《大汉帝国》 第一章 豪门公子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罗羽躺在床榻上,望着房顶上的斗拱,郁结的嗥一嗓子。 弓形的斗拱好似怒张的劲弓,古朴中透着大气,有着力量的美感。可是,罗羽毫无欣赏的心情,只觉斗拱狰狞可怖,让人生厌。 天不下雨,天不打雷,天怎么不把屋顶给掀了? 不,天怎么不把丞相府给轰了? 丞相府就是罗羽难以忍受的牢笼! 现在的罗羽已经不再是罗羽,是周阳。 周阳,丞相周亚夫的小儿子,有着别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崇高地位,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公子生活。只要他愿意,漂亮的使女可以一箸一箸的喂他进食;只要他愿意,还可以占漂亮使女的便宜。 出入,有车马随行,护卫成群,前呼后拥,威风凛凛,无人敢招惹,无论百姓还是世家子弟,都得退避三舍。偶尔相遇,他们只有乖觉的避于道旁,以示尊敬。 更难得的是,周阳相貌不错,面如傅粉,剑眉、星目,丰神隽秀,长安世家子弟誉为“小宋玉”。 可是,这小子是个混蛋,净做些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儿。喜欢出入风花雪月之地,眠花宿柳,斗鸡走狗。周亚夫名重天下,权倾朝野,家里有的是钱,他要是只做花钱买欢的事,也不至于有罗羽今日性命不保之虞。 花钱买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爱好,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仗势欺人,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事儿,无论王侯百姓,他都要插上一手。 他做过的混帐事情有多少,没人能说得清,就是他自己也不记得做了多少。不全是好事,也不全是坏事,行事的准则就是他的心情,他心情好,偶尔会有善举,更多的却是坏事恶事。 有人称他为侠客,有人称他为恶少。究竟是恶少,还是侠客?以毁誉度来评判的话,若是赞誉为一,那么诋毁就是一千,完全不成比例。 前几天,他经过一家渔铺时,看见渔铺的妇人长相不错,而渔铺的掌柜相貌难看,丑陋不堪,他大起怜香惜玉之心,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上?这么美的鲜花,应该侍奉名主,这名主舍他其谁? 他下令强抢,渔铺掌柜死活不肯,抓住妇人不放手,他恼羞成怒,一脚把渔铺掌柜踹在地上,闹出了人命。 别看他欺负百姓的胆子大,却是胆小如鼠,人命一出,当场就尿了,妇人也不要了,忙忙慌慌的躲回丞相府。 苦主不肯罢休,向京兆府递了状子。京兆尹不敢惹周亚夫,把这事透露给周亚夫,周亚夫大怒,派人把他关起来。 这小子胆子小,一关二关三关的,越想越害怕,颤颤兢兢中一命呜呼,吓死了! 罗羽接管这具身体后,就成了背黑锅的替罪羊,要给这小子偿命。周亚夫派了人手,士卒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如临大敌一般。瞧这情势,周亚夫很有可能把他交出去,以正王法。 真要如此的话,罗羽这冤就大了,穿越还不到一天,又要重蹈死亡覆辙。这种人命官司,按照汉律,是要押到菜市口,再加上一刀,这叫“弃市”,专为那些穷凶极恶、罪大恶极、让人不齿的囚徒而设。 弃市之后,连一个怜惜的人都没有,还要背上骂名,罗羽之冤比窦娥还要冤,冤得太多! 此番穿越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人之作了! 罗羽在现代社会,是一个成功人士,白手起家,创业成功的成功人士!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胆识、智计都不差。 可是,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又能做什么呢? 告诉周亚夫,杀人的是那个周阳,顶罪的是这个周阳,谁信? 不要说罗羽,就是起姜太公于地下,也不见得能有办法,罗羽心情之坏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的罗羽,只觉天塌地陷才是最好的解脱! 雪中送炭没有人做,落井下石却是大有人在,这就有那么一个不识相的家伙。 “砰砰!”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谁?” “公子,是我,陈尚。”声音洪亮,好象打雷一般,震得罗羽耳朵嗡嗡作响。 “知道你是人!没人杀你,嗥什么嗥?”罗羽心情极差,拿陈尚做出气筒,骂他是猪。 “公子恕罪,陈尚记住了。”陈尚一副认错的好态度,声音却一点没小:“公子,丞相要你过去。” 该来的终于来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周阳是一刀,罗羽还是那一刀,周阳就周阳吧!罗羽心情极度糟糕之下,有些破罐子破摔。 周阳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曲裾深衣,头戴武冠,这是典型的汉代武人平常所穿服饰。腰间一口汉剑,鲜红的丝绦微微晃动。 往这里一站,感觉那不是人,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冷峻峭拔,带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质,应该叫杀气。 他就是陈尚,周亚夫的死忠。周亚夫在细柳治军时,他就跟着周亚夫了。后来跟随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用人头喂出一身的杀气。 在他面前,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他只认周亚夫的命令。周亚夫要他去死,他会毫不犹豫的滚刀山。最让人可气的是,陈尚最瞧不起胆小之人,即使是妇人尖叫一声,他也会扯嘴角,就这么一点胆,这也是人? 周阳头一昂,胸一挺,一副赳赳之慨,就是要死,也不能让你看扁了,丢命不丢人! “公子,请!”陈尚侧身相请。 “陈尚是吧?你这副身板不错,又高又大,要是双手抱着头,团团圆圆的,往地上一趴,会变成何物?”周阳一步跨出,大步而去。 “毋晓得是何物?公子,你说话真绕……”陈尚明亮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清澈如水,目光凌厉,如利剑一般望向周阳。可惜的是,只有周阳的后脑勺,说不定周阳正在讥笑他蠢得象猪。 “生死间还能谈笑自若,真丈夫!”陈尚在丞相府里有着不低的地位,就是周亚夫对他也是礼让三分,以前那个周阳见到他好象老鼠见到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还把一个“滚”字送给他,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他是战场博杀出来的人,在死人堆里睡个觉,在血水里洗过澡,对周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他绕进去一事,不仅没有生气,还大加赞赏。 现在的周阳等于是给判了死刑,还能镇静自若,这需要什么样的心境?他最是明白。 来到左厢,狭长的进深,屋里摆着汉代家具,短案矮几。正中的矮几上跪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赳赳一丈夫,双睛明亮,剑眉入鬓。身着华丽的朝服,曲裾深衣,头戴三梁进贤冠,腰佩紫绶,正是周亚夫。 周亚夫铁青着一张脸,好似一头怒的猛兽,右手重重在短案上一拍:“哼!区区田舍翁,也想封侯!” 第二章 大义?亲情? 周亚夫心情不好,这不是来触霉头?人走霉运,撒尿**都咬手,真够晦气! “见过丞相!”陈尚上前,对周亚夫施礼。 周亚夫抬起头,冲陈尚微笑颔,脸上泛起和煦的笑容:“陈尚,辛苦你了!” “为丞相效劳,陈尚敢不尽心竭力,不敢言辛苦!丞相,公子带到。”陈尚复命。 “你先下去。”周亚夫脸上的笑容不变,冲陈尚挥挥手。 “诺!”陈尚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周亚夫脸上如春天般温暖的笑容陡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冰冷,仿佛万载玄冰般冷冽,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一张上好的短案碎裂,木块纷飞,声威骇人。 “你这逆子,做的好事!”周亚夫咆哮起来。 要是在以往,周亚夫这么大的火,周阳肯定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百般告饶。周阳苦笑,并没有惧怕,哪怕是一点点。 这事要说,是说不清的,周阳只能报以苦笑。周阳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周亚夫的火虽大,倒也不放在心上。 周亚夫把周阳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懵,愣怔了一下:“逆子,还不跪下!” 下跪?没那习惯!周阳站着不动:“阿父,事儿都出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告饶、乞求没有用,该来的还是会来,周阳很光棍。 也许是周阳的镇定生了作用,周亚夫的怒气小了些许:“不办能行么?连皇上都知道了,还在朝上问起。为父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惹的祸事,用你的命去偿!” 景帝知道了?周阳很是意外。 官家子弟犯法,盘根错节的关系使得处理起来千难万难。现代社会,一个小小的县官,甚至小小的村官,他们的子弟犯了法,往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周亚夫是名重天下的丞相,权倾天下,要护得周阳万全不是问题。这才几天时间,连景帝都知道了,这事透着蹊跷。 你这丞相当得也够窝囊的,周阳在心里腹诽周亚夫。 “朝上,皇上要封王美人的长兄为侯,我给驳了。皇上就提起你的事,为父无言以对,受够了羞辱。”周亚夫叹口气,语气中多了些柔情:“阳儿,并非为父不想护持你,是不能护持你,要护持也护持不了。” 景帝一问起,周亚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护持周阳。无奈之下,周亚夫只有把周阳交出去法办,换取一家人的平安。 真要把周阳交出去的话,周亚夫尽管权倾天下,却不能干预丝毫,周阳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欠债还钱,杀人抵命,天经地义,周阳必死无疑。 这趟穿越真够衰的,真够霉的,那么多的穿越者,怎么就没有如我这般倒霉的? 周亚夫右手在腿上拍一下:“皇上派郅都为京兆尹,审理这案子。郅都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别想有一点侥幸之心。郅都做齐国都尉时,用法不避贵戚,就是齐王的小舅子都给他法办了,齐国官吏见了他就抖。当皇上说派郅都为京兆尹,朝堂上当即哗然,大臣们惊呼出声。下朝之后,大臣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说的只有一件事,回去好好管教他们的子弟、仆佣,不要惹出祸事。” 一个官员能有如此威风,让百官惧怕,真不简单,周阳仿佛在听英雄故事。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他这人是出了名的清官,就是渭河里的水也没有他清廉,行贿也不行。你偏偏在这时候惹出人命官司,那不是不想活了么?” 刑罚不避贵戚,告饶、说情、权势相压、行贿都没有用,周阳是霉到家了,苦笑摇头,心情郁结,连话都懒得说了。 “为父知道,皇上如此做,还不是为父驳了王信封侯一事,皇上这是要借你这事给为父难堪。”周亚夫倒也是个明白人,要是景帝不插手,这事未必就不能洗脱,景帝一插手就成了御案,更别说还派郅都这个油盐不进的酷吏来审理,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断送了。 不是给你难堪,而是周家从此走上家破人亡之路。周阳的历史知识并不是太好,由于周亚夫的名气大,特别留心过,知道王信封侯一事是周亚夫家破人亡的开端。 别看现在的周亚夫风光无限,名重天下,就因为王信封侯一事,景帝对他失去信任,数年之后就会家破人亡。 灭就灭吧! 周阳对这个家没有一丝留恋之情,家破人亡也好,还是延续下去,无所谓。 要是没有这事,周阳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免家破人亡。要是没有这事,有周亚夫这个坚实的基石,周阳好生经营,在汉朝混得风生水起,出将入相,纵横疆场,史册留芳都有可能。 问题是,周阳过得了眼前这个坎吗?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性命与富贵不能共享,天意啊! “为父这就让陈尚把你送到京兆府去。陈尚会打点一切,你在牢中会少吃些苦头,为父只能做这么多了!”周亚夫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虎目中泛起了泪花。 舍却周阳这个庶子,换得一家人的平安,安安稳稳当丞相,享受荣华富贵,真是好算计! 周阳冷冷的道:“不消!反正是一死,不如多享受些苦头再死!死了以后,想吃苦也没有机会了,就当苦中作乐!” 周亚夫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吱呀!” 门开了,一个中年美妇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周阳,通红的眼里涌出泪串儿:“阳儿,阳儿,苦命的阳儿!” 她是周阳的生母,周亚夫的侍妾,许茹。一双手不住在周阳脸上抚mo着,双手的冰冷通过脸颊传来,周阳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卟嗵! 许茹跪在周亚夫面前,磕头道:“丞相,妾身只有阳儿一个孩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求你救阳儿一命!”太过用力,细嫩的额头上渗出了鲜血。 “不是我不想护持,是护持不了。”周亚夫如木雕似的跪坐着,机械的看着许茹磕头。 “带走吧!”周亚夫冲陈尚挥挥手。 “诺!公子,请!”陈尚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旋即消失,好象没有出现过似的。 “阳儿,阳儿,你不能走,你不能走,阿母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呀!”许茹扑上来,抱住周阳的双腿,死死抱着。 许茹的伤心真真切切,具有撕人肺腑的力量,周阳冰冷的心田泛起阵阵温暖,眼泪落了下来:“阿母,孩儿不孝,惹你伤心了!阿母,你要保重。” “阳儿,要是你出了事,阿母也不活了。阿母在世上没照顾好你,到了地下,也要照顾好你!我们母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许茹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 什么是亲娘?这就是亲娘!不计生死,呵护自己的亲娘!老子有这样的娘,没白来一回汉朝,周阳热血涌动! 第三章 唯一的希望 “阿母,孩儿听长者说,人到甲子有沟通阴阳的本领,阿母一定要活下去,活到甲子之数,孩儿在九泉之下就可以和阿母说话了。”周阳听得出,许茹寻死之心极是坚决,只能撒谎骗她。 善意的谎言是允许的! “你毋骗阿母?”汉朝人对仙道、阴阳之事极是信奉,许茹将信将疑。 周亚夫一脸的惊疑,看见周阳正望着他,心念一动,忙道:“你不消多疑,我听剧孟说过,人到甲子确有这等通天本领。” “这逆子怎么有如此灵活的心思?”周亚夫暗中称奇。 剧孟是周亚夫的好友,是当时名闻天下的侠客,许茹也见过,对他的风采为人极是信服,一听这话,最后一点疑心也打消了:“阳儿,阿母等着你。阳儿,到了那边,你要好好做人,阿母要听你的好事儿。”在那边,应该叫好生做鬼。 一甲子就是六十岁,许茹现在刚过三十,还有二十多年可活。汉朝的生活水准远不如现代,她能不能活到六十都成问题,只要现在不寻死,周阳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还有一件事得做,要不然,许茹没有寻死的话,也会给砍了脑袋,这与周阳的初衷相违背。 周阳脸色陡转冰冷,与面对许茹时的热切截然不同,望着周亚夫,嘴角一扯,下巴出现弯弯的弧度:“你这丞相真没用,不能护持我不说,连钱粮狱讼之数都不清楚,说出去丢人!” “你……”周亚夫脸一沉,就要喝斥,心想周阳来日无多,心情不好,就让他一回,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许茹生怕周亚夫责罚周阳,忙挡在周阳身前,至此方才稍为放心。 陈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人敢与周亚夫如此说话,就是景帝对周亚夫也是礼敬三分,连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儿最多,周亚夫给人鄙视了! 周阳仿佛没有看见周亚夫阴沉的脸色似的:“不知钱粮狱讼之数并不可耻,可问属官。钱粮之数可咨大司农,狱讼可问廷尉。” 接管这身体只一天,周阳毕竟是丞相的儿子,对汉朝的机构很是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 “丞相协理阴阳,统率百官,辅佐天子,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管好百官即可,连这都不知道,你这丞相当得好窝囊!”周阳讥嘲之意更浓,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周阳说得没错,周亚夫当了这么久的丞相,于钱粮狱讼之事根本就不知道,脸色赤,就要喝斥,周阳甩个后脑勺给他:“走!” 陈尚冲周亚夫和许茹施礼后,快步跟上。 周亚夫怔怔的望着周阳的背影,陷入沉思:周阳今天怎么与以往大不相同呢?镇定,笑对生死!数落得他没脾气!难道……周亚夫的心狠狠一抽搐。 “阳儿,阳儿……”许茹的哭声传来,要不是给周亚夫拉住,早就追出来了。 听着她的哭声,周阳心里也不好受,暗叹一声,希望自己留的一手能救她一命,不要给砍了脑袋。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有听天由命了,周阳这是尽人事而已。 这是周阳唯一能留的后手,再多也没有了,历史教科书上没写,历史不太好的周阳所知不多。 京兆府是汉朝长安的行政机关,又称内史,右内史。地处尚冠前街,从丞相府出来往右走,很快就到尚冠前街,顺着尚冠前街直走,不久就到了。 丞相府西连未央宫,东接长乐宫,一出丞相府就是未央宫,就可以看见高耸的宫墙,栉次鳞比的宫殿。周阳心情极差,无心观瞧,跟着陈尚去京兆府。 陈尚机警过人,身手极好,忠实的执行周亚夫的命令,周阳即使有心想逃,也逃不掉。他带的人都是细柳营出身的健卒,全是周亚夫的死忠,身手不错,每一个贼精贼精的,周阳认为,逃掉的可能性为零,也不去做徒费力气之事。 来到京兆府,陈尚一出示丞相府的印信,直入京兆府。郅都不在,京兆府属官派人把周阳关入牢里。 坐牢这事,周阳两世为人,还是第一遭遇到,心情很是郁结,半躺半靠在墙上,回想着这几天生的事情,两个时空的奇妙旅行,恍然如昨。刚脱离生死,又入生死之门,造化之奇妙,天意弄人,让人哭笑不得。 牢房里的污秽、臭气钻鼻而入,处于怅然中的周*本就没有闻到。 “砰!” 一声巨响,把周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寻声望去,原来是隔壁的狱友,中等个头,头胡须搅在一起,不知道哪是胡须,哪是头,一脚踢在铁栅上,望着周阳:“你犯的什么事儿?花案?杀人?偷盗?” “你才犯花案呢!”周阳很没好气,用不着想得那么卑鄙。 “不是犯花案?”这人大是失望,一双污浊的眼睛不住在周阳身上瞄来瞄去:“你小子不赖,白白净净的,俊俏。喂,小子,有没有兴趣玩花花?” “花花?”周阳对监狱里的切口两眼一抹黑。 这人在屁股上重重一拍:“就是这个。你用我的,我用你的,我们两个都可以做回神仙!” 狗屁花花,是ooxx,周阳一阵恶寒,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回了那人一个中指:“骂那隔壁的!” “用这个也行。你的兴致真广泛!”这人一脸的喜色,竖起了中指:“你先,还是我先?” “滚远点!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周阳再也没有和这人说话的兴趣,真想好好呕一回,把恶心呕出来。 这人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时而夸赞周阳长得俊俏,时而骂周阳不解风情,时而翘起屁股引诱周阳。 周阳初时当没听到,哪里想得到,他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唠叨了半天还没完没了,周阳火了,冲上去,右手一拳砸在他脸上。 “没吃饭呀,一点力气也没有,花花玩起来有屁的乐趣。要猛,要猛,你知道什么叫猛?”这人猬亵的嘲讽。 “你不疼?”周阳有些难以置信,他这一拳的力气不小,这人居然没事似的。 “疼个屁!跟个妇人似的!你就是妇人,妇人,快来,过来!”这人嘴里乱七八糟的一通胡说。 看着那人的不屑样儿,周阳脑海里灵光一闪:“不是踹死的!不是踹死的!” 周阳是踢过那个渔铺掌柜一脚,那人也摔在地上,以周阳的力气,不可能一脚踹死人。一脚踹死人,需要很大的力气,周阳没有练过武功,力气不大,根本就不可能把人踹死。 只要渔铺掌柜不是周阳踹死的,那周阳就有活命的希望。周阳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扯起嗓子畅快的嗥叫一阵,这才冷静下来。 接手这身体后,就面临着人命官司,再加上告别现代社会,旅行到汉朝的郁闷,让周阳很是气沮,根本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可以肯定的是,渔铺掌柜不是周阳踹死的,这是大好事。 问题是,这需要证据来证明。 人不天斗,民不与官斗,卖鱼的平头百姓,有那胆与丞相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没有这个胆。可是,就是把周阳给告了,这里面有蹊跷,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阳就象落水的人刚刚浮出水面儿,又给人一拳打回水里,无力的靠在墙上。 第四章 要变天了 得赶快把这个信息送出去,周阳虽然很不想借用周亚夫的权势,但他并不是迂腐之辈,性命交关当口,顾不了许多。 “来人,来人!”周阳抓住铁栅,大吼起来。 隔壁的囚犯一脸的吃惊:“吼什么吼?我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别告密,我再也不敢了。”他还以为周阳是承受不了他的“性骚扰”,要告密了,吓得脸上变色。 “吃了熊心豹子胆?”身着皂衣的狱卒快步过来,远远就冲周阳吼起来。 狱卒右手按在刀柄上,眼睛瞪得滚圆,盯着周阳,气势汹汹,随时会一刀柄砸下来,隔壁的囚犯吓得靠在墙上。而周阳却是视而不见:“我要见丞相。” “丞相?”狱卒惊异的打量着周阳,仿佛想起了什么:“哦,你就是丞相的小儿子?有什么事?” 有戏!周阳精神一振:“你到丞相府给我送个讯息,自有重赏。” “送迅息?我可没那个胆!”狱卒一口回绝:“丞相的赏赐我也想要,可是,郅都大人的棍子我可受不了。钱是好,也要有命花用才行。” 郅都真是个滚刀肉,连狱卒都怕成这样,周阳甩了一串国骂给他,眼一瞪道:“我是冤枉的,你不给我送讯息,丞相饶不了你。” 狱卒赔着笑脸:“公子,你放心好了。郅都大人说了,不管是谁的亲戚,哪怕是皇上的小舅子,也不能送讯息。若是有人责罚,郅都大人顶着,轮不到我。郅都大人刑罚不避贵戚,就是皇亲国戚也得惧七分,他说话算话,丞相权势虽大,也罚不到我身上。” 这个郅都还真不好对付,周阳阅人无数,就没有遇到如此难以对付的人,大是头疼。 狱卒笑容满脸:“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冤枉,就没有人说自己有罪的,公子,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你真要没罪,郅都大人自会还你清白。” 也不等周阳说话,转身就走。周阳望着狱卒的背影,想吼又吼不出声,晦气到家了! 周阳靠在墙上,慢慢滑到地上,仿佛掉进冰窖里,全身冷,这个郅都,我记住你了。 隔壁的囚犯离周阳远远的,再也不敢来骚扰周阳,他可惹不起丞相。 “阳儿,阳儿!” 许茹的呼唤声把周阳唤醒,周阳一瞧,只见许茹双眼通红,一见周阳受苦,眼里泪水就涌了出来,哭得跟泪人似的。 “阿母!”周阳一见许茹,心田里流过一股暖流,握住许茹的手,一颗心这才定下来,讯息终于能传出去了。 “阳儿!呜呜!”许茹一边流泪,一边在周阳脸上抚mo,生怕失去宝贝似的。 “阿母,你毋用伤心,我是冤枉的。”周阳安慰起来。 “阳儿是冤枉的,阿母信!阳儿淘气,爱玩儿,绝不会闹出人命,定是有人陷害你。毋晓得是哪个没良心的这般陷害阳儿!”许茹对周阳是无条件信任。 虽是安慰的话,周阳听在耳里,暖在心头:“阿母,当时我是踹过那人一脚,可是,阿母你想呀,我一脚能踹死人么?我没练过武艺,力气小,我打这人一拳就跟搔痒一样,怎么会一脚就踹死人呢?阿母,你快回去给阿父说。阿父武艺高强,你一说,他就明白。” 原本是来探监,没想到有如此收获,许茹眼里放光,欢喜无限,眉梢儿绽放出一朵鲜花:“阳儿,阿母信你,阿母这就回去见丞相。阳儿,你休要胡思乱想,丞相一定能救你出去。这是阿母给你带的吃食,你用点。” 周阳接过食盒,许茹在周阳脸上抚mo一阵,万分不舍的离去。望着许茹的背影,周阳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要信息送了出去,以周亚夫的权势,应该能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个头高大,高颧突额,剑眉入鬓,双睛明亮,身具天子的穆穆之威,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坐在御座上,望着跪在地上的郅都。 “郅都,你可拿人了?”景帝轻启金口,声音清越中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禀皇上,丞相已把周阳送到京兆府。”郅都忙回答。 景帝穆穆威严的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算他明事理。郅都,朕知道你刑罚不避贵戚,长安的王公贵族多有不法之事,就是他们的子弟,他们的仆佣也会仗势欺人,没少做伤天害理,欺压百姓的事。朕把你从齐国召来,就是要你好好惩治惩治他们。” “诺!” “就是朕的子侄叔辈,他们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景帝右手指节在御案上轻轻叩击:“丞相的儿子出了人命,就从这事着手,给百官一个表率。你去吧!” “诺!” 郅都施礼告退,望着郅都的背影,景帝龙体后仰,靠在御座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周亚夫,周亚夫!” 郅都退出养心殿,却是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不要说他们的子弟,就是他们的仆佣也是高人一等,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闹出人命根本就不算不了什么,就是整得百姓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景帝真要想惩治贵族的不法之举,用不着拿周亚夫动刀,比周亚夫爵位高的人还有,景帝偏偏拿周亚夫开刀,这是为何呢? 难道是王信封侯一事?郅都细细回想起景帝在朝中提起王信封侯一事的情景,景帝一提起这事,周亚夫就反对,还用高祖白马盟誓“非刘氏不得王,非功不得侯”,说王信本是一田舍翁,无尺寸之功,不能封侯。 大臣们齐声附和,王信封侯这事就给驳了。景帝立即提起周阳人命一事,说周亚夫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有损国体,周亚夫只有谢罪的份。 没错,是王信封侯这事引起的。问题是,景帝为何要咬住这事不放? 景帝时期,后宫嫔妃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至于婕妤、娙娥、傛华、充依要到武帝时期才会设置,元帝再增昭仪,最终构成了汉宫嫔妃十四等的等级制度。 美人是仅次于皇后的封号,王美人虽然很得景帝宠幸,偌大的后宫,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美人大有人在,栗姬、唐姬、程姬、曹姬……哪一个也不比王美人差。 她们的家人不在少数,更不乏有才能者,景帝为何要封王美人的长兄为侯呢?周亚夫说得没错,这个王信真是个田舍翁,只会种田,没有其他的才能,景帝偏偏就选中了他,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美人的依仗又是什么?她是很得景帝的宠幸,可是,以景帝的贤明,不可能凭此事就封王信为侯。对了,这个王美人有三女一子,难道……郅都的心狠狠一跳,心跳得如此剧烈,那是很遥远的事了。 周亚夫把周阳送到京兆府,看上去是大义灭亲,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掘坟墓,一旦此案坐实,周亚夫将万劫不复。 轰隆隆! 郅都仰向天,天空雷鸣电闪,乌云滚滚,水澹澹兮欲雨。 “要变天了!”郅都的心又是猛烈一跳。 第五章 山雨欲来 丞相府,周亚夫埋头处理公务,短案上堆着成堆的竹简。 许茹快步进来,冲周亚夫行礼:“妾身见过丞相。” “哦!”周亚夫抬起头来,有些诧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处理公务时,不许说家事。” 许茹从牢里兴冲冲赶回来,没想到却是当头一棒,强抑泪水:“丞相,妾身不敢打扰您处理国事。可是,此事太过紧急,有关阳儿的性命,还请丞相给妾身片刻之暇,容妾身尽言。” “说吧!”周亚夫想了想,实在不能拒绝。 “谢丞相!”许茹强抑欢喜,尽可能把话说得平静:“丞相,适才妾身去牢里看了阳儿,阳儿的确是冤枉的……” “冤枉?”周亚夫嘴一扯,嘴角的纹理蜿蜒曲折,破口而入:“喝醉了的醉汉总是说自己没醉,打了败仗的将军老是说没败,触犯律汉的囚犯总是喊冤,这话,你也信?” 许茹一窒,泪珠儿终于忍不住,挂在俏脸上,仿佛带雨梨花,惹人怜:“丞相,您武艺高强,您是知道的,阳儿没有练过武艺,他一脚能踹死人么?” “没练过武艺,就不能踹死人了?”周亚夫冷笑一声:“就我所知,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就有数十种置人于死地的法子。致命的地方,不要说用脚,就是一根手指头也能要人命。” 对武艺一事,许茹是一窍不通,无言反驳。 周亚夫怒气上涌:“逆子不成器,满嘴胡话,他的话你也信?他踹上十脚八脚,他也只说是一脚。他身边的那些人,能不为他说话?陈尚。” 许茹隐隐觉得不妙,还没有想明白哪里不妙,板着一张脸的陈尚已经快步过来:“见过丞相。” “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号令,不许她出府一步。”周亚夫下达了命令。 “诺!”陈尚冰冷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主母,请!” “丞相,您要相信阳儿,他真的是冤枉的!”许茹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陈尚只认周亚夫的命令,既然他已经下令,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拖起许茹就往外走。许茹纤纤一弱女子,哪里有反抗之力,唯有给拽走的份。 望着远去的许茹,周亚夫叹口气,又埋头竹简中了。 周阳在狱中,哪里知道府里生的事情,还以为许茹此去,必能说得周亚夫出手,那么,以周亚夫的能耐,要查明真相不是难事。别的不说,就说这个陈尚,虽是冷冰冰,却是武艺高强,精明过人,有他出马,这事很快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送走许茹后,周阳心情大好,打开食盒,食盒里有鹿餔、炙肉这些汉朝主食、果干,还有一壶酒。最难以置信的是,还有十数盘檀香。这檀香了不得,还没有点,只是一嗅,就香气扑鼻,用在臭气熏天的牢里,真是暴殄天物! 点燃檀香,香气缭绕,臭气消退,周阳的感觉好受多了,心情更好。把食品、果干摆上,拿起酒壶,自斟自酌,这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这哪里是坐牢,纯粹就是疗养。 有权有势就是好,连坐牢都如此优待,周阳不知不觉中把一壶酒喝光,略有醉意。隔壁的囚犯看着食品,不住吞口水,碍于周阳是丞相的儿子,又不敢要,唯有干瞪眼的份。 此时的周阳心情极度之好,耍一回酷,拿起一块炙肉,扔了过去:“本公子赏你的!” 囚犯双手接住,狠狠往嘴里塞,不住冲周阳点头致谢:“好吃,好吃,真好吃!” 无所事事,周阳靠在墙上打起了瞌睡,不多久就与周公相会。周阳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洗雪冤屈,风风光光的回归丞相府,周亚夫打躬作揖向自己认错,请求自己原谅。 周阳正眼也不瞧周亚夫一眼:“你现在才知道错,已经晚了,等家破人亡吧!” 这一天就在周阳的美梦中度过。 翌日五鼓时分,未央宫,宣室殿,灯火通明。 宣室殿是有汉一代日朝和大朝所在地。大臣一日一朝,称为“日朝”。朔望之日,在长安百官无论品秩高低,都要赶到宣室殿朝觐天子,称为“大朝”。 宣室殿是处理国事的核心之地,从这里出的政令、军令,传递到帝国各处。狭长的进深,占地极广,足以容纳上千人。大殿上摆放着数百铺着软席的矮几,整整齐齐,横成行,竖成列。 大殿正中,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文武百官身着朝服,头戴与品秩相应的进贤冠,手持玉笏,肃立当地,静候景帝临朝。 周亚夫位高权重,站在最前面的中间。他左边是太子太傅窦婴,右边是太尉、御史大夫。汉朝实行的是三公九卿制度,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合称三公,位最尊,理应站在最前面。 按理,窦婴不能与三公并列,只是他这人不是一般的大臣,他是两朝老臣,还是窦太后的侄子。更重要的是,他在平定七国之乱立有大功,景帝对他很是赏识,派他做了太子太傅,教授太子刘荣学业,是以他的身份尊荣,完全能与三公并列。 排在第二列的是“九卿”官员。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合称九卿,地位仅次于三公。 “丞相,听说你把小公子交出去了?这不智!”窦婴在周亚夫耳边轻声提醒。 平定七国之乱时,窦婴坐镇洛阳,筹措粮饷供应周亚夫。粮饷不缺,周亚夫才能放开手脚和吴楚叛军大战,周亚夫对窦婴一直心怀感激,两人的交情不错。再者,窦婴颇有政才,最难得的是他对景帝心思的把握很准,十猜九中,为周亚夫所信赖。 一听这话,周亚夫心头一跳,轻声问道:“为何?” “山雨欲来!”窦婴压低声音,在周亚夫耳边轻语。刘荣立为太子,周亚夫出过大力,若是周亚夫倒了,太子的势力就会减弱很多,窦婴绝对不愿周亚夫出事。 “朝堂之上,不得交头接耳!”窦婴说到关键之处,背后有人说话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廷尉张鸥。张鸥这人精通律法,断案如有神助,他断案无人不服。 周亚夫和窦婴交换眼神,不再言语。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快步而来。景帝来到御座前停了下来,转过身,轻启金口:“平身!” “谢皇上!” 群臣谢过恩,站起身,各归班序,文官就文班,武官入武列,济济一堂,庄严肃穆。 景帝的目光从群臣身上缓缓扫过,当扫到周亚夫时,眼里光芒一闪,好似利剑一般。周亚夫的心仿佛给剜了一下,打个突,心中暗惊:“山雨真来了!” 第六章 急风骤雨 景帝从随身太监春陀手里接过三捆竹简,重重砸在御案上,脸色阴沉下来,上位者的威严突现,大殿中一冷,不少官员心头一跳,暗道不妙。 “朕这里有三道边关急报。匈奴入渔阳,杀戮无数,掳走百姓数千,偌大一个渔阳城已成空城。数千百姓军民,无一人幸免,这是千古未有的杀戮!”景帝两道剑眉拧得紧紧的,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让人心悸。 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匈奴就在搔扰边关,哪年没有数万十数万百姓给屠戮掳掠的,这等边关急报,官员们一年不知道要听到多少,心情一松,暗道“不就这么回事?” “你们是不是以为,数十年来,匈奴哪年哪月没有滋扰边关,习以为常了?”景帝的声音突转高亢,质问百官。 百官心中一突,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景帝把另外两捆竹简一摔:“这是李广和程不识送来的捷报。他们与匈奴作战,李广部斩一百二十余,程不识斩近百。” “皇上圣明!汉军威武!” 群臣长舒一口气,只要是胜仗,不论大小,景帝都会高兴,大拍马屁。 然而,他们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景帝右手重重拍在御案上:“匈奴一来,杀戮无数,区区一点斩之数,就要报功邀赏,可恨!他们就不能越过长城,深入大漠与匈奴大战一场?” 自从平城之围后,汉军紧守城池,从来没有越过长城与匈奴作战的先例,这也是汉朝皇帝心中的痛! “朕即位之初,匈奴大举滋扰边关,朕拔剑而起,欲奋击边关。朕之师晁错谏阻朕,当时国内诸侯尾大不调,不可出兵,朕抱剑而卧,晁错送了一个忍字给朕。”景帝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手指着群臣:“心字头上一把刀,就是忍字!忍字就是说,刀割你的心,你还得忍着,这种非人的折磨,你们知道吗?” 群臣大气也不敢出,唯有低眉顺眼的份儿。 对景帝心思很是了解的窦婴已经感觉到不妙了,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汉家儿郎,何时才能纵横在大漠之上?”景帝右臂一挥,大声疾呼。 平城之围后,汉朝奉行和亲之策,凡有匈奴滋扰边关之事,只要送个漂亮的女人就平安无事,群臣早就安之若素了,景帝的疾呼他们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周亚夫站起身,谁在扯我?一瞧之下,是窦婴在扯他的衣裾,左眼向他一闪。 “臣愿率一支军,与匈奴大战!”周亚夫没有明白窦婴的用意,正式请命。 “总算有一个没给匈奴吓破胆的!”景帝先是赞许,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周亚夫,你连家事都管不好,何以率军大战?你的小儿子周阳草菅人命,你身为丞相,妄图包庇,何以为百官表率?” 声调极高,有些尖细刺耳。景帝前半句还在夸赞周亚夫,紧接着就是这般质问,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天心难测,圣意难寻,伴君如伴虎,这话没说错。 周阳人命案一事,让周亚夫无话可说,唯有跪下谢罪的份:“皇上,臣知罪!臣教子无方,治家不严,请皇上治罪!” 人命案一事,周亚夫这是第二次受辱,心中那个气非笔墨所能形容,要是周阳在面前,不给扒了皮才怪。 对景帝心思有所了解的窦婴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已经青了。 这种担心很快就得到证实了:“周亚夫,你做丞相已经有几年了,你可知钱粮狱讼之数?” 景帝话音一落,跪坐在软席上的周亚夫猛烈的颤抖了一下,这是周亚夫黔驴技穷的征兆。 “完了,完了!”窦婴深知周亚夫的为人,他性粗直,对钱粮之事肯定不知道,景帝如此相问,必然是要他当场出丑。这可是大丑,群臣会认为周亚夫无能,不堪为相,周亚夫的相权就不保了。 嗯,实在不得已,帮他解围,谁叫他对太子那么重要呢? 如窦婴这般想的人不在少数,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丞相之位的人更是心喜异常,只要给群众造成周亚夫不堪胜任的印象,他们再兴风作浪,周亚夫罢相就铁定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周亚夫却是有板有眼的回答:“皇上欲知粮钱之数,可问大司农许昌;若皇上欲知狱讼之数,可咨廷尉张鸥。” “问属官?”景帝眉头一皱,深知景帝心思的窦婴心头一跳,很明显,周亚夫如此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乱了景帝的谋划。 “那要你这丞相做什么?”景帝的声音陡转高亢,有些尖细了,真的是火了。 周亚夫不慌不忙的回答:“回皇上,丞相协助理阴阳,统率百官,辅佐天子,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管好百官即可。” 话音一落,大殿上一片死寂! 周亚夫的性子,群臣是知道的,都认为他不可能回答得出来,然而,周亚夫却回答得有条有理,虽有诡辩之嫌,却也成理,让人无法反驳。 景帝剑眉一拧,无喜无怒:“这么说倒也成理!” “暴风雨总算过去了!”窦婴暗中松口气。 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相位的人大失所望。 周亚夫越想越心惊,要不是有周阳的话,他今天这跟斗就栽大了。接下来,朝中议事,周亚夫无心参与,如芒刺在背,直到天光放亮才退朝。 出了宣室殿,烈日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周亚夫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不同,这才明白全身早就给冷汗浸湿了。 窦婴走到周亚夫身边,大拇指一竖:“丞相,你深得为相之要,窦婴佩服。” “魏其侯过奖了。”周亚夫背上一凉,这可是他视为逆子的周阳的功劳。魏其侯是窦婴的封号。 “丞相,说实话,你今天真是够吓人的!”窦婴和周亚夫的交情极好,能说别人不能言的话:“你那一颤,我还以为丞相无辞以对,没成想,是我多虑了,丞相深得为相之要,佩服!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魏其侯,府中有急事,我先行一步!告辞!”周阳夫匆匆别过窦婴,直奔丞相府。 “阳儿!阳儿!” 周亚夫的耳边回响着周阳的话“你这丞相真没用,不能护持我不说,连钱粮狱讼之数都不清楚,说出去丢人”,一字一句仿佛巨槌一般砸在他心坎上。 第七章 周亚夫出手 丞相府建于高祖时期,在未央宫东边,就隔了一条街,出了未央宫就到了。 周亚夫赶到丞相府,只见丞相府前车来人往,官员、吏员来回奔走,处理政事,一道道政令被送入丞相府,一道道政令又往帝国各处。 “见过丞相!” 来往的官吏冲周亚夫行礼,周亚夫并没有象往常那般问询几句,只略一挥手,匆匆进府。 府中就更加忙碌了,丞相的属官属吏长史、司直、掾、属、诸曹各司其职,丞相府政事虽多,却有条不紊。 “见过丞相!”司直曹奇向周亚夫行礼:“丞相,各地政务都整理好了,请丞相过目。” 按照周亚夫的习惯,他日朝回来就要处理各地报上来的政事。司直就得在他回来之前准备好。下朝回来就处理政事,这是周亚夫的惯例,然而今天却给破了:“你们先应付着,我还有事要先处理。” “丞相,这是边关急报,匈奴突袭雁门,雁门太守冯敬请求调派援军。雁门孤城,遭匈奴万骑围攻,若无援军,迟则生变。”曹奇忙提醒一句。 周亚夫只得暂耐性子,把条呈略一浏览:“雁门地处要害,决不能让匈奴攻破。若雁门一破,匈奴将会长驱直入,掳掠腹地。传令给李广和程不识,要他二人星夜驰援。” “诺!”曹奇领命,又递上条呈。 周亚夫看了一眼:“此事不急,等会再处理也不迟。” 不理曹奇的反应,匆匆而去。望着周亚夫的背影,曹奇愣怔了好一会:“丞相今日是怎么了?以往,他可是不吃不睡的处理公务呀!” 周亚夫召来陈尚,两人进入屋里,关上门,周亚夫问道:“陈尚,你说阳儿有没有可能是冤枉的?” 在周亚夫的嘴里,周阳是逆子,如今成了“阳儿”,升格得太快了,陈尚不解其意:“丞相,恕我不明,还请丞相直言。” “陈尚,你从细柳时就跟着我了,跟随我平定七国之乱。以你建立的功勋,完全可以做将军。可是,你不愿做将军,宁愿屈就我的侍卫,周亚夫这里谢过了。”周亚夫抱拳施礼。 “丞相大礼,愧煞陈尚。”陈尚忙还礼:“陈尚追随丞相,是敬重丞相的为人。陈尚以渺渺之身,能追随丞相,此生无憾!” 周亚夫无比欣慰,在陈尚肩头拍拍,把朝中之事一说,问道:“你以为,阳儿是不是冤枉呢?” 陈尚浓眉一拧,略一沉吟:“丞相,请恕陈尚斗胆。我总觉得小公子这几天变得与以往不同。以往的小公子,不过是一玩乐公子,喜欢斗鸡走狗,寻欢作乐,如今的小公子却是有胆有识。好教丞相得知,昨日我去请小公子时,小公子可是骂了我两回。一次是骂我是猪,一次是要我滚。” “胡闹!他真够大胆的!陈尚,周阳不懂事,多有得罪……”周亚夫就要致谦。 却给陈尚阻止:“丞相,我不会怪罪。我不仅不会怪罪,反倒是挺欣赏公子的说辞。他要我滚,没有明说,而是要我抱住头,团团圆圆,往地上一趴,问我会变成何物,跟我打了一个哑谜。我当时没明白过来,想了一阵才明白。” “他还真能变法子绕人!”周亚夫先是赞一句,而后就脸一沉:“那也不行!要罚他!” “丞相,我的意思是说,如今的小公子与以往不一样,我琢磨着,小公子有可能是给冤枉的!”陈尚沉思着道:“即使没有冤枉,丞相也该查一查,这才能全父子之情。要是丞相不闻不问,万一小公子真是冤枉的,岂不寒人心?” “陈尚,能有你这样的生死之交,周亚夫幸甚!这事就有劳你了。”周亚夫很是感动:“这事得赶早,迟则不及。” “丞相放心,我这就去办!”陈尚施礼后,飞快的退了出去。 xxxxxx “周公子,周公子!” 周阳好梦正酣,惊醒过来,只见两个狱卒站在号间外面,已经把门打开了:“有事?” “郅都大人要提审公子,还请公子去公堂走一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狱卒虽然不能为周阳通风报讯,赔个笑脸却是没问题。 不知周亚夫有没有查明真相?周阳欣然站起身,道:“走吧。” “公子请!”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把周阳拥在中间,出了牢房。 仰一望,日上三杆,时间不早了。 牢房离公堂不远,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周阳一进公堂,只见数十个身着皂衣的公差站立两厢,手中的杀威棍拄在地上,肃穆庄严,自始至终没有象影视剧里的狱卒那般叫“威”,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却又肃杀凛然,好象一支列成阵势的军队。 公堂的尽头摆有一几一案,几上铺着软席,上面跪坐一个人,四十来岁年纪,颧骨高突,浓眉星目,甚是俊朗。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着朝服,曲裾深衣,腰佩组绶,正是新任京兆尹郅都。 郅都身上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凛然之气,虽是跪坐,却给人高山一般的感觉,不可撼动。双睛明亮,眼神赛似利剑,好似要剜心刨肝似的。 这郅都非寻常人物,怪不得王公贵族对他畏之如虎,谈之色变!周阳暗赞一句。 “见过大人!”周亚夫拱拱手。 “放肆!还不跪下!”狱卒齐声吆喝起来,人数虽众,却象一个人在叫嚷,整齐划一。 “你虽是丞相的公子,也是囚犯,入得公堂,就得守公堂的规矩,为何不跪下?”郅都眼里厉芒一闪,好象实质一般飞向周阳。 周阳站着不动:“请问郅都大人,我哪里不守公堂的规矩了?” “你入得公堂,就得向我跪下行礼,这就是规矩。”郅都脸一沉,冷凛吓人,有些狱卒胆小,微微一抖。 “哈哈!”周阳一笑:“这就是规矩?可笑!请问大人,你是审案,还是接受囚犯的跪拜大礼?若是皇上知道你为了一个跪拜礼节刁难人,会做何想法?” 他审过的案太多,记录案情的竹简可以堆出一座山,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就没遇到过如周阳这般,闹出了人命,还不向他大礼参见的人。郅都心里暗叫奇怪,听人说周阳是个草包,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公堂之上就这规矩,囚犯一进公堂就得行大礼,即使皇上知道了,也无可厚非。”郅都不是省油的灯,寸步不让。 倒不是他非要周阳向他行大礼,这是气势之战,要是周阳不行大礼他在气势上就输了,这案就不好审了。 周阳抓住他话里的语病反击:“大人此言极是,囚犯才向大人施大礼,我不是囚犯,何须大礼?” 郅都难以忍受,重重拍在短案上:“你闹出人命,还不是囚犯?” 周阳淡淡一笑:“大人此言差矣!我是踹过那人一脚,是不是我把他踹死,这得大人你审过了才能定论。此案还没有审结之前,不能有定论,我是不是囚犯,眼下还是两说。大人审案之多如过江之鲫,不会反对此言吧?” 在现代社会,即使杀人犯给抓住了,还不能称为罪犯,只能叫疑犯。只有法院审理完成,才能叫罪犯。汉朝虽没有如此明确的法理界定,在审案过程中,还是暗合。 对周阳这说法,郅都这个审案老手也无法反驳,眼睛猛的睁大,仿佛九天之上的骄阳一般眩目,在周阳身上好一打通打量:“你爱站,就站着住吧!” “这人还是传言中的草包?”郅都不得不重新审视周阳了。 第八章 破绽 郅都一生,审理过的奇案大案无数,就没有这样破例。他要是用强的话,狱卒一拥而上,周阳不跪也得跪,他之所以如此做,倒不是惧怕周亚夫的权势,而是周阳的话富有“法理”,他这个审案高手有一种闻道欣喜之感。 到了现在,还不见一个丞相府的人,周阳的心凉了半截,不能指望周亚夫了,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这证据是那么好找的吗? “带苦主!”郅都一声令下,脚步声中,四个狱卒带上两个人。 一个是妇人,另一个是个小子。妇人约莫二十余岁,模样儿娇俏,虽是布衣素裙,钗横乱,却难掩成熟女人的媚惑。 怪不得那个周阳会有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硬要摘这朵鲜花,还真有值得纨绔子弟动手的诱惑。 那个小子约莫十**岁,长得眉清目秀,面如傅粉,要不是周阳知道他是渔铺的奔走厮儿,一定会把他当作哪个世家子弟的贵公子。 周阳硬摘鲜花时,这小厮儿也在场,叫嚷得特别凶,大有不惜性命护持妇人的意思。 不等郅都说话,二人乖觉的跪下叩头。妇人额头触在地上:“民妇见过大人!” 小子双手扶地,极是恭敬:“草民见过大人!” 两人的恭敬与周阳适才的表现截然不同,郅都却是眉头一皱,不经意的瞄了周阳一眼,还是这种人的傲慢让人觉得新鲜。 “你可是乔娣儿?”郅都开始问案了。 妇人忙回答:“民妇正是乔娣儿。” “你是乔岸伟?” “草民是乔岸伟。”小子忙肯定。 郅都问道:“他姓乔,可是你的亲戚?” “回大人,他是民妇的侄子。夫君开渔铺,需人手打理,这侄儿手脚麻利,就把他雇了来。”乔娣儿小心的回答,生怕出错似的。 乔岸伟瞄着乔娣儿,眼里颇有点温柔之色。 郅都朝周阳一指:“你可识得此人?” “大人,民妇识得,识得。他是恶人,呜呜……”乔娣儿眼泪鼻濞齐下,哭得很是伤心,好象她给周阳强暴了一百回。 乔岸伟望着周阳的眼神极是不善,好象一只饿狗争抢骨头似的。 周阳看在眼里,颇有些奇怪:“她是你姑姑,你维护她也用不着用这种眼神吧?”在乔岸伟身上瞄着,除了他右手握住左手,局促不安以外,没有可疑之处。 “公堂之上,不许啼哭,违者重责十棍!”郅都脸一沉,厉喝一声,宛如打了个炸雷。 乔娣儿的哭泣声仿佛剪刀剪断似的,戛然而止,香肩抽*动,还在低低饮泣。 “从实招来!” 郅都的话音一落,乔娣儿顾不得哭泣,忙着诉说起当日经过:“民妇当日在渔铺卖鱼,这恶人路过,硬要民妇随他去。夫君拦住民妇,与这恶人说理,恶人凶性大,指使恶奴殴打夫君。这恶人趁夫君摔在地上,狠踢一阵,他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舍民妇而去了。呜呜!” 是踹了一脚,怎么又是狠踢一阵?根本就没叫下人动手,这事邪门了。周阳暗道诡异。 “周阳,你可有话说?”郅都盯着周阳。 周阳略一抱拳:“大人,我有话要说。乔娣儿所言不实。当日,我带着几个仆佣经过渔铺时,此妇与她的丈夫口角,哭哭啼啼。她的丈夫相貌丑陋,不堪入目,我一时感慨,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上,她如此美丽的人儿,应该伴我这样的佳公子才不亏了她。” 以前那个周阳是个混蛋,爱说瞎话,他可以骗周亚夫,可以骗许茹,却不可能骗自己,周阳这是依照他留下的记忆来说话,不会有假。 “我本是一句戏言,哪里想得到,她的丈夫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冲我就是一拳,砸在我的腮上。我疼痛难受之下,踹了他一脚。他就摔在地上,没有了动静。我给吓破了胆,带着人回去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周阳心里升起老大一个疑问,一脚真能踹死一个大活人? “他说谎!”一直没有说话的乔岸伟指着周阳,怒气冲冲的道:“姑夫摔在地上,他还狠踢一阵,他的恶奴打得姑夫死去活来。” 乔岸伟右手指着周阳,左手背上的一道伤痕露了出来,象是抓伤,刚结疤,受伤不久。 郅都盯着周阳:“周阳,韩当丑的尸身已经检验过了,身上有不少青瘀,实为拳脚所伤。可是你所伤?” 郅都的话不会有假,他说有伤肯定有伤,周阳大是诧异,按照以前周阳的记忆,的的确确是只踹了一脚,怎么可能会有不少伤痕,生了什么事? “大人,我说的是实话,我只踹过他一脚,我的仆佣更没有动手。”周阳指着乔岸伟:“他抱着我,我想再补上几脚也没机会。” “胡说!”乔岸伟急了:“明明是你的恶奴架住了我,就是你狠踢姑夫一阵,姑夫才身死!呜呜!可怜的姑夫!” 周阳还待再说,郅都已经喝斥起来:“大胆周阳,你尽敢信口雌黄!我已查明,你对韩当丑拳打脚踢,以致殒命,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人证?物证?”周阳指着乔岸伟道:“大人,若是你仅凭他一人之言就定我之罪,如何让人心服?” “取证词!”郅都一声令下,曹属抱来一大捆竹简放在短案上。 郅都取出一捆,砸在周阳脚边:“你自己看!这些都是当时围观人的证词。我郅都断案,公正无私,不会仅凭乔岸伟一人之语定你的罪。” 周阳捡起竹简,展开一瞧,只觉天眩地转,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和乔娣儿所说经过一模一样。末了,证词上还有手印,具了名字的,这是铁证。 一连看了几捆,都是一般无二。周阳越看越惊心,这证词是假的,这些人被人收买了,才做假证。乔娣儿告的是丞相周亚夫的小儿子,这些证人不会不好好思量的,正常情况下,借给他们豹子胆他们也不敢出来作证。 然而,他们却是众口一词的证明周阳打人致死。这得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他们不顾忌丞相的权势来作证呢? 景帝?这不太可能。他是皇帝,罢相也罢,诛灭周家也罢,只是一道旨意的事情,犯不着用这种歪门邪道。 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会是谁?周阳还真是想不到是谁会有如此通天手段。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断定的,这人是冲周亚夫来的。此案一旦坐实,这人就会兴风作浪,周亚夫的相权能不能保住很成问题。周阳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真他娘的冤! “周阳,你可认罪?”郅都准备结案了。 周阳头一昂,胸一挺:“我不认罪!”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不认罪。来啊,要他划押!”郅都右手一挥,曹属带着竹简、笔墨过来。 xxxxxx 丞相府,周亚夫一脸的阴沉:“陈尚,你所说属实?” “丞相,我也不想信这是真的,可全是真的。”陈尚叹口气,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色:“他们众口一词的说是小公子打死了人,我要不信也不行。” “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周阳是我的小儿子,他们要是诬陷好人,我不会饶过他们。”周亚夫右手一握拳,眼睛猛的瞪大。 “丞相,我说过了。他们说,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有人指天誓日的誓,这能假么?” 周亚夫沉默了,有了朝上一事,他一心想把周阳解救出来,可是,陈尚探查的情形与他所想相差太远。周阳真要是闹出人命的话,他虽想救人却也救不了,毕竟是景帝盯上的案子。 “丞相,我们现在怎么办?”陈尚讨主意了。 第九章 周阳破案 周阳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么大的破绽,可是,以前的周阳名声太坏,说出去无人相信,明明是冤案,还百口莫辩。 “郅都,你可知道,我是丞相的儿子,告我就是给丞相难堪,凭这些升斗小民,他们有胆作证么?”已到生死时刻,周阳强迫自己冷静,此时万万不能出错。 郅都却不以为然:“丞相明事理的人,断不会挟私报复。这些人是我亲自堪问的,所说绝无虚假。我郅都断案无数,还没有一桩冤案,还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事实俱在,由不得你不认罪!”真够自恋了! “我要验看韩当丑的尸身。”周阳只踢过韩当丑一脚,他身上的伤是别人打的,说不定能看出端倪,找到破绽。不到最后时刻,周阳是不会放弃的。 郅都脸一沉:“韩当丑的尸身我亲自勘验过了,一身的瘀伤,别无可疑之处。已经入殓,你别妄动心思,惊动亡魂。” 汉朝丧葬习俗,死者入棺称为“敛”,又叫“殓”。要勘验韩当丑的尸身,就得开棺,这是对韩当丑大为不敬。 要不是事逼于此,周阳也不会有惊动死者的想法,实在是这事透着古怪,疑点不少,不得已而为之:“郅都,尽管你不信,本案确有很多疑点,若不勘验尸身,无法验明,此案就会成为冤案。若是开棺验尸,能得此案真相,韩当丑泉下有知,也当含笑。” “我断案无数,此案铁证如山,你能翻得了?”郅都嘴角掠过一抹冷笑。断案是他最拿手的事儿,周阳在此事上质疑,由不得不激起他的傲气。 围观人众口一词咬定周阳打死人,要他们说出真相,除非周亚夫出面,到现在还不见周亚夫的人影,已经没有希望了。能不能找到证据,只有韩当丑的尸身了,这是唯一的机会,周阳哪会放弃:“郅都,若是让我勘验尸身,有疑点也好,没有疑点也罢,我才能死心。若是你不允,我心中有冤屈,你如何当得公正无私之语?” 无论汉朝,还是现代,不让人心中有冤屈,这是断案的铁则,郅都一时语塞,略一沉吟道:“你既有心,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去把韩当丑的棺椁抬来。” 差役领命而去,审案暂停。韩当丑的尸骨没在京兆府,需要点时间。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正等间,周亚夫带着陈尚大步而来。周阳看见周亚夫,心中一暖。虽然周亚夫把他交出去了,让人很伤心,他现在能出现,算得上是亡羊补牢,未为晚矣。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查明了真相。 “见过丞相!”郅都离席起身,迎上来向周亚夫施礼。 周亚夫还礼:“见过大人!” 快步来到周阳身边,把周阳一打量,还好没出什么问题:“阳儿,委屈你了。都是为父不是,为父不能救你。” 周阳心中咯噔一下,周亚夫接着道:“为父查过了,那人的确是你打死的,人证物证俱在。为父此来,虽无法救你,却能全父子之情。阳儿,你放心,你母我会善加看待。”说着说着,虎目中涌出了泪水。 这是交待后事,周阳僵立当场,原本以为周亚夫能查出真相,没想到他也没有查出来,凶多吉少了。能不能脱却此难,就要看能不能从韩当丑的尸身上找到疑点。 “谢阿父!”周阳苦涩之极,勉力笑笑。 周亚夫踱到乔引娣面前,略一打量,暗叹一口气,如此美貌的人儿,怪不得性喜渔色的周阳会动心:“周阳虽是我儿,他触犯大汉律法,我自会还你公道。若是你们蓄意而为,诬陷好人,休怪我无情!” 声音平静,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势,让人心悸,乔娣儿结巴:“丞相、放心,绝无冤屈!民妇所言,俱是事实!” 周亚夫木然的走到一旁,跪坐在郅都为他准备好的矮几上。陈尚站到他身后。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几个差役抬着棺椁而来,放在地上,不等郅都吩咐,撬了开来。郅都离席起身,走到棺椁旁站定:“周阳,你不信,自来看得真切!” 周阳、周亚夫、陈尚走到棺椁旁站定。周阳一望,韩当里不愧有个“丑”字,还真是长得不敢恭维,大耳、塌鼻子、小眼睛,短下巴,粗糙的面容好似老树之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郅都挽起袖子,洁白的手臂露了出来,揭起韩当丑的深衣,指着身上的伤痕:“这里,这里,一共十四道瘀伤,周阳,你可有话说?” 周亚夫虎目一扫:“他死不瞑目。” “丞相所言极是,如此情形,任谁都会死不瞑目。”郅都附和一句:“丞相可看出破绽?” 打仗,周亚夫得心应手,要他验尸就是用拙了,叹口气没有说话。陈尚冰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惋惜,尸身没有破绽,周阳的罪名就坐实了。 周阳握住韩当丑的右手,入手冰凉,略一检视,冲乔岸伟道:“你过来!” 乔岸伟有些惊惧,不仅没有过来,还向后退。 郅都眼里精芒一闪:“周公子现了什么?” 周阳没有回答他,而是厉喝一声道:“乔岸伟,为人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要是你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何以不敢过来?” 乔岸伟略一迟疑,在周阳的瞪视中,颤颤兢兢的走了过来。 “乔岸伟,我曾得高人传授沟通阴阳之术,我马上施法,与韩当丑沟通。谁杀死他,他自会告诉我,你可有胆一试?”周阳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玄冰在撞击,让人心头生寒。 “我我我……”乔岸伟结巴了。 “要是你没做亏心事就敢试,你做了亏心事就不敢试。”周阳拿话僵住他。 乔岸伟和乔娣儿对视一眼:“你试吧,我不怕!”说是不怕,却是颤颤兢兢,大有随时后退的打算。 郅都眼里的光芒不住闪动,在韩当丑的尸身上打量一阵,又在乔岸伟身上打量,最后打量周阳,却找不到头绪,不明所以。 周阳和陈尚对视一眼,剑眉一挑,虎目猛的瞪大了。 “乔岸伟,我在阎罗王那里告了你一状,阎罗王要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炼化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生。”周阳突然之间好象一尊傀儡,机械的说话。 这声音一入乔岸伟之耳,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姑夫!姑夫!” “你,没死?”乔娣儿眼珠子都快砸到地上了。 这声音象极了韩当丑,二人乍听之下,哪有不心惊胆跳的。 周阳双臂伸直,好象僵尸一般,抓住乔岸伟:“我死了,我的魂魄附在周阳身上,向你讨回公道。乔岸伟,十八层地狱炼狱,一千两百条毒蛇把你的心一口一口的吃掉,再长出来,再吃掉。你会给折磨一万年,一万年呐,也不能赎你之罪。” 汉朝人对阴阳神鬼之事极是信仰,周阳的表演到位,声音多变,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仿佛身处森罗殿似的,公堂之上人虽众,却是个个身上毛。 “乔岸伟,你欺心绕舌,毒蛇噬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还要拔你的舌头。拔一次,长一次,再拔一次,折磨你一万年。”韩当丑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人莫作亏心事,做了亏心事,在阳间不受惩处,到了阴间惩处歹毒一万倍。” 公堂上一片阴森恐怖,个个牙关相击,仿佛恶鬼附身。乔岸伟就更惨了,浑身筛糠,一个劲的道:“姑夫,姑夫,我,我,我……” 汉朝人对神鬼之事极是信奉,却神鬼传说极少,周阳充分挥后世的神鬼故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煞有其事,公堂上的人个个心惊不已,就是郅都、周亚夫、陈尚这些胆量极豪之人也打了一个激灵。 “说!” 周阳大喝一声,仿佛焦雷轰于九地之下,声势骇人之极,就是周亚夫这等驰骋疆场之上的人物也是眉头一挑。 “我……”乔岸伟不知所措。 周阳猛的抓住他的左手,右手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对着乔岸伟手背上的伤痕就抓了下去。 “不要!”一声赛过了杀猪的尖叫声响起,乔岸伟委顿在地上,好似一摊烂泥。 第十章 还我清白 郅都右手一伸,就要来抓韩当丑的手,周亚夫的动作更快,已先一步抓在手里。定睛一瞧,只见韩当丑右手食指指甲翻转,指甲上还有少许皮肉。 不等周亚夫出声,陈尚已经象拎死狗一般把乔岸伟拎了起来,周亚夫握住韩当丑的右手,食指在乔岸伟的手背上一比,和伤痕完全吻合。 乔岸伟头一软,晕了过去。乔娣儿软在地上,脸色煞白。 周亚夫放开韩当丑的右手,盯着郅都,气势完全放开,上位者的威严、驰骋缰场磨练出来的杀气一展无遗。此时的周亚夫宛如一头来自远古的凶兽,铺天盖地的威势弥散开来,让人心悸魄动。 那些差役猛的站得笔直,好象一把把插在地上的利剑,眼里闪着热切之光,只要周亚夫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奋勇冲杀。 周亚夫不愧是千古名将!这种魅力让人热血沸腾,就是去死也愿意!周阳心里大是赞叹。 陈尚对周亚夫这种气势最是熟悉了,那是在与吴楚叛军大战时才会出现。一旦周亚夫若此神威凛凛,那就表明周亚夫决心已定,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惊涛骇浪,他都将一往无前。要是郅者不能明断此案,周亚夫肯定会在所不计,找景帝理论都不是问题。 只要不是猪,都知道此案大有曲折,与原先的推想完全不符。郅都是审案老手,冲周亚夫施礼道:“丞相勿恼,请静坐片时,郅都这就审来。一切,自有公断!” 周亚夫只是微一颔,回到矮几上坐下,陈尚站到他身后。周亚夫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却比说上千言万语更管用。 郅都不敢怠慢,回到软席上跪坐下来,喝道:“把他淋醒。” 差役打来冷水,劈头盖脑的淋下去,乔岸伟醒了过来。感到背上凉飕飕的,几道利剑似的目光正盯着他,心胆俱裂。 “你是如何杀害韩当丑的,从实招来!”郅都冷森森的问话。 “威!”差役喝威,平添几分威势。 “我招,我招!”乔岸伟破胆了,只有从实招来的份。 乔娣儿和乔岸伟是姑侄之亲,乔娣儿生得美丽,乔岸伟长得英俊,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勾勾搭搭的,在乔娣儿出嫁之前就有一腿。 纸是包不住火的,两人勾搭成奸一事隐隐约约的传了出去,乔娣儿人虽美,却无人敢娶,谁也不想戴绿帽子当王八。她家里人一合计,决定把她嫁远点。韩当丑人长得丑,老大不小的没有妻室,一见乔娣儿之面,就给她的容貌迷住了,满心欢喜的把她迎进家门。 韩当丑丑陋不堪,某一方面还没用,满足不了热情似火的乔娣儿。乔娣儿寂寞难耐,以渔铺需要帮手为名,把乔岸伟雇了来,两人背着韩当丑再续露水鸳鸯之事。 时间一长,韩当丑生疑,隐隐约约察觉到二人之间的事情。这天,两人因这事在渔铺争吵,正好给周阳碰上。周阳虽然混蛋,一个乔娣儿还引不起他的兴趣,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说,不过是信口雌黄,图一乐罢了。 哪里想得到,鲜花插在牛粪上是韩当丑心里的隐疼,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打了周阳一拳。周阳火气也上来了,踹了他一脚,韩当丑瘫在地上起不来,气息微弱,眼见活不成了。 每当韩当丑与乔娣儿争吵之时,韩当丑就用装死这招,逼得乔娣儿没辙,久而久之,装死他就练得炉火纯青了。他见周阳的仆佣怒火上腾,即将出手,一旦这些仆佣出手,他会给揍成猪头,不得不故伎重演。 他装得太象了,周阳一时不察,还以为闹出了人命,躲回丞相府。 闹出这事后,乔娣儿哭哭啼啼,在乔岸伟的护送下,离开渔铺,回到宅里。二人以为韩当丑不会回来,滚到床榻上吭哧吭哧起来。韩当丑对乔娣儿极不放心,把渔铺一关,赶回宅里,正好撞个正着。捉奸捉双,两人无法辩解,一不做,二不休,合力把韩当丑杀死。 乔娣儿和乔岸伟根本没想着把这事赖上周阳,只想着毁尸灭迹,正忙活间,一个人找了上来,以此事要挟,要他们听命,去状告周阳。当得知周阳是丞相的儿子后,二人死活不肯,这人变脸了,要是他们不去告状,就马上杀了他们。二人为了活命,只得同意,这人代为写好讼状,指点一番,这才要乔娣儿去告状。 至于证人众口一词指责周阳一事,乔娣儿二人虽未言及,想必是这人威逼利诱的结果。 “我真冤枉人了!”郅都拍着额头,恍如做梦。望向周阳,只见周阳一脸的轻松,站在当地,静静的听着乔岸伟招供。 “这人的心境已经到了无喜无悲的境地,了不得呀!”郅都油然而生景仰之意。 他却不知道,周阳这番镇静是装的,此时的周阳浑身乏力,大冒虚汗,要是有一张床榻,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躺上去了。这是周阳的最后一搏,若是失败,只有去枉死城做枉死鬼。一搏成功,担扰不再,周阳都快虚脱了。 “郅都多有失察,这里给周公子赔罪!”郅都快步走到周阳身前,毕恭毕敬的施礼 “呵呵!”周亚夫畅快的笑声响起,离席而起,拉着周阳的手,亲切的拍着周阳手背:“阳儿,为父错怪你了,错怪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亚夫会致歉?周阳有些难以置信。周亚夫现在能来这里,还是能温暖人心,更别说他适才表现出的决心,即使把天捅漏了也要为周阳讨回公道,周阳大是感动,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阿父言重了。” “哎!阳儿,为父的阳儿!”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剑眉绽放出了一朵鲜花。 昨日把周阳交出去时,周亚夫恨不得周阳就此死去,少一个惹事精。有了今天早朝上的事,周亚夫于把周阳交出去一事已生悔意。再亲眼目睹周阳破案的经过,更是老怀大畅。 这案连郅都这等破案老手都给瞒过了,周阳却破了,这能不让人欢喜么?要是有酒,周亚夫肯定是痛饮百盏。 “敢问周公子是如何察觉破绽的?”郅都请教。 周阳的表演很到位,郅都却不信周阳真有沟通阴阳之事,这事他想不明白,不得不向周阳请教。 “是呀!阳儿,你是如何看破的?”周亚夫于此事也是好奇,睁大眼睛看着周阳,静等周阳释疑。 第十一章 福兮祸兮 乔岸伟在公堂上,总是用右手捂着左手背的伤痕,这引得周阳生疑。周阳虽然起疑,却也不敢肯定韩当丑是乔岸伟杀的,再看到韩当丑的指甲翻转,上面沾着少许皮肉,周阳的怀疑更增几分。 之所以如此指证,这是他的最后一搏,不得不拼。不拼的话,罪名成立,周阳会给弃市。拼了,即使失败,大不了还是弃市,还不如放手一搏。 恋奸杀人的事情虽然史不绝书,哪有那么巧合让自己遇上,周阳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就算是千分之一,那也是希望,不能放弃。 这事没有证人,要是周阳直接质问,乔娣儿和乔岸伟完全可以不认帐,周阳不得不借鬼神之事来吓他们。 汉朝的神鬼故事太少,不外长生不老、蓬莱仙山这些,哪有后世这般丰富多彩。阎罗王、森罗殿、十八层地狱、炼狱、噬心狱、拔舌狱这些说法,他们闻所未闻,越听越惊心,周阳再模仿韩当丑的声音,还真能唬人。 乔岸伟和乔娣儿两人做贼心虚,没听出周阳模仿韩当丑的声音不过七分象,给吓破了胆。 趁着他们破胆的当口,周阳再冷不防的用韩当丑手指虚抓。当日杀韩当丑时,韩当丑临死之前抓伤乔岸伟,这是乔岸伟心中的隐秘,突然给周阳如此一抓,还真以为周阳有沟通阴阳的本领,是韩当丑告知周阳的,只有老老实实的招供的份。 望着郅都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周阳讥讽道:“郅都大人断案如神,从来没有冤案,从来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不敢当。” “呵呵!”郅都适才说这话时,底气十足,掷地有声,现在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用干笑来掩饰尴尬,暗自奇怪:“我什么时间如此不自在过?” “我可以回去了?”案情已经明了,至于抓捕主使之人一事,那是郅都的事,周阳不必再呆在这里了。 “阳儿,我们走。”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转身就朝外走。 郅都忙拦住:“丞相且慢!周公子要回去,原是无妨。可是,这案是皇上钦点的御案,郅都还得向皇上复旨,请旨定夺。丞相不必担心,周公子清白,自不会有事。” 清白了还不能回家,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周阳郁闷之极:“郅都,你好大的胆子,你拿皇上来压人?皇上也是讲理的,有理行遍天下,就是皇上也不能让我呆在这里。” 郅都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周公子息怒!周公子虽然清白,这案还没有完,还得抓住主使之人才能结案。丞相,你不会不想知道是谁要害公子?” 周阳虽然清白了,此案并未审结,周阳暂时还不能回家。再说了,周亚夫对这主使人极为好奇,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和他这个丞相作对? “既如此,阳儿,你就在这里等着。为父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周亚夫对郅都道:“郅都,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阳儿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掉了一根汗毛,休怪我不认得你!” 这话虽然语气严厉,周阳听在耳里,暖在心头,从此以后,他在周亚夫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高得太多了。 “丞相放心!” 周阳和郅都送走周亚夫,郅都道:“来啊,请周公子歇息!” “我的耐心有限,你得快点。”敢和周亚夫这个名重天下的丞相对着干,这人非同小可,很有些来头,得向郅都施压,才会抓紧办理。 周阳在公差的带领下出了公堂,去厢房歇着。 厢房里除了短案矮几,也没什么陈设,公差给周阳送上茶水就退出去了。周阳喝了一阵茶,有些困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然有人在叫他“周公子,周公子!” 周阳惊醒过来,原来是郅都站在面前,问道:“你有何事?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 郅都叹口气道:“周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郅都原本以为只要抓住主使之人此案就可以了结,如今看来,此案还不能了结。” “郅都,你还想怎样?不要以为王公贵族惧你,我就怕你了。”周阳火气上来,霍然站起身。 郅都摇摇头:“周公子息怒。不是我郅都不愿了结,而是此案远远不是我郅都所能了结的。周公子,你自己看吧。”把一卷竹简递到周阳手里:“这是主使之人的供词。” 周阳一把夺过竹简,三两下展开,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差点摔在地上。张口结舌了半天,周阳才结结巴巴的道:“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周阳猜到主使之人来头不小,就是没有想到是这人,他的来头太大了,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 郅都微一颔:“也只有他!”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说只有这个人才敢把丞相周亚夫不放在眼里,才敢和周亚夫对着干。 “是谁主使的?”周亚夫的声音响起,带着陈尚和许茹进来。 此时的许茹浑身透着欢喜劲头,一见周阳就扑了上来,把周阳拥在怀里,未语先落泪,晶莹的泪水涌出来,欢喜得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这个母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可,陪着她落泪,安慰她。 郅都把竹简递到周亚夫手里,周亚夫一瞧,剑眉猛的拧在一起,失声道:“竟然是他!他还没有忘掉当年的事?” “丞相,你是来接周公子的吧?恐怕要让丞相失望了,我得请旨定夺。”郅都怕周亚夫来硬的,强行把周阳带走,不得提起圣旨。 周亚夫并没有说话,而是踱步道:“当年我并非见死不救,是军情紧急,不得不如此呀,他还记在心中。哎!郅都,你去回旨吧,我在这里等。” “丞相,你歇着,我这就进宫请旨。”郅都一抱拳,拿起竹简,快步而去。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颓然坐了下来:“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许茹一惊:“丞相,你是说阳儿仍有危险?”一双妙目瞪大,紧盯着周亚夫,紧张得脸色犯白。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是周阳目前处境的最好说法。周亚夫和这人的争斗,牵动朝野,即使景帝不愿意,从大局出,说不定会牺牲周阳,给周阳强加一桩人命官司,杀掉周阳掩人耳目。 周亚夫没有说话,轻轻点头。许茹惊呼一声,差点晕过去,死死抱着周阳:“阳儿,阳儿,阿母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不明真相时,让人还有希望。明了真相,更加失望,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周亚夫想劝慰许茹,却无从说起,张了张嘴唇,只好再度闭上。 周阳宽慰许茹:“阿母,你别担心,没有的事。皇上不会如此处置。” 周亚夫脸色一沉:“哎!你可知我和他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是恨不得我死。” 周阳摇摇头,剖析道:“他要和阿父斗,这是皇上最喜欢看到的事情,皇上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推波助澜,两边利用,这叫帝王心术!” “帝王心术?”周亚夫剑眉一拧,根本不信:“你不要想得太好了!哦,阳儿说的有道理,你不消担心。”猛的想起这话可以安慰许茹,忙改口。 (要是朋友们认可,请收藏,推荐,谢谢!) 第十二章 一山二虎 未央宫,养心殿。 穆穆威严的景帝端坐在御座上,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郅都,轻启金口:“郅都,案子可审结了?” “回皇上,周阳人命一案已经审结。” 景帝剑眉一挑,上位者的威势立现:“周阳可曾殴人致死?你是怎么判的?依大汉律法,此等人命案当弃市。” 要不是郅都多少猜到景帝的心思,真会怪他鲁莽,妄下结论:“回皇上,周阳并未殴人致死,周阳无罪。” “什么?周阳无罪?”景帝右手在御案上重重一叩,两道剑眉一拧,仿佛两把出鞘的利剑:“郅都,你不惧权贵,朕才把你从齐国召来,你是不是惧怕周亚夫的权势,徇情枉法?” 郅都以额触地:“回皇上,臣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周阳踹过韩当丑一脚,韩当丑那是装死。韩当丑之死,乃是情杀,是他的妻子娇娣儿和内侄乔岸伟所做的卑污之事。” “情杀?”景帝大是意外。 “嗯!就连周亚夫都认为是周阳殴人致死,你却能还周阳清白,郅都,你不错!”景帝略一沉吟之后,夸赞起来。 郅都可不领受景帝的夸赞:“皇上褒奖,臣诚惶诚恐,实是受之有愧。这案不是臣破的,是周阳自己破的。” “你说什么?周阳自己破的?”这事太离奇了,景帝明亮的双目好似九天之上的烈日。 “回皇上,的确是周阳自己破的,臣不敢掠他人之美。”郅都如实回答,紧接着把公堂之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郅都说完,景帝久久没说话,抚着额头沉思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过,郅都隐约能猜到,周阳无罪应该打乱了景帝的计划,他这是在重新思虑对策。 “哦!”景帝抬起头来:“郅都,主使之人是谁?敢不把周亚夫放在眼里的人……” “这是主使之人的供词,请皇上御览。”郅都呈上竹简。 景帝接过,展开一瞧,失声叫道:“梁王!是梁王!老三,朕的弟弟!郅都,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梁王!” 郅都不慌不忙:“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那人是秉承梁王的旨意,到长安找寻丞相的错失。适逢周阳一事,才给他上下其手。此人关在京兆府,若皇上存疑,可以亲自勘问。“ “罢了!朕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下去吧!”景帝挥挥手。 郅都并没有起身,而是问道:“皇上,周阳怎么办?” “郅都,你真相信周阳的话,他能沟通阴阳?”景帝的眉头深锁。 “回皇上,臣不信!”郅都摇摇头,仿佛想把周阳表演鬼神一事的印象甩出去:“他这是借鬼神之事行讹诈之实!” “算他有点鬼点子!”景帝嘴角一裂,竟然笑了:“好了,你下去吧。” “诺!”郅都行礼告退。 望着郅都的背影,景帝的眉头又拧在一起,手指节轻轻叩击着御案:“春陀。” 春陀是景帝的近身太监,随他数十年,忠心耿耿,人又机灵,深得景帝欢心。闻声过来,尖着声音:“皇上。” 景帝站起身,来回踱了起来:“春陀,你说一座山里有一只猛虎的话,他就是山大王,无人敢招惹。若是再有一只猛虎,会生什么事?” 春陀拧了拧眉头,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会打起来。” “是有可能,也有可能他们不斗。”景帝仰望着养心殿上的斗拱:“你说,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置?” “皇上,你取笑我了,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虎。”春陀想了想,有些不明景帝之意,不敢乱猜。 “扔一只羊就是了。为了这只羊,他们就会打起来!”景帝扭过头,道:“去弄一盆炭火。” “皇上,今儿不冷,要炭火……” “要你去就去!”景帝脸一沉,春陀忙去弄炭火。 没多久,一盆明亮的炭火就弄了进来,景帝抓起郅都呈上的竹简,投在火盆里。熊熊火光中,竹简化为灰烬。 景帝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右脚提起,搭在御案上,非常轻松。春陀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无礼之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不敢问。 “吱呀!” 门开了,郅都一头扎进来。 周亚夫急切的问道:“郅都,阳儿可以走了?” 郅都摇头:“丞相,周公子不能走。” “为何?”周亚夫心头一沉,难道景帝真要杀周阳? “皇上没有旨意下来,是以,周公子不能走。”郅都说出原委。 “皇上没旨意?”周亚夫有些懵了,心里暗生天心难测的想法,景帝没有旨意,更加可怕呀。 “皇上什么也没有说,这就是旨意。丞相,还是让周公子呆在这里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周公子。”郅都说明情况。 周阳心思如电,转动不停,暗自惊讶于景帝的帝王心术,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还要高明得多。景帝如此做,明显还有后着,只是一时之间猜不透。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景帝如此做不会对周阳不利。周亚夫和梁王的争斗由来已久,两人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周阳不过是意外卷入的一颗棋子罢了,有他不多,无他不少。有周阳,两人会斗,没有周阳,还是会斗,犯不着杀掉周阳。 看来,景帝还有一些后手,把周阳留在手里,还要好好用用。至于如何用,就不得而知。 周亚夫在政事上远不如军事上得心应手,远远没有周阳想得深,想得透,还在为周阳的安危担心,拧着眉头。许茹把他的情形看在眼里,大感不妙,急得跟什么似的,妙目中含泪。 “阿父,你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会来。阿父,你们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皇上的旨意。”周阳劝慰起来。 郅都对景帝的用意多少有所察觉,听了周阳这话,不由得眉头一挑,有些讶然的看着周阳,暗道这人不简单。 事已至此,再在这里也无用,周亚夫心想真要到那地步,他就去找景帝理论:“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 许茹要留下来陪周阳,她可是担心周阳的安危,周阳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 送走周亚夫,周阳接着睡觉。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心神大耗,真得好好睡一觉。一觉睡到天黑,郅都整治了一桌酒席,两人边饮酒,边谈天说地,越聊越投机,直喝到无酒方才作罢。 (要是朋友们认可,请收藏,推荐。谢谢!) 第十三章 赐爵 未央宫,宣室殿,群臣肃立,静候景帝临朝。 窦婴站在周亚夫身边,略一打量,现周亚夫双眉紧锁,面有愁容,暗道不妙,压低声音问道:“丞相,令公子一案进展如何?” “阳儿无罪!”周亚夫对窦婴也不需要隐瞒什么,轻声回答。 “哦!”窦婴有些意外,好奇的问道:“令公子无罪,丞相当喜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与周亚夫作对的是梁王,景帝的弟弟,这可是一个极不好惹的人物。梁王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建有大功,其战功仅次于周亚夫,声名显赫。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窦太后的心尖肉,他盯上周亚夫,景帝虽是不愿,权衡再三,也不得不舍却周阳。 周亚夫担心的就是这事,一直想不到解困之策,窦婴一问起,方才想起窦婴对景帝的心思极是了解,问问他说不定有解困之法。 “朝堂之上,不得私议!”廷尉张鸥的声音响起。 周亚夫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肃立静候,心思如电,转动不停,筹思如何才能让景帝放过周阳。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吼声中,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步而来。来到御座前,景帝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群臣:“平身吧!”袍袖一拂,呼呼作响,坐在御座上。 “谢皇上!”群臣站起身,各归班列。 周亚夫跪坐到矮几上,脸色肃然,手中洁白的玉笏举在面前,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眼睛却不时瞄着景帝,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景帝的想法,景帝仍是穆穆威严的天子之态。细看之下,周来夫现,今日的景帝与以往大不相同,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松劲头,要不是周亚夫对景帝极是熟悉,还真不会现。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景帝轻启金口,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宣室殿。 群臣好象商量好似的,目光齐集在周亚夫身上。周亚夫名重天下,位高权重,凡景帝上朝,得由他率先上奏,他奏过了,才轮着群臣。 周亚夫站起身,冲景帝躬身一礼:“皇上,臣有本奏。昨日,臣接得雁门太守冯敬的急报,匈奴万骑急攻雁门,情势危急。雁门乃是兵家要地,绝不能落入匈奴之手,臣已急令李广、程不识率军星夜驰援。臣未禀皇上,即做处置,请皇上治臣擅专之罪!” 如此军情,应当禀明景帝,请旨定夺。可是,昨日因为周阳一案,没有时间向景帝禀明,直接下令李广、程不识出兵,真要追究起来,却是大罪。 窦婴不明周亚夫昨日情形,暗自怪他糊涂,这可是大罪,责罚不轻。许昌、庄青翟二人不由得窃喜,等着看周亚夫难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景帝微一颔,甚是赞许:“满朝文武中,你最是知兵,此等事宜由你处置即可。” 窦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许昌、庄青翟二人大是失望。 “丞相是将军出身,当年以区区三五万之众,在三个月内踏平数十万吴楚叛军,若论知兵,满朝文武无人出你之右。”景帝夸赞的声音响起:“以后但凡有此等军情,丞相便宜行事,不必请旨。事后,禀朕知晓即可!” “啊!” 群臣的惊讶声响成一片。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无论哪个皇帝都要紧紧握在手里。景帝如此做,意味着什么?这是对周亚夫特别信任! 太突然了,群臣不能不惊讶。 “皇上……”许昌决定阻止此事,站起身就要谏阻。 “退下!”景帝双眉一拧,语含严厉,喝斥起来:“周亚夫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信之不疑!” “诺!”许昌万分不愿,只得退下。 周亚夫圣眷极隆,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相位的人暗恨在心,又无可如何。 “前日,皇上劈头盖脑的呵斥周亚夫,还提起了周阳人命案一事。这才两天,皇上对周亚夫更加宠信,这不在情理中呀。这事透着古怪,可是,皇上的真意何在呢?”窦婴这个对景帝心思十猜九中的人也糊涂了。 周亚夫谢过恩,景帝扫视一眼群臣:“有本赶紧上奏,议完退朝公干去!” 群臣你一本我一本的说起了朝中大事。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暗自转念:“阳儿说准了,皇上不会对阳儿不利!嗯,阳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对皇上的心思一猜就中呢?” 周亚夫的担心并非多余,天家的血脉就是尊贵,必要时不要说杀一个周阳,就是诛灭周亚夫全家也有可能,周亚夫不能不担心。事到如今,周亚夫方知他想错了,周阳却把结果猜得实在,比他这个丞相还要厉害,由不得不好奇。 周阳这几天的表现非常抢眼,第一次是提醒周亚夫钱粮之事,周亚夫没有出丑;第二次是破了人命案,还自己清白;第三次是料准了景帝的心思。这三件,每一件都出乎周亚夫意料,让他惊讶。 “这是吾家千里驹!吾家的千里驹!”周亚夫喜滋滋的乐着。 “周亚夫!” 景帝的唤声把周亚夫从喜悦中惊醒过来:“臣在!” “你这丞相当得不错,堪为百官表率!”景帝赞许的声音颇有些高,群臣都能听见:“周阳虽然无罪,却涉嫌命案,你大义当前,把周阳交到京兆府,此事堪嘉!你们这些大臣,谁个家里的子弟、仆佣没有做过恶事?仗势欺人,闹出人命,甚至整得百姓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你们得向周亚夫学学,学学周亚夫治家,学学周亚夫大公无私!”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抛出来,周亚夫快成了圣人了,周亚夫越听越不自在。 “皇上盛赞,臣不敢当!”周亚夫诚惶诚恐。 “你当得!”景帝右手一挥,阻止周亚说下去:“周阳人命一案,牵连甚广,案情曲折,就是郅都也没有查明,差点造成冤案。周阳自奋,破此案,此功不可不赏!朕赐周阳爵不更!” “啊!” 宣室殿里响起群臣的惊讶声。他们既是惊讶于连郅都这等破案老手都失手了,又是惊讶周阳这个花花公子会破案。最惊讶的是周阳还被景帝赐爵,这是何等的荣幸。 汉爵四阶二十等,一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这是士爵,是最低的爵位;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这是大夫爵,是第二阶,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第三阶,这是卿爵,位比九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后因避汉武帝讳改为列侯),这是侯爵,属第四阶,最高的爵位。 不更爵是最低四爵中最高的一等,再升一爵就进入了大夫爵。群臣的爵位远远比这高,根本就不入他们之眼。让他们既是惊讶,又是艳慕,原委在于这是景帝亲赐。 授予如此低等的爵位,根本不需要惊动景帝,连一个朝臣都不需要惊动,只需要一个低级吏员就可以办理。 然而,周阳的爵位虽低,却是景帝金口赐予,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如此隆重的赐予低等爵位,不要说景帝一生只此一次,汉朝建立数十年来,也是仅次一回,这是何等的荣耀?这就是此爵的不同寻常处! 艳慕的群臣没有现,景帝嘴边掠过一抹笑容,一闪而逝。 第十四章 未来之路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一张铺有软席的矮几上,双手扶住双膝,闭目养神。现在的景帝没有着皇袍,没有戴通天冠,一袭曲裾深衣的常服,头戴幞头,颇似一文士,大有飘然之态。 一个中年人进来,脚步轻盈无声,这人头戴缨盔,身着铠甲,甲札闪闪光,腰佩汉剑,赤红的军服,这是汉朝宫卫兵士的装束。 “见过皇上!”这人向景帝行礼。 景帝睁开眼:“坐,坐!” 这人并没有拘礼,略一致谢,跪坐在景帝对面。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中卫士能与皇帝对坐,要是有人看见的话,定会掉眼珠子。 这是个很奇特的人,没有非凡的容貌与气质,却也不同寻常,让人既不能重视他,更不能忽视他。 “回皇上,丞相下朝后试图与窦婴商议,窦婴却匆匆离去。”这人禀报情由。 景帝微微一笑,仿佛春风般和煦:“窦婴还是那么般谨小慎微,他已有所察觉。窦婴一直以为,他了解朕,能猜中朕的心思,这次,他也糊涂了!” “皇上此番布局,高瞻无瞩!”这人非常诚恳的恭维。 “哎!”景帝叹口气:“匈奴数十年来,滋扰边关,杀戮无数。朕即位之初就有意扫灭匈奴,无奈当时诸侯坐大,不得不与吴楚七国大战一场。如今,虽然诸侯不再威胁朝廷,却并未根除。这些,都不是阻止朕与匈奴大战一场的原委,真正的原委,是这些年下来,朕越觉得贾谊当年的论断是正确的。” “哦!”这人微微正身。 景帝接着道:“贾谊以为,匈奴势大,不可轻忽,更不能轻启战端。匈奴除了河套之地,还有辽东、河西走廊,听说还控制了西域。至于大漠深处有多大,无人能知,匈奴控域之广不在大汉之下,财力、人力、物力虽比不上大汉,也不可轻视,这战端不能轻启呀。” 景帝右手指节轻叩短案:“朕即位之初不以为然,如今不得不赞同贾谊之远见,是何等的精辟。大汉与匈奴迟早有一战,只在大打与小打之别。若是小打,在边境上打几个胜仗,倾大汉之力并非做不到。可是,这于事无补,即使打败了,匈奴还可以退回大漠休养生息,等到兵强马壮,再来滋扰大汉。蒙恬收复河套,并未根除匈奴之患,才有大汉今日无穷之忧。要想大汉不再受匈奴的困扰,只有大战一场了。大战凶险万端,朕怕是不能完成了,只有留待后世之君来做。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君,朕要破破祖宗的规矩了。” 这人微微颔:“匈奴势大,不能轻忽,要击破匈奴,谈何容易。皇上此番谋划,布局宠大,影响深远。可是,朝局极为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只有扫除这些势力,方能进行此事。” “为了汉家大事,朕是在所不计!”景帝两道剑眉猛拧在一起,仿佛出鞘的利剑,威势不凡。 这人脸色微变,立即恢复正常:“周亚夫和梁王……”倏然住口。 “先生明晓朕意,这次请先生来,就是请先生去睢阳暗查梁王的动静。”景帝这才说出用意:“老三广招贤才,手下能人异士众多,非先生不可。” “皇上放心,我这就赶去睢阳。”这人站起身,向景帝施礼作别。 这人离去后,景帝挠了挠头,恨恨的道:“周亚夫,你真蠢,不解朕意!” 与此同时,周阳正在盘算自己的未来与前途。 未央宫北阙,是汉朝贵族宅邸集中地,称为“北阙甲第”。周阳嫌丞相府太过吵闹,不够清静,从京兆府出来,并未回丞相府。 这是典型的汉朝贵族大宅,一道夯土墙把偌大的宅第围住,中央开大门。大门内还有中门,大门和中门宽阔,可行驶车马。门旁设有供宾客居留的门庑。院内是前堂,这是私宅的主要建筑。前堂后面由门、墙分隔内外,门内建有居室。 汉朝房屋流行中央高,两侧低,旁设小门,便于出入。周亚夫这私宅房屋虽多,都是这种风格。 在房屋的后面,有一偌大的园林,奇花异卉,争奇斗艳,芳香满园。园林中点缀着几幢雅致的楼阁,供人休憩之用。 后世在园林中建亭,供人纳凉赏景用,在汉朝不是用亭,而是用楼阁。亭是“停”的意思,在战国时代,是修在路边供人歇息之用。到了秦汉时期,亭仍沿用此意,更成了地方的行政单位,设有“亭长”一职。 虽然不是用亭,而是用楼阁,却更有时代风情,周阳站在中间一幢楼阁中,望着满园的花花草草,心如电转,筹思自己的未来。 此次人命案虽是有惊无险,周阳得脱牢狱之灾,危机并未消除,只不过把暴风雨的暴时间向后推延而已。 王信封侯一事,周亚夫应对失误,惹得景帝不满,这才想利用周阳人命案一事对周亚夫动手。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周阳竟然洗脱了罪名,景帝不得不另筹良策。一旦景帝动手,必然是势如狂飙,凶猛异常。 更别说,还有虎视眈眈的梁王。这个梁王是景帝的亲弟弟,骄横异常,深得窦太后欢心,势力极大。这次人命案他虽然没有达到扳倒周亚夫的目的,肯定还会再找机会。 这仅仅是明里的对手,还有潜在暗中的势力。树大招风,名大招忌,周亚夫名重天下,位高权重,忌恨他的人不在少数,一旦有机会,他们会群起难,周亚夫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家破人亡也就是必然的结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真要如此,周阳就有灭顶之灾,周阳不得不想清楚,仰望天空,天朗气清,大好的晴天。 “大晴之后必然是急风骤雨!今日之情势与此差相仿佛!”周阳暗忖。 危机与机遇并存,要是应对得当,这未必就不是机会。 只要周亚夫不家破人亡,就是很好的基石,可以借势。借助权势,周阳并不热衷,但他并不是迂腐之人,能借势时且借势,能乘车何必步行呢?这会省很多事。 即将来到的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击破匈奴、收复百越、平定辽东、开启丝绸之路、进军西域、为开拓青藏高原打下基础,一个时代只要做成一件,就是了不得的了,这个时代就会名垂千古。 而这么多的功绩,却在一个时代完成,因而,这个时代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伟大时代!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不去引领时代的潮流,不去参与创造伟大的历史,枉为男儿汉! 归结到一点,就是周亚夫不能再出错。周亚夫是一员难得的良将,打仗不是问题,却缺乏政才,他要不再犯错,非周阳指点他不可。要让周亚夫听从周阳的建议,周阳必须拿到话语权。这次坐牢,周阳已经让周亚夫高看不少,说话已经有了相当重的份量,他的话周亚夫不能不好好掂量。 这是摆在周阳面前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只要好好经营,在接下来的伟大时代中,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纵横于沙场之上,热血拼杀,皆有可能! 第十五章 灭门之祸 长安城北是百姓居住地,纵横交错的街道分割成一百六十闾里。这里的房屋虽然仍是中间高,两侧低的建筑风格,比起北阙甲第的豪宅,却是又小又低矮,没有那么气派。间或有那么几座不小的宅第,点缀在其间。 尚冠后街是这里最宽阔的街道,在紧邻尚冠后街的闾里有一座不大也不小的院落,门口两棵柳树,嫩芽新绿,垂丝万千,别有几分鲜洁。 大门之内没有中门,一块作为场院的空地,数间房屋,这就是周阳的新家。 丞相府占地极广,极是气派,就是太过喧嚣,人来车往的,官吏奔走忙绿,没几个时候能够清静下来。一遇到紧急国事,更是数日数夜不会有一刻安静,周阳不太喜欢。周亚夫的私宅虽好,却是进行见不得人勾当的地方,让周阳无法忍受。周亚夫位高权重,拍马屁的、行贿的、拉交情的人络绎不绝,整日里人来人往,一拨刚去,另一拨又来了。 对这种迎来送往,虚情假意的奉承,周阳无心理睬,决定另找居处。对于周亚夫来说,周阳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高得太多了,于周阳的这个小小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拨出一部份钱财供周阳用度。 周阳在长安一通好逛,才找到这里。这几天,周阳忙着整理屋子、搬家,总算是忙完了。 “许伯,家里你照看着,我出去走走。”周阳这几天忙着搬家,还没有逛过长安,现在有空了,想去见识一下汉长安的风采。 这个许伯是许茹的娘家人,叫许胜,为人忠厚,信得过,周阳把他要来管家。 “诺!公子,我去吩咐他们备车。”许胜知道周阳好气派,喜招摇,每次出去车马护卫是少不了的。 周阳摇手阻止他:“不消!我带上柳铁就行了。” 柳铁是周亚夫挑选的护卫,周亚夫在细柳治军时,柳铁就跟着周亚夫了,数十年忠心耿耿,武艺高强,人又机灵,甚得周亚夫的信任。周阳现在成了周家的千里驹,周亚夫特的要柳铁前来护卫周阳的安全。 许胜有些惊讶,虽说周阳在人命一案中表现惊人,没想到性子也变了,不再象以前那般喜欢招摇了,摇摇头,想不通啊,人的变化怎么这般大呢? 周阳回到屋里,对着铜鉴一照,只见铜鉴中一个剑眉星目的帅小伙,极是英俊,要是走到街上,回头率会非常高,怪不得有“小宋玉”之称。 以前的周阳没少做坏事,要是这般出去的话,肯定会给人认出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周阳是逛街,可不想与那些狐朋狗友见面,还是略作改变的好。 主意一定,脱下身上的锦绸深衣,换上麻布深衣。摘下进贤冠,把头束紧,缠上幞头,对着铜鉴一照,虽是没有了富贵之气,仍是那般俊朗。 想了想,叫仆佣弄了点锅底黑灰,抹了少许在脸上,白净的脸蛋一下子变黑了。拿起一把木柄扇,还真象布衣士子,只要不是有心人,还真瞧不出来,周阳大是满意。 周阳之所以要用锅底灰,是因为汉朝的化妆用品太少,这一时期使用的是“傅粉”,而不是胭脂。傅粉色泽单调,主要是增白用,要找到其他色彩比较难,要丑化形象,还不如锅底灰来得实在。 快步出门,和许胜撞个正着,许胜一惊,张嘴就要喝问是谁,好在反应快,认出是周阳,不由得脸泛笑容:“公子,你怎么这身装扮?好好的白脸不要,要黑脸!” “这样好,不引人注目。”周阳略一解释。 “柳铁,我们走!”周阳冲柳铁一打手势,柳铁跟了上来。 柳铁头戴武冠,身着锦绸深衣,腰悬汉剑,双目炯炯有神,步履轻盈,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好手。周阳略一打量:“不行,不行,你得换身装束。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一准把我认成你的厮儿。” 周阳身着粗衣,而柳铁的衣着光鲜,很不协调,柳铁也没二话,回到房间,很快就换好一身粗布深衣,还把汉剑藏在衣衫里。 周阳大是满意,就要和柳铁离开,一个士卒匆匆进来,向周阳略一施礼:“见过公子,丞相请公子过去。” “哦!阿父找我有何事?”周阳随口一问。 这个士卒回答道:“回公子,这我哪里知道。丞相一下朝,就着我前来唤公子。瞧丞相的气色,应该是有好事儿。” “是么?那好,我这就过去,瞧瞧是何等好事?”周阳大步而出,和柳铁一道,赶往丞相府。 丞相府还是那般繁忙,官员奔走不停,周阳也不去理睬,一头扎了进去。陈尚迎个正着:“公子,你可算是来了,丞相正等着你呢。” 如今的陈尚不再是板着一张脸,脸上挂着笑容,周阳有些惊讶:“陈尚,你吃了蜜蜂尿,甜得你脸都皱巴在一起了?” 这是一句调侃话,哪里想得到,陈尚却是点头道:“比这更让我欣慰。这可是大好事,公子快去,丞相自会告诉你。” 周阳心中称奇,跟着他进了屋,只见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周亚夫没有着朝服,更没有戴进贤冠,而是一袭寻常深衣,头缠幞头,少了几许富贵气,多了几分淡雅之态。更让人惊讶的是,周亚夫眉头散开,仿佛一朵绽放的鲜花,透着一股子轻松劲头。 “阳儿,你来了。来,快坐下!”周亚夫朝对面的矮几一指,欢喜无限,更有几分急切。 “见过阿父!”周阳施礼,跪坐下来:“阿父唤我来,不知有何事?” 周亚夫凝视周阳半饷,脸上欢喜更增几分,缓缓开口:“栗娘娘听说了你破案的事儿,对你很是赞赏,要你去东宫陪太子读书。太子的伴读,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我已经应允了。” 留给周亚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想周家不家破人亡,就得趁早与太子决裂,他居然还要周阳去陪太子读书,嫌周家死得不够绝? 周亚夫丝毫没有意识到破家的魔咒已经运转,喜悦难禁:“阳儿啊,这可是大好事儿,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而不可得,栗娘娘把这等美事给我们,栗娘娘这恩典可大了呢!你准备准备一下,明日就去东宫陪太子读书。” 虎口裂开直乐,嘴角上的纹理清晰可见,破口而入。 周阳瞧在眼里,惊在心头:“相士言你纹理入口,是破口之相,会饿死,今日一见,这纹理果是清晰明了。可是,家破人亡并不是你的口相所致,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昏招。让我去陪太子读书就是臭得不能再臭的昏招了,我一定要破坏掉!” 第十六章 自寻死路 周阳真有告知周亚夫,你要是不与太子决裂,几年之后,你就会家破人亡,你也会给饿死狱中的冲动。可是,就算周阳说了,周亚夫也是不信。 现在的周亚夫名重天下,权倾朝野,景帝刚刚把军权又给了他,圣眷之隆有目共睹,打死周亚夫也不会相信他数年之后家破人亡。周阳要是说了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周阳犯疯病了。 得找机会破坏掉,周阳暗下决心。 “怎么?你不愿去?”周亚夫脸微沉:“太子的伴读是何等荣耀的事儿,这是栗娘娘对我们家的恩典,你不要错过了。” 太子的伴读,与太子,未来的皇帝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前途不可限量,权倾天下是迟早的事。即使不能权倾天下,做一奔走之人,其身份地位也是与众不同,就是周亚夫这等重臣见了面也得礼敬三分。 不得不说,栗娘娘真的是把天大的恩情给了周亚夫,也难怪周亚夫如此欣慰,还有什么比给周家未来一条光明坦途更让人感激的呢? 这个栗娘娘应该是从王信封侯一事看出了端倪,这才急着拉拢周亚夫,听说这个栗娘娘有些浅薄,拒绝了与阿娇联姻的事,今日看来,还不是那般无用,知道在关键时刻拉拢重臣,还是用的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办法。 周阳对这个栗娘娘的认识更深几分。 “这事,是窦婴提出的,栗娘娘准允了的。”周亚夫对窦婴大有好感:“魏其侯于我之恩甚多,如今他又送一件大功劳给我,我不能拒绝……” “不!”明明是给周家一桩天大的祸事,周亚夫还感激涕零,周阳大是无语,断然拒绝。 周亚夫大是诧异,眼里厉芒一闪:“这等美差你不去,你还想什么?现在的伴读,未来的权臣,谁个不想?你才正经了没几天,又犯昏了!” 一连串的质问,声音很大,语气极为严厉,大有雷霆万钧之事。 “阿父,你先别火,容我把话说完。”周阳很是冷静,要想不去陪刘荣读书,就得先说服周亚夫,不然没戏。 “看你能有何说辞?”周亚夫冷哼一声,脸如严霜,适才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了。 周阳平静的道:“阿父,我有几个疑问,要请教阿父。阿父,你说区区一个王信,他要封侯,不过是皇上一道旨意的事儿,皇上为何要在早朝上提出?” “皇上贤明之君,遇事要与我等做臣子的商议,这有何好惊奇的?”周亚夫不以为意。 让你惊奇的事儿多着呢,周阳接着道:“就算皇上遇事与你们商议,为何阿父一驳了这事,皇上就立即提起人命案一事?我的案子还未审结,皇上为何又提起钱粮狱讼一事?难道这么多的事都是巧合?” 周亚夫眉头一拧,没有说话。 周阳知道他正在沉思:“圣心独运,乾坤独掌,这才是皇帝该做的事情。皇上要封王信为侯,完全可以乾纲独断,用得着听你们的?” 语气放缓:“阿父说得没错,王信的确是个田舍翁,只会种田,其余的什么也不会。以皇上之贤明,为何偏偏要封他为侯呢?后宫之中,嫔妃不少,甚得皇上宠信的美人更不在少数,唐姬、程姬、曹姬,栗娘娘,哪一个比王美人差?大行令栗青是栗娘娘的兄长,太子的舅舅,官居大行令,却未封侯。皇上若要封侯,为何不封栗青,而要封王信?” 周亚夫抚着额头:“照你这么说,是有很多疑点。你看出了什么?” 周阳语气突转沉重:“我看出了无穷的祸事在等着我们!若是一个应对失当,就会诛灭满门。!” “呵呵!”周亚夫不当一回事:“阳儿,你别尽说危言,哪有这回事,没有的事!” “现在是没有,要是阿父再固执己见,迕逆圣意,那就是必然之事!”周阳坚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论功勋,阿父自忖能比得了韩信?韩信被高祖诛灭满门。萧丞相又如何?尽忠职守数十载,到了晚年,为高祖疑忌,不得不做损民之事自坏名声,方得保全。王信封侯一事,关系极大,若是阿父极力反对,阿父不过是第二个韩信!” “有那么严重?”周亚夫有些动容了。 “是的!”周阳肯定一句,接着剖析:“去做太子伴读是很荣耀的事儿,太子之立阿父出力不小,栗娘娘为何不在那时指定一名周氏子弟去伴读呢?窦婴为何不在那时提出呢?那是因为那时太子的地位稳固,不需要借阿父之势。如今形势不同了,栗娘娘和窦婴从王信封侯这事察觉了异常,这才以此来拉拢阿父。欲借阿父之力,稳固太子的地位。” 周亚夫更加动容,身子前倾:“照你这么说,皇上是欲行废立之事?” “没错!”周阳重重的点头:“大汉创建之初,高祖起三十万大军北伐匈奴,却在平城被围,幸得陈平出奇计,方才脱归。自此以后,高祖改弦易辙,不再言伐匈奴之事,而采和亲之策,为的就是给大汉争取恢复的时间。数十载下来,大汉国力日振,击胡之势渐成,不久之后,就会对匈奴开战。” 对这说法,周亚夫很是赞成:“匈奴侮我大汉数十载,早晚有一战!” 周阳接着道:“大战不可避免,只是如此大战,非得一雄材伟略的明君不可。皇上已经选定击胡之君,这是在为这位明君登基做准备。太子虽无差错,却只能守成,不足以成就汉家大事!” 略一停顿:“善货者必深藏宝货,出劣货示人。遇有不欲得劣货之人,方才出宝货卖之。皇上用王信封侯一事试探群臣的反应,尤其是试探阿父的反应。阿父未明皇上之意,断然驳了,皇上着恼,已伏无穷祸端!” “你认为皇上选定的是谁?”周亚夫眉头拧得紧紧的,成一个川字。 景帝选定的是谁对于现代人来说不会不知道,周阳正要回答,只见周亚夫重重一下拍在短案上,短案碎裂,断成几块,砸在地上:“亲疏有别,长幼有序,皇上真要行废立事,说不得,我只好联络百官上书,力保太子!” 他说得斩钉截铁,让人亳不怀疑他的决心。可是,周阳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见过不想活的,就没见如此送死的! 第十七章 机会来了 周亚夫决心已定,多说无异,周阳叹口气,告辞而去。走在长安街上,周阳抑抑不乐,看来,要想改变家破人亡的宿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任重而道远。这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子,要不去仰月楼乐乐?”柳铁望着心情郁结的周阳提醒一句。 仰月楼是长安最大的销金窟,这里有最好的美食,最醇的佳酿,最优美的歌舞,最漂亮的妇人,是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常去之地。以前的周阳也是这里的常客,还迷恋上了这里的歌伎邀月,隔山岔五就要去捧场。 “不去,去东市逛逛。”周阳并不喜欢这种风花雪月之地。手中扇在手心里轻拍,布衣士子的模样还真象。 “不去?”柳铁有些意外。 “长安九市,西六市作坊之处,东三市商贾云集,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淘换点宝贝。”周阳早就听说东三市是商贾聚集之地,是长安,也是汉朝最繁华的贸易地点。如今心情不好,正好去散散心。 周阳走在头里,柳铁紧跟在身边,周阳收拾起心事,欣赏汉长安的风情。长安始建于高祖年间,到现在不过数十年时间,草创不久,虽远远没有达到唐长安那般繁华热闹程度,仍是不可小觑。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叫卖之声不绝,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一派热闹景象,周阳仿佛回到南京路步行街,赞不绝口。 顺着尚冠后街往东走,没多久就到了东市。东市一共三市,分布在尚冠后街两旁,占地极广,远远就望见人头如潮,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现代社会的大型集贸市场也不过如此。 远在两千多年前,汉长安就有如此达的贸易,真是名不虚传!要不是亲身经历,周阳还真以为史书有些言过其实。 “现在的汉朝还远未达到鼎盛之期,在接下来的汉武之世,汉朝文治武功才会达到全盛,汉武盛世又会是何等繁盛呢?要是我再给注入活力,汉武盛世又会达到何种高度?”周阳的心飞了起来,身上的血液有沸腾的趋势。 “让开,让开!这位子是我的!” “你是两千石,我也是两千石,为何让给你?” 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把周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定睛一瞧,原来是两个富家子弟在争停车位。东市有一个占地极广的停车场,车辆早已停满了,一眼望去,各种车辆都有,称得上是汉朝的车展。 “嗤!”个头稍高的世家子弟冷笑一声,指着另一个世家子弟的车:“你才一朱幡,还两千石,不怕丢死人?我看你连千石都不是,顶多六百石。来啊,把他的车给我拖走,要是不让,就给我砸了!” “诺!”一群仆佣轰然相应,抽出兵器,就要砸车了。 “姓窦的,你敢!”先前那个世家子弟怒气冲冲:“来啊,把他的车给我砸了。” 又是一群仆佣轰然应诺,手里握着兵器,双方对峙起来,谁也不愿让步。 世家子弟争斗,在长安司空见惯,围了一圈人瞧热闹,指点议论。周阳对这种世家子弟的争斗,毫无兴趣,正准备进入市场区去逛逛,只听一声响亮的马嘶响起,一辆驷马高车飞冲来。 那些围观的人纷纷闪避,闪得慢了就给撞翻在地。马车毫无停留之意,一路疾冲,车后一群手执汉剑的仆佣簇拥着,手中的汉剑一阵乱砸,人群出一片惨叫声。 “好横!”周阳记忆中有以前那个周阳仗势欺人的记忆,比起眼前情形,却是大为不如。 车帘一掀,一颗人头挂在窗口:“是你们自己让开,还是我叫人砸了?” “原来是栗兄!”还在争斗中的两个世家子弟马上就换了一副笑容,迎上来,毕恭毕敬的道:“自然是栗兄的!” “快,让出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冲仆佣吼一声,仆佣们手忙脚乱的把马车弄到一边,把停车位让了出来。 被称为栗兄的人约莫十六七岁,长相不错,眼睛明亮,面如傅粉,头戴进贤冠,身着华丽的深衣,嘴角总是向上翘,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 “窦兄,韩兄,我就不客气了!”栗兄一挥手,车奴把马车赶了过去。 马车一停下,栗兄走了出来,韩兄和窦兄屁颠颠的伸手来搀,太不顾身份了,做起了仆佣之事。 窦兄在两人的搀扶下一步跳了下来,放眼一扫,目光在周阳身上停住,嘴角翘得更高了:“一介白丁!” 柳铁双眉一轩,就要上前理论,却给周阳拦住了。世家子弟见了面,就喜欢攀比,谁家的官大,谁家的俸禄石数多,谁家的马车气派……诸如此类,司空见惯。要是和他们置气,死人都会给气活,犯不着生气。 要是在以往,姓栗的如此说,周阳早就祭出丞相的威名吃得他死死的,周阳居然不理睬,柳铁有些意外,眼里多了几许赞赏。整日里只知攀比的人,成不了事! “韩兄,窦兄,陪我逛逛。今日的开销算我的。”栗兄很是好客,脸上闪过一丝狡色。 韩兄、窦兄一脸的苦瓜:“栗兄,我们有急事,得先回去,择日再陪栗兄。” “哼!”栗兄冷哼一声,两人一个激灵:“你们真有事?” “是……没,没事!”两人忙改口。 “那就好,跟我去逛逛,好处少不了你们。”栗兄口气很大,在两人的簇拥下,就要进入市场。 “站住!”几个身材粗壮的游徼快步过来,拦在他们身前。游徼是汉朝管治安的吏员,相当于现在的巡警。 “是叫我吗?”栗姓子弟很是傲慢:“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敢拦我的路!” “管你是谁,你撞伤了人,就得跟我们回去。”为的游徼毫不客气。 “我姓栗,叫栗行,有事到大行令府上去说。”栗行傲慢不减反增:“要是我没在府上,就在宫中陪太子读书,你可以到宫中来找我。” 他一口一个太子,狐假虎威,不仅不知耻,还傲气十足,让人指。 游徼胆子再大,也不敢去招惹太子,脸变成了青色,声音有些颤:“栗公子,这些人受了伤……” “他们怎么伤的?我打的?”栗行耍无赖了。 游徼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一时愣怔住了。周阳瞧在眼里,暗叹一口气,这事要是给郅都知道了,不知作何想法? “我走我的路,谁叫他们不长眼,拦在我前面?我没找他们算帐,算是便宜他们了。”栗行倒打一耙。 那些受伤的人敢怒不敢言,唯有自认晦气的份。 物以类聚,鸟以群分,周阳虽然没见过太子刘荣的面,单从栗行的作为来看,就知道刘荣不是什么好鸟,成不了气侯。可惜呀,周亚夫却是铁了心要保太子,还把周家搭上了。 哦,这是个机会,一个天大的机会! 第十八章 阿娇 第十八章阿娇 周阳心念电转,立时就有了主意,正要有所行动,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给我打!打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拥出一群人,个个手里执着兵器,把栗行和他的仆佣团团围住。指挥这群人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面如傅粉,精致的脸蛋,姣好得好似一个美妇人,世上竟有如此俊朗的男人,让人不得不遐想万端。 “你敢!”栗行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打!”那个童子洁白的右手一挥,身后冲出一群仆佣,挥着武器,呼喊着,冲了过去。手里的武器,对着栗行的仆佣就打了下去。 栗行的仆佣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少人受伤,纷纷叫疼,惨叫声响成一片。 栗行大有来头,他的父亲是大行令栗青,栗青是栗娘娘的兄长。栗娘娘貌美如花,深得景帝宠幸,在后宫的势力极大。最重要的是,她还是太子刘荣的生母。 栗娘娘对这个侄儿很是赏识,因为栗行的马屁拍得好,拍得她爽,特的要他陪太子读书。太子的伴读,前途无量,将来刘荣做了皇帝,栗行就是左臂右膀,深得圣眷,权倾天下不是问题。 正是有着如此大的来头,栗行才横行无忌,谁也不放在眼里,就是以前的周阳见了面也得绕道走。 可是,今天偏偏有人不买他的帐,栗行的脸都绿了,跳脚大骂:“你这狗髭不如的东西,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给太子说,有你好受的!”无奈之下,只得祭起太子这杆大旗。 那个童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拍着一双小手,格外欢喜:“给我打!狠狠的打!这种恶奴,死了活该!” “打得好!打得好!”围观的人纷纷叫好。 “韩兄,窦兄,叫你们的人上!”栗行眼见他的人不敌,只得找援兵了。 韩兄和窦兄适才为了一个车位争得不可开交,现在却是心有灵犀,异口同声的道:“栗兄,堂邑侯的人你不怕,我们可惹不起!栗兄,这事,恕我们无能为力!” “堂邑侯的人好了不起么?”栗行的嘴角一扯,口无遮拦的嚷起来:“翁主阿娇想嫁给太子,什么东西,太子哪会娶她!” 他的话音一落,那个童子脸色猛的变了,脸色铁青,眼里射出狠厉之光:“给我打!往死里打!把那个乱嚼舌的东西给我抓住,我要拔了他的舌头!”声音尖细,显然是怒极了。 也不知道是栗行的话太气人,还是童子的命令起了作用,童子的仆佣下手变狠了,不再是单纯的争气斗勇,真下了辣手,栗行的仆佣不少人受了重伤。 栗行冲韩、窦二人道:“要么叫你们的仆佣上,要么我找你们算帐!” 韩窦二人苦笑一下,沉吟一阵,手一挥,他们的仆佣扑了上去,形势马上逆转,堂邑侯府的人处于下风,不断有人受伤倒地。 此时,赶来的游徼越来越多,可是他们得罪不起任何一方,只有围着看戏的份。 栗行大是得意,手舞足蹈,冲那个童子戏谑:“我要你知道狠字怎么写的!不用留情,死了没你们的事!” 童子眼见仆佣不敌,急得都快哭了,眼圈儿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会掉下来,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柳铁,你去把栗行抓过来!要是他敢反抗,下重手,打伤打残最好!”周阳在柳铁耳边低语。 柳铁一愣,提醒:“公子,这种事儿在长安哪天没几起,看看就算了,不消惹事上身。栗行是太子的人,这童子是馆陶公主的人,哪一方都不好惹。” 这可是和太子决裂的好机会,要是把栗行整成残废,最好弄死,两家结下不解之仇,周阳就不用去陪太子读书了。更不用说,还有馆陶公主的人,这是一石二鸟,这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机不可失,失则不再! “赶快去!”周阳脸一沉,声音突转冷厉。 柳铁仍是没动:“公子,栗娘娘为人不错,对丞相甚是倚重,要帮也要帮栗行,我去把那个童子抓来,任由公子处置。” 刘荣给立为太子,周亚夫出了大力。栗娘娘对周亚夫感激在心,一直拉拢周亚夫。柳铁是周亚夫的心腹,知道这些关系,这才决心来个锦上添花,助栗行一臂之力。 真要这样的话,周亚夫灭门就铁定了,周阳手里的扇子重重砸在柳铁肩上:“我的话就是命令,你要是再不动手的话,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阳没有练过武,一扇子砸在肩上倒不疼,柳铁却明白了周阳的决心,那是铁了心要与栗行作对。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只得过去,在栗行耳边轻声道:“栗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栗行嘴角一扯:“是哪个呀?没兴致!” “你可以轻诲我,不能轻谩我家公子!”瞧不起周阳,就是不把周亚夫放在心上,绝对不能容忍,柳铁脸色一冷,右手一伸,拎小鸡一般抓住栗行,拎到周阳面前,重重顿在地上。 见识了柳铁的不凡身手,栗行软了下来,语气和缓一些:“敢问高姓大名。” 周阳手里的扇子狠狠砸在栗行脸上,脸色冷得象冰块:“你仗势欺人,纵仆行凶,如此无法无天,我今日就代你父母好好管教管教你!” “你一介白丁,敢打我,反了你!你只能缠幞头,我戴进贤冠,一梁进贤冠,你真是狗胆包天!”栗行娇生惯养,几时受过如此侮辱,眼泪好象不要钱似的涌出来,狐假虎威一通。 汉朝实行的是冠服制,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深衣曲裾,只不过根据性别和年龄略有区别罢了,无法区别人的身份地位。身份地位的高低,就在头上的冠,这有定制。 进贤冠有一梁、二梁、三梁之别,官越大、爵位越高,梁数越多。周亚夫是丞相,戴三梁进贤冠,栗行的爵位是大夫爵,可以戴一梁进贤冠。周阳缠的是幞头,按照冠服制,和栗行的身份天差地远。 如此低贱之人,居然敢打自己,栗行的鼻子都气歪了。 然而,让栗行更加想不到的是,周阳回答他的却是一顿拳脚,栗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快成猪头了。 “你,你,你好大的胆,敢……”栗行右手食指指着周阳。 “我平生最讨厌指手划脚!”周阳一把抓住他食指,使劲一拗,咔嚓一声响,栗行的食指就折断了。 “啊!”栗行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尖细刺耳,比太监的声音还要难听。栗行左手捂着右手,蹲在地上,全身颤,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柳铁万未想到周阳会下如此重手,想救已经来不及了,埋怨道:“公子,你可闯大祸了!闯大祸了!” 依他想来,栗行是栗娘娘的爱侄,栗娘娘怒,周阳的麻烦不小。他不知道,周阳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弄掉栗行一条胳膊,一条腿最好,只是周阳狠不下心,才折了一根手指。 栗行断了一指,他的仆佣早就吓破了胆,舍却堂邑侯府的人,赶过来把周阳围在中间,纷纷喝斥起来。 韩窦二人深知这祸事有多大,铁青着一张脸过来,恶狠狠的道:“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栗兄,你等着抄家灭门吧。” “你姓窦,是吧?你和堂邑侯是亲戚,你不帮亲戚,反倒帮起外人了,太后知道了,会饶过你吗?”周阳冷冷的看着那个姓窦的世家子弟。 这个姓窦的世家子弟是南皮侯窦彭祖的嫡长子窦昌,是窦太后的孙辈。一听这话,窦昌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吃里扒外的东西,狗髭不如!”那个童子在仆佣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此时的他,脸上的泪痕犹在,却是一脸的笑容,仿佛雨后荷花,清新高洁,让人生起一股亲近之意。 窦昌把他打量一阵,卟嗵一下跪在地上:“阿娇,你怎么着男妆?我都认不出你了。求你别告诉太后!我错了,我错了!” “阿娇?”周阳身子僵。 第十九章 中大奖了 堂邑侯府的主事人并不是堂邑侯陈午,是长公主刘嫖,又称馆陶公主。她是景帝的姐姐,是窦太后的女儿,很得窦太后的欢心。再加上刘嫖甚有手腕,游走于窦太后、景帝、梁王之间,调解他们的矛盾,很得景帝器重,势力之大,朝中无双。 周阳之所以决定帮阿娇,就是考虑到未来的历史展和刘嫖有很大的关系,她的女儿阿娇会成为皇后。而周亚夫现在面临着灭门的危险,要想摆脱这一宿命,就得和太子决裂,不要把周家和太子拴在一起。 见了栗行那副不可一世,仗势欺人模样,极是不屑,周阳就有意挑起事端,为最终的决裂制造裂痕。还真巧了,周阳还没有行动,堂邑府的人就出手了。 周阳万万没想到,居然遇到阿娇了。帮助未来的皇后,回报必然是非常丰厚,他这一注可是中大奖了! “阿娇!”栗行乍听之下,也是头皮炸,强忍着断指之疼,打量起阿娇,只见阿娇脸色阴冷,妙目仿佛利剑一般剜着他,暗叫一声不妙。 金屋藏娇的故事已经生,只不过汉武帝还未给立为太子,阿娇现在是胶东王妃,而不是太子妃,远远不够尊贵。 可是,阿娇与别的翁主不同,他是长公主馆陶公主的爱女,更是窦太后的心尖肉。窦太后对这个外孙女那是喜爱异常,隔三岔五就要刘嫖把阿娇带进宫去陪她。阿娇得窦太后之欢心,远在其他窦氏孙辈之上,无人能及,光是这一点,就无人敢动她。 栗行要是知道是阿娇的话,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适才提起阿娇和太子刘荣联姻不成的事情,不过是讨口头便宜罢了,哪里想得到,却是当着阿娇的面说出来,那是把天捅漏了。 果然,阿娇走到栗行面前,死盯着她,妙目中没有一点怜惜之色,挽起袖子,两截白玉似的手臂露出来,低斥一声:“把手伸出来!” 栗行紧握着手,阿娇冷冷的道:“姓栗的,看我如何收拾你。” 刘荣刚给立为太子时,刘嫖想和栗娘娘联姻。栗娘娘徒有其表,貌美如花,却没有心机,没有看出这联姻的重要性,一口回绝。这是阿娇心底的隐疼,栗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就是揭了龙鳞,阿娇怒气之大可想而知。 “我我我……”栗行结巴了。 阿娇很想收拾栗行,又想不到好办法,歪着脑袋想了想,只得仿效周阳折手指了:“来啊,把他的狗爪子给我拗断!” 堂邑府的仆佣轰然相应,就要过来动手。周阳却是手中扇轻拍:“翁主,如此做,很不好玩!” “谢谢你哦!”阿娇想起来了,还没有向周阳致谢,要不是周阳帮忙,她今天就要吃大亏。冲周阳一笑,仿佛春风般和煦:“要怎样才好玩儿?” 周阳笑得非常灿烂,在阿娇耳边低语一阵。阿娇一双妙目越来越明亮,好象夜晚的星辰,明亮异常。 “你自己动手,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拗断,再把舌头拔出来,把眼珠挖出来,把嘴撕烂,你就不能胡说了。还要把胳膊拗断,还有你的一双腿也不能留……”阿娇扳着春笋似的玉指,如数家珍般说着她的特殊要求,异常欢喜,妙目放光。可是,说出来的话,让人背皮麻。 柳铁在死人堆里睡过觉,血水里洗过澡,听了她这话,禁不住抽冷子。 窦昌双手互扣,用力过度,有些青,暗自庆幸不是惩罚自己。 周阳听着阿娇如明珠撞击玉盘的清脆声音,不住抚额头。周阳只说了一句“要他自己动手”,同样是断指,自己动手拗断,那痛苦截然不同,对栗行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来说罪有应得。哪里想得到,阿娇却是要栗行把身上能拗断的零部件全部拗断。 阿娇骄纵,是中国历史上所有皇后中的翘楚,比她更骄纵的皇后估计没有。周阳暗想,他这一句话是不是打开了通往黑暗的“魔鬼之门”? “我……”栗行彻底傻眼了,连告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动手,还是不动手?你不动手,我就去给皇上说,看诛不诛灭你全家?”阿娇得理不饶人,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栗行,只觉栗行越是吓得厉害,越是让人痛快。 栗娘娘拒婚一事是宫帏秘辛,绝对不允许外传,要是景帝知道了,绝对不会饶过栗行,诛灭满门不一定,砍他的脑袋没任何问题。 “阿娇祖宗,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栗行身上的冷汗象水一样渗出来,冲阿娇磕头,用力太猛,额头上渗出了鲜血。 “休想!”阿娇脸上的欢喜陡然不见,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的怒气,俏脸带煞:“来啊,把他的狗爪子拗断!” “诺!”堂邑侯府的仆佣围住栗行,开始拗手指,栗行的惨叫声响彻天地,让人颤。 “好!” 围观的百姓却是齐声喝采,尤其是适才给栗行恶奴打伤的百姓更是拍手称快。 阿娇脖子伸得老长,煞是有趣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栗行,俏脸绽放出了无数朵鲜花:“就这样,狠狠的折磨这狗髭不如的东西!你还敢不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栗行全身抽搐,颤抖不已,哪里说得出话来。 周阳在阿娇耳边轻语几句,阿娇双眼又明亮起来了,在周阳肩头亲热的拍拍,小胸脯一挺,一副小大人模样:“栗行,仗势欺人,打伤百姓,我代你阿父阿母管教管教你!你打伤了这么多百姓,就得赔钱给他们,你赔不赔?” “我赔!”栗行已经给折断了两根手指,心胆俱颤之下,哪敢强项。 “拿钱!”阿娇白玉似的右手一伸。想到就做,是阿娇的本色。 栗行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几饼马蹄金,阿娇右手一伸,一把夺过来:“太少了,要一千斤!没钱是吧?再给我折!”汉朝大宗交易使用金饼,外形象马蹄,称为“马蹄金”。 “这要怎么处置?”阿娇把手里的马蹄金抛抛,有些犯难了,只得再向周阳讨主意。 周阳冲那个为的游徼一招手,游徼快步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这些金子,你赔给他们。”周阳脸色一冷道:“这可是陈翁主的恩德,你若是敢贪墨分亳,休怪陈翁主对你不客气。” 十个官吏九个贪,要是不吓吓他们,能分到百姓手里的能有多少,只有天知道。这话说到阿娇心坎上了:“本翁主会盯着此事,你要是敢有丝亳贪婪之心,他就是你的下场。”朝象狗一般蜷缩着的栗行一指,精致的下巴儿一扬。 “翁主放心,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游徼忙着表白。 “翁主千岁!翁主千岁!” 百姓齐声欢呼,自内心。 阿娇的兴致来得快,去得更快,已经没有了折磨栗行的兴趣,右脚在栗身上狠狠一跺:“你要去哪里?陪我逛东市,好么?” “我……”周阳万未想到阿娇又找上他了,不由得一愣。 第二十章 汉武帝 阿娇还以为他不愿:“你这人有意思,出的主意好好玩儿。你陪我逛东市,给我找点好玩的。一天到晚闷在府里,人家难得出来一回嘛。” 歪着脖子,眨着妙目,娇俏可爱,让人不忍回绝,周阳微一颔:“好啊!” “你真好!”阿娇右手一伸,就挂在周阳的胳膊上了:“我们走!” 在堂邑侯府仆佣眼里,周阳不过是一介白丁,阿娇挂在周阳胳膊上,这是贵贱不等,就要来阻止,只听周阳对躺在地上的栗行道:“栗行,我叫周阳,你要是不服气,到丞相府找我便是!”要想让周亚夫和太子决裂,这名号必须要报出来。 堂邑侯府仆佣听得周阳报了出身,识趣的退了开去,丞相的公子自然是高贵无比,阿娇爱挂就挂着吧。 “你是周阳?听说你是破案好手,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娇眨着一双明亮的妙目,打量着周阳,一脸的企盼。 “不是好手,只破过一桩案,是我自己的。”周阳如实回答。 阿娇眨着眼睛打着周阳不说话,周阳有些愕然:“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有朵鲜花?” “不是啦!你真了不起。你破案的事儿我听说了,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吹嘘得不得了,你如此谦逊,好有品德哦!”阿娇夸赞不已。 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又和美德挂上钩了,周阳一阵无语,带着阿娇进了东市。身后传来百姓对阿娇的夸赞声,此起彼伏,良久不绝,阿娇挺挺小胸脯,妙目格外明亮。 堂邑侯府的仆佣一大群,跟在后面,声势极大。 东市里面与外面大为不同,一进市场区,就听见嗡嗡的声浪响个不停,吆喝声,侃价声响成一片。放眼一瞧,人头攒动,人挨人,肩摩肩,在这里交易的人少说也有数万之多。 东市是商贾集中地,主要进行贸易,在这里出售的货品无不应有尽有,奇珍异卉更是不在话下。 匈奴的皮货,辽东的貂皮,高丽的人参,南越的象牙、犀角、珍珠、玳瑁,西域的昆山之玉……在这里都能买到。 周阳最想见识这些奇珍,可是,阿娇想的却是吃:“我们先去买果干,好不?”语气虽是打商量,却是拽着周阳直奔卖果干的地方,根本就不容周阳有言权。 女孩子怎么总喜欢吃呢?和女孩子逛街,男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扮演好跟班这一角色。周阳感慨不已,只得跟着阿娇去了。 阿娇对这里是太熟了,拽着周阳三拐五拐的,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卖果干的地儿。周阳一瞧,吓了一大跳,万未想到这里的果干名目如此之多,现代社会的大型商场也不过如此。 光是梨就有数十种之多,紫梨、青梨、大谷梨、小谷梨、细叶梨、紫叶梨、缥叶梨、琅琊梨、瀚海梨……名目各异,散着扑鼻的芳香。 李也有数十种之多,绿李、朱李、黄李、青绮李、青房李、同心李、车下李、含枝李、金枝李、燕李、蛮李、侯李…… “同心李,三斤。”阿娇如玉般的右手一指,很是急切。 店主应一声,称了三斤同心李,包好递给阿娇。阿娇接在手里,抓起就吃了起来,大嚼特嚼,一点也不顾形象。 “二位,谁会帐?” 阿娇吃得正欢,眼睛扫了一下周阳。和女孩子逛街,受伤的总是男人,周阳只得付钱。阿娇抓了一把同心李在手里,把包裹往周阳手里一塞:“你帮我拿着,不许偷吃哦!” 周阳再次无语,阿娇却是展颜一笑:“和我们妇人在一起,你们男人就得出钱出力,这才是男儿本色!” 男儿本色就是沦为妇人跟班?周阳再次见识了阿娇不凡的一面:“谁告诉你的?” “髭弟弟说的!”阿娇细嫩的脖子一扭,俏脸上闪过一抹甜蜜。 汉武帝? 七岁的人就深得泡妞精髓,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多情帝王! “四王子?”汉武帝的丰功伟绩,让后人目眩,周阳对这位千古罕见的帝王也是推崇,于汉武帝的英雄事迹并不陌生,就是没想到汉武帝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泡妞的高明手段。 仔细想想,这也在情理中,谁叫汉武帝对女人的需求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无女不欢,能与他相比的皇帝估计没有。有关汉武帝的艳事极多,流传下来的不在少数,这种八卦绯闻最是引人注目,周阳就知道不少版本。 一提起小汉武帝,阿娇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脸的幸福之色:“髭弟弟可厉害了呢!别看他年纪小,懂得的东西可多了,他读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读书之快捷胜过箭矢。嗯,就是大黄箭也没有他读书的度快。” 大黄箭是汉军硬弓专用箭矢,又粗又长,由硬弓射出,度非常快,李广射进石中的就是大黄箭。 对小汉武帝的事迹,周阳很有兴趣,听着阿娇讲说。阿娇一边吃着同心李,一边讲故事:“髭弟弟四岁时就能背诵伏羲以来图书数万言。他不仅能背,还尽解其意,就是老儒也比不过呢。周阳,你说髭弟弟厉害不厉害?” 四岁的娃娃能识得几个字,就给人认为了不起。象汉武帝这般,能背能解数万言文章,不是厉害二字能赞扬得了的,是罕见的天才了。 “不是厉害,是厉害无比!”周阳诚心赞扬。 阿娇的俏脸上绽放出了一篷鲜花:“髭弟弟是厉害哦,可是,我比他更厉害!” 在周阳的愕然中,阿娇嘻嘻一笑:“髭弟弟可好呢,我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嘻嘻!” 周阳屁股上一疼,阿娇一脸的不怀好意,周阳大是愕然,我又不是汉武帝,你干吗掐我屁股? 阿娇幸福复现俏脸上:“髭弟弟知道我爱食同心李,每次来都要带一包给我。” 周阳恍然大悟,这么多的果干,阿娇独要同心李,原来和小汉武帝有关。瞧阿娇这幸福样儿,对汉武帝很是心仪。这也不奇怪,象汉武帝这样聪明绝顶,英雄过人的帝王,最能俘获女人的芳心了。 转念一想,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感情应该很深厚,金屋藏娇的爱情故事更是流传千古。可是,两人最后却是以悲剧结束,阿娇被废,打入长门深宫,郁郁而终,让人叹息。原委在于阿娇太过骄纵,蛮横无理,汉武帝无法忍受。再加上阿娇不能生儿育女,最终被废。 如今两人的感情甚好,要是阿娇不再那么骄纵、蛮横,会不会给废掉呢?真要若此的话,金屋藏娇的爱情故事就完美了。 第二十一章 大有收获 周阳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和阿娇相处时间不长,对她的多变性格已经有所领教。今天是她心情不错,要是心情不好的话,绝对没这么好说话,这事只能想想。 对小汉武帝,阿娇是不吝啬溢美之词,赞不绝口,说了好多小汉武帝的故事,诸如景帝把他抱在膝上,问他愿不愿为帝,小汉武帝回答说“由天不由儿”,博得景帝大笑。 说完了这些得意事儿,阿娇又大曝小汉武帝的短,说他如何如何调皮,在众兄弟中最是多智,往往是他出主意,兄弟们去惹事生非,就是太子刘荣都要听他的。 小汉武帝指使兄弟们如何偷看宫女洗澡换衣,兴起之时还会把宫女的衣衫偷走,藏在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偶尔还会带着一帮子兄弟突然冲进去,看着宫女光溜溜的身子嬉笑一通,听着宫女的尖叫声开怀畅笑…… 听着阿娇讲故事,周阳大是意外,没想到千古罕见的帝王也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隔壁的阿姨洗澡,偷偷摸摸的去瞅上几眼,满足一下好奇心;邻居家的果子熟了,顺手摘几个……谁个小时候没有这些烂事儿呢?又倍觉亲切。 阿娇虽是在曝小汉武帝的短,却是大赞特赞,赞扬小汉武帝如何能驭众,如何能出奇计,让人想不到。总之一句话,小汉武帝与众不同,凡出众。 这是周阳第一次如此详细了解汉武帝,不得不感慨,天才是天生的,天生就有与众不同之处!这也更加坚定了周阳要周亚夫和太子决裂的决心。 阿娇今日的心情不错,说完了小汉武帝的事儿,又说起自己的事儿。开口闭口闷在府里不好玩儿,小嘴翘得老高,可以挂几个油葫芦了,却是娇憨可爱,惹人怜。 今日,阿娇好说歹说,才说得刘嫖同意,出来逛街。意外遇到栗行横行霸道一事,她以为趁火打劫,必然是有趣之极,这才叫仆佣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栗行的人大打出手。哪里想得到,窦昌和弓高侯家的韩当二人逼于栗行的淫威,与她作对。 幸好周阳制住了栗行,要不然,她今日的亏就吃大了,对周阳特别有好感。尤其是周阳帮她出主折磨栗行,逼迫栗行赔偿百姓,博得一片好名声之事,更是让她念念不忘,对周阳大是赞誉。 不得不承认,阿娇夸赞人还真有一套,接二连三的赞美之词抛出来,把周阳赞成了圣人,周阳的骨头都有些飘了。 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阿娇虽然把周阳夸成了圣人般的存在,却也让周阳苦不堪言,那就是非要周阳跟他逛街不可。和女人逛街有多辛苦,周阳在另一时空深有体会,有心拒绝,可是,阿娇眨着明亮的妙目,眼巴巴的瞅着他,好似一个无助的小妹妹似的,周阳无法拒绝,只得强打精神跟着阿娇逛街。 这一逛就是多半天,逛了小半个长安,阿娇这才意兴阑珊。此时的周阳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吃的、穿的、玩的……无不应有尽有。 仆佣们要帮忙拎着,阿娇不允许,祭出了小汉武帝的泡妞理论“辛劳操持是男儿汉的本色”,当然,前提是在女人面前。 手酸脚板疼的周阳在心里大是诽议小汉武帝,这是什么狗屁泡妞理论。可是,一想到在现代社会的切身经历,与女朋友上街就得拎东西,得掏钞票,不得不承认小汉武帝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 把东西放到马车上,周阳双手一轻,辛苦总算是结束了。 阿娇坐在马车里,掀起窗帘,冲周阳嫣然一笑,仿佛盛开的百花:“周阳,谢谢你!没有你,我今日不会玩得这么开心!” 女人的开心就是男人的幸福,周阳精神一振。阿娇接着道:“择日,我再约你玩!” 别,别,千万别!没等周阳反对,阿娇已经拍板了:“就这么定了。来,这个给你。”把一块玉塞在周阳手里。 车奴一甩鞭子,虚响一声,马车驰了出去。 柳铁把周阳手中的玉略一打量,脸色一变:“公子,这是西域昆山之玉,价值千金,翁主出手好阔!” 周阳打量手中的玉,出柔和的玉光,让人看着就舒畅。玉上温热舒适,让人通体舒畅,绝对是罕见的宝玉。 这是今天的辛劳费?似乎太贵了!一眼望去,阿娇趴在窗口,冲周阳不住挥手,似乎很是不舍。 把手中的玉抛抛,这玉虽然价值不凡,不过,比起阿娇的好感和依恋就算不得什么了,这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如今,和栗行的仇怨已经结下,接下来就该是把裂痕制造出来,让周亚夫和太子决裂。今天成功得到阿娇的好感,未来的回报必然很丰厚,今天的收获还真不错! 回到府里,周阳是腰酸背疼,叫仆人热了一大锅热水,双脚泡在里面,一股舒爽劲直透脑门,太爽了。 “柳铁!”周阳叫一声,柳铁大步而入。 周阳泡脚时找柳铁是很不礼貌的事儿,柳铁粗豪汉子也不放在心上:“公子唤我何事?” “柳铁,走了一天,你累吗?”周阳把柳铁打量一通,只见他跟没事似的,这话白问了。 柳铁微微一笑,颇有几分自豪:“公子,身子骨是打熬出来的,要想不累只有打熬了。” 周阳眼睛一亮:“你是说练武?我能成么?” “公子,只要有心,哪有成不成的。”柳铁的话很有哲理:“嫌苦怕累,自然是不成。只要一咬牙,横下一条心,没有做不成的事!没跟公子说,我当年的身子骨比起公子还不如,打熬多年,也还过得去。”他太谦虚了,他武艺高强,岂是过得去能说明得了的。 周阳很是热切:“那好,你教我练武。” 柳铁想了想,道:“公子要学,我自是会尽力。可是,我的身手不算高明,恐怕会误了公子。” “你的武艺这么高,你能教我,是我的荣幸。”周亚夫府中的兵士全是细柳营出身,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武艺自是不用说了,个顶个的棒。 柳铁摇摇头:“公子夸奖,我真的不敢当。要说武艺高强,剧孟大侠那才称得上高强呢。放眼当今天下,能有几个人是剧孟大侠的对手?”眼中闪着光芒,甚是崇拜。 “剧孟?”周阳眉头一拧,这名字有些熟悉。 柳铁脸上放光:“剧孟大侠可是了不得的大侠客,武艺高强不说,还急公好义。他不仅仅是江湖侠客,更关心国事。丞相当年平定七国之乱,就得到剧孟大侠的帮助。丞相曾说过,得剧孟大侠,无异于得万军。刘濞兵败之后,逃到东越国。剧孟大侠千里追杀,最后在东越国砍下了刘濞的人头。” 吴王刘濞苦心孤诣经营数十年,即使兵败,身边的死士不少,更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剧孟追杀千里,取得级,何等的不易,周阳大是赞赏:“此真豪杰!” “可不是嘛!”柳铁大拇指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怎样才能找到他?”如此豪杰,不要说得他指点武艺,就是能与之说一通话,饮一盏酒,也是美好的回忆。 柳铁出主意:“公子要是想跟剧孟大侠习武,可以请丞相帮忙。丞相和剧孟大侠是莫逆之交,要是丞相肯,找到剧孟大侠就不是问题了。” “这主意不错。可是,剧孟神龙见不见尾,就是要找他也要费很多时间,我还是先跟你练起来。”接下来的时代是热血横流的伟大时代,要奋击匈奴,这武艺必不可少,周阳知道时不我待。 这事一说定,柳铁就开始给周阳讲解习武之要,周阳越听越感兴趣,在柳铁的指点下开始练习。 第二十二章 兴师问罪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寻常深衣,头缠幞头,跪坐在矮几上,双手按在膝上,闭目养神。 那个长相寻常的中年人出现,仍是普通卫士的装束,冲景帝行礼:“见过皇上!” “先生请坐!”景帝睁开眼,朝面前的矮几一指。中年人谢一声,跪坐下来。 景帝明亮的眼睛在中年人身上一扫:“先生此行睢阳,收获如何?” 中年人微一躬身:“幸不辱命。” “哦!”景帝精神一振:“老三可有动静了?” “回皇上,梁王并无动静。整日里与枚乘、庄忌他们饮酒作赋,效那神仙快活事。”中年人如实回答。 景帝有些失望,略一沉吟:“朕的羊太瘦,引不起他的兴致。也罢,朕就再扔一只肥羊。” 中年人略一颔:“此番离京,我顺道去看望了先生。先生于朝中局势甚是担忧。” “先生安好?先生怎么说?”景帝眼里光芒四射,很是热切。 “先生说,皇上的想法甚好。匈奴是华夏心腹之患,数十年来侵扰大汉,以往是大汉国力不振,不得不忍,不得不行和亲之事。如今,大汉的国力大振,击胡之势渐成。与匈奴之战,必是倾尽国力之大战,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凶险万端,必要一非常之君方能进行。”中年人转述“先生”的话:“太子虽无大的错失,却仅能守成,不堪进取。若要成就汉家大业,必要另择贤君。先生说了,皇上既已选定,就应不惜一切,造就明君!周亚夫,梁王,还有那些隐在暗中的势力,若要阻挡,就以雷霆手段铲除。” 景帝眼里闪着泪花:“多年未聆先生教诲,先生还是如以前一般,事事料在机先。” 中年人接着道:“先生托我转达一句话:成大事者,不顾亲情!” “成大事者,不顾亲情!”景帝瞳孔猛的缩小了:“先生这话不是指梁王吧?” 中年人点点头:“梁王之所以骄横,还不是有所倚仗。”梁王的倚仗是谁,都明白,不需要点破。 “这事太大,朕得细细思量!”景帝右手指节不住轻击在御案上,长叹一口气:“但愿不要走到骨肉相残的地步!” 中年人从袖管里掏出一捆竹简,放在御案上:“梁王近日新得一文士,叫司马相如,字长卿。此人是蜀郡人,极善为赋,甚得梁王宠信,这是他作的《大人赋》,请皇上过目。” “《大人赋》?”景帝展开竹简阅读起来:“世有大人兮,在乎中州。宅弥万里兮,曾不足以少留。悲世俗之迫隘兮,朅轻举而远游。乘绛幡之素蜺兮,载云气而上浮。建格泽之修竿兮,总光耀之采旄。垂旬始以为幓兮,曳慧星而为髫。掉指桥以偃篬兮,又猗抳以招摇……” “好赋!好赋!笔力雄浑,罕有其匹,就是枚乘也不过如此!”景帝赞叹不已。 “砰!”景帝的赞叹声一落,竹简重重砸在御案上,恨恨的道:“老三,你的手伸得也太长了,文士贤才都到你那里去了,朕这里还会有谁来效力?你就不知道给朕留几个人才?” 景帝的眼睛瞪圆,仿佛九天之上的烈日! xxxxxx 周阳在柳铁指点下,开始习练武艺。说起武艺,周阳啃过武侠,欣赏过动作片,却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遭练习,颇多新鲜感。柳铁教得认真,周阳明悟,学得快,越来越有兴致,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下了。 脚步声响起,一张冷若玄冰的脸孔出现,正是陈尚快步而来。陈尚是柳铁的上司,忙迎上去:“见过大人。” 陈尚狠狠剜了柳铁一眼,柳铁对他本就有几分畏惧,立时吓得手足无措。周阳问道:“陈尚,你来有何事?” “公子,丞相要你过去。”陈尚冷冰的声音响起,眼睛仍是盯着柳铁:“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军棍又狠又重,就是柳铁这等武艺高强之士,挨上二十下也是难受得紧,柳铁很是诧异:“大人,为何要责罚我?” “哼!要你保护公子,你却惹事生非,大行令现在正在丞相府问罪。你说,你有没有罪?”陈尚的脸都快拧出水了。 周阳之所以要折磨栗行,就是要让周栗两家反目成仇,为与太子的决裂制造裂痕,一闻是言,大是欣慰,大包大揽:“那是我下令的,不关柳铁的事。” “公子的事自有丞相处置,我们做军士的自有军规约束,不劳公子费心了。公子,丞相还在等着你呢,赶快出吧。”陈尚走到周阳身后,摆出一副押解的姿态。 “陈尚,你老是板着一张脸,累不累?笑一笑,会死?”周阳调侃一句,大步而出,赶去丞相府。 栗青来了最好,正要再加把火,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周亚夫和太子的决裂就是必然之事,周阳的心情大好,风风火火赶到丞相府。 丞相府一如既往的忙碌,周阳在陈尚的看管下,直奔周亚夫的房间。一进屋,就见正中的矮几上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周亚夫,铁青着一张脸。另一个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袭朝衣,头戴二梁进贤冠,浓眉大眼,面如傅粉,自有一股上位者才的威严。 此人正是大行令栗青,阴沉着一张脸,瞪视着周亚夫:“丞相,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休怪我不认得丞相你。哼,贵公子还没去陪太子读书就无法无天,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是给栗娘娘说,他还能去陪太子读书么?” 正常情况下,失去陪太子读书的机会,就是失去荣华富贵。如今,不是正常情形,周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接过话头,冷冷的道:“栗青,你治家无方,纵子行凶,打伤百姓,我代你管教管教,你应该感激我才是。你不仅不感激,反而来兴师问罪,你真会颠倒黑白!” 栗青本来就气得不得了,好象火yao桶,只差一点火星。周阳这话无异于火星,立时把火yao桶点燃了,栗青仿佛装了弹簧似的,一蹦老高,脸色又青又白,双眼喷火,胡子直翘,指着周阳,想喝斥,却是惊怒过甚,说不出话来。 周阳嘴角一扯,右手一把抓住栗青手指:“你两父子都一个德性,爱指手划脚。我今日就教教你,何谓礼节?你大行令不是管着礼节的么?这么无礼。”大行令后来叫鸿胪卿,专司礼仪之事。 只要把栗青的手指拗断,这仇就结下了,无论如何也是化解不开,周阳一叫力,狠狠拗了下去。 (要是朋友们认可,请收藏,请推荐!求推荐票!) 第二十三章 赏赐 “逆子!还不放手!”随着周亚夫的怒斥,周阳手腕一紧,仿佛给铁箍箍住似的,根本就使不出力气,哪怕是一分一毫。 正是周亚夫闪电般出手,抓住周阳手腕,栗青趁机甩脱周阳的控制。 栗青是大行令,两千石命官,还是栗娘娘的长兄。栗娘娘是太子的生母,虽未封为皇后,母以子贵,做皇后是迟早间的事情,栗青这身份就大为不同了,百官见了他的面就得请安问好,谁敢给他一点脸色? 世事多变,难以预料,如此高贵的一个大行令,周阳丝毫不放在眼里不说,还要断他的手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好大的胆子!”气怒之下,栗青终于咆哮出声了,眼珠都快砸到脚面,左手食指又指着周阳:“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是谁?我是朝廷的命官,是太子的舅舅,栗娘娘的长兄,皇上的大舅子,你目无法纪,藐视朝廷命官,侮辱皇亲国戚,我要上奏,我要禀明栗娘娘……” 口沫横飞,如雷的咆哮不停,说了一大串仗势欺人的话,就没有一句说到正理上。 让他想不到的是,周阳左手一伸,又把他的食指抓住了:“你还没学会礼仪!你这种人,只会仗势欺人,不会用自己能耐,可笑!” 周亚夫一把抓住周阳的手腕,厉喝一声:“逆子!你太放肆了!”右手一挥,劲风陡起,一个老大的巴掌直奔周阳脸蛋。 巴掌未到,风声呼呼,要是给打实了,周阳很不好受,无奈之下,只得用上了流氓动作,往地上一坐,周亚夫的巴掌从头顶掠过,束好的头散乱,披散在肩上。 头顶一阵隐疼,要是再慢点,给打实了,一张脸会肿得老高。 栗青威,那可不得了,说动了栗娘娘,周亚夫的日子很不好过。更重要的是,一条光明坦途就此葬送,周家的美好前途没有了,这是何等的让人愤怒? 周亚夫气不打一处来,右手一举,狠狠朝周阳脸蛋打了下去。老大一个巴掌,要是打实了,周阳绝对会晕头转向。 周阳要躲,却给周亚夫控制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巴掌落下来。 “丞相,住手!”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周亚夫收住手势,一望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朝服,头戴三梁进贤冠的官员快步过来:“丞相,先把小公子放开再说话。” “魏其侯,这是我的家事,轮不着你管!”周亚夫脸色铁青,毫无怜惜之色:“逆子胆大包天,我非抽了他的筋不可!” 窦婴一把拉住周亚夫的手,喘着粗气:“丞相,你的家事我是管不着,可是,我是奉栗娘娘的懿旨,前来为二位排解纷争。你瞧我这样儿,我是从宫里赶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先放开,让我喘口气再说话。” 太好了!要是栗娘娘责备周亚夫,这决裂就铁定了,周阳大是兴奋。 “栗娘娘?”周亚夫没想到这事都惊动了栗娘娘,很是惊讶。这事要是惹得栗娘娘火,周阳就不能去陪太子读书了,到手的前途就没有了,周亚夫气得七窍生烟。 “窦婴,娘娘是不是要你来问罪?你快问罪吧!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欲断我指,你一定要秉承娘娘旨意,严责这无法无天的狂徒!”栗青指着周阳,恶狠狠的,口中白沫乱溅。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窦婴却是弯腰把周阳扶了起来,一双手不住在周阳身上拍动,为周阳掸灰尘:“大行令,你好不鲁莽!要不是娘娘英明,你还不知道闯出多大的祸端!” “我闯祸?”栗青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好你个魏其侯,你敢妄传娘娘旨意,我这就去见娘娘,看你怎么收场?” “大行令,请吧!”窦婴往旁边一闪:“娘娘正等着你回话呢。大行令,看在你不是存心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娘娘正在气头上,你要是这时去见娘娘,不知你有没有法子让娘娘消气?” “呃!”栗青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娘娘为何生气?” “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他竟然敢信口雌黄,言及宫中秘事!”窦婴的声音突转严厉:“这等宫中秘事,严禁外传,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言无忌,就是凭这一条,诛你满门也不是问题。” 栗青想犟嘴,张了张嘴,又找不到说词。 窦婴的脸色更加难看:“大行令,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可知道,数年前,宫中数十名太监宫女失踪的事?那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不该知道的宫中秘事!天家之事,岂容泄露?你不好不好反省,却胡作非为。” “我我我……”栗青语塞。当年宫中太监宫女失踪一事,他也是知道的,皇帝一旦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不由得心生惧意。 窦婴接着数落起来:“大行令,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了,别让他一口一个太子!太子是君,岂容他随口乱说!太子的名声,都让你们这些人给坏了!” 这才说到主旨上,周阳盯着窦婴,此人个头不算太高,却是精明过人,能说会道,明明是要打压栗青,用此事拉拢周亚夫,却给他说得义正辞严,真是好口才。 栗青也隐隐约约猜到栗娘娘火的原委了,那就是栗行打着太子的旗号胡作非为,欺压良善,坏了太子的名声,栗娘娘一怒,不理睬他的话,他就没有了靠山,后果非常严重,不由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大行令,你还有话说?”窦婴脸一沉,两道浓眉一拧,威势立现。 栗青的气焰顿矮:“魏其侯,既然是娘娘的懿旨,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白就好!”窦婴脸一凛:“娘娘懿旨:栗青,你好不晓事!栗行无状,欺压良善,本该重责,念其年幼无知,暂且记下。你,赶紧向丞相赔罪!” “赔罪?” 不仅栗青愣住了,就是周亚夫也糊涂了。依他们想来,栗娘娘知晓此事后,必然是怒不可遏,让他们意外的是,栗娘娘不仅没有怒,反倒是要栗青赔罪,这太出人意料了。 “怎么?大行令,你可是要抗旨?”窦婴眉梢一挑。 “我……栗青鲁莽,多有得罪,请丞相恕罪!”栗青万分不愿意,向周亚夫赔罪,眼睛余光狠狠瞄着周阳。 “不敢,不敢!小儿无礼,还请大行令不要放在心上。”周亚夫忙回礼。 “带进来!”窦婴双手一拍。 几个佣人手执银盘,端着东西进来,上面用红绸盖着,不知盘里是何物。 “娘娘懿旨,周阳接旨。”窦婴面对周阳。 “听着呢。”周阳已经猜到个大概。 “跪下接旨!”周亚夫喝斥起来。 窦婴摇手:“娘娘说了,周阳不必跪,站着接旨。栗行欺压良善,周阳为百姓讨回公道,此事甚好!甚好!赐周阳黄金百斤,白譬二十双,东珠十颗,锦衣一袭!” “谢娘娘!”周阳淡淡的道,无惊无喜,仿佛没生过似的。 周亚夫暗自摇头,要不是此时不宜,肯定要揍周阳了,敢如此慢怠栗娘娘! 窦婴大是诧异,瞄了周阳一眼,随即揭起银盘上的红绸,盘里的黄金、白璧、珍珠陡现,闪闪光,一时间,屋里光华闪闪。 以栗青和周亚夫的不凡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凡,值很多钱。栗青眼里闪过一丝妒色。 “好手段,好手段!”周阳暗自惊讶,这个栗娘娘不简单,非常不简单!在这种情况下重赏周阳,一分赏赐抵得上平时的十分赏赐,惠而不费,周家和太子就拴得更紧了! 果然,周亚夫虎目中闪着泪花,感激涕零的道:“谢娘娘恩典!” 第二十四章 太子 事已至此,栗青没有达到问罪的目的,略一施礼,带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了。临去之前,还狠狠剜了周阳一眼,周阳毫不示弱的回瞪他一眼,差点没把栗青的鼻子气歪。 栗青没有达到目的,周阳同样没有达到让两家结仇的目的,周亚夫对栗娘娘的感激之情更增几分,这事更加棘手了。 这事也说明了眼前局势的可怕,很明显太子的地位快不保了,要不然,栗娘娘不会如此做,宁愿牺牲自己的侄子,也不愿开罪周亚夫。 周亚夫和太子拴得更紧了,离家破人亡就更近,要想说服他,是不可能的,周阳没动这念头,这事得另谋他策。 窦婴一脸的笑容,打量一阵周阳,夸赞起来:“小公子不凡,相貌堂堂,正气凛然,主持公道,窦婴佩服佩服!” 周亚夫原本有些不屑,经他这一夸,脸上泛起了笑容,拈着胡须:“魏其侯过誉了,小儿一味胡闹,让你见笑了!” “不不不!”窦婴轻轻摇手,脸上的笑容更增几分,亲热的拍着周阳的肩:“周公子人中龙凤,少见呐少见!丞相,别的不说,就说东市之事,栗公子威,谁个敢捋虎须?周公子认理不认人,为百姓讨回公道,这等胆识,世家子弟虽多,有几个人有?” “呵呵!”周亚夫喜悦爬上眉梢。 周阳却是不咸不淡的道:“窦大人,你才了不起呢!” 窦婴忙道:“不敢!不敢!” “窦大人好厉害的权谋之术,说起假话来,比真的还要真!这些赏赐,都是你的主意吧?不愧是太傅,处处为太子着想,连这种事也能说服栗娘娘,了不得呀!”周阳一抱拳:“窦大人,告辞!”转身就走。 周亚夫脸一沉,喝斥道:“阳儿,不得对太傅无礼。明日,你就去陪太子读书,太傅就是你的先生,快行大礼参见。” 周阳道破窦婴的心思,他却连脸都没红一下,还是那般亲切,呵呵直笑:“丞相言重了,如周公子这般英才,我哪敢为师!能与周公子切磋,是窦婴的荣幸!” 不仅权谋之术厉害,脸皮也是一绝,比长城倒拐还要厚,周阳算是见识了,退了出去。 此时的柳铁给打得屁股开花,行动艰难,周阳叫仆佣套了一辆车,把他送到尚冠后街的家里。回到家,仆佣把柳铁抬到榻上,柳铁屁股生疼,不能仰卧,只向俯卧。 “柳铁,疼吗?”周阳检视着,军棍真不是一般的狠,是够狠,柳铁这样的硬汉子吃了二十棍就皮开肉绽了,要是寻常人,早就趴下了。 “不疼!”柳铁咬着牙,努力把话说得平稳。 “是么?”周阳右手在柳铁屁股上狠狠一拧,柳铁杀猪似的惨叫:“公子,你做什么?” “说假话不好,疼就疼!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嘴硬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挨军棍虽然疼,你能挺过去,这已经了不起了,叫两声疼有什么不得了的?”周阳拍拍手。 “公子,你说话真新鲜!”柳铁有些意外。 “光新鲜,难道没道理?”周阳反问一句。 “有理,很有理!”柳铁忙回答。 周阳手一招,一个仆佣端着一个银盘进来,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马蹄金,周阳接过,放到柳铁面前:“柳铁,今日你挨军棍,我却得赏赐,这对你不公。这些金子,你拿着花用,这样才叫公平!” “公子,我我我……”柳铁万未想到,周阳有这一手。 周阳在他肩上拍拍:“你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以你的战功,就是做校尉也太低了。可你宁愿不要功名,到丞相府做一侍卫,我很钦佩。象你这种大丈夫,不是金钱所能动心的,这金子并不是要让你感激我,而是我认为不分些给你,这太不公平了。你就收下吧!” 象柳铁这种人,金钱不能动其心,可是,在这种时候金钱还是有效用。果然,柳铁眼含泪水:“公子,这可如何使得?” 权谋之术,不光是窦婴了得,我也会! 次日一大早,周阳还在榻上与周公相会,就给许胜叫醒了:“公子,陈尚陈大人来了。” “他来做什么?”周阳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清醒过来。 “公子,你忘了,今日是你去北宫陪太子读书的大日子呢。陈大人是奉丞相令,前来送公子前去。”许胜小声提醒。 狗屁的送,明明是押,怕我不去!周阳翻身坐起,许胜帮着着衣。叫来仆佣送上热水,净完脸,匆匆用了点心,吃了点果干,出来与陈尚相见。 “见过公子!柳铁有伤在身,丞相特命我前来护送公子。”陈尚仍是冷着一张脸,上前见礼。 “走吧!”周阳拿起扇子,快步出门。扇子是汉代读具,周阳不得不带上充门面。 陈尚知道周阳不太愿意去陪太子读书,周亚夫这才要他前来押送,没想到周阳没有任何反抗,略感意外,快步跟上。 一到院里,四下里一瞅,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天根本就没有亮。古人读书真够早的,要是现代社会如此早开学,肯定会给媒体指责。 其实,这不算早。就是皇帝五鼓就得坐朝,若是等到早上**点钟再坐朝,就会给人指责为“荒怠国事”,甚至会给斥为“昏君”。 汉朝的东宫是指长乐宫,不是指太子居住之地,因为长乐宫在东面。太子居处是在北宫,在未央宫的北面,紧挨“驰道”。 周阳骑着马,仆佣提着灯,冒黑前进。眼前黑洞洞的,仿佛行走在不测之渊中,这让周阳想到了周家现在的处境,周阳每向前走一步,周家就离家破人亡近一步! xxxxxxxx 北宫,太子书房。 太子刘荣模样儿妞好,面如傅粉,双睛明亮,头戴进贤冠,身着锦绸深衣,跪坐在铺有软席的矮几上。栗行一双手缠得厚实,侍立在刘荣身侧。 “表哥,你有伤在身,不必前来侍奉,何不去歇着?”刘荣扭头相询。 栗行躬身施礼:“太子,臣昨日出去寻获一样宝贝,今日赶来敬呈太子。” “哦!是何宝贝?”刘荣好奇心起。 “太子,你瞧!”栗行从怀里取出一卷绢帛,递到刘荣面前。 “嘻嘻!是这种宝贝!”刘荣展开一瞧之下,眉飞色舞,邪笑上脸,眼里闪着异样光芒:“孤着你找这宝贝,你总是推三阻四,为何今日又献给孤了?” 栗行脸色惨然,眼里的泪珠儿挂在脸上:“太子,臣昨日去寻这宝贝,周阳妄图夺取,臣不肯,他还折了臣的手指,请太子为臣做主。” “周阳?他今日不是要来陪孤读书么?”刘荣的眉头一拧:“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孤的宝贝,还伤了表哥,哼,看孤怎么收拾他!” 栗行一脸的喜色,在刘荣耳边低语一阵,太子不住点头,栗行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第二十五章 春色十二宫 驻守汉宫的军队是建章营,建章营是大名鼎鼎的“羽林军”前身,汉武帝改建章营为羽林军,从此以后,羽林军成了精锐军队的代名词,流传千古! 建章营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入选条件极为苛刻,其条件究竟有多严苛,周阳并不知道,可是,从站在宫门的士卒就可见其一斑了。 值守宫门的几个兵士,个个身材高大,好似铁塔,手执长戟,站在当地,就象利剑插在地上,给人不可撼动之感。 “好!好了得!”周阳禁不住称赞。 “这是建章营,大汉最精锐的军队了!”陈尚是军人出身,一听周阳赞叹,不由得精神一振:“他们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人人有一身过硬的本领,随便一个士卒,可以做校尉。” 带队的是一个什长,大步过来,拦住周阳一行:“站住!做什么的?宫闱重地,寻常人等远离!” 陈尚飞身下马,一抱拳:“这位兄弟,在下陈尚。这是我家公子……” “管你哪家的公子,有事说事,没事少扯!”什长的跟陈尚有得一比,冷冰冰的。 军人与军人之间总是有共同语言,陈尚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更加欢喜:“我家公子奉旨陪太子读书。” “可是丞相的小公子?”什长脸上的冰冷融化了,带上笑容。 “正是!”陈尚掏出信印道:“兄弟,你验过。” 什长接过,验看完毕,还给陈尚:“请吧。到了宫里,自有人带你去见太子。周公子,请!你们留下来!” 陈尚他们只能送到这里,周阳飞身下马,辞别陈尚,独自一人进宫。 周阳多次从皇宫外经过,就是没有进去过,一步踏入,只见宫里房屋栉次鳞比,多不胜数。黑暗中不知其形状结构,乍一看来宛如一头头盘踞的猛兽,极是不凡,气象万千! “汉家宫阙,千古流传!汉家功业,万古流芳,果是不凡呐!”周阳大生感慨。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文治武功达于鼎盛的王朝,历史虽然过去了两千多年,周阳仍是真切的知道现代人对汉朝的喜爱有多深,不下于梦幻般的唐朝! “来的可是周公子?”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好象有人在杀他似的,让人听在耳里极不好受。 哦,这应该就是太监。周阳反应过来:“正是!” 一个提着宫灯的太监快步过来:“周公子,这边请!” 借着灯光,周阳细细打量起太监,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太监,面皮白净、细嫩,就是现代社会那么多的养颜物品保养得法,也不过如此。没有了那两颗蛋,却换来如此娇嫩的皮肤,真是有失必有得! 人言太监可恶,让人生厌,可是,眼前这个太监提着宫灯走在头里,屁颠颠的,一脸的笑容,好象见到亲爹似的,哪有一点点让人生厌的形象呢? 周阳一边跟着太监走,一边转念头:“敢问公公高姓大名。” “周公子言重了,不敢言高姓大名。我叫洪高。”太监平静的回答。 “原来是洪公公,失敬失敬。”周阳右手一伸,手里多出一锭马蹄金。 洪高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手忙脚乱的把金饼收了,压低声音道:“公子,你要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周阳有些意外。 “公子,太子欲对你不利!”洪高左右一望,没有人,小声提醒。 周阳并没有行贿的想法,他听说太监贪财,这才用一饼马蹄金来试试洪高的反应,果然,洪高眉花眼笑不说,还向他透露内幕消息:“太子为何要对我不利?我没得罪他呀!” 洪高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公子当心就是了。” 周阳念头一转,双眼放光,今日前来陪太子读书本就不愿,本着前来坏事的想法来的,太子欲对他不利,岂不是正合我意?这事,得好好利用利用。 跟着洪高进到屋里,只见这是一个偌大的房间,准确说应该叫宫殿,狭长的进深,灯火通明,整个殿堂照耀如同白昼。两厢站着不少顶盔贯甲的士卒,个个身如铁塔,腰佩汉剑,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按在剑柄上,随时会拔剑出鞘。双目前视,虎目中精光闪烁,仿佛利剑般,好不骇人。 又一次见识了建章营的不凡之处,周阳微微点头:“怪不得羽林军的大名会流传千古!” 大殿尽头摆着几张短案矮几,太子刘荣和栗行跪坐在矮几上,两人额头相碰,窃窃私语,一脸的邪笑,眼里尽是邪光,说到欢喜处,嘻嘻笑,好象叫化子捡到宝贝似的。 “嘻嘻!”刘荣一双眼睛盯着短案上的绢帛:“栗爱卿,你为孤寻找的《*十二宫》好不了得,宫宫不凡,每一宫皆有不同,第一宫是正面,第二是侧面,第三宫是后面。孤就不明白了,为何前面要四宫,后面也是四宫,侧面仍是四宫,前后侧面一共就十二宫了。” 周阳一瞧,刘荣约莫十五六岁,头戴进贤冠,身着锦绸深衣,衣冠极是华丽得体,却没有一点穆穆威严之气,给人的感受就象猴子穿着衣衫装人似的,嗯,这应该叫“沐猴而冠”! 更让周阳想不到的,刘荣的嘴上不过稀稀疏疏的几根卷毛,连毛都没有长齐,居然就在研究*了。他还一口一个孤,说得好不自在。早熟不是罪,可不能和“孤”联系起来,这太有损天家形象了! 偏偏刘荣还歪着脖子,陷入了沉思,仿佛他在研究某种高深学问似的。 栗行眨着眼睛,想了想,也是不得要领:“太子,这个臣就不明白了。太子,要不找个人问问。” “好啊!好啊!传洪高,我问问他。”刘荣做事不经大脑,欣然应允。 大爷的,这种事得偷偷摸摸的做,找别人问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么?这方面无能,最不能忍受!要找也要找个正常人,他偏偏找太监,周阳彻底无语了。 “嗯!”周阳清清嗓子,微一躬身:“周阳见过太子!” “周阳?”栗行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蹦老高,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周阳:“周阳,你来得好!来得好啊!我要找你算帐!我要你知道,你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刘荣把手中的*往短案上一放,打量着周阳,脸色转冷:“周阳,你好大的胆子,敢抢孤的宝贝,你可知罪?” 周阳听得不明所以:“敢问太子,此话何意?” 刘荣把*晃晃:“就是这个。表哥昨日为孤寻找此宝,你横加夺取,还伤了表哥,孤岂能饶你!来啊,拉下去,斩!” 士卒轰然应诺,两个五大三粗的士卒把周阳押在中间,就要拖出去。 周阳仿佛没有觉察到危险临近似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成人教育 冲刘荣一竖大拇指,周阳哈哈大笑:“太子不愧是高祖血脉,做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 刘荣听得大是欢喜,暗想这个周阳也没那么讨厌嘛,至少说话讨人喜爱,脸色一缓。栗行忙着拍马屁:“那还用你说,太子英明神武,千古少见!” “那是,那是!”周阳嘿嘿一笑:“太子,我有个疑问要请教,不知太子可否赐告?” “哦!你有何事不解,要孤为你释疑?”刘荣胸脯一挺,头一昂,极是得意:“先放开他,容孤问来。” 士卒应诺,放开周阳,站在周阳身后。 “你问吧!”刘荣得意劲不减,双手按在膝上。 周阳强忍住笑意:“敢问太子,若是太子以此事而杀我,皇上问起,太子如何回禀?” “这……”周阳身为周亚夫的小儿子,要是无端被杀,景帝能不过问?刘荣有些语塞。 周阳接着问道:“太子为了一副*就杀我,此事若是传开,太子威信何在?天家颜面何存?” “你少废话!太子,别听他的。快,拖出去,行刑!”栗行已经知道不妙了。 刘荣右手一挥,阻止士卒,脸上的欢喜已经不见了,眉头拧在一起。 “太子,你仅凭栗行一面之词就断定我抢夺此图,这也太武断了。对于这种图,我还不放在眼里。”周阳转身就朝外走:“太子,你快下旨处死我吧!” “拉住他,拉住他!”刘荣可急了,这事传出去,祸事不小。 栗行知道要想处死周阳是不可能了,只得退而求其次:“太子,周阳狂妄,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绝不能轻饶,打他五十杖,不,一百杖,两百杖。”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啊,杖责一百。”刘荣紧盯着周阳,气恼上脸:“不管怎么说,表哥是孤的人,你伤了他,就是扫孤的脸面,不得不罚你。” “哼!周阳,你等着吃杖吧!”栗行得意的挥手:“快,行刑!” 本来是想把这事揭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刘荣如此混帐,紧逼不舍,变本加厉了,你不是想学net宫,让你混帐到底! 决心一定,周阳叹口气道:“太子,你要是打了我,你就没办法知晓*十二宫为何三招四式了。” “你知道?你才多大?”栗行可不想让周阳抢了他的宠,嘴一扯,极为不屑。 周阳胸一挺,头一昂,摆出一副不可一世模样:“栗行,你太容易忘事了吧?谁个不知,我是长安的小宋玉,不仅长得俊,还玩得疯。我十二岁时,就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十三岁就睡了好多妇人,你拉过妇人的手么?你可知妇人什么部位最软?” 以前那个周阳的花名在长安可是大名鼎鼎,栗行语塞。刘荣却象是捡到宝贝似的,格外欢喜,冲周阳一招的:“哦,你的事孤有所耳闻,忘了这节。孤要弄明白,何必找太监呢,找你就成了。快,给孤细细解来!” 周阳把士卒一打量:“太子,法不入二门,是不是……” “你们下去!”刘荣一挥手,士卒轰然领诺。 周阳冷森森的道:“今日之事,不得有片言只语泄露,要不然,哼!” 士卒望着周阳,心中暗道还是此人见事明快,虑事周到,没忘了吓吓我们,是个人物,齐声应诺,退了出去。 “周阳,快来,快来!”刘荣催促不已。 周阳上前,拿起短案上的*一瞧,差点笑掉大牙。这等货色,刘荣居然当宝,太没水准了。所谓*十二宫,就是前后侧面三招,每招四式,一共十二式。画工水准太糟糕,画中的妇人模糊不清,说不定是某种四脚动物,他们居然当宝。 再说这十二式,惨不忍睹,姿式单调乏味,哪有现代社会网络上流传的“成*人教育”那般活色生香,让人如临其境。 “快说呀!你光顾着看。”刘荣心痒难抑,埋怨起来。 周阳把*一扔:“太子,此图粗糙不堪,不必学。太子好学不倦,应该学更高深的,才配得上太子之尊。” “这图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手,你敢说不好?哼!”栗行很不服气。 要是你知道现代社会网络上流传的成*人教育活色生香,会作何想法?要是弄上一台高端配置的电脑,或是高清电视来播放,包管你欣赏之前得准备一盆冷水。当你看得头脑热时,得当头淋下! 周阳扯扯嘴角:“太子,宫中妇人多,不如玩3p。” “三屁?那是什么?要怎么玩?”刘荣充分表现出了好学的一面,身子前倾,眨着明亮的眼睛,极是期待。 3p嘛,就是……周阳略一解说。 “周阳,快,坐下来,坐到孤身边。”刘荣听得欢喜难禁,拉着周阳的手,硬要周阳坐到他身边:“三屁名不虚传呀,好好好!还有吗?” 这才转眼间,周阳之受宠远在栗行之上,栗行大是郁闷。可是,周阳所说的“三屁”匪夷所思,他闻所未闻,大有见猎心喜之感,心里很是盼望周阳再教几手绝活。男人嘛,这种绝活越多越好。 xxxxxxxxxx 未央宫,宣室殿。 朝议正酣,景帝脸带笑容:“今日议政,朕心甚慰!昨日接得边关急报,李广、程不识及时驰援,雁门郡不仅保住了,还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斩数百。大汉开国以来,与匈奴大大小小数十战,胜仗不多,如这般斩数百的胜仗更是没有,朕极是欣慰!” “皇上圣明,汉军威武!” 群臣忙拍马屁。 景帝挥手阻止群臣:“这得益于丞相调度有方,才有如此大胜!周亚夫听旨:朕增封你食邑五百户,赐钱十万!” “谢皇上!”周亚夫谢恩。 景帝接着道:“周亚夫,你母亲七十大寿快到了吧?人生七十古为稀,万分难得呀,朕的意思,你应该好好操办,为老人家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寿诞!” 皇帝金口问起,这是何等的荣耀,周亚夫感动莫铭,激动不已:“谢皇上挂怀!” 景帝仿佛没有看见似的,缓缓道:“到时,在长安的文武百官都去贺寿,朕也下一道恩旨,你看可好?” “皇上隆恩,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周亚夫额头触在地上,激动得身体都在颤。 如此荣耀,汉朝立国数十年来,有几个大臣拥有?殿中嗡嗡作声,群臣艳慕之极。 他们谁也没有现,景帝的瞳孔微微一缩。 xxxxxxxx “这事可奇了!周阳,为何要垫个木枕?”刘荣眼里闪着不解之色,一脸的疑惑,催促起来:“周阳,你快快为孤释疑!孤自有重赏!” “呃!”周阳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此等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岂可明说? 刘荣面前摆着一部《论语》,周阳目光所及处,正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之句。夫子不愧是圣人,早在数百年前就料到今日之事了! “哼!”一声清脆的冷哼声响起,殿门口出现两个人。 (凌晨还有一更。请朋友们多加支持,朋友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请收藏,请推荐!谢谢!) 第二十七章 惹大祸了 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窦婴,身着朝服,头戴三梁进贤冠,手持玉笏,腰佩组绶,富贵气十足。 女的是个绝色丽人,有倾国倾城之貌,乍一看之下不过二十许,浑身上下透着成熟的女人味,仿若熟透的蜜桃,就等着让人采摘。三千青丝中分头路,束成两股束,由下朝上反搭,挽成垂云髻,髻上插一支金步摇。 莲步轻移,款款生态,步步蕴妍,曲裾深衣随着她的移动微泛波浪,仿若仙子临凡,给人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她正是景帝的宠妃,太子刘荣的生母栗娘娘。 刘荣和栗行一见二人之面,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机械的站起身,快步迎上去,未说话,额头上的汗水先渗出来。 与二人的惊吓之状截然相反,周阳平静如常,跟在刘荣身后,冲栗娘娘行礼:“周阳见过娘娘!” 栗娘娘冷着一张脸,妙目中闪着冷光,十足一冷面丽人,却给人另外一种风情。目光在刘荣身上一扫,掠过栗行,最后停在周阳身上,瑶鼻中轻哼一声:“你就是周阳?” “禀娘娘,我就是周阳。”周阳仿佛没看见脸色不善的栗娘娘似的,仍是那般平静。 刘荣和栗行这才清醒过来,有些结巴巴的见礼。栗娘娘白了二人一眼,没有理睬他们,快步过去,来到刘荣的短案前,洁白如玉的纤手一伸,把*取在手上,展开一瞧,怒不可遏,柳眉倒竖:“栗行,周阳,这是你们二人中谁给太子的?” 被抓了现形,刘荣吓得脸色更白了,不住抖,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说话,畏畏缩缩,好象见到老鼠的猫。 这胆子也太小了!景帝没把皇位交在你手上,非常英明的决定!周阳大是不屑。 栗行哪敢承认,一颗头颅垂下,死盯着自己的覆尖,屏着呼吸,尽可能轻些。 “回娘娘,是臣。请娘娘治罪!”周阳揽过来。这可是把事情闹大的机会,有了这事,栗娘娘生气,说不定一怒之下把周阳赶出去,就不用再陪太子读书了。 刘荣和栗行很是意外,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打量着周阳,万分不解。栗行眼里闪过幸灾乐祸之色,刘荣眼里却是颇多感激之意。 “是你?”栗娘娘冷哼一声:“周阳,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赐你恩典,你却误太子,本宫就是想饶你也饶不了。来啊,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杖,轰出北宫……” 太好了,想什么来什么!周阳很是放心,五十杖虽然让人难受,比起给砍了脑袋就便宜多了,宁愿挨打,不愿掉脑袋。 “娘娘且慢,臣有话说。”窦婴抢在周阳谢恩之前接过话头。 “太傅有何话要说?”栗娘娘眉梢儿一拧,异样风情爬上眉头。 “娘娘,请借一步说话。”窦婴瞄了周阳一眼。 “这里不能说吗?”栗娘娘有些不解。话虽如此说,仍是跟着窦婴去了。 两人走出大殿,窦婴左右一望,没有人,这才停下来:“娘娘,要是窦婴所料不差,此图并非周阳所献,应是栗行敬呈。” 栗娘娘有些不高兴:“太傅,我一向是敬重你的,可你也不能污蔑侄儿。侄儿心地善良,虽不乏少年轻狂,倒不失为一个好人,他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昨日,周阳折侄儿手指,你要我不追究,赏赐周阳,我听了。可是,这个周阳欺人太甚,他好大的胆子,敢把这种污秽之物带进宫,我没砍了他的脑袋,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窦婴叹口气道:“娘娘,窦婴相信不会料错,此图必非周阳所携。娘娘请想,周阳今日头一次进宫,他怎会知道太子喜好?即使是周阳带进宫,娘娘此时也不能责罚周阳,不仅不能责罚,还要好言勉励。” “太傅,你要我颠倒黑白?”栗娘娘怒气不减反增:“我侄儿多好的人,周阳他敢断指,要是落下残疾,岂不给人笑话我栗家?” 窦婴脸一肃,顶撞起来:“娘娘请想,是太子的大位重要,还是栗家重要?孰轻孰重,还请娘娘三思。” 侄儿再亲哪里亲得过儿子,栗娘黛眉紧蹙,没有说话。窦婴的话起作用了,窦婴接着道:“皇上诸子中,论聪明、论才气、论胆识当数四王子。皇上封王信为侯,用意勿需多说,若是没有周亚夫这个外援,太子之位能否保住,臣实是不好说。” “真不计较?”栗娘娘拧着的眉头散开了。 “不仅不能计较,还应该好言褒奖周阳的胆气。除此之外,还当重责栗行。”窦婴的手腕非常可怕。 “好吧!就依太傅所言。”栗娘娘叹口气,软了下来:“栗行这孩子,为了太子受够了苦!” 窦婴再提醒一句:“娘娘,等到太子即位,再厚加封赏即可。” 栗娘娘散开的黛眉又拧在一起:“太傅,我就不明白了。皇上既然要废太子,为何早年要立太子呢?” 窦婴眉头一挑:“娘娘,以为臣之见,皇上那也是不得已。臣自从为太傅以来,才明白皇上真正的用意。七国之乱平定后,梁王建立大功,战功显赫,觑觎大位,再有太后之宠,皇上迫不得已,只能先立太子,占住位子,暂时压下夺嫡之事,等待皇上选中的皇子长大。” “梁王?”栗娘娘贝齿紧咬,格格出声:“王娡,你这个贱人,本宫饶不了你!”王娡就是王美人。 “娘娘,万万不可坏了大局。如今局势对太子极为不利,断不可再添变数。”窦婴深知栗娘娘心胸狭窄,明晓此节,定会对王娡动手,不得不提醒。 栗娘娘高耸的胸部起伏如波涛,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太傅提醒!” 两人回转,栗娘娘的目光在刘荣、栗行、周阳三人身上一扫。刘荣和栗行感觉她的目光就象利剑,唯有低眉顺眼的份。周阳却是平视之,无喜无怒,仿佛她骇人的目光不存在似的。 “来人!”栗娘娘冲殿门口轻喝一声。 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卒快步过来。栗行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在周阳身打量着,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暗道这下有周阳好受的!谁叫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周阳把事情揽下,刘荣心存感激,有心为周阳说句开脱的话,碍于栗娘娘的雌威,又不敢说,只好选择不开口。 “给我打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栗娘娘朝栗行一指。 “诺!”士卒拥将上去,把栗行掀翻在地上,提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啊!”栗行惨叫不断:“姑妈,你打错人了,不是我,该打周阳,打周阳!” “住口!打的就是你这不成器的东西!你敢误太子,没砍你的脑袋算是便宜你了。”栗娘娘喝斥起来,黛眉含煞。 “啊!”栗行原本以为是搞错了,现在不得不信他是霉运高照,又要吃皮肉之苦了。 听着栗行的惨叫声,周阳明白了,太子这方的核心人物不是栗娘娘,更不是周亚夫,而是眼前的窦婴。窦婴聪明过人,才气不凡,精通权谋之术,周阳把如此之事揽在身上,他却能反其道而行之,此人不好对付!极不好对付!(新的一周开始了,请朋友们多加支持,有了朋友们的支持,我会加倍努力。召唤推荐票,冲榜中。) 第二十八章 气死你 “嘶嘶!”听着栗行的惨叫声,看着栗行在地上不住挣扎,刘荣不住吸冷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浑身筛糠,仿佛不是打在栗行身上,是打在他身上似的。 周阳看得直摇头,一点皮肉之苦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要是匈奴杀来,你会不会躲回娘肚子里去?转念一想,对景帝更加佩服,汉朝现在要解决匈奴这个最大的边患,岂能把皇位交到如此胆小之人手里? “啊!”栗行惨叫声不断,地上已经红了一大摊,栗娘娘紧拧着眉头。 “娘娘,栗行不知轻重,贻误太子,实是罪大恶极。请娘娘看在栗行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周阳上前一步,冲栗娘娘行礼,为栗行求情。 栗娘娘对这个侄儿是喜欢到极点,因为栗行的马屁拍得她欢畅,碍于局势不得不打栗行,听了周阳的话,暗自赞许,这个周阳挺会做人的。 窦婴眼里精光一闪,在周阳身上一扫,微微颔,不论周阳是真求情,还是假求情,这份机灵劲,这手腕就不容小觑了。 “罢了!”栗娘娘实在不忍心再打栗行,卖个顺水人情给周阳:“看在你真心求情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栗行,你要长记性,要是有下回,休怪我不留情!” “谢娘娘!”周阳谢一声,过来搀扶栗行。 “滚!你给我滚开!都是你,是你害的我!” 栗行笨得象猪似的人物,冲周阳咆哮起来。这卷*是他的藏珍,这次为了整周阳,不得不献给刘荣,没想到没把周阳整住不说,他还受够了折磨。 如此笨的人,可以无视了,周阳一点也不生气,提醒一句:“栗公子,娘娘面前,不得无礼!” “哼!”栗娘娘俏脸一板,瑶鼻中冷哼一声。 栗行一个激灵,不敢再强项了,在周阳的挽扶下,站了起来。刘荣这才明白过来,忙过来搭把手,和周阳一道,把栗行挽回矮几上。 此时的栗行皮开肉绽,屁股上绽放着一朵又一朵血花,周阳终于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要坐是不行了,周阳挪过几张矮几,拼成一张榻,栗行俯卧在上面。 “传太医,给他用药!”栗娘娘对这个侄儿还是呵护备至。 太医传来,给栗行上药。 栗娘娘把周阳一通打量,不愧是小宋玉之称,长得俊俏非常。更重要的是,这个周阳不仅容貌俊朗,还机灵过人,别的不说,就说为栗行求情一节,就博得她的好感。越看越顺眼,这小子,有时间得和他多亲近亲近。 “周阳,你不愧是丞相之子,胆气、识见均是高人一等,虎父无犬子,此之谓!”栗娘娘精致的俏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开始夸赞起周阳了:“荣儿能有你相伴,是他的福气,栗瑛这里谢过!”栗瑛是栗娘娘的名字,她用芳名,意在加恩。 “娘娘言重了,周阳愧不敢当!”周阳一副感激涕零样儿,激动得眼里含着泪花了。 栗娘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想本宫一点小小手段,就把他感激成这样,高耸的胸部一挺,耸得更高了,她却不知道周阳暗中冷笑。 周阳这一表演,栗娘娘大是自得,自认为此番目的已经达到了,嘉勉几句,这才离去。 她一走,接下来就该是窦婴授课时间了。太子刘荣把栗娘娘送走,如逢大赦般,脚步轻盈而回,一脸的喜色,比吃了蜜还要欢喜。 作为帝王,应该深藏自己的想法、心思,让人无所窥测,他倒好,所有的想法全写在脸上,让人一望而知。肤浅,肤浅之至! 周阳巴不得与刘荣划清界线,不过,这礼节还是要尽到,为刘荣整理好短案,刘荣跪坐在矮几上。栗行现在行动不便,窦婴要授课,他也只得跪坐下来,要不然就是不敬,还是周阳扶着他跪坐好。屁股生疼,栗行不住咬牙,直吸凉气。 窦婴跪坐在矮几上,看着周阳心碌,暗中称赞,此子机灵过人。哦,昨日我为两家排解纷争,他还一语道破我的权谋之术,眼光独到呀!嗯,他这番作为,何尝不是权谋之术呢!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手段,此子非同凡响。 周阳最后跪坐在自己的矮几上,双手按在膝上,摆出一副恭敬之态。 窦婴把竹简摊开,道:“今日习《论语》,敏而好学,知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又一个未卜先知的人,刘荣于某种学问,要是可以称为学问的话,的的确确是不耻下问,周阳深有体会。哪怕是一个小小细节,他都会挖根问底,不弄明白誓不罢休。可是,那种学问,怎能言说?都是“擎枪之士”,意会即可! 窦婴没念到三句,原本喜色满脸的刘荣兴趣缺缺,奄奄欲睡,忍不住打起了呵欠。这种事,窦婴自从做上太傅以来,遇到不知多少回了,见怪不怪,接着往下讲。 不得不承认,窦婴的学识非常好,一部《论语》给他讲得精彩纷呈,周阳听得津津有味。 听着听着,周阳念头一转,立时有了主意:窦婴,我如此一做,包管气得你吐血。要是你不把我轰走,我就不是周阳,叫阳周! “呼噜!呼噜!” 窦婴讲得兴趣,双手捧起竹简,摇头晃脑的读起来,却给一阵如雷的酣声惊忧了兴致,放下竹简一瞧,不由得眉头一皱,脸色很是难看,抓起木板,重重砸在短案上,出“砰”的一声巨响。 奄奄欲睡的刘荣,心思恍忽的栗行一个激灵,立时昂挺胸,一副精神抖擞模样。 刘荣眼尖,只见周阳右手支着腮帮,鼻息微微,睡得正酣,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沾湿衣襟,酣声正是周阳所。 “周阳!”窦婴火大,大喝一声,仿若焦雷轰在九地之下,声威骇人。 刘荣和栗行身子一颤,脸色泛白,吓得不轻。 周阳惺松的睡眼睁开,揉揉眼,打个呵欠,伸个懒腰:“太傅,是不是授课完毕?” 如此说话,不是在要窦婴的老命么?窦婴的鼻子歪到一旁去了,和嘴巴做了一家人:“周阳,你可知我教授了哪些课?” “实是不知!”周阳实话实说。 “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窦婴的脸色略缓:“周阳,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现在春guang明媚,正是大好的读书时节,你得打起精神,用心学习。” “春天是读书的时节么?”周阳翻着双眼,一副迷糊样儿。 “难道不是?”窦婴脸色一沉。 “当然不是!”周阳重重点头:“太傅可曾听说过‘春来不是读书天’这话,春天怎么可能是读书的好时节呢?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刘荣和栗行两人对读书没有丝毫兴趣,一闻是言,大起知己之感,栗行对周阳很是怨恨,此时的怨恨之情少了些许。刘荣更是一扯周阳衣裾,送了一根大拇指给周阳! 窦婴的鼻子嘴巴重在一起了,一双眼睛放着冷芒,死盯着周阳,右手紧紧握着木板。 第二十九章 颠倒黑白 “春天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为何就不是读书天了?”窦婴的胡须吹得老好,好象风中飘扬的柳丝,根根向上翘。 “这道理是明摆着的!太傅学识渊博,明断过人,为何连这点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周阳脸一肃,反问一句窦婴。 窦婴自小饱读诗书,用功极勤,对这种翘课学生的翘课歪理哪里懂得,立时给周阳问了个大张口,无言以答。 刘荣眼里闪着异样光辉,轻声问道:“周阳,道理安在?” “太子垂询,周阳不敢不答。”周阳一本正经的回答:“太子,你想啊,春季大地回春,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生机勃勃,正是感受天地万物生机的大好时节。是以,读书人爱在春季踏青、赏景,陶冶情操,领略天之广,地之阔,这不胜却窝在书斋读死书强么?” 一通歪理,却给周阳说得如此高尚,仿若天经地义一般,还和踏青、赏景这些文人雅士行径联系在一起,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刘荣一颗头颅点得飞快,比起啄米的鸡头还要快捷:“周阳,你识见不凡,果是惊人之语。孤一直不明白,为何文人士子爱在春季去踏青、赏景,原来还有这般大道理!”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好似唱戏似的对答,窦婴一张脸变成了青色,胸部急剧起伏:“春天不是读书的季节,那夏季又如何?” “太傅问起,周阳自当回答。”周阳一抱拳,一副好好学生之状:“夏日炎炎正好眠,也不是读书的季节!” 栗行实在是忍不住了,附和一句:“人到了夏日就想着睡觉,浑身象没骨头似的,这话说得太好了!” 他对周阳一百二十个不爽,巴不得周阳倒霉,可是,这翘课歪理却说到他心坎上了,让他骨子眼都痒,不得不赞。 刘荣把右手大拇指在周阳左腰上一顶,送给周阳了。 窦婴气哼哼的道:“整日里只知睡觉,那是猪,你连猪都不如!” 他的学问在朝中非常有名,多少人想请他教授而不可得,周*本就没有放在眼里,他实在是气得不行了,这才爆粗口。 这是暴风雨的征兆,每当窦婴如此气恼,接下来就是急风骤雨,打手板、罚站这些惩处就会接踵而至,刘荣甩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周阳,乖觉的闭嘴。 栗行嘴一张,乐上了,他是巴不得周阳倒霉透顶,虽然翘课理论说得他爽,要是周阳倒霉,那就是爽上加爽,爽歪了! “太傅高雅之士,何故出言污秽不堪?”周阳一板一眼的反驳起来:“到了夏季,谁个不想多睡会?谁个不找个凉快地儿纳个凉,小睡片时?难道这也有错?难道太傅就没有这种行径?太傅,你敢对天起誓么?”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任谁都有如此想法,窦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愣怔了半天,窦婴气呼呼的道:“春季不是读书天,夏季太热想睡,秋季和冬季又如何?你作何说辞?” 周阳如此渺视他,实在是让窦婴受不了,右手食指狠狠指着周阳。要他指,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周阳仍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一脸的肃穆,好象这种翘课理论是天经地义一般。 “好!”刘荣和栗行两人齐声叫好。秋天的蚊虫让人受不了,冬天下雪太冷,哪有过年那么让人心头舒爽,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其乐无穷! “你……给我滚,滚出去!”窦婴彻底失控了,右手抓起木板,重重砸在短案上,断成了两截。还不解气,手中的竹简狠狠砸在地上,线索断裂,竹块飞溅,散落一地。 终于成功了,周阳忍着欢喜,问道:“太傅,以后还来么?”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窦婴不住摇晃,好象风中的稻草,随时会倒下,喘着粗气,指着周阳:“快滚!” 周阳还没有走路,他倒一甩袖子,大步而去,每走一步都在颤,不知躲到哪个角落生闷气去了。 “太子,周阳告退!”周阳满心欢喜,一通翘课歪理搞定窦婴,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 按周阳想来,他扮一回翘课的不良学生,气窦婴一通,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找到机会再来上几通,说不定就不要周阳陪太子读书了。万未想到,这能歪理居然有如此奇效,今天就心想事成了,周阳开心之极。 窦婴虽是聪明过人,善权谋之术,却是个极为自负的人,他才气不凡,一生少有挫折,这辈子就没有遇到过象周阳这般把歪理当真理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能不气么?没气得当场吐血,已经很不错了。 栗行一脸的得意,周阳不陪太子读书,就不能分他之宠,冲周阳一翘嘴角。 刘荣却是大为不舍:“周阳,你得抽空来看孤!你如此有见识,说话有见地,讨孤欢心呢,孤舍不得你!” 爱翘课的人才喜爱翘课之人,刘荣天生就是个爱翘课的人,对周阳是引为知己,从怀里掏出一块宝玉,塞在周阳手里:“这是孤赏你的!下次来见孤,记得给孤找些宝贝!” 他还在怀念*,周阳大是无语。接过宝玉一瞧,是一块西域昆山之玉,比起阿娇给他的一点不差,一通歪理得到如此厚赏,天理何在? 出了北宫,周阳回头瞧了一眼宫门,暗中松口气,总算是解脱了。剩下的事,就是面对周亚夫的愤怒。周亚夫顶多就是责骂一通,大不了再给关关黑屋,这比起掉脑袋来说,微不足道了。 周阳满心欢喜的回到家,把柳铁叫来,指点他练武。柳铁屁股上有伤,行动不便,站着指点没问题,周阳全身心的投入练武。 过了饷午,周亚夫来了,周阳心知肚明,他必然是来问罪的。倒也不放在心上,迎了上去。让周阳意外的是,周亚夫快步而来,三步并作两步,远远就嚷开了:“阳儿,呵呵,呵呵!”笑得眼睛眉毛挤作一团,自打来到汉朝,就没见周亚夫如此欢喜。 周阳懵了,暗想难道不是东窗事? “阿父何事如此欢喜?”周阳不解的问。 “还不是你,还不是你,给阿父挣脸呢!”周亚夫笑呵呵的拉起周阳的右手,不住在手背上轻拍着,亲热得紧,未语先笑,都快乐成了笑弥勒! 周阳彻底迷糊了:“阿父,这话从何说起?” “呵呵!”周亚夫以长串的笑声展示自己好得不能再好的心情:“魏其侯给我说,你过目不忘,读书用功,见识不凡,解起《论语》来,就是老儒也不过如此,就连他也是佩服。魏其侯的学识在朝中可是有数的,没几个人入他之眼,你能得他如此盛赞,为父能不欢喜?” 窦婴是不是给气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好赖不分了!一通翘课歪理,把窦婴气成失心疯,这似乎太夸张了?(请朋友们收藏,推荐!谢谢!) 第三十章 意外之喜 周亚夫拈着胡须,心情更好:“嗯,为父一听说这事,心中欢喜,很是欢喜!你大哥周信虽是习文,却无甚成就,至今不能通一经。你二哥周成就喜欢舞刀弄枪,却于武艺不精,唯有你,用心攻读,是太子的伴读,前途不可限量!” 袍袖不住挥动,把周阳身上的灰尘泥土掸掉,一脸的慈爱:“阳儿,快给为父解一段《论语》,让为父见识见识。连魏其侯都赞不绝口,解来必然是让为父如饮醇酒!” 今日翘课,完全是在和窦婴作对,哪里在学《论语》了,这不是要人命吗?周阳念头一转,一部《论语》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好似早就镌刻好似的。 周阳一下子愣住了! 这部《论语》正是上午在太*中随手翻看的那部,不仅仅记住了上面的文章,就是连竹块的纹理都记住了。当时,周阳无聊之极,信手翻来,根本就没有用心去记,现在方知一扫之下全部记住了。 以前学过《论语》,那是节选,这可是整整一部,一扫之下全记住了,记忆力之惊人可想而知了。 连竹块的纹理都记住了,这还是一目十行?远远不是了,这是“复印机”才的的功能吧! 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周阳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能不怔住? 窦婴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我有如此手段?不可能!他这是歪打正着,应该是他想借周亚夫之手小小惩戒我一通,给我点厉害瞧瞧。 周阳翘课,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学,窦婴如此一通盛赞,周亚夫能不勘问?一查之下,必然露馅,一通责罚免不了,窦婴真是好算计。 这不过是窦婴算计中的一小环罢了,他仍是不想放弃周亚夫,想通过周阳来拴住周亚夫,获得其助力,稳固太子的地位。 窦婴快给气得吐血,气平之后,他仍是以大局为重,不予以计较,好厉害的人物!周阳对窦婴的认识更深几分。 这也说明如今局势非常危急,要不然窦婴断断不会如此做。哼,想拉周家垫背,做梦吧。窦婴是厉害,你管天管地,你还得了我……嘿嘿,看你能奈我何? “阳儿,快给为父解呀!别站着不说话!”周阳陷入沉思,周亚夫等不及了,出声催促。 “阿父爱听,我这就解来。”周阳应一声,开始解释《论语》。 一部《论语》解罢,周亚夫手拈胡须,好象一把利剑般插在地上,要不是他胸脯起伏,定把他当作一尊雕像。 翌日,早朝时,周亚夫向窦婴请了病假。窦婴细加扣问之下,周亚夫忧心忡忡,告诉窦婴,周阳此病极怪,他遍请长安名医,也是瞧不出病由。 窦婴转着眼珠略一沉吟:“名医束手,公子所得之病必是怪异,丞相何不请仙长一试?” 汉朝所说的仙长,就是方士,在汉朝人眼里,此类人道术高深、法力无边,可以治病,还可以咒人,无所不能。 周亚夫正为周阳之病而愁,一听这话,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稻草般,大是惊喜:“谢魏其侯提醒,这是一条路子!可是,急切间在哪里去请方士呢?” “丞相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是。我养客三千,门下有不少道术高深之士,我这就赶回府里,带人赶过来。”窦婴深知如今的局势危急,要想保住太子的地位,只有得到周亚夫的支持,要得到周亚夫的支持,只有抓住周阳了。 “谢魏其侯!谢魏其侯!”周亚夫感激涕零,不住冲窦婴鞠躬,虎目中噙着泪水,一脸的欢喜。周阳如今的表现非常抢眼,这下有救了,其喜悦之情非笔墨所能形容。 窦婴匆匆赶回府里,叫来一个方士。这个方士身着八卦深衣,方面大耳,脸皮白净,双睛明亮,一袭仙袍在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慨。 此类人在后世称为“道士”。在张道陵创立道教之前,他们被称为“方士”。 此人姓厉,名方,上前施礼:“见过太傅!” “厉仙长,我眼下有一件为难之事,还请你一展道术,为我解难。”窦婴哪敢怠慢,抱拳回礼。 “太傅但有所命,厉方不敢不尽力。”厉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窦婴眉头一轩:“丞相的小儿子周阳病了,遍延名医无效,在下想请仙长一展道术,治他一治。” “治他一治?”厉方微觉奇怪,听这话口气,仿佛生病有罪似的:“太傅请放心,在下一定尽力,包准治好他的病。” 窦婴有些不怀意的一笑:“仙长,不是治他的病,而是治他的人。我猜想,周*本就没病,他这是装病,为的是不去陪太子读书。” “装病?”厉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比起天上的骄阳还要明亮,旋即消失,大拍窦婴马屁:“陪太子读书是何等的荣幸,他不识好歹,可恨,可叹!” “仙长来我府里已经五年了,五年来,一直是我窦婴最为敬佩之人。实话给仙长说了吧,如今朝中情势复杂,周阳不过是一介白身,却是事关全局之人,仙长一定要治治他,让他去陪太子读书。” “装病,真够老套的。他也不想点别的法子。”厉方嘴角一扯,带着一抹讥嘲。 “不!装病虽然老套,却不失为高明之着。谁个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以此事为由,还真不好办。朝中大臣,一旦以生病为由,就是皇上也没办法呢。”窦婴另有看法,对周阳此举大加赞赏。 窦婴说得没错,装病虽然不新鲜,却很有用处。翘课的学生就爱用这招,老师问昨天怎么不来上学?学生就会回答,老师,我头疼。老师又会问,看过医生了?是什么病?学生就会说,看过了,可医生没用,连这病也查不出来。 谁个小时候没用过这招数?好多人是从小用到老,用了无数回,还是在用,原委在于你管天管地,你还能管得了我生病,就是皇帝也没办法。 厉方大包大揽:“太傅请放心,在下一定治得周阳心惊胆跳,不敢不去陪太子读术,法力无边,包准让他对太傅言听计从。” 对他的道术,窦婴极有信心,呵呵一阵畅笑,带着厉方赶往周阳家。 匆匆赶到,周亚夫早就带着许茹、仆佣在门口恭候多时了。汉朝人对方士不敢有丝毫怠慢,周亚夫执礼极恭,欢喜无限的把厉方请进周阳房中。 厉方装模作样的查看一番:“丞相有所不知,公子为妖鬼所惑,迷了心智。丞相但请宽心,且看我施展道术,捉此妖孽!” 周亚夫连声致谢,满心欢喜。 窦婴老奸巨猾,笑呵呵的宽慰周阳:“周公子,你请宽心,厉仙长道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公子的病。” “谢太傅!” 周阳的笑容亲切和蔼,让人如沐春风般舒畅,窦婴总觉得象狐狸的笑容,隐隐觉得不妙,又想不明白,只觉背上一阵凉。 “难道又要出事了?” 第三十一章 反目成仇 厉方掏出一块结白如玉的绢帛,略微一晃,一脸严肃:“丞相,太傅,若是有妖孽,我定会让其显现,你们且瞧好了!” 嘴里喃喃有词,念个不住,左手拿着绢帛,右手五指不住变化,变成各种手势,就是方士吹嘘的各种法诀。法诀多变,煞有介事,周亚夫、窦婴忙整整衣衫,站得笔直,生怕有一丝一毫不敬。许茹、陈尚、柳铁,他们无不如是,恭敬异常。 周阳心里冷笑,却是不动声色,任由厉方唬人。 “呔!妖孽快快显出形来!” 厉方厉喝一声,宛若焦雷鸣响于九地之下,声势骇人,屋中众人除了周阳,无不是心中一凛。周亚夫驰骋于疆场,杀人无数,胆量极豪,只是面对这种神仙道术,却不免几分凉惧。 厉方右手揸开,朝绢帛上一拍,绢帛上陡然出现五个红色手指印,清晰宛然,鲜艳欲滴,好似妖孽张牙舞爪似的。 “好!”周亚夫、窦婴他们齐声叫好。许茹一双妙目更是大放异采,厉方道术如此高深,救得周阳不是问题,她格外欢喜,黛眉上绽放出朵朵鲜花。 周阳双眼陡然明亮,万未想到,我们的祖先早在汉朝就掌握了这样的化学知识,虽然用来唬人,毕竟是掌握了,让人赞叹。 “上油锅,我要把妖孽炸了,炖汤喝!”厉方右手捋着颏下胡须,颇有几分自傲。 “快,油锅!”许茹最是急切,急吼吼的督促起来。 仆佣奔走不停,不一会儿就把一口油锅架上了,堆上柴禾,开始升火。只一口气功夫,锅里的油翻滚不停,已经滚沸了,厉方把手中的绢帛一挥,就要扔到油锅里。 “慢!”周阳颤颤微微的从榻上坐起来:“仙长,可否把绢帛给我一观。” “周公子爱瞧,自是无妨!”厉方不明周阳的用意,把绢帛递给周阳。 周阳接在手里,略一打量:“仙长,这爪印怎么看怎么象你的手呢?仙长,你什么时间长了一副爪子?” 这是绕着圈子骂厉方,厉方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强忍着不爽:“公子有所不知,我把妖孽关在这法宝之中,自然是要有我的大手印了。” “哦!”周阳一副恍然之态,双眉紧拧,又有些不解:“敢问仙长,油炸妖孽,仙长要如何才能把此妖送入锅里?” “呵呵!当然是我擒住此妖,送入锅里。别看油锅滚沸,还伤不了我。”厉方得意的回答,嘴角向上翻。 周阳嘴角掠过一抹冷笑:“仙长道法高深,佩服佩服!虽不用油炸美食,用来炸妖孽,也是一绝,妙哉!妙哉!快,把火升大些。”汉朝还不流行油炸食品,周阳故有此说。 仆佣得令,把火升得特旺,火光熊熊,老远就热气逼人。厉方右手使劲一握,仿佛握有千斤之重一般,颤抖着就要伸进油锅里,却给周阳阻止:“仙长勿急,油锅还未滚烫,此时放下去,不过是给此妖洗个澡而已,再等等。” 厉方眼里精光一闪,在周阳身上一扫,未现任何异状:“炸妖的火候得把握好,你未炸过妖,勿用多言,且看我如何炸妖!” “仙长,你好了得,你们快看,此妖头生双角,四蹄两爪,两只前爪和仙长的手真象。”周阳仿佛现新大陆似的叫嚷着,指着厉方虚握的右手说个不住。 “哪里?哪里?我们怎么没瞧见呢?”周亚夫、窦婴、许茹、陈尚、柳铁个个伸长了脖子,一通仔细打量,也不见周阳所说的妖孽。 厉方这下可得意了,呵呵直笑:“丞相、太傅,你们有所不知,此妖只有十八岁以下人才能看得见。待我炸了此妖,破其妖术,你们就能看见了。火侯到了,我这就炸来。” “慢,慢!此妖不同凡响,这里还有一个蛋……”周阳一脸的景仰之色,指点着说个不停,时间在他的指点中过去。 “仙长,我观瞧够了,你快快炸来!”周阳伸长脖子,瞧着翻滚的油锅。 厉方迟疑了一下,把油锅打量一眼,没现异状,还是那般滚油沸腾,右手慢慢往锅里伸去。周阳突然抓住他的右手,使劲往锅里一按:“妖孽,你害得我好苦,我炸死你!”牙齿咬得格格响,与此妖誓不两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好不骇人,周亚夫、窦婴他们脸上变色,齐声嚷道:“真的有妖,真的有妖呢!咦,仙长,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厉方顾不得其他,猛的使劲,甩开周阳,提起右手,周亚夫他们看得明白,只见厉方的右手都快给炸成鸡爪了,焦糊一片。 “他就是妖孽!太傅,你好恶毒的心思,找方士咒我!”周阳给厉方一甩,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指着厉方叫嚷起来。 明明是要炸妖,却把厉方给炸了,这就是最好的明证,周阳一语惊醒梦中人,周亚夫恍然大悟,冲窦婴喝道:“太傅,你好恶毒!” “丞相,不是,我怎么会找人咒公子呢!”窦婴忙着分辩。 “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就是全身是嘴,也休想!”周亚夫脸沉似水,眼里精芒闪动,冲窦婴怒吼起来。 汉朝人对神仙、阴阳、诅咒之事深信不疑,汉武帝好长生不老、阿娇令楚服诅咒卫子夫、江充巫蛊一事逼反戾太子……这些方仙之事在史书上记载得明明白白。 厉方要炸妖,却把自己的手给炸了,这还能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周阳之病必然是厉方诅咒的,厉方是窦婴的门客,必然是窦婴指使的。 “我我我……”窦婴辩才无碍,口舌之利朝中无双,此时此刻也是张口结舌了,不知从何说起。 “拿下这妖人!”周亚夫一声令下,陈尚、柳铁围上去,周亚夫身形一晃,疾如飘风,右手一拳朝厉方当胸砸去,拳未到,劲风先到,带得厉方身上袍服飘动。 “哼!想拿我!”厉方嘴角一扯,不屑的冷笑,袍袖一拂,一拳逼退周亚夫,飞身而起,身在空中,朝陈尚和柳铁一人一拳,逼退两人,夺门而出。 等到周亚夫追出门,早已不见此人踪影。周亚夫武艺高强,朝中无人能及,连他都失手了,由此可见这个厉方的武艺很惊人,周亚夫逮不住厉方,满腔怒火冲窦婴泄出来:“好啊!魏其侯,你府中暗蓄死士,如此高来高去的高手,天下间罕有,你真是好手段!” 喝声如雷,字字如巨锤,震得人耳鼓生疼,脸色铁青,右手紧握成拳,随时有失控的可能。周阳在周亚夫心目中已经是继承人了,窦婴对周阳下手,其心思之恶毒还用多想么?尽管周亚夫和窦婴交情深厚,此时也是不得不怒了。 “厉方,你如此身手,瞒得我好苦!哎!此事多说无益,丞相,窦婴告退!”窦婴脸色不怡,略一抱拳,拂袖而去。此番前来,本想治治周阳,却给周阳反治一道,事与愿违,与周亚夫结下如此介蒂,别提他心中有多郁闷了。 望着窦婴的背影,周阳大是欢喜,周亚夫和窦婴反目成仇,裂痕已经出现,和太子的决裂势不可挡了!(ps: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古老的学派,这个学派的人不仅学识渊博,而且武艺群,在战国时代曾经令诸侯闻风色变。关于这个学派,将在后面介绍。) 第三十二章 转机 周阳此番装病,就是为了拖延,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策,却是胜过日日陪太子读书。周阳原本是想,先拖着,再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万未想到,窦婴弄了一个方士来,送给他一个机会,一番运筹,终于使得周亚夫和窦婴反目。 这次能成功,也有几分运气使然,厉方如此高明的身手,猝不及防之下被周阳把手给烫伤了,也是他大意所致。 窦婴是太子一派的核心人物,周亚夫与他反目,这裂痕就制造成功了,周阳欣慰不已,却是装作一副气哼哼的样儿:“这个窦婴,以仁义自诩,却是蛇蝎心肠,暗地里尽做如此恶毒事!其心可诛!” “可恨,可恼!”周亚夫恨恨不已:“我周亚夫有眼无珠,和他相交数十载,却未想到他竟是如此恶毒!算我瞎了眼,识人不明!” “咦!阿父,我好多了!谢阿父相救!”周阳故作惊讶,一副轻松之状。这番收获比预期还要好得多,这病嘛也该好了。 周亚夫满腔怒火刹那间化为乌有,大是欢喜,大手一伸就要搂着周阳,却给许茹抢了先。许茹把周阳拥在怀里,欢喜无限,呜呜的饮泣起来:“阳儿,阳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如今的周阳君子豹变,在周亚夫心目中的地位比起当初弃子之时高得太多,喜悦难禁,顾不得避嫌,把周阳和许茹一齐拥在怀里,一双大手在周阳和许茹头上不住抚mo,虎目中噙着泪水:“苍天有眼呐,阳儿无事!” xxxxxxx 未央宫,养心殿。 养心殿是皇帝休憩之用,景帝处理国事毕,就会到这里来歇息。景帝身着寻常深衣,头戴幞头,跪坐在矮几上,御案上摆放着一个玉盅,盅里盛着香气四溢的茶水。景帝端起玉盅,美美的呷了一口茶,嗒吧嗒吧嘴唇,放下玉盅,双目缓缓闭上,怡然自得。 景帝猛的睁开眼,扭头一瞧,一个身着寻常宫卫装束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正是景帝派去打探梁王动静的中年人。 “先生快来,可有要事?”景帝一见此人,脸上立时泛起亲切的笑容。 “皇上圣明。”此人快步过来,冲景帝施礼。 “哦!是何事?”景帝大感兴趣,问了起来,朝对面的矮几一指:“坐,先坐下再说!” “谢皇上。”这人坐了下来:“皇上,我此番前来,有两件事要禀知皇上,一件是喜事,一件是坏事,皇上是先听喜事,还是先听坏事?” “呵呵!”这话轻松,颇多调侃之意,景帝指着这人开怀而笑:“你呀你呀……” 这人接过话头:“皇上国事繁忙一天,难得小憩片时,我就说点轻松的话,为皇上略增氛围罢了。” “先说坏事,让朕先生气,再说喜事,朕就欢喜了。”景帝也以调侃口吻而言。 这人微一颔:“两件事其实是同一件事,涉及到同一个人,周阳。” “周阳?周亚夫的小儿子?他可是又破案了?”景帝剑眉一拧。 这人摇头:“没错,就是他。这次,他不是破案,却比破案更让人惊讶!” “哦!”景帝大感兴趣了,身子略微前倾。 这人站起身,向景帝施礼:“贺喜皇上!周亚夫和窦婴交情深厚,引为知己,在太子一事上,更是相互援手,阻碍皇上大计,皇上一直想把两人拆开,却未成功。如今,两人已经反目成仇了。” “真的?”景帝虎目猛的明亮如九天之上的骄阳:“这可是大事呀,于眼下之事有莫大的干系。谁做的?难道是周阳?” 这人轻轻击掌:“皇上圣明!正是周阳做的!” “他怎么做的?快快说来!”景帝有些急切了,实在是窦婴和周亚夫两人相互援手,让景帝很是头疼,一直想分开二人,却没有机会,这可是他的心病,能不急切吗? 这人笑容满脸,不乏赞许之意:“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把探听到的情形一说。 “哎呀!这个周阳好了得,他能破厉先生的道术!”景帝右手指节重重叩击在御案上,有些难以置信:“厉先生的道术何等精深,朕心仪不已啊,周阳却给破了,难道说周阳的道术更加了得?” 在汉朝,神仙、阴阳、道法、仙术对人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就是皇帝也不免,景帝脸上露出欣然向往之色。 这人忙道:“皇上,所谓道术仙法,并不存在,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罢了。想那秦始皇,派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入海寻求长生不老之药,如今不见徐福归来,可证其误!神仙不可期,长生不老,尽是虚妄之事,皇上万万不可信!” “谢先生提醒,朕几自误也!”景帝抱拳一礼,颇有些惭色。 这人回礼,安慰景帝:“厉师弟的道术,不过是本门秘法。凡事观察入微,必能证其理。不明其理之人,才会以为是仙道之事,何其谬也。” “呵呵!”景帝略一沉吟道:“照这么说来,这个周阳也会此等之术了?” 这人微一颔:“周阳此人我未见过,不过,听厉师弟言及,此人智计多端,识见不凡,厉师弟一时不察,落入他的算计中,右手给滚油烫伤,得休养一段时日。” 景帝抚着额头:“厉先生这一露底细,窦婴府里就没人了。这也不要紧,朕一直担心窦婴和周亚夫合流,这才派厉先生暗察窦婴动静,如今二人成仇,窦婴兴不起风浪了。周阳呀周阳,当日他破案之后,朕本有杀他之心,只是考虑到梁王盯上周亚夫,正好两边利用,才放过他。没想到,他竟为朕立此一功!呵呵!” 景帝拈着胡须,笑得很是欢畅,了却一大心病,他能不欢喜无限? “皇上,为了大计,周亚夫不得不除。可是,其忠心却是不容怀疑。”这人有些惋惜,为周亚夫说起了好话。 景帝眼里厉芒闪动,好象利剑一般:“周亚夫的忠心,朕并不怀疑!朕相信,就是死,周亚夫也是一个忠臣!可是,为政者,光有忠心还不够,得明白事理!要不然,那些愚夫竖子,岂不人人都是能臣了?” 越说越激动,景帝胸口有些起伏,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亚夫忠是忠,却蠢!老是坏朕的大计,朕不得不除他!他要是有周阳这般明白事理就好了!先生,你说,周亚夫蠢,周阳明白,这父子二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这人给景帝问住了。 景帝剑眉拧在一起,陷入了沉思,过了老半饷,这才缓缓开口:“周亚夫忠,周阳明白事理,或许能想个两全之道,既不让周亚夫坏了朕的大计,还能保全周亚夫!他这人为政不怎么样,却统兵有方,将来击胡大有用处。” 第三十三章 赐官 翌日,宣室殿早朝。 群臣跪坐在矮几上,文官有文班,武官有武序,秩序井然,济济一堂。 群臣今天现一桩异事,那就是周亚夫一见窦婴之面,脸就拉得老长,好象和窦婴有着天大的仇怨似的。窦婴还是那般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生似的,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有一点特别引人注意,那就是窦婴并未象往常那般,一见周亚夫之面就忙着轻声耳语,而是静静的站着,他们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呢?群臣不明所以,猜测多端,各种风言风语都有,甚至有猜测两人为了妇人争风吃醋。 景帝端坐在御座上,静静的听着群臣议政。直到群臣议罢,这才问道:“还有本奏?” 群臣安静,未有一人说话,显然是无本可奏了。 景帝扫视一眼群臣,目光最后停在周亚夫身上:“周亚夫,你小儿子周阳近日可好?” “嗡!” 宣室殿突然炸开了,群臣绝对想不到景帝会突然问起周阳,诧异得嘴巴都歪到一边了。 “这……”周亚夫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怔了好一会,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没有听错:“回皇上,犬子尚可,只是近日突患一怪病。” “可曾痊愈?”景帝是明知故问。 皇帝嘘寒问暖,这是何等的荣幸,群臣既是惊讶,更是艳慕,一双双忌妒的目光停在周亚夫身上。 “谢皇上垂询,犬子并无大碍。”周亚夫真想放声高歌,要是可以的话,尽可能把话说得平稳。 “嗯,那就好!”景帝微一颔:“你这个小儿子,出了名的玩乐公子,不务正业,整日里斗鸡走狗,出入风月场所……” 周亚夫满腔的欢喜转眼间化为乌有,羞愧无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群臣的艳慕之色一扫光,立时变为幸灾乐祸。 唯有窦婴不动声色,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 就在群臣心情各异之时,景帝的话锋陡然一转:“如今,周阳却是变了一个人,孜孜上进,好学不辍,不再做仗势欺人之事,朕心甚慰。朕令郅都约束你们这些大臣的子弟,是从丞相开始的,丞相把无罪之周阳送交京兆府,为百官表率。朕虽赐了周阳不更爵,却不足彰其功,为昭劝进之意,朕决定,周阳补个郎官吧!” “郎官?” 大殿中又是一阵喧闹声,群臣眼里闪着艳慕之色。 郎官是汉朝的值更官员,功臣子弟、外戚子弟都可以补,是汉朝最低级的官员。这种官员,在长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抓一根竹杆,对着行走在街上的人群一扫,说不定就能砸中几个郎官。 问题是,如此低级的官员,不需要景帝金口恩旨,只需一个吏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景帝当着群臣之面,公然夸赞周阳有进步,要他补郎官,这和景帝亲口赐爵一样,荣宠无限。 “谢皇上隆恩!”周亚夫晃晃有些晕的脑袋,跪下谢恩。 “皇上,这不可。”窦婴有些急了,隐隐知道不妙,忙着出声。 “砰!”景帝右重重砸在御案上,盯着窦婴,厉声道:“窦婴,有何不可?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周阳去侍奉太子读书?太子的侍读,何等之重,未得朕恩准,你竟敢擅自作主,你的胆子好大!说,谁给你这胆子的?” 一个说字,仿佛惊雷轰于九地之下,声威骇人。 周亚夫刚刚泛起的欢喜又不见了,浑身冷,这事要是景帝追究起,他也有大罪呀! 景帝从来没对窦婴过火,如此这般大怒,还是头一遭,窦婴脑里嗡嗡直响,强忍着不平,把所有的罪过揽过来:“回皇上,是臣擅自作主,请皇上责罚。”现在,他肯定不会说出是栗娘娘的旨意。 当然,景帝心知肚明,只是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形下点穿:“罚你半年薪俸!退朝!”站起身,袍袖一拂,转身离去。 如此大罪,只罚半年薪俸,不痛不痒呀,窦婴圣眷甚隆。 景帝一走,周亚夫转身就走。窦婴忙从后追来:“丞相留步,丞相留步!” 周亚夫径走不停,回过头盯了窦婴一眼,快步离去。周亚夫是直性子,他一旦恼怒了,就会形诸于色,把个窦婴弄得好不尴尬。 周亚夫善于军事,不善为政,窦婴没少帮他,当然,窦婴这是为了需要而帮。要是没有窦婴的帮忙,周亚夫这丞相能不能做到现在,很成问题。如今,二人闹翻,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相位的人自以为机会来了,相视而笑,快步离去。 窦婴和周亚夫交好,是朝中最大的势力,是太子的倚靠,如今,二人交情不再,那么太子之位怕也是不保了。心思灵敏之人,看得更远,忙着安排去了。 二人交恶的消息一传开,仿佛滚汤泼雪,势不可收,各方势力都在运筹,要从中获取好处,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周亚夫回到家,把周阳找来,告知周阳,景帝亲口补了他郎官。郎官虽小,也是官,还是景帝亲赐的,周阳大是意外。转念一想,周家和太子决裂,合乎圣心,要不然,景帝断不会如此做。 当下把这想法一说,这次,周亚夫未象上次那般固执己见,倒是口气有些松动了:“或许吧!”语气虽是模棱两可,比起上次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周阳暗松一口气,只要再找到机会,周亚夫就会改变主意,那么周家就不会家破人亡了。 “阳儿,你做官了,郎官呢!”许茹欢喜无限的飘了进来,揽着周阳,一通仔细打量,笑得嘴也合不拢了:“丞相,阳儿做官了,是不是给他相一门亲事了?” “呵呵!”周亚夫拈着胡须大笑:“嗯,你说得有理。哦,对了,张子房有个玄孙女,才貌双全,知书识礼,我见过,甚为满意。我这就派人去提亲,阳儿,你先回去,好好准备,等你望日大朝之后订下这门亲事。” 周亚夫和许茹只顾着乐,根本就不给周阳说话的机会,周阳只好回府,拉着柳铁,开始练武。 没练多久,许胜快步而来:“公子,堂邑侯府来人了,说要拜见公子!” “堂邑侯?不正是阿娇的亲人么?”周阳暗道一声,好灵敏的嗅觉。窦婴和周亚夫交恶的事情才生,还未过饷午,堂邑府就来人了,他们也是蓄谋已久啊。 这正合周阳之意,就是他们不来人,周阳也会找机会结交他们,当下来到客厅,只见客厅坐着一个贵公子,约莫二十来岁年纪,一身曲裾深衣,华贵异常,头戴二梁进贤冠,手拿一柄合huan扇,象牙扇骨,绸扇面,洁白如霜雪。 其人面如傅粉,脸蛋精致细嫩,胜似好妇人,一扇在手,轻轻摇动,翩翩一佳公子矣! 此人一见周阳进来,不容周阳说话,先行致歉:“陈须见过周公子!陈须来得唐突,还请周公子恕罪。”陈须,又叫陈季须,是馆陶公主的长子。 竟然是他亲来,可见堂邑侯府对周阳之重视了,结交了周阳就等于拉住了周亚夫,有了周亚夫的支持,那么,堂邑侯府中所谋之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好算计! 周阳不动声色,回礼道:“周阳见过陈公子!请陈公子恕简慢之罪!” “不敢,不敢!” 周阳请他坐下,问道:“不知陈公子有何要事。” 陈须一脸的轻松之态,笑容可掬:“就是前几日,舍妹阿娇得公子之助,才未吃亏。阿父请周公子过府一叙,设宴为公子致谢,还请周公子赏光!”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周阳:“这是阿娇写给周公子的信。” 周阳接过一瞧,卟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四章 阿娇的请柬 阿娇的信堪称一奇! 之所以让人称奇,并不是其信字迹公整,不似妇人手迹那般娟秀柔弱,充满阳刚大气,也许正是阿娇的性格近似男子所致。 让人称奇的是,她的信前后矛盾,引人笑。一开头,阿娇就在信里透露了身份,说她是阿娇,那天有周阳陪她逛街,她是如何如何开心,狠狠的感谢了周阳一通。最后,并未署名,而是来了一句“我不告诉你我是谁,你肯定猜不着”。 一开始就表明了身份,最后还猜谜,这不前后矛盾么? 周阳两世为人,阅过的书信何其之多,同学的、朋友的、同事的、情人的……不知有多少,就未有如此让人捧腹的书信。 也许,这才是阿娇的真性情,不是蠢,而是率真,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陈须眉头一拧,有些不高兴:“周公子何故笑,是舍妹的信……” 周阳挥手打断他的话头:“陈公子多心了,我这是开心。我和翁主相识一日,未想到她是如此率真,可爱,可爱!” 说得非常真诚,一听就知道是自肺腑,陈须眉头散开,呵呵一笑:“谢周公子夸奖,阿妹就那脾性!赴宴一事,不知周公子可否赏光?” “呵呵!”周阳先用笑容营造欢喜的氛围,这才道:“堂邑侯见爱,周阳敢不从命!” 笑声不一定非要自内心,却是必不可少,陈须也以笑声相应:“那就有请周公子移驾!” “请!” 两人互道请,出了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异常气派的马车,四匹拉车的马是纯色骏马,没有一丝杂色,神骏非凡,一看便知是有价无市的宝马。车厢左右各挂一朱幡,这是两千石以上官员方才有的殊荣。 最让周阳印象深刻的是马车内部的布置,可以用“奢华”二字来形容了。挂的是珍珠帘,垂的是西域昆山之玉,不下十数块之多,摆的是玉案,跪的是玉几,铺的是身毒进献的火绒毡……任何一样都是世间罕有的奇珍,就是诸侯王的座驾也没有如此奢华。 周亚夫的座驾,周阳是见识过的,已经是够气派了,和眼前的马车比起来,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了。人说长公主刘嫖骄纵,好浮华,果是不假,从这马车就可见端倪。 两人跪坐在玉几上,话起了家常,说些无足轻重,而又是礼节上不可少的套话。车声辚辚中,没多久就赶到堂邑侯府。 堂邑侯府仍是在贵族私宅集中之地,北阙甲地。侯府之广大,远在周亚夫的私宅之上,占地大了许多不说,府墙又高又厚,府里的房屋更多,更加气派。 在骏马的嘶鸣声中,马车停了下来,周阳和陈须下了车。周阳一瞧,好家伙,侯府门口站着十六个身材高大,顶盔贯甲,手持长戟的士卒,杵在那里,就象出鞘的利剑,威势不凡。 大门正中悬着一块匾,上书四个泥金大字“堂邑侯府”,字迹苍劲有力,似欲腾空而去。 “好字,好字!”周阳脱口而赞。 “这是先帝于阿母出嫁之日赏赐的匾额。”陈须胸一挺,头一昂,颇是自豪。 是文帝的手书,怪不得如此大气。文帝之名,流传千古,对这位明君,周阳还是敬佩的,冲匾额施礼。陈须看在眼里,大是欢喜,呵呵直笑。 “周公子,请!”陈须侧身相邀。 “陈公子,请!”周阳和陈须并肩而入。 一进入大门,周阳的眼球立时给正门口站立的士卒吸引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卒,手执长戟,站在门口,正好把路挡住了。 堵住门口,是很无礼的事情,周阳有些愕然,这堂邑府也太那个了。陈须脸一沉,喝道:“滚开!找死!” 士卒嘴一裂,就要说话,却没有说出来,一脸的无奈。 “还不快滚!”陈须更是怒气上涌,右手已经搭在腰间的剑柄上了。如此无礼,就是杀了这个士卒,谁也无话可说。 “陈公子且慢,此事有些古怪!”周阳眉梢儿一挑。 “古怪?”陈须一脸的不解,翻着白眼。 “翁主,是不是你躲在后面?”周阳出声相问,士卒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不是我!”士卒身后传来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不是阿娇还能是谁? 陈须放开剑柄,有些哭笑不得:“阿娇,你也太顽皮了,堵门了,你!” “哇!”阿娇的小脑袋瓜露了出来,左眼睁,右眼闭,鼻子耸着,肩膀斜着,小嘴裂开如水瓢,好看的眉梢儿挑挑:“周阳,你怕不怕?” 她那样儿就象一个挤眉弄眼的瓷娃娃,娇俏可爱,谁会怕了?不过,周阳却笑道:“翁主,我好怕怕哦!这样子太吓人了!” “嘻嘻!周阳你怕了,你胆儿好小呢!哼,还不如我的胆儿大!”阿娇欢喜无限,一蹦一跳的纵了过来,一下挂在周阳的胳膊上,埋怨起来:“周阳,你现在才来看我,太不够意思了。你得赔我。” 给阿娇粘上了,那滋味真不好受,谁知道她会想些什么机灵古怪的主意来折腾人。陈须给了周阳一个自求多福的暗示,冲士卒一挥手:“下去!” “诺!”士卒领命,先向陈须行礼,后又向周阳施礼,这才慌慌张张的跑走了。要不是周阳帮他说话,陈须一时不察,刺他一剑完全有可能,这谢是必须的。 “快陪来!”阿娇急性子,想到就要,眨着好看的妙目打量着周阳:“你一定要赔。要不然,哼!” “这么赔,行么?”周阳双手小指塞入嘴里,把嘴巴拉得裂开,食指扒拉眼皮,嘴巴张开,舌头吐出,活脱一吊死鬼模样。小时候吓人就是这么做的,很能唬人。 “啊!”阿娇猝不及防之下,给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是赞不绝口:“周阳,如此妙事儿,你也想得出,真好玩,好玩!快教我,快教我!是不是这样的?” 她的模仿能力不错,一学就会,冲周阳道:“周阳,你怕不怕?”不等周阳说话,猛的纵到陈须面前:“哇!大哥,我要吃了你!” “阿娇,别胡闹,有客人!”陈须无奈的搓着双手,用力过度,都有些青了。 “客人?谁呀?”阿娇歪着精致的脖子。 “是周公子。”陈须小心翼翼的道:“阿娇,别胡闹了,快请周公子进屋奉茶。” “你说周阳?他不是客人……”阿娇不住摇头。 “阿娇,你这话怎么说的?周公子是阿父请来的客人。”陈须脸一沉。 阿娇根本就不怕他,嘻嘻一笑:“周阳是我的友人,不是客人!周阳,陪我踢蹴鞠!”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周阳就走。 陈须想阻拦,又有些不敢,愣怔了好一阵子,这才冲周阳一抱拳:“周公子,你多担待,陈须这里谢过。” 也不待周阳回礼,大步而去,越走越轻快,他是巴不得不见阿娇为妙。阿娇有多难缠,他是最清楚不过了,走了老远,回头给了周阳一个小心为是的暗示。 第三十五章 馆陶公主 从阿娇写给周阳的信里知道阿娇对周阳很是依恋,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强烈,一见面就要周阳陪她玩儿。玩点剪刀石头布还有点淑女形象,偏偏她要玩踢蹴鞠。 蹴鞠是什么?汉朝最流行的娱乐活动,是男人的最爱,有人见过女人踢蹴鞠么?在阿娇之前没有,在阿娇之后就有了,因为阿娇开了女人玩蹴鞠的先例。 阿娇认定了的事,一定得做,要不然什么招数都会用上,哭鼻子、撒娇、威胁、告刁状……凡是她能想到的手段都会用上。 再者,汉朝的蹴鞠和现代的足球玩法有些类似,周阳这个铁杆球迷一听说踢蹴鞠,不由得怦然心动,可以借此怀念球场驰骋的风光。 “就这里!”阿娇带着周阳来到蹴鞠场停了下来。 蹴鞠场其实就是一块沙地,铺满了细沙,在场地边缘矗着一块木板,木板正中一个盆口大小的洞。蹴鞠的玩法有两个阶段,一个是地上阶段,另一个是“投篮”阶段。在地上,得用脚踢,类似于足球的玩法。区别在于,没有球门,当踢到木板前时,就得用手抓住,象现代篮球一样投蓝,蹴鞠从木板的洞中穿过,就算得分。 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兴起的娱乐活动,经过秦汉时期,一直流传到唐宋,流传了上千年之久,是中古代最有名的娱乐活动之一了。 蹴鞠尤盛于汉朝,在长安,蹴鞠场多不胜数,比起现代社会的足球场还要多。 “就我们两个,人不够呀,怎么玩?”周阳很想找回当年驰骋于球场上的感觉。 蹴鞠的玩法有两种,一种是十人玩法,即每队十人,这和现代的足球相差不大了。另一种玩法是每队五人,两队对抗,谁得分多谁就赢。 “就我们两个玩!”阿娇才不会按规矩办事,只要开心就好。 阿娇欢喜无限,从场地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一个蹴鞠,在手上抛抛:“我们开玩啦!” 蹴鞠其实就是一个球体,汉朝的蹴鞠很粗糙。是用两片皮革缝在一起,不是那么圆,是一个扁圆形的球体,阿娇狠狠一脚踢在蹴鞠上,蹴鞠朝周阳滚去,沙地上出轻微的声响。 这种玩法太儿戏了,周阳没多大兴致,随随便便一脚,蹴鞠就滚回阿娇面前,当年踢足球练就的脚法还在,阿娇看得双眼直:“周阳,你好厉害,你这一脚比起那些踢蹴鞠的人还要厉害呢!” 又是狠狠一脚踢在蹴鞠上,阿娇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脚:“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眼里的泪水不住打滚,拼命忍住,没有掉下来。 “脱臼了?”周阳一惊,忙问道。 “不是,是疼!”阿娇性格坚强,虽是疼痛难忍,却没有哭:“蹴鞠好硬,我的脚好疼!你不消担心,过会就好了。” 汉朝的蹴鞠外面是两片皮革,里面塞上毛,一旦塞紧实了,又重又硬,对于男人没什么影响,对于女子就是负担,这是女人不玩蹴鞠的原委所在。 谁说阿娇没有女儿心思,这不很会宽慰人么?周阳扶着她:“翁主,不要踢了,找点别的玩。” “不行,我非踢不可!哼,我就不信,你们男子能踢,我就不能踢!”阿娇的娇媚形象瞬间不存,一副大男人之概:“我一定要踢好!” 才踢了两脚,她就叫疼,再踢一阵,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周阳劝道:“翁主,玩法很多,不一定非要玩蹴鞠。” 阿娇较真了,完全不讲理:“我就玩,就玩!非玩不可!” 咬定青山不松口,是阿娇的性格,她一较真,不玩够蹴鞠,是不会收场的。周阳大是头疼,略一沉吟,哄她:“翁主,蹴鞠太硬,今天不玩了。等做出软点的蹴鞠再来玩也不迟。” “蹴鞠还能做软点?”阿娇眨着明亮的妙目,很是期待的看着周阳。 周阳点头道:“是啊!这蹴鞠两片皮缝在一起不够圆,踢起来费力,要是多用几块皮缝在一起,就更圆了。里面不用塞毛,把猪肾吹满气,塞在里面,就又轻又软。” 周阳这是根据现代球类的经验而略作改变,使其更适合当时情况。 哪里想得到,周阳话音一落,阿娇的妙目猛的明亮起来,比起天上的烈日还要眩目,一把抓住周阳:“周阳,你真厉害,如此妙法儿也想得出来!走,杀猪,做蹴鞠!” “现在做?”周阳已生悔意。 阿娇猛点脑袋:“是呀!想到了就做,这有何不好?” 想到就做,是阿娇的性格特点,周阳大是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多句嘴呢。后悔中的周阳又有庆幸,幸好没有说人类有办法登上月球,要不然,阿娇一较真,要周阳把她送上月球,那可如何收场? 拉着周阳,离开蹴鞠场,没走几步,就遇到一个仆佣,阿娇冲他一招手:“你,赶紧的,去杀猪!” “杀猪?”这个仆佣素知阿娇花样极多,稀奇古怪的主意不少,见怪不怪了,仍是听得丈二金刚般,不明所以。 “快去!你不杀猪,我就杀你!”阿娇不住捋袖子,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阿娇折磨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府里的仆佣不会不知道,吓得不轻,脸色都白了:“诺!”赶紧溜走。 陈须快步过来,他还没有说话,阿娇就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大哥,你杀猪去!” “杀猪?”陈须眨眼间变成了木桩。 “大哥,你去不去?你不去,我杀你!”阿娇右手在陈须胸口狠狠一捅。 “为何要杀猪?”陈须终于反应过来,这事得问个明白:“阿娇,没事别胡闹,周公子到了府上,还没有吃茶。阿母叫我请周公子去吃茶。” 阿娇可不管那些:“吃茶要紧,还是杀猪要紧?” “这个……”陈须无言以答。 周阳听得无语,这个阿娇,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史书所载言过其实。 “阿娇,为何要杀猪?”一个充满怜爱的女人声音响起。 周阳一瞧,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妇人站在门口,身着华丽深衣,头挽宫髻,髻上插着金步摇,饰以珠花,珠光宝气。脸蛋粉嫩,双睛若秋水,闪亮清澈,那一泉的风情让人怦然心动,黛眉如月,瑶鼻精致。身段婀娜,曲线玲珑,成熟女人的气质好象熟透的葡萄般充满诱惑,好一个美妇人。 她正是阿娇的生母,文帝的女儿,长公主刘嫖。 “阿母,我要杀猪,就杀猪!”阿娇不仅不回答她的问话,还更加蛮横。 周阳暗自摇头,这个阿娇真是让人无语,让周阳更加无语的事还在后头。 “阿娇爱杀猪就杀吧,你们愣着做什么?杀猪去!赶紧的!”刘嫖想也没有想,直接就赞同了阿娇的想法,洁白的玉手一挥,冲仆佣们斥道:“一个二个的,站着象木桩,还不机灵点!” “诺!”仆佣们轰然领命,快步而去。 周阳直翻白眼,这两母女在一起,要是有了宁日,太阳得从西边出来。(召唤推荐票!谢谢!) 第三十六章 调教阿娇 “阿母,府里哪里有猪?”陈须提醒一句。侯府是不会养猪的,吃的肉都是从市面上买。 刘嫖不仅不领情,反而数落陈须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动脑子想想呢?府里没有猪,难道不会买?阿娇爱杀猪,就多买些回来,让她杀个痛快!” 周阳暗中寒,要是阿娇要杀人,你是不是也让他爱杀多少是多少? 陈须愕然半饷:“诺!你们快去买猪。” “见过长公主!”周阳上前施礼。 刘嫖脸上泛起和煦的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让人生暖:“是周公子!俊模俊样的,真是俊朗,丞相有你这样的公子,真是天大的福气。快,请进屋里吃茶!” “谢长公主!”周阳并没有动:“长公主,其实不消杀猪,买些猪肾即可。” “你这是何意?我听着糊涂。”刘嫖黛眉拧在一起,仿若一弯细月,别有风情。 周阳只得如实相禀:“好教长公主得知,翁主爱踢蹴鞠,可是,蹴鞠太硬太重,不太适合翁主。我是想,要是有猪尿泡,略作改变,就可以做出又轻又软的蹴鞠,翁主也就有玩乐了。” “真的?周阳,你没骗我?”刘嫖漂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让人想起某种动物的眼睛。 “不敢虚言相欺。”周阳肯定一句。 “太好了!”刘嫖黛眉一扬,漏*点上脸:“周阳,这蹴鞠,我们妇人只能看个热闹,不能去玩儿。有时呀,心痒痒的,又不能玩,只能忍着。你真要能做出这种蹴鞠,阿娇就有玩的了,我记住你这情份。” 她是景帝的姐姐,窦太后的掌珠,她的情份比天大,万金难求。却没想到,仅仅一玩物就换到了,周阳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便宜之事。 “快,叫他们买猪尿泡去,要多买点。哦,做蹴鞠要缝皮,快唤针娘准备好,猪肾一到,立时就做!”刘嫖的急切之情不在阿娇之下。 阿娇欢喜得眼里直冒星星,纵到刘嫖跟前,揽住刘嫖腰肢,调皮的在刘嫖胳肢窝里一挠痒,嘻嘻直笑。 “你这孩子……”刘嫖嗔怪一句,爱怜的捏着阿娇的小瑶鼻:“看你还敢不敢!” 阿娇吐吐舌头,不怀好意的冲周阳道:“周阳,你好了得呢,你救了猪的命!” 周阳一阵愕然,卟哧卟哧之声响个不住,刘嫖、陈须他们是笑不可抑。 在周阳的指点下,一个八块皮缝成的球体做好,猪尿泡一到,立时可以塞进去。 望着比现在的蹴鞠更加浑圆的球体,刘嫖眼里直放光:“两块皮做的扁圆扁圆的,八块皮做的如此之圆,这道理安在?” “阿母,周阳可厉害了呢,他说更圆,当然是更圆了。”阿娇帮腔了。 要是汉朝的缝制技术更好,会缝得更圆了。 针娘刚把线头弄断,心痒得慌的阿娇小手一伸,率先夺在手里,刘嫖手伸过去,却是落了空,白了阿娇一眼。 阿娇在手里一抛,欢喜无限,眉梢儿上绽放出了一堆堆鲜花:“真的轻多了呢!”放在地上一脚踢去,蹴鞠滚出老远,比起平时奋力一脚还要远得多。 如此一来,把个阿娇欢喜得差点蹦起来,手忙脚乱的冲过去,把蹴鞠抓在手里,放在地上,又要踢出去,周阳叫道:“翁主且慢。蹴鞠变轻了,不消放到地上,可以这么踢。” 周阳接过来,象踢毽子一般踢了几下,算是示范。阿娇双眼放光,夺过去,依模学样的踢起来,蹴鞠在空中上下起落。如此玩法,汉朝还没有,开了一代先河,阿娇是越踢越来劲,笑声不断。 把阿娇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陈须大是开心,冲周阳一抱拳:“周公子,阿娇难得有如此欢喜的时候,多谢了!” 刘嫖看着阿娇踢得欢,心里痒,叫针娘再做了一个,独自一个人踢上踢下,欢喜得黛眉上停着一只喜鹊。 陈须也不甘落后,叫针娘做一个,独自踢着玩儿,不亦乐乎。 刘嫖一边踢着蹴鞠,一边盘算开了:“这真是好玩,我得给宫里送几个。嗯,髭儿要一个,王美人要一个,唐姬一个,程姬一个,曹姬一个……” 好算计!最可怕的风不是台风,不是狂风,而是枕边风。刘嫖外结大臣,再有宫中娘娘们相助,她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蹴鞠的魅力充分得到展现,没多久,刘嫖的次子陈蟜也赶了来。最后,连正在读书的堂邑侯陈午也耐不住诱惑,弄了一个玩乐起来。 一时间,堂邑侯府里欢声笑语不断,用刘嫖的话来说,好多年了,她没有这么开心过! 阿娇永远不嫌玩事过多,一边踢着蹴鞠,一边勒索周阳:“周阳,给你讲故事,我一边踢一边听故事。” “翁主要听什么故事?”周阳一阵头疼,不给她讲是不行的。 “随你啦,一定要好听的哦!周阳,你快快讲来!我最爱听故事了。”阿娇欢喜得直拍小手。 “嗯,我给你讲王宝钏的故事!”周阳暗想阿娇性格男性化,蛮横、骄纵,金屋藏娇典故虽好,最终却是以悲剧收场,若是趁讲故事的机会,给阿娇灌输点淑女思想,历史将会作何改变? 这事想想就让人心动,周阳有些逼不及待,略一整理思路,讲了起来。 “呜呜!”王宝钏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阿娇就哭成了泪人。 周阳有些意外:“翁主,你为何哭泣?” “王宝钏姐姐让人钦佩呢!”阿娇抽泣不已:“我好感动哦!呜呜!”不住抹眼泪。 女人的泪腺就是达,周阳劝慰道:“翁主别伤心,我给你再讲一个英雄故事,讲桃园三结义!” “嗯!”阿娇不住点头,一边听周阳讲故事。 这一讲不得了,讲了一个又一个育人故事。有些没有生的历史故事,使用网络小说的手法,虚构一下,不失吸引力。不仅阿娇听得入神,就是刘嫖、陈午、陈须他们也是听得入神,竟然忘了玩蹴鞠。 最让周阳惊讶的是,到了酒宴时,阿娇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骄纵、蛮横之气顿消,忙前忙后,忙着招呼周阳,招呼刘嫖、陈午他们。 刘嫖连呼怪事,不住说阿娇变得连她都不认识了。话完了,又不住赞扬周阳说讲有方,居然能让阿娇变个人似的。 看着阿娇忙得细汗渗出,颇有些淑女形象,这是周阳自打认识她以来的第一遭,惊讶不已,又大是开心。即使阿娇是一时心香,这说明阿娇完全可以改变的。 第三十七章 入宫见驾 丞相府。 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周阳坐在他对面。周阳一从堂邑府一回来,就给周亚夫拽了来。 “呵呵!”周亚夫未语先笑:“阳儿,明天就是望日大朝。在长安的官员,无论官职高低,都要去未央宫,朝觐天子。郎官虽小,那也是官职,你也得参与望日大朝会。” 他不说,周阳还忘了自己是朗官,在朔望之日有资格朝觐天子。郎官太小太小,也只有这两天才有资格面见皇帝,有总比没有强。 趁这机会,见见以贤明著称的景帝,见识一下他的风采,看他是不是如史书所载那般了得,满足一下好奇心,似乎也不错。 周亚夫的脸一肃:“日朝都是重臣,皇上的要求也不是那么严,只要不出大错就行了。朔望大朝,觐见天子的官员不下千人之众,正是彰显天家威仪之机,不能有丝毫差错。这是宫中礼仪,你拿回去好好研读,若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 手一挥,两个仆佣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打开箱子,里面全是竹简,塞得满满的。天啊,这礼仪还真够繁复! 陈尚捧一套衣衫,放在短案上,周亚夫右手在上面轻拍:“这是你的官服,组绶、官印。你收好了。” 周阳倒有些好奇,把官服一打量,和周阳丞相的衣衫一样色彩,都是绛色的。 “这是革囊,里面是官印,虽是铜印,也是官印,你要收好了。这是组,系在官印上用,不要系错地方了。这是縌,不是绶,你小小郎官,还没资格用绶。”周亚夫一件一件给周阳解释。 在汉武帝“易服色”之前,汉朝的官服五花八门,没有定制。郎官可以穿和丞相一样的官服,他们身份的高低,只能从头上的冠和腰间的绶来区别。 组、绶虽然并称,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东西。组是官印上的绦带,绶是用彩丝织成的长条形饰物,盖住装印的鞶囊或系于腹前及腰侧,故称印绶 组,只要有官印就要配;绶却不同,只有铜印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使用。很不幸,周阳这个郎官恰恰是用最低级的铜印,没有资格用绶,只能用縌这种绶的替代品。 周阳检视起来,一件件质感还不错,就是品阶太低了。蝇子腿也是肉,郎官虽小,也是官身,总比白身要好。周阳充分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着。 周亚夫这一刻表现得很精明,仿佛知道周阳的心思似的:“郎官虽小,却是前途无量,你得好好珍惜。你精通《论语》,半年之后的考较,你去应考,必能通一经。容你考较过后,我再向皇上进言,让你充宿卫。阿父从龙,功劳甚大,平定吕氏之乱,更是汉室奇功,你再明经,充个宿卫不是问题。” 郎官名为值更官员,更多却是散官,有官身不做事。真正充宿卫的郎官不多,这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必须要头脑灵活,才能卓著,要不然,皇帝身边尽是一群愚笨之人,这国事还有法处理么? 周阳这郎官虽是景帝亲赐的,却远远不够资格充宿卫,在皇帝身边奔走。若是能明经,再有功臣之后这块金字招牌,在景帝身边奔走不是问题。 皇帝身边的人,逢人高一等,哪怕就是小小的郎官,也不容小觑。要是经营得当,周阳大受重用也不是问题,那样的话,周阳就有了影响景帝的机会。 周阳对明经没兴趣,淡淡的道:“谢阿父!” 周亚夫一掀剑眉:“还有一事,你得早做准备。还有五日就是阿母的大寿,你要准备一件礼物。不用太贵,要精巧,要别致,能哄得阿母欢喜,阿父重重赏你。” 虽是一家人,这礼物还是不可缺少。当然,作为长辈,不在乎儿孙的礼物有多贵重,而是一份心意。越是别致,越是用心,越是能讨人欢心。 周阳应道:“阿父放心,我自会送上一件非常别致的礼物。” 次日就是望日大朝,是周阳入宫朝觐天子的时日。一个小小的郎官,朝觐也罢,不朝觐也罢,根本就没人关注,无足轻重之事。这仍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儿,最欢喜的是许茹。 她原本是一小妾,在府中的地位不高,再加上以前那个周阳除了不挣面子外,什么都挣,让她丢尽了脸面,受够了冷嘲热讽。每当周阳惹了事,周亚夫怒火上腾,就要训斥她一通。可如今,情形大为不同了,周阳长进了,很能给她挣面子,就是周亚夫对她也是百般怜爱,温柔有加,周阳朝觐天子,郎官虽小,也是官,足以让她欢喜无限。 欢喜无限的许茹,这两日好象穿花蝴蝶,在府里穿梭来去,为周阳望日之朝做着准备,忙得是团团转。 周阳看在眼里,暖在心头,有娘亲的感觉就是好! 许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可口菜肴,暖上酒,要和周阳小酌几杯,好好鼓励周阳。菜肴刚摆上,周亚夫来了,三人围座,一人一案,饮酒话家常,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这天晚上,周亚夫和许茹就歇在周阳的家里,并未回私宅。周亚夫说了,次日和周阳一同入宫。 父子二人同日入朝,那是何等让人欢喜的事儿,周亚夫是酒到杯干,饮得大醉方罢。 翌日一大早,周阳还在和周公讨论net梦为何了无痕,就给周亚夫叫醒了:“阳儿,今日是你第一次参与朝会,要去早点,不能迟了。望日之朝,不仅重臣云集,在长安的官员都会到,为的就是一睹皇上天颜,去迟了,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去得早,找个好位置,皇上才能看得见你,一入皇上之眼,就前途无量了。” 这可是经验之谈呀,周阳此去朝觐景帝,倒没有好好表现,让景帝记住他的想法。其实,景帝早就记住他了,根本用不着。可是,找个好位子,好好瞧瞧这位以贤名著称的皇帝,还是不错。 周亚夫一边叮嘱宫中注意事项,一边和许茹动手,帮周阳穿戴起来,根本就不用周阳动手,很快就穿戴整齐。 “哇!阳儿,你好威风!”许茹有点夸张,右手捂住了小嘴,一脸的惊讶,还有无限的欢喜。 “真的么?那我可得好好瞧瞧!”周阳调侃一句,走到铜鉴前一瞧,果如许茹所言,头戴进贤冠,身着朝服,腰佩组、縌,面如傅粉,俊俏异常,宛如玉树临风。 “本官在此,为何不参?”周阳脸一肃,试试官威,略增三分,真有点官模官样。 许茹欢喜得眉梢儿绽放出了朵朵鲜花,依照百姓见官的礼节:“见过大人。呵呵!”捂着嘴笑个不住。 周亚夫看着娘儿俩调笑,老怀大畅,拈着胡须,不住眯眼睛。 周亚夫心情大好,亲自驾车,送周阳上朝。许茹坐在车里,百般夸赞周阳,把周阳说得跟鲜花一般。 到了未央宫,周亚夫停住马车,叮嘱一些紧要事,这才和周阳一同进宫。 此时天光未亮,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宫门前却是灯火通明,赶来朝觐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进入未央宫,络绎不绝,好似东市般人来车往。 有周亚夫在,士卒根本就不问。周阳跟着人流,来到宫门前,略一打量,宫门高大,极是气派,暗赞一声,汉朝以大气著称,唐朝以强盛留芳,果是不凡! 进入这道宫门,就是真正踏入了汉家宫阙,可以见证辉煌的历史,周阳吸口气,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抬起脚,一步跨了进去,眼前一亮,这就是汉家宫阙! 汉家宫阙,千年传说!汉家宫阙,万古流芳! 汉家宫阙,灿烂文治!汉家宫阙,赫赫武功! 汉家宫阙,无数的热血传奇:封狼居胥,单于夜遁逃,千里斩楼兰,2师城取天马,张骞出使、苏武牧羊…… 汉家宫阙,无数的敌人臣服:匈奴、东越、闽越、南越、高丽、西羌、楼兰、楼烦、白羊…… 汉家宫阙,不计其数的名世之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寇能往,我亦能往”;“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功,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 汉家宫阙,英雄辈出的年代:汉武大帝、霍去病、卫青、李广、程不识、傅介子、赵充国、张骞、苏武、霍光、桑宏羊、赵过…… 是否还会加上一个周阳呢? 第一章 汉家宫阙 一进未央宫,周阳不由得精神一振,一股油然而生的敬意涌起,忙着整理衣衫,不能有一丝一毫不敬。 未央宫是一个建筑群,建有众多的宫殿和房屋,温室、凌室、织室、曝室、天禄阁、石渠阁、宣室殿、麒麟殿、椒房殿、猗兰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朝阳殿、柏梁台以及鱼池、酒池……房屋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灯火通明,瑰丽雄奇,周阳仿佛置身在大上海的外滩夜景之中,惊讶不置,赞叹不已,更是热血涌动。 从这里出的军令、政令到达汉帝国各处,影响汉朝的展,影响中国历史的进程。不久之后,汉武大帝将在这里谋划击破匈奴的战争,汉军儿郎将纵横在广袤的大漠上,一幕又一幕壮歌将会上演,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 要是没有未央宫,就没有封狼居胥、单于夜遁逃、千里斩楼兰……这些流传千古的热血传奇。要是没有未央宫,匈奴、东越、闽越、南越、高丽、楼兰、白羊、休屠……这些敌人不会臣服。要是没有未央宫,就不可能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 太监、杂役、官员奔走不停,各忙各的,没有人说话,偌大的宫殿,这么多人,除了脚步声以外,没有一点杂音,一派肃穆庄严之慨。 “阳儿,为父第一次走进未央宫,如你一般感慨、赞叹。”周亚夫在周阳耳边轻声笑道。把周阳的惊讶之慨尽收眼底,周亚夫欣慰不已,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欢喜的呢? “丞相,这是你的公子?”一个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着华丽朝衣,脚蹬丝履,手持玉笏的官员,快步过来,冲周亚夫施礼:“见过丞相。” “见过许大人。”周亚夫还礼,为周阳引介:“阳儿,这位是大司农许大人。” 不等周阳施礼,许昌抢在头里见礼:“见过周公子。周公子日月之表,俊朗非凡,长安能有几人有此仪表?嗯,更难得的是,公子官仪堂堂,威严含而不露,可钦,可佩!”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不住点头,赞叹不已,好象周阳真的是威风无边似的。 居移气,养移体,这官威天生就有的人是有的,却不多,更多的是日积月累养成的,周阳头一遭穿官服,哪有多少官威?听他一说,周阳都有点晕了,这马屁拍得真是让人爽,周亚夫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了。 “原来是许大人,晚辈这里有礼了。”周阳强忍着恶心,还礼。 “这是周公子吧?虎父无犬子,丞相英雄了得,公子一表人才……”又一个官员过来见礼,狠狠夸赞周阳如何如何了得。 周亚夫为周阳引介,这官员叫庄青翟。 他的夸赞刚完,围了一群官员,七嘴八舌的夸赞周阳。你一句好话,我一句马屁,一通夸赞下来,周阳都有些找不到北了,给他们夸成了圣人,比圣人还要圣洁。 拍马屁还有如此优良的传统,周阳一阵恶寒。 “丞相,各位大人,这边请。”一个太监过来,为周亚夫他们引导。 周亚夫鼓励周阳几句,这才跟着众臣而去。 虽是同殿为朝,重臣和郎官之间的恩遇天差地远,周亚夫他们给几个太监引进宣室殿,太监恭恭敬敬,好象在侍候祖宗似的。 周阳这个郎官就没这待遇了,太监的脸上挂着生硬的笑容,一个太监引领一群郎官。 “各位大人,这是郎官朝见之地,不要站错地儿了。”太监提醒一句,不管这些郎官有没有听见,转身就走。 周阳一瞧,只见宣室殿里有数百人之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些人并没有象想象中那般肃穆站立,等候景帝临朝,而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悄声议论,话着家常。更有些人手把手,亲热得紧,说到高兴处,轻声而笑。 宣室殿就象闹哄哄的东市,嗡嗡作声。 周阳自然是不知道,这是朔望大朝必有的现象,要是日朝,不会如此吵闹。 更让周阳想不到的是,这些官员穿的朝服五花八门,各种颜色的都有,赤橙黄绿紫青,无不应有尽有,这和东市穿梭来去的行人没什么区别,区别只在于,官服的质料好得多,色彩鲜艳罢了。 汉朝自从创建以来,就没规没矩。高祖时,那些功臣可以拍刘邦的肩膀,称兄道弟,弄得刘邦很不高兴。用叔孙通粗制礼仪,对群臣稍加约束,刘邦感慨今日方知天子之乐。可是,并未对官员的服色有所规定,这要等到汉武帝“易服色”之后去了。 宣室殿分为前后两段,前半段摆满了矮几,上面铺着松软的软席,一个个摆放得整整齐齐,横成行,竖成列,应该是为重臣准备的。后半段,空空如也,却给官员挤满了。这些官员和周阳一个样,头戴无梁进贤冠,明显是不入流的郎官。 郎官在长安太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他们一月之中,只有两天朝觐天子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要赶来一睹天颜。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再给他们按排坐位的话,宣室殿虽大,也是不够。 正中间是一条过道,这是朝觐的最好位置,站在这里,可以看见景帝,还可以让景帝瞧见,早就给郎官占据了。 “你新进的吧?到角落去。”周阳前脚刚跨进门,就有郎官摆谱了。 “这位子有人了,你想都别想。” “嘘!小声点,这是丞相的公子。” “啊!原来是周公子,快请,快请,这位置不错,快请。” 有人叫破周阳的身份,马上就有人献殷勤,堆着笑容,邀请周阳站最好的位置。适才最先说话那个郎官,更是脸色白,手足无措,吞口口水,结巴道:“周大人,恕罪。” “何罪呀?”周阳对这种一心逢迎的人很没好感,对着一众郎官抱拳一礼,径直走到角落里去。 一路走来,都是人,连脚都插不下去。周阳走到最里面,也是没有位置。正要去另一边寻找位置,一个气度不凡,一副贵人相的郎官,笑道:“这位大人,可是新进的郎官?请来这里。”把身子侧了侧,为周阳挤出一点空间。 到另一边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位置,周阳也就不客气了:“谢大人。不知大人贵姓?” “他姓田,叫田蚡。”旁边一个郎官多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这位田郎官可不得了呢,是王美人的弟弟。田大人,你这郎官补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升官呢?你怎么不给王美人说说,弄个大官,省得你成天斗鸡走狗,赌钱。哦,田大人,你输给我的五十金,什么时间还上呢?” 田蚡的脸皮比长城还要厚,这种糗事要是换个人,肯定是羞愧无地,他却跟没事似的:“放心,田某说话算话,说要给你,准给你,少不了你的金子。” “这话我都听得耳朵长茧了。”这个郎官不屑的一裂嘴,提醒周阳道:“你得小心,千万不要让田大人欠赌债。” “多谢提醒,我不赌。”周阳站到田蚡身边,致谢:“谢田大人。” “客气,客气。”田蚡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他们就爱狗眼看人低,喜欢欺负新进,别理他们。” “皇上驾到!” 周阳还没有说话,太监尖细刺耳的声音就响起了。 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官员们,立时变了个人,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大殿中的嗡嗡之声好象给人用剪刀剪断了似的,吵闹不存,肃穆庄严。 景帝大袖飘飘而来,来到御座前,一双眼睛在百官中一扫去,在周阳身上微一停顿,收了回来。 周阳感觉景帝的目光好似利剑般锐利,大为奇怪:“景帝怎么看我呢?” 第二章 一鸣惊人 为了让景帝瞧见,不少郎官是赶了个绝早,占据一个好位置,可是景帝连瞧他们都不瞧一眼,偏偏去看站在最不起眼角落的周阳,别提那些郎官有多郁闷了。 景帝是龙凤之姿,日月之表,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身具穆穆天子威严,让人一见之下,肃然起敬。周阳暗赞不已,景帝不愧是名垂千古的明君。 “平身!” “谢皇上!”群臣谢恩,站起身。重臣们找到自己的座位,跪坐了下去。周阳只有继续摆弄11号的资格。 “有本奏来!”景帝金口轻启,声音清越,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倍感亲切。 仍是周亚夫率先上奏。他一奏完,百官这才轮流上奏,尽说些钱粮、狱讼之事,周阳听了一阵,兴趣缺缺。 过了好一阵,景帝问道:“还有本奏?” 无人应声,是没有本奏了。景帝扫视一眼群臣:“今日是望日大朝,可有新进郎官?” “禀皇上,郎官周阳第一次上朝,按汉制,当向皇上谢恩。”司仪官上前回禀。 “哦!那就叫他谢恩吧!”景帝一挥手,司仪退开。 周阳听得都快睡着了,闻言之下,只得打起精神,走到过道上,冲景帝行礼:“臣周阳,叩谢皇上隆恩!” “哦!”景帝仿佛很感兴趣似的,打量着周阳,不咸不淡的问道:“你就是周阳?可通经?” 周亚夫抢在头里:“回皇上,周阳通《论语》,还请皇上勘问。” 他是亲耳听周阳解《论语》,老儒不能过矣。于这事,他有着十二分的信心。若是景帝趁此机会叩问周阳的学识,正好给周阳提供一个舞台。一旦周阳明经一事得到认可,他就可以趁机进言,要周阳去充宿卫。 昨天他就向周阳提起过,今日这机会就来了,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你通《论语》?”景帝有些好奇,更有几分不信。周阳才多大一点,不过十六岁,如此年岁能通《论语》的不多呀,那是天才。 “回皇上,臣略知一二,不敢言精通。”周阳回答得很谦逊。 “罢了!”景帝右手指节轻击在御案上,剑眉一挑:“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周氏两代将门,周勃从龙,鞍前马后随高祖征战,立下不世奇功。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立下不世之功,朕不想叩问你的文课,你可习兵法?” 周亚夫心里咯噔一下,以前的周阳只知吃喝玩乐,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哪里会兵法了?景帝这不是存心刁难人么? 周亚夫就要如实相禀,却给周阳抢了先:“禀皇上,于兵法之道,臣所知不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这不是找死么?”周亚夫一阵晕眩。景帝虽未统兵上战场,对兵书却是读得不少,周*本就没有读过兵书,一旦景帝叩问起来,这人就丢大了。 景帝颇感兴趣的道:“周阳,你懂兵法?如此甚好!将门虎子嘛,朕倒要叩问叩问你。你说,这用兵的诀窍在哪里?” 用兵之要千奇百怪,方法很多,不一而足。当然,若是不想回答的话,完全可以用大而无当的空话来搪塞。可是,空话毕竟是空话,必然会落下话柄,为人讥笑。 是以,景帝这一问,乍看没什么难度,其实难度太大了。不论你怎么说,景帝都可斥为无用之语,要是景帝有心为难周阳的话。 周亚夫紧咬着嘴唇,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居然没有教周阳兵法,这份后悔劲无法言说了。 周阳平静异常:“禀皇上,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用兵之道,不一而足,各有各的方法。骑战、步战、车战,设伏、诱敌,这些都可以视情况而定,并无成法。” “话是不错,这道理,读过半篇兵法的人都明白,不需要你说。”景帝眉头一挑,微微摇头,脸含不悦。 等着出丑吧!这是常识,不需要说的,周阳如此回答,那是找训,百官不由得精神大振,等着看周阳给景帝训斥,训斥得无地自容。 周阳好象没看见百官的期待似的,接着道:“总而言之,就一句话: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话同时出自景帝、周亚夫、窦婴,还有一班武将之口。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好酒的酒徒嗅到醇酒之气一般,如痴如醉。 景帝眼里精光四射,盯着周阳,目光在周阳身上溜来溜去。周亚夫一脸的惊喜,嘴角的纹理出现,一直到了脖根。 “啪啪!” 一阵眼球的砸地的声音响起,周阳成了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了。 这是盖世英雄岳飞的名句,流传千年的兵家格言。纵然是起兵家之祖孙武于地下,也会竖大拇指,景帝、周亚夫、窦婴以及一般武将通晓兵法,于这话能不肃然起敬? 景帝意外,窦婴惊讶,周亚夫却是喜慰不禁。 刚刚还在为没有教周阳兵法而后悔,谁也没有想到,周阳的话足以成为兵法格言,周亚夫这份喜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真想放声高歌,要是不在朝上的话。 挠挠额头,景帝呵呵一笑,赞叹一句:“真是将门无虎父子呀!” 周亚夫满面红光,拈着胡须,呵呵直乐,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景帝的赞扬还没有完:“孙子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此言与此一般,当为万世兵家之则!” 武穆此言流传了千年之久,将来还会再传下去,永世不泯,景帝此言没有说错。 “谢皇上赞誉!”周阳谦逊一句。 景帝眼睛一眯,右手指节不住在御案上轻叩,沉吟起来:“周阳,你此言极妙,朕心甚慰。可是,兵家格言虽好,却几近于空,朕想听听你对汉匈情势的看法。大汉创建数十年来,与匈奴作战,未有大胜仗,其原委何在?你要说则言,不愿说则罢,朕只是随口问问。” 皇帝能有随口问的事儿吗?即使景帝是随口问的,瞧他那副感兴趣的样儿,也不能推辞。 周阳读过不少“商场如战场”的书籍,这些,周阳摘引兵法格言不是问题。可是,这是时势分析,比起适才的一问更加难答,难上百倍! 汉匈交战数十年,汉朝一直处于劣势,多少人为之痛心,多少人为之总结,其中不妙精妙之论。贾谊、晁错,这些名垂千古之士更是为之呕心沥血,这一问的难度可想而知了。 许昌,庄青翟二人一脸的得色。二人忌妒周亚夫,适才见礼、夸赞,不过是走过场。这一问,周阳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妙论,那么,周阳也就丢脸了,等着瞧好戏吧。 第三章 舌战群臣 在群臣注视下的周阳,仍是那般平静,一副不惊不躁的样儿。 谁也不知道,在这镇静的外表之下,周阳却是激动难已。这是机会,天赐良机呀!周阳完全可以趁这机会,给景帝灌输一些现代文明,历史就会大为不同,或许会更加辉煌灿烂,这不正是周阳一直想要的么? “皇上垂询,臣不敢不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上恕罪。”周阳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侃侃而言:“欲举武事,必先修文政!大汉草创之初,天下奄奄待哺,无力与匈奴大战,是以数十年交战,无甚大胜仗,实不足为奇。” “欲举武事,必先修文政!”景帝品评一句:“此言深得治国之要呀!打仗嘛,打的就是国力!接着说。” 周阳应一声:“数十载下来,大汉国力恢复,若要兴兵,当能战而胜之!” 不久之后,汉武大帝就要大举击胡,横行的匈奴会给打得大败,这是不争的史实。然而,此时的汉朝,对匈奴是谈之色变,一提起匈奴二字,就有大臣心惊胆跳,认为匈奴是不可战胜的。 周阳这话无异于火星落在火yao桶里,立即引了群臣的争议。 许昌先反驳:“周阳,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郎官,也敢妄议国事?你可知道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娴熟,兵利弓劲,来去如风,无从捉摸,何来战而胜之之语?以高皇帝之雄武,三十万大军被围平城,若不是陈平出奇计,岂能脱归?” 庄青翟马上就附和:“许大人此言极是。大汉与匈奴打了数十年的仗,连千人以上的大仗都没有,为何呢?是因为匈奴来无影,去无踪,今日在东,明日在西,连影子都看不见,这仗还怎么打?” “嗡嗡!” 二人的话深得文臣的心声,马上附和、支持、声援,七嘴八舌的说来,好象蜂群在盘旋。 与文臣为匈奴长志气的看法截然不同,武将们却是大声鄙夷他们,不住冲文臣裂嘴角。 “哈哈!”周阳放声大笑,群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周阳,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在朝上狂笑?”许昌哪会错过这等良机。 “许大人,你可知我为何笑?我这不是狂笑,是嘲笑,嘲笑你等见识浅薄。”周阳于他的用心了若指掌,毫不留情面:“匈奴是骑射了得,战骑骠悍,来去如风。可是,你可知大汉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大汉的优势在于土地辽阔,人口众多,钱粮不计其数,这谁不知道?”许昌扯扯嘴角,很是气愤,周阳居然用这种考童子的问题来问他,这是瞧不起他。 群臣不住点头,就连景帝都赞成他这话。 周阳却是出语惊人:“许大人错了!错得离谱!大汉最大的优势,不是土地之辽阔,不是人口众多,更不是钱粮无数。” “哼!”许昌冷哼一声,不屑辩驳。 景帝眉头一挑,问道:“周阳,你说说看。” “皇上,臣以为,大汉最大的优势是在于文明悠久,技艺精巧。”周阳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技艺就是科技,这是古人的说法。 景帝剑眉一挑,眼里精光四射,盯着周阳,脸上带着明悟之色:“周阳,细细道来。” 周阳这话太惊人了,汉朝主和与主战两派论战了数十年,说起汉朝的优势,不外乎钱粮人口、土地子民,就没有如周阳这般立论的,可以说是惊世之言。 不仅景帝好奇,殿上这么多官员,谁个不惊讶?周阳再次成了焦点。 “诺!”周阳解释道:“文明是何物?文明就是祖先精髓的传承,从三王五帝开始,华夏就在传承老祖宗的精髓,到如今,三千年过去了。三千年的精髓沉淀,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匈奴连文字都没有,他们何来文明之说?大汉的军队有军规军令,大汉的臣民有大汉律法约束,反观匈奴,虽有约束号令,不过是粗制,难与大汉相比。” 这些都是实情,景帝不住点头。 “光有文明还不够,还要有达的技艺。”周阳这才说到重点了,作为现代人,深知科技的重要性:“华夏有着达的技艺,而匈奴有吗?匈奴连冶铁都不会,他们用的主要是青铜武器,穿的是皮甲,而大汉冶铁之术远在匈奴之上,我们的军队穿铁甲,用铁兵器,何来匈奴兵利弓劲之说?” “你胡说!”许昌很没面子。 一个年青将领,名叫公孙贺,站出来力挺周阳:“许大人,你去过边关吗?你见过匈奴长什么样儿么?周大人说得不错,匈奴就是这样子。他们的兵器,远远不如我们。” 又一个青年将领,名叫公孙建,他的嗓门更大:“我在边关杀过数十匈奴,难道还不如许大人臆测?” 许昌脸红得赛过关二哥,无言作答,狠狠一跺脚,乖乖闭嘴。 把许昌的窘迫样儿看在眼里,周阳暗笑:“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这恰恰说明,匈奴必败,大汉必胜!” 匈奴的优势,还成了匈奴必败的理由,这话太绕,立即引来一片指责之声,就是景帝也是一皱眉头。 周阳不去理睬百官的指责:“匈奴除了骑射以外,还有什么优势呢?没有了!而大汉还有很多的优势,是以,匈奴必败,大汉必胜!匈奴是善骑射,大汉也可以训练敢战之士。即使在骑射上不能过匈奴,我们还有强弩可用。蒙恬收复河套之地,不是使用了很多强弩吗?大汉边关上,不是也有不少强弩?弩的射程比弓远,射更快,是匈奴最惧怕的利器。” 强弩一直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即使西方的罗马帝国,在弩上的成就,比起汉朝要逊色很多。 到了唐朝,强弩与轻骑兵、陌刀相配合,使得唐军纵横无敌,横扫了天下,灭国数十,唐朝也就成了梦幻般的王朝! “此言极是!此言极是!”公孙贺、公孙建一班武将大声赞同。 景帝微微颔,右手拈着胡须,听得很是享受。 许昌吃了憋,时刻不忘找回面子,抓住机会问道:“周郎官,就算你说的有理,可是,马匹怎么解决?要养马,就得有草场,没有草场,怎么养马?” 真是个可人,周阳正要说这事,他就提起来了,甘当丑角的精神可嘉。 周阳强忍住笑:“至于马匹,其实很好办。养马嘛,一定要有草场,这没错。华夏之大,难道连点草场都找不到?匈奴的马匹是好,可是,大汉也可以养出上等战马,因为,马的种性是可以改良的。只要皇上重视战马,启用精通此道的人才,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拥有很多优良的战马。” 这前景实在是诱人,景帝的眼睛眯在一起了:“话是不错,可是在哪里去找那么多人才?” 此时的汉朝,还没有兴建“太学”,读书人虽受重用,国家还没有设立教育机构,这要等到汉武帝改制,才设立太学,正式开始培养人才。 “皇上,臣有一策,可以解决此事。”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周阳绝对不会错过。 “哦!”景帝很感兴趣,眉头一挑,身子略向前倾:“何策?” 第四章 献上一计 “皇上,世不绝贤,国不乏圣,大汉人口众多,岂能没有人才?”周阳刚一开口,又得到景帝认同,微微颔。 人才,是不缺的,只是没有现,没有用好罢了。 “精通技艺的人才更是不少,皇上可以从其中择取优秀者,让他们教徒授课,把技艺传承下去。”周阳开始兜售自己兴办科教学校的想法了:“一个良工教出十个,十个良工教出一百个,这样下来,既可使得技艺不失传,又有更多的良工。有了这些良工,大汉的军械会更加锋利,大汉的战马会更加优良,大汉的粮食会更多,大汉的水利会更加坚固,大汉的钢铁会更加坚硬……” 一连串的例子举下来,景帝的眼睛越瞪越大,兴致越来越浓厚。 许昌冷笑一声,打断周阳的话头:“周郎官,你说得比唱的好,可是,良工的技艺都是秘而不传,要他们教徒授课,痴人说梦。”他一口一个周郎官,是在讥笑周阳官位低下。 这丑角他是越当越上瘾了,周阳暗中好笑:“这事很好解决。良工之所以把技艺秘而不传,无外乎他们要养家糊口,若是别人知道了,就会饿肚子,养不活家人。这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技艺会失传。” 中国古代科技非常辉煌,有好多就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依然是很先进,有些东西我们的祖先做到了,而现代科技还无法解决,熟悉科技史的朋友都知道这点。 这是让人痛心疾的事情,周阳的声调有些高,人人都能听见。 许昌又要说话,景帝挥手阻止:“周阳这话大有见识,秦末战乱,多少技艺、多少书籍不都毁于战火吗?若是要有更多的人知道技艺,有更多的人读书习字,这些技艺,这些书籍就不会毁于一旦。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的精髓呀!” 秦末战乱,很多书籍毁掉,让无数的文人为之叹息,不少文臣对周阳此言大是赞同。 “丞相,魏其侯,你二人牵头,拟个条呈出来,呈朕阅后,立即实施。”景帝当场采纳了周阳的建议:“良工呀,他们吃饱了,家里有余粮了,他们也乐于教人。至于学徒,朕下旨,选良家子弟聪明多智者充徒。若学有所成,做出重大功绩者,与军功同,赐爵。” 景帝不愧是明君,周阳要说还未言的事,他就决定了,周阳对景帝的钦佩之情更增几分。 “皇上圣明!”周阳真心称赞一句。 景帝看着周阳,脸上带着笑容:“周阳,你出了这么好一个主意,朕不得不赏你。赐你爵一级,你是不更爵,晋爵一级,大夫爵吧!” “谢皇上!”周阳谢恩。 周阳原本是最低阶士爵的最高爵位不更爵,赐爵一级,就晋阶了,进入了大夫爵,可以戴一梁进贤冠了。这一级赛过数级。 “公孙贺,你是建章营的校尉,朕今天给你找了一个新兵,周阳就给你了。”景帝看着周阳,问道:“周阳,你可愿去建章营?” 建章营的兵士每一个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人人有一身过人的本领,外放到军队中去,不是校尉就是军司马级别的军官了。 汉军的编制是每五人为伍,设有伍长;两伍为什,设有什长;五什为队,设有队率;两队为屯,设屯长;两屯为曲,设军侯;两曲为部,设军司马;五部为一个独立的作战单位,设校尉或者将军统领。 军司马统领四百人,相当于现在的营长级别了。按照编制是五曲为一部,事实上并不一定是两千人,这要视情况而定。 也就是说,建章营的兵士,相当于现代的营团级军官了,更何况还是景帝亲自选定的。建章营的兵士来源有三种,一是从军中挑选,其条件太过严苛,能给选中者太少。二是功臣子弟、贵族之弟充当。三是皇弟特旨。 这三种情况里面,最难得的就是皇帝特旨了,没有特别情况,没有非常特殊的人,皇帝是不会下旨。这么多年来,皇帝下特旨为建章营选兵士的次数扳着指头也能数过来。周阳虽是普通一兵,却是荣耀无比,不少大臣眼里闪烁着艳慕之光,巴不得自己和周阳对换一下。 周亚夫是红光满面,欢喜无限。他本就是将军出身,更是两代将门,若是周阳去了建章营,那就是承继祖业。最让他欢喜的是,周阳通《论语》,要是再有军职经历,在军中历练一番,那就是文武双全了。 文武双全的官员,在朝中有几人? 周亚夫本人就是由将入相,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可是,他知道,他善统兵,不善为政,而周阳对局势的把握,对景帝心思的琢磨,在他之上,要是周阳有了军职的经历,那么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了。步周亚夫后尘,出将入相也不是不可能。真要如此的话,那就太美妙了。 “谢皇上隆恩!”如此赏赐,比万两黄金,加官晋爵更让人欢喜。周亚夫抢在周阳之前,匍匐在地上,向景帝谢恩。一想到美妙的前程,声音都有些颤。 周阳原本想趁此机会说服景帝重视科技,有了科技做为基础,汉朝肯定会更加辉煌灿烂,接下来的“汉武盛世”必然会更加鼎盛。倒没有加官晋爵的想法,能让历史更加辉煌,就不枉白来汉朝一回。 当然,好事谁也不嫌多,更何况还是去建章营,哪有不同意之理:“皇上,臣没有从过军,只怕做不好。” 景帝于周阳这份谦逊很是赞赏,要是换个人,景帝特旨,肯定是拍着胸脯,欢喜得不知东西南北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建章营嘛,是调教大汉最精锐军队的地方,你去了,一定能把你训练成能征善战之士!你好好用功吧!退朝!” 景帝站起身,袍袖一甩,大袖飘飘而去。 周阳还想向景帝建议,要他保护专利,已经退朝了。虽然有点遗憾,却不用担心,以景帝之精明,以后再说也是一样,他一定会采纳。 先进的文明,凝聚了华夏;达的科技,铸就了华夏的辉煌! 游牧民族与华夏最大的差距就是文明不够先进,科技不够达,并非他们不敢善战。最终才有匈奴给击破,突厥给灭亡的历史生。 契丹、女真、蒙古、满清这些游牧民族,虽然武功强盛,甚至征服了中原,最终却给汉族同化了。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先进的文明。 想想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的历史,带了多少汉人工匠,为他们打造武器、弓矢、攻城器械,要是没有这些汉人工匠的支持,只会盘马弯弓的蒙古人什么也不是。 周阳今日之语,实为精辟之言! “阳儿呀,阳儿!”周亚夫拉着周阳的手,亲热得紧,脸上的鲜花一朵朵,还有那么一点点艳慕:“你可是建章营的人了呢!阿父也不是从建章营出身的呀!” “见过丞相!”公孙贺上前见礼。 周亚夫打量一眼公孙贺,个头高大,身板结实,往面前一站,好象一根铁杵。大手在公孙贺胸膛敲敲:“结实,是个好兵!” 他是名重天下的名将,是汉朝兵士心目中的大英雄,能得他赞赏,那是无上荣幸,公孙贺脸上泛着红光,都快乐疯了:“谢丞相夸奖!” “后生可畏,好好练兵,将来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周亚夫勉励一句:“犬子就交给你了。” “丞相放心,末将自会照顾好周公子。”能得周亚夫勉励,那是何等之荣耀,公孙贺一张嘴都裂到脖子根了。 “不!不是照顾他,是要训练好他!”周亚夫脸一肃:“周阳虽是我的儿子,也是普通一士卒,按建章营的规矩办。阳儿,你这就跟公孙将军去。到了建章营,得守规矩,不能乱来!我们周家没有孬种,你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勇士!” “谢阿父教诲!”接下来的时代是一个热血横流的时代,能去建章营受训,比起给柳铁训练好得太多,周阳暗下决心,要练出一身过硬的本领。 “丞相,是不是容周公子过了太夫人的寿诞再去?”公孙贺很为周阳着想。 “不行!治军者,当朝受命,夕引道,哪有那么多拖泥带水,这就去!”周亚夫断然拒绝公孙贺的善意。 公孙贺有些为难,周阳笑道:“公孙将军,我们这就走吧!” “丞相,告辞!”公孙贺冲周亚夫行礼告别,带着周阳,直奔建章营。 望着周阳的背影,周亚夫无比欣慰。 第五章 汉武轶事 养心殿,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和那个中年人对面而坐。 中年人抚着额头,颇有些意外:“真想不到,这个周阳还挺有些鬼点子,居然和本门宗旨不谋而合。” 景帝微一颔:“贵派劝朕注重技艺之学,而贵派却把良工深藏之,不轻易示人。周阳反其道而行之,要朕大张旗鼓的推行技艺之道,比贵派更有办法。” 中年人微微摇头:“皇上真相信周阳此法可行?” “朝中熙熙,多为利来;朝中攘攘,多为利往,只要良工们吃得饱,穿得暖,亲人有所奉养,不会不用心,一定能行。”景帝重重点头。 中年人有些想不明白:“我有一事不明,皇上为何要周阳去建章营?” 景帝微一沉吟道:“朕是临时起意,本想叩问周阳的文课,周亚夫说他通《论语》。你是知道的,周亚夫直性子,断不会说假话,朕要是再考他文课,就没意思了。朕反其道而行之,考他兵法。却没想到,周阳还真不愧是将门虎子,颇通兵法。” “既如此,皇上何必把他派往建章营呢?那点时间够吗?”中年人甚是担忧。 景帝却是信心满满:“朕相信周阳能行!命案一事,连郅都也束手了,周阳却能自奋,破此一案,这说明周阳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只要不放弃,横下一条心,没有办不成的事!至于朕为何要把他放到建章营去,那是因为真金亦须真火煅,只有去建章营这种最为严苛的地方方能显出真本色!” xxxxxxxx 周阳跟着公孙贺赶往营地。建章营的营地设在一块叫做建章的地方,就在未央宫的旁边。不久之后,汉武帝会在这里建造建章宫。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公孙贺道:“周大人,你虽是丞相的公子,到了营里,也是普通一士卒,万不可弄气。” 虽然周亚夫有言在先,可是,他仍是有些担心,万一周阳耍横使骄,他还真的没办法。周阳不仅是丞相的儿子,还有景帝的特旨,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不得不虑。 “公孙将军,你放心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周阳知道他的心思:“我是建章营的士卒,自然会遵守建章营的军规。我听说,军中无贵贱,只有兄弟,你别一口一个大人,听着别扭,叫我周阳好了。” 声音并不高,不激越,可是,真诚之意自在其中。 公孙贺眼里光芒一闪,在周阳身上略一打量,笑道:“军中无贵贱,只有兄弟,这话说得太好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有人的时候,我是校尉,你得听从我的号令。我比你痴长些年岁,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声周兄弟。” “多谢公孙兄。”周阳抱拳一礼。 公孙贺大是欢喜,脸上带着笑容:“周兄弟,今日在朝中听闻你的高论,我是一百二十个赞成。朝中大臣论战这么多年,我也听过不少,就没有如你这般言论让人惊讶的。我听说,皇上的老师晁错当年论兵,连出九章,也没有你这般有见识,让人一听就明白。” 作为现代人,最大的优势在哪里? 不是比古人更聪明!论才智,周阳虽然不笨,也不见得就比景帝、窦婴、汉武帝这些人聪明。 周阳最大的优势就是现代文明,比起汉朝人多了两千年的文明熏陶,深深的懂得“科教兴国”的重要性。从文明与科技立论,正是挥所长,绝对是振聋聩。 “公孙兄过奖了,一得之愚,不敢当公孙兄盛赞。”周阳谦逊一句。 公孙贺点点头,意示赞许:“建章营是大汉最精锐的军队,也是所有军队中最辛苦的。训练最苦,值更最苦。训练的时候,就算是铁人,训练完,也会软得象泥巴。这值更就更不用说了,宫中的事,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 宫闱秘辛,绝不容许外泄,若是一个不小心知道了,那就是杀身之祸,他这是在提醒周阳,当值的时候,别去打探什么秘密。 这话太有道理了,周阳点头:“谢公孙兄提醒。” “周兄谈吐不凡,这事我不担心。”公孙贺接着道:“在宫中值卫,少不了要和嫔妃、王子、公主见面,见到他们,小心为是,千万不要惹恼了。” 嫔妃可以吹枕边风,王子、公主更是金枝玉叶,若是惹恼了,后果不用想也知道。 “周兄,以后进宫当值是免不了的,趁赶路的时候,我给你略加介绍。”公孙贺开始为周阳介绍宫里的情形:“太子的母亲栗娘住在承明殿。栗娘娘脾性易躁,一个不好,就会引得她火,特别要当心。” 栗娘娘,周阳是见过的,的确是个心胸不广之人,而且还肤浅:“还有谁要当心?” “别急,一个一个给你说。”公孙贺接着说道:“当值最开心的地方是猗兰殿。王美人为人谦和,没什么架子,在猗兰殿当值,只要不出大事,一般不会有事。王美人不象别的嫔妃,在那里当值,她还会赏些果品之类的吃食,是以,兄弟们都愿意去她那里当值。” 宫中的王美人很多,只不知道是哪个王美人,是不是汉武帝的母亲? 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公孙贺道:“王美人虽好,却要当心四王子。” “四王子,不就是汉武大帝么?他有那么可怕?”周阳有些不明所以。 “皇上所有的皇子里面,就这个四王子太不好对付了,多智,机灵古怪,一个不小心就要上他的当。”公孙贺摇摇头:“多少兄弟在他手里吃了亏,还没法说,只能认倒霉。” “一提起四王子,兄弟们个个头疼。”公孙贺有些哭笑不得:“上了他的当,还不明所以。兄弟们间流传一句话:宁挨军棍,莫见四王子!宫中的宫女们,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要变脸色。他呀,经常带着王子们去偷看宫女洗澡,有时还会把宫女的衣衫拿走,藏起来。这还算是好的,有时,他会在洗澡水里做手脚,宫女洗着洗着,突然现水里有死虫子。” 有关汉武帝的趣事,周阳听阿娇说过不少,知道他爱玩,老偷看宫女洗澡,还要把宫女的衣衫藏起来。没想到,他还要放虫子吓人,真是够恶作剧的。 美人出浴,是何等的让人向往之事,他却放些死虫子,太煞风情了! 公孙贺抚着脸蛋:“可是,细细一想,我们又有些惭愧。我们好歹也是成*人了,而四王子不过七岁,玩我们,跟玩弄小虫子似的,这份才智,又不得不服气!”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周阳笑道:“公孙兄,你这份胸怀,我很佩服。要是换个人,肯定不会如此说话。被七岁的童子耍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哎!不是我的心胸广,是兄弟们都这么看。”公孙贺摇摇手道:“四王子整人,不用蛮横手段,就是设局,一个不小心,上了当还不自知。王子十几个,就他最难缠。其他几个王子爱耍骄蛮脾性,自恃天家血脉,兄弟们嘴里不说,其实心里挺瞧不起的。四王子,不耍任何威风,把人耍得团团转,谁能不服气?” 话一说完,现有些话不该说,叮嘱一句:“周兄弟,这话不要对别人说起。” “公孙兄推心置腹,我岂能陷公孙兄于不义?”周阳点头。 公孙贺的话匣子打开了:“四王子是聪明,可是,又有些可惜。有时候,他又有些……很简单的事情,他却弄不明白。” 虽然没有明说,周阳也明白,他是说汉武帝有时表现得挺笨,这不对呀?汉武帝的才智,那可是千古有名的,其雄材伟略更是千古罕见,不可能在简单的事情上表现得很笨拙,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真要如此的话,必有用意,至于是何用意,以汉武帝之才智,不是外人所能猜透的。 “到了!”公孙贺朝前面的营地一指。 这是一座军营,营门口有士卒巡逻。 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营地里传出来,周阳听在耳里,血液骤然沸腾了! 第六章 建章营 这是建章军的营地,占地极广,四周是营房,中间是操练场,正中间耸立着一座将台。 一队队兵士正在进行操练,杀声震耳,直冲霄汉,让人一听之下,热血澎湃。 周阳眼里闪着狂热之光,右手不期然的朝腰间一握,却握了一个空,并没有挎刀带剑。 公孙贺看在眼里,不住点头,大是赞许。没有热血的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军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勇士! 再看那些训练的士卒,人人挥汗如雨,摸爬滚打,更有人身上带伤,却没人喊疼,唯有大声怒吼。 训练砍杀的,两人或者两队厮杀,刀光剑影,拳来脚往,杀作一团,难分难解。 训练射技的兵士,人人手持大黄弓,站在百步之外,一枝枝又粗又长的大黄箭,对着靶心射去,无不中靶,没有一枝虚。 大黄弓是汉军的硬弓,不是一般的弓,这里的兵士人手一把,不说射技惊人,就是开这硬弓的臂力,就大为不凡了。 公孙贺看见周阳眼里闪着向往之色,大是欣赏。建章营是汉军心目中的圣地,凡来这里的人,无不是如周阳这般:“周兄有所不知,建章营的射手,臂力惊人、眼力绝佳,射箭之精,不在匈奴的射雕者之下。” “射雕者?”周阳第一次听说。 公孙贺解释道:“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不分男女老幼,皆能开弓射箭。可是,这射雕者不是那么容易出现,一千优良射手中不见得能出一个。雕是大漠上一种极为凶猛的飞禽,飞得高不说,其掠过的度更是快得惊人。要射中雕,没有过人的臂力,没有过人的眼力,没有凡的射技,想都别想。” 听他这一解释,周阳也明白了,点头:“射雕者的射箭虽精,建章营的射手不在他们之下,确实难得。许昌还妄言,说什么大汉射箭之艺不如匈奴,那不是放屁么?” “他放臭狗屁!”公孙贺不屑的一扯嘴角:“那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建章营的情形,在那里摇唇鼓舌。周兄,皇上今日之所以纳你之策,就是因为皇上来过建章营,知道建章营射手的箭术不在射雕者之下,有信心。” 周阳这才恍然,为何周阳才说了一半,景帝就把另一半给办了,原来是景帝对汉军有信心。很可能,景帝一直在寻找让汉军变得更加强大的办法而不可得,周阳一说,提醒了他,这才欣然采纳。 景帝真是个明君! “周兄,你再看。看那些练习骑术的弟兄们,他们的骑术绝不在匈奴铁骑之下。”公孙贺指着正在骑马射箭的士卒,大是欢喜:“我在边关上杀过匈奴,他们的骑术是何等样儿,我是知道的,匈奴的骑术了得,我们也不差。匈奴能够练出铁骑,难道我们大汉男儿就不如匈奴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说得好!”周阳击掌赞叹。 公孙贺扯扯嘴角:“朝中那些文臣,枉读圣贤书,一听说匈奴犯边了,就向皇上献计,要皇上和亲,送妇人给匈奴。把华夏的安危,寄托在妇人的胸脯上,而不是刀剑上,真是丢人!丢祖宗的脸!” 越说越气愤,声调越来越高,周阳大是欣慰:“公孙兄,从你这话里,我就听出了一样宝贵之极的东西:战意!” “战意?”公孙贺眉梢儿一挑,虎目陡然瞪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等着皇上要我们开赴边关的圣旨!只要皇上一道旨意掷下,我们将义无反顾的奔赴边关!” 没有杀光匈奴,纵横大漠的豪言壮语,却让周阳听得热血再次沸腾了:正是拥有公孙贺这种愿战、敢战的勇士,不久之后,强汉大军在汉武大帝的统率下,才能纵横在大漠上,雪洗数十载的耻辱,击破匈奴,横扫西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传奇,万古流芳的传奇! “公孙兄,对你们这些热血男儿,我只有敬意!”周阳冲公孙贺深深一躬,颇为自豪的道:“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我倍感荣幸!若能与你们一起驰骋沙场,死亦何憾?” 公孙贺一听就知道周阳说的是真心话,热血男儿赏识热血男儿,公孙贺和周阳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拍着周阳的肩头,大是欣慰:“周兄,你这话,我爱听!可是,大汉马匹短少,不能大量供军,一直让我们惋惜。今日,你在朝中为皇上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我敢断言,要不了多久,大汉就有取之不尽的战马,到那时,哼,匈奴,等着瞧吧!” 西汉有一条流传千年的国策,就是“马政”,对中国历史的展影响非常大。汉唐之世,都极力推行马政,牧养了数十万,上百万的战马,铸就了“汉唐气象”。 甚至可以这样说:中国古代的辉煌是建立在马背上的!而战马源于马政,马政才是中国古代辉煌历史的基石。 公孙贺没有说错,周阳今日之言,正好开启了马政! 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已经为周阳掀起! “周兄,从你走路的力量、步伐,我就知道你没有练过武,对吧?”公孙贺打量着周阳。 以前那个周阳,只知吃喝玩乐,寻花问柳,哪有练过武了?周阳最近这些时日,在柳铁的教导下,勤加练习,可是,时日甚短,虽有进步,却不是太大。 “公孙兄,好眼力!”周阳承认。 公孙贺眉头一拧:“周兄,你有热血,是个热血男儿!可是,在军中,光有热血,远远不够,还需要拥有过人的本领。以周兄的底子,要练就一身本领,吃的苦比我们多得多。要是周兄不愿吃苦,我给你安排点文事。”虎目炯炯有神,打量着周阳,静等周阳的回答。 他虽然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周阳却有一种给鄙视的感受。在建章营,不去训练武技,而是做文吏,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莫大的侮辱!胸一挺,头一昂:“公孙兄放心,我来了建章营,就不能拖你们的后腿!我愿接受最艰苦难训练!” “好!不愧是将门虎子!”公孙贺先是称赞一句,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周兄,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虽是奉皇上特旨,也得一并行事,不能有例外。到时,要是你不能吃苦,可别怪我把你弄出去!” 军队的训练很苦,建章营的训练更苦,他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可是,周阳岂是那种遇难而退的人? “校尉请下令,我无有不遵!”周阳站得笔直,以正式口吻回答。 “锋芒自砥砺出,那好,我给你找一方磨刀石!”公孙贺冲不远处一个大汉一招手。 这个大汉浓眉大眼,个头极为高大,和公孙贺差不多,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蹬蹬作响,每一步踏出去,地面都为之一抖,好象他有着用不完力气似的。 “这是苏建,你的伍长!”公孙贺为周阳略一引介,脸一肃:“苏建,这是新兵,交给你了。你好好训练他。”不等苏建说话,大步而去。 “好一条汉子!”周阳暗赞一声,能在这样的人手下当一名士卒,也不错。 第七章 猗兰殿 “报上名来!”苏建一开口说话,好象炸雷在耳边轰鸣一般,真是个大嗓门。 “禀伍长,我叫周阳。”周阳大声回答。 “大声点!”苏建吼一声,声音比适才更大,不屑的数落起来:“没吃饭?跟个妇人似的!” 周阳的声音很大了,他居然嫌不够大,周阳很郁闷,只得扯起嗓子,嗥起来:“禀伍长,我叫周阳!” “嗥什么嗥?叫周阳了不起么?你就是叫周公,也是我的兵!”苏建的脸沉下来了,可以拧出水了。 见过牛的,就没见过这么牛的,不把圣人周公放在眼里,真是牛叉。 周阳的闷郁劲头刚刚升起,只听苏建沉声道:“走两步!” 走两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你又不是大忽悠,我又不是范伟。 “快!”在周阳愣神的当口,苏建催促起来了。 周阳没办法,只好走了两步。 苏建很不满意,喝道:“蹦两下!” 真搞卖拐了?又走又蹦的!周阳万分不愿,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蹦了几下。 “你这叫走?这叫蹦?”苏建面无表情,声调扯得老高:“看好了!” 不容周阳有所表示,迈开大步,走了几步,前几步蹬蹬作响,好象巨锤撞击地面似的,声威不凡。后几步,却是轻盈异常,好似蜻蜓点水,没有一点声响,就是走到你身边,也不一定能现。 再看苏建的蹦,一蹦近丈高,哪是周阳离地两尺所能比得了。 这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建章营的兵,就是走路,也要比别人有气势!就是蹦,也比别人高!建章营的兵,就是死,也要比别人壮烈!”苏建冷冷的教训周阳了:“哪象你,走路七拐八盘的,就是蚂蚁也比你走路好看!蹦得还没有猴子高,亏你是人!” 他是在示威,是在给周阳下马威。 可是,这威让周阳不得不服气!周阳只练过极短时间的武艺,苏建却是军中骄子,两人的差距太大太大了。打个比喻的话,周阳不过是站在地上,苏建是站在云端,强弱不成比例。 “你没练过武吧?”苏建声音冷得象冰块,下了结论。 周阳不是没练过武,可是,练的时间太短,哪能和苏建这个高手比,只能忽略不计了。 “禀伍长,我会好好努力!”周阳胸一挺,头一昂,毫不示弱。 苏建却是一扯嘴角:“屁话!来这里的人,谁个不是好好努力的?可到了最后,多少人给弄了出去了?跟我走!” 迈开大步,走在头里,周阳跟上去。苏建把周阳领到一间屋里,头也不回:“站好了,站直了!” 这是一间营房,墙壁上挂着一个铜环,苏建朝铜环处一指:“就站这里。” 周阳依言站好。苏建从一排橱柜里不断往外翻东西,翻出老大一堆,这才直起身,毫无表情的盯了周阳一眼:“这是你的装束,收好了。接着。” 话一出口,抓起一套盔甲,朝周阳扔了过去。说是扔,那是客气,其实应该叫砸。盔甲带着劲风,朝周阳飞来。周阳伸手一接,却连手带甲一起砸在胸膛上,不由自主的后退,撞在墙壁上。 气血翻腾,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苏建却是冷着一张脸:“这就是我们建章营的规矩,扔物什也要有力气!没有力气,那是妇人!” “呛!” 利剑出鞘的声音响起,一把明晃晃的汉剑出现在苏建手里:“这是你的剑,接住了!”手腕一抖,汉剑划出一道亮光,直朝周阳胸膛飞来。 劲风呼呼,要是给刺中了,周阳不死也得重伤,忙往旁边闪,险险避过,汉剑擦着皮肤掠过,剑上的冰凉周阳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要是慢上一点,就会给刺中。 周阳的实力不行,苏建数番数落,周阳还能忍受,可是,这是性命攸关之事,岂能忍受?周阳火了,冷冷的道:“苏建,你是要我的命?” “你的命,我没兴趣!”苏建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凡是来建章营的人,都要伸手接剑。如你这般,没有接住剑的人,你是建章营的第一个!接不住剑,死在剑下的人,那叫活该!不配做建章营的人!” 听了他的话,周阳既是狂汗,又是气恼:“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武功,你还用剑扔我,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不会武功,好了不起?”苏建的声音仍是那般冰冷:“你会武功,是这规矩!你不会武功,还是这规矩!建章营的规矩,概莫能外!是谁选中的你?真没眼光,我这就把你退了。” 也不管周阳的反应,快步出屋,气哼哼的。 气恨恨的冲苏建背影伸了伸中指,周阳眼角余光看见插在墙上的汉剑,又愣住了。 汉剑正好插在铜环的正中间,不偏不歪,好象是用尺子量过似的。更难得的是,汉剑入墙三寸,这可是夯土墙,很坚硬,很结实,苏建随手一扔,就有如此力道,如此眼力劲,真是让人佩服。 尽管此时的周阳对苏建很不爽,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高手,比起柳铁来,只怕还要厉害得多。 周阳抓住剑柄,使劲一拔,没有拔出来。双手紧抱着剑柄,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拔出来。把汉剑举在眼前,细细打量,真是一口好剑。 剑身平直,弧形剑刃,在鞘中朴实无华,出鞘之后却是锋芒毕露,光华闪闪。指肚在剑刃上轻轻一挨,一股疼痛感传来,指肚居然给割伤了,一条淡淡的血印出现。 真是一口好剑,一把锋利的好剑! 我们的祖先早在两千多年前,就能造出如此好剑,周阳既是惊讶,又是兴奋莫铭。这说明了,我们祖先掌握的科技很惊人,要是再得到他现代知识的指点,这科技肯定会更加惊人。 欣赏一阵之后,周阳大是欢喜,拿起剑鞘,还剑入鞘,毫不客气的挎在腰间。 蹬蹬的脚步声响起,苏建回转,一脸的怒气,盯着周阳,好象要把周阳生吞活剥似的:“你是奉皇上特旨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周阳对他不爽,毫不示弱。 苏建裂开大嘴一笑:“要是你早说了,我就不生气了。奉皇上特旨的人,虽然很荣幸,可是,只有三个月时间。若是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你不能达到要求,自己滚蛋吧。” 原本以为奉了特旨而来,就是铁饭碗了,居然还有时间限制,周阳大是意外。 只听苏建异常兴奋的道:“三个月时间,不要说是你这个没练过武艺的,就是千挑万选的兵士,也未必能达到要求。我就忍你三个月,三个月以后,你别对人说起,你是我的兵!我丢不起那人!” 这话很刺耳,周阳却知道他没有说假话,建章营是汉军最精锐的部队,哪是那么容易达到要求的,奉旨而来的兴奋荡然无存。 这机会很难得,可是,时间太短,一旦达不到要求,就会给退回去,那人就丢大了。真要如此的话,不要说周亚夫的反应,就是自己也觉得很可惜。 建章营是汉军最神圣的地方,就是周亚夫提起,也以当年不是出身建章营而遗憾,给踢出去了,周阳会后悔终生。 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周阳不是认输的人,锵铿有力的道:“伍长,我一定让你的希望落空!” 苏建嘴角一扯,没在这事上纠缠:“我们今日当值,不训练。你懂得宫中礼仪,跟我们一起去猗兰殿当值!” “猗兰殿?汉武帝住的地方?”周阳心头一跳。 来的路上,公孙贺就特的提到猗兰殿,这才多大一会,周阳就给派去猗兰殿当值了。(ps:冲榜中,求推荐票!求推荐票!) 第八章 汉武大帝 “把你的装束穿上。”苏建嘴角出现一抹狼外婆的笑容。 周阳心如明镜,他大概是想借助调皮捣蛋的汉武大帝之手来收拾他。对这点,周阳倒是毫不在意,他们对汉武帝极是忌惮,而周阳恰恰对汉武帝充满好奇,想看看这位千年罕见的帝王长的什么模样,有何惊人之处。 建章营虽是充当宫卫,可是,要见到汉武帝的机会也不多,不是人人都有这等际遇,这机会绝对不容错过。周阳也不二话,当下开始穿戴起来。 丞相府里有不少兵甲,周阳却没有穿过,第一次着戎装,不太熟练。苏建倒没在这事上讥笑周阳,反倒是过来帮忙,一通忙活,周阳结束停当。 仔细一瞧,盔明甲亮,一块一块圆角长方形的甲叶密布在胸口上,这叫“甲札”,是用铁片打磨而成,再用麻绳或者皮绳串成。 这一时期,汉朝使用的铁甲称为“札甲”,是用甲札串成。稍后才会出现鱼鳞甲,最终鱼鳞甲取代了札甲。 札甲分为胸甲、背甲、披膊、盘领,几个部分。胸甲是保护前胸的,背甲是保护背部,披膊保护胳膊,盘领是保护脖子的。至于保护头部的头盔,是一个整体,只护住头顶和后脑,露出脸蛋,称为“兜鍪”。 兜鍪上插着一支白色的羽毛,又叫“缨盔”,戴在头上,行走之间,白羽晃动,点缀其间,格外威武。 把兜鍪一带,还真有几分威武之慨,苏建的瞳孔微微一缩,有些意外。他是没有想到,象周阳这般膏粱子弟,还有如此英武的一面。 “好了,走吧!”苏建大步一迈,走在头里。 周阳跟在身后,出了屋。一出屋,只见屋外站着三个如苏建一般壮实的兵士,盔甲在身,腰挎汉剑,站得笔直,虎虎生威。 “他叫周阳,新来的,以后跟你们一起训练。”苏建朝周阳一指,给三人引介。 “这是陆德,这是赵其,这是韩奴儿。”苏建为周阳一一引介。 陆德的块头最大,虎目巨睛,方脸膛,往当地一站,仿佛一座山。赵其个头最小,当然比周阳要大得多。韩奴儿长相最奇特,一脸的鹰相,长钩鹰鼻,却没有阴森之气,反倒是阳刚之气十足。 三人清一色的戎装,虎虎生威,周阳瞧得出,任何一个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一一见过。三人一一还礼,倒没有因为周阳是新来的而有丝毫的怠慢,这和苏建的态度截然相反。 “出!”苏建大手一挥,带着四人快步而去。 他们从未央宫的西门进去,在苏建的率领下,直奔猗兰殿。周阳今天是第二次进入猗兰殿,却是感受大不相同。 早朝时,天光未亮,观的是夜景。现在是大白天,瞧得清楚,一座座宫殿高大雄伟,气派不凡,处处透着汉朝特有的气派:大气! 还有不少花园草地,百花吐艳,草色青青,花香草味,沁人肺腑。 唯有一点,这么大的宫殿,却不见一棵树木。周阳知道,为了不让刺客藏身,宫中不会种植树木。 一条条青石路面,把偌大的宫殿分成一块块。路道上不时有楼阁、台阶点缀在其中。 苏建轻车熟路,带着四人穿殿过阁,好一阵走,方才赶到一座巍峨的宫殿前。周阳抬头一瞧,只见宫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猗兰殿”三字。 未央宫是一个建筑群,里面有很多宫殿,供后宫的美人、嫔妃居住。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栗娘娘居住的承明殿和王美人居住的猗兰殿了。 这是汉武帝出生之地,这座宫殿里诞生了一位名垂千古的伟大皇帝,他的丰功伟绩让后人赞叹不已。 击破匈奴,收复百越,袭破辽东,臣服高丽,进军西域……一个皇帝只要做成了其中的一件,就会成为明君,他却把这么多的功劳全做成了,要不名垂千古都不行。 当然,汉武帝虽然功在史册,后人诋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凡名满天下者,必是谤满天下,这又何足怪? 能不能见到汉武帝呢? 正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苏建安排起来了:“周阳,陆德,你去前门。韩奴儿,赵其,你们二人去后门,我四处巡逻。” “诺!”周阳四人领命,分头行事。 陆德老马识途,说声跟我来,快步朝前门行去。周阳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前门,陆德站在左边,周阳站在右边。 “在这里当值,要小心点。”陆德特的提醒一句:“说不定会遇到王子、公主。要是遇到四王子,要特别小心,他的花样太多,玩我们跟玩虫子似的。” 这说法和公孙贺的说法如出一辙,周阳知道他是一番好心,谢一声,站到右边,手按剑柄,目视前方,好象一根木桩。 猗兰殿的前门甚是宽阔,门口是十数级台阶,台阶下面是青石路面,无遮无拦的。在这里当值,最大的痛苦,一是不能动,得站得笔直。二是天上的日头甚毒,晒得人身上有些疼,又没有遮阳之处,只能受了。要是遇到下雨天,才可以去到屋檐下躲雨。 不时有漂亮的宫女出入,她们眉清目秀,身段妞好,身着宫装,绝对的古典美人。细碎的步履,轻盈如风,还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确实很养眼。 周阳那感觉,就象是站在大街上欣赏来来去去的靓女,当值虽然枯燥了点,倒也不乏味。 没过多久,周阳就感到双腿酸,再看陆德,跟没事似的。这就是差距,经过训练,和没有经过训练,就是这般天差地远。 “走喽!玩去喽!” 一个清越嘹亮的声音从猗兰殿里传来,非常动听,好象洪钟大吕奏出的乐章似的,很有磁性。 周阳两世为人,见过的人何其多,就没有听过如此有魅力的声音,暗自奇怪,这是谁呢? “小心,是四王子!”陆德轻声提醒一句,头一昂,胸一挺,精神抖擞,好象士卒等待将军检阅似的。 “汉武大帝?”周阳心狠狠一抽搐。 汉武大帝,这个名字让多少人为之疯狂,让多少人为之激昂! “砰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殿里传来,紧接着冲出好几个头戴王冠,身着华丽深衣的孩童,个个粉妆玉琢,面目妞好得好似瓷娃娃,富贵气十足。 “是他!肯定是他!他就是汉武大帝!”周阳目光在一众王子中一扫,停在一个与众不同的王子身上,瞳孔微微一缩。(求推荐票!) 第九章 面对汉武帝 在这群王子中,有一个王子特别显眼,他比别的王子个头高,双肩宽阔,站在一众王子中,鹤立鸡群一般,显出其夭矫不群之处。 宽脸膛,剑眉浓黑,斜插入鬓。高鼻梁,大眼睛,一双眼睛特别明亮,转动之际,神采奕奕,好象能洞透世间万物似的。 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不凡的劲头,好象初升的朝阳般,处处透着朝气。 更难得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子吸引人的魅力,好象他是磁石,别人是铁块似的。自打他一出现,陆德一双眼睛就落在他身上,双目中精芒闪动,无限热切,见到他,好象久渴的人逢甘露一般激昂。 这应该叫人格魅力,每一个流芳千古的历史巨人,都有这种非凡的人格魅力。 头戴王冠,身着华丽深衣,腰悬汉剑,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与其他几个王子七拐八盘的步态截然不同。 这么多的过人之处,只有汉武大帝了,是以,周阳想都不用想,就认出了他。 周阳的猜测没错,他就是景帝的第四子,如今的胶东王,将来的汉武大帝,刘髭。 汉武大帝,一个万古流芳的名字!他对中国历史作出的贡献,永载史册! 秦始皇统一中国,其疆域并不辽阔。在汉武帝手里,中国的版图整整扩张了一倍有余,比起现在的版图还要广阔得多。就是梦幻般的唐朝,在东部疆域上比起汉朝,还少两个县,为人后诟病,说唐朝并未恢复到汉朝的疆域。 至于西域,唐朝大力扩张,而汉武帝初通西域,这没得可比性。 汉武帝,奠定了中国历史的基调,要是没有汉武帝,中国历史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子。汉帝国就不会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帝国之一,更不可能成为当时世界上最为强盛,最为达的帝国,就是同时期的罗马帝国也远为不如。 “果然是龙凤之姿,日月之表,一表人才!七岁的人,就有如此不凡的气势,真是异数!等他长大了,再经过磨炼,这气势会达到何种惊人的地步呢?”周阳暗中赞叹不已。 久闻汉武帝大名,今日一见,果是不虚,周阳大是欣慰。同时,周阳又是热血澎湃,要是能与汉武帝一道,指点江山,纵横天下,那才是人生的最大的乐事!不枉来汉朝一回! “四弟,我们今日到哪里去玩儿?”一个王子问道。 “二哥,我早打听好了,今日秋香姐姐要沐浴,我给她准备了两件礼物。”刘髭明亮的眼珠一转,开始冒坏水了。 周阳听在耳里,有些掉眼珠。周阳对汉武帝有着十二分的好奇心,可是,见面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破坏美人沐浴,太煞风情了。 “四哥,是什么礼物?”一个年纪很小的王子盯着刘髭,好奇得紧,脖子伸得老长。 周阳也有些好奇,想听听刘髭如何破坏美人出浴。然而,周阳的想法落空了,刘髭走到周阳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周阳。 “周阳见过四王子!”周阳感觉他的目光赛过了利剑,愕然半饷:“敢问四王子,何故如此看我?” “四弟,走了。一个小小的宫卫,有甚趣味。”二王子一拉刘髭。 刘髭手一甩,挣脱二王子的手:“二哥,你可知,这宫卫的不凡之处?” 这话不仅让那些王子莫明其妙,就是周阳也是不明所以。 “你是新来的吧?还是奉父皇特旨来的,孤可说对?”刘髭一双眼睛在周阳身上瞄来瞄去,仿佛要从周阳身上找到可疑之处。 皇上特旨?陆德和周阳匆匆一见,还以为是哪个权贵子弟,根本就没有往皇上特旨方面去想,大是诧异,盯着周阳。他深知刘髭之能,不敢怀疑他猜错了。 “请问四王子,何以认定我是奉皇上特旨而来?”周阳诧异不已。 周阳奉特旨入建章营,是今日早朝上的事儿,就是传得再快,也不可能传到刘髭耳里。他猜到的,这份才智太惊人了。 刘髭脸色平静:“这不难猜。你和陆德一比,你知道你缺少什么吗?你缺少虎气!这种虎气,只有在操练场上,摸爬滚打,滚出几身伤,才能炼就。陆德虎虎生威,彪悍异常,而你,虽是有点英武之气,却远远不够,你没练过武,对吧?” “四王子英明!”他分析得很对,周阳服气了,打从心里服气了。七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头脑,怪不得能铸就中华民族千年辉煌! 后人诋毁汉武帝,不惜抹黑,说他是同性恋,骂他穷兵黩武……凡能想到的坏事都加到他头上了。其实,研究历史却现,汉武帝远比后人口口相传的厉害得多,这是一个千年罕见的奇才。 他对中国历史做出的贡献之大让人咂舌,要不是汉武帝,中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要不是因为汉武,中国现在的领土面前不会有浙江东部、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东北三省、新疆、西藏这些领土。 更别说,还有北方强横的匈奴横行。要是没有汉武帝击破匈奴,匈奴是不是会成为第一个征服中原的异族呢? 如此伟业流传千古,让后人津津乐道。 刘髭接着道:“建章营的兵,每一个都要经过千挑万选,没有过人之处,是不可能给选中。要是你去选的话,肯定选不中。而你又在建章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父皇的特旨了!” 完全正确!周阳赞叹不已,击掌而赞:“四王子英明!我的确是奉皇上特旨入营!” 苏建正好朝前门而来,看见刘髭注意上周阳了,嘴角掠过一抹狼外婆似的笑容,周阳初来乍到,得找机会给他下马威,要他守规矩,不要仗着皇上特旨,使骄耍横,就让刘四王子好好收拾他。 主意一打定,苏建站在远处,准备瞧周阳的好戏。 凡给刘髭注意上了,绝对没有好事,陆德冲周阳一使眼色,意思是自己小心。 “凡入建章营的兵,都有过人之处。可是,他们入选的条件虽然严苛,却远不如父皇特旨难得。凡奉特旨之人,必有非凡的过人之处,我很好奇,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让父皇为你下了特旨。你说说。” 他根本没练过武功,一点底子都没有,哪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只不过走狗运罢了。苏建有些瞧不起周阳,心里暗自鄙夷。 陆德和苏建一样,都是武人,在他们眼里,只要拳头不够大,就为他们瞧不起,暗自摇头,如此差劲的身手,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四王子这次要走眼了! 刘髭这话看似简单,还真不好回答。周阳的过人之处多的是,最大的优势就是两千年的文明,随便说上一星半点,必然博得汉武帝的好感。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是说这些的时候么? 把早朝上的事情如实禀告,固然可以,可是,不太合适,会给人说成大嘴巴,要是景帝知道了,必然不悦,这是引火烧身。 周阳念头转个不住,一时之间找不到好说辞。苏建还以为周阳羞愧,无言以答,不住裂嘴角。 非常之人必喜非常之言,如此一说,对别人兴许没用,对汉武大帝再好不过了:“禀四王子,周阳别无所长,皇上这才要周阳入建章营。建章营能把顽石打造成美玉,周阳入建章营,即使不能变成美玉,也会沾上不少玉气。” 这是屁话! 苏建大是不屑,有心讥嘲,可是,把汉武帝的表情看在眼里,乖觉的闭嘴。(ps:汉武帝是千年罕见的奇才,这是历史学家们一致的结论。) 第十章 千古一帝 “卟嗤!卟嗤!” 一阵嘲笑声出自几个王子之口。 周阳这个一无是处的人居然去了建章营,真是天大的笑话。看看旁边的陆德,虎虎生威,彪悍异常,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个高手。再看看周阳,哪有半点虎气?两人是天差地远。 如此搞笑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遇得到,此时不好好讥笑一通,更待何时?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军队中,以实力说话,实力越强,越能得到别人的尊敬,周阳的武艺根本不入流,陆德虽然没有明说,心里也是瞧不起,小小的讥讽一句,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此时的周阳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心态波动的表示,好象讥嘲不存在似的。 “不错!”刘髭却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点头赞许。 他这一赞许不打紧,可把陆德和苏建差点艳慕死了。二人深知刘髭才智高绝,远非常人所能及,玩弄人跟玩虫子似的,就从来没听他夸赞人。 能得他的夸赞,那是何等的荣耀,一字之褒,胜过荣兖是也! 陆德和苏建二人个个都是建章营的好手,刘髭不夸他们,而是夸连武功都不会的周阳,既让二人艳慕,更让二人郁闷。 “四王子过奖了,周阳愧不敢当!”周阳仍是那般平静,没有被夸的惊喜。 “很不错!”刘髭再次点头,夸赞升格了,加了一个“很”字。 刘髭冲苏建一招手,苏建忙跑到刘髭面前,冲他行礼:“苏建见过四王子!” “苏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在孤面前使奸!”刘髭突然脸一沉,厉喝一声,好似焦雷轰于九地之下,骇人的声威完全爆出来,所有人一个激灵,仿佛是在冲自己火似的。 好厉害的威势,居然不在景帝之下。要是他长大了,再当上几年皇帝历练历练,这威势会更加骇人,周阳暗赞不已。 “四王子,我……”苏建绝对没有想到,刘髭居然冲他火,还是如此之大,吓得不知所措,结巴起来了。 “周阳初来乍到,你把他安排在这里,是要借孤之手整治他,是吧?”刘髭朝周阳一指,一口道破苏建的用心。 苏建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忙跪下叩头:“四王子恕罪,四王子恕罪!” “你知道周阳是什么人吗?他是一块良材美质,交到你手里,你就应该象玉工一样,精心雕琢,你却如此使奸,该不该罚?”刘髭喝斥之言中,对周阳褒奖有加。 有不会武艺的良材美质么?苏建心里委屈得紧,却不敢辩解。 “我是良材美质么?”周阳自己都有些怀疑听错了。 然而,刘髭接下来的话让周阳打消了这种怀疑,只听他道:“周阳是不会武艺,可是,你知道他的优点吗?不会武艺,可以学!父皇把他交到建章营,就是要你好好训练他,教会他武功,你却如此居心不良,你说,该当何罪?” “呃……”苏建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无从答起。 刘髭的脸色稍缓:“不跟你说明白,你还糊涂着。你听好了,周阳的过人之处非你等所能及。孤虽然不知道周阳为何能得到父皇的特旨,也可以想得到,必然是很特别的事。要是换作你,孤如此相问,你会不会说出来?” 得到景帝特旨,那是何等的让人惊喜,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到处宣扬,而周阳只字不提,这的确是一大优点,苏建只得道:“四王子说的是,苏建记住了!” 这话让苏建想起周阳进建章营后生的事,他那么讥嘲周阳,周阳都没有说他是奉特旨入营,要不是他去问公孙贺,到现在还不会知道。 奉了特旨,就有了最硬的后台,周阳居然不亮出来,这份胸襟着实让人佩服。苏建虽然瞧不起不会武功的周阳,倒也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对周阳的看法有所改变。 刘髭的夸赞还没有完:“孤要是夸赞你们,你们一定会欢喜得直翘尾巴,而周阳却是平静以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们这些人,可以笑对生死,却禁不住夸赞。假若有一天,你们率军上战场,打了小小的胜仗,还不沾沾自喜?懈源于嬉,你一欢喜,就懈怠了,就给了敌人以可乘之机。” 苏建是上过战场的,杀过匈奴。回想当初,他杀了几个匈奴,就欢喜难言,收兵之后,更是逢人便讲,遇人便说。更别说了,刘髭的夸赞更加难得,要是夸他,他会乐翻天的。以这种心态,带兵上战场,那很危险。 大生愧意:“谢四王子教诲!” “还有,你们刚才讥笑周阳,他没有愤怒,没有不悦,这才是最大的优势。”刘髭赞许的看着周阳:“这里,有孤,还有几位皇子。此时对周阳的嘲笑,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前途。若是有人向父皇一说,父皇会作何想法?要是换作你苏建,我们如此讥嘲你,你要么羞愧无地,要么气愤难言,要么担心自己的前途,惴惴难安。而周阳,还是那般平静,这用你们建章营的话来说,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你面对生死,你有那胆色笑对;要你断送自己的前途,你还没那个胆。面对生死易,面对前途难!” 这话字字珠玑,苏建无言反驳,只得受教。 周阳有着见到汉武帝这位伟大皇帝的一丝惊喜,却不是激动不已,始终不卑不亢。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前途的事情,只不过心态好罢了,却给刘髭说得如此之好,大是意外。 可是,心态好,什么事不能做?心态不好,能做成什么事? 让周阳更加意外的是,只听刘髭道:“周阳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如此心境,恰恰是为将最重要的。多少将军,打了胜仗,沾沾自喜,走向败军之道。多少将军,打了败仗,气绥,一蹶不振,只有败不绥,胜而不骄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 苏建研读过兵法,深知刘髭此言的正确,汗颜不已:“谢四王子教诲!苏建羞愧无地!” 训完了苏建,刘髭面对周阳,勉励道:“周阳,你有这心境不错。可是,要想统兵打仗,光有良好的心境还不行,还得精通兵道。你好好努力,在建章营勤加训练。建章营的新兵,只有三个月的训练期,三个月以后,若是不能通过考核,就要给弄出去。你的底子薄,吃的苦,受的累,会比别人多得多。孤相信你,不会怕苦,不会怕累,一定能通过!” 好象老朋友似的在鼓励,周阳真的是感动了:“谢四王子!”感动却不激动,声调平静。 在周阳肩头拍拍,刘髭道:“到你考较之时,孤会来看你。” 建章营那么多的兵士,刘髭偏偏对周阳如此看重,别提苏建和陆德二人有多么的意外,恨不得如此荣耀落到自己身上。 嘱咐完周阳,刘髭又对苏建道:“苏建,周阳就交给你了。若是三个月后,他不能通过考较,那么,你也别在建章营了,去守夜郎吧!” 夜郎就是“夜郎自大”成语中的夜郎,在当时,仅是西陲一小国,弹丸之地,还没有归属汉朝。去那里驻守,是军人的噩梦。 “不会练兵,就不配呆在建章营!”刘髭一说完,手一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一般:“走喽!玩去喽!” 几个王子轰然相应,随着他跑走了。 望着刘髭的背影,周阳大是感慨,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才智,见事如此明快,如此手腕,不愧“千古一帝”的美誉! 第十一章 意外惊喜 直到刘髭走远了,苏建这才恢复镇定,长吁一口气,一摸额头,入手的是亮晶晶的汗渍,小小孩童,居然如此骇人。 周阳把苏建的惊骇模样看在眼里,大是感叹,怪不得汉武帝能够转弱为强,把在匈奴面前数十年抬不起头的汉军打造成不惧生死,勇往直前的强汉大军。这支军队一往无前,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就是有高山阻挡在前面,会也跨越。 强汉大军创造了无数的辉煌,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这些传奇万古流传。可是,在此之前,汉朝的军队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战绩,汉武帝转弱为强,那是何等的非凡成就,那是何等的让人惊讶、让人赞叹! 也不知道周阳走了什么狗运,居然能得到刘髭的垂青,这着实让人艳慕,苏建望着刘髭的背影,巴不得他回头瞧自己一眼。 刘髭的才智让周阳赞叹,可是,没多久,周阳又见识到了刘髭调皮捣蛋的一面。正一阵宫女的惊呼尖叫声传来,周阳寻声望去,只见刘髭带着几个王子在后面紧追慢赶,追得一群宫女四下里逃跑。 望着一个个宫女惊惶的样儿,刘髭开心万分,双手叉腰,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十足十的坏小子,和适才教训苏建的精明根本就沾不上边。 戏弄了宫女,他还不罢休,又开始找宫卫的麻烦了。一个一个的宫卫给他玩弄,人人灰头土脑,就是苏建和陆德也是整得一身是泥。 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宫卫虽然给他整治了,却是个个欢喜无限,仿佛刘髭整他们是莫大的荣耀似的,瞧他们那副欢喜样儿,巴不得刘髭把他们整回娘肚子里。 最让人惊讶的是,刘髭居然不找周阳的麻烦,这么多的宫卫,少说也有数十个,唯有周阳幸免于难。 这天的当值,直到天黑方才结束。周阳跟着众人回到营地,苏建给周阳安排了宿舍,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公孙贺来了,一见面,亲热得紧,远远就嚷道:“周兄,恭喜,恭喜!” 周阳莫明其妙:“公孙兄,何出此言?” 公孙贺走到周阳对面,好一通打量:“周兄,你真是好运,居然能让四王子垂青,我都妒忌你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下来,四王子夸过谁来的?” 原来是这事,周阳恍然:“见笑,见笑。” 公孙贺脸一肃道:“周兄,既然四王子已经话了,我们就得照办。四王子从来没有要我们建章营做过事,周兄这训练,我想权且交给苏建了。周兄,苏建今日动了点歪心思,他这人还不坏,你就原谅他吧。” 他是指苏建想借刘武帝之手整治周阳一事,周阳笑道:“哪有什么罪呀?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要不是苏伍长,我哪里能有今日的际遇。” 周阳不仅有景帝的特旨,还有四王子的关注,更是丞相周亚夫的爱子,若是要报复苏建,谁也没办法。 “谢周兄!”公孙贺知道周阳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说不计较,肯定不计较,抱拳一礼:“周兄,今日之事,营中已经传遍了,多少兄弟艳慕得要死呢。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说是好事,能得四王子垂青,当然是好事。说是坏事,那就是周兄的训练会更加辛苦。” 期望越大,压力越大,周阳点头道:“公孙兄放心,我会努力。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吧。” “不!”公孙贺摇头道:“要是照正常的训练,以周兄的底子,很难在三个月内达到要求。周兄上承皇上旨意,下负四王子的希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和苏建商量过了,要对你进行特别艰苦的训练,周兄,你要做好准备。” 就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兵士,三个月都未必能通过考核,更别说周阳了,正常的训练已经不能起作用了,只有另外想办法。 “敢问公孙兄,要如何训练?”周阳很想知道他有何法子让自己在三个月内变成高手。 公孙贺理解周阳的心情道:“训练事宜,到训练时你自会知晓。我来,是要传一套导引之术给周兄。” “导引之术?这不是气功么?”周阳大是诧异,汉朝就在用气功训练军队了。 公孙贺重重点头道:“没错!是导引之术!建章营的导引术大有来头,是留侯当年所传……” 张良好黄老之学,习导引之术,成为千古美谈,周阳是知道的,却未想到建章营有他的导引之术,大是意外。 公孙贺接着道:“留侯所传的导引之术共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供普通兵士习练,另一部分供校尉以上的将校习练。这两种,效用截然不同,普通兵士习练远不如将校所练。” “公孙兄要教我哪部分?” “自然是将校所练了。要是传你普通兵士练习的,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只有传你将校所练习的导引之术了。”公孙贺的回答在周阳意料之中:“导引之术有缓解疲劳的功效,每当你训练得酸软乏力之时,就加以练习,很快恢复,再投以训练。” “留侯这导引术很适合军中练习,不必打坐,随时可以修炼。周兄,你听好了。”公孙贺脸色极是严肃,开始传授口诀:“这是修炼身心意,精气神的法门。” 如何练气,如何运气,如何使力,一通解释下来,费时不短。 然而,让公孙贺想不到的是,周阳变成了木雕,根本就没有动静,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公孙贺有些不快,沉声道:“周兄!” 周阳没反应。 “周兄!” 周阳这才惊醒过来,眼里闪着不解的光芒:“公孙兄,这真是留侯所传?” “你没听?”公孙贺更加不快,脸色沉了下来:“这当然是留侯所传呀。” 略一停顿:“周兄,你听明白了没有?” “谢公孙兄,我明白了。”周阳不住挠额头。 明明就是糊涂了,还明白,公孙贺沉声道:“周兄,为了你,我可是破了例,违了军规,你却如此不用心……” 周阳眼睛一下子清明起来:“公孙兄厚意,周阳心感。公孙兄,我真的是明白了。” 听得出,周阳没有说假话,公孙贺愣了愣,道:“既如此,你先练着。要是有不解之处,尽管来问我。告辞!” “有劳公孙兄!”周阳送走公孙贺。公孙贺在临去之前,还回头盯了周阳一眼,意思是在问,你真的懂了吗? 周阳其实没说假话,他真的是听懂了。最让周阳惊讶的是,这导引之术和现代太极极为相似。太极可以缓解疲劳,周阳职场打拼,练过的,很熟悉,自然是一听就懂了。 按照公孙贺所授,练习起来,练了一阵,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这导引之术不是那么容易练的,得勤加锻炼。 停了下来,想了想,摆个太极姿势,双手缓缓推动,心念一动,按照公孙贺所授口诀运气,丹田中暖烘烘的,仿佛是一盆温火在烘烤,极为舒畅。 以往炼习太极,让人心情舒畅,却未有如此之事生,周阳再次迷糊了:“难道太极来自于张良?太极源远流长,是无数先辈的心血结晶,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练了一阵,当值的疲劳全消,周阳精神大振,越练精神越旺,美妙之感难以言说。 第十二章 艰巨的任务 翌日,周阳结束停当,挎好汉剑,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有人来了,应该是苏建。 打开门一瞧,果然是苏建,还在一丈以外。他的脚步声并不是昨天初见时那般沉重,而是相当轻盈,好象风中落叶似的,要是昨日,周阳无论如何也是现不了。今天,却在一丈外就能听到,暗自奇怪,这是为何呢? 一丈虽然不算远,比起昨日却是大有进步。 “见过伍长!”周阳见礼。 苏建没有回礼,而是一双眼睛不住在周阳身上瞄来瞄去,大是惊讶:“你变了!” “我变了?”周阳给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不明所以。 “真的变了!可是,我说不上来是何种变化!”苏建不住挠额头。 把他的认真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是惊讶,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练了一晚上太极加导引术的古怪功法?昨晚上,周阳是越练越来劲,一直练到天明,不仅不觉疲累,反倒是精神更旺。 为了不打扰周阳训练,公孙贺特的拨出一间房给周阳,当然,公孙贺也叮嘱周阳,不要偷懒,可以的话,休憩时练练。 “走,去操练场。”苏建不再思索周阳为何变了的原委。 两人相谐,朝操练场行去。没走多远,公孙贺就来了,盯着周阳,如苏建一般迷茫:“周阳,你变了,变多了。是何种变化,我也说不清。” 有苏建的先例,周阳并不惊奇。 公孙贺拍拍额头:“周阳,导引之术修炼得如何了?若有不解之处,可以问我。你得勤加练习,越早练出气劲,越是有把握。哎,导引之术虽好,却是极难练习,我花了半个月才练出一丝气劲。用了三个月,才把丹田练得有如温火温养。”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惋惜不已,周阳却是差点蹦起来了,这有那么难炼吗?你要是知道我一晚上就炼得劲气在脉筋中运行,不知道下巴会不会砸肿脚面? 转念一想,周阳更加肯定了,虽然不知张良的导引之术和现代太极有何具体关联,必然是同宗同源,要不然,二者不可能如此相辅相成,有如此奇妙的效果。 一晚上的修炼,却取得了公孙贺三个月的成就,这是何等的惊人了。要是公孙贺知道了,肯定会惊奇不已。 如此奇妙的功法,为何分开了呢?或许,太极是后人吸收了前人所长,展起来的。或许,是因为战乱,或者高人隐士未曾授徒,致使绝学失传。 诸如先进的科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术,失传的不在少数,同一套功法分离,这又何足怪呢? “要是你不能在一个月内修炼有所成,就不太妙了。”公孙贺眉头一拧,脸上多了几许忧色。 周阳既是奉景帝特旨而来,更有刘髭的关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成功了,皆大欢喜,若是失败了,不仅周阳可惜,他们也是大丢脸面。 “请问校尉,你是说我只要在一个月内修炼有所成,就能在三个月后通过考较?”周阳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呀!”公孙贺微一颔:“这导引之术,初练极难,只要练出气劲,后面就好办了。若是你一个月内修炼有所成,那么,在余下的两个月内,必是大有进步,通过考较不是难事。当然,这也要你加倍勤奋。” 炼了一晚上就有所成,这么算来,三个月后的考较不是问题了,周阳大松一口气。看来,不用丢人现眼了。 “走,去操练场。”公孙贺走在头里,周阳和苏建跟在身后,三人很快就赶到了操练场。 所谓操练场,其实就是一块空地,建章宫按照建制,兵士在这里进行训练。一队队兵士训练得极为认真,挥汗如雨,不少人身上带伤。吼声震天,杀气腾腾,让人热血沸腾。 “这里是训练剑术和射技,骑术在城外。”公孙贺给周阳介绍:“等你的剑术和射技有所成就,再去城外训练骑术。苏建,给周阳示范。” “诺!”苏建应一声,走到一排栽好的木桩前:“建章营的兵,必须要能挥剑断木,这是最基本的,叫击。” 这些木桩碗口粗细,挥剑斩断,需要很强的臂力。还要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剑要相当锋利,才有可能。 然而,让周阳绝对想不到的是,苏建抽出一把未开锋的汉剑,举在周阳面前:“断木,不能用锋利的剑刃,得用钝剑。” “钝剑?”周阳的眼珠子差点砸在脚面上。 让他更加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苏建道:“用钝剑,断裂处却要光滑如镜,手摸上去,不能刮手。” 用利剑,断裂处光滑如镜,周阳相信。用钝剑,周阳还真不相信他有这等本事,不住打量着苏建。 公孙贺微微一笑,以打鸣公鸡的般高傲声调宣布:“我们是建章营,我们一定能做到!受伤,对于我们来说,是进补。小伤小补,大伤大补,我们不怕受伤,不怕流血,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只要横下一心,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周阳听得热血沸腾,右手紧握。 苏建却是冲周阳一挑眉梢儿:“凡来建章营的兵,都如你一般想法,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瞧好了。”手腕一振,手中钝剑挥出,木桩应剑而断。 “去瞧瞧。”苏建看都没有看一眼木桩,仿佛断裂处光滑是天经地义一般。 周阳着实好奇,也不二话,快步上前,右手在断面处一摸,光滑如镜,没有一点粗糙的感受。这一来,周阳是真的震惊了,这几近于动作片中的武技了,周阳做梦都没有梦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技。 把周阳的震惊样儿看在眼里,公孙贺微微一笑:“这仅仅是剑术中的一小部分罢了。这是考较力量与击砍技巧。剑的用法很多,除了击以外,还有洗、刺。苏建,你再把洗、刺示范给周阳见识见识。” “诺!”苏建紧握手中的钝剑,剑尖朝下,对准木桩,朝下刺去。钝剑好象插入豆腐中一般,毫不费力,直没至柄。 这把汉剑有三尺多长,悉数没入木桩里,这得何等的力量?苏建拔出剑,一个光滑的刺孔出现在木桩的正中间。更让周阳惊讶的是,这木桩不过碗口粗细,汉剑三寸宽的剑身,要是刺入的话,木桩应该裂开,而木桩却是一丝裂缝也没有出现,这是何等精湛的技巧? 周阳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公孙贺为他解释:“这一刺考较的是力道,却不是技巧。真正考较技巧的是要用钝剑刺穿树叶。” 树叶轻巧,用钝剑刺穿,这难度又大了许多,周阳两世为人,第一遭震憾了,震憾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苏建捡起一片树叶,朝空中一抛,右手中的钝剑,闪电般刺出,正正穿在树叶上。 “好!好!”周阳脱口叫好。 “好个屁!”苏建的话让周阳砸眼珠:“我连前五十名都没有进入,有什么好的!” 如此精湛的武艺,连前五十名都没有进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建章营不愧是汉军心目中的圣地,这里藏龙卧虎,高手如云。 在这里训练,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周阳热血沸腾,要是自己能够练就如此过人的武艺,此生何憾! 第十三章 魔鬼训练 “周阳,想什么呢?”公孙贺很是享受的打量着周阳,每一个来建章营的新兵,都有周阳这样的表现,先是不信,后是震惊,最后就是艳慕! “我很惊讶。苏伍长如此高强的武艺,不能进前五十,建章营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高手如云呐。”周阳感慨无已,声调很高,透着无比的兴奋劲头。 公孙贺一扬眉梢儿:“那还用说!这是建章营,大汉最精锐的军队,不仅充当宫卫,还要护卫皇上安危,若是没有高手,那能成么?” 话中透着无比的自豪,自豪源自于实力,他有资格说这话。 公孙贺冲苏建一点头:“周阳,还有洗,你瞧好了。” 周阳收敛心神,仔细打量着苏建的动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只见苏建先是朝地上插了一截竹蔑,然后拿起一把与众不同的汉剑,双手紧握着,对着竹蔑削去,一截竹蔑掉了下来。 苏建捡起掉下来的竹蔑,交到公孙贺手里,公孙贺略一打量,递给周阳。周阳接过一瞧,手一颤,竹蔑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周阳心理素质不好,而是这事太过难以置信了,太让人震惊了。 竹蔑不过一指宽,薄薄的,极是柔软,就是再锋利的宝剑,一剑削下去,也会弯折,断裂处粗糙。然而,苏建一剑削下去,竹蔑没有弯,断裂处光滑如镜,用手一摸,没有任何刮手的感觉。 更别说,苏建手中的汉剑是一把又长又阔的巨剑,剑长四尺有余,这是汉军中大力士使用的双手巨剑,重达二十余斤。用如此重的剑削下截竹蔑,竹蔑不弯折,断面光滑,这是何等惊人之技了? 就是比起武打片中的削豆腐、击纸张,其难度一点不低。 苏建展现的击、洗、刺三术,无一不是让人想不到的惊人之技,周阳惊讶之情可想而知了,仿佛在看一部动作片,惊心荡魄,而又赏心悦目。 “三个月以后,你的剑术要达到这地步,方能留在建章营。”苏建冰冷的声音响起:“若是有任何一点失误,你就不配做建章营的兵!” 公孙贺一脸的肃穆:“这些都是底子,只要底子扎实,至于打斗,就不是问题了。与人交手,训练是必须的,更多的却是悟性。只要底子好,这些都好办。” 这话大有见地,基础扎实,打斗只不过是一种变化罢了,是基础的运用技巧,周阳大是赞成。 公孙贺提醒一句道:“这仅仅是剑术,余下还有射技,还有骑术,还有戟术,容你剑术练得差不多了,再教你。建章营要充宫卫,这也不能落下,你既要训练,当值的时候,你也得去。” “诺!”周阳欣然领命。 “苏建,你就督导周阳训练。”公孙贺略一抱拳,大步而去。 现在的周阳,完全没有了得到导引之术的喜悦。即使导引之术效果再好,周阳这个没有一点底子的人,要在三个月内达到如此近乎传说的武技,难度仍是很大,大得出乎意料。 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好比周阳在三个月内步行万里路一般艰巨。要想达成目标,只有努力,再努力,加倍努力了! 苏建把钝剑在手里一挥,道:“击、刺、洗,这是剑术的底子,得练扎实了。以你现在的力道,还不能断木桩,就对空练习。这剑术,除了最重要的击、刺、洗外,还有格,我这就教你。” “谢伍长!”周阳一脸严肃。 “不论用哪一法门,得找到敌手才行,这就需要强的眼力、耳力,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法。眼法有六,看剑、看走、看手,平视、斜盼、意顾,你可记住了。”苏建细细解释。 解释完,要周阳复述一遍。周阳记心极好,一部《论语》随手一翻就能记住,这点东西自是不在话下。复述之时,加上一些熟知的现代武技,比起苏建的解说更好。 苏建是万未想到周阳的理解力是如此的惊人,听得直愣,盯着周阳,暗自奇怪“这小子邪门了!” 惊讶中,又有些不服气,大声道:“击法有五:豹头击,跨左击,跨右击,翼左击,翼右击。刺法有五:逆鳞刺,坦腹刺,双明刺,左夹刺,右夹刺。格法有三:举鼎格,旋风格,御车格。洗法有三:凤头洗,虎穴洗,腾蛟洗。” 一一解释,度极快,根本就不给周阳问询的机会,他这是存心刁难周阳,要看周阳出丑。一解释完,就道:“你说一遍,我听。” 苏建的解释虽然快,周阳却有复印机般的记忆力,一字不差的记下来了,甚至连他的表情也是记得清清楚楚,应声而答。 一一复述,仍是不时插入一些现代武技知识,比起苏建的解释更好,更吸引人。 等到周阳讲完,苏建的耳朵已经竖得老高,有些不舍的问道:“说完了?” “完了。不到之处,还请伍长指教。”周阳谦逊一句。 一句谦逊的话,差点把苏建气晕倒,周阳的理解比他高明,高明得多,还请他指教,这不是存心让他难看么?吐口气,把郁闷劲头吐出去,苏建这才问道:“你真没练过武?” 周阳的理解如此精当,他真怀疑周阳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真没练过!”周阳是没有练过武,可是,没少看动作片,那些拳王、宗师的故事知道得不少,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足以让苏建疯狂了。 苏建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把周阳狠狠打量一通,直到找不出半点破绽,这才作罢。算你走狗运,没有破绽,要不然,哼! “真没练过的话,倒是一块不错的美玉,好好雕琢一番,必然大有成就!”苏建转着心思,冒着坏水:“嗯,奉特旨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了得呢?怪不得四王子说他有过人之处,着实不假。可是,美玉嘛,总要雕琢的。嘿嘿!” 转了一通心思,苏建脸一沉:“周阳,说实话,你对剑术的理解很惊人,我虽是比你早几年进入建章营,却自愧不如!” 昨天他是一万个瞧不起周阳,如今能说出这话,这份胸襟还是不错,让人佩服。 苏建的声调提高:“武艺,不是说出来的,是练出来的。说得好,不是好,要练得好,才是真正的好!周阳听令:击、刺、格、洗,每种剑术先练习一千下。” 他的表达能力有点问题,马上补充一句:“每种小技巧一千,豹头击一千,跨左击一千,跨右击一千,诸如此类。” 击法五,刺法五,格法三,洗法三,每样一千下,就是一万六千下。一个初学者,完成一万六千下,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魔鬼也没他这么狠呀! 周阳听得直愣,苏建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时光不早了,在饷午之前不能完成,就别吃饭。下午,每式两千下。在天黑之前不能完成,别吃晚饭。” 别提周阳心中的气愤劲头了,真有冲上去,暴揍苏建一通的冲动。(求推荐票!) 第十四章 实力说话 “这是军令!”苏建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感**彩:“每一个进入建章营的兵,必须遵守军令!” 周阳很是气愤,质问起来:“苏建,每一个建章营的兵,都要每式一千下吗?你这是存心刁难人!” “我是刁难你!”苏建非常光棍,直接承认了:“不是每一个进入建章营的兵都象你这般,没有一点底子。他们不需要这么练,他们底子好!可是,他们在三个月内也未必能通过考较。而你,只有加倍努力,才能有一丝希望。若是你不愿意,可以不练,三个月以后,自己滚蛋。” 周阳的口才不错,却给他一通话说得无言以答。 苏建不屑的扯扯嘴角:“三个月以后,我们见了面,你别认我。即使你认我,我也不会认你,我丢不起这脸!” “练!我练!”周阳豁出去了,真是后悔啊,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何不去练武呢? 拔出汉剑,朝左劈了下去,正是跨左击。 “一,二,三……”苏建大声数着,声音冰冷,仿佛这事与己不相干。 这一数,就数到两百,周阳有些气喘了,苏建的声调很高:“周阳,你吃过饭?跟个妇人似的!这才击了两百下,就喘气了!击两百下就喘气的,你是建章营数十年来的第一个!第一呀,第一!” 声音好象洪钟大吕,远远传了开去,引得在别处休憩的兵士注目,更有不少人走过来围观。把周阳那副吃力样儿看在眼里,不住指点嘻笑,说着各种讥嘲的话语。 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给人当作谈资,周阳的脸皮再厚,心态再好,也是有些受不了,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了进去。 “绝对不能认输!”周阳憋着一口气,狠狠挥剑。刚过三百,手臂泛酸,有些无力,能不能过四百,很成问题。 连第一式都不能完成,更别说后面还有十五式之多了,这可如何是好? 蓦然想起,导引术可以缓解疲劳,如今疲劳不堪,不知有没有用?周阳心念一动,按照公孙贺所授,默运心法,却是没有用,熟悉的热流并未出现。 念头一转,周阳立时有了主意,这跨左击和太极拳的动作有些相似。有一门太极功夫叫太极剑,自己虽然不会,完全可以变通一下,让击的动作更接近太极拳的要领。 主意一定,周阳击剑的动作略变,使之更符合太极拳,默运心法。这次,丹田中活活泼泼一团,好象一盆温火在温养着丹田,缓缓运劲,这团温热之气沿着筋脉,游走于经脉之中,运行到双臂时,双臂的酸软之感渐渐消失。 周阳精神大振,一边默运心法,一边使得击剑的动作更加符合太极拳的诀窍,一番调整后,更加圆润成熟,动作更加流畅,经脉中的温热之气更粗壮。 一股美妙之极的快感流遍全身,周阳舒畅之极,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太奇妙了,比起昨晚上的修炼还要奇妙。 周阳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快感中,一剑又一剑的挥出,一口气不知道出了多少剑。 沉浸在剑术中的周阳没有现,苏建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线。不仅苏建脸有异色,就是那些围观的兵士,也是一脸的诧异,不再讥嘲周阳。 “苏伍长,这是你教的?这剑术力量不凡,却是轻盈若风,要是练到大成,必是建章营有数的高手了。”一个身材特别粗壮的兵士,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运剑如风的周阳。 “路博德,少说风凉话!”苏建脸上闪过一丝不怡:“我哪能教他这剑术。” “圆转流畅,大有一气呵成之势。”路博德再次点评起来:“可是,有些生疏,好象初学者,实足可惜。” “废话!他根本没练过武艺。”苏建盯着周阳,眼里的诧异之色越来越浓了。 “没练过?苏建,说谎得走脑子!”路博德根本就不信。 “你爱信不信,我没要你相信!”苏建懒得理睬他。 听得出来,苏建没有说假话,路博德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浓:“没练过武的,就有这等剑术,每一剑刺出,蕴含的剑意,让人如醉醇酒。要是他练到大成之境,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苏建问道。 “恐怕那人的位置难保。”路博德迟疑了半天,这才说出来。 “三个月后,他能不能留下,都是问题,现在说这些,等于放屁。”苏建毫不客气,拔剑一格,打断周阳出剑。 周阳从美妙的巅峰跌了下来,清醒过来:“你这是?” “早过一千了。”苏建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并没有因为周阳的表现惊人,而带有丝毫的惊喜:“恭喜你,跨左击完了。还有十五式,一万五千下,现在开练!” “一万五?你真会整人!”路博德有些为周阳抱不平:“别听他的,他是在刁难你。” 这话立时得到不少围观士卒的附和,他们七嘴八舌的声援起周阳。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周阳却是挥剑而出,这一剑挥出,完全没有了适才那种高深的剑意,真是个初学者。 路博德他们不住摇头,大是惋惜。让他惊奇的是,周阳的剑,开始平平无奇,可是,到后来,每一剑击出,剑意越来越浓,和适才的出剑差相仿佛。 他们自然不知道,周阳这是在调整动作,使之更加符合太极拳。只要动作一符合太拳动的动作,就能与导引之太相辅相成,气劲涌现,剑意自成。 路博德他们又看了一阵,这才带着一腔的惊奇,回归本队去训练了。 还沉浸在剑术中的周阳,完全不知道,路博德他们这一去,把周阳的事儿一宣扬,他再次成了建章营的名人。 余下十五式,一万五千完成,离饷午还有一阵。按照苏建的想法,周阳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完成这任务,如今却是大出意料,眼睛有些绿。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下令要周阳再练,而是要周阳休憩片时。周阳于太极拳与导引术更有心得了,哪会就此罢休,挥剑又练了起来。 这一练,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苏建把他惊醒过来。只见苏建手里有一只食篮,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这是给你的饭菜,你吃了。” 这是自打昨日认识苏建以来,他第一次露出笑容,虽然只是一掠而过,这毕竟是笑容。 周阳也有些饿了,谢一声,接过食盒,吃了起来。吃过之后,略一休憩,又练了起来。到天黑之时,完成的次数,远远过了苏建的要求。 到分手之际,苏建在周阳肩头拍拍:“好好努力,三个月后有点希望,虽然不多!” 昨日,苏建认为周阳没有一点机会,如今虽然只说有点希望,总比完全没有希望强,这是一个不错的转变。 这就是军队,一切都得以实力说话!只要你有实力,就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周阳的实力虽然不行,毕竟有了好的开端,心头泛起一丝欣慰! 第十五章 梁王的毒计 睢阳,城高坦固,周回数十里,是当时汉朝最大的城池之一,除了长安,能与之相比者少之又少,这是梁王的国都所在。 梁王刘武是当今皇上景帝的胞弟,是窦太后的小儿子,极得窦太后的欢心,是窦太后的心尖肉,宠爱无比。 睢阳之所以壮阔无比,并不是此城的人口众多,商贾云集,而是因为梁王的宫室壮丽。整个睢阳城,梁王的宫室占了三分之二,连亘数十里,宫殿相邻,不知道有多少。 王宫的最核心之地,并不是宫殿成群,而是一块洲渚之地。在这里养着各种各样的鹤,还放养着不计其数的鸭,任其优游于这块占地数里方圆的湖泊中,称为“鹤州凫渚”。 站在洲渚中,放眼一望,鸭群无数,千鹤振翼,万鹤起舞,清越的鹤鸣声入耳,仿若天籁之音。碧波荡漾,洲渚相连,水草芦苇,绵延不绝,鱼嬉莲叶间,泛起阵阵浪花,真人间仙境也! 洲渚之上,正停着一艘巨大的楼船。此船以檀木造船室,布设极其奢华,昆山之玉为饰,珍珠为灯,白玉为阶,若是夜晚置身其间,仿佛仰望天空的星辰。 甲板上坐着四个人,个个身着华贵深衣,手执鱼竿,正在垂钓。 正中一人,个头最为高大,身着王袍,头戴王冠,浓眉又粗又宽,好似一把阔剑。一双眼睛亮如夜晚的繁星,神光四射。四方脸膛,虎口阔嘴,极具威严。 他正是梁王刘武。 梁王手中一根黄金鱼竿,金丝为线,垂入湖里。背靠在黄金打造的王座上,一边注视湖里动静,一边欣赏美景,怡然自得。 “公孙将军,最近长安可有消息?”梁王虎口张开,具有吞山噬海之威,让人心悸。 公孙将军姓公孙,名诡,是梁王的坐上佳宾,被梁王封为中尉,号公孙将军。就是梁王左手正在垂钓的男子。 “回大王,长安最近有两条消息。一是丞相周亚夫奉旨为母祝寿一事,另一件就是周亚夫和窦婴这老儿闹翻了。”公孙诡的声音有些阴冷,好似冰水般,总是带着丝丝寒气。 梁王恨恨的道:“窦婴这老儿,孤对他之恨犹在周亚夫这裂嘴之上!要不是他,孤早已是皇太弟了。”梁王痛恨周亚夫,因周亚夫嘴角有纹理,是以送了个绰号“裂嘴”。 这话涉及到一段宫廷秘辛。昔年,景帝和梁王喝酒,曾当着他的面说“老三,百年之后,这皇位就传给你”。梁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嫡之事,一听这话,喜慰难禁,差点惊喜得晕过去。 恰好窦婴在场,以景帝饮酒致醉为由,提醒景帝。景帝醒悟,就改口说这是酒话,当不得真,把这事搪塞过去。 这事不仅让梁王对窦婴忌恨在心,就是窦太后也是恨窦婴这个侄子,她早就想搞兄终弟及了,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哪能不恼,一气之下,把窦婴逐出了窦氏宗籍。 “这些年来,窦婴这老儿和裂嘴相互援手,抱作一团,孤没有机会。如今,他们闹翻,正好给了孤机会,孤这就报仇,狠狠治治他们!”梁王大是欢喜,双眼更加炽热。 “大王英明!机不可失,失则不再,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梁王左边第二个男子拍他的马屁。此人叫羊胜,是梁王的座上佳宾,深得梁王信任。 三人欢喜难禁,唯有右边的男子静静的坐着,只管垂钓,没有任何反应。梁王望向他,问道:“韩内史,你为何不言?” 此人姓韩,名安国,是梁国的内史。此人精明过人,足智多谋,深得梁王信赖,尤其是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屡出奇谋,梁王战功之大,除了周亚夫无人能及,多是拜韩安国所赐。 “我之所以不言,是待大王醒悟。大王只顾着出气,这不过是匹夫之事罢了。眼前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大王不善加利用,而去和窦婴争匹夫之气,何其不智?”韩安国深得梁王信任,也只有他敢用这种语气与梁王说话,就是公孙诡和羊胜两个心腹也是不能。 公孙诡素来忌妒韩安国,冷笑道:“内史大人不说,我们也知道这是机会。窦婴和周亚夫闹翻,这难道不是良机?” 羊胜也是忌妒韩安国,附和一句:“是呀!大王,如此良机,必得抓住。” “你们还敢误大王!”韩安国语气稍稍严厉,斥责起来:“大王欲成大事,不能争一时之气,而应从长远谋划。魏其侯和丞相和好也罢,闹翻也罢,何足道哉!皇上下旨,要丞相为母祝寿,大王难道就没有看出玄机?” 梁王紧紧手中的黄金鱼竿:“哦!内史,把你的话说完。” 韩安国把鱼竿一放:“大王可知皇上的用意何在?以我看来,皇上这是要夺周亚夫的相权。朝中大臣虽多,能与大王抗衡者,仅丞相一人而已,余者皆力有不如。大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内史大人,不久前,皇上把兵权给了周亚夫,如今又要周亚夫为母庆寿,如此恩遇,大汉创建以来,也不多见。就是张良、萧何、陈平这些开国功臣,也不过如此。何来皇上欲罢其相权之说?”公孙诡冷冷的反驳。 梁王摆摆手:“公孙将军别急,容韩内史把话说完。” 韩安国站起身来,剖析:“大王可见过屠夫宰猪?欲宰猪,必得先把猪喂肥了,才能动手。周亚夫为朝廷立下大功,平定七国之乱,战功朝中无双。可是,前些日,他在王信封侯一事上迕旨,有违圣意,皇上决心罢其相权。本有心利用其子周阳人命案一事做成,却未想到,周阳自奋,破此一案,皇上才不得不另谋良策。” 梁王哼了一声:“这个周阳,明明一个玩乐公子,一转眼间,却变成了破案好手,让孤的谋划失败。” “小儿一逞之智,何足道哉!”韩安国根本就不把周阳放在眼里:“以我之见,皇上如此做,还有一层用意,就是要大王与周亚夫争斗,皇上两边利用,一举把大王和周亚夫除掉。” 梁王一昂头:“皇上要我斗,他想收渔翁之利,我偏不斗,让他落空。” “不!大王不仅要斗,还要狠斗一场,这可是大王的良机呀!”韩安国断然否决了梁王的想法:“丞相之母庆寿,必然是贺客盈门,大王……”嘴巴附在梁王耳边轻语一阵。 “哈哈!”梁王开怀大笑,夸赞起来:“韩内史好谋划!平定七国之乱时,孤赖你之策多也,如今这一策之妙,远在平定吴楚之策之上呀!” “谢大王夸奖!”韩安国躬身施礼。 “内史,你这一计虽妙,却未尽善,孤就再手书一通,包管让周亚夫百口莫辩!”梁王把黄金鱼竿一放,站起身道:“来啊,研墨,铺绢帛,孤要亲手写一书给丞相!” 立时有使女研墨铺上绢帛,梁王提笔在手,略一沉吟,在绢帛上写了起来,写着写着,好象不满意,在绢帛上一阵涂抹。然后提笔再写,再涂抹。等到他放下笔,羊胜、公孙诡二人一脸的迷茫。 “大王好谋略!”韩安国竖起大拇指夸赞。 “大王,鱼儿上钩了!”羊胜忙提醒。 梁王一把抓起黄金鱼竿,使劲拽了起来,一毛尺余长的鲤鱼欢蹦乱跳,带起了阵阵水花。 “好兆头!哈哈!”梁王开怀大笑,他的笑声宛若雷鸣,激荡远去。 一笑未了,鲤鱼挣脱鱼钩,卟嗵一声掉入湖里,一截金黄的鱼尾不住在湖面摆动,优游远去,好不快活! “哼!”梁王怒哼声远远传了开去,激起阵阵水花儿。 第十六章 周阳的变化 “丞相,丞相……”许茹一脸的喜色,好似穿花蝴蝶般飘了进来。 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翻着竹简,正在处理国事,一脸严肃。陡闻许茹之言,抬起头来,呵斥道:“我处理国事,休得扰我!” 许茹一愕,颇有些委屈:“丞相,自打阳儿走了之后,你不是天天唠叨着么?如今,阳儿回来了,你却如此这般,还有没有父子之情?” “你说甚?阳儿回来了?”周亚夫这才醒悟过来,一拍额头,脸上泛起笑意:“阳儿回来,固然是喜事啦,我怎么能不见?国事嘛,还没有重大的,稍稍放放。快,阳儿在哪里?” “刚进府。”许茹的委屈一扫而光,一脸的欢喜。她可是了解周亚夫的,以国事为重,还没有为了一个亲人也置国事于不顾的,这份欢喜比天大。 周亚夫拉着许茹的手,快步出去。刚到门口,就见周阳在陈尚和柳铁的族拥下快步而来。周亚夫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把周阳一通打量:“阳儿,你变了,变多了!有点骠悍之气了,虽然不多,毕竟是有了!这几天训练没有偷懒,要不然休怪为父责罚你!” 他是何等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周阳的变化,骠悍、精壮、虎虎威势,这些军人必备的气质,虽然不是太多,毕竟是有了,这就是一个不错的进步。 建章营是何等的存在,每一个汉军兵士一提起就会竖大拇指,周阳要是不珍惜机会,那实在是太气人了,责罚算是轻的。 周亚夫的心情着实不错,不容周阳说话,马上就道:“阳儿,把你这几天练的使给为父瞧瞧。为父这双眼睛,一瞧便知真伪。你若偷懒,为父有你好看的。” 这几天的训练,周阳的收获颇多,本不想显露,可是,把周亚夫那副急切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凑凑他的趣,拔剑出鞘,一剑击出:“阿父,你瞧如何?” 周亚夫瞳孔一缩,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 “丞相,阳儿可是偷懒了?”许茹怕周亚夫责罚周阳,忙闪到周阳身前,护住了。 “你才偷懒呢!”周亚夫拈着胡须,哈哈大笑:“阳儿,这才短短数日功夫,你就把剑术练到如此境界,了不得呀!换作寻常人,没有两月苦练,不能有此成就!哈哈,为父万万没想到,阳儿不仅文课了得,还是块练武的上佳料子。嗯,还通兵法,真是了得!” 夸赞一完,周亚夫拔剑出鞘:“阳儿,来,为父试试你的力道。” 他是大高手,试试他的剑术,也不错,周阳欣然领命:“阿父,瞧好了!”手腕一振,汉剑击出。 周亚夫手腕一振,手中剑迎上去,好似一道匹练,和周阳的剑术比起来,天差地远。当然,是周阳的剑术远远不及他。打个比喻的话,周亚夫的剑术话是壮汉,那么,周阳的剑术不过是婴儿。双剑相交,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周阳把捏不住,汉剑脱手飞出。 “好好好!好力道!”周亚夫却是一脸的赞赏。 周阳不敢领受他的赞扬:“阿父,我的剑都脱手了,还有什么好的?” 周亚夫拍拍周阳的肩:“阳儿,你才练几天,就能有如此力道,还不知足?为父在剑道上,沉浸了一辈子,你就是天赋再高,也不能在数日之内达到为父这般成就。给你实说了吧,你一的剑,令我的手腕略微一震,能让我的手腕一震,需要的力气不小。该知足了!” 说得没错,他是有数的好手,随手一剑,都能置人能死地,周阳仅仅练了几天,就能让他手腕震动,这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周阳这才释然。 “阳儿,你是告假,回来给阿母庆寿的吧?孝心可嘉!”周亚夫更加欢喜。 说得没错,周阳正是告假回来为老太太庆寿的。这个老太太,对周阳千般怜爱,万般疼惜,让周阳从心里认她为祖母。 周亚夫拈着胡须:“阳儿,建章营没多少时间出来,你回来,机会难得,出去逛逛吧。柳铁跟你去。早去早回,晚上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出去逛逛也不错,周阳是欣然领命,和柳铁一道,出府而去。 xxxxxxx 北宫。 刘荣站在窗前,细嫩的手指不住在窗棂上划动,出轻微的毕剥声。 栗行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何事不怡?” “我在想,周阳怎么不来看孤呢?他虽然不陪孤读书了,来陪孤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好的。处在深宫中,跟坐牢似的,想找个人说话都难,没甚好玩的。周阳这人有趣,可惜他不来看孤。”刘荣怅然若失,仿佛与他相处不过半天的周阳是老朋友似的。 刘荣越是看重周阳,栗行越是不爽,仿佛手指上的伤更疼似的,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太子,你若想玩,臣倒有一个主意。” “是何法子?”刘荣正值青春年少,什么事都感到新鲜,急切的问道。 终于逮到献媚的机会了,栗行精神一振:“太子,长安玩乐的地儿多着呢,仰月楼、摘星阁、瞻天楼,无一不是欢乐之地,那里的欢乐无穷无尽。” “哦!长安竟有这等妙处,孤怎么没听过?”刘荣久处深宫,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地方是销金窟,兴趣大增:“何处最乐?” “仰月楼!”栗行话匣子打开,口沫横飞的介绍起来:“仰月楼是长安最大的买欢之地,这里有最醇的美酒,最优美的歌舞,最美的佳肴。” 刘荣听得入神,眉飞色舞:“那里的美酒佳肴比起宫里如何?” 栗行一见刘荣来了兴致,这可是献媚的良机,大受鼓舞:“太子,仰月楼最美的并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妇人。最美的是邀月,有倾国倾城之貌。她才色双绝,歌舞醉人胜过美酒!” “你见过?”刘荣眨着大眼睛,甚是好奇。 “我见过的。”栗行不住摸烫的脸蛋:“要见邀月,先得买花筹,听一段乐,再答一题,若是邀月认可,就能得邀月垂青。臣久与太子相处,得沾太子英气,邀月之题我是信手而答,若是太子亲临,必是让她俯称臣!” 为了脸面,他不惜说瞎话,邀月的题他听得云山雾罩的,根本就答不上,却给他颠倒黑白,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刘荣给他的马屁一拍,浑身舒泰,点点头道:“嗯!没给孤丢脸。哎……” “太子,你可以出宫去呀。”栗行哪个失去这个献媚的机会。 “孤怎么出宫?”宫里守卫森严,没有旨意,刘荣也不能出宫。 栗行得意的一昂头:“这事好办。我知道有段宫墙有个狗洞,虽然小了点,将就能出去。” “住口!”刘荣正处青春期,春心虽然重了些,爱看net宫,倒也不是很糊涂,重重一下拍在短案上:“我身为太子,岂能做这种有损天家脸面的事儿!要不是看在你是孤的表哥情份上,就凭你这句岂能饶你!” 这么多年来,刘荣和栗行一直亲昵,就从来没有如此过火,栗行听得直愣,一股陌生感涌上心头,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刘荣吗? “太子,我失言。太子,我们可以混出宫去。”栗行眼珠一转,在刘荣耳畔一阵低语。 “混出宫去?”刘荣的眼珠子瞪大了:“这能成么?真要能出去,我们去渭水边玩玩,听说那里特好玩呢。” “太子放心,一准成。我们去渭水。”栗行暗自欣喜,真要出了宫,刘荣不识路,要去哪里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十七章 又见太子 周阳和柳铁在街上闲逛,却有着惊人的现。周阳现,他的耳音绝佳,两丈范围内的声音无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行人磨牙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耳音,在以往想都不敢想,太极拳真不愧是国术精萃。 只可惜,太极拳和张良导引术的关联却无从得知,让人遗憾。或许太极拳是后人创造的,或许正好与张良的导引术相辅相成,或许……各种可能性都有,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公子,是否要进去?”柳铁提醒一句。 周阳一瞧,居然逛到仰月楼来了。好大的府院。仰月楼是长安最大的风月场所,占地半闾,周回数里。建有上百间精致的房屋,间间雕梁画栋,极尽工巧之能事。主楼是一幢三层楼高的高楼,飞檐走阁,是长安最高的高楼,这才是真正的仰月楼。 大门之内还有一道正门,一道青石铺就的道路贯穿,高车驷马从这条道上驶过,出辚辚的车轮声。 凡进入这里的马车,必是豪奢之极,不光拉车的马匹神骏,就是马车的装饰也是气派不凡。销金窟是显示身份地位的好地方,来这里的人极尽光鲜之能事,不乏富商巨贾,更有不少达官显贵,甚至二千石以上的高官也不在少数。 门口的仆佣正在忙前忙后的迎接客人。 这些仆佣一边领路,一边说着奉承的话儿:“您老今儿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是邀月姑娘献艺的日子!邀月姑娘是我们仰月楼才艺最佳的姑娘,他一月才献艺三回!” “呵呵!在下久闻邀月姑娘之名,一直未睹姑娘芳容,实是憾事!今日有幸,得闻姑娘佳音,定当快慰平生!” “邀月姑娘每逢旬日,方才献艺,每当此时,慕名而来的贵客不知有多少,他们都想一睹姑娘芳容。可是,姑娘是天上仙子下凡尘,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见的?要想见姑娘,必得通过姑娘的考校。姑娘的考校,呵呵,别人不知,在下嘛,还略知一二。” “这金子不多,你拿着买酒喝。你可知邀月姑娘今日出甚题?” 仆佣一边熟练的收着马蹄金,一边东拉西扯,尽说些有关邀月的轶事,听得这些慕名而来的客人眼睛放光,临到最后方才醒悟,并没有达到探知邀月题目的目的。可是,能知道这么多邀月的轶事,也是不虚,大是满足。 有关邀月的事儿,周阳是知道的,她是仰月楼的头号歌伎,才气堪称一绝。为了一睹她真容,不少人豪掷万金,却是不可得。 以前那个周阳就是她的追求者之一,每逢她献艺必来。苦苦追求数年,连她长啥模样都不知道。如周阳这般的人多了去了,至今未有人见过邀月的真容。 “公子,请进。” “我去这里合适么?” “此处最乐,公子欲寻乐,不去此处,还能去何处?” “可是,这些人说的好象不正经,我能去么?” “能去,能去,哪有去不得的道理。” “万一被人现了,怎么办?” “公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们穿成这样,谁会知道呢?快走吧,要是再不去,花筹卖光了,就没有机会了。以公子的才学,邀月肯定会垂青公子。” “容我思虑思虑。” “公子,这有何好思虑的呢。公子,这里的妇人可比宝贝上的强得多呢。公子爱宝贝……” “胡说!我那是好奇,你别想歪了。” 两人虽是小声议论,周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好熟。定睛一瞧,吓了一大跳,不是别人,正是栗行和太子刘荣两人在咬耳朵。 刘荣眼巴巴的望着仰月楼,一副很想进去的样儿,可是,脸上带着犹豫。他是太子,不得不顾身份,虽然很想进去瞧个究竟,却不能不考虑后果。此事一旦让景帝知道了,那可是大罪,受惩处是免不了的。 周阳这是第二次和太子刘荣见面,上次见面,刘荣留给周阳的印象很坏,一个死看net宫的猪哥罢了。如今听了刘荣的话,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可以说是刮目相看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正是青春荡漾期,任谁在这年纪都有过对异性好奇的经历,要是没有,只能说明你不正常。刘荣听说邀月如何如何美貌,早就心思萌动,还能想到这些,没有一步跨进去,实在是很不错了。 周阳对刘荣原本没太多的好感,可是,听了他的话,印象好了许多,叹口气,算了,看在你对我不错的份上,帮你一次吧。 栗荣掉起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公子,今儿是邀月献艺之期,来的客人很多,要是去迟了,就没机会了。公子,你还犹豫什么呢?” “该打!” 一个让栗行做梦也忘不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老大一个耳光扇在脸上,结结实实,响声又脆又亮。 “周阳,你敢当着太……”狐假虎威是栗行的最大本领,周阳当着刘荣的面打他,那是使用看家本领的绝佳良机,开口就要说“你敢当着太子的面打我”,却给周阳一拳砸回肚里。 周阳指着栗行的鼻子,喝斥起来:“你要是想活命,就嘴巴严实点。” 栗行似乎想起了什么,乖觉的闭嘴,狠狠剜了周阳一眼。 “周阳,是你呀!真的是你呀!”刘荣好象老朋友似的拽着周阳的胳膊,欢喜无限:“你怎不来陪孤……陪我说话呢?” “见过刘公子。”周阳略一施礼:“刘公子,你要我找的宝贝,我找到了,到那里没人的地方,我给你。” 刘荣是喜上加喜,夸赞起来:“周阳,还是你忠心,我随口一说,你就放在心上。” 栗行听着刘荣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喜悦,一张脸拉得老长。 刘荣跟着周阳来到一个僻静处,急吼吼的道:“周阳,你找的宝贝呢?” 周阳脸一肃道:“太子,我没有宝贝。” “你……”刘荣大是失望。 周阳沉声道:“太子,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你是私自出宫吧?” “是呀,顶多就是一顿责罚,孤还承受得了。”刘荣倒不把责罚放在心上。 要是私自出宫,顶多就是一通罚罢了,问题是远远没有这般简单,周阳语气严厉:“太子请想,仰月楼这等地方,是你能来的么?虽然你仅仅是到了门口,没有进去,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会如何说呢?一旦谣言四起,后果太子应该想得到。” 少年郎虑事总是不周全,经周阳这一提醒,刘荣脸色一变,狠狠瞪了栗行一眼:“你害苦了我!周阳,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太子,趁大错尚未铸就,赶紧回宫。”周阳语气转缓。 “这……”刘荣好不容易出一次宫,还没玩够,又回去,万分不甘心,不由得犹豫起来。 周阳深知如今的刘荣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的前途本与周阳无关,要想实现周阳的抱负,刘荣必须给废掉。可是,周阳并不想让刘荣因此事而被废,那多丢人,沉声道:“太子,若是大错铸成,皇上必将震怒,惩罚定是不轻!” 刘荣虽然春心重了些,倒也分得出轻重缓急,略一沉吟道:“既如此,我这就回宫。” “走!”刘荣冲栗行沉喝一声:“你害苦了我,回去跟你算帐!” 栗行一肚子坏水,却给周阳一句话打消了,心中那个不爽就别提了,狠狠了剜了周阳一眼。他一张瘦脸给周阳拍成了胖脸,一剜之下扯动疼处,呲牙裂嘴的跟着刘荣去了。 刘荣走了几步,又回来,把一块上好的昆山宝玉塞在周阳手里:“周阳,谢谢你提醒!要不是你,孤将会铸成大错。这块玉,你收着,是我送你的,不是赏的。” 用的是送字,不是赏,那就是说不以太子身份,而是以朋友身份。周阳这是第二次得他送宝玉,大是欣慰,这次才算个样儿。 刘荣离去后,周阳又逛了一通,这才回府。 第十八章 各怀鬼胎 北阙甲第,周亚夫的私宅。 人来车往,车如流,人如潮,比起平时热闹了百倍,前来恭贺的朝臣络绎不绝。前脚刚进大门,后脚就又赶到了,进去一拨,来两拨。 周亚夫的私宅平日里就有不少人走动,拉交情、行贿、溜须拍马之人不知有多少,今天是其母的寿诞,百官岂敢不来?天刚亮没多久,就有朝臣赶来道贺,日上三竿时更是人流如潮,比起东市也是不逊色。 周来夫的长子周信,次子周成,两人迎接客人,忙得额头见汗。这种事,他们最是喜欢,不仅可以听到中意的马屁,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还有不错的收入,爱死他们了。 “三弟,你怎么现在才来?”周信头戴进贤冠,着一龙华丽深衣,手拿一把象牙扇,不住朝脸上扇风,实在是太热了,忙的、欢喜的。 “老三,你也是。祖母的大寿,你当早点来迎客。”周成也来数落一句。 “有大哥,二哥在,何必我费神。”周阳对这种迎来送往之事没多大热情。这些人之所以来,还不是因为周亚夫是丞相,奔权势来的,又不是真的有交情。 周信一挥扇子:“老三,你不爱热闹,就进去歇着。你准备的礼物呢?” “放心吧,一定有礼物。”周阳一甩袍袖,进了屋。 一进正门,只见院子里人头攒动,周亚夫站在屋檐下,接受众人的恭贺,抱了一个又一个团团揖,道一声谢又一声谢,嗓子都有些哑了。 “下官田蚡见过丞相!”一个头戴无梁进贤冠,身着深衣的男子向周亚夫行礼。此人气度不凡,自有一股贵人之气,双睛明亮,眉毛似墨,脸膛四方,颇有几分威严。 “田舍翁的弟弟?田大人,你今日前来,可是为王信求侯的?”周亚夫一见此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脸色一沉,讥嘲起来。 田蚡是王信同母异父的弟弟,王信封侯一事,让周亚夫吃尽了苦头,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一见此人之面,怨气顿生,直性子脾性作,讥嘲起来。 田蚡的姐姐虽是很得景帝宠幸的王美人,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官,最低等的官员了,周亚夫这一火,那些官员拍他马屁,跟着讥嘲起来。 “郎官,还不是沾了女人裙带的光!” “这种裙带枕头的,还想封侯,异想天开!” 越说越难听,周亚夫仿佛没听见似的,拈着胡须,静静的看热闹。田蚡一张脸涨得通红,想火又有所不敢,愣怔在了当场。 “原来是田大人,幸会,幸会!”周阳上前,冲田蚡一抱拳。 周阳这一加入,正好给了田蚡台阶,忙抱拳还礼:“见过周公子。” “阳儿,过来,别理他!”周亚夫脸一沉,轻喝一声。 周阳眉头一掀,道:“阿父,太傅来了,你去迎接。” 窦婴正大袖飘飘而来,对这个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仇人,周亚夫的火气更大。谁叫他居然请方士诅咒周阳呢?快步迎上去:“魏其侯,我周亚夫德浅才薄,不敢有劳你的大驾,请回吧!”声音冰冷,完全没有以前的热情劲头。 窦婴脸色一窒,随即笑容满脸:“丞相有所不知,窦婴别无所长,唯独对礼仪之事多有心得。丞相贺客盈门,不会不需要一位知礼的礼宾吧?若是丞相允许,窦婴愿略尽绵薄。” 说起礼仪,朝中还没人比得过他,由他来做司仪,再好不过了,周亚夫紧绷的脸松开了:“魏其侯,这可不敢当,你是朝中大臣,又是太傅,此事要是传出去,我怎么担挡得起?” 心里早就活泛了,只是碍于情面,不能不有所顾忌。窦婴完全了解他的心思,一抱拳:“各位大人作个见证,今日之事是窦婴自愿为之。窦婴一生最佩服的就是为国征战的功臣,丞相为朝廷立下大功,窦婴怎能不略尽绵薄之力?” 这马屁拍得周亚夫特别爽,呵呵一笑,在窦婴肩上拍拍:“那就有劳魏其侯了。” 窦婴暗松一口气,他把身段放得如此之低,就是想和周亚夫重归于好。虽然还不能回到从前,至少这冰块开始融化了。 周阳对田蚡道:“田大人,请屋里拜茶。” 田蚡忙道:“周公子,田蚡官位低下,不过一郎官,不敢当。在檐下即可。”象他这种最低级的官员,能在檐下已经不错了,哪敢奢望进屋。 周阳呵呵一笑,甚是畅快:“田大人是郎官,我也是郎官,我们两人都是郎官,郎官与郎官才好说话。请!” 田蚡原本被羞辱,心里大是不愤,听了周阳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温暖,有些感动:“谢周公子!周公子,请!” “上朝之时,蒙田大人让一位置,此等情份,我还没有谢过呢。”周阳还记上朝时,田蚡援手一事。那天人实在是太多了,要是田蚡不给让个位子,周阳还真不好办。 两人相偕进屋,周阳叫人送上茶水,两人对面而跪,一边喝茶,一边叙话,聊了起来。周阳现,这个田蚡口才极好,反应很快,言谈得体,两人是越谈越欢。 正谈间,周亚夫叫人把周阳叫了去。周阳冲田蚡道声见谅,跟着仆人出屋而去。 周亚夫笑呵呵的,一把拉住周阳,极是欢喜,嘴巴鼻子做了一家人:“呵呵!阳儿,为父给你引介朝中官员。” 周阳虽然参与望日大朝,可是,对朝中官员认不得几个,周亚夫如此做,那异于是在告诉百官,周阳是他的爱子,以后,你们得罩着点。 周阳表现极是抢眼,深得周亚夫的欢心,今日,百官到贺,是一个难得的良机,周亚夫准备趁此机会,为周阳引介朝中官员,以后做官就方便多了。 “这位是唐大人。”周亚夫指着一个头戴二梁进贤冠,身着朝服的官员介绍。 “见过唐大人。”周阳抱拳行礼。 周亚夫在周阳耳边轻声道:“他是唐娘娘的兄长。唐娘娘是长沙定王的生母。” 声音转高,指着另一位官员为周阳引介:“这是程大人。”压低声音道:“他是程娘娘的二弟。程娘娘是鲁共王馀、江都易王非、胶西于王端的生母。” 周阳见礼之后,周亚夫又给引介了贾大人。这位贾大人是贾娘娘的兄长,贾娘娘是赵敬肃王彭祖、中山靖王胜生母。 这些皇亲国戚赶到,对周亚夫毕恭毕敬,送的贺礼倍加厚重,周阳心知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为了结交周亚夫而来。看来,这几位娘娘,这几位王子,都有夺嫡之意,这夺嫡之事有好戏瞧了。 真是各怀鬼胎!(求推荐票!) 第十九章 梁王贺礼 正引介间,来到栗青面前。今日的栗青与那日到府中滋事生非大不相同,身段放得极低,笑容满面,冲周亚夫行礼:“见过丞相。” 周亚夫抱拳回礼:“见过栗大人。” 周阳呵呵一笑:“大行令,今日你是来贺寿的,还是来滋事的?” 栗青脸上的笑容陡然间消失不见,狠狠的剜了周阳一眼。只听周阳笑声不断:“大行令,你的礼仪学得怎么样了?还是那般一见人之面就指吗?那可不好,当心有人折你手指头!” “阳儿,不得无礼!”周亚夫轻斥一声,虽是在喝斥,却是笑容满面,一点怒意也没有。 “哼!”栗青冷哼一声。众人现,他的鼻子长到后脑勺上去了,气得脸色铁青。 折指一事,是栗青最恼怒之事,今日前来贺寿,要不是栗娘娘有严令,他才不会来呢。周阳当众提起,那不是存心气死他吗?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周阳冲栗行一抱拳,一副夸赞模样。 “你!”栗青右手食指伸出,想起周阳折指一事,悻悻然的收了回来。众人现,连他的嘴巴也到后脑勺了。 栗青自恃皇亲国戚,没少打压同僚,朝臣对他不满者极多,见了他这副气恼样儿,无不是暗中大呼痛快,对周阳的好感大增。人说这个小宋玉行事喜怒莫测,只凭心情好坏,今日一见果是不假。 不仅行事让人难测,这胆色也是让人不及,敢捋栗青的虎须,朝中没几人呀!这胆色,了得! 栗青本想作,想起了栗娘娘的严令,只得忍了。栗娘娘说的是“太傅与丞相闹翻,太子就少了一大臂助,你此去即使不能结交丞相,至少也不交恶丞相。” 他本人也知道刘荣的太子之位不稳,眼下已经到了危急关头,只得强行忍住,换上一副笑容:“谢周公子夸赞,栗青铭记在心!” “呵呵!” 朝臣们轰然大笑,几十岁的人了,给周阳如此挖苦,还要道谢,世上之奇事,未有过此者也! 周阳一阵无语,对栗青的评价陡然升高,此人能忍常人不能忍,并不是那般无能。 “梁王使者到!” 正门口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 周阳扭头一瞧,只见正门口转出一队人,当先两人正是梁王的心腹公孙诡、羊胜。在他们身后,跟着一队仆佣,抬着箱笼物什,步履沉重,想必箱笼中物不轻。 “梁王的使者?” “梁王怎么会向丞相恭贺?” “谁不知道丞相和梁王是死仇呀,他怎么遣使者前来了呢?” 百官的议论声响成一片,嗡嗡直响,好似无数只蜜蜂在飞舞一般。 周亚夫也是意外,抚了抚额头,这才相信没有听错,快步过来,拦在公孙诡、羊胜面前:“站住!” 公孙诡、羊胜卟嗵一声,跪在周亚夫面前,行大礼参见:“梁王使者公孙诡、羊胜参见丞相!”额头触在地上,恭敬得紧。 梁王和周亚夫之间的仇恨是死仇,不可能解得开。这事,得从平定吴楚七国之乱说起。周亚夫率领汉军平叛,然而,周亚夫手中的兵力不过三五万,吴楚叛军却有数十万之众,兵力相差太过悬殊。 这些汉军是景帝临时抽调拼凑起来,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有细柳和灞上两支军。在这两支军队中,最精锐的就是周亚夫训练的细柳军了,不过一万人。吴王刘濞苦心经营数十年,军队训练有素,凶悍善战。 周亚夫审时度势,决定避开吴楚叛军的主力,不正面作战,与之游斗,出武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引军直奔齐地,控制住齐国,使得局势没有向更坏的方向展。 吴王刘濞有雄心却无雄才,攻打睢阳不下,怒火大起,把数十万大军压到睢阳城下,誓要攻下来。睢阳是梁王的国都,两军在城下大战,打得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梁王雄毅过人,坚守不屈。打到最后,把王宫中的宫女、杂役都派上了战场,可见此战之残酷。 一听说吴楚大军猛攻睢阳,景帝就慌了,要是梁王出了事,窦太后还不知道多大的火,连续下诏,要周亚夫直奔睢阳,解救梁王。 周亚夫非常清楚,要是他直扑睢阳,他那点兵力,还不够吴楚叛军塞牙缝的,拒不出兵,利用睢阳城高垣厚的优势,大量消耗吴楚叛军。 当然,周亚夫并没有隔山观火,而是派出汉军,抄略吴楚叛军粮道。屡屡得手,吴楚叛军粮食供应不上,士气低落,战机成熟。周亚夫抓住战机,起决战,一举荡平吴楚叛军。 周亚夫虽是立下了不世奇功,却也惹恼了梁王。梁王是恨不得周亚夫死,时时刻刻都在盘算,如何置周亚夫于死地。 如此不两立的仇家,梁王居然遣使前来贺寿,公孙诡、羊胜还执礼极恭,官员们看得不明所以。 平定七国之乱,梁王的战功仅次于周亚夫,名望大涨。再加上他缴获了大量的吴楚七国藏珍,这些财物只有一小部分上交朝廷,更多的却给他私吞了,用来收买人心,招集文士,为他大唱赞歌,其声望是一日高过一日。 朝中大臣,唯一能与他相抗衡的就是周亚夫了。景帝就是要周亚夫和梁王相斗,好从中渔利。这两股势力合流,是景帝最忌惮的事情了。如今,梁王派人来贺寿,这是示好的表现,一旦两人化解仇怨,那么,就是触犯了景帝的禁忌,景帝会对周亚夫大开杀戒。 周阳暗自惊心:好恶毒的梁王,他这是在给周家引祸上门! 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训斥一通公孙诡、羊胜,把他们轰走。真要如此的话,一传入景帝耳里,景帝一定会龙颜大悦,对周亚夫更加看重几分。 在别的大臣不明所以之时,窦婴已经想到了化解之策,急急忙忙来到周亚夫跟前,在他耳边轻声道:“丞相,梁王用心险恶,把他们轰走,绝不能让他们进府!” 一进府,就说不清了,在进正门之前轰走实是上上之策。 周亚夫一经提醒,大是赞成窦婴之言,虎口一张,就要喝斥。只听周阳道:“阿父,两位大人千里奔波,路途辛苦,快请他们进府奉茶。” “阳儿,胡闹。”周亚夫轻喝一声。 窦婴眉头一拧,在周阳耳边轻声道:“公子,难道你没看出来,梁王此计极是毒辣。留下他们,就是灭门之祸。” 周阳非常平静,仿佛没听见似的:“太傅过虑了,梁王哪会安这等心思。” 窦婴还待再说,现周阳嘴角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上次与周亚夫反目成仇,周阳不就是如此这般笑过么? 难道说,他有更有好的法子?窦婴心里狠狠一抽搐。 第二十章 待客之道 公孙诡和羊胜是聪明人,马上顺杆爬,高声道:“公孙诡、羊胜奉梁王之命,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起来说话!”周亚夫还礼,二人站起身。 周亚夫并没有请二人进府,而是看着周阳,等周阳的主意。周亚夫知道窦婴说的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自保方式,可是,周阳有不同意见,他得弄明白了才能决定。 “阿父,快请他们进屋。”周阳没说原因。 周亚夫略一沉吟:“二位大人,请!” 窦婴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有些青,长叹一口气,不住摇头。虽然惊疑,却想不到周阳会有何种比直接轰走更好的办法。 “谢丞相!”公孙诡、羊胜致谢,跟在周亚夫身后进府。 周阳手一招,柳铁过来,周阳在他耳边嘀咕一阵,柳铁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愣愣的盯了周阳半天,这才急急离去。 一进入府里,公孙诡下令:“来啊,把梁王送给丞相的贺礼呈上来。丞相,这是礼单,请过目。”取出一块绢帛,双手呈给周亚夫,极是恭敬。 “打开!”羊胜一声吩咐,仆佣们七手八脚,把箱笼打开。 公孙诡扯起嗓子报起了礼物:“东海珊瑚一株,高三尺,广两尺,夜晚闪闪光,赛过明珠。这是梁王花大价钱购得,请丞相笑纳。” “哇!” 一片惊讶之声响起,出自朝臣之口。 一株三尺高,两尺开阔的珊瑚树给摆了出来,虽是在烈日下,其光芒仍是那般清晰,丝毫不在阳光之下,却没有阳光那般炽烈。这是世间罕有的珊瑚树,怎能不引人惊叹? 百官们不仅惊讶,还艳慕不已,不少人猛吞口水。 “东珠三百颗,白璧五百双,黄金万斤,象牙百斤,玳瑁一百,昆山上等宝玉两百……”随着公孙诡报出的礼物越来越多,百官的惊讶之情越来越盛,等到报完,个个张大了嘴巴,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了。 梁王送的礼物,过了百官所送的总和,就是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得到的赏赐也远远不及。周亚夫不住扯嘴角,嘴边的纹理更加清晰,他也是惊讶得紧。 把百官的惊讶之情看在眼里,公孙诡和羊胜嘴角掠过一抹笑容,梁王的礼物越重,说明梁王越是巴结周亚夫,景帝的疑心越重,对周亚夫的危害越大。 该是出最后一招的时候了,公孙诡和羊胜对望一眼,微一颔,羊胜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周亚夫:“丞相,这是梁王为丞相亲手写的贺词。丞相知道的,梁王极好文章,天下文士多附梁王,这贺辞是梁王请司马长卿亲拟的,可作传世之篇。还请丞相读与各位知晓,同喜同庆!” 司马相如才投到梁王宫中,名声不太显,知道的人不多。公孙诡接过话头,介绍司马相如了:“司马长卿本名相如,蜀郡人氏,极善属文。其文文采斐然,枚乘自认不能过,极其推崇。” 枚乘是当时的文坛泰斗,名满天下,无人不知,竟然连他都自承不如,这司马相如何等了得。这一来,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不少人催促:“丞相,快念吧!我等愿聆世间名篇!”整整衣衫,一脸凝神静听之状,好文章需要好态度。 周阳却在想:司马相如居然投到梁王麾下去了,那么,“举案齐眉”的爱情故事是否会再次生呢?若是生,那又在何时? 周亚夫对梁王极是不满,也不得不佩服他招揽文士的手段,连枚乘这等大家都依附于他,这个司马相如虽未听说过,想必不会差吧。他也是好奇心大起,三两下展开书信,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脸色大变,忙把绢帛揣入怀中。 窦婴细心,现周亚夫是强作镇定,伸入怀里的右手微微抖。 周亚夫这双手,手挽兵符,提兵大战吴楚叛军;手握丞相之印,理政治民,何时过抖来的?此信必有蹊跷! “丞相,你怎么不念了?” “这是写给阿母的,我要到榻前念给阿母听。”周亚夫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仍是有些颤,很不自然。 “丞相,你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 有官员现了周亚夫的异常,开口相询。 “是激动,是激动!长卿此文写得极佳,我平生未见,心里激动,心里激动!”周亚夫忙圆谎。 公孙诡和羊胜相视一笑,大是得意,此信对于周亚夫来说,绝对不能当众念出,他只能收起来。可是,梁王为了这封信,还另有布置,一旦作起来,周亚夫是百口莫辩,等着给抄家灭门吧。 “二位大人,请进屋拜茶!”周亚夫强抑心惊,冲公孙诡、羊胜施礼。 “阿父,我来招待二位大人。”周阳抢前一步:“二位大人,请!” 二人致谢一声,随着周阳进屋去了。二人皆是聪明人,口齿便捷之士,一边走一边奉承周阳,公孙诡笑道:“周公子一表人才,不愧小宋玉之称!” “哪里,哪里!”周阳随口敷衍。 “呵呵!”羊胜一笑,大拍周阳马屁:“周公子之才世间罕有,羊胜佩服万分。连郅都束手的案子,周公子却能自奋,破此奇案,此等才智,要羊胜不服也不行。” 一提起这事,周阳就来火,冷冷的道:“多谢二位厚赐,我会加倍奉还。” 周阳人命案一事,明明就是梁王指使的,二人是梁王的左臂右膀,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周阳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公孙诡和羊胜暗中窃笑,脸上却是一副不敢当,说着应酬之言。 周阳并没有把二人领到大厅,而是穿堂过屋,一直朝里走。走了老一阵,都没有停下来,公孙诡眉头一皱,问道:“请问周公子,你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二位是贵客,自然是领你们去最好的客房了。”周阳一本正经。 “不敢当!不敢当!”二人更加欢喜,紧跟着周阳。你还真是贱!我们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却如此礼遇,这不是贱么? “律律!”一阵雄壮的马嘶声响起。 羊胜眉头一拧:“公子,这是马厩吧?” 周阳点头道:“羊大人说得不错,这正是马厩。如二位这般恶毒心思者,只配待在马厩。二位此番前来,没安好心,与其说是送礼,还不如说是送祸事给我们吧?哼,你们的想得真美!两位,请吧!” 朝马厩一指,公孙诡和羊胜的脸黑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由不得你 二人是梁王贵客,就是骄横的梁王对二人也是礼敬有加,从未遇到如此可气之事,怒气勃,双目中精光四射,瞪着周阳:“周公子,你好不晓事!我们是梁王之人,你竟敢怠慢!” “哼!”周阳冷哼一声,根本就不把二人威胁的话放在心上:“我太明事理了!贵客自有待贵客之道,恶客自有待恶客之道,二位此番名为贺寿,实为灭我全家,你说,对于你们这种恶客,还用得着客气么?” “胡说!”用心给周阳点破,公孙诡暗自惊讶,却装作什么事也没生:“梁王对丞相诚心结交,令祖母祝寿,梁王遣我等前来送礼,你不感谢梁王恩德,却妄自揣测梁王之意,梁王一怒之下,你们周家别想保全。” 周阳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我说错了?阿父与梁王是死仇,不死不休,若是梁王结交阿父,送厚礼给阿父,难道这不是祸事?还有,你们的书信,才是最大的祸事吧?若与梁王为敌,我周家安然无恙,若与梁王为友,必是家破人亡!梁王若想报复,尽管来吧!” 一番话把利害剖析得非常清楚,公孙诡虽然善于言辞,也不得不哑口无言了。 “二位,请吧!”周阳朝马厩一指。 “要是我们不呢?”羊胜火气上来,右手按在剑柄上,眉头一掀,怒火勃,随时可能一剑杀了周阳。 “这是我家,得由我说了算,由不得你!”周阳双手一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马厩后面转出几十名顶盔贯甲的兵士,人人手里握着汉剑,在阳光下闪闪光。 这些兵士皆是细柳营出身,个个经过严格训练,有一身好武艺。更难得的是,他们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杀气,这一整队而来,好象一座山,很是压抑。 公孙诡望着围上来的兵士,瞳孔一缩,手中剑朝周阳刺来,周阳一剑格开。周阳的剑术与公孙诡差距极大,公孙诡一击不中,就待追击,周阳早就闪到兵士后面了,柳铁站在周阳身边,护定了。 羊胜二人跟随梁王征战,参与平定七国之乱,目光是何等的犀利,一眼就看出这些兵士不是易与之辈,暗道不妙。可是,他们自恃是梁王的人,不为所动:“周阳,你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可是梁王的人!” “你不说梁王的人,我还不生气,你一提起,老子操你大爷!”周阳想起坐牢之事,火气上腾,爆了粗口,冲公孙诡二人猛竖中指:“梁王害得老子差点给砍了脑袋,这笔帐岂能不算?今天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岂能饶过你们?” 这种事,对于公孙诡来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要不是周阳提起,二人还想不起来。看见周阳脸色阴冷,隐隐觉得不妙:“周阳,就算有这事,我们是来送礼的,你不能这般无礼?” “正是因为你们是送礼的,打了才更妙!”周阳右手一挥,下令道:“上!给我打!狠狠的打!” “妙?打人还能妙?”公孙诡二人尽管足智多谋,也是不明白周阳此言何意。二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兵士就动手了。 二人也有一身好武艺,可是,架不住人多,只抵挡得几下,就给打翻在地上。周阳已经下令,那么,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对着二人狠狠的打,只一会儿功夫,二人就是遍体鳞伤,忍不住呻吟起来。 “公子,差不多了。教训教训一下就可以,打死了可不好收场!”柳铁有些担心周阳不知轻重,忙提醒一句。 “死?有人巴不得他们死呢!他们要是死了,有人会开怀畅笑!”周阳又下令:“狠狠的打!缺胳膊少腿,都不是问题!” “公子,谁会要他们死?”柳铁不解的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景帝了。只是,这和周阳关系不大,还不想要他们的命,整个伤残还是没问题。 “到马厩里饮茶,二位可有异议?”周阳慢吞吞的问道。 公孙诡二人面面相觑,无法作答。 “看来,还是太高看二位了。”周阳抚着额头,若有所悟:“马厩比起茅厕清爽得多,那去茅厕吧。” 茅厕太污秽了,两害相权,还是马厩要好些,公孙诡二人知道周阳说得出,做得到,只得强忍着不爽,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来啊!给二位佳客上茶,上果品,要上等的!”周阳真是很好客。 兵士应一声,自去忙活。没多久,上等的清铭,上等的果品就摆在马厩里了,公孙诡二人看着面前的茶水、果品,恶心得要死。在这里饮茶,吃果品,说出去丢死人了! “二位,是不是认为这茶不太好,不能饮?那好吧,马厩里什么都缺,独不缺马尿,给二位上起!”周阳脸上堆着笑容,人畜无害。 公孙诡和羊胜二人听在眼里,把周阳的神情收在眼底,恨得牙痒痒的,又无可如何,只得端起茶盅饮茶,艰难下咽,仿佛这不是茶,是毒药似的。 “既是饮茶,就得有饮茶的风范!品茶就得赞茶,二位为何不说话?是不是招待不周?”周阳真是好客的主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呵呵!”公孙诡二人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好茶!好茶!真是好茶!” 周阳在一个兵士耳边低语几句,兵士领命而去。没多久,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周亚夫走在头里,窦婴紧跟在他身边,百官随在二人身后,急匆匆的赶了来。 “阳儿,你叫我们来,有何好事?”周亚夫脸上绽放着鲜花,既然是周阳说的大好事,必然是了得,远远就嚷了起来。 “见过阿父!”周阳迎上去,冲周亚夫施礼:“阿父,公孙大人和羊大人,为了祖母的寿诞,愿为我们演谐趣,真是难为他们了!” 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有其事一般。梁王跟前的红人,要他们放下架子,表演谐趣,那是何等的荣幸?所有人,包括周亚夫在内,无不是好奇心大起,快步冲了过来。 “在哪里?”周亚夫很是急切。 “在那里!”周阳带着众人进了马厩。 “啊!” 一声惊呼之后,所有人马上变成了雕像,眼睛瞪得象铜铃,直勾勾的看着公孙诡和羊胜。 公孙诡和羊胜是面红过耳,低垂着头,羞愧万分,这人丢大了!丢得太大了!此事传出去,必是让人捧腹的笑料,而他们却再也无面目见人! “阳儿,你你你……”公孙诡羊胜二人伤痕累累,周亚夫已经想明白了,这定是周阳下的手,惊讶得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了出来。 窦婴却是拈着胡须,大是赞赏,周阳这一招妙呀!真是妙招呀!比起公孙诡二人一进府就给轰出去,高明了何止百倍! 梁王满打满算,此番毒计必定成功,陷周亚夫于死地!万未想到,周阳此招一出,他不仅丢了大丑不说,这么多的财物送来,周亚夫是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是白要,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窦婴打量一眼周阳,忙退几步,离周阳远远的,这种计策要是用到自己身上,那可受不了,他背上一阵凉! 第二十二章 偷鸡不成 杀人不过头点地,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有人根本就不惧死亡。 可是,有一种东西比死亡更可怕,那就是折辱了!周阳此番就是选择了折辱公孙诡和羊胜,让他丢尽脸面。 二人此番奉梁王之命,前来恭贺周亚夫,奉赠那么多的礼物,给人造成一种两人冰释前嫌的印象。若是这事传到景帝耳里,景帝会如何想呢?即使景帝不相信周亚会与梁王合流,也是不得不防,毕竟这是他最忌惮的事情了。两人争斗,他才控制得住,才能从中渔利。一旦两人合流,他岂能不防?谋国者,必谋万全,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把公孙诡和羊胜弄到马厩中饮茶,这是最恶毒的折辱了!世上,很难有过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这种侮辱让人难以启齿,梁王即使抓狂,也没法向人说起,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吃个哑巴亏算了。 这事一出,谁还会相信周亚夫与梁王合流了?上自景帝,下至平头百姓,谁也不会信! 这计策比起窦婴提议的,不让公孙诡、羊胜二人进府就轰走高明得太多了! 窦婴是率先明白过来的人,对周阳此举大是赞赏。赞赏之余,又有些庆幸,幸好周阳不是与他作对。要是这种事生在他身上,他除了死,别无选择了。 百官一个接一个的明白过来,看向周阳的目光既是赞赏,又有些惊惧。惊惧的是,别惹恼了此人,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周亚夫虽不善为政,也是明白过来了。此事一出,所有的担忧都不复存在,梁王的一切险恶用心都将无用,不由得心情大好,极是开心:“想不到啊,二位还有如此嗜好,不爱清雅的屋子,却好马厩!” “哈哈!” 二人虽是深埋其头,不过,马厩里的马匹不少,有几匹马的屁股就翘在二人头上,马尾拂得二人头散乱,万幸的是,没有出马恭,要不是这糗就更大了。 这事着实太搞笑了,百官中有不少人打着不能笑,不能惹恼梁王的心思,可是听了周亚夫的调侃,仍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当然,也有官员为周阳暗自捏把汗。惹恼了梁王,那就是后果难料呀!他们却不知道,此中利害关系,周阳早就想透了,只要周亚夫和梁王争斗,周家就没任何危害。 公孙诡和羊胜一颗脑袋埋到裤裆里去了,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二位大人,请回吧!把你们的礼物全部带回去。”周亚夫欢喜无限,下逐客令了。 “礼物不能带走,那是给我的赔罪费呢!我的命虽然不算太值钱,这些礼物还是太少。回去给梁王说,要多送点赔罪费来!”周阳一挥手,兵士把公孙诡、羊胜二人赶出了马厩。 周亚夫眉头一挑,就要说话。窦婴压低声音提醒一句:“丞相,公子的计策甚好!”周亚夫轻拍额头,不再言语。 在如此折辱面前,不要说梁王,就是天王老子都没有用,公孙诡、羊胜二人完全没有了适才的傲气,灰溜溜的离开了。 有了这事,周亚夫心情极度之好,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就连田蚡也能分到笑脸,田蚡还真有几分荣幸。 没过多久,景帝派人前来传旨,把周亚夫一通好褒奖,夸得都快上天了。 时辰一到,请出老寿星。老寿星一出,立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是因为老寿星坐着一辆汉朝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异车辆而来。两只轮子,不用马拉,只需要一个使女在后面推动即可,方便得多。 这是周阳专为老寿星做的轮椅。老寿星年纪太大,卧病在榻,就是晒个太阳,也是麻烦得紧,得好几个使女侍候着。有了这轮椅,就方便多了,一个人就足够了,还没有以前那般又抱又抬的折腾。 老寿星一脸的笑容,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招手要周阳走到身边,拉着周阳的手,疼爱万分,万般亲昵尽在不言中。 席间,贺客们谈得最多的就是这轮椅了,大赞周阳巧思,彼此之间说的是,回去以后,一定要给上了年纪的亲人们做上一个,好好孝敬孝敬。 一直忙到客去人散,周府才重新安静下来。丞相的私宅就没有真正安静过,今日也不能例外。虽是不少贺客告辞而去,仍是有不少官员留下来。 周亚夫过来,拉着周阳的手,亲热得紧,在周阳手背上拍着:“阳儿,走,跟为父去!为父有事要和你谈!” 周阳应一声,跟着周亚夫进了屋。周亚夫把门关上,一双虎目在周阳身上扫来扫去,仿佛周阳是让人爱不释手的宝贝似的,看不够。 “阿父,你这是怎么了?”周阳给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阳儿啊阳儿!”周亚夫以诗人般的口吻唤着,双手在周阳肩上一按:“阳儿,你可知道梁王的信是怎么写的吗?为父看了之后,心惊肉跳,差点给吓个半死!要不是你折辱了公孙诡、羊胜,破了他的毒计,为父连寻死的念头都有了。” “阿父,梁王的信是怎么写的?”周阳好奇心给提起来了。 “你看吧!”周亚夫取出来,递给周阳。 周阳接在手里一瞧,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这个梁王,比曹操还要奸猾,信里全是大逆不道的话,每到紧要关头,就涂成一个墨团。如此书信,本来就惹人生疑,再给他这一做手脚,谁能不怀疑? 要是他布置点后手,派人散布点谣言,到时景帝查问起来,周亚夫是百口莫辩,周家转瞬间就是灭门之祸。 这个梁王,太歹毒了!这智计让人心惊肉跳!怪不得以周亚夫的胆识,也是给吓得抖。 幸好,周阳今天折辱了公孙诡、羊胜二人,使这封信的危害有所降低。不过,并未完全消除。周阳略一沉思:“阿父,你赶紧进宫,把这封信呈给皇上。” 周亚夫摇头道:“适才,我是有这想法。有了马厩一事,就没必要了。” 周阳脸一肃:“阿父有所不知,此信可大可小。即使有马厩之事,也不能掉以轻心。犹其是在如今这风云变幻的时候,更得当心。越早呈给皇上,越是好!要是等到皇上查问起来,那就不妙了!转瞬间,我们就会给抄家灭门。” “有那么严重么?”周亚夫有些不信。 周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梁王如此做,必有后手,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给皇上风言此事。皇上将在不久之后知晓,得赶在皇上知晓之前送去。要不然,就迟了。” 周亚夫想了想,微一颔:“阳儿,你比为父想得深远!此事危害仍在,不容轻视,我这就进宫!” 第二十三章 明白人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寻常深衣、幞头,半躺半靠在御座上,半眯着眼睛,极是轻松,嘴里轻轻哼着歌辞。 春陀侍立在侧,他追随景帝数十年了,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轻松的时候。他知道,每逢这种情况,要是和景帝说上几句轻松的话,景帝会更加欢喜,试探着问道:“皇上,何事如此欢喜?” 景帝半眯着的眼睛闭上了,头向后靠靠,更加舒服:“春陀,你说市井间的屠夫宰的是什么样的猪?” 春陀万万想不到景帝问起市井之事,不由得一愣:“皇上,这我哪里知道?” “春陀,你知道你会怎么死吗?你会笨死!”景帝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屠夫宰猪,当然是要宰肥猪。猪肥了好啊,好给宰!可那猪不知道,还以为越肥越好!” 春陀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皇上,你说话好绕,我听着糊涂。”他已经听出景帝话里有话,只是不敢问罢了。 “你都明白了,朕这盘棋还怎么下?”景帝的声调略有点高。 那个中年人出现在殿门口,一脸的笑容,紧抿着嘴唇,一看便知是在强忍笑意。景帝大是奇怪,手一挥,春陀识趣的退了出去,问道:“先生,何事笑?” 这人终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皇上有所不知,适才生了一件趣事,很有趣。见过皇上!” “先生生性严肃,见多识广,能让先生笑的事定是有趣之极,能说给朕听听吗?”景帝翻身坐起,整理一下衣衫,跪坐在矮几上。 这人坐下来:“皇上即使不说,也要禀知皇上知晓。适才传来讯息,丞相之母贺寿,周府生了一件轰动长安的趣事。” “哦!”景帝的兴致大起,身子前倾,剑眉一轩:“是何等趣事,快说给朕听听。”端起茶盅,品着清铭,竖起耳朵静听。 这人呵呵一笑,强忍住笑意:“皇上,这事和周阳有关。” “周阳?他又整出什么事了?”景帝更加感兴趣。 “皇上,周阳折了梁王的左臂右膀……”这人的话头给景帝打断。 景帝眉头一拧:“可是周阳杀了公孙诡、羊胜?真要如此的话,老三岂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上奏,那样一来,朕即使不想杀他,也只好杀他了!” “皇上所言有理,只是,周阳并没有杀此二人,而是折辱他们。事情是这样的……”这人为绘声绘色的说起来,声调抑扬顿挫,仿佛他亲眼见到一般。 “卟!”景帝正喝着茶水,忍俊不禁,一口茶水喷得老远,要不是这人躲得快,肯定给喷了一身。 景帝抱着肚子,笑得很是欢畅,眉梢儿散开,仿佛停歇着一只只喜鹊似的。这人和景帝相识多年,就没见景帝如此开怀畅笑之事。 “这个周阳,他的鬼点子真不少!”景帝用半斥责的轻松口吻评价道:“如此一来,老三可是吃大亏了。送了那么多的礼物,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给扫了脸面。这事,他还没法向人说,只能吃个哑巴亏算了。” 这人不住颔:“正是!此事乍看之下,一点也不正经,剑出偏锋,实则大妙,妙不可言!公孙诡、羊胜二人经此之事,梁王对他们的信任会大打折扣。” “公孙诡极善阴谋,这次却是阴沟里翻船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说得没错!”景帝剑眉散得更开,根根向上翻:“没有了这两人,老三做事就没有那么顺畅了。朕一直在想,要如何除掉此二人,却给周阳做成了,他又为朕立一大功!” 这人略一沉吟道:“皇上是知道的,梁王生性坚韧,雄毅不凡,有大略,却心胸不广,不能吃亏,此事他虽然吃了哑巴亏,不能明言,却一定会报复周阳。” “他要报复,朕岂能容他得逞?”景帝剑眉一拧,一个浅浅的川字出现:“只不知,老三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皇上,此事还未探知。”这人剖析道:“以周亚夫的言行来看,此信非同小可,梁王必然留有后手,说不定不日之间就有风言风语传于皇上耳边。” “有理,有理!”景帝点头赞同。 “启禀皇上,丞相求见。”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叫他进来。”景帝对这人道:“周亚夫此时前来,会为了什么呢?” 这人摇摇头:“皇上,此事我不知晓,皇上见过便知。皇上,我先避一避。”闪到屏风后面藏了起来。 周亚夫进来,不象平时那般昂挺胸,低垂着头景帝大是意外,远远就问道:“周亚夫,你这是怎么了?” 周亚夫脸上带着惊惧之色。周亚夫的胆子有多大,景帝最是明了,当年以区区数万之众对上数十万吴楚大军,毫无惧色。在景帝的印象中,周亚夫这般惊惧还没有过,好奇心大起,问道:“周亚夫,你如此惊惧,这是为何?快快说来。” “皇上!臣冤枉!”周亚夫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景帝叩头。 景帝快步上前,把周亚夫扶起来:“周亚夫,起来说话。” “请皇上过目。”周亚夫取出梁王的书信,呈给景帝。 景帝接过一瞧,手一颤,书信差点掉在地上。双眼猛的睁大,死盯着周亚夫,半天没有说话。周亚夫给他盯得心惊胆跳,一颗头颅垂了下来,声音很低,底气有些不足:“皇上,臣……” “这是梁王给你的书信吧?朕识得他的手迹。”景帝挥手阻住周亚夫:“此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 “皇上,臣的忠心可表日月,绝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周亚夫又跪在地上,忙着表明心迹。 “你回去吧!”景帝仍是那般不咸不淡。 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周亚夫不敢再说,只得施礼退出。要是景帝呵斥他一顿,狠狠骂他一通,甚至暴怒之下打他一顿,周亚夫都认了,那也好受些。可是,景帝偏偏不咸不淡,这就让人无从捉摸了。 周亚夫适才的惊惧,表演的成份居多,现在却是真的是害怕了,还有什么比圣心难测更让人心惊的呢? “阳儿,阳儿!”周亚夫在心里念着周阳的名字,急急了退了出去。 望着周亚夫的背影,景帝的眉头拧在一起,长叹一声。那个中年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景帝把书信递给他:“先生请看,老三好恶毒的心计!欲置周亚夫于死地。” 这人一看之下,也是双手一哆嗦,书信差点掉在地上:“皇上既已明白梁王的险恶用心,何不好言安抚周亚夫。周亚夫生性粗直,却是忠心耿耿,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朕相信周亚夫的忠心,他断不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这也是个机会。”景帝的眉头一直拧着。 这人叹口气:“皇上用心良苦,只怕周亚夫未必明白皇上的用心。周亚夫统兵有方,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却不善政事,于这等绕来绕去的权谋之道更是一窍不通呀。” “周亚夫是个糊涂虫,并不是没有人明白。朕想,周阳应该能明白。”景帝眼睛一亮,随即恢复正常。 “要是周阳也不明白呢?”这人的眉头也拧紧了:“皇上会怎么做?” “朕虽不愿,可是,真要到了那一步,朕只好做一回屠夫,谁叫周亚夫这头猪已经肥了呢?”景帝两道剑眉一挑,仿佛出鞘的利剑般,骇人之极。 第二十四章 就此了结 周阳给老太太送了辆轮椅,着实让她老人家特别欢喜,客人散去后,把周阳叫了去,拉着周阳的手,不惜溢美之词,把周阳好一通狠夸。对老人,周阳有着十二分的尊敬之心,精心照顾,不时说点趣话,逗得老太太格外欢喜。 正说着,周亚夫回来了,周亚夫脸色阴冷,低垂着头,仿佛打了败仗的将军。周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要不是生了天大的事情,周亚夫断不会如此垂头丧气。 “祖母,你先歇着,我有事先出去了。”周阳辞别老太太,快步出屋。 周亚夫一见周阳之面,马上就道:“阳儿,跟我走,我有事找你商议。” 两人进了一间屋子,周亚夫把门关上:“阳儿,我们周家大祸临头了!” 虽然历史上,周亚夫家破人亡还有点时间,可是,历史生改变的可能性极大,这灭门之祸提前到来也有可能,周阳给吓了一跳:“阿父,此话从何说起?” “阳儿,为父进宫,把书信呈给皇上,可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要为父回来。这不是要诛灭我们周家么?皇上什么也不说,这就是旨,让人胆颤心惊呀。”周亚夫越说越害怕:“阳儿,真要到了这一步,你得活着,有你在,我们周家就能延续下去。” 不容周阳说话,接着道:“我这就给剧孟大侠传讯,要他到长安来,带你离开。剧孟大侠与我交好数十年,把你托付于他,为父很放心。你去之后,一定要隐姓埋名,容时机成熟,再复兴我们周家。剧孟大侠交游遍天下,保你平安不是问题。你大哥读书多年,却不能通一经;你二哥习武不成,他们二人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你才能忍辱负重。只要你活着,我们周家就有希望,为父才放心。” 周阳听得好不感动,心里流淌着一股股暖流,宽慰周亚夫:“阿父,你别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危急。我在想,皇上之所以什么也不说,其实已经给阿父指明了一条道路。” 周亚夫剑眉一拧,摇头:“阳儿,你年纪轻,不知官场险恶。皇上什么也没有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周阳剖析道:“阿父,你要这么想。若是皇上有心诛灭我们满门,岂能什么也不说?书信一呈上,皇上必然是大怒,趁此机会大做文章,当场拿下阿父,再派人抄家即可,这是其一。梁王用心险恶,以皇上的精明,岂能看不出梁王的毒计,这是其二。阿父忠心耿耿,皇上若要诛灭我们全家,朝臣中难道就没有直臣,他们会不上奏?这是其三。阿父身为丞相,已经位极人臣了,梁王还能给予阿父什么呢?更别说,我今日才折辱了公孙诡、羊胜,此事早已传开。有了这些,谁会信阿父会做大逆不道之事?” 一句句,一字字,均是在理,周亚夫沉吟不言,过了老一阵,这才道:“阳儿,你剖析的有理。可是,我瞧皇上肯定有诛灭我们全家的意思。” 周阳点头道:“要是阿父不照皇上指点的道路走的话,灭门之祸转瞬即至。事到如今,阿父也该歇歇了,享几年清福吧。” “阳儿,你的意思是说……”周亚夫有些惊疑。 周阳点头道:“没错,这就是皇上的真意所在。” “既然如此,为父明日就辞相!”周亚夫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奔波忙碌了一辈子,遇到这种事,周亚夫心里极不好受,周阳宽慰几句,告辞离去,留下周亚夫一个人呆。 翌日早朝,景帝接到周亚夫的辞相表章,立即就准了,把丞相之权一分为三,交予许昌、庄青翟和窦婴三人处理。 许昌和庄青翟二人满打满算,以为周亚夫辞相,非他们接手丞相之位不可,却未想到景帝把相权一分为三,这权力可小了许多,让二人郁闷得紧。 最让二人郁闷的是,景帝赞扬周亚夫劳苦功高,当场下旨,增封了周亚夫两千户食邑,周亚夫的长子周信,次子周成每人赐爵三级。 两千户食邑,那是斩数万的军功才能得到的巨大封赏,当景帝说出口时,不少大臣惊讶出声,艳慕不已。 在这之外,还特的下旨,要周亚夫继续住在丞相府。丞相府,那可是轮流着用的,不是丞相就得搬出去,周亚夫不是丞相了,占着丞相府,这什么意思? 许昌万般不爽,立即上奏,却给景帝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弄得灰头土脑。 退朝之后,景帝直接去了养心殿,那个中年人早就在等候了。 今日的景帝与以往大不相同,脸色阴沉,极是不快,春陀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紧闭着嘴巴,生怕一句话不当,引来大祸。 “皇上,何事不乐?”中年人问道。 景帝长叹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周亚夫还在细柳治军时,先帝就现其才,却一直没有用他。不仅没有用,还不时找点磕磕绊绊的小事敲打敲打他,朝中多少官员以为先帝对周亚夫不满。可他们哪里知道,先帝在驾崩之前,拉着朕的手,就是这里,一再叮嘱朕:国有难,找亚夫!” 说到此处,景帝停了下来,虎目中出现泪花:“七国之乱起,朝臣束手,朕拜周亚夫为太尉,予其虎符,仅仅只给了临时抽调而来的数万兵马,他不负朕之厚望,三个月内踏平吴楚叛军。” 中年人长叹一口气:“周亚夫真是有福啊,能让皇上如此挂念!我都有些艳慕他了!” “那个许昌,以为人走茶凉,周亚夫虽不在相位了,仍是朕的重臣,他居然想把周亚夫赶出丞相府,哼!”景帝的声调有些高。 中年人略一沉吟:“皇上,周亚夫去相,这是没办法的事。这是他自己辞的,比给皇上罢了强。” 景帝抚着额头:“大树下好乘凉,周亚夫就是一颗根树叶茂的大树,多少人躲在他身后。朕虽不愿,却不得不拿掉他的相权。只有周亚夫不再是丞相,这些人才能跳出来,朕才能一一除掉。” 略一停顿,景帝赞一句:“周亚夫辞相,必是出自周阳之手,周阳果然是个明白人,朕没有看错他。” 中年人有些不明白:“皇上,为何不赐周阳的爵位呢?周亚夫三子,长子、次子的爵位皆增三级,独周阳无爵位之增。” “大丈夫,功名当自取!岂能萌祖荫?”景帝虎目骤然明亮:“听说周阳在建章营训练得不错,虽是短短数日,却有寻常人数月之功,此子极有天赋!他越是精明,说话的份量越重,周亚夫越是要听,有他在,周亚夫不会再坏朕的大计了。周亚夫之事,就到此了结了!” 中年人很是赞成的点头:“皇上圣明!接下来,是不是该对付梁王了?” “不!”景帝摇头道:“老三挟太后之宠,极不易办,这事得押后,慢慢来,急不得。” “那下一步该做什么?”中年人再次相询。 “废太子!”景帝三字一出口,脸上一抽搐,整个人都有些僵。 中年人明白景帝为何僵,无论谁做了太子,都是景帝的骨肉。为了汉家大事,不得不打造一位贤明之君,可景帝也是人父,心里疼啊! 第二十五章 箭术训练 烈日当头,烈毒的太阳晒在身上,隐隐生疼。 周阳挥汗如雨,手中的汉剑击、刺、洗、格,不住变化。经过几日的训练,苏建认为周阳对用剑的基本技巧掌握得差不多了,虽是火候差得太远,能在短短数日间有此成就,很不错了。是以,苏建决定要周阳把击刺洗格四种基本动作灵活运用,相当于拳击上的组合拳了。 收住剑,周阳喘着粗气,问道:“伍长,什么时间进行箭术训练?” “箭术?”苏建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能拉开大黄弓么?我可告诉你,建章营只有大黄弓,没有普通弓,你要用就用大黄弓,要是用普通弓,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大黄弓是汉军的强弓,石数极高,没有足够的力气不可能拉得开。建章营中汉军最精锐的部队,自然是要用大黄弓了,寻常弓对建章营的兵士是侮辱。 一句问话,居然招来他一通数落,周阳大是郁闷,嘴硬道:“谁说用普通弓了?大黄弓我也能拉开。” “真的?”苏建嘴角一裂,随手摘下大黄弓,朝周阳砸去:“你要是能拉开此弓,现在就教你射箭。” “不就一张弓吗?我拉得开。”处此之情,周阳没有台阶可下,只有硬着头皮开弓。接住大黄弓,入手极沉,仔细一打量,好一张硬弓。 虽不识是何等材料制成,但是弓上的漆涂得很均匀,在日光下,闪闪亮,周阳有些爱不释手。 “开啊!”苏建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讥嘲之色,准备瞧周阳的好戏了。 给苏建嘲笑的次数太多了,周阳皮也厚了,仿佛没有看见他瞧猴戏似的表情,左手持弓,右手拉弦,深吸一口气,猛力向后一拉,大黄弓只是微微一震,又恢复成原样了。 “没吃饭?就是妇人也比你拉得好!”苏建绝对不会放过嘲笑周阳的机会。 教官都有嘲笑新兵的嗜好,不必介怀,周阳自我安慰着。再次吸口气,双目凝神,大喝一声,猛力一拉。这次,弓开了不少,拉了个小半开,连半开都算不上了。 苏建瞳孔微微一缩,诧异在脸上一闪而过。大黄弓是硬弓,而建章营用的大黄弓更是硬弓中的硬弓,是朝廷专门为建章营特制的,这把弓是一石八的斗力。周阳没练过武,力气不大,能开小半,很不错了。 可是,这诧异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紧接着就是嘴角一裂,大声嘲笑道:“周阳,你好了不起!大黄弓连一半都拉不开,你丢人不丢人?拉不开大黄弓的兵士,你是建章营的第一个!” 周阳在建章营创造的第一太多,第一个不会武功而来建章营的兵,第一个得刘髭青睐的兵,第一个在第一次训练时一鸣惊人的兵,第一个开不了大黄弓的兵……这第一实在是太多,周阳听得耳朵都磨出茧了。 “嗥什么嗥,不就开张弓吗?我就开给你瞧瞧!”周阳可不服气,不住甩手。这一拉之力不小,反震之力更大,差点震得手腕脱臼,指肚上的皮给磨掉了一层,正渗着细细的血丝。 “啪啪!”苏建轻轻击掌,满脸的讥嘲:“见过笨的,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开弓连指套都不带,你以为你长的是牛皮,耐磨呀!” “苏建,你又阴周阳了?”闻声赶来瞧好戏的兵士冲了过来,那个块头高大的路博德也在其中,远远就为周阳叫屈:“苏建,开弓必须戴指套,你不给说,就是你不称职!” 周阳恍然,又给苏建阴了。日,老子记住你了,等老子练出一身好武艺,再找你算帐。现在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忍字为上。 苏建手一抬,一物朝周阳砸来,周阳手一伸,接在手里,原来是指套。所谓指套,类似于现在的扳指。其实,现在的扳指就是由古代射手所用的指套演变而来的,只不过不是珍贵的玉石材料,而是皮制。 指套柔软,却很坚韧,戴在手指上,挺合适。手指微微搓动,感觉还不错。 “开啊!等酒,还是等菜?”苏建咆哮的吼声响起。 “周阳,别听他的,开弓是有技巧的,他不给你说,就是在阴你。”路博德总是喜欢和苏建作对。 “他是我的兵,我爱怎么阴,就怎么阴,关你鸟事!”苏建禁不住路博德的一再撩拨,有些火了:“你还有脸说我!你阴起新兵,比我阴百倍。那些新兵,谁个没给你阴过?” 老兵阴新兵,在军营里是家常便饭,还是一种传统,真的是大哥莫说二哥,鼻子别说眼窝,一丘之貉。 “我再阴,也是教会了技巧再阴的。不象你,不教而阴,这叫不教而诛!”路博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大声指责起来。 苏建有些理亏:“我教了他也拉不开!这种笨蛋,教一百遍也是开不了弓。” 气呼呼的,从周阳手里一把夺过大黄弓,双脚分开,一前一后站立,目视前方,大声吼起来,好象在斗地主似的:“眼睛睁大点,我只教一遍。这是上好的柘木弓,这是弓弦,对着自己的这一面叫弓面,是用上等水牛角制成。你记住了,是水牛角,不是黄牛角,更不是羊角,水牛角才是最好的制弓之材。” 角是制弓必可少的材料,羊角、牛角都可以用。在这些材料中,水牛角是最好的,因其韧性好,弹性强倍受青睐。 苏建右手在弦上一弹:“这弦是用上等牛筋制成,不是什么牛筋都能用。建章营的兵是最好的,建章营的弓也是最上等的!这牛筋要选小而成条长,圆润均匀者。” 处处透着自豪,以身为建章营的一员而自豪,路博德他们挺挺胸,大是得意。 苏建接着解说:“要用拇指扣弦,食指和中指压在拇指上。箭杆紧帖在弓的右侧,目视前方,瞄准敌人。一呼一吸,均要缓慢细长,在放箭的瞬间,最好屏住呼吸,要不然,一口气的震动,就射不淮,这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呼吸控制不好,对准确性的影响很大,这很好理解。周阳却是大为惊讶,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汉朝,我们的祖先就掌握了如此精细的射箭技巧,不简单! “开弓!”苏建把大黄弓抛给周阳,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周阳接在手里,左手握弓,右手拉弦,有了上次的苦头,不敢把力气使得太大,一拉之下,连小半开都没有。 早在苏建意料之中,连嘴角都没扯一下,讥嘲的兴趣都没有。 路博德他们不住摇头,不住裂嘴角。在建章营,不能开大黄弓,说出去丢死人! 周阳目视前方,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鄙视表情,右手缓缓拉动,动作不快,用力不大。看来,没什么希望,不可能拉小半开。 弓的弯曲弧度越来越大,过了小半开。周阳的右手还在向后,接近半开了,苏建眉头一挑,眼里精光一闪,紧盯着周阳。 路博德眼里厉芒闪动:“能半开么?” “顶多是半开!”苏建下了结论。对周阳,他是太了解了,能拉半开,已经是奇迹了。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周阳的右手还在向后,虽然极为缓慢,却没有停下来。等到周阳的右手停下来,苏建、路博德他们的嘴巴变了形,和周阳手中的弓一般无二。 全开! 第二十六章 自卑否? “嘣!” 强劲的弓弦声响起,把苏建和路博德他们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真拉开了?我没看错?”路博德很是夸张的揉揉眼睛,兀自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人,一来就把大黄弓给拉开了,这事说出去谁会信?即使有这种天才,那也要是天生神力之辈才行呀,周阳有多大的力气,他们还不清楚? 周阳之所以能拉开,侥幸得紧。仍是把拉弓的动作调整成合符太极拳的要诣,辅以导引之术,力气大涨之故。 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周阳对导引术和太极拳的结合,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有心得了。 饶是如此,周阳也是用光了全身的力量,几近虚脱。放弦之后,把大黄弓拄在地上,当作了拐杖,靠在上面大口大口喘气。 苏建把周阳的样儿看在眼里,怒从心起,大声咆哮起来:“你丢人,丢死人了!这是大黄弓,用来杀敌的,不是拐杖!” 大黄弓是建章营兵士的利器之一,人人心爱之,周阳却拿来当拐杖用,谁个不生气?路博德他们不住摇头,暗叹这个周阳真是的,太不知好歹。 不能怪周阳,实在是累得快倒了。一石八斗的力量,不是说着玩的。 周阳勉力站直,把大黄弓举在手里,苏建的脸色稍缓:“周阳,恭喜你,开了大黄弓,我这就教你射箭!” “好说,好说!”周阳长出一口气。 “在建章营练习射箭,先就要练好挨射!”苏建的话很有些绕,周阳听得不明所以。 “伍长,你这话何意?”周阳不解的问。 路博德把一块箭靶塞到周阳手里,指着远处道:“周阳,你扛着箭靶,走到一百步之外站定了。记住,箭靶不是插在地上,而是要你举在手里。苏建在这里放箭,这就叫挨射!” 哪有这么训练的法子?周阳吓了一大跳:“万一射偏了,怎么办?” “胡说!”苏建咆哮的声音宛若雷鸣,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好象周阳刨了他的祖坟。 周阳惹他生气的次数不少,就没有这次这般让他大雷霆,指着周阳,口沫横飞的道:“建章营的兵,怎么会射偏了?射偏的人是有,那就是你这种没用的东西!”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万一呢?”周阳可没给他吓住,仍是质问一句。 “你得相信你的兄弟!你得相信你的兄弟,他能做到!”苏建的咆哮声音更大。 路博德一拉苏建:“苏建,别火了,他也不清楚,你给解释一下就行了。” 转身对着周阳,道:“周阳,你不要怪他,凡是来这里的新兵,都会这么问。这种训练与众不同,却是建章营最有效的方式了。你想呀,举着箭靶挨射,时间一长,这心境不是很好么?到了战场上,那可是流矢横飞,箭如飞蝗,可比这里危险百倍。要是这点危险就吓得你尿了,到了战场上,你还不给吓死!” 这话也有道理,周阳无言以答。 其实,周阳不是军人出身,不知道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有一种叫做“信任射击”,就是队友在射击时,你得为队友举靶子,要相信队友的枪法。 建章营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在采用这种办法,实在是一种创举。这也是强汉大军无所畏惧,纵横天下的原委之一。 路博德的话提醒了苏建,这也不能全怪周阳,他没有说清楚,长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语调放缓:“周阳,你可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最珍贵?” 周阳没上过战场,又哪里知道了。苏建自问自答:“在战场上,最珍贵的并不是你杀敌英勇,箭术了得,剑法无敌,而是信任,获得弟兄们的信任!让弟兄们相信你,信任你,愿意与你一起出生入死,同生死,共命运,这才是最难得的,最珍贵的!”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个人再英勇,也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有把所有人的英勇凝取在一起,才是所向无敌的。凭什么凝聚呢?那就是信任! 三人同心,其利断金;万人同心,山填海! 这话周阳大是佩服,只有上过战场人才有如此深切的体会,油然而生敬意:“谢伍长教诲,周阳记住了!” 苏建脸一沉,没有任何感情波动:“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这没错!即使这样,你就不会躲吗?你要是连一枝箭都躲不开,那么,到了流矢横飞,箭如飞蝗的战场上,你还有活路?” 周阳轻轻点头,大是赞同,这话,没有人能反驳。 “你可记得你来那天,我用剑掷你吗?”苏建重提那日之事:“要是你不闪开,那么你死了活该!同样的,你躲不开箭矢,死在兄弟的箭下,那是活该!这样的人,不配做建章营的兵,死了,省事!免得浪费朝廷的粮饷!” 这话冷酷无情,好似魔鬼的话语,周阳却是听得热血如沸,头一昂,胸一挺:“禀伍长,周阳愿意持靶!” “周阳听令,一百步处,持靶!”苏建大声下令。 “诺!”周阳举着箭靶,大步而去,走到一百步处,停了下来,右手平伸,举着箭靶。 “会不会尿?”路博德非常期待:“第一次持靶的新兵,十有**会尿,他肯定会尿!” 苏建握住大黄弓,弯弓搭箭道:“你看着就是了。要是抖,那就尿了,没有抖,就是好兵!” 右臂一使力,一石八斗的大黄弓,开了个满弦,对准箭靶,略一瞄准,开弓放箭。 “咻!” 劲爆的弓弦声响起,又粗又长的大黄箭带着劲风,直奔箭靶,正中靶心。 周阳右手一震,一瞧箭靶,大黄箭上的白色箭羽微微颤动,暗赞一声:好箭法! “没抖,没尿!”路博德略一打量,赞叹一句:“有点胆识!” “是么?”苏建冷冷的,不带丝毫的感**彩的声音响起:“这才第一箭,十箭以后,若是没尿,才是真正的好兵!” 不断开弓射箭,一连十箭,周阳仍是矗立着,他们期待中的抖并没有出现,苏建手中的大黄弓放了下来,眼里闪着精芒,盯着百步外的周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都不尿?我就不信他不尿?”路博德一把夺过大黄弓,搭上大黄箭,对着周阳就是一箭。这一箭势如奔雷,度非常快,周阳觉射的是自己,而不是箭靶时,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大黄箭射来。 头上一凉,兜鍪给一箭射飞,砸在地上,不住滚动。路博德的箭术真的了得,把兜鍪上的羽毛射断了,洁白的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好似蒲公英在飘荡一般,煞是好看。 周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颗心怦怦直跳,捡起头盔,持着箭靶,气哼哼的往回赶。这明显是吓周阳的,这口气不能忍,得问个明白。 然而,事情的展,远出周阳预料。不容他说话,苏建一下就抱周阳箍住了,路博德粗大的右手朝周阳裤裆里摸去。 我靠! 是有断袖之好的变态! 周阳一阵恶寒。 “干的,没尿!” 就在周阳倍感颜面大失的时候,路博德不住颔,大拇指一竖:“不错!这么吓都没尿,是条硬汉子!” 就准你耍流氓,不准我狼狼一回?周阳在裤裆上一拍:“我很雄壮,你自卑否?” 第二十七章 接纳 “砰砰!” 一阵犹如雨点般的拳头砸在周阳身上,周阳直接给砸趴下了。 “你们?”周阳把路博德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不明所以。 说他们是在找周阳的麻烦嘛,他们却是个个脸上带着笑容,这是周阳进入建章营数日来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笑容,绝对是真诚的笑容,没有一点虚伪。 说他们是在亲近嘛,他们的拳头上力道极大,砸在身上,很是疼痛,真闹不明白。 “抛起来!”路博德带头大吼一声,士卒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周阳抛在空中,然后齐刷刷的退到一边。 “啪!”周阳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气血翻腾,半天爬不起来。 “你们?”周阳的抗议未完,又给一众人抓了起来。 这次,没有人用拳头,甚至抛耍对付周阳,路博德带头,几个兵士七手八脚的为周阳拍灰尘泥土。路博德一边在周阳头上乱揉乱拍,一边鼓励:“周阳,好样的!好好努力,你一定行!” “一定行!” “一定行!” 一声接一声的励鼓声出自这些兵士之口,个个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绝对不是在说笑。 周阳练了几天,路博德他们就围观了几天,总是撇嘴,讥嘲周阳不行。如今这般微笑相对,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周阳有些懵。 让周阳懵的还在后头,苏建一拳把路博德砸到一边,帮周阳拍着灰尘,昂挺胸,以打鸣公鸡般的高傲宣布:“你们尽说废话,我苏建的兵,能不行?” 他脸上不再是冰冷,不再是不带任何感**彩,而是带着笑容,还很亲切。这可是数日相处来,他第一遭如此亲切,周阳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抬起头打量着骄阳,高挂东边,不是从西边出来的:“苏伍长,你转性子了?” “没有!”苏建一把搂住周阳的肩头,非常自傲的道:“武艺不好,可以练;胆子不够大,谁鸟你?你的胆色不错,就凭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做我的兵!” 路博德很是艳慕:“苏建,你真是走狗运!新兵第一次持靶,十有**会给吓得半死,就是你我,当年不也差点尿了么?如周阳这般胆色的不多。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百。他们不是将军,也是校尉了。鸟,这样的好事,我怎么没遇到?” 好苗子难得,军队也不例外,能教出一个优秀的军人,是人生一大幸事! “你才尿呢,我有那么胆小。”苏建不认帐,一拍裤裆:“周阳,你摸一下,是干的还是湿的?” “我摸摸!”周阳嘴角掠过一抹狼外婆的笑容,右手握住苏建裤裆里那玩意:“这么小,亏你是男人!我给你弄大点。” “啊!”苏建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飞起一拳要打周阳,周阳早就躲开了。 “哈哈!”路博德开心万分,扑上去,对着苏建就是一拳。几个士卒不甘落后,围上去,一顿拳脚,把苏建砸翻在地上。 苏建挨了揍,还是一脸的笑容,好象他很贱似的:“真舒服!今晚,我请客!周阳,你要来!” 周阳愕然半饷,只听苏建沉声道:“你要是不来,就是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又怎样?”周阳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瞧不起我,我训练的时候,给你加大餐,弄死你!”苏建虽是在说威胁的话,却是笑得很欢畅。 周阳知道,从现在起,苏建、路博德他们正式接纳了他,周阳在他们的心目中,正式成为了兄弟。 虽然他们接纳的方式很粗暴,拳脚交加,却正是建章营的传统。 一众人又嬉闹了一阵子,苏建这才把路博德他们轰走。路博德他们临去之前,每人在周阳肩头狠砸一拳,说声“努力,你一定行”,这是以前没过的事情。 前几日,他们围观过后,离去时,总是带着讥嘲,现在,却是把鼓励留下,这就是兄弟与不是兄弟之间的差别。 苏建打量着周阳,脸一肃道:“周阳,你的胆色很不错,我很佩服。你也听路博德说过了,这么多年下来,第一次持靶不尿的新兵不到一百。象路博德这般,射掉你兜鍪的事,还没有过。我在想,要是他们也象你一样,挨这么一箭,即使不尿,也会吓个半死,而你却跟没事似的,你的胆色很不错!” 说到胆色,周阳确实不小,却也没有他说的这么好,只是猝不及防之下给射一箭,想害怕也没机会。后怕嘛,周阳不会有的,两世为人,早经历过生死,谁还去后怕? “胆色不错,你通过考较的希望又大了些。可是,你要是不努力的话,仍是不多。”苏建的声调突然转高:“即使你没有通过,给弄了出去,你也可以说是我的兵!” 军人,佩服的就是胆色过人的人,苏建以前是不承认周阳的,现在如此说,是一个天大的转变。 “苏伍长,还是等我有实力再说是你的兵!”周阳的回答却是大出苏建的意料。 苏建把周阳一打量,哈哈大笑起来:“周阳,你不愿做我的兵,我还非要你成为我的兵!成为我最好的兵!” 略一停顿,拿起箭靶:“你开弓射箭,我去持靶。你记住,必须连开弓三十次,还要箭箭中靶心,才有希望通过考较。” “拿着!”把大黄弓塞在周阳手里,持着箭靶,大步而去。 来到一百步外,苏建站好了,右手持靶,冲周阳大吼起来:“开弓射箭!” 声如雷鸣,滚滚而来,周阳握弓在手,搭上箭,长吸一口气,默运心法,大黄弓缓缓拉开,直到满弦为止。瞄准靶心,一箭射了过去,正中靶心。 苏建看在眼里,瞳孔一缩,周阳也太能整事了吧?第一次射箭,就能中靶心,这可是万中无一的事情。然而,他嘴上说出来的,和他心里的想法截然不同,大吼大叫:“亏你还是建章营的兵,连靶心都没有射中!” “你眼睛长到脖子后面去了,没看清!”周阳调整呼吸,准备再射,数落起苏建。 “我说的是靶心正中!”苏建嘴硬。 第二十八章 非凡的箭术 “我现在就射给你看!”周阳再次开弓,对准了苏建兜鍪上的白羽,一箭射了过去。 “咻!” 大黄箭打破空气屏障,出尖锐的啸声,好不骇人。 苏建听在耳里,心头一跳“第一次射箭就有如此威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周阳这一箭的力道不错,就是准头太差了,并不是对着白羽而来,而是对准了苏建的面门。苏建一点也不慌乱,向左一步跨出,大黄箭从右则射了过去。飞出老远,射在地上,入土半尺。 “真是个怪胎,有如此力道!”苏建打量着还在颤动的白羽,心中暗自赞许,却是冲周阳嚷起来:“没用的东西,连人都射不死!”好象他活得不耐烦了。 周阳终于体会到了,射中靶心和射断白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境界,现在的周阳,还没有这种实力。不再去做力有不逮的事,对准靶心开弓射箭。 大黄弓的力道太强,周阳每开一箭,都要用尽所有的力量,运行一阵心法,恢复力气再射一箭。这时间花费得太多了,苏建仍是不停的大吼大叫,却是耐心的等周阳射完。 三十箭射完,苏建持着箭靶回来,把箭靶冲周阳面前一扔,冷冰冰的吼起来:“周阳,你很好,很了不起!三十箭,只有二十四箭射中箭靶,中靶心的不过十箭。射中靶心正中的,没有一箭。你是建章营最差的射手!” 周阳第一次开弓射箭,能有二十四箭上靶,十箭中靶心,已经是奇迹了,他当然是不会实话实说,这就是教官的通病。你就是做得再好,他总是要贬低你。 周阳把箭靶打量一阵,很是汗颜,路博德能一箭断羽,他还在脱靶水平,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路博德的水准。 苏建是一脚把一块石子踢飞:“这仅仅是射箭的底子,考较时根本就不考这个,是要考你的骑射功夫。” “不考?”周阳大是意外。 苏建不屑的道:“放一个箭靶在那里,要你站在这里,开弓射箭,这还是建章营吗?废物才这么射!建章营是大汉最优秀的军队,考较射艺,是要骑在马上,一边飞驰,一边射移动中的箭靶。一炷香时间内,三十枝箭全部中靶心才算通过。” 这也太变态了,周阳听得有些愣。然而,让周阳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苏建道:“这就难么?所有的箭靶都有兄弟持着,漫山遍野的跑,你骑着马,得自个去找箭靶。只能射箭靶,不能射人。射伤了胳膊腿的,军棍一百。射死了人砍头!” 他越说,周阳越惊心,这建章营练兵的法子真够特别的,可以说是残酷了,居然以活人持靶。可是,仔细一想,这才更接近实战。在战场上,哪有人站着让你射的?要想杀敌,自个找去。 “建章营的兵,个个骑射功夫了得,个个都是路博德那种射手,说要射你鼻子,不会射你眼窝。”苏建非常自豪的道:“是以,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人失手。” 苏建接着又道:“凡是持靶的人,若是给射中了,也要受军规惩处。伤了胳膊,伤了腿,军棍一百。建章营的军棍,一棍顶别处数棍,一百军棍挨下来,再硬的汉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有三个月,别想下榻。你给射断了胳膊,是一百军棍,擦破一点皮,也是一百军棍。” “那给射死了呢?”一点小伤,就是一百军棍,射死又是何种处罚,周阳有些好奇了。 苏建的回答很冷血,让周阳直接无语:“连弟兄们的箭都躲不开,这种人,死了也不可惜。为了自己的小命,你就得拼命的练!” 看了周阳一眼,声调更高:“严兵严将,就是这里带兵的策略!严酷的军法,才能出精兵猛将,凡建章营的兵,随便拎一个出来,无不以一当百!一往无前,生死不计!” 周阳既是心惊,又是佩服。苏建说得没错,这里的兵,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险中,非常接近实战,为了性命,为了荣誉,能不拼命的训练?能不是汉军中最精锐的军队? “以你现在的射技,想通过考较,有多少希望,不需要我明说了?”苏建最后盯着周阳。 周阳第一次射箭,能有二十四箭上靶,虽然不错,但要想通过考较,还差得很远。可是,周阳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胸一挺,很大声道:“请伍长放心,我会好好努力!” “努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苏建的脸色依然冰冷,拿起两块箭靶道:“你到一百步外,持两靶,快步跑动,我来射箭。” “两靶?”周阳搞不明白为何要持两靶。 苏建以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周阳一眼:“你以为一箭射断白羽就是好箭术了?在别的地方,可能算是不错了!在这里,在建章营,那不算回事!” 听得出来,他没有说假话,周阳不能不心惊了,又有些好奇,建章营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建章营的兵,必须左右开弓,一箭一靶!这才算通过考较。”苏建的声音非常高:“如此箭术,就算匈奴的射雕者,也不过如此!” 射雕者,周阳听公孙贺说过,那是匈奴最善射的射手了。建章营的兵,每一个都要左右开弓,其箭术之精,绝对不在射雕者之下。可惜,朝中那些文臣,一提到匈奴,就拿匈奴骑射说事,却不知道,建章营的兵,骑射功夫不在匈奴最精锐的射雕者之下,真是有眼无珠了。 周阳持着两靶,来到百步开外,飞跑动起来。 苏建手握大黄弓,搭上大黄箭,左右开弓,对准两个箭靶射去,正中靶心,一靶一箭。周阳持着箭靶回来,大声叫好:“好了得的射技!” “飞将军一弓四箭,连环十八箭,那才叫神技!”苏建大是向往。 李广的箭术独步古今,的确是无数人心目中的偶像,周阳听得大是神往。 “所谓的神技,并没有那么神乎其神,都是苦练出来的。是用伤,是用鲜血喂养出来的!只要肯努力,没有做不到的事!”苏建难得说句好话,居然鼓励起周阳了。 苏建持靶,站到百步外。周阳开弓放箭,一箭射去,正中靶心。周阳的力气不够,只能射一箭喘口气,如此射射停停,把三十箭射完,越练越好。 苏建当然是不停的增加份量,周阳总是能完成,虽然完成时累得够呛,接近虚脱。 “这小子真够邪门的!”苏建不得不信,他遇到了一个怪胎。 第二十九章 万分危急 睢阳,梁王宫里。 梁王正和一般心腹饮酒,大是欢喜,拈着颏下胡须道:“长安传来消息,太子刘荣私自出宫,去了仰月楼。” “太子去仰月楼?如此荒唐!”韩安国有些不信。 梁王重重颔,笑得眼睛一眯一眯的道:“千真万确。太子想一睹邀月之貌,却不敢进去,只是到了门口。给周阳碰到,劝走了。太子真是,想妇人,却没有那个胆。呵呵!” “大王,太子有没有进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到了仰月楼,臣以为此事应当奏知皇上。”公孙诡给周阳折辱之后,在梁王心目中的份量大打折扣,哪会错过如此献媚良机。 羊胜急于献宠:“大王,公孙将军所言极是!这是千古未有的良机呀!” 梁王拈着胡须,微微颔:“这事,孤不能出面。可是,孤想到一人,由她出面,最为合适。嗯,这还不够,得双管齐下!” xxxxxxxxxx 这几天,周阳仍是苦练。到了第五天,终于不用训练,去东门当值。 周阳顶盔贯甲,扛着长戟,在队率赵破奴的率领下,赶去东门。来到东门,赵破奴一声令下,五十人分成两队,站在宫门前,个个站得笔直,长戟拄在地上,目视前方,好象打进土里的木桩似的。 赵破奴个头不小,一脸的鹰相,却没有阴森之感,反倒是阳刚气十足,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他挎着汉剑,手按在剑柄上,走来走去,不时在这个腿上踢踢,在那个腿上踹一脚,大声吆喝:“站直了,站稳了!建章营的训练无处不在,要把当值当作操练场!” 一辆豪奢的马车驶来,窗口挂着一张粉嫩可爱,宛若画中的精致脸蛋,一脸的笑容,远远就嚷了起来:“周阳!周阳!你怎么在这里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娇。阿娇惊喜莫铭,仿佛与周阳数月未见似的。 阿娇认得周阳?赵破奴下巴都砸中脚面!区区一个小兵,能识得高高在上的阿娇,奇事! 这都是周阳严格保密,没有泄露身份的缘故。 周阳上前见礼:“见过翁主!翁主有所不知,我是建章营的兵。” 阿娇很是不满,一张小嘴嘟着:“周阳,你当什么兵哦!去建章营当兵,又苦又累,一个不小心就要受伤,还不如去我家做护卫。到我家来,给我讲故事,我好爱听你讲故事呢!” 建章营是汉军最神圣的存在,哪个兵士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去?而阿娇却是说得一文不值,既让人跌眼镜,要是赵破奴他们戴的有的话。又是让人气愤,如此神圣的地方,她竟然不当一回事。 周阳有些哭笑不得。 “是周阳吗?给我滚进来!”马车里传出一声严厉的喝斥,正是馆陶公主。 周阳诧阳不已,阿娇如玉般的小手捂住小嘴,惊讶不已,冲周阳道:“周阳,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敢走!建章营的兵士听令,周阳敢走一步,立即打断他的腿。”馆陶公主森冷的命令传出来。 赵破奴听得不明所以,这母女俩,一个对周阳极为友好,一个对周阳极是不善,这是唱的哪出? “敢问长公主,这是何意?”周阳想不明白。 “你滚进来,自然知道。”馆陶公主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得罪了。”周阳来到马车前,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掀起车窗,周阳一头扎了进去。 赵破奴看着周阳进了马车,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惹恼了馆陶公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馆陶公主得如此大火,掉脑袋都不是问题。 周阳一瞧,馆陶公主跪坐在矮几上,粉脸含煞,冷若严霜,冷冷的打量着周阳。阿娇偎在她身旁,一脸的担忧。 “见过长公主!”周阳见礼。 “周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导太子为非,陪太子去仰月楼这种污秽之地!”馆陶公主黛眉如月,盯着周阳,喝斥起来。 周*本就没有陪太子去过仰月楼,这是谁造谣:“长公主,没有的事,根本没这回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当然不承认了!”馆陶公主给周阳定罪了:“你这人,就口是心非。” “长公主,还请明言相告,我着实听得糊涂。”周阳心念一动,问道:“长公主可是听人说起,还是有别的原委?” 阿娇给周阳解释道:“周阳,三舅来信,说太子出宫,与你一道去仰月楼,听邀月歌舞。” “梁王放屁!”周阳彻底火了:“梁王信口开河,没安好心!这样的话,长公主也信。” 梁王权势熏天,深得窦太后欢心,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谁个敢如此骂他?周阳真是胆大包天,不把梁王放在眼里。 “住口!”公长主面前爆粗口,那可是大不敬,她的脸黑了下来:“周阳,难道梁王会冤枉你?我这就进宫,禀知皇上,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哼!” 那天和太子刘荣相遇,明明是周阳把刘荣劝回宫的,真要论起来,周阳有功。却给梁王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扣了这么大的罪名,周阳真是气愤难已。 这种事,景帝杀人不需要理由的。周阳这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一定要阻止馆陶公主进宫,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公主误听。太子怎么可能去那种污秽之地呢?这是有人拨弄是非,欲借长公主之手杀人。” “你还敢狡辩?”馆陶公主的怒气更大几分。 “长公主,周阳敢以一腔热血作保,绝无此事。”周阳非常平静:“若是长公主执意禀知皇上,皇上查究起来,我以人头担保无此事,长公主,你可知皇上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馆陶公主冷笑一声:“我是长公主,皇上是我的弟弟,难道我的话还不如你的话顶用?你可知疏不间亲?那好,我们走着瞧!哼!” “长公主所言有理。可是,这要看是何事而言。”周阳并没有给她的气势唬住,侃侃而言:“长公主身为人母,对儿女百般呵护,让人敬佩。皇上虽是天子,也是人,也有亲情。在这种时候,皇上最盼望有人站出来,直证太子清白,我拼得一腔热血,皇上必是相信。” 馆陶公主为了阿娇的前途,可以不计一切,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温情,不由得愣住了。过了老一阵,口气已经缓了许多:“要是皇上不听你的呢?” “长公主所谋之事休矣!”周阳声调略高。 “哼!胡说!我有什么谋划?”馆陶公主语气极为不善,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脸色阴冷,死瞪着周阳。若是周阳一个应对失当,她就会火。 知道别人的秘密最为不智,这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甚至招来杀身之祸。要不是周阳给逼得没办法,也不会如此做了。 第三十章 反阴梁王 周阳好象没有看她的怒样儿,声调平稳之极:“长公主若是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就请说实话,长公主有没有为翁主前途谋划?”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馆陶公主如此说话,无异于承认了。 周阳微一点头:“这正是梁王的用心所在,他是要借这件事离间长公主与皇上的感情。长公主请想,如此大好的机会,梁王他自己为何不上奏皇上,而是透露给你呢?长公主是知道的,梁王之心路人皆知,太子若是出事,他就会加紧行动,如此美事,他不为,反而让给长公主,其用心恶毒呀。” 不住摇头,叹息不已,还真能震慑人,馆陶公主一愣,脸上的怒气小了许多:“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有一点愚意!”周阳谦逊一句:“长公主请想,谁个做父母的不呵护儿女?谁个做父母的不疼爱儿女?皇上贵为天子,也是人父,太子即使有千般不是,也是皇子,皇上能没有一点疼爱之心?” “皇上重情重义,极重亲情,无论怎么说,刘荣都是他的儿子,他肯定呵护的。”馆陶公主黛眉拧成一条黑线:“可是,这和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周阳非常肯定的道:“大有干系!这的确是扳倒太子的一个好机会。可是,谁要是把此事捅给皇上知道,那么他就是皇上第一疑忌之人。兴许皇上不会说,心里一定会如此想,一旦有机会,皇上就会对此人下手。梁王正是明晓厉害,这才自己不说,要借长公主之手达到目的,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要扳倒太子,二是要离间长公主和皇上的亲密亲情。” “这个老三,他居然如此恶毒!”长公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有些青。 周阳接着剖析:“皇上若是疑忌长公主,那么长公主所谋之事不仅不能成,反而会连累到他人。” 这话非常技巧,至于他人是谁,不需要点明。也只有这人成功,阿娇才更有前途。 “周阳,谢谢你提醒!要是没有你提醒,我将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馆陶公主站起身,向周阳盈盈一福。 周阳还礼,连道不敢。 “这个老三,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心,原来是如此险恶。哼!我气不过,非得给他点厉害瞧瞧。”馆陶公主着实怒了,她没少疼这个三弟,没少为他说好话,到头来,却给她来了这一手,好不气恼。 周阳心念一动,这可是个机会。梁王害他坐牢,差点丢掉性命一事,这帐还没有算呢,正好借此机会,给他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敢问长公主,要去何处?”周阳主意一定,立时有了妙计。 馆陶公主拧着眉头想了想:“都到这里了,还是得去皇上那一趟,要不是,皇上问起,有些不好。虽然说辞很多,还是去的好。” 对她这想法,周阳还是赞成的,她心思细密,知道挽救,提醒一句道:“长公主可别忘了太后。” “太后?”馆陶公主有些不明所以。 周阳压低声音,一通提醒。馆陶公主越听粉脸上的喜意越浓,容周阳说完,亲热的在周阳肩上拍拍,夸赞不已:“周阳,你的计策真妙!如此一来,老三可就,呵呵!周阳,若以后我有为难之事,你得给我拿主意。”权力这东西让人不顾亲情,梁王先下手,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长公主但有所命,敢不从命。”周阳随口应道。 馆陶公主狠夸起来:“周阳,你足智多谋,有子房之才呀!有你相助,我所谋之事就更容易成功了。” “长公主过奖了!”周阳谦逊一声,下了车。 周阳一出现,赵破奴暗松一口气。然而,当他听清了馆陶公主的勉励之语“周阳,在建章营,你要好好努力”,差点栽倒在地上。 适才,馆陶公主盛怒不息,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变了个人,对周阳颇多关怀,这究竟生了什么事? xxxxxxx 长信宫,是长乐宫的核心建筑,是太后所居之处。 窦太后花白的头,靠在软榻上。窦太后头挽宫髻,斜插一根陈旧的木钗,身上的曲裾深衣洗得有些泛白。要是个不识得她的人,乍一见之下,会把她当成百姓家的老太太,万万不会想到她就是当今的太后。 软榻右手边靠着她的龙头拐杖,握手处闪闪光,用了不少年头了。 面前的木案古朴陈旧,少了一个角,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文帝赐给她的。她以俭朴出名,虽是用得有些破烂,仍是舍不得扔掉。 木案上摆着不少虫罐,阵阵清悦的虫鸣声响起,窦太后一听之下,脸上泛着喜意,轻声唤道:“宝贝,宝贝,我的宝贝!” 窦太后眼盲多年,行动不便,整日里靠在榻上听虫声度日,这虫子可是她的宝贝。仿佛是听懂了她话里的疼爱之意,虫子叫得更加欢畅了,窦太后脸上的喜意更浓。 “外婆,吃果干。人家递了半天,你都不吃,就只顾着弄虫子,好象人家不如虫子似的。”阿娇大有妒意,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窦太后接住果干,咀嚼起来:“阿娇,你别多心,外婆哪能不疼你呢。你是外婆的心尖肉,这虫子是外婆的宝贝,你们都要紧。” “那人家还不跟虫子一个样了?”阿娇更加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别生气。你一生气,外婆就慌神儿。来人,把虫子端到一边去。轻点,走路小心一点,别巅着了。”窦太后一脸的慈祥,抚着阿娇的秀:“阿娇,你这下满意了吧?来,让外婆好好疼疼。” “阿娇,你这孩子,你跟虫子置什么气?”馆陶公主脸一沉,数落起来:“阿母疼你比疼梁王还要疼呢,你还不满足?” “丫头,你别说了。这外婆疼外甥女,哪有不尽心的?”窦太后轻抚着阿娇的秀,笑着问道:“梁王有些日子没来看望我了,他有书信来么?” 阿娇乖觉的喂着果干,馆陶公主叹口气:“他呀,哪里顾得上写信。就忙着他的《美人赋》呢,招尽天下文士,想写一篇名垂千古的《美人赋》。” “哼!”窦太后冷哼一声:“阿武太不象话了!他还没忘掉这女人?天璜贵胄,妇人是用来生儿育女的,不能有情爱。身段好,模样儿好,能一窝一窝的生儿育女,就是好妇人。妇人不能生育,江山社稷传给谁?情情爱爱,那是寻常百姓才能有的,他好不晓事。” 馆陶公主安慰道:“阿母,你别生气。阿武也是至性至情的人,迷恋那个妇人情有可原。”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窦太后怒气上涌,右手重重拍在木案上:“什么至情至性?他以为我眼睛瞎了,就不明白他的想法了?这么长时间了,他没给我来信,没问候我,他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想着儿女,总是想听儿女的问候,窦太后行动不便,对这种问候更加渴望。 “丫头,你可知道他迷恋的妇人是谁?”窦太后语气严厉。 馆陶公主笑道:“阿母,我哪里知道。他连阿母都不告诉,我能知道吗?这男人呀,都那德性,有了媳妇忘了娘。” 梁王是她的心头肉,最想得到的是梁王的问候,“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可是激得窦太后怒气上涌,龙头拐杖重重点在地上:“阿武,你为了一个妇人,就不问候娘了,好啊!” 周阳说的是找一件最让窦太后不快的事在窦太后面前挑拨一下梁王,馆陶公主这才用此事说事,很轻易就达到了目的。 这种事,别人去做,不一定有用。馆陶公主这个窦太后的爱女去说,就大不同了,一说一个准。 第三十一章 真够阴损 馆陶公主一去,赵破奴他们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周阳身上,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居然让馆陶公主的滔天怒火消于无形。 馆陶公主的骄纵、蛮横,那可是出了名的,谁个不知?她一火,就是景帝也得让七分,周阳居然能安然无恙,真不知这小子走的哪门子狗屎运。 翌日,周阳又恢复了训练,每天总是练得筋疲力尽。 日子过得虽苦,进步也不小。白天接受训练,晚上修炼导引术与太极拳结合的古怪功法,一日千里,力气不断增长,耳力、目力都有着不小的进步。 又是两天过去,周阳可以连十箭了,方圆四丈以内的任何声音,哪怕是虫蚁爬动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百步处的箭靶格外清楚,箭不虚。 用苏建难得有一次正面评价的话来说“你小子真是怪胎。只用了几天,就达到了挑选进来的新兵水准,要是你的双臂不是那么软蛋的话!” 这天,正练着,公孙贺前来道:“周阳,到营门口去,有人找你。好象有急事。” “是谁?”周阳抹着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公孙贺叮嘱一句:“早去早回!” 作为教官,苏建巴不得周阳把每一刻钟都用到训练上来,虽然不爽,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周阳,要早去早回。 周阳快步赶到营门口。柳铁与陈尚在等着他。 今日的陈尚与以往大不相同,没有冷着一张脸,而是一脸的焦急,好象天塌了似的。周阳了解他这人,胆量极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他如此急切,定是有天大的事情生,问道:“陈尚,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陈尚左右一望,就他和周阳,柳铁三人,脸一肃,问道:“公子,你实话给我说,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仰月楼?” “仰月楼?去过呀!这又怎么了?”周阳前几日逛街,逛到仰月楼,还遇到太子刘荣。 “公子,弥天大祸呀!弥天大祸呀!”陈尚不住跺足。 周阳听得不明所以:“陈尚,你这话何意?我去仰月楼又不触犯大汉律法,哪来的祸事?还弥天大祸。” 陈尚长叹一口气:“公子,你在仰月楼是不是遇到太子了?是不是跟太子一起去看邀月的歌舞?仰月楼是什么地方,长安谁个不知?你要去自己去就行了,为何还要唆使太子去?太子能去那种地方吗?” “你说什么?我陪太子去看邀月的歌舞?谁造我的谣?”周阳给他一连串的话说得越糊涂了。 陈尚不住摇头,一颗头颅摆得比落点的鼓槌还要快:“公子,你给我一句实话,究竟有没有这回事?我要实话!” “等会!陈尚,你别急,把事儿说清楚。你这么没头没脑的,我听着糊涂。”周阳隐约觉得不妙。 “我能不急吗?这可是天大的事。”陈尚直跺脚,真的是急得不得了:“太子去仰月楼看邀月歌舞的事情,皇上知道了,下旨把太子和栗行抓去了,皇上正在亲自勘问。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如此糊涂,陪太子去那种污秽的地方,那不是找祸事么?这可是天大的祸事,诛灭九族也不是问题呀。” 周阳脑袋嗡的一声响,难道是馆陶公主向皇上禀报的?周阳给她剖析得那么明白,她不会不知轻重。她真要把此事禀知景帝,那么她就是景帝所忌之人,连带会波及到汉武帝。汉武帝若不能登上帝位,阿娇也就不可能更进一步。 馆陶公主虽然骄纵、蛮横,断不会做这种事,不会是她。那会是谁呢?难道又是梁王在使坏?十有**是他,梁王真够阴损的! “公子,你说话呀!”陈尚催促起来。 周阳斩钉截铁的道:“陈尚,我去过仰月楼,只是走到门口,并没有进去,更没有陪太子去看歌舞。” “到了那里,你还不进去?”这话谁信?陈尚就不信,打量周阳,想找到周阳的破绽。 柳铁忙证实:“陈大人,那天我陪公子去的。公子在门口遇到太子,还把太子劝走,根本就没有进去。这是有人诬陷公子。” 陈尚把周阳和柳铁一通打量,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公子,你是清白的,原本可以向皇上申冤。可是,这种天家秘事,你知道了就是杀身之祸,去了是送死,赶紧逃吧。” “逃?”周阳听得直愣,绝对不相信这话是从陈尚嘴里说出来。 “如今,公子要活命,只有逃跑一途了。这是丞相的意思。”陈尚点点头,肯定一句。不容周阳问话,接着道:“丞相说了,要柳铁带你逃走。丞相马上传讯给剧孟大侠,你们出了长安之后,剧孟大侠自会来接应你们。有剧孟大侠在,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周亚夫虽然不是丞相了,在他心目中仍是丞相,一口一个丞相,叫得好不自在。 “我逃了,你们怎么办?”周阳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 “丞相说了,大不了下狱。只要公子活着,比什么都强。”陈尚重复周亚夫的话,语气有些沉重:“公子,你可知,这是丞相数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枉法,你千万别辜负了丞相的期望,赶紧走吧。” “不!”周阳断然拒绝:“我不仅不能走,还要去面见皇上。” “你……公子,丞相担了天大的干系呀。你怎么这般胡闹呢?”陈尚急了,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要是不走,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一拳打向周阳,准备把周阳打晕,强行带走。却给周阳格开,柳铁忙拦住:“陈大人毋急。公子,你是不是有对策了?” 周阳没说话,轻轻点头。动作虽轻,却是不容置疑。 “公子,此是天家秘事,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作证。我相信公子是清白的,可是,纵然公子有一百张嘴,也是无从辩起,还是逃命要紧。”陈尚深知厉害,提醒周阳。 “正因为此事没有人敢作证,这才是机会!”周阳的话足以把世间最明白的人绕糊涂。 陈尚说得没错,这等天家秘事,即使有人知情,也不敢来作证。景帝为了维护天家脸面,会把证人杀死灭口,谁来作证,谁就是找死。世间,没这种傻子。 没有证人,就无从辩起,即使周阳比渭河的水还要清,那也没用,景帝也会杀了他。可是,周阳的话如此出人意料,这太绕了吧,绕得人无从想起。 陈尚翻着白眼,柳铁瞪着眼眼,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天威震怒 说到逃跑,周阳可不愿意。一旦开溜,那就是永无宁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无论周阳逃到哪里,都是在汉朝的管辖之下。 逃到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效那“世外高人”,过上隐世生活,睁眼只有自己,闭眼还是自己,这种日子,周阳不敢想象。 接下来的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热血横流的时代!能与汉武帝、卫青、霍去病、赵充国、张骞、苏武……这些英雄豪杰指点江山,那是何等的快意。 一旦逃走,这么美好的前景将不复存在,成为过眼烟云。更别说,躲在没有人烟的地方,这样的日子了无生趣,还不如死了的好。 “公子,我不明白。”陈尚使劲敲着额头,很想从脑袋里敲出聪明来。 “你不明白就好了,你要是明白了,就没有这场事情了。”周阳的回答更绕。 柳铁终是忍不住了:“公子,如此没有证人的事儿,你怎么说是机会呢?” “布局之人也算是个厉害人物,机关算尽,可他却忘了此事最紧要的一节,那就是没有人敢作证。”周阳的话越来越绕,差点把陈尚和柳铁二人绕晕在地上。 陈尚愣愣的道:“公子,你的话我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公子,你给我一句实话,此事真有把握?” “有!”周阳不容置疑的回答。 “那好,既然公子有把握,那我们就赶去皇宫吧。”陈尚焦虑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意了:“公子,皇上下令拿你呢。” “那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周阳毫不含糊。三人骑马,直奔未央宫。 刚到宫门口,就给宫卫拦住了。不等陈尚说话,周阳大声:“我是周阳,皇上要拿的人。” “周阳?在哪里?”宫里冲出一队人来,不下二十人之多,个个虎背熊腰,顶盔贯甲,把周阳团团围住:“你就是周阳?” “没错,就是我。”周阳点头道。 “进去!”两个冷冰冰的字一出,周阳就给一众人押进了未央宫。 望着周阳的背影,陈尚眼里闪过一丝忧色:“公子不会是骗人的吧?” 柳铁对周阳很有信心:“陈大人放心,公子可厉害呢,他说有办法,定是有办法!” 周阳一进未央宫,就给兵士们押着,直奔养心殿。 养心殿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养心殿”三字。宫门外站着数十宫卫,四周还有宫卫巡逻,戒备森严。 远远站着一个绝色丽人,正是栗娘娘,双眉紧蹙,一脸的忧色,精致的粉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见周阳过来,恶狠狠的瞪了周阳一眼,要是可能的话,她会把周阳生吞活剥了。 “进去!”一个兵士在周阳背上一推,周阳身不由主的晃了进去。 一进大殿,周阳有些傻眼,只见跪了一地的人,周亚夫、窦婴、郅都、栗青、刘荣、栗行,个个头垂得低低的,一副低眉顺眼之态。 哦,不太对。刘荣和栗行浑身筛糠,不住抖动,牙齿相击,出“格格”的响声。 周亚夫一身燕居之服,倒也轻松自在,就是一脸的忧色,凝重异常。 景帝端坐御案前,一身燕居服饰,看上去轻松惬意,却是脸沉似水,快变成冰块了。 “周阳!”景帝不等宫卫禀报,冲周阳厉喝一声。声如雷霆,仿佛焦雷轰于九地之下,震人耳膜,好不骇人。 刘荣和栗行仿佛景帝不是喝斥周阳,而是在喝斥他们似的,浑身一颤,差点摔倒在地上。 周亚夫抬起头,看着周阳,一脸的惋惜,长叹一口气。他宁愿下狱,也要周阳逃走,可是,周阳没有逃,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处此之情,周亚夫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是救不得周阳,一张脸上已无血色,嘴唇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阿父放心,我没事。”周阳先安慰一句周亚夫,向景帝施礼:“周阳见过皇上。” 景帝势如雷霆,厉声喝斥:“朕真是瞎了眼,把恩赏赐予你这等无用之人!” 栗行好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以为可以救命,急急忙忙的指着周阳:“皇上,就是他,就是他,就是周阳唆使的,就是他唆使的。” 栗青眼里闪过一丝得色,要是周阳成了主犯,那么栗行的罪过就轻了,景帝饶他一命也未可知。最重要的是,周阳不把他放在眼里,要是把周阳处死,岂不是大快吾心? 周亚夫猛的瞪着栗行,眼里似欲喷出火来。 “不不不……”太子刘荣一见周阳到来,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有心为周阳开脱,这事是栗行提议的,和周*本就不沾边。可是,恐惧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好象蚊子般小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砰!”景帝右手重重砸在御案上,一张上好的御案碎裂,断成好几块:“把周阳拉出去,砍了!” 栗行眉梢儿一扬,周阳数次三番让他吃亏,终于可以报复了,报复到底。栗青也是喜慰不已,一脸的喜色。 窦婴看在眼里,暗自摇头,真是一对肤浅的父子! 郅都一脸的冰冷,仿佛景帝如雷般的吼声不存在似的。 周亚夫身子一颤,都快摔倒在地上了。 两个牛高马壮的宫卫往周阳身后一站,推着周阳就朝外走。 周阳回头道:“皇上,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上可否容我一言。” “休得胡言,推出去,砍了!”景帝根本就不为所动。 “皇上,臣要说的话是,太子无罪,太子是冤枉的!”周阳的话让所有人大出意料。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为自己分辩才是,说自己无罪,才是人情之常。周阳偏偏不是,而是为太子叫屈,这事太出人意料了,一众人诧异的望着周阳。 景帝的脸色稍缓:“太子自然无罪,是你唆使的,算你不糊涂。” 周阳接着道:“皇上,太子天资聪颖,明辨事非,断不会让臣教唆,也没人能教唆太子。” “把你的话说完。”景帝一挥手,宫卫放开周阳:“要是有半句虚言,休怪朕不留情!” 周亚夫暗松一口气,他都准备拼死一谏了,没想到周阳三言两语就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就是活命的希望,不能开口就死定了,景帝给了周阳机会,总算是有希望了。 处此之情,要让景帝给周阳开口的机会,不比登天容易。 窦婴眼里闪过赞许之色。 第三十三章 御前对质 周阳回到景帝面前,问道:“周阳斗胆,敢问皇上,何事疑太子?”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是自己找死,栗青大是欢喜,只等着瞧周阳出乖露丑。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景帝却没有火,反倒是语气和缓了许多:“周阳,前数日,太子刘荣私自出宫,与你一道去了仰月楼,可有这等事?” “皇上,绝无此事!”周阳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 景帝脸色一沉,厉声喝斥起来:“你还敢撒谎!他们都承认了!你这是欺君!朕饶你不得!”声如雷霆,震人耳膜,实在是怒极了。 栗行、刘荣一个激灵,仿佛景帝是在喝问他们似的。 周亚夫长叹一口气,栗行和刘荣已经认了的事,周阳居然不认,还有活路么? 窦婴眼里掠过一丝赞赏之色,并没有说话。 周阳仿佛没有看见景帝怒冲冠的震怒样儿,声调平静的道:“皇上,周阳所言,句句属实,太子真没去过仰月楼!” “真没去过?”景帝剑眉一拧,声调略缓。 “皇上,数日前,太子私自出宫是真,和臣相遇,一同去渭水玩耍,并没有去过仰月楼。这定是别有用心之人诬陷太子的,还请皇上明察。”周阳字字真诚,句句笃定,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周阳,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撒谎。来啊,推出去,砍了!”景帝大手一挥。 两个宫卫上来,押着周阳,就朝外走。 “皇上……”周亚夫忙着求情。 “住口!”却给景帝厉喝一声打断:“这种东西,留着何益!快去砍了!” 周阳仍是平静,没有一点惊惧样儿,声调更高:“皇上呐皇上,周阳敢以人头作保,太子没有去过仰月楼!若皇上杀了臣,能还太子清白,臣死而无憾!” 景帝紧拧着眉头,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 周阳接着道:“太子,大丈夫在世,当光明磊落,去过便去过,没去过便没去过!太子,你没去过那种污秽之地,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有冤屈,赶紧向皇上申诉。皇上圣明,自会还你公道。” “说,有没有去过?”景帝的目光落在太子刘荣身上,喝声如雷。 “去去去……没去过!”刘荣结巴了好一阵,这才说出了实话。 “你说?”景帝又盯着栗行了。 “去,去过。是周阳唆使的。”栗行巴不得周阳立刻死掉,不惜冤屈事实。 栗青头一昂,颇有几分自得,这事要是坐实了,周阳就是主犯,必死无疑。栗行是从犯,顶多就是责罚一通罢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此事无所谓主犯从犯之别,只要知道此的事人,都得死!窦婴暗自摇头,提醒一句道:“栗行,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比天大,要是真有此事,不仅周阳要给砍了脑袋,就是你,也难脱干系,你也会死!” “我会死?”栗行不学无术之人,哪里想得到此事的严重性,闻言之下,大是震惊。 “哼!”景帝一声冷哼,差点把栗行吓得软倒在地上。 “父皇,真没去过。”刘荣终于鼓起余勇:“孩儿出宫后,在街上遇到周阳,我们一起去渭水玩耍来的。孩儿敢起誓,绝没去过那种污秽地儿。” 那天,他是想去,却给周阳劝走了,这是事实,誓他也敢。 景帝脸色稍缓,问道:“那你为何自认了呢?” 刘荣指着栗行:“父皇,他都认了,孩儿有口莫辩,不认能行么?如今,周阳能作证,孩儿有望洗脱冤屈,不敢不实言。” “周阳,太子说的可是实话?”景帝冲已经给押到门口的周阳问道。 周阳大声道:“皇上,若你问太子为何委屈自己,周阳不知。若皇上问周阳,太子有没有不端行止,周阳敢以人头作保,绝无此事。” 景帝的脸色再缓,盯着刘荣:“荣儿,若是你敢欺骗朕,朕绝不轻饶,你可想清楚了。” 刘荣愣了愣,磕头道:“父皇,孩儿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 “嗯!”景帝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双目如灯,瞪着栗行:“栗行,你还有何话可说?” 栗行吓得结巴了半天:“皇上,臣是想整周阳。周阳老是整治臣,臣想报复他,才证实此事,想让他做主犯。”实在是给吓得不轻,连这种事都说出来了。 “你好恶毒的心思!来啊,给朕乱棒打出去!”景帝暴喝一声,几个提着棍棒的宫卫过来,对着栗行就是一阵乱棍砸了下去。 栗行哭爹叫娘,乱滚乱爬的给轰出了养心殿。 景帝手一招,两个宫卫把周阳押了过来。景帝一摆手,宫卫退开了。景帝冲周阳笑笑道:“周阳,你能人头担保太子清白,你这份忠心,朕知道,朕心甚慰。要不是你,朕就冤枉了荣儿,朕要赏你,要好好赏你!” 刘荣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景帝最是清楚,在去了仰月楼与没有去仰月楼之间进行选择的话,景帝会选择相信。只是,一旦坐实了,就得治刘荣的罪名,这事太丢人,景帝作为人父,绝对不愿以这种罪名来治刘荣的罪。 景帝是要废刘荣的太子之位,却不能用这种有损天家威严的罪名,得找其他正大光明的罪名。周阳如此担保,正合了景帝的心思。 此时此刻,景帝最想的就是有人出来力保刘荣。即使刘荣去了仰月楼,还有邀月睡到一起,甚至闹出糗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有个说法,要能保住刘荣的脸面。 这就是周阳的胜算所在,更别说,刘荣还没进仰月楼,不算撒谎。 周阳的力证,很合景帝的心意,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其实早就是龙颜大悦了,对周阳的好感陡然增加很多。 此时打赏,必然是重赏。果然,景帝轻启金口:“周阳,朕赐你爵五级,钱二十万。嗯,你明事理,再赐个博士吧!” “谢皇上隆恩!”周亚夫惊喜莫铭,一个头叩下去,身子都在颤抖了。 栗青眼里闪过一丝艳慕之色,如此之赏,可是斩数千的战功了。更别说,还赐博士,更是光宗耀祖的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周阳却说:“皇上隆恩,周阳感激。可是,周阳万万不敢领此赏。” “哦!”景帝倒是好奇了,在周阳身上不住打量:“为何呀?难道此赏不够?” “皇上,不是赏之厚与不厚,而是周阳不敢领受。”周阳侃侃而言:“臣所言不过是事实。若是臣不言,以皇上之精明,焉能委屈太子?定能还太子清白。” 不是周阳要拍景帝的马屁,而是如此处置更恰当,更好。果然,景帝脸上堆起了笑容。刘荣不算糊涂,马上就道:“谢父皇。”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乖巧的给景帝捶背。 皇帝最缺什么?缺的就是亲情,天家无情嘛!少的就是天伦之乐。刘荣这一福至心灵的表演,恰到好处,景帝再也顾不得穆穆天子之威,欢喜上脸,拈着胡须呵呵直乐,冲周阳一招手:“周阳,你过来!过来,到朕身边来!” 第三十四章 说声谢谢 能得皇上如此亲近,那是何等的荣耀,不仅栗青、窦婴二人艳慕,就是一向冰冷的郅都也是一脸的惊讶。 就别提周亚夫是何等的欢喜了,嘴角的纹理已经到了脖根,一口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周阳婉拒了:“皇上,周阳当之不起。”如此亲近,对别人是莫大的恩惠,周阳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景帝不知周阳的想法,还以为周阳懂得分寸,知道进退,呵呵一笑道:“好!好!你们都下去,周阳留下。荣儿,你也下去。” 周亚夫、窦婴他们应一声,退了出去。 一出养心殿,周亚夫的火就作出来了:“大行令,好啊,你们父子俩竟然如此栽脏阳儿,真卑鄙!” “哼,那又怎么了?谁叫他不把我们父子俩放在眼里。”栗青得意的一昂脖子:“皇上不是没罚我们么?” 把他那副得意劲头看在眼里,周亚夫一拂袖,冷哼一声,快步而去。窦婴忙追上来:“条侯,条侯,请留步。” 周亚夫不是丞相了,窦婴不能以丞相的官名相称,只能叫他的封号。 周亚夫径走不停,窦婴没有追上,气得一跺脚,冲栗青数落起来:“大行令,你们真是一对狗父犬子,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 “太傅,你说什么?我和行儿是狗父犬子?”栗青差点跳起来,恨不得扇窦婴两个耳光。 “骂你们是狗父犬子,是我窦婴嘴下积德!以你们如此不堪之人,连狗都不如!”窦婴的涵养一向很好,此时也是忍无可忍了,指着栗青的鼻子骂道:“栗行为了泄一己之愤,竟然以此事来栽脏,把天捅漏了。” “太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皇上不是没处罚行儿么?”栗娘娘脸带笑容,香风阵阵,莲步款款而来。 栗行乖觉得好一只哈八狗,紧跟在她身上,一脸的讨好样儿。 “皇上不处罚,那是因为时机未到!完了,完了!”窦婴精神颓废,仿佛斗败的公鸡般,颤颤微微的离去。 “太傅,你这是去哪儿?把话说清楚。”栗娘娘甜美的声音响起。 然而,窦婴并未象往常那般停下来,仍是径走不停,渐渐远去。望着窦婴的背影,栗青不屑的道:“不就是一个太傅么,给脸不要脸,尾巴翘上天了!” “窦婴话里有话,他什么意思?”栗娘娘好看的黛眉一拧:“他不愿说,就不说吧。我就不信,没有你窦婴,荣儿就成了不大事。” “娘娘英明!”栗青父子俩一齐拍马屁。 周亚夫他们一去,景帝先是打量一通周阳,缓缓道:“周阳,给朕一个实话,太子究竟有没有去那种污秽之地?” “皇上,周阳不是已经担保了么?”周阳不明景帝会为何不放手。 “周阳,那是当着众臣的面,朕得给荣儿留点脸面。你如此力证,朕岂能不顺坡下驴?”景帝说的是大实话,剑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般:“周阳,给朕说实话,荣儿有没有去?” 周阳听得出来,景帝是认真的,想了想道:“皇上要听实话,周阳这就说。皇上,太子真的没有去那种污秽之地。”把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 周阳这话半真半假,并没有说是自己劝走刘荣的,是说刘荣拒绝了栗行的提议,景帝很是欢喜,听得不住点头。 “周阳,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荣儿虽然胡闹,却也有些见识,把持得住,朕心甚慰!朕心甚慰!”景帝拈着胡须,乐呵呵的,穆穆天子之威荡然无存:“周阳,你不愿领赏,朕就不赏你了。朕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保全了荣儿的清白!谢谢你给朕说了实话!” 皇帝的谢意比任何赏赐更加难得,周阳很是意外,万未想到景帝竟然如向他致谢。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中。 刘荣不久之后就要给废掉,虽然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可是景帝也是人父,心里也很难受。刘荣能有如此表现,这让景帝心里好受些。 “皇上,周阳不敢当。”周阳谦逊一句。 “好了,你去吧!”景帝一挥手,周阳应一声,离了养心殿。 刚出养心殿,就给太子刘荣拦住了。刘荣好象见到老朋友似的,一把拽住周阳胳膊:“周阳,今日多亏了你,要不然,还不知道父皇如何责罚呢!” “周阳,你为太子证得清白,本宫很欣慰。”栗娘娘人未到,声音倒先到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本宫要好好赏你!你要什么,你说?” 栗青栗行父子紧随其后,眼里闪着忌妒之色,这让周阳很不爽,冷冷的道:“娘娘美意,周阳不敢当。告辞!”转身就走。 “你给本宫站住!”栗娘娘给扫了面子,声调有些高:“本宫没准你走,你好大的胆子!” “你栗家的狗在你身后,你火找错人了。”周阳对栗娘娘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她还摆这派头,周阳焉能不火,走得更快了。 “娘娘,周阳不识好歹……”栗行抓住机会告刁状。 栗娘娘一甩袖,拂袖而去。先是窦婴不理他,后是周阳不给他面子,她心高气傲,自然是气愤不过了。 周阳一去,那个中年人就出现在了养心殿,眉头一皱道:“这个周阳,很会做人。” “他不是会做人,是懂得分寸!”景帝另有看法:“朝中熙熙,多为利来;朝中攘攘,多为利往,在功名利禄面前,不动心的人太少,可以说没有。只要懂得分寸就好,要能明白,哪些功名可以取,哪些不可以取就行了。周阳就懂得分寸,朕之赏虽然隆厚,的确有些不合适,还不如辞了的好。” 略一停顿,景帝又道:“周阳最让朕欣慰的是,太子没去那污秽之地,必是周阳劝走的。他不说,那是在给荣儿脸上帖金。周亚夫有子若此,夫复何求?” “皇上圣明,受教了。此事有关太子清白,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要置太子于不义呢?”中年人皱着眉头。 “还能有谁?除了老三,别无他人!”景帝的火气陡然大了:“老三,朕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别以为朕那么好欺负。哼!老三,等着瞧吧!” 双眉拧在一起,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骇人心魄,中年人瞳孔微微一缩。 第三十五章 大展拳脚 “终于可以歇息一天了!”周阳得到放假的讯息后,长出一口气。 建章营的兵,个顶个的强,然而,训练之艰苦,要不是周阳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更别说,这种训练非常枯燥,耐不住寂寞的人根本无法胜任,放假无异于过年,让人很是向往,要周阳不欢喜都不行。 汉朝的休假分为旬假和节假,所谓旬假就是逢旬休假,一月三天。节假就是遇到重要的节日,就会放假。 周阳休的是旬假,按照规定,周阳一月有三天假期。可是,前两次的假期,苏建都给剥夺了,这是第一次给周阳放假,周阳真是欣慰不已。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周阳已经达到一个相当的水准,要不然以苏建那种只会说坏,不会说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给他假期的。 “终于可以出去透口气了!”周阳轻松之极,出了军营。 为了便于练习骑射,熟悉马性,苏建要周阳在十天前就搬到上林苑的建章营地住了。一出上林苑,朝长安城直奔。周阳并没有从直城门入城,而是从北边的雍门入城。一进雍门,就到了西市,见识一下西市正是周阳此行的目所在。 长安九市,东三市,西六市。东三市是商贾聚集之地,西市是作坊所在地,这里是汉朝最高科技所在之处,周阳早就想来了,只是没有机会。 西市占地极大,主要分布在蒿街两侧,作坊密布,密密麻麻的,好象现代厂家林立的工业园区,送货的、提货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周阳置身其间,仿佛回到现代的大工业园区,格外亲切,亦份外激动。远在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有类似现代社会的管理技巧,把作坊集中,这是何等的了得呀。 街道两旁,还有不少店铺,摆着货品,摊贩们高声叫卖。周阳一瞧,主要是作坊的产品,履、袜、案几、茶盅、碗、箸……无不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请让让,请让让!”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周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汉,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眼如铜铃,相貌堂堂,扛着一大包东西,正朝一家作坊行去。大步而行,虎虎生威,威势不凡,人群纷纷让道。 “站住!” 一声断喝响起,一辆驷马高车急驶而来,车厢上插着两朱幡,一望便知是豪强之家的马车。这车横冲直撞,行人叫嚷不停,纷纷闪避。 “把姓张的给我拦住!”车厢里传出一个声音。 周阳只觉这声音好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通,站住!”簇拥在马车周围的几个仆佣齐声吆喝,更有几个仆佣冲过去。手里的棍棒对着人群乱打,人群避之唯恐不及,只一口气功夫,几个仆佣就冲到张姓汉子身前:“张通,公子要你过去。还不快去!” 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好象在吼狗一般。 张通把肩上的包往地上一放,沉声喝道:“几个狗奴才,还不快滚,等着挨揍?” “哼!你敢?” “谅你也没那个胆!” 仆佣们似乎有些畏惧他,向后退了几步,又狐假虎威起来,不屑的盯着张通。 “张通,你要是敢动手,你试试看!”车上下来一个公子哥,身着华丽的深衣,头戴一梁进贤冠,手拿象牙扇。 是周阳在东市见过的窦昌,手中扇不住轻摇,一副贵公子模样,看在周阳眼里却是浮躁油滑。这个张通不知何许人,给窦昌找上门了,恐怕讨不了好去。 窦昌跳下车,扯着嗓子,声音都有些尖细了:“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张良张子房的嫡长孙,叫张通。好好的留侯世家,被他们败光了,如今,这个嫡长孙沦落到为人作佣工的地步!可笑不可笑?留侯世家啊!哈哈!” 哈哈大笑起,手中的扇子不住扇动,眼睛一眯一眯的,脖子伸得老长,活脱一只蹦到屋梁上打鸣的公鸡。 “啊!” 张良是一个传说,是一个传奇,不仅美名千古留传,就是在汉朝也是美名长存。一提起张良,谁个不竖大拇指?百姓一听张通居然是张良的嫡长孙,惊讶不置,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张通一张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青紫色,眼里凶光闪烁,拳头提得老高。 窦昌好象没有看见随时有可能失控的张通,惊喜异常的冲周阳跑了过来,扯着骂子嚷道:“周阳啊周阳,要是在以前,我还惧你三分。可如今,你父不再是丞相了,我不怕你了。” 窦昌得意洋洋,指指周阳,又指指张通,欢喜见于颜色:“一个是留侯张良的后人,一个是绛侯周勃的后人,你们两家这是怎么了?无人做官,如此没落了!” 这种世家子弟,最喜欢戏谑弄没落的世家子弟,这事对于窦昌来说,是无上乐趣,说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 “戏弄我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欠揍!”周阳声音冰冷,眼里厉芒一闪,一脚把窦昌踢飞老远。 “啊!”这一脚不轻,窦昌惨叫一声,躺在地上,疼得直抽冷子,气都喘不过来。 “你敢打公子!” “打!打死他!” 窦昌的仆佣呼啦一下,就把周阳围在中间了,挥着棍棒,气势汹汹。 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可是,周*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来吧!我正要练练手!你们就找上来了,真是可爱!” “卟!”一脚踢翻一个。 “砰!”一拳砸倒一个。 拳出如电,腿重如山! 拳出人倒,腿出人飞! 一口气功夫,十来个气势汹汹的仆佣全部躺在地上了。 要是在以前,这么一群仆佣围上来,周阳只有跑路的份,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他们就象田野里的稻草人一般,不经打。 有付出就有收获,付出越多,收获就越多,身手就是苦出来的! 周阳摆了个龙哥的造型,朝他们一指:“就凭你们这点身手,也敢找我生事,不自量力!” 周阳练的是战场上的杀招,战场上的招数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凶狠异常,招招致命,要不是不想要这些仆佣的性命的话,他们早就翘了。 更重要的是,周阳动手之际,骠悍、冷酷、凶狠的军人气势全部展现出来,窦昌看在眼里,仿佛遇到魔鬼似的,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面对周阳,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转身就逃。 跑了几步,这才记起,还有车可乘,手忙脚乱的跳上车,一个劲的催促车奴赶车,急骤的车轮声响起,窦昌一伙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六章 建章营的秘密 张通过来致谢,两人话得投机,张通了解周阳的来意后,带着周阳在西市逛起来。张通久在这里做工,对这里极熟,在他的带领下,周阳把西市逛了个遍。 西市是作坊集中地,这里的作坊门类众多,吃穿住用行所需之物全部在这里制造。有些作坊还派人在门口摆个摊,出售作坊的产品。前来采购的、闲逛的百姓多不胜数,比起繁华热闹的东市一点也不逊色。 周阳东瞅瞅西瞧瞧,对汉朝的科技水平有了一个大致了解。不得不说,汉朝的科技水准相当惊人,让人叹为观止。别的不说,就是最寻常的丝履,极为精致,花纹样式均是上品,比起现代的水准或有不如,可是在两千多年前就达到如此水准,不得不说很了不起。 逛完之后,别过张通,赶回府。 “公子,你变了?变得太多了!”柳铁惊讶的打量着周阳,一脸的难以置信:“这才一个月时间,公子好象一个在战场上打过滚的老兵!” 惊讶之语一完,马上就是艳慕的话:“建章营不愧是建章营,公子好福气!” 他是上过战场的热血军人,对建章营特别向往,周阳的蜕变对他是莫大的刺激。 周阳的归来,自然是府上莫大的喜事,许胜忙前忙后,指挥下人买菜做饭,准备给周阳一个愉快的假日。 消息传得好象风一般快,没多久,周亚夫和许茹就来了。一见面,周亚夫自然是把周阳一通好夸,他是何等的眼光,一眼就看出,周阳要练到如今这般,要付出很多的汗水和鲜血。欣慰之余,又有些心疼。 许如自然是欢喜得合不拢嘴了,好似穿花蝴蝶般在府里飘来飘去,忙着指挥下人做菜做饭,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生怕一点出错。 殷殷笑语,比起建章营多了许多温情,多了许多亲情,周阳倍感温暖。 周亚夫一身燕居之服,比起上次见面年轻了些,一身的轻松,真的是“无官一身轻”。 待得许茹兴奋之情平复下来,周亚夫这才道:“你出去,我有话要和阳儿说。嗯,叫柳铁守好,不准任何人靠近三丈内。” “啊!”许茹有些意外,深知这是周亚夫有重要话要说才会如此安排。当下不敢怠慢,快步出屋,顺手带上门。 “阿父有何话要说?”周阳眉头一拧。 周亚夫拈着胡须,极是欣慰的打量着周阳:“阳儿,建章营的日子虽然苦,却是受益无穷。你瞧瞧你,这才一个月时间,就如此变化。三个后,你一定能通过考较,一定能成为建章营的兵!” 那是一定,要不然那个有“磨刀石”之称的苏建哪会给周阳放假。 “男儿汉,就是要这般,要有血性,有能吃苦,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周亚夫夸赞的话一完,脸一肃,轻松的话语不存:“阳儿,你得为去北方做准备。” “去北方?”周阳非常意外。 周亚夫微一颔:“没错,是去北方!是去打匈奴!” “打匈奴?”周阳更加惊讶了,对匈奴开战,那还有好些年头呢。 “看来,你一点也不知情。”周亚夫把周阳的惊讶看在眼里:“每一个建章营的兵,必须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这是建章营的军规!一般的兵士,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士里面挑选,他们一旦入挑,只要训练通过考核,就是建章营的兵。而你,没有上过战场,考核之后,还不能算是建章营的兵,只有你从战场上下来,才能算是建章营的兵。” “还有这规定?”周阳惊讶不置。苏建一天到晚挂在嘴上的就是三个月后的考核,于此事根本就没提过。 周亚夫再次点头:“这是从建章营成立时起就有的军规,数十年来,没有人能例外。你上战场,是铁定了!” 周阳在建章营受训,时时刻刻无不是在感受着建章营兵士的热血豪情,一个月下来,这种热血更多,一闻是言,不由得大是振奋:“什么时间去?” 周亚夫略一沉吟:“还有四五个月时间。你训练完,是炎热的夏季,匈奴性喜寒冷,怕热,不会大规模南犯。只有到了秋高气爽时节,天气凉爽,再加上草熟季节,正是匈奴战马上膘的时节,此时的匈奴兵利弓劲,战力极强,你就会在这时节给派上战场!” “四五个月?”周阳大是期待,这时间早点到来。 周亚夫接着道:“阳儿,接下来为父要给你说的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就是你母问起,也不能说。” 脸色肃穆,语气严厉,这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凝重表情。 “阿父请说,我记住了。”周阳语调平静,却是不容置疑。 “建章营有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朝中大臣知者不多,不过十来人。就是丞相也不见得能知道,要是为父不是将军出身,皇上也不会让为父知晓。”周亚夫语缓慢,凝重之极。 周阳早就怀疑建章营隐藏着天大的秘密,闻言之下,仍是惊讶不已。连丞相都不能知道的秘密,那是何等的秘密了?周阳心头一跳。 “阿父,你说给我知晓,这合适么?”周阳迟疑的问。有些秘密是能知道的,有些秘密不要知道的好。 周亚夫微一沉吟道:“要是不出意外,你迟早会知道的,为父就早些说给你知晓。这也是皇上让你去建章营的真正用意所在。” 不容周阳问话,往下说:“建章营成立于高祖时。是时,高祖败于平城,气愤难已,可又不能洗耻,只能奉行和亲之策。高祖虽是好酒贪杯,却有大略,性明达,接受张良的建议,成立建章营。把汉军中最精锐的士卒挑选进建章营,让他们接受最为严苛的训练,派他们上战场,和匈奴打上几仗,再从这些人里面挑选一批出众的人才。阳儿,你可知道要挑选什么样的人才?” 周阳沉吟一阵,这才道:“阿父,我想不会是挑选骑射娴熟的,而是要有其他长处的人。” “阳儿就是明达!”周亚夫小小的夸一句周阳:“这第二次挑选的人,不是骑射功夫了得,而是要头脑灵活,对付匈奴特别有办法的人才。最好是精通韬略。即使没读过兵书,只要给挑中,也会授以兵法。” 停下来,打量一阵周阳,微一颔:“阳儿,你在朝上说出‘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话,皇上就有意让你经受第二次挑选,进入建章营真正的核心,这也是整个大汉军队的核心!” 周阳这才恍然大悟,第二次挑选的要求是头脑灵活,对付匈奴要很有办法。那么,教会你骑射功夫,只不过是一个基础而已,也是必不可少的。 “阿父,可是学习兵法?”周阳很好奇了。 周亚夫摇头:“兵法自然是要学的,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真正的用意,就是研究破击匈奴的办法。” 这不是战术研究机构吗?一支军队能否打胜仗,这战术非常重要,战术走在前面,是绝对的英明之举。 汉朝明里在行和亲之策,暗地里准备对匈奴的战争,这是何等的先见之明?周阳再一次震憾了! “有关建章营的秘密,为父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容你进入之后,就会明白具体的情形。如今,你也明白为何建章营的军规到苛刻的地步。这是我请太史公写的,是关于匈奴的。你抽空多读读,于你很有些好处!”周亚夫从袖管里取出厚厚一撂绢帛,递给周阳。 “太史公?可是司马迁?”周阳心头又是一跳。 “司马迁?你也知道司马迁?这孩子,倒是个机灵人,就是太小。这是他父司马谈写的!”周亚夫很是奇怪的看着周阳。 周阳一阵狂汗,这历史没学好,总闹笑话! 第三十七章 匈奴 周阳展开绢帛一瞧,密密麻麻的小字,雄劲有力道,一瞧就知道出自大家之手,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人说太史公司马迁了得,没想到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了得! 当然,这是周阳对历史了解主要来源于教科书罢了。司马谈是一代大家,可以这样说,要是没有司马谈,也就不可能有《史记》这部名垂千古的史书。 因为,好多史料是司马谈准备的,而且司马谈也想写一部流传千古的史书,却未能如愿。司马迁是子承父业,完成了《史记》。 “阳儿,你先收着,陪为父说说话。你难得回来一次。”周阳正待阅读,就给周亚夫打消了念头。 只好收了绢帛,和周亚夫说话聊天。没多久,许茹也来了,三人围坐,话起了家常,说起了趣事,更多的是有关周阳训练的事,哪怕一个细节,许茹都要问个明白。 每当听到周阳完成一个又一个训练任务,她总是欢喜得昂起了头颅。一旦听到周阳累得够呛,又心疼不已,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周阳只好转移话题,说好听的,不说差的。 天黑之后,送上酒饭,三人一边饮酒一边聊,一直夜半,方才尽欢而散。 回到屋里,周阳洗了脚,跳上榻,摆上一张短案,展开绢帛读起来。 汉朝的榻低矮宽大,有两种功用,一是睡觉,二是坐。不睡觉的时候,把被褥拿开,摆上一张短案,可以读书饮茶,很方便。 “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随畜牧而转移。其畜之所多则马、牛、羊,其奇畜则橐駞、驴、驘、駃騠、騊駼、驒騱。逐水草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士力能毌弓,尽为甲骑。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其天性也。”绢帛的第一段话说明了匈奴的来历。 周阳紧抿着嘴唇,这话一看就不可靠。即使匈奴的祖先是大禹后裔淳维,那也是两三千年前的事情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展,匈奴早就变了样,中原有春秋战国的大乱之世,匈奴亦有王朝更迭,现在的匈奴,肯定不是淳维的后人了。 再者,即使淳维去了匈奴,他是不是真的当了匈奴的单于,这无史可考,谁也说不清,因为匈奴无文字记载,历史真相早就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后面的话,却是让周阳精神一振,对匈奴的国情写得极是详细。 匈奴的领叫单于,自封为“大单于”。让周阳惊讶的是,单于还不满足于“大单于”的称号,还要人称他为“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匈奴大单于”。 单于以外,又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这些文武大臣,辅佐单于治理匈奴。 匈奴的大臣是世袭制,就是史书上说的“世官”,不象汉朝那般选贤任能,这是匈奴的一短,世家子弟并不一定人人都贤而有才。 匈奴的世家很多,兰、呼衍、须卜、丘林四姓是匈奴最著名的四大世家,匈奴的主要权力就把持在这四大世家之手。 这四大家族中,呼衍氏最为尊贵,位在左次(匈奴以左为贵),兰、须卜为右,位在其次。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主断狱,决轻重,口奏单于知晓,因为匈奴没有文字。 在这些大臣以外,还“王”和“侯”两级封号。诸如昆邪王、休屠王、卢屠王、奥鞬王、犁汗王、休旬王、瓯脱王、西祁王、右皋林王、古股奴王、古伊秩訾王。这些王主要是附属于匈奴的部落。 侯是更次一级的封号,主要是封于投降匈奴的汉人。 对于匈奴,周阳的了解主要是源于历史教科书,了解得极少,读至此处,不得不感叹,司马谈在这方面下了大功夫。 介绍完了匈奴的官制,又介绍匈奴的军事组织。匈奴虽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然而他们仍是有所号令,虽然不如汉朝那般严密。 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号曰“万骑”。军队有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这些编制。匈奴军队使用的武器有弓、箭镞、弩机、刀、剑、戈、矛、斧、流星锤。这些兵器,主要是青铜武器,铁器很少。 原因在于,匈奴不能炼铁,得靠和汉朝贸易换铁。然而,汉朝有先见之明,禁止铁器交易,这使得匈奴很难使用铁兵器。 至于弩,匈奴也有,却很少,很少,哪有汉朝那般多,劲力那么强劲的弩机。 看完匈奴的军事部分,周阳暗自点头,自己的论断,汉朝比起匈奴最大的优势是在文明与科技,是无比正确! 要想打败匈奴,只需要挥出这一优势,不会是问题。 后面的部分就更加详细了,是有关匈奴的生活习俗,以及匈奴常用语,“阙氏”本义为美丽的意思,后来成了单于王后的尊称。万岁用匈奴语来说就是“乌脱拉”。 最后部分让周阳热血如沸,说的是华夏抗击匈奴的历次战争,虽有汉高祖的平城之围,更多的却是胜仗。 早在战国时期,燕人秦开击胡,曾经取得大胜。更有雄材大略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打造出强赵劲兵,在阴山南麓,用十五六万赵军大破匈奴三十余万之众,打得尸横遍野,匈奴仅有几万残部逃出去。 周阳的历史知识有限,于这两仗不了解,读得津津有味,在司马谈如花妙笔的叙述下,热血如沸。 武灵王后,又有名李牧大破匈奴,纵横胡地万里的壮歌,周阳同样是看得心神激荡。 整篇以蒙恬率三十万大军与匈奴大战于河套之地结束,在司马谈的妙笔下,这场战争历历在目,如临其境。 “蒙恬复起,匈奴横行乎?”司马谈以此作结。 秦朝与匈奴大战于河套之地,不少大臣是不屑一顾,大骂秦朝残暴,不恤民力,如司马谈这般疾呼,周阳是第一次见到,大感意外。转念一想,史家毕竟是史家,评事比较客观,不象那些读书人,一味的贬损。 当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击破匈奴已经是大势所趋,虽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掩上绢帛,周阳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眼睛一闭,脑海里还浮现着司马谈笔下的金戈铁马:要不了多久,这一切,都将会变成史实! 第三十八章 鸿瓴急使 次日一大早,周阳早早爬了起来,准备赶去建章营,参加训练。周阳早,周亚夫和许茹更早,早就在等着他,为他送别。 周亚夫叮嘱一通,这才把周阳送出府。临分别之际,许茹拉着周阳的手道:“阳儿,你阿父已经派人去过张府了,张不疑同意了这门亲事,容你下次休假时,就去张府相亲。” “阳儿,你昨日是不是把窦彭祖的儿子给打了?”周亚夫在周阳耳边轻声赞道:“窦彭祖那老儿到府上闹事,给我轰走了!别以为我不是丞相了,就对付不了他!哼!” 在周阳肩头拍拍:“阳儿,去吧!” 周阳辞别二人,赶去上林苑。出了雍门,直奔上林苑,没多久时间就赶到了。 一赶到上林苑,就看见苏建了。今日的苏建,不再是冷着一张脸,而是脸上带着笑容,与兵士们说笑。 不容周阳说话,苏建就道:“来这么早做什么?时间还早!”脸上还带着亲切的笑容。 周阳见惯了他的冷脸,大是意外,错愕的看着苏建:“你怎么了?吃错药了?” 苏建不仅不恼,反而是一笑:“周阳,莫以为我很坏,我没那么坏!那时,你的底子差,不给你点厉害,那行么?如今,该教的我都教了,余下的就看你自己了。只要你不偷懒,两个月后的考较不是问题。练了这么多兵,你是我见过进步最为惊人的。从今天起,你就和弟兄们一起训练。” 周阳兀自有些难以置信:“你没说笑吧?” “你看我象说笑吗?”苏建仍是在笑:“哦,有一件事要对你说。两个月后,你通过较,就要派往北地与匈奴作战,你得研究一下匈奴的情形。对匈奴越是了解,活下来的希望越大。” 从袖管里取出厚厚一撂绢帛,递在周阳手里:“这东西你看看,对你有用。” 自打认识他以来,这是第一次对自己这般好,周阳有些茫然,接过绢帛,展开一瞧,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匈奴的资料。和司马谈写的有关匈奴的整体情形不同,这上面主要是集中在军事上。诸如匈奴军队的编成、作战方式、喜好……这是司马谈所写的资料上所没有的,对周阳大有益处。 “谢伍长!”瞧得出,苏建是下了功夫的,周阳大是感动,这个冷言冷语的汉子原来是个热心肠。 苏建在周阳肩头拍拍,意示鼓励,这才离去。周阳展开绢帛读起来。正读间,肩头给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瞧,是公孙贺:“这么用功?” “见过大人!”周阳冲公孙贺行礼。 公孙贺还礼:“周阳,这里是一些边关情形,你好好看看。两个月后,你通过考较,就要派去边关作战。你得熟悉边关情形,这于你有莫大的益处。” 周阳谢一声,接过绢帛,展开一瞧,上面的资料与周亚夫、苏建给他的又不同,着重在于汉军在边关的布置、联系方式,这于周阳很有用处。 “按时间算,你应是秋高草肥时节去边关,还有几个月时间。”公孙贺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叮嘱一句:“可是,边关情形随时都有可能变化,兴许要提前。你得早点熟悉为宜。” 话里充满着关切,周阳大是感动:“谢大人!” “自今日起,你与弟兄们一起训练。以你现在情形,三个月以后通过考较不是问题。”公孙贺叮嘱完,这才急步而去。 自这天起,周阳的训练轻松得多了,就是与建章营骑一起操练剑术,驰骋骑射,好不快意。这与周阳前些天的遭遇比起来,就是在天堂,是在度假,周*本就感觉不到压力。 至此,周阳方才真正领会到公孙贺说的“砥砺自锋芒出,找一方磨刀石”真正含义。苏建不愧有“磨刀石”之称,他虽然冷言冷语冷着一张脸,对周阳百般贬损,其效果却是让人吃惊。 一起训练时,那些建章营兵士完成任务有些吃力,而周阳却是轻松。和他们比起来,周阳唯一欠缺的就是火候,火候这东西需要时间,只要努力,就会进步。 时间就在训练中度过,一连七天过去,再过三天就是旬假之日,周阳又可以回家了。回到家,肯定是给周亚夫拖去张府相亲。若真能相到一个好媳妇,与自己结伴终生,谁会不愿意呢?周阳也盼着这天。 然而,一件出乎所有人的事情生了,打乱了周阳的计划,也打乱了景帝的谋划,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轨迹! 这天,朝阳初升之际,初升的太阳把万道霞光洒向大地,大地一片金色,瑰丽雄奇。驻守洛城门的兵士持着武器,站在城门下,个个笔直如剑,挺拔如松。 “边关急报!鸿瓴急件!” 远远传来一个很是沙哑的声音,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军士控马急驰而来。这个兵士背上插着翎旗,这是汉朝传递万分危急军情才会使用的“鸿翎急使”。 “快,让开!让道!”守城的兵士哪敢怠慢,立即为鸿翎急使清道,一队兵士骑马冲了出去,一边驱驰一边吆喝“让道,让道”。街上的行人纷纷闲避,鸿翎急使冲进城,顺着章台街疾驰,直奔未央宫。 “得得!”又是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起,又一个鸿翎急使冲进了洛城门,直奔未央宫。 没有十万火急的军情,不会使用鸿翎急使,出现一个就有不得了的大事,一连出现两个,肯定是有天大的事情生! 守门的兵士,街上的行人面面相觑,惊讶莫铭。 两名鸿翎急使先后赶到未央宫,举着急报冲了进去,直达宣室殿。 此时的景帝,正在早朝,听取百官的奏报。急件一送到,景帝打断许昌的长篇大论,接过急件一瞧,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百官紧张的望着景帝,见他没有任何异兆,大是奇怪,两名鸿翎急使,这可是有天大的事情生,景帝无动于衷,这是为何? “许昌,接着说!”就在百官纳闷之际,景帝开口了,声音平稳,一无异处。 许昌应一声,又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说了老大一通才说完,哪有周亚夫做丞相时那般简捷明快,三言两语完事。 好不容易朝议完了,景帝站起身,一甩袖袍,大步而去。鸿翎急件之事,群臣早就忘了,三五成群的离去。 “快,传周亚夫!”景帝走到无人处,急急忙忙,快步赶到养心殿,靠在御座上,剑眉紧锁,一个淡淡的“川”字出现。 第三十九章 凌辱之恨 “噔噔!” 周亚夫闲庭信步一般,慢悠悠的赶了来。 春佗迎上来,埋怨道:“条侯,你怎么现在才来?皇上都催了你几遍了。” “是么?”周亚夫仍是那般慢条斯理,仿佛一点不急似的,进了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左手扶在短案上,一双眼睛盯着短案上的竹简,有些呆滞。听得周亚夫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周亚夫,边关军情似火,朕催你快点来,你却慢吞吞的,是不是不把朕的旨意放在心上?”语气极为不善。 周亚夫不慌不忙,上前见礼:“皇上,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沉住气。臣是无官之人,若是急匆匆的赶进宫,必会引慌乱,还不如慢吞吞来的好!” “哦!”景帝恍然大悟,指着周亚夫,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说起军情,你倒是有的是法子。看看吧!”把面前的竹简推到周亚夫面前。 “这是李广、程不识送来的鸿翎急件,匈奴的举动异乎寻常,西起河套,东至辽东,数千里战线上都在调动,这可是自冒顿以后,匈奴数十年来最不寻常的举动!”景帝双眉拧在一起,脸带忧色:“定襄、代郡、右北平、云中这些要地,遭到巨大的威胁,匈奴向这里大举增兵。若是这些地方失陷,中原将无险可守,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朕无颜面对高祖的在天之灵!” 周亚夫的浓眉拧在一起,沉吟许久:“皇上,照急件上所言,匈奴此次行动大异寻常,必有重大图谋。臣请命,出战匈奴。” “朝中大臣,你最是知兵,你要去,朕心甚慰!”景帝摇头道:“可是,朕要你做的事,更加重要。与匈奴作战,骑兵是必须要的,可是,光有骑兵还不行。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大汉的骑兵再精锐,也不能占到太多的优势,需要其他的办法与之相辅。找到这办法,才是解决匈奴的根本之策!周亚夫,你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周亚夫轻叹一口气,与匈奴大战,是他期盼已久的事了,却不能去边关,实是让人叹息:“既如此,臣遵皇上之意便是。可是,这边关的军情,不得不作出调整。臣意,得向边关增兵。匈奴此举来势汹汹,所图甚大,若是边关军队不够,难以应付。臣斗胆请问皇上一句,是要打个大胜仗,还是守住城池即可?” “胜仗,胜仗!大汉数十载无胜仗!”景帝剑眉一挑,声调转高:“周亚夫,你这话何意?” 周亚夫叫春佗送上地图,指着地图道:“皇上,匈奴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要找到他们很难。这次,他们大举来袭,大汉正好趁此机会痛击。可以放开正面,把匈奴引入到这里,燕山一带,这里地势复杂,不利于匈奴骑兵驰骋,正好挥大汉的车战步战优势,围而歼之。” “好方略!不愧是知兵之人!”景帝赞一句,明亮的眼眸黯淡下来:“周亚夫,有两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一个是,如此一来,必有数十万百姓死于战火,朕心何忍?二是,大汉还没有做好与匈奴大战的准备,若此时把匈奴的大军给歼灭了,匈奴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会起大军与大汉作战,这会打乱朕的谋划。朕意,守好城池即可。对匈奴,早晚会有一场大战,可还不是眼前。” 顿了顿,长长的叹口气:“现在是大汉痛!朕心也痛!朕只能保证,让匈奴痛到最后!” “哎!”周亚夫叹口气:“皇上圣明!从大局想,眼下不宜与匈奴大战,还得忍忍!” 景帝剑眉一挑道:“忍可以忍,却不能窝囊!这一次,朕要给匈奴一点教训!周亚夫,朕派一支建章军奔赴边关,让他们参与大战,你以为如何?” “皇上,臣也有此意!”周亚夫大是赞成:“建章营中大汉的精锐,将来击胡时,必会挥莫大作用,如今让他们积累经验,再好不过!” “好!”景帝击掌赞赏,略一沉吟:“周阳这一个多月来,训练得还不错。朕意,让他一起出战,你看如何?” 周亚夫没有马上作答,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痛色:“谢皇上垂爱!” “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你可要想好了。”景帝打量着周亚夫。 周亚夫很是坚决的道:“皇上,臣知道一句话,只有命大的人才配做英雄!一切,由上天决定!” “只有命大的人才配做英雄!”景帝品评一句:“好见识!” xxxxxxxx 与此同时,在大漠深处,匈奴王庭。 不计其数的帐幕矗立,匈奴的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队队精锐的匈奴骑兵奔驰来去。 其中有一座巨大的帐幕,帐顶是一只黄金铸就的鹰,这是匈奴单于的王帐。 王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个头极为高大的匈奴人,裘衣皮帽,手持一枝黄金造就的权杖,杖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鹰,他正是匈奴当今的单于军臣单于。 另一个人的个头瘦小,面白如粉,颏下无须,身着汉人的曲裾深衣,毕躬毕敬的站在军臣单于之侧。 军臣单于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地图,军臣单于双目如灯,盯着地图,一瞬不瞬。手中的权杖在地图上一阵划动,最后停了下来:“哈哈!饮马渭水!”声若洪钟,震人耳膜。 要是有汉臣看见他手中权杖的划动,一定会吓出一身冷汗,他权杖所过之处正是从代郡、定襄、雁门、右北平这些边关要地开始,一路往西南,经过骊山,最后停在长安。 “来啊!”笑过之后,军臣单于大喝一声,立时有仆佣进来:“去!马上传令!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于五月初五,赶到龙城!要他们带上他们最好的勇士,最好的射雕者!” 仆佣领命,自去办理。不一会儿,上百传令兵就骑马而去,军臣单于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匈奴各部。 匈奴对汉朝的一个巨大阴谋正在谋划之中,这个阴谋造成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火,内地千里烽火。匈奴的前锋抵达骊山,放火烧掉了汉朝皇家行宫“甘泉宫”。火烧甘泉宫这事,史称“烽火甘泉”。 整个事件,史称“1ing辱之恨”,是汉武帝击破匈奴前,汉朝遭受的三大切齿之恨之一。 第一恨,汉高祖被围平城,不能雪耻。第二恨,冒顿遗书谩高后,高后只能隐忍,回复一封谦躬卑辞之信。第三恨,就是这1ing辱之恨了。 第四十章 奔赴边关 周亚夫一走,景帝立即找来那个中年人,两人对面而座,商议起来。 “匈奴这一次要做什么?”中年人眉头一皱:“如此大规模用兵,那是冒顿时才有过的事。可如今,匈奴居然出动了这么多军队,数千里战线,都有动静,来势汹汹啊!” 景帝的剑眉拧在一起,好象出鞘的利剑,甚是骇人,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这事足以证明,匈奴亡我大汉之心不死!朝中那些臣子们,开口和亲,闭口和亲,和亲数十年,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们还有脸面!” 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声音有些尖细了,这是动了真火。 “哎!”中年人叹口气:“自从三王五帝以至于今,华夏就没有遭到过如此耻辱之事,这和亲之策足以羞死人。可是,现如今还不得不忍。周亚夫的方略极好,就是太早了点,若是晚上十年,匈奴就是有来无回。” “是呀,是呀!”景帝微一颔:“兵械、钱粮都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找到击破匈奴骑兵的好办法。朝廷花了数十年,召集了最好的人才,至今没有找到一个对付匈奴的有效法子,可叹呐!周阳说的大汉zhan有技艺优势,倒是提醒了朕,再过数年,应该能成。” 略一停顿:“说远了。朕找先生来,就是要先生为朕保护好王子,尤其是髭儿,不能出半点差错。废太子这事,得暂缓,先把匈奴来犯的边事解决了,再回过头来解决此事也不迟。” 中年很是赞成:“塘中拔藕,藕出水满,若此时废太子,梁王势必会争夺。到时,太后也会出手,还有那些隐在暗中的诸侯王,势必不会甘心。真要若此,外有匈奴大举来犯,内有夺嫡之争,不好收拾。先解决边事,再处理夺嫡之事,实是英明之举!” “先生所言极是。可是,有一句不对,老三那是污水,他是污水!”景帝对梁王很不满:“春佗,传公孙贺!” xxxxxx “杀!” 上林苑,杀声震天,周阳他们骑着战马,纵横驰骋,弯弓射箭,杀声震天,好象上林苑是战场似的。 “所有人归营!立即归营!”鸣金声中,一队队兵士疾驰而来,大声传达命令。 上林苑占地极广,周回三百里,在这里训练的军队很多,散布在各处,传令兵疾驰而去,只留下他们高亢的声音。 抬头向天,太阳才升起来没多久,训练刚刚开始,就要集结,这可是少有的事情,周阳大是意外。看看身边的兵士,个个一脸的迷茫。 迷茫归迷茫,他们仍是严格执行军令,问都不问,策马回营。 回到军营,这才现,已经有不少军队回营了,他们也是一样,一脸的不解之色。 陆续有军队赶回来,营中的军队越来越多。人数虽多,却没有喧哗,整个军营安安静静的,仿佛没人似的,体现出了建章营良好的军纪。 兵士们按照编制,排成一个又一个整齐的队列,军官清点人数。 “得得!”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自远方传来,不一会儿,马蹄声就到了营前。公孙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马缰,大步而入:“都到了吗?” “禀校尉,奉命的弟兄们都到了!” 公孙贺牵着战马,来到军阵前,扫视一眼军阵,整整齐齐,仿佛用尺子划出来似的。每一个兵士,雄赳赳,气昂昂,威武不凡。 大是满意,以最大的声音吼道:“弟兄们:我们盼望已久的好事来了,皇上派我们去北地,打匈奴!” “打匈奴!打匈奴!” 一声又一声怒吼声,响彻云霄,震得地面都在抖动。 打匈奴,一直是建章营兵士的心愿,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如今,终于等到这机会了,他们没有任何惧怕之心,唯有沸腾的热血,无不是攘臂高呼! “律律!” 在兵士的怒吼声中,夹杂着战马阵阵嘶鸣,好一派战场肃杀之气。 “兵法云:朝受命,夕引道,给你一个时辰收拾衣物,给家人写封信,要是你们不能回来,那么,这就是你们的遗言!”公孙贺最后下达了军令。 一个时辰收拾东西,这时间也太短了,这也说明,北方边关上的军情很紧,要不然不会如此急迫。 这道理谁都明白,兵士们领命之后,忙着去收拾,写信的写信,收拾衣物的收拾衣物,整理兵器的整理兵器。 周阳向公孙贺要了一个特权,那就是骑马回家,向周亚夫和许茹告声别。虽然说,上战场周阳并不怕,反倒是很期望,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说不准能安然无恙,告个别是必要的。 刚一出营门,就看见周亚夫带着陈尚、柳铁二人,疾驰而来。周亚夫翻身下马,一把把周阳拥在怀中,虎目中的泪水涌了出来:“阳儿,阳儿……” 周亚夫是条硬汉子,可是,硬汉子也有柔情,也有亲情,也会如寻常人一般,为战前离别伤心落泪。 感受着周亚夫的亲情,周阳也是激动:“阿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嗯!”周亚夫重重点头:“阳儿,阿父自是放心你的。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倍加小心!对匈奴,不要手软,狠狠的杀!” 一双大手抚着周阳的脸颊:“记住,在战场上,要多用脑。一味的狠打,那是匹夫所为,你懂兵法,切记此点!” 战场上是斗智斗勇的地方,这话极是有理,周阳点头应承。 周亚夫拍着周阳的肩,眼里一抹痛色掠过:“无论如何不能堕了大汉的威风!一定要打出大汉的威风!即使战死疆场,那也值了!” “阿父放心,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周阳是热血澎湃,大声而答。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周亚夫眼里精光闪动,大声赞好:“好一句男儿豪言!” 陈尚和柳铁不住点头,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阳儿,你放心去吧,你母那里,我会说你训练紧,不让她知道。容你得胜归来,再告诉她。”周亚夫名将出身,深知父母对上战场亲人是如何牵肠挂肚,还是不让许茹知道的好。 对这安排,周阳自然是没有异议。父子俩说了好一阵话,周亚夫这才送周阳回营。 一个时辰后,一队队建章营兵士开了出来,盔明甲亮,刀枪耀眼,行列整齐,杀气腾腾,好象一条长龙,滚滚北去。 第一章 秦皇雄风 从长安赶去北地,不需要经过灞上,东出函谷关,从河东郡北上。从长安可以直奔北地,因为有一条秦朝留下来的“直道”。 这条直道是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修建的数条直道中的一条,起点是都城咸阳,终点是九原郡(现在的包头)。这条直道工程浩大,直到秦朝灭亡都没有修成。汉朝建立后,汉朝皇帝看出其巨大的价值,抽调民力重修,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建成。 有了这条直道,从长安出,只需要数日功夫,就可以赶到北地,非常的方便。 出了上林苑往北,没多久就上了直道,一上直道,就是康庄大道,策马疾驰就是了。 周阳一边策马,一边观瞧这在历史上享有盛誉的直道,越看越震憾,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我们的祖先远在两千多年前就能修出如此结实耐用的道路。 路面坚实,已经数十年了,路面没有剥落,没有破损,平整光滑,车辆行驶在上面,不会颠簸。 道路宽阔,足以行驶数辆马车,也不会拥挤。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疾驰而过,乘人的、拉货的,不计其实,仿佛过江之鲫一般,来来往往,多不胜数。 长安是汉朝的都城,汉朝的中心,对各地的货物吸纳量惊人。北方的皮货、匈奴的毛皮,更是畅销之物,由这条直道大量流入长安。这条直道上,车辆行驶之多,蔚为奇观,比之现代高公路一点也不逊色。 前面是一座山,直道到此处,象现代的盘山公路一样,修成“之”字形,盘旋而上。策马上了山巅,周阳放眼一望,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胸怀大畅,真想大吼一声,要不是有军令约束的话。 遇到有山谷,要么是把山谷填住,要么就是架桥,一点也不影响通行。 这就是司马迁笔下的“嵌山堙谷”了。 如此浩大的工程,也只有以强悍著称的秦朝才能完成了,周阳大是感慨。 “周阳,想什么呢?” 紧挨在周阳身侧的陆德轻声问道。行军中,只要不高声喧哗即可,并不禁止小声说话。 周阳惊醒过来,这才现附近这么多人行军,只有自己一个人对这直道感兴趣,想来陆德他们早就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了,见怪不怪了:“没什么,我这是第一次走直道,很惊奇。” “呵呵!”韩奴儿的笑声响起:“第一次走直道的人都会惊奇难已。” “这直道我已经走了三回,每一回都是上战场。”赵其接过话头,脸上泛着红光,很是兴奋:“一说起打匈奴,我就想,想得身上痒。可是,到了边关上,却没有什么仗打。匈奴来去如风,遇到匈奴的机会不多,真能遇上的话,那就是撞大运了。” 一句“撞大运”道出了多少男儿豪情! 匈奴横行,朝中大臣闻之破胆,只有他们这种热血男儿才会有如此豪情万丈! “不知这一次又如何?能不能遇上匈奴?”苏建望着北方,缓缓开口:“但愿不要象以前那样,空跑一场。” “这次军情紧急,应该不会吧!”韩奴儿略一沉吟。 苏建开始牢骚了:“我们之所以打不痛快,还不是朝中那班大臣,整日里摇唇鼓舌,说什么匈奴来无影,去无踪,无从捉摸,全是屁话!想想当年,蒙恬三十万大军,在河套与匈奴大战,打得匈奴北遁千里。那个贾谊说的叫胡不敢……” 有些记不起来了,挠挠额头。 韩奴儿、赵其、陆德三人都没有读过多少贾谊的话了。 “胡不敢南下而牧马!”周阳提醒一句。 “就是这句!”苏建大是兴奋:“那时候,匈奴连到阴山来牧马都不敢,他们也有胆小的时候啊!想那时,前朝兵锋所向,谁能与之抗?” “都是那班竖儒子胡说!” 他们这一伍议论,立时引起了旁边几伍的附和声。你一句,我一语,尽是赞扬秦朝武功的事情,一说到朝中大臣,就没有好话,骂娘的话都有。 两千年以后,秦朝仍是以“暴秦”闻名,给骂为残暴不仁,秦始皇更是给骂为暴君。可是,在这些兵士心目中,秦皇雄风是那般的可爱,周阳大是意外。 军心可用!周阳得出了结论。 一路上谈得最多的就是打匈奴了,赞扬得最多的还是秦始皇派蒙恬大破匈奴一战。那一战,在司马谈笔下,让人历历在目,身临其境一般,周阳听着兵士们的议论,回想司马谈的如花妙笔,别有一番热血上心头。 在直道上行军,一日可行军数百里,日出而行,天黑则宿,五日后,就赶到了雁门郡。 雁门郡是汉朝在北方的军事重镇,这里驻有大军镇守。雁门郡太守冯敬,是个一瘦瘦小小的中年人,却很精悍,一双眸子好象珍珠般明亮,嵌镶在眼眶中,一闻建章营赶到,大喜过望,亲自来犒军,带来羊酒肉类不计其数。 数日行军,累不觉得累,主要是让人很不舒服,很想洗个澡。趁在雁门休整时,周阳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然后就是抱头睡大觉。休整之后,必然是前往最危险的地方,真要打起来了,睡觉只能是梦想,得养足精神。 如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公孙贺虽然没有下令,兵士们却老老实实呆在营地里休整。 次日,大军启行,一路往北,来到一个安陶的地方驻扎。 安陶不大,周回数里,城高坦厚,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要塞”,没有百姓,只有五百兵士驻军。 却是一个要紧的地方,背后是雁门郡,左边是云中、定襄,右边是右北平,此处屏障了汉朝最紧要的几处城池。匈奴如要去攻打这些城池,就会遇到建章营的阻击,即使绕过去,他们的退路也会给截断。 要知道,建章营全是骑兵,骑**熟,行动如风,快捷不在匈奴之下,无论匈奴选择哪种方式都会遭到建章营的攻击。公孙贺选在这里驻扎,摆明了是要与匈奴大战一场。 这是边境城市,眼前是无穷无尽的草原,一阵风吹过,沙沙作响,泛起阵阵草浪,翻腾远去,好不壮阔。 再往前,就是伟大的长城,好象一条巨龙,蜿蜒远去,不知终于何处。 越过了长城,就是匈奴的地界,那里,数十年没有汉军去过了。 “集合!有敌情!” 洪亮的军令声打破了安陶的宁静。 第二章 射雕者 营地里,建章营排成整齐的阵列,人人顶盔贯甲,气势如虹,杀气腾腾。 公孙贺身着戎装,大步而来,一脸的凝重,虎目转动之际,精光四射。在他身后是六个兵士,每两人一组,抬着三具尸体。 尸体未到,阵阵血腥气已经飘来,钻入鼻孔,周阳第一次经历如此浓重的血腥,有些难受,胃中不住翻腾。 “让他们看看。”公孙贺手一挥,六个兵士抬着尸体,从一个个队列前走过。 来到周阳面前,周阳看清了,这是三个普通汉军兵士,一个面门中箭,一个咽喉中箭,还有一个胸口中箭。面门、咽喉、胸口都是人身紧要之处,箭矢射得端端正正,这说明射箭之人的箭术相当了得。 还有一桩异处,那就是箭矢又粗又长,和大黄箭相差无已,这也是射箭之人箭术精绝的证据。 公孙贺静静的站着,并没有说话,直到所有的兵士都看了,这才提高声音问道:“你们看清了?” “看清了!” “你们看出了什么?”公孙贺看着周阳道:“周阳,你来说!” 这次来的兵士,就周阳一个新兵,他这是要检验周阳的观察能力。在战场上,观察能力越强,活命的希望越大。 周阳上前一步,大声道:“禀校尉:一个咽喉中箭,一个面门中箭,一个胸口中箭,这是一箭致命,射箭之人的箭术很精绝,应该是匈奴的射雕者!” “射雕者?” 匈奴的射雕者,箭术精绝,是匈奴的王牌射手,凶名昭著,建章营的兵士久闻其名,却很少有人遇到,可以说这些人中还没有人遇到过,一听这话,不由得惊讶不置。 公孙贺右手一压,阻止兵士议论,问道:“何以见得是射雕者,而不是普通军队中的善射之人?” 普通军队中也有箭术高之人,射杀几个兵士不是问题,这话问得很有道理。 “禀校尉,射箭之人一定是射雕者。从箭矢看,此箭矢又粗又长,不在大黄箭之下,而射得端端正正,射箭之人的箭术非常了得。”周阳开始剖析了:“有如此精绝的箭术,射箭之人只会选择一个部位射杀,射咽喉的不会射面门,射面门的不会射胸口……” “原委何在?”公孙贺打断周阳的剖析。 周阳大声回答:“凡有如此箭术者,必是心高气傲之人,他们一定会比试箭术。各选一部位放箭,以此来决定胜负。是以,我想有三个射雕者。” “三个?” 匈奴虽然精于骑射,一千个优秀射手中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射雕者,射雕者极为难得,遇到一个就不错了,竟然有三个,兵士们大是惊讶,紧接着就是兴奋,眼里闪着炽热的光芒。 公孙贺胸一挺,声音有些尖细了:“还有吗?” “有!”周阳大声回答:“我还看出了不惧生死的男儿气慨!” “仔细说说!”公孙贺虎目中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周阳眼前有一层雾气:“这三个弟兄面对射雕者,不惧生死,一往无敌,与敌搏斗,虽然技不如人,却是勇气可嘉!他们全是面门中箭,双手紧握,必是在冲杀时中箭毙命。他们是好样的,是好男儿!” 周阳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到兵士们的耳里,无不是眼里含着泪花,一脸的肃穆,望着放在地上的尸体。 “他们都是好男儿!”公孙贺的声音有些颤:“他们是哨骑,遭遇射雕者,一队人,整整五十人,活下来的不到十人,要不是我们的援军去得及时,他们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都是真正的热血男儿!” 静!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尸体上,庄重肃穆,以军人的方式为他们送别! 射雕者的箭术精绝,弓的射程远,射得准,远远可以射杀汉军,汉军却能勇往直前,没有退缩,这是何等的勇气! 他们,无愧于好男儿的赞誉! 汉朝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没有什么胜仗可言,可是,军人并没有丧失斗志,这是汉朝能后来居上,击破匈奴,强汉大军能纵横驰骋的原委所在! 久久之后,公孙贺手一挥,兵士把尸体抬走了。 公孙贺虎目巨睁:“你们要不要报仇?” “要!” 只有一个字,却是声遏云天,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我需要一批敢战之士,去猎杀射雕者,为弟兄们报仇!”公孙贺大声问道:“谁愿意去?” “我!” 一个字的回答,却是最好的回答,人人眼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公孙贺并没有挑选人,而是问道:“看出这是射雕者射杀的,上前一步!” “啪!” 整齐划一的声音中,上千人跨前一步。 “看出有三个之多射雕者的,上前一步!” “啪!” 整齐的步履声中,有数百人上前。 “看出射雕者在比试箭术的,上前一步!” “啪!” 上前一步的,仍是有数百多人了。 “看出弟兄们是在战斗中殉难的,上前一步!” “啪!” 所有人向前迈了一步。 “和周阳看法相同的,上前一步!” “啪!” 这次上前的人最少,只有一百来人。 “你们集中到这里来!”公孙贺朝面前一指,和周阳看法相同的人跑过来,排成阵列。 “你们就是我要挑选的敢战之士,给你们三天时间猎杀射雕者!”公孙贺的话一出口,这一百多人脸现兴奋之色,眼里的光芒无比炽热。 猎杀射雕者,这种机会不多,汉朝建立数十年,也没有几次。前不久,有射雕者射杀了上百汉军,最后还是飞将军李广出手,才把他们灭杀。 这机会太难得了!周阳右手紧握成拳,只觉热血沸腾! “三天之后,无论你们完成与没有完成,都要回到营地!”公孙贺的声音非常高昂:“我希望,你们回来的时候,射雕者已经死在你们的箭下了!” “射杀射雕者!” 一百多人齐声大吼。 一共有一百一十二人,公孙贺一共分成了十一队,每十人一队,有两队十一人。周阳分到苏建这一队,临时编队之后,苏建是什长。 苏建这一伍,只有他和周阳的看法完全相同,获得了射杀射雕者的资格,他是无比兴奋,拍着周阳的肩头:“好眼光!一千五百的建章营,看得全透的,只有这么一百一十二人,你一个新兵,才训练了一个多月,就有如此眼光,了得!不愧是我的兵!” “还要不要把我退了?”周阳调侃一句。 “谁?谁说的?谁这么没眼光?给我说,我揍他!”苏建摆出一副气愤不平的样儿。 周阳一阵哑然,这个以磨刀石著称的苏建,也有如此赖皮的一面。 每人领了三皮囊马**,几块肉干,就出了。 第三章 猎杀 “这是哪里?” 苏建抬头,打量着天空,日头高悬,烈毒的阳光晒在身上,隐隐生疼。 周阳他们先是赶到战斗地点,只见遍地血迹,以及纵横交错的蹄印,遗失的箭矢,在这之外,没有任何现。十一个小队,都赶到这里察看一番,然后再分头行动。 离开战斗地点之后,周阳他们搜索了一阵,没有现射雕者。周阳提议,越过长城,进入大漠搜索。 越过长城这事,汉军极少做,苏建有些有犹豫不决。周阳剖析“其他小队在长城以南搜索,射雕者要是现了,只有逃回长城以北去。不过长城,不会有收获。” 进入大漠有利有弊,利在于遇到射雕者的可能性很大。弊就更大了,这是匈奴的地界,随时有可能与匈奴的巡逻队遭遇,真要如此的话,必有一场恶战生。 好在,他们是建章营,全是骑兵,即使打不过,还不能逃? 虽然凶险,只要应付得当,不会有事,苏建权衡一阵后,采纳了周阳的建议,率队越过长城,进入大漠。 进入大漠,就完全不可了,到处都是草,除了草还是草。没有参照物,连个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迷失方向很寻常。 刚进入大漠时,还清醒,可是,走着走着,就迷糊了,不知东西南北。 周阳有些后悔,早知道大漠上是如此容易迷失方向,不如做个简单的指南针。可是,现在才想起这事,已经晚了。 “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哪里是南?哪里是北?”苏建望着太阳,一脸的迷茫。 “进入大漠,最可怕的就是辨不清方向,现在怎么办?”又一个兵士叫林大,身材壮硕,一脸的坚硬的胡子茬,仰起脖子打量天空。 “无妨!”周阳拔出汉剑,掷在地上,入土一寸,飞身下马。 “周阳,做什么?”苏建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 “找方向!”周阳的回答让他大是惊讶。 苏建勒住马缰:“你又不是向导,找得到方向?” “找方向,不一定非要向导!”周阳从箭壶里取出一枝箭,在汉剑影子的顶点处划了一个圆圈,算是记号。 把周阳的认真样儿看在眼里,苏建又不得不信,惊疑之际,不住打量周阳,没有说话。 几个兵士围上来,好象看把戏似的,个个伸长脖子,惊讶不置:“这能找到方向?” “一定能!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要是这里有树,有竹子,找的方向会更准,如今,找个大概方向不是问题。”周阳信心十足。 过了一阵,汉剑影子生了移动,周阳在新顶点处划了一个圆圈。把两点连成一条直线,以这条直线为准,画了一条垂直线。 周阳拔起汉剑,朝垂直线指着太阳的方向:“这是南方,我们来的方向。我们要猎杀射雕者,就得去这个方向,这才是北方。” “这就找到了?”苏建根本就不信。 “这是太阳的方向,不是东方就是西方,怎么又是南方了?”林大眼睛瞪得老大,根本就不信。 这些现代知识,教给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在一时三刻内想明白,周阳不去解释。 “错不了!要相信弟兄们,这是你教我的!”周阳信心十足的。 相信弟兄们能做到,这是建章营的信念,周阳以此说事,苏建他们不能再说,只得依从周阳,打马向北而去。 xxxxx “得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三骑飞驰。 骑马的是三个匈奴人,清一色的皮裘,披头散,尺许长的头披散在肩头,再配上他们一脸的大胡子,好象野人似的。 胯下战马,背上强弓,证明他们是极有地位的匈奴勇士。战马之神骏,千里挑一,强弓长大,力道极强,箭壶中的箭矢又粗又长,这些是匈奴勇士才配拥有的东西。 正中一人,个头特别高大,双眼如同铜铃,开阖之际,凶光四射,整个人好象一头凶兽,随时会吞人噬骨。 “王子,这是去哪里?”驰骋在左边的匈奴人问道。 “在营里腻了,去南方,杀汉人解闷。”正中的匈奴开口说话,声若洪钟,震人耳膜。 “王子,大单于有令,不得擅自去汉界。”右边的匈奴人提醒。 “不去?”被称为王子的匈奴人哈哈一笑,手中的马鞭朝南一指:“两天前,我们不是去射杀了数十汉人么?要不是汉人的援军来得及时,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王子,那是我们奉命巡逻,可不一样。”左边匈奴提醒。 王子不屑的一撇嘴:“我们阿胡部太小,口众不多,只能摊上这些皮皮毛毛的屁事,好事都给口众多的部落要去了。照这样下去,我大胡儿什么时间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大胡儿言来极是不愤:“我阿胡部口众虽然不多,我好歹也是王子,凭我手中弓,能射大雕,就是单于的射雕者也不过如此,却来做巡逻的事,憋屈!” 越说越火,声音越来越大,两个匈奴人知道他的火气上来了,不敢找没趣,乖觉的闭嘴。 大胡儿气哼哼的道:“我弟弟阿胡儿,年纪虽然比我小些,箭术比我还要强上几分,我们兄弟二人,迟早要纵横驰骋,我岂能受这种鸟气?走,杀汉人去!” 一夹马肚,战马嘶鸣一声,往东飞驰。 左侧的匈奴人大声提醒:“王子,要杀汉人,得朝南走。” “前日,我们在南方射杀过汉人,他们必然有备。先往东去上一段,然后再去南方,我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胡儿裂着一张大嘴,森森白牙露在外面,好象草原上呲出獠牙的野狼。 三人往东,一阵疾驰。 突然,大胡儿一拉马缰停下来,眼睛死盯着前方:“汉人!汉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另两个匈奴人看清了,在远处有隐隐约约的十个黑点,正朝他们驰来。从装束上看,正是汉军。 汉军主要在边境上活动,深入大漠不是没有,太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大胡儿很是奇怪:“会不会是兄弟们杀了汉人,夺了他们的装束,穿着回来炫耀?” 杀了汉军,夺取汉军的衣衫,穿在身上眩耀的事情太多了,两个匈奴人赞成这判断:“很可能!” “走!去瞧瞧!”大胡儿一拍马肚,三人飞驰而去。 就在大胡儿现周阳他们的同时,周阳他们也现了大胡儿,十人打马冲来,势如泼风。 正冲间,一缕金光闪过,周阳瞳孔一缩,苏建已经兴奋的扯起嗓子尖叫起来:“金耳环!匈奴贵族!” 匈奴习俗要戴耳环,地位低者戴银耳环,地位高者戴金耳环。这缕金光暴露了大胡儿的贵族身份,对于这群急于建功的建章营兵士来说,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无不是如馋猫见到咸鱼似的冲了上去。 第四章 建功 周阳他们疾如飘风般冲上去,散成一个弧形,摆明了要把大胡儿三人包围。 可是,让周阳想不到的是,大胡儿三人竟然缓下度,策马冲来。人还未到,大胡儿如雷的声音先到了:“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兄弟?你们杀了多少汉人?” 建章营的兵士都能听懂匈奴话,一听之下,全部愣神了,把汉军当作匈奴,这都是什么眼神? “胡虏,我们是大汉的军队,不是你们胡虏!”苏建有一种释放憋屈的冲动,扯着嗓子咆哮起来:“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们是汉人!” 匈奴人绝对不会骂自己为“胡虏”,大胡儿明白过来,自己走眼了,黑炭似的眉头一挑,哈哈大笑:“你们是汉人!来得好!我正憋得慌,要找你出气!”指着苏建他们,兴奋不已,匈奴嗜血的本性爆,眼球充血,摘下硬弓,搭上箭矢。 周阳他们呼啦一下,把大胡儿三人围在中间,个个弯弓搭箭,对准了三人。 “你们汉人软蛋!也敢在大匈奴的勇士射雕者面前射箭?”大胡儿根本就不把周阳他们放在眼里。 射雕者是匈奴的一个传奇,是万里挑一的箭术高手,遇到他们,和遇到死神没什么区别。利用劲弓射程远的优势,一个人对付数十人不是问题。以大胡儿想来,周阳他们十个人,还不够给他热身的:“你们不要放箭,交给我了!” 大胡儿下令,另两个射雕者虽是不愿,只得遵从,前指的弓箭垂了下来。 “我要射你们的胸口!一箭一个!瞧好了!”大胡儿裂着大嘴,对着苏建就是一箭射了过去。破空之声大作,虽只有一箭,其威势竟然不在百十箭之下,不愧是射雕者。 “我也射你的胸口!”苏建冰冷的声音响起,一箭对着大胡儿的胸口射去。 “咻!”破空声中,大黄箭好象闪电般直奔而前。 大胡儿一脸的惊讶:“你们是汉军哪部分的?” 苏建身子后仰,让过箭矢,大声回答:“建章营!” “建章营?没听过!”大胡儿也是身子后仰,让开大黄箭:“这箭术,还不错!可是,你仍不是我对手!我们来比比箭术!” “比!你我跑马放箭,以三箭为准。若是你三箭射杀了我,怨我箭术不精!”苏建爽快的答应了。久闻射雕者箭术精绝,他早就想与之一较箭术高下了。 战场上,还比什么箭术,一阵乱箭过去射杀了事,周阳于苏建的回答大是不赞同。战场不是比拼个人英勇,而是比的整体实力,周阳他们的箭术个个不在大胡儿之下,以十对三,稳操胜券,用得着浪费那么多感情? “汉人软蛋,难得有一个有胆识的!”大胡儿平生第一次竖起了大拇指:“就这么定了!三箭之后,乱箭齐,谁生谁死,由昆仑神决定!” 这话听上去倒有些豪气,可是,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个味了:“你再有胆识,也不过是软蛋的汉人!” “休要逞口舌之能!”苏建冷斥一声,一拉马缰,驰到百步之外站定了。 大胡儿弯弓搭箭,对准苏建,大喝一声,手中的箭矢对准苏建就射了过去。苏建回敬一箭,两人闪开了对方的箭,谁也没有射中谁。 第二轮,苏建是左右开弓,连续两箭射去,大胡儿闪过一箭,用弓拨开一箭。 “该我了!”大胡儿搭上箭,对准苏建就射了过去。他也是左右开弓,动作麻利之极。 苏建的处置和大胡儿一样,一箭闪开,一箭用弓拨开。 两人谁也奈何不得谁,是平手。 按照约定,该是生死之搏了,周阳弯弓搭箭,对准了大胡儿。 都知道大胡儿是他们的领,擒贼先擒王,得先射杀大胡儿,十把大黄弓,十枝大黄箭对准大胡儿,一派肃杀之气。 大胡儿根本就不在乎:“你们就是再多几个,我也不怕!” “王子,小心!这是硬弓!”一个匈奴射雕者忙提醒。 “王子?”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可是暴露了大胡儿的身份。周阳他们早就从大胡儿的金耳环判断出大胡儿是匈奴的贵族,就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匈奴的王子。 匈奴的王子差别非常大,大部落的王子是香饽饽,身份地位极为尊崇。象大胡儿这个出身于不过数千口众的小部落王子,是最不值钱的那种王子,扔在大街上,没匈奴瞧得起。 可是,在苏建他们心目中,王子毕竟是王子,总比全身臭烘烘的普通兵士强。 “杀了他!” 苏建大吼一声,一箭射了过去。 “抓活的!” 周阳想得更远,可是,已经晚了,苏建他们九枝箭齐刷刷射了过去。大胡儿的身手真的了得,一连闪过三枝箭,六箭射在胸口上,一头栽下马来。 “王子!”另两个匈奴见大胡儿摔下马来,打马就逃。匈奴有利则进,无利则退,大胡儿已经身死,他们是不可能送死的。 “哪里逃!”周阳一箭射了过去。这个一个匈奴已经给吓破了胆,想躲却没有躲开,背心中箭,一头栽下马来。 另一个匈奴给苏建他们射成了刺猬,摔在地上,抽搐几下,不再动弹。 苏建飞身下马,手中马鞭狠狠抽在大胡儿身上,骂道:“狂妄的匈奴!”拔出汉剑,剑光一闪,砍下了大胡儿的头颅。无头尸身上的鲜血溅出老远,地面都给喷湿了一大摊。 大胡儿虽死,生机未绝,一双眼珠还在转动,眼里尽是骇异之色,他到死都不相信,他会死在汉军箭下。他可是匈奴的射雕者啊! “怕你了?”苏建一把抓住散拎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死盯着大胡儿的眼睛,一个巴掌上去,打得一颗头颅滴溜溜转。 “这王子是我们六人杀的,功劳我们六人分。”苏建一脚踢在大胡儿尸身上:“那个是他们三人杀的,你们三人分。这个是周阳杀的,功劳是他的。” 杀王子的功劳虽然大,可是,六人平分,也小了许多,反倒不如周阳一个人射杀一个射雕者,苏建有几分眼热:“周阳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如此不错的功劳,我第一次上战场,连匈奴影子都没看见!” 周阳上前一步,拔出汉剑,把这个匈奴射雕者的头颅砍了下来,往腰间一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不住往地上滴血,只一口气功夫,地面就湿了一大摊。 周阳第一次杀人,既有第一次杀人的惊悸,又有莫铭的兴趣,这血腥,真能刺激人!打量着地上的鲜血,周阳舔了舔嘴唇! 第五章 营地 汉朝的军功以人头计,称为“斩”,要报军功,就得砍下人头。周阳把人头系好后,取下这个匈奴的硬弓,试拉一下,还不错,比起大黄弓,还是差了点。再在怀里一阵翻捡,竟然有不少饰黄金,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汉朝之物,必然是给他抢掠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做了他箭下冤魂。 匈奴哪年哪月没有犯边?周阳知道匈奴兵士个个沾满了汉朝百姓的鲜血,可是,一见之下,仍是气愤难已,手中汉剑一挥,斩下臂膀,再把大腿给御了,这才作罢。 拿起弯刀,拔刀出鞘,弯月形的刀身,光华闪烁,是一把好刀。 苏建一边打扫战利品,一边给周阳解释:“匈奴缺铁,铁兵器稀少,一般兵士只能用青铜兵器。这射雕者,会给装备最好的兵器。听说,单于本部兵马,装备是最好的,清一色的铁甲,清一色的铁兵器。可恨!砍了他!” 打扫战利品,现了不少汉朝物品,怒从心起,把大胡儿的尸大御八块,方才罢休。 最大收获,应该是这三匹战马,匹匹精神健壮,让人一见就喜欢。 “任务完成,我们这就回去报功请赏!”苏建翻身上马,大是欢喜:“三个射雕者,一个顶十个,这赏嘛,会不轻。” 这次出来,建了功,人人欢喜,上了马背。苏建一拉马缰就要往南走,却给周阳拦住了:“还有一个建功的良机就在我们面前,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还有机会?”苏建不解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重重点头:“没错!射雕者很少,一般不会出现在边境上。一来就是三个,这不同导常,我琢磨着,他们的营地就在附近,我们可以找找看。若是找到了营地,凭我们的箭术,可以射杀一通,然后再回去也不迟。” 苏建恍然道:“你适才要抓活的,就是要逼问他们的营地?” “不完全是。他是王子,一定能知道不少军机,抓回去逼问,更合适。”周阳说出用意。 苏建有些傻眼:“我是给他的狂傲气糊涂了,杀心大起,没想到这层。可惜了,可惜了。三个都死了,找不到营地了。” “我知道他们的营地在哪里。”周阳朝西一指:“往他们来时的方向搜索过去,就能找到。” “没错!是这理,是这理!”苏建大声赞同,问道:“想不想再去杀一通?” “想!”林大他们是扯起嗓子大嗥,生怕苏建耳朵有问题,听不明白似的。 “走!”苏建一拉马缰,朝西冲去。周阳他们一拍马背,跟了上去。 草原上空旷无垠,让人心情舒畅,更别说他们刚刚杀了三个射雕者,这心情正好着呢,这一奔驰起来,心情顿广,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得得!” 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 苏建眉头一挑:“有敌情,准备迎敌!” 周阳他们缓了下来,摘弓搭箭,凝神应敌。远处出现十数点黑影,一拍马背,迎了上去,绝对不能放过匈奴,得杀了才回去。 个个提足了精神,准备好好杀一通,然而,等到看清了,才现不是匈奴,是建章营的兵,领头的正是路博德和另一个什长赵食其。 “苏建,你们好运气,竟然给你们找到了!”路博德远远就嚷起来:“血腥气都飘过来了!” “呵呵!”苏建心情正好着呢,一昂头:“路博德,你们怎么来了?” “在南边找不着,只好到大漠中找找了。”路博德策马而来:“你们杀了射雕者,怎么不回去,而是往西跑?” “我们还想去再立功!你们快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们!”苏建脸上泛着红光,朝南一挥。 赵食其哼哼的道:“想得美!有好事,你想独吞!说,匈奴人在哪里?” 苏建哈哈一笑:“刚刚杀了射雕者,周阳推测,他们的营地就在附近,我们正在找。” “周阳说得有理!”路博德大是赞同:“要是现了营地,必然有很多匈奴,这一战很凶险。不如我们合兵一处,一起来找。” 营地里的匈奴不在少数,人少了不好办,这提议不会有人反对。当下,三队人合在一起,一共三十人,策马往西疾驰而去,溅起一片烟尘。 正奔间,又遇到一队人,正是赵破奴所率的什人队。袭击匈奴营地,人越多越好,赵破奴他们又加入了,人数增加到四十人了。 四十名建章营兵士,顶得上四五百人,这胜算更大了,人人兴奋难已。一边策马,一边说着别来情由。 “那里!有帐幕!”路博德眼尖,率先现前方的帐幕,兴奋得象打鸣的公鸡一般叫嚷了起来:“这下,我们不能空手而回了!” 周阳朝前一望,前方不远处帐幕一座接一座,有数十座之多。 赶近点,周阳一数,四十八座帐幕。路博德已经在算帐了:“四十八座帐幕,匈奴每座帐幕不是四人就是五人,这样算下来,就是两百好几十人,我们四十人,每人有好几颗人头!” 人头就是军功,众是闻言欣喜。这种突袭战,可以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更别说了,还是精锐的建章营,这仗是有胜无输,军功是百分百到手。 数十年的交战中,汉军斩数不多,就是名将李广、程不识能斩一两百就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了。要是他们仅凭四十人就杀掉两百多匈奴,这会引起轰动。 “缓缓策马,不要惊动了。容我们靠近点,观察仔细了再说,是军营是百姓,得弄明白。”赵破奴原本是队率,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他的命令都得听,众人放缓马,慢慢靠近。 匈奴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部落群居,人数不等,多的几万人,少的数百人,是军是民得弄清楚,才好制订对策。 当然,匈奴的兵民界限不是那么明显,还是有区别,这对战术的制订很重要。 靠近之后,周阳看清楚了,这是一座兵营。不时有身材高大的匈奴人走动,没有妇孺童子,这是兵营的特征。 赵破奴把苏建、路博德、赵食其三人召集在一起,开始商议战术。他们正好在周阳身边,周阳静听他们研究战术。 “这是一座兵营,依据走动匈奴的情形看,相当的骠锐。正面对抗,我们不会输,只是代价会太大,我们得等到天黑之后,冲进营去,内外夹击,杀他个落花流水。”赵破奴虎目中闪着睿智之光,颇晓战术。 “没错,是得晚上动手。”路博德很是赞同这想法,补充一句:“得把弟兄们分成四队,从四个不同方向杀入。动作一定要狠,凡是能喘气的,一个不留!” “只有杀得猛,才不会有人逃掉!”苏建使劲点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睡到天黑。”赵破奴最后拍板了。 周阳插话:“用不着等到天黑,现在就可以杀。” “周阳,你第一次上战场,没经验。”赵破奴脸一沉:“现在杀过去,匈奴必然惊觉。突袭变成了正面对战,代价太大,不划算。” “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冲过去,匈奴绝对不会怀疑。”周阳信心十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赵破奴、苏建、路博德、赵食其四人打量着周阳,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 第六章 杀戮时刻 这片草地不过是广漠无垠大草原上的一小块罢了,无遮无拦的。四十八座帐幕并不算多,显得有些孤零零。 除了偶尔会有些躁动外,按照匈奴的习惯,不会有人出帐幕活动,而是呆在帐幕里饮酒取乐。匈奴却并没严格的军规约束,每到宿营之地,卸了盔甲就是饮酒,这是传承下来的老习惯。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为数不多的匈奴贵族军队,还有单于本部兵马,军规非常严。到了营地,就得象汉朝军队一样,派了警戒哨,守得跟铁桶似的。 这个营地的兵是阿胡部的私兵,军规散乱,可以说没什么军规可言,竟然连个警戒哨都没有放。三五成群的在帐幕里喝酒取乐,说着闲话,兴之所致,就去虐待奴隶。 赵破奴带着一队建章营兵士,大摇大摆的朝匈奴营地行去。赵破奴手里一把弯刀,顶着一件破碎的汉军赤色军服,上面沾满了血迹,嘴里不时用匈奴话吆喝,一副得胜归来模样。 “队率,这能行吗?”身边的建章营兵士很是担心。 这个营地虽不大,也有两百多人,是建章营的四五倍,这样进入营地里,那不是送死吗?担心的建章兵士不在少数。 赵破奴也有些担心,只是,他把这种担心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冷着一张脸:“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出了纰漏,我饶不了你们!” “队率,我们提足了精神,随时准备杀匈奴。可是,我们穿着大汉军服,大摇大摆的往匈奴营地里钻,这也太吓人了吧!”又一个兵士担心不已。 赵破奴摸摸额头:“这事我也担心着呢。可是,周阳说得也有道理,数十载来,就没有大汉军队袭击过匈奴的营地,更别说是深入匈奴腹地了。我们就说是大汉的军队,匈奴也不会信。试试吧!” “听起来是有道理,可是,万一……”又一个兵士一脸的担忧。 “真要不行,就硬杀!”赵破奴脸一冷,一拉马缰,大摇大摆的朝着营地行去。 很快,就到营地门口,一个打着酒嗝的匈奴,摇摇晃晃的从帐幕里出来,斜着一双醉眼,指着赵破奴,扯起嗓子:“汉人的军队!” 这匈奴摇摇晃晃,随时会倒在地上,一句酒话却是让赵破奴吓了一大跳,紧了紧手中的弯刀,眼中厉芒一闪,就要准备砍杀了。然而,就在这时,只见这个匈奴兵士结结巴巴的道:“你们杀了多少汉人?夺了他们的军服眩耀,有个屁的乐趣,不如饮酒!” 赵破奴手中弯刀一挥,一件汉军衣衫立时变成了布片,缓缓飘落。 “好刀法!”这个匈奴大拇指一竖,摇摇晃晃的晃到帐篷门口,冲里面大嚷一声:“有兄弟杀汉人回来了!” “杀了多少?” 帐篷里立时有人问话。紧接着,四个喷着酒气的匈奴钻了出来,指点着赵破奴他们:“兄弟,有没有抢到汉人漂亮的妇人?” “昆仑神保佑!”赵破奴眉头一挑:“妇人,都给我们祭了昆仑神!” 昆仑神是匈奴信奉的神祗,赵破奴仍是有些担心,这才提起昆仑神。即使他不提昆仑神,匈奴也不会起疑。 数十年来,匈奴占上风,汉朝处于劣势,匈奴早就养成了一种习惯,认为汉人胆子太小,连出长城都不敢,更别说深入匈奴腹地,还穿着一身军装,大摇大摆的进入他们的营地了。这种事,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为了让匈奴相信,周阳把缴获的弯刀给了赵破奴。急切间,找不到匈奴裘衣改装,把身上衣衫脱下来,在战马身上划出一道口子,把衣衫一阵横拖竖拖,再加上几刀,活脱一件从汉军尸身上扒下来的带血军服。 赵破奴演技不错,匈奴果然上当。 “也不留几个!汉人就妇人好,细皮嫩肉的,身上香喷喷的,哪象我们匈奴的妇人,一身的羊膻味。” 匈奴一提起汉朝的女人,无不是双眼放着邪淫之光。他们哪年哪月没有滋扰过边关?谁个手里没染上百姓的鲜血?谁个没有侮辱过汉朝妇人? 赵破奴恨得牙痒痒的,紧了紧手中的弯刀。 这一说话,立时惊动了其他帐幕里的匈奴,钻出帐幕打量着赵破奴他们,说东说西的,尽是些如何杀汉人,如何的有乐趣,就没有一个人说赵破奴他们是汉军。 赵破奴听在耳里,不得不佩服周阳的算计。这一手,看似危险,实则妙极。赵破奴是个心思灵动之人,念头一动,立时有了主意:“我们刚刚杀完汉人归来,得了些宝贝,你们谁出的价钱高,我们就换些给你们。” “是茶叶?还是瓷器丝绸?” 匈奴生活苦寒,日常用品极少,哪有汉朝那般丰富多彩,一听这话,立即猜测起来了。 “都有,都有,还不少呢!” 汉朝的茶叶、瓷器丝绸是匈奴的心仪之物,赵破奴深知他们的秉性,扯起嗓子吆喝起来:“要换的,快点出来!” 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四十八座帐幕里的匈奴争先恐后的过来,拿着金银饰,眼巴巴的望着赵破奴:“你快点呀!别浪费时间了,快下马呀!” “下马了,我还怎么杀你们?” 赵破奴暗自嘀咕一句,稳坐马上,打量着营地情形,再过片时,匈奴就会全部围上来。到那时,就可以放开手脚大杀了。 营地不大,四十八座帐幕,分散在各处,一帐幕一帐幕的砍杀,很费时间。把他们集中在一起,那就好办多了,这就是赵破奴眼下的计划:“等他们来了再说。” “我是图鲁,大王子不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赶快把宝贝拿出来!” 一个个头不小,身着裘衣,头戴皮帽的匈奴人打着酒嗝,晃悠悠的过来,站在赵破奴马前,扯着嗓子命令起来。 脖子白白净净的,不会污了我的宝剑!赵破奴瞄着图鲁的白净脖子,大吼一声:“快把宝贝送来!” “来嘞!” 营地外传来回应声,几十个汉军骑马冲了过来。 正是周阳他们。周阳提出建议,赵破奴他们虽然认为有理,却也担心,这才商议出一个折衷法子。那就是赵破奴带十人进入匈奴营地,其余三十人准备接应。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万一匈奴起疑,也能前后夹攻,里应外合,杀他个落花流水。 万未想到,赵破奴他们出奇的顺利,匈奴不仅不起疑,还打算做买卖了。得到赵破奴命令,苏建他们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来。 赵破奴一打眼色,身边十骑拔剑出鞘,准备开战了。苏建他们冲到,把两百匈奴人围在中间,只要赵破奴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呛!” 赵破奴拔剑出鞘,盯着图鲁道:“告诉你,我们是大汉的军队!” “汉人的军队?有那胆到这里来?”图鲁根本就不信,裂着一张大嘴:“到过这里的汉人只有两种,一是汉人的商人,给我们送茶叶、丝绸、瓷器。二是汉人的和亲队伍,给大单于送阏氏。汉人的军队,绝没那胆!兄弟,你想眩耀,也得找个好听的藉口!” “那是你瞎了狗眼!” 赵破手中汉剑一挥,图鲁陡然觉得自己长高了,越长越高,眼前这些人平空矮了很多。下方还有一朵红色的鲜花,好美丽,很好看! 第七章 男儿行 赵破奴动手是命令,他一动手,汉军全部出手,挥着手中的汉剑猛砍。 此时的匈奴,终于明白过来,他们走眼了,他们小看了汉人,这是一支真正的汉军!而且,还是一支胆大包天的汉军,竟然敢冲到他们的营地里来! 这是数十年,汉军从来没有过的举动! “是汉人!” “杀!” “杀光汉人!” 尽管处于汉军的包围中,尽管身不着甲,腰不挎刀,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傲气仍然在匈奴身上展露无疑,还在做着白日梦。 然而,当建章军锋利的汉剑把他们的脑袋一颗接一颗的砍下来时,他们方才知道,眼前的汉军远远出了他们的想象,武艺精熟,一把汉剑运用如风,每一次起落,必然会有一颗头颅落地。 转瞬之间,就有数十颗人头在地上滚动,颗颗双眼瞪圆,他们是至死也不信,汉军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动,敢突袭他们的营地。 他们的嘴巴不住张阖,很想问一句“你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再也问不出来了,只能带着这个疑问,去问他们的昆仑神! 匈奴带着换得茶叶、丝绸、瓷器这些日常用品的愿望而来,没想到,竟是撞上死神了。仓猝间,哪里能够抗挡!两百多人,没有一个人着甲,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挎着弯刀。那些带刀的匈奴拔刀相迎,可是,他们又哪里是建章营的对手。建章军之精锐,就是单于本部兵马也占不到便宜,更别说他们这些一个小部落的私兵了,只有给砍杀的份。 “砰砰!” 人头一颗接一颗的滚落在地上。 最开始给杀的匈奴,一脸的惊讶,难以置信之色。到后,被杀的匈奴很是不屑,那是他们清醒过来,却依然瞧不起汉军。紧接着被杀的,就是一脸的骇惧,那是他们见识了建章营的可怕之处,吓破了他们的胆! 敌人的恐惧是最好的鼓励,建章营士气大涨,砍杀更为勇猛。 周阳手中汉剑一挥,一颗人头飞起,一篷鲜血喷出,溅了一身。 汉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从一个匈奴脖子上掠过,这个匈奴喉间多出一道血痕,手指周阳,倒在地上,鲜血这才从伤口上涌出来,染红了地面。 汉剑高高举起,重重劈下,一颗完整的头颅好似给劈开的葫芦瓢,一分为两。颅骨中的白色脑浆格外显眼,瞬间为鲜血染红,红白相间,流得到处都是。 汉剑再起,刺穿一个匈奴的咽喉,汉剑拔出,一个透明窟窿出现,瞬间为鲜血填满。 一把汉剑在周阳手中上下翻飞,击、刺、洗,变化多端,匈奴不是给刺死,就是给劈死,或是给削掉脑袋。 随着一颗又一颗人头落地,周阳是越杀越顺手,越杀热血越沸腾,到最后,双眼充血,舌头伸出,舔着嘴唇上的血液,仰天一声咆哮:“杀!” 匈奴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好象田野中的稻草,任由建章军收割似的,整个战斗不到一盏茶时分就结束了。 间或有匈奴想逃走,却给精于骑射的建章军射杀当场。 等到战斗停下来,整个营地里没有一个活着的匈奴人,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匈奴的脑袋和身子分开,一颗一颗的人头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乍一看去,好似屠场。 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湖,在日光下,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格外美丽,份外妖饶。 “呼呼呼!” 周阳吸了老长时间的气,方才平静下来,让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真不容易! 略一打量自己,一身的血,整个人象个血人。用手一抹脸,入手的是温温热热的红色液体,血液还没有冷却。 再看身边人,个个如他一般,血红的人,血红的马,血红的宝剑滴着血! 战斗虽然结束了,却是人人兴奋,这是数十年来难得有的战斗。以区区四十人大战两百多人,这在汉匈战史上还没有过! “是汉军!” “我们得救了!” 冲出二十多个人,有男有女,个个衣衫破烂,却是脸上带着无比的惊喜,好象久别的游子见到亲人似的欢喜。 冲周阳他们跪下来,不住叩头:“谢汉军救命之恩!”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给匈奴掳掠的汉朝百姓。匈奴掳掠汉朝百姓,是为了奴隶,这些百姓给匈奴掳掠后,过着非人的生活,个个骨瘦如柴,引得周阳他们一阵咒骂。费了好一通言语,才把他们破碎的心安抚住。 “兄弟们:我们打了一个胜仗,一个大胜仗!”赵破奴右手使劲在空中挥舞着,有着用不尽的豪情:“匈奴杀了我们的父老乡亲,就会把他们的头颅挂在腰间,我,命令你们,把匈奴的头颅挂在腰上,回去领功!” “诺!” 兵士们跳下马,开始捡拾匈奴的头颅,每捡起一个,挂在腰间。 捡一颗,挂一颗,不多一会儿,周阳的腰间就拴了八颗头颅,略一晃动身子,八颗头颅左摇右晃,伤口处的鲜血飞溅,甩得到处都是。 周阳他们捡拾人头之际,获救的百姓帮着打扫战场,牵引战马。 最后一清点,这一战总共杀了两百二十六个匈奴,而汉军没有一人身亡,只有三个人受了点轻伤。这点轻伤,比起训练时受的伤都不如,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一个漂亮的零比两百二十六的伤亡比! 这是汉朝创建数十年来的第一次! 汉朝以如此强势的反攻,开始了对异族的战争! 这一战的规模不大,却是意义非同小可,历史的车轮由此而改变!而改变历史车轮的人是周阳! 悬着人头,骑着战马,得胜的勇士们开始了回归之旅! 此时的建章军人如龙,马如虎,豪气贯云天! 周阳策马南行,漏*点久久不能平复,适才的战斗情景历历在目,鲜血飞溅、头颅乱滚、肢体横飞、匈奴的惨叫声宛若在眼前。不由得豪气干云,引吭高歌:“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这《男儿行》高亢激昂,让人热血如沸,周阳越唱豪情越足,唱得是豪气万千! 苏建他们大受感染,和着周阳的节拍,齐声高歌:“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嘹亮的歌声中,匈奴头颅上滴下的鲜血,汇成一条美丽的血线,向南延伸。 第八章 单于的怒火 周阳他们的归来,让整个安陶城沸腾了,到处都是欢呼声。 数十年来,汉朝与匈奴交战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就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以区区四十人袭击匈奴一个营地的事情生。更别说,这个营地还是在匈奴腹地。 最让人欢喜无已的是,这一战,是一个漂亮的零比两百二十六,汉军以零死亡获得如此胜利,这是一个奇迹! 周阳一进城,吓了一大跳,街道两边尽是欢呼的汉军兵士,人人高呼“大汉万岁!汉军威武!” 怒张的嘴形,绷起的青筋,狂舞着的手臂,炽烈如太阳的双眼,泛着红光的脸膛……无一不是在泄着他们无穷无尽的喜悦。 “汉朝太需要胜利的消息了!”周阳在心里感叹一句。 “弟兄们,我们回来了!我们打匈奴归来!”赵破奴挥着一双拳头,仰天一声咆哮。 这声咆哮好似火星溅落在火yao桶上,立时引冲天的怒吼声:“打匈奴!打匈奴!” 兵士们呼啦一下,冲上来,把周阳他们四十人从马上扯下来,高高抛起。落下来,接住,再抛起。抛起,落下;落下,再抛起,一次又一次。 给抛在空中的周阳豪情勃,挥着双手,尽情的咆哮着! 足足半个时辰,兵士们的漏*点方才泄完,把周阳他们抬到公孙贺的校尉府。此时的校尉府,早就人山人海了,公孙贺原本想赶去城门口迎接周阳他们,刚一出校尉府就给狂欢的兵士们抛起来了。 此时,没有军官与兵士的区别,只有兄弟,生死相依的兄弟。公孙贺二话不说,给了赵破奴一个熊抱:“赵破奴,干得不错!” “我们是干得不错。要是没有周阳的谋划,我们不会有此之胜!”赵破奴大声回答,让在场的兵士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赵破奴召集苏建、路德博、赵食其商议时,他们并不担心能不能打败匈奴。以建章军的实力,不要说两百多匈奴,就是再多一倍也会占到上风。他们担心的是能不能全歼,正面进攻一是代价大,二是不能全歼。 周阳的办法正好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只是太过大胆,赵破奴他们不犹豫不决,商议之后才弄个折衷办法。 然而,战事的展,远出他们的预料,周阳的算计非常准确,要他不服气都不行。 “赵破奴,能仔细说说吗?” “校尉,事情是这样的。”赵破奴把周阳的表现一一道来,他的声音很大,人人能听清。 “厉害!”公孙贺一个熊抱,把周阳拥在怀里,在周阳耳边轻声道:“不愧是将门虎子!好样的!” 不容周阳说话,在周阳肩头拍拍:“周阳,以你立的功劳,可以做队率了。我先升你做什长,至于犒赏,等朝廷旨意下来再作决定!你可愿意做什长?” “愿意!”周阳胸一挺,大声回答。 建章营成立数十年来,新兵没有完成训练,就做了什长的,只有周阳一人,周阳又开了建章营的先例! “还等什么?赶快抛起来!”公孙贺嗥一嗓子,把周阳抱住。 苏建飞也似的冲过来,抓住周阳的双腿,赵破奴抓住双手,路博德抓住大腿……一个又一个的兵士围上来,把周阳围在中间。尤其是那些参与此战的建章军士,更是兴奋得直嚷:“抛高点,抛高点!” 周阳给高高抛起,每一次抛起,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欢呼之后,公孙贺录了周阳他们的军功,飞报朝廷,周阳正式走马上任,做起了什长。 此时的周阳,在建章营的地位大不相同了,初来之时,不会武艺,给苏建百般贬损,可如今,苏建见人就说“你知道吗?周阳可是我教出来的!” 一连数日,周阳除了训练,当值,没有什么事情,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然而,周阳却不知道,此时的匈奴单于正在着惊天怒火。 xxxxx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千百年来,这里埋着匈奴历代单于的尸骨。头曼单于、冒顿、老上单于他们的墓地都在这里。 龙城虽有“城”字,却并不是什么城池。匈奴本无城廓之守,有的只是帐幕,哪里有帐幕多,哪里就是城。然而,龙城却并不同,有着简易的城廓,这些城廓粗糙,比起汉朝的城池,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法相比。 此时的龙城,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城池,因为军臣单于驾临龙城,要在五月初五举行祭祀天地、祖先的活动。 匈奴一年有三次大的集会,分别是正月、五月和九月。匈奴的集会,有点象周朝时的“朝天子”,就是匈奴单于把分布在各地的大臣、部落王集中在一起,商讨国家大事。而这些大臣、部落王要向单于“叙职”。 正月集会是小集会,参加的人数不多,最重要的是五月和九月的集会。五月的集会主要是祭祀天地、祖先,九月的集会主要是祭祀上天,感谢上天给了他们牛羊食物。 每次大集会,大臣、部落王赶到,再加上他们带的军队、护卫,不下十万之数,本就热闹非凡。 这次的集会,军臣单于有重大划谋,要对汉朝大举用兵。匈奴居于优势数十年,却只能在边境上骚扰,军臣单于已经耐不住了,他不满足于再在边境上滋扰掳掠,他有更大的胃口。 他调集了数十万大军,集结在龙城。一眼望去,帐幕一座接一座,前后相连,不知道有多少,至少是万数以上。 军臣单于的王帐中,正在举行宴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这些匈奴大臣各据一座,用银制小刀割食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张口闭口之际,油水四溅。 “大单于,你召集我们前来龙城,是何用意?” “今年的祭祀不在单于庭,而在龙城举行,这是为何?” 大臣们一声接一声的问询起来。 军臣单于吃着美味的羊肉,端起金盅,美美的喝上一口马**:“本单于把你们召集起来,是要告诉你们,大匈奴与汉朝的战争打了这么多年,虽说有些掳获,可是,比起我们应该得到的,还太少!本单于要带领你们,打到长安去,把汉朝皇帝的妃子、宫女尽情的享用!” “大单于!大单于!” 这是匈奴的心声,他们无数遍听过长安的繁华,早就想去见识了,无不是大声欢呼。 “大匈奴的勇士,只有两件乐事,一是杀死敌人;二是纳其美貌妻妾,并迫使其痛苦!”军臣单于站了起来,右手中的黄金小刀一挥:“打进长安!迫使汉朝皇帝美貌的妻妾痛哭!”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匈奴大臣的阵阵欢呼声响起,良久不绝。 “用汉人的话来说,汉朝皇帝是本单于的丈人,他的亲生女儿南宫公主许给本单于为阏氏。可是,南宫年纪还小,没有成亲!”军臣单于志得意满的道:“这不要紧,本单于不劳丈人相送,这就去长安娶妻!嗯,就在未央宫成亲!到时,本单于请你们喝汉人的美酒,穿汉人的织锦衣衫,睡汉人漂亮的妇人!哈哈!” 说到兴奋处,哈哈大笑,志得意满,走来走去,仿佛他已经杀进长安了似的。 一个护卫急急忙忙的冲进来,向军臣单于禀报:“禀大单于,阿胡部的大胡儿给汉人杀了!他们的营地给汉人袭击,两百二十六人全部给杀死,没有一个人存活!” “你说什么?” “汉人袭击了阿胡部的营地?” “汉人有这胆子吗?” 军臣单于没有说话,大臣们先嘲笑起来了。 “禀大单于,这是真的!”护卫再肯定一句。 “耻辱!耻辱!”军臣单于一声咆哮,飞起一脚,把面前的短案踢飞,羊肉、酒水洒得到处都上。军臣单于胸口急剧起伏,好似汹涌的海浪一般。 第九章 定计 “大单于,这肯定不是真的!”左大都尉性情急躁,噌的一下站起,抓住护卫的领口拎了起来:“你说的是假的?” 匈奴没有汉朝那般严格的礼仪,在单于面前打骂说笑,司空见惯。 这个护卫给他铜铃似的眼睛一瞪,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左大都尉,放开他!他说的是真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个头极为高大的匈奴人,叫伊稚斜,是军臣单于的弟弟,身居左谷蠡王高位。 伊稚斜头脑灵活,有智计,胆识过人,在匈奴大臣中甚有威信,他一话,左大都尉只好悻悻然的放开护卫。护卫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左大都尉,你太鲁莽了!”军臣单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种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岂是那么容易平复的,他的胸口仍是起伏不定。 “大胡儿的营地离汉境两百多里,来回就是五百里!五百里呀!汉人的胆子大了,该给他们点教训了!”军臣单于如雷般的声音响起,蕴含着无尽的怒火:“这是对大匈奴的挑衅,大匈奴绝不允许挑衅!” “大单于,我愿领兵出战!” 大臣们齐刷刷的站起来,纷纷请战。 “伊稚斜,你可愿出战?”军臣单于盯着伊稚斜。 “大单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即率军出战!”伊稚斜站起身。 “好!”军臣单于微一点头:“伊稚科,你是本单于的弟弟,一定不会让本单于失望。本单于给你三万兵马,把这些胆儿长了的汉人杀光!” “大单于,不需要那么多,只要一万兵马就够了!”虽说周阳他们这次深入匈奴腹地袭击了阿胡部的营地,无异于是给蚊子咬了一口,伊稚斜还不把汉人放在眼里。 军臣单于想都没有想:“你此去先打安陶城。只要把安陶城拿下来了,汉朝的腹地就向大匈奴敞开了。到时,我们要打右北平,还是打雁门,还是打代郡、定襄,由本单于说了算!” “安陶城不过小小之地,只要我大军一到,立时就能拿下来。”伊稚斜信心十足。 “大单于!” 一个十**岁的年青人突然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护卫,个个脸上带伤,乌青一片。 “你是何人?”军臣单于冷喝一声。 这个年青人跪下施礼:“阿胡部小王子阿胡儿拜见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匈奴大单于!” “你们阿胡部丢了大匈奴的脸,本单于正要治你们的罪,你竟然敢闯进来,胆子不小!”军臣单于一张脸已经冷下来了:“你还敢打伤我的护卫!” 阿胡儿恭声道:“大单于,阿胡儿斗胆,请求大单于让我出战。我要为兄长报仇!” “你报仇?你们阿胡部,没有一个勇士!”军臣单于大嘴一裂,很是不屑。 阿胡儿却朝几个护卫一指:“大单于,你这话阿胡儿不敢苟同。敢打你护卫的人,还不是勇士?” 军臣单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你是勇士!起来吧,你随左谷蠡王去。来吧,把他们拉出去,喂烈犬。” 一群护卫冲进来,把几个鼻青脸肿的护卫拉了出去,没多久,就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正在给烈犬活活生吞。 阿胡儿是阿胡部小王子,他有一个汉人名字,叫赵信。 这个赵信,在汉匈战史上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他先是在边境上杀掳汉朝百姓,骁勇善战,立下不小的功劳。他的母亲给军臣单于强行霸占,他无处容身,就投降了汉朝。 归降汉朝后,他为汉朝立下不小的功劳,后来伊稚斜当上单于后,又把他招降,叛汉回到匈奴。他了解汉朝内情,熟悉汉军优劣,在遭到汉军持续攻击下,匈奴损失惨重,难以为续。赵信出主意,要伊稚斜把王庭转移到漠北,放弃漠南之地。 蒙恬在河套之地大破头曼单于,头曼单于败走漠北,而秦朝没有追击,给了匈奴休养生机的时机,才有后来的冒顿崛起。赵信这一计,也是此意,他知道汉军的奔袭里程,他以为汉军不能度过大漠,匈奴就有了休养生机的良机,等恢复过来,再回过头来打汉朝。 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雄材大略的汉武大帝,哪会给他喘息之机。汉武大帝顶住压力,起漠决战,数十万汉朝大军横绝大漠,歼灭了匈奴的主力,匈奴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终走向灭亡。 在这场旷世之战中,汉朝取得了最终胜利。然而,代价非常大,天下“户口减半”。要是没有赵信,要是他不熟知汉朝内情,汉朝是不会负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xxxxxx 安陶城,校尉府。 周阳一步跨入,公孙贺迎个正着:“周阳,快来,快坐。”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公孙贺递杯茶水给他:“喝口茶,润润喉。” “校尉,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周阳喝着茶,甚是享受的眯眯眼睛,训练之余,难得有这种享受。 “我找你来,是要听听你的看法,匈奴单于已经派左谷蠡王率领一万军队,直扑安陶城。”公孙贺说明用意。 周阳一愕:“校尉,我不过是一个什长,你为何要找我商议?军中还有屯长、军侯、司马,怎么也轮不到我。” 公孙贺笑道:“我和他们商议过了,他们只有一个字:打!打是必然,有这种斗志,固然可嘉,可是在战场上,还不够。你是将门虎子,胸中有韬略,听听你的看法,也有好处,兼听则明嘛。” 接下来,把军情详细介绍:“建章军虽勇,以一敌十,不见得能有多少优势。你还不知道这个伊稚斜,此人是单于的弟弟,头脑灵活,极善用兵,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凶悍善战,不能小视。我手中只有一千五建章军,加上原先驻守的数百边军,还不到两千人。以这点兵力敌一万,虽然我们建章军善战,情形也是大为不妙。更重要的是,要不能在短时间内打败伊稚斜,匈奴大军赶到,麻烦更大了。”浓眉一拧,大是担忧。 匈奴这次的举动远异往常,动静很大,所图不小,一旦和伊稚斜在安陶城下处于胶着,匈奴后续人马赶到,建章军再善战,也是讨不了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匈奴后军赶到前,把伊稚斜打败。问题是,伊稚斜本人极有才干,精通兵道,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在短时间内打他,难度太大。 沉吟一阵,周阳道:“伊稚斜一日急赶三百里,他这是立功心切,必然是锐气正盛,我们军队有限,不宜正面作战。” “是呀!”公孙贺点头附和一句。 周阳接着道:“这也说明,伊稚斜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立功心切,而又骄横,这正是可以利用之外。我们这么来打。” 把想法一说,孙孙贺哈哈一笑,在周阳肩头一拍:“周阳,找你这个什长来,是对的。这事,我正愁着呢,你却把问题全解决了。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正此谓也!这一战,我们一定不能让伊稚斜跑了!”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不知道这个伊稚斜杀侄自立,做上了单于。他当上单于后,调整了匈奴对汉朝的战略,开始对汉朝进行大规模用兵。要不是他的对手是汉武大帝,而是象刘荣这样的人做皇帝,汉朝的代价会更加沉重,还不能取得胜利,是为失败而负出的代价。 真要把他给解决了的话,那就是一个天大的胜利!更别说,还有赵信这个祸根,历史的车轮会因此而骤然改变。 第十章 兵临城下 “隆隆!” 伊稚斜统领下的一万精锐匈奴兵排成四个纵队,快向南推进,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进军度极快,却是队形不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伊稚斜暗藏不臣之心,一心想当单于,他本人才干不凡,他的兵马骁勇善战,比起单于本部精兵一点也不逊色。清一色的铁甲,清一色的铁兵器,装备如此精良,匈奴军队中并不多,除了单于本部兵马,只有极少数贵族军队才能有铁兵器。 阿胡儿策马随在伊稚斜身边,拍起了他的马屁:“这军队阵势整齐,四个纵队前进,没有一丝乱象。如此精兵,单于本部兵马也不过如此,不愧是左谷蠡王的军队!” “有如此精兵,区区一个安陶城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一到,一个冲锋就能把安陶夷平!”伊稚斜手中的马鞭朝南一指,不屑的扯扯嘴角:“汉人的胆子太小,不经吓,到了城下,我们先摆开阵势,吓唬吓唬他们。” “左谷蠡王,好算计!”阿胡儿堆着笑容,大拍马屁。 “大单于对汉人是太仁慈了,只在边关打打,要是依我,早就该率领大军,打进长安了!”伊稚斜是历代匈奴单于对汉朝最强硬的一个,其强硬态度过了冒顿。 “汉人胆小,只配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阿胡儿一脸的媚笑。 “阿胡儿,你如此说奉承话,不是大匈奴勇士所为。”伊稚斜脸上的笑容陡然转冷,死盯着阿胡儿,脸带严霜:“大匈奴的勇士,应该有一说一,绝不二话。你虽是大匈奴人,却跟那些汉朝人一样,口是心非。” “左谷蠡王……我说的是真话。”阿胡儿万未想到伊稚斜对他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 伊稚斜的冰冷的脸色不见了,一脸的笑容,手中马鞭在阿胡儿肩上轻抽一下:“阿胡儿,你想不想为你兄长报仇?” “想!”阿胡儿此来就是报仇的。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这次攻打安陶,由你进攻。攻下了,我向大单于请功。”伊稚斜非常爽快。 “谢左谷蠡王!”安陶城太小,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来,这是一件大功夫,阿胡儿欢喜无已,对伊稚斜大是感激。 “汉人的恩威并用,果是有理!此人没有大匈奴勇士的耿直之气,倒是可以用作走卒!”伊稚斜把阿胡儿的感激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满意。 xxxxx 校尉府,一张大地图挂在墙上,公孙贺盯着地图,浓眉拧在一起。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面前放着一杯茶水,静静的坐着。自从二人商议破敌之策后,公孙贺就要周阳做他的参军,这两日,二人朝夕相处。 “匈奴来了!” 周阳一语打破宁静。 “来了!”公孙贺霍的转过身,大是振奋:“这个伊稚斜,现在才赶到,动作也太慢了。要是再不来,兄弟们的手都痒过了。哦,没人禀报,你怎么知道匈奴到了?” 话至此处,公孙贺这才记起,没有兵士禀报敌情。 “瞧这里就知道了。”周阳朝短案上的茶盅一指。茶盅里的茶水正泛起阵阵涟漪,微波兴起,荡漾而去。 “周阳,你心真细!”公孙贺赞一句:“骑兵驰骋,声势浩大,数十里外都有动静。我们的军队待命,能有如此声势者,必是伊稚斜,好算计!” 一支万人骑兵行动,蹄声如雷,有天崩地裂的动静,远远就能感受到。 “走!瞧瞧去!”公孙贺大步一迈,走在头里。 周阳跟在身后,二人快步上了城头。此时的城头上,站满了汉军,个个顶盔贯甲,一脸的兴奋之色,眼里放着炽烈的光芒,手按在剑柄上,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即搏杀。 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片烟尘,烟尘之浓厚,太阳也透不过。 “隆隆!” 如雷的蹄声传来,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不一会儿,匈奴的鹰旗已经出现在视野里,旌旗飘扬,声威不凡。 一队接一队的匈奴骑兵开到城下,迅排成阵势,一个一个的阵列,整整齐齐,战马神骏,战意高涨。 “伊稚斜通晓兵略,果是不凡呐!”公孙贺赞一句。 周阳感兴趣的并不是伊稚斜,而是匈奴的军队:“要是大汉能有一支这样的骑兵,那么,匈奴怎能横行?” 要对付匈奴,汉朝必须训练骑兵。可惜的是,汉朝的骑兵不多,让人惋惜。 伊稚斜顶盔甲,腰悬弯刀,背上一张硬弓,策马而出,来到城下,指着城头:“城上的汉军听着:我是伊稚斜,大匈奴的左谷蠡王,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大匈奴。若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匈奴南下,哪次不是鸡犬不留?这话等于没说。 公孙贺指着伊稚斜,数落起来:“匈奴犯我大汉边境,掳我百姓,抢我财物,我与匈奴仇深似海,要战便战!”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要战便战!” 汉军齐声怒吼。 “我伊稚斜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便饶你们一命!”伊稚斜仿佛没有感受到城头上汉军的炽烈战意一般。 匈奴对待汉朝军民,身强力壮着不杀,留着做奴隶。年老体弱者,直接杀害,因为匈奴粮食有限,不会用粮食来养活这些老弱,他这话等于没说。 “尔乃蛮夷,何来说话算话!”周阳接过话头,指着伊稚斜,大声数落起来:“伊稚斜,你若想活命,赶紧回大漠。你们蛮夷,不通教化,没甚主意,我教你一种省力的方法。你抱住头,往地上一趴,团团圆圆的就回到大漠了。” 这话太饶,公孙贺很是不明白的看着周阳。 伊稚斜眉头一挑,思索一下,想不明白,手中马鞭一指周阳:“这是何法?” “滚呀!”周阳的声音拔高:“伊稚斜,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亏你还是左谷蠡王,丢不丢人?”话语中满是奚落之意。 “卟!” 两军阵前对话,威逼利诱的话语层出不穷,如周阳这般绕着弯子骂人的却不多,很是新鲜。公孙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城上的汉军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城上笑声大作,更有兵士指着伊稚斜,做出各种侮辱的手势。 伊稚斜历来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给周阳这一骂,不由得怒气上腾,指着周阳骂道:“汉人,有种的报上名来!”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周名阳!”周阳大声通名报姓:“伊稚斜,你记住你爷爷的名字!” 声音铿锵有力,如雷鸣般,远远传了开去。 “周阳!”伊稚斜斗口又输一阵,气愤不已:“我记住你了,我会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乖!乖孙子,有孝心,记住你爷爷的大名了!”周阳又讨到口头便宜。 伊稚斜素知汉人口舌之利不亚于刀剑,与周阳斗嘴,没有胜算,不再费口舌:“你们汉人,只有口舌之利,不如大匈奴弯刀强弓,我这就挥军攻城!”一拨马头,就要回阵。 “等会儿!”周阳叫住伊稚斜:“伊稚科,你这话错了!兵利弓劲,大汉只在你们之上!我送你一样礼物!” 这种阵前斗话,其实斗的就是气势,绝对不能输了。公孙贺明白周阳的意思,叫人把周阳他们斩杀的匈奴人头拿来,大手一挥:“伊稚斜,这里是阿胡部两百二十六颗头颅。这三颗是三个射雕者的头颅,你瞧好了!” 兵士们提起人头,朝城下扔去。 “砰砰!” 一阵人头雨过后,城下多出了一地的人头。 第十一章 初战告捷 震憾! 伊稚斜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震憾! 伊稚斜打过东胡,打过月氏,更打过汉朝,大小战役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就没有见过如有气势的举动! 这还是以前那个为匈奴瞧不起的汉人么?伊稚斜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是不是看错了。没错,地上的头颅的的确确是匈奴的,耳环还在,汉人是不戴耳环的! “大兄!”阿胡儿策马冲上来,飞身下马,在人头中寻来找去,好不容易找到大胡儿的头颅,放声大哭。 “我要报仇!” 阿胡儿仰天一声嗥叫,好似草原上的了孤狼。孤狼是草原上一种非常凶悍的野兽,可是,阿胡儿的嗥叫充满着悲哀,这是孤狼所不该有的。 “要报仇,就来吧!” 公孙贺大手一挥:“放箭,杀了他!” 一什汉军弯弓搭箭,十箭齐,对准阿胡儿射了过去。 “阿胡儿,快走!” 伊稚斜一拉马缰,打马疾驰而去。 阿胡儿骑射了得,身手敏捷,这些普通汉军的箭矢对他构不成多大威胁,左躲右闪,给他闪了开去。 公孙贺眼里精芒一闪,弯弓搭箭,对准阿胡儿就射了过去,阿胡儿飞身上马,一拨马头,疾驰而去。大黄箭射到,用手中弓一拨,大黄箭偏转,射到一边去了。 阿胡儿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小王子,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公孙贺满以为一什汉军放箭足以射杀他。哪里想得到,他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普通兵士的箭矢拿他没办法。 周阳历史不够好,不知道这个阿胡儿是个大祸根,公孙贺他们就更别说了,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要不然,建章军出手,或是城上汉军乱箭齐,肯定把他射杀当场,除了这祸根。 为了不过早的暴露实力,现在城头上的汉军并不是建章军,而是原先驻守这里的边军,他们的射技比起建章营差得太远。 “袭击阿胡部的汉军就在城里,我命令你们,杀进城去,把他们的头颅剁下来!”伊稚斜回到本阵,挥着弯刀,开始战前训话:“昆仑神!昆仑神!” “昆仑神!昆仑神!”匈奴挥着弯刀,大声咆哮,万人齐吼,大地都在颤抖。 “乌特拉!乌特拉!”伊稚挥手中的弯刀朝安陶城一指。 乌特位是匈奴语,“万岁”的意思。 “乌特拉!乌特拉!”一个千人队泼风般的冲向了安陶城。 匈奴人的骑射功夫的确了得,一千人疾冲而来,队列整齐,好象一个人在冲锋一般,手中的弯刀在日光下闪闪光,好象一面面镜子。 “不错!”虽然痛恨匈奴,周阳并没有抹煞匈奴的优势。 匈奴一进入射程,手中弓箭就开始放箭了。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篷篷箭矢射上城头。汉军利用城垛避过,立即射箭还击,两军开始了对射。 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汉军有城墙掩护,又是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伤亡很小。而匈奴虽是穿着铁甲,毕竟是无遮无拦,中箭的人数就多了,是汉军的数倍之多。 周阳有些惋惜,若是安陶城里有大量的强弩的话,集中起来,对着匈奴放箭,匈奴付出的代价会高上许多。可是,安陶城太小,弩也有,却不多,不可能给匈奴造成很大的伤亡。 弩是古代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可是,因为这一时期的汉朝奉行的是本土防御战略,只有在雁门、代郡、定襄、云中、右北平这些大的城池才有大量的弩,安陶这个小城,并不多,周阳只能想想。 “把匈奴放到城下来!”周阳提醒一句。 公孙贺一愣,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何?” “匈奴善骑射,攻城不善长。他们除了简易的云梯,没有攻城器械,等他们爬上云梯的时候,再放箭,配合撞竿滚木擂石火油,会给匈奴重大杀伤。”周阳解释。 这种距离,只能用弓箭,杀伤力有限。若是放到城下,城上的守城器械一齐威,杀伤力倍增,一旦打起来,匈奴的伤亡会高很多。 公孙贺马上明悟过来,传下军令,汉军停止放箭。 匈奴从不把汉军放在眼里,也没有意识到这是汉军的计谋,还以为汉军胆怯了,无不是气势大涨,呐喊着冲到城下,驾起云梯,向城头上爬。 匈奴善骑射,在马背上正是他们所长,不愧为天下劲兵。然而,当他们一爬上云梯,匈奴就是舍长用短,而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守战略,守城正是汉军之所长,此消彼长之下,城头上只一轮攻击,匈奴就陈尸上百,伤亡三四百。 匈奴或是给箭矢射中,或是给滚木擂石砸死,或是云梯给撞竿撞坏后跌下摔死,或是给火油活活烧死。 火油是古代世界守城的利器,就是把油烧沸,对着敌人泼下去。泼的时候,已经是火苗乱闪,一泼到人身上,那还得了,立时熊熊燃烧,一个又一个火人出现在城下,乱蹦乱蹿。 任由匈奴滚、扑、打都不能熄灭,不少匈奴给烧死,一声声临死前的惨嗥,汇成一战地壮歌。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欲呕的人肉焦糊味儿。 这个千人队又攻了两次,依然没有成功,徒增伤亡罢了。 安陶城虽小,却是城高坦固,汉军善守,伊稚斜虽然狂妄,还没有狂妄到凭一个千人队就攻下来的地步,把这个千人队撤下去休整,又派了两个千人队前来攻城。 这两个千人队轮番进攻,无论如何也是攻不上来,徒增伤亡罢了。 到最后,阿胡儿率军攻城,他率先爬上云梯。这次,公孙贺不会再小瞧他了,调了十几名建章营兵士,对他进行特别关照,十几枝大黄箭对着他射去。 任他阿胡儿身手了得,遇到建章军也是抵挡不住,为了活命,只有从云梯上硬生生的滚下去,摔得七荤八素,受伤不轻。 然而,大黄箭紧接着就射到了。阿胡儿躲无处可躲,顺手抓住一个匈奴兵士挡在身前,这个匈奴士给射成了刺猬,透背而出的大黄箭上,不住有鲜血滴下,阿胡儿看在眼里,勇气荡然无存,夺荒而逃。 匈奴一波接一波的进攻,都没有成功。一个时辰后,城下到处都是匈奴的尸体,到处都是惨叫哀嗥的匈奴伤兵残兵。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周阳虽然经历过了战场搏杀,却没有闻过如此浓烈的血腥,胃中一阵翻腾。 残肢断臂、积尸累累,匈奴声声惨叫,这是汉军胜利的最好明证! 汉军士气高昂,在城上齐声高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声震长空,浪遏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汉民族觉醒了! 第十二章 再胜一阵 “阿胡儿,你敢逃回来?”伊稚斜冷冷的打量着阿胡儿,火气极大。 “左谷蠡王,不是我要逃,是汉军中有射雕者一样的射手,他们十几个对着我射。”阿胡儿回想起适才的惊险,仍是心惊胆跳。大黄箭上的血珠,仿佛还在眼前滴落一般。 “射雕者?”伊稚斜眼里厉芒闪动,立时有了主意:“射雕者出来!” 命令一传来,立时有二十多个射雕者来到伊稚斜马前。 略一扫视,伊稚斜数清了,一共二十四个射雕者。射雕者千中无一,非常难得,他一万军中就有二十四个射雕者,这比例很高了,这也是他训练有方的结果,伊稚斜大是欢喜。 “城里有汉人的射雕者,我,命令你们去把他们射杀!”伊稚斜大声下令。 射雕者齐声领命,眼里闪着热切之光。他们的箭术高,最喜欢的就是与箭术高的敌人比试,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能不欢喜吗? “阿胡儿,你是射雕者,我命令你与他们一道,射杀汉人的射雕者。”伊稚斜摘下背上强弓:“我也是射雕者,我会与你一起出战!” 有伊稚斜亲自出战,这对士气有莫大的提振作用,二十六人策马前行,直奔安陶城下。 来到安陶城下,伊稚斜手中的弓指着城头上:“城上的汉军听着,我们是大匈奴的勇士,射雕者。我知道,你们有箭术高的射雕者,我们要与你们一较箭术。你们,可敢应战?” “比箭术?”公孙贺虎目中精光四射,自打他箭术大成以来,就没输于人,闻言之下,不由得技痒,嘴一张就要答应。 却给周阳阻止:“校尉,不可!这是战阵之中,不是比武较技。我想,适才兄弟们射杀阿胡儿没有成功,把这事说给伊稚斜知晓了。伊稚斜这是想把我们射杀。” “周阳,这你不用担心。建章营这么多兄弟,谁个的箭术比他们差了?比就比吧!”公孙贺真的是技痒了。 “不能比!”周阳脸上闪过一抹冷酷:“比箭术和射杀伊稚斜,谁轻谁重?” “射杀伊稚斜?”公孙贺摇摇头:“他的箭术非常了得,就是我们建章营也不见得能射杀他,莫乱想了。哦,容我把他诱到城下,叫弟兄们乱箭齐,我就不信,五百建章营兄弟还射杀不了他?就这么定了!” 周阳正是打这主意,仍是提醒一句道:“除了建章营的弟兄们,其他人要藏好,不要冒头。”射雕者的箭术非同小可,不是一般汉军所能比得了的,要是他们冒头,很可能给射杀当场,不能触这霉头。 公孙贺很是赞成这提议,调来两百建章军,藏在城垛后,个个手握大黄弓,严阵以待。 “你们汉人胆子小,不敢撄我们大匈奴射雕者的锋芒!”伊稚斜见城上久久没有回复,用激将法了。 “伊稚斜,你莫要疯狗一样的乱嗥,和你们比,你们过来!” 伊稚斜手一挥,带着二十多个射雕者来到城下:“你们出城来,我们在城下比。” 在城下比,可以利用射雕者高的箭术,把汉军射杀,然后夺门而入,那么安陶城转眼就给攻下了。他真是好算计,可是,公孙贺哪会上他的当:“这就和你比!” 右手一挥,两百建章军突然冒出来,手中的大黄弓对准伊稚斜就是一个攒射。 “咻咻!” 两百枝大黄箭,那是何等的声威,破空之声大作,仿佛千枝万枝箭矢在飞行一般。 伊稚斜一听就知道不妙,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安陶城里竟有如此之多箭术高的射手,望着好象一张巨网向他罩来的大黄箭,吓得头皮炸。 两百名建章军,相当于两百名射雕者,是何等的豪华阵容,只有匈奴单于才拿得出来。 他是射箭好手,光凭声音就知道,他万难幸免。情急智生,翻身钻到战马肚子下面。 “卟卟!” 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声音响起,他的战马蹦了几蹦,就摔倒在地上,悲嘶数声,不再有动静。 伊稚斜从马肚子下钻出来,入眼的是一只硕大的刺猬,他的战马上插满了大黄箭,枝枝又粗又长。 一股凉意从背上袭来,伊稚斜胆量极大之人,平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死亡。他要是慢一点点,就会和战马一样,变成刺猬。 再一瞧,和他一起来的二十多名射雕者,有十一个已经变成了刺猬,个个身上插满了箭矢,洁白的箭羽很有节奏的微微晃动。 “左谷蠡王,快走!”阿胡儿大声提醒。 此时的阿胡儿和伊稚斜一样,用战马换得一命,脸色苍白,仿佛遇到魔鬼一样。 要是不赶紧逃跑,再给建章军一轮箭矢射来,那可是不玩的。 伊稚斜撒腿就跑,还没跑几步,背后又传来破空之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建章军又一轮箭矢射过来了。 从声音判断,这轮箭矢还是追着伊稚斜而来。现在,没有了战马,逃命的希望不大。伊稚斜拔出弯刀,一挥之下,身边的一个射雕者就给他杀了。 这个射雕者身中数箭,正在一拐一瘸的逃命,哪里想得到,伊稚斜竟然对他痛下杀手,眼睛瞪得滚圆,指着伊稚斜,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伊稚斜大手一伸,抄住他的尸身,往背后一甩,用作了挡箭牌。 “不要帖得太紧!”阿胡儿已经有过一次经验,顺手杀了一个射雕者,挡在身后。 得到提醒的伊稚斜醒悟过来,大黄箭力道十足,就是穿透尸身仍有劲道射杀他,把尸身朝后推出,离后背尽可能远。 一阵密如雨点的声音响过,这具尸体又成了刺猬。 伊稚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把尸身一扔,飞也似的逃走,逃出建章军射程,方才立定,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打过的仗,尤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就没有如这次这般,离死神是如此之近,要不是应付得法,肯定做了箭下亡魂。 足足喘息了一盏茶时分,伊稚斜这才停平静下来,检视之下,二十四名射雕者,仅存五名,一共死了十九名。幸存的五名,个个带伤,没有一个完好。 每一名射雕者,都是宝贝,珍若性命,就这般损失了,伊稚斜只觉胸口好象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冲天一声咆哮:“可恶的汉人!精通法术诈力,信奉兵不厌诈,可恶!可恨!” 与伊稚斜的气愤得快吐血的样儿正好相反,城头上的汉军欢声雷动,齐声欢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射雕者箭术高,足以纵横千军之中,能杀掉一个就是很大的收获了,一下子射杀十九个,这是天大的胜利!就这十九人,胜过了城下上千具匈奴尸体! 第十三章 夜袭 伊稚斜这亏吃大了,不仅损失了那么多兵士不说,连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小命都赔上了,就别提他心里的憋屈劲了。 “呼呼!” 伊稚斜气喘如牛,胸口起伏如波浪,只觉胸膛快要爆炸,足足喘息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平息下来,拔出弯刀,朝着安陶城一指:“攻城!给我攻城!” 怒气勃的伊稚斜不顾一切的命令匈奴攻城,这一攻就是两天,直到第二天日落时分,匈奴实在无力再攻,这才下令停止进攻。 安陶城虽不大,却是城高坦厚,而匈奴又不善长攻城,城上的汉军守得铁桶一般,哪里攻得上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等到匈奴停止攻城,安陶城下已经积聚了两千多具尸体,加上受伤的匈奴,两天时间内,匈奴伤亡近半,代价非常高昂。 在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后,连城头都没有爬上,这在匈奴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汉朝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斩数百的次数都不多,安陶城一战,匈奴遗尸两千多。且不论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如何,光是这守城就取得了汉朝创建以来最大的胜利! 周阳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只见累累尸体,死尸相压,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飞溅的鲜血……无一不是惨烈战场的写照。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只不过,这画卷的底色是红色,那是匈奴鲜血染成! 空气中的血腥浓烈异常,比起昨日初战时,不知道浓烈了多少倍。然而,此时的周阳,早已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晕血的反应。 脸色平静,眼中射着冷芒,看着城外的尸体,就象看着稻草一般,经过这一战,周阳心态已是一个老兵的心态。 公孙贺在周阳肩头一拍:“周阳,有你的,把伊稚斜算得死死的!伊稚斜自恃勇悍,不把大汉放在眼里,让他吃个小亏,他就忍受不住,不顾后果的攻城,妙计啊!” 当日定计时,周阳就提出,要设法让伊稚斜暴怒,让他不计代价的攻城。伊稚斜一万精锐军队,而建章军不过一千五百人,正面对抗于建章军不利,让伊稚斜攻城,把他的锐气、兵力消耗在坚固的城墙下,才是最佳选择。 “过奖了!”周阳头也没回,仍是看着城外:“攻城两日,毫无进展,匈奴的锐气已经消磨一空,个个体虚乏力,此是天赐良机!” “嗯!今晚上,我们给匈奴单于送一份大礼!”公孙贺目光炯炯。微一沉吟:“可是,我们的人手有限,即使打败伊稚斜,战果也不会太大。” “这好办!”周阳在公孙贺耳边嘀咕一阵。 公孙贺一拳轻击在周阳肩头:“周阳,你真是智计多端,连这等主意也想得出来!来啊,准备羊子、战鼓!” “羊子!” 闻言的建章军个个惊奇不置。打仗竟然要羊子,这是打的哪门子仗? xxxxx 沉沉夜色好象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安陶城头。 周阳和公孙贺并肩前行,查看兵士的准备情况。 这里有数百只羊子,还有数百面战鼓。 “咩咩!” 羊子一见周阳两人叫了起来,不住的摇着尾巴,更有些羊子舔着周阳的战裙,好象在讨好似的。 “就靠你们了!” 周阳抚着一只羊子的羊角,轻拍两下,意示鼓励:“你们也可以打匈奴!” “羊子也能打匈奴?” 苏建他们听了周阳的话,心里一个劲的奇怪着。要不是恪于军规,肯定是围着周阳,问个明白了,这都是什么脑袋,用羊子去打匈奴? 就在他们奇怪之际,公孙贺走到他们面前,大声把羊子的用途一说,苏建他们人人眼里放光,恍然大悟,羊子竟然有如许妙用! 这主意实在是妙,苏建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苏建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 公孙贺大手一挥,汉军把羊嘴用布条拴住,牵着羊,抬着战鼓,出了城,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我们也走!”公孙贺冲周阳一打手势,两人带着一队建章军,出城而去。 xxxxxxxxxxx 沉沉夜色中,匈奴上千座帐幕相连,这就是伊稚斜的营地。 汉军即使在野外扎营,也有营栅,防止敌人偷袭。匈奴却完全没有,只要有帐幕,就是营地,就是他们休息之处。至于敌人会不会偷袭,匈奴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数十年来,汉军还没有这样做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队匈奴举着火把在营地外面巡视。这是匈奴防止敌人袭营的办法。 这队巡罗兵士正前行间,现前面有不少人,举着火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黑暗中的人如此回答。这话说得真够绕的,究竟谁问谁呀? 正在匈奴愣神间,一片剑光掠过,这些巡逻的匈奴兵士立时做了剑下亡魂。袭击生得太突然,匈奴兵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了巡逻兵士,一群黑影朝匈奴营地摸去。 此时的伊稚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兀自在帐幕里大骂阿胡儿。 伊稚斜裘衣皮帽,手提着马鞭,怒气冲冲:“你们,你们,你们阿胡部是猪,全是猪!营地被人袭击了,丢人!丢人!” 阿胡部口众少,于匈奴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伊稚斜一怒之下,杀了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不可能有为他说自豪感,阿胡儿胆颤心惊,一副讨好样儿:“左谷蠡王,你息怒!息怒!” “我怎么息怒?”阿胡儿不说还好,他一说话,伊稚斜的怒火更大,手中马鞭狠狠抽在阿胡儿身上,清脆的响声中,一道血痕出现在肩头。阿胡儿连叫嚷都不敢,只有拼命咬牙忍住的份。以伊稚斜此时的怒火,被打一顿算是最轻的了。 “我的战马,我的射雕者,我的勇士,我的脸面,全没了!都是因为你们阿胡部!”伊稚斜气喘如牛,随时有可能失控。 “汉军来袭!” 惊惶的叫嚷声传来,把伊稚斜从震怒中惊醒过来。 “汉军来袭?不可能!”伊稚斜第一反应就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的生的事情,让他不敢不信。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擂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正是汉军进攻的命令。 鼓声如雨点般传来,来的汉军肯定不少,他们已经陷于重围之中了。伊稚斜的胆子再大,此时也不得不惧了,惊得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来。 让他更加惊惧的还在后面。 “汉军威武!” 惊天动的战号从营地里响来。 “汉军威武”,这是汉军冲杀的战号,每当这战号响起时,必是汉军冲锋的时刻。从这战号声听来,汉军人数众多,不下数千之众。更要命的是,这战号还是从营地里传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汉军已经摸到营地里来了,这可是要命啊! 伊稚斜一张脸立时成了青色,继而又成了白色,青青白白,白白青青,变化多端,精采之极。 第十四章 完胜 伊稚斜强忍着心惊,一头钻出帐幕,只见此时的营地,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惊奔四蹿的匈奴。 他们一个个惊惶无措,仿佛遇到魔鬼似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匈奴个个衣衫不整,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衣衫,光着个身子乱跑,至于兵器,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伊稚斜通晓兵道,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应该遇事不慌,沉着应战才是,都成这副德性了,伊稚斜气恼之下,拔出弯刀,刀光一闪,一个匈奴脑袋飞上了半天。 “回去!给我杀汉人!” 伊稚斜大声下令。 有他坐镇,匈奴的惊惶慢慢消退,安静下来,更有不少兵士开始找兵器了。 “可恶的汉人,你们在哪里?有胆的就出来!”伊稚斜挥着弯刀,大声咆哮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伊稚斜还要再说,阿胡儿焦急的声音响起:“左谷蠡王快走,马惊了!” “马惊?”伊稚斜还没有明白过来,营地里怎么会马惊? 马惊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一旦马惊,不计其数的战马奔驰起来,天摇地动。要是给遇上了,就会给踩成肉泥。 “得得得!” 就在伊稚斜惊疑之际,如雷的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匈奴在马背上生,在马背上死,对马是太熟悉了,一听这声音,伊稚斜就知道这有好几百战马在奔驰。 一转念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得没错,这正是周阳的想法所在。匈奴虽然折损不少,在兵力上还是zhan有优势,是汉军的两三倍。即使汉军夜袭,人数不足,对匈奴的杀伤有限。为了解决这问题,周阳决定,进入匈奴营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去寻找匈奴的战马。 按照匈奴的习惯,每到营地,会把战马按照一定的编制进行集中喂养。至于集中多少,数量并不确定,可能数十匹,也有可能数百匹。 只要找到战马,杀散看管战马的匈奴兵士,然后赶马驰突,在匈奴营中制造混乱,只要混乱一起,匈奴必然是乱成一团。 黑夜之中,不辨虚实,平时一点点混外,都会放大好几倍。要是有数百上千匹战马在匈奴营地里驰突起来,那混乱还小得了吗? 汉军一进入营地,就分头行动,到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战马,正赶着战马在匈奴营地里狂奔乱突。 如此之多的战马驰突起来,那威势可想而知了,躲避不及,就会给踩成肉泥。只一会儿,死在马蹄下的匈奴就不在少数,这混乱是越来越大。 “快!收拢战马!” 要想重新稳定局面,只有控制住战马,伊稚斜的反应也够快。 可是,周阳会给他机会么?周阳能不算到这一着?早就算计好了。就在战马驰突的时候,汉军挥着汉剑,在匈奴营中大开杀戒,一边大杀一边大吼“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黑暗中,谁也分不清是谁,哪怕是遇到影子,那也是敌人!匈奴惊恐之下,自相残杀者不在少数。黑暗之中,你打我,我要你,打了半天,最后现是自己人。现了又怎样呢?你死,总比我死好! 平静的水面,只需要一颗石子就能打破其平静,激起无尽的涟漪。汉军的夜袭无异于一块巨石砸进湖里,激起无尽的波涛,这混乱是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炸营了! 炸营是古代军队最可怕的事情,一旦生炸营,后果不堪设想。引炸营的原因千奇百怪,可能是敌袭造成。更有可能,是某个兵士睡梦中说梦话“敌人来了”,惊动别的兵士,抄起兵器就砍杀起来,混乱越来越大,到最后,死伤无数。这种事,史不绝书。 制造一波又一波的混乱,让匈奴炸营,这正是周阳的目的所在。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汉军夺马驰突,杀人放火,擂鼓惊敌,大吼战号,能用的手段全用上了。 喊杀声,临死前的惨叫声,蹄声,响成一片,汇成一战地之歌! 混乱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伊稚斜虽是不愿,只有逃走的份了。 伊稚斜骑上战马,一拍马背,带着自己的亲兵,夺路而逃。 出了营地,一路往北,还没有跑出多远,就听前面传来如雷的鼓声,还有汉军的吆喝声:“匈奴休走,飞将军在此!” “飞将军?” 飞将军李广的大名,在匈奴是妇孺皆知,伊稚斜乍闻之下,不由得头皮炸。遇到李广,和遇到死神没什么区别,无奈之下,伊稚斜略一辨方向,打马往西冲。 才奔驰一口气功夫,前面又有如雷的战鼓声响起,还有汉军的吆喝:“匈奴休走,程不识将军在此!” 程不识的名头虽然不如飞将军那般威名远播,让匈奴妇孺皆知,可是,程不识是与李广齐名的汉朝抗击匈奴的名将。那也是一个难缠的人物,遇到他,就是撞上铁板。 这也惹不得,伊稚斜只得打马朝东跑。没跑出多远,又是一阵如雷的鼓声响起,还有汉军的吆喝:“匈奴休走,飞将军在此!” “飞将军?来得这么快?不愧有飞将军之称,难道他真的会飞?”伊稚斜虽然心中起疑,却是惊惧难已,真伪难辨之下,只得另找方向逃命。 就这般左冲右突,不论他怎么逃,总是有汉军拦截,不是飞将军,就是程不识。这两人好象神仙似的,不论他逃到哪里,总能出现在那里。 伊稚斜就这样没命似的逃了一晚,都没有逃出汉军的追击。到天色微明时,伊稚斜早已是气喘如牛,疲惫不堪,更重要的是惊惧过甚,原本过人的胆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好在,天色终于亮了,只要天亮了,就可以收拢军队,再定行止。 “咚咚!” 前面传来如雷的战鼓声,惊天动地,又有汉军在等着他。 伊稚斜一瞧身边,所剩不过十来骑,要是再遇上汉军,那只有送死的份。事到如今,他还能多少胆色呢?得赶紧逃。 “左谷蠡王,你快瞧!” 阿胡儿指着前面。逃了一晚,阿胡儿竟然没有走丢,实是异数。 伊稚斜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羞怒交集,一张脸立时涨成了红色。 前面哪里是汉军,是一群羊子给倒吊着,羊蹄不住擂在战鼓上,要不战鼓响如雷都不行。 伊稚斜恍然大悟,就算汉军人数不少,可是安陶城才多大一点,能驻守大军么?汉军是人数不多,没有兵力上的优势,要想袭破匈奴的营地,就得用计。这羊子擂鼓正是汉军的计策所在,怪不得只闻鼓声,不见汉军冲杀,原来根本就没有汉军。 现在是明白了,可是太晚了。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谁能想到此点呢? 还有一点,伊稚斜没有想到,那就是李广和程不识根本就没有来。周阳这是借二人的名头,吓唬匈奴的。在外面拦截的汉军,不管遇到谁,都说是李广或程不识,是以伊稚斜逃了一晚上,也没有逃出二人的手掌心。 “可恶的汉人!你是谁?你比草原上的野狼还要狡猾?”伊稚斜仰天一声咆哮,带有无尽的伤心、不甘、憋屈…… “我被一群羊打败!可耻!可耻!”羞怒攻心之下,伊稚斜再也禁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来,一颗头颅软软垂下。 第十五章 怒火冲天 晨曦初上,朝阳初升,金色的阳光洒向大地,把大地染成一片红色。 为鲜血染红的匈奴营地,更加色彩鲜艳,夺人目睛。 汉军正在打扫战场,虽是经过一晚苦战,却是人人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疲惫之色。 此时的营地,到处是死人,到处是死去的战马,人无完好的尸体,不是肢残身缺,就是成了一滩肉泥。情形之惨烈,比起前两日的城下之战更甚十分。 周阳行走在营地中,一脚下去,一个不小心就会溅起一片血花。营地中,有不少小小的血湖,在朝阳下闪闪光,格外美丽,份外妖娆。 无数次听说过战场很惨烈,要不是亲眼所见,周*本就不信战场是如此的惨烈。当然,周阳虽然心惊,却是更盼望这种惨烈更甚,越是惨烈,匈奴越是倒霉,汉人越是扬眉吐气! “周阳,好样的!”苏建在经过周阳身边时,一竖大拇指,赞叹一句。 “周阳,了不起!”赵破亲热的拍着周阳肩头,赞不绝口。 “周阳,你是这个!”路博德的大拇指都竖到天上去了。 虽说建章军的校尉是公孙贺,可是,灵魂却是周阳。周阳以什长的身份出谋划策,这事早已尽人皆知。城下一战,昨晚一战,无不是出自周阳之手,兵士们对周阳敬佩不已,见到周阳的面,就象见到亲人似的,笑脸相似,真心夸赞。 这一战,打出了汉军的威风!数十年没有的威风! 数十年来,汉军在匈奴面前,就没有什么胜仗可言,就没有真正痛击匈奴,而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谁能不服气? 此时的周阳,虽然还是什长,却已得到建章军的认可,只要他一句话,兵士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周阳,你在这里啊?”公孙贺人未到,声音先到,快步跑过来,拍着周阳的肩头,亲热得紧:“你可知道昨晚一战的战果如何?” 略一停顿,声调转高:“你肯定想不到!” “都清理出来了?”周阳有些意外,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公孙贺微一颔:“只知道个大略,详细的得稍后才能知晓。这一仗,要是没有你运筹帏幄,就不会有如此之胜,我是急不可耐的说给你知晓。粗略估算,昨晚一仗,匈奴亡两千多人,至于受伤,估计是人人带伤。可以这样说了,伊稚斜一万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了。” 兴奋的一紧握双拳,用力过度,手背都有些泛青了:“你真是好算计!先不杀人,先制造混乱!这两千多匈奴,死于弟兄们之手的并不多,他们自相残杀就死伤无数,占了六成吧。只可惜,让伊稚斜逃走了。可是,这也没办法,我们的兵力不占优,要抓住他也挺难的。” 周阳欢喜上脸,兴奋的重重点头:“好啊!匈奴终于知道大汉的厉害了!” “嗯!那还用说!”公孙贺欢喜无限:“这一战,我们的缴获极多,别的不说,光是战马,就有好几千匹呢。匈奴的战马高大健壮,韧性好,冲击力强,这些战马才是这们这一战最大的收获!” 汉朝缺马,建国之初,就是王侯也不能用马驾车,只能用牛车。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景帝时期。景帝为破击匈奴做了两件富有远见的措施,一是把皇位传于他最能干的儿子汉武帝,二是大力推广马政,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要是没有马政的支持,汉武帝就不能组建规模庞大的骑兵军团,更不可能在“漠北决战”一次性投入三十万匹战马。 这一时期,汉朝对战马的渴望是相当的急切,一下子缴获数千匹战马,的确是天大之喜。 不容周阳说话,公孙贺已经挥着拳头道:“出鸿翎急使,给皇上报捷!大汉万岁!” 实在是欢喜难禁,嗥了起来。 “大汉万岁!” 他一嗥,兵士们齐声相和,惊天动地的吼声,直冲霄汗! xxxxx 龙城,匈奴的三大圣地之一。 此时的龙城,早已是一片军营,到处都是军帐,到处是军队。 “隆隆!” 一队队匈奴军队骑着战马,腰挎弯刀,背上强硬,行列整齐,开去集结地点。 今日是五月初五,是军臣单于祭祖的日子。祭祖之后,军臣单于就要下达南下攻汉的军令,这些军队奉命集结到冒顿单于的坟墓前。 头曼单于、冒顿、老上单于的坟墓在龙城的西北,这里是一片坟起的山峦,地势高,正是埋骨之所。 这片山峦,周围数十里,每个山包上都有一座坟墓。每一座坟墓里躺着的是一位单于,远至数百上千年前的单于,近的有头曼单于,冒顿,老上单于。 在这些坟墓中,有一座最大的坟墓,那是冒顿单于的埋骨之所。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他统一了匈奴各部,把四分五裂的匈奴凝聚在一起,是深受匈奴爱戴的单于。 他死后,他的儿子,老上单于继位,把冒顿葬在主峰之上。主峰上,原本是一位数百年前的匈奴单于埋骨之所,老上单于让他搬了家,把这最好的位置让给了冒顿。 匈奴特别敬奉祖先,对祖宗的坟墓极为看重,入葬之时,不仅要杀匈奴陪葬,还要把坟墓修得象画儿一样美丽,要不然,就是对祖宗的不敬。 冒顿作为匈奴最伟大的领袖,他的坟墓最大,最是气派,修得最是精美,霸气十足。 从山脚开始,是一条白玉砌成的玉阶,一直向上延伸,直达冒顿的坟前,长约七八里。此时的玉阶上,军臣单于率领群臣,正沿阶而上。他们的步履合着节奏,不是太快,也不缓慢,是匈奴祭祖时的特有步调。 走完玉阶,就到了一个由昆山之玉铺成的空地,宽约里许。洁白的昆山之玉,在阳光下着柔和的光芒。 冒顿的墓碑是用一块硕大的美玉制成,碑顶是一只黄金铸就的鹰,展翅腾空,一副翱翔九天的霸气,碑上刻着一些匈奴记事的符号图案。 “孙,军臣,率领大匈奴左右贤王,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祭祀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匈奴大单于冒顿!”军臣单于率领群臣跪了下去,以额头触地,声音悲切。 早已准备好的匈奴巫师跳起了祭祀舞。匈奴的舞蹈动作不多,就是蹦呀跳的,转个身什么的,没有优美的曲线,没有流畅的动作,只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 军臣单于站起,转过身,凝望着山脚下的匈奴大军。 此时的山脚下,早已是一片兵的海洋,十余万匈奴大军集结,排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从山上一眼望去,好不壮阔。 军臣单于这次的行动以长安为目标,动用了二十多万军队。别的军队,已经按照他的部署,在西起河套,东至辽东的漫长战线上和汉朝打得不可开交。 而他真正要行动的路线上,却是一片宁静,这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他把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单于本部兵马集中到龙城,只等他祭祀一完,立即率军南下,直奔长安。 “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是天子之骄子!胆小如鼠的汉人,只配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我,大匈奴的单于,命令你们,打进长安!”军臣单于扯起嗓子,开始了进军前的训话。 匈奴自诩为“天之骄子”。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一声接一接声的呐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风云为之失色。 匈奴手中的弯刀不住挥动,杀气腾腾,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军臣单于听着如雷的战号,志得意满,眯眯眼睛,就要下达进军的命令。然而,就在这时,伊稚斜给阿胡儿和几个亲兵抬了上来。 此时的伊稚斜,早已不是出时的那个龙精虎猛,势吞山岳的左谷蠡王。而是脸色蜡黄,眼睛呆滞,气息微弱,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随时可能咽气似的。 “左谷蠡王,你这是怎么了?”军臣单于绝对想不到伊稚斜会吃败仗,还是眼前这模样。 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了败仗,本没什么了起,因为匈奴的胜仗太多了,一次败仗无伤大雅。最让伊稚斜气不过的是,他竟然是败给了一群羊!汉军用羊擂鼓,就吓破了他的胆。一想起这事,他就气怒难息,越想越气,越气越禁受不住,就成了如今这样了。 伊稚斜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朝阿胡儿一个示意。阿胡儿这才简略的把经过说了。 “你给一群羊打败!你还配是大匈奴的天之骄子吗?你还配是大漠之上的野狼吗?”军臣单于一连问了三遍,得到阿胡儿的肯定之后,这才相信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把伊稚斜踢飞老远,咆哮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十余万匈奴军队听得清清楚楚。 第十六章 喜悦无边 曙色微明,长安的北门,洛城门缓缓开启。 行人进进出出,越来越多,沉寂了一夜的长安又恢复了生气。 一个身着葛布深衣,头戴幞头的布衣文士,从城下缓步进城。此人虽是葛布粗衣,却是双睛明亮,脸上有着异样光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布衣士子。 “安陶大捷!斩五千余!” 一个充满兴奋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声音兴奋无比,却又沙哑无比。 守城的兵士朝北一瞧,只见一个骑士飞马驰来,背上插着翎旗,正是鸿翎急使。他一脸的疲惫,仿佛奔行了万里之遥似的,然而,他的眼里却是闪着兴奋的光芒。 “安陶大捷!斩五千余!” 鸿翎急使兴奋的声音再度响起,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安陶大捷?” “斩五千余?” “这怎么可能?” “大汉立国以来,就没有斩上千的战功呀?” 行人议论纷纷,谁也不信这是真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茫然的脸色。 “这是真的吗?”守城的兵士眼睛滚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欢呼?”那个布衣士子挥着手臂,扯起嗓子,大声呐喊起来。 “这位读书人,这能是真的么?大汉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次斩上千的胜仗呀!要是边将虚报,那不是空欢喜一场么?” 立时有人提出质疑。 “你好不晓事!”这个读书人朝这质疑的人一指:“大汉数十年未有如此大胜,谁个敢虚报?他不要脑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行人心想也是这理,这么大的事,要是虚报,朝廷还不查个实在的?一旦查实,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谁能有这个胆? “先生好见识!” “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主父偃!”主父偃一挥手,吼起来:“安陶大捷!大汉万岁!” “安陶大捷!大汉万岁!” 洛城门的行人在主父偃的指挥下,挥着手臂,尽情的欢呼。 自从高祖平城之围后,汉朝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一场胜利,一场大胜利!可是,数十年来,都没有大胜仗。如今,胜利终于来了,他们无不是尽情欢呼,无不是泪流满面,激动难已。 因为,汉朝太需要胜仗了! 喜悦好似滚烫泼雪一般,迅传播开去。先是在洛城门附近,续而就是北城区,再过一会儿,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在欢呼! “安陶大捷!大汉万岁!” 长安数十万百姓齐声欢呼,声浪直达九霄,声闻百里之外! 长安沸腾了! 自从萧何营建长安以来,长安第一次沸腾了! 因为胜利而沸腾! xxxxxxxxxx 未央宫,宣室殿。 景帝端坐御座上,一脸的肃穆,穆穆天子威严毕现,令群臣不敢仰视。 许昌一如既往的进行长篇大论的奏报,钱粮赋税之数,无一不是长而空,废话居多。 “安陶大捷!大汉万岁!” 声震长安的欢呼声传来,打断了许昌的奏报。 来得太突然,群臣听在耳里,仿如做梦,谁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景帝剑眉一拧,虎目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也是不明所以。 “安陶大捷!斩五千余!” 鸿翎急使在几个当值的建章军搀扶下匆匆而来,兴奋的扯起嗓子,喊起他不知道喊过几千遍,还是几万遍的捷报。 “安陶大捷?” “斩五千余?” 他的话好象火星掉进火yao桶似的,一下子炸开了,整个宣室殿,嗡嗡作响,大臣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信这是真的。 实在是,实在是,匈奴来去如风,无从捉摸,朝中大臣更有人比方说“和匈奴打仗,就是在和影子作战,纵然壮如牛,能打得着影子吗?” 匈奴可畏可怖,不可战胜的想法,在他们心目里根深蒂固,要他们相信安陶一战,仅用两千汉军就斩五千多匈奴,打死他们也不信,他们宁愿相信匈奴用两百人斩杀汉人五千多。 不,就是两个匈奴斩杀五千汉人,他们也会信之不疑! “大胆!你敢虚报战功!” 不容景帝说话,许昌就面沉似水,指着鸿翎急使,厉喝一声。 “是啊,肯定是虚报战功!” 群臣附和起来。 这个鸿翎急使的性子有些急躁,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骂了起来:“你这贼贱胚!弟兄们在死人堆里打滚,在血水里洗澡,一刀一刀的打出个胜仗,却给你这贼贱胚诬陷!我打死你!” 急切之下,把手中的鸿翎急件狠狠朝许昌砸去。 许昌一介文官,哪里躲得开。更别说,他根本就不把这个急使放在眼里,哪里想得到,一个小小的急使,也有如此牛脾性,猝不及防之下,给砸个正着。 那可是竹简,急使是建章营的好手,动怒之下,出手不轻,砸得结结实实,许昌惨叫一声,眼前冒出无数的星星。 急使兀自不解气,指着许昌大骂起:“贼贱胚!你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撕开衣服,露出胸口的伤,他胸上有好几道伤口,才开始结疤,明显是新伤不久。 “瞧清楚了没有?这就是在安陶之战受的伤!”急使指着许昌骂道:“贼贱胚!我这只是轻伤!比我受伤重的弟兄有好几百!你可以骂我,决不能侮辱弟兄们!更不能侮辱弟兄们用性命拼来的胜利!” 义正辞严,骂得好不痛快! 许昌手指着急使,又要说话,却给景帝一声冷哼吓得到嘴的话,缩回肚里去了。 “许昌,你好大的胆!”景帝剑眉拧在一起,好似一把出鞘利剑,甚是骇人:“朝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有没有虚报战功,朕自会查明白,岂容你胡言乱语!” 许昌的确是失礼了,无言以答,唯有谢罪的份。 景帝哪去理他,接过春陀送过的急件,展开一阅,穆穆威严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朵朵鲜花,猛地站起来,眼里精光四射,从群臣脸上扫过。他的目光好似利剑,看着谁,谁就心里打突。 “安陶一战,只用两千军队,就击败了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的一万大军,斩五千余!缴获三千多战马!”景帝把手中的急件一晃:“你们谁还敢说匈奴来如风,去无影,不可战胜?” 许昌他们这些畏匈奴如虎的大臣,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万岁!大汉万岁!汉军威武!” 武将们士气陡增,振臂高呼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景帝看着急使问道。 “回皇上,我叫陆离支!”急使请罪:“请皇上治罪!” “你无罪!”景帝走下台阶,朝宣室殿外走去。越走越快,先是小跑,后是急跑,最后是快如脱兔,群臣不明所以,气喘嘘嘘的从后跟来。 “皇上万岁!” 景帝一登上宫墙,只见无数的百姓,翘以盼,一见他之面,无不是拜倒在地,齐声欢呼,这是自内心的欢呼声。 “大汉万岁!” 心神激荡之下的景帝,挥着双臂,大声呐喊! 汉朝,一个强大的王朝,一头沉睡的雄狮,原本要到汉武帝时代,才会苏醒。如今,已经苏醒了! 第十七章 升任校尉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脸的喜色,穆穆威严的天子之态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双目神采奕奕,不住的踱来踱去,脚步轻盈如风,好似在飘动一般,一张虎口乐成了荷花。 “春陀,朕今日方知做皇帝之乐,乐无穷矣!”景帝终于忍不住了,笑呵呵的开口。 “皇上,我也乐呢!”春陀笑脸相对,尖细的声音很高,有些刺耳了。 “你乐什么?”景帝微觉奇怪。 “皇上,建章军斩五千余,这可是大汉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胜仗,大长志气!”春陀摸摸脸蛋,还有些滚烫:“数十年来,大汉在匈奴面前抬不起头来,如今,哼,看匈奴还敢不敢小瞧大汉!” “呵呵!”自从登上宫墙,接受百姓的叩后,景帝一直处于兴奋之中,深深的体会到建立功业,是做皇帝的最大乐趣,一天过去了,仍是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是越想越欢喜。 “春陀,当皇帝的感觉真好!当圣君的感觉肯定会更好!”景帝虎目中神采奕奕,仿若九天之上的骄阳:“朕终于明白为何始皇宁愿给人骂为暴君,也要征战天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一刻,春陀现景帝变了一个人,身具气吞河岳的气势,不由得一呆。 只听景帝问道:“春陀,你说朕能成为圣君吗?” 圣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大功业,春陀一愣,笑着回答:“皇上能,一定能!” “只要击破匈奴,朕就能成为圣君!万世景仰的圣君!”景帝剑眉一拧,问道:“周亚夫来了吗?” 话音刚落,周亚夫就快步进来了,冲景帝施礼:“臣周亚夫参见皇上。” “周亚夫,来,来,坐!”景帝一脸的喜欢,冲周亚夫一招手,再朝短案前的矮几一指。 景帝不坐,周亚夫自然是不敢坐,侍立在侧。景帝一摆手,春陀忙退了出去。 “周亚夫,建章营此次建功甚大,斩五千余,五千余啊!”景帝仍是笑不可抑。 “皇上圣明!汉军威武!” “周亚夫,你可知,这一仗是谁谋划的吗?”景帝盯着周亚夫,笑眯眯的问,亲切得紧。 “公孙校尉通晓兵略,自是他谋划的。”周亚夫微一沉吟。 景帝摇头:“周亚夫,你猜错了。不是公孙贺谋划的,而是你的小儿子,周阳谋划的。” “阳儿?”周亚夫一双眼睛瞪圆了,根本就不信。尽管他知道周阳不凡,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了得,能谋划如此大战。 区区两千建章营,对上左谷蠡王的一万军队,那是五倍之敌,这和他当年平定吴楚之乱差相仿佛了。以弱势兵力,打败强悍的敌人,要费很多功夫,各个方面的算计,会非常困难,就是周亚夫本人也要费很多手脚。 “看看吧!”景帝把竹简塞到周亚夫手里:“这是公孙贺的捷奏,把事情说得很详细了。” 周亚夫接过一瞧,双手直颤,轻声道:“阳儿,阳儿,你竟然如此精通兵道!”虎目中精光四射,欣尉无已。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处此之情,必是激动难已。 景帝理解周亚夫的心情,不去打扰他,直到周亚夫心情略复:“皇上,此战虽胜,既是可喜,更是堪忧!” “你是说单于不甘心失败,必会起大军前来找回脸面?”景帝剑眉一挑:“朕已传旨,各路援军正向边关赶去。” 摸摸额头,景帝有些意外的道:“朕原本以为,能守住就不错了。没想到,周阳竟然如此善于谋划,以弱击强,打败了左谷蠡王的一万大军。斩五千余,再加上受伤的,伊稚斜一万精兵是溃不成军了。” “皇上,阳儿虽善谋划,却是钻了匈奴的空子。数十年来,大汉没有真正痛击过匈奴,匈奴一向轻视大汉,这才为阳儿所乘。”周亚夫虎目中闪着睿智之光:“大汉之军何时能与匈奴大军正面对抗,而不落下风,就是和匈奴大战之际!” “有理!有理!”景帝指着周亚夫:“这一仗固然可喜,却更可忧,大汉得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 略一停顿:“周阳立下如此之功,朕得赏他!就升他做校尉,就叫破奴校尉!” 汉朝的校尉是高级军官,具有独立带兵的资格了,可是,校尉在军中很多,很少有冠名的校尉。汉朝历史上,最有名的就是汉武帝封的“骠骁校尉”了。赐以特殊名号的校尉,那是天大的荣耀,比起做将军更让人艳慕。 周亚夫激动难已:“谢皇上!” xxxxxxxx “你,回狼居胥山去悔过!” 军臣单于一脚踹飞伊稚斜,气怒不息,胸口起伏如波涛,指着伊稚斜,大声喝斥:“大匈奴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野狼,羊不过是野狼嘴里的食物!你却给一群食物打败了,你真是头蠢猪!在列祖列宗的灵前悔过!” 匈奴共有三大圣地,龙城、单于庭、狼居胥山。龙城是匈奴单于的埋骨之所。单于庭是匈奴单于所在地,匈奴的国事就在这里处理。 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祀祖先所在地,这里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每到秋季,单于就要召集大臣在这里祭祖。因而,狼居胥山是匈奴的圣地,在匈奴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霍去病封狼居胥是如此的有名。在匈奴祭祖的地方,立下一块汉碑,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么? 伊稚斜被罚到狼居胥山悔过,无异于给软禁了。伊稚斜兵败,如此惨败,是匈奴的第一次,无话可说,只有乖乖领命的份,给阿胡儿和几个亲兵扶了下去。 “大匈奴的勇士:我命令你们,打进长安!”军臣单于大声吼叫。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十几万大军的吼声,再次响起,风云为之失色。 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朝南方一指,弯刀锃亮,在阳光下,闪闪光。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匈奴大军排着一个个纵队,向汉境开进,卷起漫天的烟尘。 十几万大军开进,本就声势骇人。更别说,这是单于本部兵马,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行列整齐,无数的狼旗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此时此刻,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匈奴十几万大军,好似一条张牙舞爪的凶龙,往南疾扑,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 一场更加惨烈的大战,即将爆。 第十八章 别无选择 安陶城,校尉府。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双眉紧蹙。公孙贺一脸的忧色,双眉拧成一个川字,不住踱来踱去,焦虑不安。 没等到景帝的旨意,倒先等来了单于率领本部兵马直奔安陶城的警讯。十几万匈奴,是建章军的六七十倍之多,这兵力相差太悬殊了,要公孙贺不愁都不行。 “我头都疼了!”公孙贺拍拍额头:“单于率领十几万大军杀来,来势凶猛,如何抵挡?” 周阳仍是没有说话。 公孙贺有些忍不住了:“周阳,你倒是说话呀!打伊稚斜那一仗,你谋划得很不错。我找你来商议,你却一声不吭,好歹也得吱个声。” “我不说话,那是因为我正在想!”静默了半天的周阳终于话了:“不要说是匈奴,就是算十几万头猪,伸长了脖子让我们去砍,也会把我们累个半死。更别说,这是单于本部兵马,比起伊稚斜的一万军队更加骠悍,更加善战,他们一人一刀,我们就会给劈成肉泥。我们的情况非常不妙,我得把各个环节想清楚了。” “你有办法了?”公孙贺仿佛处身黑暗中的人看见火星似的,眼前一亮,脱口问道。 然而,周阳又恢复了沉默,把公孙贺急得好似性急的猴子似的,就差抓耳挠腮了,踱得更快了。 时间在公孙贺踱步中流失,不知过了多久,周阳终于站起身,走到墙边,看着地图。公孙贺也停了下来,看着地图。这地图,他和周阳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背都能背下来了,图上的山山水水仿佛刻在脑海里似的。 又过了一阵,周阳长舒一口气。不容周阳说话,公孙贺抢着问道:“周阳,你想好了?” “想是想好了,就怕你不会同意。”周阳眉头一挑道:“权衡来权衡去,还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对我们最是有利。” “什么办法?”公孙贺急切的问道。 “走!”周阳非常简短的回答。 “你要我放弃安陶城?”公孙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虎目瞪得滚圆:“周阳,你可知道,安陶城有多重要?只要我们在这里,匈奴就没法南下。只要安陶在我们手里,右北平、雁门郡、代郡、定襄郡、云中郡,就会安然无恙,我绝不放弃!”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周阳拧着眉头,叹口气:“安陶城的位置是重要,可是并非一定要攻下来。一是安陶城太小,不过周回数里,就算建章军善战,能有多少?整个城驻满了,也不过三四千人,再多就是窝兵了。以区区两千之众,与单于十几万大军对抗,会是什么结果?那是泰山压卵,很不幸,那卵是我们,匈奴是泰山。” 这是摆明了的事实,公孙贺的声调略低:“其二呢?” “安陶城墙高坦厚,易守难攻。汉军善守,而匈奴善打yezhan,不善攻城,匈奴肯定攻不下来……”周阳剖析利害。 “匈奴打不下来,那我们为何还要放弃呢?”公孙贺想不明白原委。 “正因为匈奴攻不下来,对我们才是最大的威胁!”周阳接着分析利弊:“要是我是单于,打不下安陶城,我就不打了,派出两万人,把安陶城围个水泄不通。你是知道的,安陶城地处边境,四面是平地,完全可以进军。只要围住安陶,安陶城对匈奴的威胁就不复存在,而匈奴还可以继续进军。” 公孙贺不住拍额头:“头疼啊,头疼啊!要是手里的军队多些,就好办了。” “建章军是骑兵,骑**熟,善于驰突,一旦被困在安陶城里,我们的优势能挥出来吗?建章军和步兵有什么区别?无异于一头困于笼中的猛虎。虎再猛,一旦给困在笼中,只能呲牙,却扑不上去。”周阳盯着公孙贺,声调转高:“要想把建章军的优势挥出来,只有放弃安陶城,重新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待机而动!” 公孙贺也是懂兵法的,周阳的剖析完全在理,他是无话反驳,沉吟了一阵,这才道:“从如今的情形来看,于我们很不利,只有撤出安陶,另寻战机,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我们刚刚在安陶城打了一个大胜仗,就放弃了安陶,皇上会如何想呢?” 胜利,有时是一种负担!刚刚在安陶打了汉朝创建以来最大的胜仗,转眼就把安陶放弃了,景帝会如何想?朝中大臣会如何想? 公孙贺不得不虑! “城池是重要,军队更重要!”周阳的嗓门放开了,声音很大:“只要军队在,城池还可以再夺回来,我们不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再说了,安陶城又没有百姓,我们一撤,也没什么损失。纵然皇上要治罪,也要等到我们打完这一仗去了。若是我们能再打一个更大的胜仗,不仅无罪,还会有大功!” “更大的胜仗?”公孙贺的一双眼睛瞪得象铜铃,难以置信的道:“周阳,单于来势汹汹,我们能守住城池就不错了,岂敢望更大的胜仗?更别说,我们手里才那么一点兵呀!两千军队,还不够单于塞牙缝的。” “光凭我们建章军自然是不能完成的,可是,在边关不是还有不少汉军么?”周阳下巴出现一条弯弯的弧线,信心满满,指着地图,给公孙贺一通解说。 讲解得非常仔细,各个环节都提到了,公孙贺一听,就知道周阳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周阳并不是那种短视之人,打败伊稚斜固然可喜,却带有很大的侥幸成份,毕竟伊稚斜不把汉军放在眼里,给周阳钻了空子。 伊稚斜给打败,军臣单于必然暴怒,要找回脸面,接下来的大战将会更加惨烈,周阳早就在寻找破解之法了。 公孙贺并没有说话,而是踱起了步:“我们是别无选择,不得不如此!可是,他们会来吗?他们要是不来,光凭我们建章军,绝不可能成事!” “我想,他们会来,因为我们要对单于下手!谁也不会错失此等良机!要是在平时,他们也许会认为这很疯狂,可是有建章军在,他们就会好好掂量掂量了!”周阳信心十足。 公孙贺眉头拧得更紧了:“好吧!就这么定了!我把他们召集起来,说服他们。可以想得到,我一说出放弃安陶城,他们一定会说我是疯子!” 建章军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却要放弃安陶城,谁会心甘?不说公孙贺是疯子,那能行么?周阳笑道:“那不是我能想的事,谁叫你是校尉,而我不是呢?” “你……”公孙贺为之气结。 “别气,我们还得给单于准备一份见面礼。”周阳眼里闪过一抹冷芒。 “见面礼?”公孙贺眉头一挑,不明所以。 周阳轻声解说一通,公孙贺哈哈大笑:“周阳啊周阳,谁与你为敌,那是找罪受!单于这一次,肯定不会好受!” 第十九章 飞将军 云中郡,是汉朝在北方的重镇,城高坦厚,坚固异常。 此城不似安陶城那般小,周回二十来里,是北方的一座坚城。城墙上不时有汉军巡逻,个个盔明甲亮,虎虎生威。 城门外,一队汉军兵士飞驰而来。这队汉军与城上汉军截然不同,个个身材高大,好似铁塔一般,腰悬汉剑,背上大黄弓,气势不凡。不过十骑,却如百十骑似的。 城门上的兵士喝道:“站住!哪部分的?” “建章军什长路博德,奉命拜见飞将军!”城下汉军领头的正是路博德。 “建章军?”这可是汉军的精锐,威名远播,城上的汉军伸长了脖子,好一通打量,眼里射着艳慕之光:“进来!” 路博德率军进入城门,立时有汉军迎上来:“跟我来!” 在守军的带领下,路博德十骑很快来到一座半旧的院落前。这座院落不大,房屋陈旧简陋,和寻常民宅没什么两样。 “你带我们去哪里?”路博德忍不住了。 “这就是飞将军的府上。你不是要见飞将军吗?”守军头也没有回。 “飞将军住在这里?”路博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守军极是自豪:“飞将军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谁个不知飞将军与弟兄们同甘共苦?” “久闻飞将军大名,果是不虚啊!”路博德感慨无已。 院里的房屋依然是中间高,两侧低的汉朝风格,却不多,不过十来间。李广身为将军,必有不少随从军士,还有战马,更有来往的属下,十来间房屋太少了,至少也要二三十间才象样。可是,这就是飞将军的府上,由不得路博德不肃然起敬。 飞身下马,路博德把缰绳交给府里的兵士,被领进了屋里。 这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却陈设简陋,两厢摆着数十张矮几,上面铺着软席。正中一条通道,通道尽头摆放着一张短案,一张矮几。 矮几上正跪着一个身高八尺的威猛大汉,虽是埋头看竹简,却给人一种雄狮般的威严,顶盔贯甲,腰间一把汉剑,背上一张比寻常大黄弓长大了许多的硬弓。 “一定是飞将军!” 如此硬弓,足以数石之力,不是一般人能开得了的。就是建章军也没一人能有如此力气,除了飞将军,不会有第二人,路博德瞬间有了判断。 “禀飞将军,建章军派人来了!”守军大声禀报。 “知道了,你先下去。”李广抬起头来,宽脸膛,高颧骨,眼如铜铃,颏下一缕长髯,威猛不凡,朝路博德一瞄,眼里的光芒宛若实质。 路博德那感觉,就象是利剑在剜他的心似的,敬畏之心顿生:“建章军什长路博德奉公孙校尉之命前来拜访飞将军。” “建章军,好啊!”李广虽是随口一言,却似炸雷,震人耳膜。 李广站起来,路博德看清了,他长有一双猿臂,垂将下来,过了膝盖。一双大手,好似蒲扇般的粗大。 猿臂,手长过膝,这是李广的招牌特征,让人一见难忘。 “建章军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把左谷蠡王的一万大军杀得溃不成军,了不得呀!”李广很是欢喜,声音更大几分,威势更猛:“我听说了,都有些眼热。想我李广,和匈奴打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仗,加起来没有一百,也差不了多少,就没有你们建章军这样的大胜仗!说吧,公孙校尉派你来,有何要事?” “禀飞将军,公孙校尉要我送一封信给飞将军。”路博德取出竹简,双手呈上。 案头旁边一直站着的年青人,快步过来,接在手里,走过去,递给李广。 李广拆开,略一浏览,一双浓黑的剑眉一拧,虎目中光芒四射:“回去给公孙校尉说,我一定到!” “诺!”路博德应一声,在军士的引领下,快步出了屋。 “阿父,公孙校尉说了些什么?”这个年青人正是李广的长子,李当户。剑眉、星目,脸皮白净,甚是俊朗,英气勃勃,有乃父之风。 李广紧握着竹简:“公孙校尉约我出兵,攻打单于本部兵马。” “哦!”李当户大是惊讶:“要对单于本部本马下手?这可是一块骨头,不是那么好啃呀!” 李广眉头一挑:“单于本部兵马是很难打,可是,一旦给打掉了,那么,匈奴此次的谋划就会落空。匈奴这次出了动了三四十万军队,从西起河西,东到辽东的数千里战线上与大汉作战,所谋极大。要想让匈奴退军,只有打掉单于本部兵马。没有了单于本部兵马,匈奴就成了无头之蛇,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嘛。” “单于本部兵马虽然难打,的确是要害所在。”李当户分析道:“若是建章营守住安陶城,把单于本部兵马拖在那里,拖累拖疲,我们再率援军赶去,里应外合,一定会有不错的斩获。” “公孙校尉已经放弃了安陶城。” “他们放弃了?”李当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了!” “放弃才是高明之着!”李广却是称赞不已:“建章军是骑兵,善于驰突,来去如风。要是死守安陶城,单于只需要派出三两万军把安陶城一围,他们就成了困在笼中的猛虎,只能呲牙,不能伸出利爪。反不如放弃安陶城,寻找一个隐秘地点驻军,相机行事,哪里有机会,就往哪里驰突。” 李当户摸着额头,想了想,问道:“也对。阿父,你真要去?” 李广没有回答,一双眼里却是闪着炽热的光芒。 xxxxxx 定襄郡,太守府。 一个身长八尺的威猛大汉,一脸的络腮胡,顶盔贯甲,腰悬汉剑,威风凛凛,长身而立,宛如天神。 一双大手紧握着竹简,浓眉拧在一起,似在沉思。 他就是这一时期,汉朝抗击匈奴的两大名将之一,与李广齐名的程不识。 “阿父,你真要去?”身旁一个年青人,约莫二十余岁,浓眉大眼,虎虎生气,正是程不识的儿子程征。 “如此良机,我岂能不去?”程不识的声音好似洪钟大吕,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数十年来,大汉为何打不过匈奴?不是大汉军队不善战,不是将士们不愿拼命,而是我们各守一地,各自为战,容易给匈奴各个击破!” 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御战略,最大的问题就是军队分散,容易给匈奴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这话说到要害了。 “这一次,有建章军牵头,我们这些边军要是再不抓住机会,打一个大胜仗,那就是错失良机!”程不识右手一挥,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威势不凡。 第二十章 见面礼 安陶城西,有一座不小的山脉,绵延百余里,山峰林木遍布。 离安陶城十余里的山坡上,有数十人,正打量着安陶城方向。是周阳,公孙贺他们。 撤离安陶城后,建章军就进入这山里隐藏。山中有不少山谷,正是藏兵之所,不要说藏两千人,就是藏数万人也没问题。 “周阳,你所料不差,飞将军,程不识将军,冯敬他们回讯了,一定参与此战。”公孙贺站在周阳身边,一脸的笑意:“有他们参与,此战就有七成把握了。” 建章军虽然少,可是,在边境上的汉军却不少,接近二十万之众。可是,因为汉朝的防御战略,如此之多的汉军分散在上千里的战线人,各守一城,造成了兵力的分散,没有兵力优势。 只要李广、程不识、冯敬他们答应出兵助战,那么这一战的胜数就大了许多。 公孙贺兴奋难已,声音有点高:“我粗略估算了一下,除了守城的军队,能抽调出来的军队少说也有四五万。四五万,比起单于十余万大军,仍是不足,可这也很难得了。若是应用得好,单于这次会吃一个大败仗。” “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出其不意。”周阳微一点头:“伊稚斜虽然吃了败仗,可是,单于仍是瞧不起我们,他会轻视我们……” “是呀,是呀!”公孙贺接过话头:“单于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出动这么多的军队,向他本部兵马下手,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他们出兵,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接下来该如何用兵,就要看你的了!” “用兵本无成法,只有相机决定了!”周阳现在现,自己对兵法是越来越了解,越用越顺手。 “来了!” 公孙贺朝安陶方向一指。 “隆隆!” 闷雷似的声音响起,震得树上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风吹过似的。 xxxxxx 安陶城北,一朵巨大的乌云在飘动,向南卷去。 这不是乌云,是匈奴马蹄溅起来的烟尘,遮盖了天空,连阳光都透不过。 在这朵乌云下,是奔驰的匈奴军队,马蹄所过之处,草衰土翻,连蚂蚁也别想从匈奴的铁蹄下存活。 军臣单于胯下一匹神骏异常的战马,赤红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奔行之际,光滑的皮毛荡起阵阵涟漪,好似雷电滚过,令人赏心悦目。 军臣单于对这战马极是喜爱,取名“雷电”。是万中无一的良驹,一日千里不是问题。 骑在马上的军臣单于放眼一望,入眼的尽是匈奴的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这是胜利的凯歌。 “中行说,你这次的谋划极好!本单于攻入长安,就封你做汉人的皇帝。”军臣单于巨口张阖之际,好似血盆海口,具有吞人噬骨的威势。 军臣单于身边有一个骑着骏马的汉人,身着汉人的曲裾深衣,面皮白净,颏下无须。他,就是军臣单于嘴里所说的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单于厚恩,中行说无以为报。可是,中行说此生不愿做皇帝,只愿做大单于的奴才!” “容我打进长安,汉人的皇帝就是本单于的奴才,你大可做得!”军臣单于得意非凡,仿佛已经攻入了未央宫里似的。 “大单于,奴才不愿做皇帝,只愿天天随在大单于身边。”中行说尖细的声音有些刺耳了:“到了长安,奴才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请大单于把窦太后这瞎老婆子赐给奴才。” “窦太后?”军臣单于哈哈大笑:“中行说,你们太监的喜爱与众不同呀,对瞎老婆子有兴致?” “大单于有所不知,奴才与这瞎老婆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中行说恨恨不已的道:“奴才本是汉宫中的一太监,小心服侍,从未出错。可是,偏偏这瞎老婆子不放过奴才,看奴才不顺眼,要把奴才送到大匈奴服侍出嫁的公主。” 军臣单于眼中精光一闪:“要不是这瞎老婆子,你也不会成为本单于的奴才。” “那是奴才的福份!”中行说忙着献媚:“奴才有一个心愿,就是要当面问问瞎老婆子,她为何如此看奴才不顺眼?当日,奴才在离开汉宫时,就暗中誓,此生若到大匈奴,必做大单于的奴才,搅得汉宫不得安宁!” “于是,你就为本单于谋划了这次进军长安的方略!”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一挥,在中行说背上一抽,出啪的一声响:“好奴才!” “谢大单于鞭打!”中行说的马屁让人作呕。 “哈哈!”军臣单于出惊天的笑声,马鞭朝前一指:“前面就是安陶城,杀进城去,不留一个活物!凡能喘气的,一律格杀!” 他这是要为伊稚斜之败雪耻。匈奴嗜血,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渲泄他的心头之恨。 匈奴大军突然加,高冲去,很快就到了安陶城前。 此时的安陶城,一片安静,匈奴大军的到来,连一丝惊慌也没有造成,军臣单于眉头一挑:“想不到,汉人中,还有如此胆色的人!” “大单于,不是汉人有胆色,是安陶城已经是一座空城!”中行说忙着讨好:“大单于未至,就吓得他们象受惊的兔子一般逃走了,大单于好威风!” “哈哈!”这马屁拍得军臣单于很爽:“汉人胆小如鼠!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座空城?” “大单于,您瞧,城中一道黑烟。还有一股粮食的焦糊味,这是汉军撤走前焚烧城中的积粮。”中行说指着城里的黑烟分析。 “跑?他们能往哪里跑?就算他们跑到长安,本单于也会追到长安!”军臣单于手中马鞭一挥,赤电直朝安陶城跑去。 中行说忙打马跟上。 在一队匈奴的簇拥下,军臣单于来到城下,果然,城门大开,毫无阻碍就进了城。 一进城,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浓烈的血腥气中,夹朵着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重的尸臭?”军臣单于眉头一皱,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不要紧,可以看明白,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人头山。真正意义的人头山,全是用头颅堆出来的。 这些头颅已经开始腐烂,出阵阵恶臭。不过,仍能看清轮廓,耳朵上穿有孔洞。只有匈奴人才会穿耳朵,戴耳环,这些都是匈奴的头颅。 从这情形看,有五六千之多。 军臣单于一转念间就想到了,这是伊稚斜所部的人头。汉军把人头堆在这里,那是在向匈奴示威,是挑衅,是蔑视,是侮辱…… “可恶的汉人!”军臣单于双眼瞪圆,手中的马鞭乱挥乱打,心口急剧起伏,气恼得已经变了脸色。 人头山后面有一根旗杆,旗杆上飘扬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军臣单于识得一些汉字,念道“单于远来,无以为敬。呈上见面礼一份,伊稚斜部头颅五千四百八十二颗,敬请笑纳!” 把匈奴头颅堆在这里,已经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了,再看见这留书,军臣单于哪里还能忍受,怨气上腾,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老远,仰面便倒。 第二十一章 雁门血战 雁门郡,是汉朝在北方的大城池,城高坦厚,周回二十余里,易守难攻。 城外的原野上,一片黑压压的人潮涌动,好象海浪一般朝着雁门城卷去,正是军臣单于指挥下的匈奴军队。 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铁蹄溅起的烟尘仿若一朵巨大的乌云,向雁门城飘去;迎风飘扬的狼旗,遮天蔽日,匈奴十余万大军,仿若一头凶猛的怪兽,要把雁门城一口吞下。 军臣单于骑着赤电,打量着雁门城。此时的军臣单于脸色苍白,气息有些不匀,那是给周阳气的。 五千多颗人头送上,那是对军臣单于莫大的讽刺,他终于明白,为何伊稚斜龙精虎猛一个人,打了败仗回去变得奄奄一息,随时有可能咽气,那是气不顺,怒难平。 雁门城头上,汉军盔明甲亮,严阵以待,看来奇袭是不可能成功了。 “阿胡部坏了本单于的大事!”军臣单于气哼哼的,要是阿胡儿此时在身边,一定会给他治罪。 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单于,此次行动,最重要的就是要奇袭拿下雁门城,夺取其攻城器械。大匈奴的勇士善打yezhan,不善攻城,要攻下雁门这座坚城,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雁门城,夺得攻城器械,才能攻破其他的城池。可如今,已经不能奇袭了。” 历史上,匈奴正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雁门城。雁门太守冯敬,以及两千多官兵全部战死,阖城十余万百姓不是给匈奴屠戮,就是给抓去做奴隶,无一人幸免。 更可怕的是,匈奴夺取了城里的攻城器械,具有了攻城的实力,一路南进,攻城了不少城池,最后连骊山的甘泉宫都烧毁了。 整个“1ing辱之恨”的开始之地就是雁门郡。 周阳设计,袭破阿胡部的营地,激怒了军臣单于,派兵攻打安陶城,这已经暴露了军臣单于的意图,周阳早就派人给冯敬示警,如今的雁门城守得跟铁桶似的。 匈奴不善攻城,更没有攻城器械,顿兵于坚城之下,正是军臣单于力图避免的。可是,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了,不得不面对雁门城这座坚城了。 军臣单于长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神:“中行说,你去传话,要他们放下武器,要不然城破之时,鸡犬不留!” 中行说领命,打马来到城下,冲城上一拱手:“有请冯太守答话。” “汪汪!”城上无人相应,倒是传来数声犬吠作为回应。 “有请冯太守答话!”中行话太次话。 “汪汪!”又是数声犬吠传来。 中行说不明所以,眉头一拧,正待再说,只听城上一个兵士大着嗓子道:“兀那阉祸,太守大人说了,你这下贱坏狗髭不如,只配与狗说话,还不快滚!” 这是侮辱,莫大的侮辱!中行说哪里受得了,一口怨气上腾,手指着城头上,咬牙切齿的骂道:“冯敬,我要你生不如死!” 一口鲜血喷出来,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摇摇晃晃的回到匈奴阵中,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来。 “太守,怎么不把这阉祸射杀了?”有兵士想不通。 “这些年来,这阉祸教匈奴为非,匈奴之祸,他罪大恶极,若是现在就杀了他,那是便宜了他。先破匈奴,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谋划给大汉一一破除,然后再抓住他,千刀万剐!”冯敬眼里闪着厉芒。 “中行说!中行说!”自从中行说到了匈奴,就为军臣单于出谋划策,这些年,匈奴之所以这么猖獗,就是因为中行说教唆所致。军臣单于早就把这个太监当作了心腹,一见他摔倒,不由得大惊,连忙传来巫师抢救。 还未交锋,就受到如此羞辱,军臣单于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传令:攻城!不留一幢房!不留一人!” “不留一幢房!不留一人!”匈奴咆哮着,挥着弯刀,朝雁门城下冲去。 太守冯敬一身戎装,站在城头上,看着象潮水般涌来的匈奴,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破奴校尉所言,大汉比起匈奴最大优势在于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哼,匈奴,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大汉的技艺!” “机弩,准备!射!” 冯敬手中的令旗挥下。 “咻咻!” 破空之声大作,无数的弩矢出现的空中,带起劲风,朝着匈奴射去。 弩,一射就是数枝弩箭。雁门城是大城,城里的弩不少,这一威,少说也有数千枝弩箭飞行,乍一看之下,好象一张箭网,朝着匈奴罩了过去。 弩矢的射程远,力道劲,穿透力强,是古代世界最犀利的武器。只见匈奴好象稻田里的稻草给收割一般,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只一轮箭矢,就有不少匈奴死于弩矢之下。 而此时的匈奴,离雁门城还有数箭之地。如此之远的距离,不要说普通兵士,就是匈奴引以自傲的射雕者,也是无能为力。 在弩机面前,再好的箭术也没用,射雕者又何能为呢? 这就是技艺的优势! 弩矢一波刚去,另一波又到,一张又一张的箭网,把匈奴罩上一次又一次,等到匈奴冲到城下,已经伤亡不轻,遗尸多达数百具之多。 数百具尸体,比起匈奴十几大军,不过是冰山一角。可是,光是在冲锋路上就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这伤亡相当高了。 军臣单于亲自督战,匈奴不敢退却,惟有拼命攻城的份。冲到城下的匈奴,架起云梯,开始攻城了。 城头上滚木、擂石、火油、箭矢齐下,匈奴根本就不可能爬上城头。 此次南下,军臣单于谋划得非常好,希望非常大。可是,却是连番受辱,先是给汉军冲进匈奴腹地,袭击了阿胡部的营地。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却是开了汉军袭击匈奴营地的先河,不能容忍。 紧接着,伊稚斜兵败,整个人只剩一口气了,这更不能忍。 最可气的是,军臣单于兵临安陶城时,却看到了五千多颗匈奴头颅,气得当场吐血。连番气恼,军臣单于早就下定了雪耻之心,不论代价有多大,必须攻破雁门城,把雁门屠戮一空,方能泄心头之恨。 前面的进攻一受挫,军臣单于就命令后面的军队冲上去。冯敬沉着应付,指挥汉军,利用弩矢射程远的优势,射杀匈奴的后继部队,这让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匈奴冲到城下,可是,汉军善守,守得跟铁桶似的。 雁门城下的血战,就此爆了。 历史上,雁门郡给匈一举袭破,酿成了“1ing辱之恨”。如今,雁门城却是屹立不倒。 一天,两天,三天…… 三日之后,雁门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其底色却是鲜艳的红色! 第二十二章 天遂人愿 山岗之上,周阳仰头望天,脖子都快仰成九十度了。而且,周阳一望就是老长时间,好象天上有宝贝似的。 公孙贺看得不明所以,学起了周阳,仰起脖子看天,天空中除了浮云,什么也没有。终于忍不住了:“破奴校尉,你看什么?天空碧蓝如洗,除了几朵浮云,别无他物。” 周阳摇摇有些酸的脖子:“我在看什么时间有雨。” “破奴校尉,这下不下雨,和眼前战事有何干系?”公孙贺有些不悦了:“冯太守在雁门坚守了五天,五天啊!要是我们再不去,他能不能守住,很成问题。那可是十几万单于本部兵马呀!” 略一停顿,不容周阳说话,又起了牢骚:“还有,飞将军、程不识将军连番派人前来,要求出兵,你却不许,这是何道理?单于在雁门城下打了五天,早就人困马乏,锐气大挫,只要我们一到,前后夹击,必能打败他。” “你一定会说,我是在坐失良机,是不是?”周阳看着公孙贺反问一句。 “你明白就好!你不调兵遣将,却在这里观天。哼,要是你再不出战,我可要下令了!”公孙贺真的是急了。 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军臣单于在雁门城下攻打五天不能有丝毫进展,这锐气早就受挫了。李广、程不识、建章军一齐扑上去,军臣单于必然大败。这是进兵的良机,可是,周阳却不许出兵。 不出兵就不出兵吧,没事,他还观天去了,谁能忍受? “我之所以不让出兵,是因为我不仅要打败单于,还要有大的斩获!”周阳摇着脖子,解释起来:“光是打败单于,他还可以纠结起大军,卷土重来。到那时,就是兵连祸结,不知何年方休。如今,大汉还没有做好与匈奴全面开战的准备,这样的后果对我们很不利。是以,我想趁此战,给单于的本部兵马予重创,即使不能歼灭五六万,能歼灭三两万也是好的。” 要想击溃单于本部兵马,李广、程不识、建章军齐出,出其不意,这不会有问题。问题是,击溃战对汉朝没有多大的意义。要是能把单于本部兵马重创,那就大为不同了。 公孙贺一愕,愣怔了一下,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是在等天气变化,最好是来一场暴雨,越大越好。”周阳说出真正的用意:“单于在雁门的驻军之地,地势稍低。若是暴雨突降,他的驻地,必然是一片泽地。地面泥泞,不利匈奴骑兵驰突。真要那样的话,我们用步兵就可以打匈奴的骑兵了。” 骑兵机动能力强,来去如风,冲击力猛。可是,骑兵的使用条件却是极为苛刻,一是需要足够的空间,要能让骑兵起冲锋。二是,地势要平坦,在山地丘陵地带,骑兵就挥不出威力。三是要地面软硬适度,要是地面太硬,或是有乱石荆棘,骑兵同样无法挥。若是地面太软,马蹄不受力,冲击会大为削弱。 真要是军臣单于驻地变成泽国,地面泥泞不堪,匈奴骑兵的战马就会大降,能有平时的三四成就不错了。那样的话,汉军的步兵也可以正面对抗了。 汉军骑兵少,步兵多,真要是步兵能与骑兵正面对抗的话,这后果不需要多说的,太美妙了! 公孙贺的嘴巴变成了一个夸张的圆形,愣怔了半天,这才清醒过来,兴奋的尖叫起来:“周阳,你真是太诡了!可是,什么时间能下雨呢?” “快了!”周阳提醒道:“一连晴了半个月没有下雨,久睛之后必有大雨,就在这一两天吧。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从今儿早上开始,就没有风了。天气很热,人又很闷。谚云:风静天热人又闷,有风有雨不用问!” 公孙贺好似不认识周阳,过了半天,这才惊喜的一拳砸在周阳肩头:“周阳,你竟然是上通天文,下晓地理!” 这不过是后世的天气谚语,现代人都知道的事儿,又哪里是通晓天文了。 周阳的估计没有错,到了饷午时分,乌云四起。到了下午,下起了飘泼大雨,这雨是越下越大,一点也没有止歇之象。 暴雨整整下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清晨,仍是在下,一点也没有变小。 此时的雁门城下,出现了一幅奇景。 一晚上的暴雨,雨水积在低洼之处,也就是军臣单于扎营之地,水深漫过脚背。 此时的积水是红色的,那是雨水把溅在雁门城下的血水冲刷下来,汇聚在一起,远远望去,匈奴扎营之地是一片血色,好象一座血湖似的。 冯敬站在雁门城头上,看着在血湖中奔驰来去的匈奴,诧异不已。匈奴每一脚下去,必然溅起一朵美丽的血花,在城头上观瞧,蔚为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城下的尸体有好几千,给雨水一冲刷,已经泛白了,变得胀鼓鼓的,看上去很吓人。 冯敬这个太守和匈奴打过的仗不在少数,却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战场,不住拍额头。 就在他吃惊之时,只见匈奴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队列,又开始攻城了。 军臣单于是哑巴吃黄边,有苦说不出。这雨下得太大,营地积水,已经没法扎营了,明智的举措就是另选营地。可是,一旦另选营地,就放弃了对雁门郡的包围,相当于他此次攻城已经失败了。 自从谋划已定以来,匈奴连番吃憋,而且这亏是越吃越大,他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决不能撤兵。 权衡一番之后,军臣单于决心冒雨攻城。攻城之事,匈奴弃长用短,下雨也罢,不下雨也罢,都一个样。 匈奴马蹄溅起的积水,汇成了一条血色的瀑布,特别好看,很是壮观。 奔驰着奔驰着,就有战马跪在地上,马背上的匈奴猝不及防之下,给摔下马背。 这是地面太软,马蹄不能受力所致,这是骑兵冲锋的大忌。越来越多的人摔落马下,摔落马背的匈奴有数百之众了。 冯敬看在眼里,大是惊讶。 冯敬不知道的是,在城外一个山岗上,周阳、公孙贺、李广、程不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彼此之间对望一眼,没有说话,那意思却非常明白:战机成熟了! 第二十三章 出击 “破奴校尉,有你的!” 李广性直,大拇指一竖,率先夸赞起来。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熟,要是没有了四条腿的马,匈奴还是匈奴么?”程不识爽朗的笑声响起:“这一战,还没有打,胜负已分!” 李广接过话头道:“大汉骑兵少,步兵却多,三万,五万,十万,二十万,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把匈奴弄下马背,那就是我们的天下!” 在汉武帝改革军制以前,汉朝的骑兵不多,无法与匈奴对抗。为了对付匈奴的骑兵,汉朝只能大量使用车兵。战车笨重,行动迟缓,而且耗费的资源很多,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只要让匈奴的骑射优势无法挥出来,那就是折断了匈奴的翅膀。说到地面砍杀,汉朝步兵练的就是这个,占尽了优势。 问题是,要让匈奴的骑射挥不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在边关与匈奴大小数十仗,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种美事,却一直没有成功。万未想到的是,竟然给一场暴雨做到了,真是天遂人愿呐! 别提二人多高兴了! “虽然大势于我们有利,可是,说到作战,我们仍有不利之处。”周阳倒没有给喜悦冲昏了头脑:“主要是我们能动用的兵力不多,加起来连六万都不到。而匈奴却是有十几万之众,是我们的两倍,打起来,仍得小心为是。” 李广哈哈一笑道:“破奴校尉所言极是,我们一定不会骄狂,骄兵必败嘛!” 脸一肃,脸上的喜色顿时不见踪影:“欢喜归欢喜,打仗却得认真,老老实实的打!” 不愧是沙场老将,把握得住,周阳暗赞不已。 “飞将军,别光顾着欢喜了,还是来研究一下,这一仗如何打。”程不识也是个爽快人,笑道:“破奴校尉造成如此大势,这详细的出战事宜,还是我们来做吧。破奴校尉,可否听听我们的见解?” 两人皆是名将,他们的建议,非常珍贵,周阳没有理由拒绝:“在下愿聆高见。” 程不识折下一截树枝,蹲下身,在地上划着一条条线条:“我意,我们分头行动。建章军是最精况的,骑射娴熟,可是,此战用不到骑射,主要靠步兵。要你们去拦截溃败的匈奴嘛,你们肯定不乐意。我是想,把你们当作利刃来使用,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攻击单于。单于在哪里,你们就打到哪里。打死打伤都不论,只要让单于惊惶失措,不能指挥匈奴应战便是。” 军臣单于是匈奴的脑,要是能打死打伤,或者生擒,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以汉军如今的兵力,这事不太可能,限制军臣单于,使其不能指挥匈奴大军应战,还是没问题。 只要军臣单于不能指挥匈奴应战,那么匈奴人数虽多,却是一盘散沙,这对汉军太有利了。要达到这一目的,只有汉军的精锐建章军能完成。把这一重任派给周阳他们,无人会有异议。 “没问题,这事,我们接了!”公孙贺兴奋的搓着双手。 “切记一点,不可贪功。建章军是大汉的精况,将来有大用,能少伤亡就少伤亡。”程不识深知建章军的重要性,特的提醒一句。 李广折下一根树枝,在程不识所划线条旁划了起来:“程将军和我,各率本部精锐攻击。建章军是从北方攻入,那么我从东边杀过来,程将军从西边杀入。我们一开打,冯太守誓必会出城,他就从南边杀入。” “如此一来,匈奴四面受敌,尾难顾,必然引大乱。我们趁势挥军猛杀,绝对不能给匈奴喘息之机。”程不识最后道。 李广和程不识,你一言我一语,驾轻就熟的布署,让人无话可说。周阳不得不赞叹,这就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他们于行伍之事,格外精熟。就是自己,说到大势,还能对付,说到具体的布署,就有些吃紧。毕竟,这需要经验,周阳是初上战场,欠缺的就是经验。 “破奴校尉,你以为如何?”李广虎目里精光闪动。 周阳点头道:“二位所言极是有理,就这么定了。我提醒一下,二位回去后,可以挑选最精锐的兵士,把他们集中起来,作为利刃使用,哪里难打,就把他们派往哪里。” “好主意!” 程不识和李广同声赞同,程不识问道:“破奴校尉,你以为何时起进攻为宜?我意等到黄昏之际,再进攻。” “虽说地面已经松软潮湿,不利于匈奴驰突。可是,这还不够。单于要攻雁门,就让他再打一天。这一天里,匈奴必然是驰突不断,有了这一天的马踏人踩,地面就更加泥泞了,和泥沼没什么区别,更加不利匈奴驰突,于我们更加有利。”李广说出程不识的用意。 不愧是名将,把优势最大化了,周阳和公孙贺没有理由不同意。 “那好!到了黄昏时分,你们建章军击鼓为号。鼓声一起,我们就杀入匈奴大营。”程不识最后道。 约定好了进攻信号,再商量了一阵细节,李广和程不识匆匆离去,开始准备。 现在是早上,离黄昏之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黄昏开战,那是考虑到匈奴进攻一天,已经疲累到极点,兵力将收未收,这是进攻的绝佳机会。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开战,必是连夜作战,今晚上不可能有觉睡了,会在生死搏杀中度过。得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息,养精蓄锐。 公孙贺一声令下,建章军回到帐幕里,倒头便睡。 一觉睡醒,已是日头偏西,离出战之期还有个把时辰。这个把时辰的任务有两件,一是为出战做最后的准备,二是饱餐战饭。 战饭,其实就是一革襄马**,外加一块肉干。马**是匈奴的食物,喝起来有点酸酸的,类似于现在的酸奶。马**有一个特点,就是耐饿,还易保存,是以北方军队行军多带马**。 喝着马**,把一块肉干对付了,周阳打个嗝儿,甚是惬意,开始检查装备。 结束停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公孙贺一声令下,建章宫集结完成,列成一个又一个阵势,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与此同时,在雁门城东,李广站在地上,右手按在剑柄上,他身后是他率领的汉军,列成一个个方队,气势如虹。 在城西,程不识手握汉剑,好似天神一般,威风凛凛。他身后,是数万汉军将士,人人热血如沸,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杀过去。 山岗之上,周阳身前有数十面大鼓,公孙贺手持鼓槌,看着周阳,没有说话,那是在等候周阳的命令。 此时此刻,周阳是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 如此大战,出自周阳之手,如此军令,出自周阳之口,这是人生的莫大荣耀,要是不激动,那是骗人的。 长吸一口气,平抑一下心神,周阳右手高高举起。 公孙贺和数十名鼓手手中的鼓槌举得老高。 “擂鼓!” 周阳右手重重划下,好似闪电般快捷。 “咚咚!” 雄壮的鼓声骤然响起,远远传了开去! “杀!” 一千五百建章军,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雨中激战 军臣单于骑在雷电上,全身湿透,紧抿着嘴唇,打量着攻城的匈奴。 此时的匈奴,早就没有了初到时的锐气,有气无力的样儿,这是连番攻势受挫的必然后果。更有些匈奴,不过是做做样子,敷衍军臣单于罢了。 不要说兵士,不少将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吼得山响,却是离弩的射程远远的,因为汉军的弩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箭下亡魂。 “可恶!可恶!” 军臣单于心里恨恨不已,可是,连番进攻受挫,再加上在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士气要不低落都不行。恨归恨,却是无可奈何,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暂停攻打,重新激励士气。 “回营!” 军臣单于传下号令。 这是自进军以来,军臣单于最得军心的一道命令了,军令一下,匈奴欢呼声响成一片。 “昆仑神!” “乌特拉!” 欢呼声响彻云霄,惊天动地,比起进攻时的冲杀声响亮了七分。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气在心头,又无可如何,气恨恨的一拉马头,就要回到自己的王账去歇息。 “咚咚!” 就在这时,惊天的战鼓声响起,这是汉军进攻的命令。 “大单于,这是汉人的援军!”中行说忙着提醒。 “汉人的援军?这么大的雨天,汉人能行军吗?这是汉人的诡计,本单于岂能上当?”军臣单于大嘴一裂,根本就不信:“他们打败伊稚斜用的是羊,肯定是羊擂鼓,吓唬我们的!”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中行说急急惶惶的指着北方:“大单于,您快瞧,那是汉军!” “汉军?”军臣单于仍是不屑,漫不经心的朝北方一瞧,只见一朵火烧云正朝匈奴大营飘来,正是建章军。 “真有汉军?才这么一点人,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军臣单于根本就没有把一千五百名建章军放在眼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建章军弯弓搭箭,对准前来迎敌的匈奴就射了过去。箭矢所过之处,匈奴好似稻田里被收割的稻草似的,成片成片的倒下。 军臣单于瞳孔一缩,惊讶失声:“射雕者!这么多的射雕者?” 射雕者极为难得,就是军臣单于手中也不过七百多射雕者而已,建章军一来就是一千五百射雕者般的存在,他能不心惊吗? 匈奴虽然善骑射,毕竟人口不多,而汉朝人口是匈奴的数十倍之多,要挑选数千射雕者般的射手,又何足怪呢? 弓箭在建章军手里,已经不能说是弓箭,应该说是杀人利器,箭不虚,每射必中,一轮箭矢过后,必是倒下一片匈奴。在他们面前,匈奴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做靶子的份。 “快,射雕者射杀这些可恶的汉人!” 普通兵士上去,只有挨射的份,徒增伤亡罢了。更重要的是,要是再给建章军几轮射杀,匈奴必然士气低迷,军臣单于不得不派出射雕者应战了。 然而,射雕者还没有迎上去,只听东面战号冲天:“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中,一片红色的海潮向着匈奴营地涌来,正是李广率领的汉军杀过来了。 汉军的军服是红色的,而地面的积水因为汇聚了匈奴的血水,也是红色的,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两种红色融为一体,分不出哪是汉军,哪是积水。 汉军每一脚下去,必是溅起无数的红色浪花,格外好看,蔚为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飞将军在此,匈奴快快投降!” 东面的汉军齐声呐喊,高举着汉剑,好似下山猛虎般冲了过来。 “飞将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又是汉人的诡计!”军臣单于想起伊稚斜左冲右突一晚上,都没有跑出飞将军手掌心的事情,根本就不信。 “大单于,飞将军真的来了,你瞧,在那里!”中行说脸上变色,朝东一指。 军臣单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手里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每一次搭箭,都是四枝,他一拉弦,四枝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出,匈奴中者立毙。 一枝接一枝的箭矢从李广手里射出,汇成一条优美的线条,好象他手里拿的不是弓,而是一挺机关枪,对准匈奴突突似的。 他的箭矢所到之处,匈奴必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好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dao似的。 放眼天下,不仅是汉朝,也包括匈奴,能有如此箭术者,只有一人,那就是飞将军李广。 人的名,树的影,李广之名早就传遍了匈奴,匈奴闻之色变,李广亲至,还真是骇人。军臣单于强忍着心惊,命令匈奴迎敌。 李广的威名正盛,匈奴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在军臣单于严令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应战。 “大单于,西边也有汉军!” 中行说急急的提醒。军臣单于这次不敢再有丝毫轻视之心,朝西一望,只见一片红色的浪潮卷来,不计其数的汉军挥着汉剑,大声吼着战号“汉军威严”,好似猛虎般冲来。 一面面红色的汉字大旗迎风招展,舒卷如画,美不胜收。可是,看在军臣单于眼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仿佛这是魔鬼的獠牙一般,让人心惊胆跳。 一面程字帅旗下,站着一个身长八尺,满脸络腮的大汉,手中一把汉军巨剑指着匈奴大营,威风凛凛,宛若天神。 “来了,都来了!” 军臣单于与此人打过多次交道,自然识得此人是汉军的另一名将,程不识了。 如此良机,李广前来了,程不识能不来么? 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汉军杀来,那么南方也会有汉军杀来,军臣单于想到此点,一拨马头,望着雁门城。 正如他所想,雁门郡城门大开,一队队汉军好似出匣的洪水,挥着汉剑,吼着战号,杀了过来。 一面冯字大旗下,正是雁门太守冯敬,正奋力挥着手中的汉军,大吼一声:“杀啊!” 汉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杀来,匈奴已经陷入了重围之中。 此时的匈奴,正处于士气低落之时,完全没了以往的锐气。而汉军,养精蓄锐多时,个个憋足了劲,要狠狠打匈奴。这一消一长,士气不成比例。 再加上,这里是积水之地,积水把地面泡软了,不利于骑射,匈奴骑马驰突,一个不注意就会马倒人翻,匈奴的骑射优势根本挥不出来。 反观汉军,步战正是他们所长,剑法娴熟,挥着汉剑猛杀,灵活异常。最重要的是,他们遇到匈奴必是先砍马腿,再杀人。马腿一断,匈奴就会摔下来,不是给战马压住无法动弹,就是眼睛给积水迷糊住了,哪里还能抵挡,只有给屠杀的份。(ps:今天要陪朋友看世博,晚上的更新可能会晚一些,请朋友们放心,一定会更新。) 第二十五章 彻夜激战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汉军奋力搏杀。 边军都知道,匈奴的骑兵很难对付,一旦让他们驰突起来,那就是屠杀。象今日这般,匈奴的驰突挥不出来,真是罕见罕有。匈奴不能驰突,那就是折了翅膀的鹰,正是击破的绝佳良机,无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砍杀,十分力量也要挥到十二分。 正如李广他们所说,没有了战马,匈奴就不是匈奴了,驰突挥不出来,匈奴缚手缚脚,根本就顶不住。在汉军的冲杀下,节节败退。 汉军赤潮漫过之处,原本红色的积水更加鲜艳夺目,红艳艳的,仿佛这片营地全给血水泡住了一般。 破碎的内脏,断裂的肢体,残缺不全的尸身,悲鸣的战马,惨叫的匈奴……汇成一幅惨烈的战争画卷。 周阳策马冲杀,地面松软,马蹄无处受力,冲杀起来就不是那么得心应手,数次差点摔下马背,要不是周阳骑术精湛的话。 正冲间,遇到前来拦截的射雕者。这七百多名射雕者,个个身材高大,勇猛异常,胯下战马更是神骏,手中一把硬弓,箭壶中全是又粗又长的箭矢。 公孙贺大声下令:“这是匈奴的射雕者,干掉他们!” 射雕者是军臣单于的王牌,要是没有了射雕者,匈奴就失去了最具威力的矛和最坚固的盾。更重要的是,若是把这些射雕者给射杀了,那么对匈奴的士气打击会非常大。 雨中交战,虽然不利于匈奴驰突,毕竟匈奴有兵力优势,是汉军的两倍,想方设法打击匈奴的士气是汉军获胜的关键,公孙贺自然不会错过这等良机。 建章军得令,直朝射雕者围上去,一到射程范围,手中的大黄弓就威了,一千多枝大黄箭织成一张巨大的箭网,向射雕者罩去。 “咻咻!” 破空声中,有不少射雕者中箭落马。 射雕者是匈奴最勇猛的勇士,那股锐气可不是一般匈奴兵士所能比得了的,尽管他们只有七百多人,是建章军的一半,仍是沉着应付,躲闪之中,不住用弓箭还击。 他们的箭术精绝,射得极准,建章军虽然躲过了大部分,也有不少人中箭落马。 建章军zhan有兵力优势,第一轮交手,虽是伤亡不小,比起射雕者来说,还是轻得太多。 一轮射过,双方开始了第二轮对射。仍如第一轮一般,射雕者的伤亡比建章军更大。 一连五轮过后,射雕者已经伤亡一百多人,而建章军不过伤亡四五十人。 对射十轮以后,射雕者终于抵挡不住了,开始溃败。建章军哪会给他们机会,呼啦啦冲了上去,一边冲锋一边射箭,射翻不少。冲到近前,先是把他们围在中间,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然后挥着汉剑砍杀。 射雕者的箭术精绝,说到砍杀,也不比建章军差,可是,他们没有建章军的人多。经过对射之后,射雕者现在只有三百多人了,而建章军还有一千二三百人,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四倍优势,四把汉剑对一把弯刀,后果非常严重,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 军臣单于见势不妙,亲率军队来救,经过一番激战,逃出去的射雕者不到一百人了。 射雕者千里无一,个个珍若性命,一下子损失了六百来人,军臣单于都快吐血了。 然而,建章军根本就不给他吐血的机会,公孙贺指挥建章军对着军臣单于就冲杀了过去。建章军此行的目标就是军臣单于,他不来还要去找他,他来了那就是送上门来,岂能错过这等良机。 “射杀单于!” 周阳大喝一声,手中大黄弓对准了军臣单于。 能活捉军臣单于当然是好,可是,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能活捉,杀掉他也不错,总比给他逃走了强。 一千多把大黄弓,对准了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身着金盔金甲,骑着赤电,威风凛凛,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可是,如今却成了建章军的活靶子,别提他的憋屈劲了。 “咻咻!” 大黄箭织成的大网罩向军臣单于。 在一千多名建章军手下逃走,无异于痴人说梦。军臣单于本人也是射雕者,处此之情,亳无还手之力,吓得头皮炸,心胆俱裂,这绝对要算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危险了。 就在千钧一之际,中行说大吼一声:“保护大单于!你们上前挡箭!” “快,挡住!”一语提醒了军臣单于,急急慌慌的吼起来。 军臣单于的亲兵倒也忠心,闻声上前,用身子挡住大黄箭。军臣单于是获救了,可是,他的亲兵死了一地,足有好几百,建章军的箭矢岂是那么容易挡的。 军臣单于一惊未了,破空之声又起,大黄箭又射了过来。军臣单于吓得拨马就逃,可是,建章军岂能让他走脱,从后急追,大黄箭一拨接一拨的射来,他的亲兵纷纷倒地。 一连逃了半炷香时分,不仅没有甩掉建章军,反倒是建章军追得更近了。 眼看着急追而来的建章军,军臣单于把金盔扔在地上,三两下脱下金甲,重重砸在积水里,溅起一篷血花。 没有了金盔金甲,总不显眼了吧。然而,让军臣单于气恼的是,建章军仍是如影随形一般冲杀而来。 “大单于,快换马!”中行说明白原委,雷电神骏非凡,比起金盔金甲更加显眼。要想甩脱建章军,只有弃马一途了。 雷电是军臣单于的爱驹,军臣单于犹豫疑不决。中行说大声提醒:“大单于,是马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雷电再好,也是马,哪里比得上性命。军臣单于一咬马,跳到另一匹战马上,在亲兵的簇拥下,疾驰而去。 “在那里,快追!”公孙贺兴奋的朝军臣单于逃走的方向一指。 周阳来到雷电旁,手一伸,抄住缰绳,一个漂亮的空中腾挪,骑在雷电背上,大吼道:“赵破奴,苏建,快把金盔金甲拿来!” 赵破奴和苏建对周阳绝对信服,一听这话,把金盔金甲送了上来。周阳手中汉军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把金盔顶了起来:“把金甲顶起来,跟我吼:单于授了!” “单于授了!”军臣单于明明逃了,怎么又是授了呢?赵破奴先是惊疑,继而明白过来,此计大妙啊,跟着大嗥起来。 周阳这一吼,建章军跟着吼起来。 “单于授了!” 高亢的声音响彻云霄,汉军注目处,只见周阳骑着雷电,顶着金盔,在一队建章军的簇拥下,奔驰来去。 乱军之中,谁知道军臣单于是生是谁?有了他的战马、盔甲,谁都会信以为真。 匈奴虽是士气不高,毕竟兵力众多,还能不落下风,与汉军处于相持之局。可是,周阳此计一出,匈奴再无抵抗之心,只有逃命的份。 而汉军无不是勇气倍增,以一当十,奋勇冲杀,立时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没过多久,夜幕降临,屠杀还在继续。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了整整一夜! 屠杀进行了整整一夜! 第二十六章 穷追不舍 天色微明,曙光初上,此时的雁门城下早已成了修罗屠场。 碎裂的内脏,残缺的尸身,断裂的肢体,翻倒的旗帜……多不胜数,积尸枕藉,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此时的积水早已不是红色了,而是紫色。那是因为大量的鲜血与泥浆混合,变了色彩。 此时的雨早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 “呼呼!” 周阳喘着粗气,一拉马缰,赤电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趴在马背上,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困了! 一晚上的搏杀,心力、体力消耗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要不是一肢强烈的意志支撑着,早就睡着了。 要是有一张松软的榻,不,哪怕是一块干燥的地面,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那也是人生乐事。可是,这只能是梦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周阳,周阳,是你么?” 一个大嗓门含着无尽的欢喜叫嚷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飞将军李广,周阳睁开眼,打量眼前的泥人,有些哭笑不得。李广骑在马上,好象一座铁塔似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不能叫人了,应该叫“泥人”。 浑身上下都是泥,就是嘴唇也给泥浆厚厚的涂抹了一层,要不是他的一双大眼睛还在转动,一定会把他当作泥巴塑成的雕像。 再瞧他胯下战马,与人差不多,浑身是泥,原本的毛色早就看不见了。 周阳看不到自己的情形,想来和李广差不多。这点,从赤电的外形就可以看出来。此时的赤电,雷电一般美丽的毛早就不见踪影了,唯有一身的泥,活脱一匹泥马。 “飞将军,有何事?”周阳喘着粗气,在脸上重重一抹,抹下一把的泥浆,露出肤色,终于有点人样了。 “你没事吧?”李广很是关切:“我看你趴在马背上,以为你受伤了。” “是太累了。”周阳心里一阵温暖。 “都困了!”李广的声音里蕴着疲惫:“可是,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得去追匈奴,追得越及时越好。” “匈奴都是长着四条腿,凭我们的两条腿无论如何追不上。”又一个骑着泥马的泥人赶到,正是程不识:“可是,要是不追的话,就是给单于收拢兵马的时间。是以,追是一定的。匈奴有四条腿,我们只有两条腿,效果不一定太大,总比不追强。” 程不识龙精虎猛一个人,此时的话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为了不让单于从容收拢兵马,更为了让单于把再次南下的时间推迟,给我们更多的准备时间,只有追了。”周阳点头赞同他们的提议。 “呸!”程不识抹下一把泥,吐了几口泥浆,这才喘着粗气道:“破奴校尉所言极是有理。我们这一次虽然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由于我们的骑兵不多,匈奴逃跑时,我们不能及时追赶。嗯,要是我们能有三五万骑兵,匈奴一个也别想逃。” 言来恨恨不已。昨晚上,战事对匈奴不利,匈奴就骑马逃走。可是,汉军却不能马上就追,因为汉军只是两条腿,而匈奴是四条腿,追也追不上。只能留下来,继续砍杀来不及逃走的匈奴。 好在,黑夜中,不辨东西南北,逃走的匈奴虽多,来不及逃走的匈奴也不少,仍是让汉军足足杀了一夜。 “此时的匈奴正是胆丧之时,我们得尽快追上去,不能让匈奴恢复过来。”周阳微一沉吟:“我的意思,是把各部的骑兵集中起来,也有好几千吧,先追上去。至于步兵,让他们从后追来。” “我也是这意思!” “没问题!”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略,李广和程不识没二话。李广道:“建章军精于骑射,追击正是你们所长,我的骑兵不多,只有一千多一点,全部交给你们指挥,我率领步兵从后追来。” “我也是这般打算。”程不识点头道:“我的骑兵原本不过一千人,一晚激战,有些损失,还剩七八百,全交给你们了。” “我也还有几百。”雁门太守冯敬策马来到,不住的喘粗气,胸口急剧起伏,疲累不堪:“我的步兵,就交给飞将军,一并带去。我留下来,民夫打扫战场,就不参与追击了。” “冯太守高义!” 众人齐声赞一句。 冯敬的声音陡然转高:“我粗略估算了一下,昨晚一战,我们斩有一万二三,加上匈奴攻城的损失,这一战,共计斩在一万**。加上受伤的匈奴,差不多有四五万匈奴没有了战力。这可是单于本部精锐呀!” 越说声音越高,说到后面,几乎是唱出来了。 让四五万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失去战力,这是莫大的成就,更别说汉军还是在以弱势兵力,用步兵的情况下做到,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我们得赶快向皇上报捷!” 公孙贺右手一握拳。汉朝太需要胜利了!虽然有上次的安陶大捷,可是,与眼前一战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雁门大捷的消息传到长安,景帝肯定会欢喜莫铭,百姓会振奋异常,这于破击匈奴有莫大的好处。 这事没有人有异议,就这么定下来了。 要给景帝报捷,单于坐骑赤电,单于的盔甲肯定要送去长安。周阳跳下赤电,上了另一匹战马。 一声令下,所有骑兵全部调集,略一点数,不过四千多人,不到五千。边关有十余万汉军,就这么一点骑兵,太少了,太少了。 周阳把骑兵一分为三,一部分负责警戒,另外两部分在马背上歇息。如此一来,既保证了体力,又不担误追击。 在马背上歇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周阳把军服脱下来,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搓布绳。搓得差不多了,把自己绑在马背上,趴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兵士们和周阳一样,边奔驰,边搓布绳,把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 实在是太累了,一趴在马背上,周阳就睡着了。正睡间,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把周阳惊醒过来,原来已经追到长城了。 长城,是汉民族的象征! 更是汉人心中的痛!因为,数十年来,汉军没有越过长城,深入匈奴腹地。如今,数千骑兵要越过长城,追入匈奴腹地,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汉军兵士挥着汉剑,大声呐喊着“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响彻天地,直达九重天。 数千骑兵好象红色的海潮一般,漫过了长城,向北涌去。 也不知道是哪个率先唱起来“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数千骑兵齐声相和“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骑兵翻越长城,不过是大追击的开始。在他们身后,紧追而来的是十余万步兵。单于本部兵马战败,其他各处的匈奴只有撤退,边关城池不需再守,只要留下维持秩序的军队就行了,其余的全部追了上来。 就是车兵,也不带战车了,做起了步兵,加入了追击的行列。 雁门大捷的消息传开,边关百姓欢欣鼓舞,也加入了追击行动。他们没有武器,就拿着农具,三五成群,向北追去。 此时此刻,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数十万汉朝军民好象海潮一般漫过长城,涌入无垠的大漠…… 在上千里的广阔地域上,到处都是汉朝军民,到处都有人在传唱“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第二十七章 举国欢腾 夜色沉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未央宫,早已是灯火通明,太监杂役宫女奔走来去,忙着早朝。 宣室殿前,大臣三五成群的赶来,快步进入大殿,等着朝见天子。 此时的景帝,正在养心殿。景帝双眉紧锁,脸上带着忧色,不住的踱来踱去,好象有天大的焦心事似的。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春陀快步进来。春陀还没有开口,景帝就问道:“可是有边关军报?” “皇上,该上朝了!”春陀小心翼翼的提醒。 “哦!上朝的时间到了!”景帝好象兴趣缺缺,停了下来,问道:“可有边关急报?” “回皇上,没有。若是有,会第一时间呈给皇上御览。”春陀的声音放得极低,生怕触怒了景帝。 这几日里,景帝整天愁眉不展,忧心忡忡,一见面就问边关军报。这弄得春陀不明所以,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着道:“皇上,我有一句话,想问问皇上,又不敢问。” “说吧!”景帝的眉头一点也没有散开的迹象。 “皇上,我是想问问皇上。安陶大捷,斩五千余,这是从未有过的大喜事。为何皇上欢喜过后,就是愁眉不展呢?整日里忧心忡忡,茶饭不思,一见面就问边关军报。”春陀说出自己的疑虑。 景帝又踱起了步:“安陶大捷,固然是可喜之事。这事,朕也欢喜。可是,欢喜归欢喜,也要看得明白,也要看到忧虑。” 略一停顿:“安陶这一仗,就是虎口拔牙。无疑,对于目前的大汉来说,匈奴是一头虎,周阳他们把虎牙给拔了,匈奴会甘心吗?单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起大兵前来复仇。边关的兵力少,不知能不能顶得住。万一顶不住,单于长驱直入,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受兵灾。” “皇上心系万民安危!” 景帝的声调更高:“这仅仅是其中一忧。若是大汉败于匈奴,南边的南越、闽越、东越,他们就会蠢蠢欲动。尤其是闽越,数次三番不听朝廷号令,屡次与东越刀兵相见,搅得大汉南边不宁。要是他们趁大汉新败之际难,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大汉堪忧呀!” 当时的东越主要是现在的浙江东部,闽越是现在的福建,南越是现在的广东、广西、海南岛和越南北部地区,地域相当广大,人口众多。虽然名义上臣服于汉朝,其实却是自立为王,汉朝无法节制,还时不时的骚扰汉朝边境。 若是汉朝败于匈奴之手,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坐失机会,会起兵滋事,景帝的忧虑不无道理。 听了景帝的一番剖析,春陀的眉头也拧在一起了,想了想道:“皇上,尽管放心。于打仗这些事,我不懂。可我懂得一样,边关的将士一定会尽心竭力,打好这一仗。” “何以见得?”景帝有些不明白。 “皇上,若是你一声令下,要我上战场,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因为,安陶大捷,大振大汉声威,无不是想上战场杀敌,就是我们这些阉人,也有报国之心呢!”春陀说得很诚恳,没有半句虚言。 景帝长舒一口气:“有你这话,朕心里好受些。走,上朝。”快步出了养心殿。 来到宣室殿,群臣早就恭候多时了,一见景帝到来,施礼相见。 景帝坐了下来,群臣开始上奏。许昌第一个上奏,一如既往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好象他很有才学似的。 说得口沫横飞的许昌没有现,而群臣却现了,景帝的双眉拧在一起,虽是极力掩饰,却仍是露出淡淡的忧虑之色。 更有一桩出奇之处,景帝明显是心不在嫣,一双虎目紧盯着大殿门口。 群臣现了,却不敢说,只有闷在心里。 许昌没有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钱粮之事。 “雁门大捷!斩一万八千余!” 突然,殿外传来雷鸣般的吼声,仿佛天外来音似的。 许昌的奏报给打断了,心有不甘,猛拧头,朝殿外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汗渍渍的军士,在几个建章军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这军士一进大殿,摔倒在地上,声音沙哑的吼道:“雁门大捷!斩一万八千余!” “雁门大捷?” “斩一万八?” 群臣兀自不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迷茫,难以置信的脸色。 一万八,比起安陶之战多了一万三,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要这些大臣相信还真难。 春陀飞也似的冲了过来,把兵士手中的军报接过,手一挥道:“快,带下去,找太医给他看看。” 几个建章军兵士拥着这个连路都走不动的兵士,快步出了宣室殿。 “皇上,边关捷报送到了!”春陀把军报递到景帝面前,声含无限喜悦,都有些抖了。 然而,景帝并没有接捷报,而是双手捂面,手肘支在御案上,身躯微微抖,胸口急剧起伏,好似海浪似的。 景帝的变化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春陀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适才,景帝还在一个劲的催问边关军报,现在,军报到了,他却不看,这事也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景帝双手捂住脸,谁也没有现,景帝竟然流泪了,心里一个劲的嘀咕:“大汉无忧也!大汉无忧也!” 要是这次兵败,那么匈奴势必会更加猖獗,百越也会滋事,那就是南北同时有事,非常难以应付。再加上那些另有图谋的诸侯王势必会闹事,别的不说,就说梁王,他肯定会跳出来。那就是三乱齐作,局面很难收拾。 只要边关打了胜仗,甚至不需要胜仗,只需要不胜不败的局面,就可以稳住局势。更别说,这还是斩一万八的大胜仗,匈奴会北遁,百越不敢闹事,梁王也会老老实实,局面将是大好。 景帝这是激动,也是解脱。 过了老一阵,景帝用手擦干眼泪,极力控制心情,接过军报,展开一瞧,猛的站起:“雁门一战,诸军合力,共斩一万八千四百六十二级,缴获战马军械牛羊无数。如今,建章军,飞将军李广,程不识,正率军穷追。有十余万大军越过了长城,追入了匈奴腹地!还有数十万百姓也越过了长城!” “啪!”景帝重重把军报砸在御案上,声音陡然转高:“大汉数十年未有大军越过长城,进入匈奴腹地,如今,将士们洗刷了屈辱!” “越过了长城?” “还十几万大军?” 群臣惊讶得下巴都砸肿了脚面。 “破奴校尉缴获了单于的坐骑赤电,赵破奴缴获了单于的金盔,路博德缴获了单于的金甲,现已送到殿外!”在群臣的惊讶声中,景帝说出的话让他们更加惊讶。 群臣半天才回过神,此时的景帝早就出了殿门,群臣忙涌出来。 群臣一出殿门,只见景帝骑着赤电,在殿外驰骋起来:“好马!好马!传旨,欢庆三日!” 如此大胜,不需要景帝的旨意,汉朝百姓也要欢庆。圣旨一下,那还了得,整个汉朝沸腾了,全国处于欢腾之中,只要有汉人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 这欢庆,三日哪里够,足足持续了半个月。 第二十八章 南宫公主 猗兰殿。 景帝一脸的笑意,跪坐在矮几上,未着皇袍,一身的燕居之服,幞头深衣,轻松异常。 身边一个美丽如画中人儿般的丽人,傅粉不施,素颜淡雅,一脸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中,正忙前忙后,给景帝上茶。上完茶,又轻抬粉拳,为景帝捶肩捶背。 她,就是王美人。姓王,名娡,景帝的宠妃,汉武大帝的生母。 景帝很是享受的闭起着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王美人有羞花闭月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可是,光凭容貌,在**中,与之相仿者不在少数。她让景帝最为依恋的是,她会侍候人,会侍候男人。到了她这里,就跟回到家似的,让人生出冬日沐浴在阳光中的暖意。 这是景帝对她格外宠幸的原委所在。每当国事疲乏,景帝就要到她这里,接受她的服侍。来的时候,景帝疲惫,离去时,景帝轻松惬意。 是以,这么多年来,始终是圣眷不衰,尽管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马齿渐增。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门口出现三个粉妆玉琢般的童男童女,正是刘髭和两个女童。两个女童紧抿着嘴唇,拼命的忍笑,而刘髭一双明亮的眼珠乱转,贼贼的。 王美人一瞧,就知道准没好事,刘髭又惹祸事了。不由得脸色一沉,瞪了刘髭一眼,再一摆头,意思是要他们赶紧出去,不要打扰景帝歇憩。 “是髭儿呀,快过来!”景帝睁开眼,脸上的笑意更多三分,冲刘髭一招手:“到父皇这儿来!” 景帝对这个机灵古怪的儿子是万分喜爱,一见他的面,不由自主的就泛起了笑容。 刘髭一蹦一跳的,略显调皮,蹦过去,偎在景帝肩头,笑嘻嘻的道:“孩儿恭喜父皇!” “喜从何来?”景帝笑呵呵的抚着刘髭的头。 “父皇,雁门大捷,斩一万八千余,这能不是喜事么?”刘髭身子趴下,重量全压在景帝身上,颇有些撒娇之态。 在景帝的儿子中,只有他这份胆量,敢在景帝面前撒娇。王美人脸一沉,轻喝道:“髭儿,不得无礼。” “你别说话。我们两父子之间说话,你多什么嘴。”景帝笑着数落一句王美人,这才问道:“髭儿,雁门大捷,固然是喜事,也堪忧。你说说看,忧在何处?” “父皇是忧匈奴反扑。匈奴连败三阵,从未有过之事,必然不会甘心,一定会有更大规模的反扑。”刘髭笑呵呵的回答,一屁股坐在景帝身边,一颗头颅靠在景帝腿上。 景帝爱怜的抚着他的面颊:“髭儿说对了。那你说,要如何才能不让匈奴的反扑得逞?” 这可是机会啊,王美人冲刘髭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好好回答,讨景帝的欢心。然而,刘髭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父皇,这是该您考虑的事情,不是孩儿该想的,孩儿就不去想了。” “你这孩子,聪明是聪明,有时也……”景帝有些惋惜的摇摇头,笑着问道:“给父皇老老实实说,有没有调皮捣蛋?” 刘髭想也不想,脱口而答:“父皇,您怎么这么想呢?孩儿哪会做那种事。” “还没有!他在秋香姐姐的洗澡水里放了一把蚂蚁。”一个女童揭起来。 “秋香姐姐打好水,正准备洗澡,雁门捷报传来,忙着欢呼去了。髭儿偷偷溜进去,扔了一把蚂蚁在水里。秋香姐姐洗着洗着,现好多的蚂蚁呢。”又一个女童揭起来。 这两个女童是刘髭的姐姐,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先说话的是阳信公主,后说话的是隆虑公主。 阳信公主再次揭:“还有,秋香姐姐连衣衫也找不着了,给他藏起来了。” “做了坏事,还说没有,哼!”隆虑公主有些气恼。 刘髭却是一脸的无辜,耸耸肩,振振有词的道:“哪有的事?姐姐,你们看见了?那你们怎么不抓住我?” “你猾得跟贼似的,谁抓得住你?”阳信公主有些哭笑不得。 刘髭冲阳信公主吐吐舌头,有些不怀好意,阳信公主倒抽一口凉气:“髭儿,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敢,我饶不了你!” 她可是知道刘髭有多调皮捣蛋,要捣她的蛋,还真不好收拾,不由得心虚。 隆虑公主领教过厉害,赶紧闭嘴,不再指责刘髭了。 看着三个儿女在面前争吵,一副天真无邪样儿,景帝欢喜无已,一把掌轻轻打在刘髭屁股上,笑道:“看你还敢不敢调皮捣蛋?南宫呢?” 王美人一共生有三个女儿,阳信公主,南宫公主和隆虑公主。此时,只见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景帝微觉奇怪。 “南宫,她去了太后那里。”王美人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 “她去太后那里做甚?”景帝有些奇怪。 “怎么了?孙儿看姥姥,有何不可?”王美人还没有说话,门口就有人说话了。话声中,还夹杂着拐杖敲地的声响。 “太后!” 景帝忙站起身,只见窦太后拄着拐杖,在一个如画般的女童搀扶下,走了过来。这个女童,正是景帝的女儿,南宫公主。 见过礼,景帝扶着窦太后坐了下来,问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老身在东宫憋闷了,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猗兰殿。”窦太后把拐杖一放,有些气喘:“多时未走动了,这才走了几步路,就喘不过气来了。” 略一停顿,窦太后接着道:“皇上,雁门大捷,斩一万八千余,这是大汉创建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胜。皇上,老身一向不问国事,可是,老身这一回要问问家事了。” “家事?”景帝有些不明所以:“敢请太后示下。” “这家事也是国事,国事也是家事,家事国事哪里分得清。”窦太后先是叨唠一句,这才直入主题:“雁门大捷,大长大汉威风,南宫出嫁匈奴的事,皇上作何处置?” 南宫公主一脸的紧张,盯着景帝,眼巴巴的,一双俏媚眼里尽是泪水,滚来滚去。 王美人心疼的把南宫搂在怀里,眼泪忍不住滚出来了。 当年,匈奴认出出嫁的公主都是假的,以此为借口,大肆滋扰边关,兵连祸结不休。景帝不得已,只好忍痛割爱,决心把南宫公主嫁去匈奴。当时的南宫,不过十岁,不能马上成亲,而是按照礼仪,出国书,等南宫公主到了适婚年龄,再嫁去匈奴。 当景帝做出这一决定时,窦太后、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髭,无不是以泪洗面。就是景帝,也是在没人的时候,不知道哭过多少回。 可是,情势处此,没有办法,景帝只能这么做。 如今,雁门大捷,汉朝声威大振,是该到了废除这婚约的时候了。景帝终于明白过来,南宫是不敢向他提出,这才去央求窦太后来说。 南宫公主聪明伶俐,有孝心,景帝很是喜爱这个女儿。从心里说,景帝是巴不得废除与匈奴的婚约,把她留在宫里。可是,如今的情势远远不如人们所想象的那般好,而是还有巨大的危机。 “哎!”景帝长叹一声:“太后,这事挺大,容皇儿思虑之后,再向您回禀。” 第二十九章 景帝的决心 “打了胜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窦太后不悦了,很是爱怜的搂过南宫公主,抚着她的秀:“可怜的南宫!苦命的南宫!” 她这一说话,南宫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彘都哭作一团。窦太后也是眼泪忍不住滚了下来,紧紧的搂着南宫公主,生怕失去宝贝似的。 一时间,整个猗兰殿都是哭声。 一入匈奴,就是有去无回,任何一个做父亲的,处此之情,都会肝肠寸断。景帝的心不住抽搐,他一万个想答应,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做决定的时候。 放低声音,尽力抑止激动:“阿母,雁门大捷固然可喜,可是,更堪忧。雁门斩一万八千余,安陶之战斩五千余,这才斩两万多,这点伤亡,对于匈奴来说,不过是一道轻伤。在冒顿时,匈奴控弦之士四十万,到如今,数十年过去了。匈奴东破东胡,西逐月氏,地域比起冒顿时更加广阔,口众更多,皇儿粗略算了一下,匈奴现在可以出动百万大军。” “有这么多?”窦太后有些难以置信。 “兴许还更多。”景帝重重点头:“是以,雁门之战后,单于必会调集更多的军队前来复仇。南宫去不去匈奴,只有这一仗打过之后,皇儿才能决断。” 窦太后一边抹眼泪,一边道:“那你赶快命将,命一员大将,统领边关诸军,与匈奴周旋。嗯,就周亚夫,有他去,这一仗一定能胜!” 周亚夫是当时汉朝的第一名将,由他统兵,自然是胜券在握,南宫公主眼巴巴的望着景帝,盼望他答应。 然而,景帝却没有答复:“派谁为将,朕会好好思虑。”暗中松口气,窦太后没有趁这机会要景帝命梁王为将,算是老天开眼了。 xxxxx 养心殿,景帝靠在御坐上,双眉紧锁,一脸的愁容。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那个中年人又出现在门口。景帝睁开眼,忙不迭的道:“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朕等你多时了。快,过来坐。” “见过皇上!”中年人冲景帝施礼,跪坐在景帝对面。 “你可见到先生了?先生如何说?”景帝很是焦急。 中年人喘着粗气道:“先生说了,接下来的大战,关系重大,请皇上谨慎对待。” “是呀,接下来的大战才是生死之战呀!”景帝重重点头:“朕想,单于至少会调集更大规模的军队前来复仇,少说也有三十万啊。如此之多的兵力,要是大汉撑过去了,那么,足以证明击破之机快成熟了。” 这话只有一半,另一半就是说打败了,万事皆休,好多谋划都无法进行。 中年人微一点头:“先生说了,这场大战关系虽大,大汉还不至于折损元气,请皇上大可放心。” “哦!先生何故如此判断?”皇帝最担心的就是汉朝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战失败。 “这场大战,有三种接局。”中年人右手伸出三根指头:“一是大汉胜,二是不输不赢,三是小败。” “胜?不胜不败?小败?”景帝眉头拧在一起,品味起来。 中年人接着解释道:“大汉与匈奴打了数十年,就没有过大败之仗,只要皇上遣一名将坐镇边关,那么,大汉一定不会大败。” “有理!”景帝赞同。 “先生还说了,这次,是一个天赐良机。若是大汉再胜一仗,要是能再斩数万,匈奴必将不敢轻易犯边,边关将会有三五年的安宁。皇上就可以腾出来手,全力处置朝中事务。”中年人眼里闪着精芒。 景帝久久没有说话,沉吟了一阵,这才问道:“先生以为,当以谁人为将?” “周亚夫!” “周亚夫?”景帝的眉头拧在一起。 “皇上,周亚夫是本朝第一名将,有他统兵出战,此战胜利可期。”中年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景帝。 景帝微微颔:“周亚夫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有他去,朕自然是放心。可是,先生也说了,此仗大汉最多是小败。既然是败得不大,那么,何必派出周亚夫呢?朕另择一人为将。周亚夫就放到后方,万一前方不可收拾了,再把他派上去。” “皇上,这是为何?”中年人不解了。 “周亚夫今年五十有四了,再过十年,他还能骑得动马,杀得动匈奴?”景帝右手紧握成拳,用力一挥:“朕就用这一仗来练兵!练将!” 十年后的周亚夫,就是六十四岁了,垂垂老矣,不堪为将了。从长远着眼,还不如历练出一批年青将领,这是深谋远虑。 中年人一脸的惊讶,继而就是钦佩不已:“皇上圣明!在下佩服!皇上欲命何人为将?” “传窦婴!”景帝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提笔写了起来,写好之后,唤来春陀:“快马往睢阳,交给梁王。” 春陀应一声,接过自去办理。 中年人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景帝为他释疑:“这是有关雁门大捷的事情,老三不是一直蠢蠢欲动嘛,朕这就用雁门大捷来敲打敲打他。” “妙计!”中年人不得不承认,景帝的权谋之术很厉害。 没多久,窦婴赶到,中年人避开。 窦婴向景帝见礼:“皇上召臣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窦婴,朕要你去一趟边关!”景帝瞄着窦婴,问道:“你可愿意?” “皇上,你可是要命臣为将?臣万死不辞,一定与匈奴好好周旋!”窦婴大喜过望,接二连三的捷报,让窦婴也是坐不住了:“皇上请放心,臣一定象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时坐镇洛阳那般,尽心竭力!” “嗯!”景帝点头赞许:“有你这话,朕心甚慰。可是,朕不是命你为将,而是要你去边关传旨。” “传旨?”窦婴有些想不明白了:“皇上,传旨遣一使臣即可,为何要臣去?” “那是因为朕要命的将有些与众不同,恐诸将不服,才不得不派你这位重臣前去宣旨!”景帝说出用意。 “请问皇上,要命何人为将?”窦婴越听越糊涂。 景帝把一道圣旨递给窦婴:“你自己看吧!” 窦婴接过,展开一瞧,手一颤,圣旨掉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起来,一脸的诧异:“皇上,是他,是他!皇上,你怎么命他为将?这这这……” 一向以辩才无碍著称的窦婴结巴了,结巴得不成样儿了。 “朕不仅要命他为将,还要把建章营调到前方去。建章营就是为将来击胡而设,每一个兵士都可以做校尉。现在,该是他们出动的时候了!”景帝脸上泛着异样光耀:“朕希望,此战过后,能有一批能征善战的将军,能有一批能征善战的校尉!” 窦婴好不容易明白过来:“皇上,这事太不同凡响了,就算有臣去宣旨,众将也不一定能服从号令。” “没错!”景帝点头赞同:“为了令行禁止,朕决定,你带上一物前去。” “何物?” “高祖的赤霄剑!”景帝一字一顿的回答。 窦婴刚刚站稳的身子,一个摇晃,差点摔在地上:“高祖的赤霄剑?自从高祖驾崩之后,一直藏于高庙!” “那我们就去高庙祭高祖,请出赤霄剑!” 景帝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大袖飘飘而去,窦婴摇摇晃晃的跟上去。 第三十章 胜利果实 长安一座宅院里,一个中年人在一块绢帛上奋笔疾书,放下笔:“来人!把此信急刻送与大王!” 一个健壮汉子领命,拿着绢帛,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骑快马驰出了长安。 这骑快马驰出不久,又有两骑先后驰出了长安。 这三骑快马,有两骑越过了五岭,一直往南,进入了岭南之地。一骑向东,一直往东,一直到达大海之滨。 xxxxx “魏其侯,你瞧,这些就是我们的缴获。”冯敬喜滋滋的向窦婴展示战果。 不计其数的牛羊、马匹,堆成山的弯刀,还有低垂着头,亳无斗志的匈奴。昔日砍杀汉朝百姓的凶狠荡然无存,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接旨之后,窦婴星夜疾赶,只用了四天时间就赶到了雁门郡。此时的雁门郡,还为血腥气所笼罩,远在数十里外就能闻到,窦婴原本还以为捷报有些言过其实,一闻这血腥气就知道假不了,不由得大是振奋,赶得更急了。 一到雁门郡,窦婴喝了一杯茶,略一喘气,就要冯敬陪着他去看战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战果之丰厚,远远出了他的想象,是他所想最好的十倍以上。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汉人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如何雪耻,一直未能如愿。如今,数十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别提窦婴有多振奋了,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脸上泛着红光,几乎是唱出来的:“好啊!好啊!你们打得好啊!这有多少缴获?” “光是那一战,我们就有近两万匹战马的缴获,俘虏了近三千匈奴,诸如匈奴的弯刀、皮甲、帐幕,那就是多不胜数,我把全城百姓派出去打扫战场,到如今,扔是没有清理出来。”冯敬摸摸烫的脸蛋:“魏其侯,你瞧,城外到处都是帐幕、弯刀,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清理干净呢。” 窦婴朝城外一瞧,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百姓,正在清理战场,忙着捡拾匈奴遗弃之物。 一队队百姓正在抬匈奴的尸体,堆出了一座又一座尸山。窦婴眉头一皱道:“天气已经很热了,这些尸身得早点烧掉,不然,到了炎夏时节,会引起疫病。” “正是如此!” 近两万具尸体,堆了好几座山丘,放上柴禾,一把火烧掉,烧了几天几夜,方才烧尽。 “追击的大军回来了吗?”窦婴眉头一轩。 “没有!只有百姓回来了。”一说起追击,冯敬就更加兴奋,脸上冒出了火苗:“魏其侯,没给你说,这追击就是赶牛羊。单于一败,匈奴的百姓,就成了待宰羔羊,我们的人一到,他们只有乖乖投降的份。光是百姓缴获的牛羊,就有十余万头。马匹,也有五六千匹。” “那军队呢?这般追击,不带粮草,岂不危险?”窦婴很是担心。 “粮草?”冯敬笑了,摆着手道:“魏其侯,这你就莫担心了。匈奴的习俗,不论老弱,都可以开弓放箭,上马杀敌。单于这次大举南下,匈奴的百姓跟在后面的不下数十万之众。他们带着帐幕,赶着牛羊,跟在匈奴军队后面。若是我们战败了,他们就要赶来掳掠。可惜的是,这一次,是匈奴败了,我们的大军一到,他们都会成为我们的俘虏。长城后面,有的是牛羊,吃的不用担心。” 军队在前面打仗,百姓跟在后面,这不仅是匈奴的习俗,是所有游牧民族的习俗,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都是如此。 正是因为如此,中国史书上记载,中**队以很少的兵力,大破数倍,乃至十数倍,数十倍之敌。有人认为,这是史家在吹牛皮。其实,那是真的,是把游牧民族的百姓也算进去了。因为,游牧民族兵与民很难分清,兵是民,民是兵,只能全部算进去。 窦婴于边事不熟,一听这话,恍然大悟:“那就好,那就好!” 在冯敬的陪同下,窦婴行走在战场上,看着清理战场的百姓,忙来忙去,大是感慨,这个周阳,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飞将军回来了!” 百姓望着北方,齐声欢呼。 窦婴抬头一瞧,只见一面李字大旗迎风招展,舒卷如画。 传入耳里的却是“隆隆”的蹄声,那是不计其数的牛羊马匹出的响声。 乍一看去,漫山遍野都是奔跑的牛羊马匹,黑压压一大片,根本就望不到头,仿佛一朵黑云在飘动。 而汉军已经不能叫军队了,应该叫牧民了。他们挥着鞭子,赶着牛羊马匹,一声接一声的吆喝,此起彼伏,让人生出处身大漠深处的感觉,哪里想得到,这是在雁门城外。 李广飞马驰到,冯敬忙问道:“飞将军,你们追到哪了?这么多的牛羊马匹!” “这叫多?要不是我的人不够使,我还不回来呢。”李广的声音特别响亮,震得人耳鼓嗡嗡响:“哪里是追击了,纯粹就是去抢东西。匈奴能骑马的都跑了,到处都是牛羊马匹,我们一到,赶着就走,一点也费事。” “有多少?”冯敬最想知道数目。 李广略一沉吟:“牛羊估计有三十多万吧。马匹,少了点,有两万左右。匈奴可恨,把马匹赶走了,牛羊跑不快,就留下来了。” 匈奴骑射娴熟,一听说前方打了败仗,骑上马就逃,他们是步兵,要追是不可能的。 “破奴校尉呢?”窦婴最关心周阳的动向。 “我哪知道。”李广回答得很干脆:“他们四条腿,我们两条腿哪知道他们追到哪里去了。等着吧,他们的收获肯定比我们多。” 李广的回转,只不过是个开始,一拨接一拨的汉军回来。每一拨汉军回来,都要带回不计其数的牛羊马匹。 程不识的回转,收获之丰厚,不在李广之下,雁门城里根本就不关不下这么多的牛羊马匹,只能派军队、动百姓,在城外放牧。 一时间,雁门郡成了一个巨大的牧场。 五日后,周阳他们终于回来了。 周阳他们的回转,给此雁门大捷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骑兵就不是步兵所能比的,周阳他们人人斩至少在三级以上,光是他们追击途中,就斩三四万,是雁门城下大战的两倍。 当然,这些被杀的匈奴,既有单于的军队,也有匈奴的百姓,那是他们妄图抵抗,汉军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杀了。 周阳他们带回来的牛羊不下五十万,马匹过五万。 这一仗,汉军缴获的牛羊过了一百万,马匹接近十万。在这些缴获中,最珍贵的就是马匹了。 有了这些马匹,汉朝就可以打造骑兵部队了。 有了大量的骑兵,就可以与匈奴正面对抗了,就可以深入大漠深处,与匈奴决战,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第三十一章 初承重任 “天呐!” “天呐!” 这两个字是窦婴这些天说得最多的了,还得继续说下去。 “天呐!” 窦婴弯下身,抱起一只可爱的羊羔,把脸蛋帖在羊脸上,笑呵呵的。此时的窦婴,不再是那个为了权势而费尽心思的魏其侯,而是一个喜悦无限的长者,慈祥、和蔼、亲切。 放下羊羔,来到一匹神骏的马匹前,拧着马耳。马眼忽闪忽闪的,窦婴童心大起,调皮的扯扯马睫毛,惹得马头乱甩,窦婴却是开怀畅笑。 窦婴喜悦无限,这种喜悦已经久违了,那还是平定七国之时享受过这种滋味了。如今,再次品尝,仍是那般的让人舒畅。 “破奴校尉,接旨!” 窦婴快步登上山巅,取出圣旨,大声吆喝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冯敬大是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把窦婴的认真劲头看在眼里,不得不信是真的,忙提醒一句道:“魏其侯,宣旨要摆香案,在这里宣甚旨呢!” “就这里了!”窦婴却是坚持:“这里牛羊无数,在这里宣旨胜却香案。破奴校尉呢?” 摆香案,不过是一种礼节。在缴获的牛羊堆中宣读景帝圣旨,那是最好的礼节! “周阳呢?他刚刚不是还在吗?”李广四处寻找起来,却是不见周阳的踪影。 “人呢?人呢?”程不识大手一挥:“快去找!” 兵士忙着去寻找,找了老一阵,这才找到。 “在这里!在这里!”兵士齐声叫道。 李广快步过去,一瞧之下,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周阳倒在地上睡着了,呼噜整得山响,数只羊正在舔着他的脸蛋。 经过这些天的追击,周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双眼黑,好象一对熊猫眼似的。追击,无时无刻不处在高度紧张中,心力、体力之消耗,让人难以想象。 “还宣吗?”程不识看着睡得正沉的周阳,问窦婴。 “宣!”窦婴打量周阳:“太困了!容他睡醒再宣吧!” “飞将军,搭把手,把破奴校尉抬回去!”程不识和李广把周阳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朝帐幕走去。 抬进帐幕,这才现,有不少建章军兵士正倒头大睡,呼噜整得山响,比打雷还要响亮。 “建章军是最辛苦的!”李广有些怜惜:“自从安陶之战开始,他们就没有一天歇息过,让弟兄们好好歇息,睡个饱。” “来啊!”程不识叫过兵士,布下岗哨,不准任何人打扰建章军睡觉。 周阳这一睡不得了,整整睡了两天,方才醒过来。醒过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饿,饿得难受。好在,李广他们早就吩咐兵士准备好了吃食,每一个建章军醒来,都有吃的。 周阳吃饱喝足,这才满意的打着嗝儿,自从安陶之战开始,就没有一天睡个安生觉,终于可以轻松了。 然而,周阳的轻松劲头刚起,就给窦婴的话打击得没了,只听窦婴道:“破奴校尉接旨!” “我接旨?”周阳一下子就糊涂了:“怎么是我接旨?” “是你!”窦婴微一点头,开始念圣旨。 等他念完,周阳变成了木头,连眼珠都不知道转一下。景帝竟然命周阳为将,统领边关诸军,应付匈奴反扑。 这事,周阳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听了圣旨,要不惊诧都不行。 不仅周阳惊讶,就是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他们,哪一个不是把下巴掉下来了? 安陶之战,雁门大战,都是周阳谋划的,这没错。可是,周阳从军才两个多月,连三个月都不到,还是建章营的新兵呢。论资历、威望,有李广、程不识二人,由他们二人中一人为将,统领边关诸军,还在情理中。 景帝偏偏不命他们为将,而是要命周阳为将,谁能不奇? 把众人吃惊的样儿看在眼里,窦婴笑了,把圣旨一晃道:“诸位很震惊?我知道这一消息时,和你一样震惊!可是,我到了边关,了解了情形,我又不得不佩服皇上,命周阳为将是何等的英明!” 他一说话,把众人惊醒过来,抚着额头,余惊仍在。 “破奴校尉,这是圣旨,你收好了。”窦婴一脸的笑容,把圣旨塞到周阳手里。 周阳兀自没有清醒过来,还有些愣,木然的接过圣旨。 “这是虎符。”窦婴从一个描金匣子里取出虎符,递到周阳手里:“这是高祖所制的兵符。令大父周勃用此符调动军队,诛灭诸吕,安定刘氏。破奴校尉,你凭此符,可以节制边关任何一支军队!” 周阳接过一瞧,这是一只玉虎,做工不错,虎虎生威。 虎符,是汉朝将军必备之物,要是没有虎符,就不能调动军队。周阳为将,授他虎符,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的事,就不在情理之中了。 窦婴双手捧着赤霄剑,站在周阳面前,声调很高,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此剑,是高祖的赤霄剑!高祖凭此剑斩白蛇,揭竿而起,诛除暴秦,安定天下。自高祖驾崩之后,此剑供于高庙之中。如今,皇上入高庙,祭高祖,请出此剑。此剑在手,犹如皇上亲临,若有不听号令者,凭此剑斩之!” “这个……” 李广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根本难以置信。景帝为了让周阳的号令通行无阻,竟然把赤霄剑都请出来了,看来,景帝命周阳为将的决心早定。 请出赤霄剑,是高祖刘邦驾崩之后的第一次,就是诛灭诸吕也没有用到此剑,这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景帝的谋划,每一件都是那么出人意料,周阳一时之间难以平静,脑袋里嗡嗡直响,接过赤霄剑,拔出一尺剑身,一片光华,好象一条光带似的:“好剑!” “好剑!”李广他们也是脱口而赞。 等到众人静下来,窦婴这才接着宣读圣旨,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他们各有升赏。唯独周阳还是校尉,周阳的功劳最大,却没有升赏,这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窦婴又为众人释疑:“皇上说了,周阳以校尉之身节制诸军,只是暂领,就暂不升赏。容这一仗打完了,再论功行赏!” 说到底,景帝还是有些担心,怕周阳不能服众。这种担心并非多余,周阳从军还不到三个月,就手握重兵,边军骄悍,不一定能服从他的号令。 “魏其侯,你回去给皇上说,谁要是不服从破奴校尉的号令,我李广第一个不放过他!”李广心直口快,率先说出来。 “还有我呢!”程不识附和一句。 李广和程不识是边军的两大名将,二人表态了,那么,周阳的号令就会畅行无阻。这也难怪,谁叫周阳谋划得如此漂亮呢?窦婴在雁门所见所闻,都是有关周阳的事情。听起来象在听故事,可是,漫山遍野的牛羊马匹,这是最好的明证。 不要说李广、程不识他们跟随周阳一起打匈奴的将军,就是窦婴本人也服气了,很服气! 第三十二章 周阳的号令 “咚咚!” 鼓声如雷,这是周阳的第一次聚将鼓。 鼓响三遍,众将齐聚,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分列两厢,站得笔直,好象挺拔的剑身。 济济一堂,庄严肃穆。 周阳身着戎装,腰悬汉剑,站在帅案前,倒也威风凛凛,眼睛一扫众将:“我周阳,身为校尉,奉旨节制诸军,众位很意外,我也很意外!可是,圣旨已下,周阳不敢不从命!皇上赐我赤霄剑,此是高祖佩剑,犹如皇上亲临,若是有人不愿遵我号令,现在可以离开。以免将来违背军令,死于赤霄剑下!” 语气并不重,却是自有一股威严。如今的周阳,比起初来北地时大为不同了,身上多了一股子杀气,那是用匈奴人头喂出来的。 在这之外,还多了股冷厉之气,那也是在残酷的战争中历练出来的。 战争,是最能磨练人的。经历生死大战的人,都会具有杀气和冷厉之气。 “谨遵号令!” 李广和和不识带头,一众将领齐吼。 要是没有周阳,就不会安陶大捷;要是没有周阳,更不可能有雁门大捷。这两仗,汉军都是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取得大捷。数十年来,多少将领想取得大捷,却没有成功,周阳从军的时间虽短,已经用战功折服了众将。 他们这是真心话,吼得激动。 窦婴听在耳里,暗自点头。军中就是能者的天下,你有能耐,别人就服你。你没有能耐,哪怕你给人跪下,也没人鸟你! “你们愿听从我的号令,那就好!”周阳深感欣慰。这做主帅和做参军,那压力是完全不同的。安陶之战,雁门之战,周阳是以参军身份谋划的,至于具体的事务,有公孙贺顶着,自己没多大压力。 而现在,身为主帅,那压力一下子重了千百倍。周阳最担心的,就是众将不服气,毕竟他从军还不到三个月。 要是众将不服气,即使有赤霄剑在手,也只能让他们口服心不服,会埋下祸根。最好是让他们心服口服,那么,用兵就顺利多了。 “我的第一道军令,就是把你们所有的骑兵和弩兵交出来!”周阳的声音提得很高。 话音一落,立时引来一片嗡嗡声。 “为何呀?”李广是直性子,想到就问:“没有了骑兵,我们怎么与匈奴打?没有了弩,匈奴攻城,我们怎么办?” “是呀!这怎么能交出来?”程不识也不同意了。 众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不能交出来。不是他们拥兵自重,而是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命根子。 骑兵就不用说了,汉军本来骑兵就不多,要是全部交出来,那么就失去了与匈奴打的本钱。强弩是守城利器,匈奴攻城,多用弩杀伤,要是没有了弩,这城还怎么守? “诸位,你们先别吵。”窦婴眼里一片迷茫,他也不知道周阳用意何在。 众将得他提醒,立即闭嘴,齐刷刷的看着周阳,静等他的解释。 “我们的骑兵不多,分散使用,挥不出威力。”周阳解释起来:“只有把骑兵集中,我们才能凑出一支数千的骑兵,才能有更大的冲击力。这点,在这次追击过程中,已经得到最好的证明。” 骑兵这次追击的收获最大,就是在于把所有的骑兵集中了,这话,无人能反驳,众将默默点头。 “那为何要把弩交出来呢?”李广抚着额头,一脸的迷茫。这个周阳,做事总是让人想不明白。 “交出来就是了,不必多问!”周阳没有回答问题的兴趣:“五日之后观兵,你们自会明白。现在说,还不如让你们亲眼看看!” “五天?”程不识嘀咕起来。白白吊人五天胃口,这不是要人命吗? “程将军,你的步兵最为精锐,抽出三千。”周阳看着李广:“飞将军的弓箭手最为善射,抽出三千。” “这……”程不识和李广倒抽一口凉气,把骑兵和弩兵调走不说,还要把他们的精锐调走,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然而,周**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所有的军队必须在今日天黑之前调集完毕。违令者,十军棍!” 语气并不严厉,却是让人不敢置疑,程不识和李广只好领命。 “军队调集齐了,由建章军负责教他们骑马。不需要多精熟,只要能骑就行。”周阳手按剑柄:“我的军令布完毕,你们散去吧。” 也不管众将的反应,周阳转身就走。周阳的军令太让人想不明白了,个个一脸的迷糊,三五成群的议论,过了老一阵,这才离去。 周阳进了一间屋,屋里有不少木材,这是要兵士准备的。关上门,周阳一脸的凝重。 匈奴吃了败仗,军臣单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会调集重兵反扑,接下来的仗会更加艰苦。只要坚守城池不战,把匈奴拖到大雪纷飞时节,就会退兵。 可是,匈奴连吃败仗,早就恼羞成怒了,今年不能报仇,明年还会来。明年不能报仇,后年还会来。后年不能报仇,还会……一直到报了仇为止。 如此一来,必然是兵连祸结,北方处于战火中。而现在的汉朝,还没有做好与匈奴大战的准备,如此拖下去,对汉朝极为不利,无法腾出手来准备与匈奴的大战。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匈奴打败,打得匈奴在数年之内不能恢复过来,那么,汉朝就会腾出手来训练骑兵,进行各种准备。只需要数年,汉朝将会更加强大。 要打得匈奴数年之内无力南下,谈何容易,困难非常大。大得难以想象,比起雁门之战难上十倍百倍。 虽然难,并不是没有机会,有一种办法能打败匈奴。这是周阳在追击过程中思得的法子,原本想是说给公孙贺去执行,没想到,自己成了主帅,得自己来执行。 这种办法,当然不是把希望寄托在骑兵上。边军十几万,骑兵却不过数千,要想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没有三五年时间是不可能的,因为骑兵不可能成。 骑兵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来,有一样东西却是现成的。只是,其运用,周阳还得好好琢磨,这种战术,汉朝还没有运用过。 周阳拔出汉剑,拿起木材削起来。削出一个个步兵,一架架弩,一个个骑兵,坐在地上,不停的摆来摆去。 时间在周阳摆弄中过去,周阳脸上带着疲惫之色,他面前出现一幅严谨、厚重的阵势。 望着眼前的阵势,周阳眼中弈弈生辉! 第三十三章 单于暴走 大漠广阔无垠,碧草连天,夏风拂过,荡起阵阵草浪,碧色滔天。 在大漠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帐幕,帐顶是一只展翅腾空的金鹰,正是军臣单于的王帐。 王帐最初在这里立起时,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座帐幕拱卫着,那是侥幸逃脱的亲卫,与军臣单于一起来到这里扎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帐幕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数座到数十座,数百座,现在已经快上千座了。这是那些逃散的匈奴军队得到消息,赶来相聚。 上千座帐幕,就是数千军队,军臣单于的军势稍振,这是他自从雁门大败之后,第一次能指挥这么多军队。 王帐中,军臣单于正靠在宝座上打瞌睡。此时的军臣单于,早已不是当初从龙城出,志得意满的单于。当时,他统率重兵,信心满满,一定能打进长安,在未央宫与南宫公主成婚,享用汉人的美酒食物,穿汉人的织锦衣衫…… 而现在的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双黑眼圈,好象熊猫眼似的。就连他手中的黄金权杖,也失去了当初的光华,上面沾满了泥土灰尘。 雁门一战,军臣单于大败亏输,为了保命,不得不舍弃坐骑赤电,不得不把金盔金甲扔掉,这黄金权杖是他唯一保留的单于信物。 “呼噜!呼噜!” 军臣单于打着呼噜,整得山响,睡得正沉。 手中的黄金权杖掉在地上,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军臣单于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蹦老高,猛的拔出弯刀:“汉人来了!杀!” “汉人?汉人杀来了?” 军臣单于的声音很大,远远传了开去,引得周围的兵士一阵紧张。人人拔出弯刀,准备接战,更有人撒腿就逃。 他们这些天与汉朝追兵周旋,早就成了神经质,一遇风吹草动,就要引起一阵慌乱。有时,乱了一阵,才现是虚惊一场,不过是风吹得碧草沙沙作响而已,又哪里有汉军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汉军实在是太诡诈了,总是在最让人想不到的时候出现,总是在最想不到的地点出现,总是以最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睡梦中,美梦正酣时,却突然现,汉军已经冲到营里来了。 烤好羊肉,温好马**,准备饱餐一顿,却突然现汉军好象潮水一般涌来,一把把汉剑在阳光下闪闪光,只有扔掉烤羊逃命的份。白忙一通,烤羊、马**便宜了汉军,汉军吃得天饱地饱,追杀更加凌厉,而匈奴还得饿着肚子逃命。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逃亡之路那是恶梦,好象追击他们的不是汉军,而是魔鬼似的,汉军早已不是匈奴熟悉胆小,不敢冲杀,骑兵不多的汉军。 好象汉军有不计其数的骑兵,追在他们身后的总是成群结队的骑兵,人人精神抖擞,骑射娴熟,剑法凌厉,遇到他们,就是死路一条,要想活命,只有逃跑的份。 是以,这些天下来,匈奴一路北逃,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不是军臣单于不想重新集结军队,而是做不到。汉军来去如风,旋风般杀到,往往是军臣单于刚刚集结起一定数量的军队,又给杀散。 就这样,一路北逃,军臣单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相同的事情,他原本有一颗豹子胆,可如今,已经成了神经质,稍有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汉军杀来。黄金权杖掉在地上,出的声音清脆响亮,能不让他多疑吗? 不经意间看见地上的黄金权杖,军臣单于终于明白过来,又是虚惊一场,捡起黄金权杖,大声喝道:“汉人被本单于杀光了!” “乌特拉!” 单于如此英勇,把汉军杀光了,让匈奴佩服万分,兴奋的呼叫万岁。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乌特拉,军臣单于脸皮之厚不比长城差,也是由不得脸上一红,有些受之不起。 “大单于,大单于,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进来几个人,正是匈奴的大臣左右贤王,右谷蠡王,左右大都尉,左右当户,一个个惊惶不安,好象无助的孩童似的,看着军臣单于。 他们中有不少人是跟军臣单于参与雁门一战的,给汉军一路追杀,吓破了胆。另一些人,是奉命攻打代郡、云中郡、定襄郡,可是,军臣单于大败,他们再攻打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撤军。 该怎么办?军臣单于也没了主意。匈奴从未有过如此惨败,他一时之间哪里能接受,拿不出好主意:“中行说呢?叫他来出主意!” “快,去把那阉祸找来!” “大单于,就是这阉祸出的主意,害苦了我们。” “把他喂烈犬!” 群臣对中行说的看法不一,嚷嚷不休。 在群臣的叫嚷声中,中行说走了进来。中行说淡定自若,仿佛没有听见群臣的叫嚷似的,不得不说,他是这些人中,最为镇静的一个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心里可是翻江倒海。他虽然得宠,深得军臣单于倚重,可是,如此大败,他也难脱干系,军臣单于恼羞成怒之下,要拿他做替罪羊,就谁也救不了他。 “中行说,他们要本单于把你扔去喂烈犬,本单于以为这话有理,要是你不再出一个好主意的话。”军臣单于甚是玩味的看着中行说。 烈犬是匈奴的猎狗,这种猎狗纯以人肉喂肉,只吃人肉,凶猛异常。一旦给扔去喂烈犬,会给烈犬一口一口的咬食,那种痛苦,非人所能想象。 中行说暗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问道:“请问大单于,此战是大匈奴的勇士不敢死战吗?” “大匈奴的勇士,从不惧怕敌人,非他们之过!”军臣单于脸一抽搐,眼里掠过一丝痛色。他熟悉的勇士,尤其是数百射雕者,活下来的少得可怜。 “此战不是大匈奴勇士的过失,也不是将军大臣们的过失,何以失败呢?”中行说反问一句。 “你说,是何原委?”军臣单于问道。 “大单于,奴才以为,此战之败,罪责不在大匈奴的勇士,不在单于,不在大臣将军们,而是有人提前行动,泄露了大单于的谋划,汉人有所准备。”中行说意有所指的道:“这一战最紧要的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雁门,夺取其攻城器械,才能攻破其他的城池。这一点,奴才数次提醒过大单于。” 中行说虽然有祸水他引的想法,却也是实情。匈奴的大臣们都知道,中行说曾当着他们的面,多次提醒过,一定要隐秘,虽然不少大臣忌妒他得宠,却也不能反驳。 “阿胡部!” 军臣单于紧了紧手中的权杖:“把阿胡部的人全部捉拿!本单于要治他们的罪!” 立时有大臣领命而去。 “来人,去狼居胥山传令,要左谷蠡王前来,他之败,非他之罪!”军臣单于败得比伊稚斜更惨,只能饶过他了:“传本单于的号令,调回征战月氏、东胡的军队,在单于庭集结,本单于誓报此仇!” “昆仑神!” “昆仑神!” 群臣一片欢呼。 “你们可打听清楚了,是何人用兵?”军臣单于盯着南方,恨恨不已:“是飞将军李广,还是程不识?” 到了现在,匈奴还不知道是给谁打败的,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中行说小心翼翼的道:“禀大单于,是一个叫周阳的人谋划的。” “周阳是什么人?”军臣单于眉头拧在一起:“你们听说过吗?” 不要说匈奴,就是汉人,也不知道周阳是何许人。知道周阳的人不多,主要是参与此战的汉军知晓,匈奴又哪里能知道了。 “你们都是猪,被人打败了,还不知道对手是谁!”军臣单于的咆哮声响起,犹如惊雷闪电,甚是骇人:“周阳,本单于与你誓不两立!本单于誓报此仇!” “咣啷!”军臣单于飞起一脚,把面前的短案踢飞得老远。 第三十四章 蠢蠢欲动 番禺,现在的广州,汉朝时南越国的都城。 现在的广州是经济达之地,人口众多,繁华异常。而汉朝时的番禺,却是不毛之地,居住在这里的越族是蛮夷,未开化民族。 是以,番禺虽是南越国的都城,却是不大,与汉朝内地的县城相差不多,周回数里,稀稀落落几条街道,为数不多的房屋,很有越式风采。 一骑快马冲进了城,直奔一座广大的府院,这府不是南越王的王宫,是南越权臣吕嘉的府第。 快马一到,立时有佣人接过递角,赶去呈给吕嘉。 吕嘉四十多余的人,虽是身处不毛之地的南越,却也保养得极好,面皮白净,身材高大,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正踞案饮宴,欣赏歌舞。这些歌女,既有美丽大方,热情火辣的越族妇人,也有内地的妇人,各有风情,吕嘉看得入神,身子前倾。 “丞相,这是长安来的急报!”佣人小心禀报。 吕嘉接过,略一浏览,一双眼睛猛的睁大了,一挥手,歌女退了下去。吕嘉喜滋滋的站了起来,不住踱步,喃喃自语:“汉朝把匈奴给打败了!打得大败!单于吃了大败仗!” 身旁一个年青人,是吕嘉的长子吕夷,有些奇怪的问道:“阿父,汉朝打了胜仗,对我们极为不利,阿父何故喜不自胜?” “哈哈!”吕嘉极是自得,哈哈大笑起来:“夷儿啊,你有所不知。匈奴数十年没有吃过败仗,更何况还是如此大的败仗了,单于岂能甘心?我料定,单于必然会起大军再次南下,汉朝必将全力迎敌。汉朝善守,而匈奴善打yezhan,不善攻城,遇到汉朝的坚城嘛,那是一筹莫展了。汉军不出城,只会坚守,匈奴攻克不下,那么,这场大战不是一年两年所能打完的,一打就是兵连祸结数年,甚至更长时间。汉朝北顾不暇,能顾得上我们吗?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呀!” 吕夷脸上泛着红光,大是欢喜:“阿父要怎么做?” “效赵佗旧事,塞断五岭通道,汉军就不能从陆路南下。再把灵渠填住,汉军就不能从水路南来。”吕嘉紧紧一握拳,用力过度,有些青了,几乎是唱出来的:“到那时,纵然我们在岭南闹得天翻地覆,汉朝皇帝只能几道圣旨苛责一番而已,何足道哉!” xxxxxxxxx 闽越之地,主要是现在的福建省,在汉朝是不毛之地,人口稀少。 然而,在武夷山南,有一座巨大的王城,这就是“闽越王城”。闽越王无诸于高祖年间修建的王城,宫室极为壮丽。 一骑快马驰入王宫。闽越王驺郢很快就接到长安急报。 驺郢,身材高大,双眼明亮,一脸的络腮胡,威猛一大汉。略一打量急报,大声道:“来人,传余善,请刘公子!” 余善是驺郢的弟弟,个头不在乃兄之下,一脸的大胡子,看上去很是威猛,走起路来,蹬蹬作响。很快就赶到了,见过礼,问道:“王兄召我来,有何要事?” “你看看吧。”驺郢把急报递给他,道:“容刘公子到了,我们再作商议。” 他所说的刘公子,是吴王刘濞的世子刘驹。当年吴王刘濞兵败,无处可逃,就逃去了东越。大侠剧孟千里追杀刘濞,最后斩其头。刘驹却侥幸逃得一命,不敢再在东越,逃到闽越藏身。这些年来,刘驹仗着对汉朝内情很熟悉,一直充当驺郢的心腹,没少给驺郢出主意。 刘驹很快就来了,此人面如傅粉,身长七尺,一表人才。不容他见礼,驺郢就道:“刘公子,长安传来急报,汉朝把匈奴打得大败,斩近两万级,这是从未有过的大胜。” “哈哈!”刘驹仰天一阵大笑,冲驺郢行礼:“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哦!喜从何来?”驺郢微觉奇怪。 “汉朝打败了匈奴,单于岂能甘休?”刘驹开始冒坏水了:“单于必然会调集大军报仇。这一仗,不打则已,一打就是数年。这数年里,朝廷无力南顾,大王正当趁此良机东并东瓯,南吞南越。” 南越、东瓯(东越)、闽越三国中,最有野心的就是驺郢了,时刻不忘攻打东越、南越。这话,驺郢一听,大是对胃口,不住点头。 刘濞当年逃到东越,东越不仅没有救刘濞,还提供方便,剧孟方才斩下刘濞的头颅。对此事,刘驹时刻怀恨在心,时刻不忘报仇,可以说,对东越是恨之入骨:“以大王之英明,要取东瓯易如反掌。东瓯王摇暗弱,不能驭众,大王当趁此良机灭了东瓯。再调兵攻打南越,如此一来,不出数载,大王所拥之地,比起朝廷相差不大了。到那时,大王就可以称帝了。” 要是把东瓯灭了,再把南越给吞了,所拥之地极为广大,现在的华南地区和华东部分地区都在里面,比起当时的汉朝,相差不多了。 真要如此,汉朝南方又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威胁。让人更加担心的是,要是和匈奴南北呼应,汉朝将陷于腹背受敌的困境。 刘驹此计之毒,无法言说。 这是一个美妙的前景,驺郢双眼放光,大是欢喜:“得刘公子之助,本王大事成矣!刘公子放心,令尊之仇,本王一定为你报。等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之际,本王突然出兵!哈哈!” “哈哈!”余善和刘驹陪着他大笑。 xxxxxxxx 东瓯。 东瓯王驺摇正看着急报呆。东瓯是三越中势力最弱的一支,正因为东瓯最为弱小,无力自保,给闽越王驺郢惦记上了。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汉朝约束着,闽越王早就出兵,把东瓯给吞并了。 匈奴可是草原上的野狼,一旦给打疼了,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这一仗,汉朝能打赢吗?即使打赢了,汉朝必然是损兵折将,短时间内无法南顾。 闽越王一定会趁此机会,出兵攻东瓯,东瓯转眼即灭。 驺摇苦恼的抓着头:“来啊,赶快修书一封,飞驰长安,请求朝廷兵救我。” 明知汉朝此时出兵的可能性不大,对驺摇来说,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xxxxxx 睢阳,梁王宫里。 梁王把一捆竹简重重砸在玉案上,气哼哼的。公孙诡、羊胜、韩安国等人站着,小心翼翼,犯不着此时触他的霉头。 “大王,何事恼?”公孙诡小心的问道。 “这个,这个!”梁王指着竹简:“皇上手抄的捷报,把斩数、缴获数写得清清楚楚,他这是在打我的耳光!” 公孙诡赶紧闭嘴,不再说话。 韩安国却慢悠悠的开口了:“大王何须着恼?据我所知,皇上这次命周阳为将了。” “你说什么?周阳为将?”梁王仿佛听天书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没弄错?” “禀大王,千真万确!”韩安国肯定的答复。 “哈哈!” 梁王大笑不已:“周阳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他能懂得打仗么?要是命周裂嘴为将,本王倒是无话可说。裂嘴虽然可恨,却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周阳嘛,不知道学到周裂嘴几分兵略?等他打了败仗,那时,本王的机会就来了!” 第三十五章 景帝的魄力 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短案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虫罐,一声声虫鸣响起,仿佛置身田野间似的。窦太后脸上带着笑容:“宝贝儿,听着你的声音,老身就舒服。南皮侯,你怎么不说话?” 南皮侯窦彭祖个头不算太高,也不算矮,中等。一双眼睛略小,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身华贵的深衣,头戴进贤冠,毕恭毕敬的站在窦太后身侧,连出气都尽量小些,不要吵着窦太后。 “太后,您听虫声,我哪敢打扰您呢。”窦彭祖小心翼翼的回答,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尽管窦太后看不见。 “听虫声就不能听你说话了?你今儿来,有什么事?”窦太后眉头一皱。 “太后明鉴。”窦彭祖声音非常恭敬:“太后,侄儿听说一件事,百思不解,这才来请教太后您。” “哦!”窦太后的兴趣给提起来了:“何事?” “太后,这事体大,侄儿虽想说与您知晓,却是不敢开口。”窦彭祖一见窦太后的兴趣来了,那是非说不可的,却来个一招欲擒故纵。 “说!我赦你无罪。” “诺!”窦彭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太后,您可知皇上命何人为将了?” “周亚夫!”窦太后想都没有想,脱口而答:“朝中大将,无如条侯之良者,他不为将,还能有谁?” “太后所言极是。”窦彭祖很有拍马屁的技巧:“可是,皇上却是命周阳为将。” “周阳?”窦太后声调有些高:“周阳何许人?” 周阳的名声在长安世家子弟中,那是响当当的。可是,这又哪里能传进深宫中的窦太后耳里。 “太后,您有所不知,这周阳不是好人呐。”周阳拳打窦昌一事,窦彭祖一直没有机会报复,这是少有的良机,哪会错过,调起三寸不烂之舌,中伤周阳:“太后,周阳是条侯的小儿子,庶出的贱胚!自小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只知吃喝玩乐,哪里懂得军国之事,皇上命他为将,这不是儿戏国事吗?” “岂有此理!胡闹!”窦太后的眉头拧在一起了。 “太后,侄儿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南宫公主。”窦太后一副假惺惺模样,声音中含着悲切,仿佛南宫公主是他的女儿一般:“万一这一仗败了,南宫公主还不去受那无穷之罪?” “砰!” 窦太后对南宫公主是怜爱万分,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受,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喝道:“来人,给我把皇上请来!” “诺!”立即有宫女领命而去。 “南皮侯,你下去吧!这事,老身自会处理。”窦太后声音有些冷。 目的已经达到,窦彭祖施礼告退,脚步轻盈得象在飞。 没过多久,景帝急匆匆赶来,见礼道:“太后召皇儿前来,不知有何事?” “皇上,老身一向不问国事,本不该多嘴。可是,这事有关南宫的幸福,老身不能不问。”窦太后气哼哼的开口了,问道:“老身问你,你命何人为将?” “太后,皇儿择一适当之人命将便是!”景帝瞳孔一缩,大是诧异。 窦太后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手中拐杖不住在地上点动:“你说,你给老身说清楚,你命何人为将?” “太后,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景帝很是奇怪。 “你不好意说,是不是?”窦太后的声音转高了:“那是因为你命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为将,不好意思说出口!周阳什么人?只会玩妇人,吃喝游玩赌博,这种人,你竟然命为大将,你儿戏国事!你儿戏国事!” 胸口急剧起伏,气得不轻。 景帝扶着窦太后的手放开了,退后几步,声音转冷:“太后,你是听谁胡言乱语?周阳以前是吃喝玩乐,出入风花雪月之地。可他现在改了,改了,不去那些地方了。” “就一个世家子弟,他说改了就改了?”窦太后不依不饶:“就算他改了,那也要有才方能命将。你就如此草率行事?这会害死很多人!会害苦了南宫!” “太后,你可知匈奴已经两败仗之事?”景帝眉头拧在一起。 “整个长安都传遍了,不,整个大汉朝都知道的事儿,老身能不知?”窦太后理直气壮。 “那太后可知,这两仗是谁谋划的?” “谁?” “周阳!” “什么?周阳?他一个纨绔子弟,他能谋划如此大事?”窦太后根本就不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建章军校尉公孙贺,飞将李广,程不识,雁门太守冯敬,他们联名送来的捷报上,为周阳请功,这会假得了?”景帝的话锋一转:“太后,你即使信不过飞将军,信不过冯敬,信不过公孙贺,难道你还信不过程不识?程不识原本是你们窦家的马夫,你连你们窦家的人都信不过了?” 程不识虽是边关名将,却是出身低微,是窦家的马夫。窦太后现其才,推荐给皇帝,才有今日之名将。 一听这话,窦太后的语气和缓多了:“你没骗老身?” “春陀,去把捷报取来。”景帝没有回答,转身下令。 春陀应一声,就要飞跑而去,窦太后叫住:“罢了!老身信你的。可是,皇上,就算是周阳谋划的,那周阳也才多大一点?你就命他为将,是不是太鲁莽了?” “一个人的才干和年纪有何关系?太公不遇文王,纵是活一百岁,也是无用。甘罗年十二,却给始皇派去出使赵国,不费一兵一卒而获十九城。”景帝脸上泛着光辉,眼睛特别炽热:“只要有才,哪怕是十岁,朕也要用!” 这些都是史实,谁也无法反驳。窦太后理亏,却不愿认输,拐杖在地上点动:“好好一个周亚夫,现成的将军,你不用,却用孺子,欠妥!欠妥!” “周亚夫,周亚夫!”景帝的火气好象特别大,声音都有些尖细了:“本朝除了周亚夫,还有谁是名将?周亚夫在细柳治军之时,先帝就现其才,却一直不用……” “那是托孤重臣!”窦太后手中的拐杖点着地面,怒斥景帝:“先帝驾崩之前,不是拉着你的手说‘国有难,找亚夫’?” 景帝却是以强硬的话语回答:“先帝是为托孤,可是,七国之乱起,国无良将,兵无精兵。只有周亚夫一支细柳军堪称精锐,其余皆是乌合之众,就连梁王被围,朕数次三番下旨催周亚夫解睢阳之围。可是,周亚夫兵力太少,不敢去。要是先帝早用周亚夫,七国之乱时,朕会那般忧虑么?” 这些都是景帝这些年做皇帝的苦痛,字字句句真切,窦太后不由得愣住了。 景帝的声调更高,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十年后,周亚夫骑不动马了,挥不动剑,到那时,后辈子孙依靠谁?要他们再重蹈朕的覆辙?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到那时,匈奴打来了,谁去应敌?” 字字指责,却是字字血泪,窦太后彻底无话可说了。 “朕这一次是要练兵练将,打败了就打败了!只要他们能总结经验教训,朕就满足了。”景帝说出用意。 这是深谋远虑,窦太后更加无话可说:“真要是那样,如何收场?” “那就把南宫嫁去匈奴,平息单于的怒火!”景帝这话说得很冰冷,仿佛冰块似的,然而,景帝的眼里有一层雾气,胸口微微起伏。 “啪!”窦太后手中的拐杖掉在了地上。 景帝头一也没回,转身出宫。过门槛时,被绊了一下,要不是春陀手疾眼快扶住,肯定是摔在地上了。 “春陀,去查查,是谁来过太后这里?”景帝眼睛眯成一条小缝。 “皇上,是南皮侯!” “窦彭祖,哼!”景帝的语气极为不善:“他应该学他的父亲,朕的大舅,闭门读书,不问世事!朕会让他知道,大汉的皇帝姓刘,不是姓窦!” 第三十六章 弩阵 烈日高悬,烈毒的阳光照在身上,隐隐生疼。 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是周阳、窦婴、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在周阳的率领下,策马上了山岗。 今日的周阳除了盔甲汉剑弓箭外,还多了一件火红的披氅,这是晋升为“周大帅”后不得不用的道具,要不然,谁知道你是大帅呢? 虽然岁在弱冠,也是统兵近二十万的统帅,李广他们已经叫他“周大帅”了。对这称呼,周阳没觉得有多荣幸,反倒认为要是没有这称呼,会更加轻松。做大帅的感觉非常好,八面威风,令行禁止,可是,这压力大得太多了,尤其是面对恼羞成怒的单于,压力更大几分。 别的不说,才统兵五日,周阳变了一个人,冷静、成熟,这些与年龄不相称的东西已经出现在身上,这就是压力造成的。 站在山岗上,放眼一望,山岗下是一块平原之地,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周回数十里方圆。 “大帅,你要我们观兵,军队呢?怎么不见一个人影?”李广的嘴和他射出的箭一般快,忍不住问话了。 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想问的。周阳明明传令,要他们来观兵,到了地头,却不见一个人影,能不让人奇怪吗? 周阳并没有回答,右手一挥,传下将令。 “咚咚!” 如雷的鼓声响起,出自身后上百面战鼓。鼓声远远传了开去,数十里外都能听到。 鼓声足足持续了盏茶时分,方才停歇下来。 鼓声虽然停了,却仍是不见一个人影。李广、程不识他们手搭凉棚,四下里张望,却是一无所获,一脸的惊奇。 “军队呢?军队呢?在哪里?”李广一个劲的嘀咕着。 “飞将军,稍安勿躁!”周阳安抚他一句。 “大帅,你卖的甚关子?”李广嘀咕一句,这才闭嘴。 “来了!”周阳朝前方一指。 李广、程不识他们顺着周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朵巨大的火烧云飘了过来。这情形,李广他们是太熟悉了,一望便知是汉军在开进。 “那里还有!” 程不识的眼力不错,朝北边一指。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又是一朵巨大的火烧云,那是一队汉军在开进。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汉军在开进,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别的不说,光听这声音,就能判断出,这是骑兵在奔驰。粗略一算,这不下数万骑兵。数日之前,汉军不过几千骑兵,这一下子就有数万骑兵,这也太夸张了,李广第一个叫嚷起来:“大帅,你怎么训练出这么多的骑兵?这有好几万啊!” “是呀!是呀!” 众人忙着附和。 “不是骑兵,只是让他们会骑马而已。”周阳解释一句。 “太可惜了!”只会骑马,不会开弓放箭,不会砍杀,还不是真正的骑兵,李广他们的热情大受打击。 正说话间,汉军开进不少,可以看清了,窦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让步兵骑马?弩兵也骑马?弩呢?把弩拆了?” 步兵和骑兵区别非常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此时开来的步兵,比起平时多了一匹战马,虽然骑术不是太好,却也不会掉下来。 让步兵骑马,在汉朝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而是很少。更别说,还是这么多的步兵骑马了,要窦婴不惊奇都不行。 更让他惊奇的是,弩给汉军拆了,放在马背上驮着。 窦婴原本早就可以回长安了,只是周阳的军令太让人惊奇,他想一窥究竟,这才留下来。没想到的是,他是越看越糊涂,不住摸额头。 “叫他们下马!” 周阳传下将令,令旗挥动。 行进中的汉军停了下来,飞身下马,步兵成列。弩兵把放在马背上的弩取了下来,排着整齐的队列。 汉军成阵很迅,只一会儿功夫就阵势列成。这可是数万汉军,人数众多,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列成阵势,非常难得,李广他们大是惊讶,周阳治军很有一手。 周阳右手一挥,令旗展动,汉军又开始前进了。这一次,除了骑兵,步兵和弩兵的战马留在原地,有汉军兵士照看。步兵和弩兵,徒步前进,来到树林边上停了下来。 “布阵!” 周阳又传下将令,令旗展动。 弩兵数人一组,开始组装弩。他们配合得很好,手法熟练,很明显,这弩他们拆卸、组装练过很多次了。没多久功夫,一架架弩就出现了。 汉承秦制,汉弩也继承了秦弩的特点。秦弩最大的优点不是射程远,劲力强,杀伤力惊人,而是秦弩都是“标准化”生产的,秦弩部件可以互换。在战场上,要是一架弩的弩机坏了,可以把另一架弩的弩机拆过来组装上。 还有一个特点,秦弩很方便拆卸,秦军中有大量的马匹,可以方便运输,这大大的加强了秦军的机动性,是以秦军以神著称。 汉弩把这些优点继承下来了,拆卸、组装非常方便。 从横向计,每十架弩为一组,组与组之间留出一定的空间,有两列步兵站在里面,他们的责任就是守护弩,防止敌人近攻。 弩是远程杀伤利器,一旦给敌人攻到近前,那就挥不出威力,只有给屠杀的份,是以,用步兵掩护是必不可少的。每组之间有两队步兵,不论敌人是从正面杀来,还是从背后杀来,都能快迎敌。 从纵向看,一共四排,第一列是威力最大的大黄弩,射程可达四百米。第二列是擘张弩,射程可达三百米。第三列是瘦弩,射程在两百米左右。第四列是夹弩,射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在夹弩后面,就是弓箭手。 弓箭手后面,还有一排步兵,担任护卫。 从山岗上望去,看得特别清楚,这是数千架弩,组成一个巨在的弩阵。弩阵的两翼,各有一队骑兵护卫,要是敌人想从左右包抄弩阵,就会遭到骑兵的迎头痛击。 在弩阵的背后,还有三队骑兵,分为左中右列阵。这三队骑兵是最精锐的建章军,他们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这是总预备队,哪里有需要,就会扑向哪里。 望着占地数里方圆的弩阵,李广、程不识、窦婴、冯敬,他们的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如此巨大的弩阵,汉朝还没有使用过,这是汉朝历史上的第一次。 一种全新的战术,已经出现! 李广、程不识、窦婴、冯敬他们激动难已,眼里闪着炽热的光芒,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 如此之多的弩集中使用,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毁灭,毁灭一切与之相抗的敌人!不要说匈奴,就是匈奴信奉的神祗昆仑神,在如此之多的强弩面前,也会招架不住! 第三十七章 天崩地裂 “呼呼!” 李广他们激动难已,胸口急剧起伏,喘息不定。 公孙贺和公孙建他们参与弩阵训练,早就激动过了。可是,再次见到时,仍是脸上泛着红光,双手紧握。 “大帅,你真是了得!竟然想出这等妙法!有此弩阵在手,何惧匈奴?”李广振奋异常,这是他这辈子最振奋的时刻了。 程不识没有说话,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想想当初,周阳下令,要他们交出弩的时候,自己还不愿意,那是何等的短视,让人羞愧啊! “大汉骑兵少,却多弩,弩要多少有多少。而匈奴,却没有弩,他们的弩是掳掠所得,用了之后,没法补充。有此弩阵,匈奴的骑兵又有何惧呢?”窦婴拈着胡须,笑呵呵的,脸上泛着异样光辉,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汉朝在边关上的弩不少,象雁门、代郡、定襄、云中这些大郡,就有数百架之多。即使障城堠堡,也要配备少量的弩。 若算总量的话,汉军在边关上的弩有数千架,可是,却分散在上千里战线上,威力大减。当然,这是汉军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御战略所致。 把弩集中起来使用,这是一个很好的点子。一想就能明白,可是,数十年来,汉军就没有用过,又不得不服周阳的奇思妙想。 周阳为何能想到这点呢?那是因为周阳可不想打防御战,而是想给匈奴痛击。要是打防御战的话,那就是兵连祸结,数年兵灾,消耗大,收效微,这种事,干不得,太不划算。 要痛击匈奴,有骑兵当然是好。可是,骑兵不可能成,虽然缴获了不少马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 那么,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把弩集中起来,布成弩阵。弩,是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成千上万架集中起来使用,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大帅,快下令吧!我想看看威力究竟有多大!”李广心急之人,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圆,盯着山下的弩阵。 数千架弩集中使用,那威力肯定大得让人难以想象,可是,还是亲眼看看更过瘾。李广这话,正是程不识、窦婴他们所想,无不是附和。 “大黄弩,准备!” 周阳下令,传令兵展动令旗,大黄弩开始准备。 大黄弩是汉朝最著名的强弩,射程远、杀伤力惊人,可是,对兵士的要求极高,必须是身材高大健壮的人才能使用。 一个个身材异常高大的兵士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开始拉弓装箭矢。大黄弩的箭矢很惊人,酒杯粗细,近丈长,全用精钢打造而成,亮闪闪,箭尖更象毒蛇,欲吞人噬骨一般。 大黄弩有几条矢道,主矢道在正中,两边各有数道副矢道,其箭矢长度依次递减。 装上箭矢后的大黄弩,巨大的弩臂弯曲,好象一只只蓄势待的远古凶兽,让人紧张、激动、期盼。 “射!” 周阳一声令,令旗展动之下,弩机声响成一片。大黄弩的弩机动,声音很大,上千架大黄弩一齐威,那声音比起炸雷丝毫不逊色,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就连旁边的人说话都听不清。 “咻咻!” 数千枝弩矢划过长空,带起的声音尖锐刺耳,丝毫不比现代社会的导弹掠过差。周阳一听之下,还以为身处现代战场。 箭矢落在树林里。树林摇晃不已,好象给不计其数的凶兽冲撞一般。更有不少树林禁受不住,翻倒在地上。 只一轮射击,就有不少树木倒下,威力之惊人可想而知了。 周阳眼前浮现出一幅奇景,那就是匈奴给大黄弩做成了人肉串,每枝大黄弩矢上就有数名匈奴给串在一起。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仅仅是周阳,李广他们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这种威力,早已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的了,更别说只会盘马弯弓的匈奴了。 “呼!厉害,厉害,真厉害!” 李广他们大声赞叹。 第二轮是擘张弩射击。弩机声如雷,箭矢破空声如同导弹掠过,射得树木翻倒。 第三轮是瘦弩,第四轮是夹弩。周阳这是要检验一下每种弩的性能。 李广摸着下巴,沉思道:“这是怎么回事,弩的射程变远了。大黄弩竟然能射近一里了。” 这事,窦婴他们也现了,惊奇的皱着眉头。 当然是周阳调整了弩的仰角。弩放箭都是仰射,不可能平射,这是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摸索出来的经验。可是,我们的祖先却不知道,仰射要四十五度角才能射得最远,周阳要汉军以四十五度角度放箭,自然是远了。 周阳没去解释,而是下令,准备齐射。 在战场上,敌人会由远而近的冲杀过来。当敌人进入大黄弩射程时,大黄弩就可以威了。然而,这时节,因为大黄弩少,杀伤力虽然惊人,却不能构成密集的箭矢,威力有限。 随着敌人的冲近,擘张弩加入射杀,箭矢的密集程度就会提高,威力就会大程。敌人越近,威的弩越多,箭矢的密集程度越来越高,弩阵的威力越来越大,到了四种弩齐射时,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威力了。 当四种弩齐射时,弩机声、破空声响成一片,就是如李广、程不识这些久历战场搏杀的名将,也是紧咬牙关,才能抵受得了声响对耳膜的刺激痛感。 那种声响,让周阳有身处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之感。 有些承受力稍弱的兵士,更是脸上白。 一轮齐射之后,周阳下令,再次齐射。这次,要弓箭手也加入。只要敌人冲到射程内,弓箭手就要放箭,这威力更增。 此时此刻,密集的箭矢组成一张巨网,密密麻麻的好似雨点一般。这可是数万枝箭矢,其密集程度可想而知,在如此密集的箭矢面前,不要说人,就是苍蝇也别想活命! 一轮又轮,直到所有人都适应这种声响,周阳这才下令停止。 李广最是心急,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疾驰而去,下了山岗,直奔树林。 周阳他们赶到时,只见李广嘴巴张大,眼睛瞪圆,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连眼珠都不知道转动一下,要不是他的胸口急剧起伏,一定会把他当作一尊雕像。 “飞将军,你这是怎么了?”窦婴奇怪的问一句,李广喉头出几下“咕咕”声,算是回答。 窦婴朝树林一瞧,惊呼一声“天呐”,步了李广后尘,变成了雕像。 周阳朝树林一瞧,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了,眼前情景让人震憾! 树木翻倒,断裂,那景象就跟现代社会遭到炮火轰炸没什么区别。唯一让人觉得不同的是,地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而不是一个个弹坑和飞溅的弹片! 第三十八章 无奈的单于 如此威力,毁天灭地,足以毁灭一切,别提众人的心情了,激动、振奋、喜悦…… 李广他们足足在树林里欢呼了半个时辰,这才稍抑激动之情。 他们之所以激动,是因为汉朝长久以来,没有找到对付匈奴骑兵的有效战术。为了对付匈奴的骑兵,汉朝大量使用战车。战车,是春秋时期的主要武器。到了战国时代,随着骑兵的兴起,战车已经给淘汰了。 战车笨重,行动迟缓,用于防守还可以,却不能进攻,这在很大程度上拖累了汉军。可是,没有对付匈奴骑兵的办法,只有重祭这一法宝。 如今,弩阵一成,就有了对付匈奴骑兵的法宝,谁能不欢喜若狂呢?这可是汉军数十年来,无数人在寻找的办法呀。一朝实现,李广他们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了。 窦婴感慨无已,拈着胡须,赞叹起来:“这种战术,自从前朝覆灭,就未再出现过。前朝名将蒙恬,在河套之地与匈奴大战,就投入了上万架大型连弩,打得匈奴血流成河,头曼单于惨败。五十万匈奴,逃回漠北的不过数万人而已。” 河套之战,秦军之所以能取得那么大的战果,弩挥了极其重要的地用,很好的压制了匈奴的骑射。匈奴精于骑射,一旦骑射不占优,他们就没有其他的本领能用了,等着他们的只有大败亏输。 赵武灵王在阴山南麓与匈奴大战,以十五六万赵军大破三十余万匈奴,也是因为大量使用了弩,压制了匈奴的骑射。 弩,一直是压制匈奴骑射的利器,可是,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就没有重拾这一法宝,没有结成大型弩阵,周阳继承了我们祖先的传统。 “好是好,可也有不足。”周阳的眉头紧锁:“一旦匈奴冲到近前,弩就会失去效用,这需要一只能征善战的步兵。” “步兵?大帅,你就别愁步兵了,我们大汉多的就是步兵。”程不识笑呵呵的,一点也不担心。 周阳却是摇头:“我需要的步兵,是要能与匈奴骑兵正面对抗,还要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不是我们现在的步兵。我们现在的步兵,就是再多,也不能与匈奴骑兵硬撼,这于弩阵不利。” 程不识不说话了,摸着额头,沉默不言。这可是汉朝步兵的短处。 “还有,我们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即使打败了匈奴,却不能进行追击,扩大战果。”周阳有些痛心,上次的雁门之战,要是有数万骑兵在手,单于能不能逃走很成问题。 确如周阳所言,这一战术还存在很大缺陷,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没有一支强大的步兵与之与之相辅,光靠弩阵,还不能把优势完全挥出来。 弩,我们祖先早就在使用,然而,由于科技的限制,主要是钢铁产量不的足,使其威力一直不能完全挥。 直到唐朝,由于钢铁产量的激增,弩的威力得到空前挥。强弩、轻骑兵、陌刀,成为唐军的三大利器,唐军正是凭着这三大利器,纵横无敌,灭国数十。就是新兴的阿拉伯帝国,在唐军面也会抖! 尽管有此不足,只要运用得当,打一个大胜仗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提些建议。这些建议,主要是细节方面的。李广、程不识久历战阵,经验丰富之极,他们提出的看法,非常珍贵,周阳一一采纳,重新调整弩阵。 这一讨论,就是三天时间,方才把各种细节、兵种之间的协调与号令处理妥当。 这三天里,窦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是全程参与讨论。他通晓兵略,提出的一些看法也很宝贵。 三日后,窦婴带着挑选出来的几万匹**、母马、马驹,押着匈奴俘虏,心满意足的回长安去了。 汉朝缺马,景帝要改良马的种性,急需要大量的母马、**。这是周阳特的从缴获的匈奴马中挑选出来,要窦婴带回长安。 可以想得到,有了这些马匹,就象做买卖多了很多本钱一样,要不了多久,汉朝就会有大量的战马,就可以大规模组建骑兵了。 来时的窦婴,很不踏实,景帝把如此重任交给周阳,让人难以放心。可是,如今的窦婴,却是信心满满,他相信周阳一定会痛击匈奴。 临别之际,窦婴说了很多鼓励的话,钦佩之语。 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又扑在训练军队上。 xxxxxx 军臣单于斜靠在他的宝座上,摆弄着手里的黄金权杖。如今的黄金权杖,污泥已经除去,又恢复了昔日的光泽,闪闪光。 “左谷蠡王来了吗?”军臣单于问道。 “禀大单于,左谷蠡王快到了。” “他还是那么奄奄一息吗?”军臣单于问道。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大臣们闭口不言。 没过多久,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响,伊稚斜一头扎了进来。此时的伊稚斜,不再是给配去狼居胥山软禁时的模样。当时的伊稚斜,气息奄奄,随时可能会断气,而眼前的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龙精虎猛模样,一举一动,虎虎生威。 “左谷蠡王伊稚斜见过大单于!”伊稚斜冲军臣单于行礼。 “左谷蠡王,你好了?”军臣单于有些惊奇,不住打量伊稚斜。 伊稚斜大声回答:“禀大单于,我接到你兵败的消息,立时就好了。” 匈奴性直,想到就说,没有汉人那么多顾忌。可是,这是军臣单于心中的痛,不由得脸上变色。 只听伊稚斜接着道:“我轻视汉人,给汉人打败,这是我的错!可是,连大单于都败了,大单于本部兵马损失惨重,这说明汉人已经不是以前的汉人了,败在他们手里,不是耻辱。我的怒气就平了,气也顺了,人就好了!” 拍拍胸脯,不无得意的夸赞:“大单于,你瞧瞧!” 这都是实情,可是,听在军臣单于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脸色有些绿,想火又不出来,很是无奈。 阿胡儿站在伊稚斜身边,毕恭毕敬。军臣单于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来啊!把阿胡部的人给我处死。” 几个侍卫冲上来,抓住阿胡儿的臂膀,就要拖出去。匈奴此次大败,是大胡儿引起,诛灭整个部落,谁也无话可说,大臣闭口不言。就是伊稚斜他给阿胡儿的马屁拍得很舒服,这时也无法求情。 “大单于,大单于,求你饶了我儿!” 一个美丽得象天仙的丽人冲了进来,挺起的胸脯,随着她的奔跑而泛起了阵阵诱人的波涛。俏臀的摆动,似的诉说某种神秘的话语。 一张脸蛋,精致得跟画儿似的,剪水瞳仁似是会说话,成熟的女人味,无尽的诱惑,让人心神激荡。 她正是阿胡儿的母亲,阿胡王的阏氏。 自打她一出现,王帐中就出现一阵骚动,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妇人。 军臣单于一腔怒火瞬间消失殆尽,大步上来,大手一伸,把她抱在怀里,笑呵呵的道:“你做本单于的阏氏,本单于就饶过阿胡部。” 匈奴于男女事,没那么多礼节,看中了的女人也可以抢。匈奴贵壮贱老,最锋利的武器、最美丽的女人、最神骏的战马,属于最勇敢的勇士,不服气,决斗解决。 军臣单于大步而去,进了王帐的里间。 “啊!”一声女人清脆而充满另类诱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让人迷醉的声音响起。 王帐中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入眼的尽是淫邪之光。 阿胡儿双手紧握,太过用力,手背青,指甲深入皮肉,渗出丝丝血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急剧起伏。 第三十九章 景帝的惊喜 军臣单于的做法,合符匈奴习俗,可是,阿胡儿听在耳里,却总是难以接受。 偏偏军臣单于特别耐战,越战越勇,越勇越兴奋,叫得跟杀人似的。最让阿胡儿恶心的是,他母亲还很配合,很享受,呻吟得如痴如醉,很有杀伤力,那些旁听的大臣们人人眼里射着艳慕的目光,不是瞄着阿胡儿,那意思是说:你有个便宜老子! 阿胡儿脸色青了,白了,又青了,又白了,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回。脑门上渗出了汗水,心理承受力接近崩溃了。 “啊!” 军臣单于一声满足的大叫声传来,叫得是惊天动地。 这一声叫,仿佛军令似的,不少大臣跟着叫唤起来,一脸的满足之色,看着阿胡儿的目光别有用意。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在以阿胡儿的母亲为泄对象。 军臣单于脸上潮红未褪,整理凌乱的衣衫,大步而来。远远冲阿胡儿一勾手指:“小王子,过来!” 阿胡儿手按在刀柄上,恨不得上去捅他一刀,还不得忍着恶心,屁颠颠的上前见礼:“见过大单于!” “阿胡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单于的儿子了!来,让本单于疼疼,乖!”军臣单于一双大手抚着阿胡儿的脸颊,脸上有着怜爱之色。 可是,他双手上有亮晶晶的液体,着阵阵幽香,这是阿胡儿母亲的香汗,这不是要人命吗?阿胡儿强忍住呕吐,低声下气的道:“谢大单于!” “从今天起,就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喝,在这里歇息!”军臣单于大手一挥,面对众臣:“等到秋凉了,马上膘了,大匈奴战力最强的时候,再去打汉人,报仇!” 匈奴久处大漠中,耐寒,却怕热。现在正是炎夏时节,要他们去打汉朝,那就是把他们赶进火炉子去烤,真不愿意。这命令正合他们之意,无不是大声高呼“乌特拉”。 从这天起,军臣单于就有事做了,天天与阿胡儿的母亲缠mian。兴之所致,还要把阿胡儿叫来,让他站到帐外听他母亲的呻吟。阿胡儿屈辱之极,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xxxxx 与单于王庭败后重振相比,汉朝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败后重振,赶到的兵马越来越多,帐幕一天比一天多,可是,毕竟是败后重振,有一股颓气,汉人追得匈奴无处可逃的恶梦总是挥之不去。 汉朝却是一扫以往的颓丧,喜气洋洋,信心大增。 汉朝,第一次对在匈奴面前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就是长安百姓,见了面,也会笑着说“做汉人的感觉真好”。以往,败仗太多,让他们很是屈辱,如今,挺起胸膛做人,那种感觉非常美妙! 此时的长安大街上,人山人海,从洛城门到未央宫的街道上,全是兴奋的百姓,人人带着笑容,伸了长脖子,盯着行走在大街上的匈奴。 这些匈奴是雁门一战,以及随后的追击中俘虏的,总共有四五千人。追击时,留下的是匈奴老弱,能骑马的都跑掉了,周阳他们的俘虏并不多。 饶是如此,四五千匈奴俘虏出现在长安,这可是汉朝数十年来的第一次,要不引得百姓围观,要不万人空巷都不行。 匈奴个个垂头丧气,低眉顺眼,完全没有了屠杀汉朝百姓时的凶狠,胆小得好象老鼠。 汉朝百姓对匈奴是格外痛恨,这可是数十年仇恨积累的结果。见到匈奴,无不是切齿痛恨,大吼大骂的有之,扔石头砖块的有之,吐口水泼脏水的有之……凡能想到的泄之法都用上了。 这一天,是长安百姓的节日,他们平生第一次,把愤怒泄在匈奴身上! “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百姓爆出惊天的欢呼声,直上九重天。 窦婴骑在骏马上,听着如雷的欢呼,看着一张张喜洋洋的脸,他是感慨万端。自从踏上回长安的道路开始,窦婴天天都是在这种欢呼中度过。 数万匹战马,数千匈奴,这是汉军大胜的最好明证,他所到之处,百姓围观,有时更是排成数十里的长龙。 到了长安,这种喜悦达到了顶点,窦婴是激动不已,自豪的挺挺胸,好象这仗是他打的一般。即使不是他打的,可是,那也是汉军打的,作为汉朝的重臣,他也能分享一份喜悦。 策马来到未央宫外,只见宫城上站着一个人,日月之表,龙凤之姿,正是景帝。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观,红光满脸,兴奋莫铭。穆穆威严的天子之气,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喜气,自内心的喜气。 两道剑眉散开,根根向上翻,好象盛开的百花似的。 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一张虎口乐成了荷花! 景帝此时之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已经过了接到捷报时的喜悦。 捷报虽好,毕竟只存在于文字中,而眼前是活生生的匈奴,这才是最好的捷报! “窦婴!快来!”景帝兴奋的冲窦婴挥手。 “皇上!皇上!”窦婴手忙脚乱的从马背上跳下来,飞也似的冲了进去。气喘嘘嘘的冲到景帝面前,也顾不得君臣礼节,乐呵呵的道:“皇上,臣欢喜呢,欢喜呢!” “朕也欢喜呢!”景帝的回答也妙:“窦婴,你到边关这些时日,把你的所见所闻,给朕说说。将士们的伤亡大吗?他们可是以步兵打骑兵呀!” 骑兵打步兵,那是屠杀,步兵打骑兵,那是等着被屠杀。纵然周阳用计,限制了匈奴骑兵的挥,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皇上惦记将士们的伤亡,臣代将士们谢皇上!”窦婴这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伪。他在边关呆的时间不短,所见所闻,无一不是让人激动。 “将士们的伤亡不大!”窦婴如实回答。 “快,快说说,将士们是如何打匈奴的!”景帝迫不及待的催问起来。从奏章上得到的,哪有窦婴亲身听到的详细、生动。 窦婴应一声,略一整理思绪,开始说起当日的雁门大战。窦婴了解得很详细,他口才不错,一一道来,娓娓动听,远比奏章动人了。 容他说完,景帝听得如痴如醉,不住摸额头:“周阳真是了得,他竟然如此用兵,如此用兵啊!神鬼莫测呀!” 汉朝对匈奴骑兵极为忌惮,而周阳只用一场暴雨就限制其挥,真是神鬼之机。 窦婴在景帝耳边,轻声道:“皇上,破奴校尉已有破匈奴之术了!大汉会打一个更大的胜仗!” “你说什么?更大的……”景帝猛的想起,这里人多嘴杂,这等军机要是泄露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猛的捂住嘴巴。 窦婴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大汉万岁!”景帝情难自已,振臂高呼! “大汉万岁!” 数十万百姓跟着高呼,呐喊声响彻云霄,百里皆闻。 长安,再一次沸腾了! 第四十章 飞骑,出击! “窦婴,你再说。”景帝一脸的喜色,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催促起来。 “皇上,魏其侯已经说了三遍了。”周亚夫笑着提醒一句。他是给景帝叫来,一起分享这份喜悦,这是周阳谋划的,他这个做父亲的有这权利。 “三遍了?”景帝摸着额头,有些意外。 自从高祖平城之围后,汉朝一直处于劣势,汉朝皇帝见到的匈奴个个高傲,那是匈奴的使者,奉命来长安索要东西的。绢帛丝绸、瓷器、茶叶、妇人……往往狮子大开口,要是不给,就会口出狂言:不给,打得你给! 汉朝实力不济,只有忍!这一忍就是数十年,这是汉朝皇帝的心病。今日,终于见到低垂着头颅的匈奴,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皇上爱听,臣这就说。”窦婴深知这份喜悦来之不易。 “算了!我们不能光顾着欢喜,却不做事。”景帝挥手阻止窦婴,剑眉一拧:“窦婴,你才从边关回来,按理,本该让你歇息。可是,时间不等人,有一件事,要你,不,你和周亚夫一起去做。” “请皇上吩咐!” 景帝的眉头一挑,很是惋惜:“前朝名将蒙恬,在河套之地与匈奴大战,使用了上万架强弩,十数万骑兵,这才取得如此大的胜利。如今,周阳手里弩才四千多一点,还不到蒙恬所用的一半,这太少了。你们二人赶去武库,清点一下,看有多少弩,全给周阳送去。” “皇上圣明!即使皇上不说,臣也请旨。”窦婴深知边关实情,能不能打败匈奴的反扑,关键就在弩了。而周阳东拼西凑,也才凑出四千多架弩,这太少了。 边关当然不止这么一点弩,守城总得要留下一些弩。 景帝要是把武库的弩送到边关去,那么,这一战,汉军获胜的把握就更大几分。景帝这话,简直就是天音,周亚夫激动难已:“谢皇上!” 摆摆手,景帝长叹一声:“前朝河套之战时,始皇下了一道圣旨,很有豪气的圣旨:让匈奴知道谁才是飞骑的祖宗!” “前朝是飞骑的祖宗?”飞骑在历史上很有名,周亚夫是知道的,一听这话,既是振奋,更是惊奇。 景帝知道周亚夫读书不多,于这些史实所知甚少,看着窦婴,没有说话。 窦婴明白,景帝是要他给周亚夫解释:“条侯有所不知,前朝起于陇西之地,称为秦部族。秦部族为周天子献马,他们精于骑射,善用飞骑。飞骑嘛,条侯是知道的,他们身着皮甲,骑着战马,腰间悬着人头,挥着武器冲杀。这在当时,远近闻名,附近的部族都惧怕秦族飞骑。是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之后,周平王求告无门,这才跋涉千里,赶到陇西,求见秦襄公。秦襄公率领五万飞骑,南下关中,与戎狄大战于镐京,大破戎人八万之众,收复镐京。周平王眼见宫室毁坏,东迁洛阳,大乱之世,春秋战国由此开始。” “哦!原来如此!”周亚夫恍然:“读书人多言前朝残暴,却不知,战阵之上,刀枪无眼,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怎能以仁义说事?误矣!误矣!” 在当时,虽有人骂秦朝残暴不仁,却远不及后世,毕竟儒家还未独尊。 景帝接过话头道:“河套之战,蒙恬先是用强弩射杀匈奴,血流成河,匈奴抵挡不住,开始北遁。公子扶苏,亲率十万飞骑,与匈奴硬撼,稳占上风,杀得匈奴无还手之力。大汉何时才能有如此善战的骑兵?” 要是汉朝现在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这局面就大为不同,景帝叹息不已。 周亚夫和窦婴施礼告退,前去武库清点弩。 xxxxxx 雁门城下,汉军正在训练骑射,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们的骑射功夫有了长足的进步。当日观兵时,他们仅仅是会骑马,而现在,却是精熟了许多,不仅能骑马,还能开弓放箭,马上砍杀。 个个热汗淋漓,却是精神抖擞,奋力砍杀。 周阳站在山岗上,一身的汗水,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在阵中奔驰,指点纠正不对之处,个个衣衫湿透。 日正中天之时,饷午时分到了,上午的训练结束,兵士去用营饭。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聚在一起,各自对付一份营饭。 “大帅,弟兄们的骑射大为精进,不能光这么练,得让他们去厮杀。只有厮杀,才最是让人长进。”李广大口扒饭,大声提议:“大帅,我们有几万匹马,步兵、弩兵都是四条腿,来去如风。不如,我们趁匈奴还在调兵之际,杀向单于庭!” 这提议大胆,却是让人怦然心动,程不识手中的营饭差点摔在地上,激动不已:“大帅,飞将军所言极是有理。数十年来,大汉军队就没到过单于庭,要是我们杀去,匈奴一定不觉,给我们杀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能有大的斩获!” 冯敬也忍不住了:“匈奴现在正在歇息,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炎夏时节攻到他们老巢去!” “干吧!”公孙贺停止了吃饭,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周阳。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周阳身上,静等他的决断。 李广的提议太有诱惑力了,周阳一颗心怦怦直跳,很想答应出兵。可是,仔细一想,现在不行:“飞将军所言有理,要是我们现在出兵的话,誓必会有不错的斩获。可是,有几个问题,我们得明白,一是我们的骑兵太少,弩兵和步兵虽能骑兵,其骑射砍杀比起骑兵差得太远,真要与匈奴大军遭遇,于我们不利。二是我们的粮草难以为继,象这么庞大的军队,深入大漠,没有粮秣,那是不行的。三是单于庭不在龙城,而是在龙城之北数百里之地,这远远出了我们的打击范围。要是在龙城的话,倒可以一试。” 龙城离汉境上千里,骑兵只需要三四日就可以赶到,可是军臣单于给建章军穷追猛打,吓怕了,一路北逃,逃得更远了。 “那我们攻龙城!”李广把营饭一放,声音很高:“龙城是匈奴单于的埋骨之所,要是我们把龙城攻下来,嘿嘿……” 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众人齐声附和:“对呀,大帅,打龙城!” 要是把龙城给攻占了,就是挖了匈奴的祖坟。匈奴重视祖先坟墓,一定会暴跳如雷,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这方案太能诱惑人了,周阳猛的站起,手按在剑柄上。 众人刷的站起身来,手按在剑柄,等待周阳的命令。 静! 死一样的寂静! 时间在等待中过去,周阳眼里的光芒褪去:“不得不说,飞将军此议极好,我都差点同意了。可是,现在不行。现在的龙城是一座空城,没有多少匈奴,即使我们把匈奴的祖坟给掘了,所获也不大,反而暴露了我们的实力。我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歼灭匈奴的军队,只有把匈奴的大军给收拾了,龙城也跑不掉。” 攻下龙城的影响会非常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歼灭匈奴军队。在掘祖坟与歼灭匈奴军队二者之间进行选择,李广他们这些名将,不会选错,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他们叹息之际,周阳的话让他们格外振奋:“我们也不能让匈奴过得太舒服,不能让单于从容调兵,我们应该趁这时节,给匈奴送上一份大大的礼物!” “又是礼物?” 众人想起安陶之事,不由得脸上泛光,眼里闪烁着炽烈的光芒。 “也没什么。数十年来,匈奴一直滋扰边关,就没有大汉军队滋扰过匈奴,我想派几万军去骚扰匈奴,报仇去!”周阳非常平静的说。 “几万军队?” 几万汉军去滋扰匈奴,从来没有生过,李广、程不识他们的眼珠子差点砸在地上。 真要如此的话,数万汉军出现在大漠上,到处滋扰砍杀,那会是什么结果? 必然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一场空前的大报复行动就这样定下来了! 第四十一章 深入大漠 雁门城下,数万汉军集结待命。这些汉军,全是骑兵。说是骑兵并不准确,真正的骑兵并不多,只有数千人,更多的是会骑马的弩兵和步兵。 虽不是真正的骑兵,却也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一片肃杀之气。 周阳骑马而来,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紧随其后,除了李广,个个喜笑颜开,振奋异常。 李广却是拧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嘴巴撅着,好象有人借了他钱不还似的。 策马来到阵前,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扫视一眼汉军,大声训话:“弟兄们:我们背后就是大漠,匈奴的地界!数十年来,没有大汉军队踏上过这片土地!一个月前,我们终于踏上了匈奴的土地!” “大汉万岁!” 一个月前的追击战尽人皆知,人人振奋,一提起这事,让人热血如沸。 容欢呼声安静下来,周阳再接着训话:“那一战,我们追得匈奴无处藏身!匈奴在做梦的时候,我们杀到!匈奴烤好羊肉,温好马**,我们杀到,他们的美食成了我们的腹中物。和匈奴打了这么年的仗,我们第一次现,原来匈奴还如此好客!” 最后这句话是在调侃,汉军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又是欢呼不已。 “这一次,我命令你们,深入大漠,滋扰匈奴,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走,不必恋战。”周阳接着训话,声音异常振奋:“用你们的弓箭、宝剑,杀死匈奴,夺取他们的牛羊,挖掉他们的祖坟!用你们的武器迫使匈奴痛哭!” “汉军威武!” 汉军齐声欢呼,挥着汉剑,日光下,汉剑闪闪光,好象一面硕大的镜子。 “杀入大漠!” 周阳拔出腰间的汉剑,朝北一挥。 骤然间,蹄声如雷,溅起无数的烟尘,汉军疾驰而去,数万匹骑兵奔驰起来,蹄声如雷,惊天动地。 这是汉朝历史上,第一次有如此之多的骑兵,好象一片红色的海潮,向北涌去,漫过了长城,向大漠深处卷去! 用实战来历练军队,李广这说法很有道理,周阳决心采纳。再说了,要是汉军什么也不做,让匈奴从容调兵,那是在给匈奴机会,这种事情,周阳肯定不干,决心滋扰匈奴。 周阳把几万汉军化整为零,每五百人为一队,要他们深入大漠滋扰。此时,匈奴的军队主要调集在单于庭,汉军不会有危险。 即使遇到匈奴,打不过,还不能跑吗?这几万汉军,没有重装备,全是皮甲、弓箭、汉剑,和匈奴一样轻装,即使匈奴要追也不容易。 皮甲、弓箭、轻武器,实际上就是“飞骑”,要是他们腰间再悬着人头的话,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飞骑了。 飞骑,是秦部族的看家本领,自从秦朝灭亡之后,已经绝迹,今日却重现了! 秦部族是秦始皇的先祖,正是从飞骑开始,秦部族冲杀了五百多年,最后统一了中国。这是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开创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 此时此刻,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大漠上一片红潮,正在滚滚北去,非常壮观。 周阳给他们的任务,还有一个,那就是要记录下匈奴的地理山川水源草地,这是为将来深入大漠做准备。 数十年来,汉军没有深入过匈奴,对匈奴的地理、山川、水源、草地极为不熟。若是这些战争必不可少的资料为汉军掌握,将军深入大漠大战,有莫大的好处。 直到汉军消失在视线中,周阳一拉马头:“我们也走!” 深入大漠,周阳是必去的。上次追击战,突然行动,没有事先谋划,再加上对匈奴的地理不熟,错失了不少战机,周阳引以为恨。这次,周阳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匈奴的山川地理,要是可能的话,凭借有利的地形条件,伏击匈奴。 数万大军深入匈奴腹地进行滋扰,是汉朝历史上的第一次,虽然骑射娴熟的骑兵并不多,足以让人自豪一辈子了,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都争着要去。 虽然说,匈奴的军队在向单于庭集结,却也不能不防,需要人留守,统领边关汉军。留下来守家,第一人选是周阳。周阳要亲自勘察大漠,众人也无话可说,毕竟上次的追击,因为地理不熟而错失的战机让他们扼腕。 周阳不留守,这重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飞将军李广身上,这是众人一致的推举。 至于原委,那就很简单了,谁叫李广的名气那么大,让匈奴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疼呢?说起在匈奴中的名头,李广无疑是最大的,他的名气远远过了周阳。 尽管周阳一连谋划了两场大胜仗,因为时间太短,匈奴所知者不多。就是军臣单于,也是前不久才刚刚知道,打败他的是周阳,更别说其他的匈奴了。 有李广留守,那就是万无一失了,周阳他们很是放心。 可是,李广却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踏上匈奴土地,深入大漠,这是他从戎以来最大的梦想,当梦想就在眼前时,和你没什么关系,谁也会不高兴,李广是整天板着一张脸,以前的爱说爱笑早不见了踪影。 “飞将军,有劳了!”周阳经过李广身边,挥手作别。 “说好了的,我只管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你别想撂挑子!”李广嘟囔着,大声提醒一句:“莫要忘了,许我打头阵的事!” 此次大举出兵,目的是为骚扰,时间不能太长。一旦给单于知道了,他肯定会派军队前来厮杀。汉军分散,五百人为一队,滋扰起来很有好处,却也兵力分散,危险也大,不宜在大漠久留。 “到时再说,到时再说!”程不识策马来到李广身边,笑呵呵的道:“飞将军,这打头阵得视情形而定,眼下说了不一定有用。没准,到时却落在我程不识身上了!” 为了让李广留守,李广特的提出,在大战之际,要他打头阵,要不然,死活不肯。周阳没法,只得同意了。 程不识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李广差点破口大骂,指着程不识,气哼哼的道:“程将军,你要是敢跟我抢,我饶不了你!哼!” “哈哈!”程不识大笑而去。 过了长城,周阳和公孙建、程不识他们作别,带着一支人马,进入了匈奴的地界。 周阳第一次深入大漠是为了猎杀射雕者,袭击了阿胡部的营地。第二次深入大漠,追得军臣单于无处藏身,吓破了胆。这是周阳第三次深入大漠,会有何等收获? 第四十二章 一路凯歌,一路血 “得得!” 急骤的蹄声打破了大漠的宁静,正是周阳率领的五百建章军在奔驰。 周阳虽是校尉,却是边关汉军的统帅,安危至关重要,周阳一提出要深入大漠勘察,李广他们先是不同意,一致反对。周阳说服他们后,他们提议,要周阳率领五百建章军,要不然,他们无论如何不同意。 五百建章军,相当于数千骑兵,周阳的安危不会有问题,李广他们这才放心。 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周阳仰向天,烈毒的日头挂在天上,真够热的。怪不得性喜寒冷,却怕热的匈奴不愿在这么热的天打仗。不要说匈奴能不能忍受,就是周阳都觉得难受。 “前面是水草地,有一个湖泊,叫雀儿湖,是有名的水源之地。左边百城处有一座山,虽不大,也有方圆数十里。右边有一处低洼之地,太潮湿。”周阳指着前面的湖泊,给身边的建章军介绍:“要记下来。此处极为重要,是匈奴南下的必经之地。” 此次出来,带的有文吏,立时图绘起来。 周阳传令,下马歇息。坐到松软的草地上,好象坐在沙上舒服。周阳喘着气,随手折下一段草茎叼在嘴里,打量起来,此处风景非常优美,水碧、草青、天蓝,处身其间,仿佛置身在天堂一般。 要是再有牧民放牛牧羊,挥着马鞭,赶着牛羊,唱着牧歌,会让人乐而忘返,实在是太美了,可以说是人间天堂。 习习凉气吹来,拂在身上,舒爽异常,比起现代社会的空调更让人舒畅。 “禀大帅,前方现匈奴一处营地!”赵破奴飞马赶来禀报:“一共一百零七座帐幕,没军队,是牧民,还有成群结队的牛羊。”他亲自侦察过,了解得非常详细。 周阳非常满意,飞身上马道:“进入大漠已经两天了,我们还没有杀过一个匈奴,现在,机会来了,就用我们的宝剑砍下匈奴的头颅!” “诺!”汉军轰然领命。 周阳手一挥,五百建章军疾驰而去。赵破奴跟在周阳身边,指点着方向。 很快,周阳就望见在雀儿湖的另一边,有一百多座帐幕,还有不少牛羊,正在吃草。一个个牧民,骑在马上,挥着鞭子,赶羊牛羊,唱着牧歌。 牧歌悠扬动听,要不是汉匈世仇,坐下来听他们唱歌,还真是让人享受。 如雷的蹄声惊动了匈奴,不少人从帐幕里出来观瞧。更有人挥着手,大声吆喝,欢欣鼓舞,好象过年似的。 周阳听得懂匈奴话,他们说的是:“大单于的军队来了!” “是大单于本部兵马!” “只有大单于本部兵马才能有如此雄壮的阵势!” 建章军高大健壮,骑射娴熟,只有单于本部兵马才比得了,由不得他们不异想天开。 要是在平时,听到这话,建章军会嘲笑。可是,眼下是杀戮时刻,哪会有嘲笑的心情,个个挥着汉剑,直冲而前。 “汉军的剑!汉军的衣衫!” “他们肯定杀了不少汉人!” 匈奴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到,这是真正的汉军,还是汉朝最精锐的建章军,直到建章军的汉剑砍下他们的头颅,他们方才明白过来。可惜,已经晚了。 一颗接一颗头颅飞起,一篷篷鲜血,一具具尸体,一声声惨叫……匈奴在建章军的攻势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一盏茶时分就结束了。 吐口气,周阳把手中汉剑在匈奴尸身上一抹,擦掉血迹。 赵破奴皱着眉头:“大帅,这些老弱妇孺怎么办?” 营地中,数十名老弱妇孺,人人惊恐不安,打量着围住他们的汉军,好象受惊的兔子。 要是匈奴杀来,所过之处,必然是鸡犬不留。建章军明知道匈奴的恶行,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会有人有异议,可是,他们对这些妇孺老弱却是下不了手。 这就是汉军与匈奴的区别。 周阳策马来到近前,打量着匈奴:“说,你们中有谁没有杀过汉人?” 十几个老头子惊恐的低下头,根本就不敢看周阳他们,一颗头颅埋得深深的。匈奴打了数十年的汉朝,他们年青时肯定没少杀汉人。 “拉出去,砍了!” 不等周阳下令,赵破奴手一挥,建章军上前,把这些老头拉出去。 “汉人爷爷,饶命!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老头子们出声乞饶。 “不是你们不敢,是你们杀不动了!”周阳冷冷的驳斥,一挥手,剑光闪烁中,十几颗花白头颅滚落在地上。 “他们怎么办?”赵破奴紧握着手中的汉剑,紧抿着嘴唇,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却是下不了手。 匈奴杀来,老弱妇孺必死无疑,决不会有任何一点怜惜之心。周阳很想把他们杀光,却是狠不下心,沉吟了一阵,叹口气道:“留他们一条生路。” 有匈奴懂得汉话,惊喜莫铭,跪在地上叩头:“谢汉人爷爷饶命!谢汉人爷爷饶命!” “你们记住,匈奴杀我大汉百姓,如屠猪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血债必要血偿,他们,年青时杀过大汉百姓,如今已经授!今日饶过你们,是你们没有沾上大汉百姓的鲜血!”周阳挥着滴血的汉剑,指着匈奴,大声喝道:“若你们敢妄杀大汉一个百姓,我们必是鸡犬不留!” 一拉马缰,冲牛羊驰去:“把牛羊杀光,一头不留!” 建章军领命,冲上去,一阵砍杀,牛羊死伤无数。 等到建章军停下来,没有一头活着的牛,没有一只活着的羊,真的是鸡犬不留了。要是周阳能狠下心,把那些老弱杀了的话。 牛羊是匈奴的生活必需品,杀了牛羊,就是绝了匈奴生路,建章军虽然狠不起心肠杀这些老弱,没有了牛羊,他们失去了生活之资,就是自生自灭,能不能活出来,只有天知道。 建章军把牛羊肉烤熟,包裹好,放在马背,再找些马**,算是完成了补给,疾驰而去。 周阳他们,就这般一遇到匈奴的营地,就大肆砍杀,把匈奴的丁壮和曾经杀过汉人的老头全部杀掉。至于妇孺,不忍心杀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此时此刻,若是从天空望去,在上千里广阔地域上,到处都是涌动的红色浪潮。这种红色,不仅仅是汉军,还有鲜血,匈奴的鲜血! 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复仇行动。不计其数的营地给汉军袭扰,不计其数的匈奴做了汉军刀下鬼。 凡是汉军经过之处,必是死伤无数,血流遍野。 一路凯歌,一路血! 第四十三章 秦朝遗民 “那里有匈奴营地,准备冲杀!”赵破奴很是兴奋的挥着汉剑,一拍马背,就要朝营地冲去。 一路杀来,已经有好几个匈奴营地给蹂躏过了,建章军士气正旺,一闻是言,无不是眼里闪着炽热的光芒。 “慢!”周阳右手一挥,阻止建章军。 “大帅,有什么好犹豫的,不就一个匈奴营地么?只要我们杀过去,包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赵破奴杀机涌现,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周阳没有说话,打量着眼前的营地。 这营地不大,只有两百来座帐幕,每座帐幕按五人计,不过一千把人。除去老弱妇孺,丁壮不过三两百。三两百丁壮,对于训练有素的建章军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掉。 “大帅,快下令吧!”赵破奴很是焦急的催促起来。 “你瞧见没,这些帐幕虽然不多,却颇有章法。”周阳并没有下令,而是指着营地,给赵破奴解说:“我们遇到的匈奴营地,都是零乱无序,东一座的西一座。还有,有人执守。” 赵破奴细看之下,果如周阳所言,营地里有丁壮身着裘衣,正在巡逻,好象一支军队似的。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赵破奴的好奇心也给提起来了。 “你看他们的旗帜,全是黑色的,不是匈奴的狼旗,这是为何?”周阳的眉头皱在一起。 匈奴信奉原始宗教,以狼为旗上图案,不论是军队,还是牧民,都是如此。而眼前的营地,却是黑色旗帜,这实在让人惊讶。 “传令,围上去,团团围住,待弄明白再说。”周阳下令。 赵破奴也想弄明白原委,不想一鼓作气杀个精光,传下号令,建章军分散开来,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围上去,把营地团团围住。 建章军驰突的威力惊人,蹄声如雷,远远就传了开去。要是在以往,每当建章军驰突之时,匈奴必然是惊惶逃蹿,或是高呼尖叫,把建章军当作单于本部兵马。而眼前的营地,却是静静悄悄的,唯一的变化,就是巡逻的人回到帐幕藏了起来。 这太反常了!建章军不敢有丝毫大意,紧握汉剑,凝神待战。 “胡虏!你们竟然敢来犯我们营地!” 一个如炸雷般的声音从营地传来。 匈奴绝对不会称自己为胡虏,更别说,还是用在建章军身上,周阳有大跌眼镜的感觉,要是戴的有的话。 好象变戏法似的,营地里出现两百多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个个一身戎装,头戴铁盔,身着铁甲,腰间佩剑,背上硬弓劲矢。 要是他们腰间佩的是弯刀,那么就十足十的匈奴了。 匈奴也有佩剑的,却不多,更不可能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周阳更加奇怪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们胡虏还不知道?是不是以为我们好欺负?来啊,强弩准备!”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汉子,手一挥,气势不凡,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一般。 “强弩?胡虏会有强弩?”赵破奴笑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他的笑容只在脸上存在极短时间,就僵在脸上了。营地上真的冒出十来架强弩,比起汉军的大黄弩还要大。矢道上一枝枝弩矢,明晃晃的,矢尖好似毒蛇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华,很是骇人。 周阳熟悉汉军所有的弩,就是没有见过这种弩。这弩与大黄弩有些近似,却又有所不同,更大更强劲,别的不说,光是弩矢就比大黄弩的弩矢更粗更长。大黄弩的弩矢近丈长,酒杯粗细,而眼前的弩矢却是过一丈,还要粗上三分。 那弯曲的弩臂,就象一只腾空的雄鹰,随时会朝人扑来。 再一细瞧,周阳现他们腰间的剑与汉剑有些近似,却又不同,其剑身比起汉剑更长些。 “我们是大汉的军队,你们是什么人?”周阳太好奇了,冲赵破奴一打眼色。赵破奴明白,要建章军散开,不要给弩矢射中。如此粗大的弩矢,一旦威,那是无解,射人人死,射马马翻,不得不防。 “你们是汉军?” 带头之人的声音响如雷,话声中充满了意外:“汉军怎么可能到这里来?你们真是汉军?”右手一挥,弩手们离开了弩机。 “我是大汉的军队!”周阳再次肯定。 “何以为凭?”大汉再次问道。 周阳拔出汉剑:“这是我们的武器!” “胡虏杀了汉军,会夺了他们的武器眩耀。”大汉仍是不信。 “你瞧好了!”周阳冲赵破奴一挥手:“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剑法!” “弟兄们,拿出真本事!”赵破奴一拉马缰,率领一队建章军驰去。驰到数十丈外,停了下来,挥着汉剑砍杀起来。 虽是凭空砍杀,那气势、那威力、那剑法,绝对是一等一的,那个大汉瞳孔一缩:“你们是汉军,假不了!这剑法,不是匈奴所能练得了的。” 匈奴是用弯刀,不是用剑,他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即使匈奴要眩耀,毕竟这剑法是冒充不来的。 赵破奴他们驰了回来。周阳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大秦的军队!” 大汉的声音响如雷霆,数百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周阳来到汉朝,听过最为荒诞的话了,想也没有想就问道:“哪个大秦?” “就是你们说的前朝!”大汉的声音高亢激昂,却是眼里闪着泪花:“击破公子昂,收复河西之地;伊阙斩三十万,长平大破赵国五十五万之众,扫灭六国,一统天下,就是我们!就是大秦的军队!” 这话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却是不信。 赵破奴仿佛在听笑话似的,实在是忍不住了:“前朝覆灭数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前朝的军队?” 周阳不住点头,大是赞同这话。 “大秦虽然灭了,大秦的魂永不灭!”这个大汉眼里涌出泪水,激动异常,引吭高歌:“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歌声激昂高亢,而又悲壮无比,让人心神激荡。 他身后的那些汉子跟着他齐声高唱,眼里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周阳听得热血激荡,却又不明所以。 赵破奴却是激动异常:“这是前朝的战歌!这是前朝的战歌!前朝大军,就是唱着这战歌,在河西之地大败魏国公子昂,收复河西之地。他们唱着这战歌,大战伊厥,斩三十万。长平之战时,他们还是唱着这战歌,斩五十五万。到了始皇时,这战歌唱响在山东之地,唱响在六国王宫,唱响在岭南,唱响在大漠之上!” 越说越激动,赵破奴的声音有些哽咽了,眼里涌着泪花:“蒙恬将军大破头曼单于时,这战歌格外嘹亮、雄壮、豪迈!当这战歌唱响时,匈奴已经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那是前朝将士们站在匈奴的尸骨上唱着凯歌!” 这秦军的战歌,唱响了数百年! 始皇统帅下的大秦军队,正是唱着这战歌,踏上扫灭六国,一统华夏的征程! 周阳激动无已,不由自主的高声唱道:“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这是一热血之歌,只要是热血男儿,都会受到感染,建章军一齐唱响。 建章军,和营地里的秦朝遗民,引吭高歌,战歌嘹亮,直上云霄。 仿佛秦始皇统率下的那支无敌大军又复活了!(ps:说到匈奴,就不得不提秦朝。秦朝,一个强悍的王朝,在解决匈奴问题上,大秦王朝付出了何种努力,将在后面揭晓。周阳将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 第四十四章 碧血丹心 秦军战歌虽然字数不多,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悲壮豪迈的战歌,让人热血如沸。只要是个热血男儿,听到这战歌,就会激动难已,更别说周阳他们这些经历过生死的真正热血之人,对这战歌格外喜欢,唱了一遍又一遍。 等到最后停下来时,周阳现自己衣襟上湿了一大片,这是热泪所沾湿。 再望望赵破奴他们,人人眼里滚着泪水,衣襟给沾湿了。 大汉挥挥手,强弩给撤了下去,过来见礼:“秦无悔过见各位。” “无悔?”这名字有点特别,仿佛在明志似的,周阳大是意外,回礼道:“周阳这里有礼了。不知各位何以至此?” 秦无悔并没有回答周阳的问话,反问一句:“你们又怎么到这里来了?据我所知,汉军从没有越过长城,更别说来到河套之地。” “这里是河套?”周阳吃了一惊。河套之地离雁门郡距离很远,有一千多两千里路程。 “还没有进入河套,也快到了。”秦无悔解释一句。 “哦!”从唱秦军战歌可以听出来,秦无悔是个热血汉子,没有必要隐瞒,周阳实话实说:“我们这是深入匈奴地界滋扰匈奴。” “你们胆子真大,竟然敢深入匈奴地界,就不怕匈奴派兵前来打你们?”秦无悔大吃一惊,汉军深入匈奴地界报复,那可是第一回听说。 “这上千里之地没有匈奴。”赵破奴接过话头,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出来了:“我们在安陶城一败左谷蠡王,雁门大破单于本部兵马。如今的单于,躲在龙城以北重整大军。” “你们两次打败匈奴?还是打败单于本部精兵?”秦无悔眼睛瞪得象铜铃,根本就不信。 周阳比他更惊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自称前朝军队?我们打败匈奴这事,早就传遍大汉了,你们不会不知道?” “我们真的是前朝军队。”秦无悔一言出口,马上补充一句:“我们的先辈是前朝兵士。” 原来是秦军的后裔,这还能解释得通。可问题是,秦朝覆灭,秦军早就不复存在了,怎么又有秦军的后裔?周阳真是想不通。 “哎!”秦无悔叹口气,道:“各位请进帐幕,再给各位细说。” 虽然想不明白原委,周阳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跟着秦无悔进了帐幕。一进帐幕,周阳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原来帐幕里有一架强弩,就是适才用来对付他们的那种弩。这种弩和大黄弩有些相似,其威力肯定在大黄弩之上了,周阳却不知道其来历,不由得大是惊奇。 秦无悔抚着强弩,为周阳解释道;“此弩,你们称为秦弩。你们用的大黄弩,就是从此弩而来。大黄弩虽然更加方便,更加好用,可是,其威力比起此弩,又有所不如了。” “哦。”周阳打量着秦弩。 要是周阳熟知历史,他一定会抱住秦弩亲上几口。 秦弩,中国古代威力最大的连弩,是中国强弩的鼻祖,自从秦弩出现之后,强弩作为中国古代独步世界的利器,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在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要是没有秦弩开一代先河,中国的古代历史不会那么辉煌。 秦无悔接着说:“河套之战时,蒙恬将军用了上万架这种强弩,打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头曼单于五十万之众,逃出去的不过数万。” “天呐!”周阳震惊无比。 光是秦弩就投入了上万架,再加上其他的弩,那会是多少?万多两万总是有的吧?如此之多的强弩,对准匈奴威,那是什么概念?连苍蝇都别想逃命。 周阳准备用弩对付匈奴,但和河套之战蒙恬使用的弩相比,太少了,少得太多了,周阳心里惋惜无已:“要是我有这么多的弩,军臣单于本人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可是,我在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弩呢?” 秦无悔请周阳他们坐下,给周阳倒了一碗马**,坐了下来,开始给周阳他们细说来由。 原来,秦无悔他们的祖辈不仅是秦军的兵士,还是秦朝名将蒙恬麾下的兵士,他们参与过河套之战。河套之战后,匈奴北遁,三十万秦军仍是驻守在这里,没有撤走。 不久之后,赵高矫诏,公子扶苏自刎,蒙恬下狱,最后被杀。 扶苏自刎、蒙恬被杀,是流传千古的悲剧,也断送了大秦王朝,不知多少后人为之扼腕,周阳就是其中之一,长叹不已。 他不叹息还好,他一叹息,秦无悔就哭了,边哭边说:“蒙将军死得冤!蒙将军死得冤!” 蒙恬之冤自是不用说的,唐太宗甚至认为蒙恬是中国有史以来死得最冤的将军了。 听着他的哭声,周阳眼睛为一层雾气笼罩。秦无悔抹抹眼泪:“公子扶苏若不给奸贼陷害,大秦岂能亡?匈奴岂能横行?” 扶苏若是登上帝位,以他之才,一定能稳住秦朝,秦朝不灭,以强秦雄风,匈奴怎能横行?不少后人都是如此认为,周阳不住点头。 “公子和蒙将军临死之前,一再叮嘱众将,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一定要守住这片土地,不能落入匈奴手里。”秦无悔双拳紧握:“是以,二世调我们祖辈南下平叛,他们不应诏。二世无法,只得拜章邯为将,释出关中囚徒,临时组成军队,开赴山东。” 章邯率领的秦军,并不是秦军的精锐,而是罪徒临时组成,仍是杀得山东各路诸侯束手无策,要不是项羽在巨鹿打败章邯的话,秦朝不见得就灭亡。 “章邯一开始倒也打了几个胜仗,可惜给项羽匹夫打败,不可收拾。二世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旨调北军南下平叛。当时,中原大乱,局面不可收拾,父辈们万分不情愿,只得奉旨南下。”秦无悔接着道:“可惜,为时已晚,等他们赶到中原时,山东已非大秦所有,败亡已成定局。” 秦朝之所以亡得那么快,是因为秦朝两支最精锐的大军没有投入战场。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中原无事,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两个方向,一南一北。南,就是百越之地,北就是匈奴了。 统一全国后,秦军只休整了两年,秦始皇就命令五十万大军越过岭南,进军百越之地,就是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这些地方,当时是越族所居,不开化的蛮夷,只是短时间向楚国称臣进贡。 秦军的这次南下,是第一次把如今的华南并入版图。让人遗憾的是,秦末战乱,中原激战之际,在南越的秦军统帅塞断五岭通道,这五十万帝国精锐没有一人回到中原。 在北方的三十万大军倒是赶去了中原战场,然而,他们驻守在边关,迟迟不行动。最后行动了,却为时已晚,大势已去。 整整八十万帝国精锐部队,没有参与平定山东乱事,这才导致了秦朝的风崩离析。这两支军队只要有任何一支,及时投入战场,秦朝不见得就灭亡,项羽、刘邦之辈安能得志? 北方的三十万大军是名将蒙恬麾下精锐,曾经打得匈奴远遁,其战力之强可想而知。可是,他们迟迟不行动,这与秦军行动迅的作风截然不同,究竟是什么原造成的,历史学家找不到真相,只能用惋惜的口吻说“他们抛弃了他们亲手缔造的帝国”。(ps:本书给他们找了一个热血理由。) 听了秦无悔的话,周阳这才明白过来,这历史教科书也太简略了,竟然把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也叫秦军,学历史时,还以为是秦军的精锐呢。 要是这三十万大军能及时投入战场,中国历史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当然,这只能是想想罢了。 “大军行动之前,留下了一万军队驻守。”秦无悔接着讲述:“可是,后来大秦覆灭,军心涣散,兵士逃亡,只有不到两千人留了下来。他们起誓,绝不负公子和蒙将军所托,誓死守住河套之地。可是,没过多久,冒顿大军前来,他们力有不逮,连番大战后,只剩下数百人。数十年过去了,他们早就泉下作古,这重担就落在我们身上了。” 数十年来,他们仍然坚守不屈,已经好几代人了,这是何等的感人?足以感天动地!周阳的眼睛湿润了。 当周阳详细了解这支坚守在河套之地的秦朝遗民后,方才知道,那支留下来的秦军将领改名叫“秦无悔”,以此明志,坚守河套无悔。从那以后,每一代秦军领都叫秦无悔,眼前的秦无悔,已经是第四代了。 周阳仰天长叹一声,想起了四个字:碧血丹心! 也只有这四个字才能赞美他们的义举! 不,任何词汇都不能赞美!他们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赞美! 第四十五章 始皇憾事 几十年的坚守,那需要何等的勇气?需要何等的坚韧之心? 更别说,这还是在匈奴腹地,在没有兵员补充、没有物资补给的情况下,他们经历的血战、他们遇到的困难,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然而,正是在这种艰难困苦的条件下,他们却坚守下来了,也许这就是中华脊梁! 周阳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擦着泪水,想说句赞扬的话,却是说不出口。那是因为任何的言语都不足以赞美! 赵破奴他们抹着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是数十年,秦无悔他们第一次见到同胞,第一次得到同胞的认可! 虽然一个代表秦朝,一个代表汉朝,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然而,他们都是热血男儿,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打匈奴! 这种认可,让秦无悔感动无已,哭得更加伤心了。 他一哭,周阳他们想说安慰的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有陪着流泪。 这是数十年的困难与委屈,数代人的困难与委屈,哭得是天愁地惨,哭了足足一个时辰,秦无悔方才收住眼泪。 经过这一通哭泣,秦无悔的精神好多了。周阳收住眼泪,问道:“河套是匈奴的腹地,你们人少,匈奴打来,你们如何应对?数十年坚守下来,实是不容易。” 秦无悔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河套之地土肥水美草壮,是天然的牧场,匈奴重踞此地后,就在这里牧养战马。如今,河套之地,就有匈奴五六十万匹战马。” “五六十万?”周阳尽管知道河套之地适合养马,匈奴在这里的战马肯定不少,却也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多。 “兴许还少说了。”秦无悔接着道:“匈奴在河套派有重兵,我们和他们一年就要交战多次。我们之所以能坚守下来,是因为有蒙将军留下的宝贝。” “蒙恬的遗物?”对蒙恬这个大英雄,周阳不乏佩服之情,一听这话,大是惊讶:“我能看看吗?” “你要看,自然是可以。要是你们的将军来的话,我就不给他看了。”秦无悔打量周阳一眼:“你这么年轻,顶多是个校尉,给你看看无妨。” 周阳的确是个校尉,却是统领边关汉军的校尉,他走眼了。周阳他们自然是不会说破,问道:“为何?” “那是因为,你们将军看了的话,一定会夺走。”秦无悔倒也没有隐瞒:“这是一份河套之地的详图。” 一份地图顶得上千军万马,蒙恬使用的军事地图,其价值是何等之高?周阳心头猛烈的跳动。 秦无悔从帐幕角落里的漆匣子里取出厚厚一撂绢帛,放在地上。周阳他们帮忙,把地图展开。周阳一瞧之下,双手颤,眼睛眨着红光,激动难已。 这是一张军事地图,是蒙恬手绘的地图,落款是“蒙恬绘于始皇三十五年”。 蒙恬多才多艺,不仅仅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还是一位明家,改良过毛笔,为秦军制造过很多军械,他手绘的地图比起别人所绘更加精确,更有适用价值。 地图上绘着山山水水,草地、水源、山川、河流、湖泊标得清清楚楚,就是比起现代社会的地理详图也不会差。 有如此精确的地图在手,秦无悔他们打不过匈奴,还不能藏起来吗? “天!这是我看过最精细的地图了。”赵破奴一双手直搓,眼睛瞪得象铜铃,放着炽热的光芒。 秦无悔指着地图,解释起来:“河套之战时,此图还没有绘成。河套之战后,大秦尽夺河套之地,蒙将军派人图绘,最后绘成此图。蒙将军说,大秦对胡地不了解,掌握胡地山川地理至关重要。” 赵破奴看了一眼周阳,周阳这次派人图绘匈奴地理,两人相隔数十年,却是做法相同,这有远见的人是不是都一个样呢? 秦无悔非常兴奋,也许是数十年来第一次面对同胞之故,指着地图,声音有些高:“这里,就是这里,始皇原本想在这里筑一座城,再移些百姓来,那河套之地就稳如泰山了!” “筑城?”周阳眼睛猛的睁大了,精光闪动。 赵破奴不解的问道:“河套之地虽然善养马匹,可是,却是不毛之地,筑城有什么用呢?” “始皇是何等的远略,岂是你能明白?”秦无悔讥嘲一句,这才指着地图解说:“你瞧瞧,河套之地离关中多近?七百里呀,只有七百里!以匈奴骑兵的快捷,要赶到关中,不过数日之程。大秦的都城咸阳就在关中,匈奴从河套出,只需要几天就威胁到咸阳,你说这事可不可忧?” 不是可忧,是很可忧了。任何一个国家的都城暴露在敌人的威胁之下,那是天大的事情,不能容忍。 河套之地对于中原至关重要,尤其是几个定都关中的王朝,如秦朝、汉朝、隋朝、唐朝,更是视河套之地为重中之重,原因就在于离关中太近,很容易威胁都城,不得不重视。 正是因为如此,秦始皇才决定出兵河套之地,收复河套。当时,反对压力很大,就连李斯也反对,说这里是不毛之地,不该出兵。 汉武帝派卫青攻下河套之地后,立即在这里筑城,就是朔方城,在现在的鄂尔多斯境内,遗址现在都还在。唐朝对河套之地的经营,更是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周阳虽是统兵近二十万,却对战略思考得很少,听了秦无悔的话,不得不赞叹,秦始皇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帝王,这眼光放得是何等长远。 秦朝真要在这里筑城的话,那么,河套之地就牢牢掌握在秦朝手里了,可以大规模在河套之地牧养战马,实力会大增。 就在周阳赞叹之际,秦无悔指着地图,往东一指道:“河套之地不仅面对关中,往东也是巨大的威胁。匈奴滋扰汉境,多是从这里出兵,雁门、定襄、代郡、云中,哪一次被滋扰,少得了河套之地?即使匈奴不是从这里出兵,也要用这里的战马,即使不用这里的战马,也需要这里的增援。” 河套之地正南是关中,往东就是北地,战略地位非常重要,是以历代强盛的王朝不遗余力的经营。 “要想保境安民,河套之地必须得拿下!”周阳紧握双拳。 秦无悔有些惊疑的看了周阳一眼,手指从河套开始,一路往北,深入漠北,声调非常高:“始皇是构想,先在河套筑城,牧养战马,积蓄军力,等到时机成熟,就向漠北进军,彻底解决匈奴!头曼单于虽然败于河套,却是逃回漠北,他那是在休养生息,一旦匈奴兵强马壮了,就会再回过头来滋扰华夏。始皇是何等精明,岂能给他机会?” 一语未了,已是摇头不已,后来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秦朝亡了,冒顿统一了匈奴,再回过头来打汉朝,差点把高祖刘邦都活捉了,为祸之烈,古今罕见。 “真要如此,岂有大汉今日之祸?”周阳和赵破奴齐声赞叹,紧接着就是叹息:“哎!” 第四十六章 烈烈英风 河套之战,头曼单于北遁,秦朝若是集中国力,追入漠北,把匈奴彻底解决了,就不会有后来的冒顿统一匈奴,滋扰边关,为祸数十年的事情生。 秦朝的确是得到了一个解决匈奴的良机,千载难逢的良机! 可惜的是,秦始皇英年早逝,强秦覆灭,给了匈奴以喘息之机。才有后来的冒顿崛起,平城围汉高祖,遗书谩高后,以及眼前正在生的“凌辱之恨”。 漠北很广大,即使匈奴没有漠南,也能存活。正是因为如此,汉武大帝在收复河套之地,攻占了河西走廊,漠南无匈奴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起“漠北决战”,原因就在于,不能给匈奴以喘息之机! 在当时,朝中的反对声浪一片,就连太子都在反对,在他们看来,漠南已无匈奴了,完全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高枕无忧了。 雄材伟略的汉武大帝却看到了隐患,不能重蹈秦朝的覆辙,给匈奴以休养生息的机会。而是倾尽国力,起漠北决战,彻底的歼灭了匈奴的主力,使得匈奴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漠北决战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的壮歌就生在这一战,成了千古传奇。 然而,代价之大,远远出了人们的想象。出关时的十四万匹官马,回来的不到三万匹。霍去病的骑兵军团,“物故”者高达三成,物故是汉人的说法,就是死的意思。光是死掉的就有三成,再加上受伤的、生病的,那又是多少?伤亡至少是一半。 步兵的伤亡就更加吓人,五十万步兵,回来的不到一半,如此巨大的代价,非常吓人。 如此高昂的代价,弄得“天下户口减半”,几近生动乱。这也使得汉武帝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 反过来一想,若是汉武帝当年象秦朝一样,错失最终解决匈奴的良机,那么,匈奴就不会灭亡,说不定现在都还在,还在滋扰中国的边境。 以一代人的代价,换得千年安宁,值了! 周阳静静的看着地图,不得不赞叹,汉武大帝起的漠北决战是何等的英明。看来,要解决匈奴问题,就必须追入漠北,得把匈奴的主力全部歼灭,要不然,不可能有边境的安宁。 把周阳肃穆的表情看在眼里,秦无悔很是惊讶,却没有打忧周阳。 过了一阵,周阳平静下来,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边关汉军的统帅。” “你是汉军的统帅?说笑吧!”秦无悔根本就不信:“你才多大一点?这么年青的统帅,历史上就从来没有过。” 说得没错,在弱冠之年就统领三军打仗的,在中国历史上不是没有,是很少。数千年历史上,只有两个人很有名,一个是霍去病,另一个是唐太宗。可是,这两人都在汉景帝以后,要秦无悔相信,那不是难,是很难! “没说笑,是真的!”周阳脸一肃,取出景帝的圣旨,抛给秦无悔,你看吧。 秦无悔接过,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再把周阳打量一通又一通,惊疑了半天,这才道:“你真的是汉军统帅?那你怎么到了这里?” 周阳重重点头:“我真的是汉军统帅。我之所以到这里,一是数万大军正在滋扰匈奴,二是我想亲眼看看匈奴的地理山川,了解得越详细,用兵就更加得心应手。” “你不会是想要我的地图?”秦无悔忙把地图收起来。 赵破奴手按在剑柄上,眼里厉芒一闪,周阳挥手阻住他:“我不仅想要你的地图,还想邀请你们一起加入我们,一起来打匈奴!” “你要我们加入汉军?”秦无悔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们可是秦军的后裔,以秦军自居,和汉朝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是要,是请!是请你们加入!”周阳非常真诚的道:“你们能在如此艰苦的情形下,坚守数十年,我钦佩无已。” “我也钦佩!”赵破奴大声附和一句。 还有自己的努力得到同胞的认可更感人的么?秦无悔眼里噙着眼泪:“可我们是秦军,你们是汉军。要不是看在你们是热血男儿的份上,我早就让你们吃了弩矢。” “秦军也好,汉军也罢,都是华夏一脉!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匈奴!”周阳的声调很高:“只要你们加入,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旗帜,保留你们的称呼。” “这……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要是汉皇追究起来了,你怎么应对?”赵无悔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盯着周阳,话说得很结巴。 “当今皇上贤明,我想,他会对你们大加赞赏,不会怪罪你们。”秦无悔他们的英雄故事足以感天动地,周阳相信以景帝的贤明,绝不会在乎这点小事的。 “汉皇贤明,我相信。要不然,他不会命你为将!”秦无悔点头赞同一句,迟疑着问道:“万一汉皇追究呢?” 周阳想也没有想道:“我有两次胜仗的战功,还没有受赏,没有赐爵。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要打,我相信我们能打胜。若是皇上追究,我就用三次胜仗的战功来换,换你们无事。” 谁个不想拥有功劳呢?更别说,还是战功。周阳这话让秦无悔感动无已,冲周阳一抱拳道:“周将军,你是个热血男儿,更是一个诚心人!可是,这事太大,我也做不了主,我得和大家伙商议商议。” “行!我们等你!”周阳非常干脆,一挥手道:“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就是汉军的统帅。” 周阳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万一秦军要对周阳不利,那就是天大的危险,秦无悔更加感动:“周将军请放心,你是一个好男儿,兄弟们即使不愿加入汉军,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周将军,请稍等。” 秦无悔转身出了帐幕,赵破奴很是担心:“大帅,你怎么能泄露身份呢?” “他们都是好男儿,诚心才能换得他们的真心!”周阳一点也不担心。 过了一阵,秦无悔进来,道:“周将军,弟兄们要你出去相见,要得你亲口允诺。” “好啊!”周阳慨然应允,在秦无悔的率领下,大步而出。 一出帐幕,只见数百秦朝遗民站在当地,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个个脸上既有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 数十年来,他们是第一次遇到汉军,第一次遇到同胞。若是真的加入汉军,那么,他们就有希望回归故土,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踏上过故土,毕竟那是他们祖先的故土! 周阳扫视一眼遗民,猛的拔出汉剑,指着天空:“我周阳,在此向天立誓:若不能保得你们平安,誓不为人!”割开手指,任由鲜血滴在地上。 “大秦万岁!” 秦朝遗民齐声高呼。 “大汉万岁!” 建章军在另一边振臂高呼。他们已经知道遗民们的故事,非常感动。 看着一只只挥动的手臂,周阳眼睛湿润了,仿佛秦始皇统帅下的那支无敌秦军就在眼前,仿佛在蒙恬指挥下的秦军就在眼前,他们与匈奴的搏杀浮现在脑海中…… 旌旗招展,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关山飞渡……这就是这支坚忍不拔大军的烈烈英风!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秦军与汉军,合唱秦军战歌,雄壮、豪迈,直上云霄! 第四十六章 景帝的难题 未央宫,宣室殿。 景帝,周亚夫,窦婴三人跪坐在矮几上,人人脸带愁容。 “窦婴,你都查完了?” 景帝的一双剑眉拧得很紧,很紧。熟悉景帝的周亚夫和窦婴从来没有见过景帝的眉头拧得如此之紧,就是七国之乱起,也没有啊。 “回皇上,臣与条侯查得实,武库里的弩只有这么一点,两千不到,大黄弩最少,只有一百多架。”窦婴脸上带着忧色,叹口气道:“周阳最需要的就是弩啊!尤其是是大黄弩,射程远,威力大,最是急需之物。” 景帝有些想不明白:“虽说大汉数十年没有什么大仗打,可是,也不至于如此荒废吧?长安的武库,竟然只有这么一点弩。” 窦婴回禀道:“皇上有所不知,数十年来,大汉重视的是步兵和车兵,大量的钱财都用在这上面了。骑兵,大汉也重视,钱也花得不少。这弩,却是极少用到,守城才会用到,是以造得也就少了。能有一千多架弩,已经算不错了。” 景帝仍是不甘心:“只守城才用弩,那些将军们做什么去了?” 窦婴没有说话,看着周亚夫。周亚夫知道他不说话不行了,只得道:“回皇上,大汉与匈奴打了数十年,不是所有的仗,至少也是九成以上的仗是守城战。和匈奴打野战,这种事情太少,太少,就是李广和程不识,他们也没遇到几次。说到守城,倒是挺容易。不仅仅在于大汉军队善守,还在于匈奴不善攻城,没有攻城器械,弩已经是可有可无的武器了。边关之上,还能有四千多架,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略一停顿:“皇上,武库中的战车倒是不少,足供五六万大军使用。” “这么多?”景帝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惋惜:“可是,周阳最需要的是弩,不是战车呀!要是这都是弩,那该多好!” 五六万弩兵,就是七八千架弩,再加上现有的弩,就是一万多架了。这和蒙恬指挥的河套之战差相仿佛了,那一战,可是把匈奴五十万大军打得没了,要景帝不惋惜都不行。 “窦婴,你熟悉这些事,你说,现在造,行不行?”景帝苦恼的拍着额头。 “皇上,这恐怕不行。”窦婴略一沉吟,否决了景帝的想法:“皇上有所不知,这事臣与条侯查过了,材料不多,要造也造不了多少。最重要的是,急切间,没有那么多工匠。” 没有材料,还可以马上筹办,没有工匠,问题就麻烦了。这一时期的汉朝,重视车战与步战,造战车的工匠倒是不少,造弩的工匠却不多,急切间要他们转造弩,未必成。 “那朕再给周阳增兵,如何?”景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皇上,增兵不是不行,只是要骑兵。大汉的骑兵少,哪里抽得出来?增援步兵,边关上的步兵够多了。”周亚夫摇摇头,很是无奈。 “哎!”景帝长叹一口气:“把弩都去边关吧。告诉周阳,此战,只要不败即可。即使败,不要大败便成!” 周阳的构想绝对是好的,问题是弩太少了,景帝已经从得知周阳构想的狂喜中冷静下来。 “嗯,窦婴,你调集工匠,开始赶造弩。”景帝略一沉思:“即使今年不能打胜,明年还可以再打!只要有弩在手,就能取胜!” 这倒是远谋,窦婴领命。(这问题将如何解决?稍后有一个大惊喜。) xxxxxx 周阳站在山巅上,放眼远眺,只见阴山好象一条巨龙,蜿蜒远去,不知终于何处。秦无悔他们熟悉河套地形,周阳岂能不来察看一番。 阴山以南,是大片的草原平地,站在山巅,尽收眼底。草色青青,碧天高悬,真乃人间仙境也。 这片草原,是自古以来,华夏与胡人大战最激烈之处,死在这里的人,已经数百万。在这里痛击胡人的名将有赵武灵王,李牧,蒙恬。 “就是那里,是当日大战最为激烈之地!”秦无悔指着前面,很是兴奋,为周阳讲道:“当日河套大战,蒙将军设计,命秦军在河套最南端设阵,给匈奴造成秦军无力固守的假象。匈奴虽然掳掠多年,却从未与秦军大战过,更没有夺取河套之地的想法。头曼单于野心勃勃,以为大秦刚刚统一华夏,伤亡过大,无力夺取河套之地,想趁此机会把河套之地占据,他那是做梦。” 匈奴人人都是飞骑,穿着皮甲,骑着战马,挥着弯刀,一见情势不利,拨马便逃,真不好追。这点,周阳已亲身领教过。若是把匈奴诱到最南端,再派出骑兵抄其后路,倒是一大妙计。阴山这么大,藏百万大军都不是问题。 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秦无悔道:“匈奴不知蒙将军之计,不把秦军看在眼里,对秦军阵地猛攻。头曼单于哪里知道,正有五万多架弩在等着他们……” “你说多少?五万多架?”周阳的眼珠子差点砸在地上了。弩,是周阳接下来对付匈奴的利器,可是,才四千多一点,太少了。乍听此言,周阳一颗心怦怦直跳。 秦无悔自然是不知道周阳所想,只是微微奇怪:“说是五万多架,那是把手弩算在里面。真正威力最大的就是你们说的秦弩,上万架。那一威,还用说么?匈奴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听我们的祖辈说,每一次射击,匈奴的骑兵队伍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秦弩,周阳不仅见过,还在营地试过威力,比起大黄弩更强几分。上万架秦弩威,那是毁天灭地的威力,血肉之躯根本就抵挡不住。 “整整打了一天,匈奴战死八万,算上受伤的,折损近半,却连秦军的衣角都没碰到!”秦无悔的声音高亢,有些刺耳了:“就一天功夫,匈奴就士气大挫,心惊胆裂,再也没有了与大秦打下去的信心,不得不撤退。蒙将军早就料算好了,放弃营地,命秦军骑上快马赶去北方的营地,等匈奴撤到时,秦军早就严阵以待。又是尸积如山的射杀,匈奴彻底给打怕了。” 微一停顿,右手一握拳,振奋异常:“就在这时,秦军的飞骑全部出动,与匈奴硬撼。公子扶苏亲自冲阵,就是那里,是扶苏公子大战之地,也是此战最激烈之处。” 周阳的眼前浮现出扶苏率军冲杀的情景,不由得热血振奋,右手紧握成拳,手背青。 “公子高呼着:飞骑鼻祖!率领将士们冲杀。所有的将士们齐声高呼:飞骑鼻祖!”秦无悔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仿佛当日大战是他参与,而不是他的祖辈参与:“那是始皇下的旨意:要让匈奴知道谁才是飞骑的祖宗!” 周阳感慨无已,秦始皇不愧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帝王,他一句话,数十万将士不惜性命与匈奴搏杀,就是要证明秦军老是飞骑鼻祖,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 “那一战,匈奴五十万大军逃出去不过数万。阴山以南的上千里之处,到处都是红色。这里,在十年前还是红的!”秦无悔右手用力的指着前方。 一仗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没了,那是何等的让人震憾! 击破五十万和斩五十万,那是两回事。秦军此战斩四十多万,在中国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汉武大帝的大手笔“漠北决战”,也没有这等斩获。 周阳仿佛处身在当日的战场上,激奋不已,仰天一声长啸,仿佛无数的秦军正在欢呼,正在高唱战歌“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第四十七章 绝世之兵 过了许久许久,周阳这才平息下来。扭头一瞧。秦无悔、赵破奴他们和他一般激动。是啊,他们都是热血男儿,处此激动人心之地,谁能不激动呢? “大帅,大秦之所以能在河套一战大获全胜,就是因为在阴山藏兵极多。十几万骑兵藏在阴山,匈奴根本现不了。”秦无悔很是自豪。 要是不解兵法之人,一定会认为藏十几万军队跟喝南瓜汤一样稀松平常,周阳却是知道其难度有多大。别的不说,光是十几万大军的吃喝,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需要庞大的后勤补给。更别说,还要躲过敌人的侦察,其难度可想而知了。 “阴山广大,有不少山谷低洼处,正好可以藏兵。”赵破奴略一沉吟,点评起来。 秦无悔看了他一眼:“大秦之兵不是藏在山谷低洼处,而是藏在山洞里。” “山洞?那得多少?”周阳吓了一大跳。 就算一个山洞藏五百人,就需要三四百山洞,阴山虽大,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山洞?肯定是挖出来的。这工程就浩大无比了。 “这附近就有一个藏兵洞。”秦无悔朝右边一指。 “带我们去看看。”周阳好奇心大起,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大帅,请随我来。”秦无悔走在头里,周阳和赵破奴跟在身后。 向前走了差不多两里路,来到一处断崖下。这里草木茂盛,藤蔓丛生,绝对的原始森林,秦无悔却是朝崖下一指:“就是那里。” 周阳一瞧,除了树木藤蔓石头,什么也没有。 秦无悔走上去,在一块石头后面一阵摸索,再去另一块石头后面一阵掏摸,只听一阵嚓嚓声从岩中传来,露出一个洞口,黑沉沉的,不知有多深。 “大帅,请!”秦无悔侧身相邀。 赵破奴担心周阳安危,大步一迈,就要抢在头里,却给周阳拉住了:“放心,不会有事。” 在秦无悔的带领下,周阳随在身后,进了山洞。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山洞里很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秦无悔好象变戏法似的,在洞口堆着的漆箱里一阵翻动,找出了几支松脂火把。点燃了,递给周阳一支,赵破奴一支。 举着火把,周阳看清了,这山洞又大又深,洞里摆放着不少东西,有榻、有锅灶,这里应该是秦军歇息之处。 “里面有武器库,粮仓,马厩。”秦无悔朝里一指。 山洞里存粮供军队食用,这可以理解。有马厩和武器库就难以让人置信了,周阳有些不信,秦无悔笑着解释:“为了痛击匈奴,大秦经营了很多年。藏兵洞不仅用来藏兵,还用来存贮武器、战马。” 怪不得秦朝那么吸引人,实在是行事与众不同,周阳不得不服气。 众人前行一段,果见一个不小的马厩,足以容纳数百匹战马。马槽仍在,就是有些腐朽,应是用山中树木所制。周阳用手一敲,碎裂了一大块。 “在这里养马,哪来那么多草料?”赵破奴有些想不明白了。 秦无悔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周阳。周阳知道,他是在考自己:“在这里蓄养战马,不能用草料,而是要要用精粮。军队藏在这里,离大战之期不远了,战马得上膘,战力才能最强,只有喂精粮了。” “大帅好见识!”秦无悔大拇指一竖,赞一句:“正是如此。” 再朝前走了一阵,几个巨大的谷囤出现在眼里,高近五丈,宽有五六丈。望着这些谷囤,周阳很难相信,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秦朝做事不同凡响,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秦无悔在谷囤上一阵拍动,手里多了些谷物,颗颗饱满,烂若新谷,放了一颗在嘴里,嚼动起来。 周阳看得清楚,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这些东西都几十年了,还完好无损,就是现代社会,也不见得能有如此保存技术。秦朝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了。怪不得秦朝魅力四射。 抓起几粒谷子,放地嘴里嚼动,没有一点臭腐味,还带着淡淡的甜香,绝对是上等好谷,用来喂养战马,战马会膘肥体壮,打起仗来,冲击力才会最强。 “这是麦囤。”秦无悔朝右边的麦囤走去,来到近前,弄出一些麦粒,递给周阳。 关中种麦不种谷,是以秦军喜面食,不喜稻米鱼虾之物,麦是供秦军食用。谷是用来喂养战马用的。 周阳接过一瞧,麦粒胀鼓鼓的,绝对完好,一嚼之下,甜香沁人:“真不简单,数十年了,还保存得这般好!” 秦无悔很是自豪:“不要说数十年,就是一百年,也能完好如初。” 周阳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以秦朝行事与众不同的风格,把粮食保存上百年不是问题。 周阳要是历史学得好的话,他就会知道,秦朝谷仓散落的粮食,在两千年后的今天,仍是完好无损,别说区区百年了(考古专家找到了实物)。 “这里就是武器库了。”秦无悔朝前行去,来到一堆堆得整齐的漆箱前停了下来。 漆箱有数十之多,周阳用手一敲,咚咚作响,还没有损坏。 “这山洞并不是秦军挖的。是赵军挖的。”秦无悔指着宽大的山洞,陈说其历史:“最早现这山洞的是赵武灵王。赵武灵王在河套与匈奴有一场大战,是时,他用十五六万赵军,大破匈奴三十万之众,打得匈奴远遁,上百年不敢南下,直到头曼单于时才南下,却给蒙将军大破之。” 赵武灵王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对匈奴大战的君王。周阳从司马谈的手笔中读过这段历史,秦无悔提起,不由得热血如沸。 “武灵王之后,李牧继续经营这里。赵国灭亡,大秦接着经营,是以才有今日之盛。”秦无悔于此事很是了解:“大秦虽然亡了,留在阴山山洞中的粮草可供三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三十万大军用三个月?”周阳差点跳起来。 “是呀!要不然,我们数十年怎么挺得过来。每当我们打不过匈奴,就藏到这些山洞里躲起来,匈奴找不到我们。我们在这里有吃有喝,过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秦无悔脸上泛着红光。 “这些粮草都还在吗?”周阳迫不及待的问。 要是这里有这么多的粮草,将来收复河套之地,就会省很多事,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天大的美事! “我去过的十几个山洞,都完好无损,其他的地方,应该差不多吧。”秦无悔略一沉吟:“阴山共有三百多个藏兵洞,我去过的不过九牛一毛。” 三百多个藏兵洞,得藏多少兵?不要说十几万,就是三五十万也不是问题呀。 “除了粮草,还存有大量的军械。别的不说,就是连弩就有四五千架。”秦无悔指着面前的漆箱:“这里就有十几架连弩。” “呃!”周阳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过了半天,这才扯着嗓子,问道:“你说什么?阴山藏了几千架秦弩?”秦弩就是秦无悔嘴里的连弩。 “是呀!”秦无悔惊奇的打量着周阳。 “天佑华夏!”周阳兴奋莫铭,双拳紧握,不住踱圈子。越踱越快,仿佛在飞。 秦无悔当然不清楚周阳为何如此兴奋了,瞧周阳那欢喜劲头,比打了大胜仗还要高兴。不就是说有几千架秦弩么,这东西放在这里数十年了,用得着欢喜得屁股上都是劲头? 赵破奴参与弩阵的训练与试演,当然明白周阳为何如此欢喜了。周阳可供使用的弩才四千多一点,太少了。四千多架弩集中使用,出其不意,固然可以给匈奴以重大杀伤。 可是,匈奴与汉军不一样,能打胜,就会一窝蜂的拥上去,要是打不过,拨马便逃。可以想象得到,将来这一仗,匈奴遇到汉军弩阵的射杀,挫了他们的锐气,立即逃走,汉军两条腿的人哪里追得上四条腿的马。 真要如此,汉军纵然打胜了,战果也不会太大。 要是能把这几千架秦弩弄回去,那么,弩阵的威力将会成倍增长,不是增长一倍,而是会增长数倍,甚至十倍。 这可是威力无匹的秦弩呀! 有了这么多的秦弩,汉军的实力大增,摆开阵势和匈奴大战一场,万弩齐,将会给匈奴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汉军不仅能打胜,而且战果会非常大,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如此美事,千载难逢,不仅周阳欢喜,就是赵破奴也是欢喜得合不拢嘴。 摸摸烫的额头,周阳问道:“弩能用吗?我们来试试。” 也不管秦无悔的反应,周阳过去,用汉剑撬开一口漆箱,里面装的是阔剑长身的秦剑。拿起一把,拔剑出鞘,寒光闪闪。 汉剑正是从秦剑展而来,两者有着紧密的联系。秦剑比起汉剑的最大区别,就是剑身长些。剑身之所以长,是因为秦军以刺为主。秦军之所以以刺为主,是因为秦人已经掌握了刺比劈砍更致命的兵学原理。 这是秦剑比战国诸国剑身更长的根本原因所在。 “好一口利剑!” 周阳赞一句,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剑花出现,引得秦无悔和赵破奴齐声赞好。 实战最能历练人,经过几仗的历练,如今的周阳,身手更加了得,剑术不凡,虽然进入建章军的时间不长,却不比任何人差。 还剑入鞘,把漆箱盖上,再撬开另一箱:“就是它了。” 箱里躺着的并不是秦弩,而是秦弩的部件,一整箱望山。秦朝奉行“标准化”生产,弩的所有部件都差不多,可以互换,不必一张弩一张弩的装在一起,只需要把相同的部件装在一起,要用时组装起来就行了。 赵破奴和秦无悔他们动手,打开好几箱,才把部件找齐。众人动手,开始组装秦弩。不得不说,秦弩真的很好组装,所有的部件质量很不错,入手的质感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这让周阳大是赞叹:现代科技也未必比得了。 对弩,众人都很熟悉,七手八脚的一通忙活,一张威力无穷的秦弩就组装好了。 望着这张秦弩,周阳大是欢喜,和众人一道,装好弩矢,一齐拉动弩臂,蓄势待的秦弩准备就绪了。 手抚在弩机上,通过望山,瞄着前面一块桌面大小的石头,猛一用力,弩机声中,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弩矢挟着劲风,朝石头射去。 “砰!” 一声炸雷似的巨响骤然响起,石屑纷飞,崩下不少石块,四处乱溅。 等到恢复平静,周阳快步过去,仔细一瞧,惊讶莫铭。这石块崩掉了老大一个缺口,而弩矢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射入前方的石壁中,入壁足有三尺。 这可是石壁呀! 从秦弩所在位置到入壁处,足有二十多丈距离。中间还经过了石块的阻挡,饶是如此,仍是入壁三尺,这是何等的威力? 这威力比起汉军所用的大黄弩还要强劲几分,周阳想起秦无悔说的,秦军与匈奴大战,仅用了一天,就射杀了匈奴八万,这绝对不是吹的,那一万多架秦弩不是吃素的。 要是把这些秦弩全部弄回去,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周阳眼里冒出了一长串的星星。 赵破奴看得直咂舌:“天呐!河套之战,前朝用一万架连弩,怪不得匈奴惨败。一万架连弩威,那将是毁天灭地!” “可不是嘛!”秦无悔很是自豪的附和一句。 周阳强抑激动的心情,问道:“秦无悔,这些山洞你能找到吗?” “能!”秦无悔不容周阳再问,解释原委:“我手里有蒙将军留下的详图。每一处山洞标得清清楚楚,武器、粮草、藏兵之数都在上面。” “真的?”周阳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有这份地图在手,秦军当年的遗留之物就会掌握,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组建起一只强大的军队。可以想象得到,数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在河套之地,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匈奴在猝不及防之下,会给打得大败。 “是真的!可是,地图在营地,得回去取。大帅是想把连弩带走,是不是?”秦无悔也明白周阳的想法了:“这前面就有好多个山洞。那里是道口,匈奴来去必经之处,秦军主要就是藏在道口附近。” 只要守住了道口,匈奴就是插翅难逃。就是周阳来用兵,也会以道口为主要防守目标,会在附近挖掘大量的山洞,用来藏兵。 把秦弩部件放到马背上,众人这才出了山洞。秦无悔扳动机括,把山洞掩藏好,要不是知道究里的人,根本就瞧不出来,周阳不用担心给匈奴现。 在秦无悔的带领下,来到前面的道口处。这道口约莫四里宽,足够骑兵排着几十个纵队行军。 “就是这里,这是三大道口中的一个。”秦无悔指着道口,非常兴奋的道:“当日,匈奴战败后想逃走。道口两边有不计其数的强弩在等着匈奴,匈奴一到,两边的强弩一齐威,匈奴马翻人死,尸体是叠了一层又一层,层层相因,却是冲不出去。据我们的祖辈说,当时的尸体堆得象山,匈奴骑马驰骋,一个不好就会摔下马来。死在这个道口上的匈奴,就有好几万。那尸臭,整整十年后方才散净。” 秦弩的射程非常远,是八百步。秦朝以六尺为步,一尺是23.1厘米,一步就是一1.38米,八百步就是一公里的射程。两边对射,以秦弩的密集程度,匈奴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 秦弩射程一公里,在两千多年前就达到如此吓人的地步,这就是秦弩,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连弩!只有强悍的秦朝才能做到! 听着秦无悔讲说当日战事,周阳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一定得把这些秦弩弄走,摆下一个死亡大阵,让匈奴前来送死! 秦无悔说得一点不错,在这道口附近,就有五十多个藏兵洞。每个洞大小不一,藏兵的数量、积蓄的粮草、武器不等。 三大道口就有一百六七十个藏兵洞,是藏兵洞的半数。可以想象一下,藏兵洞隐秘,很难觉,就是匈奴派出侦骑也现不了。匈奴一定会大摇大摆的通过道口,进入河套之地。可是,他们哪里想得到,他们已经一头扎进几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中。 等匈奴觉,已经是灭顶之灾降临了。 能有如此之多的藏兵洞,光凭秦朝的努力是不可能完成的。这还有赵国的努力,有赵武灵王和名将李牧的努力。再加上蒙恬,就是整整三代人,一百多年的努力,能有这么多藏兵洞就不足为奇了。 在战国之时,最强的是秦国和赵国。秦国之强是因为商鞅变法,赵国之强是因为雄材大略的赵武灵王,在赵国推行“胡服骑射”,赵国由是变强,强赵劲兵纵横天下,是唯一一支能与秦军抗衡的六**队。 自从赵国崛起之后,秦赵就成了世仇,两国争霸数十年,最后在长平才分出胜负。集强赵的努力,再有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的全国之力,把阴山变成一座大兵营,又何足怪呢? 周阳站在山洞里,望着堆得整整齐齐的漆箱,大是感慨。 第四十八 满载而归 查验了几百箱,只有少数部件坏掉。不能使用,大多数保存完好,少量的只需要修复就能使用。在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就有如此高明的保存手段,周阳要不是亲见,还真不会相信。 此时的周阳,对秦朝的看法大为改观,可以说很是钦佩了。 自从来到汉朝后,除了极少数人客观的评价秦朝外,大多数人一说起秦朝就视为“暴秦”,斥得一文不值。可是,来到河套之地,对秦朝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对秦始皇的深谋远虑,周阳打从心里佩服。对秦朝的强悍,更是印象深刻。 望着眼前的秦弩部件,周阳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史书是**后的产物”,此言大是有理。秦朝所做的,应该大书特书,却给抹黑,让人感慨万端。 “大帅。你想什么呢?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秦无悔端着一个破败的漆箱,来到周阳面前,有些惊疑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回过神,打量着他手里的漆箱,问道:“这是什么?” “你肯定猜不着。”秦无悔略显调皮:“这里面是赵弩!赵武灵王打败匈奴,用的就是这种弩!” “赵弩?”周阳吃了一惊,赵武灵王打败匈奴,那是一百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差不多快两百年了。 秦无悔把漆箱放在地上:“时间太长了,漆箱都朽坏了。”一脚下去,漆箱碎裂,朽木散了一地,露出赵弩。 赵弩和秦弩完全不同,比起秦弩小得多,弩矢上锈迹迹斑斑,弩臂已经腐朽了。 这弩的威力比起秦弩来说,差得太远。可是,赵武灵王就是用这种弩打败了匈奴,杀得三十万匈奴逃出去不过区区数万而已。 把赵弩打量一通,抚着上面的锈迹,周阳再次感慨了,岁月不饶人,多少英雄豪杰消散在岁月中! 建章军把秦弩放到马背上,出了藏兵洞,掩藏好洞口,再去下一个藏兵洞。如此一个一个藏兵洞搜索下去。周阳手里的秦弩越来越多。 为了节省时间,周阳把建章军和秦朝遗民分成几拨,要他们带着马匹,前去搬运秦弩。 不到两天时间,所有的马匹都驮上了秦弩,藏兵洞才不过搜索了一半。马匹,成了最棘手的问题,赵破奴眉头紧皱,前来禀报:“大帅,没有马匹可用了,怎么办?” “马匹?”周阳眉头一挑,笑道:“这是河套之地,匈奴在这里有好几十万匹上好战马,还愁没有马匹?秦无悔,哪里有匈奴营地?” 秦无悔呵呵一笑:“河套之地,土肥水美草青,是匈奴最喜爱的牧场,这里的营地多不胜数,比起过江之鲫还要多。出了山,随时都会碰上。” 周阳甩甩胳膊:“走!找马去!” 率着建章军齐刷刷的冲了出去。 于是乎,阴山附近的匈奴牧民很快就现一队身材异常高大。身着红色军服的骑士冲来。他们以为是单于本部兵马,齐声欢呼,更是端出了马**、羊肉相迎。 然而,他们的热情是白费了,这些骑士不由分说,乱箭齐射,那箭法之准,让人害怕,一射一个准,就是射雕者也不见得能有如此精绝的箭术。 箭矢之后,就是雪亮的剑光,好象这种剑叫汉剑! 只是,他们明白得太晚了。 在周阳的率领下,建章军袭击了匈奴一个又一个营地,夺取他们的马匹,然后进入阴山藏兵洞,搬运秦弩。 五日后,阴山脚下出现一队身着红色军服的汉军,人人脸上带着喜色。他们身后是数以千计的骏马,马背上放着漆箱,一箱又一箱,沉甸甸的。 漆箱里当然是秦弩和弩矢了。 望着黑压压的马队,赵破奴兴奋不已,策马来到周阳身边,喜滋滋的道:“大帅,我们平空多出几千架秦弩,实力倍增。可是,要是匈奴不来,那不是让我们干等么?” “有了实力。还愁没有匈奴打?”周阳有些好笑。 “理是这理,可是,要是匈奴早点南下,我们就不用等那么久了。”赵破奴抬头望望天空,烈日高悬,晒在身上生疼:“还在炎夏之季,匈奴不会南下!” 正常情况下,匈奴怕热,不会在炎夏之季南下。可是,要是不是正常情况,匈奴会不会南下呢?眼下就有一件不正常的事情正在生。 单于庭,军臣单于的王帐,军臣单于正与群臣宴饮。 匈奴的国事不多,说来说去,就那么几件,时间多的是,多得没法打。军臣单于除了与阿胡儿之母勤加耕耘外,只有召集群臣宴饮了。 “大单于,我们重新收拢军队,不下二十万。再把攻打月氏和东胡的军队调来,如今,已经过三十万了。到了秋后,没有五十万。也差不多了。”左贤王非常兴奋的道:“到了秋季,马上膘,正是大匈奴战力最强的时候,到那时,就让汉人好好尝尝大匈奴的厉害!” “乌特拉!” “乌特拉!” 动用五十万大军,这在匈奴历史上还没几次,只有头曼单于出动过这么多军队。至于冒顿单于,却只有控弦之士四十万。想想就激动人心,大臣们齐声欢呼,不停的挥动着臂膀。 “好!很好!”军臣单于嚼着羊肉,欣慰的点头:“这一败。是本单于之过!本单于打过月氏,打过东胡,打过汉人,就没有吃过如此败仗,这是奇耻大辱,本单于一定要雪耻!到了秋季,本单于再率五十万大军南下,踏平南朝!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就在群臣的欢呼声中,中行说急急忙忙的进来:“大单于……” “中行说,什么事,说!”军臣单于盯着中行说,眼里精光四射。 “大单于,汉朝派出几万骑兵,袭击了大匈奴几百个营地,被屠杀的牧民有五六万。牛羊马匹,损失不可计数。”中行说胆颤心惊的禀报。 这可是匈奴历史上从未有过之事,军臣单于噌的一下站起,死盯着中行说:“你这阉祸,改不了汉人的臭脾气,爱张大其词!这绝对不可能!汉人哪有那么多骑兵?” “大单于,是真的!”伊稚斜一步跨进来:“到如今,已有三百多个营地被袭击,死伤的牧民已有五万多。牛羊马匹损失不下二十万。” “可恶的汉人!”军臣单于咆哮起来,胸口急剧起伏,已经暴走了。 军臣单于威,的确有几分骇人,大臣们不敢再说,只有乖乖等着的份。 过了半天,军臣单于终于平静下来,问道:“中行说,你熟知汉朝内情,你说,汉朝哪来的这么多骑兵?难道天上能掉下骑兵?” 说起骑兵,匈奴是再熟悉不过了,一个人要想成为精锐骑兵,要付出的努力太多了,需要时间磨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冒出这么多骑兵。 汉朝的骑兵很少,一时间钻出数万,那可是很惊人的事情,不仅军臣单于不信,就是这些大臣也是不信。若不是伊稚斜证实,他们肯定要痛骂中行说胡说八道。 中行说想了想,这才道:“大单于,这事奴才也纳闷呢。汉朝少马,立国之初,王侯只能乘牛车,不能乘马车。虽然如今马匹渐增,也不可能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的骑兵。再说了,要是汉朝真有这么多骑兵,按照汉朝的兵法,应当善藏之,到紧要时刻,突然出现,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军臣单于微微点头,道:“这就是汉人的兵法,倒也有些道理!野狼的利爪总是在最紧要的时刻伸出,一爪致命!” 语气和缓了些,问道:“那你说汉朝这些骑兵是怎么来的?” “大单于,奴才在想,这些骑兵不是真正的骑兵!”中行说的才智很不错,自从进入匈奴,一直是匈奴单于的心腹:“大单于要知道,雁门大战后,大匈奴损失了很多马匹,有好几万。汉朝拥有这些马匹,虽然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精锐骑兵,教会他们骑马,要他们冲入大匈奴的腹地,进行滋扰杀戮,还是没问题。” 军臣单于恍然大悟,恨恨不已的骂道:“汉人卑鄙,趁本单于退走之际,大肆屠戮牧民,夺取马匹,可恨!哼,就算这样,那些只会骑马的汉人,也不是骑兵,不是大匈奴的对手。喝酒!” 要是他知道周阳手里已经有上万架驽机,军臣单于肯定会坐不住了。因为弩是骑兵的克星,匈奴无弩,他得好好掂量。可是,匈奴最强的就是骑兵,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是骑兵,和匈奴比骑兵,他还真不当一回事。 “大单于,此事不可等闲视之!”中行说急急忙忙的提醒。 “怎么了?和大匈奴比骑兵?就算汉朝有五万骑兵,本单于手里就有五十万,十个打他一个!”军臣单于大手一挥,坐了下来。 伊稚斜上前一步:“大单于,中行说所虑极是有理,还请大单于好好思量。比骑兵,汉朝是比不过大匈奴。可是,汉朝有战车,有弩,他们缺的就是骑兵。若是有数万骑兵在手,再配合他们的战车、弩,这对大匈奴的威胁极大。” “那你的意思是?”军臣单于迟疑着问道。 “大单于,我的意思是,绝不能坐视汉朝的骑兵训练成功,得趁他们没有训练成功之前,把他们全部杀死!”伊稚斜眉头一挑,声音陡转高亢。 汉朝的战车笨重,行动迟缓,对付骑兵还真有用,要是给战车困住了,匈奴还真是头痛。再加上汉朝的弩,再有数万骑兵助战,匈奴麻烦很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汉朝训练骑兵,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军臣单于明悟之人,猛的站起:“左贤王,本单于命你率十万精锐立即南下,务必要把汉朝的骑兵杀死,一个不留!” “大单于请放心,我的本部勇士,早就想跃马驰骋了!”左贤王欣然领命。 左大都尉站起来请命:“大单于,请允我随左贤王出征!” “好!”军臣单于大是欢喜:“本单于准了!左大都尉,你的勇猛,你的箭术,在大匈奴数一数二,有你去,本单于就更加放心了。来,这碗酒就给你了。” 站起身,端着金碗,举在面前。 左大都尉蹬蹬上前,单膝跪地,接过金碗,一仰脖子喝光:“谢大单于!” “去吧!”军臣单于一挥手。 左贤王和左大都尉出了王帐。 xxxxx “有匈奴!” 赵破奴惊讶不已,看着前方。 前方烟尘蔽天,蹄声如雷,来的人不在少数。 在大漠深处,如此之多的人,除了匈奴,还能是谁呢? 建章军虽然勇猛善战,毕竟只有五百人。再加上秦无悔他们,也不过七八百人。至于秦朝那些遗民,老的老,小的小,根本就无战力。以区区七八百人,对付如此一股匈奴大军,胜算太小。更别说,建章军还要保护数千架强弩。 “大帅,怎么办?”赵破奴无策了,只得向周阳讨计。 周阳却是哈哈一笑:“别急,不是匈奴,是飞将军。那是他的帅旗!” “飞将军?”赵破奴有些难以置信:“大帅,就算是飞将军,这么远,你能看得清?” “能看清!”周阳如今的目力大进,早就把李广的帅旗看清了。 赵破奴不住打量周阳,周阳这才进入建章军多少时间,就有如此目力,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当然,他不知道周阳有太极拳和导引术的古怪功法。 赶着马群,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直朝李广驰去。 到了近前,果是李广率领的汉军,赵破奴对周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帅呀,你在这里,急死我了!”李广人未到,声音先到,埋怨一长串:“出来的弟兄们都回去了,就你没有回去,急死我们了。大帅,出塞半月,可是你定的时间,你不以身作则,这犯了军法,你怎么处置?” 一语埋怨的话未了,一双虎目转到马背上的漆箱:“这是什么东西?” “你别问了,不给你看。”周阳笑着回敬他一句。 “不给我看?我就不能撬?”李广二话不说,拔出汉剑,对着漆箱就撬了下去。 紧接着,李广响彻天际的惊讶声就响起来了:“天啊!这是秦弩!是秦弩!” “你也认识秦弩?我以为没人认得呢!”周阳笑着相问。 李广的大拇指竖到天上去了:“谁个不知道秦弩的大名?蒙恬河套一战,投入上万架秦弩,打得匈奴五十万军队没了,那是何等的威风!要是我们有这么多的秦弩……大帅,不会这都是吧?” “不全是,还有弩矢!”周阳把李广的样儿看在眼里,很是好笑。李广的下巴都撑到脚面上了,一双虎目看着黑压压的马队,都不知道转达动一下了。 “那这得有多少?”李广再次震惊了。不仅有弩,连弩矢都带来了,那是何等的美妙? 光有弩,没有弩矢,就相当于有枪无弹,现在有弩有矢,这种幸福感太难以承受了,李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一声:“苍天开眼,佑我华夏!” 李广是何等的眼光,一瞧之下就知道这有数千架秦弩。 是秦弩,还是几千架,这是何等的了得! 秦弩的威力有多大,头曼单于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就是最好的明证了。 平空多出这么多威力巨大的秦弩,这美妙前景还用说么?李广激动得双手有些颤,眼睛放光,胸口急剧起伏,恐怕这是他这辈子最为激动的时刻! “粗略算了下,约莫四千来架。”周阳眉头微拧:“有些部件已经坏了。” “坏了,可以修复。秦弩嘛,所有部件都是可以互换的。”李广一跃而起,精神振奋:“短时间内要造这么多的秦弩,不太可能。造些部件,却又没问题。” 造整张弩和造部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以汉朝现在的实力,短时间内造千儿八百部件不是问题。 李广实在是太开心了:“大帅,你在哪找到的?自前朝灭亡,秦弩就越来越少,这么多的秦弩,还没有出现过呢。” “河套。”周阳回答得很简洁。 “河套?你去了河套?”李广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哦,一定是阴山!” 这一来轮到周阳好奇了:“何以见得我去了阴山?” “阴山呐,自从赵武灵王开始,华夏就在阴山藏兵、贮存粮草、军械。后来有名将李牧,还有前朝的蒙恬,都在苦心经营这里。除了阴山,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现。”李广的眼睛非常明亮,好象宝石般放光。 周阳不得不服气,不愧是名将,一猜就中,竖起了大拇指。 “大帅,这也不对呀!”李广有些迷糊了:“就算大帅到了阴山,可是,这些藏兵洞都很隐秘,不是那么好找的,你怎么找到的?” 一语切中要害,周阳叫过秦无悔:“他叫秦无悔,前朝遗民,至今仍然坚守在河套之地。” 紧接着,把秦无悔他们的事迹说了。 “太了不得了!太了不得了!”李广抹着眼泪,赞叹无已:“这才是华夏的热血男儿!你放心,我李广担保你无事!” 飞将军的大名,秦无悔是知道的,很是感动:“谢飞将军。” “不用谢,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李广自来熟,在秦无悔肩头拍拍,亲热得紧,好象见到亲人似的。 你是汉朝大将,我是前朝遗民,怎么是一家人了?秦无悔错愕无已。 李广却是一点也不介意,笑呵呵的道:“前朝大将李信,就是我祖上!” 李信,是秦始皇时期的后起之秀,以悍勇著称。在灭楚一战时,王翦坚持要六十万大军方能灭楚,李信却说二十万即可。秦始皇赞其勇,命他为将,率二十万秦军灭楚,却给楚国大将项燕杀得大败。 这一败,是商鞅变法后,秦国少有的败仗之一,是秦始皇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大败仗。李信因此而为后世讥嘲。 其实,李信的勇悍是很有名的,陇西之地的游牧民族很是畏惧他,秦始皇并没有杀他,而是把李信派到陇西之地去镇守。有他在,陇西平安无事。后来的河套之战,他出力也不少。 此言一出,秦无悔和李广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亲热劲头立现:“飞将军是名门之后啊,怪不得如此了得!” “始皇赐给我祖的秦剑,如今仍在呢!”李广策马,与秦无悔并骑而行。 后人虽是把秦始皇骂得体无完肤,然而,秦始皇在秦军心目中却是一个神圣的存在,至高无上,秦军对秦始皇很是崇拜。一闻是言,秦无悔大是激动:“飞将军,我可得一观?” “供在宗祠里。”李广有些无奈。 “哎!”秦无悔叹口气。 两人并骑而行,越谈越投机,越说越高兴。那些遗民听说李广竟然是李信的后人,对他的亲切之心大增,谁叫他们都是同一出处呢? 得到李广的保证之后,遗民们最后的担心也不复存在了,人人欢欣鼓舞。 周阳策马来到李广身边,问道:“飞将军,军中情形如何?” “那还用说么?好得不能再好!”李广眉头散开,笑呵呵的道:“大帅,这次滋扰匈奴,我们又添了好几万匹战马呢。牛羊,就不用说了,又多了几十万。杀的匈奴,也有五万多。” “弟兄们的伤亡呢?”周阳最担心的就是伤亡过大。这些骑兵,可是周阳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组建起来的。 “大帅放心吧,伤亡很小。”李广声调有些高:“阵亡的只有四十七人。受伤的倒有几百,大多是轻伤,不碍事。” 虽然说匈奴的大军在龙城以北,对汉军没有什么威胁,可是,冷刀冷箭是防不了的,一点伤亡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四十七人的阵亡换五万多颗人头,这是惊人的伤亡比了,足以傲视千古! 一天之后,又遇到公孙贺,他也是出来寻找周阳的。周阳身为统帅,迟迟不归,众将哪能不担心的,不少将领率军出来寻找。 不时就会遇到搜索的汉军,合兵一处,队伍越来越壮。当长城在望时,已经有上万大军。 一见到长城,秦无悔他们激动难已,哭成了泪人。 长城是蒙恬率领的三十万大军修建的,就是秦无悔他们祖辈修的。数十年过去了,他们是第一次见到长城,这份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对他们的事迹,没有人不钦佩的,无不是宽慰他们。越是宽慰,他们越是哭得伤心,惹得周阳他们陪着他们垂泪。 哭了足足半个时辰,他们仍是哀哀难已,周阳没办法,只得命令汉军把他们扶走。秦无悔他们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还没有到雁门,就给程不识和冯敬他们迎个正着。 当程不识和冯敬他们得知,周阳带回了四千多架秦弩时,两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之后,程不识和冯敬兴奋得蹦了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 周阳原本有四千多一点弩,再加上秦弩,就有八千多架了。还有景帝从长安来的弩,离万数不远了。 比起河套之战,蒙恬投入的各种弩五万架相比,还差得太远。可是,在如今的情势下,这已经是汉军所能拥有的最好结果了。 四千多架秦弩,加上能与秦弩威力接近的大黄弩,就有五千多架连弩。要是对着匈奴齐射,那后果还用想么?河套之战的盛况,未必不能上演! 回到雁门,不需要周阳的将令,李广、程不识、冯敬他们调集各种人手,组装秦弩,修复部件,忙得不亦乐乎。 周阳反倒没事了,关在屋子里,给景帝写了一道奏章,把河套之事说了,派人送去长安。数千架秦弩,还有阴山中的军械、粮草,这是天大的事情,不能不报。再说了,还有秦无悔他们的安置问题,这奏章是必要的。 消息传开,三军鼓舞,组装秦弩的动作格外麻利,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把四千多架秦弩组装起来了。 望着一字排开的秦弩,好象一条长龙,周阳眼里尽是美妙的星星:要是匈奴敢来,准叫他有来无回! 第四十九章 改弦更张 二日高悬,照在身卜,好象架在火卜棋烤似的。令人帜六 左贤王和左大都尉骑在骏马上,脸色惨白,捏着鼻子,不住干呕。 他们视汉人如猪狗,杀汉人如麻,死在他们刀下的汉人不知道有多少,见过的尸体、闻过的尸臭味、趟过的血水,远非常人所能想象。然而,当他们面对眼前景象时,仍是不得不生出难以忍受的感觉。 这是一个匈奴营地,此时的营地早就失去了生机,到处都是翻倒的帐幕、着腐臭的尸体,蛆虫成堆吞噬着尸体,尸水流得到处都是,这哪里是营地,明明就是一修罗屠场。 望着森森白骨、蠕动的蛆虫、抛得到处都是的肢体,左贤王和左大都尉平生第一次震憾了!震憾得无以复加! 这种情景,他们多次面对,当然不是在匈奴,而是在汉朝的土地上,是汉朝的村子、城镇给他们屠戮一空后的惨景。 若说悲惨,汉人村镇城池遭到匈奴屠戮更惨十分。 那时的他们,只有快意,只有得意,只有狂笑,就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更不会有惨不忍睹的想法。 如今,风水轮流转,匈奴加诸于汉朝的东西,被汉军如数奉还,他们方才知道“惨不忍睹”为何物,眼前就是一副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惨不忍睹情景。 “汉人,可恶的汉人!卑鄙的汉人!他们,竟然把大匈奴的百姓当作猪狗一样屠杀!” 左大都尉双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有些青,几乎是仰天咆哮出来的。 双眼通红,胸口急剧起伏,他已经愤怒到极点了。 “左贤王,请允准我率军南下,与汉人决一死战!”左大都尉个头极大,骑射娴熟,武艺高强,是匈奴有名的勇士。 若单论武蔑,他是匈奴数一数二的勇士,深得军臣单于喜爱。这次,汉军大规模滋扰,把匈奴加诸于汉朝的屠戮还给了匈奴,左大都尉早就愤恨不已了。 “左大都尉,我知道你是大匈奴有名的勇士,你的勇猛无人能及。”左贤王对他这个军臣单于的心腹很是忌惮:“可是,大单于只是要我们来对付那些深入腹地的汉军 “那汉军呢?你找了这么多天,你看见一个汉军的影子吗?”愤怒的左大都尉冲左贤王咆哮起来。 周阳给汉军的期限是半个月,时间一到,不论有多大的胜利在等着他们,都得回返。两次胜仗,出自周阳之手,周阳在边军中的威信已经很高了,对他的军令,汉军不敢有丝毫违拗,早就回去了。左贤王他们哪里能遇到汉军,连汉军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个,”左贤王语塞。 “汉人回去了,我们就追上去。追到他们的村镇,追到他们的城池。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左大都尉右手握拳,碗大的拳头,不住晃动,随时有可能失控。 左贤王位高权重,面对着左大都尉的愤怒,不由得气势一矮。 “你去还是不去?”左大都尉吼起来:“你要是不去,我去”。 也不管左贤王的反应,放开左贤王,大步而去。飞身上马,策马来到阵前,猛的拔出弯刀,朝南方一指,对他的军队刮话:“大匈奴的勇士:汉人来到我们的营地,屠戮我们的牧民,宰杀我们的牛羊,抢走我们的骏马,你们能忍吗?” “不能!” 这是匈奴数十年历史上的第一次,早就让匈奴气愤难挡了。给左大都尉一激。个个挥着弯刀,大吼起来。 声遏浮云,直上碧霄。 “我,左大都尉率领你们,追到汉人的村庄,追到汉人的城池,把汉人杀光!掠夺他们的财物!烧毁他们的村庄、城池!迫使他们的妻妾痛哭!乌特拉!”左大都尉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匈奴听得清清楚先 “乌特拉!” “乌特拉!” 屠戮汉人,烧毁汉人的村庄城池、掠夺汉人妇女,是匈奴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们做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无不是大喜,卖力的吼着万岁。 “昆仑神!” 左大都尉再次挥着弯刀吼叫起来。 “昆仑神”。 匈奴大吼。 “杀光汉人!” 左大都尉一声大吼,一拨马头,率先冲了出去。 “杀光汉人!” 匈奴大吼着,策马冲了出去。 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弥漫。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左大都尉是军臣单于的爱将。他率领的军队是最精锐的单于本部兵马,威势的确是不凡。这一奔驰起来,如雷的蹄声数十里外都能听见。 要是从空中望去,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直向南方扑去。 默默 未央字,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一脸的凝重。 那个中年人跪坐在景帝对面。脸色如景帝一般凝重。 “先生怎么说?。景帝开口相询。 “回皇上,先生说了,秋后大战干系重大,牵一而动全身中年人复述先生的话:“周阳既然想用弩阵对付匈奴,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前朝在河套之朝时,动用了五万各种弩,打得头曼单于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弩,的确是华夏对付匈奴的 “只可惜,大汉数十年来奉行防御策略,谨守城池,不使城池有失而已景帝接过话头,很是惋惜的道:“弩这种利器就不受重视了,分散在各个城池,只是用来守城。周阳此举,虽非新法,却是对付匈奴的最有效法子了。联惋惜的是,大汉的弩很少,长安武库只存一千多架弩,还没有战车多 要是有更多的弩,这一战的成算就更大了,谁都会惋惜,中年人长叹一声:“先生说了,周阳虽是岁在弱冠,却能出奇,用弩来制胜,皇上命他为将,实是英明之举。此战,大胜不太可能,至少不会败。只要不败,那么,北方就是昔日之局,就不必过于忧虑。可是,南方却得重视。若是南越、闽越、东既趁大汉与匈奴大战之时有所异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先生深谋远虑呀!”景帝点头赞同:“联接得密报,南越承相吕嘉似有所异动。闽越王也在蠢蠢欲动。东既王求援表章已经送到了。就连老三也在等着大汉打败仗,他好从中得利。他安的什么心?他也是高祖的血脉,联的亲弟弟呀!老三呀老三”。 中年人接着复述先生所言:“先生的意思,南越得安抚,闽越得威逼,使其不敢有异志。三越之中,东既最弱,最需要大汉,不敢有异举。阅越国力最强,骗那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只是大汉这些年国泰民安,他没有机会罢了。再者,吴王世子刘驹在闽越,此祸必除,若是不除,闽越无宁日。是以,南越当以安抚为主,闽越就当用威了 “先生好算计,恩威各杜日同。”景帝大是赞同,问道:“如何安抚南越?” “南越之事,可遣袁盎。”中年人眉头一拧,仿佛一把利剑出鞘一般。 “袁盎?”景帝大是意外,一双剑眉拧在一起,虎目中精光四射,很是奇怪的问道:“先生就不计较昔年之事?袁盎谗言,联错杀联之恩师呀”。虎目中泪花涌现,声音有些哽咽:“袁盎竖子,说他有息七国之术,联一时糊涂,竟然听信了他的谗言。” “昔年之事,早已经过去,先生不会计较。”中年人肯定的点点头:“先生说了,袁盎曾出使南越,说得南越王归顺,如今情势复杂,可以再遣他出使。” “谢先生!”景帝站起身,遥遥一礼:“袁盎能言善辩,有他去,南越自是无忧 “皇上,破奴校尉军报”。春陀快步进来,手里捧着一捆竹简。 “周阳的军报,是捷报?。景帝盯着春陀手里的竹简,紧张的问。 “回皇上,没有说春陀如实回答。 景帝心惊不已,要是捷报,万事好说。不是捷报,那就是败报了。要是北方打了败仗,这形势一下子就复杂了,复杂得连景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南越、闽越、梁王都会跳出来,那就是不可收拾。 “皇上勿虑,看过便知。”中年人提醒一句。 “打了胜仗一定是鸿翎急使传喜讯。不是鸿翎急使,那景帝后面的话没有说,谁都明白。那就是,只有打了败仗,才这般低调报来 接过竹简,景帝的手都有些抖,紧张得脸上都变了颜色。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竹的掉了下来,砸在御案上,出“啪”的一声脆响。 景帝身子僵直,手指着竹简,半玉说不出话来,眼珠都无法转动,好象竹简是魔物似的,他中魔一般。 “可是败报?”中年人大吃一惊,脸上变色,急急忙忙的问道。 “谁说是败报?”景帝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捡起竹简。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欢喜,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到最后,景帝把竹简往中年人面前一推:“先生你瞧瞧,周阳好福气,这种事他也能遇上!天呐,那可是秦弩呀!四千多架呀!” 景帝说得欢喜,几乎是唱出来的,中年人却是听得不明所以。惊讶的看着景帝。他素知景帝为人,稳重之人,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皇上,你说什么?什么秦弩,四千多架的?”中年人脱口问道。 “你看呀!你看呀!”景帝右手食指用力的指着竹简。 中年人明白过来,拿起竹简一瞧,立时变成了雕像,嘴巴张大,圆乎乎的,一脸的难以置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中年人惊讶中,景帝欢喜得踱起了步,越踱越快,仿佛在飞:“前朝名将蒙恬在河套之战,也不过用了上万架秦弩。周阳手里一下子多出四千架秦弩,这一仗还会败吗?无论如何不可能败了!联之忧虑没有了!好多事情,也该重新考虑了。” 略一停顿:“嗯,百越之事,就得另外谋划了。传周亚夫”。 “皇上。你的意思是要对百越改弦更张了?”中年人很是惊讶的问。 “没错!数十年来,大汉对百越都是示恩而不显威,他们真以为大汉无力收拾他们。哼,做梦吧”。景帝眼里闪着精芒:“北方无忧,联为何不趁此机会,把百越问题给解决了,免得将来击胡时,后院起火!” “皇上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可是,这秦无悔他们怎么处置?。中年人有所顾虑。 景帝笑道:“就依周阳的。池们愿保留前朝旗号,愿自居干前朝溃民随他敌是 “皇上,万一他们做出悖逆之事,那又怎么办?。中年人的顾虑不无道理。 “哈哈”。景帝却是大笑:“先生过虑了,不会有此事。秦无悔他们掌握了那么多的秦弩,那么多的军械,那么多的粮草,他们若要仇视大汉,早就投到匈奴那里去了。先生,你想想,这些东西一旦落到匈奴手里,那会是什么结果?将会给华夏带来巨大的灾难!” 声音很高:“匈奴战力最强的时候是秋高草肥之时,那时因为匈奴没有精粮来喂养战马,只能等草黄时节。若是有了这么多的精粮,匈奴的战马一年四季都是膘肥体壮,时时可以滋扰大汉。匈奴缺铁少兵,要是有了那么多的秦剑,战力将会倍增 略一停顿,右手一握拳:“最可怕的就是这四千多架秦弩了。秦弩的威力极大,可射八百步,在秦弩面前,没有什么东西能存活。要是匈奴得到这四千多架秦弩,那后果还用想么?匈奴只需要对着城门几轮齐射,城池就会给攻破。雁门、云中、代郡、定襄都守不住,那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秦弩不仅仅可以用来打野战,还可以攻城。对着城门齐射,要不了多久,城门就会失去作用。 没有了城门的阻挡,匈奴铁骑就会涌入城里,北方就会是血腥巴片。 秦无悔他们没有投入匈奴,而是坚守在河套之地,还有比这更好的说明吗? 中年人心悦诚服:“皇上圣明!见事明快,在下佩服!”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大多是好听的话,北方无忧之类。 没过多久,周亚夫赶到,中年人避开。景帝笑呵呵的问道:“周亚夫,你可知联叫你前来,有何事吗?” “这”周亚夫微一沉吟,立时紧张起来:“皇上,可是阳儿打了败仗?皇上,臣实在是想不明白,还请皇上示下。” 把周亚夫急急忙忙的传来,除非是周阳打了败仗,要周亚夫这员名将去收拾败局。可是,景帝笑呵呵的,这又不象,哪有打了败仗还欢喜的道理。 “你先看看这个吧景帝把周亚夫精彩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好笑。 接过竹简,周亚夫展开一瞧。手一颤,竹简差点掉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竟有这种卑四千多架秦弩,那是秦弩呀!真是想不到呀”。 “你想不到,联也想不到,就没人能想得到!”景帝很是欢喜:“这个周驱,他不仅善于用兵,还是个福将,有福之人啊!几十年前的秦弩,他都能弄到手!哈哈!周亚夫,你现在该明白联为何召你前来了吧?” 周亚夫微一沉吟:“皇上可是要对百越动手了?” “没错!”景帝只有两个字,却是不容置疑。 “始皇一统华夏之后,命屠雕率领五十万大军南下岭南,把百越并入版图,这是华夏的盛事!”景帝双眉紧拧,好象一把出鞘的利剑,让人心悸。 秦始皇的统一大业,远远不止是扫灭六国,还包括把岭南并入版图。要是没有秦始皇,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华南地区。 “大汉创建以来,北有匈奴威胁,国势不振,这才一再忍让,由赵氏称王南海。”景帝的声音越来越严厉:“高祖派陆贾说服赵俏,先帝派袁盎出使,南越是以一直归顺。可是,他们只是表面上称臣,骨子里却是怀着不臣之心,以为大汉给匈奴缠着,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才阳奉阴违,想坐拥岭南之地。联把你留在长安,就是担心北方一旦打败了,你可以去收拾残局。如今,周阳手里有了四千多架秦弩,北方无忧了,你也必再留在长安。你这就南下,设法收复百越之地!” 周亚夫最喜欢用兵,一听这话,哪有不欢喜的,眉梢儿飞扬,笑呵呵的道:“皇上,臣早就在等着你的旨意了呢!百越之力虽不如大汉,却也牵制了大汉很大一部分兵力。将来击胡,必是倾尽国力之战,如今收复百越,那是再好不过了!” 百越在南,匈奴在北,一南一北同时难,遥相呼应,汉朝在战略上极是不利。先把南越问题解决了,就不用担心后院起火,就可以集中全国之力与匈奴大战,此举意义重大。 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还有越南北部,这是大片的土地,不能不收! “周亚夫,你记住,能威逼则威逼,实在不行,就调兵攻入岭南。冉方之兵,悉听你调遣!这是虎符,你收好了。”景帝最后振奋异常的道。 周阳哪里想得到,他一趟河套之行,带回四千多架秦弩,竟然引得景帝对百越改弦易辙,由以前的安抚徒然变为兵威相向。 而此时的周阳,正在边关做着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旺:有朋友在怀疑我美化了秦朝,其实我没有美化,而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朋友们不信,可以去读读孙皓晖先生所著《大秦帝国》,孙先生花了三十年时间收集整理资料写成。这是两千多年历史长河中,第一部正面而且全面评价秦朝的书。我在书中引用秦朝的资料,以此书为准。) 第五十章 威力无穷 人莫丹垠。草煮青青,夏风吹讨。拂起阵阵草浪,好似出背侧浪花,格外好看。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一队汉军正在草原上驰骋。 汉军虽是精神抖擞,却是个个汗流浃背,喘着粗气。胯下战马张着嘴直喘,毛上尽是汗珠,他们行军时间不短了。 “这是哪里?” 一个汉军屯长抬头望天,烈日高悬,正是日头最毒的正午时分。 在大草原上行军,到处都一样,东西南北都是草原,没有参照物,一个不小心就迷路了。 “我们行军两天了,这是闹的哪门子玄虚?”又一个军司马嘀咕起来。 “耍你们多嘴!”李广的声音响起,喝斥起来:“一个个的把嘴巴给我闭紧!大帅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谁要是不愿意,马上滚!” “飞将军,不是我们不愿意,实在是让人糊涂呀!”一个汉军仍是嘀咕不休:“行军两天,却不告诉我们为何。在这只见青草,不见人的大漠上行军,让人迷糊。” “大帅要检验我们行军的度,能不能准时赶到预定地点。”李广大手一挥:“这一次,几万军队从不同的地方出,大帅要求我们在今日午时赶到帅帐报到。违者,重责!这点苦,你们就受不了?秋后与匈奴的大战,行军比这更辛苦。你们还怎么办?” 都知道秋后会有一场大战,汉军两场胜仗下来,士气高昂,军心大振,无不是大吼:“打呗!打得匈奴去向昆仑神哭诉!” 在东西南北,数个方向上,都有汉军在行军。 此时,在一个山包上。周阳驻马其上,望着眼前的草原。草深及膝,青青一片草浪,夏风吹过,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有一片树林,树木在风中微微摇晃,出“沙沙”的响声。 周阳身后,是上百面大鼓。上百鼓手手握鼓槌,站在战鼓前,静等周阳的号令。 抬起头,望望天空,日当正午了。周阳右手一挥:“击鼓!” “咚咚!” 如雷的鼓声响起,百里皆闻,远远传了开去。鼓声足足响了一盏茶时分,方才停歇下来。 这里,除了上百面战鼓和鼓手,以及护卫的建章军以外,什么也没有。在这里击鼓,真不知周阳闹什么玄虚。当然,兵士们不会问出来,只是把这疑问埋在心里。 “隆隆!” 一阵闷雷似的蹄声传来,先是很轻微,要不是耳音好,还听不见。随后,这蹄声越来越响,好象炸雷在轰鸣似的。 一朵火烧云从西边出现,朝着山岗快移动,不多一会儿,就近了许多。可以看清了,正是骑着战马赶来的汉军。 与此同时,在东边也出现一队汉军,急驰来,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似的。 一队又一队汉军不时出现,快集结。不大一会儿,数万汉军就集中在这片草原上了。 周阳看在眼里,大是欣慰。战争嘛,不可能把军队集中在一起,而是要分成很多路行军,他们能否按时赶到,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决定战争的成败。 正是从此点考虑,周阳才决定来一次实战演练,把数万汉军分散到不同的地方,给他们的军令是,要在一天半之内赶到战鼓响起之处。 要让他们能按时赶到,就得让他们辨清方向。在草原上,认准方向很难。周阳现在没法造指南针,就教他们一些辨别方向的实用技巧,看来,他们掌握得不错。 一骑飞驰,正是飞将军李广,飞马赶来。来到周阳面前,以军礼相见,在马上抱拳施礼:“末将李广,见过大帅!” “飞将军,辛苦了!”周阳回礼。 “末将程不识,见过大帅!”程不识紧跟着赶到。 “末将公孙贺见过大帅!” 众将一个接一个。的赶到,向周阳见礼。 叙礼毕,周阳问道:“行军中,可遇到问题?” “大帅,没什么问题!”李广大笑着回答,声若洪钟,震人耳膜:“大帅教的法子真好用,带上一根竹竿,往地上一插,把影子连在一起,就能找到方向,真是神奇。” 汉剑太短,找方向不太准,用竹竿就更加准确了。 他这话,立时得到众将一片附和声,个个说这法子好用。要是有时间,把指南针造出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在这些人中,得益最大的就是李广了。历史上的李广,率领军队在大草原上行军,总是“失期”也就是没有按时赶到,那是因为他很难找准方向,跑错地方了。 就是“漠北决战”他也失期了。等他赶到时,卫青都打得“单于夜遁逃”了。 经过周阳的调教,李广对方向的辨别能力大增,再也不会失期了。 “大帅,说好的,我第一个赶到,该归我指挥。”李广拨马来到周阳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令旗,就号施令了。 “谁说第一个赶到就能号施令了?”程不识不依了。 “上次你们深入大漠,我留守了的,划旨挥当然归我!”李广当仁不让,一挥令旗:“装弩!布阵!” 汉军得令,跳下马来,把部件从马背上取下来,开始组装弩。 自从弄回四千;亦品乌。周阳就集中精力记练汉军用秦弩六秦弩的使用,珊火杰弩差不多,这不是难点。难处在于,需要大量的弩手,这可是让周阳大伤脑筋。 原先的弩手,因为会骑马,会射箭砍杀,再有此次深入大漠的历练,不少人已经成长为真正的骑兵了。尽管他们和骑兵精锐还有很长的距离,对于急需骑兵的周阳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自然是把他们调入了骑兵。 这一来,这弩手就紧缺了。四千多架秦弩,就需要三两万弩手。再加上不少弩手当了骑兵,这弩手紧缺程度可想而知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从步兵和车兵里抽调,对他们紧急练。先得教会他们如何用弩,其次就得教会他们骑马。 好在,边军都是精锐,练倒也不算太费事,经过这些天的刮练,他们的进步相当大。周阳决定在今天进行弩阵演练。 弩阵是秋后大战,周阳手中唯一的王牌。自然是要下一番功夫。这演练是少不了的。 弩手们的动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把弩组装完成,摆在地上,排成一个个阵势。 边关原先有四千多架弩,景帝从长安武库调拨了一些来,再加上周阳从河套之地弄回来的秦弩,接近万数了,这阵势比起上次演练大了一倍多。主要是因为秦弩太大,占地广的原因造成。笑容。秦弩的威力如何,不需要想的,河套之战匈奴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早已证实了。 依然是上次试演的梯次配置,秦弩后面是大黄弩。大黄弩后面是掣张弩,再后面是瘦弩和夹弩。 看着秦弩,李广开心不已:“大帅,先试试秦弩的威力!” 周阳也想看看四千架秦弩齐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微微点头。 自从和秦无悔相遇开始,周阳时时刻刻都在听着秦弩的故事,蒙恬如何用秦弩打得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周阳也亲手试过秦弩的威力,可是,数量不多,还没有把四千多架秦弩集中在一起齐射。 程不识他们也想看看秦弩的威力,人人睁大了眼睛,死盯着秦弩。 只见弩手们齐声吆喝,拉开弩臂,装上弩矢。 秦弩的弩臂比起大黄弩要长大许多,一经拉开,好象一只只作势欲扑的怪兽。 其弩矢酒杯粗细,一丈多长,入手沉甸甸的,有十几二十斤重。每架秦弩上装满了弩矢,那就是好几支。支支闪亮放光,好象张开嘴巴,露出毒牙的毒蛇,随时会朝敌人扑去。 别的不说,光这气势就让人惊讶赞叹! “放!” 李广手中的令旗重重挥下,怒吼一声,好似炸雷一般,远远传了开去。 “咻咻!” 密集的弩机声中,弩矢好象毒蛇一般蹿了出去,对着树林射去。 破空之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有些兵士忍受不住,忙以手捂耳,咬牙挺住。 四千多架秦弩,一轮射击就是两万多枝弩矢。两万多枝十几二十斤重的弩矢射出,要射到八百步之外,这需要多么强劲的力道,其带起的破空声有多大,难以想象。 周阳那感觉,就象置身在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似的,耳朵里嗡嗡的响成一片,连身边的人说话都听不清。 入眼的那一幕奇景,周阳终生难忘。没错,是奇景! 弩矢掠过之处,其下的青草好象给狂风吹过一般,齐刷刷的伏到,形成一波汹们的草浪。 要不是亲眼所见,周阳真不相信,远在秦朝,就能制造出如此人工奇观! 弩矢落下处,树木乱摇乱颤,不少树木翻到。这里的树木,周阳亲自勘查过的,小者碗口粗细,大者水桶粗。不论大要么是风中落叶似的颤动,要么就是轰然断折。 只一轮射击,树林边缘出现一大片空缺,只有稀稀疏疏的树木还矗立着,树身上插满了弩矢,乍一看上去,就象刺猬。 这威力,比起上次弩阵齐射还要强,强得多,周阳他们尽管已经知道秦弩的威力不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恐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睁圆了眼睛,象木雕似的站着。 惊天的响动之后,却走出奇的寂静! 那是给秦弩的威力惊呆了,没人有说话。数万大军人人如木雕泥塑一般,要不是胸部起伏,一定会把他们当作雕像。 “天呐!” 过了许久。周阳他们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看身边的人,入眼的尽是惊讶之色。 当然,还有喜色,欢喜无限。有如此利器在手,匈奴能奈我何? “矢汉万岁!” 将士们齐声欢呼起来! 准确的说,应该叫大秦万岁! 周阳心里纠正一句,大是感慨,怪不得蒙恬在阴山三大主要道口布下弩阵,杀得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却又突不出去。秦无悔所言,道口的红色数十年后方才散净,并非虚言! “秦弃,射!” 李广兴奋得好象跳上屋梁打鸣的公鸡。不住挥着手臂,一声又一声吼着“射!射!秦弩,射呀!” 秦弩一轮又轮的射击,直到李广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方才停了下来。州品讲林,好象给群远古凶兽糟蹋过似的。到外是翻到明荆不,即使没有断折的树木,树身上也是插满了弩矢。 过足了瘾,李广这才指挥汉军数种弩合练。有秦弩在,原本威力奇大的大黄弩只有充当配角的份,其威力比起秦弩差上一大截。 当数种弩齐射时,一幕奇观再度上演。在空中掠过的弩矢,好象雨点一般密集,要想从如此密集的弩矢下逃生,想得别想。就是苍蝇,恐怕也没有这等幸运。 演练完成后,周阳下令收兵。 周阳策马下了山岗,李广和程不识他们随后跟来。来到树林,只见树身上、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弩矢,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周阳粗略估算,射在这里的弩矢不下数十万枝之多。在如此可怕的弩矢面前,血肉之躯只有给屠杀的份。 怪不得当年的秦军能够横扫天下,一统华夏,别的不说,光这弩阵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周阳大是感慨。 惊讶、议论一阵,周阳他们退出了树林。一声令下,汉军过来捡拾弩矢。 从树身上取下的秦弩弩矢,周阳拿起来一瞧,完好无损,和没用过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弩矢上沾满了木屑和汁液。 秦朝能把青铜武器打造成和铁兵器不相上下,这又何足怪呢? 兵士忙着捡拾弩矢,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策马观瞧,个个一脸的喜色。今日,倾泄在这里的弩矢足有好几十万支,这不过是汉军弩矢的一小部分。到了秋后大战,摆起弩阵,对着匈奴骑兵连番迭射,用弩矢覆盖匈奴,匈奴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在如此利器面前,就是匈奴引以自豪的射雕者也会毫无还手之力,匈奴只有给屠杀的份。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 “大帅,要是匈奴现在南下。让我们打一仗,那该多好!”李广很是惋惜的嘀咕起来:“单于躲到龙城以北去了,让我们要找也找不着。” 话音网落,公孙贺飞马驰来,一脸的兴奋,向周阳禀报:“禀大帅,匈奴左大都尉率领一万精锐正向我们扑来!” “什么?左大都尉?”程不识瞳孔缩成了一条线。 “真是左大都尉?”李广虎目中精光四射。 “是左大都尉,离我们只有两百里路程了。”公孙贺的声音很高,透着无比的兴奋。 “太好了!”李广双手紧握成拳,不住挥动:“左大都尉骑射娴熟,武艺高强,号称匈奴第一勇士,深得单于喜爱。要是把他给收拾了,单于无异于折断一只翅膀,到了秋后大战时,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大帅,快下令吧!”程不识也急了:“我们和好奴打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把这左大都尉收拾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如今,他自个送上门来,那就不必客气了。我们数万大军集结在这里,弩都在,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左大都尉的名头,周阳是听过的,要是把他除了,对匈奴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军臣单于对他极是喜爱,没了左大都尉,军臣单于无异于少了一只臂膀,这好处自是不用说的。 “他在什么位置?可有匈奴援军?”周阳身为统帅,决断之前,得把各种情形弄明白。 “在这里!”公孙贺取出地图,指着地图:“他是孤军一支。离他最近的匈奴大军,是左贤王的十万军队,距左大都尉有三百里之程。” “三百里,差不多是一天的行军路程,时间够了。”周阳计算着。 “左贤王来了才更好,我们一并把他吃掉。”李广才不在乎。信心满满:“有弩在手,何惧匈奴!” “先吃掉左大都尉。”周阳决心下定:“至于左贤王部,视情形而定。” “什么视情形而定,一并灭了他。”李广手按在刀柄上,战意十足。 “他要是缩在后面不来,我们怎么吃掉他呢?”周阳眉头皱在一起,思索着道:“我猜想,这是我们深入匈奴腹地滋扰匈奴,单于坐不住了,这才派他们前来。左大都尉自恃武勇,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以他才脱离左贤王部冒进。” 这分析非常准确,众将点头赞同。 周阳接着道:“弩阵是我们用来对付单于大军的,一定不能泄露出去。是以,这一仗,我们既要检验我们的弩阵,又要保住秘密。” 弩阵是汉军唯一的依仗,要走过早泄露秘密,会使匈奴有所准备,秋后大战就不好打了,这是必须的。 “大帅,你说怎么做?”程不识浓眉拧在一起,这事的难度很高。 不要说一万匈奴精锐,就是一万头猪,等着你去抓,说不定还有漏网的。只要有一个跑掉,汉军弩阵的秘密就会给单于知道。 “我的意思是: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周阳手指着地图,部署起来:“我们这么来打!” 一通解说,众将直竖大拇指,齐声赞道:“好计谋!”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开拔,一队接队的离去,原本数万大军云集的草原又恢复了平静。 数万汉军好象汹涌的浪潮,向北卷去! 第五十一章 灾难降临 蹄声响如雷,溅起的烟尘好似一条怒龙,直向南方扑去。 左大都尉骑在神骏的战马上,穿着皮甲,背上硬弓劲矢,腰间弯刀,身如铁塔,气势不凡。一双浓黑的眉毛紧拧着,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死盯着南方,眼里射着仇恨之光,仿佛南边有天大的仇人似的。 脸颊上全是汗水,身上的汗水把衣衫都湿透了,胯下战马身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光。 不仅左大都尉如此,一万匈奴军队人人如此。 这都是左大都尉气愤之下,不管不顾,命令大军疾驰而致。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身体素质极好,虽是汗流浃背,却还挺得住。可是,那些匈奴兵士就没有他那样的身板,已经是疲累不堪了。 匈奴虽然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那是吹牛的。只要是人,总有疲累的时候,总是需要歇息的。 “大人,可否让弟兄们喘口气?”一个千长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大眼一扫,冷冷的道:“不行!接着赶!” “大人,你瞧见了,兄弟们疲累不堪。”千长再次提醒。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能在马背上过一生,这点苦算个鸟!”左大都尉眼前浮现出营地的惨景,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汉境,屠戮汉朝的村庄、城镇,哪会浪费时间在歇息上。 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千长再也不敢说了,只得跟在身边,策马疾驰。 “传我号令:到了汉朝的地界,汉人的丝绸、茶叶、瓷器、漂亮的妇人,任由弟兄们取用!”左大都尉眼里闪着仇恨之光:“大匈奴的勇士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无法无天的军令,真要给执行的话,匈奴所过之处,必是一片废墟。这种事情,匈奴做了数十年,无不是大喜,齐声欢呼:“乌特拉!” “乌特拉!” 吼声响彻天际,匈奴的疲惫神奇的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尽的贪婪。匈奴大军行进的度,骤然加快了。 左大都尉对自己激励军心士气的办法大是满意:“可恶的汉人!我一个不会留!” 仿佛汉人临死前的惨叫,汉朝妇人的哭泣声就在眼前似的,左大都尉格外兴奋,一拍马背,冲在头里。 正冲间,前面出现数十汉军,个个身如铁塔,高大威猛,胯下战马神骏非凡。左大都尉一眼便瞧出,这些汉军是不一般的汉军,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不由得大是振奋,大吼一声:“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光汉人!” 匈奴大军呐喊着,挥着弯刀,好象海潮一般涌了过去。 蹄声如雷,吼声冲天,刀光胜雪,杀气腾腾,在来势汹汹的匈奴面前,区区数十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虽然人数太少,不够出气,总胜于无,左大都尉极是得意,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不要放箭,我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左大都尉号称匈奴喜一勇士,最喜欢的就是砍人脑袋,兴奋得眼里喷红光。 然而,一片破空声响起,十数枝又粗又长的大黄箭对着他就射了过来。左大都尉一听便知,这是射雕者般的存在。他不仅不惊,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嗜血本性:“射雕者!汉人的射雕者!射死他们!” 射雕者极为难得,要是把这几十个射雕者般的存在给射杀了,那对汉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左大都尉的算盘打得极好。 可是,这是建章军,哪会让他如意。赵破奴手一挥,建章军驰骋起来,手中的大黄箭对着匈奴左右开弓,不少匈奴中箭到地,而匈奴的箭矢根本就射不着建章军。 一轮较量,伤亡数十,左大都尉大是不愤,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劲矢,对准赵破奴就射了过去。 “牛!” 虽只一枝箭,破空声却是惊人,就象数十上百枝箭掠过一般。 “来得好!”赵破奴一点也不惊慌,伏在马背上,躲了过去。手中的大黄弓,对准左大都尉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破空声不在左大都尉一箭之下,左大都尉大声赞道:“好箭术!”手中硬弓一挥,把箭矢拨到一边去了:“我们来比比箭术!” “好,你三箭,我三箭,生死各安天命!”赵破奴爽快的答应,右手在背后不住挥动,建章军会意,手搭在大黄弓上。 “痛快!汉人中有你这样胆量过人的,少见!”左大都尉平生第一次竖起了大拇指:“我箭不虚,让你先射!” “我就不客气了!”赵破奴二话不说。搭上大黄箭,对准左大都尉就是左右开弓,一连两箭射了过去。 “来得好!”左大都尉手中硬弓左右一晃,两枝箭矢给拨飞了,一点也不在乎:“箭术虽不错,也不过如此!比我箭术好的,只有飞将军了!还有一箭!” “来了!射!”赵破奴一声令下,大黄箭对着左大都尉就射了过去。 “汉人卑鄙!”左大都尉猛然现上当了,上了一个大当。 这可是一队建章军,整整五十人,左右开弓,就是一百枝大黄箭,就算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别想从大黄箭下逃生。 危急之中,左大都尉双手在马背上一按,飞身而起,向后跃去,躲到马屁股后面去了。 一声悲鸣,他的战马给大黄箭射成了刺,川序的马眼怀在瞅着他,仿佛战马在临死前怀在问“丰叹”怎么丢下我不管?。 丢下同伴不管,不正是匈奴的传统吗? 望着插得密密麻麻的马尸,左大都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慢上一点点,变成刺猬的就是他了。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从来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今日方才明白死神是如此的可怕。 “可恶的汉人,你们无耻!” 左大都尉指责起来,声如雷霆。 “哈哈!”赵破奴哈哈大笑:“战阵之中,何来卑鄙无耻之说?能要了你的小命,就是最好的计谋!” 左大都尉纵横沙场一辈子,深知战场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礼义廉耻之说,不由得语塞:“射雕者,出来!” 他的大军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一万军队中也有数十名射雕者,闻令而出。有三十多个,人人身材高大,手中拽着硬弓,瞄着建章军。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左大都尉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飞身上马,一拍马背:“射杀他们!” 一拍马背,急追过去。三十多个射雕者,拍马跟上。 望着追来的左大都尉他们,赵破奴真想好好收拾他们。可是,他这次前来,奉有周阳军令,并不是来杀敌的,是来诱敌,只好强迫自己压下厮杀的冲动,拍马南行:“胡虏!大汉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有种的,追过来!” “十万大军?”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左大都尉不屑的道:“在大匈奴的腹地,汉军能有十万?就算有,我也会杀得一个不留。” 在匈奴腹地现十万大军的事情,还没有听说过,他当然不会信。 即使有,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骑兵打步兵,那是屠杀,一万匈奴最精锐的骑兵,还打不过汉军的步兵? 雁门之战,那是特例,暴雨把地面变软了,让匈奴骑兵挥不出优势。而今天,天朗气清,地面软硬适度,正适合骑兵冲杀,他的信心要不爆摒都不行。 就这般,双方一追一逃,一口气追了五十里,谁也奈何不了谁。 前面一队数十人的汉军赶来与赵破奴汇合,汉军人数差不多有一百人了。 “胡虏,大汉二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赵破奴一箭朝左大都尉射去,在马背上大叫大嚷。 二十万?谁信! 左大都尉是不信的,只管拍马直追就是。 没过多久,又有汉军赶到,汇合在一起,有一百多人了。 时不时有汉军赶到,虽然人数不多,却让左大都尉认定一件事,跟着赵破奴,准能找到汉军的营地,那么,他就有建功的机会了。 前面是一片丘陵,海拔不过百十米。赵破奴他们退走之地正处于丘陵中间,一条数里宽的道口。贯穿南北。 来到道口,左大都尉毫不犹豫的追了去。 千长把地形略一打量,提醒道:“大人,要是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岂不是麻烦?” 他的话,为接下来生的事做了最好的注角,前方冒出一队汉军,全是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形,正向他们压上来。 “步兵?不用怕,冲过去,杀光汉人!”左大都尉绝对不会把汉朝的步兵放在眼里。要是前方出现的是车步,他还会有所顾忌,步兵嘛,那是给骑兵屠杀用的。 一万骑兵通过道口,溅起的烟尘,把整个道口都遮盖住了。 山岗之上,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李广开心不已:“大帅,匈奴追进去了,只要他们一进入道口,就别想逃走。” “道口虽然宽阔,却是地势狭长,乍一看适合骑兵驰骋,可是,我们有强弩在手,匈奴一进入此地,就是自寻死路程不识很是欣慰的点评起来。 此战的关键,并不是能不能打胜,而是要全歼。只有全歼了,汉军弩阵的秘密才能保得住。若只是打胜匈奴的话,摆开弩阵,一阵猛射,匈奴就招架不住。可是,匈奴一旦开逃,以汉军现在的骑兵。是不可能把匈奴全部拦截下来,这就得借助地形之利了。 正是从此点考虑,周阳对地形一而再,再二而三的筛选,最后选定这道口。 这道口狭长,只需要把前后塞断,匈奴就是插翅难飞了,全歼的目标就能实现。 匈奴可是蓄势已久,早就想找到汉军,杀个痛快。一路冉下,却连汉军的影子也没有遇见。早就憋得慌了,听说前面有汉军,无不是精神大振,挥着弯刀,“昆仑神”的吼声不断,泼风般通过道口,直朝前面的汉军压去。 前面的汉军阵势整齐,毫无慌张之象。 骑兵打步兵,具有天然优势。凡是在战场上打过滚的人都知道这点,匈奴骑兵冲来,汉军即使不慌乱小小的骚动是难免的,毕竟兵种相克,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左大都尉看在眼里,有些惊疑。只不过,这种惊疑只存在极短时间,就给狂喜所代替,汉军不退,那就是等着他们象屠猪宰狗一般砍杀,那是何等的让人开心。 正冲间,汉军生了变化。原本站在最前面的汉军,突然之间不见了,出现不少怪物似的东西,一架架排得整整齐齐,好象蓄势待的怪兽,要把匈奴吞噬似的。 这东西极大,一张弓形的大臂,又粗又长。、”后面,都有不少汉军兵十,个个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这是弩!” 左大都尉瞬间就有了判断。 可是,这种弩和他熟知的汉军所用弩完全不同,既不是大黄弩,也不是瘦弩和夹弩。就是汉军威力最大的大黄弩,也没有这么大。 虽然不识得,左大都尉却知道这弩肯定非同凡响,忙拉住马缰,命令午奴停下来。 弩是骑兵的克星,如此巨大的弩,其威力肯定很大,要是这么冲上去,就是送死。左大都尉虽然胆大,也不愿去送死。 “大人,这弩好象很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却又说不上来千长策马身旁,皱着眉头,提醒一句。 “是呀!我也有眼熟的感觉,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左大都尉的眉头皱得很紧了,想了一阵,仍是想不起,问道:“你们有谁见过这种弩?” 身边的千长,亲兵,个个陷入沉思,却是一无所获。 左大都尉隐隐觉得不妙,他上了大当。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这是秦弩!是秦弩!” “秦弩?。 “秦弩?。 他的话就象火星落在火药桶里,立时引起一片惊讶声。 对于匈奴来说,秦弩是他们的恶梦。数十年前的河套之战,匈奴五十万大军逃出去的不过数万人,其余全部战死。 在战死的四十多万大军中,至少有一半是死在威力无穷的秦弩之下。 那些逃出去的匈奴,更是口口相传,说秦弩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不可力敌。 虽然河套之战已经过去数十年了,秦弩的可怕仍是流传了下来。那可是用四十多万条人命换来的教,血淋淋的教,毒能忘记? 一听说这是秦弩,匈奴立时惊惧起来,引起了一阵骚动,更有人拨马向北,准备逃走了。 不是他们胆子实在是秦弩一旦威,那是无解的,再不走,只有等死的份了。 周阳他们在山岗上,看得真切。李广大是振奋:“匈奴可恨。在射杀他们之前,我们来个猫捉耗子。戏耍一番。” 这个飞将军,还真有几分童心,周阳有些好笑。 可是,这提议不错。匈奴屠戮村庄、城池,犯下的罪行蔡竹难书,让他们在临死之前,多受些痛苦,也不错。 周阳还没有说话,程不识他们就附和起来:“没错!先少用点弩射杀一通,吓破他们的胆,再来射杀。” “大帅”李广眼巴巴的望着周阳,好象贪玩的顽童向父亲请示一般。 “传令吧”。周阳也是赞成这提议。 军令一传下,立时有十架秦弩威了,数十枝弩矢打破空气的屏障,出尖锐的啸声,直朝匈奴射去。 一丈多长,酒杯粗细的弩矢在空中掠过,就象一条条毒蛇飞来。阳光下,矢尖闪闪光,就象毒蛇的毒牙,让人害怕,夺人心魄。 “叶!” 一声闷响,一枝弩矢射中一个匈奴的胸膛。这个匈奴惨叫一声,好象落叶给狂风吹起,从马背上直飞起来,朝后急飞去。 又是一声惨叫,这枝弩矢射中一名兵士的肩膀,去势不衰,带着两个匈奴,朝后急射。这枝弩矢,一连射杀了五名兵士,方才力尽,砸在地上。 此时,弩矢上串着三具尸体,最先的两具早就摔在地上了。三具尸体一左两右,正好构成一个三角形,歪歪斜斜的,却不摔到。 三具尸体上流下的鲜血,把地面染红了,只一口气,就湿了一大滩。 在阳光照射下,矢尖上的血珠,一滴接一滴的落下,砸在地上,出“嘀嗒。的声响,附近的匈奴兵士看在眼里,惊在心头,仿佛是恶魔的獠牙似的,吓得心胆俱裂,脸色煞白。 这还算是好的,左大都尉看见的那一幕才是让他最为惊心的。他身边一个亲兵很走运,并没有给弩矢射中,而是射中了他的胯下战马。 弩矢强劲,直接让这个亲兵“坐飞机。”给带出老远一段距离,重重砸在地上。之所以能摔在地上,是因为弩矢穿透了战马的身体。是从马头射入,从马屁股穿出来的。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目力极好,看得清清楚楚,弩矢钻出马身的瞬间,马身上一个透明窟窿,可以看见后面兵士惊骇的脸色。 这个窟窿只存在了极短时间,就为鲜血所注满,紧接着,马血就象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喷了出来,溅得老远。 “昆仑神!” 这个走运的亲兵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之所以爬不起来,不是他受了伤,而是吓得没了力气,坐在地上,抱着头,向昆仑神求助了。 处此之情,就算他叫破了喉咙,昆仑神也不会显灵。 几十枝弩矢,不是射得匈奴连人带马的飞起来,就是一连射死几个,匈奴,串成了人肉串。 弩矢掠过之处,匈奴阵势出现一个缺口,仿佛这里根本没人似的。 适才活蹦乱跳,口口声声要杀光汉人的匈奴,一下子就不见了。要么给射死了,要么就是“飞。到别处去了。 这仅仅是汉军的戏耍,根本就没有威。要是这些秦弩一齐威,那又是何等景象? 左大都尉想到了四个字:灾难降临! 开始 “防到众四个字,当年河套也战的血雨腥风仿佛浮现在懒韵乓左大都尉头皮炸,脸色泛白,有些失措。 他向以胆量大著称,可是,秦弩的威力匈奴相传了数十年,乍遇之下,由不得他不惧。 然而,他预料中的万弩齐并没有出现,汉军仍是以十弩为一轮,一轮又一轮的射杀。 每一轮射杀,匈奴阵势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空缺,不少兵士给射杀,有些连人带马在空中飞翔,有些给串成了人肉串。 每一轮射杀下来,都会引起匈奴一阵骚动。 “可恶的汉人!他们这是猫戏老鼠”。左大都尉明白周阳他们的想法。 匈奴屠戮汉朝百姓时,他们也如此做过,要汉朝百姓在临死前承受更多的苦痛,他们当着父母的面侮辱妇人,当着父母的面杀死儿女”让人难以想象的残暴事情,他们做得不少。那时的匈奴,听着汉朝百姓的痛哭,得意之极。 如今,汉军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左大都尉方才明白,集来这滋味真不好受。 明白又如何?更增痛苦罢了。 在一轮又轮的戏耍面前,终于有匈奴忍不住了,拨转马头向北驰去,企图逃生。 左大都尉已知他中计,陷入了绝境,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就象落水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过,哪怕是一根稻草,拉转马头向来路驰去。 没驰多远,前面传来一阵叫嚷声,原来北面的入口已给汉军塞断,一架架秦弩正在等着他们。冲在前面的匈奴立时成了弩下亡魂,引起了一阵骚动。 前后都有秦弩,匈奴对秦弩极是害怕,哪里敢去惹,只有拉马停下的份。汉军存心戏耍匈奴,要让匈奴吃足苦头。并不万弩齐,仍是少量的弩射杀,制造混乱,制造恐惧。 这办法非常有效,匈奴禁受不住,有人拉马向丘陵上驰去。 丘陵海拔并不高,而且没有多少树木,便于骑兵驰骋,一人行,众人效。只一会儿功夫,漫山遍野的匈奴,夺路而逃。 李广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李广哈哈大笑:“匈奴真笨,我们会让他们有逃生的机会么?还不乖乖受死!” 就在他的笑声中,丘陵上出现不计其数的汉军,一架架强弩对准了疾驰而来的匈奴。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秦弩。 遇到秦弩,就是遇到死神,匈奴哪里敢与之交锋,只有拉马停下来的份。 匈奴不动,并不意味着汉军不动,汉军抬着一架架弩,向匈奴逼近。每一架弩装填好了弩矢,随时可以射,匈奴哪敢樱其锋芒,唯有后退的份。 就这般,匈奴退,汉军逼近,没多大功夫,匈奴又给逼回道口去了。 而南北两处的汉军已经逼近不少,把匈奴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匈奴人挨人,马蹭马,密密麻麻的,好象稻田里的稻草,要是汉军万弩齐,匈奴必然是死伤惨重。 左大都尉向东瞧瞧,不计其数的汉军;往西看看,漫山遍野的汉军,用弩时准了他们。东西南北都是汉军,都是强弩,左大都尉真的是彷徨无计了。 若是汉军手里没有弩,他完全可以命令匈奴冲杀。可是,汉军手里不仅有弩,还有他们最害怕的秦弩,那可是四十多万条匈奴性命换来的教,数十年流传,秦弩成了匈奴克星,他哪里敢下令去送死? 匈奴如此密集,正便于弩挥威力,一枝弩矢就会射杀好几人,得赶快想办法,眼珠一转,还真给他想到一个办法,大吼起来:“汉军听着,我知道你们有不少骑兵。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善于砍杀,愿与汉朝的勇士较量箭术、骑术、剑法。你们可有胆与我们面对面的砍杀?” 卓如雷震,远远传了开去,周阳他们在山岗上听得清清楚楚。 程不识眉头一轩:“大帅,左大都尉虽是心存不良,可是,我们的骑兵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砍杀,让他们试试手也好。” “是啊!这机会难得!”李广附和。 雁门之战,汉军缴获不少马匹,这次滋扰又弄到不少马匹,都用来组建骑兵了。这些骑兵,时间短,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骑兵厮杀。经验欠缺。要是用左大都尉的军队作为练手对象,大战一番,那么于他们有莫大的好处,二人这提议深得兵法之要。 “大帅,可以一试!”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大是赞成。 “大帅,由建章军给掠阵,出不了岔子。”李广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部是匈奴最为精锐的骑兵,以他们做对手,这种机会不多,很难遇到。可是,汉军的骑兵才组建没多久,他们的战力有限,肯定不是对手。有建章军掠阵,可保万无一失。这可是一个历练骑兵的良机! 周阳摆摆手:“方法不错,只有经历过真正的厮杀,才能成为精锐骑兵。可是,现在不行,我们得先射杀。擂鼓”。 “咚咚!”如雷的鼓声响起。 “完了!完了”。左大都尉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知道他的提议,汉军未必会接受。可是,鼓声一响,就会万弩齐,他们的末日到了,他能不心惊吗? 不愧是久经战阵的匈奴大将,算得是太准了!他的念头网转完,屠杀就开始了! “咻!” 左大都尉清楚的听到一声破空之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是他的耳音有问题,实在是不计其数的强劲破空声汇在一起,那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远远出了耳朵所能承受的范围。此时的左大都尉耳里好象一个蜂巢,嗡嗡直响,耳膜隐隐生疼。 不仅是他,所有的匈奴只觉耳膜在给针扎一般,疼得难受,不少兵士捂着耳朵,更有人耳朵里渗出血丝。 相比之下,汉军捌情况就好得太多了,毕竟汉军经过合练,这对种巨响已经适应了。匈奴第一回经历,光这声音就够他们受的了。 不计其数的蝗虫出现在天空,密密麻麻的,连阳光都透不过。这些蝗虫酒杯粗细,长者丈余,短者数尺。对着匈奴阵势扑去。 日光下,文尖闪闪光,好象万千条毒蛇般扑来,匈奴吓得心胆俱裂,有些想叫“昆仑神”可是,喉咙仿佛给一只大手卡住了一般,叫不出来。 一朵血花,一朵血花”无数的血花闪现,汇成一朵巨大的红色花朵,在日光下格外美丽,份外妖娆。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左大都尉看清了眼前情形,眼角开裂,血丝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匈奴的阵势出现一个巨大的空缺,不计其数的匈奴好象水份一样给蒸掉了。 要是打个比方,匈奴的阵势是水,那么。汉军的弩矢就是一块巨石,砸进水里,出现一上巨大的空洞,而且,这个空洞无法再填满。 匈奴并没有给蒸,而是给弩矢带到后面去了。在空洞后方十来丈处,堆叠着不计其数的匈奴尸体、马尸,好象一座山丘,尸体相因,血水汇聚,干燥的地面给浸湿了。 血水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了一泓泓小小的血湖。 在日光下,泛着阵阵红光,骇人心魄。 血水、尸体,这绝对是魔鬼的杰作!要不是有着不计其数的弩矢的话,左大都尉一定会认为这是昆仑神在惩罚他们。 “天”。李广惊呼一声,忙捂住了嘴巴,虎目中尽是惊骇之色。 秦弩的威力巨大,这点,早就在演练时见识过了,翻到的树木就象给炮火轰炸过似的。可是,亲眼见证匈奴人仰马翻,这情景仍是出了想象,远远出了想象。 这是李广这辈子最惊骇、最激动、最痛快的时玄了。 惊骇是的,秦弩的威力出了他的想象,远远出了他最好的设想 激动的是,汉军终于有了对付匈奴骑兵的利器,那就是弩阵。弩,早在春秋战国之际就在使用,到了秦朝,弩的威力更是空前绝后,在威力绝伦的秦弩面前,血肉之躯只有给屠杀的份。可是,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守策略,只要守好城池即可。因而,弩这种利器就给分散使用,用来守城,集中大量的弩与匈奴周旋的事情,还没有生过。 如今,却实实在在的就生在眼前,李广心情之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痛快的是,终于可以大杀特杀了。匈奴可恶可恨,数十年来屠导了不计其数的汉朝百姓,能屠杀他们,绝对是人生第一快事! 如李广这般惊喜交集的汉军多了去了,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以及参与此战的汉军,谁不是如此? 他们眼睛明亮得如高悬天空的骄阳,激动得呼吸粗重,胸其急剧起伏,双拳紧握”无一不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表现。 就是周阳,也是吃惊不一个劲的嘀咕“天呐!天呐!”想说两句话,点评一下,却是嗓子干。说不出来。 如此场再,可能只有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能比了。即使是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会如此恐怖。 现代战场,炮火纷飞,被炮火炸中,尸骨无存,肢体横飞,是很残酷,让人害怕,让人惊骇。可是,比起眼前的情景,其威慑力还是有所不如。 给弩矢射杀的匈奴,并不是尸骨无存。并不是肢体横飞,乍一看上去,远远赶不上炮火的威力。可是,这些尸体层层相因,堆叠在一起,人尸、马尸压在一处,就象一座山丘。 更要命的是,无论人也好,马也好,不见得立时死去,还处于临死之前的惨嗥悲鸣,翻腾挣扎,不计其数的人这般惨叫,对人的心灵打击有多大,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左大都尉是匈奴第一勇士,目力极好,他看见他终生不会忘却的一幕:一个匈奴兵士现自己胸口出现一个碗大的透明窟窿,右手伸入窟窿里去掏摸。等到他的手伸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颗心脏,那是他的破碎心脏! 还有比这更骇人的么? 即使炮火纷飞的现代战场,也不可能有如此骇人的场景。 望着惨叫、翻转,而又不能立时断气的同伴,匈奴吓得脸色白,身体抖,连弯刀都握不住了,不少人手里的弯刀掉在了地上。 “昆仑神!” 也不知道是哪个兵士吓破了胆,竟然乞求昆仑神的庇护。 一人喊,众人齐喊,一时间,“昆仑神。的呼喊声响成一片。“懈惯仑神是匈奴信奉的神祗,匈奴每当兴奋难凡。就要呼卿圃仑神”那时的他们,喜悦难捺,得意非凡。 可如今,他们的呼喊声不再是那般得间洋洋,而是充满了惊惧、恐慌,呼喊声颤! 昆仑神不仅没有保护匈奴,反到是给他们降临了灾难。 汉军的弩矢一轮射过,下一轮紧接着就射到。此时的匈奴,尽管他们自诩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有等着给挨射的份。 每一轮弩矢射来,天空中就会出现一幅奇景,不计其数的兵士、战马。好象风中的落叶似的,给弩矢带得飞起来。 等到弩矢力道用尽,又会出现一座座尸山,人尸、马尸层层相因,堆成了真正的尸山。 看着一堆一堆的尸山,左大都尉在心里祈祷“伟大的昆仑神啊,请你赐福予我,让我解脱,不再看着他们受难!” 此时此玄,他连死的心悄都有了。 伟大的昆仑神自然是不会满足他的愿望,不会让他解脱苦难,因为主宰战场的神祗姓周名阳,叫周阳。周大神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哪里轮得到昆仑神决定。 周阳面无表情,看着道口中的匈奴给射杀,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吐吐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振奋,很是享受的眯眯眼睛! 汉军的弩矢一轮又一轮的覆盖了匈奴。好象汉军的弩矢不要钱似的,无穷无尽,射杀了老一阵,毫无停歇之象。 要是如此等着挨射,要不了多久,就会给汉军射杀得干干净净,在如此密集的弩矢下,连苍蝇都别想逃命,更何况人了。 左大都尉权衡之后,一咬牙,拔出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昆仑神佑护我们,杀光汉人!” 不冲锋,是等死;冲锋是送死,反正都是一死,不是挣扎一番,左大都尉如今不再是匈奴大将,而是一个赌徒,十足赌徒心思。 不能怪他,他没辙呗! 吼声一完,左大都尉一拍马背,冲了出去。战马还是那般神骏,奔驰如风,耳畔风声呼呼,左大都尉挥着弯刀,大吼道:“杀!” 身后却是寂静一片,没有人响应,这在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由得大奇,扭头一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他的亲兵都没有一个。冲上来。匈奴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身子颤。 “你们?”左大都尉引以为自豪的精锐,竟是给汉军吓破了胆,连冲锋都不敢,这在匈奴历史上是第一遭。哪里忍受得了,大吼一声:“我杀光你们!” 拨马冲回来,手中弯刀一挥,一道匹练似的刀光闪过,一颗人头掉在地上,嘴巴不住张阖,一脸的惊讶,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何左大都尉突然对他下毒手。 不得不说,左大都尉的胆气的确异于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战心,很不错了。他吼叫着,一连杀了好几个兵士,可是,匈奴毫无斗志。 匈奴不象汉军,有着森严的军规军令约束,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其山火海也要冲上去。要你退兵,前面就是有金山银山,也得退兵。 匈奴是有利则进,无利则退,从不管同伴的生死。要是同伴死,了,还可以趁机占有他的奴隶、财富、妇人。 这种送死的事情,匈奴是不会做的,尽管左大都尉吼得山响毫无作用。 望着左大都尉凶神恶煞般的冲来,也不知道哪个匈奴灵机一动,躲到尸山后面去了。此时的尸山,尸体相叠,快接近一人高了。躲到后面,非常安全,尽管弩矢强劲,也不可能射穿这么厚的尸体。 只听一阵“咋咋”声响起,尸山上又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弩矢。 立时提醒了匈奴,无不是快冲到尸山后面,跳下马,躲了起来。只一口气,尸山后面就躲满了人,终于可以活命了,匈奴大松一口气。 就是左大都尉也是顾不得再冲杀了,飞身下马,躲到尸山后面,大口大口的喘气,终于有一块安全之地,不容易呀! 望着病急乱投医的匈奴,周阳他们笑翻了。 “还是现代炮火好,炸得肢残体缺,不玩尸山,让你没地方躲。”周阳心情不错,在心里调侃一句。 李广却是兴奋得蹦起来,猿臂轻舒,指着道口里的匈奴,大笑道:“匈奴真够蠢的,以为这就能救命?做梦吧!南北两处的弩不能射杀他们,我们在山上还有不少弩呢!” “什么叫惊惶不安,这就是!”程不识大笑,拈着胡须调侃起来:“听闻匈奴打猎,追得兔子无处可逃时,就会找个草丛藏起来,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哪里想得到,猎犬一到,一口就叼住了!” 周大神手一挥,山岗上的汉军万弩齐,密如蛆虫的箭矢射去,匈奴齐刷刷到下一大片。 “不好了!快逃!” 匈奴大叫大嚷,立即从尸山后面蹿出来,东奔西蹿。可是,哪里逃得出汉军的弩阵,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地面的红色越来越鲜艳,匈奴越来越少。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五十三章 一个不留 品汉早只没有了以前的凶悍劲头。乱喊乱叫,争相逃命,赏永丧家之犬。 直到匈奴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周阳这才手一挥。汉军停止了射杀。 要命的弩矢终于停了,可是,匈奴并没有停下来,仍是在叫嚷躲藏,跟没头苍蝇似的。处于如此绝境,谁会想到,汉军竟然会停止射杀,他们这是惯性所致。 直到过了老一阵,匈奴这才现弩矢竟然没有了,愕然不已,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迷茫与不解。 紧接着就是狂喜,弩矢实在是要命,能停下来是最好,齐声欢呼“昆仑神” 这一声欢呼充满着漏*点,饱含真情,他们真的是太感激昆仑神了,要不是伟大的昆仑神显灵,谁能让弩矢停歇呢? 他们的欢喜只存在短短的一瞬间,周阳的声音响起:“左大都尉听着,你提议要与汉军较量骑术、箭术、刀法。我以为此议甚好!你,率领你的人出来!” 这是真的吗? 左大都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了好一阵,这才有些结巴的问道:“你是谁?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周阳。 说话算数!”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阳两次设谋打败匈奴,就连军臣单于本人都败于周阳之手,就是没有人听过周阳的声音,这是匈奴第一次听周阳说话,左大都尉有些不信:“汉人狡猾,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狡猾,你说的话,我不信!” “很好,我会让你相信的!”周阳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个铿锵有力的字:“射!” 话音一落,不计其数的弩矢又射了过来,射倒一片匈奴。 “别射了,我信,我信了!”左大都尉哪敢有丝毫怀疑。 如此说话。无异于低头服输,这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以如此低声下气的语气向汉人说话,也是匈奴大臣中第一次如此向汉人说话! 情势处此,由不得他! “列阵出去!”左大都尉飞身上马,率领残部出了道口。 一出道口,只见漫山遍野的汉军,红色的旗帜,红色的军服。好桑一片赤潮。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一瞧便知是汉军的精锐。 匈奴一出道口,背后冲出一支汉军,把他们的后路给截住了。为一员汉将,身如铁塔,一双猿臂,眼如铜铃,正是飞将军李广。 李广亲自断后,匈奴无路可逃了。即使匈奴缩回道口也没有用,不过是重陷弩阵而已。 一面周字大旗在风中招展,舒卷如画,猎猎作响。 旗下一人,正是周阳,瞧这年纪,还在弱冠之年,用他这样的人做统帅,这也太异想天开了,让人惊诧。 “你就是周阳?”左大都尉绝对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错!我就是周阳!”周阳微一颌,眼里精光闪动。 “你要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左大都尉素知汉人信奉兵不厌诈,一个不小心就会中了汉人的计。 “让你相信?你太高看自弓了!”周阳嘴角一裂,很是好笑的道:“我只是告诉你,你必须按照我的话去做!” “要是不呢?”左大都尉听着周阳的话。总觉得别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语气啊! 匈奴什么时间成了失败者? “你能选择吗?”周阳以讥嘲的口吻嘲笑他:“在这里,我说了算!你只能照办!我身后的骑兵,是刚刚组建,他们还没有经历过骑兵的厮杀!你们打败了他们,你们就可以活命,我放你们走!” 略一停顿。周阳的声音陡然转高亢:“你不照办,我现在就射杀你们!” 左大都尉权衡起来,双眉紧皱。周阳说得没错,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只能照周阳说的办。因为,他现在仍是处于汉军的弩阵威胁中,不照办立时就得死。照办了。未必就能活,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大匈奴最好的勇士,是大漠上的雄鹰,汉人不过是小鸡,等着你们去抓!”左大都尉回过身,挥着弯刀,对匈奴大声打气,声如雷霆,远远传了开去。 他说得口沫横飞,漏*点四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然而,匈奴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左大都尉一颗心直往上沉,大声吼叫起来:“你们还是大匈奴的勇士吗?你们对得起大匈奴吗?你们对得起大单于吗?你们怎么向昆仑神祈祷?”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仿佛炸雷似的,匈奴仍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反应。 “昆仑神!昆仑神!” 左大? 尉实在没办法激起军心了,只得挥臂高呼,妄图以神祗来唤醒他们的斗志。结果,想得到,仍是… 看着左大都尉表演独角戏。李广笑得伏在马背上,猿臂前伸,指着左大都尉:“可笑啊可笑!如今这种情形下。要想激起军心士气,只有让他们看到胜利的希望才行!要是没有胜利的希望,就是起孙吴于地下,又有何用呢?” “大帅,激励士气,让匈奴见识见识一下如何激励军心士气的!”程不识笑呵呵的。冲周阳挤眉弄眼。 他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搞笑的事情了。当然,匈奴越是垂头丧气,越是叫人开心! 周阳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匈奴一败士气竟然如此…他们来历练骑乓,很难达到目的,早知如此,何心举,一阵弩矢射杀了事。 策马来到汉军前,微一扫视,汉军个个士气高昂,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挺着胸,昂着头,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朝匈奴扑过去。 汉军的士气与匈奴恰成鲜明的对比,周阳甚是满意,大声道:“弟兄们:你们都看见了,匈奴低垂着头!这是数十年来,匈奴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你们足以自豪!你们可以向你们的儿女说:匈奴第一次低头,是在我的面前!”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就从来没有如此低过头的,汉军亲眼见证,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再给周阳一句“匈奴第一次低头,是在我的面前。激得热血上涌。齐声高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数万大军齐声呐喊,声浪直冲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律律!” 战马嘶鸣,与之相和,人欢马腾,一派肃杀之气!。你们听听,我们是第一次在汉人面前低下头颅!你们羞不羞?”左大都尉又找到一个激励军心士气的籍口。 可是没用,匈奴的头颅垂得更低了,连脸都不红一下。匈奴奉行的就是打胜了冲上去,打败了赶紧逃,谁会害羞? “他们,是匈奴单于最精锐的军队,杀过无数的百姓,烧毁过我们的村庄、城池,罪恶累累。死有余辜!”周阳右手重重挥下:“我。命令你们,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开去。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汉军齐声呐喊,挥着汉剑,汉剑在阳光下闪闪光,好象一面面硕大的镜子。 周阳猛的拔出汉剑,朝匈奴一指:“杀!” 蹄声骤然响起,如炸雷轰地,数千汉朝骑兵好象潮水一般朝匈奴涌了过去。 如雷的蹄声,溅起的烟尘,漫卷的旗帜,闪光的汉剑,看在眼里,让人热血涌动,周阳右手紧紧握在剑柄上。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如此规模的汉朝骑兵驰骋,让人激动啊! 接连两仗,让汉军缴获了不少战马。再加上滋扰,收获颇丰。周阳现在手里有七千骑兵了,要是再加上建章军,有一万骑兵了。 汉匈打了数十年,一将手握一万骑兵,还没有过,这很让人激动。 时间短,这些骑兵和精锐骑兵还有很大的差距,他们极需要历练,拿左大都尉的残部开刀,是个不错的选择。 望着象海潮一般涌来的汉朝骑兵,左大都尉的瞳孔一缩,他可是识货之人。这支骑兵虽然组建的时间不长,却有如此阵势,如此气势。很难得了,就是自诩骑射娴熟的匈奴也不见得能做到。要是假以时日,他们必然能成为匈奴的强劲对手,骑射箭术砍杀不在匈奴之下。 似乎,有一支汉人的骑兵打得匈奴大败。哦,那是河套之战的秦朝骑兵,他们身着皮甲,挥着阔身长剑,腰间悬着人头,号称“飞骑鼻祖 没想到,这种气势,今日复现了! “汉军威武!” 就在左大都尉转念头之际。汉军战号冲天,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 汉军气势如虹。若是杀到,匈奴会在瞬间崩溃。左大都尉暗叹一口气,事已不可为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低垂着头颅的匈奴,竟然好象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谁高喊一声“乌特拉紧接着“乌特拉”的吼声响彻天际。 原本没有声气的匈奴,一下子活了过来,飞身上马,挥着弯刀,朝汉军冲去。 生与死,是激励人斗志的最好手段。匈奴也明白过来,只有拼命一搏,他们才有生路,这是垂死挣扎。 左大都尉愣了半天才明 坠矗笙补缮砩下恚蠛鹨簧拔谔乩!被幼磐涞毒统辶斯ァ?br> “这还有点意思!”周阳看在眼里,不住点头。 只有强劲的对手,才能达到历练骑兵的目的。要是匈奴象适才那般,奄奄一息,那就是屠杀,根本不是历练骑兵,还不如找一群猪让他们砍杀。 周阳传下号令,要建章军掠阵,要弩阵严阵以待,若是匈奴想逃走,直接射杀。 李广、程不识带着汉军,在战场边上驰骋,监视匈奴的一举一动。 两军先是放箭射杀,中箭落马者不在少数。说起射箭,汉军骑兵并不比匈奴差,这些骑兵都是周阳千挑万选的,入选的条件之一就是箭术了得。 在冷兵器时代,箭术能左右战争的胜负。不能不谨慎对待。 入选之后,周阳从建章军里挑出一些善于教人的兵士去刮练他们骑射。象苏建有磨刀石之称的人自然会再次担负起刮练的担子。 建章军的骑射本就惊人,不在匈奴射雕者之下,有了他们的调教,这骑兵的进步自然是很惊人了。 这一轮箭术比拼。匈奴处于下风,伤亡是汉朝骑兵的数倍。当然,汉朝骑兵占有人数优势,他们是匈奴的四五倍。 一边放箭,一边冲锋。不断有人落马。直到弓箭已经不能挥作用了,汉军这才收了弓箭,拔出汉剑。挥舞着,大声怒吼“大汉万岁。”好象海潮一般朝匈奴卷去。”乌特拉!” 处于汉军重重包围中的匈奴,只有拼死一战,只,儿么工军,他们才有活命的希望,矛不是使出。吃奶的力尔,入吼着,挥着弯刀,朝汉军迎去。 汉军的红色浪潮与匈奴相碰,好象两座大山轰然相撞,溅出无尽的血花,不少人坠马。 死伤在所难免。汉军的伤亡比起匈奴要少得多,他们虽是第一次经历面对面的骑兵厮杀。毕竟人数多,是匈奴的数倍。 匈奴虽然砍杀技巧了得,弯刀变化多端。可是,一把弯刀对上四五把汉剑。这后果非常严重: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 匈奴纷纷落马。惨叫声响成一片。反观汉军,却是气势更盛,也许是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砍杀,激了他们的血性,双眼红,好象红宝石般,着骇人的光芒。 左大都尉战阵经验丰富。略微一扫战场情势。就知道对匈奴极为不妙,要是不能扭转局势。要不了多久,他们都会成为汉军剑下亡魂。 一明了情势。左大都尉大吼一声,挥着弯刀:“跟我来,跟我冲!” 对他的武勇,匈奴是信服的,一听这话,齐向他汇拢。左大都尉刀法了得,刀光胜雪,一连砍翻两个汉军,聚拢了十几个匈奴。只要再有一会儿功夫。就会有更多的匈奴聚拢。在他的冲杀下,局面肯定会有所不同。 然而,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响起,数枝大黄箭对着左大都尉射来。 “射雕者!” 左大都尉一听声音就知道放箭之人箭术精绝,不在匈奴的射雕者之下,忙左躲右闪,让了开去。 他是躲开了,然而。他刚刚聚拢的匈奴却成了箭下亡魂,已经给汉军射成了筛子。 当然,这走出自建章军之手。在这支汉军骑兵中,就有不少建章军充当军官,统领他们。正是因为有建章军作为骨干,汉军骑兵的进步才这么惊人。 建章军的头脑极为灵活。一见左大都尉所为,哪会给他机会,来个,擒贼先擒王,齐齐箭射来。左大都尉纵然了得,在这么多建章军面前,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左支右绌。 “围住他!” 苏建右手一挥,一队汉军冲过来,把左大都尉团团围住。 虽是身处重围,左大都尉仍是不惧,大吼道:“汉,来吧!你们还算有点胆子!死在你们手里,我不冤!” 数十年来,匈奴瞧不起汉人,他这么说,已是对汉人的看法大为改观了,由瞧不起,到视为对手。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杀!” 苏建大吼一声,汉军对着左大都尉冲了过去,手中的汉剑高举着。 左大都尉给苏建缠住,匈奴失去了主心骨,虽是奋力拼杀,却是徒劳,根本无法扭转局势,被杀的匈奴越来越多,地上的碎肉叠了一层又一层。 那是因为,汉军的兵力优势越来越明显,从最初的一把弯刀对付四五把汉剑,已经提升到一把弯刀对十几把汉剑,匈奴能不成碎肉? 周阳打量着战场? 景,对这安排还是满意。再好的刮练,也是赶不上战场拼杀!敌人越强,越是能历练人! 当然,伤亡不可避免。 只有活下来的才是精锐。这就是战场上的生存法则。 要是不这么历练,秋后大战,他们的伤亡会更大。周阳相信,有了这次的面对面厮杀,汉朝骑兵会有不小的进步。 汉军的砍杀、骑术、箭术。还不错,只要再假以时日,必然会大有可为。在不久的将来,不计其数的汉朝精锐骑兵驰骋在大漠上,不再是梦想 可是,这也有所不足,主要是装备方面了,周阳陷入了沉思。 这缺陷主要在三个方面:一是骑兵穿的是札甲,过多的要害暴露在外,要是让他们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中,防御力就会有个质的飞跃,伤,会大为减少。 二是只有弓箭,这会浪费战机。要是给他们配上弩,远在匈奴的射程外用弩射杀,这战果会更大。匈奴的骑射是不错,可是,他们没有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这弩正好是匈奴的克星。要是汉军装备了弩,远远就射杀,这会给匈奴以巨大杀伤。而自己的伤亡会小很多。 三是弓箭派不上用场了,只能挥着汉剑冲锋。要是此时汉朝骑兵手里拿的不是汉剑,而是一种长柄武器,丈多两丈长,端在手里,对着匈奴冲锋。一旦两军相撞。那会是什么后果?匈奴会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这要何种武器才合用呢? 周阳的双眼陡然睁大,闪着炽热的光芒,比起天空上的烈日还要明亮。 “大帅,大帅!” 李广的声音把周阳惊醒过来,只见李广一脸的喜色。双臂背在背后,还有些调皮。周阳扫视一眼战场,到处是欢呼的汉军,战斗早就结束了,没有一个匈奴:“杀光了?” “大帅既已下令,当然是一个不能留了!”李广呵呵一笑:“可是,有一个不能不留。就是他!” 猿臂轻舒,左大都尉给他拎在手里,跟老鹰拎小鸡似的,重重砸在地上。 此时的左大都尉双臂给砍下了,脸色煞白,没有血色,目光黯淡,失去了光泽,有些灰。这个匈奴的第一勇将,已经废了!防:朋友们,来点票票支持下!谢谢! 第五十四章 卷甲而逃 :看象死狗一样蜷在地的左大都尉,周阳不由得挺札渊,吊起头,颇有点成就感。把匈奴第一勇将打废了,要说没有成就感,那是骗人的。 程不识、李广、冯敬、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卑一个不是笑得嘴也合不拢了。 左大都尉杀过的汉人不知道有多少,凶名昭著,多少年来,李广和程不识二人想把他收拾了,一直不能如愿,今日方才梦想成真,二人真想放声高歌。 “左大都尉,你这叫罪有应得!”周阳马鞭指点着他,数落起来:“你杀害大汉无辜百姓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左大都尉疼得牙关相击,格格作响,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纵是硬气。在双臂给砍了的情况下,也是疼得死去活来,几次差点晕过去。 “哈哈!你也有今日!” 李广笑得特别开心:“大帅。把他送到长安去,向皇上报捷!” “这么多年来。大汉还没有擒住过匈奴的大将小子,你的昆仑神保估你了,成了大汉俘获的第一个匈奴大臣。”程不识接过话头,拈着胡须,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活捉一个匈奴大臣,比给景帝进献一千俘虏更有意义,更让人欢喜。可以想象得到,左大都尉给押到长安,必将引起轰动,景帝睡着了都会笑醒。 “押下去。”周阳手一挥,赵破奴过来,象拎死狗一样把左大都尉拎走了。 “左贤王在什么位置?”周阳眼里精芒闪动。杀机腾腾。 李广他们当然是明白周阳要对左贤王下手了,这可是大家都想做的美事,无不是欢喜不禁,程不识大着嗓子道:“大帅,左贤王部离我们还有三百里。” “三百里?左贤王难道是蚂蚁变的?我们打败左大都尉花了不少时间,他怎么还有这么远?”周阳眉头一拧。颇有些奇怪。 “大帅。也不知道左大都尉闹什么玄虚,他竟然停止前进了。”程不识皱着眉头,思索不已。 “打扫一下战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的弩矢全部捡回来。把尸体一把火烧了。”周阳深知保住弩阵秘密的重要性,决定毁尸灭迹。 这是在匈奴腹地,若是不把尸体烧掉,就会给匈奴的巡逻队现,那样的话,军臣单于一定会猜到汉军使用了弩阵。 冯敬上前一步:“大帅。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做吧。飞将军和程将军是猛将,他们去打左贤王吧!” 李广和程不识抱拳一礼:“多谢冯大人!” “客气!”冯敬回礼,开始安排人打扫战场。 “出,准备对付左贤王!”周阳手一挥,策马而去。 隆隆的蹄声响起。没多久,除了留下打扫战场的汉军,数万汉军消失了。好象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过似的。 炽默 在战场以北三百里之地。一座座帐幕相连,一眼望去,不见尽头,这就是左贤王的营地。 就中一座巨型帐幕,帐顶一只银鹰,振翅腾空,似欲飞去,正是左贤王的大帐。 匈奴称贤为“屠者”以左为尊,左贤王是仅次于单于的二号人物。地位尊崇。可是,他的大帐也不能用金鹰。因为金鹰是单于的专用之物,大臣不能使用。 左贤王一颗光脑壳,头顶光溜溜的,只有后脑勺留有头,披散下来,垂在肩后。踞案而坐,饮着马**,撕扯着羊肉,大口大口咀嚼,油水四溢,吃得好不快活。 一众将领下相陪。个个饮着马**。吃着羊肉,很是痛快。 “大人,怎么停下来?”一个将领忍不住问起来。 “是呀,大人!”又一个将领附和,颇有些不满:“左大都尉是大匈奴的勇士,他率军南进,我们跟上,定能杀得汉人鬼哭狼嚎。” “大人,快下令吧!” 众将叫嚷纷纷,说的都一样,要马上南下,去杀汉人。听他们言来,好象杀汉人跟屠猪宰狗差不多,不屑之极。 要是他们知道左大都尉部全军覆没,不知还有没有胆如此说话呢? 左贤王右手朝下一压:“你们别吵。听我一言。我总觉得不对劲,要出点事,是以,我不枰算紧跟,慢慢行军。” “大人,你过虑了,大漠上是我们大匈奴的天下,哪有什么事?” “汉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众将又是叫嚷一通,不把汉人放在心上。 “闭嘴!”左贤王脸一沉,这一声喝,甚有威势,众将只好闭口不言了。 “昔年,我有这种感觉,我的三个箭术最精绝的射雕者给李广射杀。”左贤王脸沉似水:“这是昆仑神赐我神力,要我感知凶险。” 一提起信奉的昆仑神,众将再无没话可说了,只有任由左贤王去挥。 “我杀了几十年的汉人,这是第二次有这种凶险感觉。”左贤王接着道:“左大都尉勇猛无敌,有他在,就不会有凶险。只要汉人一冒出来,我们就扑上去,把汉人杀光,这才叫万全之策。” 以左大都尉为饵,引诱汉军前来,等两部打得不可开交时,左贤王十万大军再压上去,一定是大获全胜,这主意绝对够高,众将齐声赞扬。 “左贤王不愧是大匈奴的屠者!” “好算计!” “呃这是汉人的兵法?” “要打汉人,就得了解汉人!”左贤王颇有些自豪:“汉人的胆子是可他们的兵法还不错,学学何妨?” 端沁。美美的喝口马奶牟。声音陡然转高!“派出侦骑杳探左大都尉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即报来!你们,吃饱了,喝足了,把你们的弯刀磨快,莫要到时砍不动汉人的脖子!哈哈!” “哈哈!” 一阵狂笑声响起,众将拍着案头,兴奋得眼睛都在放光了。 不得不说,左贤王的计算是不错,以左大都尉之勇猛。以他率领的匈奴精锐,就是与数万汉军遭遇,也能打上好一阵,足以把汉军拖累拖疲。到那时,他的十万生力军再扑上去,汉军腹背受敌,必然是瞬间崩溃。 左贤王不愧是匈奴的“屠者”真的是老谋深算。 可惜的是,他却不知道周阳统率下的汉军,已经改变了打法,充分挥弩的威力,把左大都尉部给打得全军覆没了。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周阳率领下的汉军正朝他扑来,此时此刻,数万汉军齐头并进,好象海潮一样在大漠上汹涌而来。 联炽默 “隆隆!” 这是汉军开进的声响。 此时的汉军。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不费吹灰之力把左大都尉一万人能打得全军覆没,没有一个逃掉,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只需要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周大帅虽然没有说向北行要做什么,这不用管,周大帅有命令,就有胜仗可打。到现在,与匈奴这几仗全走出自周大帅之手,你见过周大帅失手过吗? 伟大的统帅与一般将领的区别就在于,总是能获得胜利。周阳虽然离伟大的统帅还有很长的距离。至少这方面的天赋已经显现出来了。 说起打仗这事周阳就有些难以置信,万未想到自己竟然是越打越顺越有心得。早知如此,在另一时空就不去做商人了。改行做军人,说不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周阳骑在马背匕,不住喘气,脸上全是汗水,就是衣衫也给汗水浸湿了。胯下战马,毛上全是汗珠,这天真够热的。 再一瞧身边的人,和他差不多。唯一与周阳不同的是。汉军人人乐开了花,笑呵呵的。而周阳作为统帅,只能短暂的享受胜利的喜悦,乐过了,就得马上筹划下一次大战。 这叫担子,统帅的职责。 “大帅,前面就是雀儿湖!”公孙贺前来禀报。 “雀儿湖?”周阳朝前一望,在目力所极处,果然有一处湖泊,正是上次深入匈奴腹地经过之地:“叫弟兄们在这里歇息!” 命令一传下,汉军停下来歇息。行军间的歇息,不仅仅是让人喘口气,更重要的是喂养战马,给战马吃草,给战马喝水。这些事,是每个精锐骑兵必须具备的本领。汉军做起来驾轻就熟。 周阳飞身下马,坐在地上。建章军把战马牵去喂草料喂水。 取出地图,周阳查看起来。眉头紧拧着,这是周阳在思索的表情,公孙贺站在身后,闭口不言,以免打扰周阳。 过了一阵,周阳抬起头来,现李广、程不识、公孙建、秦无悔他们早就站在身后了,静静的等着。 “大帅,在何处下手?”李广的快嘴走出了名的。 “就这里吧。”周阳指着地图道:“雀儿湖是很好的水草地。左贤王南下,必是要经过这里。我意,程将军率领你部兵马,在雀儿湖北扎营。挡住匈奴去路。” “好主意!”程不识大拇指一竖。赞一句:“在大草原上行军,一定要有水草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在雀儿湖以北扎营,正好阻断左贤王的去路,他一定会与我大战。” 周阳的手指在地图上戈动:“左边是山,虽然距离远了点,有上百里路程。可是,百里之程。对于骑兵来说,不算一回事,两个冲锋的时间就到了。右边有一片低洼之地,也可以伏兵。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比较潮湿。” “那才是伏兵的绝佳之处。匈奴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把军队伏在如此不堪之地!”李广双手互击一下,出清脆的声响:“伏兵嘛,就是要在敌人想不到的地方!此处绝佳!大帅,李广愿伏于此处!” 不愧是名将,一语切中要害,周阳在心里感慨一句:“那就辛苦飞将军了。此处潮湿。可能兄弟们会有怨言。” “怨言?谁敢?我的大黄弓可不认得他!”李广右手一挥,气势不凡,声音很高,好象在唱歌似的:“要是能打胜仗,我天天埋伏在那里也愿意!” 汉军歇息之后,周阳传下号令,各自奔赴伏兵之处,隐藏了起来。 数万汉军在雀儿湖一带埋伏。要是左贤王一头钻了进去,必将损失惨重。那可是有上万架弩在等着他。 此战一开打,汉军弩阵的秘密必将不保。会为军臣单于知道。周阳手里只有数万汉军,而左贤王部却是十万,是汉军的两倍多,汉军只能重创,却不能象对付左大都尉部一样全歼,泄密是必然之事。 可是,要是能把左贤王部的十万大军打得没了战力。泄密也值了。 联炽 “得得!” 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数骑匈奴侦骑正在奔驰。 正奔行间,为的什长一拉马缰停了下来,不住抽*动鼻子。 “大人,怎么了?”有兵士不解的问。 什长仍是抽*动鼻子,一脸的疑惑,过了老一阵这才道:“你们闻见没有?有血腥毛,还有焦糊味。” 他一提醒,这些哨骑抽着鼻子噢起来,们三二知道,一噢卑一大跳!”真有…… “是这个方向!”一阵风吹来,血腥气更浓了,什长朝左手方一指。一拍马背:“走,去看看。” 哨骑策马急奔,奔出一段距离,血腥气和人肉焦糊味更浓了。 他们久历战阵,深知如此浓烈的血腥气和人肉焦糊味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死伤无数,更加惊疑起来。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左大都尉全军覆没的道口,只见遍地的红色,还有堆堆灰烬。 战场已经给汉军打扫过了他们把战场转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一具尸体,不要说人尸,就是马尸也没有现一具。 唯有地上的灰烬,说明了一切,那就是给人放烧了。 破碎的匈奴狼旗,说明这是匈奴军队。这么浓烈的血腥气,以及成堆的灰烬,说明这支军队人数不少,他们全军覆没了。 只有一支军队与此符合,就是左大都尉的军队。左大都尉向以勇猛著称,是单于的爱将,他的一万军队可以顶几万,要说他全军覆没,什长还真不相信。 可是,他把战场全部查过了,不得不确信,这支军队真的是全军覆没了。 要让一支上万的军队全军覆没,这需要什么样的手段?需要多少军队攻打?至少需要五六倍。甚至十倍的兵力。如此之多的汉军,想想就让人害怕,什长二话不说。跳上马背,催动战马,飞也似的去了。 要是去得迟了,给汉军的巡逻队现,那可是要命的事啊。 他却不知,这一带早已没有了汉军,他就是大睡一觉也没有问题。 默炽 “隆隆!” 漫天的烟尘汇成了一朵巨大的乌云,向南飘来。 乌云下,是左贤王的十万大军在行动。排成数十个纵队,快向南推进。蹄声如雷,溅起无尽的烟尘。 “有左大都尉的集息了吗?” 左贤王骑在马上,腰椅弯刀,眉头一皱,问询起来。 “回大人,还没有。”一个将军忙着回答:“派出去的哨骑差不多都回来了,没有现左大都尉的踪迹,好象消失似的。” 废话!给汉军全歼了,能不是消失? “几天没有他的消息了?两天了吧左贤王的眉头皱在一起:“不会他杀到汉人的腹地去了?快,传令,全前进!” 左大都尉武勇过人,他既是很好的诱饵。更是最好的开路先锋。要是他杀到汉朝腹地,左贤王跟上去,必然会有不错的收获,此等良机,岂能错过。 他的命令还没有传下去,那个哨骑什长飞也似的冲到,远远就嚷了起来:“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左大都尉全军覆没!” “什么?左大都尉全军覆没?”左贤王听到他这辈子最搞笑的笑话,脸一沉,右手按在刀柄上,喝道:“胡说!左大都尉是大匈奴最勇猛的勇士,他的军队是大匈奴最善战的勇士。怎么可能全军覆没?就是遇到十万汉军,也拦不住他!” 按照以往的情况来推测,这没错。可是,周阳会按常规出牌么?遇到强弩,匈奴再善战,也是没用。 “大人,是真的?”什长急急忙忙的取出一面破碎的狼旗:“这是我们在战场找到的。这样破碎的狼旗很多,遍地红色,那是鲜血啊!还有,成堆成堆的灰烬,汉人把他们一把火烧成灰了,焦糊味在数十里外都能闻到 左贤王一用力,拔刀出鞘,一双眼瞪着什长,喝道:“你撒谎!” 什长看着抵在脖子上的弯刀,闪闪光,不由得心胆俱裂,颤抖着道:“大人,要不是左大都尉。还能有谁呢?往南进军的,只有大人和左大都尉呀!” 这话提醒了左贤王,眉头猛的一挑。 什长说得没错,现在在南方的匈奴军队就他和左大都尉。他的军队毫无损,那么只有左大都尉的军队了。要他相信左大都尉全军覆没。比登天还要难。可是。他都以死威胁了,什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撒谎,那么,此事十有**是真的了。 那可是左大都尉,匈奴的第一勇将,那一万军队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顶得上数万大军,不要说他瞧不起的汉军,就是他的十局大军对上了,他也没有信心全歼,顶多重创。要是左大都尉打不过,他还不能逃吗? 问题是,左大都尉一万人一个也没有逃出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汉军是魔鬼! 左贤王不愧是“屠者”一想到此点,不免心惊肉跳,忍着心惊,详细询问一遍。当他知道是在道口中现凌乱的蹄印,红色的土地,一切都明白了,那是左大都尉中计了,给汉军关门打狗了。 即使如此,出动的汉军也不少。汉人善长用计,要是他一个不慎,一头钻进汉军的埋伏,那可大事不妙。 没有了左大都尉这个诱饵,没有了左大都尉这个开路先锋,他此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今之计。就是撤! 决心一定,左贤王传下号令,十万大军调头向北,仓惶而遁。 他们来得快,去得更快,没多久,十万大军就不见踪影了。 左贤王却不知,他开了一个先例。 数十年来,还没有匈奴给汉军吓退的,更何况还是年万大军。 吓退十万匈奴大军,足以让周阳自豪了! 第五十五章 豪言壮语 一头偏西,不再是正午那般烈毒,晒在身卜隐隐作疼周阳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棵草,很是享受的闭着眼睛。习习山风吹来,隐有凉意,不再是那般酷热,秋天到了,离秋后大战的日子不远了。 埋伏就是在枯燥中等待敌人的出现,既让人兴奋、期待,又是无,聊。不少汉军兵士找个阴凉地儿,倒头大睡。周阳百般无聊,就靠在树干上打盹。 身为统帅,要想和兵士那般痛痛快快的睡一觉,只能是梦想,就是睡着了,也要睁一只眼呢。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周阳睁开眼,是公孙贺和赵破奴他们大步而来。二人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必有不好的事情生,周阳把嘴里的草茎吐掉,站起身。 “见过大帅!”赵破奴和公孙贺见礼。 “快说,什么事?”周阳一脸的严肃:“你们这般不痛快?。 “大帅,这能痛快吗?”公孙贺叹口气,迟疑了一下,这才禀报:“大帅,左贤王逃了”。 “到哪里了?啊!你说什么?逃乒。周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猛的张得老大。 “真的逃了!”赵破奴脸色非常难看:“大帅,是我亲眼见到的。本来,左贤王离我们只有一百里的路程了,只需要多半天就能进入我们的埋伏。可是,不知为何,左贤王竟然命令军队北遁了。” 赵破奴负责侦察,也只能远观,不能抵近,自然是不明白左贤王北遁的真正原因,是害怕撞进汉军的埋伏。 周阳宁愿自己的耳朵聋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是,把赵破奴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说的肯定是真的,挥挥手,要赵破奴下去。 紧拧着眉头,周阳思索起来:“是哪里出问题了?有人泄密?。 “不可能”。公孙贺想也没有想,一口否决了:“为了保密,一进入山里,就不能出去。侦察都是建章军担任,我查过了,所有建章军都在。他们出动,至少是十人,要是有人泄密,定是逃不过他人的眼睛 周阳点点头,格入了沉思。 “大帅,左贤王才逃走没多久,我们追上去,还来得及公孙贺很是焦急的道:“要是把左贤王的十万军队给打得没了,秋后大战,于我们有莫大的好处 这是必然的,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周阳摇头道:“算了,不追了。我们的军队分散在百里范围内,重新部署。命令传达到,就要半天时间。要是左贤王逃得快的话,我们要追也追不上了 “可惜呀”。公孙贺知道周阳算计得很准。左贤王本来就和汉军有将近一天的路程,重新部署,传达军令,至少需要半天时间,这就是一天的路程了,追上的可能性很 “传令吧,收兵回去了周阳紧咬嘴唇。 这次出来,本是为了历练汉军。顺手把左大都尉的一万精锐给干掉了,可以说收获不错。 唯一遗憾的就是,让左贤王逃掉了。 这就是战争,总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生。完全按照构想展,那不是战争,那是,只有家笔下的战争才是如此。 命令一传下,各部收拢,向汉境开去。这次打了胜仗,汉军士气高昂,军心大振,向汉境开进,就是回家,个个欢喜。 李广、程不识、秦无悔、公孙贺、公孙建、冯敬和周阳聚在一起,一边策马而行,一边研究这次问题出在哪里。 “左贤王怎么可能逃走呢?原委出在哪里?”李广两道剑眉拧在一起,出现一个淡淡的字。 这问题,众人一路走一路商议,却是没有结果。他们把泄密、叛变、漏洞各种可能性都想到了,却给一一否定了。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 周阳突然在马上大叫起来,猛敲额头:“我好糊涂!我好糊涂!竟然忘了此节!” “大帅,怎么了?”程不识忙问道。 李广他们齐刷刷的盯着周阳,一脸的不解。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让左贤王逃走,那就是左大都尉全军覆没的血腥气和烧尸体的焦糊味!”周阳一脸的惋惜:“左贤王肯定派有哨骑,给他们查到了 “这 李广他们彻底无语了。 这绝对是让左贤王逃走的唯一可能了。可是,一万具人尸和数千马尸,这一烧起来,要想不臭,要想不在数十里外闻到,那是不可能的。 一场大战下来,血腥气在数十里外就能闻到,谁有那本事让人不闻到呢? “冯大人,你好糊涂!你怎么不派人守在那里呢?”李广的快嘴很有名,和他的箭一般快,冲冯敬埋怨起来了。 “飞将军说的是,是我疏忽”。冯敬使劲敲着额头,砰砰作响。 此时此刻,不要说敲额头,要是撞墙能撞得左贤王回头,冯敬毫不犹豫的会去做。 “冯大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哎!”李广真想好好落一通冯敬,可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谁会想得到? 血腥气和焦糊味在数十里外都能闻到,取使要派人守,那得多少人?再说了,谁会想到一向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的匈奴竟然会望风而遁。 匈奴向来不把汉人放在眼里,即使匈奴知道左大都尉全军覆没了,按理应该扑上来大战。可是,左贤王性格谨慎,不愿步左大都尉后尘,马上开逃,这事, “飞将军,别再埋怨冯大人。”周阳挥挥手,阻止李广再埋怨下去。 程不识却是另有说法:“大帅,这事我们要这么想:数十年来。匈奴向来不把大汉放在眼里,左贤王这一逃。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匈奴已经破胆了,不敢再轻视大汉了!这比什么都强!” 这话虽然不乏自欺欺人之嫌,倒也听得。 打败匈奴和吓退匈奴,这气势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更何况,匈奴数十年不把汉朝放在眼里,如今他们也知道怕了,这说明,汉朝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这可是根本。比打败左贤王更让人欢喜! “有理!” 李广他们大声赞同。 “把左大都尉押来!”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左大都尼给绑在一匹战马上。半伏在马背上。建章军兵士牵着缰绳,把战马赶过来。 周阳一瞧,此时的左大都尉气色比起网给俘虏时好了许多,那是汉军给他止血医治伤口,让他恢复了不少生机。要把他献给景帝,当然不能让他死了。 “左大都尉。我原本想把你押到长安,献给皇上。只可惜。左贤王逃了。你就得代他死!”周阳声音冰冷。 “大帅,你不能杀他。”李广忙劝阻:“大帅,把他献给皇上。那才叫好呢。” “把他押到长安,他还是会死。我要借他的人头一用,给单于送封信!”周阳眼睛好似利剑一般打量着左大都尉。 左大都尉向以胆量过人著称。可是。失败最能打击人,他如今生不如死,哪里还能有胆量?给周阳一瞪视,不由得汗毛齐竖。 “那你就去死吧!”李广改变的还真够快的,手起剑出,左大都尉的人头就搬家了。 李广猿臂轻舒,抓住人头,提了起来,只见左大都尉的眼睛不住转动。一脸的惊骇,嘴巴一张一阖,似要说话,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讨饶?”李广笑着调侃一句。 程不识扯下左大都尉的裘衣。递到周阳面前:“大帅,你写吧。” 周阳接过,手一招,兵士一拉马缰,战马靠近,周阳用布片沾着无头尸上的鲜血,在皮裘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把布片扔掉。 程不识手一伸,就要夺过去观看,却给李广占了先,很是不满的道:“飞将军,你” “手长就是好!”李广把过膝的猿臂一挥,颇有几分得意,在裘衣上一浏览,仰天大笑,声如雷霆,远远传了开去:“豪言壮语!此语胜却千篇文章!” 程不识接过一瞧,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我敢说,单于得此信。一定会气得吐血! 公孙贺接过略一浏览,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多少年了。大汉终于说出如此豪言!兵临龙城不远了!” “斯言壮哉!”冯敬文人出身,掉起了书袋:“想当年,冒顿遗书谩高后。那是何等的让人气愤。如今。大帅此言一出,足以雪却此辱矣!” 刘邦死后,冒顿就给吕太后写了一封信。意思是说吕太后死了丈夫,郁郁不乐,冒顿久处大漠中。无甚乐事。愿与吕太后互惠,同得其乐。说白了,就是要和吕太后上床。 堂堂太后,受此之辱,那还了得?此信一到,整个汉朝喧然,樊哈更是大怒“愿得十万之众,横行匈奴中” 可是,当时的汉朝,国力不振,不能与匈奴开战。最后,只好采纳了陈平的建议,这事忍了。吕太后要张释之写了一封回信。很是谦卑。 这是汉朝的奇耻大辱,数十年来,从未让人忘记。 不是冯敬拍周阳的马屁,而是周阳所写。足以洗刷此辱。李广他们大是赞成,开怀畅笑。 “哈哈!” 欢笑声响成一片,含着无尽的畅快,比把左贤王十万大军给歼灭了更让人欢喜! 默默默 雁门,周阳的帅府。 此时的帅府里欢声笑语不断。是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他们在饮宴庆功。 周阳头戴帧头,身着寻常深衣,一身的燕居之服。比起戎装在身,少了几许威风,却多了一股子轻松劲头。多了几许俊明,饮着美酒,吃着热汤热食,格外惬意。 行军中,只能饮马**,吃肉干,这热汤热食很少。 李广他们和周阳一般,一射燕居之服。李广连向来不离手的大黄弓也没有带,一双大手抓住一块兔肉,大口大口对付着。 “打仗虽然不能有美酒美食。却是让人痛快!不打仗了,有美酒美食,人生至此,夫复何求?”程不识海吃山吞,大口饮酒,大口吃肉,大声说笑,好不快活。 “程将军此言不对。谁说打仗没有美酒美食?胜仗就是最好的美酒美食!”冯敬不愧是读书人出身。想象力非常丰富。 “斯言壮哉!” 李广率先附和。举起酒杯:“程将军。罚!” “罚就罚!”程不识非常痛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罚!” “你还真想得美呢!你饮酒,我给你递杯?”李广不干了。 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众人一边调侃,一边痛饮。真是快意,周阳大是欢畅。 吃饱喝足以后。程不识问道:“大帅,接下来做什么?秋季已经到了,匈奴马上就要南下,这一仗可是很有得打呢!” 周阳点头道:“程川二;尘不错,我们得极早准估算讨了,单千南下,叫前?少需要半同时间。这大战差不多还需要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们要做的事。一是整军备战。二是派出侦骑,侦察匈奴动向。三是要给骑兵再增加一些新的武吕,要让骑兵的战力更强。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前两件,众人都无异议,第三件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帅,还要给骑兵增加武器?什么武器?”公孙贺有些愣。 现在骑兵的装备是弓箭、汉剑、札甲,和匈奴的骑兵相差不大。足以应付匈奴了。 这话正是众人要问的,齐刷刷的盯着周阳。 “一是矛,二是手弩”。周阳的声音突然转高:“在和左大都尉残部的厮杀中,我们的骑兵之所以能取胜,并不是他们的刮练好,更不是他们的装备上的优势,而是他们的人数多。匈奴虽是困兽犹斗,毕竟不是完整之军,士气上远远不如先前 这是实情,众人不住点头。 周阳接着道:“要是他们人手一把手弩。一边策马冲锋,一边对着匈奴放箭,那会是什以样的结果呢?一定是匈奴人仰马翻,匈奴的弓箭还够不着,就会伤亡惨重。” 弩。哪怕是单兵使用的手弩,其射程也比寻箭更远,杀伤力更强,就是匈奴的射雕者遇到手弩。也是徒叹奈何。 匈奴没有弩,要是汉军骑兵装备上弩的话,那么,对匈奴来说。那将是灾难性的。 要是可能,所有的汉军,不分兵种,人手一把手弩,那灾难就会更大了。可是,目前还做不到。只能先给骑兵配备手弩。 “对呀”。 李广他们齐声赞同,不住摸额头。这想法不算创新,却是实用。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当然是和汉朝推行的防御战略有关了。 这要等到汉武帝改革军政。才开始给骑兵配备手弩。再有卫青和霍去病这些天才统帅的推动,到了“漠北决战。时,汉军大量使用手弩,对匈奴的杀伤非常惊人。 “矛又怎么用呢?在马上用矛刺杀,不如用剑劈顺手。”公孙贺不愧是建章营的校尉,一语切中要害。 矛太长,丈多两丈,在马上挥舞起来,很不方便。对于武艺高的战将不是问题,对于普通兵士就是问题,反倒不如用汉剑砍杀顺手。 “不是刺杀周阳的话让他们更加惊奇:“先用弩射杀之后,紧接着用弓箭射杀。一旦进入近战范围,弓箭不能用了,光是挥着剑砍杀,这一长段距离,是不是就浪费了战机?要是有矛在手,端在手里,对着匈奴冲去,两军相遇的时候,一定会撞得匈奴人仰马翻。” 在战场上,打击的方式越式。胜算就越大。给骑兵装备长柄武器,端在手里冲锋,到了唐朝,挥到极致。 当然,唐军用的不是矛,而是马槊。成千上万的骑兵端着马槊冲锋,两军相遇的瞬间,就会杀伤很多敌人。 一寸长,一寸强!在相遇的瞬间,长兵器比刀剑更有杀伤力。 周阳的历史不太好,对军事史更不了解,不过。他具有让他自己都惊讶的战争理解力,一通观察。竟然找到了更好的打击方式。 完全可以想象一下,不计其数的骑兵端着长矛冲锋,必将是天崩地裂,一定会冲得敌人七零八落。阵势一乱。汉军拔出汉剑,趁势砍杀,这便宜就占大了。 李广、程不识他们都是久历战阵的人。周阳一提点,立时明白过来,猛的站起,兴奋得直转圆圈。 “我去找矛 “我去清点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动分配任务,然后欢天喜地的去忙活了。 联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处理公务。养心殿虽是景帝歇息之处,也不妨碍偶尔处理公务。 “皇上,破奴校尉的奏章春陀快步进来,把手里的牛简递给景帝。 “是捷报吗?。景帝放下手中的竹简,扭头看着春陀。 “回皇上,没有说春陀如实回答。 “这个周阳,真是口风紧呐!风雨不透”。景帝嘀咕一句,接过来,展开一瞧,猛的站起来,大笑道:“春陀,周阳又打了一个胜仗,把左大都尉一万精锐给全歼了。一个也没有跑掉”。 不容春陀说话。景帝接着道:“左大都尉是匈奴的第一猛将,深得单于喜爱,把他给打掉了,等于是折了单于的一只翅膀,要是单于是鹰的话。已经飞不起来了。” “恭喜皇上”。春陀忙凑趣。 “咦!周阳把左大都尉杀了?”景帝先是惊讶,继而就是开怀大笑:“这信送得好啊!送得好啊!豪言,盖世之言呐”。 “皇上,什么盖世之言?”春陀把景帝的欢喜劲头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惊奇。 “你瞧瞧!”景帝把竹简抛给春陀:“眼睛睁大点,瞧清楚 春陀接过一瞧。眼睛放光:“这话听着提气!长志气”。 “快,拿酒来,联要痛饮年杯”。就在春陀惊讶之际,景帝欢快的笑声响起:“哈哈!” 景帝一边欢笑,一边转起了圈子,越转越快,快得象在飞,不时双手握拳。用力的挥舞着:“快哉!斯言”。 第五十六章 会猎龙城 周阳身着戎装。跪坐在矮几上,李广他们站立两厢。一脸的不爽,好象有人借了他们谷子,还他们糠似的。 “你们怎么了?个个耷拉着脑袋。”周阳有些惊奇,打量着他们。 众人都没有说话,脸有难色。程不识一碰李广:“飞将军。” “叫我做什么?”李广嘀咕起来。 李广的嘴跟他的箭一样快。有难说的事。自然是要他来说了,程不识催促一句:“你说呀,快说呀!” “怎么叫我说?”李广嘀嘀咕咕,一脸的难色:“大帅,你交给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把所有的武库清查了。手弩只有三千多把。矛也不多。只有四千来枝,这远远不够给骑兵使用。加上建章军,我们有差不多一万骑兵呢,这哪够呀?” 周阳的打法与以往全然不同。缺少兵器。这在意料之中。要是所有的武器都是现成的,只等着周阳去用,那么,汉军早就打得“单于夜遁逃了” “就为这事,你们个,个张口结舌,要飞将军来说?”周阳有气好笑,程不识他们竟然把性情直爽的李广当枪使了。 “骑兵要是没有这些武器。威力就差一大截,那多可惜。”李广惋惜不已。 一句惋惜的话。却是换来程不识他们的齐声赞同,一颗脑袋点得比啄米的鸡头还要快。 “这么办吧!三千把手弩。肯定不够用。得从其他地方弄。现在要造也来不及了,步兵手里不是还有不少手弩吗?挤出来,给骑兵用。”周阳眉头拧得很紧,思索着道。 “大帅,这我们想过,可是,这矛怎么办?”程不识的眉头拧得很紧。 矛是一种利器。可是,在这一时期用得很少,到了东汉三国时期才用得多。汉朝造的矛并不多,能有四千来枝矛,很不错了。 “把矛给建章军使用,四千枝矛够他们用了。”周阳抚着额头。思忖着道:“至于其他的骑兵嘛。把戟给他们,要他们当矛使就是了。” “啊!把戟当矛用?”周阳的话立即引来一片惊讶声。 戟和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兵器,戟既可以刺。又可以研。而矛。主要是刺。把戟当矛用。就是减少了研这个功用,的确算是创举。却是让人不太好接受的创举。把大炮当鸟枪使。谁愿意接受? 周阳剖析道:“骑兵冲锋时,只需要刺就行了,研已用不着了。我们现在的矛太少,戟倒是挺多。只有这样了。” 戟是当时主要的长兵器,数量非常多,要多少有多少。 这主意虽然降低了戟的威力。却也不错。能让骑兵挥更大的威力,李广、程不识他们都是名将,仔细想想。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欣然同意。 于是乎,一支与周阳想象中有很大差别的骑兵就诞生了。他们多了两种武器,一是手弩,二是长兵器,使得骑兵的威力大增。 可是,这长兵器有点不伦不类,让人 默默 番离,南越王都城。 “得得!” 一队健骑,身材高大,战马神骏,疾驰而来。 为一人,一脸的冰冷,好象那不是人脸,是冰块似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尚。 “站住,什么人?” 守城的南越兵士喝道。 “闪开!我是汉使,要见南越王!” 陈尚冷得象冰块的声音响起,微蕴怒气。 “汉使?”城上兵士大是惊讶,仔细一瞧,红色的汉军军服。不是汉军还能是谁?大声吆喝起来:“闪开!闪开!让汉使进城!” 南越当时虽然拥地自大,名义上仍是奉汉朝节制,汉使的到来。那可是大事,南越兵士哪敢怠慢。吆喝不断,忙着清道。 番离城小人少,街上的行人不多,即使不清道也不会阻碍陈尚他们奔驰。可是,这种拍马屁的良机不能错过了。 正奔行间,前面转出一队南越兵士,拦在路上,为的兵士一拉马头,前来见礼:“吕承相有请汉使过府叙话。” 陈尚的声音永远那般冰冷:“吕承相是哪位?我只知有南越王。不知什么吕承相。” “你?你敢轻视承相?”这人可是吕嘉的心腹,吕嘉给轻视了。哪里忍得了,手一挥,喝道:“来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拿下了!” 南越兵士呼啦一声,围上来。把陈尚一众人围在中间。 陈尚这队人都是细柳营出身,是周亚夫主练的精锐,早就在尸山血海里历练得心如铁石,哪会把他这点阵仗放在眼里:“哼!你敢对汉使无礼?该杀!” 这人根本就不信,嘴角一扯。可是,只见剑光一闪,他的一颗头颅就飞了起来,只觉眼前的人突然变矮了。 “砰!” 人头重重砸在地上,这人不住转眼珠。嘴巴不住张阖,他到此时都没有弄明白,为何陈尚要对他突下杀手。 陈尚手中还在滴血的汉剑指着一众兵士:“你们,还有谁敢拦路?” 陈尚跟随周亚夫征战,杀人如麻,身上的气势放出来,宛如一头凶兽,南越兵吓唬老百姓还可以。面对陈尚就是婴儿与壮汉的差别,吓得不住后退。 “大胆!” 随着一声断喝,吕嘉出现。手一挥:“给我拿下!” “你是何人?”陈尚毫无畏惧之色。 “在下便是南越承相吕嘉。”吕嘉得意的一挺胸膛,趾高气扬:“你冒犯我,该当何罪?” 陈尚冷着一张脸,盯着昌品:很好,你既然来了,省得我跑一趟六众是条侯给你圳请木,请吕承相赏光,前去饮茶 从怀里掏出一束绢帛,扔给吕嘉。 昌嘉接过一瞧,不由得脸上变色,适才的得意之情刹那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的笑容,亲切得象见到老祖宗似的:“请问汉使,条侯在何处?” “在长沙,恭候承相大驾!”陈尚的声音没有一点感**彩。 “在长沙?”吕嘉倒抽一口凉气。 在当时,长沙是汉朝的南方重镇,汉朝在这里驻有重兵,积囤军械、粮草,一旦南越有事。汉军就能快到达岭南。 周亚夫一代名将,他到了长沙,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汉朝的大兵压境了。人的名,树的影,他对周亚夫是万分忌惮,周亚夫请他去长沙饮茶,他有那个胆子么? 不用想也知道,周亚夫摆茶请客,是茶无好茶,有去无回,他敢去吗? 突然之间,吕嘉脸上痛楚四起,不住抽冷子,手脚僵硬,结结巴巴的道:“有请汉使回复条侯,吕嘉不甚感激,可是,旧疾作,恐不能一睹条侯尊面,还请条侯见谅。” “那可真不巧!”陈尚冷冷的回一句,一拍马背直奔王宫。 直到陈尚他们不见了踪影,吕嘉的“病”又好了,不打摆子了,手脚也灵活了,恨恨的道:“周亚夫,你怎么到了长沙?这不是坏我大计么?。 默炽 南越王宫中,一张软榻上,一个须皆白的老者半躺半靠在软榻上。 此人须虽白,却是红光满面,精神还不错,眼睛明亮,乍一看上去,哪里象是近百的人物。 他,就是南越王赵伤! 赵坨是一个,传奇人物,真正意义上的传奇人物!此时的他,已经九十多岁了,马上就要过活过一百岁了。 赵伤是秦朝大将,他十九岁时,就得秦始皇赏识,做了秦始皇的近身侍卫,跟随秦始皇南猛的战,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秦国统一六国,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六国被灭后,秦始皇决定对岭南用兵,把岭南收归版图。秦军休整两年后,五十万大军翻越五岭,夫举南下。当时的赵伤刚刚三十出头,就给拜为副将。 秦军开始的攻势凶猛,打得非常顺利。可是,由于道路交通不便,后勤补给不上,士气低落,战争处于胶着。当地的土著趁机反扑,秦军统帅屠睢在一次土著的夜袭中身亡。 为了解决补给,秦始皇焦虑异常,两次驾临长沙。当时的补给主要是从五岭运来,路途遥远,山道崎岖,非常困难。 精通水务的史禄给秦始皇献策,可以把湘水和漓江连接起来。湘水池势高,漓江地势低,落差有好几百米。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史禄设计了著名的“灵渠”河道在山上盘绕,解决了落差问题。 灵渠一修成,粮草问题就解决了,秦军士气大振,战力空前,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定了岭南,就是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东西横贯万里的广大领土并入了版图。 秦始皇派在这里的第一任镇守官员并不是赵伦,而是任嚣。任嚣病死前,把重任交给了赵诧,到如今,已经六十年过去了。 “胡儿,把始皇的旨意拿来”。 赵忙开口说话,声如洪钟。 他嘴里的胡儿,不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孙子,赵胡,又叫赵昧。赵伤的命实在是太长了,太能活了,他的儿子们活不过他,先后死,了,他还活着。 赵胡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烦下一部胡须,黑黑密密的,有些不解的问:“大父,你怎么又要看始皇旨意?这些天,你老是看 “大父听说汉朝出了一个叫周阳的年青人,他率领汉军打败了匈奴赵伦的声音不仅响亮,还很有豪情:“打败匈奴,汉朝数十年没有做到,一个,年青人做到了,是个人物。这让大父想到了从前,想到了始皇,若始皇在,匈奴安敢横行?” 赵胡有些好笑:“大父,你操这些心做什么?他们要打便打我们坐拥岭南,关我们甚事?打得越久,于我们越有利!” “闭嘴”。赵亿眼睛一翻,老眼中精光四射,瞪着赵胡,喝斥起来:“你这是忘祖!大父是来自真定,大父最大的心愿便是死后能安葬在真定祖坟边上 赵胡不敢再说,只得去拿秦始皇遗诏。 赵坨叹口气:“不知老屋前的那棵瑰树可还在?” 正感叹间,赵胡捧着一个描金匣子,不大,却很是精美,放到短案上,打了开来,取出一支非常精美的铜管,再从铜管里抽出一束绢帛,展开,递在赵伦手里。 赵住双手微微颤,接过绢帛,眼睛睁得老大,好象牛眼睛似的,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块黄的绢帛,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可是每次看着秦始皇的手迹,他都有不同的心境。 “就是这道旨意,阻止大父当年杀回中原!”赵伤的声音很高,眼睛特别明亮:“始皇逝后,山东大乱,项籍、刘季之辈横行,大父当时就要率领五十万大军杀回中原,可是,有始皇的旨意在,大父不能这么做。若是没有始皇这道旨意,大父一定能砍下项籍、刘季的头颅 略微一停顿:“大父手里是五十万大军呀!跟随始皇扫灭六国的精锐呀!要是我们回到了中原战场,项籍虽勇,岂是我们的对手?他那八千子弟兵,不过是乌合之众,也配叫军队?。 项羽麾下一;吊兵吊是号称精锐,可是“和岭南的五十万秦军比起术“州“是个级别。 无论练,还是装备,以及指挥的顺畅,号令的严明,都远远不如。 要是这五十万秦军回到中原战场,项羽、刘邦转眼即灭。 “大父,这事你说过好多回了,还说。”赵胡有些不耐烦了。 “大父跟随始皇南猛的战,东挡西杀,受过伤,流过血,无怨无悔。可是,大父只有一件憾事,那就是在大秦危亡之际,没有出力,没有率领五十万精锐杀回中原去!大秦,是始皇的大秦!是我们用鲜血打出来的大秦!”赵伦很走动情,激动得老眼里涌出了泪水。 把手里的绢帛晃晃,声调突转高亢:“就是始皇这道圣旨,让大父有了憾事!始皇呀始皇,你深谋远虑,为华夏蝉精竭虑,可那些读书人骂你为暴君,苍天何其不公?” 赵胡有些不屑:“大父,始皇早死了,你还老念叨着做甚呢。” “你见过始皇吗?你听过始皇说话了?你知道始皇的风采吗?”赵亿一连串的反问,激动难已:“你要是见过始皇,始皇要你去死,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大父自打第一次见到始皇,就知道始皇是开天辟地以来,最了得的圣君了!” 秦始皇有着伟大的人格魅力,对他身边的人影响非常大,赵忙这个,近身侍卫数十年后,仍是念念不忘。 “禀大王,汉使求见。”近侍前来禀报。 “汉使?可是袁盎?”赵住眉头一皱。 “禀大王,不是。是一个叫陈尚的人,是奉了条侯的将令前来。”近侍再次禀报。 “条侯是个人物,他手下必是英雄,有请!”赵伦的话热情了许多。 近侍应一声,出去带陈尚前来。陈尚脸上的冰冷不见了,带着和煦的笑容,见到赵坨象见到亲人似的,跪下行大礼:“陈尚奉条侯之命,拜见大王!” “陈尚?你是条侯跟前的红人,听说你为人冰冷,为何如此见我?”赵儒微觉奇怪。 这人不愧传奇人物,人老心不老,于陈尚的来历知道很清楚。 “大王是前朝大将,随始皇征战天下,英名远播,陈尚不敢不敬!”陈尚很恭敬的回答。 赵伤一生富有传奇色彩,随始皇征战天下,平定岭南,立下大功,要是没有他,如今的广东之地不会如此达。关于始皇平定岭定,赵住守卫岭南一事,另有曲折,后面还会谈到。 “哈哈!” 赵住畅快不已:“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次听人说我英名远播,就是那个袁盎只会吹捧,也没有你说得这么真诚。好!条侯若有什么话,我们照办便是!” “谢大王!” 陈尚依然是那么恭敬。 与陈尚顺利出使相反,柳铁的闽越之行极为不顺。那是因为,闽越王骗那一听说周亚夫要请他去饮茶,马上称病,不敢去了。 默默联 单于庭,军臣单于的王帐中。 军臣单于一如既往的与大臣饮宴。匈奴没什么国事,政务极少,见了面,三言两语就说明了,时间多的是,要不饮宴,这时间还真没法打。 “天气已经凉了,本单于的五十万大军已经调集,准备杀向汉朝,打进长安!”军臣单于举着手中的金碗,得意洋洋的宣布,仿佛已经忘了雁门大败似的。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一众大臣齐声欢呼,声遏浮云。 “左大都尉率军猛进,已经打到汉境了,我们祭天之后,就可以进军了!”军臣单于把手中金刀狠狠插进羊腿里,恶狠狠的道:“打汉人,就要象朵这羊腿,一定不能留情!” “乌特拉!” “乌特拉!” 就在群臣的欢呼声中,一个侍卫快步进来,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禀单于,这是汉人将军周阳写给大单于的信。” “什么?周阳给本单于写信?” 军臣单于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得差点把眼珠子砸在地上。 “禀单于,周阳写好此信,派人围了一个营地,要牧民送来的。”侍卫再次大声回报。 “大单于,一定是周阳害怕了,写的求饶信。” “汉人嘛,一向胆冒顿卓于写信要与吕太后睡觉,她也答应了。要不走路程太远,现在的汉朝皇帝就是冒顿的子孙!” 在群臣的叫嚷声中,侍卫再次禀报:“与此信送来的还有左大都尉的头颅。” “什么?左大都尉的头尉?” 军臣单于还没有说话,一众大臣就叫嚷开了。 这可是重磅炸弹!要他们相信左大都尉给汉军杀了,不是困难,是比登天还要难! “左大都尉是大匈奴的第一勇将,谁杀得了他?” “只有他杀汉人的份,汉人杀不了他!” 就在他们不屑的讥嘲之时,只见军臣单于抓过裘衣,一瞧之下,大叫一声:“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一口鲜血喷得老远,仰面便倒,人事不知。 即使晕在地上,军臣单于仍是在不断吐血,比起在安陶给气得吐血严重了十倍都不止。 裘衣掉在地上,大臣们能识得一些汉字,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周阳奉旨统兵,麾下战将千员,射雕者十万,雄兵百万,欲与单于会猎龙城!!!尔可敢应战?!” 第五十七章 恶有恶报 二兵百万。射雕者十万。战将千员,读是夸张的说法。叫贺,涵夸张听在耳里,却是极为提气。是以当日李广他们一见周阳所写,无不是开怀畅笑。 对于汉人来说,这话很长志气,要人不开心都不行。 正是因为这样,李广才叫嚷着,要周阳把这书信在奏章里提一下,要景帝也高兴高兴。周阳本无此心。却拗不过众将,只得依了,在奏章的最后附上一句,没想到景帝竟是欢喜得要痛饮千杯。 如此豪言下酒,不要说千杯,就是三千杯也不多! “会猎”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真正的打猎。 在周阳的信里,当然不是来龙城打猎,而是要来攻打龙城,要与军臣单于在此大战一番。 龙城是什么地方?匈奴单于的埋骨之所。埋在这里的匈奴单于何其之多,远的数百上千年前的单于,近者冒顿、老上单于都埋在这里。 这可是匈奴的圣地!在匈奴的圣地和军臣单于大战一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阳要当着匈奴历代单于的面打败军臣单于,要当着军臣单于的面挖了历代单地的坟墓。挖了你老祖宗的坟墓,你就是罪人,是无能之人,这是莫大的讽刺、羞辱、蔑视, 人生之受辱至此,已经到了极致,无法再越了! 军臣单于一读此信,能不气得吐血?能不气得连连吐血? 不过是写在左大都尉裘衣上的几句话罢了,然而,匈奴一众大臣,却是作声不得,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鲜活的字迹,人人脸上变色,瞳孔收缩,仿佛那不是字,是睛天霹雳似的! 没错,这的确是晴天霹雳! 汉朝数十年来,没有出过如此有气势的豪言!此时骤然出现在单于王帐中,无异于猜天霹雳,震惊了匈奴大臣。 中行说看着裘衣上的字迹。胸口急剧起伏,他是汉人,也是没有想到汉人中竟然有如此胆色过人之人。他投靠匈奴。教匈奴掳掠汉朝边境。是对还是错呢? 在这一刻,他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分辨不清是非了。要是周阳真的率领大军驰骋在大漠上,杀到龙城,他的命运将会非常悲惨。 以前,他是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可是,如今却感受着烈烈英气,从未有过的豪言,他的心第一次颤抖了! “噗!” 那字迹,鲜红如血,仿佛一把把利剑,直戳他的心窝,中行说一口鲜血吐出来,仰面便倒,脸色苍白,手足冷。 周阳绝对没有想到,他一通书信,不仅气得军臣单于吐血,还吓得中行说晕倒,更是惊得一众匈奴大臣动弹不得。 不说其他,一通书信有此威力,足以自豪了! 默默 雁门城下,秋意渐起,秋草已黄,炎炎夏日早已过完。 然而。城下的汉军练刻苦,人人汗流浃背。仿佛这仍是炎热的夏季似的。 记练虽然辛苦,可是。汉军没有人退缩。反而是士气高昂,斗志昂扬。 胜仗是激励士气的最好方式,接连的胜仗早已一扫汉军以前的颓势,军心大振,人人愿与匈奴决一死战。要想在即将到来的秋后大战中获胜,取得大胜,就必须练。必须执行周大帅的意图。 到如今,汉军士卒对周阳万分信服,谁叫周阳总是带他们打胜仗呢? 不仅打胜仗,还胜得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连匈奴第一猛将都给砍了头颅,这能不振奋人心。能不激励军心吗? 在军臣单于当日扎营处。周阳驻马其间。当日,大战过后,累累尸骨,满地泥泞,而现在,却是汉朝骑兵的练场。 不得不说,这块平地,除了地势稍低,易于积水外,还真是训练骑兵的好地方。地势开阔,易于骑兵驰骋。 李广、程不识、冯敬他们驻马周阳身侧。静静观看汉军驰骋。 在周阳身前不远处,有一堵土墙,长约百米,土色尚新,新筑不久。这是为了检验骑兵使用长矛的冲击力,公孙贺特的修筑。 土墙前面,有一百建章军。手里一支长矛,在日光下闪闪光。很是锐利。他们,正是选出来测试长矛威力。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贺。 周阳的设想的确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使得骑兵的威力更强。可是,究竟有多强,谁也没有见过。无法预知。就是周阳本人,也不知道这会使骑兵的战力增加多少,测试是必须。 “这土墙务筑得很厚实,他们能撞倒吗?”李广眉头一拧,有些把握不定。 “看看就知道了这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只有等待事实了。程不识也没有定论。 周阳右手一挥,公孙贺手中长矛前指,弯曲的矛尖好象毒蛇的蛇信。 一百枝长矛朝前,那就是一百条毒蛇,似欲吞人噬骨,很是骇人。 建章军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仿佛他们不是在测试,而是驰骋在战场上似的。 “端好矛!用力握着”。公孙贺大吼一声:“杀啊!” 蹄声骤起,一百建章军泼风般冲了出去。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气势不凡,仿若千军万马在驰突一般。手中的长矛,明晃晃的,好雄壮的阵势。 程不识眼睛放光:”一二个。和没有长矛。冲锋时的感觉就是不样!杀与腾是匈奴遇上。一定会给捅得死伤无数!” 李广抚着脸颊:“大帅,这主意好!可是,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军事科学的展,是一步一步来的,不是凭空就能产生。周阳之所以能想到这点,是因为他是现代人,眼界比李广他们开阔得太多,敢想他们不能想之事。 如雷的蹄声中,溅起一溜烟尘,好似怒龙似的朝着土墙扑去。建章军离土墙越来越近了,威力就要显现出来了。 这威力究竟如何?李广他们太想知道结果了,无不是睁大了眼睛,死盯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轰隆隆!” 建章军离土墙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长矛与土墙相撞的瞬间,只听一声惊天动的巨响。 伴随着巨响而起的,还有无尽的烟尘,仿佛这地方吹起了一股飓风似的,烟尘弥漫。让人看不清究竟生了何事。 “杀!” 在遮天的烟尘中。爆出一阵惊天的杀声,建章军泼风般冲到前面去了。这堵土墙竟然没有阻挡住他们前进。 那么,这土墙的命运,已经很明显了,轰然到塌了。 等到烟尘略散,周阳他们瞧清了,土墙早就倒在地上。这可是公孙贺花了大力气。叫人筑的,很结实,遇到冲锋中的骑兵,也是禁受不住。骑兵冲锋的威力,还用说吗? 这仅仅是一百骑兵驰骋,要是成千上万的骑兵端着长矛冲锋,不要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堵厚厚的墙,也会轰然倒塌! “汉军威武!” 建章军欢呼着,策马冲回来,脸上尽是兴奋之色,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 如今,长矛在手,又多了一个对付匈奴的法子,这胜仗也就为时不远了,要他们不欢喜都不行。 “大帅,太好了!” 公孙贺激动难已的一拉马缰,匆匆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周阳身前。不住挥拳头。 “矛有没有坏?禁受得住吗?”周阳问道。 “没坏!”公孙贺甩甩臂子:“就是在相撞的那一刻,震碍手臂生疼,战马停了一刹那,才能再向前冲。” “那是墙!要是换作匈奴,就不会了!”李广的快嘴里吐出一长串美妙的声音:“匈奴也是肉长的,哪里比得了墙!连墙都挡不住,匈奴还能活么?” 这话说理众人兴高采烈,欢喜了一阵,各自去刮练。 有了长矛和手弩。骑兵的威力倍增,又多了两个对付匈奴的好办法。这使得汉军的士气高昂,战意空前炽烈。 炽 单于庭,军臣单于的王帐中。 军臣单于平躺,身上盖了一件金丝裘衣。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色血。一动不动,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一定会以为他死了。 匈奴一众大臣站立在侧,个个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头,垂头丧气,仿佛周阳的书信还在眼前似的。 “咳咳!” 军臣单于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阿胡儿母亲慌忙扶起军臣单于,轻拍着他的背。 一阵剧咳之后,军臣单于终于睁开了眼,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的大臣,挣扎着要站起来。阿胡儿的母亲忙拦住:“大单于,不要,你的身子” “滚开!” 军臣单于的眼睛猛的瞪大。死盯着眼前丽人,怒斥起来:“快滚!要不然,本单于砍了你!还不快滚!”双眼瞪圆,仿佛要喷出火苗似的。 自从她给霸占以来,日日与军臣单于缠绵,军臣单于很是**。对她是百般怜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更别说如此喝斥了。她是倍觉委屈。看着军臣单于握着弯刀的手,知道那不是说笑的,要是再不走,连命都没了,只得万分委屈。百般不甘心,连奔带跑的冲了出去。一出王帐,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哭得很是伤心。 阿胡儿的母亲却没有听见军臣单于的话,在她离去后,军臣单于眼里含着泪水,恋恋不舍的望着她的背影,直到不见她的踪影,这才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本单于很喜欢她!可是,你们知道本单于为何要斥走她?” 这个问题谁也不能回答,又不是军臣单于肚里的虫子。 军臣单于自问自答:“本单于把豪情消磨在妇人的肚皮上,这是本单于的罪过!周阳的信,是很气人,气得本单于吐血不止。可是,就是在梦中,本单于一直在问:大匈奴一直占着上风,什么时间轮到汉人说话了?汉人为何能说出如此豪言壮语?那是因为本单于没有狠狠教汉人。没有打疼周阳!本单于要禁绝一切嗜好,妇人、美酒、美味的食物。全部不要。本单于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打败汉军,活捉周阳!” 说到此处,右臂一挥,高呼起来:“活捉周阳!活捉周阳!” 他吼得山响,漏*点四射,可是,他的大臣们却没有他那么充足的底气。只是略作样子跟着吼了几嗓子。原本应该豪情万丈的呐喊,却跟丢了魂似的。 军臣单于处于激昂中,丝毫没有觉,右臂使劲挥舞着:“本单于抓住周阳后,要带着他,一起打进长安!要让他亲眼瞧瞧,本单于是如何会猎长安的!” “会 军臣单于实在是没有创意,拾周阳的牙慧,搞了个,“会猎长安。”还吼得山响,右臂都差点挥断了。 “会猎长安!” 大臣们似乎为军臣单于描绘的美好蓝图给感染了,吼起来终于多了些漏*点。 军臣单于甚是满意,站到地上,抓起裘衣穿上,把弯刀椅在腰间,握着黄金权技,跺跺脚,意气风,丝毫不象吐血三日三夜的样子,反倒是龙精虎猛一个人。 然而,当他走路的时候就露了底。一步跨出去,有些打晃,差点儿摔在地上。好象婴儿学步似的。吐血三日。吐出的鲜血何其之多,心气虽然恢复了,可是,身体跟不上呀。 他那一晃不打紧,群臣看在眼里,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仿佛给针扎了似的。 走了几步,终于适应了。不再打晃了,军臣单于问道:“中行说呢?他人呢?” 巾行说对汉朝内情很熟,又有才智,深得军臣单于欢心。每当遇到难办之事,就要听取他的建议。军臣单于此时间起,必是有大事要找他商量了。 中行说给周阳一通书信吓得晕过去,这事说出来丢人,不好启齿,大臣们默不作声。 “他怎么了?”军臣单于再问一句。 “禀大单于,中行说病了。”左谷毒王伊稚斜只得回答。 “他病了?他得了什么病?”军臣单于大是奇怪。 “大单手有所不知,他给周阳的书信吓得病到了,至今还卧病不起。整日叫心口疼!”伊稚斜再次回答。 “哈哈!” 军臣单于的表现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大臣们以为他一定会喝骂,没想到他却是大笑,笑得一众大臣丈二金网般,摸不着头脑。 “你们都听见了吧!汉人就这点胆子,只配做奴才!”军臣单于大笑中。说了一句让群臣更加惊讶的话。 汉人中固然有胆小的,可也有胆大的,诸如周阳,就能凭一通书信气得军臣单于吐血,吓得中行说卧病不起,惊得一众大臣目瞪口呆。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 就在群臣腹诽之际,军臣单于龙集虎步。早就去得远了,忙屁颠颠的跟上去。 军臣单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中行说的帐幕。中行说的帐幕就在王帐旁边,这是便于军臣单于找他议事。 很快就到了,军臣单于一头扎了进去,只见中行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跟在土里埋过似的。缩作一团,一双手死死捂住胸口,不住呻吟,仿佛有刀子在剜他的心似的。 “中行说!”军臣单于大喝一声。 “大单于!”中行说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蹦而起,双手下垂,急急忙忙施礼:“奴才中行说见过大单于”。 军臣单于摆摆手。问道:“你给周阳一通书信吓得病了,心口疼。是不是?” “大单于明鉴!”一想起这事,中行说就不是滋味,明明那通书信是写给单于的,关他屁事,可是看着上面的字迹,却变成了利剑。从此就心口生疼了。 至于原委,中行说还真不清楚,思来索去,也许他是汉人,教匈奴为非,甘心给单于做奴才,于心难安吧! 毕竟他是汉人出身。尽管汉朝皇帝把他的命根给绝了,他的祖宗还有一枝枪,要不是他的祖宗一枝枪,也没有他。 除了这说法。中行说还真找不到心口疼的病由。 “你那是心病!你是汉人,陡然间看见汉人的书信,你就害怕了”。军臣单于好象精明的大夫似的,一双虎目在中行说身上扫来扫去:“要是你的病不能好,本单于给你治治。” “请问大单于,要如何治?。中行说略通医术,自己试过了,毫无收效。捂着心口,咬牙忍着疼。 “这好治!”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重重砸了下来,打在中行说背上。 中行说猝不及防之下。重重摔在地上,愕然的看着军臣单于,万分不解:“大单于,你为何要打奴才?” “还疼不疼?”军臣单于问道。 “疼!背上疼中行说咬牙强忍着疼痛,尽量把话说得平稳。 “本单于问你的心口还疼不疼?”军臣单于转着手里的黄金权杖,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 “不疼了!”中行说终于明白了,要是他说不疼。军再单于肯定会打他。只好说昧心的话,撒谎了。 “不疼就好。”军臣单于大是满意。微一点头:“本单于决心已定,马上起兵南下,攻打汉朝。这一次,本单于调集了五十万大军。一定要把汉朝踏平!你,本单于忠心的奴才,给本单于出个好主意!” “我我我,好疼!”中行说结巴了几句,捂着胸口,慢慢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不住抽搐。 从此以后,中行说就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不论天晴下雨,还是狂风雷霆,都会疼,就没有一天好过。 受够了折磨的中行说,很是感慨“汉奸当不得,会遭天谴”。 中行说,汉奸鼻祖,从他开始,才有汉奸这一说法!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 第五十八章 大举南下 二浅。匈奴圣地,历代单干的埋骨辽所,本是庄严肃加,地 然而,此时的龙城不仅没有一点肃穆之气,反倒是一派肃杀。 龙城西北的止。峦,是单于的埋骨之地。此时此玄,山峦下的匈奴五十万军队列成阵势,一个又一个方阵,一眼望去,不见尽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海。 匈奴兵士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站在战马旁边,手挽缰绳,背负弓箭,腰椅弯刀,平视前方。 匈奴军队的集结,都是骑在马上,如今日这般站在地上的,不是没有过,而是非常少,少得扳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这里,军臣单于耍举行一个仪式,匈奴称为“血誓”的仪式。 所谓血誓,就是沥血起誓,除非遇有重大危机,方才使用。一旦使用血誓,匈奴不再是那般打胜了则进,打败了则退,只能是有进无退。 这是匈奴最高的誓言,在匈奴心目中有着神圣的地个,宁肯死,也不敢违背。 在匈奴上千年历史上,举行血誓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头曼单于给蒙恬打得大败,损失四十多万大军,也没有使用过。 军臣单于之所以要用血誓,那是因为他认为汉军今非昔比,战术灵活,指挥多变,让他难以捉摸,心存三分忌惮。再加上左大都尉被杀,对他的刺激很大,他以为,只有举行血誓,方能激起五十万大军的斗志,方能打败汉军。 不得不说,他的顾虑有道理。左大都尉全军覆没,连他本人都给杀了,这对匈奴士气军心的打击非常大。 军臣单于**着匕身,只有臀部为一块皮裘遮住,白净的皮肤露在处面,一步一。,一脸的虔诚,好象信徒似的。 在他前面的是一队手执黄金巫杖的巫师,一边走一边吟唱,正在向昆仑神祈祷。 在军臣单于身后的是一众大臣,倒没有象军臣单于那般袒胸露乳,却是一脸的肃穆,虔诚得信徒来到圣地似的。 在巫师的吟唱中,军臣单于拾级而上。慢慢向着冒顿的坟墓行去。 费了老大功夫,方才来到冒顿单于墓前。冒顿之墓仍是以前那般,雄伟的玉碑,振翅腾空的金鹰,无一不是证明冒顿是匈奴最伟大的单于,是匈奴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军臣单于跪在冒顿墓前,额头触在地上,一动不动,好象一尊雕像。 群臣则是肃立在侧,静静的打量着军臣单于,脸上的肃穆之色更浓三分。 巫师们则是又唱又蹦起来。匈奴的舞蹈动作很少,除了跳就是蹦,没什么创意,不多一会儿就跳完了。 一今年纪最大的巫师,是巫师的领,叫若侯产,是军臣单于的叔父,老上单于的弟弟。 若侯产右手里拿着一把玉刀,左手握着一只金碗,来到军臣单于身后。喃喃的吟唱了一阵,手中的玉刀在军臣单于白净的皮肤上轻轻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出现,军臣单于微微颤抖了一下。 若侯产手中玉刀轻轻一刮,一团鲜血就流进了金碗里,他的动作非常熟练,不知道练过多少回了。 手中玉刀再一割,再一刮,又是一团鲜血进了金碗。如此反反复复,不多一会儿,军臣单于背上就出现了横七竖八的伤痕,金碗中的鲜血有一大滩了。 若侯产停了下来,围着军臣单于又是一通吟唱蹦跳。 若侯产站到军臣单于面前,军臣单于抬起头来,若侯产手中的玉刀在军臣单于额头重重一划”一道长长的伤口出现,鲜血象水一样涌出来,流进金碗中。 若侯产端着金碗,来到一众大臣面前。手中玉刀在一个大臣额头上一哉,一道长长的伤口出现,鲜血流出来。用金碗接着。如此一个一个大臣额头都给割破,最后来到中行说身前,打量着中行说。 中行说把额头前的头撩了起来,诚惶诚恐的道:“奴才愿为大单于献上鲜血!” “汉狗!”若侯产却是不屑的一裂嘴。目光冰冷,落在中行说身上,仿佛是在打量死狗似的:“你是汉人,不是纯种的匈奴人,你的鲜血肮脏不堪,不配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汉狗!” 不少大臣扯着嘴角,奚落起来。 中行说的热脸蛋帖上了冷屁股,僵在了当地,作声不得。突然之间,双手又捂住了胸口,心疼病又犯了,脸上的冷汗直往外冒。 若侯产双手前举,恭恭敬敬的把手中金碗递给军臣单于。军臣单于接过,转过身,面对山下大军,把金碗高高举起,大声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军臣,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转过身,步履沉稳,富有节奏,走到冒顿坟前,把金碗中的鲜血到在玉碑上。洁白的玉碑,立时殷红一片。 军臣单于跪了下来,双手扶在地上,开始起誓了:“孙,军臣向伟大的冒顿单于起誓:此次南下,必要踏平汉朝,打进长安,在未央宫中祭祀伟大的冒顿单于!” “昆仑神!” 身后的大臣们齐声高呼,右臂挥动,漏*点高张。 血誓一成,没有任何退路,只有一往无前,他们漏*点徒然高涨。 “昆仑神!” 自五十万大军嘴里的一声大吼,那是何等的惊人,不要说大地颤抖,就是天空的浮云也是不住 五十万军队跪在地上,拔出弯刀,割破额头,任由鲜血流在地上,齐声大吼:“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声音之响亮,震得山摇地动,比起千万个炸雷还要惊人。 在匈奴的吼声中,战马嘶鸣,响成一片,冲天的杀气徒然出现。 军臣单于站起身,右手一挥,喝道:“左贤王,出来!” 左贤王不明所以,惊疑的打量着军臣单于,上前一步:“见过大单于!” “左贤王,左大都尉兵败,你难逃其咎。”军臣单于眼里闪着精光,盯着左贤王:“左大都尉勇猛善战,进军神,而你迟迟不跟进,这才给了汉人以可乘之机。” 这是实情,要是左贤王部和左大都尉部距离不远,周阳要对左大都尉下手,必是要费一番周折,不会那么顺利。 左贤王哪会认帐,要是认了,他的罪过就大了,辩解道:“大单于,不是我进军不够快,是左大都尉进军太快。他率领的是大匈奴最精锐的勇士,他们的战马比我的军队好,我们哪里追得上呢?” 左大都尉所部,兵士是最勇敢的勇士,战马最是神骏,弯刀最是犀利,盔甲最为坚固,以此为借口,到也成理。 军臣单于却是脸一沉,语气更加冰冷:“左大都尉兵败之后你为不前去报仇?大匈奴的勇士,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快意恩仇,你手握十万雄兵,不去报仇,你还是大匈奴的勇士吗?你还配做左贤王吗?。 手指着左贤王,声音突转高亢,尖细刺耳,仿佛太监的声音:“你却掉头就逃!数十年来,大匈奴压着汉人打,有谁在汉人面前逃过?你还率领了十万大军呀!你羞不羞?” 这话不对,你率领十几万单于本部兵马,不也从雁门逃回来吗? “丢人!丢大匈奴的脸”。 左贤王的确是开了一代先河,在汉军面前逃遁从他开始,这让群臣很是不愤,齐声指责起来。 “来啊!”军臣单于手一挥:“把左贤王的左膀砍掉!” “大单于,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左贤王吓了一大跳,他万万没有想到,军臣单于会如此重重惩罚他。 军臣单于却是脸色冰冷,比毫不为所动。侍卫上来,把左贤王按在地上,手起刀落,左贤王一条膀子落在地上,鲜血四溅。 左贤王疼得在上地滚来滚去,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象水一般渗出来,却是叫不出声来。 军臣单于上前一步,站到左贤王面前,冷冰冰的道:“左贤王,你听清了,要不是看在你有功的份上,这一次,本单于一定把你喂了烈大。留得你一条性命在,就是要你洗刷耻辱!左谷蠢王!” “见过大单于!”伊稚斜上前一步,冲军臣单于施礼。 “左谷蠢王,你与左贤王一道统兵。若是左贤王怯战不进,就杀了他!你就是左贤王!”军臣单于大声下令。 伊稚斜眼里掠过一抹惊喜之色,打量着地上的左贤王,眼里的光芒更盛。 匈奴地位最尊的就是单于,单于以下就是左贤王。伊稚斜这个左谷蠢王和左贤王还有很大的差距,要是左贤王死了,他就有机会掌握大权了,这份惊喜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侍卫上来,递过裘衣皮帽,军臣单于穿戴起来。穿戴完毕,大毒上前,猛的拔出弯刀,朝南一指,大吼道:“会猎长安!” “会猎长安!” “会猎长安!” 匈奴挥着弯刀,齐声呐喊,声震长空。五十万把弯刀,在日光下闪闪光,杀气腾腾。 有了血誓的约束,匈奴必将奋勇冲杀。不会退缩,他们的战力比起以往空前高涨,打进长安,一定能成功,军臣单于右享用力一挥,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煞是好看。 军臣单于左手中的黄金权技猛的朝前一指,一抹耀眼的金光闪过,这走进军的命令! “隆像!隆隆”。 惊天动地的蹄声骤然响起,五十万大军开进的威势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此时此刻的龙城好象处于风雨飘摇中的落叶,随时会给巨大的蹄声撕碎。 军臣单于左手黄金权杖,右手弯刀,一齐前朝,杀气腾腾,站在山峦上,一动一动,仿佛一尊雕像。 匈奴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形,朝南疾驰而去,一队队,一列列,不见其头,不见其尾,这是一片人潮,汹涌南去。 在匈奴五十万大军之后,是数十万匈奴牧民,他们骑在骏上,挥着马鞭,赶着牛羊马匹,唱着牧歌。牧歌悠扬悦耳,和前面大军杀气腾腾截然不同,仿佛这是人间天堂似的。 匈奴本来就有大军进军,牧民跟进的传统。在赵武灵王大破匈奴的时代,当时的匈奴军队根本连营地都不要。到了宿营的时候,军队就和家人在一起,吃羊肉、喝马**。到了要打仗的时候,这才穿戴整齐,和自己的官长一起冲杀。 经过一百多年的展,匈奴已经生了不少改变。赵武灵王时代的旧习已经不复存在了,大军开进,有自己的营地。牧民跟进,得住进自己的帐幕,军与民,在战场上已经分开了。 军臣单于这次率五十万大军南下,还动用了血誓,那是必胜之仗,匈奴会踏平汉朝,会打进长安。那么,汉人的家园,就是匈奴的牧场,如此美事,匈奴牧民怎能不跟来呢? 数十万牧“二着数百卜千万牛羊马匹小千里的范围内,到处可一什沁扬的牧歌,欢声笑语,说的只有一件事,这次匈奴一定能打败汉朝,打进长安,他们就可以拥有不计其数的奴隶,用不完的瓷器,喝不完的茶叶,饮不完的美酒,穿不完的丝绸”, 在他们编织的美丽梦幻中,好得不能再好,漂亮得象画儿。 可是,战事的展,真会如他们所想的那么完美么? 匈奴五十万大军南下,占有兵力优势,而且还是五十万骑兵,这优势就更明显了。反观汉军,骑兵少,兵力不占优,却优有坚城。即使打不过,还可以分兵把守,把匈奴拖累拖疲,再寻找战机。 更别说,是周阳统兵,周阳现在对用兵打仗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有心得了。他手中有建章军,有强弩。 可以这样说,匈奴与汉军各有优劣,谁能打胜,现在言之尚早。 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一仗非常惨烈,必将成为旷世之战。 默炽 雁门,周阳的帅府。 周阳一身戎装,跪坐在矮几上,一双眼睛紧盯着短案上的地图。这地图,是上次汉军报复时图绘下来,周阳叫人整理出来。 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各站一角,着着地图。这地图很大,足够他们围着观瞧了。 看了一阵,李广双手互击一下,率先打破沉默:“单于把大军调集在龙城,迟迟不来,看见兔子,却不能开弓放箭,这不是让人难受么?” 周阳多派细作,打探匈奴动静,军臣单于调集军队的事情,早就报到他这里来了。 “飞将军勿急。”程不识右手一挥,很是用力:“秋季已经到了,匈奴一定会来。秋高草黄时节,战马上膘,最是匈奴战力最强的时候,匈奴此番前来,是为复仇雪耻,必是来势汹汹,不可小视。” 周阳手里虽有上万架弩,但是,要对付匈奴五十万大军,仍是太少了。 要是能有当年河套之战,蒙恬所用的强弩那般多,这问题就好办了。 当时蒙恬光是秦弩就使用了上万架,加上其他的弩,那是五万多架,不要说打,光听这数字就很能震憾人心了。 程不识这话,切中了要害,周阳点头道:“这一仗我们期待已久,可是,一定不能轻视。” “不知匈奴要什么时间才能南下?”李广不住搓手了:“快点来吧!我的大黄弓好多天没有饮匈奴的鲜血了!” “大帅!” 就在李广的叨咕声中,赵破奴快步进来,脸上兀自挂着汗水,不住喘息,一瞧便知,他疾驰了很长一段路。 “何事?”周阳问道。 “大帅,匈奴来了!”赵破奴一边喘息,一边禀报。 “来了?”李广猛的站起,狠狠一握拳:“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李广,是巴不得他早点到呢!” 与李广乐呵呵的表情正好相反,赵破奴却是一脸的凝重:“大帅,单于这次起了血誓,说要会猎长安。” “血誓了” 李广的喜悦僵在脸上了,兀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匈奴起了血誓?” “没错。”赵破奴肯定一句。 李广脸上的喜色刹那消失不见,一脸的凝重:“匈奴血誓很少使用,一百年不见得能用一次。单于竟然起了血誓,那就是有来无回,勇往真前,匈奴即使给打败了,他们也不会退缩,这仗难打了!” 在战场上,什么最难收拾?不要命的人最难收拾。 在战场上,只要想活命,就有可能怯战,一旦打败了,匈奴就会逃走。可是,血誓一出,匈奴就会拼命,明知道是死,也会冲上去,其战力比起平时增加好几倍。这太可怕了。 以汉军目前的实力,要是五十万匈奴不起血誓的话,打胜不是问题。可是,一旦起了血誓,汉军能不能胜。很成问题。 李广和程不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深知血誓对于匈奴来说,意味着什么,两人的表情凝重异常,看着周阳,问道:“大帅,怎么办?” 周阳的眉头拧在一起,思索着道:“血誓固然可以增加匈奴的战力,使这一仗很难打。可是,这也是好事,匈奴怀有必死之心,他们会不计生死的冲杀,这反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象往常那般,我们即使打胜了,没有骑兵,要追也追不上,战果往往不大。血誓一出,这情形就会改变,只要我们打好这一仗,匈奴必将是死伤惨重,没有五七年的休养生息,是不可能恢复过来。” 凡事有利必有弊,血誓能让匈奴不计生死,却也给了汉军大量歼灭匈奴的良机。 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双手紧握成拳,不住挥动:“大帅说得对!匈奴送上门来,我们岂能错过此等良机!” “大帅,这一仗要怎么打?你下令吧!” 众人盯着周阳,眼里全是期待之色。 周阳并没有说话,而是瞳孔缩成了一条线,右手按在剑柄上,杀气陡现。 杀气之浓烈,李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就是雁门城下大战,纵兵追入大漠深处,也没有此刻之浓,李广他们不由得心狠狠**了一下。 第六十章 浩劫降临 …谛声如雷鸣般,震人耳奴是马背民族,自小在马背上,一听便知来的人不少,而且他们的马匹非常神骏,要不然,不会有如此雄壮的蹄声。 除了匈奴的精锐,还能是谁呢? “乌特拉!” 这个想戈分势力范围,而没有刮分成的老者率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万岁,紧接着高声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这是大匈奴的勇士他们胯下战马非常神骏,他们一定是带着好消息前来的!他们一定是打得汉军落花流水了!” 这美梦做得,实在是让人无语。 然而,匈奴却是尽信不疑,齐声欢呼“乌特拉!乌特拉!” 听着阵阵欢呼声,周阳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他可不是头一回遇到。上次汉军大滋扰,就曾遇到无数回,汉军一直引为笑谈。 “赶快的!斟好马**,割下羊肉,奉献给大匈奴的勇士!” 牛蛮部的老者特别精明,善于献殷勤。此时此玄,要是献媚得当,就会得到匈奴军队的帮助,那么,他们牛蛮部就会得到更多的汉人庄稼地、汉人奴隶、瓷器、茶叶、丝绸,这好处自是不用说了。 他一开口,牛蛮部的男男女女忙着倒马**,割羊肉。他们的动作飞快,只一口气功夫,整块整块的羊肉就堆在盘里,一碗一碗热气腾腾的马**斟了出来。 年老成精,其他部族的老者都有讨好的心思,命令族人忙活。 捧着马**,端着羊肉,妾男女女,以部族为单位,站得笔直,排成一条长龙,等着匈奴勇士的出现。 蹄声越来越近了,没多久,借着月光,终于可以看见疾驰而来的黑影。虽然看不清面貌,可是,这些人身材高大,不用说了,肯定是匈奴的勇士,还是最精锐的勇士,要不然,不可能有这身板。 如此一来,牧们更加欢喜了,齐声欢呼:“昆仑神!” “匈奴晕头了,把我们当成匈奴了!”赵破奴驰在周阳身边。有些好笑:“看来,我们打得不够狠,没把他们打清醒。” 周阳忍着笑,调侃一句:“不能怪他们!谁叫我们在匈奴大军打来时,钻到他们后方来了?这种事,没人想得到。” “那是,只有大帅才想得到!”赵破奴大拇指一竖,赞叹起来。 军臣单于率领五十万大军杀来,来势汹汹,按理,汉军应该全力接战才是,不可能离开汉境,更不可能绕过匈奴,钻到他们的后方来袭扰匈奴的营地。 正是因为让匈奴想不到,这才是兵法:出奇用兵嘛! “赵破奴,你说我们大摇大摆的过去,他们会怎么反应?”周阳眉头一皱。 “大帅,你还记得我们袭破阿胡部的营地吗?我想,他们和阿胡部的想法一样,不会怀疑。”赵破奴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还说明原委:“匈奴想不到,就是我们说是汉军,他们也不见得会信。” “真要如此,我们到是省了很多事。”借着月光,赵破奴看见周阳眼里厉芒一闪,一双眼睛好象天上的繁星般明亮:“传令:要是匈奴请客,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吃饱了,喝足了,我们再来杀。要是匈奴认出我们,出手要狠!” 这是两手准备。阿胡部的事儿,固然让人印象深刻,可是,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如此,一见面就动手的准备还是要做足的。 “吃他的!喝他的!杀他的!”赵破奴兴奋得脸上都冒出了火苗,大声赞好:“妙!” 匈奴送东西,先吃饱喝足,再来大杀一通,这些间能有如此奇事么?谁遇到这种事情会不称妙呢? 命令一传,汉军放慢了度。当然,也没有放松警慢。 周阳策马来到雀儿湖边,只见篝火点点,匈奴排着一条长龙。手里不是斟好的马**,就是割成块的羊肉,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好象大过年似的。 “真是好客!”周阳不得不感慨一句。 “这位大人,你们穿着汉军的衣衫,椅着汉军的剑,你们杀了多少汉军?”牛蛮部老者跨前一步,开始大拍马屁:“大人英雄了得,武艺高强,不愧是大匈奴的勇士!” “我说我是汉军,你信吗?”周阳用匈奴话问道。 周阳的记忆力极好,这些时日,匈奴话放大有长进,说得字正腔圆,就是眼前的匈奴人也不过如此。 “大人真会说笑。汉人哪能到此呢?”落月部的老者上前一步,把手里的马**递到周阳面前:“请大人饮此一碗!” 周阳他们明明是来杀匈奴的,匈奴竟然把他们当客人般招待,周阳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也不信这些上竟有如此奇特之事。 “拿来吧!”周阳接过马**,入手温热,几口喝了下去,大是惬意。 旁边一个漂亮的匈奴少女,扭着好看的身段儿,象风一样飘来,把盘中的羊肉递到周阳面前,水灵灵的眼睛瞄着周阳,好象在传递另类信息似的。 “大人,这是我们落月部的美人,她的歌喉动听,她的舞姿好象雄鹰一般矫捷”落月部老者开始为周阳介绍,那意思很明白,要是周阳看中了,可以把她逆推、顺推。想怎么推就怎么推。 对敌人热情招待,送上温热的马**,美味的羊肉,还用美丽的少女前来引诱,饶是周”二素质不错,处此点情也有做梦的感觉,要不是坐得聪哭宝是从马背上栽下来了。 说他们是蠢呢,还是聪明? 周阳都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们了。 准确的说,应该说他们狂妄自大,自大到不把汉人放在眼里。 “打仗很累,先吃饱喝足再说周阳手一抄,把肉盘拿了过来,抓起羊肉就吃了起来。 赵破奴他们和周阳的遭遇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美丽的少女了,马**、羊肉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周阳之所以能有如此待遇,是因为周阳是他们的领。匈奴的领,没有年龄限制,都是世袭制。哪怕三岁的娃娃,都有可能是一全部落的领,周阳弱冠率军,在匈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根本就不会引起匈奴的怀疑。 “你们,派人去把所有人叫来,就说大单于有好消息要传给你们。”周阳一边啃着羊肉,一边下令。 “快去!大匈奴打了胜仗,大单于要把汉人的家园赐给我们做牧场”。几个老者忙催促起来,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三分。 只一口气功夫,蹄声响起,匈奴骑着骏马,前去传达命令了。 “你们都知道了?”周阳先是惊疑,他们还真能想的,这等异想天开。继而一想,这倒是一个稳住他们的借口,也不点破。 “大人,这还用想吗?大单于这次出动五十万大军,要是还不能打败汉人,那还是大匈奴吗?”牛蛮部的老者兴奋的道:“得了汉人的土地,自然是要赏给我们做牧场了”。 “汉人的庄稼地肥美,草壮,用来喂养牛羊,那是膘肥体壮落月部的老者不甘其后,跟着补充一句:“大人,我们落月部口众多,歌声动人的妇人更多。还请大人向大单于美言几句。”一双老眼向那个漂亮的少女瞄了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好说,好说”。周阳差点笑出声来。 牧民们围着周阳他们,逛乞递喝,问东问西。问得最多的就是匈奴打到哪了,有没有打到长安。 长安,匈奴是知道的。至于在哪里,他们就不蒋楚了。依他们想来,只需一拍马就能打。 兵士们沉着应对,没有出差错。 几个老者围着周阳,大献殷勤,不时把他们手中的旗帜挥着,说这是他们要族中妇人缝制的,以免到了汉人地界,没有旗帜,就抢不到肥美的牧场。 周阳听在耳里,恨在心头,嘴上却是搪塞着。 “得得!” 不断有蹄声响起,牧民三五成群,拖家带口的赶了来。人是越聚越多,等到周阳他们吃饱喝足,赶到的匈奴牧民过一万了。 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周阳心里如是想,把一双油手在衣衫上揩拭,抹抹嘴,打个嗝儿,很是满意。这是周阳这辈子吃过最特别的一餐了,要不满意都不行。 纵观古今,如此奇特的事情。绝对不多见。 周阳一挥手,汉军兵士散开,把匈奴牧民围在中间,手按在汉剑上,紧盯着牧民,这是他们的猎物。 “我现在告诉你们好消息周阳手按在剑柄上,眼里精光闪动,大声道:“我得恭喜你们,你们给昆仑神召唤了!” “大人,你这话”牛蛮部的老者惊讶不已,就要问个明白。 周阳拔出汉剑道:“你们全都得死!现在就得死!” 剑光一闪,牛蛮部的老者一颗花白的头颅飞上了半天,一篷鲜血溅得老远,他身边的几个人全给喷上了。 月光下,一颗花白的头颅飞在半空,嘴巴张得老大,不住开阖,出“咕咕”声,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在问周阳为何突然对他下辣手。 这问题,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头颅砸在地上,转了几下,不再有动静。 温热的鲜血把他们从梦幻的美妙中拉回现实,眼前的人是汉军!他们竟然热情的招待汉军喝马**,吃羊肉,这不是瞎了眼吗? 可是,汉军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呢? 说不信嘛,挥着汉剑砍杀的汉军好象煞神,他们要不信也不行。要信嘛,又想不明白汉军何以到了这里。这可是雀儿湖,匈奴的腹地呀。更别说,在他们有面还有五十万匈奴大军。 不管他们信不信。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汉军的砍杀就是最好的回答,他们的疑问,只有向他们的伟大神祗,昆仑神去求教了。 头颅抛飞,鲜血喷溅,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只一会儿功夫,美丽的雀儿湖就变了屠场。 地上的尸体积了一层又一层,一万多匈奴牧民,一个也没逃走,全部做了汉军剑下亡魂。 他们,在这里欢庆! 欢庆他们想象中的胜利! 欢庆他们想象中的牧场! 欢庆他们想象中的汉人奴隶! 欢庆他们想象中的丝绸、茶叶、瓷, 现在,他们只有向昆仑神欢庆了! “大汉万岁!” 汉军提着滴血的汉剑,大声欢呼,欢呼声直上云天。 “把马匹赶出来,然后放火!”周阳下令了。 马匹,正是汉朝急需之物,一定得带走。有了马匹,汉朝就能打造规模庞大的骑兵,有了骑兵,就能更好的打击匈奴。 至于牛羊,汉军人数有限。带也带不,二山杀不宗,实在是太多了“只有种办法对付,那就咒联入浇 即使烧不死,没有了草地,饿也会把牛羊饿死。 没有了牛羊,军臣单于的五十万大军就没有了吃的,就会军心涣散,打败他就更加容易。 命令一传下,汉军先是把马匹赶在一起。马匹关在帐幕里,根本就不费事,很快集中上不计其数的骏马,远远一望,黑压压一大片。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开始放火。汉军人手一枝火把,取出硫磺、硝石、油脂这些引火之物,四处放火。 到了秋天。大漠上最怕的就是火,哪怕一点点火星,也会引燎原之火。这么多的汉军四处放火,其后果之严重,还用问吗? 只一会儿功夫,到处都是火头,烈焰腾空,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空。 在熊熊的火光中,周阳率领汉军出了,他们的目标是下一个匈奴营地。 等到汉军走后,雀儿湖恢复了宁静,秋风呜呜,悲凉萧瑟。 月光下的雀儿湖,不再是清澈明净,而是变了颜色,成了红色,格外妖艳。 默蚁默 月华如水,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把草原染成了银色,格外美丽。 李广驻马草原,放眼望去,前面是篝火点点,是匈奴牧民在唱歌跳舞,欢庆他们预想中的胜利,欢庆他们预想中的牧场、奴隶、丝绸、茶叶,, 歌声嘹亮,舞姿雄健,好不快活。 可以这样说,这绝对是匈奴再史上最为欢快的时期之一。 要说匈奴历史上的几次最欢快的时期。第一次要数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之时,那时的匈奴单于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河套之地,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仿佛他们已经占踞了肥美的河套之地似的。 第二次就要算头曼单于南下河套了。那时的匈奴,五十万大军压来,那是泰山压顶之势,不把秦军放在眼里的匈奴自然是欢喜莫铭。到处是悠扬的牧歌,到处是舞动的舞姿,哪里有匈奴,哪里有就欢声笑语。 第三次肯定要冒顿围住汉高祖刘邦了,那时,刘邦差点给活捉了,能不高兴吗? 这一次,军臣单于出动五十万大军南下,胜利指日可待,匈奴早就处在狂喜之中,哪里有匈奴,哪里就有欢庆的歌声。 除了冒顿围住汉高祖刘邦,以及眼现正在进行的大战以外,其余两次,匈奴无一例外的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且还是败得极惨。 听着匈奴的欢歌,李广的眉头拧在一起,脸现杀机:“传令:杀过去!一个不留”。猛的拔出汉剑,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李广长子李当户,忙策马跟上。 蹄声如雷,杀气腾腾,汉军好象狂风一般卷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匈奴的营地,李广正要传令砍杀,只听营地里传来欢笑声:“大匈奴勇士,进来饮马**,吃羊肉”。 “这,”李广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李当户笑了:“阿父,上次我们深入大漠滋扰,匈奴就是这般请我们喝马**,吃羊肉。我们吃得天饱地饱,再来砍杀,那才叫一个来劲”。 这种事一直是汉军的笑谈之资,李广听过不少,马上明白过来,一挥手:“先去吃饱了,喝足了,再来砍杀!” 用力一挥手:“吃他的!喝他的!杀他的!妙呀!” 这些汉军参与过上次的滋扰,又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会心的一笑,跟着李广进了营地,准备好好大吃一顿。 然而,事情的展远非他们所想的那般顺利,网进营地,就见一队匈奴牧民欢天喜地的迎了过来,冉们手里捧着马**,端着羊肉,好客得紧。 “哈哈”。李广没有参与上次的滋扰,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既是新鲜,又是得意,猿臂一伸,端起一碗马**,仰头痛饮。 正饮间,只听一声惊惶的尖叫响起:“不好!是汉军!” “汉军?”李广大是意外:“你怎么知道是汉军?” “你你你”你是飞将军!”一个匈奴指着李广,结巴了半天,终于叫破李广的身份。 李广一代名将,威振匈奴,在匈奴中,可以是说家喻户晓的人物了。匈奴对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的长相,他的身材,他的弓,无不是了若指掌。 猿臂,手长过膝,一把人不能有的硬弓,从不离身,这些是李广的特征,很好辨认,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肉吃不成了!”李广终于明白过来了,不无惋惜的嘀咕一句,摘下硬弓,大吼道:“杀啊!一个不留”。 开弓放箭,箭矢一枝接一枝的射出,匈奴中者立毙。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响起,汉军挥着汉剑,奋力砍杀起来。 匈奴虽是号称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无论男女老幼皆能开弓杀敌。可是,他们急切间没有武器,没有骏马可供驰骋,又哪里是汉军的对手了。 更别说,他们还给李广的名头吓得心惊肉跳,根本无法抵抗,只有给屠杀的份。 月光下,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血花在绽放! 第五十九章 一把大火 一万汉朝骑兵集结待命,他们身着盔甲,背上是硬弓劲矢,腰间椅着汉剑,还有手弩,兵器钩上一把长兵器,不是矛便是戟。 马背上还有一个胀鼓鼓的包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汉朝和匈奴打了数十年。一次性集中这么多骑兵的事情,还没有过,别的不说,光是这一万骑兵的集结,就足以让人兴奋好一眸子。 兵士们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脸上泛着光辉,神采奕奕。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在兵士们的期待中。他们的周大帅来了。 周阳身着戎装,背上一件披敞,纵马驰来,披敞飘扬,颇有大将之风范。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他们紧随其后,人人一脸的兴奋之色。尤其是李广,上次骚扰没有去成,这次终于轮到他,这份喜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来到队列前,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扫视一眼,对兵士们强烈的战意很是满意。 “弟兄们:匈奴来了!五丰万匈奴杀来了!”周阳开始了战前话,声音洪亮,远远传了开去:“你们怕吗?” “不怕!” 只有两个字的回答,却是锵铿有力,掷地有声。 “匈奴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把我们当人!”周阳的话很能激起兵士的共鸣,眼里战意涌动,周阳接着道:“我命令你们,再次深入大漠,用你们手中的剑迫使匈奴痛哭!匈奴吃饭的时候,你们要赶到,杀散匈奴,把他们的羊腿吃掉,把他们的马**喝光!匈奴睡觉的时候,你们要杀到,要让匈奴做恶梦!你们做得到吗?”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这是最好的回答。 周阳猛的拔出汉剑,朝北一挥,威势不凡。 “隆隆!” 蹄声骤然响起,一万骑兵疾驰而去,好象泼风般,朝北涌毒。 “冯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匈奴到来之前,守好城池便是。”周阳拉转马头,道:“我们也走。” “大帅放心,冯敬一定守好城池。”冯敬一抱拳:“大帅,一路小心。 周阳纵马而驰,李广、程不识他们紧随其后。 没跑多远,李广就忍不住了,策马与周阳并肩而驰:“大帅,你要我们准备硫磺、硝石、油脂、火把做什么?”把马背上的包袱拍拍,一脸的不解之色。 “还有,大帅,去骚扰匈奴。你不用去了,我们去就行了。”程不识策马来到,有些埋怨的道:“大帅,匈奴马上就要打来了,你不在帅府坐镇,而是去了大漠,这不太好吧?” “我也不想去,可是,此事太大,我不能不去。”周阳脸色凝重。 “咦,那个打探军情的赵破奴呢?他怎么不见了?”李广目光一扫,现少了赵破奴。 赵破奴机警,善长打探军情,周阳把侦察匈奴动向的重任交给他毒做了。他一天到晚,总有数次与大家见面的机会,这次竟然一整天不见人了,由不得李广不奇怪。 “他打探匈奴动向去了。”周阳回答。 “匈奴来势汹汹,他去打探打探也是好的。”程不识根本没有想到周阳的用意。 众人策马疾驰,很快就过了长城,在马背上啃了一块肉干,喝了些马**,算是用过了营饭。 直到太阳偏西,赵破奴来了,他一头的汗水,直喘粗气,一脸的疲惫,却是兴奋难言:“见过大帅。” “赵破奴,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李广嘴快,率先问了出来。 “禀大帅,打探清楚了。匈奴今晚就有前面五十里处扎营。匈奴一队队的开来,帐幕越扎越多,一眼望去,不见尽头。”赵破奴喘息不已,气息不匀。 “太好了!”李广一握拳,用力一挥:“今晚上,我们就去杀个痛快。匈奴宿营,没有塞栅,我们去突袭,一定成功!大帅,今晚上,我们给军臣单于送上厚厚一份大礼。” “是呀!”程不识手按在剑柄上,异常振奋:“单于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再次深入大漠,一个突袭,定会让他死伤惨重!” 人人都是如此想法,格外欢喜。 然而,周阳却是一点表情波动都没有,而是问道:“匈奴的牧具在哪里?查清了?” “查清了!”赵破奴很是欢喜,声音很高,有些尖细刺耳:“大帅,匈奴的牧民在匈奴大军后面一百多里处。今晚,他们会在雀儿湖宿营。牧民有好几十万,几十万呀!他们赶着的牛羊不计其数,一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牛羊,黑压压的一大片,跟乌云似的。” “雀儿湖?”周阳眉头一皱:“此处有水源、有草地,匈奴的牧民一定会有在此牧羊放牛的打算。正是天赐良机。传我号令,绕过匈奴营地,直奔雀儿湖!记住,一定要马衔枚,人噤声,不得惊动匈奴。” “大帅,为何不打匈奴营地,要去雀儿湖?”李广想不明白了,摸着额头,一脸的迷茫。 “我要断匈奴粮道!”周阳非常简洁。却又很有力的回答。 “匈奴的粮道?匈奴有粮道吗?”李广的快嘴和他的箭一般有名,脱口问道。 匈奴来去如风,没有后勤插重,打完了就走,这是共识。周阳竟然说要去断匈奴的粮道,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呀,要不是碍于周阳的面子,程不识他们肯定是大笑不已了。 公孙贺、口小…京疑不定,打量着周阳只差问出来而※ “一般来说,匈奴打仗没有后勤。可是,五十万大军要是没有粮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周阳反问一句:“如此之多的大军,必要粮秣,要不然,他们就会饿死。” 一语点醒了众人,李广一双虎目睁得滚圆,他向以快嘴出名,却是不上自主的捂住了嘴巴,脸上却是狂喜之色。 程不识、公孙贺他们个个如他一般惊喜莫铭,看着周阳,眼里尽是钦佩之意。 五十万大军行军打仗,要是没有粮秣辐重,那是不行的,就是匈奴也不能例外。只不过,匈奴的粮秣与汉军不同,汉军的粮秣是武器、粮草,而匈奴的粮秣就是他们的牛羊,是紧跟在匈奴奴军队后面的牧民赶着的牛羊。 李广和程不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不是他们想不到,而是他们在惯性思维的支配下,一直认为匈奴没有后勤辐重。 “大帅,你打算用火攻?”程不识的声音非常高,震人耳膜,哪里是说出来的,是唱出来的。 “是呀!也只有火攻,方能奏效。”周阳点头。 匈奴牧民分散,数十万匈奴,会分散在上千里范围内,要汉军一个。营地一个营地去打,那得多少时间?一万汉朝骑兵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以想得到,真要派骑兵一个营地一个营地的打,要不了多久,军臣单于就会派大军前来攻击汉军。真要那样的话,汉军就是得不偿失。代价会非常大。 用火攻就不同了,一把大火,足以烧掉千里草地。没了草,匈奴的牛羊就不能活下去,没有了牛羊,匈奴吃什么喝什么? 草地,对于匈奴来说,那是命根,和汉朝百姓的庄稼、田园一样重要。 先不论烧死多少牧民,烧死多少牛羊,把这片丰美的水草地烧掉,就能迫使匈奴牧民远走。没有了牧民,没有了他们的牛羊,军臣单于五十万大军的补给就成了天大的难题。 一把火要烧掉千里之地,需要的时间会很长。当然,周阳是不会花费过长的时间的,他必然是计划周详,肯定走到处放火,那就是数百上千的火头,要不了一天时间,就会把十里草原化为灰烬。 “在大漠上,到了秋季,最怕的就是火。火势一起,那度之快,就是奔马也不见得能跑得过呀。”李广兴奋得脸上直冒红光:“更别说了,我们还准备了这么多的引火之物,先摸到牧民营地去,一通砍杀,牛羊可以不要,这马匹得弄走。然后。再来放线” “大帅,牧民营地没有军队防守,我们可以把军队分散,四处砍杀,收拢马匹,放火烧。这样一来,一晚上,就有很多火头,牧民、牛羊一个也不会剩下!”程不识右手紧握成拳,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心动的时刻了。 “匈奴牧民在行进时,往往是和部族一起行进。象这般大的行进,少则数全部族,多则十数全部族集中在一起,赶着牛羊,骑着骏马,唱着牧歌。”李广很是兴奋的搓着手:“我们只需要去把大的营地收拾了,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小营地,我们兵力不多,时间也不够,就不去管他们了。” 他对匈奴很走了解,这些大营地才是匈奴的支柱,把大营地给收拾了,匈奴的损失是何等之重? 把匈奴的牧民、牛羊葬送掉了,军臣单于的五十万大军就没了吃喝。军队一旦没有补给,再高昂的士气都会低落,区区一个血誓算得了什么? 等到匈奴士气低落之时,再纵兵大杀。匈奴顶得住吗?更别说,还有上万架强弩助阵呢。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 程不识、李广、公孙贺他们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不愧是名将,把具体用兵的方案都拟好了,周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光烧掉匈奴的插重还不够,这可是良机,千万不能错过。走,去匈奴营地查看一番。” “大帅,不去烧草地,去查看营地”李广先是疑问,继而就是恍然,大赞一声:“妙计!妙计!单于这一次要损兵折好了!” 默炽 黄昏之际,匈奴营地。帐幕相连,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去,望不到头。 而且,匈奴大军还在开来,帐幕还在快增加之中。 匈奴扎好帐幕之后,派出警戒哨,开始巡逻。 匈奴兵士按照传统,回到帐幕里,享用马**、羊肉,闲话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如何枰汉人,他们是信心满满。 一次出动五十万大军。在匈奴历史上仅有一次,是头曼单于南下河套,就是冒顿单于控弦之士不过四十万。这一次,军臣单于调集五十万大军,一定能踏平汉朝,打进长安。 兵士们信心爆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喝到高兴处,放声高歌,跳舞渲泄,一时间,整个匈奴大营里到处都是歌声,到处都是蹦跳的匈奴兵士,哪里象军营了,倒象是喧哗的闹市,这与汉军的整肃截然不同。 在匈奴军营西侧数里之地,有数人伏在草丛中,打量着匈奴军队,正是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他们。他们伏身在草丛中,一点形迹不露,虽有匈奴的巡逻兵士,却是无法现他们。 在他们身后,战马嘴里衔枚,卧倒在地上,全身为秋草掩盖。 “匈奴帐幕虽多,却是零乱无序,我瞧匈奴怎么象猴子,上跳下蹿的。”李广捂 “飞将军,你打了数十年的匈奴,难道还不知道匈奴那点德性?”程不识一脸的严肃:“匈奴宿营,只要有水源有草地就成,至于便不便于打仗,能不能防守,全然不顾。匈奴全是骑兵,没有了水源草地,就活不下去了,真是难为他们了。” 说到后来,自己都笑了。 匈奴的骑射虽然驰名天下,却也有其自身的短处,那就是没有水源、没有草地,他们活不下去。因为,没有草地,战马就活不下去,不象汉朝,即使没有草地,还有上等精谷可以喂养战马。 “这还是好的。”李广半躺在草丛中:“我先祖曾经说过,在赵武灵王时代,匈奴行军是和家人一起行动,带着帐幕、搂着妇人孩童,这哪里是行军,是在搬家。赵武灵王大破匈奴时,那些匈奴头天晚上还在与家人喝马**吃羊肉,到了第二天就死伤无数。” 他说的先祖就是秦朝大将李信,那时的秦朝将领于匈奴非常熟悉。 “现在的匈奴变多了,懂得把军营与百姓分开。可是,他们大军行于前,百姓随之后的习惯却是改不了,这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程不识笑呵呵的。 周阳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匈奴。看了一阵,再取出地图,手指不住在地图是划动。李广、程不识、公孙贺他们不再说笑,手指不住在地图上点着,周阳时而摇头,时而颌,等到他们离开时,一个对付匈奴的计划已经完成了。 默众联 雀儿湖,是一个占地十余里的湖泊。湖水清澈、甜美,是大漠上难得的水源之地。 湖泊附近的草地土肥草壮,是难得的天然牧场,匈奴牧民对这里极是喜爱,集中在这里的牧民有好几万。 毒起的帐幕,一座连一座,不知道有多少。 漫山遍野的牛羊,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头。牧民骑在骏马上,挥着马鞭,赶着牛羊,不时放声高歌。牧歌悠扬悦耳,不乏匈奴的粗扩之风。 当日头快落下时,牧民赶着牛羊回到帐幕,把牛羊关好。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闲话聊天,说到高兴处,放声大笑。 这些天,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打汉朝,他们一致认为,军臣单于出动五十万大军,一定能攻入汉朝腹地,踏平汉朝,拿下长安。到那时,他们就有了奴隶、茶叶、丝瓷、瓷器,不计其数的汉人财富就是他们的了。 最让他们动心的是,他们可以在汉人的庄稼地里放牧。汉人庄稼茁壮,喂养牛羊容易上膘,是匈奴的最爱。可是,数十年来,匈奴仅能在边境上骚扰汉朝,却不能打进汉朝腹地去,他们不能占有汉人的庄稼地,实在是个,遗憾,如今,这愿望就快实现了。 这事实在是太能激动人心了,匈奴一高兴,不再在帐幕里喝马**,吃羊肉,而是聚到雀儿湖边上,升起堆堆篝火,放上全羊,烧烤起来。 没多久,聚在雀儿湖边的牧民就有数千之众,不计其数的全羊在烧烤着,阵阵肉香飘散,诱人食欲。 在雀儿湖不远处,有一片低注之地,甚是潮湿。此时此匆,这里伏着一支军队,领兵的正是周阳。 周阳抽*动鼻翼,笑道:“匈奴在烤全羊了,香不香?” “香!”汉军兵士回答,不住吞口水。 “想不想吃?”周阳再问一句。 “嘿嘿!” 汉军兵士并没有说话,而是以笑声来回答。 “想吃,是吧?想吃就说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周阳调侃一句:“这吃食,就是要从敌人嘴里夺过来的才有劲,吃起来才香。我们去把匈奴的全羊夺了。” 这话乍听之下,并没有什么,却是很能激起军心,兵士们拔出了汉剑,紧握在手里,盯着周阳,只等周阳下令了。 “不急,不急!”周阳再次调侃起来:“你们闻到没?这肉香越来越浓,这是匈奴烤的全羊越来越多。等他们烤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赶去,来个不劳而获!你们放心好了,有得你们吃,得先把肚子腾空,到时,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呵呵!” 兵士们万未想到周大帅还如此风趣,围住周阳,七嘴八舌的说笑起来。 雀儿湖的匈奴牧民们,一边烤着全羊。一边温着马**,一边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歌声悠扬。舞姿粗扩,一派歌舞升平之象。 一个头花白的老头站起身,举着一面狼旗,这面狼旗上面除了狼头外,还有一个弯月型的图案:“这是我落月一部的旗帜,到了汉人的地界,我们落月族的旗帜插到哪里,汉人的庄稼地就是我们的牧场!汉人就是我们的奴隶!” “这是我们牛蛮部的旗帜,你们要看清了,不要与我们争夺。”又一个头花白的老头,裘衣皮帽,举着一面狼旗。除了狼头以外,还有一个牛头。 他们这是在瓜分汉人的家园了,这梦做得也太早了点,连汉境都没到,就做起了美梦,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 “这是我们”再一个须俱白的老者站起身,挥着手里的旗帜,就要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 “隆隆!” 就在这时传来惊天动地的蹄声,引得匈奴牧民们惊诧不已。 一场浩劫就此降临了! 第六十一章 晴天霹雳 二泛明月。好似轮玉磊,皎洁的月先洒在大地卜。大联圳美丽,平添几许神秘。 匈奴大军营地,帐幕相连,一座连一座,不知其尽头。 营地中,篝火堆堆,匈奴兵士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呼不已。以他们想来,此次匈奴大举南下,必然会打得汉朝无还手之力,匈奴要什么汉朝就得给什么,丝绸、瓷器、茶叶、妇人,只要匈奴开口,汉朝就会乖乖奉上。 谁叫军臣单于这一次动用的是五十万大军呢?出动五十万大军,这在匈奴历史上只有一次,能不打胜么? 姑且不论胜负之数,五十万大军的出动,想想就足以让人兴奋的了,更别说还了血誓,人人会死战不退,胆小的汉人还能不给吓破胆? 篝火点点,歌声舞姿,欢言笑语,正是匈奴军营欢乐的写照。 不仅兵士们认为胜利可期,就是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也以为。胜利就在眼前,只需要匈奴大军一到,汉人就会望风而溃。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与大臣痛饮。 军臣单于高踞宝座,面前摆着一只全羊,金碗里是香啧啧的汉朝美酒,这是汉朝以前送给匈奴的,军臣单于一直珍藏着,今晚,拿出来与一众大臣共享。 左贤王这些匈奴大臣,以及中行说,各踞己座,美美的饮着美酒,一脸的笑容,说着恭维话,讨军臣单于的欢心。 “这汉人的美酒比起大匈奴的马**。多了些劲道,喝起来有滋有味。”军臣单于高举着金碗,脸带三分醉意:“这才是美酒!只可惜,我们大匈奴酿不出此等美酒。” “大单于,大匈奴勇士不屑酿酒,大匈奴勇士只要会杀人抢掠就行了。杀死汉人,抢掠汉人的财物。占有汉人的妻妾,穿汉人的织锦衣衫,喝汉人的茶叶,享用汉人的瓷器,骑汉人的骏马,吃汉人的美食,饮汉人的美酒,汉人的一切,都是大匈奴勇士的!”左贤王给砍了一条臂膀,身体有些虚,说话中气不足,略带气喘。 “哈哈!”军臣单于大是欢喜:“大匈奴的勇士,不需要酿酒,只需要杀人抢掠就够了。这次,打进长安,你们放开了抢,放开了杀!杀光汉人,把他们的美酒、妻妾、财物全部据为己有。” “乌特拉!” “乌特拉!” 漠北苦寒之地,生活极为清苦,匈奴的食物整日里只有牛羊肉,喝的只有马**,穿的只有裘衣,戴的只有皮帽,哪象汉人的生活那般多姿多彩,美酒佳肴、织锦衣衫,多不胜数。 对汉人世界的繁华,匈奴是听过无数回,在梦中做过无数明的美梦,艳慕无已。 尤其是对长安的繁华,匈奴更是久闻其名,早就想去见识长安的花花世界。军臣单于这话实在是说到他们骨子眼里去了,人人欢喜,眼里放着贪婪的光芒,仿佛他们已经置身在长安的街上似的。 “当然啦,得把酿酒的汉人留下,让他们为大匈奴的勇士酿造美酒!”军臣单于志得意满,仰天哈哈大笑,一仰脖子,把一碗酒喝得精光。美美的砸巴着嘴唇,回味无穷。 “哈哈!”汉朝的美酒比起匈奴的马**更香、更醇、更有劲道,是匈奴的最爱,一闻是言,大臣们仰天大笑,一口气把美酒喝干,抹抹嘴唇,抓起羊肉,狠狠的对付起来,油水四溢,悦愉不可言说。 一边饮着美酒,一边吃着羊肉,再说些不把汉人放在眼里的话。一时间,王帐中牛气冲天,入耳的尽是匈奴自高自大,汉人在他们的言语中,和猪狗一个级别,不值一提。 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大,兴致越来越高,军臣单于更是舒服的靠在宝座上,不住转动黄金权杖,仿佛他不是坐在大漠上,而是坐在未央宫的景帝御座上似的。 他的王座全用黄金打造,左边两边各有一只振翅腾姿的金鹰。中间一只金鹰更大,形态威猛,栩栩如生,气势不凡。饰以珍珠美玉,极为奢华,比起景帝的御座还要华贵得多。 此时的汉朝,崇高节俭,不会花太多的力气在御座上。而军臣单于的御座就不同了,这可是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宝座。 在这宝座上坐过的单于何其之多,头曼单于、冒顿单于、老上单于,这些在匈奴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单于都坐过,都在此座上号施令过。 “蹬蹬蹬!”急促的脚尖声响起,一个龙精虎猛的人大步冲了进来,脸上变色,气喘嘘嘘,仿佛驰骋了千里路程似的,正是左谷蠢王伊稚斜。 “左谷蠢王,来,这碗美酒,你喝了!”军臣单于对这个胆识过人,智谋不凡的弟弟很是喜欢,往金碗里斟酒。 清澈的酒浆流入金碗,好似琥珀,酒香四溢,诱得一众大臣的酒虫大动。 然而,伊稚斜仿佛没有闻到酒香似的,一步跨上前,大声禀报:“禀大单于,汉人袭击了我们的营地!” “哈哈!”军臣单于握着权杖的左手一摆,权技金光一闪,颇有威势,不当一回事:“汉人不可能袭击了我们的营地!我们在这里饮酒,怎么没有听见喊杀声?” “哈哈!”一众大臣根本就不信,跟着大笑起来。 左贤王笑得更加响亮,伊稚斜奉命监视他,那就是他的一根刺随时可能要他的命,现在有机会奚落一番。绝对不能错过。 伊稚斜忙更正一句:“大单于,是汉人袭击了牧民的营地!” “袭击牧民的营地?”伊稚斜虎目一瞪,精光四射:二漆矗王,休要胡说!牧民营地在大军后面百多里地,想袭击他们的营地,能不给我们现?你们看见汉人了么?” 这事太过离奇,军臣单于打死也不信。明明五十万大军挡在前面,五十万大军开进。那要占多大的范围?至少是百里之地。再加上侦骑,那就是数百里范围都在监视之中,汉军瞒过他们,去袭击牧民营地,这难度非常之大。 军臣单于多年用兵,通晓兵道,他的质疑绝对在理。 问题是,他说的仅仅是理论上的事情。与实战有很大的差别。 大漠虽然广漠无垠,并不全是草地,还有不少丘陵、低洼湿地,这些地形就使得他的侦骑不可能完全监视数百里范围。 汉军上次进入匈奴滋扰,图绘了匈奴的山川地理,周阳手里有非常准确的地图,要汉军以这些特殊地形掩护。悄悄潜进,还是不难。 为了以防万一,周阳派出建章军担任警戒。建章军是匈奴射雕者般的强大存在,匈奴的哨骑遇到他们,只有给屠杀的份,哪里能侦察到汉军的消息。 最重要的一点,这么大规模的进军,军队不可能集中在一起,象铁板一样推进。必然是分成数部,每部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也就是“结合部”这就给了周阳机会。 在人类战史上,从敌人结合部潜出、溜掉的事情,史不绝书。 “大单于,此时此刻,北方全是一片大火,是不是真的,你出帐一瞧便知!”伊稚斜急了,声音很大,有些尖细刺耳。 这倒是大一个不错的办法,军臣单于半信半疑,站起身,握着黄金权杖,快步出了王帐。朝北一瞧,只见北方火光烛天,半边天空都是红的,这一把火不知道有多大,少说也有数百里范围着火了。 秋高草肥之季,大漠上最害怕火灾,衰草太容易着火了。火势网起就有这等阵势,一旦烧起来,那会是什么结果? 千里草原化为灰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数千里草原,万里草原都有可能给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草原是匈奴的命根,没有了草原,就没有了牛羊,没有了牛羊就没有吃喝,匈奴会给活活饿死! 数十万牧民赶着的牛羊,是五十万大军的食物,这把火不知道会烧死多少? 这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比起上次雁门战败更让军臣单于心惊胆跳,脸色苍白,冷汗象水一样渗了出来,身子僵,手中的黄金权杖掉在地上,出清脆的撞击声。 不愧是单于的权力象征,连响声都这般清脆动人。 处于极度兴奋中的军臣单于绝对想不到,周阳会对牧民下手。那可是打中了他的要害。不,是要害中的要害,一击致命! 对于此时此刻的军臣单于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晴天霹雳,一个完全可以把他震傻的晴天霹雳! 军臣单于呆呆的站着,目光呆滞,嘴巴张大,要不是胸口急剧起伏,犹如汹涌的波涛,那就是石化了。 不仅军臣单于给吓傻了。匈奴大臣,谁个不傻? 五十万大军来势汹汹,起再了血誓,志在必得。还没有到达汉境,就给汉军一把火把数十万牧民和数百上千万牛羊给烧掉,这是当头盆棒喝,谁能不傻? 没有了牛羊,五十万大军再有必死之心,也是没用! “大单于,怎么办?”伊稚斜向以足智多谋著称,遇到此等大事,也是吓碍手足无措,没有了章法。 “快,去救火!救牛羊!” 军臣单于给伊稚斜一语惊醒,尖烧屁股般蹦了起来,集也似的冲了出去,连地上的黄金权技都不要了。 黄金权杖是单于的象征,他是日夜不离手的,就是和阿胡儿母亲缠绵,也得放在手边,随时可以取在手里。 此时却是弃置不顾,由此可见他心中之慌乱了。 匈奴大臣忙跟了上去,乱哄哄的,叫人牵马的有之,叫人拿兵器的有之,下令集结军队的有之,完全没有了章法,跟菜市口似的。 中行说飞身而前,拦在军臣单于跟前:“大单于,此时去救火,已经太迟了。要是汉军再设下埋伏,此行更加凶险。大单于。不如置大火于不顾,全力南下。汉军深入我们后方,他们的城池必然守兵不多,此时南下,正是良机!” “滚开!你这狗奴才!”军臣单于飞起一脚,把中行说踢得飞出老远。指着地上的中行说骂道:“汉狗,胡说八道!那是数以百万计的牛羊,要是给烧死了,本单于的五十万大军吃行么?喝什么?你要他们变成牛羊,去吃草?就算吃草,也要有草地,没有了草地,在哪里去啃草?” 越说越怒,脸色越青,狠狠跺了中行说一脚,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匈奴大臣骑着骏马,乱糟糟的一团,跟了上去。 中行说爬了起来,一瞧胸口上的大脚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完了!完了!”瞧下地上的黄金权技,过去捡了起来,用衣衫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炽炽默 长安,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一脸的哀伤,仿佛有伤心事似的。短案上摆满了虫罐,虫子出清脆的鸣声,似是在向实太后抗议不理睬它们似的。 要是在以往,窦太后听着如此虫声,一定会欢喜得脸上全是灿烂的笑容,而此时却是听而不闻,脸朝着门口。 脚步声响起,景帝头戴通天冠,身着皇袍,大步而来,向寰太后见 “皇上,你今儿为何来此?。寰太后声音有些抖:“你的话没有喜悦,却是透着担心,是匈奴打来了?。 “阿母说对了,匈奴打来了。”景帝尽量把话说得平稳。 窦太后脸色微变:“皇上,匈奴来了多少?。 “五十万!”景帝狠狠一咬牙,这才把这个惊人的数字说出来。 就是冒顿围汉高祖刘邦。也不过出动四十万。这一次,军臣单于率领五十万大军南下,那是志在必得,这场大战极为凶险。景帝接到禀报后,也是心惊肉跳了半天。虽然早就预料到匈奴来者不善,却没有想到是如此之不善。 “五十万?这么多?”寅太后猛的站起,却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得侍女眼疾手快,忙扶住。 “皇上打算如何迎敌?”簧太后急急忙忙的问道。 “这,一切皆由周阳拿捏。”景帝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七国之乱时,联放手让周亚夫去打,终于平定了七国之乱。这一次,联还是不干预前线将领的指挥 “嗯!”实太后不乏赞许的点点头:“在深宫中遥制前线战事,那是致败之道,启儿能如此处置,这胜算就大了几分。这些天,老身也没闲着,听说了一些周阳的事,这人年纪虽不大,却是颇有章法。用兵奇诡,人所难测,就是淮阴当年也不过如是。这个人,皇上没用错。” 景帝暗松一口气,他怕的就是窦太后此时大怒,脸上多了几分笑容:“谢阿母夸奖。阿母,你喜爱南宫,找时间和南宫多亲近亲近。” “为何呀?”窦太后听出了不妙。 景帝愣怔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单于启用了血誓。” “血誓?匈奴的血誓?”簧太后大惊失色:“单于竟然启用了血誓?” “血誓一出,匈奴不会再逃跑,会一往无前,舍生忘死,平添许多战力。”景帝叹口气,自我埋怨起来:“联把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单于会启用血誓。要是早知道,联会不计一切,给边关增兵。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你下去吧!”簧太后大出景帝的意料,反而走出奇的平静:“南宫有她的命运,若是天意要她去匈奴,谁也不能逆天行事!若是天意要她留在汉宫,区区一个血誓又能如何?皇上,你要把持得住,此时此刻,大汉绝对不能出乱子!” 窦太后虽然心向梁王,没少给景帝出难题,可是,母亲就是母亲,在这紧要时刻,她能安慰人,这比什么都重要,景帝的眼睛湿润了:“阿母”。跪在寰太后的身前,搂着实太后,眼泪终于滚了出来。 窦太后伸手,为景帝抹干眼泪:“皇上,你去忙吧!七国之乱时,朝中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你不也挺过来了么?如今,虽然局势凶险,却是有大将坐镇,你不用太过忧虑。” 还有什么比母亲的宽慰更能温暖人心的呢?景帝重重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直到景帝不见了身影,寅太后仿佛虚脱似的,一下倒在软榻上,手里的拐权掉在地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颤颤微微的道:“快,去把南宫找来!苦命的南宫!” 默炽联 睢阳,梁王宫。 此时的梁集志得意满,神采飞扬,雄踞王座上,虎视眼前众人。 韩安国、公孙诡、羊胜、司马相如、枚乘、庄忌,各踞一案。案上摆着佳肴美酒,佳肴诱人、美酒飘香,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一派欢乐景来 “孤今日把你们请来,一起饮宴,是因为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梁王的声音很高,震人耳膜:“匈奴打来了!整整五十万匈奴打来了!” “爸备多?” 座中诸人齐声惊呼。 他们料想得到,秋后大战必然是惊天动地,匈奴会动用数十万大军杀来,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之多。 “这算什么?这是启了血誓的五丰万匈奴!”梁王的声音更高,几乎是唱出来的:“匈奴血誓,那是有进无退,只能战死,不能芶活,周阳一定打不过。周阳一败,朝中必然是指责声一片,孤再稍动手脚,再有太后之力,大位唾手可得”。 “大王”公孙诡自从给周阳折辱后,地位大降,这可是大献殷勤的良机,哪会错过,站起身,就要说一大通奉承话。 “住口!”韩安国喝斥一声,打断公孙诡的话,奉劝道:“大王,匈奴乃是大汉的敌人,也是大王的敌人。此时此外,大王应当痛恨之,诅咒之,却不能以此为喜,以此饮宴!” “韩安国,住口!”梁王眉头一拧,虎目中厉芒闪烁。 “大王执意如此,请恕韩安国告退韩安国略一施礼,转身就走。 “大王,在下今日偶感风寒,不宜饮酒,告退!”司马相如站起身,步了韩安国的后尘。 “大王,在下不胜酒力。请容在下告退枚乘施礼而退。 “大王,在下旧疾复犯,请容在下歇息庄忌也走了。 梁王预想中的欢声笑语并没有出现,却是弄得灰头土脑。这些人平日饮宴,随叫随叫,哪怕是半夜三更,只要他梁王有兴,都会前来相陪,今天却是不给他面子。不由得气怒交加,飞起一脚,把玉案踢飞得老远,一甩袍袖,气“哼哼的去了。 第六十二章 雷霆万钧 杂乱无序的蹄声响起,溅起一片烟尘。 正是军臣单于和一众大臣。以及匈奴兵士拍马疾赶,他们要赶去的地方,正是大火熊熊燃烧之处。 这事太过惊人了,军臣单于是奔出老远一段距离,这才想起,应该调兵前来,一是看能不能救点牛羊出来,二是准备痛击汉军。 此时此刻,对于军臣单于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牛羊,能救多少是多少,至于牧民,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牧民虽然重要,毕竟多是些妇孺老弱,匈奴贵壮贱老,于这些老弱妇孺不怎么关心,死也好,活也罢,无足轻重。 牛羊就不同了,这可是他五十万大军的食物,比起牧民更形重要。是以,军臣单于决定把救牛羊放在第一位,救牧民反倒在其次了。 没奔行多久,夹杂在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来越浓烈。一开始倒是肉香扑鼻,让人闻着就流口水,可是,到了后来,却是焦糊得刺鼻,让人闻着难受。 匈奴以牛羊为食,吃过的牛羊不知道有多少,一闻就能闻出牛羊肉的味道。以他们精于辨别的本领,很快就辨别出,这些焦糊的味道中,除了牛羊肉味外,还有一种让人作呕的肉味。尽管匈奴以肉为食,却是没有闻过这种肉味,不少人暗自嘀咕,这是何种肉味,闻着有些香,却是提不起食欲。 军臣单于聪明人,只一转念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人肉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牧民正在上演大烤人肉。 在大草原上,一旦火起,那度非常惊人,靠双腿是不可能有火跑得快。汉军既然是来杀戮的,岂能放过牧民?不是把牧杀了,就是把马匹给夺了,没有了马匹的牧民能逃得掉? 虽然牧民没有牛羊重要,可是,那也是几十万之多呀,要是全部给汉军杀了,那损失不是一般的重,是很重。他们里面有不少*妇人,有不少童子,妇人会生孩子,童子会长大,一旦损失了,匈奴的口众会减少不少啊。 说到口众,这是匈奴永远的痛。匈奴虽然强横,其人口不过是汉朝的几十分之一,根本就没法比。若是汉朝损失几十万人口,于大局没多大影响,在匈奴就是痛不可挡了。 汉军这一招够狠,狠得让人想骂都找不词。军臣单于是咬了半天的牙,牙齿崩掉几颗,却是一个骂人的字都没有骂出来,只能把一腔愤恨窝在胸中,憋得脸色青。 越是往前,空气中焦糊的肉类混合味道越是浓烈,有不少人忍受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军臣单于紧牙强忍。没过多久,也是忍不住了,伏在马背上,大声呕吐起来。 他征战一辈子,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砍下的头颅可以堆出一座人头山,趟过的血河多过了草原上的湖泊,血腥对他来说,就跟美酒一个味。可是。空气中的焦糊味实在是远远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不得不呕。 军臣单于不仅呕,竟然连黄胆水都呕出来了,呕得眼泪花花的,好象个的给父亲蛮不讲理痛打一顿的委屈孩子。 在得得的蹄声中。夹杂着阵阵呕吐声,汇成了一幅奇景。是匈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奇景,就是头曼单于败于河套,冒顿单于围住汉高祖刘邦也没有如此奇事出现,匈奴又开了一个先例! 火光烛天,烈焰熊熊,热浪远远就扑了过来,令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胯下战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军臣单于很想靠近集,狠狠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一声悲鸣,就是不往前冲,只在原地打转。 军臣单于不肯甘休,又是狠狠几鞭抽下去,战马仍是不前进,只得作罢。 这是一个巨大的火场,足有上百里方圆,在如此火场中,就是蚂蚁也别想活出来,更别说人和牛羊了。军臣单于不得不接受,在这里的牛羊、牧民不会有一个幸存的残酷事实。 左手按在刀柄上,死死的握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太过用力。眼角开裂,渗出丝丝鲜血,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来,手指着大火,起毒誓:“周阳,你好狠的心肠!你竟然用火攻,把本单于的牛羊、牧民活活烧死!本单于在此向昆仑神起誓:此生与你誓不两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拔出弯刀,戈破手指,任由鲜血滴在地上。 此时此刻的军臣单于活脱一头怒狮,随时可能失控,一众大臣谁也不敢说话,谁也不敢相劝,更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 过了好一阵,军臣单于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领军队,冲向下一个火场。寄希纠救些牛羊出来。 炽炽 与气得吐血,连自杀的念头都有的军臣单于正好相反,周阳他们是欢喜无限,乐不可支,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开心的笑容! “举隆”。 如雷鸣般的蹄声响起,溅起的烟尘,把天空上的月亮都遮住了。 这是周阳他们缴获的骏马。牧民把骏马关在帐幕里,一圈一圈的,少则数匹,多则十数匹,其至数十上百匹。把牧民一杀,只需要去赶便是,一赶一大群,没多久功夫,周阳他们就有了数以千计的骏马。 今天晚上月亮高悬,虽然不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却也适合杀人。 杀人嘛,得依自己的需要来定,不需要天气来左右,周阳决定今晚杀人。占心二了朵个痛阳他们袭击了一个又一个营地。肮。不不知道光顾了多少个牧民营地。 匈奴沉浸在胜利的梦想中,在营地之中载歌载舞,欢快异常。他们哪里想得到,今晚竟是他们的死亡之夜。当周阳他们赶到时,不少匈奴正在歌舞狂欢,更有人把他们当作了匈奴军队,捧着马**,端着羊肉,前来迎接。 然而。此时的周阳他们酒足饭饱。哪有肚子再吃,毫不客气用汉剑砍下他们的头颅,赶走骏马,一把火把营地化为灰烬。 前半夜袭击营地,十有**会遇到匈奴的欢迎。后半夜,匈奴跳累了,唱渴了,狂欢得尽兴了,在帐幕里呼呼大睡。睡梦之中,蹄声如雷,他们迷迷糊糊中。根本就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给汉军杀死。 这一夜。是匈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屠杀之夜。一夜之间,数十万牧民不是给杀死,就是给烧死。 与他们一起毙命的,还有数以百万计的牛羊,给抢走的还有数以万计的骏马。 一夜之间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在匈奴历史上还没有过,即使蒙恬的河套之战也没有做到。河套之战,匈奴虽然损失了四十多万军队,那也是在打了好多天的情况下实现的。 而眼前生的,仅仅是一个晚上。那是何等的惊人! 纵然是中国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大战也是比不了,诸如长平大战,河套之战。在杀人数量上,大为逊色。 当然,这只是牧民。不是军队。要是一夜之间荡平如此之多的军队,那就是空前绝后了。 光顾的营地越多,弄到手的骏马越多,在夜晚中,无法点数,周阳只知道很多,究竟有多少,那是无从得知。 到了天亮,周阳放眼一望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骏马之多,多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一望眼去,根本就望不到头。粗略估算,没有十万之数,六七万总是有的。 汉军接连几个胜仗,缴获的战马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之数。周阳一晚上就弄到六七万之多,再加上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这马匹会是多少?没有二十万,也不会差得太远。 战马是汉朝最急需之物,一旦有这么多的骏马落到汉朝手里,那么,汉朝的实力将会倍增,不仅可以用来组建规模庞大的骑兵,还可以用来改良马种,要不了几年,汉朝的马匹就会多得吓人,要多少有多少。 这前景非常美妙,美妙得足以让人睡着了都会笑醒。 问题是,就是来得太突然了点,大大的出乎周阳意料。 其实,匈奴这次南下,数十万牧民赶来的马匹,没有一百万。也有六七十万。周阳他们并没有全部弄到手,毕竟这次的主要任务是烧掉匈奴的福重,时间紧迫,不可能每一个营地都光顾。更不可能。光顾的营地,一匹马也不落下。落下的,全给烧死。 “天啊!好多!”赵破奴尖叫一声,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周阳吸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赵破奴,飞将军他们在哪里?你可查到了?” 赵破奴有些不好意思:。大帅,我光顾着杀人了,这事办得不是太用心 如此大杀,一辈子不见得能遇上一回,谁都会兴奋,忘掉其他的事很正常。周阳摆摆手道:“无妨。传令,往左去。” “大帅,为何要往左?”赵破奴有些惊讶。 “我们的人来了,只不知是哪一路。”周阳一拉马头,面向左边。 “大帅又如何得知?”赵破奴很是诧异。一脸的不信。 “听出来的!你听,蹄声如此之响,肯定是我们的人赶着马匹前来了。”周阳非常肯定。 一语提醒了赵破奴,凝神细听之下,果然在远远传来闷雷似的声音,不用响也知道,这是不计其数的马匹在奔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如此之多马匹奔驰,肯定是汉军了,不可能是匈奴。 对周阳的耳力之佳,赵破奴惊讶不已,这距离好远,他根本就没有听出来,要不是周阳提醒,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现。 赶着骏马向左驰去,没行多久,就见前面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正是给马蹄溅起的烟尘。 在乌云下,一面帅旗迎风招展,舒卷如画,格外美丽,上书一个斗大的“程”字。帅旗下一员虎将,身材高大,异于常人,威风凛凛,宛若天神。不是程不识还能是谁? 程不识一见周字大旗,一夹马背,疾驰而来。人还没到,远远就吼了起来,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好象久别的孩子见到亲人似的欢喜。 只可惜,蹄耸如雷,把他的声浪给淹没了,没人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听不清没关系,还可以比利嘛,程不识的两根大拇指都快把天顶破了。那是在赞扬周阳。赞扬周阳的这一妙计。 当初,得知匈奴启用了血誓后,程不识、李广他们深知匈奴的血誓意味着什么,担心得不得了。周阳提出要再次深入大漠,他和李广很是担心,最后拗不过周阳。这才同意。后来,得知周阳要用火攻匈奴牧民,这才明白过来。 从那时开始,他就知道。这次袭击,必然是收获极丰,马匹之多会过他的想象。可是,当骏马到手时。方才知道,远远过了他最好的设想。 他最好的设想左,二有十万骏马的缴获就不错他自只弄到手的马以,压不多就有这个数了,再加上李广、周阳、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这马匹何止十万之数。 程不识这一路驰来,不是驰来的,是飞来的,好象长了翅膀一般轻快。 “大帅”。程不识驰到近前,想赞扬,却是找不到赞美的言辞,只有再次坚起大拇指。 杀了那么多牧民,烧了牛羊,断了匈奴的辐重。缴获这么多的骏马,任何言语都不能赞美了。 两队合在一处。这声势更壮。程不识这才说起经过,和周阳的经历相似,匈奴热情招待这类事情,遇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当然,这事的结论很明显:那就是汉朝在匈奴面前数十年没有抬起头,才造成这种结果。要是汉朝象如今这般,给匈奴狠揍,谅他们也不敢再有此种举动。 没行多久,公孙贺赶到。他们的收获也不三队合在一起。这马匹早过十万之数了。 等到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寻着蹄声赶来汇合,这声势之雄壮,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此时的马匹,已经接近二十万之数了。 二十万匹骏马在大漠上奔驰,那是何等的惊天动地?不说别的,光是那蹄声,就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耳膜隐隐生疼。 除了李广,其他的人都汇在一起了,众人不由得为李广担心。 以李广名将的才略,给匈奴打掉的可能性并不大,周阳他们虽是不免几分担忧,却也不是太担心。李广迟迟不来汇合,说明他的收获很丰厚。 周阳他们的猜测完全正确。等到李广赶来相会时,他赶来的骏马就有八万多匹,是这几支汉军里最多一支了。 把所有马匹加起来,没有三十万,相差也不大了。具体数字。只能等到回去后,再行清点了,这只能是粗略估计。 之所以能有如此大的收获,除了周阳谋利得好,汉军行动神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是匈奴牧民以部族为单个集中南下,往往一个甚至数个、十数全部族集中在一起,这就大为方便了汉军的行动。 若是等到他们圈定了水草地,就会象豆子一样撒野在千里草原上,那就不好收拾了。 一见李广的面,程不识埋怨起来:“飞将军,你怎么迟迟不归呀?我们可是为你担心?” “你们都给匈奴请过客了?”李广有些不满的问道。 “是呀!这又怎么了?”公孙贺很是奇怪的反问。 “一说我就来气。匈奴好几次要请我喝酒吃肉,酒递到手里,他们就识破我们是汉军了。”李广仍是有些遗憾的嘀咕起来:“匈奴对你们热情,对我却是”哼!他们不清我吃。我还不能杀了他们,自个吃?” 杀了匈奴自个吃,和匈奴请你吃喝之后再杀,这感觉还真是不同。李广是唯一一个没有得到如此待遇的将领了,谁叫他是飞将军,名气那般大,匈奴识得他呢? “是以,你就气不过,狠狠的杀,最后才回来?”程不识对李广最走了解,一语道破李广用心。 “可不是嘛!”李广嘀咕一句,引得众人大笑。 众人聚在一起,赶着骏马,朝南驶去。在马上有说有笑,开心不已。 “大帅,大帅”。正行间。赵破奴疾驰而来,喘着粗气,禀报道:。大帅,前面安现匈奴的军队。” “匈奴来了?。李广嘴快之人,嚷了起来:“现在才来,也太迟了吧!”右手一伸,按在了大黄弓上,眼里光芒闪烁:“我的大黄弓,又可以饮匈奴的鲜血了!” “有多少人?”周阳开始询问军情了。 “禀大帅,人很多,有十来万赵破奴有些心惊:“单于也在。他们正向我们追来,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朵乌云,匈奴大军铺天盖地的压来 “十万?”程不识有些吃惊了:“来得真够快的。” 早就料想到匈奴会追来,只是没有想到是十万大军。军臣单于是聪明人,虽是气恼不已,最后冷静下来,一番思索,得出结论,汉军此番前来大漠人数不会太多,必然是汉朝的骑兵。 说起骑兵,军臣单于的胆儿又壮了。那可是匈奴的看家本领,汉朝骑兵人数不多。他调来十万大军,一定能把汉朝的骑兵给收拾了。 要是把汉朝的骑兵给收拾了,虽是损失了这么多的牧民牛羊,那也值了。 要知道,汉朝的骑兵是行等的难得,每一个都是宝贝,不象匈奴,骑兵不值钱。随便拎一个出都是骑兵。没有了骑兵的汉军,那就是没有利爪的狼,没有了杀伤力。 李广脸上的喜悦消失不见,一脸的凝重:“十万匈奴压来,不好对付。我们一面要与匈奴大战,还要保护马匹。这些马匹。可是宝贝,不能损失了 马匹对于汉朝太重要了。要是把这三十万匹战马弄回汉朝,那就是一今天大的胜利。 “大帅,怎么办?是打。还是撤?”公孙贺眉头紧拧:“虽然们想过匈奴会追来,我们要迎头痛击,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多。” “多了,一样可以迎头痛击!”周阳却是古井不波:“我要让单于知道,什么叫雷霆万钧!” 第六十三章 迎头痛击 二窑万钧。听起来是不错。问题是要如何做到呢。…” 李广他们虽然想不明白,却是对周阳信服,李广马上就问道:“大帅有主意了?。 “有一个想法。”周阳微一颌:“来时,我们去匈奴营地查看过。就是为了对付匈奴的反扑。却是没想到单于竟然派了十万大军前来。要打败单于的难度大了许多,不易对付。若是我们再次打败单于,这于他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 “两军还未大战,就先折一阵,这于军心士气极为不利,是以。凡为大将者,定要战必胜!”程不识对周阳的说法大是赞同。 周阳接着道:,“我是想,这一仗,我们用一万骑与单于的十万大军正面硬撼一次,检验一下我们骑兵的战力 “硬撼?”李广倒抽一口凉气,有些迟疑:“大帅,能与匈奴骑兵硬撼,固然是好。可是,我们不过一万人,而单于却是十万,以一敌十,就是建章军也不见得能胜任,更何况这些骑兵还是大帅东拼西凑起来的。虽然进步大,还没有与匈奴硬撼的战力,还请大帅三思。” 这是实情,公孙贺他们点头赞同,算是支持。”飞将军说得没错周阳的话让他们更加迷糊了:,“光论骑兵,我们是不足以与匈奴硬撼。可是,我们不是还有三十万援军吗。” “三丰万军?在哪里?”李广他们同声问道。 明明只有一万骑兵在手,哪来的三十万援军了?就是边关上的汉军加起来,还没有这个数呢。 周阳朝正在奔驰的马群一指,似笑非笑,却是意有所指。 “哦”。程不识他们似有所悟,脸现恍然之色。 “大帅,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人人是上好的驭手,善长取马,这不好对付李广提醒一句。周阳的想法绝对够好,可是,对于匈奴未必用得上。 “这我知道。”周阳压低声音。详细解释起来:“我们这么来打。” 一通解说后,李广他们个个点头赞同,一脸的兴奋之色。 “可惜喽,我们要损失很多骏马了。”李广脸现惋惜之色,这些马对汉朝太重要了,损失了实在是让人惋惜。 “飞将军不必介怀,打败了匈奴,我们才能有更多的马程不识倒是看得开。 “也只有如此了……李广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不多一会,汉军骑兵一分为二。三千人在马群中驰骋,他们每十人或二十人为一队。另一部,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以建章军为核心,紧随在马群后面,隆隆开进,声威惊人。 炽以 军臣单于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阴冷,比起乍闻此讯时的惊慌好得太多了。 一开始,军臣单于带着人往火光冲天的营地赶,见到的只有大火,闻到的只有焦糊味。数次下来,军臣单于终于明白,凡是有火光的地方,那是死地,赶去是浪费时间。有此现的他,马上派人往没有火光的地方赶去。 还真给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现不少完好无损的营地。这此营地之所以没有汉军光顾,是因为这些营地人太少,汉军此时要对付的是那些人多的大营地,哪有时间光顾这些小营地,让他们逃过一劫。 就算是小营地,在草原上也有不少,军臣单于却是振奋不已,总算没有把牛羊损失光。派出了更多的军队,去搜索营地。 匈奴没有严密的组织,牧民在哪里停留。在哪里放牧,完全是自己决定的。单于以及大臣们哪里知道了,事到临头,只能多派人手,碰运气了。 一现营地,匈奴军队要牧民马上移营。把牧民集中,再派军队保护起来。 即使军臣单于竭尽所能,找到的小营地并不多,不过三两成罢了。 牧民行进,往往以部族为单个,几个十数全部族一起行动。只有那些小部族,或是分散得太远的牧民,才会独自行动。 军臣单于能救下三两成牧民,也就是救下三两成牛羊,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搜索牧民的事情,军臣单于本人是不会去做的,他最想做的就是和周阳大战一场,谁叫周阳那么可恨呢? 周阳不仅数次三番打败匈奴,还三番五次的气得军臣单于吐血。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事,就不是人所能忍受的。要不是此事的后果太严重,千万不能乱了方寸,说不定军臣单于早就晕过去了。 调集了十万大军,四处寻找汉军,黑夜中在哪里去找?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毫无所获,这让军臣单于更加气愤。 “向右!汉人在右边!”军臣单于突然一拉马缰,停了下来。面朝右边,眼里杀机闪现。”大单于。你怎么知道汉人在右边?”左贤王疑惑不已。 “你听。那是蹄声,不计其数的蹄声”、军臣单于两道黑黑的眉头拧成了一条线。 左贤王一听,吓了一大跳:“那是蹄声,那得多少汉军?数十万呐!” 匈奴对马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一听便听出,来的马匹不下数十万之多。如此之多的马匹,那是多少汉军? 他给汉军吓得逃跑过一次。此时逃跑的念头升起,真想一拉马头,溜之大吉。可左脸沉若水的军臣单千,读想法只能留在心甲…” 命令一传下,十万大军向右开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伍,人如龙,马如虎,杀气腾腾,弯刀在日光下闪闪光。 没行多远,就见前方一朵巨大到足以弥盖天地的乌云出现。在这朵乌云下是奔驰而来的马群,马群之多,让人震惊。匈奴以马多著称,一次见到这么多马匹的人却不多,乍见之下,军臣单于暗惊不已。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汉军缴获的马匹。汉军得到的马匹越多,说明给杀掉的牧民越多,损失的牛羊就越多。军臣单于心狠狠的抽损了一下,眼球充血,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集柄上。 马群毫无停歇之象,疾冲而来。如此之多的马群,一旦冲入阵中,那后果还用想么?三十万骏马奔驰,那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区区血肉之躯哪里能够抵挡。 左贤王急了,忙大声提醒:“大单于,是惊马。马儿受惊了!” “不是马儿受惊了,是可恶的汉人要用马儿冲乱我们的阵势军臣单于有些不屑的一裂嘴角:“可是,汉人忘了,大匈奴的勇士会怕马惊么?传令,派一千人去收拢马群,其余的,跟我去围住汉人。把他们杀光,一个不留!” 猛的拔出弯刀,朝前面一挥,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匈奴是马背民族。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马性是太了解了,人人都是天生的驻手,派出一千人,足以把马群收拢了。 有人说匈奴男人在两个地方最是快乐,一是在女人的胸脯上,二是在马背上,这话并非夸张,而是实情。 军臣单于派出一千人去收拢马匹,正常情况下。完全可以胜任。要收拢惊马,只需要把头马一收,其他的马就会跟着停下来。头马在哪里,对于匈奴来说,闭着眼睛也能找到。 不得不说,匈奴的驻术天下无双,鲜有其匹。 一千匈奴兵士分头行动。先是收头马,然后凭借他们天生就具有的本领。安抚起马群。 不多一会儿。就有不少马匹给收拢,马群的惊奔之势有所缓解。要是再过上一阵,数十万马匹都会停下来,对军臣单于大军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了。 问题是,周阳会给他们从容收拢马群的机会么? 匈奴是天生的驻手,不怕惊马,这是常识,要是连这都想不到。周阳还怎么指挥汉军作战?对于此点,周阳早就想到对策了。 惊马之势稍缓,那些驰骋在马群中的汉军开始威了,手弩对着收拢马群的匈奴就射了过去。 弩的射程远非弓箭所能比。即使是单兵使用的手弩,其射程也比弓箭远得多。数千汉军威,这杀伤力还能小吗? 不少正在收拢马群的匈奴兵士立时给射杀。没有了取手,马匹又惊奔起来。刚刚缓解的马惊不仅复原,还更甚三分。马群的冲击力更甚。 意料中的马群停下来并没有出现,军臣单于大是意料,不由得细察起来。一瞧之下,瞧出了端倪,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是小看了汉人。一千不行,一万总可以了吧?军臣单于立即传令,派出一万人前去收拢马群。 一万驻手,不要说收拢数十万匹马,就是数再万匹也没问题,军臣单于丝毫不担心,率领军队,朝前冲去。 然而,军臣单于又一次失算了。 这一万兵士分散开来,冲进马群,挥着马鞭,吆喝声响成一片,大展身手,开始收拢马群,却是没有任何用处。 不是他们的驻术不精,而是汉军捣蛋的水准实在是太高了。 汉军手弩对着马群狂射,哪里有匈奴兵士在收拢马群,哪里就会成为汉军手弩射击的目标。汉军不仅仅是射杀匈兵士,连马一齐射。 匈奴爱马之人,对马的喜爱。远远过了一般人的想象,跟他们的情人差不多。要匈奴射杀马群,那是不可能的。 汉军就同了,对于汉军来说,只要打败了匈奴,就会得到更多的马匹,现在损失一些,无关痛痒,汉军手弩对着停下的马群狠射。 匈奴对马匹,有着天生的亲近感,马匹也愿意与匈奴亲近。可是,吃痛之下,哪里还管亲近不亲近,拼命的乱冲乱撞起来。 数十万马匹驰骋,就象一望无际的海浪,前面的虽然暂时受阻,后面的涌上来,这海浪还能往其他方向涌去了吗?不会。只能向前涌。 后面的马群一冲,前面受伤的马匹自然是没命似的朝前冲去,匈奴不仅没能收拢马群,反到是给冲得七零八落。不少匈奴更是给冲得掉下马来,立时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更有不少匈奴兵士给马群裹胁,身不由主的跟着奔驰,无论使出何种驻术,胯下战马就是不听招呼。 当然,更多的人却做了汉军手弩的活靶子。此时的匈奴兵处身马群中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弩矢射来,除了死于非命,还能有其他的结果吗? 军臣单于已经看见了汉军,人数不多,只有几千人。他可是十万大军,以十敌一,这胜利就在眼前,只需要把汉军围住,断了他们的退路。再来围歼,包证一个也跑不了。 要是周阳在就更好了,抓住周阳,狠狠的折辱,报复他三番数次 军臣单于的美梦给左贤王的尖叫声惊醒,只听左贤王惊呼道:“大单于,大事不好!惊马冲过来!” “胡说!大匈奴的勇士会收不住惊马?”军臣单于根本就不相信,然而,如雷的蹄声越来越响,扭头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马匹,好象海潮一样涌来。 军臣单于现汉军在马群后面,他率领军队想绕过马群,侧击汉军。周阳早就现了他的意图,命令汉军把马群朝军臣单于的侧翼赶来。 军队的正面,是攻击力最强的。侧翼就是薄弱环节了,为了保护侧翼。往往要派出大量的军队守护。军臣单于相信匈奴的取术,根本就没有想到一万上好的驻手居然收不拢马群。事起仓猝,要想变阵,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万马匹好象海潮一般涌来,把他们的十万大军给淹没了。 在马群与匈奴大军相遇的一刹那,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叹为观止。那种撞击,就象两朵巨大的海浪相撞,激起了无数的浪花。 匈奴大军这朵海浪给马群这朵海浪一击而溃,不复复在,不计其数的匈奴兵士给卷了进去。他们胯下的战马不听使唤。跟着马群夺驰起来,瞧这样儿,不把他们带到汉朝是不会停下来的。 身周到处都是惊奔的骏马要是下了马。就会成为蹄下肉饼,匈奴兵士一百个想停下来,却是身不由主,只能跟着奔马而去。 有不少兵士猝不及防之下,给撞下马来,立时给马蹄踩成了肉饼,马群过后,只见滩滩血水,多不胜数。 不要说别人,就是军臣单于本人也是给惊马裹胁了老长一段距离,方才勉强稳住。此时此刻,从身边掠过的就是惊马,不能下马,更不能随着惊马一道走。 要是跟着惊马而去。那不是要去汉朝么?堂堂单于去了汉朝,还不成了俘虏? 军臣单于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稳住战马,尽可能把度放慢,少跟着惊马跑一段距离。眼下情景,他根本就不敢有脱身的想法,实在是惊马太可怕了,更别说还是数十万匹惊马,就是伟大的昆仑神遇到,也是无能为力。 匈奴虽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这骑术还是有高低之分。此时此刻,唯有高的骑术,过人的身手,才是保命的本钱。 匈奴兵士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稳住局面,此时,他们根本就不敢有脱身的想法。 十万匈奴骑兵,一下子乱了,乱得不成样儿,好象风中的落叶似的,给马群冲得七零八落,列不成阵势。 匈奴惊惧不安,汉军却是兴奋难已,在马群中驰骋的三千汉军。开始威了,手弩对着匈奴齐射。到处都是匈奴,一射一个准,不用担心会射空。 匈奴纷纷中箭,栽到地上。一摔到地上,立时给马蹄践踏,筋断骨折。马蹄多不胜数,前面的马蹄光顾了,后面的马蹄紧接着就到了,一轮又一轮下来,由尸体变成肉饼,由肉饼变成血水, 那些骑在马上的匈奴,根本就不搞不明白,他们的同伴是如何栽下马来的。因为蹄声如雷,就是炸雷在耳畔响起,也是听不见,更别说弩机声了,早就给蹄声淹没了。 越是搞不清楚原委,越是惊惶,人人好象处在世界末日似的,惊惶不已,好象没头苍蝇似的,东突西蹿,就是突不出马群。 “哈哈!” 李广望着在马群里惊惶失措的匈奴,笑得快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匈奴以知马性,善驻马著称。他们给惊马冲乱阵势,给马蹄踩死的事情,就没有听说过。而事实就生在眼前,这事既是让人振奋,更有几分好笑。 不仅李广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就是程不识他们也是笑得不行,眉花眼笑。 “大帅,这就是雷霆万钧了!”程不识右享用力一挥,开心万分。 “雷霆万钧?那能与眼前相比么?”李广不住摇头。 数十万马匹的奔驰,那是何等的惊人,雷霆万钧早就不能说明问题了。 “大帅,真的是高明!”公孙贺笑呵呵的:“匈奴知马性,善驭马,却是死于马蹄下,千古奇谈!” 久走夜路必遇鬼,善水者溺于水,这又何足怪呢? 周阳却是没有笑,一双眼睛望着前方。 “这事也说明,万事皆有可能,就看运用了。”李广不住赞扬:“到了大帅手里,哪怕是一把集,也会挥出威力!” “别光顾着欢喜,准备厮杀吧!”周阳脸一肃,开始下令了。 李广他们脸上的喜色刹那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凝重,手按在剑柄上。 要命的马群好一阵才过完,此时的军臣单于身上全是泥土,灰扑扑的,活脱一个泥人,连嘴唇上都是泥土。 “噗!” 军臣单于张嘴一吐,却是呛进不少泥土,满不是味儿,使劲吐口水。 “汉军威武!” 就在这时,冲天的战号响起,汉军排着整齐的阵势,对着军臣单于冲了过来。 第六十四章 血染大漠 汉军驰骋的蹄声如雷,溅起的烟尘冲天而上。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杀气腾腾,汉军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挥着汉剑,冲杀过来。好象一股狂风席卷而来。 此时的匈奴大军,已经给马群冲得七零八落,结不成阵势,趁机掩杀便可,用不着使用手弩和长矛。 望着煞神似的汉军,军臣单于吓得头皮炸。不是他胆而是他身边只有为数不多几个亲兵,要是汉军冲过,不需要用汉剑砍杀。只用马蹄就能把他们踩成肉饼。他能不怕吗? 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有遇到今日这种情形,明明有十万大军,却是结不成阵势,收不拢军队,把自己暴露在汉军面前,别提他有多郁闷了。 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一拍马背,军臣单于疾驰而去,他的亲兵从后跟上,把他护在中间。 “那是单于!”李广眼力不错,远远就现了军臣单于,兴奋得好象嘴馋的馋猫碰到咸鱼似的,吼声如雷:“交给我了!单于休走,李广来矣”。 也不管周阳同不同意,也不管程不识愿不愿意,握着大黄弓,就冲了过去。 李广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军臣单于听得清清楚楚,却是惊在心头。扭头一瞧,只见李广宛若天神一般杀来,手中的大黄弓射出的箭矢一枝接一枝,好象雨点般射来。跑得慢的亲兵纷纷中箭落马。 什么时候单于成了汉军的活靶子?军臣单于郁闷得有吐血的冲动,却是无可如何,只有拍马疾走的份。 飞将军虽然勇猛过人,箭术精绝,夭下无双,可是他胯下战马却不见得比军臣单于的战马更快。只能紧紧追着。却是无法拉近距离。 望着紧追不放的李广,军臣单于不由得叹口气,要是赤电宝驹还在,早就拍马逃到哪去了。可是。赤电宝驹在长安,成了景帝的坐骑,只能叹叹气。却没有办法。 “休走!“ 李广一箭对准战马射去。射人先射马,这是高明之着。只要把战马射杀,军臣单于就能手到擒来。 李广的箭术傲视千古,当世无人能敌。可是。距离太远,射到之时已是强弩之末,军臣单于的骑射不差,他是匈奴有名的勇士,有名的射手骑手,沉着应对,一拉马缰,闪了开去。 一箭射空,李广哪会罢休,一弓四箭,对着战马射去。军臣单于沉着应对,不是闪开,就是用弓拨开,李广一轮狠射,竟然拿他没办法。这可很少遇到的事情。 要是距离稍微近点,军臣单于纵然是匈奴有名的勇士,也不敢接李广的锋芒。可惜的是,战马脚程不相上下,要追近也不可能。 就在李广追杀军臣单于之际,汉军以千人为队。分为七队,开始砍杀起来。 此时此刻,匈奴的军队还沉浸在马蹄余生的惊惶之中。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更别说收拢军队,重整阵势了。 汉军一冲来,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给屠杀的份,不是做了汉军的剑下亡魂,就是给箭矢射杀。 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了很多尸体。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更加浓烈。 周阳趁着砍杀的空隙观察战场,只见到处都是惊奔逃命的匈奴,到处都是吼着战号。挥着汉剑的汉军在驰骋,在砍杀。 以区区七千骑兵,杀得匈奴十集骑兵无还手之力,这绝对要算一个,壮举! 之所以能有如此壮举,原因在于,军队靠的是阵势,阵势一旦散乱,要重新结成,需要很长时间。匈奴给惊马冲乱后,哪能在短时间内重整阵势。 更别说,此时的军臣单于给李广追得象受惊的兔子一样惊惶逃蹿,没法下令,没法重新集结,这就成了无头之蛇,没法行动。 李广的追杀,虽然没有擒住军臣单于,在压制匈奴,让匈奴不能重整阵势上,还是有莫大的贡献。 如此良机,千载难逢,不需要什么言语,不需要军令,汉军也知道现在应该是大屠杀的时候。他们是越杀越勇,战号越吼越嘹亮。 “汉军威武”。 战号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杀戮在不断进行,每时每刻,都有匈奴给杀死。 只需要再杀一阵,就能彻底击溃匈奴,让其在数日间不能重整阵势,这于汉军有莫大的好处,周阳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要是周阳现在能用的骑兵不是七千。而是七万,这些匈奴早就杀得四散逃命了。毕竟这是十万大军,漫山遍野都是,就算是十万头猪,任由七千汉军去砍杀,也要费很大一番周章。要想彻底击溃他们,让他们在数日内不能重整阵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乌拉特”。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匈奴的吼声。 周阳一瞧,是一支匈奴援军正疾驰而来。从狼旗的数量判断,应该有几千人。人数虽然不多,其破坏性却是极大,这是堂堂之师,阵阵之旗,一旦赶到,就会成为中心,到处乱蹿的匈奴很快就会聚在一起,重新结成阵势。 “得赶快击破!”周阳马上就有决断,传下号令,三千建章军集结在一起,准备对付这支匈奴援军。 建章军的动作很快,只一会儿功夫,阵势就品:。在周阳的指挥下,排着整齐的阵势时着匈奴援军小尔” 两军开近,周阳看清了,领头的正是伊稚斜,这可是老熟人。在安陶城下,伊稚斜差点送命,再次相见,岂能让他走脱? “大帅,单于让飞将军盯上了,左谷蠢王就交给我们了!”公孙贺兴奋得象跳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伸长脖子大吼:“上次让他在安陶城下逃掉,这次不能便宜他了”。 要是把军臣单于抓住了,再把伊稚斜给收拾了。这仗不用打了。胜负已分。周阳脸一沉,大声下令道:“不论生死。除了他就好!” 军臣单于是匈奴的领。当然以活捉为上。伊稚斜,他不过是匈奴一大臣,生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除掉他就行了。 周阳手一挥,建章军吼着战号,手绰手弩,开始冲锋了。 伊稚斜此番之所以能赶来,是因为他在附近搜索牧民,给马蹄声惊动赶来一瞧,只见不少匈奴兵士给马群裹胁而去,就知道大事不妙。军臣单于吃了大亏。 他是明悟之人,通晓兵略,知道此时此友,军臣单于最需要的并不是援军,而是时间,让他重新集结军队,结成阵势的时间。他手里的军队只有五千,虽然不算多。只要能拖住汉军,让汉军不能穷追猛打,就能给军臣单于争取到时间。 就算周阳不攻击他,他也会攻击汉军。他一瞧汉军阵势,竟然要与他正面硬撼,不由得笑了,笑得极是开心:“谁说周阳挺会用兵?也不过如此嘛!与大匈奴铁骑硬撼,那是找死!” 一拍马背,率领匈奴骑兵冲了过去。 华夏与匈奴从春秋战国一直打到现在,真正用骑兵打败匈奴的只有秦朝的飞骑。即使赵武灵大破匈奴于河套之地。那也是凭借强弩的优势,压制了匈奴的骑射,而不是靠骑兵。 蒙恬指挥的河套之战,那可是投入飞骑,与匈奴硬撼,不光是凭借威力无穷的秦弩。 秦朝的飞骑是厉害,可惜的是。秦朝已灭,飞骑绝迹。没有了秦朝的飞骑,谁还能与匈奴的铁骑正面硬撼呢? 不要说汉朝的骑兵,就是同属游牧民族的东胡、月氏军队,遇到匈奴骑兵,也只有望风而溃的份。 伊稚斜乍见之下,他能不兴奋吗? 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只要到了射程范围内,让汉人知道什么叫骑射了得。伊稚斜美美的想着,策马疾冲。 然而,他大出意料的是,他还没有冲到射程范围内,只听一阵破空声响起,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他们罩了过来。 空中飞行的弩矢。密密麻麻。好象一张大网。 “手弩?”伊稚斜马上便明白原委。 手弩是汉军的一大利器,就没听说过他们给骑兵使用,步兵倒是用得挺多。伊稚斜马上就知道不妙了,有不大少匈奴会成为箭下亡魂。 果如他所料,弩矢射来,惨叫声响成一片,不少匈奴纷纷坠马。 匈奴只会盘马弯弓,却没有达的科技。不能炼铁,更不可能给军队装备铁甲。匈奴兵士全是皮甲,遇到手弩。等于没有防护能力,非死即伤。 “冲!” 伊稚斜久历战场。深知弩对匈奴的威胁有多大,唯今之计,只有快冲近。和汉军搅在一起,凭借匈奴马上砍杀的优势,把汉军消灭。 他的处置是对的,在经过数轮手弩射杀之后,匈奴终于冲进了射程内。只要到了射程内,那么,匈奴的骑射威力就会显现出来,那是匈奴的天下。 “让汉人尝尝大匈奴勇士的骑射!” 伊稚斜兴奋得脸上直冒红光,奋力挽弓。 不仅他欢喜,匈奴兵士哪一个不欢喜异常?骑射功夫,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和汉朝打了数十年,还没有一支汉军能在骑射上占到便宜,哪怕是一丝一毫。 匈奴的骑射是马**。羊肉喂出来的,汉人能比得了么? 匈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挽弓。准备好好教刮一下汉军。 “咻咻”。 他们刚把弓挽成满月,还没有把箭放出去,只听破空之声响成一片。空中出现又粗又长的箭矢,好象毒蛇一般,对着他们飞来。 “射雕者?”伊稚斜是何等眼力劲,一眼便看出来,如此箭矢、如此箭术,必是射雕者般的存在。惊讶得下巴都差点砸在马背上:“这么多的射雕者?” 三千建章军,就是三千射雕者般的可怕存在。匈奴虽是号称骑射了得,就是把所有的射雕者集中起来,也不见得能有三千。 更别说,还是一下子派出三千射雕者作战,就是匈奴也没有如此大手笔呀! 与三千射雕者作战那是送死,伊稚科心惊胆跳,真想拨马便逃,要是可以的话。 “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响成一片,一团团血花闪现,匈奴纷纷坠马。摔在地上的匈奴,除了极少数走运的外,都是死。建章军那是何等的箭术,射你鼻子不会射你眼窝,都是一箭致命。 现在伊稚斜犯难了,面临着一个两难选择,要么逃,要么冲。 逃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的对手是建章军,他们的箭术了得,一旦进入他们的射程,逃走的代价会非常大。即使逃出龙心,工有弃弩,敌两重打击下能逃老的匈奴会有多少沁旧” 若是预料准确的话,等他逃出去,他的五千军队,能活下来一千吗?谁也说准。 冲的话,与三千射雕者般存在的建章军大战,战胜的可能性很 可是,冲锋的话,却比逃走更有优势。原委在于,一旦欺近身,凭借匈奴熟练的刀法。还是有胜算的。至少,比起逃走的代价要小得多。 略一权衡,伊稚斜有了决定。大吼一声:“冲啊!杀啊!” 要想减少伤亡,只有以最快的度冲到建章军身前,与之搏杀。不让建章军的箭术挥威力。 不得不说,伊稚斜的计算非常得当,前提是他的对手不是建章军,至少不是给周阳重新武装的建章军。真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真要给他得逞。 他的遇到的是给周阳重新武装的建章军,威力比起开到北地时大得太多,他注定要踢到铁板上。 在禁受了建卓军的几轮射杀后,匈奴终于冲到建章军身前二十来丈了。如此距离,不是放箭。而是应该准备近身搏杀了,要不然的话。汉剑不在手。给匈奴冲近身来,那会吃大亏。 果然,汉军收起了弓箭。从兵器钩上摘下了近战武器。 近战武器倒是近战武器,却不是伊稚斜想象中的汉剑,而是一支支长约两丈的长武器,明晃晃的长矛。 这远远出了伊稚斜的想象。他就是做梦也会想不到,汉军竟然会装备长兵器。一寸长,一寸强,匈奴弯刀不过两尺来长,而矛长约两丈,近身搏杀。能讨得了好吗? 匈奴根本够不着汉军,就会给汉军捅翻在地! 给骑兵装备长兵器,汉军还没有做过,伊稚斜也没有经历过,不知道其威力如何。可是,依他的才智,不会想不到,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在这一刻,伊稚斜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这支汉军敢于以堂堂之阵与他硬撼,那是他们手里有“撒手钢” “杀!” 伊稚斜虽然心惊不已,却是不慌,挥着弯刀,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要逃已经来不及了。不仅仅要经历建章军的近射搏杀。还要遭到弓箭和手弩的射杀,那是三重打击,比起适才更多一重,逃跑会死得更快。 现在,他是没有退路,只有冲了。不冲也得冲,冲也得冲,没得选! 里面冲来的三千建章军。三千枝长矛在手,就象三千条毒蛇,直朝匈奴扑去。建章军未到,那种杀气,那种震憾力已经到了,匈奴兵士倒抽一口凉气。 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在如此高冲锋的情形下,长矛的威力倍增,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得住的。此时此刻。匈奴兵士心里一个劲的喊:“昆仑神!” 可是,昆仑神没到。建章军要命的长矛已经到了,一片耀眼的坐,芒闪过。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混合着长矛入肉的闷响声,还有匈奴坠马的摔砸声。 战马的高冲锋,冲击力惊人。再加上长矛的锐利,匈奴皮甲的薄弱防护能力,哪里禁受得住。长矛往往是穿透胸膛,透背而出。 顺着矛尖滴下的鲜血,在日光下格外美丽,那殷红的矛尖就象毒蛇的信子,仿佛毒蛇在品尝美味的鲜血似的。 建章军放手,拔出汉剑,一具具栽到在地上的匈奴胸口上插着一支支长矛。随着匈奴的抽搐而晃动。乍一看见上去,就象千条万条饱饮鲜血的毒蛇欢快的甩动尾巴似的。 “杀!”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响起,三千把明晃晃的汉剑在日光下出夺目的光华。对着匈奴当头劈下。 给长矛一捅,前面的匈奴给捅于马下,匈奴的阵势混乱,已有不稳之势,建章军趁势砍杀,匈奴哪里抵挡得住,很快就乱了,混乱不堪。 军队一旦没有了阵势,那就是一盘散沙。没有了威力。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是大屠杀。 伊稚斜满打满算,以为汉军与匈奴正面硬撼,那是自找死路。他万未想到的是,自找死路的是他。他的五千骑兵,在三千建章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只一个回合就给建章军打得没有了还手之力。溃不成军。 这是汉匈奴战史上。第一支与匈奴铁骑硬撼的骑兵,意义重大! 从这一刻起,汉匈战史上,汉朝骑兵不如匈奴铁骑,匈奴铁骑横行无忌的历史已经结束,汉匈战史已经揭了新的一页。 不管将来的战事如何展。汉朝骑兵组建的方向已经找到了,那就是手弩、硬弓、长武器、短兵器。 每一个汉朝骑兵具备四重打击力,在如此狂猛的打击面前,匈奴占不到丝毫上风。 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大力推广骑兵开始,骑兵作为一个全新的兵种出现在战场上,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 然而,赵武灵王的骑兵也好,秦朝的飞骑也好,都不如眼下的建章军战力强悍。不是因为飞骑的刮练不好,而是装备不如建章军多,打击的手段不如建章军多。 一个骑兵运用的新天地,已经出现在汉朝! 第六十五章 凯旋归来 ,看地卜累累积尸。伊稚斜心中穷如打翻了五味瓶,味。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五千精锐竟然给三千建章军一个,合回就打败了,而且他还是完败! 完败,就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伤亡惨重。 骑兵硬撼,遭到完败的。在匈奴历史上只有一次,头曼单于在河套败于秦朝飞骑之手,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汉朝骑兵何时有如此战力了? 这是他自己刮练的军队,非常精锐,就是比起单于本部兵马。也不见得逊色。更别说,他还有人数上的优势,以五千对三千,差不多是二人打一个了。 以如此的兵力优势,就是对上匈奴的射雕者,也不见得就败,即使要败,也不会这么惨。 可是,他就是败了。完败! 这对伊稚斜来说,那是何等的震憾了。他惊讶、难以置信、诧异、震惊,诸般滋味齐上心头,酸甜苦辣麻齐聚,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伊稚斜只觉身子僵,脑袋里嗡嗡直响。一片空白,汉军这打法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隐隐约约中,伊稚斜意识到,要是汉朝的骑兵都照今天这样来打,匈奴的骑射优势将不复存在。以后面对汉朝骑兵,要占到上风,那是奢望,只有给汉朝骑兵压着打的份。 这不仅仅是刮练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装备优势。汉朝拥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要什么样的装备,就能造出什么样的装备。而匈奴,只会盘马弯弓,造不出优良的装备,遇到享有巨大装备优势的汉朝骑兵,匈奴还能有优势之可言吗? 伊稚斜精通用兵之道,一明白此点,只觉天旋地转。 完全可以预见得到,今日汉朝骑兵表现出了如此巨大的威力,这一战结束后,汉朝就会倾尽财力打造精锐骑兵,在汉朝骑兵的四重打击下,匈奴的末日也就到了。 虽然心中震憾无已,伊稚斜却是没有忘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逃命。一见情势不妙,伊稚斜一拍马背。转身就逃,他的亲卫呼啦一下,护卫着他,用身体替他挡住了箭矢、汉剑,才使他逃过这一劫。 伊稚斜逃命的本领和他打仗的本事一样高,只一丘气,就逃出老远。 周阳已经现他了:“公孙校尉,伊稚斜交给你了 这是公孙贺这辈子听到的最让他开心的军令,大笑着道:“大帅放心,末将一定把他除了!”手一挥,率领五十人追了上去。 其余的建章军在周阳指挥下,对伊稚斜的残部起猛攻。在遭到建章军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匈奴伤亡惨重,信心遭到极大打击,已经没有了斗志。伊稚斜再一逃。就完全崩溃了,建章军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 提着滴血的汉剑。周阳四下里一扫视,只见公孙贺仍在追逐伊稚斜。伊稚斜的身手极其了得,再加上机警过人,公孙贺竟然还没有杀掉他。 李广和军臣单于的追逐已经结束了。李广并没有活捉住军臣单于。也没有杀掉他。而是给他逃掉了。 不是李广不尽力。而是战马脚程相近,无法拉近距离。李广的弓箭射到,已成强弩之末,对军臣单于构不成威胁。反倒是有不少匈奴向军臣单于靠拢,一通追逐下来,军臣单于已经汇聚了近两千匈奴。 漫山遍野都是匈奴。军臣单于逃到哪里。哪里就有匈奴靠拢。汉军人数太少。李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队伍越来越多,却是无可奈何。 汉军虽然勇猛,杀掉的匈奴也不过数千人。而这里的匈奴却是有十万之众,军臣单于就象磁石吸引铁砂一般,把匈奴汇聚在一起。要是再给他一点时间。他收拢的匈奴就会更多。 一旦匈奴重新结成阵势,汉军就会有大麻烦,即使不全军覆没,也会伤亡惨重,太不戈算了。周阳略一权衡,放弃了帮助公孙贺追杀伊稚斜的想法,率领建章军朝军臣单于扑去。 必须把军臣单于收拢的匈奴击溃,绝不能让他重整阵势! 军臣单于早就瞧见了伊稚斜给击破的经过,那可是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以完耸的阵势进行正面硬撼,伊稚伊五千军队给一击而溃。建章军的攻击力惊人,绝非他刚网收拢的乱军所能阻挡。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军臣单于策马来到阵后,振臂高呼。 这是血誓,匈奴没有退路。只有一往无前,匈奴好象瘾君子吸食了毒品似的,精神高涨,战意炽烈,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挥着弯刀,朝着建章军疾冲而前。 建章军先用手弩射杀,再用弓箭射杀,近身搏杀用长矛狠捅,最后一把把明晃晃的汉剑划“着美妙的曲线,把他们送去见昆仑神了。 这种结果,在耸臣单于的意料之中,是以他并没有跟着冲上来。一见败局已定,军臣单于拨马便走,向左贤王靠去。”大帅,追!”李广飞马赶来,远远就嚷了起来。 “飞将军,你去追。”周阳观察战场情形,已经变得对汉军不利了。 匈奴的大臣已经收拢了不少军队。一千、两千、三五千不等。光是这些乱军,周阳并不担心。让周阳担心的是,这些收拢的匈奴二扰,旦给他们靠拢,阵势立成。形势马就会详转,沁十会给包围,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汉军杀到现在,还没有杀到一万,即使杀了一万,匈奴也还有九万。只要稍一稳住阵势,匈奴很快就会聚拢,结成堂堂之阵,泰山压顶般压上来。汉军即使不全军集没,也会代价极其惨重。 更别说,匈奴还有四十万大军就在附近,一旦战事不决,拖到这四十万大军赶到,汉军一个也别想走掉。 李广一愣,扫视一下战场,立时明白周阳的担忧,恨恨的道:“算单于走狗运,放过他!大帅,我们先把这些收拢的匈奴击溃,决不能给他们重整阵势的机会!” 不愧是良将,念头一转,就能分出轻重缓急。 对付军臣单于固然重要。可是,汉军人数太少,不见得能成功。若是把过多的兵力用在与军臣单于的追逐上,就给了匈奴重整阵势的时间。反倒不如把匈奴彻底击溃。更稳妥。 周阳赞许的点点头:“飞将军,你带人冲击这里。我去冲击那里。” “诺!”李广领命,带着汉军冲了出去。 周阳率领汉军,把收拢军队最多的左贤王再次击溃。然后把汉军分成每千人一队,专门冲击收拢的匈奴,那些四处乱蹿的匈奴,兵力不足。只能便宜他们了。 汉军的獠牙呲出,利爪伸出,远了手弩射杀,然后是弓箭齐射。再后就是长矛或者戟狠捅,最后用汉剑说话。 在汉军狂猛的打击下,匈奴刚刚收拢的军队再次溃散。 军臣单于和大臣们想尽一切办法,都不能收拢军队。 而汉军越分越散,先是以千人为队,后是以五百人为队,再后以两百人为队,等到汉军以百人为队时,匈奴彻底溃退了,军臣单于率先开溜。 他一逃,匈奴群龙无。只有各自逃命的份,匈奴对汉军的威胁彻底解除。 众将喘着粗气聚拢,兴奋莫铭,汉军以一万骑兵击败十万匈奴,这是一个奇迹,那是何等的让人痛快,让人扬眉吐气! 最不高兴的就是李广和公孙贺了。李广追杀军臣单于未果,公孙贺追杀伊稚斜没有成功,如此良机,千冉难逢,要让他们不惋惜都不行。 “真可惜!要是我们的军队再多一点。不需要五万,只需要三万,保证单于和他的大臣一个也逃不掉!”李广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有些青了。 说得没错。汉军虽然占了上风,却是因为兵力不足,战果并不算太大。正是因为汉军人少,匈奴大臣才敢收拢军队,要不然,他们只有逃命的份,这一战早就分出了胜负,哪里用得着拖到现在。 “大帅,我们得赶紧撤!”程不识异常冷静:“这一战,我们虽然胜了,杀伤匈奴不过万多一点。我们仍是处在险地,得赶紧撤走。” 不愧是名将,胜利了,仍是那么冷静理智,周阳暗中赞叹。 李广接过话头道:“我们目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几十万骏马赶回去。有了这些骏马,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到那时,不要说单于。就是龙城、单于庭、狼居胥山,也是我们的!” 说到要害了,周阳他们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几十万骏马。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去,周阳点头道:“说得没错!我们得赶紧撤。附近还有四十万匈奴。他们会闻讯赶来,我、飞将军、程将军断后。建章军留下。其余的。都去赶马。走得越快越好!” 四十万匈奴闻讯杀来,那是泰山压顶之势,汉军肯定顶不住,只有走为上了。骏马太多,人手少了,不一定对付得过来,人多些,稳妥。 众将于此安排没有异议。周阳、李广、程不识带着建章军断后,其余七千人赶着马群,飞也似的朝着汉朝进。 果如周阳所料,匈奴很快就追来了。 追来的匈奴并不多,约莫两千人。为的是一今年青人,身材异常高大。眼如铜铃,巨口阔嘴。胯下一匹神骏异常的战马,白色的毛皮洁白如雪,周阳眼睛一亮,暗赞一声好马。 这年青人背上一把又长又大的硬弓,比起李广背上的硬弓丝毫不逊色。李广一双虎目里闪着精光:“这是一个善射之人,只不知他的箭术如何?” “汉人停下!”年青人一说话,宛如打了一个炸雷,震人耳膜。 “周阳可在?”年青人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扫视着建章军。 “我便是!”周阳驻马而答。 “你就是周阳?”年青人恶狠狠的道:“我是左大都尉的弟弟侯产儿,前来为兄长报仇!可敢与我比试箭术?” “左大都尉的弟弟?”程不识、李广大是意外,不由得惊奇起来。 “想报仇,那就来吧!”周阳右手一挥。喝道:“杀!” 战场上,谁会跟你单打独斗,效那匹夫之行,周阳可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 “汉军威武!” 建章军吼着战号,泼风般冲了出去。手弩开始威了,密集的弩矢把侯产儿的军队一罩。立时死伤无数,地上多了许多尸体。 侯产儿气得脸色青,手指着周阳喝骂起来:“周,品担小如鼠不敢与我比试箭…… “想比箭术,打完了再说!”周阳丝毫不受激,率领建章草冲过去。 侯产儿摘下硬弓,搭是劲矢,对准周阳。他还没有放箭,建章军已是万箭齐,一片破空声响起。侯产儿的瞳孔猛的一缩,惊呼一声:“射雕者?这么多的射雕者?。 他的惊讶表现,和伊稚斜乍见建章军时的惊诧一般无二。 侯产儿这一箭哪里还能射得出来,只有左躲右闪的份。他身手了得,倒是没有受伤,只是他的军队死伤惨重。 建章军的箭矢一轮接一轮的射过去,侯产儿的军队死在弩矢和箭矢下的就有七八百。接近一半的损伤了。 侯产儿自恃武勇,不把汉军放在眼里,哪里想得到。这一开打,他一箭未,就损失了这么多军队,郁闷得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气得脸色铁青。 就在气恼当口,建章军手里多了一支长矛,弯曲的矛尖好象雄鹰的尖喙,锐利异常,指着匈奴。 隆隆的蹄声,溅起的烟尘,建章军双手持矛,旋风一样卷来,明晃晃的长矛好象毒蛇。 “这个”。侯产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下子傻眼了。 他不过二十来岁,上战场的次数有限。他对汉人的印象,主要是听左大都尉说的。左大都尉自恃武勇,不把汉军放在眼里,说的全是汉军不堪一击的大话,他乍见之下,能不惊讶? “噗噗!” 长矛入肉的声音响成一片,匈奴惨叫声四起,纷纷栽下马来。 侯产儿意识到他踢到铁板了,头皮炸,拨马便逃,把报仇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休走!” 李广拉开大黄箭,对着侯产儿就射了过去。 虽只一箭,破空身大作,似有百十箭射来似的,不愧是独步千古的射手。 “飞将军?”侯产儿箭术不凡,一听便知一箭之威能有如此声势,天下间只有一人,便是飞将军李广了。 虽然吃惊,却并不慌乱,一拉缰绳,胯下战马出一声雄壮的嘶鸣声,好象被绳子拉住一般,向左平移数尺,避了开去……这是追风宝驹!” 程不识的眼睛陡的睁大了。 “追风宝驹?”李广的虎口一下张大了,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二人惊讶不置,周阳他们却是听得不明所以。 程不识解释:“匈奴三大名马,一名赤电,二名追风,三名烈阳。匹匹万里无一,奔行如风。赤电以皮毛光滑见称,追风以平地横移见称,烈阳身红似火,奔行起来,犹如一轮烈阳在驰骋。” 李广和程不识打了多年的仗。对匈奴最走了解。二人对匈奴的了解,远远过了周阳。周阳他们恍然大悟,暗赞这追风宝驹不凡。 “飞将军,快!射死他,留下宝驹!” 如此宝驹。是武将的最爱,程不识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比起九天之上的骄阳毫不逊色。 不要说他,就是周阳他们也是人人眼里放光,那可是名驹呀。不在赤电之下的名驹。赤电如何,周阳可是骑过的,哪里是胯下战马所能比得了的。 “好嘞”。 李广一弓四箭,对着侯产儿射去。 四枝箭矢哉。破长空,好象四百枝箭矢在飞行似的。以李广的箭术,要射死侯产儿,不会有问题,众人是信心满满。 然而,事情的展远非众人所能想象,侯产儿手中硬弓好象活了似的。一拨一磕,两枝箭矢飞走。另外两枝,凭借追风宝驹的特妹本领,让了开去。 能从李广箭下逃生的人,在这些上还没有。就是军臣单于,那也是因为距离太远,李广的箭矢呈强弩之末,才给他逃掉性命。 这可是在威力范围内,竟然没能射杀侯产儿,这事太出人意料了,李广惊咦一声,一双虎目睁得老大,大声赞道:“侯产儿,你是第一个从我李广箭下逃生的人。好!” 不愧心胸宽广之人,就是自己的敌人也不吝啬赞美之词! “飞将军,我会射还你的!”侯产儿的声音远远传来,宛如雷震,追风驹象风一般去了。快如闪电,不愧“追风”之名。”我等着!”李广毫不示弱。 “飞将军,快射!”程不识吼起来。 追风驹脚程太快,就是以李广的箭术,要想再射,已是来不及了。李广没有说话。望着侯产儿的背影,虎目中精光四射。 “高处不胜寒!箭术太高绝了,会很寂宾!” 周阳感叹一句。以李广如此精绝的箭术,要想找到一个对手,太难太难。今日能遇到侯产儿,纵然是李广的敌人,仍是让李广激动不已。 侯产儿一去,匈奴再也没有追来。周阳他们的回归非常顺利。 当到达长城时,一片欢呼声,所有人激动难已。 周阳站在长城上,放眼一望,只见数十万骏马过长城,好象海潮一样把长城给淹没了,那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激动人心! 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六章 悲喜各不同 惊天动地的蹄声,漫天的烟尘,不计其数的骏马过长城,那是一幅奇景。 既是波澜壮阔,又是激动人心,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等机遇,能观看如此声势惊天的壮丽景象呢? 周阳激动难已,热血上涌,右手紧握成拳,眼睛睁得老大,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不仅仅周阳有如此想法。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李广和程不识与匈奴打了数十年,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能从匈奴手里缴获如此之多的骏马。有了骏马,就有了骑兵,有了骑兵就能狠狠的打匈奴,这前景实在是太妙了,二人眼里涌出了激动的泪水。 秦无悔率领秦朝遗民在河西与匈奴周旋多年,他们听到的,是汉军如何的不堪一击,为匈奴瞧不起。可是,这才过去多少时间,汉军用一万骑兵击败单于十万大军,还弄走了这么多的骏马,任何的言辞都不足以赞美了。 “先辈们:你们都睁开眼瞧瞧,匈奴倒霉了!”秦无悔在心里默默祝祷。 李广实在是太激动了,仰天一声长啸。啸声高亢,直冲云霄。仿佛奔马一般,激荡远去。紧接着,李广引吭高歌:“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众人本来就为眼前奇景激得热血奔涌。再听了他的歌声,哪里还能忍得住,齐声高歌:“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瑟,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歌声远远传了开去,一万骑兵齐声放歌:“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鸭!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嘹亮雄壮的歌声中,夹杂着“呜呜”的哭泣声。这不是伤心的哭泣,是激动的哭泣,是欢喜之声! 站在长城上,放眼一望,骏马就是一片巨大的海潮,汹涌南去。 足足半天时间,方才全部越过长城。 周阳往南一瞧,只见远处一条怒龙,直朝南方扑去,这是马蹄溅起的烟尘。 等到最后一匹马过了长城,周阳他们这才飞身上马,一拍马背,朝汉境驰去。 很快就到安陶城。安陶,是汉军与匈奴的第一次大战之处,正是在这里,周阳猛的现,自己竟然对用兵打仗很在行,尽管以前没有干过。正是在周阳的谋哉下,建章军取得了斩五千多的战绩。 如今的安陶城里驻守着五百汉军。此时的汉军,站在城头上,挥着拳头,尽情的咆哮,大声怒吼着“大汉万岁!” 他们本想出城,前来迎接周阳他们,可是,他们不能出城。原因没有别的,是因为数十万骏马从城下驰过,就象海潮一般,把安陶城下给漫住了,他们根本没法出城。 他们只能在城上欢呼雀跃,用吼声来表达他们的兴奋。 正是从安陶开始,汉军开始了对匈奴的反击,仗是越大越大,战果是越来越丰厚,到了安陶,冉阳有回家的感觉。 扭头看着公孙贺,公孙贺正看着周阳。两人相视一笑。 安陶城的守军要挽留周大帅歇息。周阳婉拒了,不是周阳不想进安陶城,他很想进去。可是,大战在即,哪有时间去歇息,跟着队伍去了雁门。 等周阳他们到达雁门时,又为一幅奇景所震憾了。只见雁门城件,到处都是骏马,到处都是百姓,在忙着照料马匹。 百姓人人裂着嘴,乐成了荷花。脸上洋溢着喜悦,在这匹骏上掩拍,在那匹骏马上敲敲,爱不释手,比起上次的雁门大捷,更让他们欢喜。 边关百姓都知道,汉军之所以打不过匈奴,就在于马太少,没有骑兵,只能保境安民,不能主动出击。如今,这么多的马匹,骑兵也就呼之欲出了。有了骑兵,报仇的时候就到了! 不要说保卫边境,就是深入大漠也不是问题,他们能不高兴吗? 边关上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的亲人朋友给匈奴杀害的不知道有多少,时时刻刻在盼望着复仇。 几家欢乐几家愁,百姓们高兴,却有人犯愁? 谁? 雁门太守冯敬是也! 周阳见到冯敬的第一印象,就是冯敬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愁容,好象有人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似的。 李广嘴快,惊讶不置,问道:“冯大人,何事犯愁?” “我能不愁吗?”冯敬的回答让所有人意料:“你们了得,一下子弄回这么多的骏马,我怎么办?我总得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我把百姓全派出去了,也是照顾不过来。 几十万匹骏马到手,固然让人欢喜,却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那可是几十万张嘴,草料就是一今天文数字。雁门不比大漠,只需要把马往外一赶,屁事不管,自己会找草吃,找水喝。雁门哪里去找草地?全得喂粮食。 马比人更能吃,几十万匹骏马,一天要吃空一座山,冯敬这个太守他要不愁就不在情理中了。 “这可是宝贝,可是祖宗,得照顾好了,不能掉膘,得保存战摊,很是矛奈!“我在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马夫来不我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粮秣?” 战马得精心照顾,不然会掉膘,一掉膘就没了战力。战马除了保证膘肥体壮以外,还需要练,时不时的得拉出去遛遛,这就需要很多人手了。 匈奴的马匹之所以神骏不凡,关键就在于匈奴爱马,在匈奴眼里,马是亲人,是情人,照顾得非常好。 “那还不简单,你送回给单于不就得了。”李广非常干脆,撂挑子了。 “哈哈!” 程不识哈哈大笑,很是开心的拍着冯敬的肩膀:“恭喜冯大人,你终于可以为朝廷效力了!以你的忠心,一定能让马儿膘肥体壮。走。我们喝酒庆贺去!” 李广和程不识可以撂挑子,周阳却不行,谁叫他是统帅呢? 挥手阻止众人道:“这事得赶快处理掉。不能拖。我看这么着,派出人手,把马赶去内地,放到其他城池喂养。另一方面,我们得赶紧奏报皇上,让皇上派人接收。” “还是大帅好!”冯敬紧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帅好吗?”李广取笑起来:“他那是在撂挑子,要皇上代你愁。” 可以想象得到,景帝接到奏报后,肯定会欢喜得跟什么似的,紧接着就要为如何处置这么多骏马而伤一番脑筋了。开辟牧场、抽调马夫、调集粮办…绝对有一番好忙。 冯敬马上安排起来,派人把马匹赶走。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熟悉军事,于这些政事不太精通,也是不得不跟着忙活。这一通忙活,可是好长时间。 最后清点完成,这次缴获的战马,没有周阳他们预估的多。周阳他们预估是三十万匹,其实只有二十三万多匹,比起粗略估算少了好几万。 不是周阳他们眼光有问题,而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马匹,哪里估得准了。 纵是如此,那也是一今天大的胜利。 众人忙完,就聚在一起喝酒解乏去了。 这次深入大漠,不仅仅烧了军臣单于的插重,还夺取了这么多的马匹,更是打败了军臣单于的十万大军。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周阳他们痛饮,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以默 与周阳他们的欢笑截然不同,此时的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着惊天怒火。 “你们,你们,都是猪!都是猪!”军臣单于一脚把面前的短案踢飞,脸色铁青,胸口起伏如波涛,恶狠狠的看着一众大臣,紧紧的握着黄金权杖,用力过度,手背白。 大臣们个个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出。 周阳一把火,把数十万牧民烧掉,不计其数的牛羊给烧死,没有了牛羊,五十万大军吃什么?喝什么? 匈奴虽然号称没有后勤辐重,那是不可能的,是个人都得吃,都得喝。只不过,在以往,他们掳掠时,自己带着吃喝,不象汉军那般,需要民夫运送辐重。 可是,五十万大军行动,那是不可能靠自己带着吃食,需要牧民赶着牛羊从后跟来,补给大军。 这么多的牛羊给烧死,那对匈奴来说,无异于晴天霹有这仗还没有开打,就没了吃食,这对匈奴的打击是何等的巨大。 在军臣单于惊怒中,谁敢樱他的锋芒?谁敢乱说一句?人人低头,个个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冒出一字片语。 “你们怎么就没想到,可恶的汉人会钻到我们后面去呢?”军臣单于右手中的黄金权杖狠狠指着一众大臣。 这种事,谁能想到呢?你不是也没想到么? 你不仅没有想到,还把我们叫到王帐中来饮宴,把此番南下说得跟喝马**一样容易,说汉人是待宰的猪羊,只要我们大军一到,就会给杀个精光。 你甚至还想着,要到未央宫和南宫公主成亲。 你比我们想得更加简单,要是我们是猪了,你又是什么呢?我们是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的猪,你就是大蠢特蠢的笨猪了。 一众大臣在心里腹诽不毛,却是不敢出声。 “一把火啊,一把火啊,就把血誓激起的士气、杀心、战意给浇得没了!”军臣单于左手重重捶着胸膛,一副痛心疾的样儿:“血誓啊,血誓啊,大匈奴上千年的历史上,用过几次血誓?” 周阳这把火的后果非常严重,让匈奴的士气急转直下,高昂的士气没有了,欢声笑语神奇的消失了,匈奴士气低落,不再认为打汉朝跟喝成**一般容易了。 这和当初从龙城南下时截然不同,那时的匈奴人人相信此仗必胜,一定能打进长安。可是,如今,连吃的都成问题,谁还敢如此想? 那时的匈奴,行军途中说得最多的就是汉人胆不堪一击。如今,他们骂得最多的是汉人,骂汉人卑鄙、无耻、可恶,不敢与匈奴正面打仗,尽出这些小人伎俩”凡是他们能想到的骂人之词都用上了。 可是,那有用吗?战场上,哪有什么卑鄙无耻的说法,只要把你的小命弄没了,那就是高明之着。 军臣单于好一通狠骂,猪呀、牛呀、羊呀、狗呀,凡是他们能想到的骂人之辞全骂上。骂到后来,骂麻木了。低垂的脑袋稍稍抬起六 军臣单于也骂累了,气也出了,怒气稍平,呼吸也均匀了。 急风骤雨终于过去了,群臣暗松一口气。 然而,他们一口气还没有松过,只见军臣单于一屁股坐在黄金宝座上,双手抱头,竟然当着群臣的面,呜呜哭了起来。 匈奴粗直,不象汉人那么多顾忌,不开心了,要哭便哭。 他不哭还好,他一哭,哭得一众大臣不明所以,人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茫然。 终于,还是伊稚斜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单于,你为何哭泣?” “我这不是哭,是可惜”。军臣单于的话足以把众臣绕糊涂,只听他唉声叹气的道:“马儿呀,骏马呀,几十万匹骏马,就这么落入了汉人手里。后果有多严重,你们知道吗?。 大臣们打了一辈子的汉朝,对汉朝的内情很走了解。他们之所以能压着汉朝打,那是因为汉朝没有骑兵。汉朝之所以没有骑兵,那是因为汉朝少马。 这一下子几十万匹骏马落到汉朝手里,其后果还用想吗? 群臣仿佛遭了一记闷锤,闭口不言了。 伊稚斜宽解军臣单于:“大单于,但请宽心。就算汉朝得到了几十万匹骏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练出骑兵。我们仍是有胜算。” “左谷蠢王,本单于担心的不是这个。”军臣单于抹着眼泪,解释道:“要练出骑兵,要花费数年之功。几年之后,即使汉朝能有十万、二十万骑兵,我们大匈奴人人都是骑兵,这到不用惧。可是,”中行说,你是汉朝人,你来说 中行说原本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右手捂着胸口,忍着心疼。闻声应一句,提高声调:“大单于担心的是,汉朝会改良马种。大匈奴的骏马是好,可是,汉朝却能改良马种。这么多的骏马落在汉朝手里,一旦让汉朝改良成功,汉朝的骏马将比大匈奴的战马更神骏,耐力更悠久,冲击力更强。” 说到这里,乖觉的闭嘴,后面的话,不需要明说,相信他们能明白。 果然,一众大臣仿佛冬天里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瞧不起汉人,并非他们不了解汉朝。汉朝的优势,他们也是知道的,人口多,良匠多,奇思妙想的人才多。一旦给他们改良马种成功,汉朝的战马就会过匈奴的骏马。 骑兵的威力与战马的优劣息息相关,战马越是优良,骑兵的威力越大,战马的耐力悠久、体型高大,那么骑兵行军的度更快,也就是机动性更强,冲击力更加惊人。 匈奴是马匹民族,战马是其基础,一旦汉朝的战马越了匈奴,那么,匈奴的基石也就动摇了,毫无优势可言。 这可比当年河套战败,更加可怕。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可以躲回漠北去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可是,战马不占优,你再积蓄实力,也是枉然。更别说,华夏与匈奴是世仇,是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结下的死仇,一旦汉朝冉了上风,会再给匈奴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吗? 当年,要不是秦始皇英年早逝,秦朝灭亡,强秦大军早就追到漠北去了,安能有今具之强横匈奴? “你们都听清了,为了长远大计,我们这仗必须打!必须把汉朝打得大败!必须把所有失去的骏马夺回来”。军臣单于猛的站起,右手中的黄金权权狠狠一挥。 要是不把丢失的骏马夺回来,那就是给覆灭埋下了祸根,大臣们认耳他这一说法。问题是,吃进嘴里的肉会有人吐出来吗? 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的! “打!打败汉朝!” 一众大臣,明知夺回骏马的可能性不大,仍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勇气,大声怒吼。一时间,王帐中战意冲天。仿佛惊天大战就在眼前似的。 挥挥手,军臣单于要大臣们安静下来,问道:“可恶的周阳一把火烧了本单于的牛羊,千里草原化为灰烬。昆仑神保估,为大匈奴保存两百多万牛羊,还够用一眸子。可是,草原被烧,牛羊没有了过冬的草料,这该如何是好?” 匈奴没有了牛羊就没法过日子,牛羊没有了草地就没法存活。草原被烧,又成了军臣单于犯难的大事。 这事,还真是犯难,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费了好大功夫,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中行说,你说。”军臣单于最后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中行身上了。 “大单于,奴才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怕大单于不同意中行说一直并听,没有参与讨论,闻言站起身施礼。 “说!要是你的法子行得通,本单于只会照办。”军臣单于对中行还是寄予厚望的。 中行说却是迟疑着不说话,扫视一眼大再,脸有畏惧之色。 “说!你不说,本单于就杀了你!”军臣单于吼起来。 中行说应一声,说出他的计划,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王帐中就炸锅了,嗡嗡声响成一片,好象闹市似的。胎:有朋友在,迟了点。请朋友们见谅。 第六十七章 匈奴的伤痛 大单千。奴才的意思是把牛羊杀了,做成肉巾,说得平稳,一双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 “你说什么?把牛羊都杀了?” 中行说的担心,马上就被证实了,不仅军臣单于猛的从宝座上跳起来,就是那些大臣,也是个个怒视中行说。 匈奴虽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一下子宰杀两百多万牛羊,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被接受。 “汉狗!” 一众大臣破口大骂。 更有性急的大臣,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门着恨意,好象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立时把中行说给杀了。 “你这阉祸!”军臣单于的语气极为不善,喝斥起来:“宰杀数两百多万牛羊,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大匈奴勇士吃牛羊肉长大的,可是。牛羊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随意宰杀。” 越说越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匈奴真的难以接受。 “大单于,北方大火还在燃烧,不知何日方熄。即使熄了,草原已经没了,不能喂养牛羊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往东、往西、往南,离汉境很近。即使能牧放牛羊,难保汉军不来偷袭,再来一把大火?要是现在不杀,过几天,草料没了,牛羊就会掉膘。一只羊掉一斤肉,就是两百多万斤,是五十万大军三四天的食物。要是每只羊掉十斤,那就是,” 军臣单于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淡,胸口却是越来越起伏。 那些大臣,默默的低下了头。手按在刀柄上的大臣,不由得放开了。 没有了草地,怎么养活两百多万牛羊?北方的大火燃得正旺。何时方熄,谁也说不清。只有把牛羊赶到离汉境很近的地方去放牧,可是,那很方便汉军奇袭。 要牧民赶到河套去放牧,那又太远,无法补给。 思来索去,还是中行说的办法最适用。 可是,以匈奴对牛羊的挚爱,要他们一次性宰杀这么多的牛羊,那很难接受,心里非常矛盾。 军臣单于无力的坐了下来,一众大臣的怒火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叹息,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闭嘴”。军臣单于怒喝一声,大臣们赶紧收住哭声:“传令,除了牛犊、母牛、种牛,母羊、种羊、羊仔,全部杀掉!” 这命令是军臣单于这辈子下达得最为艰难的一道命令,他是咬着牙才说完的。 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只得领令。 于是乎,一场匈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宰杀行动开始了。数十万大军停止不前,改行当起了屠夫。 匈奴扎营之处,一片血雨腥风,牛羊临死前的惨叫声直上九重天。 还有匈奴呜呜的哭泣声!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天,比起河套战败还要伤心。 原本给血誓激起的军心士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炽众 雁门郡,校场上。 周阳骑在战马上,手里握着匈奴的弯刀,看着栽在地上的木桩。 “杀!” 一声怒喝,周阳一拍马背,疾冲而前,高高举起弯刀,明晃晃的。气势不凡。冲到木桩前,周阳大吼一声,奋力挥出,弯刀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好象一堵墙,朝着木桩砍去。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截断木掉在地上。断裂处光滑平整,好象镜子。 弯刀丝毫不停,周阳手里的弯刀从下往上一撩,又一截断木掉在地上,裂面光滑如镜。 “好办法!” 声如洪钟的赞美声响起,正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快步过来。 李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把地上的断木捡起一瞧,赞道:“大帅的刀法非常了得,你们瞧瞧这木桩,跟镜子似的。” 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周阳,身手极为了得,李广他们一通好赞。 “大帅,听说你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用弯刀劈木桩,这是为何?”程不识两道浓眉微微一拧,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阳笑道:“说是主意也对,也不对。你们有没有现,骑在马上,用我们的剑来劈砍,不如用匈奴的弯刀顺手,方便 “匈奴的弯刀,有什么好用的?”李广不屑的撇撇嘴。 “匈奴是可恨,可是,他们的长处,我们也不能忽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阳却是另有看法。 李广有些不好意思:“大帅说得对,是我李广目光短浅。匈奴虽然可恨,他们的骑射砍杀,着实不赖。” 周阳接着道:“这次与匈奴骑兵正面硬撼,我感觉我们的剑,不利于骑兵使用,用刀顺手得多。匈奴的弯刀,也有缺陷,我们不能用,得重新造一种给骑兵使用的战刀。” “真的?。程不识有些惊疑,飞身上马,接过周阳抛过来的弯刀,一夹马肚,疾冲而前,手中的弯刀出耀眼的光芒,把一根木桩劈断。 战马丝毫没有卑下来的意思,一直前冲,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出,一道道匹练似的光芒闪现,一截截断木掉在地上。 开始劈砍,意气飞扬,到后来,两道浓眉就拧在一起了。 一拉马缰,战马冲回来,小引州前。战马停住,飞身下马。点头道!,大帅说得对,览刀是比用剑顺手。匈奴的弯刀,以前也用过,就是没有注意这点。” 李广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通劈砍,认可了周阳的说法。 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都试过了,最后一致认可周阳的看法。 周阳要是熟悉军事史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一现引以自豪。骑兵用刀,比用歹更顺手,更适合砍杀,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在汉武帝改革军政以前。汉军主要是用汉剑进行搏杀。后来,组建了大量的骑兵,方才现骑兵用剑不如用刀顺手方便,最后研究出了一种名垂千古的战刀,“环刀。” 环刀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战刀之一。 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的统帅率领的骑兵,就是挥着环刀,打败了匈奴,收复百越,击破羌族,攻入西域,创造了无数的辉煌。 环刀的出现,具有戈时代的意义。使用了上千年,直到唐朝的横刀出现,方才取代。准确的说,唐朝横刀是在环刀的基础进行改良而来。 周阳的这一现,足以引起骑兵战术的大改变,骑兵的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大帅,这事得等这一仗打完了哥说李广快嘴之人。 “飞将军有所不知,这事得赶紧禀报皇上,皇上会处置的公孙贺意有所指。 别人或许不明白。周阳却是明白,建章军真正的精华部分,根本就没有来到北地,而是在长安,在研究破击匈奴的战术,要是把这一现禀报景帝,景帝肯定会要他们研究。 “我这就写奏章。禀报皇上周阳点头。 李广拦住:“大帅,还有一事,你猜匈奴怎么着了?是退了。还是继续南下?” “我猜,他一定会继续南下,与我们决一死战!”周阳想也没想,脱口而答。 李广脸上的戏德一下子不见了,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大帅是如何得知的?。 “飞将军,你还记得放走侯产儿的事么?”周阳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我当然记得,我看他天赋不错,想再养他几年,和他比比箭术李广眼里精芒一闪。 “这就对了!”周阳微一颌:“我们要是没弄回这么多骏马,吃了亏的单于应该回北方过冬去了。可是,骏马到了我们手里,他就坐不住了,一定会赶来与我们大战一场。” 程不识接过话头:“匈奴虽然瞧不起大汉,却了解大汉。他们知道,大汉多的是能工巧匠,奇思妙想之才。这么多的骏马落到我们手里。我们会改良马种。一旦成功,匈奴的骏马就不占优了,这可不是匈奴所能容忍的。” 汉朝拥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这远非匈奴所能比。这么多的骏马落到汉朝手里,对匈奴是致命的。要想匈奴不受威胁,军臣单于只有在这些骏马挥作用之前,把这一危机消除。要做到这点。只有大战一场了。 “匈奴现在停止前进,正在宰牛杀羊李广很是兴奋:“匈奴的营地,哭声四起,匈奴在哭他们心爱的牛羊呀!” “这一定是中行说的主意,此人必除”。周阳眼里闪过厉芒。 默蚁 长安,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脸色有些苍白,神色憔悴,远不复以前的气色。 她身边站着一群人,王美人、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敌,这些人是她最疼爱的媳妇,最疼爱的孙女,最疼爱的孙子。 上次景帝来到,寰太后表现得很坚强,对景帝多加勉励。可是,景帝一去,她就柔肠百结了,肝肠寸断,一见南宫公主的面,就以泪洗面,痛哭不已。 作为奶奶,她是万分不愿南宫公主去匈奴,那是苦寒不毛之地,会受到少罪? 更别说,南宫公主是要在汉朝战败的情形下嫁入匈奴,正是单于志得意满之际,百般蹂躏,万般讥嘲,那是何等的让人羞辱? 南宫公主是她的心尖肉,她这个当***,能不悲痛欲绝?上了年格的老人,谁个会不疼儿孙? 自此以后,她是茶饭不思,吃不好,睡不香,闹得景帝也没辙。无奈之下,耸帝把她最疼爱的媳妇王美人。最喜欢的孙子刘敌,最疼爱的孙女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全派了来,照顾她,与她说话解闷。 可是,这些都没有用,反倒是越劝。她越伤心。整日里只说着一句话“边关有消息了么?” 一天下来,她不知道要问多少遍。 可是,一场大战,那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分得出胜负,谁也不知胜负之数,只能好言相劝。 “侄儿寰婴,见过太后”。 窦婴头戴慢头,身着寻常深衣,一身的燕居之服,快步过来,向窦太后行礼。 “是魏其侯呀?” 窦太后一听他的声音,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似的,身子前倾,急急忙忙的问道:“你可有边关的消息?” 窦婴是奉景帝之命,前来劝解实太后的。景帝知道,窦太后对窦氏子弟中,最恼火的是寰婴。他曾阻止景帝传位于梁王的话头。实太后对这个侄子是既恨又喜欢,还很赏识,之所以赏识窦婴,是因窦婴才智出众,很有才干。 景帝实几法宽解窦太后了。纹才要窦婴前来试” 一笔写不出两个寰字,囊家人才好说话。 果然,寰太后一见寞婴,脸上多了些喜色。可是,她的问话太让人难以回答,窦婴愣了愣:“禀太后,边关尚无消息。太后不必担心,周阳精通兵道,用兵奇诡莫测,不会出错。” “莫要说这些了,老身这几天听得多了。”寰太后手中的拐技重重点在地上,声音略高:“实婴,你才智不凡,自小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当年七国之乱,你坐镇洛阳,吴楚叛军不敢侵扰。你说说,这一仗的胜负之数如何?。 “这个寰婴深知窦太后是个聪明人,说假话吧,她听得出来。说真话吧,她会更加担心,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说呀!老身要听真话。”寰太后手中拐技再次重重点在地上。 “太后,这事以侄儿之见,大汉和匈奴的胜负之数在五五之数。”羹婴决定说实话了:“其实,五五之数,对大汉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大汉何时能与匈奴分庭抗礼?” 旁边的刘敌明亮的眼里掠过一丝精芒,随即恢复正常。谁也没有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已经青了。 “五五之数,就能保得南宫么?”实太后迟疑着问道。 南宫公主一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实婴,酥胸急剧起伏,紧张得双手绞得白。 “能!”窦婴肯定的回答:“匈奴胜在人多,而且启用了血誓,大汉胜在武器精良,城高垣深,周阳只需要坚壁不战,就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刘责眉头一挑,瞳孔一缩,没有说话。 “嗯!”寰太后却是摇头道:“听说这个周阳不甘心坚守,他想要出击。一离开城池的掩护,大汉能打过匈奴吗?那可是五十万了血誓的匈奴呀!” “太后,侄儿与周阳有数面之缘,此人机警多智,深通兵道,没有成算,他不会离开城池。若是他离开城池,那么,战机也就成熟了,获胜的可能性很大寰婴沉吟着,字斟句酌的回答。 “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景帝象风一般飘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捆竹简,一脸的喜色,喜色之浓,远比他登上皇位时还要浓上几分。 “皇上,可走出事了?” 窦太后眼盲之人,看不见景帝的神色。听闻脚步声如此急骤。还以为边关败讯已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中拐杖砸在地上,搂着南宫公主,泪水涌出来:“南宫,苦命的南宫!” “姥姥!”南宫公主眼泪涌出来,紧紧的搂着寞太后。 “姥姥,你别哭。 父皇有喜事要说刘敌机灵的摇着窦太后的胳膊。 “什么?喜事?”寞太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盲眼中尽是疑惑。 “姥姥,父皇欢喜不禁。比雁门大捷还要欢喜,这能不是喜事么?”刘敌不失时机的在寰太后额头上亲吻一下。 “这孩子!”寞太后给他一逗,脸上顿时多了些笑容,急急忙忙的问:“皇上,是不是呀?” “母后不消担心,这是一今天大的喜事!”景帝几乎是唱出来的。 “那你快说呀”。窦太后紧张得站起身,身子有些颤,刘费忙扶着。 景帝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窦婴,转了两圈,看得窦婴心里有些毛:“皇上 “舅婴,你幼读兵书,精通韬略,联问你,匈奴有没有插重?”景帝笑呵呵的,明亮的眼里闪烁着光芒,盯着实婴。 谁都知道匈奴没有插重,如此相问,那是天大的笑话。可是,景帝问得非常认真,寰婴不敢如此想,不解的问道:“皇上为何如此相问?” “你只管回答,有还是没有景帝没有解释的想法。 窦婴迟疑了半天,这才道:“皇上,匈奴来去如风,今日在西,明日在东。匈奴之所以如此快捷,是因为战马是不需要粮秣,只需草地。匈奴带着马**、烤肉,就可以掳掠。” “你的意思是说,匈奴没有插重?”景帝反问一句。 “是的。”寰婴肯定一句。 “窒婴呀寞婴,你的兵书白读了!”景帝站在寞婴身前,笑道:“联告诉你,匈奴有插重”。 “匈奴有格重?。 这话出自窦婴和窦太后之口。两人一脸的迷茫。这可是天方夜谭似的皿答,谁都会迷糊。 要不走出自景帝之口,一定会给人骂为疯子,异想天开。 刘黄眉头一拧,陷入了沉思。 景帝问道:“矗儿,你在想什么?” “父皇,孩儿在想,若说匈奴没有辐重,五十万大军吃什么?要是有的话,那匈奴的插重又是什么,会在哪里?”刘煮紧拧着眉头。 “听听”。景帝赞许的抚着刘敌的脑袋:“窦婴,你的见识不如一个孩子。拿去看看吧!” 手中竹简重重塞到寞婴手中。 窦婴急急忙忙的展开,一瞧之下,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停止了转动,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一尊雕像似的。 “哈哈!” 景帝很是享受的看着窦婴,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宫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八章 大战在即 帝轻松的坐了下来!,“人说匈奴没有插重,那是骗人心!训奴仅凭自己带的食物,顶多够用半月。就算匈奴会掳掠,边关早就坚壁清野,在哪里去掳掠?要是没有愕重,他们吃什么?难道,他们都去啃草?。 右享用力一挥,声调更高:“五十万大军去啃草,那也需要很大一块草地呀!” “这个”这个”景帝的话把窦婴从惊愕中惊醒过来,仍是难以置信,仿佛在做梦一般,说话很是结巴。 窦婴以辩才无碍,能说会道出名,要他结巴,真不是那么容易。可是,此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他不结巴都不行。 “大汉立国数十年,人才辈出,韩信、萧何、张良、陈平、贾谊、晃错、周亚夫,还有你笋婴。哪一个不是深明韬略之人,可你们想过匈奴的插重是什么吗?”景帝越说越高亢:“周阳不仅找到了匈奴的插重,还一把火烧掉了!” 景帝说了一大堆,除了窦婴以外,谁也不明白。窦太后听得不明所以,问道:“皇上,你们在说什么?辐重,火的,老身听着迷糊。” 窦婴终于清醒过来了,摸着额头道:“太后,侄儿虽是知晓事情,到现在还是迷糊着呢。那简直就象说故事,不象是真的,却是真的!” “快说!”寰太后催促起来。 景帝微一颌,窦婴声音很高,几乎是在放声歌唱:“太后,周阳刚刚传来急报。他率领一万骑兵,潜到匈奴大军背后,把匈奴数十万牧民和数百万牛羊一把火烧了 “把匈奴的牛羊烧了?”窦太后难以置信,手中的拐技重重点在地上:“真的吗?这要怎么烧呀?” 刘敌的眼睛特别明亮,眼里的迷茫褪去,脸上泛着红光。 “太后,你有所不知箕婴熟读史书,正是他挥的时候:“在赵武灵王破击匈奴之际,匈奴进军是兵与民一起行动。他们带着牛羊、妇孺、童子,一家人跟随部族行动 “哪有这么打仗的,这是搬家呀!”窦太后有些难以置信。 “可不是嘛”。寰婴肯定一句:“赵武灵王大破匈奴的头天晚上,匈奴与家人吃羊肉,喝马**,到了第二天,却是死伤无数,三十万大军,逃出去的不过数万人。” 略一停顿,接着道:“后来,匈奴也意识到牧民与军队一起行军,对打仗不利,就分开了。分开是分开了,可是,一遇到大的战事,匈奴牧民仍会赶着牛羊,骑着骏马,唱着牧歌,随后跟来。 牧民之所以要跟来,一是想与家人团聚,二是他们牧放的牛羊就是匈奴大军的辐重。只不过,我们以前没有这么想 窦太后听明白了:“周阳想到了?他就去放了一把火,把牧民和牛羊给烧死了?可是,这火是那么好放的吗?牧民不象军队,散处各地,哪能烧掉呢?” “太后问得好。”寰婴双手轻击一下:“其实匈奴牧民行进。一般是以部族行动,往往是数个、十数全部族集中行进,少则上千人,多则上万,甚至数万人。牧民真正分开,是要到了牧放之地,戈分了水源草地,那就会象撒豆子一样散处各地,这时下手就不容易了。周阳在匈奴行进时动手,那时的匈奴牧民,数千上万,甚至更多人集中在营地,方便得太多了 窦太后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个周阳很会挑机会!这一把火,要烧死多少牧民?多少牛羊呀?” “可不是嘛!”景帝兴奋的接过话头,笑呵呵的道:“母后,你可知周阳缴获了多少骏马吗?二十三万多匹呀!” “这么多?”窦太后手一哆嗦,拐技差点掉在地上:“天啊,他这是打仗吗?跟抢差不多吧?” “太后说对了!”实婴很是兴奋的道:“匈奴牧民跟在大军后面,没有军队保护,周阳潜到后面去,和抢没区别 “抢得好!抢得好!匈奴抢了大汉数十年,终于轮到大汉抢一回匈奴了!”寰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出沉重而急促的声响。 “周阳这小子,太诡了!太诡了!”寅太后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潮,很是激动的赞扬:“真没想到,他用兵竟然如此奇诡莫测。没了牛羊,大汉就立于不败之地。可是,皇上,你也不能在长安遥制前方,得放手让前线的将士们去打!得让周阳施展得开手脚!” 景帝笑得非常开心:“谢母后提醒,皇儿正是这么想的。周阳用兵,奇诡难测,联在长安哪能遥制呢。” “父皇!”南宫公主脸上带着喜色,咋嗵一下跪在景帝跟前,闭口不言。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跟着跪下来。王美人更是一扯刘黄,要他跪下来,刘敌却坚持站着,不跪。 她们的意思,景帝明白,是要景帝下旨,废除把南宫公主嫁入匈奴的国旨。 景帝打量着刘敌,问道:“象儿,你怎么不为你姐姐求情?。 刘毒眨着明亮的眼睛:“父皇,孩儿以为这不合适。” “黄儿,不许胡说!”王美人脸色一紧,喝斥起来。 这机会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怎么能不合适? 南宫公主、隆虑公主、阳信公主恨恨的瞪着刘敌。 “你们别怪维儿,老身也以为此时下旨不合适。”实太后站起身道:“此时下旨,会 老弱童子在匈奴的驱赶下,只有逃命的份。可是,他们哪里有匈奴的马快?那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匈奴骑着骏马,挥着马鞭,在后面大呼小叫一通,好象赶猎物似的赶着他们飞奔。 直到戏弄够了,这才开始射杀。射杀一开始,匈奴嗜血的叫嚷声,烈犬的吠叫声响成一片。匈奴纯粹是把汉朝老弱童子当作猎物对待。 他们残杀老弱童子时,还会要他们的亲人在旁边观看,那是何等的折磨人?多少父母儿女因此而反抗,最终却是遭到匈奴的屠杀。 杀害老弱童子后,匈奴仍是不肯罢休,而是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有些做成了酒器。更多的却是堆在一起,堆成*人头山,匈奴跪伏在地上。吼着“昆仑神。”开始祭祀他们的神祗。 如此惨烈事,人间罕闻,却实实在在生在边关,这就是汉朝百姓的遭遇。任谁听说,都会垂泪。 冯敬这一说起,众人不由得叹息不已。 静默了许久,众人这才暂抑悲情。李广道:“大帅,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匈奴打疼,打得匈奴永远忘不了!哼,我们深入大漠,总是遇到匈奴的热情招待,那是因为大汉还没有把他们打疼,他们还不知道大汉的厉害!” 说得没错! 匈奴的热情招待,固然让人笑。更多的却是让人揪心,那是因为汉朝数十年积弱,为匈奴瞧不起。要是汉朝把匈奴打疼了,匈奴绝不敢如此做。 众人一齐点头,大是赞成他一这说法。 “大帅,匈奴即将到达边境,大战迫在眉膛,这一仗,该如何打,你下令吧!”程不识虎目中闪着炽烈的光芒。 “大帅,下令吧!”众人齐声请命。 周阳转过身,对着他们,道:“打仗嘛,不外两件事。” “哪两件事?”李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问。 “一件是敌人最想要的,偏偏不给”。周阳平稳的道。 “另一件呢?”程不识马上就问。 “当然是敌人最不想要的,我们就给”。周阳右手重重一挥,很是有力。 “大帅,准备哪些给单于,哪些不给?”公孙贺忍不住问道。 周阳这说法简单明了,却是深合兵道。敌人最想要的,你一定不能给,敌人最不想要的,你就给,打仗就是这么一回事,众人很是赞同这说法,不住点头。 “我料想,单于这次猛扑而来,他最想要的就是战决!”周阳的声调突然转高:“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拖着他,把他拖累拖疲,把他的肉干耗光,拖得没了士气,再来决战!” 周阳一把火烧掉了单于大部分牛羊,剩下的牛羊,单于支撑不了多久。再加上周阳把城外的边民撤到城里,实行坚壁清野,匈奴要想象平常那般掳掠,根本不可能。 而汉军有坚固的城池,犀利的守城器具,固守不战,拖他个痛快。这一着,正好打在了单于的要害上。 众人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大帅,有一点要切记。”李广提醒道:“匈奴五十万大军压来,那是泰山压顶之势,万一他把城池一围,我们就没法出城。我们的弩阵和骑兵就无法挥出威力。” 弩阵的威力是大,可是,要全部挥出来,需要很大的空间。匈奴毕竟有兵力优势,要是把城池一围,因为空间狭弩阵的威力会大打折扣。 “飞将军说得对。”周阳微一颌:“我已经在这里,这里。这里,准备好了牛羊。我们的骑兵、弩阵,马上出城,赶去这里隐藏。我们在外面的一个好处,就是哪里吃紧,我们可以及时增援。” 弩阵的兵士全部装备了战马,机动性极高,哪里有需要,很快就会赶到。放到野外,比放到城里更好,更易于挥威力。 对这点,众将很是赞同。 “我想,这一战最激烈的地方,仍然是雁丹郡。”周阳最后道:“我想让飞将军来守雁门城,冯大人去守云中。” 说到守城,冯敬虽然不差,可是和李广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可以预见得到,对雁门这个重地,军臣单于会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只有拿下雁门城,匈奴才能进入内地,才有可能夺回骏马,才能给汉朝以沉重打击。 雁门城的确是应该派一员重将坐镇。 “大帅有令,冯敬自当遵从冯敬呵呵一笑道:“说到打仗,我比起飞将军差远了。这么重的担子,我不一定挑得起。还是飞将来守雁门,合适。” “谢冯大人!”李广也不客气:“雁门交给我,我别的不敢说:只要我李广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有失!” “那就有劳飞将军了!”周阳一抱拳:“程将军,冯大人,你们赶回城池去守城吧。各部之间的联系与协调,以飞鹰传讯为准 飞鹰传讯是匈奴的办法,李广和程不识他们这些名将学习匈奴的办法,刮练了不少飞鹰,这使得各部之间的联系更加方便。 “诺!” 众将领命,各自散去。 周阳带着公孙、公孙建、秦无悔,率领弩阵和骑兵,离开了雁门。 一场大战就此爆。 第六十九章 处处烽火 二浅!卜。军臣单干驻马其卜,望着象潮水样越讨长册“叫奴军队,不由得豪气万丈,手中的马鞭虚劈一下,出清脆的响声:“哈哈!这就是汉人的长城!汉人的胆儿不大。可这长城修得还真是结实。” 到现在为止,虽然数次三番给周阳教刮了,数十年积累的傲慢之心还未褪尽,依然是瞧不起汉人。 “大单于,汉人的长城就是汉人的羊圈。”中行说驻马其旁,忙着讨好。 “汉人的羊圈?”军臣单于细品起来,手中的马鞭轻轻打在中行说身上,大笑不已:“说得好!大匈奴的牧民养羊,就是关在圈里的。汉人修了一道长城,把自个关在圈里,一直不敢越过长城” 说到此处,想起周阳数次越过长城的事情,不由得脸上一抽搐,再也说不下去了。抬头前眺,看见城高桓厚的安陶城,想起在此城给周阳气得吐血的事情,一腔得意之情刹那化为乌有,脸色铁青,重重一马鞭抽在中行说身上,拍马便走。 “大单于,你这是”谢大单于赐打!”丰行说一脸的愕然,根本就不明白军臣单于为何心情有如此大的变化。愣怔之后,马上拍起了马屁。 可惜的是,军臣单于早已拍马去得远了,中行说只有拍马跟上的份。 军臣单于满打满算,今东经过周密谋划,一定能拿下雁门城,攻入汉朝腹地,甚至能够打进长安,坐在未央宫的御座上,然而,事情的展却是远出他的意料,匈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 战败不说,还是越败越大,损失越来越惨重。 这都是从安陶城开始的,气不打一处来,拍马赶到安陶城,只见城门洞开,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时的安陶城是一座空城,没有人。 手中马鞭狠狠虚劈一下,军臣单于大声道:“来人!把安陶城给我拆了!” 伊稚斜正好赶到,听闻之后,提醒道:“大单于,大匈奴缺乏攻城器械,要怎么拆?安陶城高垣厚,不易拆毁。” 汉朝城池修得坚固异常,不是匈奴弯刀所能拆得了的。军臣单于一愕,顾然道:“把城里的房屋都烧掉。” “大单于,汉人已经放火烧掉了。”伊稚斜再提醒一句。 说实话,伊稚斜就是在此城下战败的,他的心情相当复杂,不比军臣单于差,可是。他并没有象军臣单于那般。三番数次给周阳气的,虽然不好受,却能保持一丝理智。 匈奴所过之处必是残破不堪,安陶城里的房屋肯定会给烧毁,与其让匈奴痛快,不如汉军自己动手,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匈奴。 “走!” 军臣单于连泄的机会都没有,手中马鞭一连虚劈几下,恨恨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一过了长城,就到了汉境,匈奴士气高昂,军心大振,以他们的经验,只要到了汉人的地界,那就是他们的天堂。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烧杀抢掠,一任己意,汉人胆不能与之抗衡,他们此次必然是满载而归。 根本不需要军臣单于的军令,就有不少匈奴去了汉人的村庄,准备好好掳掠一番。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空有房屋,却不见一个人影。 匈奴来到,汉朝百姓整村整村逃走,这种事情没少遇到过,匈奴也不以为意。人走了,东西总在吧,把汉人的粮食、丝绸、瓷器、茶叶弄走,也不虚此行了。 匈奴再一次失望了。汉朝百姓连一粒粮食都不留给他们,更别说丝绸、瓷器这些东西了,忙碌了半天,毫无所获。 汉朝百姓太不配合了,以往他们到来,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今天却是一无所获,别提匈奴有多不爽了。一不做,二不休,放把火,把村庄化为灰烬。 一时间,边境上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村庄,烈焰腾空。 对这种格果,周阳早就预料到了。要避免这种结果,只有与匈奴正面硬撼,把匈奴阻挡在长城以北,然而汉军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损失会很大,周阳肯定不会这么做。 只要人在,村庄烧毁了。还可以重建。要是军队损失了,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代价固然让人心痛,可是,有些代价不得不付出。只要能让匈奴痛到最后,也值了。 军臣单于望着燃烧的村庄,只觉心头大快,周阳火烧牧民的愤怒演泄了不少。可是,他忘了一节,同样是放火,周阳那把火把数十万牧民,数车万牛羊烧死了,收获是何等的丰厚。而眼下的火,除了泄,没有任何的意义,徒劳而已。 “掳获了多少?” 军臣单于很是期待的问道。 “禀大单于,村庄里空无一人,没有现粮食,丝绸、茶叶、瓷器也没有。”右贤王很是不爽的骂道:“汉人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一无所获?”这可是数十年来,很少遇到的事情,军臣单于不由得一惊,心里升起一丝不祥之兆。 军臣单于原本计哉这次南了和汉朝好好打上一段时间,即使打到来年春天也不怕,这才带了那么多的牧民和牛羊南下。却是没有想到,周阳一把火,让他的补给成了大问题。 以往的匈奴,打仗只管打仗,根本就不用为补给愁,有了这把火。他归愁,他并不惧,以他的设想,只要到了汉撅,犹“通过掳获得到补给。 一无所获,就是他最怕之事了,由不得他不心惊。强忍着心惊,军臣单于装作若无其事:“汉人能跑到哪里去?一定是跑到雁门去了。我们攻破雁门,汉人所有的粮食、丝绸、茶叶、瓷器都是我们的。传令,加快进军。直奔雁门!” 村庄里没有汉朝百姓,一定是躲到城池里去了。攻破雁门,收获一定很丰厚,命令一传下,匈奴士气高昂,泼风般朝雁门赶去。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匈奴好象海潮一般,骑着战马,挥着弯刀,嗥着“昆仑神”涌向了雁门城。 军臣单于骑在马上,不无得意的道:“雁门太守冯敬,虽是有些才能。可是,本单于手里有五十大军,一人一刀,就能把他劈成碎片。传我号令,一赶到雁门,立即攻城!” 按照兵法,匈奴赶到雁门应该稍事歇息,缓解疲劳,然后再攻城。可是,军臣单于还不知道雁门守将已经换成了李广,他根本就不把冯敬放在眼里,想一鼓作气拿下雁门。 军臣单于上次败于雁门,让他很委屈,要不是一场暴雨,限制了骑兵的挥,他岂能败?他这次是为雪耻而来,越早拿下雁门越好。 “乌特拉!” 军臣单于大吼一声,策马疾驰。 旗着单于旗帜,一面金色狼旗,紧跟着。 金色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舒卷如画,好不威风。 “乌特拉!” 军臣单于金色狼旗所到之处,必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吼声,军臣单于听在眼里,喜在心头,这雁门战败之耻一定能雪却! 默默默 雁门,太守府。 这太守府依然保留了李广的本色,设在一座寻常院落里。 正屋中,除了案几,什么也没有。李广跪坐在矮几上,身背硬弓劲矢,腰悬汉剑,正在闭目养神。面前短案上放着一碗清水。 李当户站在一旁,欲语又止。数次三番,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阿父,孩儿有一事不明,为何不派出哨骑侦探匈奴动向?” 李广睁开眼,明亮的眸子一转,笑道:“大帅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城外没有百姓,没有一粒粮食,我还用得着再派人去侦探么?不如让他们省点力气。” 李当户仍是有些不放心:“阿父,不派人去侦探,匈奴到了哪都不知道。这可是你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那是因为以前的匈奴来得不多,我得弄清楚他们在哪里。这一次,五十万匈奴扑来,雁门必然会来很多,不用侦探也能知道。”李广哈哈一笑,指着短案上的清水道:“通过这碗水,我就能知道匈奴有没有来。” “阿父,你为何在案头摆一碗水呢?”李当户有些不解。 “几十万大军驰骋,那是何等的声势,远在数十里外就能有动静。当匈奴到来时,这水就会起涟漪。”李广指着清水解释,双目中精光暴射:“来了!走,打匈奴去!” 猛的站起身,大步而出,威风凛凛。 李当户朝碗里一瞧,果如李广所言,水面正荡漾着涟漪,暗赞一声好,快步跟上李广。 父子二人来到城头,李广朝北一望,好一朵巨大的乌云,正向雁门城急飘来。瞧这阵势,匈奴来的人不少。 军臣单于不可能把五十万大军都压到雁门城来,他一定会把他最为精锐的军队,最为勇悍的战将派到雁门,谁叫雁门的地位那么重要呢? “好多!怕不有十几万吧!”李当户有些惊讶。 “没有二十万,也差不了多少。”李广一转念头,就能判断出匈奴的数量:“来得越多越好!我李广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与这么多匈奴大战过,这回,一定能过足了瘾。” 收回目光,虎目在城头上一扫,只见汉军顶盔贯甲,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手按在剑柄上,战意高昂。 连番的胜利,早就让汉军士气高昂,他们能有如此强烈的战意,李广大是满意。 “匈奴,等着瞧吧!” 李广再次望向北方。此时,那朵乌云离雁门城更近了,还能听见如闷雷似的蹄声。 时间在等待中度过,蹄声越来越响,到后来,震得地面前在颤抖,仿佛千个万个焦雷同时轰在地面似的。 一道黑色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急朝着雁门城涌来。 再过一会儿,千面万面狼旗出现,在风中招展,舒卷如画。 就中有一面旗帜最是醒目,绣着一只金闪闪的硕大巨狼,仰长啸,威猛不凡,正是军臣单于的王旗。 “单于来了!” 李广大是振奋,虎目中精光四射:“上次让你走运,逃掉了,这次,你又送上门来了!” 上次的追逐,要不是李广的战马脚力不够,不能追上的话,军臣单于早就成了他的俘虏。一想起这事。李广就万分惋惜。 李广的目力极好,远远就看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好象野兽似的。他深知匈奴的脾性,每当匈奴有如此表情,那就是大屠杀的开始。看来,军臣单于把雁门当成了掌中物,以为伸手可取。 “可笑!” 二六不屑的裂嘴!”我李广什么时间不堪击了。“乌特拉!” 就在李广转念头之际,只听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匈奴抬着云梯,泼风般的朝雁门城下冲来。竟然是要立即攻城,不歇息,李广大是意外。 这么大规模的用兵,不是掳掠,歇息是必要的。掳掠下手越快越好。歇与不歇没关系,这可是硬仗,不歇息,能有战力? 转念一想,李广顿时明白过来了,军臣单于雪耻心切,这才不顾疲劳,要匈奴攻城。这也好,正好迎头痛击,让他知道我李广的厉害。 “打进城去!杀光汉人!一个不留!烧了汉人的房屋!掳走汉人的财物!迫使汉人的妻妾痛哭”。 军臣单于驻马妻旗下,挥弟手中的弯刀,大声鼓励士气,吼得山响。 匈奴了解汉朝,知道一座城池里面财富如山,远远过他们的想象。要是把雁门攻破了,得到的好处,根本无法想象,即使军臣单于不鼓励军心,兵士们也会信心百倍。 匈奴兵士好象疯的狼一般,挥着弯刀,吼着“乌特拉”旋风一样卷向雁门城。 中行说站在军臣单于身旁,打量着城里的动静。 匈奴已经进入了弩的射程,可是,城上毫无动静,没有用弩射击,这和以往的打法不同。再一瞧,城头上的帅旗上有一个斗大的“李。字,中行说心头一跳,提醒道:“大单于,城上有些不对劲。你瞧,帅字旗是李字。” “李字?”军臣单于只顾着鼓舞士气。没注意这些,闻言一瞧,浓眉一挑:“你以为是飞将军?飞将军在云中,没有汉皇的旨意,他不能来雁门。必是冯敬那厮虚张声势。左谷蠢王不是给飞将军的名头惊吓了一晚上么?” 正常情况下,没有景帝的旨意,李广不能来守雁门。可是,周阳身为边关汉军的统帅,他有权调动李广来守雁门。对周阳,军臣单于是恨到无以复加,却是不太了解,他完全想不到,周阳会临阵换将派李广守雁门。 一说起伊稚斜败于安陶城下的旧事,中行说就无语了。汉朝兵法推崇的是“兵不厌诈”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很可能。 匈奴军队好象海潮一样,涌到城下,给雁门城这座大堤挡住了。兵士开始架云梯,准备爬城头了。 直到此时,雁门城上还是一无动静。并不是没有汉军,而是汉军站在城头上,弯弓搭箭,对准了匈奴,却是不放箭。 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军臣单于的瞳孔一缩,却是没有说话。 不计其数的匈奴,爬上了云梯,向城头上攻去。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响起。 城头上的汉军开弓放箭,箭矢好象一张密集的网,对着城下匈奴当头罩下。那个箭矢射得之准,让人咋舌,一箭一个,绝不放空。 如此箭术,就是自诩骑射娴熟的匈奴也会自叹不如。 在军臣单于的记忆中,能有如此精绝箭术的汉军,只有一支,并不是建章军,而是飞将军李广麾下的弓箭手。 因为李广不仅箭术独步天下,而且他很会练弓箭手,是以他麾下的弓箭手,箭术之精,就是匈奴也会自叹弗如。 李广的弓箭手在雁门,那么,李广本人必在雁门。 军臣单于明白过来,这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军臣单于最恨的是周阳,最惧的是李广,李广在此,他一举而下雁门的想法不太可能实现。 不顾疲劳,直接攻城,在李广面前,那是最愚蠢的举动,无异于自杀。军臣单于明悟之人,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停止攻城,让兵士歇息,缓解疲劳,就要下令,却已经晚了。 就在导箭手威的同时,城头上的滚木擂石沸油齐下,匈奴从云梯上栽下来,摔死的、砸死的,不计其数。 给沸油浇中的,立时变成火人,在城下乱蹦乱跳,乱喊乱叫,好不骇人。 汉军的打击手段远远不止这些,弩也威了。 雁门是重中之重,关系到全局。虽然周阳的弩阵需要很多弩,仍是给雁门留下了不少弩。这一威,那还得了,无数的弩矢好象蝗虫一般,直扑匈奴后队。 一轮弩矢过后,匈奴军队好象给凭空一刀斩为两截似的,后队的匈奴死伤无数,奔相逃命,前面的匈奴屁滚尿流的朝后面退去,不是给弓箭射杀,就是给弩射死。 李广之所以要把匈奴放到城下才动手,就是考虑到一旦打败匈奴,以匈奴骑兵的度,会很快逃离弩的射程。是以迟迟不动手。 匈奴从城下开始逃跑,处在弓箭和弩的打击范围内的时间就更多了,伤亡就更大。 匈奴攻城的军队中,逃出来的不过七成。一次进攻,损失三成,是很高的损失了。 雁门城下的匈奴尸体一具叠一具,不知道有多少。鲜血把城墙、地面前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着浓裂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弃中郡、代郡、定襄郡,正在生激战,城下累累尸体,层层相因。 汉匈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大战,由此拉开了序幕。,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章 吓破你的胆 …次攻城虽然伤十不小一,比起他率领的大军,不讨是肌而已,除了让他惋惜不能立即雪耻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军臣单于决心今日休整,明日再攻城。军令一传下,匈奴开始安营。仍是把营地扎在上次扎营地方,就是那块地势稍低的低洼之处。 上次的雁门大战,军臣单于十几万本部精锐在这里惨败,原因在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限制了骑兵的挥。这一次,他完全不必担心历史会重演,因为这是秋季。在北方,就没有听说过秋季会降暴雨的事情。 北方的秋季,天高物燥,并非没有雨,只是雨很少,更不可能有暴雨。 一扎下营盘,军臣单于立即把伊稚斜和一众大臣召集到王帐中。匈奴没多少事务,哪怕是行军打仗,事情也不多,单于找他们来,一定是饮酒打时间。大臣们人人如此想,然而,他们到来后,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马**、羊肉,面对的却是军臣单于那张阴沉的脸。 “就是在这里,本单于兵败!”军臣单于直言不讳,耸调有些高,很是激动:“那是本单于有生以来,最为惨痛的教!本单于打过月氏、打过东胡,打过汉人,就没有败得那么惨!你们知道原因吗?” “大单于不必介怀,要不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一场暴雨,大单于也不会败。” 立即有大臣好言安慰起来。 这话,正是一众大臣要说的,不住附和。 “放屁!” 军臣单于暴喝一声,打断他们的宽解之词:“那是周阳狡猾,他故意把进攻的时间改在暴雨之时。他知道,大匈奴的勇士在暴雨中,在泥泞中,挥不出威力。他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暴雨来了,他再动手。他狡猾得象草原上的狼!他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狡猾!” 仿佛意犹未尽,这才最后补充了一句周阳比狼还要狡猾的话。 上次战败之后,军臣单于先是觉得很委屈,是天公不作美。经过与周阳的多次交手,他越来越现,周阳很不容易对付,最后方才明白。才有这番深刻的认识。 匈奴大臣中,不乏明悟之人,深知军臣单于说得很对,默不作声。 军臣单于眼里厉芒一闪:“你们可知周阳在哪里?” 这问题谁也不知道,一众大臣无法作答。 “本单于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本单于知道他一定不在雁门城里。”军臣单于说到此处,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就是本单于处在周阳的位置,也不会在雁门城,更不会在别的城池里,一定会把骑兵调到别的地方隐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挥出骑兵的威力,攻击大匈奴。汉人的骑兵虽不多。其打法却是今非昔比,战力很强。” 周阳断匈奴辐重那一战,周阳只用七千骑兵,就打得军臣单于硬是收不拢军队。他可是十万大军,虽是给马群冲乱了阵势,漫山遍野都是匈奴,要收拢,不会费太多的事。可是,在周阳的进攻面前,他硬是没有重整阵势,最后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这说明了什么?除了周阳的指挥灵活及时以外,还有汉朝骑兵惊人的战力。 更别说,伊稚斜的五千骑兵,只一个回合就给三千建章军杀得大败,汉军的四重打击让他印象深刻。 军臣单于虽是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汉朝骑兵的战力大为不同了。 “你们必须多派侦骑,把周阳给我找出来!他就是躲到天上去了,你就得变成鹰,揪下来!他就是变成水里的鱼,你就得变成水獭,给我抓上岸!”军臣单于大声吼叫。 匈奴都是骑兵,军臣单于当然知道一万汉朝骑兵放到野外的威胁有多大,更别说还是具有四重打击能力的骑兵。这一万,就相当于数万,他不能不重视。 当然,要是他知道周廖手里的王牌是弩阵,而非骑兵的话,他就不会如此处置了,要么集中所有的兵力,要么就是赶紧撤。 弩,对于匈奴来说,那是无解的。不论匈奴如何勇猛,骑射如何了得,遇到弩,只有给屠杀的份。 “你们马上派人去砍树,做寨栅,立营盘,防止汉人偷袭。”军臣单于眼里喷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说出“偷袭”二字。 安陶之战,汉军偷袭了伊稚斜的营地,使得伊稚斜伤亡惨重。第二次偷袭,那就更加了得,数十万牧民、数百万牛羊化为恢烬,一想起这两个字,军臣单于的怒火就上涌。 “做寨栅?” 大臣们惊讶不置,齐声反对:“大单于,那是汉人的羊圈,大匈奴不需要羊圈!” “胡说!”军臣单于虎目圆瞪,怒斥起来:“汉人的羊圈也有一样好处,可以使羊不被狼叼走!周阳的骑兵动向不明,要是他趁着你们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杀来,你们还有命么?那可是一万,装备了手弩、弓箭、长矛、剑的骑兵。你们交过手吗?左蠢王的五千精锐,给三千汉军一个照面打得大败。” 伊稚斜脸一红,昂起的头颅低了下来。 那一战,早就在匈奴中传开了,大臣们不敢再说话,只得奉命办事。 于是乎,一“其数的匈奴挥着弯刀。到外砍树,做寨日落则出巨大的营般,连绵数十里,给寨栅保护起来。 雁门城头上,汉军看着城下的匈奴营寨,惊奇得眼珠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匈奴扎营,历来是不需要塞栅的,竟然立起了寨栅,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匈奴骂我们的寨栅是我们的羊圈,匈奴怎么又要羊圈了呢?”李当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抵在城墙上了。 “那是单于给大帅吓破了胆,怕我们偷袭”。李广不愧是名将,一语道破军臣单于用意。 “哈哈!” 李广格着胡须,开怀大笑。 还有比吓破单于的胆更让人开心的么? 次日,天明以后,军臣单于指挥兵士攻城。李广守得铁桶似的,除了徒增伤亡以外,根本就攻不上城头。 然而,军臣单于毫不动摇,命令匈奴猛攻,一天两天三两”时间在攻城与守城中过去。 炽炽默 雁门城西,三百多里外,有一座大山,叫“缘胡止此山绵延两百里,多树林山谷,更难得是离定襄郡很近,而且其地理位置稍在定襄郡后方,不易为匈奴现。 军臣单于虽是侦骑四出,四处查探周阳的动向,把雁门附近的止。山水水,低洼湿地翻了个遍,也是没有找到周阳。 他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周阳会把弩阵和一万骑兵藏在此山中。按照他的设想,周阳把骑兵放在野外,可以相机打击他的军队,一定是藏在他的后方。 正是基于这一设想,他重点拨寻的地方就是他的背后,却是一无所获。 弩阵有数万人,数万匹战马,机动性不在骑兵之下,藏在缘胡山中,要想出击,非常方便。更重要的是,可以不被匈奴找到。 对于军臣单于的举动,周阳有所预料。吃了那么大的亏,他要是不注意汉朝骑兵的动向,就不配做单于了。侦骑四处,是必然的结果,不得不防。 此时的周阳,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截草茎,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鼻息微微。山中隐藏的日子就是枯燥,没事做,除了吃喝就是睡觉。 旁边一颗树下,公孙贺打着呼噜,整得山响,好象大白天是晚上似的。 脚步声响,周阳睁开眼,只见赵破奴快步过来。要说忙碌,就是赵破奴最忙了,他要负责打探匈奴动向,要负责联系各部,整天里忙前忙后,一天要多次向周阳禀报战事。 “赵破奴,有什么事?” 周阳还没有开口,呼噜骤停,公孙贺揉着眼睛,问了。 别看公孙贺的呼噜跟打雷似的,警惧性高着呢。 “禀大帅,飞将军飞鹰传讯。”赵破奴把手中一根精致的铜管递给周阳。 周阳接过,从铜管里抽出一束绢帛,展开来,不过巴掌大一块,上面写满了字。 “大帅,飞将军怎么说?。公孙贺一边凑过来,一边问。 “老样子。他一是禀报战果,今天又让匈奴死伤数千。二是问什么时间对付单于,他真是心急呀周阳最后埋怨一句。 “飞将军就那性子。他的性子跟他的箭一样,等不得公孙贺笑着接过绢帛,看了遍,笑道:“也不能全怪飞将军,我都想问大帅,什么时间出击。我们有骑兵,有弩阵,只要我们一出,必是石破天惊”。 “是呀!大帅,什么时间出击呀?”赵破奴也有些意动:“在山中的日子很无聊,弟兄们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早就憋得难受了。如今,弟兄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要打匈奴”。 “要打好奴,还不简单周阳却是摇头:“五十万匈奴,还怕没有你们打的?憋得越是慌,手越是痒,到时打起来,越是狠!” “呃!”公孙贺嘴?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憋兵憋将的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周阳接着往下说道:“只要单于手里有肉干,他就不会撤。再耗耗,把他的肉干得差不多了。他的锐气也就快用光了。到那时,我们再出击,一定打得他惨败”。 从理智上说,利用汉朝的坚城消耗匈奴的锐气,拖垮其军心。使其士气低落,这是很好的成算。可是,从感情上来说,他们还是希望现在就打匈奴。 战场上,需要的是理智,而不是感情。公孙姿和赵破奴只好克制自己。 公孙贺靠在树干上,叹口气道:“大帅,你可知道,天下间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 “他们爱盯着就盯着。”周阳却是淡淡的道:“这可是打仗,不能因为他们盯着,我就提前行动。最好的战机不出现,我是不会动的!” “皇上呀,可有得一通好等了!” 公孙贺感慨一句,闭上了眼睛,不久又打起了呼噜。 默炽联 真让公孙贺说中了,此时的景帝异常焦虑。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跪坐在矮几上闭目养神,而是不住踱圈子,时而仰望着殿顶的斗拱,时而双手互击,时而停下来凝思,时而”,诸般焦虑的举动与表情尽现 春陀侍立在侧,只有干瞪眼的份,却是不敢宽解一句。 他追随景帝多年,从未见过景帝如此焦虑不堪。就是七国之乱时,景帝也没有这么焦虑。 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中。谁叫这是汉匈奴战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大战呢?匈奴五十万大军压来,不说别的,光是想想就够让人震惊的了。 五十万大军,是一个震憾人心的数字! 朝中的大臣,长安的百姓,整个汉朝的百姓,谁个不是翘以待此战的结果呢? 就是春陀自己,也是暗中期盼,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蹬蹬!”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个中年人出现在殿门口。 景帝好象见到亲人似的,冲他一招手:“先生快来!快来!联正焦虑着呢!” “见过皇上!”中年人快步上前,冲景帝施礼:“皇上何事焦虑?” “还不是周阳闹的。”景帝有些好笑,停了下来:“匈奴五十万大军压到边境上,他除了派人紧守城池以外,什么也不作。你说,这让联焦虑不焦虑?” “呵呵!”中年人会心一笑:“皇上。其实,谁都焦虑。莫说别人,就是在下,心里也盼着快点把匈奴杀败,好好欢喜一场。可是,那是打仗,急不得,周阳没动,那是他在等待最佳战机的出现。” 景帝抚着额头:“这道理,联明白。可是,这么一天两天三天的等,等呀等呀,总是那么折磨人。联今日方才现,等待是何等的折磨人!就这十来天功夫,联感觉象走过了十年,不,二十,不,三十年。” 一连改了几次口,都不能表达他的焦虑之情。 “皇上,先生托在下带一句话给皇上。”中年人微微一笑。 “哦。先生有什么话?”景帝脸色一肃。 “先生说了,此时此刻,皇上一定要沉住气,宁愿等待,也不要遥制前方将士。”中年人眼里精光一掠而过。 谢先生提醒。先生还是如以前一般,了解联的脾性,怕联万一等不起了,就督促周阳出战,铸成大错。”景帝不住点头:“联。现在只有等待。” “皇上,其实,我们都在等待。”中年人笑着道:“就是先生,也在等待。先生说了,这一战,是他这辈子最难受的时候,这等待就是一种折磨。可是,不能不等呀。我们在等胜利的消息,周阳在等待最佳战机的出现!只要我们等得起,那么。匈奴就是必输无疑!” “理是这理。”景帝仍是有些遗憾:“可是,还是早点把胜利攥在手里才能安心!” 这么大规模的大战,百年不见得能遇上一次,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先生,改良马种的事情,先生可愿意帮忙?”景帝脸一肃,转移了话题。 “周阳缴获了这么多的匈奴骏马,正是改良马种的良机,先生怎能不同意呢?”中年人笑言:“先生不仅同意了,还把门人全部派出来了,协助朝廷。” “太好了!贵门立派数百年,积累的人才何其多,你们全部出动,这改良马种的事情,必定成功。”景帝很是欢奋,紧紧一据右拳。 “皇上,这耳是本门数百年来,把人手都派出来啊。”中年人也是兴奋:“说到人才,本门的人才可是名垂千古之士者不少。可是,世人多以为他们不在人世了,却不知,他们终于本门。” “要是没有贵门,怎能保住这些盖世奇才?”景帝大是赞同这话:“先生 说到这里,景帝戛然收住话头,眼里出现一层雾气,长叹一声:“要不是联一时失察,铸成大错,使先生无法再回到朝廷,要是先生在,那该多好。” “皇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如今,先生执掌本门,一样可以为大汉出力。”中年人安慰景帝。 叹息了一阵,景帝再道:“周阳说的,要为骑兵打造战刀一事,先生以为如何?” 中年人一拍额头,很是兴奋的道:“皇上,这事,本门已经试过了。正如周阳所言,在马上砍杀,用刀比用剑更方便,更顺手。从赵武灵王开始,华夏就在大量使用骑兵,却没人如此想过。就是本门,那么多的千古名士,也是没有人提过。” “周阳的眼光独到,这事得加紧办了。有了这么多的骏马,大汉大量组建骑兵已是箭在弦上了,没有一把好的战刀,那怎么成?”景帝很是欣慰的道:“等大汉的骑兵练成,联就用不着象今日这般,耐心的等待。” 骑兵是汉朝的短板,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冉阳,要是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在手,周阳就可以和匈奴硬撼,不必把匈奴放到长城以南,放到汉朝城池下了。 利用汉朝的坚城蒋耗匈奴,固然是不错的谋划,其代价也不城外的千万间房屋,因此而化为灰烬,多少田地被毁。 这都是因为骑兵不行造成的。若是真要把骑兵练好了,在长城以北打,追入大漠都不是问题。 第七十一章 万众瞩目 吕嘉踞坐在矮几上,并没有要歌伎歌舞助兴,而是双目紧闭,眉头拧在一起,陷入沉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吕嘉睁开眼,只见他的长子吕夷快步过来。吕嘉身子前倾,急急忙忙的问:“夷儿。可有消息了?” “阿父,汉匈大战还是那般,匈奴攻城。汉军守城,依然是拖而不决。”吕夷眉头一挑道:“听说这个周阳挺会用兵,不过如此嘛。匈奴是草原上的狮子,一旦怒,那是何等的声威,五十万大军,周阳早就给吓破胆了,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 “五十万匈奴啊!”吕嘉倒抽一口凉气:“是那么好对付的么?只有秦朝蒙恬打败过这么多的匈奴,就是赵武灵王也没有做到。看来,这一战汉朝必输无疑,这是我们的机会。” “是呀,阿父!”吕夷声调有些高:“赵儒老糊涂了,他竟然把世子派去长沙,陪周亚夫品茶去了。赵胡这一去,番离再无人能阻止我们。正是我们举事的时候。” “世子不在,赵儒年老昏昧。汉朝再一败,我们大事成矣!”吕嘉很是振奋的站起身。 “哦,阿父。我刚刚得到消息,赵陀去了忠魂殿。”吕夷一脸的奇怪。眉头拧得很紧:“忠魂殿里到底有什么?派兵守卫,却不准任何人靠近。” “忠魂殿?”嘉眼里掠过一丝迷茫:“忠魂殿里有什么,只有赵住一人知晓,就连世子也不知道。我倒是听闻一点风闻,说当年秦始皇那支五十万南下大军,带来无数的珍宝,很可能就藏在忠魂殿里。” 畸 眼睛放光,贪婪的舔舔嘴唇:“我们成事之后,有了忠魂殿里的珍宝,就不用靠与汉朝通商过日子了,不怕汉朝掐我们的脖子。”当时的南越,属于不开化之地,经济极不达,生活清苦,生活必须品主要是靠和汉朝贸易所得。若是汉朝不与南越贸易,南越是撑不下去的。“阿父,我们现在何不去看看?”吕夷眼里射着贪婪的光芒,不住搓手。 “嗯!来人,去忠魂殿。”吕嘉吩咐一声,下人准备好,带领一队亲卫。浩浩荡荡的赶去忠魂殿。 忠魂殿在番禹城西北角,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式建筑。 当时的南越处于未开状态,经济非常落后,番离城人少街道少,房屋不大,就是南越王宫也不算大,独有这忠魂,殿是一个庞然大物,是番离城里最大的建筑了。 更让人奇怪的是。忠魂殿是秦式建筑。南越王宫既有秦式风格,又有越式风格,完全按照秦朝建筑风格建造,整个番离城里只有这忠魂殿了。 忠魂殿还有一样异处。就是大丹是朝北开的。门朝北开,整个,南越国很少,就是王宫的大门也不是朝北开的。 吕嘉父子匆匆赶到忠魂殿。只见高大雄伟的忠魂殿好象一只怪兽盘跪在当地。 忠魂殿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回巡逻的兵士不少。 这些兵士清一色的黑色盔早,腰佩阔身长剑,个头高大,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一瞧便知是练有素的精锐。 “黑衣秦卫?” 吕嘉有些吃惊。 之所以叫这些兵士为“黑衣秦卫”那是因为他们身着黑衣。他们还是秦始皇那支五十万南征大军的后裔,所以合起来,就称为“黑衣秦卫”了。 他们经过严格的挑选。以秦军的方式进行练,战力极强,是南越国最精锐的一支军队了。而且,他们对赵坨是忠心耿耿,赵亿要他们去死,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站住!” 为的黑衣秦卫大喝一声。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快步过来,拦住吕嘉。 “没长眼睛?这是承相,赶紧让开!” 吕嘉的亲卫队长眼睛一翻。冲这人吼起来。 “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忠魂殿,还请承相不要为难秦衣。”秦衣抱拳见礼,于亲卫队长的喝斥听而不闻。 “我要见大王。”吕嘉很想见识忠魂殿里的珍宝。这个借口不错:“有要事禀报。” “承相是知道的,大王进入忠魂殿,任何人不得打扰。”秦衣一点也没有通融的意思。 “我是承相,要见大王便见大王。”吕嘉怒了。挺起胸,昂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狠狠瞪着秦衣。 秦衣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是拦住不让:“承相若再向前走一步,休怪秦衣不认得承相。”按在剑柄上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眼里闪现杀机。 “怎么?你还敢行凶?” 亲卫队长嘴角一扯,自恃是吕嘉心腹,跨前一步,指着秦衣的鼻子:“有种,你试试?” “呛!” 清脆的秦剑出鞘声响起,秦衣手里的秦剑光华闪烁,幻为一道匹练,对着亲卫队长劈了下去。 “啊!” 亲卫队长惨叫一声,现自己变成了两截,腰身以下为一截,腰身以上为一截。两半截身子分开,摔倒在地上,鲜血象喷泉里的水一样喷得老远。 他手指着秦衣,嘴巴张了半天,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大胆!” 吕嘉是南越权臣,这些年赵诧日渐老去。权力落在他手上。秦衣竟然当着他的面,把他喝道:“给我拿下!” 他的亲卫得令,围了过来。 秦衣仍是视若不见,右手一挥,那些当值的黑衣秦卫赶了过来。他们处在各自的岗位上,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却已结成阵势。脚步整齐划一,眼里杀机涌现,手执秦剑,身着秦甲,一往无前,仿佛始皇大帝那支南征大军又复活了。 再看吕嘉的亲卫们,没有阵势,气势上也不如,和黑衣秦卫比起来,天差地远。 秦衣手中秦剑一挥,斩杀一个亲卫。黑衣秦卫挥着秦剑砍杀起来。只一口气功夫,那些亲卫就给斩杀殆尽。地上多出了一地的尸体。 吕嘉有不臣之心,想取赵氏而自立,只是慑于赵陀之威,还不敢乱动。他自认为,只要赵坨再昏昧些。他就可以动手了。却是没有想到,今日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吓得脸上变色,不住后退,适才的凶狠劲头全然没有了。 秦衣手中滴血的秦剑在地上一划,一条鲜红的血线出现在地上:“承相。若是你跨过这条线,休怪我秦衣无情!” 望着鲜红的血线,吕嘉好象见到魔鬼似的,脸色白,踉跄后退。先是后退,后来是转身便跑,越跑越快。跟受惊的兔子似的,飞也似的逃离了忠魂殿。 吕嘉身为承相,杀人如麻,可是,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军队。 如此凶悍的军队。只有数十年前那支南征大军才能与之相比。可是。那支为数五十万的南征大军,如今只剩下赵坨一人了。 黑衣秦卫,他们是始皇南征大军的后裔,血管里流着那支大军的血液,他们用的是秦剑”穿的是秦甲,接受的是秦军的刮练,除了统帅不是始皇大帝,又有多少区别呢?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雄壮、豪迈的歌声从忠魂殿传出。这歌声极为苍老,正是赵化在唱战歌。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黑衣秦卫们跟着赵诧,一起唱响战歌。 歌声嘹亮、高亢、雄壮、豪迈,直上云霄。 他们的祖辈唱着这战歌。翻越五岭,踏入岭南,征服了纵横万里的广漠土地。那五十万大军虽然已经不在人间,可这战歌,仍在唱响! 默 阅越王城,占地极广”宫殿众多。 王宫中,闽越王骗那,其弟余善,还有刘驹,三人各踞一案,举杯痛饮。 “干!”骗那一脸的喜色,举起金杯,一饮而尽。 “年!” 余善和刘驹二人举杯,一仰脖子,一口喝干。 刘驹放下酒杯,抓起酒壶,边斟酒边道:“大王,边关之上汉匈大战。拖而不决,正是大王的良机,千万不可错过。此时起兵,进攻东既,汉廷无法节制。” 刘漆死在东既,他无时无刻不想灭了东既,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唆使骗那攻打东佤。 “刘先生放心,骗摇那老东西是跑不掉的。”驻郓当然明白他的用意,转移话题:“边关大战。万众瞩目,谁胜谁负,言之尚早,再等等吧。” 他是巴不得汉朝战败,最好是大败,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吞并东越,出兵南越,把纵横万里的岭南之地占据。就有了与汉朝分庭抗礼的实力,就可以称帝了。 可是,他也深知,他如今的实力与汉朝差得太远,他不敢轻易动手,得等到有个结果再作决断不迟。 “大王,天赐良机,不容错过!”刘驹哪会轻易罢休。 “禀大王,汉朝使节柳铁请见。” 亲卫快步进来禀报。 “柳铁?他来做什么?”上次柳铁奉周亚夫之命前来请骗郓去品茶,他不敢去,装病推辞了。柳铁再次到来。这是为何呢? 见,还是不见?骗那有些犯难了。 就在他犯难这当口,刘驹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大王,柳铁是周亚夫的心腹,此番前来,必是没安好心,不如杀却。来啊,把来人的脑袋砍下来!” 只要把柳铁杀了,那么,骗郓就不容于周亚夫,与汉朝开战就势在必行。这正是刘驹所要的结果,不惜喧宾夺主。 “慢!请他进来。”刘驹的用意,骗那哪会不明白,反倒让他下定了先见上一见的决心。 亲卫出去。很快回转。柳铁一身戎装,一身的灰尘。一瞧便知,赶了很长的路,抱拳一礼:“见过大王。” “柳铁,本王身有微痒,实是不能赴长沙与条侯品茶,还请多多致歉。”驻那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大王有痒,岂敢相强。”柳铁瞄了瞄刘驹。话锋一转:“柳铁这次奉令前来,是要问大王之罪。” “问我的罪?”骗那有些好笑:“本王身子不适,不能与条侯品茶。这也是罪吗?你们听说过这样的罪吗?” “哈哈!” 刘驹和余善跟着大笑起来,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 柳铁却是不动声色,听而不闻:“大王错矣!我要问之罪,非为此也!前吴国世子刘驹,求庇于大王。大王可知,刘驹是朝廷要犯,大王不把他送于朝廷,就是窝藏之罪,条侯令我问大王一句话,交不交刘驹?” 刘驹羔,狠狠瞪着柳铁,就要作,却给驻那眼麾阻止骗那笑道:“条侯误听!刘驹身为前吴国世子,吴王身殒之后。不知藏于何处。若是本王知晓。一定送给朝廷。” “大王真不知?。柳铁再问一句。 “真不知”。骗那想也没有想就肯定一句。 反正柳铁只是个使节,又没有见过刘驹,他也不认得,也不怕他揭穿。 “那就好!”柳铁似乎是信了他的话:“大王,条侯有句话耍我转告大王。还请大王容我尽言。这刘驹是个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大王千万别与之交往。” 刘驹嘴角一扯,眼里闪着怒色 骗那有些好奇,问道:“为何如此说?。 “刘驹喜爱老妇人,皎好妇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当年。他身为吴王世子,却与王宫中的老妇人勾搭成奸。”柳铁一脸的平静,叹口气道:“此等嗜好,极为罕见。若是大王见着此人,一定要把王宫中的老妇人善藏之,不得与之相见。尤其是大王的”后面的话。不说也明白,那就是骗那的女性长辈。 “你,”刘驹气怒上来,就要辩解。 却给骗郓抢过话头:“谢汉使提醒。还有么?” “吴王之死,与其说是死于剧孟大侠之手,不如说是死于刘驹之手柳铁说出来的话,足以让任何人好奇。 “哦!竟有这等事?”余善很是惊奇了。 “剧孟大侠武艺高强,孤身一人,千里追杀刘漆。刘漆身边有不少死士。若无人告密,剧孟大侠岂能碍手?”柳铁眼角瞄了一眼刘驹,只见刘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剧孟孤身一人追杀刘漆,这事固然让人称道,可以说是传奇故事了。却也惹人生疑。 骗那和余善不由得有几分相信,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尽在其中。 能够出卖自己生父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可是。自己对他却是信之不疑,待为座上佳宾,这不是瞎了眼睛么? 就在他们心惊之际,只听柳铁接着道:“大王可知刘驹为何出卖刘液?” “愿闻其详。”骗那身子前倾,兴趣夫起。 “刘漆身为吴王,得渔盐铜山之利,煮海为盐,吴钱遍天下,所聚之财何其之多?”柳铁网说到此处,骗郓眼里闪过一丝艳慕。 “刘漆兵败之后。仍有不少藏珍,刘驹想独吞,这才把刘漆出卖柳铁说得有鼻子有眼窝,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刘漆做吴王几十年,自铸吴钱,煮海为盐,聚敛的财富不在皇帝之下,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柳铁这一说法,却在情理中,要人不相信都难。骗那看向刘驹的目光中多了些别的意味,余善更是舔了舔嘴唇。 “大王,别听他胡说”。刘驹知道,得当机立断,要不然,让柳铁再说下去,他就完蛋了。猛的站起身,拔出汉剑,对着柳铁就砍了下去。 “大胆!”骗郓暴喝一声,手中酒杯挟着劲风,朝刘驹飞去。 余善暴起,腾空而飞,在半空中拔出汉,一剑格开刘驹的汉剑。柳铁却是稳稳站在当地,一点反应也没有。以他的身手,刘驹岂能伤他? “你是何人?” 柳铁早就认出刘驹了,却是故作不识。汉朝存有刘驹的画像,他此番出使,另有用意。岂能不看看刘驹的画像? “他姓吴,”骗那还想搪塞。 刘驹已经知道他如今的情形大为不妙了。别的不说,柳铁栽赃他手里有藏珍一事,就足以让骗那眼红了。骗那要起兵反汉,最需要的就是钱。驻那要是不变着法子收拾他,那他就不是骗那了。 “我就是刘驹!”刘驹冷笑一声,直接承认了。 当着汉使的面承认,即使他死了,骗那也难脱干系,闽越必然与汉朝反目。战端一起,汉朝南疆就无安宁。 让汉朝不宁,正是刘驹的目的,这一招够狠。 “你就是刘驹?”柳铁故作不信。 “你看看这个刘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扔给柳铁。 柳铁接过一瞧,正是吴王刘漆的印望,吴王刘漆正是凭着此印,聚敛财富。调兵动七国之乱。此印在手,那么,刘驹的身份就可以确证了。 “大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铁盯着骗郓,冷冷的问道,语气极为不善。 “都怨本王失察。”骗那冲余善一使眼色。 余善会意,手起剑落,刘驹一颗人头就给斩了下来。 柳铁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并不阻止。利驹的生与死,无关大局,都一个样。 骗那暗中松口气。终于杀人灭口了,堆着笑容道:“本王这就修书一封。请汉使带给条侯。还请汉使多多美言。” 柳铁却是冷冰冰的:“大王若有话,自管当面与条侯陈说。条侯正率十万大军赶来。” “条侯不是在长沙么?”骗那不信。 他的话音网落,只见一个亲卫快步进来,大声禀报:“禀大王,周亚夫从长沙出,十万夫军正朝我闽越杀来!” “啊!” 骗那的身子猛的僵住了。 第七十二章 动手了 秋风拂过,呜咽作声。拂在身上,冰凉凉的,早已不似初季之际那般清爽怡人,现在已是深秋之季,冬天已经不远了。 雁门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 自从赶到雁门城下开始,军臣单于命令匈奴对雁门动猛攻,日夜不停,妄图一鼓作气拿下。 然而,李广守得跟铁桶似的。无懈可击。任由匈奴如何拼命,任由军臣单于亲自督战,却是不能取得丝毫进展。 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伤亡,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积在城下的匈奴尸体,早已过万数了。没有两万,也差不了多少。 在一场攻城战中。损失近两万兵士,这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匈奴都是骑兵,机动性高,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对于坚城,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象军臣单于这般不计代价猛攻一城的事情,在匈奴历史上还没有生过。 匈奴善于打野战。不善攻城,没有攻城器械,如此这般猛攻,无异于送死。可是,军臣单于有他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大牢骚。大倒苦水。 “你们,都是猪,连一座城池都打不下来!”军臣单于手握黄金权枝,指着一众大臣。怒吼阵阵,咆哮声远远传了开去,老远就能听见。 按照军臣单于的构想,他猛攻雁门城,足以把汉军吸引在这里。即使他不能碍手,其他几座城池的匈奴总有一处碍手吧。 可是,打到现在,没有一处碍手,要他不气恼也不行。 群臣委屈得紧呀,你骂我们是猪,你呢?你打了这么久,把雁门拿下来了吗? 可是,他们只能闷在心里,不敢喧之于口。 “大单于,大匈奴的勇士本来就不善攻城 右大都尉性子直爽,声音高得吓人。跟打雷似的:“要是大单于硬要我们攻城,给我们攻城器械,我敢保证。一定攻下来 这不是废话吗? 匈奴的本领就是在马背上,就是骑射。匈奴要是有了攻城器械,那还叫匈奴? 这话说到一众大臣心里去了,暗中叫好。然而,军臣单于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想作,又作不出来。 右大都尉说得没错,匈奴之所以拿汉朝的坚城没有办法,就是没有攻城器械。可是,匈奴只会盘马弯弓,在哪里去找攻城器械? 要他们造。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别的不说,就说这塞栅嘛,匈奴弄得跟羊圈似的,粗糙不堪,哪有汉军做的寨橱那么耐用。 在数十年的掳掠中,匈奴并非没有弄到过汉朝的攻城器械,问题是。攻城器械太笨重,和匈奴掳掠的作风大为不合,最终是给毁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不保存些下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患了。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呢? 伊稚斜忙出来打圆场:“大单于,汉人善守,大匈奴善攻,只要我们打下去,就能打下来。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汉朝的麻烦就大了。” 汉朝的城池里有不少攻城器械,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匈奴就有了攻城器械,那么,其他的城池就好对付了。 “嗯!” 军臣单于终于有台阶了:“左谷蠢王说得对,这城一定得攻下去!” 左贤王想了想道:“大单于,我们何不饶过雁门,直奔汉朝腹地?过了雁门,就是平原,一马平”便于大匈奴的骑兵驰骋 “是呀!绕过去群臣大声附和。 “绕过去?。 军臣单于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他不敢,手中的黄金权杖一转:“雁门不下,你们敢绕过去?飞将军杀来,谁去迎敌?” 对李广,一众大臣很是忌惮,没人敢应承这事。 “再说了,雁门城里有那么多的汉军。我们即使要围困,至少需要五六万精锐。飞将军镇守,五六万能围住他吗?。军臣单于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要围住雁门。要让李广不能挥作用,至少需要十万军队。一旦没有了十万大军的跟进,匈奴的实力会大减。 群臣低下了头颅。 “还有,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出周阳在何处?”军臣单于的眉头皱得很紧:“这才是本单于最担心的。那一万骑兵,足以顶数万。要是我们绕过雁门,他突然率军到来,前后夹击。击败我们的军队。他再和李广合兵一处,从背后杀来。你们想过后果吗?” 真要如此,前有汉朝的坚城。后有周阳的骑兵,匈奴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这还是建立在军臣单于不知道周阳对付他的利器是弩阵而不是骑兵的基础上。他真要绕过雁门,周阳肯定会大笑的。 因为周阳只需要把边城收复。把边关上的匈奴军队击溃,再率领大军从后杀来,那就是关门打狗。包证匈奴一个也逃不了。 大臣们的头颅垂得更低了。尤其是左贤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按照最初的谋划。军臣单于此时此刻应该在长安,在未央宫中享用汉朝的美食、美酒,穿着汉朝的织锦衣衫,准备和南宫公主 不经意间看见阿胡儿,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大胡儿暴露了匈奴的意图。才有这种后果,厉喝一声道:“阿胡儿!” “大单于阿胡儿一惊,军臣单于如此大的火,真不知要如何对付他。 “你,率领三千人,去攻城军臣单于脸沉似水。 “大单于”。阿胡儿本是一个极有胆色的人物,可是。雁门城下的连番受挫,匈奴的锐气早就耗尽了,谁也不愿再去攻城。 谁去攻城,谁就是送死! “侯产儿,你跟他一起去!” 军臣单于对左大都尉的弟弟。唯一从李广箭下逃生的人,还是很有好感,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要是他敢后退一步。斩下他的头颅”。 “请大单于放心。侯产儿明白!” 侯产儿胆气不错。多次率军攻打雁门城。都没有成功。他能在大臣们畏惧不前的时候领命,这让军臣单于很是欣慰。 阿胡儿万分不情愿,只得硬着头皮,率领军队前去攻城。 “呜呜”。 如咽如诉的号角声响起,三千匈奴在阿胡儿的率领下,朝雁门城下开来。 城头上,李广屹立如山。打量着开来的匈奴,笑道:“匈奴又来送死了!” 李当户很是欢喜:“匈奴久攻不下,单于应该撤军才是。却是这般蛮干,无异于送死 “你以为他不想?”李广是名将,眼光是何等的厉害,一语道破军臣单于的用心:“他那是自作自受,谁叫他启用了血誓?血誓一出。必定要勇往直前,战事不利,他却不能撤军。再说了,他往哪里撤呀?。 李当户有些迷茫:“为何?” “草原上现在还是大火熊熊,要到大雪纷飞时节才能熄灭李广哈哈一笑。意气风,右享用力一挥:“数千里草原化为灰烬,牛羊死伤无数,单于撤军回去,他吃什么?喝什么?今年这个冬天,匈奴一定很难过!” 李当户恍然。匈奴牛羊死数无数。再把草原给烧了,匈奴已经处于生活维艰的地步。大漠生活苦寒。生活之资并不丰富,正常年月里,匈奴的冬天都很难过。更别说,周阳那把火,正是击中了匈奴的要害。冬天的日子有多难过,并不难想象。 军臣单于若此时撤军,回到大漠,日子难过。要是坚持打下去,最好是能攻破汉朝的城池,把城里的粮草弄到手,那么,匈奴今年冬天的危机就能度过。 不得不说,军臣单于想得还是挺深远的。 问题是,他能做到吗? “要是把匈奴打败,他们就更难过了”。李当户很是振奋的一握拳。 “那是,那是!你小子多出点力吧”。李广哈哈一笑,和长子调侃一句。 父子二人说话间,阿胡儿率领的三千匈奴已经来到城下了。 李广仍是老打法,放到城下,等他们爬云梯时,再开始攻击。弓箭、弩矢、沸油、滚木、擂石齐下,匈奴哭爹叫娘,狼奔鼠蹿,乱作一团。 阿胡儿有严令在身,万分不愿,却是不得不爬上云梯,飞也似的朝城头上爬来。 不得不说,他的身手极为不错,爬云梯象在飞,只一口气功夫。就快到城头了。 然而,当他手搭到垛口时。只听一声威猛的吼声响起:“吃我一箭!” 一个威猛高大,宛若天神的将军就在面前,猿臂轻舒,一张又粗又大的硬弓弯成了满月,明晃晃的箭矢对准了他的额头,正是飞将军李广。 李广的射技,驰名天下,要想从李广箭下逃生,那是不可能的。阿胡儿吓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双手软。再也没有力气,仰面摔了下去。 “哈哈!” 李广大笑,却没有放箭。从如此高的城墙上摔下去,还有不死的道理?根本就用不着再放箭了。 也许是阿胡儿命不该绝,他摔下去,正好有一个兵士掉下去垫在背上,虽是给摔得七荤八素,疼得直吸凉气。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撒腿便逃。 “可惜!” 李广一箭对准阿胡射去。虽只一箭。破空之声大作,宛如有千百枝箭矢射来似的。 那破空之声,仿佛就在耳畔响起似的,阿胡儿差点一头栽在地上,顺手抓起一具尸体,使劲朝后一抛,受惊兔子似的朝前蹿去。 李广那一箭射中尸体,兀自朝前飞去,正正射中阿胡儿的右腿,阿胡儿惨叫一声,撤倒在地上。 侯产儿弯弓搭箭,对准李广射去:“飞将军,我射还你!” “侯产儿?。李广双目一凝。暴喝一声。四枝大黄箭搭在弦上,对准侯产儿就射了过去。 四枝箭就如四百枝箭的威势,直奔侯产儿。 侯产儿从李广箭下逃生过一次。深知有多厉害。哪敢怠慢,一拉马缰。追风驹横行,闪开两枝,另两枝凭着矫捷的身手,闪了开去。 趁着这空档,侯产儿驰马上来,一把抓起阿胡儿,横放在马背上,疾冲而出。 李广哪会放走他,又是一弓四箭,对准侯产儿射来。侯产儿又是故伎重施,然而,此时的追风驹上多了一个人。已经没活了,闪讨两箭,他的左臂中箭,箭矢诱肩而出,四甘州血的箭矢穿出身体半尺。 另一枝箭矢,射中他的左腿。 惨叫一声,猛拍马背,追风驹嘶鸣一声。好象给绳子拉住扯走一般,驰出老远。 “阿父,快,射那马!”李当户忙提醒。 李广却是放下弓。赞不绝口:“追风驹,名不虚传。如此良模。落在侯产儿手里,真是可惜了。” “阿父,你怎么不射马呢?”李当户埋怨一句。 “那是追风驹,我宁愿放走侯产儿,也不愿伤它。宝驹呀!”李广眼里泛着红光。 侯产儿之所以能从李广箭下逃生,除了他矫捷的身手以外,还有追风驹的功劳。要是没有追风驹,他早就死在李广箭下了。先射杀追风驹,再射杀侯产儿,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问题是,武将爱马,李广哪里舍得射杀如此良骤。 侯产儿和阿胡儿回到王帐。引得众臣一阵震惊。 阿胡儿受伤。倒不能让他们有多少惊讶之情。侯产儿是左大都尉的弟弟。身手极为了得,比起左大都尉不见得就差了,深得一众大臣的信任。连他都受伤了,对他们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你们这么快就败了?” 军臣单于很是吃惊。他并没有认为。阿胡儿他们能攻下雁门,刹羽而归。那是必然。可是。也没有想到,是败得如此之快。 “大单于,我们尽力了。” 侯产儿的头颅垂了下来。 “侯产儿,你不配拥有追风驹。” 军臣单于自打失去赤电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再弄一匹赤电那般的战马,早就对这追风驹垂涎三尺了。 问题是,匈奴的姓巨让他无法强索。匈奴贵壮贱老,军臣单于丢掉赤电,还配拥有好的战马吗?即使他索要。侯产儿也可以不给。 侯产儿这一败,反倒是给了他借口。侯产儿万分不愿。却不得不献马了:“侯产儿愿把追风驹献给大单于。” “哈哈!” 匈奴没那么多虚礼,军臣单于大笑道:“本单于早就想一试追风驹的脚力了!” 站起身,快步出了王帐,飞身上马,一拍马背,追风驹驰骋起来。追风驹与赤电齐名,脚程不在其下,自从赤电丢失后,军臣单于再也没有骑过如此神骏的战马了,心情大好,越骑越快,哈哈大笑起来。 默默 缘胡山,树叶枯黄,秋风吹来,树叶纷纷落下,沙沙作响。 周阳站在山岗上,望着眼前的树木,右手伸出。接住一片枯黄的落叶:“我们来到这山中,已经一个多月了。匈奴的锐气已经耗尽。” “大帅,可是要动手了?”公孙贺靠在树干上打瞌睡,呼噜整得让响,却是闻言睁开眼,一双眼里光芒四射,好象夜晚的繁星般耀眼。 “是该动手了!”周阳把树叶一挥。 “要是再不动手,单于说不定就要撤走了。”公孙贺笑着站起。 “撤?他是不会撤的。”周阳倒不担心:“今天的冬天,匈奴的日子会非常难过。要想缓解危机,只有攻破大汉的城池,缴获我们的粮草。要不然,回到大漠。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牛羊。” “为何?”公孙贺一愕,突然灵光一闪:“大帅,你那把火太狠了!哈哈!” “赵破奴,传令,集结!”周阳转过身。把手中的落叶扔掉。 “诺!” 赵破奴领命,快步离去。 命令一传下,汉军很快就集结在一起了。 这可是一个多月来,周阳第一次传令集结。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盼望已久的时刻到了,人人精神振奋,这集结要不快都不行。 缘胡山脚下,数万汉军阵势整齐,站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人人眼里闪烁着炽烈的战意。 周阳策马而来,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紧随其后。 来到阵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周阳扫视一眼汉军。于他们的战意。很是满意。 “弟兄们:匈奴攻打我们的城池,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周阳右手高举,开始了战前话:“我们的兄弟们,生死与共的兄弟们,他们在雁门、定襄、云中、代郡与匈奴大战,流血受伤。而我们,却在山中晒太阳,你们愿不愿意再晒下去?” “不!” 只一个字的回答,铿锵有力。 “现在的匈奴,锐气没有了,军心涣散了,士气低落了;匈奴累了、疲了、乏了,而我们,晒了一个月的太阳,剩下的只有战!战!战!”周阳的声音拔得很高:“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该我们动手了!”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直上云霄。 周阳右享用力一挥,一拉马缰,率先冲了出去。 “隆隆!” 如雷的蹄雷骤然响起。大地猛的颤栗了。汉军驰骋起来,溅起的烟尘遮蔽了天空。 一片红色的海潮,汹涌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三章 石破天惊 二工。汉朝在北方的重要城池,城高桓厚。易守此时的定襄城,正生一场激战,匈奴爬上云梯,奋用向城上攻去。然而,城上弓箭、弩矢、沸油、滚木、擂石齐下,打得匈奴哭爹叫娘,狼狈逃蹿。 自从匈奴到达定襄开始,天天攻城,然而,汉军守得跟铁桶一般,匈奴根本就不攻上去,徒增伤亡罢了。 城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层层相因,叠了一层又一层,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残肢断臂。 尽管这是秋季,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时间久了,尸体仍是会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卫臭味。 右贤王骑在骏马匕,右手紧握着马鞭。看着败退的匈奴,气得破口大骂:“一群猪,一群猪!攻了一个多月,连城头都没有爬上过!” 右贤王这话就骂得没有道理了,谁叫匈奴缺少攻城器械呢? 匈奴缺少攻城器械,对坚城只能望而兴叹,是以汉朝虽给匈奴压着打了几十年,却是没有丢失过城池。 至于“凌辱之恨”的雁门丢失,那是匈奴采取奇袭的办法拿下的,仅此一例。 匈奴败兵,肢残体缺,伤痕累累,一个个低垂着头。右贤王统兵数十年,就没有见过如此士气低落的匈奴,真是怀念以前呐! 心亨!” 右贤王冷哼一声,拨马便走。 军臣单于在雁门学起了汉军,立了寨栅,同时,他也传令匈奴各部,必须立寨栅,防备汉军偷袭,右贤王虽是不愿,也是不得不执行这一命令。于是乎,他的军队就多了一个羊圈。 来到营门口,只见守门的兵士靠在塞栅上打盹,睡得正酣,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匈奴本来就没有多少军纪、军令、军规,对这寨栅更是没有一点好感,绝对不愿要这羊圈,谁还会放在心上? 别的不说,就是右贤王本人也不愿成为羊圈里的羊。以往,这种事情,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当没看到处理。 然而,今日的心情极为不好,手里的马鞭象毒蛇一般蹿出,狠狠抽在一个打盹的兵士脸上。这个兵士猛然醒过来,惊惧的看着满脸怒气的右贤王,吓得脸上变色,结结巴巴,想说点讨饶的话,却是找不词儿。 就在这时,右贤王已经策马进了营地。 一进营地,只见兵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声咒骂着。 “汉人可恶,可恨!” “汉人胆躲在城里,不敢与大匈奴的勇士决一死战!” “要不是城墙高厚,我们早就把胆小的汉人给屠光了!” 骂来骂去,就一句话,匈奴勇士勇猛无敌,汉军胆只能凭借城池固守,不敢与他们大战一场。 这话,早就不知道骂过多少回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城池是汉朝的一大优势。周阳要是不利用城池来消耗匈奴,还是周阳吗? 右贤王听在耳里,是恼在心里:骂有鸟用,得打!得攻上城去! 这个美好的愿望,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很虚幻。 不远处,是一块空地,几个巫师裸着上身,又蹦又跳,吟唱着匈奴的神歌。 他们的周围,全是受伤的匈奴,有的胳膊没了,有的腿了,有的胸口受伤,有的背上受伤,有的手臂受伤”鲜血淋淋,脸色苍白。 匈奴没有医学,生了病。受了伤,只能靠巫师吟唱,求昆仑神赐福。 右贤王一瞧,在这里接受“治疗”的兵士接近一千,有些已经没有动静,应该是死了。只是,现在正是巫师求神的紧要关头,没有人来抬走尸体。 脚步声响起,适才打了败仗的匈奴伤兵来到,垂头丧气,没有了一点生气,坐到地上,一脸的虔诚,等待昆仑神赐福。 过了一老阵,巫帅满头大汗的停了下来。 “具仑神!” “昆仑神!” 匈奴虔诚的伏在地上,额头触地。 “昆仑神赐福予你们!” 巫师喘着粗气,扯起嗓子,高傲的宣布祈福成功。 “昆仑神!” 匈奴们齐声欢呼,激动难已。 可是,他们的这种激动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看着给抬走的上百具尸体,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似的,高涨的热情骤然消失。 匈奴缺少医术,使得伤兵得不到救治。伤兵的死亡率极高,这种事情,每天都有。匈奴早就见怪不怪了,然而,再次亲眼见到,仍是不免心惊肉跳。 右贤王脸色阴沉,回到自己的帐篷,叫仆人温上马**,端来羊肉,踞坐下来,抄起刀具,割食起来。 他这是借酒浇愁,这么多年来,打汉朝那是何等的快意,他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要什么就能弄到手。象如今这般,进不得的退不得,是平生第一遭遇到。 作为匈奴的第三号人物,右贤王当然明白军臣单于为何如此处置,为何要匈奴不计代价的进攻,那也是没有办法。 要是没有周阳那把火,牛羊牧民不给烧死那么多,即使冬天的日子难过,也能过,攻不下城池,完全可以退回草原上去过冬,等明年春天再来打。 可是,有了这把火,草地没了,牛羊牧民死伤无数,今年的冬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给活活饿死。与其让他们饿死,还不如让他们战死。 万一,攻破了汉朝的城池,这危机就能解除。虽然机会不大。毕竟还是希望尚存。 退,饿死无数;战,死伤无数,还真是难啊! 右贤王一杯接一杯的猛喝,不知道喝了多少,头有些晕了,仍是在喝。一直喝引萌甫,省尖切烦恼。伏在案卜,呼呼大※ 炽炽联 定襄,太守府。 程不识跪坐在矮几上,众将跪坐在两厢的矮几上。 此时的太守府,热闹非凡,众将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他们没有议战事,而是在议周阳。 “将军,大帅可有消息?”一个将领眼巴巴的望着程不识。 “没有。”程不识非常干脆的回答。 “哎!”一个将领先是叹口气,接着就埋怨起周阳了:“大帅也真是的。匈奴给我们拖了一个多月,早就累了疲了。他们的锐气早就给消耗光了。此时动手,再好不过。大帅却是一点悄息也没有。” “是呀!”又一个将领埋怨起来:“匈奴现在哪是在攻城,他们那是在磨时间。网到的那会。还会拼命的爬云梯。如今。要是没有将领督促,就漫山遍野的睡大觉去了。我们看着,那个眼热,要是趁机杀出,一定能杀得他们屁滚尿流。” “这走动手的良机!” “够了!”程不识浓眉一挑,轻喝一声道:“你们能想到,大帅就想不到?大帅没有消息,那一定有玄机。” “玄机?” 众将话里略带讥嘲。 程不识脸一沉,轻斥道:“你们说,自从大帅掌军以来,什么时间错失过战机?” “这个” 众将立时哑口无言。 自从周阳统帅边关汉军以来,汉军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没有战机。也会给周阳弄出战机来。 “扑扑!” 一阵羽翼声响起,众将没有听清,程不识的耳音极好:“有飞鹰,快!” “诺!” 门外传来兵士的应诺声。 “是不是大帅的命令?” 众将猜测起来。现在。他们最想得到就是周阳的命令,出击的命令。 每当周阳有出击的命令,他们都会打一个胜仗,那是他们最想听到的。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就是程不识,也是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蹬蹬!” 在众将的期盼中,一个兵士拿着一支精致的铜管快步进来。 程征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从兵士手里抢过来,飞也似的来到程不识面前。双手呈上。 程不识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过来,从铜管里抽出一块束好的绢帛,匆匆打开,浏览起来。 众将脖子伸得比长颈鹿的脖子还要长,眼巴巴的看着程不识,等待程不识说话。 程不识把绢帛放了下来,虎目中精光四射,扫视一眼众将。 “将军。是不是大帅的军令到了?” 一个心急的将领,代众将问出来。 “蹭!” 程不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猛的站起身,右手按在剑柄上。 “刷!” 众将齐刷刷的站起,个个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 以他们对程不识的了解,每当他有如此表情,那就是说有重大的军令要下达,人人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等待着军令。 “你们听好我的军令:传令三军,吃饱喝足,饱饱的睡上一觉!”程不识的声音陡然转高,很是激昂。 他们都是在血水里洗过澡,死人堆里打过滚的宿将,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战即将上演。 大战之前,要兵士吃饱喝足睡好,是为了保证最佳的攻击状态。 “诺!” 这是他们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命令,无不是大声领命。 “大战之前,吃饱喝足睡好。很是重要。睡好尤为重要,吃一头猪,不如睡一觉!”程不识眼里精芒闪动。声音震人耳膜:“若有违者。重责三十年棍!” “诺!” 程不识号令极严,他的军队很整肃,三十年棍是很重的惩罚了。可是,这是在大战之前,这军令,没有人敢认为严苛,反而认为,那是应该。 “你们去吧!” 程不识右享用力一挥。 “诺!” 众将领命,欢天喜地的离去了。 “阿父,这守城怎么办?”程征问道。 “你去歇着。我来守。”程不识眉头一轩:“我程不识。打了一辈子的仗,不睡这个觉,仍能杀匈奴。” 对这点,程征没有异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阿父,大帅什么时间到?” “黄昏时分!” 程不识虎目闪着精光:“大帅已经到达三十里外,正在歇息。黄昏时分,一定杀到!” “又是黄昏?” 程征有些意外:“雁门大战时,不也是黄昏时分动的手吗?” “黄昏又怎么了?” 程不识冷冷的道:“战场上,不在计谋有多新奇,管用就行。雁门大战时,单于兵力将收未收。如今,到了黄昏时分,匈奴正在烤羊肉。温马**,我们杀败了匈奴。正好有吃的,省得埋锅造饭!” 最后这话,豪情万丈。 程征不再言语了,施礼告退。 程不识出了太守府,飞身上马,赶去城头。来到城墙上,放眼一眺,不由得一笑。 城外的匈奴漫山遍野皆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是聊天,就是指着城头咒骂。更有人在城外烤起了全羊,温起了马**,这哪里是在打仗,是在野炊。 这种事,早在半月前就出现了,程不识见怪不怪了。 半个月前,匈奴攻城就不那么积极了。不再是整日进攻,一天攻那么三两次就行了。余下的时间,说是在攻城,还不如说是歇息,他们在城下吃羊肉饮马**,指着城上咒骂,骂汉军胆小如鼠。 不少仇二二怎毒不讨,就要出城尖大战不识严禁出城凹曰者,斩! 在他的严令面前,众将只有遵命行事的份。 程不识身着戎装,在城上巡视。不时抬起头,观看日头,今儿这天特别长,要是能短点,那该多好! 营房里,呼噜声响成一片,汉军正在睡觉。那呼噜整得山响,老远就能听见。 默默默 定襄城西北,三年里外,有一片偌大的枰林。 这树林很大,连绵几十里,足以藏十几万军队了。 此时的树林里,全是汉军,正是周阳率领的弩阵和骑兵。一到达这里,周阳就下令歇息,准备黄昏时分对匈奴起奇袭。 三十里路程,对于骑兵来说,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一个冲锋就能赶到,在这里歇息,再好不过了。 一匹匹战马,嘴里衔枚,拴在树上。兵士们靠在树干上,呼呼大睡,爱打呼噜的,用布片把嘴巴捂住,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周阳身着戎装,腰悬汉剑,在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的陪同下,在树林里巡视。 对汉军的处置,周阳很是满意。在树林里巡视完了,又走出树林,检查外面的暗哨。 草丛中轻响一声,周阳快步过去,只见赵破奴和三个建章军兵士正伏在草丛里。 “赵破奴,大军歇息,这警戒就交给你了周阳眉头微微一拧。 “大帅放心好了。担任警戒的全是建章军,就算有匈奴的侦骑,我们要杀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赵破奴信心十足。 建章军骑射娴熟,派他们担任警戒,那是再好不过了。对这话,周阳还是赞成,微一领:“千万小心,一定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一定!”赵破奴狠狠点头。 检查了一阵,周阳这才回到树林里,靠在树干上,准备睡一觉。 公孙贺靠上来,问道:“大帅,你打算怎么打?要派弩阵上吗?。 “弩阵,那是留给单于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出来的周阳手里的唯一底牌就是这弩阵了,越晚暴露越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公孙贺点头赞同:“右贤王部近十万人,我们就算用了弩阵,也不可能把他全歼。反倒是暴露了实力。单于很可能遁走 “要是把右贤王部全歼了,单于会逃得更快周阳突兀的冒出一句。 “呃!”公孙贺嘴里传来一阵磨牙的声音,紧接着猛点头:“能全歼十万大军,那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非同小可,他只有逃的份了。” 周阳微一点头。要歼灭十万大军,谈何容易。汉军真要做到了的话,那就证明,汉军不仅人数多,而且战力惊人,军臣单于只有跑路的份了。 “哦!大帅,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不先对单于下手,而是对右贤王下手?”公孙贺有些想不明白。 “上次雁门大战,我们对单于下手。单于一败,所有的匈奴军队都撤了周阳解释道:“这一次,我们的军队人数上虽然远不如匈奴,却也比那时候战力强了不少。是以,我想歼灭更多的匈奴。只要单于本部不败,其他几部匈奴再败得惨,单于都不会逃。” “哦!高明!”公孙贺恍然:“等到单于明白过来,他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可以削弱匈奴,缩小我们兵力不足的差距,我们的成算就更大了。”周阳眼里精芒一闪。 如今,周阳手里不过二十来万汉军,而单于手里有五十万大军。要是双方硬碰的话,对汉军很不利。要是周阳先打其他几部,这会让匈奴损失惨重,几部打下来,斩三四万不是问题。 斩三四万,加上受伤的匈奴,差不多近十万了。匈奴缺少医术,受了重伤的匈奴兵士基本上就是死,若是斩三四万,实际上死,掉的匈奴就有六七万之多。 再加上攻城的伤亡,匈奴就损失丰几万。到两军正面对抗时。单于手里只不过三十多万军队,虽然仍是有兵力上的优势,却已不是那么明显了。 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公孙贺由衷赞道:“大帅算得真精!等单于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了!” 略一停顿,公孙贺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大帅,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里驻军?” 周阳笑而不语。 公孙贺眼里闪过一抹迷茫之色,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猛的抬起头来,一脸的喜色,冲周阳一竖大拇指:“大帅,你真够厉害的!就这事,你也用上了一条计谋!” “不全是。”周阳笑道:“这里有一片树林,正好隐蔽。既然如此,何不再捎上一条计谋?” 公孙贺把周阳狠狠夸赞了一通,不再说,两人靠在树干上睡觉。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醒,周阳喝了一袋马**,吃了一块肉干,达到七分饱。 战前进餐,只能达到七分饱,要不然。不利于作战,这是军规。 歇息小半个时辰,周阳下令集合。汉军从树林里开出来,在树林外列成阵势,阵势整齐,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周阳抬头望天,夕阳西垂,已是黄昏时分。 猛的拔出汉剑,朝着定襄城一指,汉剑在夕阳下,出耀眼的光芒! “隆像”。 雷鸣般的蹄声骤然响起,汉军疾冲出。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直朝定襄城扑去! 第七十四章 凯歌不断 二不时分。残阳胜血,把大地染成片而※ 定襄城下,匈奴营地。 正传出阵阵牧歌,歌声悠扬,不乏粗扩之气,仿佛这不是战场,而是大漠的牧场。 营地里,篝火点点,匈奴兵士围着篝火。唱起了他们熟知的牧歌。跳起了他们的舞蹈。 一时间,歌声飞扬,舞姿飘荡,一派欢乐毛氛。 篝火上烤着肉干,炮着马**。肉香阵阵,酒香扑鼻,诱得人食指大动。 匈奴攻城不顺,士气低落,可是,并非没有开心事。他们这些天的开心事,就走到了晚上享用肉干马**,那是他们一天中最为开心的时刻。 终于不用再为自杀式的攻城担心了,今天不用担心了! 至少今天晚上是一个美好的晚上,还能做美梦! 是以,每到黄昏之际,匈奴就会烤着肉干,偎着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尽情的渲泄。 今日不泄,说不定明天就没有机会了! 谁处在这种时玄,都会疯狂,能跳则跳,能唱则唱,能吃则吃,能喝则痛饮! 定襄城头上,有一个铁塔似的身影,正是宛若天神的程不识。 程不识一身戎装,顶盔贯甲,腰悬汉剑,虎目中精光暴射,把城外匈奴的举动尽收眼底。 此时此刻,匈奴在烤肉干,猥马**,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了,正走进攻的良机。 “大帅。你真会挑时候!”程不识暗自赞叹一句。 虽然这些天很少收到周阳的命令,可以想得到,周阳肯定没闲着,在注意匈奴的一举一动,要不然。周阳不可能把进攻的时机选在黄昏时分。 这可是匈奴一天中最松懈的时刻! 除了少数巡逻兵士外,匈奴窝在营地里,准备饱餐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至于明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明天就给伟大的昆仑神召唤了。 “阿父,什么时间进攻?”程征快步登上城头,轻声问道。 “等鼓声!鼓声起,立即出城!”程不识头也没有回:“鼓声就是大帅的命令!” “哦!”程征不再说话,打量起营地里的匈奴,笑道:“匈奴这好象是在耍猴!” “匈奴本来就没有多少军令军规,松散无军纪,如今士气低落,今日不知明日事,他们要不这般又唱又跳,就不是匈奴了。”程不识点评起来。 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总是得过且过,破罐子破摔,眼前的匈奴正是如此。 程不识转过身,打量着城墙下的汉军,个个精神抖擞,顶盔贯甲,手按在剑柄上,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 城墙下的汉军,除了步兵、弓箭手以外,还带了几十辆冲车。 所谓冲车,就是在一辆大型战车上放上一根又粗又长的木头,可以用来撞击城门。程不识带上冲车。并不是要撞城门,而是要撞击匈奴的营栅。 匈奴虽然不善做塞栅,毕竟是有了。要是不把营地的寨栅给摧毁掉。周阳的骑兵赶到,不易挥。有了冲车,那就好办了,只需要一阵猛冲,就能把塞栅撞出好多缺口。没有了塞栅的防护,匈奴营地就是一片旷野,便于周阳的骑兵冲杀。 “怎么还不闻鼓声?”程不识仰向天,望着快落下去的日头,不由得焦虑起来了。 焦虑归焦虑,他却没有怀疑周阳会不会来。周阳说要来,肯定是会来的。 “咚咚!” 远远传来惊天的战鼓声。 这走进攻的命令!终于等到了! 程不识精神大振,猛的拔出腰间汉剑,高举在头上,大声吼起来:“弟兄们:进攻的时刻到了!杀呀!”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直上九重天! “轰隆隆!” 定襄城门打开了。 一个多月没有打开过的城门,好象魔鬼之门似的,缓缓开启了。 城门一开,汉军挥着汉剑,吼着战号。好象溃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不计其数的汉军,排成战斗队伍,踩着整齐的步伐,一往无前。每一步下去,仿佛巨锤在撞击地面,地面狠狠的颤抖一下! 程不识飞身上马。一夹马肚,朝着城门冲了过去。一冲出城门,程不识并没有立即去冲杀,而是站在城下,大声吼道:“你们冲杀!冲车交给我!” 众将憋屈了这么多天,谁个不手痒?谁个不想狠杀一阵? 这命令让他们大是欢喜,齐声欢呼,指挥汉军对着匈奴的营地冲了过去。 此时此刻,不要说从空中,只需要站到定襄城头上,就能看见一幕奇景:不计其数的汉军,好象红色的海潮一般,对着匈奴的营地涌了过去。 冲车笨重,行动缓慢,最后出城的。 冲车一出城,程不识一挥手,兵士在他的指挥下,推着冲车飞奔起来。来到匈奴营地前。冲车毫不停留,对着塞栅就撞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烟尘弥漫。匈奴的塞栅就会出现一个大豁口。几十辆冲车一齐威,撞开的豁口还用说么?一撞一大片,匈奴的塞橱根本就不经事。 按照汉军的做法,立营之后,不仅要用寨栅掩护,还要挖壕沟。有水则引水,没有水,就要在壕沟里放些尖刺之物,增强屏障。 毛汉万分不愿做“关在羊圈里的羊”力塞栅都是极不…联,要他们挖沟引水放尖刺之物,更是不可能。就是简单的立个塞栅,其他的防护措施都没有。 如此简易的防护,哪里挡得住冲车? 塞柑一倒,汉军就象潮水一样,漫进了营地。原本还为了争夺营门激战的汉军,突然之间全部朝豁口冲去。 在程不识的指挥下,冲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匈奴寨栅的豁口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经用不着再撞了,程不识这才扔下冲车不管,挥着汉剑冲杀起来。 默默默 汉军出城的声势极大,十数里外都能听见。匈奴先是惊疑不定,个个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定襄城,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根本就不明白所以。 “汉人这是怎么了?” “汉人出城了!” “汉人胆小如鼠,他们敢出城?” “那不是汉军,还能是什么?红红的一片人!” “真的出城了?” 过了好久,匈奴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们一直瞧不起的汉人竟然出城了,对着他们的营地冲杀起来。 汉军出城,对于匈奴来说,既是好消息,又是坏消息。 说是好消息。那是因为汉军出城,与他们一战,是他们的梦想。在他们心目中,汉军就是城池坚固,论砍杀,哪是大匈奴的勇士的对手。 汉军这六出城,正中下怀!人人兴奋。欢呼雀跃,上马的上马,拔刀的拔刀,准备与汉军大战一场。 说是坏消息,那是因为他们的肉干网烤好,马**网偎热,还没有享用。可恶可恨更可帐的汉人就杀来了,这是要人命吗? 喜也好。怒也罢。汉军出城了,不打也得打了。骑着战马。挥着弯刀,就冲了出去。 汉军突然出城,匈奴一点准备也没有。能够骑上战马,穿上盔甲的匈奴不多,只有极少数人。更多的却是找不着战马。有些甚至连弯刀都没有带,只带了割食羊肉的刀具,一把小刀而已,这怎么对敌? 骑战马,找弯刀,穿盔甲,想法是不错,可是,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问题在于,营地里的匈奴你推我挤,越来越乱,到后来,当汉军杀到时,已经自相踩踏了,已有人死于自己人之手。 这倒不是匈奴惊慌,此时的匈奴正好相反,他们很兴奋,终于可以和躲在城里的汉军大杀一场了。只是,事起突然。要不乱都不行。 汉军一杀到。乱糟糟的匈奴,哪里抵挡得住?唯有四处乱蹿的份。 尤其是,寨栅给冲车撞开,汉军狂涌而入,简直就是不可收拾了。匈奴枉自有一颗死战之心,却无死战之行,唯有夺路而逃的份。 匈奴混乱,汉军整肃,以乱军抵挡堂堂之阵,这后果还用说么? 那是一场屠杀! 一边到的屠杀! 只一会儿功夫,匈奴营地就象一团糨糊,乱得不行了,到处都是夺路而逃的匈奴,到处都是追杀的汉军。 周阳的骑兵还没有到。程不识就把匈奴打得没有了还手之力,不愧是当世名将!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响起,直上九霄。 “逃啊!快逃啊!” 匈奴逃命的叫嚷声响成一片,与汉军的战号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两军打得热闹非凡之际,却有一人两耳不闻交战事,一心只做清秋梦! 谁? 右贤王是也! 炽众 “呼噜!呼噜!” 右贤王的呼噜毒得山响,就是惊天的喊杀声也没有他的呼噜响亮。 右贤王身披狐裘,一颗光溜溜的大脑壳枕在手背上,侧身而卧,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把狐裘沾湿了一大块。 右贤王今天心情极度不好,借酒浇愁。喝得太多了,当场醉倒,还是仆人把他弄进来歇着的。 “大人,大人,快醒醒。” 仆人小心翼翼的喊叫。 “吧嗒!吧嗒!” 右贤王的呕嘴声响起,算是回答。 “大人,汉人杀来了,快醒醒!” 惊天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仆人心中吃惊,声调不免提高了许多。 可是,右贤王不仅没有醒过来,还说起了胡话:“汉人,我杀!杀!杀!”右手挥动一下,做了个砍杀动作,貌似要醒过来,接下来却是没有了动静。 酒醉之人,要想弄醒,很难。尤其是这种烂醉如泥的人,就是炸雷鸣响于耳际,也不见能把他惊醒。 “大人,大人!”仆人又叫了两声,还是没动静。 仆人实在没有办法了,狠狠心,咬咬牙,转身出去了。等他回转时。手里多了一个革襄,装的是马**。此时的马**很是冰凉,和冷水无异,本想是用冷水。急切间找不到冷水,马**倒是现成的。将就着对付,对着右贤王当头浇了下去。 “谁?” 右贤王惊叫一声,立时给淋醒了,眼睛猛的睁开,砸吧着嘴巴,死盯着仆人。右手闪电般抓住仆人,扯到身前。喝道:“你好大的胆!” 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仆人身上。清脆响亮。 仆人忍着脸上的疼痛,不住裂嘴,忙道:“大人,汉人杀来了!汉人杀来了!” “胡说!”右贤王脑子还没有完全州品来,昏昏沉沉的。根本就没有听丑喊杀※ “大人。你听!那是汉人的战号。”仆人忙提醒一句。 “汉军威武!” 惊天的战号声响成一片,好象炸雷似的鸣响于耳际。 伴随着汉军的战号响起的是匈奴哭爹喊娘声,临死前的惨叫声,汉军不仅杀来了,还杀得匈奴无处可逃。 “轰轰!” 右贤王只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眼前一黑,都快摔到了。 匈奴又没有什么事务,没事时饮酒,醉上一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是军臣单于也没少这么做。可是,这一醉倒好。汉军偏偏在这时节杀来,那不是要命吗? 右贤王的脑子乱了,身上软,额头上冒出了虚汗,摇摇晃晃,都快晕倒了,慌得仆人忙扶住。 右贤王的胆色不错,这震惊只存在极短时刻,就镇定下来了二“来啊!取我的盔甲、战马、弯刀来。” 这些东西,仆人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手忙脚乱的帮他穿戴。右贤王匆匆穿上盔甲,椅上弯刀,右手按在刀柄上,双目中闪着怒火。气哼哼的快步出了大帐。 一出帐,只见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逃蹿的匈奴,匈奴逃命那个狼狈劲头,跟没头苍蛇似的,东奔西蹿。尽管他们逃得很卖力,可是,汉军追得够凶狠,一点也不给他们机会。 地上的尸体到处都是,积尸累累,层层相因,不知道有多少。 不就睡了一觉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伟大的昆仑神怎么不保估? 右贤王嘀咕一句,飞身上马,挥着弯刀,吼叫起来:“顶住!顶住!给我顶住!” 谁不想顶住?问题是,顶得住吗? 匈奴不仅没有听他的,逃得反倒快了,谁顶谁死,谁愿意干? 右贤王一打量,还好,他的亲兵还在,上千人的亲兵,穿戴整齐,阵势仍存,心下略安:“你们,给我杀!凡逃跑者,一律格杀!” 亲兵领命,挥着弯刀对着乱哄哄的匈奴冲杀了过去。 这些亲兵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刀法了得,箭术非凡,他们这一痛下杀手,不少匈奴立时做了刀下鬼。 上千亲兵的砍杀,很有威慑力,匈奴好象羊子一般给赶了回去。迎接他们的是汉军明晃晃的汉剑,一阵砍杀下,哭爹叫娘。前有亲兵拦路,后有汉军追杀,匈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了。 伟大的昆仑神,为何处处死路? 亲兵这一出手,混乱的阵势稍缓,右贤王精通兵道,知道这是机会,他能不能稳住局面在此一举,绝对不能错过。 “大匈奴的勇士:汉人可恶可恨,他们龟缩在城里,不敢与大匈奴的勇士决一死战!今日,大匈奴勇士,用你们手中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杀光汉人!”右贤王挥着弯刀,大声吼叫起来。他的声音好象炸雷,远远传了开去。 匈奴之所以这么混乱,不仅仅是因为汉军凶猛的砍杀,还在于没人指挥,谁叫右贤王酒醉了呢? 他一喊,立时让匈奴有了主心骨,不少匈奴向他靠拢。只一口功夫,他身边的匈奴就三两千了,右贤王毫不犹豫,命令他们排成阵势,准备与汉军厮杀。 程不识一代名将,哪会不明白右贤王重整阵势的严重后果,哪会给他机会,立即率领一队汉军攻过来。 右贤王手一挥,这几千刚刚收拢的匈奴,对着程不识扑了上去。 右贤王一拉马头,退到后面,挥着弯刀,大声吼叫,聚拢匈奴。营地里的匈奴何其之多,汉军虽然勇猛,却是杀不胜杀,一时间又哪里杀得了多少? 有了右贤王聚拢军队,他就象磁石一般,匈奴就象铁屑,纷纷向他聚拢,越聚越多。不一会儿,他就聚拢了上万匈奴。 程不识几次想冲过去,打断右贤王聚拢军队,都没有成功,匈奴实在是太多了。 上万匈奴就是上万骑兵,而此次进攻的汉军没有骑兵,正是匈奴骑兵挥的良机,一旦给匈奴骑兵驰骋起来,汉军只有给屠杀的份。 “哈哈!”右贤王极是得意,仰天打了一个哈哈,大笑道:“汉狗,等死吧!” 手中的弯刀一挥,在夕阳下出一抹红色的光芒,好象鲜血般妖艳,格外骇人,上万匈奴对着汉军冲锋过去了。 “隆隆!” 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右贤王更加得意了,大匈奴的勇士那还用说么,个顶个的强!别的不说,光这冲锋的蹄声,就特别响亮,格外有声势。 不对!一万骑兵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如此雄壮的声威,这至少是两三万骑兵的声势呀。 “隆隆!” 雷鸣般的蹄声从西北方向传来,其声势之雄壮比起匈奴骑兵还要强上几分。 右贤王扭头一瞧,只见一朵火烧云正急飘来。 这并不是火烧云,是一支骑兵,人人顶盔贯甲,胯下战马神骏,行动如风,红色的军服把他们衬托得跟天边的红云似的。 无数面“汉”字大旗在风中招展,舒卷如画,格件好看。 一面帅字大旗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周”字。帅旗下一今年青人,一脸的坚毅之色。 第七十五章 汉奸 日升,是匈奴故老相传的习俗,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协刀垂要。正在拜日升的紧要关头,汉军突然杀到,这不是要人命吗? 这就象基督信徒的祈告给打断一般,让人气愤,匈奴心中那不爽、郁闷劲头,不言而喻。 不爽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冲杀过来。 “汉军威武!”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战号响起,这次不是从东方传来,而是从云中城传来 右谷蠢王扭头一瞧,只见一个多月没有打开过的云中城门缓缓开启,他瞧在眼里,仿佛是开启了魔鬼之门。 城门一开,汉军象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好象泄闹的洪水,不可阻挡,这不是魔鬼这门,能是什么? 城里的汉军是步兵,他们一出城,就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踩着整齐的步伐,朝匈奴营地开来,每一步下去。就象巨锤狠狠撞击着地面,大地狠狠的颤抖一下。 东有汉朝援军,云中城里的守军再杀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以右谷蠢王的才智,他不会想不到,这是汉军对他动手的最好体现,汉军的胃口无卜,要把他一口吃掉。 右谷蠢王久历战场,精通兵道,一转念头就明白了周阳的用意。如今,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拼死抵抗,击退汉军。 至于撤走,他根本就不敢想。一是匈奴人固有的傲气,尽管匈奴已经数度败于周阳之手,但整体实力,汉军还不如匈奴,他怎能不战而逃呢? 要是他不战而退,军臣单于会饶过他吗?左贤王上次不战而逃,不是给砍了一条膀子?他可不想步左贤王的后尘。 至于能不能打赢,他还是有信心的。虽然事起突然。汉军突然杀到,他是仓促应战,他仍是认为以匈奴勇士的勇猛,一定能击退汉军。 “大匈奴的勇士们:骑上你的骏马,射出你的箭矢,挥着你的弯刀,把汉人杀光!”右谷蠢王用力的一挥右手,大吼一声。 “杀光汉人!” 匈奴齐声呐喊,再也顾不得拜日升,爬起身来,就去牵马、穿戴盔甲,佩带弓箭、弯刀。 在匈奴历史上,拜日升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象今日这般,拜到一半就去厮杀的事情,不是没有的话,也是极为稀少,至少在汉匈数十年的战争中没有出现,匈奴又开了一个先例。 早上起来,大多数匈奴还没有整理完成,连裘衣皮帽都没有穿戴整齐,这一忙起来,那还得了。只见偌大一个营地,到处都是乱奔乱蹿的匈奴,人人高喊着“杀光汉人”却是你挤我推的,忙着回自己的帐幕,找寻弓箭、弯刀,乱哄哄的,和菜市场没什么区别。 以他们如此混乱的表现,能否达到他们“杀光汉人”的目的呢? 匈奴的阵势还没有结成,周阳率领下的一万骑兵已经冲到匈奴营地拼了。匈奴的塞栅做得极为粗糙,又没有壕沟掩护,哪里能阻挡周阳的骑兵。 一万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形,手里端着长矛或戟,好象一万条毒蛇似的,对着寨栅就冲了过去了。 战马的高冲锋下,长矛的冲击力惊人,只听“砰”的一声响。寨栅好象纸片似的给撕碎,轰然倒下。 “汉军威武!” 骑兵丝毫不停,吼着战号,冲进了匈奴营地,手中的长矛或戟,对着匈奴狠捅狠刺。 里面一队匈奴,有上千人,正在列阵。他们的阵势还没有列成,却见一队汉军手端长矛,对着他们冲来。 此时此刻,匈奴的阵势未成,本来就有些混乱,哪里能抵挡,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长矛好象毒蛇的蛇信一般刺入自己的身体,却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咋咋!” 沉闷的入肉声,伴随着匈奴的惨叫,还有匈奴坠马的摔砸声,汇成了一特别的战歌。 上千匈奴足有多半做了矛下亡魂,活着的匈奴惊讶得脸色都变白了,这种打法,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虽然听说上次在草原交兵,汉军骑兵就用过这种要命的打法,可那是听说。与自己亲眼见到,对心灵的震憾是不可同日而语。 一道道明亮的剑光闪现,一把把明晃晃的汉剑对着匈奴就砍了下去,等到汉剑停下来时,上千匈奴,没有一个能喘气的。 建章军拔出长矛,端在手里,又开始了下一个冲锋。 锐利的矛尖沾满鲜血,殷红如血,乍一看之下,跟魔鬼红色的舌头一般无二。矛尖上滴落的血珠,仿佛魔鬼腥臭的口水,骇人之极! 右谷蠢王看在眼里,惊在心头,汉军这种打法,远非匈奴所能抵挡。一寸长,一寸强,匈奴根本够不着汉军,汉军的矛或戟就把匈奴捅翻在地上了,打混了阵势。 果如他所料,只见汉朝骑兵端着矛或戟,对着一个个将成未成的匈奴阵势猛冲。匈奴的阵势在汉军骑兵的冲击下,七零八落,匈奴死伤惨重,地上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层层相因。受伤的惨叫,死了的**,让人心惊胆跳。 放眼一望,匈奴营地中,到处都是在列阵的匈奴,要是他们的阵势一成,会给汉军带来不少麻烦,虽然并不一定能扭转战局。 周阳哪会让这种事情生,指挥骑兵专门冲击这些将成未成的阵势。 不得不说,周阳很有头脑,骑兵端着长兵器,冲击匈奴的阵势,实在是再妙不过了。匈奴根本就没法酬月。在汉军骑兵的冲击下。一触即” 不是他们不想抵挡,而是没有那实力。汉军骑兵以整打混,占尽了优势。再者,长矛或戟冲阵有着特殊的妙用,匈奴哪里是对手,他们的阵势一冲就垮。 汉军配合得非常好,周阳负责冲阵,程不识的步兵骑着战马冲进营地,跳下战马,略一整阵势,挥着汉剑砍杀起来。 论砍杀,匈奴不见得比汉军差。匈奴挥着弯刀,与汉军近身肉搏,拼死抵抗。虽然攻城一个多月不顺利,使得匈奴的锐气耗尽,匈奴的刀法还是那么犀利,变化多端。 可惜的是,汉军是从东方冲来的,背对太阳,匈奴是面对太阳。初升的朝阳,光芒万丈,很是晃眼睛,匈奴的眼睛哪里睁得开?时不时就要眯上一下。 往往是一眯之下,再也没有睁开,就给汉军杀死了。 利用朝阳刺激匈奴的眼睛,把汉军的威力最大化,这正是周阳的计划所在。是冉。昨天晚上,周阳要汉军赶到匈奴营地正东方的凤儿坡歇息。 匈奴拜日升,必然是面对太阳,朝着东方。汉军从东方冲来,不正是占尽了便宜么? 程不识率先明白过来,公孙贺和秦无悔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一想明此节,他们是兴奋不已,早上的阳光可比夕阳光辉更耀眼,匈奴能不倒血霉么? 紧接着,冯敬率领的云中守军又杀到。这一来,汉军的声威大振,砍杀起来更加有力,出手更加凶狠,匈奴更加招架不住。 右谷蠢王多次想重整阵势,不惜派亲兵砍杀乱蹦乱蹿的匈奴,都没有成功。原因在于,周阳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哪里匈奴多,哪里有匈奴在重整阵势,在周阳指挥下的骑兵就会杀到哪里。 列不成阵势,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地上的尸体、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喷溅的鲜血,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烈。 竭尽所能,也不能重整阵势,大势已去。右谷蠢王只得带着残部逃走了。 不等周阳的将令,公孙贺率领一队骑兵就追上了去。 此时此刻,周阳终于可以欣赏到一幕奇景,到处都是逃命的匈奴,骑马的、徒步的、断了胳膊的、伤了腿的、爬的,各种各样战场逃命手段都使出来了。 匈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东逃西蹿,完全没有了屠杀汉朝百姓时的凶焰。 反观汉军,却是振奋异常,精神抖擞,挥着汉剑,高吼着战号,好象咸接猫见到咸鱼似的扑了上去。 紧接着就是惨叫、喷溅的鲜血…… 匈奴一向以草原上的狼自诩,鄙夷汉人为羊,而此时此刻,正好颠倒过来,汉军才是狼,匈奴是待宰的羔羊! 战号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屠杀在进行……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太阳已经挂在天空正中了,已是饷午时分了。 驻马战场,周阳四下里一扫,入眼的是尸体、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飞溅的鲜血,还有来不及浸入土里的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着妖艳的光芒。 “大帅!” 程不识兴奋的声音远远传来,周阳扭头一瞧,只见程不识的大拇指都竖到天上去了:“大帅,你真是高明!太高明了!我程不识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见过这么高明的主意!” 程不识一身的鲜血,好象在血水里洗过澡似的,血水顺着脸颊滴落。乍一看之下,程不识殷红一片,活脱一个鲜活的血人。 不仅人变成了血人,就是胯下战马,也是变成了血马。 周阳一瞧自己,跟程不识差不多,这一战,痛快! “那还用你说么?”冯敬喜悦不禁的声音传来:“大帅选在匈奴拜日升的时候起进攻,高明之着呀!” “我说的不是那个。”程不识一挥右手,一串血珠出现在空中,仿佛红宝石般美丽:“我说的是大帅利用太阳刺激得匈奴睁不开眼睛。匈奴有一句话说得好:雷电不可能劈中同一棵树两次!大帅昨儿晚上,今天早上,一夕一晨,同一计谋用了两次,你说高是不高?” 冯敬没有参与昨晚的定襄大战,听得不明所以,程不识大着声音解释一通,冯敬听后,大拇指竖到天上去了。 利用阳光刺激敌人的眼睛,在战史上并非没有过,而是很少。的确是高明之着。更别说,周阳还是在一夕一晨之间,使用了两次,称得上是空前绝后之举了。 “有那便利。就得用用。”周阳只是笑笑:“冯大人,你派人打扫战场。没死的匈奴,再给一刀,不留活口!凡是能喘气的都不留!” “大帅,这是为何?”冯敬不解了:“这些俘虏可以献给皇上。” “要献俘虏,等我们打败单于本部,再去抓。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力来看管他们,全部杀了!”周阳一脸的冷漠。 军臣单于有兵力优势。而且差距还不要打败单于本部会很难。每一个汉军都要派上用场。抓住俘虏,就要派军队看守,对兵力差距过大的周阳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冯敬明白过来,点头道:“大帅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略事歇息,吃点东西,马上出。”周阳手中汉剑一挥,刺中一块肉干。送到嘴边啃了起来。 冯敬忙递给周阳偎好的马**,周阳接过,大口吃肉,大口 汉军吃饱喝足后,略事歇息,在周阳的率领下,又踏上新的征程。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除单于本部兵马以外的所有匈奴全部打败,最好是予以重创。 这些匈奴损失越重,在对付单于本部兵马时,对汉军越是有利。 周阳的计不错。可是,战场上瞬间万变,并不是事事如人意,总有那么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突事件。眼下就有件,打乱了周阳的计划。 默以 雁门,单于王帐。 军臣单于手握黄金权杖,怒目瞪视一众大臣,又要火了。 一众大臣个个低眉顺目,大气也不敢出。战事不顺,军臣单于的火气越来越大,以前请他们前来,是烤好羊肉。爆好马**,请他们饮宴。而如今,要他们来做“出气筒。”每次前来,都要给军臣单于臭骂一顿。 “你们是猪,是蠢猪!打了这么久,连一个攻破雁门的办法都想不到”。举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指点着大臣,怒吼声响起。 和往昔的痛骂声一般无二,声音高亢刺耳,含有无限的愤怒。 匈奴要是能有攻城的妙法,那就不是匈奴了,一众大臣只有低垂着头颅的份,不敢说话。 骂了一阵,军臣单于的怒气稍息,坐在宝座上,左手抚着宝座上的金鹰,扫视一眼群臣,目光最后落在中行说身上。 中行说自从给周阳的书信一吓之后,这心口疼时不时就会犯,此时正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 “中行说,你有什么办法?。军臣单于只得向中行说求计了。 “大单于,奴才没有妙法”。中行说脸色有些苍白,声音略带颤抖。 “没用的奴才!”军臣单于大失所望。 “汉狗!” “没用的汉狗”。 一众大臣趁机把对汉人的不满,泄在中行说身上。 骂了一阵,一众大臣,再也没有了言辞。 军臣单于坐在宝座上,陷入了沉思,苦思破城之法。破城之法,他是思索过无数回,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匈奴之所以拿汉朝的坚城没有办法,就是因为没有攻城器械,之所以没有攻城器械,就是因为没有工匠,不会造。 要说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不是没有,只需造攻城器械就行了。问题是,要是匈奴能造攻城器械,还能是匈奴? 一时间,王帐中,上自军臣单于,下至群臣,个个愁眉不展。 自从冒顿统一匈奴后,数十年来,匈奴纵横无敌,败东胡、走月氏、破汉军,什么时间如此愁苦过? 这事要是冒顿九泉之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会不会骂军臣单于无能,丢大匈奴勇士的脸呢? “大单于,大单于,” 一个凄厉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无尽的惶恐。 “右贤王?” 军臣单于猛的抬起头来,只见右贤王一身的血迹,身上带伤,一头扎了进来,一见军臣单于之面,咋嗵一声。就跪了下来。 不等军臣单于问话,先哭泣起来:“大单于,可恶的汉人!可恨的汉人!可憎的汉人,” “大匈奴的勇士,有你这么没胆的吗?站起来!说!”军臣单于双眉拧在一起,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很是骇人。 右贤王只得站起身,军臣单于喝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你给程不识打败了?” “大单于,我是打了败仗,可不是程不识打败我的,是周阳打败了我!”右贤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军臣单于,一脸的惊惧。 如今的军臣单于正在气头上,要是得知败讯,还不知道如何对付他,正是如此考虑,他才未语先哭,想用眼泪博得军臣单于的同情心。 “什么?周阳打败了你?哈哈!”军臣单于兴奋得从宝座上猛的站了起来,右手中的黄金权仗猛的朝右贤王一指,声调高得吓人:“本单于一直在找他,找了他一个月,都没有找到他。他终于钻出来了!终于钻出来了!” “呃!”右贤王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万未想到,打了败仗他还欢喜。 “本单于军这就点齐兵马,把周阳的骑兵给打掉。”军臣单于眼里喷着火苗:“然后,本单于就绕过雁门,直奔汉朝腹地。没有了周阳的骑兵,飞将军也无能为力 “毛将军?” 一众大臣不太赞同他的说法。李广可是当世名将,威震匈奴。 “飞将军是很厉害,可是比起周阳,他又不算什么!”军臣单于的声音充满着兴奋:“周阳狡猾得跟草原上的狼一样,没有了这个狡猾的敌人,本单于又有何惧?” “大单于一个亲卫冲进来,禀报道:“刚刚接得败讯,右谷蠢王在云中给周阳击败,损失惨重 “胡说”。军臣单于根本就不信:“他昨晚上才把右贤王击败,怎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打得右谷蠢王损失惨重?大匈奴的勇士,都是泥捏的么?。 “大单于,这是败报,你看!”亲卫把败报呈上。 军臣单于接在手里,看过之后,双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周阳!本单于这就点齐兵马,来会会你!” “大单于,不可!”中行说急急忙忙的阻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立占薪地址曰董改为:刚…口阳…8。o…敬请暨陆阅正! 第七十六章 不战而退 “汉狗就不是什么好并西”。 军臣单于还没有说话,一众大臣就冲中行说起了火。这些天。战事不顺,就没地儿出气,不拿中行说这个汉人出气,还能找谁去? “有何不可?”军臣单于猛的面对中行说,冷冰冰的道:“本单于找了周阳一个多月,他一直躲着不现身。如今,他终于出来了,本单于要是不把握住这机会。把他收拾了,要是他再躲起来,本单于岂不是错失良机?” “大单于,周阳既然现身,就不会再躲起来。”中行说很是平稳的道:“周阳之所以躲起来,就是要利汉朝的坚城消耗大匈奴的锐气,消磨大匈奴勇士的士气。如今,他已经达到目的了,正是他率领汉军四处冲杀的良机。即使大单于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大单于。” 军臣单于眉头一拧,沉吟不语。 “大单于,中行说说得有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正是伊稚斜。 军臣单于微一点头,坐回了宝座:“中行说说得没错,这就是周阳的用心所在。他现出身了,就定会奔本单于而来。哈哈,本单于就在这里等着他 “周阳要是敢来,就杀他个落花流水!” “一定要让周阳有来无回!” 一众大臣忙着表忠心,气愤愤的吼起来。 这些天,他们因为周阳而受的气不少,军臣单于骂他们的次数,比请他们饮宴的次数还要多。 “大单于,不能等中行说的话很绕,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闭嘴!打又不让打,等又不让等,你这汉狗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汉狗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中行说的话音一落,群臣又叫嚷起来了。这次,不仅仅是因为中行说是汉人,要泄,还在于中行说的话前后矛盾,让他们费拜。 “都闭嘴,让中行说把话说完!”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伊稚斜这个左谷蠢王,一众大臣还是有着几人畏惧之心,他说话了,不敢再言,乖乖的闭上嘴巴。 “中行说,你说。”军臣单于转着手中的黄金权杖。 “大单于,周阳这是抽丝录茧,要把大单于的军队逐个击破中行说的话正好道出了周阳的用意,周阳正是这样打算的……抽丝录虽?”军臣单于眉头一皱,有些费解。 中行说赶紧解释道:“大单于是知道的,汉朝的丝绸很华贵,大匈奴的勇士们很是喜欢 “汉人胆儿他们的东西倒不错,丝绸美丽!” 立时有大臣美滋滋的点评起来,眼睛放光,仿佛他面前堆着不计其数的丝绸似的。 “可是,大单于知道丝绸是怎么做成的么?”中行说一句话问得军臣单于两眼一抹黑。 要是他问军臣单于,弯刀是怎么打造的,战马如何喂养,军臣单于脱口而答。可是,丝绸这玩意,远非他所能想象。 “大单于有所不知,这丝绸是一种叫做蚕的虫子吐的丝。”中行说的声音放低小心翼翼的解释起来:“蚕吐的丝。叫做虽,把自己缚在中间。哈哈!” 军臣单于开怀大笑:“这不正是汉人的所作所为吗?汉人行军,要立寨栅,做个羊圈,把自个关在里面。雁门城。就是汉人的茧。” 一片欢笑声响起,一众大臣尽情的奚落汉人,狠狠泄着这些天的怨气。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顺手捎个马屁,接着道:“蚕呆在茧里面。化为蛹,再变成蛾,破茧而出。可是,汉人为了得到丝绸,不让蚕破茧而出,而是把茧一丝一丝的抽掉,做成丝绸。茧给抽光了,就露出了蛹。” “你的意思是说,周阳把本单于当作了茧中的蛹,而他自己就是抽丝录茧的可恶汉人?”军臣单于的眼睛瞪得滚圆,吃惊的站起来。 “胡说!” “大单于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怎能是蛹?” “这汉狗胡说!” 在群臣的叫嚷声中,军臣单于手中黄金权杖一挥,众臣的叫嚷声仿佛给剪刀剪断似的,没有了声气。 “周阳会把本单于攻打定襄、云中、代郡这些城池的兵马逐个击破,然后再来对付本单于,中行说,是这意思吧?”军臣单于紧握着黄金权杖,眉头拧在一起。 “正是!”中行说只回答了两个字。 军臣单于开始踱步了。眉头拧得更紧了:“本单于攻打这些城池的军队,多则七八万,少则三两万。若是周阳突然杀出来,他们一定抵挡不住,会给周阳杀得大败。这一来二去,本单于就损失惨重,等到本单于和周阳对上的时候,本单于还能剩三十万军队吗?” 周阳的计划若是实现,军臣单于手里能不能剩下三十万军队,谁也说不清。要是周阳进行得顺利的话,应该是很悬。 到那时,周阳再来和军臣单于决战,以二十万汉军对三十万,军臣单于虽然仍是有兵力优势,却已不是那么悬殊了。 “中行说,你说怎么办?。军臣单于猛的盯着中行说。 中行说并没有直接献计,而是迟疑了一下,打量一眼群臣,这才道:“大单于,奴才有一个法子,可是,大单于未必能采纳。” “你不说。卜干,芯么采纳。军臣单千倒也没有着…… 中行说向军臣单于躬身施礼道:“大单于,奴才以为,为今之计,只有撤了 “撤?往哪里撤?” “撤回草原,牛羊损失惨重,冬天一到,还不都给饿死?。 “你这阉祸,是汉人的奸细!” 群臣叫嚷不休,更有人手按在刀柄上,想杀掉中行说。 中行说却象没听见似的,快步来军臣单于身边。在军臣单于耳边嘀咕起来。 军臣单于先是疑惑,后是不住点头,到最后却是狂喜:“哈哈!你这奴才!讨人欢喜的奴才!”手中黄金权技在中行说身上轻打一下,颇为亲昵。 “谢大单于赐打!”中行说乖巧的献媚。 “哈哈”。军臣单于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脸一肃道:“传令:放弃雁门。往北撤!给各部飞鹰传讯,放弃所有的汉朝城池,火赶来与本单于汇合 “大单于,为何要撤呀?” 大臣不解的问道。 “不必问!到时,你们就会知晓。”军臣单于的心情不错:“等撤到长城脚下,我们再来痛饮!” “撤到长城?”一众大臣更加不明所以了。 炽炽 雁门城头上,李广站得笔直。打量着匈奴营地。 李当户站在李广身边,很是奇怪的道:“阿父。匈奴怎么没有动静?” 在所有攻打汉朝城池的匈奴军队中,单于本部是最为卖力的。原因在于有军臣单于坐镇,没人敢不尽力。是以,雁门的战事惨烈异常,远甚别处。 象这般,半天没有动静的事儿,并不多见,很是反常。 “看看吧”。 李广也是奇怪。 “呜呜!” 惊天的号角声响起,直上云霄。 “匈奴可恨,可是,匈奴的号角挺好!每当吹起来,就象在哭丧似的!每次吹响。就会有不少匈奴死伤,这是催命符!”李广心情不错,竟然调侃起来了。 在惊天的号角声中,一队队匈奴开出了营地。瞧这阵势,开出来的匈奴不在少数,看来。今日有一场大战了。 雁门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匈奴攻得越是凶猛,死伤越是惨重李广越是欢喜,不住搓手:“单于今日给我李广送大肉来了!” 李当户也是欢喜,父子二人睁大眼睛,盯着匈奴,只盼他们早点赶到城下,好好的杀上一通。 然而,事情的展,远非李广所能预料,匈奴不仅没有前来攻城,反而向北撤了。 “咦!” 李广惊奇不置,匈奴虽然攻城不顺,也没有战败,为何要撤呢?这事太反常了,纵是他身经百战,也是想不明白道理。 这可不是掳掠,打了就走,而是誓在破城。城未破,兵先撤,这和当前的匈奴实情不符。 一队队匈奴开出营地,朝北撤去。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阳光都透不过。站在城头上的李广,只见一朵巨大的乌云从地面升起。 “匈奴败了。匈奴败了!” 李当户惊喜无已,拳头一挥,冲天咆哮起来。 “匈奴败了!匈奴败了”。 守城的汉军将士齐声欢呼,欢呼声直上九重天。 李广却是毫无喜意,眉头拧得更紧了,陷入了沉思,手按在剑柄上,用力过猛,手背青。和匈奴大小数十仗,就没有遇到今日这般离奇之事,让人费解呀。 “阿父,快传令,我们去追匈奴!绝不能让匈奴走脱!” 李当户兴备得脸上冒出了火苗。 “传令:谨守城池,凡有敢出城者,折!” 李广的军令与李当户的期望正好相反。 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李当户愣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没有听错:“阿父,此时正是追击的良机。为何不准出城?” “匈奴未败,那是撤退。”李广手指着匈奴道:“堂堂之阵,谨严厚重,若是我们冒然追去,单于必会趁势反击,说不定雁门城都会丢了 李广真要率军出城追击的话,肯定正中军臣单于下怀,回军厮杀是必然的。杀败李广,趁势攻城,很可能拿下雁门城。 雁门城一丢,攻城器械一落入匈奴手中。那后果就太严重了,无法收拾。 “眼睁睁的看着匈奴撤退,这和馋猫枕着咸鱼睡觉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让人难受!”李当户嘀咕起来……难受。你也得忍着。”李广毫不动摇不出城的想法。 李当户深知其为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不准出城,肯定不准出城,只得打消追击的念头。 军令一传下,汉军虽然很想追击匈奴。仍是只有凛遵号令的份。 “得得!” 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一个匈奴兵士策马来到城下,冲城头上一抱拳道:“有请飞将军答话。” “我就是李广,有话直说。”李广声若洪钟,声音远远传了开去。 这个兵士扯起嗓子道:“大单于说了:不劳飞将军相送,来年再会!” 这不是来气人的么?李当户气不打一处来,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就要朝匈奴兵士射过去,却给李广伸手拦住了。 “哈哈!”李广大笑起来:“多谢单于提醒!有劳你转告单于:看好龙城的祖坟,莫要给李广顺”一, 匈奴兵士原本一脸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很是难看。 “哈哈”。 李当户只觉大是解气,比射杀此人更解气,仰天大笑起来。 “还不快走,想吃我的箭矢?”李广脸一沉,怒哼一声,仿佛打个,炸雷。 这个匈奴兵士一个哆嗦。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望着匈奴兵士的背影,李广欣慰的拈着胡须,这般斗口,真是让人快意呀! 默炽 “禀大单于,李广有话捎给大单于。”这个匈奴兵士赶上军臣单于,结结巴巴的回禀。 “哦!李广怎么说?”军臣单于甚感兴趣。 “大单于,我不敢说。”兵士迟疑着不言。 “说!”虽只一个字。却自有一股威势。 “大单于,李广说:看好龙城的祖坟,莫要给李广顺手掘了兵士结结巴巴的复述李广的原话。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中,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好似毒蛇般抽在兵士身上。 兵士惨叫一声,屁滚尿流的去了。 “李广呀李广,你如此气煞人!”军臣单于气得咬牙切齿。原本想,离去之前,气气李广,长下威风。却是没有想到,是自取其辱,李广竟然要挖他的祖坟。 匈奴极为崇拜祖先,对祖先的坟墓看得极为重要,李广此话是莫大的侮辱,由不得军臣单于不毛 以他此时的心中之气,真想下令回军,与李广大战一场。 联炽 匈奴营地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余一座空营。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李广带着一队汉军兵士前来查探。李当户策马跟在身旁。 一行人直接冲进匈奴大营,只见土翻草断,往日里人来人往的营地,如今死寂一片,除了秽物,什么也没有留下。 “阿父,匈奴这是要做什么?”李当户迷茫的问道。 “我也猜不透。”李广略一思索,摇摇头道:“来人!立即派人查探匈奴动向 立时有兵士领命而去。 “我总觉得,匈奴这次撤退,不同寻常,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李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我却想不透。枉自我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 自怨一句,紧接着就撂挑子了:“把这事禀报大帅,让大帅来伤神。嘿嘿!我想不透,大帅应该能想透 这事太过重大,李广丝毫不敢怠慢,在一块绢帛上匆匆写好,束成卷状,塞进一支精致的铜管中,再在飞鹰腿上系好,飞鹰冲天而起。 李广再查一阵,这才回城。 联炽 军臣单于并没有撤远。而是来到长城下,重新扎下营盘。 一安下营盘,军臣单于就下令,要匈奴重新做寨栅,挖壕沟,要把匈奴的营地打造得铁桶一般,绝对不能让汉军攻破。 对这一道命令,一众大臣有的赞成,有的反对。 赞成的主要有右贤王和右谷蠢王,他们的营塞不堪一击,在汉军面前,跟纸糊的一般。若是他们的营盘牢固些,能抵挡一阵汉军,不需要太长时间,一顿饭功夫就好,他们就能重整阵势。 偏偏就差那一点时间,让他们无法重整阵势。血的教巾。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汉人的羊圈有时也有用,至少,羊圈里的羊不用担心给狼叼走。 如今的二人,是立塞栅的最坚决支持者。 反对的大臣,当然是那些没有深刻认识到塞栅巨大作用的大臣了。他们的反对理由,一如既往,永远不会变:大匈奴的勇士不能变成关在羊圈里的羊! 他们的反对很坚决,可是。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他们只好把坚决埋在心里,带着人做塞栅。 这些反对的大臣,和以前的想法一般无二,以为这次可以蒙混过关,做做样子就行了。 然而,他们却错了,军臣单于却是一丝不芶,派出右贤王和右谷蠢监督,若有不符合要求者,要受到重责。 一开始,一众大臣不当一回事,可是,一天之内,三位大臣受到处罚,他们就不敢不尽力了。 仅仅只用了一天功夫,长城脚下,就出现一座巨大的营盘,连绵数十里。匈奴这寥栅之结实耐用,不在汉军的寨栅之下。 做好了塞栅,军臣单于又下令匈奴挖壕沟。这里没有水源,不能引水护营盘,只能在壕沟里放些尖刺之物,比如断裂的弯刀,削出的木刀木剑竹签等。 做寨栅虽然难受,匈奴还能忍受。可是,这挖壕沟,就让匈奴怨声载道了。原因在于,匈奴就没有做过这种事,那可是汉人农夫才做的事儿。要只会牧羊放牛的匈奴来做,比登天还要难。 更让匈奴不能忍受的是,竟然没有工具。要挖壕沟。就得用到农具。匈奴有农具么?找遍整个匈奴,能找到一百件农具吗? 军臣单于毫不动摇,一定要匈奴挖。还派人监督,若有人违令不遵。直接喂烈犬,匈奴兵士只能忍着一肚子的怨气。把弯刀当农具用,一下一下的挖着壕沟。 至于军臣单于为何要如此做呢? 却是没有任何人知晓。 第七十七章 两难处境 驰骋中的汉军好象一片涌动的海潮,滚滚前去,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周阳骑在马上,脸上挂着汗珠,微有疲惫之色。从定襄开始,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好象一股狂飙,席卷了边关,斩数万。接二连三的大战,固然让人振奋。却也太耗体力、心力,周阳作为统帅,操心的事多。消耗远常人。 “大帅。大帅,集将军飞鹰传书!” 赵破奴疾驰而来,远远就嚷了起来。 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赵破奴驰到近前,把手中的铜管递给周阳。周阳接过。从铜管里抽出一束绢帛,展开来一瞧,双眉猛的拧在一起,沉吟不语。 “大帅,怎么了?”赵破奴一颗心猛的一沉:“是不是雁门出事了?” “不走出事了,走出大事了”周阳声音低沉。 “啊!”赵破奴惊讶不置,脱口而道:“飞将军把雁门丢了?” 他的声音很大,附近的兵士都听见了,眼里闪过骇人之色,弓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休要胡说!”周阳轻斥一句:“飞将军怎会丢掉雁门。单于撤离了雁门。” “哦!吓死我了。”雁门城里贮存了很多粮草、攻城器械、军械、被褥,一旦落在匈奴手里,后果很难设想。更重要的是,雁门地处要冲,一旦失守,匈奴就可以长驱直入,赵破奴不担心得要死都不统 “传令:停止前进,就地歇息!”周阳浓眉拧在一起:“把程将军、公孙贺、秦无悔他们请来。” 赵破奴领命。自去办理。命令一传下,汉军停止前进,兵士们从马背上下来,坐在地上歇息,大口喘气,挺是舒畅。骑马很累人,尤其是大战不断的时候,更累人。 “大帅。出什么事了?怎么停止前进了。”程不识率先赶到,一脸的疑惑,远远就问出来了。 周阳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李广的传讯递给他:“你看看吧。” 程不识接过一瞧,两道浓眉拧在一起,成一个淡淡的川字,沉吟不语。 “大帅,为何停下来?”公孙贺也赶到了。 程不识把手中的传讯递给他,公孙贺接过一瞧,惊呼出声:“单于撤了?为何要撤?匈奴虽然伤亡不却没有战败呀!” 秦无悔赶到,又是一通惊讶。 周阳叫他们坐下来,四人围坐在一起:“我们议议。你们以为,单于为何不战而退?” “这个”程不识抚着额头,很是拿不准:“我和匈奴打了这么多年,大小数十战,就没有遇到如此怪异之事。没有战败就撤了,撤也不撤回大漠去,只是撤到长城脚下,重新安下营寨,摆出一副大战架势,令人费解呀。” 一脸的迷惑之色,自打周阳认识他以来,就重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迷惑。 “可以肯定一点,单于没安好心。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孙贺这话说得气恨恨的,却是没有多少用处。 “单于肯定有目的,问题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秦无悔直性子,直接点出来。 公孙贺、程不识、秦无悔一齐看向周阳:“大帅以为,单于的目的何在?” 周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们以为,单于在长城脚下摆出一副大战架势,是真还是假?” “假的!肯定是虚张声势!”公孙贺想也没有想,就做出了判断:“匈奴的肉干快耗光了,单于要撤军了,故意给我们看的。” “我到是以为这是真的。”程不识名将,思虑缜密得多:“是真撤,是假撤,我们可以算一笔帐,就知道真假了。匈奴宰杀了近两百万牛羊,每只羊算六十斤,照一百五十万只算,那就是接近一兆。还有五十万头牛,每头牛照两百斤算,这也是一兆。两兆肉。做成肉干,肯定会缩水,可是,我们也能算出个大概。” 略一停顿,扳着手指头,计算起来了:“每个匈奴每天吃掉五斤肉,可以维持两个月。可是,匈奴打仗,有死伤。仗打到现在,匈奴损失了五六万,也就是说,只有四十五万左右的军队。当然,吃肉的不仅仅是匈奴军队,还有牧民。我们一把火虽然烧掉了大部分牧民,活下来的还有接近十万之数。算上他们,匈奴也有两个月的肉干。如今,才过了一个月,匈奴的肉干还没有耗光,而单于却撤了,在长城脚下摆出大战架势,我以为是真的。” 这笔帐算得挺精细的,周阳、公孙贺、秦无悔不住点头。 “可是,单于为何在长城脚下大战,而不是在雁门城下呢?”公孙。贺又陷入了迷茫中。 雁门城,那是汉朝的重地。不仅城里的粮草、军械多。还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一旦攻破,好处之大,不需要想也知道。 对于匈奴来说,攻打雁门城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偏偏军臣单于反其道而行之,放弃攻打雁门城。还在长城脚下摆出一逼大战架势。颇是让人费解。 “我也不明白。”程不识挠着额头,不住摇头。 “要明白单于的用意,其实也不难。”周阳的声调很平稳。 “大帅,你知道单于的用意了?”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三人齐齐问道。 周阳微一颌道:“网刚想明白。他这用心极为歹毒。我们站到干也步来设想下,就能明于若是强攻雁门,众一州,。结果呢?” “匈奴不善攻城,匈奴攻城,那是舍长用短,一定攻不下来。”公孙贺脱口而答。 “那是必然。”周阳微一点头,话锋一转:“若是单于在攻打雁门时,我们突然赶到,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那肯定是我们赢。”程不识右手紧握成拳:“我们的弩阵一直留着没用呢。那可是给单于备的一份厚礼。到那时。我们用弩阵,一定会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话是没错,问题是,单于还不知道我们有弩阵。”周阳却是摇头道:“他一定会想,就算我们赶到了,与匈奴打野战,我们也不是匈奴的对手。匈奴最善长的就是打野战,他一定是信心十足。以为可以击败我们。” 接下来的问题,就更加让人费解了,程不识再次沉吟起来:“既然单于以为他有十足的把握打胜,为何还要撤到长城脚下呢?” “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们即使败了,仍是可以退入雁门城里固守。他依然是拿不下雁门!”周阳的声音有些高。 “哦!” 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三人一副恍然之态,惊讶不置。 “他是想把我们诱到长城下,与匈奴打野战。”程不识的反应最快:“打野战,正是匈奴所长,单于以为十拿九稳。一旦野战占了上风,他就会派兵抄我们的后路。让我们无路可逃。只要把我们重创,甚至歼灭了,雁门就成了一座空城,就会落入匈奴手里。好恶毒的算计!” “太恶毒了!” 公孙贺和秦无悔齐声讶然。 野战是匈奴的长处,汉军虽然打了这么多的胜仗,还没有组建起一支能征善战、规模庞在的骑兵队伍,不具备与匈奴打野战的实力。 若是汉军追到长城脚下与匈奴大战一场,们势就会颠倒过来。汉军善长守城,不善野战,这是弃长用短。而匈奴的长处会得到淋漓尽致的挥,等于是一场屠杀。 军臣单于的用心非常险恶。 这事太有震憾力,周阳他们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老一阵,公孙贺率先打破沉默:“大帅,单于用心险恶,要逼我们打野战,我们可以不打。只需要紧守城池,匈奴的肉干也不多了,顶多一个月,他就得退军。” “可是,他明年还会再来。”周阳的话里带着担忧。 “哈哈!”公孙贺倒不担心:“大帅,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一把大火,烧死了那么多的牛羊,匈奴今年这个冬天会很难过。会饿死很多人,到了明年,单于不会南犯。即使要南犯,人也不会太多。” “不,明年会来得更多!会更加难以对付。” 秦无悔直接否决了公孙贺的看法。 “为何?”公孙贺一脸的惊讶。 都知道,大漠苦寒。即使正常年岁,一到了冬天,匈奴的日子非常难过。雪灾稍微大些,就会饿死人。要是遇到大雪灾,更是饿死无数。周阳这把火。比起雪灾厉害多了,今年的冬天,要是匈奴不饿死,无数,那就不是匈奴了。 秦无悔竟然不同意这看法。不仅公孙贺觉得不可思议,就是程不识也是一脸的不解。 “秦无悔,你把原委给他们说清楚。”周阳却是赞同秦无悔的看法。 应一声,秦无悔解释起来:“公孙校尉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我们这把火比起一场大雪灾更可怕,的确是会饿死很多人,却饿不死单于的军” “为何呀?”这话让人太费解了,公孙贺更糊涂了。 秦无悔接着解释:“大汉推崇孝梯之道,大汉子弟要孝敬老人,友于兄弟,遇到灾难,宁愿自己承受,也不能让亲人受累。而匈奴,恰恰相反。匈奴贵壮贱老。最好的骏马、最锋利的弯刀、最美味的食物、最漂亮的妇人,属于最勇猛的勇士!食物短缺,饿死的是那些老弱,而不是年轻力壮的兵士。那些老弱,即使不给饿死,也会给杀死。” 尽管程不识他们对匈奴很走了解,也是没有想到这层,这可是让人根本就不敢去想的事情。舍弃老弱,自己存活,这是禽兽之行,是汉人的禁忌,不要说做,就是想想,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程不识和公孙贺的嘴巴变成了圆形。 “每当遇到雪灾,匈奴的老弱就会饿死无数。河套之战后,匈奴的牛羊损失无数,食物不丰,为了保证军队的食物,头曼单于还下令屠杀老弱。”秦无悔右手紧握成拳,手背有些青:“而匈奴的军队,却是奉行无误。在被屠杀的老弱中。有不少是参与屠杀兵士的父母,他们仍是毫不手软。” “这个”程不识和公孙贺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周阳却是淡淡一笑道:“这是很残酷。让人难以接受,却是匈奴的自全之道。” 幸好周阳知道食物链是怎么回事,要不然。乍听这话,会和程不识他们一般无二,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匈奴贵壮贱老,是故老相传的习俗,到了万不得已时,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会给杀死。这在汉人眼里,是不孝,是禽兽之行,在匈奴眼里,这是天经地义。谁叫你老了没用呢? 这是很残酷,却是匈奴自我保全的 限的食物,不能养活所有的人,舍弃老弱,拍干,匈奴一次又一次,利用这一铁则,存活了下来。 赵武灵王大破奴,蒙恬的河套之战后,匈奴都是靠这一铁则,挺了过来。 “匈奴是蛮夷。是禽兽!”程不识忍不住骂起来了。 要不是秦无悔对匈奴特别了解,也不会说出如此深刻的见解,他们不敢有一丝怀疑。 “最可虑的是,单于来年再度南下,必然会带有攻城器械。”周阳的话让他们更加震惊:“被匈奴掳掠的百姓中,不乏能工巧匠。今年吃了亏,单于回到大漠,一定会把这些巧匠找来,要他们造攻城器械。百姓们虽然不愿,可是。身入敌手,还能怎样?” 匈奴掳掠了数十年边境。落入匈奴手里的工匠不在少数,一旦让他们制造攻城器械,后果难以设想。 军臣单于今年之所以没有造攻城器械,那是因为他以为有血誓就足够了,一定能攻破一座汉朝城池。只要攻破一座。就有攻城器械,犯不着自己造,那太麻烦。 毕竟,匈奴不会造攻城器械。要汉朝百姓来造攻打汉朝的攻城器械,他们会不会捣鬼,谁也说不清,还不如直接攻城,夺取攻城器械省事。 若是今年退回漠北,那么,他来年一定会带上攻城器械。匈奴一旦有了攻城器械,那后果将是毁灭性的,北方的城池会给攻破一大片。 会酿成一场并所未有的浩劫。 明白危害有多大,程不识他们心中的震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程不识时而紧握双拳,时而咬牙,时而咒骂。 军臣单于这一着,打中了汉军的要害。逼迫汉军与他打野战。 汉军要是不打,那就来年春季再来打。若是现在就打,野战正是匈奴所长,即使汉军有弩阵,这胜算能有几成呢? 按照周阳原先的计”利用汉朝城池消耗匈奴的锐气,然后周阳率领汉军连番出击,把匈奴攻城的军队各个击破。最后再在雁门城下,与单于决战。 周阳的计划“若是实现,那么,到决战之时,单于手中的兵力会锐减。兵力悬殊不会那么大。更重要的是,有雁门城依拖。汉军一旦不利,可以撤入城里,暂避锋芒。 无论如何,汉军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单于这一撤,形势立即颠倒过来了。汉军追上去打,不一定能打得过。不去打,来年凶险,还真是两难。 来年打的话,汉军可以拥有更多的弩,这是无疑的。至于骑兵。就别想了。 汉军会抓紧时间刮练骑兵,问题是,一支骑兵的成熟,需要的时间很长,哪能在一个冬季就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骑兵呢? 装备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骑射砍杀,不是装备能堆出来的,要的是时间,汉朝缺的就是时间。 骑兵不够精锐,不能与匈奴正面硬撼。在匈奴有攻城器械,汉朝城池优势不存的情况下,只有给屠杀的份。 “大帅,怎么办?” 程不识没主意了,眼巴巴的望着周阳。等待周阳的主意。 此时此刻,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不向周阳讨主意,还能找谁呢? 周阳皱着眉头道:“其实,程将军只是算了一笔账,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我们来算算,真要打的话,对谁有利。” “那还用问嘛,肯定是对匈奴有利。”程不识眼光是何等的犀利。 “若是只说这一仗的胜负之数,是对匈奴有利。可是,若是从大局来看,对匈奴未必有利。”周阳的话很是绕人,不等他们问,解释道:“匈奴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口众太少,大汉的口数是匈奴的数十倍之多。我们这么来算,如今边关的汉军有二十万。即使全打光了,大汉多少时间能恢复过来呢?” “最多两年!”程不识点头道:“若是匈奴战死二十万,由于缺医少药,那么,其实损失的没有三十万,也差不多了。三十万的损伤,匈奴至少需要三五年,多则需要十来年,才能恢复过来。” 说到这里,眼睛特别明亮:“大帅的意思是说,和匈奴拼消耗?” “没错!”周阳点头道:“即使我们打败了,惨败了。我想,凭我们手中的弩阵,也能让匈奴负出十来万的死亡吧?加上缺医少药而死的匈奴。不会低于十五万。匈奴攻城一个多月,损失了好几万人,再把受伤而死的算上去,差不多有十万之数了。这就去掉匈奴二十五万,是匈奴的半数。” “损失二十五万,匈奴至少要五年以上。才能恢复过来。五年以后,大汉的骑兵必将纵横在大漠之上,哪里还轮得着匈奴横行!”程不识右手紧握成拳,用力一挥:“拼!划算!大帅,你这就下令吧!” “不!”周阳摇头:“这事太过重大,我也拿不准。还是禀报给皇上,由皇上圣裁。若皇上愿意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这一仗。我们就打!若是皇上不愿,就来年再打!” 汉朝不善打野战,却与匈奴打野战,胜算并不高。代价之大,难以想象,周阳虽是统帅,也难以决断。 那可是二十万条人命,光是想想就让人心颤! 第七十八章 敌变我变 二阳努力控制自只的情绪。却是没用,反倒是心潮澎祈公…垒景帝同意开战,边关二十万将士。能活下来的有多少?即使活下来,不是伤,便是残。 二十万呐!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数字,都会震惊,更何况还是统帅,进攻的命令得由他下达。 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他们深深理解周阳的心情,并没有打扰。三人也是心潮起伏,沉默不语。 仰向天,周阳双目紧闭。好象雕像一般。 过了许久。周阳叹口气,叫兵士磨好墨,提笔给景帝写奏章。以往的奏章,周阳是一挥而就,今日的奏章却是无比沉重,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方才写好。 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那不是写字,是在自己心头刻字,让人难受。 写完,周阳派人送往长安。 奏章虽然写完了,周阳不仅没有轻松起来,反倒是心情更加沉重。 程不识他们保持沉默。 过了许久,还是程不识打破沉默:“大帅,瓦罐不免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划算,能为大汉争取到三五年刮练骑兵,重新打造军队的时间,我想,将士们愿意拼死一战!”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与你们不同。”周阳微微颌:“你们只需要听从命令便是,我却是要下达命令。每一道军令,就会死伤无数,我一想起来,心头就跟灌了错一般沉重。”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老歇在这里吧。”公孙贺马上转移话头。 周阳明白他的用意,是要周阳不再想这事,感激的一笑:“敌变我变!单于已经改变了打法,我们也得改改。我想,单于要对付我们,他就得把攻城的军队集中起来,避免给我们各个击破。” “这一战,他是志在必得,军队越多越好。”程不识很是赞成周阳这一判断,马上就出主意:“大帅,匈奴要往回撤,要赶去与单于汇合。这倒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省得我们跑路,一城一城的攻打。我们只需要把匈奴回撤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等着匈奴便是!” “高!”周阳大拇指一竖,道:“我正是这样想的。这一次,我们一定能有不收获。” “那是一定!”公孙贺很是振奋:“单于精通兵道,他一定会提醒匈奴小心,不要中了埋伏。可是,我们要是下手快的话。收获就更大。” 军臣单于打了一辈子的仗。他肯定会想到汉军会设伏,会提醒回撤的匈奴。是以,周阳他们下手越快,收获越大。 周阳取出地图,四人围坐在一起,对着地图商议起来。选定了匈奴回撤的必经之路,然后,各率一支军队出了。 联炽蚁 “隆隆!” 一队疾驰而来的匈奴军队。人数不过三千,溅起来的烟尘却是不好象一条怒龙般。朝前扑去。 草丛中,周阳叼着一截草茎,打量着远处的烟尘,精神一振:“匈奴来了!” “终于等着了。”赵破奴很是兴奋的一握拳。 “叫弟兄们上马。”周阳转过身,来到战马前。 此时的战马,马嘴里衔枚,卧在草丛中。这里的秋草及膝深,战马卧倒,汉军跪藏在这里,不容易给现。 周阳一拍马背,战马站起身,周阳摘下马嘴里的枚,飞身上马。 汉军骑兵上马,步兵开始列阵。人人脸上泛着光辉,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很是渴望与匈奴一战。 自从周阳掌军以来,汉军强攻过,硬撼过,突袭过,就是没有打过埋伏,人人兴奋。打埋伏的好处就是,省力气,等着匈奴送上门来,就是略显枯燥。 等待的过程中,可以睡大觉,养足精神。既省事,又有匈奴可以杀,这种好事哪里去找?要汉军不兴奋都不行。 一万骑兵。早就给分成四全部分了,周阳、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各带一部分,分头打埋伏。周阳手里的骑兵只有两千多一点,步兵倒是不少。 要对付这三千匈奴。还是不会有问题。 这支匈奴的统帅,是左骨都侯。左骨都侯身材高大,骑在骏马上。好象铁塔,身着裘衣皮帽,外罩皮甲。腰悬弯刀,背负硬弓劲矢。 “汉人!胆小的汉人竟然敢拦住我们的去路!” 左骨都侯不屑的扯扯嘴角,猛的拔出弯刀,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用你们的弓箭,射穿汉人的胸膛!””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虽然数次败于汉军之手,整体实力还是远胜汉军,匈奴仍是不把汉军放在眼里。一见汉军拦路,是喜不自胜,巴不得狠杀一通。 左骨都侯手一挥,匈奴泼风般朝着汉军扑去。 汉军的步兵在中间,骑兵护住两翼,这是步骑结合的典型阵势。左骨都侯指挥匈奴对着汉朝的步兵冲击,企图一举打乱汉军的阵势。 左骨都侯久历战阵,深知骑兵打步兵具有天然的优势,居高临下,砍杀起来,步兵没有招架之力。只要他一个冲锋,就能把汉军的步兵阵势打乱。汉军阵势一乱,那么紧接着的就是屠杀。 步兵一乱,必然会冲击汉军骑兵的阵脚,他从后猛攻,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非常好,好就好在有些想当然尔。 左骨都侯冲击步兵,周阳手一挥,汉军骑兵对着左骨都侯的后跑包抄上去。只要周阳的骑兵一合拢,左骨都侯的军队就是插翅难逃。 左骨都侯看在眼里,却是不予理会。他很会计算,即使周阳他们冲到他的背后,也需要一定时间。有这时间,他足以冲乱汉军步兵的阵势了。 现在的汉军步兵,没有带战车,无法阻止匈奴骑兵冲击,他的计算是对的。 问题是,他忽略了一点汉军骑兵有手弩。他还没有冲到步兵跟前,手弩就威了,数千支箭矢在空中织成一张严密的矢网,对着匈奴就罩了下来。 “咻咻!” 破空声响成一片,左骨都侯暗叫一声糟糕,他忘了把汉朝骑兵的手弩算进去。 汉军骑兵打败过伊稚斜的精锐,突袭过右贤王、右大都尉的营地,打得他们大败而逃。可是,真正记住汉军骑兵手弩的又有多少人呢? 只有那些经历了血淋淋教的人才会记住,毕竟,匈奴的整体实力摆在那里。 就在左骨都侯暗叫不妙时,匈奴出一片惨叫声,不少匈奴中箭落马。 “应该集中兵力冲击汉军一路骑兵!”左骨都侯马上就有了最正确的判断了。 他要是一上来就集中兵力冲击一路骑兵。步兵不用说了,眼定跟不上。另一支汉军骑兵,即使冲过来,他也可以凭借兵力上的优势,把汉军骑兵压着打,让他们付出高昂的代价。 似乎还不算晚,左骨都侯一声令下,放弃步兵,对着左边的汉军骑兵冲去。 左边这支骑兵,正是周阳率领的。人数上虽然少些,却全是建章军。左骨都侯从人数上判断,他有数倍兵力优势,要是把这支骑兵都收拾不了,还配称匈奴的勇士吗? 他却不知道,他已经踢到铁板了。 建章军仍是猛放弩矢,对匈奴以有效杀伤。右边的骑兵飞马赶来,一边冲,一边放箭。 左骨都侯催动坐骑,对着建章军猛冲再去。他非常清楚,只有尽快通过弩的射程,进入到弓箭范围内,凭借匈奴的骑射功夫,把建章军射杀。 匈奴快冲来,建间军收了手弩。摘下大黄弓。搭上大黄箭,对着匈奴。 左骨都侯的眼力不错,一眼便看出,建章军手中的大黄弓与一般汉军所用弓不同,这是硬弓。微觉奇怪,却是不明所以。 “射!射死汉人!”左骨都侯大声下令。弓开满弦。 匈奴兵士个个弯弓搭箭,准备给可恶可恨可憎的汉人重大杀伤。 然而,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响成一片,一篷篷密集的箭矢,好象雨点一般射来。 对于普通匈奴来说,还没有什么反应,不就是汉军嘛。对于左骨都侯这个射雕看来说,那就不同了,他震憾了,震憾无比! 这可是射雕者般的存在,这是好几百射雕者,那不是要人命吗? 身为射雕者,他很是清楚,如此冲上去,那是送死。为今之计,只有马上逃。尽管逃跑要经受建章军手弩和弓箭的两重打击,代价会很大。 可是,逃还有活命的希望,冲上去,那是送死,没有一点希望。 左骨都侯比起伊稚斜更明智,当然了,他的军队也没有伊稚斜军队精锐能打。一拨马头,立即开溜。 他一逃,匈奴立时大呼小叫,四散逃命。 可惜的是,已经迟了。汉军骑兵冲过来,切断匈奴的退路,汉军步兵趁势冲杀,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见一拨斩一拨有多少,杀多少。 左骨都侯若是拼死一战,不见得就不能突出去。可是,他深知数百射雕者般的存在有多可怕,没有勇气与之一战。 在汉军的追杀下,匈奴很快就没有了阵势可言。零零散散,四处逃命,汉军大吼大叫,从后追杀。 等到喊杀声停歇下来,三千匈奴,逃走的不到一百人。 左骨都侯仗着箭术精绝。算是逃出去了。他身中数箭,落荒而逃。 汉军经过短暂的欢呼后,略一打扫战场,在周阳的率领下,从战场上消失了,他们赶往下一个埋伏地点。 默联 “来了!” 赵破奴兴奋的在周阳身边提醒一句。 周阳凝神一瞧,只见冲天的烟尘,遮盖了天空:“来的匈奴不少啊。足有好几万人。””几万?” 赵破奴吃了一惊,紧接着就是惋惜:“可惜了!早知道,我们何必分兵。” 要是汉军不一分为四的话。集中所有的骑兵,就是遇到几万匈奴,也能硬打。虽说现在是打埋伏,周阳现在手里只有两千多骑兵,建章军虽然了得,也不是几万匈奴的对手。 与匈奴正面对抗,步兵挥的作用不大,主要还得靠骑兵,这着实让人惋惜。 可是,世上哪里去买后悔药? 周阳倒不后悔,匈奴回报。行军路线不定,会多头行动,集中汉军固然有兵力上的优势,却是顾此失彼。分兵虽然可能遇到大量匈奴,兵力不足。不能打埋伏,并不是说分兵是错的。 “楼隆!” 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的颤抖。从蹄声就可以判断出来,来的匈奴不少,足 以周阳现有的兵力,已经不能埋伏了。只有立即撤退。赵破奴万分不愿的道:“大帅,我们掇吧!” “传令:叫步兵上马,赶紧撤走。骑兵列队,准备冲杀!”周阳眼亮的眼睛打量着滚滚而来的怒龙。 “骑兵不撤?”赵破奴不解了,忙劝道:“大帅,我们是打埋伏,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不必硬拼他还以为周阳不甘心撤走。 “匈奴这块肉太大,我一口吞不下,我咬下一小块,总行吧?。周阳眼珠也没有转一下。 “大帅,你还真是个不愿吃亏的人赵破奴很是意外,转念一想,周阳说得有道理。 匈奴来得太多,汉军没有一战之力,更不可能把这股匈奴吃掉。那么,依靠汉朝骑兵装备上的优势,再加上骑射了得的建章军,打掉一部分匈奴还是没有问题。 “大帅就是大帅!”赵破奴不得暗赞一声,周阳见事够明快的。 命令一传下,步兵开始悄悄撤走。骑兵列阵,以建章军为中心,排成一条长龙,等待匈奴的到来。 这支匈奴的统兵将领是左大将。 左大将,是匈奴的重臣,排在右谷矗王之后,是匈奴的第六号人物。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络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背上一张又长又大的硬弓,腰间一把弯刀,异于寻常弯刀。要厚重得多,因为他的力气不是匈奴有名的勇士。 左大将的目力极好。远远就看见列成阵势的汉朝骑兵,不冉得嘴角微微一裂,嘲笑道:“就这么一点人,也敢拦我的路!找死!” “大人,汉人向来胆打不过大匈奴,就躲回他们的羊圈,城池!”亲卫马上献媚:“汉人难得大胆一回,却是以卵击石,不智!” “哈哈”。 左大将开心不已,得意的笑道:“他们想找死,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咦!那是周字帅旗,帅旗下的年青人,就是周阳吧?。 “一定是周阳!”亲卫忙附和一句。 “太好了!”左大将拔出弯刀,紧握在手中:“遍寻周阳找不着,他却自个送上门来了!我们冲上去,杀了他!不,要捉活的!” 一声令下,行进中的匈奴马上变成战斗队形,一个横列连绵数里,好几个梯次,占地极广。再变成一个弯月形,两边突出,中间四进去,对着汉军围了上去。 左大将这是要把汉军包围住,然后再歼灭,这样的话,汉军就一个,也逃不掉了。 他的想法很对,问题是,周阳会让他如愿吗? 一旦陷入匈奴的包围中,尽管汉军拥有装备优势,尽管有建章军这等精锐,毕竟人数太少,要想脱身,必然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周阳手一挥,汉军驰骋起来,对着左边的月牙尖冲去。 周阳的用意,并不是要打败这支匈奴,而是要干掉一部分,这种处置是对的。 左大将久历战阵,于周阳的处置,还是赞赏的:“这个周阳,倒是挺狡猾的,避重击轻。可是,那是我的军队,哪会让你得逞?” 他的得意之情并未持续多久,只见汉军手里多出一把手弩,对着匈奴猛射。匈奴中箭落马者。不在少数。 在汉军击下,匈奴伤亡不不过,对于左大将来说,他手里有五万大军,是汉军的近十倍之多,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管指挥匈奴从后追去就是。 一进入射程,两军就开始对射了。建章军一威,左大将着实吃了一惊,尖叫一声:“射雕者?这么多的射雕者?” 紧接着,他就兴奋无已:”快,不计代价,一定要干掉汉军!” 这支汉军不仅有这么多的射雕者,还有周阳,要是把汉军干掉了,那就是天大的胜利!于他来说,是天大的功劳,即使把他的军队全部打光,他也会干。 一进入近战范围。汉军手绰长矛或戟,对着匈奴直冲过去。匈奴根本就挡不住,纷纷坠马,死伤不可计数。 紧接着,汉军拔出汉剑砍杀。匈奴阵势混乱,哪里能够迎敌,竟是给汉军一举突破。等汉军停下来时,早已到了匈奴的阵后。 汉军的冲击力,竟然如此强悍,左大将要不是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可是梯次配置,即使前面的给打败了,后面的还可以顶上来。可是,在汉军的冲击面前,匈奴的梯次配置就跟纸糊的一般,一冲就垮了。 左大将宁愿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走!” 周阳手中带血的汉剑叫军,甩出一串血珠,率领汉军疾驰而去。 左大将哪会甘心,率军追上来。可是。追不上,追了一阵,只得放弃。 “大帅,你真够厉害的,这样也能给匈奴杀伤要是赵破奴来指挥的话,遇到这种情况,只有撤走的份。 可是,周阳是撤了,却是给匈奴制造了不小的伤亡才撤的,而且自己的损失还很这和直接撤走比起来,好得太多了。”我不是屠夫,宰不了这头肥猪,撸几根猪毛,这总行吧?”周阳调侃一句。 “哈哈!” 汉军欢快的畅笑起来。 第七十九章 战果多大 如雷的蹄声中。一朵火烧云快向雁门城下飘来。 雁门城,一如既往的雄伟,固若金汤。强横的匈奴攻打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单于虽然撤离了雁门城,然而雁门城下的尸体、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却是多不胜数。李广动百姓清理,整整花了三天时间方才清理干净。 尸体堆出了几座山丘,一把火烧掉。人肉的焦糊味在数十里外都能 到。 李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上。虎目中精光暴射,打量着这朵火烧云。只见旌旗招展,舒卷如画,格外美丽。 一面“周”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一今年青人。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网劲、冷毅之色,不是周阳还能是谁? “大帅?” 李广惊喜莫铭,飞身下了城头,跳上马背,疾驰而出,冲着周阳迎了上去。 “大帅,大帅!” 李广远远就嚷了起来。 “飞将军!” 周阳喜欢李广的直性子,一个月未见,也是想念,一拍马背,冲了出来。两人相遇,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眼睛瞪得老大。打量着对方。 “你变了!” 两人同时说出来,紧接着哈哈大笑,畅快不已。 一个月不见,周阳更加稳重成熟,李广的额头上却是平添几许华。这些都是战争折磨的结果。 战争最能磨炼人,也最能折磨人,无论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都一个样。一场大战,要消耗多少心力。多少才智? “飞将军,打得不错!”周阳呵呵笑道:“我在几十里外都能闻到人肉的焦糊味。” 那么多的尸体要烧掉,那臭味没有数日之功,是不可能散得干净。虽然离烧毁尸体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周阳仍是能闻到残留在空气中的焦糊味。 “还不是大帅谋戈小得好!”李广拈着胡须,张着嘴直乐。 “大帅,请!”李广一拍马背,与周阳并肩往城里行去,问道:“大帅,你可猜透单于撤军的用意么?” 这事,周阳早就猜透了,微一点头。把自己的猜想一说。 “好恶毒!”李广咒骂起来:“逼我们打野战,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汉军善于守城,不善异战;而匈奴正好相反,善于打野战,不善攻城。逼汉军打野战。就是要汉军弃短用长,军臣单于这一手非常厉害。由不得李广不恼。 “一定是那阉祸出的主意!”李广埋怨开了:“这个冯敬,当日在雁门城下,为何不把这阉祸给射死了?” 当时中行说叫阵,冯敬羞辱他,用犬吠声回答,却没有射死中行说。为的就是要他亲眼见识汉朝击破匈奴,狠狠的折磨他。 “飞将军。莫要怨冯大人,他也是要出气。”周阳为冯敬宽解一句:“这事,对匈奴未必有利。”不等李广相问,把自己的看法和盘 出。 周阳的看法与别人不太一样,是从大局着眼,李广听得一愣愣的道:“大帅,你的眼睛厉害着呢。竟然能看到这一层。单于一定想不到这点,这时节,他肯定正乐呵着呢。” 微一停顿,声调有些高:“大帅,拼!对我们划算!我们用二十万拼掉匈奴十万,不会有任何问题。要是再运用得当的话,拼掉更多,也有可能。只要匈奴在五年内不能大举犯边,那么,大汉就可以整军备战,全力打造骑兵。只要骑兵七练好了,五年之后,大汉铁骑就会纵横在大漠之上,哪里还轮得着匈奴横行。再来滋扰边关?到那时,是我们去滋扰匈奴,掘单于的祖坟!” 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高,右手狠狠一挥。 他说得一点不错。汉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要想全力打造骑兵。以前是受限于马匹短缺,现在马匹不再是问题。限制汉朝打造骑兵的是时间。 要是边关不宁,匈奴大举扰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到抵御匈奴的进攻上去了。而不是用来打造骑兵,汉朝虽是拥有这么多的骏马,也不可能打造出精锐骑兵。 若是此次予匈奴以重创,使得匈奴在数年之内不能大举扰边,汉朝就可以集中人力、物力、财力来打造骑兵,把最弱的短板补上来。 骑兵一成,再配合上汉朝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汉朝骑兵的战力将会远胜匈奴。到那时,强汉铁骑就会纵横在大漠深处,攻入匈奴的腹地,进军龙城,击破匈奴大军,挖掉单于祖坟,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也就是说,汉匈大战已经攻守易势,战争的主动权由匈奴转移到汉朝手里了。一旦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这仗就好打多了。时间!时间!时间! 汉朝需要的就是时间! 若是用二十大军换得匈奴的重创。这代价是很大,很惨痛,从大局来说,还是划算的。 “皇上说打,我们就拼皇上若说不打。就来年再战。”周阳微一点头。 李广左右一望,见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大帅,若真的打,可能于大帅不利。” “哦!”周阳大是意外,问道:“这话从何说起?””小上局。我们可预料得汉的代价会非常大,自从灿爪丹以来。就没有如此大的代价。到时。朝中那帮只会摇唇鼓舌的文臣,还有那么别有用心的诸侯王,他们一定会跳出来,指责大帅指挥无方李广的眉头拧在一起,很是担忧的道:“真到了那时,皇上会如何处置。谁也不知道?” 真要到那时,景帝拿周阳做替罪羊并非没有可能,周阳不由得一愣。这些天,满脑子的大局,满脑子的打匈奴,这事还没有想过。 “大帅放心,真要到那一步。我。李广一定力保大帅。”李广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我想。边关的将士们会和李广一样,舍生力保”。 如今的周阳,在边军中的威望很高。自从周阳掌军以来,汉军以弱击敌,无往而不利。对于将士们来说,谁能带他们打胜仗,谁就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周阳总是能打胜仗,要将士们不爱戴周阳都不行。 景帝若要拿周阳做替罪羊,公孙,贺、李广、程不识、公孙建、冯敬他们一定会上书力保,对这点,周阳不会有丝毫怀疑。 “谢飞将军!”周阳非常感动。 李广笑道:“大帅,其实也不一定。皇上贤明,未必就如此。别的不说,就说命大帅为将这事,就是大出人意料。大帅,你想啊,换作别人,敢用一个尚未成年的年青人为将么?皇上这份气魄,是何等之大?比起高祖当年筑坛拜将毫不逊色 刘邦当年筑坛拜韩信为大将。只不过是听信了萧何的话,于韩信有没有真正的才干并不知晓。直到拜完将以后,韩信面奏十策,刘邦方才叹服,心里真正的有了底,对韩信才有了信心。 景帝命周阳为将,当时的周阳不过谋划了两次胜仗,名不见经传,岁在弱冠,景帝克然命他为将。周阳得到这一消息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和刘邦拜弗信为大将,还真有可比之处。 景帝有如此魄力,他还会用周阳做替罪羊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却不大。 周阳暗暗点头。 李广接着道:“更重要的一点,大汉立国数十年来,与匈奴大战这么多年,就没有出过象大帅这般对付匈奴有办法的将军。若是皇上拿大帅问罪,这不是自折梁柱么?即使打败了,伤亡很大,皇上为大局计。宁愿下罪己诏,也不会问罪于夫帅。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 汉匈打了数十年,并不乏名将,如李广、程不识等人,与匈奴打了辈子,能斩数百就是大胜了。哪能与周阳比。周阳斩动辄数千上万。周阳的确是汉朝数十年对匈奴战争中,最有成就的将领了。 若是景帝问了周阳之罪,无异于自折梁柱,李广这话很有道理。 罪己诏固然让景帝为难,却能为击破匈奴保持大好形势,以景帝之贤明,相信不会选错。 “飞将军过奖了。”周阳谦逊一句。 李广眼睛一眨,略显调皮:“大帅。要是你能指挥我们再打一个大胜仗的话,那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飞将军,你以为打胜仗跟放牛牧马一样简单?”周阳有些好笑:“单于这是逼我们弃长用短,要和我们打野战,能不败,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乍一看是这样,可是,有大帅在,那又不同了。”李广拍着胸脯。笑道:“我李广一辈子,很少服人,对大帅却是心服口服。我相信。大帅一定有办法对付匈奴。” 说得非常认真。绝对不是信口而言,周阳心里升起一股暖意:“飞将军,给你透过底。单于逼我们打野战。虽然我们不善长。并非不能打。即使败,也不会大败,顶多一小败。若是运用得当,说不定真能打一个胜仗。” “真的?”李广的虎目中射出精芒,声音好象炸雷似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我是有这么一个想法,可是,我还没有想清楚。”周阳微一点头道:“等程将军他们回来,把军情安排好,我再静静思索一番,推敲的完整些。” “那就好!那就好!”李广喜悦不禁,几乎是唱出来的。 和匈奴打野战,汉军的胜率非常低。连三成都不到,能拼掉匈奴十万。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战绩了。在野战中击败匈奴,以汉军目前的实力,困难比天大。 这种事情,周阳没有把握,他肯定是不会如此说的,李广要不惊喜难耐都不行。 两人说话间,进入了城门。一进城,就有回家的感觉。周阳不由的浑身轻松。 “大汉万岁”。 一片欢呼声响起。 城上的汉军在城头上欢呼雀跃,城下的汉军挥着手臂,大声呐喊。 跟随周阳离开雁门的汉军,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雁门,一到雁门。和周阳一般想法,那是回家了,让人舒畅。 城上的汉军,热情的欢迎他们归来。 一时间,城上城下,欢呼声惊天动地,兵士们尽情的泄着。 周阳笑笑,跟着李广,来到帅府。不等周阳说话,李广吩咐一声。立时有兵士送来热汤热菜热饭。 自从离开雁门,进入缘胡山隐藏以来,热食基本上没有享受到。为了不给匈奴现,汉军一般女甩赤上才烧肉做饭,白天偃炮息鼓。只能啃着冷硬的肉干见到热食,周阳好象大热天见到冰激灵似的,大是亲切,端起热汤就喝了起来。喝完热汤,吃着热菜热饭,那个满足,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征战归来的将士。没有过份的要求,一份热食就是最大的享受。 吃完饭。周阳满足的打着嗝儿。兵士热好洗澡水。周阳再好好泡泡。那种感觉,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默默 帅府。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在座,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周阳未着戎装,一身燕居之服。帧头、寻常深衣,轻松惬意。 李广他们也没有穿戎装,李广连向来不离手的硬弓也没有带,闲适中透着几分清越,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他们虽未着戎装,谈的却是兵事,开口闭口不离兵字。 程不识、公孙贺、秦无悔他们自从和周阳分开后,各自寻找地点埋伏。伏击匈奴。他们的情况和周阳遇到的差不多,有大股的匈奴,也有小股匈奴。他们本着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收获不算太大,也不算太 原因在于,军臣单于命令回撤的匈奴,要集中一起,再回撤,防止给汉军攻击。 那些小股的匈奴,遇到汉军,自然是一败涂地。大股匈奴,汉军只能放其离去。这让程不识他们万分惋惜,可是,兵力不足,谁也没有办法。 “自从单于不清自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多月里,我们的战果如何,我们这就来算算周阳的话中透着轻松。还不乏调侃。 详细的统计数字还没有出来。粗略估算,汉军的战果应该很不错。众人的是欢喜。 李广嘴快,第一个说话:“匈奴至少折损了十万人。雁门守城,斩一万六千四百七十二级。” 雁门是匈奴攻得最猛烈的地方。也是匈奴付出代价最高昂的地方。在一次攻城战中,匈奴付出如此高的代价。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程不识第二个汇报:“定襄守城战,斩不多,万把人。可是,大帅赶到,我们大破右贤王部。共计斩两万八千六百四十二级。 冯敬第三个汇报:“云中和定襄差不多。守城与破攻,共计斩两万三千八百二十六级。” 李广扳着指头一算道:“这就近七万了,再加上伏击的八千来人,就是七万八千。我们深入大漠突袭匈奴营地,与单于有一战,粗略估算。斩有一万一两千,这就是九万斩。九万斩啊!” 除了雁门、定襄、云中这些城池。打完了可以派出百姓清点能有准确数字外,其余的数字只能是估算。毕竟是在野外打,打完了就得撤。没有时间清点,只能估算。虽是估算,这数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个多月斩九万,这可是汉匈战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光是听听这个数字,就够让人振奋的了,李广几乎是唱出来的。 “九万!天!” 程不识他们尽管已有大致知道有多少斩数,乍听此言,仍是惊讶。 九万,那可是匈奴的军队,不是牧民,能干掉九万,谈何容易,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都亲身参与过,即使想骗他们,也不可能。 “汉军威武!” 李广兴奋难已,一挥胳膊,用力的呐喊起来。 “汉军威武!” 周阳、程不识他们猛的站起身,挥着胳膊,吼起了战号。 虽只数人,却是声威不凡,战号声冲天直上。 足足吼了一盏茶时分。他们方才稍抑激动之情。若不是还有更重大的事情要做,他们真想痛饮一番。 “匈奴缺医少药,受了重伤,就是死。”周阳坐了下来。开始剖析:“多了不算,算三万重伤就是。那么,在这一个多月里,匈奴就损失了十二万大军。” “三万?要是算四万,兴许更好。”李广拈着胡须,不住点头。 “我们战死两千多,受伤七千多。也就是伤亡上万。”程不识接着算帐,很是兴奋,声调高亢:“以上万的伤亡,换得匈奴死亡十二万。这在华夏历史上还没有过。就是前朝的河套之战。也没有!” 秦无悔是秦朝将士后弯,最有安言权:“河套之战,大秦伤亡近丰万。不能与眼下相比 “真正不能比的是我们,不是前朝。”周阳另有看法,剖析道:“我们打胜了,固然让人欢喜。可是。我们也要明白原委。我们是利用城高垣厚的坚城消耗匈奴。若是象前朝那般。与匈奴硬撼。我们早就不知败过多少回了。” 这是实情,也是周阳谋划得当的结果。众人点头。李广赞道:“若无大帅谋”也不会有如此惊人的战绩!” 周阳接着道:“如今,单于手里还有三十八万大军,是我们的两倍多。而且,单于要逼我们打野战。这对我们极为不利。切不可因初战大胜而轻忽懈怠!” “诺!” 虽只一个字,众人却是回答得斩钉截铁!读好书尽行询书晒防o肌旧姗 第八十章 景帝血诏 “大帅,我们应该给皇卜报李广虏目中精米闪闪“对!一定要给皇上报捷。”程不识他们附和起来。 这是汉匈奴数十年战争中,汉朝取得最大的胜利,要是不好好报个。捷。那不是太可惜了? “报捷是一定要报的。”周阳深表赞同。 “大帅,应该派出鸿翎急使。要让大汉的百姓都知道。”李广的声调很高。 报捷是必要的,没必要派出鸿翎急使,因为鸿翎急使的动静很大。会闹得整个汉朝都知道。把李广的坚决样儿看在眼里,周阳若有所悟,他这是要趁机宣扬一番。即使接下来一战打败了,有人难,指责周阳,有这么天大一个战功顶着。他们也没有办法。 可以想得到,若接下来一战大败。伤亡太大,被治罪的不可能仅仅是周阳一人,就是李广、程不识他们也是逃不掉。 这的确是一个减轻罪责的办法。整个汉朝都知道这次大捷,即使接下来大败,景帝也有话说,可以保全不少将领,这于将来击破匈奴有莫大的好处。 周阳点头道:“派出鸿翎急使,向皇上报捷!” 李广担心周阳不答应,一听这话。欢快的应一声。 周阳站起身道:“军务就由你们多担待,我要好好思索一番,接下来这一仗怎么打,我得想清楚。” 程不识他们已经听李广说起过。周阳有把握击败匈奴,闻言之下,大喜过望,齐声道:“大帅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李广和程不识是名将,这点军务于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周阳大是放心。去了里间,拔出汉剑,切削木头,削出匈奴、骑兵、步兵、车兵、弩,在地上摆弄起来。 时而摇头,时而思索,时而打乱重来,” 李广身背大黄弓,腰悬汉剑,亲自担任警戒,不许任何人打扰周阳。 以如今汉军的实力,与匈奴打野战,胜率连三成都不到。以如此低的胜率,打败匈奴,比也不容易,若是打断周阳的思维,那就是莫大的损失。程不识和李广他们一商议。决定把军务交给程不识他们,李广专心守护周阳。 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两道剑眉拧在一起,不时踱来踱去,问道:“春陀,前方可有军报?” “回皇上,未有军报。”春陀扒心翼翼的回答。 自从匈奴大军到达边关,景帝是天天催问军报,巴不得马上知道战事结果。 “没有军报,说明仍是原先那般,不胜不败,战事处于胶着。”景帝拧着眉头剖析。 “边关军报!” 殿外传来一个高亢的声音,尖细刺耳,是近身太监。 春陀小跑着过去小跑着回来,手里多出一捆竹简。景帝急不可耐的问道:“春陀,是捷报,还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那是在问是不是败报。虽然周阳用兵奇诡,毕竟匈奴势大小折一阵数阵并不奇怪。谁能保证常胜不败呢?要景帝不担心都不行。 “回皇上,没有说。”春陀把竹简递到景帝面前。 景帝手一伸,闪电般夺了过来,急急忙忙展开一瞧,嘴巴变成了一个圆形,神情呆滞。仿佛一尊雕像,竹简摔在地上,出“啪”的一声清响。 “皇上,可是败报?”春陀追随景帝这么多年,很少见到景帝如此惊讶失态,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 “败报?”景帝给他的话惊醒过来。目光仍是有些呆滞:“比打了败仗还要可怕,可怕得多!快,去把周亚夫传来,联要和他好好议议。” “皇上,条侯正在长沙。”春陀小心的提醒一句。 “哦!”这种重要军情,景帝要是第一时间不想到周亚夫就不对了。这才明白过来,他早就把周亚夫派出去对付百越了:“把窦婴传来。还有,快把先生请来。一定要快!” 在景帝的催促声中,春陀飞也似的冲出了养心殿。景帝如此集虑失神,肯定是有天大的事情生。 景帝弯腰,拾起竹简,一连看了好几遍,缓缓跪坐下来,把竹简重重砸在短案上,双手不停拍着前额,叹道:“定是中行说的毒计!当年一时不慎,竟给大汉埋下如此祸根!母后呀,你可是害苦了孩儿!害苦了大汉!” 中行说得罪寰太后,才给派去匈奴。中行说死活不肯去。还放出风声,说要是他去了匈奴,会教唆匈奴为祸。当时,朝中无一人认为这是真的,不过是他吹牛皮而已。可是,中行说到了匈奴,竟然真的教唆匈奴为祸。 他知晓汉朝内情,才智不错。有了他的教唆,匈奴之祸日烈。说到底,这都是簧太后造成的。 身为人子,景帝又不能指责寰太后。只能暗中埋怨几句。 “蹬蹬!”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个中年人气急败坏的冲了进来,脸色惶急,远远就问道:“皇上。可是打了败仗?” 此人一向冷静沉着,如此惶急,却是少有。春陀把景帝的表情一说。他是震惊无比,先想到的就是边关打了败仗,败得很惨,要不然,景帝不会如此失神。 “联倒是宁愿打了败仗!”景帝的话让他一下子糊涂了。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中年人愣愣的问。 “先生可记得中行说?”景帝眼里闪过一丝冷芒。 “中行说?那个不愿入读好书尽行涧书晒防o肌姗 “他不是太监,他出息了!”景帝气愤愤的,把手中竹简狠狠砸向中年人:“先生自个看。” 中年人手一伸,接住,展开一瞧,手一颤,竹简差点掉在地上,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呃!”中年人嘴里出一阵磨牙声,愕然半饷:“在下宁愿大汉打个败仗,死伤三五万,也比这好啊!” 景帝微一点头道:“是啊!败仗固然让人难受,让人能以接受,可是。和此讯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匈奴逼周阳打野战,大汉最不善长的,就是打野战!打野战,就需耍大量的精锐骑兵,大汉最缺的就是骑兵!与匈奴打野战,还不如自己抹脖子!”越说越气愤。声调越来越高,到后来,都尖细刺弄了,比起春陀的声音,毫不逊色。 “周阳剖析得对中年人一脸的黯然:“若是不打,来年匈奴会再次大举南下。到那时。匈奴就会有攻城器械了,北方的城池能有多少守得住?来年,大汉五十万大军。能不能顶愕住,都是问题。” 景帝气恨恨的接过话头:“边关不宁,大战不断,朝廷的钱粮、人力、物力全用光了,拿什么练骑兵?周阳弄回来那么多的骏马,却空置着,掏钱养着,这不是要人难受吗?” 汉匈打了数十年,在这以前。匈奴主要是滋扰边关,还没有进入汉朝内地的打算。自从中行说到了匈奴。匈奴此心渐长。终于在今年大举犯边。 汉军今年之所以能守住城池。凭借坚固的城池给匈奴以重大杀伤,原因就在于匈奴没有攻城器械,不能破城。一旦匈奴拥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将会是一场灾难,前所未有的灾难。 放到来年打,就是给了匈奴制造灾难的机会! 要想打,却又打不过,这其间的难处,可以想见了。 “皇上,何不问询于先生?”中年人提醒一句。 景帝点头道:“请先生来,就是要劳你去问问先生。接下来这一战,大汉打还是不打?” “皇上,在下这就赶去!”中年人施礼告退,急急忙忙的去了。 中年人一去。景帝无力的坐了下来。看着竹简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景帝怕过、怒过、失措过。就是没有过呆,实在是,这事太大了。 不打,后果不堪设想。 打,代价太大,汉朝是付得起这个代价,可是,那是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想想就让人够心疼的了。 要别说,一旦打败了,代价过大,朝中的那班文臣,那些诸侯王,特别是梁王,他会跳得比谁都高。 指责的声浪会一浪高过一浪,铺天妾地,景帝他能顶得住吗?万一顶不住,就得找人背黑锅。谁背黑锅最合适? 周阳,以及边关诸将,大扛长短正好合适! 要是把周阳和边关诸将治罪、下狱,谁去守北方? 即使派出周亚夫,没有一众将领供奔走,周亚夫再能干,也是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无异于是把北方拱手让给匈奴。 这班将领,个个都是打出来的。与匈奴作战,经验丰富。 尤其是周阳,用兵奇诡。是汉朝数十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了,把他下狱治罪,那不是自折梁柱么?更何况,周阳还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岂能以一次败仗就弃用?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个没有败仗呢?胜败就那么重要么? 这事牵涉之广,后果之严重,景帝不得不想清楚。 默默 “臣窦婴,参见皇上!” 窦婴的声音把景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哦,是窦婴啊!”景帝朝面前的矮几一指:“窦婴,你坐!坐!” 窦婴应一声,坐了下来。 “窦婴,你幼读兵书,深明韬略,是朝中除周亚夫外,最懂兵法的景帝的话意有些让人摸不准:“你为联算算,这买卖利不戈算?” 把竹简推到窦婴面前。 窦婴接过,展开一瞧。脸色大变,指着竹简,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这一定是那阉祸的毒计!”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皇上,是打还是不打?”寄婴很是无措,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些。却是颤抖。 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七国之乱时。坐镇洛阳,指挥若定,就没有如今天这般惊惶失措。 “哎!”景帝叹息一声:“这事。联还没想好,这不正要听听你的看法么?你说,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利算!非常算!”窦婴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话锋一转:“可是,就怕皇上下不了这个决心。 景帝张口无言,数次欲言,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二十万将士的性命,用来买五年时间,算来算去,是很划算。可是。真耍下这决心,就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景帝脸色大变,虎目中含着热泪,滚来滚去,最终没有忍住,落了 来 帝王要有穆穆之威,喜怒不形于色,即偻要表露出来,也不能当着臣子的面,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泄。可是。景帝实在是忍不住了。 窦婴不仅没有觉得景帝此举有失帝王威严,反到是感动无已,眼里滚出泪水:“皇上圣德,边关将士们一定感泣无已!” 景帝饮泣。众才擦干眼泪!,室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能辙联瑰救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只要能救将士们的性命,你要什么封赏,联都依你,封你为王都行。” 刘邦刑白马而盟“非刘氏不得王”景帝宁愿破高祖之誓言,这赏赐比天大。“皇上,臣实是无能。这事。皇上可以问问周亚夫窦婴忤然而动,却是叹口气道:“哎,若是晃错在世,或许能有法可想。” “旯错?”景帝虎目中精光暴射。盯着窦婴道:“当年联误听袁盎之言,还不是因为你窦婴举荐袁盎之故?。 “皇上,臣悔之晚矣”。宴婴忙跪下请罪。 “下去吧!”景帝的语气冰冷。 错杀晃错,是景帝心中的痛,寞婴一句感慨之语,舍得景帝不快,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忙施礼告退。 望着窦婴的背影,景帝轻笑一声:“联有那么糊涂吗?” “春陀,先生回来了吗?。景帝大声问道。 “回皇上,还没有。”春陀忙禀报。 “哦!”景帝跪坐在矮几上。看着竹简,又陷入了沉思。 默默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景帝端坐不动,好象一尊雕像,要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 “见过皇上”。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中年人一脸的汗水,身上全是灰尘泥土,不住喘粗气,看愕出,赶了老长时间的路。 “先生辛苦了!”景帝朝面前的矮几一指:“先生请坐。春陀,给先生来杯茶!” 春陀应一声,忙去端茶水。 “先生如何说?”景帝迫不及待。身子前倾。 “回皇上,先生要在下转告两句话。”中年人接过春陀递来的茶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哪两句?”景帝忙问道。 “第一句是:成大事亲必有大痛!”中年人转述先生的话。 “成大事者,必有大痛?。景帝瞳孔一缩,品评起来。 中年人解释道:“昔年,楚汉相争。项王得太公,耀于阵前,置于鼎锤上,语于高祖,若高祖不降。便烹太公。高祖言,与项王义结兄弟。高祖之父亦项王之父,若项王烹之,请赐一碗羹。高祖非不愿救。势不能也!” 项羽抓住刘邦的父亲太公,在阵前置于鼎镜上,欲烹杀之,以此要挟刘邦。 刘邦以此语反讥项羽,是楚汉相争时很有名的故事。 景帝若有所悟,不住点头。 中年人接着道:“高祖败于楚军,乘车而逃,路遇惠帝、鲁元公主。挟之一起逃。楚军相迫过甚,高祖推惠帝、鲁元公主于地。此亦非不愿救,力所不及也。” 刘邦兵败,逃跑的路上遇到刘盈和鲁元公主,带着一起逃亡。楚军很快追来,为了逃命,刘邦狠心把刘盈和鲁元公主推于车下,藤公忙去抱起来,放到车上。刘邦又推下去。藤公又抱起来。 最后,刘邦火了,拔剑要杀藤公,藤公仍是坚持要救刘盈和鲁元公主。弄得刘邦没办法。 这是刘邦的丑事,为后人指责。细细一想,并非刘邦不想救,是救不了。正好应了“成大事者,必有大痛。这句话。 景帝点头道:“先生的意思,是此战必打?” “正是”。中年人点头道:“以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换得五年时间,对大汉很有利。戈算。五年以后,大汉的铁骑。将会驰骋在大漠上。为将士们报仇!” “宴婴也是这么说。可是,联心痛如绞,无法决断!”景帝一脸的坚毅:“听了先生之言,那么,纵然天大的痛,联都得忍着。二十万将士之痛,比起太公、惠帝、鲁元的性命,不知道疼了多少倍!” 景帝胸口急剧起伏,双眼通红,双手紧握,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先生的第二句话:成大事者,必有大过!”中年人转述完,没有解释,只是盯着景,帝。 “成大事者,必有大过?”景帝的瞳孔猛的缩成一条线:“谢先生提醒!二十万将士,奉旨而战,为大汉舍生取义,若是战败之后,还要背上罪过,为后人唾骂,岂不是太过枉冤?所有的罪责,都由联来承担!与将士们无涉!” “皇上!”中年人非常感动,伏在地上,额头触地。 帝王最难做的事情,就是认错,那有损威严。景帝能够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任何赞美之词都不足以赞美。 “先生说了:只有如此,将士们才会感奋,才会奋勇冲杀,匈奴的伤亡才会更大,为大汉争取的时间才会更多!”中年人再次转述先生的话:“这是用哀兵”。 “哀兵?。景帝双眉一轩:“春陀,研墨,联这就给周阳下旨。” 春陀应一声,开始研墨,中年人帮着展开一卷锦帛。 景帝提笔在手。饱瞧浓墨,微一凝思,提笔就要写。却是停了下来。把笔放下,右手一挥,一砚浓墨泼撒得到处都是。 “皇上”春陀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景帝不满意,咋嗵一声跪了下来。 中年人不解的打量着景帝。 “春陀,没你的事!”景帝拔出汉剑。右手食指在剑刃上一划”一道伤口出现,在锦帛上写了起来。 “血诏”。中年人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第八十一章 破敌之策 蒸帝用鲜血拟诏,传过的是种决心,是他担待所有罪曳 帝王并非不知道错误,只能知错改错,却不认错。一旦认错,就意味着威望大降,这是要命的事。景帝把罪责全部扛了,这是何等的胸怀?让人感动无已,中年人眼里不由得闪现着泪花:“皇上!”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左手。接着写下去。 春陀看在眼里,哽咽难言。虽然这道旨意并不是下给他的,他却是见证人,不能不为景帝的胸襟折服。 景帝写完,细看一遍。微微一笑道:“先生看,可有不妥之处?” 中年人细看一遍,有些迟疑道:“皇上,这用词是不是有些”词气恳切,没有穆穆之威,圣弃不应这么写。” “说对了!”景帝却是点头道:“联这不是命令他们以死相拼。是恳求二十万将士们为了大汉的前途,予匈奴以重创。是恳求,不是命令!” 景帝这道圣旨好象朋友在诉求心声,没有任何的命令之语,这可是开了一代先河。 “这,”中年人迟疑一阵。叹口气道:“皇上以诚心待人,将士们安敢不以死相拼?” “要是没问题,就给周阳去。”景帝接过春陀递来的绢帛,擦拭着手指。 “皇上,此战凶险难测,万一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应该调周亚夫前去,准备收拾败局。”中年人转述先生的话:“这是先生的话。” “先生的话固然有道理。然而,联相信,即使大败,周阳也能重创匈奴,使其无再战之能,何来收拾败局之说?”景帝却是摇头。 对这个一直未露面的先生,景帝是言听计从,很少有不听的时候。一旦景帝不听从,那就是他有自己的主张,中年人只好不再说。 “先生,联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景帝双眼紧盯着中年人,一瞬不瞬。 “皇上请说。”中年人很是恭敬的道:“皇上有命,在下自当照办!” “除掉中行说!”景帝一字一顿的道:“这阉祸不除,大汉不宁!” “皇上,中行说身处匈奴腹心之地,要除掉他的困难太大。”中年人微一沉思。 “贵时高手如云,谋划一次除贼,难道不行吗?”景帝目光炯炯。 “皇上,此事先生已经派人去做了。可是。能否成功,实无成算。”中行说身在匈奴大军中,出入都有人随侍,要除掉他,谈何容易。中年人这是大实话。 “嗯!还是先生料在联先!”景帝大是欣慰。 默默 雁门,帅府。 李广身着戎装,背负硬弓劲矢。笔直的站立在门旁,不时打量紧闭的门。他一直盼望的门开,周阳现,一直没有出现。这两天。他不知道打量这道门多少回拜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他们轻手轻脚而来,生怕脚步声稍重,惊动了屋里的周阳。 “飞将军,大帅还没有出来?”程不识压低声音小心的问道。 “没有。”李广摇头。有些担忧:“都两天了,还没动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怕饿坏。” “打仗的,谁个没饿过饭?两天,出不事。”将军固然威风,一旦遇到大战,几天几夜吃不上饭,睡不好觉,再寻常不过了,程不识倒不担心这个:“大帅有没有想明白,要如何才能破匈奴呢?” 这是李广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以汉军如今的实力,与匈奴打野战,胜算连三成都不到,无异于送死。虽然他们拼死一战。也能拼掉十万匈奴,那代价太大了。若是能提高成算,减少伤亡,让匈奴的伤亡更大些,那就太美妙了。 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言相对。 “吱呀!” 就在他们无言之际,开门声响起。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周阳。还能是谁? 此时的周阳,双眼通红,脸色疲惫,披头散,形象很不佳。 “大帅!”李广他们好象见到救星似的,拥了上去。 “我好饿,有吃的吗?”冉阳摸着肚皮,前心帖到后背了。 “有!有!快,给大帅上吃食。”李广的快嘴很有用处,大着嗓子吼起来。 远远传来兵士的应诺声。周阳走到短案前,跪坐在矮几上,李广他们也跪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周阳。虽然没有说话,其意思却是很明白了。 “我推敲了很多方法,只有一种方法,能与匈奴一战,而不落下风!”周阳明白他们的心思。 “不落下风?”李广他们惊讶不已。 原本不到三成的成算,如今却是不落下风,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李广他们嘴巴裂开了,乐成了荷花。 “大帅,这要怎么打?”李广的快嘴,永远有大用处,问出了程不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 兵士端来吃食,在周阳面前的短案上摆放着。 周阳没有说话,右手闪电般抓向兵士的胸口。 “大帅!”兵士吓了一大跳。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没你的事!”周阳挥挥手,要兵士出去:“这就是我的打法!只有这种打法,胜算最高,有五成。” 李广、程不识他们目光炯炯。似有所悟,微微点头。周阳抓起筷子,狠狠对付起饭菜。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饥饿程度可想而知了,大口扒饭,大口吃菜。风卷残云,好象八戒二 瞧着周阳那不顾形象吃喝的样儿。李广他们不禁莞尔。 周阳吃完,满足的打着嗝儿,兵士把碗筷撤了下去。周阳这才问道:“这两天,匈奴的动静如何?”“匈奴还是那般,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李广笑呵呵的,不忘了贬损一句匈奴。 “大帅。要说动静,倒是有一桩。”程不识眉头一拧:“单于竟然下令,要匈奴把营地周围十里内的衰草割了。我想,他是怕我们用火攻。” “哈哈!”李广大笑起来:“我们一把火烧掉数十万牧民,数百万牛羊,匈奴怕啦!单于破胆啦!” 正是衰草时节,很容易着火。要是汉军用火攻,匈奴还真不好对付。 这话引得程不识他们大笑不已。 周阳笑道:“单于过虑了,火攻当然好,可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扎营那地方,衰草不多,不宜火攻。” “要不然,我们还不早动手的?”李广笑得特别开心。 匈奴可恨,能奚落仁番,那也是开心乐事。 “大帅,你不会要用火攻吧?”李广挤眉弄眼。 “你想知道我的法子,就明说嘛。用得着旁敲侧击?”周阳哪会不明白李广的用意。 “呵呵!”李广用笑声来掩饰尴尬。 “大帅,我们能听闻否?”程不识脖子伸得老长,可以和长颈鹿一比了。 “你们想知道,自无不可。可是,这只是我的大致想法,具体用兵。要等到交战时才能确定。”周阳微微点头。 “有破敌之策,什么都好办。”李广不愧是名将,一语道破用兵之要:“兵贵奇变,战场上,一切按照事先谋划好的进行,哪有那种好事。真正会用兵的,临机而决。” 这话已经暗含“计不如变化”的兵家道理了,只是没有明确说出来罢了。 周阳暗中赞叹。名将就是名将,深得兵法之要。 “我就演一遍给你们看。”周阳站起身,往里屋走去。 李广他们忙快步跟上。一进里屋,李广他们忍不住惊呼起来,只见一地的木头切削物,是给周阳切削出来的弩、战车、步兵、弓箭手、骑兵。 个个切削得似模似样,周阳的切削技艺不错,要是多练习几回,可以当雕刻家了。 周阳坐了下来,李广他们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子,睁大眼睛,打量着周阳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阳拿起木头切削物,摆成两个阵型。一个代表匈奴,一个代表汉军。 那些切削物在周阳的摆弄下,不时移动。不时有切削物相撞,不敌的一方,退出战牛。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李广他们眼睛睁得滚圆,随着周阳的摆弄不时移动。 整个过程,周阳没有作任何解释,李广他们也没有问。他们都是久历战阵之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个个热血如沸,仿佛正率领千军万马冲杀一般。 “啪啪!” 周阳拍拍手,摆弄完了。 “呼!” 李广长舒一口气,大拇指一竖:“大帅,高!” “五成胜算,很了不起了!”程不识紧接着赞一句。 以汉军的实力,这一战,连三成胜算都不到,经过周阳的谋划,能提升到五成,整整提升两成,这是何等的不易,要程不识他们不赞叹都不行。 众人用尽了言词,把周阳狠夸一通,方才作罢。 听着众人的夸赞,周阳不仅没有喜悦,反到是眉头拧得更紧了。 “大帅,你怎么了?”程不识忙问道。 “我在想,要是我们能再提升两成胜算,那就是七成了。七成胜算。那就是胜定了。”周阳双眉拧成一个淡淡的川字:“可是,在哪里去找两成胜算呢?” “这个”李广微一沉吟道:“大帅,我们现在就这么多军队,要增兵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太可能。 我们只能从军心士气上下手。好好激励一番,弟兄们若是人怀必死之心,两成胜算不是问题。” 一番话说得程不识他们不住点头。军心士气对于大战来说,非常重要。 周阳却是摇头道:“这问题,我想过了。激励军心士气是必然的。问题是,世不可能增加那么多呀。我们和匈奴的实力相差过大,虽可用军心士气来弥补,却也不能有这么大的作用,除非” 这是大实话,打野战是汉军的短处,而匈奴却是极为善长。即使军心士气再高昂,也可不能弥补得了这么多。 实力不足,即使军心士气再高昂,仍是败亡之道! 战场上,靠的是实力! 李广不禁叹了一口气,认同了周阳的剖析。 “大帅,除非什么?”公孙贺马上问道。 “除非有很特别的事情生。使的我们的士气高涨,或者削弱匈奴的实力,也是一法。”周阳的眉头一轩。 不能提升自身的实力,削弱对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两种方法。对于目前的汉军来说,都没有用。 胜利是激励军心士气的最好方法。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打的胜仗还少吗?士气高昂,没有达到极限,也差不了多少。 削弱匈奴这一法,更别提,一提起来就让人生气。 “那个阉祸!”李广开骂了:“大帅谋划得好好的,利用坚城消耗匈奴,最后与单于决战。匈奴只需要晚个三五天撤退,大帅就可以击破更多的匈奴,决战 中行说那一计,正是在关键时刻打乱了周阳的谋划。 若是再晚上个三五天,以周阳的谋划,汉军会连续作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击破各处匈奴,然后直扑单于本部。 再打三五天,歼灭匈奴四五万还是没有问题,加上重伤而亡的,就是六七万。决战之际。军臣单于手里不过三十来万匈奴。 军臣单于现在手里有近四十万军队,汉军都有五成胜算,少掉六七万。这不是两成胜算? 程不识右手紧紧握着石柄:“阉祸可恨!大帅,此人必除!” “说来说去,都怪我!”冯敬很是自责:“早知如此,当日在雁门城下,一阵弩矢射杀了,哪有今日之祸。” “你现在才明白,晚了!”李广气愤愤的埋怨起来。 “飞将军,别怨冯大人了。”周阳眉头一皱。道:“冯大人也没想到中行说如此难对付。我也很是意外。他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李广不满的白了冯敬一眼,出主意道:“我们可以试试打埋伏。先伏下军队,再把匈奴引诱出来。一旦进入我们的伏击,那就有匈奴好看的了。”“这两天,我已经试过了,却是没用。匈奴只管呆在羊圈里,吃了睡。睡了吃,我们骂,他们也骂。就是不出来。”程不识抚着额头,很是无奈的道。 李广很是兴奋:“匈奴的肉干不是太多,等到他们的肉干快没了的时候,我们假装运送粮草,匈奴一定会来劫粮。” “这办法可以试试。不过,能诱出多少,却是很难说。”周阳点、头道:“若是在匈奴肉干耗光之前,我们不与匈奴大战,单于就会退走。那就是后患无穷了。中行说能出这主意,也必然看得明白,是我们急。不是匈奴急。” 没有说结论,众人都明白,匈奴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呆在营地里,吃了睡,睡了吃,除非决战,概不出来。这引诱的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恨呐!”李广不再言语了。 程不识紧拧着眉头:“匈奴数十万大军集中在一起,抱作一团,就象一只缩着头的王八,想咬他一口,都找不到地儿下手。强攻嘛,正好中了匈奴的奸计。” 近四十万匈奴集中一起,围以寨栅。守得跟铁桶一般,汉军要突袭。要夜袭都不可能,还真是棘手。 周阳夫是郁闷,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在另一时空,多学点制造武器的技巧。 倒有一样东西,周阳会造,那就是火药。火药,是中国的四大明。只要中国人都知道硫磺、硝石、木炭三成份。 木炭不是问题,随处可以找到。 硫磺和硝石就棘手了。硫磺可入药,汉朝人虽是用来治病,却是用的粗品,根本就没有提纯过,因为汉朝还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只有那些方士在研究,进展却不大。 就算掌握了硫磺的提炼技术。在哪里去找硫磺矿? 要是有现成的硫磺和硝石,周阳能配出火药来。要是给周阳矿石。对不起,周阳不会提炼,那应该是化工专业的课题。 没有提炼技术,更没有矿,火药只能是个遥远的梦。 别提周阳的后悔劲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一定好好研究一下火药配方,硫磺和硝石的提炼技术。 众人商计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办法。 “大帅,能有五成胜算,已经很不错了。”李广安慰起周阳。 “是呀!五成胜算,我们就不会落下风。即使败,对匈奴的杀伤也会比早先预料的十万多得多。”程不识也来劝周阳。 也对,这一战的目的就是拼。争取三五年练骑兵的时间。 五成胜算。应该能达到目的。 周阳微一点头,打仗没有必胜之事。只要自己尽力了就好,周阳自我安慰着。 “大帅,去看看弟兄们吧!”李广提议,他这是为了转移周阳的注。 两天没有去军营了,是该去看看。周阳站起身,出了里屋。 在李广他们的簇拥下,周阳出了帅府。网走几步,就给人叫住了,正是赵破奴,大步而来:“大帅。皇上圣旨。” “皇上圣旨?”李广他们猛的一惊。 彼此对望一眼,那意思是在询问:打,还是不打? 周阳很想知道这个结果,一把夺过来,抽出绢帛,展开一瞧,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俩鸡蛋了。 “大帅,怎子了?”李广急急的问道。 周阳顺手把圣旨递给李广,什么话也没有说。 “血诏?”李广接过,一瞧之下,双手一颤,圣旨差点掉在地上。 “血诏?” 程不识他们不明所以,伸长脖子看起来。 景帝的血诏,动之以情,让人感动,李广他们激动不已,齐刷刷跪在地上,面朝长安,泣声道:“皇上!” 唯有周阳直愣愣的站着,双眼放光,明亮得好象九天之上的烈日。 李广他们饮泣了好一阵,这才现周阳的异常:“大帅,怎么了?” “我们的两成胜算有了!”周阳兴奋的一握拳头,用力一挥胳膊。 “有了?”李广他们再次惊讶不置。 刚刚还在苦思不已,现在就有了,人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打量着周阳。绝对没有说谎。 第八十二章 誓师北进 “真有了!”周阳重重点头。 这种事,周阳怎能乱说,李广他们大喜过望,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周阳:“大帅,要怎么做?” 景帝的血诏,用词恳切。让人感动。李广他们激动难已。可是,再感动,也不过是感动,要是把匈奴击败,那才实在,比起感动一万次都更有用。 “把皇上的血诏,一字不易。让弟兄们知道。”周阳语不快,却是坚定异常。 “把皇上的血诏告知兄弟们?”李广他们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这”周阳这手也太让人难以想象了。古往今来,有人用皇帝的旨意激励军心士气的么?没有!周阳又开了一个先例。 “你们看了皇上的血诏,有什么想法?”在他们的惊讶中,周阳问道。 “感佩无已!”程不识激动的道:“我程不识没少接到皇上的圣旨。就没有如这道血诏这般激动过!” “是呀!”李广他们附和一句。 “你们没少见到皇上的旨意。都激动成这样,兄弟们一辈子也不见的能见到皇上的圣旨,他们能不激动吗?”周阳反问一句。 在这个时代,皇权至上,对于普通兵士来说,能见到圣旨,那是天大的荣耀。更别说,景帝这道旨意与众不同,是血诏,是用鲜血写成的血诏,这本身就够感人的了。 用词恳切,感人肺腑,任谁都会感动。 就是周阳,也是感动无已。帝王。最不能承认的就是错误,景帝愿意担待所有的罪责,还有比这更感动人的事吗? 可以想象得到,要是景帝这道血诏一出,将士们会感佩无已,他们一定会生死不计,奋勇冲杀,战力空前,顶两成胜算不会有问题。 如今的汉军,经过周阳的谋划。已经有五成胜算,再有这两成,就是七成胜算了。有了七成胜算。就不再是血拼匈奴。而是击败匈奴。 血拼匈奴,代价高昂,战果不见得大。击破匈奴,伤亡减少,战果却大,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可是,大帅,这旨,是皇上下给你的呀。”李广迟疑着提醒一句。 “飞将军,你读过,你以为皇上是下给我的,还是下给所有将士的?”周阳再问一句。 “这个”李广有些无,语了。 周阳接着道:“这道旨意,说是下给我的,不如说是以我的名义,下给全体将士的!” 的确是这样,程不识点头道:“大帅所言极是,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要是以此来激励军心士气。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会怎么想呢?” 未经景帝同意,周阳把这道旨意公开,那是犯忌的事情,还是犯大忌,难保景帝以后不以此事做文章,找周阳的麻烦。 “是呀!大帅,此事不可不虑。”公孙贺忙提醒一句。 天心难问,圣心难测,谁知道景帝会如何想? 众人不住附和。 周阳笑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两点看法,你们帮我斟酌。一是,除了用血诏激励起空前的士气外,我们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匈奴缩在营地里,引诱不出来,强攻也不行,不能削弱匈奴,也不能增加我们的战力,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众人默然了。 周阳接着道:“皇上能下血诏,能把所有的罪责担待了,如此心胸,还会在乎这点事?” 程不识他们不得不承认。周阳剖析得很有道理。 景帝能下血诏,能做帝王最难做的事情,这份胸襟让人折服,说比大海更宽广,一点也不为过。 “皇上圣明!”程不识他们心悦诚服。 “大帅,用血诏激励军心士气。我也没异议。”李广拧着眉头道:“可是,我们不能把皇上的血诏拿出来,得修改一下。大帅,你瞧。这句拼掉匈奴,为大汉争取五年时间的说法,这不是泄露军机吗?” 这道血诏固然是激励军心士气的最好之物,可是,里面提到汉军的用意,是要拼掉匈奴,为汉朝争取时间。这无异于在告诉匈奴,你就算打胜了,大局于你不利。 军臣单于知道了。他还会打吗?马上开溜。 “飞将军说得对!我们得修改一下。”程不识马上就附和:“冯大人是读书人出身。笔下来得,这事就给你来办了。” 周阳却是笑道:“冯大人,你是读书人,你以为此事要是单于知道了,他会如何想?” 冯敬沉吟着道:“我想,单于不仅不会当真,反而会嘲笑我们愚蠢” “为何?”周阳再问一句。 “匈奴缺少谋略,虽然单于是个聪明人,对于谋略之事,却并不善长。”冯敬充分挥读书人的特长,剖析起来:“匈奴中,只有中行说一人善长谋划。可是,这种事。任由他说破了嘴皮,单于也不会信。” 周阳右手一挥,大声道:“匈奴历来只知狼吃羊,却没有见过羊驱狼!” “匈奴自诩是草原上的狼,哪会把我们象羊一样胆小的人放在眼里。”冯敬接过话头。 再人一唱一和,就把军臣单于的心思给揣摩透了。 李广、程不识他们都是聪明人。一经周阳和冯敬提醒,立即明白过来。对此议大是赞成。 默默 雁门城下,一座巨大的营盘。旗帜飘扬,正是汉军的营地。 此时此刻,边关汉十,除了留下少量守城以外。都调集到雁门城汉军排成一个一个阵势,整齐厚重。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一派肃杀之气。 周阳骑在战马上,驻马阵前。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他们驻马周阳身后。 周阳扫视汉军。二十万汉军列成的阵势,那是何等的惊人,波澜壮阔!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红色,好象海潮一般。 “弟兄们:在这一个多月里。我们浴血奋战,斩九万!”周阳大声开始刮话了。 “汉军威武!” 斩九万,这是汉匈奴战史上的第一次,汉军虽然知道此战收获颇丰。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多,一闻此言,欢喜难言,振臂高呼。 战号出自二十万人之口,那是何等的威势,声浪直上云霄,把天空的浮云都撕裂了。 “汉军威武!” 周阳听得热血如沸,挥臂高吼战号。 战号冲天,仿佛汉军在厮杀一般。一声比一声高。直到过了许久,方才停歇下来。 周阳接着话:“匈奴缺医少药,重伤而死的至少是三万,这一个。多月里,我们干掉了十二万匈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你们可以自豪的告诉你们的子孙:我们创造了自大汉创建以来最大的奇迹!” “大汉万岁!” 又是一阵惊涛骇浪的呐喊声。 等到呐喊声停歇,周阳往下说:“皇上很高兴,用鲜血写了一道给全体将士的旨意!” 取出血诏,大声念起来。 这道血诏,用词恳切,没有丝毫的命令语气,仿佛朋友在恳切似的。很是感人。周阳已经感动过,再次念起来,仍是感动不已。 李广他们却是听得激动不已。不住高呼“皇上万岁!” 他们一吼,汉军跟着齐吼“皇上万岁!” 一通血诏念完,汉军不知道吼了多少个“皇上万岁”更是低低饮泣起来。跪在地上,叩起了头。 “皇上诚心待我们,担等所有的罪责。我们要”周阳右臂用力一挥,他后面的话就给一片惊涛骇浪之声淹没了。 “誓杀匈奴!” “誓杀匈奴!” 惊天的怒吼回荡在九重天,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周阳听在耳里,这声音与以前不同。汉军的欢呼声。周阳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从内心最深处出来的声音。 此时此刻,要汉军上刀山,下火海。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接二连三的打胜仗,士气空前高涨。再有景帝这道血诏,行哀兵之计,二十万汉军人人怀着必死之心,无异于二十万只猛虎。 一旦与匈奴大战。必会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匈奴的代价将会很大! 周阳一拍马背,策马从阵前缓缓驰过。高举着景帝的血诏,让将士们看得清楚。 血诏上,字迹鲜红如血,字字如刀,深深的刻在了将士们的心中。 凡周阳所到之处,必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皇上万岁!” 周阳手持血诏。从每一个阵势前经过。让每一个兵士都能亲眼看到景帝的血诏。 这血诏,仿佛是魔鬼之誓似的。兵士们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 对,是狂热!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周阳方才停下来。此时此刻,汉军的士气空前。人怀必死之心。正是大战的好时机,绝不能错过。 周阳手一挥,李广、程不识他们二人手执鼓槌,狠狠的擂在了战鼓上。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中。汉耸高吼着战号,向北开去。 如雷的战鼓。漫卷的旌旗,冲天的战号,遮天蔽日的烟尘”汉军好象涌动的海潮一般,朝北涌去。 他们的目标:匈奴!四十万匈奴! 他们不再是要血拼匈奴,是要击破匈奴! 默以 雁门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岗上,正有五个人。 要是周阳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这人正是给周阳烫伤了手的厉方。 此时的厉方,身着寻常深衣,腰悬一把剑,比起当日装神弄鬼,多了一股清奇之气。 “这个周阳,胆儿还真大!竟然把皇上的血诏用来激励军心士气,他就不把皇上迁怒于他?”厉方望着正向海潮一般向北涌去的汉军。 他身边一个大汉,个头比厉方大的多,高了足足一个头,虎口阔嘴。双眉如剑,双眼明亮如天上的烈日,一脸络腮胡。 身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好象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双目炯炯:“皇上胸宽如海,方能下如此血诏,又怎能计较这点事。” 产音并不大,却是具有震人耳膜的力量,要是寻常人听来,一定会耳中嗡嗡直响。 “用血诏来激励士气,真是不可思议,也只有周阳这种有着奇思妙想之人才能想得到。”厉方不住摇头。 “管他什么主意,只要有用就成。”这个大汉却是大为赞成:“你有没有听出幕?在念血诏以前,与念了血诏以后,将士们的吼声截然不同,多了一股狂热之气!” 厉方双目一凝,略微一愣道:“剧大侠好耳力,连这都听得出来。” “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我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对将士们了解。不象你,整日里逍遥自在 “这次我们奉先生之命前来除掉中行说,剧大侠以为,何时动手为宜?”厉方对这个剧姓大汉信心十足:“剧大侠当年千里追杀刘漆,斩其而归,天下共赞,必是有万全之道。” 这个大汉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剧孟。要是有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很惊讶。 “你太高看我了。 匈奴岂是东佤所能比的?”剧孟摇头道:“我之所以能斩下刘漆的人头,还是东佤王提供了便利。刘漆和东既王是结义兄弟,原本以为。他兵败之后,可以去东既暂避。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东既王怕引火上身,招来条侯大军,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斩其头而归。” “就算这样,刘漆身边就没有死士了?他苦心经营数十载,身边的死士何其多?你能斩其头而归,谈何容易。”厉方仍是赞不绝口。 这是大实话,刘漆纵然兵败,身边的死士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剧孟能斩下其头,其间的龙争虎斗,必是让人砸舌。 剧孟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中行说身处匈奴大军中,我们要除他,困难重重。” “我们装扮成匈奴,混进去,如何?”厉方提议。 “可以!”剧孟点头道:“可是。眼下即有一场大战,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完全可以趁双方大战之机,再去杀中行说。”双方大战时,剧孟他们暴起难,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厉方大是赞成:“剧大侠好算计。乱军之中,痛下杀手。任谁也想不到。” “不,不是痛下杀手,是要把中行说抓回去。”剧孟的说法让人震惊,却是最好的结果。 “是呀!中行说教唆匈奴为祸,因此而送命的百姓当有数十万之多。若是结果了中行说,那是便宜他了。”厉方脸色阴沉,语气极为不善:“若是把那阉祸抓回去,明正典刑。才是对他的最好惩治!” 以中行说所犯的罪过,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走!”剧孟一挥手,五人迅消失。 默默 长城下,匈奴营地占地数十里。 外面是寨栅,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匈奴做寨栅的本事大有长进,做得结实多了。寨栅外面是一道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刺之物。 乍一看之下,一定不会想到这是匈奴的营地,而是汉军的营盘。 单就寨栅来说,匈奴做得还是象模象样,汉军要想象以往那般轻易攻破,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寨栅里的帐幕,仍是老传统,东一堆的西一堆,杂乱无序,不够严整。 对这事,军臣单于倒没有严令,要匈奴把帐幕摆放得整齐有序。 军臣单于认为住进羊圈的狼。仍然是狼! 军臣单于的王帐是寻常帐幕的十几倍大,帐顶的金鹰,振翅腾空,似欲飞去。在日光下,放着金光。格外耀眼。 王帐中,欢声笑语不断,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正在痛饮。 自从得了中行说之计后,军臣单于的怒气消了,心情大好,没事时。就把一众大臣找来,与大臣痛饮。 战事不顺,军臣单于心情不好,一见面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哪有酒肉。如今,军臣单于改了性子,恢复了旧观,酒来肉往,你好我好大家好,大臣们岂能不凑趣,欢宴其间? 是以,这饮宴比起以往更多三分欢喜气氛。更多几分马屁。 军臣单于手中一把黄金小刀。轻轻割着羊肉,割下一小块羊肉,慢吞吞的塞进嘴里。这等待的日子真是难以打,就连吃羊肉,也得省着点吃,要不然,三下五除二吃饱了,时间怎么打? “禀大单于,汉军向北进了!” 亲卫进来,急急忙忙的禀报。 “好!” 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小刀狠狠扎在羊腿上:“周阳,你终于是熬不住了!” “汉人来人!” “汉人送死来了!” 一众大臣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的鄙夷起汉军。 和匈奴打野战,那是找死,要他们不高兴都不成。 他们要是知道周阳有对付匈奴的办法,肯定高兴不起来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更不会相信。 “大单于,汉军在雁门城下励军,请出了汉皇的血诏。”亲卫接着禀报:“说是要和大匈奴拼命,要拼棹大匈奴,让大匈奴数年不能南下!” 军臣单于会派哨骑侦察。这点。周阳早就预料到了。下令给赵破奴。只要匈奴哨骑不要靠得太近,就由他们去,借机给军臣单于传达一个消息。 当然,周阳要传达的消息,并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这需要费些心思才能猜得出来。 “和大匈奴的勇士拼命?” 军臣单于猛的站起来,仰天大笑:“他们那是找死!周阳拿什么和大匈奴的勇士拼?他有大匈奴的战马多吗?他有大匈奴的骑兵多吗?长城下,一马平”正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大匈奴的勇士会把他们杀光!你们,要把弯刀磨利,莫要到时刀不利,砍不断汉人的脖子!” “哈哈!” 一众大臣,开怀大笑起来。和匈奴拼命,嫌自己活得长么?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了。 第八十三章 对阵 大臣说得口沫横飞,把汉军贬得亢是外,仿佛是牛任由他们去收割脑袋似的。 打野战,的确是匈奴最善长的本领了。长城下一马平川,更是便于匈奴骑射的挥,要他们不自高自大都不行。连一向头脑冷静的伊稚斜也是兴奋得说了好多必胜之类的话。 独有中行说一人独踞一案,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闷声不响。一语不,好象这事没有生似的。 “中行说,这计策是你出的,你说,汉人能拼掉大匈奴多少勇士?” 军臣单于对汉军北上一事,也是欣喜难捺,可是,他还没有完全糊涂。明白一点,一人拼命,两人难挡。二十万人拼命,匈奴虽然勇悍,也不好收拾。 此时的中行说,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懂得谋略,亲卫的话提醒了他,汉军真要拼命的话,匈奴的伤损必大,不要说来年,接下来的数年很可能不能大举南下。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他出主意的时候,就说只要把汉军逼到长城下,就可以大破汉军,匈奴大胜。要是他现在说匈奴的代价极为高昂,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者,即使他说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谁会相信,羊拼命能把狼踢死?匈奴自诩为草原上的狼,把汉人看作羊! “大单于,汉军北上,那是自寻死路,大单于不必担心!”中行说决心说假话。 “哈哈!”军再单于大是欢喜,笑不可抑:“中行说,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还是做点别的事情?” 对中行说的谋划,军臣单于不得不服气,他说会把汉军逼来,还真的给逼来了。 “大单于。汉军行军中,战力最弱。若是趁此机会”中行说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不需要他说,都明白该干什么。军臣单于和一众大臣哈哈大笑起来。 “汉人行军,必是无备。我们趁此机会。大打一场!” “汉人烧了我们的草原,烧死了大匈奴的牧民、牛羊,他们该付出代价了!” “那不叫打,那是迎接他们北上!” 在一众大臣的讥嘲中,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调侃一句,马上就道:“大单于,我愿领兵前往!” 匈奴今年之败,就是他从安陶开始的,后来就是一败再败,败得一塌糊涂。伊稚斜的气虽平了,仍是引以为耻。这可是报复汉军的好机会。他岂能错过? “好!本单于给你五万人马。好好迎接一下汉军!”军臣单于大是 喜。 “大单于放心,我一定杀得汉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伊稚斜信心十足。 五万匈奴精锐,一齐冲杀起来。那是何等的威力?到现在为止,汉军虽是一胜再胜,却从来没有与五万匈奴军队正面硬撼过,要伊稚斜不信心十足都不行。 默蚁 “隆隆!” 汉军行进,蹄声如雷,烟尘若云,往北开去,好象涌动的海潮。 二十万大军开进,加上马匹、装备、插重,占地数十里。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数十里内都是涌动的红色浪潮。 波澜壮阔。震憾人心。 周阳骑在马上,不时打量汉军。于汉军高昂的士气、必死之心,甚是满意。 在周阳身前,有一个大家伙。一辆车。这车很大很重,需要八匹神骏的战导来拉动,所占空间不这是“云车”就是汉朝的指挥车。 在平原旷野作战,将领若是站在地上,无法把握全局,就需要使用云车了。云车上设有望楼,可以观察敌情,也可以用来指挥作战。 这次,在长城下与匈奴大战。就是在平原之地作战,云车必不可少了。 “大帅,你说,匈奴会来吗?”身侧的李广有些担忧。 “来也好,不来也好!”周阳倒不担心。 “大帅。你这话说得。”李广埋怨起来。 “匈奴来了,我们就好好杀上一场。若是不来。我们就在长城下再杀。当然,匈奴还是来的话,我们可以趁机多干掉一些匈奴,决战之时,困难就小些。”周阳剖析道。 “我们虽有七成胜算。可是。要是趁这次进军的机会,再干掉三五万匈奴,胜算更高。”李广不住点头。 “禀大帅,五万匈奴正杀过来。”赵破奴气喘吁吁的冲过来,大声禀报:“是左谷蟊王伊稚斜。” “真是伊稚斜?”李广脱口问道。 “是他!我识得他!”赵破奴肯定一句。 伊稚斜败于安陶,正走出于建章军之手,参战的建章军都识得伊稚斜。 “太好了!”李广兴奋得一握拳头:“我们把伊稚斜一口吃掉,这胜算就有九成了。” 伊稚斜本人精通兵道,若是把他给干掉了,军臣单于无异于失去一条臂膀,再损失五万军队,这兵力差距进一步拉近,顶两成胜算绰绰有余。 “到哪里了?”周阳问道。 “离我们只有五十里。”赵破奴喘着气回答。 “五十里?一口气的功夫!大帅。我们赶紧布阵吧。”李广忙提醒。 “传令,停止前进,准备大战!”周阳在李广耳边低语一阵,李广欢天喜地的去了。 命令一传下,汉军停了下来。战车在前,骑兵护住两翼,建章军护住背后。粮草、格重,在中间。 兵士把云车放了下来,先固防止摔阳下了战了云车,站到望楼卿丁肚动绞盘,绞盘声中,云车缓缓升高,周阳仿佛坐电梯一般,越升越高。 升到十余丈,这才停了下来。 周阳放眼一望,心潮澎湃,激动难已。 二十万大军集结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声威。居高临下,尽收眼底,波澜壮阔,让人震憾。 吸口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条怒龙正向汉军扑来,这是匈奴军队溅起来的烟尘。 “隆隆!” 隐隐的蹄声传来,虽然距离甚远,那种震憾力却是能让人清晰的感受到。 再过一阵,蹄声清晰入耳,一条涌动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再过一小会儿,周阳看清了,无数面狼旗在风中飘舞,匈奴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朝汉军压来。 虽是敌人,周阳也不会抹煞匈奴的优点,伊稚斜不愧是精通兵法的,这阵势不错,厚重稳固。匈奴驰突起来,声威惊天,大地狠狠的颤抖着。 “大匈奴的勇士们:汉人可恶可恨,更可憎!汉人烧了草原!烧死了我们的父母阏氏儿女!杀死了我们的牛羊!报仇雪恨的时间到了!用你们的弓箭,射穿汉人的胸膛!用你们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伊稚斜挥着手中的弯刀,大声呐喊:“乌特拉!” “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大声呐喊着,眼里射着仇恨的光芒,泼风般朝汉军卷去。 数次败于汉军之手,固然让匈奴痛恨。可是,真正让匈奴刻骨铭心的是把草原烧了。牧民和牛羊给烧死一事。草地是匈奴的命根,牛羊是匈奴的祖宗、情人,要他们不痛恨都不行。 匈奴已经冲到射程内,周阳手中令旗一挥,战鼓声响起,汉军的弩阵开始威了,上千架弩对着匈奴齐射。 一片密集的箭网把匈奴罩住了,匈奴死伤不少。 “弩阵?” 弩是匈奴的克星,不计其数的弩集中使用,结成弩阵,那将给匈奴带来浩劫,这可是两次河套之战,匈奴用数十万人命得出的宝贵教。 伊稚斜乍见之下,还真是给吓了一大跳,随即就有了判断,汉军的弩不多,虽然对他的威胁大,却也不惧,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他当然不知道,汉军有上万架弩。若是万弩齐,他这五万人会伤亡惨重。 弩阵是周阳最后的王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拿出来的。 用一定数量的弩来射杀匈奴。既能增加匈奴的伤亡,又不会引起匈奴的怀疑,一举两得之事。弩是汉军的利器。匈奴是知道的,若是一弩不,反倒反常,会让匈奴生疑。 周阳的算计很准,果然,匈奴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之后,继续前冲。 经过弩阵的打击,匈奴的伤亡不地上多出了不少尸体。 当匈奴进入弓箭的射程时,汉军弓箭手放箭了,再加上弩矢,这箭网就密集得太多了,匈奴的伤亡更大。 当然,匈奴也在放箭。骑射是匈奴的看家本领,果是非同小可,数万人齐射的场面,非常惊人,箭矢之密集,让人震憾,不少汉军受伤。 好在这些汉军,经过李广的调教,箭术大有长进。尤其是那些云中弓箭手,跟随李广的时间最长,他们的箭术绝不在匈奴之下。 整体说来,还是汉军占了上风,匈奴的代价比汉军高得多。 若是周阳投入所有的弩阵,那么,伊稚斜这五万军队已经伤亡高昂了。可是,周阳没把握全歼他,一旦亮出了底牌,后果会很严重。 在猛烈的弩矢和箭矢的打击下。匈奴冲到阵前,队形已经散乱了,对汉军构不成多大威胁。伊稚斜指挥匈奴退出,重整阵势。再朝汉军冲来 现在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成与不成,都不重要,周阳也不派汉军去阻止他重新列阵。 阵势重整后。伊稚斜率领匈奴骑兵猛冲而来。汉军对付他们的仍是弩矢、弓箭,然后两军相交,汉军凭借战车,结成阵势,阻挡匈奴的骑兵,步兵在战车后面用戟或研或刺,弓箭手放箭。两军肉搏起来。 在阳光下,只见刀光剑光不停闪烁,两军斗在一起。 匈奴的砍杀凶狠凌厉,刀法变化多端,不容小视,再加上匈奴是骑兵。占尽了便宜。汉军只能靠战车来阻挡匈奴的骑兵,靠车步配合来杀敌。 一时间。两军处于胶着状态。难分高下。 伊稚斜这次虽是雪耻而来,却也不会狂妄到仅凭五万匈奴就击破汉军的程度,汉军如此表现,在他的意料中。 “乌特拉!” 伊稚斜挥着弯刀砍杀,大声呐喊。“乌特拉!” 匈奴齐声高呼,声浪直上云霄。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而起,丝毫不比匈奴的万岁声逊色。 一时间,两军的吼声此起彼伏,直上九重天。 周阳站在云车上,打量着战场。对汉军与匈奴战法兵器进行评判。 汉军对付匈奴骑兵的武器。不外两种,一是弩,二是战车。弩与战车,却是各走极端。弩是犀利的进攻武器,射程远、力道强、威力奇大,是骑兵的克星。可是,弩没有防守之力,一旦给匈奴冲到跟前,就只有任由宰割的份。 战车正好相反,只能防守,无法进攻。匈奴远了,一点办、旧…泛有。若是匈奴冲到跟前就是战车挥的时汉军的车阵一成,匈奴骑兵虽然凶悍,却也没有办法,不是给弓箭手射死,就是给步兵杀死,打了小半个时辰,一个车阵也没有攻破。 可惜的是,战车笨重,行动迟缓,机动不便。 尽管战车有这些缺点,在汉匈奴战史上,仍是挥了重要作用。 漠北决战时,卫青正是凭借“武网车”结阵自保,把匈奴的锐气消耗掉,到了晚上,专起大风时。派出骑兵抄了匈奴的后路,这才上演了“单于夜遁逃”的壮歌。 匈如的装备并不多,皮甲、弯刀、弓箭,防御力不强,进攻的手段单一。他们的长处就在于。轻便灵活。一旦冲锋受挫,可以迅拉开距离,重整队形,再来冲击。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击失败,还要以凭借四条腿的战马,快撤离战场,等待战机的出现。 这就是骑兵的好处。 若是汉朝有一支能征兵战的骑兵,再配合汉朝的科技优势,装备精良的武器,研究出全新的战术,多兵种配合作战,匈奴的优势将会给全面压制。 到那时,以匈奴的装备,他们只有给屠杀的份。 当然,这一切,都得建立在这一仗能不能为汉朝争取到改革军制,练骑兵的时间上。若是能争取到时间。只需要数年时间,汉匈战争的整体形势就会大为改观,战争的主动权就会落到汉朝手里。 若是争取不到时间,汉朝迟迟不能练骑兵,不能改革军制,那么这事就会拖下去,代价将会高得吓人。 就在周阳转念头这阵,场上形势已经生了一些改变,汉军的车阵有不支之势。 “时机到了!” 周阳暗忖一句,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开始向阵内退去。 “终于退了!” 伊稚斜望着缓缓退去的汉军。大是欢喜。 汉军有二十万。他只有五万军队,兵力对比是一比四,他没有想过全面击溃汉军,只需要让汉军付出惨重的代价,出口恶气即可。 正是从此点考虑,他集中所有的匈奴。攻击中路。经过一番血战。汉军的中路抵挡不住了,开始退却。 他深通兵道,知道若是趁机猛攻必有不错的战果,要是把汉军的中路彻底击溃,那好处就太大了。要是能把云车上的周阳给活捉了,或者杀死,那就是更美妙了! 伊稚斜挥着弯刀。奋力砍杀,大声呐喊“乌特拉!” 匈奴寄吼着万岁。好象海潮一般,对着退却的汉军涌去。周阳手中令旗一展,建章军和骑兵出动,泼风般朝匈奴背后冲去。 李广领着上万弓箭手,在数千步兵的保护下,快朝匈奴后背涌去。 周阳手中令旗再一挥,左右两翼的汉军开始移动了,整个汉军变成了一轮弯月。四下去的是退却的丰路。月牙是左右两翼。 一旦给汉军左右两翼合拢,那么。伊稚斜五万大军就会给围在中间。 只要把匈奴围住,就有全歼的可能。周阳就不用担心会泄露弩阵的秘密,完全可以架起秦弩,让匈奴去见他们伟大的昆仑神。 这么多的汉军移动,那声势是何等的惊人,别的不说,光这声响,就震得大地狠狠颤抖。 伊稚斜回头一瞧,立时吓得头皮炸,一旦给汉军合拢,那可是他的四倍兵力,他就算再不把汉军放在眼里,也不敢冒这个险。 更别说,汉军的车阵正是防御战中对付匈奴骑兵的法宝。一旦给车阵围住,匈奴能有几个活命?汉军还有弩,再对匈奴一阵猛射。这杀伤就高得出奇。 “退!退!快退!” 伊稚斜久历战阵,一转念头就知道当前该做什么,得当机立断。在汉军合拢之前。脱出包围圈。 汉军退却,匈奴士气高昂,正是威的时刻,伊稚斜纵然反应快,又能有多少匈奴听从他的号令呢? 此时此刻的匈奴,巴不得狠狠杀一通。 要是再延挨片时。后果不堪设想。伊稚斜大急,挥手一刀,砍翻一个匈奴,大吼道:“撤!违令者。斩!” 他身边的匈奴停了下来,在他的严令下,极不情愿的朝后退去。 有人退,就好办了,越来越多的匈奴开始退却。 此时,已经有不少匈奴现汉军正在切断他们的退路。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退路给切断,那就是有死无生,无不是大惧。 “汉人在断退路!” “快退!” 冲锋中的匈奴拨转马头。疾驰而去,妄图在汉军合拢之前冲出去。 周阳在云车上看得清清楚楚。不的不赞叹,伊稚斜的反应够快的。若是换个人,反应稍慢,不需要太长时间,只需一小会儿功夫,匈奴就会给围住了。 现在,就要看双方谁的度快了。 汉军一定要把匈奴围住,而匈奴一定要在汉军合拢之前冲出去,双方开始了一场追逐赛,比起了脚力。 说到脚力,当然是匈奴占优势了,谁叫匈奴都是骑兵呢? 汉军虽然是两条腿,其度也不慢。快得吓人,好象飘风一般卷来。 两支军队,在缺口处,轰然撞在一起,一场前未所有的血战,就此爆。 第八十四章 阵前相遇 只稚斜尽管骑着四条腿的战仅仅是毒功夫所州儿尖他网冲出去,左右两翼的汉军泼风般冲到。与正在疾冲而出的匈奴轰然。 这一撞不要紧,迸溅出了无数的血花。地上多了许多尸体。 此时此刻,匈奴急急忙忙顾着逃命。无心厮杀,而汉军却是士气高昂。战意炽烈,更别说此时正是杀匈奴的良机,无不是把十分力气用到十二分,奋勇砍杀起来。 匈奴毕竟是在马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要么挥刀格开汉剑,要么不理不睬,只顾着冲就是。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有几千匈奴冲出了包围圈。 “可惜了!”的阳暗自惋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五万匈奴的冲锋,占地极广,少说也有六七里。这么大的口子要封住,汉军凭两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匈奴。汉军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要想把匈奴围住,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弩阵的兵士骑着马冲来。可是,那会生一场激战,弩手会出现大量伤亡。 大战在即,弩手伤亡过大,对于汉军来说,那是灾难性的后果。汉军最大的倚仗就是弩阵了,要是弩手伤亡过多,谁来用弩? 即使抽调兵士来补充,也不可能尽复旧观。虽然弩手易成,毕竟一个优秀的弩手,对弩的使用、把握也是需要经验的。 周阳哪敢把弩手派出去,只能把建章军和骑兵派出来。 匈奴就象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缺口涌出来。而汉军就象一心要堵住洪水的民夫,只不过,他们用的是汉剑,而不是装满泥土的袋子。 前面的匈奴给杀死,后面的匈奴马上踩着他们的尸体朝外冲,溃围而出的匈奴越来越多。 李广指挥弓箭手,飞也似的赶来,远远就放箭。有了弓箭手的加入。匈奴溃围而出的态势就猛然刹住。缺口一点一点在缩 最后,两侧的汉军,终于合拢,匈奴给围在了核心。 李广暗松一口气,总算没有让匈奴全部逃出去。 按照周阳的计是要把匈奴诱入阵中,然后围住他们,再用弩阵来射杀。只要弩阵一祭出,匈奴必然是死伤无数。一个也逃不了,就是伊稚斜也是插翅难飞。 可是,伊稚斜的反应太快,把匈奴撤出去了。望着围在阵中的匈奴。有一万多人,这与预期少得太多了,总比全部逃出去了好。 缺口一合拢,汉军的战车就运动起来了,结成一个。巨大的圆阵,把匈奴围在中间,外面是弓箭手,步兵,虎视眈眈。 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把他们杀光。 周阳是下令了,却不是下令攻击阵中的匈奴,而是下令骑兵进攻。 建章军和骑兵奉命赶来围堵匈奴。按照周阳的设想,只要他们一到。匈奴就会给死死围住。可是,伊稚斜的反应太快。竟然让匈奴在骑兵和建章军赶到之前就溃围而出了。 若是建章军和骑兵赶冲上来,固然可以杀死不少匈奴,却也于大局不会有多大助益。是以。周阳命令骑兵和建章军在别处列阵,准备攻击逃出去的匈奴。当然,周阳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李广率领的弓箭手来得很快,若是骑兵冲上去,两军搅在一起,反倒不利于弓箭手挥。 周阳手中令旗重重挥下。 “汉军威武!” 骑兵高吼着战号,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泼风般朝伊稚斜卷去。 战号冲天,蹄声如雷,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虽只上万骑兵在冲锋,其声威不下于匈奴的五万骑兵。 冲出来的匈奴有三万人,汉军骑兵不过一万,他们竟然敢对着匈奴冲来,这让伊稚斜很是恼火。 骑射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就算匈奴只有一万骑兵,他也不见得就处于下风。何况,他手里还有三万骑兵。汉军以一万来挑战,伊稚斜有一种给蔑视的屈辱感。 “杀光汉人!” 伊稚斜略一整顿队形,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对着汉朝骑兵冲了过去。 对汉朝骑兵的四重打击能力,伊稚斜已经相当熟悉了,非常可怕。可是,他手里有三万骑兵,以三打一。要是这也打不过,还配称匈奴的勇士吗? 不仅他这么想,匈奴谁个不是如此想? 汉朝这支骑兵数次打败匈奴,那是在匈奴猝不及防,没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做到的。三打一,要是输了,他们丢不起这脸。 “杀光汉人!” 匈奴咆哮着,决心洗雪耻辱。要汉人永远记住:匈奴才是骑射的祖宗! 汉军仍是老办法,一到手弩射程。就用手弩射杀。上万弩矢在天空飞过,带起的破空声惊人响成一片,匈奴伤亡不 自信满满的伊稚斜对这点伤亡不放在心上,仍是指挥匈奴冲上去。要是不打败这支汉朝骑兵,就别想把陷入重围的匈奴解救出来。 周阳之所以要骑兵进攻,就是因为。只有把伊稚斜打败,才能安心歼灭重围中的匈奴。 经过弩矢的打击,匈奴伤亡不地上的尸体很多。 一进入弓箭射程,两军对射,空中的箭矢交错而过,织成一张密集的箭网,尉为奇观。 第一轮射击,各有伤损。匈奴胜在人多,而汉军胜在有建章军。除了建章军,其他的骑兵经历过多次厮杀,已经成长为真正的 在马上厮杀,不仅要会放箭。还要会躲闪箭矢,这是保命的要领。当然,这是建立在护甲的防护能力不足的基础上,若是护甲的防护能力足够好,完全可以无视弓箭。 说到马上躲闪。建章军是一流的,其他骑兵也不差。这第一轮对射。汉军的伤亡并不大。 匈奴就不同,伤亡很高。原因在于,建章军的箭术太了得,匈奴想躲闪,没那么容易,是以伤亡很高。相应的,匈奴的伤亡,主要是建章军造成的。 匈奴悍不畏死,疾冲而来,双方不停对射。经过几轮对射后,进入了近战范围。 匈奴紧握弯刀,对着汉军冲来。说到近身肉搏。匈奴很是善长,更有兵力优势,不信打不过你。 汉军手握长矛或戟,端在身前,好象上万条毒蛇般,对着匈奴冲去。 对汉的军长矛、戟,伊稚斜一点也不陌生,早就亲身领教过厉害了。可是,当再次面对时,仍是忍不住一阵心悸。 两军排着整齐的阵势对冲,好象两座大山般,轰然相撞,迸溅出了无数的血花,一地的尸体。 这种冲撞,对汉军太有利了。匈奴几乎构不成威胁,就给汉军的长兵器捅于马下。 匈奴的阵势不错,冲锋起来。就象一堵移动的墙壁。可是,一遇到汉军,就成了被人推到的墙。动静非常大。 战马的悲鸣,匈奴临死前的惨叫,受伤匈奴的呻吟,在刹那间响起。汇成一令人心悸的战地之歌。 这一冲,匈奴的阵势完全乱了。伊稚斜知道匈奴会混乱,却是没有想到,会乱成这样。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上万把汉剑就出现在汉军手里,在日下闪闪光。好象一面面镜子。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耸声中,汉军奋力砍杀起来。 就是那一冲,匈奴阵势几乎给截为两断,左右不能兼顾,无法照应。而汉军骑兵来个中央开花,从中间开始,向两边砍杀。 装备长矛的用意,主要是在两军相接时,制造混乱,给接下来的砍杀制造更大的优势。至于捅杀匈奴,倒在其次。 这乱势一成,汉军趁势砍杀,混乱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收拾。 伊稚斜拼命砍杀。指挥匈奴聚拢,可是。汉军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公孙贺干脆率领五百建章军奔他杀去。 五百建章军,无异于五千精锐骑兵,匈奴哪里抵挡得住。伊稚斜给追得鸡飞狗跳,唯有东躲西藏的份,根本就没法指挥匈奴应战。 一旦失去指挥。匈奴也就全乱了,最后四散而逃。 汉军追杀一阵。这才收兵回去。 以一万骑兵,与匈奴三万骑兵硬楼。并战而胜之。对这结果。周阳大是满意。这是汉匈奴战史上的第一次。 当然,以周阳的眼光来看,汉朝骑兵仍是存在不足。现在的不足。不再是骑射砍杀,在这方面。并不比匈奴差。不足之处,在于汉朝骑兵的盔甲,不能很好的保护他们。 札甲虽是铁甲,要害却是大量暴露在外面,这对骑兵来说,很危险。 陷入重围中的匈奴,原本寄希望伊稚斜来解围他们,还能拼死一战。伊稚斜败退。他们彻底失去了信心,在汉军的进攻下,很快就瓦解了。 打到最后,剩平两千多匈奴。乖乖的做了俘虏。 大战在即,不能带俘虏,周阳一声令下。汉军骑兵一个冲锋,两千多匈奴全部人头搬家。 这一战,伊稚斜五万大军来袭。原本以为会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伤亡过半。 陷入重围的匈奴有一万一千多。这给全歼了,一个也没有跑掉。伊稚斜的进攻,加上汉军骑兵的冲杀,斩一万三千多,这就是两万四了。若是周阳的计划实现,伊稚斜会全军覆没。可惜的是,伊稚斜的反应太快,周阳的计利没有实现。 这就是战争,总是充满不的定性。一切按照计利来,那只能存在于幻想中。 就算这样。也不错了。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道出了汉军的喜悦。 大战之前,能有如此一个胜仗,这是锦上添花,汉军士气高昂! 程不识、李广他们过来,欢喜不禁。狠夸周阳。 在雁门誓师之前专周阳就想到。匈奴很可能会攻击行进中的汉军,这才故意要赵破奴放走匈奴的侦骑。让单于知晓汉军开拔了,还士气高昂。 这就是周阳要给单于传递的信息。 果然,匈奴真的来攻,汉军顺势把数万匈奴给收了。 周阳传下将令,汉军略事歇息,又向北开进。 汉军多步兵,进军的度并不快。却是阵势谨严,这是防止匈奴再来进攻。虽然匈奴败了,却也不得不防。 有备无患嘛! 默默联 匈奴营地,王帐中。 此时的王帐中,一片欢声笑语。上自单于,下至群臣,个个欢喜不已。说得最多的,就是伊稚斜的突袭一定会成功,一定会给汉军制造不小的伤亡,让他们扬眉吐气。 “汉人是羊,大匈奴的勇士是狼,狼耍吃羊,羊能拒绝吗?” “只要大匈奴的勇士一到,汉人定是屁滚尿滚!” “和汉人打了几十年, 动五万大匈奴勇十攻击汉人的事情迈没有生讨,纹攒一飒桂一定会很大。” “周阳能不能活命,都得两说。”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尽向好的方面说。 军臣单于踞坐在宝座上,笑眯眯的抚着宝座上的金鹰,转着黄金权技。偶尔端起金碗,美滋滋的喝一口马**,吃一块羊肉,等着伊稚斜前来禀报胜利的消息。 “等待胜利的消息,和等待汉军北上一样折磨人!”军臣单于在心里暗道。 要是在以往,哪里用得着等待。胜利的消息多的是。随便听一条便是。 大臣们会一一禀报,掳获多少奴隶。抓了多少漂亮的妇人,杀了多少老弱,烧了多少房屋,屠了多少村庄,得了多少丝绸、瓷器、茶叶 那时节,好消息太多了,军臣单于听得没有感觉。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渴望胜利的消息呢? “真是怀念呐”。军臣单于心里感慨一句。 自从周阳出现,汉朝一改颓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败匈奴,败得军臣单于盼望胜利的消息就象稀猫盼望咸鱼一般。 这种事情,在匈奴历史上是第一次呀!上千年的匈奴历史中,就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事情。 就是赵武灵王大破匈奴,匈奴说败就败了,那时的单于也没这般焦急等待胜砷的消息。 蒙恬的河套之战,的奴几乎全军覆没。头曼单于也没有等过。 这是先例,匈奴历史上的第一次! 就在军臣单于感慨之时,伊稚斜一头扎了进来。定睛一瞧,伊稚斜一身的血,好象一个血人,这是血战的明证,看来,此番突袭收获。 军臣单于大是欢喜,端起金碗,冲伊稚斜一招手:“左谷蠢王,来,饮了这碗酒。” “大单于,我受之有愧”。伊稚斜并没有上前,而是阴沉着一张脸。 “不!你打败了汉军,饮这碗酒正好”。军臣单于依然不把伊稚斜阴沉的脸色当一回事。 “大单于,不是我打败了汉军。是汉军打败了我!”伊稚斜大着嗓子。粗声大气的道。 “什么?你给汉军打败了?” “不可能!” “五万大匈奴的真士,就是五万只狼。咬也要把汉军咬死!” 军臣单于还没有说话,群臣就叫嚷开了。要他们相信,连突袭都失手了,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突袭呀,那可是匈奴最善长的事情了。利用骑兵的快机动能力,今日在东,明日在西,打得汉朝不知天南地北,这种事情,生过无数过。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闭嘴!”伊稚斜厉喝一声。一众大臣极不悄愿的闭嘴了。伊稚斜这才一五一十的把战况说了。他是直性人,倒也没有隐瞒。 “左谷蠢王。你真是。”左贤王于伊稚斜监视他一事。极为不满。终于抓住松会讥嘲了:“汉军已经摆开阵势了,你还去进攻,这不是找罪受吗?是叫你突袭呀,不是要你强攻!” “五万大军,一人打一个喷嚏。就是一个炸雷。”伊稚斜很是不爽的回敬道:“汉军知道我们去了,有所准备,有什么好奇怪的?。 五万大军的驰骋,具有天崩地裂的威势,要伊稚斜不出一点动静。要让汉军一点不觉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汉军现了,摆下阵势迎敌。这的确很正常,左贤王只好闭嘴了。 “左谷蠢王,汉军未败而退。你跟着追击,就是失策。”右贤王也来难了,他在定襄败得更惨。一直憋着,终于可以出口怨气了。 “我失策?”伊稚斜声音很响:“要是你,一个也逃不出来!周阳就在中路,就在云车上,离我只有四箭之地,汉军败退,我能不追么?要我不追,那就是怜猫枕着活鱼睡觉 周阳在云车上,固然能观察战场情势,却也显眼。伊稚斜早就现周阳了,这才猛攻中路,就是要击溃中路汉军,冲过去,把周阳给收拾了。就算不能活捉,杀死周阳。那也是天大的胜利。 可是,他哪里想得到,竟然中计了,周阳摆明了要把他全歼。 伊稚斜说得没错,若是换个人。现得稍微晚点,就会给汉军重重围住,一个也别想逃出来。若是一下损失五万军队。那么匈奴的兵力优势就会缩小很多。 更别说,这还是在大战之前。一下损失五万,对军心士气的打击 周阳的名头在匈奴中极为响亮,已经不在李广之下了。干掉周阳。一直是匈奴的梦想,周阳就在四箭之处,任何一个匈奴大臣都会有杀掉周阳的冲动,右贤王只好闭嘴了。 匈奴今年的败仗很多,本不足以为奇。可是,伊稚斜这一败,与众不同,他败得竟然还有理。之所以有理,就是他处理问题及时,没有全军覆没。 军臣单于有心喝斥,却又不能无视他的处置,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全军覆没了。不喝斥,毕竟是败了,军臣单于一下子犯难了。 怒气无处泄,只有泄在倒霉的短案上,飞起一脚,把短案踢飞。站起身,气哼哼的去了。 原本欢乐无边的饮宴,不欢而散。 第八十五章 王对王 然而,汉军将士们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们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义无反顾的朝北开去。 “隆隆!” 二十万汉军开进,声威惊天。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周阳骑在战马上,放眼一望。只见一片红色的海潮向北涌去了。 激动!周阳的胸口微微起伏,少有的激动起来。 周阳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成为二十万汉军的统帅,而且还要统帅他们与匈奴硬打一场。这是一场硬战。是汉匈数十年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场会场。 如此大战,由自己谋划,由自己实施,谁能不激动呢? “禀大帅,前面就是长城了。”赵破奴策马而来,大声禀报。 “在离匈叔营地十里处扎营。”周阳微一点头,传下号令。 “诺!”赵破奴领命而去。 命令一传下,汉军在离匈奴营地十里处扎营。 之所以要选在离匈奴营地十里处扎营,是要把这十里空地用作战场。 汉军二十万,匈奴三十多万。双方投入近六十万军队进行一场大战。需要的战场非常大。若是战场不够,无法展开兵力。 汉军扎营是有条不紊。车兵结成车阵,步兵持戟与之配合,骑兵不住驰骋,担任掩护,防止匈奴偷袭。 其余的汉军开始立塞栅。汉军的寨栅都是做好了的,要立起一座营寨一点也不费事,只见塞栅好象是魔鬼之手在催生一般,迅增长,只用了一个时辰,寨栅就立起来了。 塞栅一起,汉军就具备了一定的防守能力,即使匈奴攻来,也不用太担心。 接下来,就是挖壕沟。寨栅和壕沟。是汉军宿营必不可少的防御措施,不知道挖过多少回,汉军驾轻就熟。挥着农具,奋力挖掘起来,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出现。再布上尖刺之物,一座巨大的营盘就立了起来。 最后一项,就是安帐幕芍这种野外作战,帐幕是必备之物。汉军的帐幕井然有序,哪象匈奴那般乱糟糟的,横成列,竖成行,中间是宽阔的通道,四通八达。若是一处受到攻击,会很快得到增援。 二十万大军的营盘。占地极广。周阳放眼一瞧。只见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 无数的汉军旗帜,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最大的帐幕,当然要数周阳的帅帐了。不是周阳要摆阔气,实在是奔走人员太多,还有一众将领时不时就要来禀报军情,领受军令,若是帐幕太哪里装得下。 帅帐高大雄伟,气势不凡,一眼就能认出来。 一杆帅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周”字,迎风招展。 帅帐中没什么陈设,除了帅案,就是矮几,还有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左手放在帅案上,帅案上摆满了竹简。 李广他们跪坐在两厢,喝着热茶,很是享受,不时眯眯眼睛。从雁门出,汉军一连行军三天方才到达这里,这行军度实在是够慢的。要是骑兵的话。早就赶到了。 之所以行军如此之慢,是周阳故意放慢度。要是急赶的话,行军度固然可以加快很多,问题是,那会消耗过多的体力,于大战不利。 “大帅。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李广把茶杯一放,眼睛一眯。大是惬意。 程不识他们盯着周阳,等待周阳说话。 “大战在即,最重要的就是侦察敌情,了解地形。我要去匈奴营地看看。”周阳喝了一口茶。 大战之前,了解地形,察看敌人动向。这对大战非常重要,方便 兵。 不会有人反对,程不识道:“我也要去。”“你们都要有”周阳微一颌。 虽说这是长城下,一马平川。东西南北都一个样,是平原。可是。看看地形,了解一下匈奴,对大战仍是有所帮助。程不识他们这些大将,更是不可少。 “诺!”李广他们领命。 “冯大人,你就留下来镇守大营。”周阳站起身,快步出了帅帐。 带上五百建章军护卫,周阳和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离了大营,直奔匈奴营地而去。 默默默 匈奴营地,单于王帐中。 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又在欢宴。欢宴对于匈奴来说,实在是平常得紧。政务军情不多,时间没法打,不聚到一起吃吃喝喝,日子怎么过? 虽有伊稚斜突袭失败,军臣单于的怒气很快就消了。不能在行军途中突袭汉军,等汉军扎下营,再和汉军大战一场,凭借匈奴骑兵的优势。还收拾不了汉军? 到那时,就不是打败汉军那备简单了,而是要让汉军付出高昂的代价。用他的话来说“打得汉军一个不剩” 不是他吹牛,从大势上来说。确实有这种可能。一是匈奴占有兵力优势,二是在城长下,与匈奴打野战,正是匈奴铁骑挥的良机,要是还打不过汉军,打死他也不信。 是以,军臣单于很快就又高兴起来,召集一众大臣接着饮宴。 一如既往,一众大臣谈得最多的就是此战必胜。 “汉人是羊,大匈奴的勇士是狼。五十万只狼,还吃不下二十万只羊?” “汉人一到, “不,要让汉人扎下营盘,让他们歇够了,再来大战一场。要让汉人知道,和大匈奴打野战,那是找死!” 说来说去,仍是老调重弹。匈奴必胜,汉军必败,因为匈奴的优势是明摆着的。 军臣单于听得很是高兴,大笑一声,接着道:“本单于以为,此战。大匈奴的胜算不是十成,是九成九。你们知道,为何是九成九吗?” “为何?” 一众大臣的好奇心给提起了。 “我们得向汉人学学,学学汉人的谦逊,留一分余地!”军臣单于说到此处,自己都忍不住了,仰天大笑起来:“哈哈!” “哈哈”。 王帐中笑声一片,一众大臣好不快活。 一个亲卫急匆匆的进来,向军臣单于禀报:“大单于,汉军已经扎下营盘了。” “汉军扎下营盘了?。军臣单于一直盼望着汉军北上,可是,当汉军真的到来时,他仍是喜不自禁:“汉军是来送死了!” “汉军的营盘如何?有大匈奴的营盘结实吗?” “他们的帐幕有没有大匈奴的大?”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不时讥嘲汉军。 亲卫略一迟疑,如实禀报道:“大单于,汉军的营盘很结实,比起我们的寨栅牢靠得多。还有,他们的帐幕井然有序,横成行,竖成列,道路畅行无阻。哪象我们的营盘,乱糟糟的,要骑马驰骋都难 末了还嘀咕一句:“那才叫营盘!” “你胡说!” 立时有大臣鼓噪起来:“汉人只会住他们的羊圈,城池,哪会用帐幕?大匈奴的营地,那才叫营盘。” 匈奴在帐幕里生,在帐幕里死。要他们相信,汉军的帐幕比他们更有秩序,很有些难度。 匈奴虽然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很少遇到汉军的野外营地。 即使冒顿的白登之围,那也是把汉军诱入埋伏,使得汉军没有营盘。仓促应战。 “大人不信,可以去看。”亲卫回敬了一句。 这话到是有理,军臣单于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去看看”。 一众大臣哪肯落后,前呼后拥,随着军臣单于出了王帐。军臣单于下令,调来两千兵士随行护卫,率领一众大臣,前去查看汉军营地。 军臣单于骑着追风宝驹,出了匈奴营地,带着一众大臣,直朝南行去。 此时的营地外,不少匈奴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说着汉军营盘的事儿。 汉军到来的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到匈奴耳里。对于匈奴来说,他们是时时盼着汉军北上,因为伟大的单于说过了,此战匈奴必胜,汉人是来送死的。 是以,匈奴兵士人人盼着早点砍下汉人的头颅,一听说汉军到来,无不是大喜,三五成群的离开营地,前去汉军营盘窥视。 以他们想来,汉人的羊圈城池坚固。难以攻破。汉人的营地不算什么,尤其是帐幕肯定不如匈奴,人人带着一颗蔑视之心,静去窥视。哪里想得到,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由得顿生三分羞愧之心。虽然匈奴的羞愧之心并不多,却也不得不冒出三分,那是因为汉军的营盘比起匈奴的有章法得太多了。 有汉军巡逻,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无法详细看清寨栅与壕沟的情形。可是,帐幕他们能看清,汉军的帐幕安放得整整齐齐,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要不服都不行。 匈奴一辈子住在帐幕里,这都给汉军比下去了,由不得他们不羞愧。 这一来,问题就大了,这消息象风一般传了开去,匈奴给好奇心驱使,三五成群就去看个究竟。不要是说兵士。就是那些将领、军官。也赶去看了。 匈奴没有严格的军规军令约束。要禁止也禁止不住,军臣单于也不去理睬,只管策动追风宝驹驰骋便是。 这事要是让周阳知道了,一定会惋惜不已,早知道能有如此轰动效果。何不趁其无备之际,大战一场。 周阳会用兵,会打仗,却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之能,错过一次好机会。 军臣单于往南驰骋,骑在追风宝骑上,平稳异常,不愧是宝驹,心情不错。没有了赤电,有这追风宝驹也不错,等打败了汉军,骑着追风宝驹,打进长安,把赤电夺回来,这耻辱就洗刷得一干二净了。 远远的望见一条黑色的水线,那是汉军的寨栅。寨栅是否结实、壕沟是否又宽又深,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放眼一望,只见不计其数的帐幕,一座连一座,不知道有多少,一直连绵到天崖尽头。 帐幕摆放得整整齐齐,横行竖列。各有章法,中间的道路四通八达。一处遭袭,别处可以迅增援。 军臣单于通晓兵法,看得暗自点头,想起了亲卫的话“这才叫营地匈奴的营地,与汉军营盘比起来,只能叫猪圈,太乱了,一点章法也没有。 一众大臣,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伊稚斜双眼炯炯有神,打量着汉军的营盘,不住点头,竟然大声赞叹一句:“这个周阳不简单,深晓兵略,我败在他手里,不冤”。 “左谷蠢王,你不必长汉军志气,灭大匈奴威风。” “进了狼窝的羊,还是羊;住进羊旧…良,怀是狼!汉人的营磊再也是汉人,胆小如皇心” 一众大臣鼓噪起来,以他们的傲气,绝对不能接受伊稚斜的点、评。 “都闭嘴!”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指点着汉军营盘:“汉人虽然胆有些东西也不错,我们何不用用?回去以后,马上传令,帐幕就照汉军这办法来摆放,要横成行。竖成列!” “大单于,那是我们大匈奴的传统,不能改!” “大匈奴怎能向汉人学?” 马上就有大臣反对了。数十年积累的傲气,不是一时三玄就能耗光的。 “汉人的茶叶、丝绸、瓷器、织锦衣衫。是不是好东西?你们为何爱不释手?”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汉人的营盘比我们的强,变变又何妨?” “左谷蠢王说得对!”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重重一挥:“若是不听从号令者,就不用得到汉人的丝绸、茶叹、瓷器、织锦衣衫、汉人奴隶与妇人!”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一众大臣,万分不愿,只得领命。 “中行说,你以为汉军的营盘如何?”军臣单于轻轻一马鞭抽在中行说身上。 中行说一脸的笑容,幸福万分的领受军臣单于的赐打,声调颇有点高:“大单于,若说营盘,大匈奴是不如汉军。汉人的营盘固然好,却是赶不上汉人的城池。可是,数十年来,汉朝不是一直是大匈奴的仓库么?大匈奴予取予求,无不如意!” “哈哈!”军臣单于大笑:“讨人欢心的奴才!” “汉狗的吠叫,还是有几分悦耳!” 一众大臣得意的笑了起来。 中行说身子弓得更低了,奴才相更足。 军臣单于带着一众大臣。远远观察起来,一边看,一边点评。说的更多的,当然是匈奴的得意事,他们认为匈奴此战必胜。 “大单于,有汉军靠近。” 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朝西边一指。 军臣单于一瞧,只见西边溅起一片烟尘。来的汉军应该不少。 “杀了汉人!” “汉人送死来了!” 大臣们手按刀柄,气势威猛,吼声四起,杀气腾腾。 两军已经营地相望,遇到巡逻的汉军,很正常。要是把汉军的巡逻兵士给杀死,可以借机出口恶气。 军臣单于念头一转,立时就决定了:“冲上去,把汉人杀光!一个。不留!” 这话正是一众大臣心里所想。无不是大声叫好,挥着弯刀,拨风般冲了上去。两千护卫兵士跟随,溅起漫天的烟尘。 “隆隆!”前方隐隐传来蹄声。汉军声势不凡,来的人数不少。 汉军来得越多越好,军臣单于这两千兵士,可是本部精锐,有不少射雕者,汉军遇到他们,那是找死!军臣单于意气风,一拍追风宝驹,宝驹嘶鸣一声,骤然加,冲了出去。追风驹的度太快,只一口气功夫,军臣单于就甩开众臣十几丈,一骑绝尘,对着汉军冲去。 一道流畅的红色水线出现在视野里。这支汉军不过数百人,军臣单于手里有两千精锐,汉军必败无疑。军臣单于信心十足,摘下硬弓,搭上箭矢,泼风般冲了过去。 冲了一段距离,与汉军更近了。可以看清汉军的情形了。 汉军个头高大,骑在马上,好象移动的铁塔。胯下战马。神骏非凡。是少有的良骤。军臣单于是何等的眼光,他一眼便看出,这支汉军与众不同。骑术极为了得,就是比起他的本部精兵,丝毫也不逊色。 不用想也知道,这支汉军非常精锐。要是给吃掉了,对汉军士气打击非常大,这种机会哪里去找,绝对不能错过。 右手猛挥,要后面的军队快点赶过来。军臣单手一拉马缰,追风宝驹停了下来,说停便停,仿佛早就站在这里似的,不愧宝驹之称。 伊稚斜他们赶过来,汇合在一起。军臣单于右手重重一挥,两千匈奴驰骋起来,对着汉军冲了过去。 “飞将军!” “程不识!” 立时有匈奴大臣认集了李广和程不识这两员久在边关的名将。 “大单于,大单于,那就是周阳!那今年青人!”伊稚斜的目力不错。手中的马鞭指着周阳,激动得微微颤抖。 汉军之所以能够接二连三的打胜仗。就是因为有周阳谋划,要是把周阳给杀掉,这仗不用打了,不战而胜。周阳就在眼前,要伊稚斜不激动都不行。 “他就是周阳?”虽是屡次败于周阳之手,军臣单于与周阳还没有真正面对过。上次火烧草原,两人仅是在战场上匆匆一面,军臣单于忙着逃命,也没仔细瞧过周阳。 细看之下,冉阳挺年青,很俊朗,长相很不错嘛。 就在军臣单于打量周阳的同时。周阳也在打妾他们。 李广惊喜无已:“那是单于。左谷蠢王,中行说,左贤王,右贤王。天呐,匈奴的君臣全在这里。我们大了!干掉他们,一个不留!” 要是把匈奴君臣给干掉,这仗还用打吗? 双方都是打着这主意,一场王对王的碰撞开始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胜凶此,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六章 落荒而逃 “射雕者听令!对准周阳齐射,杀死他!”军臣单干脸声下令。 “大单于,周阳应该抓活的!”左贤王忙提醒一句。 周阳是汉军的统帅,把周阳活捉。再来狠狠侮辱泄恨,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这话深得一众大臣之心,大声附和。 “不要活的!”军臣单于一点松动的口气也没有:“杀了周阳。打败汉军,攻入长安,活捉汉皇!” 周阳是边关汉军的统帅,是汉军的壁障,有他在,麻烦不若是把周阳给杀了,汉军没了统帅。这仗必胜。匈奴一胜,趁势掩杀,攻入长安很有可能。 要是能把景帝给活捉了,那就完美了,比起活捉周阳完美得太多了。 活捉周阳比杀死周阳更好,可是,这种时候,还是杀了更稳当。周阳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去,不要说活捉,连杀死的机会都没有了。 军臣单于短短之语,描绘出了一幅让人心动的蓝图,匈奴一众大臣轰然相应,眼睛瞄着周阳,准备砍周阳的脑袋。 就在军臣单于下令的同时,周阳也在下令。 “所有人,集中所有的箭矢。对着单于齐射!杀了他!”周阳冷冰冰的下达了死亡令。 “大帅,其他人可以杀,单于的捉活的!”李广一双虎目死盯着军臣单于。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一击不能的逞,一旦给他走脱,后患无穷!”周阳丝毫没有活捉之意。 活捉固然是好,可是,那得看情形。如今这种情况,只能一击成功。若是失手,再下手的机会就不多了。与其让他走脱。还不如死活! “可惜了!”李广深知此举的影响有多大,仍是忍不住惋惜一句。 周阳和军臣单于好象心有灵犀似的。同时举起右手,同时用力挥下。大吼一声:“杀!” 然后,两人同时一拍马背,率领军队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遇到敌方领的事情本不多见,更别说还是来得这般整齐。匈奴这方,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蠢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都尉。左右骨都侯,在营地的大臣,一个不拉。 汉军这一方,统帅周阳。名将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除了镇守大营的冯敬,全来了。 要是把对方干掉,那就是一锅端,这种机会,一千年也遇不到一次。谁也不愿错失如此良机,根本不需要说明,双方的兵士都明白此点。无不是大吼着,泼风般朝着对方冲去,准备建立奇功。 隆隆的蹄声,漫天的烟尘。卑天的杀气,无一不是在显示着决心。志在必得的决心! “手弩。射!”周阳紧握手弩。对着匈奴就射了过去。 汉军手弩一轮齐射,数十名匈奴中箭落马。 对汉军的手弩,军臣单于领教过厉害,耳是,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干掉对方领的机会太少太少,一旦错失,会后悔一辈子,谁还在乎? 只要能干掉汉军的脑,即使把他的两千精锐打光了,他也乐意。不要说两千精锐,要他拿五万精锐来换,他也不会犹豫。 在汉军击面前,匈奴伤亡不断,却是没有人有丝毫的犹豫。奋不顾身的冲上来。 经过几轮击,匈奴终于冲到弓箭射程范围冉了。射雕者们弯弓搭箭,对着周阳。这两千精锐其实是军臣单于的护卫,精锐中的精锐,射雕者有四五十人。 再加上军臣单于、伊斜斜他们都是射雕者,个。个弯弓搭箭,死死的对准了周阳。 六七十名射雕者,那是何等的可怕,只要一轮箭矢,周阳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别想从箭下逃生。 五百建章军,还有李广、程不识、周阳他们,个个弓开满弦,对准军臣单于。一个个,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死死的盯着军臣单于。 在完成了瞄准之后,双方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竟然同时放箭。 一时间,破空声响成一片,无数枝箭矢在空中交错而过。“不好!这么射雕者!”军臣单于猛然间现,他又算错了,这不是五百精锐汉军,竟然是五百射雕者。 五百射雕者,那是何等的可怕存在,光是想想就很能震憾人心了。 给五百射雕者当作活靶子,不要说人,就是伟大的昆仑神也别想从箭下逃生,军臣单于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来。 “射雕者?” 一众大臣惊讶不置,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汉军竟然是五百射雕者。要是知道了,他们绝对不敢硬抗。尽管他们知道这支汉军很不好对付。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不好对付。 五百多枝大黄箭带着劲风射来,要是给射中了,军臣单于一定会变成一只巨大的刺猬。要想救他,已经不可能,更没人有这本事,一众大臣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密集的大黄箭对着军臣单于飞去。 “大单于,倒纵!” 危急之中,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很熟悉,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军臣单于想也没有想,一拍马头,胯下追风驹长嘶一声,突然到纵而出,好象给绳子拉出去似的。倒纵如飞,一纵一丈,接连 “快,护住单于!” 伊稚斜率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这些护卫,悍不畏死,一拍马背,冲了过来,用身躯挡住了大黄箭。 “咋咋!” 入肉的声响不断响起,地上多出了一地的尸体。 建章军的箭矢,那是何等的可怕,要不是这些护卫非常了得,是匈奴精锐中的精锐,换作普通兵士,他们纵然想用身躯来挡箭,也不可能。 为军臣单于挡箭的,还有十几个射雕者,他们中箭而亡。 望着地上的尸体。军臣单于一阵后怕,要是稍微慢一点,死的就是他。右手微微颤,一摸额头,入手的是亮晶晶的液体。 深秋出这么多汗,冷汗,是他这辈子的第一次! 比起军臣单于,周阳却是更加难堪。称为狼狈也不为过。 周阳的身手不错,可是,要想躲闪这么多的箭矢,根本就不可能,世间没有人能做到这点。真要有人做到,那就不是人,是神仙了。 周阳自知不能依靠躲闪逃过一劫。果断的决定弃马。双手在马背上一按,双腿狠狠在马蹬上一蹬。腾空而起,好象大鸟一般朝后蹿去,落下地来,蹲下身子。躲在马屁股后来。 战马不明所以,长嘶一声,欢快的甩着尾巴,尾毛在周阳头上扫来扫去,好象大扫帚。 紧接着,战马惨嘶不断。倒在了血泊中,已经给匈奴射成了刺猬。要是周阳慢一点,就和战马一般无二。 望着还在抽搐的战马,周阳惊集了一身冷汗。自从来到北地,与匈奴大小这么多战,就没有如此接近过死亡。 虽然周阳已经是两世为人,当触摸到死亡之门时,仍是让人心悸。这不是胆大不胆大的问题,而是人的本能反应。 这一招,伊稚斜在安陶之战时。遭到建章军的攻击,就是如此逃生的。没想到,周阳竟然也是靠这一招逃得一命。 这就是战争,在战争中,你可以学习敌人,敌人也可以学习你。这是一个相互学习的过程。匈奴虽然可恨。也有其优点,并不可耻。 “大帅!”李广和程不识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煞白。 周阳可是他们的主心骨,善于用兵。若是周阳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悲 “我没事!”周阳努力把话说得平稳:“冲上去,干掉匈奴!不要活的,要死的!” “大帅,”李产仍有些不放心。 “快!别让匈奴反应过来!下手要狠!”周阳再次命令。 五百射雕者很能震憾人心,匈奴如今还处于震憾中,趁机下手,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若是给他们清醒过来,马上开逃,那就希望渺茫了。 李广只得领命,握着大黄弓。搭上劲矢,大吼道:“杀光匈奴!一个不留!” “杀光匈奴!”建章军怒吼着,飞也似的冲了上去。 周阳从兵器钩上摘下长矛,持在手里,飞也似的冲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时此刻。只能一往无前,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冲到一匹匈奴战马旁,周阳飞身上马,加入了冲击的行列。 军臣单于满打满算,他今天会建不世奇功,会把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一网打尽,成就匈奴历史上的传奇。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竟然遇到五百建章军,那可是五百射雕者呀。他的护卫虽然勇猛。是匈奴精锐中的精锐。却也不能和射雕者相比,真要硬撼,吃亏的是他。 为今之计,得撤,撤得越早。损失越若是撤得慢了,损失会很大。 军臣单于当机立断,大声下令:“快!撤!快撤!” 即使他不下令,伊稚斜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要是不跑得快点,那就是送死,无不是拨转马头,飞也似的逃命了。 打量一眼象狂风般卷来的建章军,军臣单于后悔得要死,早知道如此。早知道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周阳他们,他就不是带领两千护卫了,而是率领两万,不,五万,前来杀周阳。 问题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去买呢? 不仅他后悔,周阳也是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会与军臣单于不期而遇,周阳一定会把所有的建章军,不,所有的骑兵全部调来。甚至,可以把弩阵调来,摆下弩阵,把军臣单于君臣射杀。 事已至此,后悔何益? 周阳以为,有五百建章军,即使遇到巡逻的匈奴,足以应付了。军臣单于也是如此想的,谁都没有想到,今天竟是撞上大运了,与敌方的领不期而遇。 良机呀,千载难逢的良机,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匈奴逃,建章军猛追,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建章军的箭矢射得特准,不少匈奴纷纷坠马,死伤惨重。 只要能逃得性命,不要说两千护卫,就是两万军臣单于也愿意付出。 说到逃命,军臣单于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胯下追风驹奔驰起来,象是在飞。远远望去,就象一朵快飘移的白云。让人惊讶。 “单于休走!” 李广大喝一声,一弓四箭,对着追风驹就射了过去。 武将爱马,对追风驹,李广是喜欢到骨子眼里去了,一!舍得射是泣事关系犬大,只有射杀了追风助,“能射杀军臣单于,只能咬咬牙,一狠心。 四枝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三枝直奔追风宝驹,一枝直奔军臣单于后背。 “飞将军!” 军臣单于也是箭术好手,一听声响。就知道必走出自李广之手,要不然,天下间,不可能有人能射出如此威势不凡的箭矢了。 惊虽惊,并不慌乱,一拉马缰,追风驹横移起来,躲过两技箭矢。第三枝箭矢擦着皮肤掠过,利出一条血槽,要是稍微慢上一点点,追风驹就会死于李广箭下。 追风驹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追风驹实在是太神骏了。若是换作别的战马,早就死在李广箭下了。 军臣单于肩头一疼,一股大力撞来。带得身子前倾,一头栽下马来。 朝左肩一瞧,只见一枝又粗又长的在箭矢露在外面,竟然给李广一箭射透了左肩。锐利的箭尖上不住滴下血珠。好不骇人。 军臣单于箭术之精绝,在匈奴中是很有名的,这辈子,他还没有受过箭伤。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给箭射伤。还是重伤。 堂堂匈奴有名的射手,竟是给人射成重伤,说出去就丢人。要不是这箭出自把射雕者视为无物的李广之手,军臣单于一定会闷郁得一头撞死。 军臣单于也是个勇悍之人,虽是重伤在身,并不慌乱,死命抓住追风驹的鬃毛,一用力,腾空而起。落下来,又稳稳骑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肚,追风驹嘶鸣一声。狂风一般卷走了。 李广一箭建功,又搭上四枝箭矢,准备连人带马射杀,可惜的是,已经来不及了,军臣单于早就逃出了射程。 “可惜!可惜!”李广惋惜不已,不经意间瞧见正在逃跑的中行说。不由得怒气勃,大吼一声:“阉祸,拿命来!” 一弓四箭,箭矢挟着劲风,直奔中行说射去。 匈奴这些年来,为祸日烈,中行说教唆所致。军臣单于逃脱,射杀了中行说,除掉这个祸根,也是不错的收获。 李广喝声如雷,仿佛炸雷在耳畔轰鸣,中行说吓碍手一颤,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强劲的破空声传来,中行说不会武功,根本就躲不开。不过,此人甚有急智,危急之中,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栽下来,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叶叶!” 沉闷的入肉声,伴随着战马的悲鸣声,一匹上好的战马,就给李广射杀于当场。 要不是中行说有急智,死的就是他了。 “救我,救我!” 中行说在地上大喊大叫,要匈奴救他。 可是,此时此刻。谁会为了一条汉狗停下来?一个个匈奴。打马急奔,从他身边疾驰而去,把他给无视了。 更有大臣不夹时机的讥嘲一句“汉狗!可恶的汉狗!” 中行说虽是为匈奴出了不少主意,却是没有得到匈奴的尊重,一众大臣把他看作只会摇尾巴的狗,根本就瞧不起他。 望着天神一般冲来的汉军,此番落入汉军之手,还不知道要受到少折磨。这些年来,他做的坏事太多。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恨。中行说天旋地转,好象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得得!” 急促的蹄耸中。一骑快马疾驰而过。 中行说仿佛见到救星似的,急忙叫道:“左谷蠢王,救我!救我!” 伊稚斜是匈奴中,少数几个对中行说欣赏的人。他是个明白人,深知中行说对匈奴的重要性,中行说熟悉汉朝内情,若是失去了中行说。那无异于匈奴失去了明亮的眼睛。无论如何,得把中行说救走。 可是,要停下来救他,伊稚斜还没有那个胆。情急智生,抓住马鞭一甩:“抓住了!” 马鞭象毒蛇一般飞出,直奔中行说。中行说右手一伸,马鞭缠在他手腕上,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带得中行说摔在地上。 伊稚斜抓住马鞭,拖得中行说象死狗一样,飞驰而去。 李广哪会轻易放过中行说,打马疾驰而来,又是一弓四箭,对着中行说射去。 以李广的箭术,虽有伊稚斜援手,中行说也是在劫难逃。 然而,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挡箭!” 一众护卫立即筑起了一道人墙,用身体为中行说挡下了箭矢。 中行说在匈奴这么多年,对他最好的是军臣单于,伊稚斜是第二个对他好的人。此时此刻,中行说感动不已,哽咽道:“左谷蠢王,你救命之恩,奴才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不是要你报答我,是要你给单于多出主意。”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越去越远。 李广一连射了几次箭,都给忠心的护卫用身体挡下了,气得李广哇哇大叫,这可是除去中行说的绝佳机会呀。 论箭术,匈奴纵是骑射娴熟,也不是李广的对手。可是。他们以身体来挡箭,饶是李广箭术独步千古。也是无可奈何。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中行说象死狗一样拖在地上,给伊稚斜救走了。 第八十七章 大战之前 军臣单干君臣盅命的本事非常高,尽管周阳他们倾尽和止是追之不及。这不是建章军善不善战的问题,而是在于匈奴君臣的战马,都是万中无一的良骤,其脚程不在建章军战马之下,他们打不过,逃命却是占尽了便宜。 一直追到快到匈奴营地,周阳这才下令停止追击。一旦太过靠近。匈奴一拥而上,那就不是周阳他们追击匈奴,是匈奴追击他们了。 这可是匈奴的老巢,一旦给匈奴拥上来,虽然不怕,却也麻烦,周阳果断的下令,立即撤退。周阳算计得很好,他们刚刚撤走,匈奴营地里拥出数万人,在军臣单于指挥开始追击。 可惜的是,此时的周阳他们早就去远了,要追也追不上了,军臣单于马鞭指着南方,狠狠咒骂了一通,方才作罢。 “哎!都怨我,都怨我!”李广一路尖不住埋怨。 先是射军臣单于,仅仅是伤射。却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就差一点点啊。后是射杀中行说,要不是那些护卫以身挡箭,中行说已经死透了。 差一点点就建立不世奇功,任谁都会惋惜不已,李广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 “飞将军,不必自责,你不是重伤了单于么?”周阳宽解李广:“单于武勇过人,一生大小上百战,还没有受过伤,你已经立下大功了。后世一定会流传,飞将军箭射单于的美谈。” “哎!”这事肯定会流传千古。成为不朽的传奇,要是把单于射杀。这传奇就更完美了,李广仍是惋惜不已。 “飞将军,你不必自责,并非没有收获。”程不识笑嘻嘻的策马而来。身后一队建章军押着一个匈奴人。 这个匈奴身着华贵的狐裘,个头高大,满脸的络腮胡,一瞧便知是匈奴的大人物。 “你瞧,这是右大将!”程不识朝匈奴一指,欢喜无已的道:“匈奴的大臣呀!一个跑慢了,给我们活捉了。” 右大将地位排在左大将之后,是匈奴的第七号人物,重臣中的重臣,竟然连他都给活捉了,的确是天大的喜事。 “太好了!”周阳忍不住大声叫好。虽然比起单于,不可同日而语。毕竟是汉匈数十年来,抓住的匈奴最高官员了,其地位更是排在左大都尉之前。 “右大将呀右大将,你作恶多端时。可曾想到有今日?”李广果然不再自责,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策丐来到右大将身旁,停了下来,一双虎目在右大将身上溜来溜去,精光四射。 右大将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目,以前屠杀汉朝百姓的凶狠样儿全然不见了。 “左骨都侯给我们杀了。被杀的还有三全部落王,活捉了两全部落王。”公孙贺喜滋的接着禀报战果。 活捉了右大将,杀了骨都侯。五全部落王三死两俘,周阳他们这趟侦察敌情,收获太丰厚了。远远出了周阳的想象。 其实,周阳离开大营出来侦察时。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撞上单于。今天还真是走大运了! 汉军兴高采烈,押着俘虏回营。 默以联 匈奴营地,王帐中。 军臣单于坐在宝座上,一语不。脸色阴沉,好象随时会爆的火山。 今天出去本是准备看看汉军的营盘,没想到,竟然和周阳迎头撞上。这可是把汉军脑一锅端的绝佳良机。可是,自己的两千护卫硬是敌不过五百建章军。错失这一大好机会。 不仅没有把周阳他们怎么样,反倒是给周阳他们追着打,个个落荒而逃,狼狈不堪,匈奴什么时间在汉人面前如此狼狈过? 这还不算,连右大将都丢了。那可是重臣呀。大战之前。损失重臣。那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太大太大,任谁都会火。 军臣单于之所以没有作,是因为他还在忍,忍得越久,作出来。越是厉害。 此时的军臣单于,左肩上还插着李广的大黄箭,还没有拔出,左半身全是血。不是没想到,而是他火气很大,把人给骂走了。 不要是军臣单于,一众大臣人人觉得这脸丢大了,老老实实站着,大气也不敢出。 伊稚斜大步进来,军臣单于阴沉着脸问道:“伤亡如何?” “禀大单于:右大将和两全部落王被俘,左骨都侯和三全部落王被杀。射雕者战死三十四人,余下的人人带伤。护卫战死两百多,受伤三百多。”伊稚斜声调沉痛。 五百射雕者,那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要是与之硬撼,把他们全部杀光都不是问题。要不是军臣单于处置果断,断然撤退,伤亡会很高。 纵是如此,护卫伤亡五六百。这伤亡很惊人了,却不是军臣单于最痛心的。让他最为痛心的是,射雕者死了三十四人。射雕者,千中无一。人人都是宝贝,珍若性命,不到紧要关头,军臣单于是不会投入战斗的。 在第一次雁门大战时,他的射雕者给建章军射杀不少,伤亡惨重,再也没有恢复旧观,这次再伤亡这么多,能不叫他心疼吧? “可恶!” 军臣单于嘴里透出两个字。虽只两个字,却是惊若奔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群臣震惊之余,又暗中松口气,总算没有拿他们出气。 “大单于,赶紧拔箭治伤。”伊稚斜提醒一句。 军臣单于并没有说话,而是气喘与,讨了老阵,猛的拔出弯刀,年腕振,朵嘛冗刚刀花在背后出现,把大黄箭削断。右手抓住箭尖,用力一拉,闷哼声中,半截血淋的箭矢猛然出现。 肩头上的耸血好象水龙头里喷出的水一般,四处飞溅,地面上一片红色。 军臣单于勇悍过人。这一刻。他的勇悍得到全面展现,脸上的冷汗象水一般渗出来。却是紧咬嘴唇,没有呻吟一声。 只是,他的身子不住打颤,一张脸变成了青紫色,极力忍耐剧痛。如此重伤,无论谁,都会大声呻吟,他却是一声不吭,这份毅力让人震惊。 “快!给大单于包扎。” 匈奴缺医少药,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几个兵士过来,七手八脚的为军臣单于包扎伤口。他们忙来忙去,就是止不住血,鲜血象水一样涌出来,军臣单于的脸色已经有些白了。若是不能及时止血,失血过多。后果不堪设想。 一众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除了催促几个兵士外,什么办法也是想不出。 他们不催促还好,一催促,兵士更是慌乱,更加没辙。 中行说看得直咬牙,上前一步,恭声道:“大单于,奴才有个法子。可以止住流血。可是。这法子太过疼痛。” 此时的中行说,一身的破衣烂衫,与其说他是在穿衣衫,不如说在穿布片。身上的衣衫破碎得不成样儿,这都是在地上磨的。 不仅衣衫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血痕,整个一个血人。 虽然狼狈不堪,性命总是在的。 “中行说,你说吧!”军臣单于尽量把话说愕平稳,却是微微颤。 “大单于,要想伤口不再流血,只能用火烧。”中行说声音有些低。 匈奴缺医少药,没哼哼效的止血之法,用火把伤口烧结疤,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就是有点匪夷所思。 “用火烧?”军臣单于浓眉一皱。 “汉狗,闭嘴!” “大单于,汉狗的话听不得!” 一众大臣喝斥起来。 军臣单于却是道:“中行说,你来动手。” 这是莫大的信任。中行说激动的眼里滚着泪花,屁颠颠的过去。要人弄来一盆升得极旺的炭火,用两把割肉小刀夹住,按在伤口上。 “嗤嗤!” 让人心悸的烤肉声中,冒着缕缕青烟。 军臣单于额头上的冷汗好象滚豆子似的滚落,双手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金鹰,一声不吭,真够硬气的。 一众大臣看得直咬牙,更有人扭过头去,不敢看了。 中行说不停的换着炭火,在伤口上烤炙起来。伤口一烤,结疤之后。鲜血果然给止住了,军臣单于鼓励道:“中行说,你放开了烧!” 中行说精神大振,应一声,继续烧伤口。等到他烧完,已是满头大汗,放下木炭,摇摇晃晃。都快虚脱了。仿佛不是烤在军臣单于身上。而是烤在他身上似的。 军臣单于一打手势,兵士上前。扶着中行说离开。叫人把伤口包好。军臣单于微一活动,不住裂嘴角,疼啊! 虽然止血了,没有医药,这伤口仍是疼得要命。 “来人!”军臣单于开始打赏了:“赐中行羊一百只,牛十头,奴隶十名。” “谢大单于!”中行说踞坐在短案上,身上全是汗水。 “侯产儿!”军臣单于一挥手。转向侯产儿:“本单于能逃得一命。是你及时指点本单于。 要不是你叫本单于倒纵,本单于已经死于射雕者箭下了,你就做左大都尉吧。” 谢大单于!”侯产儿声调有些高,这可是高位呀,还是他哥哥的 位。 “你兄长是本单于的爱将,你做了左大都尉,要多杀汉人,为你兄长报仇!”军臣单于勉励一句。 “大单于请放心,侯产儿一定多杀汉人!”侯产儿很是振奋。 “嗯!”军臣单于露出一丝赞许之色。对爱将左大都尉的弟弟,他还是不乏赞赏之心。 “大单于,军中物议甚多。”伊稚斜见军臣单于一反常态,没有怒的意思,这才禀报。 “他们说什么?”军臣单于浓眉一挑,怒气隐现。 伊稚斜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禀报:“大单于,他们说大单于给汉人射成重伤,动弹不得。以我看,军心不稳。” 一众君臣给汉军追得象受惊的兔子一般逃回,这事是瞒不过去的,早晚要传出去。军臣单于受伤一事,肯定也会泄露出去,大战之前生这种事,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大。 这后果太严重了,立时有大臣吼起来:“他们胡嚼舌头,把他们喂烈犬。” “不狠狠治下,他们不知道厉害!” “军中都传遍了,光杀不能解决麻烦,得另想办法。” “你有办法?”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争吵起来,有主张强硬的,有主张温和的。一时间,争得不可开交,却是无善法。 不稳住军心,后果太可怕了,杀是不可能的。这么多的人卷入,乱杀一气,会导致军心更加不稳。可是,又无善策,这让军臣单于很是烦恼。 这都怨可恶可恨的汉人,他们阴魂不散,连去察看营地都要撞上他们! 中行说跪坐在矮几上,一语不,仿佛一众大臣的争吵不存在似的 军臣单乒心念一动,喝道:“都别吵了。中行说。你有主意?” 中行说微一欠身:“大单于。这让奴才想到一件事。” “何事?”军臣单于忙问。 “大单于。你可记得汉高祖?”中行说反问一句。 “汉皇的祖先?”军臣单于大笑起来:“那个给伟大的冒顿单于围于平城,差点做了大每奴俘虏的汉皇,谁个不记得?” 冒顿围困刘邦于平城,是匈奴的得意事,数十年相传。一提起这事。群臣的颓废一扫而光,仿佛周阳刚刚追得他们狼狈不堪的事儿根本没生似的。 “哈哈!” 王帐中尽是一众大臣得意的笑声。笑声响亮之极,直达九霄。 直到一众大臣收住笑声,时间已经过去不短了,军臣单于仍是带着笑容问道:“中行说,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刘邦差点给冒顿活捉一事,固然让匈奴欢喜,可是,那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儿了,中行说突然提起,必有缘故,一众大臣盯着中行说。 “楚汉相争时,汉高与项王相遇于阵前。项王一箭射伤汉高胸膛。汉高却是抱着脚叫疼,汉军以为汉高不过是受了点小伤,军心士气一点不受影响中行说话有所指。 “哈哈!这个汉高,听说他过市贪杯,唯利是图,是个小人,还真是不假!” “这就是你们汉人信奉的法术诈力?。 “人!卑鄙!” 一众大臣抓住机会,好好奚落刘邦。刘邦在匈奴中。本来就是一个笑柄,给他们奚落,又何足怪呢? 伊稚斜明亮的眼里掠过一丝讶色:“没想到,这个汉高还有如此急智!怪不得当年能让伟大的冒顿单于网开一面。” “中行说,你的意思,本单于明白了。”军臣单于明悟之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站起身道:“拿狐裘来”。 他身上的衣衫早就为汗水浸透了。他一站起身,这才现,宝座上全是汗渍。亲卫拿来狐裘。军臣单于在亲卫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大手一挥道:“走”。 大步而出,率先出了王帐,一众大臣跟着他出来。 没走几步,就听见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大单于受了重伤,开不了弓。” “开弓?连羊肉都吃不了 “汉军打来,大单于受了重伤,这可怎么办?” “别怕,还有昆仑神护佑着我们!” “谁说本单于开不了弓,吃不了羊肉?”正在议论的兵士耳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响。 兵士惊讶不已,扭头一瞧,不是军臣单于是谁?只见军臣单于精神抖擞。站在跟前,一点事也没有,哪象传言中的受了重伤。 “把你的弓给我军臣单于朝一个兵士一伸手,这个兵士错愕不已,愣愣的把一张弓递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试拉一下,突然叫力。弓开满弦:“这算不算开弓?” “这个”兵士彻底元,语了。 军臣单于把弓抛还给他:“传令:今晚上,本单于要与大匈奴的勇士痛饮!” 说完,大步一迈,朝前行去,龙镶虎步,与平常一般无二,看得一众兵士欢天喜地去传达军臣单于要与全军狂欢的喜讯。 只有细心的伊稚斜和中行说现。军臣单于的脚步有些虚浮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那一开弓,牵动了伤口,军臣单于痛得差点叫出来,只是他勇悍过人。硬是装作没事。 消息一传开,整个营地轰动了,兵士忙着准备。 到了晚上,匈奴升起营火,烤着肉干,猥着马**,一时间,肉香飘散,数十里外都能闻到。 军臣单于没有失言,带着一众大臣,四处劳军,与兵士一起吃羊肉,喝马**,好不快活。看着大口吃肉,大口饮酒的军臣单于,匈奴兵士哪里会相信,他受了重伤。 趁着酒兴,军臣单于大声宣布:“大匈奴的勇士们:明天,我会率领你们,攻破汉营!杀光汉人!把大匈奴的狼旗插遍汉人的土地”。 “乌特拉”。 “乌特拉!” 一声接一声的万岁声响起,声浪之高昂,直上九重天。 “我要率领你们,打到汉人的腹的去!打到汉人的都城,长安!哪里有汉人,我们就打到哪里”。军臣单于说到激昂处,双臂挥动。左臂一动,牵动伤口,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 兴奋到极点的匈奴兵士一点没有现他的异常处,大声吼着“乌特拉!乌特拉!” 冲天的呐喊,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百要皆闻。 与匈奴营地的喧闹正好相反。汉军营地鸦雀无声,除了刁斗之声外。没有任何声响。 周阳的帅帐中,周阳与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一起商议军情。今天活捉了右大将,逼问出了不少有用的情报。这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正商议间,从匈奴营地传来惊天动地的万岁声。声动天地。 周阳猛的站起,左手按在剑柄上。眼里精光四射。 周阳什么话也没有说,李广他们却是明白:大战的时刻来临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胜,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八十八章 旷世之战(一) 长城下。匈奴营地,一片人欢马嘶景象。匈奴奔走来去,一边忙着烤肉干、偎马**,一边拜日升。 拜日升是匈奴故老相传的习俗,千年不易,每天早上做的头一件事。 军臣单于身着狐裘,手持黄金权杖,在一众大臣的簇拥来,出了王帐,来到空地上,面朝东方,跪了下去。 一众大臣跪在地他身后,匈奴兵士们齐刷刷跪到,朝着东方,开始拜日升。 “伟大的日神,请佑护大匈奴!伟大的日神,请佑护大匈奴的勇士!”军臣单于高声祝祷:“伟大的日神,请佑护大匈奴大破汉人!” 额头触在地上,不住。头。出咚咚的响声。等到他叩完头,光洁的额头上全是泥土。一点也不在意,喜滋滋的站起身:“今日,大匈奴的勇士们:一定要杀光汉人!你们谁愿意打头阵?” “我!” 一众大臣对此战是信心满满。争着打头阵。 对他们的战意,军臣单于很是满意,双目一凝,目光落在侯产儿身上:“左大都尉,今日,就由你打头阵。” “谢大单于!” 侯产儿很是振奋。头阵可是关系重大,很能影响军心士气,军臣单于把如此重任交给他,由不得他不兴奋,说话的声调都有些高。 与匈奴打野战,汉军必输无疑。这战之功给侯产儿得去了,一众大臣眼里露出艳慕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匈奴在必胜的喜悦中,吃了肉干,喝足马**,略事歇息,然后集结。 “呜呜!” 如咽如诉的号角声中,一万匈奴军队在侯产儿的率领下,开出了匈奴营地。 侯产儿胯下骏马,虽不如追风驹。却也不凡,不住嘶鸣,一派人欢马嘶景来 “可恶的汉人,你们等着,我今日就要为兄长报仇来了!”侯产儿眼里闪着怒火,望着南边的汉军营地。 军臣单于骑着追风驹,领着一众大臣,率领五千兵士随护,跟在侯产儿军队后面,打算观看整个交战过程。 匈奴三十多万,汉军二十万。双方投入五六十万大军进行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战,这仗一打起来,不会在一两日内决出胜负,需要些时日。 侯产儿不过是投石问路,试探性的进攻,试探汉军的实力。 虽然匈奴对汉军的实力很走了拜,可是。近期的汉军表现大是异常。远远出了匈奴君臣的意料。摸清汉军的实力还是很有必要。 是以,军臣单于决定要亲自观看。 试探对方的实力,不仅仅军臣单于想这么做,就是周阳也想打一仗,摸摸匈奴的实力。 虽然汉军打了一连串的胜仗,那是在用计,是在不与匈奴硬撼的情况下完成的。硬对硬的硬碰,还没有过,尤其是这种野战,在汉匈数十年战争中,很少遇到。即使有,规模也不大。决战之前。摸清匈奴的野战实力,才能排兵布阵,这点,至关重要。 当匈奴营中传来呜呜号角声时,周阳正在帅帐点将:“今日是战,必胜!你们谁愿意出战?” “末将愿往!”一众将领人人振奋。早就在盼着与匈奴一战了,齐声响应。 “大帅,你答应过我,让我打头阵。这头阵非我李广不可。”李广时刻没有忘记周阳他们滋拢匈奴,把他留在雁门镇守的事情。 “就你会打头阵,我不会打?”程不识不依了。 “程将军,你的美事那么多。给我李广留上那么一点半点。”李广脸一沉,有几分不悦。 “飞将军,这头阵就交给你了。”周阳说话算话,脸一肃:“飞将军,战干系重大,务在必胜,你尊做得到?” “大帅放心,李广一定不负大帅所托!”李广胸一挺,头一昂,声音颇高。 “好!”周阳激赏:“点齐一万兵马,与匈奴打一仗。我为你掠阵!” “谢大帅!”李广声调有些刺弄了,冲程不识一昂头,大步而去。 望着李广的背影,程不识不住摇头。惋惜不已,头阵啊,给李广抢了。早知如此。当日留守的时候,自己为何不毛遂自荐呢? 周阳一甩披氅,大步出了帅帐。程不识他们紧跟着。 李广点齐一万军队,这一万军队没有骑兵,是车兵、步兵、弓箭手。汉军对付匈奴骑兵的办法主要有两种,一是利用坚城固守,二是利用战车自保。使用战车自保,正是为野战而设计,此时正是战车挥作用的时候。 李广骑着高头大马,身负硬弓劲矢,腰悬汉剑,大手一挥,一万汉军开出了营地。 战车在前,与战车配合的步兵、弓箭手紧跟而出。 战车隆隆,整齐的脚步声,好象惊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对着侯产儿的军队迎去。 周阳骑着战马,带着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还有两千骑兵,随在后面掠阵。 李广指挥汉军来到空地上,朝北一望,侯产儿率领的匈奴正疾驰而来。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开始列阵。 弩是骑兵的克星,可是,婆一时期的汉朝,对弩的使用极为有限,主要用来守城,在野战中也在用。却远不如战车重视。汉军的车兵。练得极好,这一布阵,就显示出了良引”练,只见战车来夫如飞,不多会儿,个巨大的圆片就布成了。 阵中心是李广,手持令旗。 战车后面是手持长戟的步兵和弯弓搭箭的弓箭手,这两个兵种要与战车配合,方能挥出威力。 还有一队手持汉剑的步兵,他们的任务就是砍杀冲入阵的漏网之鱼。 周阳看在眼里,于汉军的迅成阵,大是赞赏。没愕说。这车兵练有素,极为精良。可惜的是。汉朝的战略有问题,把大量的资源用在战车上,而不是弩,这让汉军失去了最为锐利的攻击手段。 可是,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中。汉朝创建之初,极是缺马,就是朝中大臣,只能乘牛车,不能乘马车。在战马短缺的情况下,即使造出大量的弩,依然不能用在野战。只能用来守城,原因就在于,无法让弩快机动。 周阳之所以能够摆弩阵。可以让弩阵快从一地机动到另一地,就是因为周阳手中掌握了大量的战马。 对汉军的车阵。匈奴一点也不陌生,可以说很熟悉。 数十年的汉匈奴战争。在野外遇到汉军。汉军要么给匈奴屠杀,要么就是靠车阵自保。 侯产儿看见了,直接无视掉。挥着弯刀,大吼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弓箭,射穿汉人的胸膛!用你们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乌特拉!” “乌特拉!” “乌特拉!” 惊天的万岁声中。一万匈奴骑兵排着战斗队形,开始了冲锋。 如雷的蹄声,冲天的吼声,漫天的烟尘,杀气腾腾。 与匈奴天大的动静正好相反。汉军却是鸦雀无声,车兵手扶在战车扶手上,弓箭手紧握弓箭,步兵手中的长戟前指,乍一看上去,好象数千条毒蛇,随时准备吞噬匈奴。 一到射程,侯产儿大吼一声:“放箭!” 匈奴箭如雨下,对着汉军射去。汉军支起盾牌,阻挡匈奴的箭矢。 汉军弓箭手开弓放箭,进行还击。 匈奴的骑射功夫了得。还真不是吹的,这箭术不错,汉军中箭者不少。可是,这些弓箭手是李广练的,其箭术不在匈奴之下,匈奴中箭者只在汉军之上。不在汉军之下。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汉军用盾牌阻挡箭矢,减少了伤亡。侯产儿这一万军队是单于本部精兵,人人着铁甲。双方的铠甲防护能力相差不大。 在侯产儿的指挥下,匈奴好象飘风般,朝着汉军阵势卷去。猛烈的箭矢,让汉军伤安不可是。在汉军的反击下,匈奴的伤亡更大。 经过几轮箭矢交锋,匈奴终于冲到汉军阵前,侯产儿大喝一声,手中弯刀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对着一个汉军兵士就砍了下去。 可是,他的刀未到,十几枝武就对着他捅了过去。汉军的戟,两丈长短,可研可刺,与战车配合,很有杀伤力。 一寸长一寸强,弯刀虽然锋利,毕竟太短,给戟一捅,侯产儿不得不一拉马缰,战马嘶鸣一声,向旁闪开。 虽然避开了,却也把骑兵冲锋的优势给浪费了。骑兵的高冲锋。威力极大,要是装备适当的武器。会给敌人造成巨大的威胁。匈奴没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不能造出适用的装备,只能用弯刀砍杀。这使得骑兵的威力大减。 汉军阵中的戟有好几千枝,齐齐对着匈奴捅去,乍一看上去,就象万千条毒蛇在狠狠咬着匈奴一般。煞是壮观。 匈奴一个躲闪不及,就会给刺中,不是人受伤,就是马受伤,坠马者不在少数。 一落到地上,别想活了,不是给戟研死刺死,就是给弓箭手近距离。 间或有少数匈奴冲进阵中,一队队手持汉剑的步兵正在等着他们,汉剑挥动之下。只有授的份。 侯产儿大声吆喝:“杀!杀!杀光汉人!” 匈奴大吼着,挥着弯刀对着汉军砍杀起来。可是,有战车的阻挡。让骑兵的优势挥不出来。再配合长戟,匈奴凶狠凌厉的砍杀,威力大减,战斗处于僵持。 要是没有战车的阻挡。以匈奴骑兵的优势。完全可以把汉军屠上十回八回,可是,有了战车,匈奴却是拿汉军没有办法。 “汉军威武!” 李广右手中的令旗一挥,大吼一声。 “汉军威武!” 汉军吼着战号,与匈奴拼杀起来。“乌特拉!” 虽然战事与预期相差太远,这些匈奴不愧是单于本部精锐,砍杀更加勇猛。 双方的战号响彻天地,好象在拉歌似的,你想把我压住,我想压住你。却是谁也压不住谁。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号依然响亮,地上的尸体却是越积越多。不仅有人尸,还有马尸。鲜血飞溅,地面越来越红。 一直打了小半个时辰,匈奴第一波攻势全面瓦解了,付出了数百人的代价。反观汉军,伤亡并不大。这就是战车的优势。 正是因为战车有如此优势,汉军一直没有放弃。 侯产儿一拨马头,率领匈奴退出了战斗,驱马来到弓箭射程外,翻身下马,坐在地上喘气。打仗最耗体力。就是以侯产儿的身手,也是一头大汗。 匈奴兵士纷纷下马,坐在地上喘气。指着汉军车阵,咒骂不已。 “汉人就是羊!缩在圈里不敢出来!” “汉人胆小”不敢与大匈奴勇士砍杀!” 在匈奴眼里,与他们硬拼,那就是最英勇的行动,于汉军凭借车阵自保的作法,很是不屑,用他们的言辞大骂汉军,把汉军骂得一无是处。 可是,这种骂能有多大意义呢?除了泄愤。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望着在远处歇息的匈奴,周阳大是惋惜,要是手里有足够多的骑兵的话,完全可以趁此机会进行反击。让匈奴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的是,周阳手里只有一万骑兵。太少,还不到动用他们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匈奴歇息,这哪里是打仗,纯粹就是观光,匈奴也太舒服了。 汉朝立国数十年,却是战马太少,不能打造出一支能征善战而又规模庞大的骑兵,才有如今这般给匈奴压着打的不利局势。 直到汉武帝改革军政,打造精锐骑兵。一举扭转局势,把匈奴给灭了。铸就了中国历史的千年辉煌! “大帅,我们现在冲上去,给匈奴一下狠的!”公孙贺右手紧握成拳。气愤愤的盯着匈奴,眼里喷着火苗。当着汉军的面歇息,那不是欺负人吗?欺负你没有马,没有精锐! 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都是这般想法,恨不得率领骑兵冲过去大杀 阵。 程不识却是摇头道:“匈奴就那德性,欺负大汉没有骑兵。” 这种事情,他是见得太多了。早就不以为奇了。 “今天这一仗,是要看看匈奴的战力,不必用骑兵。”周阳还没有动用骑兵的打算。 就在匈奴歇息的时候,车阵中的汉军也在歇息,喝水的喝水啃肉干的啃肉干。此时不歇好,下一次打起来,天知道什么时间才能歇息。得抓紧一切时间恢复。 小半个时辰后,匈奴翻身上马。重整队形,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杀气腾腾。 “乌特拉!” 侯产儿手中弯刀一挥,大吼一声,率领匈奴又冲杀过来了。 和第一轮攻击一样,远了弓箭对射,各有伤损。冲到近前,匈奴挥着弯刀砍杀,汉军依然是依仗车阵迎敌,配合长戟、弓箭、汉剑抵挡。 这次,匈奴的攻势相当猛烈。打的时间更长,接近一个时辰。 打到日当正午时,匈奴累了疲了,阵形散乱,攻势不够凌厉,侯产儿只得下令退出战斗,率领匈奴撤到射程外。 匈奴纷纷下马,躺在地上喘息。三安成群的聚在一起,吃着肉干,喝着马**,骂汉军胆吃饱喝足了。匈奴更是躺在地上抱头大睡。 瞧着呼呼大睡的匈奴,程不识都有些气愤了,骂道:“匈奴欺负大汉没有骑兵!可恶!可恨!可恼!大帅。出动建章军,把他们杀光!” 周阳却是摇头,笑道:“不必!让他们打吧。其实,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高兴?”程不识不解的转着眼珠:“大帅,匈奴欺负我们没有骑兵。还高兴?” “匈奴欺负我们没有骑兵,当然不能高兴。”周阳笑着解释:“我们应该高兴的是,匈奴拿我们的车阵没有办法。” “呵呵!”程不识又欢喜上了:“匈奴与大汉打了数十年,拿车阵一直没有办法呢。” 匈奴没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遇到战车,只能强攻。可是。战车对付骑兵很有效用,匈奴强攻了数十年,也没有几次攻破过车阵。 若是匈奴有汉朝这样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就会制造出对付战车的利器,那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匈奴没有对付战车的利器,只能靠弓箭、弯刀,的确是值得汉军欢喜而又庆卓的事儿。 周阳微一颌:“其实,对付车阵未必就没有办法。若是匈奴用火攻的话,战车就会不攻自破。” 程不识摇手,不以为然:“大帅,战车不会给点燃呢,就是用火箭也没有用。要是怕火,我们还敢用吗?” 战车在设计时,就考虑到火攻问题。具有相当的防火能力,这点没错。 不过,周阳却是另有妙法:“战车虽然不怕火,用火箭也没用。可是,毕竟是木材做的,只要长时间烧,就会燃起来。匈奴别的不多,唯独多油脂,若是把油脂点燃,冲到阵前,砸在战车上,那会是什么结果?” “这”程不识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到油脂,匈奴多的是。 牛羊一宰杀,能没有油脂?油脂易着火,一旦沾在战车上,就会把战车点燃,这的确是攻破车阵的一个妙法。 “还有,匈奴若是把不计其数的油脂到阵中,就算不烧战车,我们的人还有立足之地吗?”周阳再一问。 油脂对于匈奴来说,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把整个战场厚厚的涂抹一层也没有问题。就算战车不易着火。他不烧战车,用油脂来烧人,还不一样攻破汉军的车阵? 油脂一旦着火,很难扑灭,满阵都是火的话,你往哪里躲?匈奴趁机攻击。车阵能不破? 车阵是汉军赖以自保的利器。若是连这都给攻破了,汉军就完全失去了自保能力,匈奴的骑兵一冲,只有给屠杀的份。 程不识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第八十八章 旷世之战(二) 每然战车笨重,行动课缓,可是。对干没有骑兵的汉军却是对付骑兵保存实力的好手段。若是没有战车,汉军的伤亡会高得出奇。尤其是在大战之际,要是战车给匈奴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阳理解程不识的担心,笑道:“程将军不必担心,其实,步兵也可以对付骑兵,不一定非要战车。” “大帅,既然你有妙法对付骑兵,得赶紧办。”程不识很是焦急。声调有些高:“有那阉祸在匈奴,天知道他会不会想到攻破战车的法子。我们若是没有准备,在决战时,战车被破,那就是灾难,是央难!” 他说得很大声,周阳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脑袋里嗡嗡直响,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程不识说得很有道理,中行说才智不错,若是给他想到破战车的办法。后果不堪设想,会是灾难性的。 决战马上就要进行,若是战车给破了。拿什么去抵挡匈奴的骑兵?到那时。匈奴的骑兵冲杀起来。汉军只有给屠杀的份。 弩阵是对付匈奴骑兵的利器。可是。弩并不多,不过上万架,能射杀多少匈奴?那可是数十万匈奴啊。 再说了。就算要执行周阳最有把握的计划,那也需要步兵来保护弩阵,要给弩阵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若是没有步兵的保护,匈奴冲到近前。弩阵就成了废物。挥不出威力。 步兵抵挡不住,弩阵的威力挥不出来,对匈奴造不能重创,失败的就是汉军。汉军惨败,北方兵力空虚,城池无兵固守,就会落入匈奴手里。匈奴一旦夺下城池,的到粮草军械,攻城器械。北方将会千里无人烟,死于战火的百姓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 后果之严重,灾难二字已经不能说明了。“快,传令,收兵!”周阳当机立断。 “收兵?”公孙贺他们的注意力用在痛恨匈奴上,没有注意到周阳与程不识的说话。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大帅说收兵就收兵!”程不识脸一肃。 鸣金一响。李广一脸的不解,打量着帅旗下的周阳,迟疑了半饷,令旗一展,汉军开始撤回营中。 “汉人真是胆竟然撤了!”侯产儿猛然现,他有追击汉军的良机,飞身上马,率领匈奴冲来。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两千汉军骑兵,其中有一千建章军。虽然人数不多,却是给他制造了足够高昂的伤亡。 在骑兵的四重打击下,侯产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是没有追上李广的汉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撤回营中。 侯产儿万分不愿。却是拿汉军的营盘没办法。只有撤走的份。 军臣单于却是大为欢喜,战打的汉军撤走,胜了!他一欢喜,就在王帐中摆下酒肉庆贺,匈奴君臣痛饮起来。 默默 汉军营地,周阳的帅帐。 周阳跪坐在矮几上,端着热茶叩着。 李广一边喝茶。一边问道:“大帅,为何要撤呀?我明明没败!” “没说你败了!”周阳笑道:“我之所以要你撤军。是因为我想到了我们的破绽。我们的车阵,是可以攻破的”。 “哈哈!”李广笑得极是欢畅:“要想破车阵,除非大帅摆弩阵,对着我们齐射,车阵就会不攻自破。可是,匈奴有弩吗?他们那点弩。能摆弩阵吗?” 车阵是汉军赖以自保的利器,数十年来,就没给攻破过几次。即使给攻破,那也是因为实力不济,公孙贺他们大是赞成李广的说法。 程不识却是一脸的严肃:“飞将军,车阵对大汉很重要,却并不是固若金汤,不可攻破。 大帅就有攻破车阵的妙法。” 他说得极为认真,没有丝毫置疑之处,李广他们听得耸然动容。 李广忙问道:“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程不识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用火攻!” “火攻?不可能!”李广想也没有想,右手一挥,就否决了这一说法:“战车能防火。不怕火攻 “火攻,不一定要烧毁战车!”周阳开口了,解释道:“匈奴有的是油脂。若是匈奴把油脂点燃了。扔进阵中。不需要烧毁战车,只需把靠近战车的三五丈范围内变成火海,就可以把兵士逼离战车”。 “飞将军,你说车阵能不破吗?”程不识接过话头。 “啊!”李广手一颤,手中茶水摇了一身都是,茶杯差点砸在地上。他却是浑然不觉:“这这这,” “这”不仅李广吃惊,就是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个个惊讶得下巴砸在短案上。 战车结成车阵,相当于一道城墙。若匈奴用火攻,把兵士逼离守护范围,战车就形同虚设,和空城无异。匈奴再趁势来攻,能不破吗? 匈奴要把油脂扔进车阵,没有一点难处。匈奴能冲过来,在战车前与汉军厮杀,要把油脂扔进车阵,还有难度吗? 匈奴以牛耸为食。油脂成让成堆,要多少有多少,放火不是问题。 一点难度也没有! 匈奴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想到。若是有人想到此点,汉军的车阵就破了。而想到此点的人,很可能是中行说! 李广他们都是久历战阵的人,一经点醒,马上就想到这后果有多严重了,他们能不惊吗? “大帅,那怎么办?”李广现自己的喉头干,刚刚喝了那么多 “我之所以下令收兵,就是要和你们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匈奴的骑兵周阳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面带微笑。 周阳的镇定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李广他们的震惊稍却,李广快嘴埋怨起来:“大帅,你有这办法,为何不早说呢?马上就要进行大战了,现在才来处理,会不会晚?” 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暗中点头赞同。 周阳苦笑道:“飞将军,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才想到。你们是知道的,我从军时间不长,对军中很多战法不是那么了解。用车阵与匈奴大战,我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 周阳虽然率领汉军打了不少胜仗,那是建立在骑兵、突袭基础上。周阳对车阵走了解的,可是,李广他们比周阳更加了解车阵,他们都没有想到此点,要不是周阳今日亲眼见到两军交战,还不会想到这点。 周阳是人,不是神,有些东西得看到了才能想到,李广这埋怨有些强人所难了。 “其实,能想到就好!在决战之前解决了就是好事!”李广抚着额头:“不愧是大帅,能想到。我和程将军,用了这么多年的车阵,都没有想到此点,惭愧!惭愧!” 李广心胸开阔之人,马上为周阳开脱。 “是呀!这些年来,与匈奴大战。没少用车阵,就没想到此点!”程不识不住点头附和。 “大帅。万一匈奴攻破了我们的车阵,我们该怎么办?”冯敬皱着眉头,问道:“若是我们有更多的弩,可以摆弩阵。” 对付匈奴的骑兵,弩是最有力的利器。可是,汉军手中的弩,才上万架,哪里够。 这是一今天大的难题,众人一齐盯着周阳,等他拿主意。周阳能想到此点,自是有办法,不找他还能找谁去? 周阳思索着道:“若是我们有更多的弩,自然不怕。可是,我们的弩不够用,摆弩阵这事,就不必想了。大战在即。我们只能从现有的武器想办法。我是想,我们的戟很多,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让步兵来摆个戟阵。” “戟阵?”众人惊讶出声,此起彼落,响成一片。 周阳还真敢想的。战车是汉军的护身符。若是失去了战车,光靠戟能阻挡得住匈奴的骑兵吗? “妙”。 冯敬却是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大声赞好:“前朝就有戟阵,用来对付骑兵!” 他一提,秦无悔马上醒悟,大声赞道:“是呀!这事,冯大人不提。我都忘了!”他是秦军的后裔。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说来有点不好意思。 李广的先辈李信是秦始皇的大将,对秦军多有了解。不住抚着额头。大声赞道:“好办法!好办法!前朝的戟阵,天啊,那一用起来,跟树木一样,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戟。骑兵再厉害,也是冲不破。此计必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好不热闹,周阳却是听得直翻眼珠。 周阳的历史不好,军史更不熟,哪里想得到,秦军竟然早就在用戟阵了。转念一想,既然秦军用过,那些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戟阵可以对付骑兵。 有了戟阵,即使战车被破,汉军仍有自保的能力,那么,周阳的攻击计划就能实现。这一仗的胜算。仍是在汉军手里。 “飞将军祖上是前朝大将,秦将军是前朝将士后裔,冯大人熟读史书。你们各抒己见,把戟阵好好说说周阳很是兴奋,声调有些高。 三人领命,你一言我一语,不时画着图形,解说起了秦军的戟阵。 等到他们说完,周阳他们眼里闪着光芒,实在是太精采了。 有了秦军戟阵这个范本,周阳就省了很多事,只需要稍加改进就行了。主要的变动,就是把弓箭手偏进去。因为这是匈奴。远远进行射杀。若是没有弓箭手,汉军会吃大亏。 戟是长兵器,近战不便。若是敌人冲到身前,就会吃大亏,近战保护是必须的。只需要把一定数量的剑手编入就行了。 秦军的戟阵已经有剑手在保护。只需要照搬过来就成。 周阳他们商议了一阵征节、协调、配合之后,戟阵就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加以练。 练戟阵,比练弩阵省事得太多了。因为汉军步兵,绝大部分都是戟手,人手一枝戟,根本就不需要教他们如何用戟,只需要把他们集中起来,列成一个阵势,再稍加练就成了。 命令一传下,汉军的戟手、剑手、弓弃手开始集结。具体列阵之事。不需要周阳操心,有李广、程不识这两大名将在,省事得太多了,他们骑着战马。忙前忙后的指点汉军列阵。 这种戟阵,汉军以前没有用过。不太熟悉,重新编阵,花费了不少时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方才编组完成。 阵势一成,周阳骑在马上一瞧。一眼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根本就望不见尽头,很是震憾。 一拉马缰,周阳来到云车旁,飞身下马,上了云车,站到望楼上。绞盘声中,云车缓缓升起,周阳的眼界越来越开阔。 等到云车停下来,周阳已经升以最高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在这里看戟阵,比起在地上更具震憾力。 一眼望去,只见汉军排着一个又一个方阵,兵士手持长戟,站立当地。长戟指天。好象密集的毛竹似的日o8姗旬书晒讥芥伞 二十万汉军,除掉一万骑兵,数万弩手,还有车手、剑手,其余全是戟手,少说也有十万之数。十几万戟手集结,列成方阵,手持长戟,那种震憾气势,要不是周阳亲见。还真是难以置信。 太有震憾力了! 周阳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中令旗一展,鼓声如雷。 戟阵动了,向前推进。 推进中的戟阵。不哥是把长戟朝天,而是斜向前指。不计其数的长戟齐指前方,那感觉就象无数条毒蛇蓄势,随时会扑出去,凛凛杀气,弥漫在天地之间。 单凭个,人,不可能对付得了匈奴的骑兵,戟阵的要诣就在于把个,人变成一个整体,才能挥出无穷威力。 要把个人变成整体,就得整齐,得整齐的迈步,整齐的出手,只有这样,积沙方成滩。十几万汉军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下去。仿佛巨灵锤砸在地上,出轰然巨响,地面狠狠颤抖着。 云车上的周阳,感觉特别明显,汉军一步下去,云车微微摇晃,可见其声威有多大。 十数万枝戟齐指前方,具有撼天动地的威势,让人心悸。 周阳站在云车上,也能感觉到那气势,仿佛长戟是指着自己似的,心头不由得一颤。 可以想象得到,若是与匈奴对上,匈奴骑着战马,高冲来,气势汹汹。可是,当匈奴遇到戟阵时。无论气焰多高。都是无能为力。 戟阵是梯次配置。一旦开战,戟手的戟都会前指。即使第一排戟手的戟抵挡不住,后面的戟会及时跟上来。这么多的戟,会组成一个平面,就象无数颗铁钉可以组成平面的道理一样,会把骑兵挡住。 冲来的不要说是骑兵,就是飞来一堵墙。也能给挡住!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军史更不熟。要不然,他就不会如此惊讶了。秦军的戟阵,是秦军方阵的重要组成部分。 秦军的方阵,进可攻,退可守,是攻是守。根据战场情形来定。 若是敌军进攻,不计其数的戟手集中在一起,无数的长戟组成一道防御网,那是坚不可摧,无法撼动。 若是要进攻,不计其数的戟手。手持长戟,迈着整齐的步伐,好象一堵戟之墙在推进,不要说挡在前面的是人。就算是一道城堵也会给。那是无坚不摧,不可阻挡。是以。秦军横扫了天下,灭了六国,最后统一了国家。 当然,秦军的方阵还有其他很多兵种一起组成。 周阳使用这戟阵,在野外与匈奴作战。会占到大便宜。周阳为汉军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利器,一改以往野战中被动挨打的局面。 汉朝大量使用戟,对戟的作用很熟悉,并非没人知道戟阵可以对付骑兵。可是。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御战略,只要守得城池不失即可。至于这种进攻性的战术,研究的人并不多。 象周阳这般,集中如此之多的汉军,摆成戟阵,在汉朝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有了戟阵,汉军就又多了一个对付匈奴骑兵的利器。 周阳手中的令旗不住展动,戟阵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侧进。一开始,汉军不太熟,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越练越熟,戟阵越来越厚重稳固,这是成熟的征兆。 汉军之所以进步如此之快,在于他们都是优秀的戟手,不需要再教他们如何用戟,只需要教会他们阵势就行了。 说起这阵势,并不复杂,就是前进、后退、侧进。最紧要的地方,就是要整齐,务必要一致。这对于练有素的汉军来说,不是什么 题。 汉军营中,鼓声如雷,脚步声震的大地在颤抖,动静非常大,远在十里外的匈奴营地都能清晰的听到。 “汉人这是在做什么?” 王帐中,军臣卓于正与一众大臣痛饮。 今日战打退汉军,虽然伤亡数并不高,毕竟是汉军先退了,退了就是败了,值得庆贺。君臣聚饮,酣畅淋漓。好不快活。 “汉人爱闹玄虚!” 伊稚斜不以为意,大口喝马**,大口吃肉。 “大单于,汉人动静这么大,的让他们安份点。”侯产儿今日大战,兴犹未尽,马上请战了:“大单于,我愿再去挑战!” “好!侯产儿,你这就杏挑战!杀他个落花流水!”军臣单于欣然同意。 侯产儿兴奋不已,快步出了王帐,飞身上马,点齐兵士,直奔汉军营地。来到汉军营地。侯产儿命兵士上前挑战。可惜的是,汉军紧闭营门,不予理睬。 一连挑战了两日,汉军都不理睬。只是紧闭营门,闹腾得厉害。 戟阵关系重大,不仅可以防守。还可以用来进攻。周阳当然是要操练熟练了。对匈奴的挑战置之不理。四关于战车,不得不说几句了。战车出现之初。走进攻性的利器,一个国家战车越多越强。随着骑兵的兴起,战车的性质出了变化。到了汉朝,是防御性的武器,不再走进攻用,主要用来对付骑兵,卫青用的“武网车”最为有名。随着骑兵的大量使用,战车更加没落,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到了宋朝,为了对付女真人的铁骑,宗泽,是名臣宗泽,重拾零这一法宝,组建了不少车兵,这是战车最后的绝响。 第八十八章 旷世之战(三) 司奴营地。王帐中,军臣单干与众大臣在军臣单于皱着眉头:“汉军为何不战?” 要是今年不战,匈奴来年卷土重来。势必得志。可是,今年冬天的代价会很大,会有不计其数的老弱给饿死,要是能在入冬之前把汉军击败,攻下汉朝的城池,夺取汉军的粮草,那么,匈奴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是以,军臣单于打从心里盼望与汉军大战一场。 汉军安下营塞后,只是试探性的打了一仗,就回到营里,再也不打了。侯产儿这两日全力挑战,汉军不理不睬。侯产儿忍无可忍。多次率领匈奴去攻打汉军营寨,却给汉军击退。 要是汉军就这么拖下去,拖到他的肉干没了,到那时他不得不撤军。虽然明年可以再来,问题是。牛羊损失过大,今年冬天很难接饿死的老弱少说有数十万。 虽然匈奴贵壮贱老,但是。数十万老弱饿死,光是想想,这个数字就够让人心悸的了。 不到万不得已,军臣单于是不会允许这事生。 “大单于,汉军若是不打,一直拖着,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应当调集兵马,对汉军营寨强攻。”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左谷蠢王说得对!” “狠狠的打胆小的汉人!” 众臣立即附和。 “汉人的塞栅壕沟不易对付。若是强攻,伤大。”又有大臣迟疑。 “用土填上就走了解。”军臣单于倒不担心汉军的壕沟。 用土填,的确是对付壕沟的好法子。北方干燥。土质疏松,取土非常方便,费不了多大事,众臣无异议。于是,攻打汉军营盘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命令一传下。军臣单于率领五万匈奴,离开营地,气势汹汹的赶去汉军营地,准备痛击汉军,最好是攻破汉军的营盘。 五万大军开进,蹄声如雷,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声威惊天。默默默 周阳的帅帐。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在座,人人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这两天操练戟阵,他们对戟阵的妙用越来越了解,终于明白秦军当年为何对戟阵情有独钟,那是很有道理的。 实在是戟阵的威力很大,就算是骑兵,要与戟阵对面硬撼,也是讨不了好。甚至。有可能惨败。 戟阵实际上就是人海战术,不计其数的兵士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手持长戟,起进攻的话,具有排山倒海的威势,远非血肉之驱所能抗衡。 若非要找到攻破戟阵的手段。只有汉军的弩阵了。问题是,匈奴没有弩阵,匈奴一旦与汉军的戟阵相遇,那就是死路一条,由不得李广他们不高兴。 汉军步兵遇到匈奴骑兵,那是屠杀,没有还手之力。可是,有了这戟阵,汉军步兵不仅可以自保,还能进攻,别提李广他们的兴奋之情了。 “你们以为。戟阵还有什么缺陷?” 虽然有秦军戟阵作为范本,可是,周阳初练戟阵,有些问题自己也不了解,不得不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来商议。 “大帅,有没有问题,得打!”程不识的声音很高。 实战才是检验战术的最好方式,周阳大是赞成,微微领。 “大帅,匈奴挑战两日,我们受够了,这就去给匈奴点厉害瞧瞧。”李广很是兴奋的紧握双拳:“就拿侯产儿练手。” “拿匈奴练手!”冯敬他们大声附和。 “禀大帅,单于亲率五万匈奴前来。”赵破奴快步进来禀报。 “太好了!我们想什么,单于就送什么!”李广猛的站起,大声叫好:“匈奴还是有点可爱嘛!” “哈哈!” 他的调侃逗起一片笑声。 “摆起戟阵,准备迎敌!”周阳站起身,大声下令。 “诺!” 一众将领,轰然应诺,自去准备。 军令一传下,营门大开。一队队手持长戟的汉军整齐有序的开出了营门。来到营门外。在李广、程不识他们的指挥下布阵。 戟阵虽只练了两日,可是,效果已经显现出来了。汉军成阵非常迅,不多一会儿,一个个方阵列好。 云车开出来。周阳上了云车。站到望楼上。绞盘声中,周阳升到最高点,放眼一望,只见旷野中摆着一个又一个戟阵。乍一望去,好象红色的海潮,根本就望不到头。 在战场上,不能只靠一个兵种。戟阵是主,骑兵为辅。骑兵护住两翼,建章军守住后阵,既保证了后阵的安全,又是预备队,哪里有需要。可以随时驰援。 北方尘土飞扬,闷雷似的蹄声传来。五万匈奴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气势汹汹扑来。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驹上,打量着汉军的阵势,双眉一拧,大是惊讶:“汉军这是怎么了?犯昏了?连战车都不带。难道他们以为凭他们手中的戟,就能打败大匈奴的勇士?” 他打了一辈子的汉朝,对汉军的战法相当熟悉。这种野外大战,汉军应该带上战车,远远就摆出了车阵。汉军不仅没有摆车阵,甚至连战车的影子都不见。 要说汉军犯昏了,又不象。汉军统帅周阳出现在云车上,摆明了,是要与匈奴大战一场。可是,要想弄明白汉军的战术,他又想不透。汉军的新战术,军臣单干哪里能想明白。“中行说,你熟悉汉朝,你说汉军这是为什么?是不是犯昏?”军臣单于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中行说双眉紧锁,很是想不明白:“大单于,奴才也不明白。汉军以前就没有这种打法!” 撇开秦军的戟阵。周阳也不是创。在周阳之前。有人用过戟阵。可是,周阳这戟阵一是规模大。十数万汉军组成的戟阵,这是汉军历史上的次。同时。周阳要凭戟阵与匈奴骑兵硬撼。仍是汉军历史上的第一次。 在中行说的记忆中,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大单于,管那么多做甚?汉人要找死,我们就成全他们!” “胆小的汉人,终于英雄了一回!”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贬损起汉军了。 “左谷蠢王,你以为呢?”军臣单于不得不咨询足智多谋的伊稚斜的看法。 “这个”大单于,先打打看。”伊稚斜次遇到。他是个持重之人,不好下结论。 汉军是犯昏,还是另有战法。只有打一仗才能明白。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汉人胆一直缩在羊圈里!今天,他们终于出了羊圈!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命令你们,杀光汉人!乌特拉!” “乌特拉!” “乌特拉!” 五万匈奴大吼一声,匈奴对汉军起了进攻。 蹄声如雷,烟尘敞天,吼声直上云霄,杀气腾腾。 汉军却是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丝声响,仿佛气势汹汹的匈奴不存在似的。 一进入射程,匈奴开弓放箭,戟阵中的弓箭手还击。两军开始了对射,各有伤损。 戟阵中,虽是长戟如林,空间不大,大盾派不上用场。可是,仍是可以用盾,周阳给汉草配了一面小盾。汉军支起盾牌,阻挡箭矢。 匈奴冲锋的度很快,不过四五轮对射,就冲到了戟阵前。匈奴收了弓箭,嗥叫着。挥着弯刀,日光下,只见不计其数的弯刀在空中戈过,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很是骇人。 云车上的周阳看得真切,手中令旗一展。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响起。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而起,响遏浮云,气势只在匈奴的万岁声之上。“杀呀!” “杀光汉人!” 匈奴嗥叫着,手中的弯刀对着汉军狠狠劈了下去。 骑兵打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匈奴一冲。汉军就抵挡不住,接下来就是一场屠杀。 十几万汉军出营列阵,那就是一场大屠杀,今日的汉军,将会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他们将会遭到汉匈奴战史上最沉重一击。 匈奴都是这样响的,振奋异常,砍杀非常有力。 然而,让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一幕生了。他们的弯刀还没有够着汉军,一片戟林出现在身前,要是冲上去。那是自杀。 要想拨转马头,已经不可能了。距离太近,高冲锋的战马,哪里收得住,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片长戟刺入马胸,或是刺入自己的胸膛。 要是与汉军面对面砍杀,汉剑劈来,还可以躲闪。可是,面对戟阵,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多的戟,你往哪里躲?躲得了这支,还有那支,一来就是十几二十枝。就象一片戟林对着自己刺来,谁有那本事躲? 若匈奴是汹涌而来的潮水,那么,戟阵就是阻挡潮水的坚固堤坝,匈奴赖以自傲的冲锋,竟然瞬间瓦解。 地上多出了一地的尸体,人尸马尸。堆了厚厚一层。不论是人尸。还是马尸,有一个共同情点,身上的血窟窿一个挨一个,少则数个。多则十数个。甚至更多。 如此之多的窟窿,最大的效果就是放血。给匈奴大放血! 鲜血在地上急剧汇聚,根本就来不及浸入土里,只一口气功夫,地上就出现不少小小的血湖,在日光下着妖异的光芒。 “呃!” 望着无法前进丝毫的匈奴,军臣单于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骑兵打步兵,具有天然优势,这是军事常识,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可是。这一奉行了无数年的兵家法则。今日却给打破了。 气势汹汹的匈奴,遇到戟阵。好象撞到铁板似的,丝毫不得前进。 军臣单于打了一辈子的仗,平生第一遭遇到这种事,脑子里面有点短路,连惊讶的话都没有说,唯有张大嘴巴的份。 不仅他惊讶,中行说、伊稚斜,以及一众匈奴大臣,谁个不惊? 在旷野中,汉军和匈奴打,那是找死,这是数十年胜利验证了的法则。可是,如今却是颠倒过来,送死的是匈奴。而不是汉军。 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不是难。是很难! 听秦无悔、李广、冯敬他们讲解秦军戟阵对付骑兵是如何如何的牛。当这一切出现的时候,周阳仍是很震憾。 步兵不如骑兵,这是兵家共识。可是,在装备了特殊兵器、采用适当战术后,步兵一样可以打骑兵,用兵之道,千变万化,没有什么定则。 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周再对兵法又有 李广更是兴奋得大吼大叫起来:“杀啊!杀光匈奴!” “杀光匈奴!” 汉军爆出了惊天的吼声。 一连串的胜仗,使得汉军士气高昂。即使没有戟阵,面对匈奴,也是不惧。更别说,这戟阵的威力奇大无比,强横的匈奴在戟阵面前,束手无策,汉军士气陡然高涨,无不是放开了嗓子大吼。 “把我们杀光?”军臣单于听在耳里,一阵惊悸。紧接着,就是冷笑,这才开始,离结束早着呢。 此时言胜,太早! 军臣单于下令,要匈奴接着进攻。匈奴第一波攻势瓦解,对士气的影响虽然大,还没有达到瓦解的地步,命令一传下,匈奴又排着战斗队形冲了过去。 远了放箭,近了挥着弯刀砍杀。 与第一波攻势一样,遇到戟阵。仍是无能为力,除了多出一地的尸体以外,毫无建树。 军臣单于是个坚韧之人,并不甘心,命令匈奴不住进攻。匈奴的攻势很猛,一波接一波,前一波刚刚瓦解,后一波就到了。 匈奴前赴后继,一连进攻了小半个时辰,伤亡不却是无法撼动汉军的戟阵。 戟阵虽然厉害,也是步兵,没有四条腿的匈奴快捷。军臣单于命令匈奴退出射程,稍事歇息。 匈奴得令,驰出射程,跳下马来。三五成群的坐在地上喘气,吃肉干的吃肉干。喝马**的喝马**,一如往昔。 周阳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这是戟阵,又不是车阵。车阵只能守,不能进攻,戟阵攻守兼备,岂能由你歇息好了再来进攻? 手中令旗一展,战鼓如雷。这走进攻的命令。 汉军动了,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步调整齐的朝着匈奴压了上去。 十几万汉军一齐开进,那是何等的声威?每一步下去,好象巨灵锤狠狠撞击地面,地面狠狠一颤。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惊在心头。仿佛汉军不是踩在地面上,而是踩在他的心坎上。现在。军臣单于终于明白,为何这两日汉军的动静如此之大,却是闭门不战,原来是在练戟阵。 汉军也太厉害了吧,两天就能练出戟阵。转念一想,汉军多的是戟手,刮练戟阵貌似困难,其实一点也不难。 十几万枝戟斜向前指,那感觉好象十几万条蓄势待的毒蛇,随时会扑上来。 如雷的脚步声,整齐的阵势。纯粹就是一片海潮,红色的海潮! 戟阵虽然还没有压上来,军臣单于已经感觉到那种沉重的压抑感。仿佛开过来的不是戟阵,是一座大山,对着匈奴撞来似的。 十几万汉军起进攻的事情。这在汉匈战史上还没有过,匈奴也是第一次遇到,直愣愣的望着,看得不明所以。 “快,列阵!”军臣单于率先反应过来,大声下令。 戟阵守如磐石,那么,戟阵的进攻威力又如何呢?军臣单于很想知道。 原本躺在地上歇息的匈奴,手忙脚乱的跳上马背,重整阵势,准备给戟阵以迎头痛击。 匈奴列成阵势,等着汉军来进攻。 汉军一进入射程,匈奴可以放箭射杀。然而,军臣单于却是下令。要匈奴不要放箭。 “大单于,此时放箭,汉人伤亡会很高,为何不放呀?” “大单于,哪有这么打仗的?” 立时就有匈奴大臣反对了。 伊稚斜代军臣单于回答:“大单于这是要看看汉人的进攻究竟有多大的威力!只有汉军以堂堂之阵起进攻,他们的威力才会挥到最大。” 只有把戟阵的威力摸清楚了,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这会付出代价。可是,有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一众大臣虽是心有不愿,却也不敢再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戟阵冲过来。 匈奴竟然没有放箭,周阳大是意外。 戟阵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全是步兵,在匈奴射程范围的时间会很长。至少要经受十轮以上的箭矢,虽然盾牌保护。代价会很大。 匈奴不放箭,周阳命令汉军也不放箭。免得引来匈奴的报复。 戟阵不断推进,看看差不多了。周阳手中的令旗猛的挥下,战鼓声骤然急促如雨。 “汉军威武!”汉军吼着战号,开始奔跑起来。虽是在奔跑,却是阵势不乱,依然整齐。 十几万汉军,和十几万头猛虎何异?这一奔跑起来,那还了得?声威之雄壮,远远出人的想象。比起骑兵的驰骋,丝毫不逊色。 军臣单于暗暗点头,微露赞许之意。这个周阳治军很有一手,能把汉军练成这样,不赖了! 可是,任你再厉害,能拿大匈奴的骑阵如何呢?那可是大匈奴的骑阵,大匈奴的看家本领呀! 就在军臣单于转念头之际,戟阵已经冲到近拼了。匈奴一声喊,挥着导刀,对着戟阵冲了上去。 两片浪潮汹涌澎湃,朝着对方涌去。 两军以攻对攻,就象两座大山一般,轰然相撞。 在相撞的刹那,出现一幕奇观,军再单于瞳孔猛的一缩,一脸的震憾之色,还带着不解与迷茫。 第八十八章 旷世之战(四) ,二仅军臣单千难以置信。匈奴众大臣,谁个不惊讶。 因为匈奴的骑阵败了! 匈奴的骑阵,闻名天下,东胡、月氏、汉军,在匈奴的骑阵面前,只有挨打的份,那是匈奴的骄傲,是匈奴的看家本领,竟然连这都败了。谁能相信? 更别说,打败匈奴骑阵的是步兵,还是在进攻之中打败的。 步兵防守,凭借坚固的阵势。打败匈奴,匈奴遇到过。可是,步兵在进攻中打败匈奴骑兵,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若是汉军用弩阵把匈奴骑阵打败,匈奴君臣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弩是骑兵的克星,败在弩阵手上,没什么好惊讶的。 偏偏打败骑阵的是一直处于劣势的步兵,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谁相信咸鱼会翻身? 军臣单于嘴巴张了老一阵,这才惊讶的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这个问题,谁又能解释呢?就是刘汉朝非常熟悉的中行说,也是无法解释。 骑兵的驰骋固然可怕,但是。骑兵与骑兵之间,得有一定的距离,象影视剧中那般,人挨人的驰骋。那是追求视觉冲击效果,并不是真实的战场。要是骑兵与骑兵之间没有足够的距离,那会生碰撞,会引混乱。 与骑兵正好相反,戟阵中的汉军却是人挨挨人,只要有一点点距离。不生碰撞就行。因为人比马灵活。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严重的后果。往往一个匈奴要面对三五个汉军。这还仅仅是横向来说,戟阵是梯次配次,有不错的纵深。把纵深的汉军算上去,一个匈奴就要对付十几二十个汉军,也就是十几二十枝长戟。 在如此之多的长戟面前,谁能对付得了?一旦撞在一起,吃亏的肯定是匈奴。 匈奴是冲过来的,在即将相遇时。汉军把戟斜向前指,戟的尾部挂在地上,匈奴冲击力越强,受到的杀伤越猛。 前面的戟只要让匈奴的冲锋受挫。后面的戟就刺了过来。如此一来。匈奴就是伤上加伤,一个人往往是给捅出好几个十数个窟窿,要想不死都不行。 若是匈奴不冲锋,站在那里等汉军冲上来,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汉军会把十几枝甚至更多的戟集中在一起,对着一个匈奴操去。在一丛长戟的狠捅之下,匈奴能活命吗? 结局是不言自明的。 匈奴的冲锋受挫,汉军甩掉戟上的尸体。长戟斜向前指,排着整齐的队形,又冲了过来。 一望之下,只见不计其数的长戟好象无数条毒蛇,狠狠的钻进了匈奴的身体,不论是人,还是马,触之即亡。 若匈奴有长矛或戟这样的长兵器。还可以凭借战马的冲击力进行对攻。问题是。匈奴没有这些长兵器,只有弯刀。根本就够不着汉军,就给汉军捅死了。 在戟阵的攻击面前,匈奴根本就无法抵挡,不败能行吗? 戟阵中的汉军,不象海潮,倒象一堵铜墙铁壁,凡是给扫过之处,匈奴纷纷后退。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匈奴好象鸭子一样。给戟阵赶着后退。 匈奴的骑术、马上砍杀,在这一刻。给全面压制了。步兵能把骑兵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遭,军臣单于宁愿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愿见到眼前之情景。 汉军虽是占了上风,其杀伤并不多。因为。四条腿的匈奴若要逃走。又哪里是两条腿的人追得上的? 只能赶,却不能有效杀伤,这是步兵的弱点,谁也没办法。 纵是如此,周阳把步兵威力挥到如此程度,足以自豪了。 “怎么办?怎么办?” “快撤!” 一众大臣束手无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惊惧。 军臣单于双眉紧锁,正在筹思对策。以军臣单于的眼光看来,戟阵的威力是大。可是,其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度不快,应该能找到破解之策。 “有了”。 这话带着惊喜,很是惊人,却不走出自一人之口,走出自军臣单于、伊稚斜和中行说三人之口。 三人对望一眼,军臣单于大声道:“传令:拉开距离,不要与汉军硬碰。用弓箭射杀!” “汉军冲上来,不要近战,只用弓箭”。伊稚斜补充一句。 “牵着汉军的鼻子,绕圈子中行说更狠:“等到把汉军拖累拖疲了,再回头掩杀!”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破解戟阵的方法给找到了。戟阵打的就是人海战术,正面硬撼,就是骑兵也占不到便宜,只有弩阵能硬破戟阵。 可是,戟阵的缺点很明显,全是步兵,行动缓慢,哪有骑兵快捷。匈奴利用骑兵快捷的优势,拉开距离。用弓箭射杀汉军。牵着汉军的鼻子。要不了多久,最多两个时辰。就足以把汉军拖累拖疲,到那时。再回过头来掩杀。汉军一定会伤亡惨重。 从战术上来说,三人的确是找到了对付戟阵的好办法,问题是,用兵又是另一回事了,汉军会不会给他们机会呢? 命令一传下,匈奴骑兵迅甩掉汉军,重新集结。汉军一冲到弓箭的射程,匈奴就开始放箭。一边放箭一边撤,不与戟阵硬撼。 云车上的周阳,瞧得明白,哪会让匈奴的计谋得逞。这一仗,周阳是要检验戟阵的威力,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戟阵的威力很大,这让人很满意。小几为,就是度不够快,吊是可以讲攻,却是不能追卜骑典,口节谁也没法弥补。 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给匈奴机会? 周阳令旗一展,金声大作,这是收兵的命令。 戟阵开始收拢,向营塞撤退。 这可是对付汉军的良机,军臣单于哪会错过,命令匈奴追击。他更是命令侯产儿,截断汉军的退路。 军臣单于急于建功,少算了一样。那就是骑兵不能与戟阵硬撼。汉军的戟阵对着侯产儿一冲,侯产儿的军队立时逃散,根本无法切断汉军的退路。 不能切断汉军退路,那就正面追击。在军臣单于的指挥下,匈奴咬住汉军不放,用弓箭射杀。然而。汉军的骑兵,以建章军为核心,疾驰而来,对着他的骑阵就动了猛烈的进攻,在汉军骑兵的四重打击下。匈奴骑阵伤亡高带。 代价之大,比起面对戟阵还要高上许多。 戟阵太慢,只要匈奴不与之硬撼,伤亡就不会太大。可是,汉朝骑兵壬练有素,装备精良,更是有匈奴望尘莫及的四重打击,攻击力极强。要想伤亡不大都不成。 在骑兵的掩护下,戟阵退入大营。营门关上,这一战,汉军大胜! 望着汉军的营寨,军臣单于无可奈何,只得收兵回营。 汉军的营盘守得跟铁桶似的,硬攻肯定讨不了好。再者,汉军又有了戟阵,那是如虎添翼,匈奴强攻的话,伤亡会高得出奇,只有退兵的份。 与闷闷不乐的军臣单于正好相反。此时的汉军欢呼雀跃,欢腾一片。 “汉军威武!” “矢汉万岁!” 冲天的吼声直上云霄,震得浮云为之碎裂。 匈奴之所以横行,汉军之所以处于劣势,原因就在于步兵不如骑兵。步兵遇到骑兵,等于屠杀。 今玉,汉军改写了历史,步兵打败了匈奴! 虽然战果并不大,毕竟是胜了! 在当时,重步兵这一兵种还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更没有用来对付骑兵,步兵能打败骑兵,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了,这本身就值得高兴。 在这之前,有一支非常有名的重步兵。就是名将吴起练的“魏武卒”横扫了天下。可是,那时。因为骑兵刚刚兴起,吴起的魏武卒并不是用来对付骑兵的。 “太好了!匈奴终于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李广兴奋得直挥拳头。 他和匈奴打了这么多年,对匈奴的骑兵非常头疼,为了自保,不得不带着笨重的战车。 “是匈奴知道我们步兵的厉害了!”程不识纠正一句。 汉军一连串的胜利,匈奴早就知道汉军的厉害了。可是,主要是用骑兵打的,雁门大战也用了步兵。那是借助暴雨限制了匈奴骑兵的挥。象今天这般,两种优劣不成比例的兵种正面硬撼,并战而胜之,在汉朝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准确的说,匈奴应该是尝到汉朝步兵的厉鲁了! “对对对!”李广大声赞同。 这欢腾不在打了大胜仗之下。足足闹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下来。 李广、程不识他们跟着周阳,来到帅帐。 李广刚刚跪坐下来,马上就叫嚷起来了:“大帅,我们的步兵如此能打,是不是该决战了?我们摆起弩阵,正面杀伤匈奴,再用戟阵相辅,匈奴能奈我何?” 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齐声附和。 弩阵的杀伤力惊人,可是,不能防守。一旦匈奴攻到跟前,弩阵只有给屠杀的份。 有了戟阵,进可攻,退可守。既可以冉来保护弩阵,还可以配合弩阵对匈奴起进攻,这胜算就大了许多。 周阳微一点头道:“戟阵的威力不错,要想硬破的话,只有弩阵了。可是,并非没有办法攻破。我们今日刚刚拿出戟阵,匈奴不是找到了破解之策?” “匈奴可恶!”李广嘀咕一声。 “匈奴的骑兵身着皮甲,背负弓箭。腰椅弯刀,最大的优势就是轻便!”周阳脸一肃,剖析起来:“正是因为轻便,匈奴才能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可以掳掠。若是匈奴挥这一优势,用来对付我们的戟阵,后果堪虞。” “是呀!”程不识接过话头道:“戟阵威力虽然大,却是太慢,都是步兵嘛。匈奴拉开距离,用弓箭射杀。把我们拖累拖疲,再来掩杀。我们就不是对手了。这决战之时,一定不能让此事生。” 若决战之时,匈奴采用这一打法。那对汉军来说,将是灾难性的后果,不得不防。 李广脸色凝重,右手轻击在短案上:“此事不得不虑!” “大帅,可有妙策?”公孙贺看着周阳,讨计了。 他一说,众人齐刷刷看着周阳。等他拿主意。 “这事嘛,我想不会生。”周阳眉头微微一挑:“决战之时,我们的弩阵杀伤力极大,一旦动手,留给匈奴的时间不多。若是匈奴还想用这样的战术,那得很多时间。等到我们疲累了,匈奴给弩阵也杀得差不多了。” “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弩阵一贝威,那是无解的。来多少匈奴,杀多少。若是匈奴不进攻,那好,汉军可以进攻,可以直奔匈奴大营,把匈奴老巢给端了。 以军臣单于的才智,他不会想不到此点,他只有拼命进攻。当然,他的进攻主要是要破坏弩阵。要破坏弩阵,不能正面硬蜘,寻从其他地方下年,比如说汉军的两翼或是后脓※ 在这样的情形下,匈奴即使遇到戟阵,也会全力以赴。戟阵给拖累拖疲的事情,就不会生了。 只要不与戟阵缠斗,匈奴扑上来就是送死,由不得众将不欢喜。 就在他们的欢笑声中,周阳话锋一转:“可是,我们也不得不防。要想匈奴不用这种战术,就得把匈奴调走一部分。” “这好啊!”李广率先赞成:“要是能把匈奴调走,决战时,我们的困难就少些,打胜的成算更大。” 决战之时,匈奴投入的兵力越少。汉军的成算越大,这是大好事。问题是,要怎样做到呢?众人紧盯着周阳,等他说话。 果然,周阳不负众望,道:“要想把匈奴调走,虽然难了些,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众人齐声相问。 “我们就来个疑兵之计。”周阳把计划一说。 “干了!”李广猛的站起:“大帅,这事就交给我李广吧!李广一定完成。” 不等周阳说话,喜滋滋的离去了。 望着李广的背影。程不识不住摇头。如此好事,怎么不派到自己头上呢? 默默默 匈奴营地,王帐中。 军臣单于气哼哼的坐到宝座上。左手转着黄金权杖,右手抚着宝座上的金鹰。 一众大臣姿了下来,看着很是不快的军臣单于,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军臣单于打破沉默:“今日与汉军一战,你们以为如何?” “这个”一众大臣支唔起来了。 “步兵,汉人竟然再步兵打败了我们的骑阵!”军臣单于很是不爽。声调有些高:“这是数十年来的第一次!第一次呀!以前,汉人的步兵遇到大匈奴的铁骑,只有给屠杀的份,要是他们不结成车阵自保的话。” 步兵对上骑兵,明显处于劣势,今天却是颠倒过来,骑兵成了劣势,这与军臣单于的认知有些违背。 造成为种情况的,是因为当时的军事科学还未展到步兵打败骑兵的程度。 重步兵就是骑兵的克星,尤其是唐朝的重步兵,更是恐怖,足以横扫一切。 唐朝的重步兵身着明光铠,无视箭矢,除非硬弓弩矢,一般的弓箭根本就穿透不了明光铠。手端数十斤重的陌刀。两军交战时。排着整齐的阵势,对敌军完全是横扫。 当然,这种战术要千年之后才能展出来。 其实,当年的河套大战,秦军就有方阵,有大量的戟阵。可是,那一战,匈奴记住的是秦军的弩阵和飞骑。而不是戟阵。 河套之战中,对匈奴威胁最大的是就是秦弩,无数的匈奴死在强弩之下。紧接着,扶苏率领的秦军飞骑出动,与匈奴正面硬撼。硬是打败了匈奴引以自豪的飞骑。 秦军的方阵在这一战中没挥多大的威力,主要是用来支援骑兵作战,更多的是用来打扫战场。因为,在弩阵与骑兵的打击下,匈奴全线崩溃,已经用不着秦军方阵了。 是以,匈奴没有记住戟阵,只是记住了秦军的弩阵与毛骑。 要不然,有前车之鉴在,军臣单于不会如此郁闷。 “汉人的车阵不好对付,再有了这戟阵,大匈奴能占到便宜吗?”军臣单于的声音徒然转高,尖细刺耳。与中行说的声音有得一比了。 这是实情,一众大臣不敢说话。 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大单于。其实,汉人的车阵没那么可怕。奴才有一策。可破汉人的车阵!” “闭嘴!” “汉人的车阵,我们打了几十年。就没有攻破过!” “汉狗就会吹牛!” 一众大臣根本就不信,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中行说象没听到似的。站起身。来到军臣单于身边,在军臣单于耳边一阵嘀咕。 军臣单于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是大声叫好:“好!好计策!中行说。你真是个讨人欢心的好奴才!” 左手中的黄金权技轻轻打在中行说身上,极是喜悦:“汉人的车阵不足为忧!” 谢大单于赐打!”中行说尖细的声音中透着惊喜,还有着无尽的 躬。 把中行说那副得宠样儿看在眼里。一众大臣极是忌妒,忍不住咒骂起来。 “你们多准备羊脂牛油!”军臣单于大笑不已:“来啊!摆酒,饮宴!” 有酒有肉,就是乐事,一众大臣把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军臣单于心情大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到杯干,好不快乐。 这一饮,时间不短,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 正欢宴间,亲卫气喘嘘嘘的进来。大声禀报:“禀大单于,现一队汉军,正向南开去。” “领头的是谁?”军臣单于半醉半醒间,有些懒懒的问道。 “禀单于,是飞将军李广!”亲卫忙禀报。 “你说什么?飞将军向南去了?难道是汉军要逃了?”军臣单于最忌惮的事情,莫过于汉军逃回城里固守。 汉军若是回到城里固守,匈奴今年会饿死无数。一闻是言,军臣单于酒立刻醒了,猛的站起来,眼睛明亮得象九天之上的骄阳:“来啊!去把汉人截回去!一个也不能逃!” 第八十八章 旷世之战(五) 二臣单千年按在刀柄卜,大步迈,就要出王“大单于,汉人精通法术诈力,信奉兵不厌诈,这会不会是汉人的诡计?”左贤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心中所想。 “汉人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 “一定是汉人的诡计。” 匈奴粗直,精通谋略的,扳着手指头也能数过来。对汉人的谋略极是不屑,一叫嚷起来,极尽贬损之能事。 军臣单于一愣,不由得停了下来。这未必就不可能。一时之间把捏不定,看着伊稚斜,问道:“左谷蠢王。你以为呢?” “大单于。是不是汉人的诡计并不重耍,重要的是飞将军是不是在。”伊稚斜明悟之人。略一沉吟,道出了此事的关键处。 “飞将军真向南去了?”军臣单于沉着一张脸,厉声喝问道。 “禀大单于,飞将军确实在。”亲卫忙道:“飞将军,谁个不识?错不了!” 李广威震匈奴,识得他的匈奴不在少数。既然如此有把握,那么此事就可以定下来了,军臣单于大步而出:“就算是汉人的诡计,我们也得去。点齐兵马。去杀了飞将军。 左谷蠢王,你留守营地。” 李广的名气太大。若是趁这机会把李广给杀了。对汉军的士气打击很大,这才是伊稚斜那话的真意所在。 对此点,一众大臣没有人有异议。军臣单于点齐五马人马,朝南而去。 黑夜中,只闻如雷的蹄声,滚滚南去,虽是不见匈奴阵容,想必也不会差。 一路南赶,赶了接近一个时辰。南边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如雷鸣般响亮,看来,向南开去的汉军不在少数。 幸好给现了,要不然。汉军这一缩回城去,那可就麻烦了。即使打败了周阳,甚至重创了汉军,汉军依然能够守城,要夺取城池要费很多功夫,军臣单于暗中庆幸。 “传令:冲上去,杀光汉人!”军臣单于大声下令:“飞将军,能活捉则活捉!不能生擒,就杀了他!” 匈奴领命,直朝南冲去。 “匈奴来了!” “匈奴来了!” 汉军出一阵惊惶声,好象很害怕似的。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不由得一阵得意。 今年的汉匈战争,汉军对付匈奴主要就是偷袭,用此招打败了伊稚斜、单于本部兵马,甚至还火烧了草原。如今,总算打了汉军一个措手不及,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何等的快意。 “稳住,准备迎敌!” 一个炸雷似的声音响起,远远传来,具有震人耳鼓的威力。 这声音,军臣单于太熟悉了,舍李广其谁?李广真在这里。此行不虚了,军臣单于大是振奋,数次差点命丧李广之手,终于有机会报复了。别提他心中的畅快劲头了。 第一次给李广追得无处藏身,是汉军火烧草原时。第二次。前几天才生,李广一箭射伤了他。要不是追风驹了得,他早就死在李广箭下。军臣单于时刻不忘此仇。当此之时,要他不畅快都不行。 “乌特拉!” 军臣单于兴奋的大吼一声,一拍追风宇驹,泼风般冲了出去。 “隆隆!” 在他身后,仿佛惊雷乍现,五万匈奴对着汉军起了冲锋。 匈奴这是奇袭,一定能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军臣单于信心满满。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汉军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的箭矢,比起堂堂之阵一点也不弱。 不愧是飞将军,遭到偷袭,都能有如此强力反击,了得! 军臣单于在心里暗赞一句,仍是带着匈奴冲了上去。 “咋牛!” 两军相撞时。只听一阵沉闷的入肉声。还有匈奴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匈奴泼风般的攻势迅瓦解。 匈奴是奇袭,瓦解的应该是汉军才对,怎么又是匈奴了?虽然黑暗中看不见,军臣单于可以肯定吃亏的是匈奴。 从脚步声判断,汉军是步兵。没有骑兵,能让匈奴攻势瓦解的步兵。只有汉军的戟阵了。在遭到奇袭时,汉军还能摆出戟阵,这布阵度也太快了吧。 不对,即使汉军列阵度再快十倍,也不可能这么快成阵,难道是”一种可怕的结果出现在脑海里。军臣单于不由得吓了一条。 这种结果就是这是汉军的圈套,等着他来钻。 他的念头刚刚转完,就听李广大笑道:“哈哈!蠢笨的匈奴,我家大帅早就料到你们会来偷袭,特命李广在此恭候。举火!” 命令一下,火光乍现,只见前面一道火墙,驱散了黑暗,半边天空给照得如同白昼。 略一打量,这可是好几万汉军啊!而且,全是戟阵,人如海,戟如林。正向着匈奴压了上来。整齐的阵势,好象这不是人,而是一堵铜墙铁壁。 真的是汉人的诡计,左贤王说对了。 转念一想,他此行的目标是李广。只要李广在,此行就有可能成功。 李广骑着高头大马,身背硬弓劲矢,在戟阵中不住吼叫,指挥汉军压上来。 要杀掉李广,就得攻破戟阵。要破戟阵,这得多少时间?挥匈奴骑射的优势,与戟阵周旋,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把戟阵拖累拖疲。这么长时间,汉军的援军会不会来呢?这备多军队厮杀,动静之大。数十,川泛知道,根本不需要侦骑就能判断出来,要汉军不赶来潜颍,那就是奇事了。 要杀掉李广,只有硬撼戟阵了。先打打看,若是不能建功,不能攻破戟阵,撤也来得及,四条腿的马还跑不过两条腿的人? 主意一定,军臣单于命令匈奴对戟阵起强攻。“乌特拉!” “乌特拉!” 不计其数的匈奴吼着万岁声,对着戟阵冲锋。冲天的吼声,如雷的蹄声,密如急风骤雨的弓弦声,响成一片。 借着些微的星月之光,只见黑压压一片人潮,对着汉军涌来。 当这片人潮撞到戟阵,好象潮水撞到坚不可摧的堤坝,溅出无数的浪花,纷纷碎裂,不由自主的溃退了。 匈奴一击不能凑效,骑着战马驰去。重整队形,起下一个冲锋。 戟阵稳如磐石,无论匈奴如何强攻。都不能攻破。 “乌特拉!” 匈奴的吼声直冲霄汉。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而起。 万岁声与战号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两军的大厮杀开始了。 戟阵守得铁桶一般,匈奴多次冲锋都没有撼动丝毫,军臣单于心中有些焦急,若是再拖下去。汉军的援军到来,他就会腹背受敌。不住转动念头,思索应对之策,给他想到一法:“侯产儿,你率军从左侧进攻!左贤王。你从右侧进攻!左大将。你从背后进攻!” 戟阵虽然厉害,最强的是正面,两翼和后背是薄弱处,若是四面强攻。的确是破戟阵的一个好办法。 问题是,任何一支军队。都得把两翼和后背保护好。这戟阵也不例外,自有兵士保护。 匈奴从四个方向同时起猛攻。然而,当他们冲到近前时。方才现,不论两翼还是后背,都是一个样,守得铁桶似的,根本就无法 动。 一个阵势,得把各种意外情况考虑进去,比如敌人从两翼进攻,该如何应对;若是敌人从后背进攻,该如何应对;若敌人四面同时进攻,该如何进处置,这些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对这个问题,周阳根本就不必费神,秦军的戟阵就有这种保护能力。秦军戟阵经过千锤百炼,经过无数次战斗考验,非常适用,只需要稍加改变即可。 戟阵中。有不少预备兵士,一旦其他方向受袭,会立即派上用场。 匈奴虽是从四个方向进攻,和从正面进攻的区别不大。唯一不同的就是,让戟阵中的汉军全部挥作用,没有了预备兵士。随着时间的随移,汉军伤亡的增加,没有人补充,攻破戟阵有可能,只要匈奴把攻势持续下去。 军臣单于精通兵道,深明此点。这才要匈奴四面进攻,借机消耗汉军。戟阵是厉害。可是,并不是说汉军没有伤亡。匈奴每次进攻,汉军都会有伤亡。四面同时进攻,就是以四倍度在消耗汉军。 两军的激战一直持续下去。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究竟有多少,黑夜里看不明白,但可以判断出来。匈奴每次冲锋,都会生颠蹬,那是因为战马踩在尸体上造成的。而且。这颠锁越来越厉害,说明伤亡不 消耗战术,终于生作用了。汉军的戟阵不得不收缩,没有最初那般冉地广大。这说明,汉军的伤亡不 只要再打一阵,戟阵即使不破。也会伤亡奇高,军臣单于大是满意。 “汉军威武!” 就在这时,冲天的战号声从北方传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军臣单于一听就知道,这是骑兵,汉朝的骑兵。从蹄声判断,这骑兵来得不少,足有好几万,要不然,不会有如此大的声势。 汉军不是只有一万骑兵吗?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骑兵了呢? 难道汉军隐藏了实力? 就在军臣单于奇怪之际,只见北方出现不计其数的火把,漫山遍野都是,朝着南方涌来。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不计其数的点点星火,向南飘去,煞是壮观! 汉军近了,借着火光,军臣单于看清了,这真的是汉军的骑兵,足有好几万人。这一现,令军臣单于的心狠狠一抽搐,汉军隐藏了几万骑兵,这也太吓人了吧。 汉军今年夺取了那么多骏马。要组建骑兵不难。可是。周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造出这么多的骑兵,那也太惊人,神仙般的本事呀。 军臣单于根本就不知道。来的骑兵中,只有一万是真正的骑兵,其余的全是戟手。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要放箭,端着戟,对着匈奴冲锋就走了。冲完了马上撤,不要砍杀。 戟手精于用戟,不善长放箭与马上砍杀,要他们象骑兵那样冲杀。不智。可是,戟是长兵器,对匈奴的威胁很大,端着长戟骑马冲锋。会给匈奴制造很大的麻烦。 果如周阳所料,当数万戟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对着匈奴冲锋时。匈奴一片混乱,成片成片的到下。军臣单于数万大军,很快就给冲得七零八落了。 戟手的冲锋,戟阵的反击,骑兵的冲杀,很快就打得匈奴不成阵势,混乱不堪。 军臣单于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结果,大是郁闷。 “乌特拉!” 就在军臣卓于想下令撤退时。北方传来惊天动地的万岁声,震得大地狠狠颤抖。一几刁奴的援军,军臣单干不由得精神大振,命令匈奴重整恢们”匡备与汉军大战。只要拖住汉军,匈奴援军再一到,就可以把汉军围歼在此处。 他的打算很不错,就是,汉军不给他机会。汉军中传出一阵急促的鸣金声,这是撤退的命令,汉军在骑兵的掩护下来,开始撤退。 军臣单于哪会放过汉军,挥军从后杀来。然而,汉军骑兵的四重打击力太惊人,匈奴无法硬撼,再加上戟手端着长戟冲锋,总是能打乱匈奴的阵势,军臣单于虽是咬得紧,却是无法痛击汉军。 没过多久,匈奴援军到达,两支匈奴汇在一起。 原来是伊稚斜听得大战的动静。以他的才智当然明白军臣单于奇袭不顺亲率五万匈奴前来驰援。军臣单于手里的兵力倍增,信心大起,一定要把汉军截住。命令匈奴伊稚斜率军从后兜截,他亲率匈奴追击。 伊稚斜通晓兵略,深知拦住汉军的重要性,指挥匈奴猛扑汉军后背。然而,他还没有冲到汉军后背,就给汉军打退了。 击退他的是以建章军为主的骑兵。再配合骑着战马冲锋的戟手。戟手虽然骑射不怎么样,可是,手中的长戟对匈奴的威胁非常大,不计其数的戟手骑着战马冲锋,其本上是横扫,匈奴抵挡不住。 要是匈奴手中有长兵器的话,完全可以对攻对攻。可是,他们没有长兵器,对戟手唯一有威胁的就是弓箭了,至于他们的弯刀,根本就威胁不了戟手。 匈奴的弓箭,对汉军的戟手有着不小的威胁,可是,战马高冲锋。处在射程范围的时间并不长,伤亡并不大。 在汉军的攻击下,伊稚斜无法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向营盘。 有骑兵与戟手的保护,步兵加快度向营盘靠拢。不时有汉军赶来接应,与匈奴交战的汉军越来越多。匈奴的兵力优势一点点的丧失。 终于,汉军的营盘在望,汉军撤到,营门大开,汉军一队队开进营里,队形整齐,丝毫不见乱象。 军臣单于和伊稚斜远远看见。不由得微微点头赞许。 赞许一完,两人互视一眼,叹口气。两人没有说话,却是明白对方的心思。匈奴打了胜仗,会一拥而上。 若是打了败仗,就会溃散,争相逃命。若是象汉军这样,有着严明的军纪,那该多好! 当汉军营门关上时,军臣单于长出一口气,这一仗虽然没有杀掉李广。至少,没有让一个汉军逃走。 他最担心的就是汉军南撤,只要汉军不撤,就有机会歼灭汉军。 这次虽是把汉军逼回去了,难保下次汉军不逃,此事不得不虑。略一沉吟,军臣单于就有了主意:“左贤王,你率领五万大军,立即南下。在安陶一带立营扎集。你的任务。就是阻止汉军南逃。若是逃掉一个汉军,你就不再是大匈奴的左贤王了”。 对这事,左贤王是欣然领命。与汉军大战,刀枪无眼,谁知有没有伤损。只是去切断汉军的退路。还是有把握的。可以想得到,一旦单于击败汉军,溃退的汉军何其之多,他再趁势掩杀,一定建立大功。 虹与保命两不误,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左贤王大声道:“请大单于放心,我一定做好!” “去吧!”军臣单于挥挥手。左贤王带着军队南下了。 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汉军的退路切断了,该是决战的时候了! 默蚁 汉军营地,周阳的帅帐。 李广他们兴奋不已。 “哈哈!”李广开怀大笑:“大帅,此计甚妙!单于他以为我们真要逃,亏他想得出来。打都没打。我李广凭什么逃?” “单于派出了五万军队去断我们的后路,看来,单于对我们是誓在必得!”程不识脸一肃,笑容立时不见:“此战很是凶险!若是我们不能打败单于,左贤王再杀来,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这是实情,李广他们脸上的欢喜刹那不存,一脸的肃穆。 “单于原本有三十八万大军。与之决战,对我们不利。”周阳开始算账了:“我们北上时,伊稚斜偷袭我们,给我们吃掉两万五加是受伤而死者,当在三万。戟阵与眼下这一战,匈奴的损失虽然不大,也有近万吧,单于手里只有三十四万了。他再抽调五万去断我们的退路。决战时,他手里只有二十九万了 “二十九万呐!”李广的声音很高。带着无尽的欢喜:“从龙城出时,单于手里有五十万,如今,只有二十九万与我们决战。哈哈”。 经过周阳的运畴,军臣单于手中的兵力从五十万减少了二十一万,虽然并不全是损失了,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决战才是最重要的,决战之时。单于投入的兵力越汉军的胜算。 “哈哈!” 程不识他们也是欢喜不已。 “大帅,接下来做什么?。程不识问道。 “单于要断我们的退路,他达到了目的。我们要尽可能减少决战时的匈奴军队,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敌我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接下来就是 周阳右手重重砸在短案上,眼里精光四射:“决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九章 决战来临(一) 在周阳拳头砸下的那一刻,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李当户、程征,一众将领。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明亮得象九天之上的烈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剑柄。 与五十万匈奴决战,汉军没有一点获胜机会,即使有弩阵,也不可能打败匈奴。 可是,决战时,单于只能投入二十九万军队,汉军的胜算大增。 打了这么多仗,汉军也有伤损、减员,到如今,汉军还有十八人。十八万对二十九万。虽兵力差距仍是悬殊。可是。比起五十万匈奴来说,差距小得多了。 若不是中行说打乱了周阳的谋划,等到决战时,单于能投入的兵力会更少。绕是如此,已是难能可贵了。 再者。汉军有着装备上的优势,有弩阵,有戟阵,只要用兵得当。打胜匈奴不是问题。 匈奴最大的优势就是骑射,清一色的骑兵,在野外与匈奴硬撼,对汉军不利,周阳肯定不会这么干。会有办法克制匈奴的骑兵。 弩阵是克制匈奴骑兵的利器,这是不用说的。可是,光靠弩阵。是不可能打赢匈奴的,需要其他兵种与之配合。如何配合,说到底,就是排兵布阵的问题。 匈奴清一色的骑兵,所谓的阵势。就是一个个骑阵,对着敌人起冲锋就走了。冲上去,挥着弯刀砍杀就行了。 汉军不同,有骑兵、有弩兵、有车兵、有戟手、有弓箭手、有剑手。如何把这些兵种进行最佳配置。把他们的威力挥到最大,这就是周阳要考虑的事情。 这事,周阳已经考虑个很久。还进行过多次推演,只有一种办法能打败匈奴,该是使用这办法的时候了。 “大帅,下令吧!” 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李当户、程征这些将领,刷的站了起来,站得笔直,好象用直尺刮出似的。 “噌!” 周阳猛的站起,眼里闪着精光,扫视一眼众将。对他们炽烈战意甚是满意。 “这一战,干系极大。若是匈奴胜,北方城池将会落入匈奴之手!北方的百姓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千里北地将会成为一片废墟!而我们,将是千古罪人!”周阳的声音特别高,高得吓人,有些尖细刺弄了,胸口急剧起伏,心神激荡。 如此重担落在自己肩上,周阳想都没有想过,虽然无数回盼望着决战来临。可是,当决战来临之际。却是如此的激动,呼吸很是急促。 不仅周阳激动,李广他们谁不激动呢? 担子实在是太重了!重若泰山! 略一停顿,周阳接着道:“若是大汉胜,匈奴会死伤无数。匈奴的伤亡不仅仅是战死在这里,还有冬季的饥饿,会让匈奴饿死无数。若是匈奴败了,就得不到大汉的粮草,冬季会饿死十万,其至是二十万,三十万。为了大汉边疆的安宁,这一战,大汉必须胜!匈奴可恨,匈奴死得越多,我们越是欢喜,为了让匈奴死得更多,大汉必须胜!” “必胜!必胜!” 众将齐声高吼,声浪直上云霄。蕴含着无尽的信心。 “若大汉胜,匈奴在五年内无法犯边。大汉就可以集中人力、物力、财力七练骑兵!”周阳眼里闪着光芒。声音依然很高:“五年之后。大汉的铁骑将会纵横在大漠之上!匈奴的圣地龙城、狼居胥山、单于庭,将成为大汉铁骑的美丽家园!” “大汉万耸!” 众将齐声呐喊,无尽的战意自在其中。 “美好的前途,需要鲜血来争取!需要性命来搏取!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胜这一仗?”周阳右臂重重向下一挥。 “有!” 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紧接着就是寂静,谁也没有说话,唯有无穷的战意弥漫在帅帐中。 过了老一阵,还是周阳率先打破沉默:“公孙贺、公孙。建:听令!” “末将在!”二将同时出列。 “若是战事不利。你二人立即率领建章军脱离战斗,撤回长安!”周阳眼里的光芒四射,一字一顿的道:“全军将士会用性命掩护你们撤退!” “大帅,为何呀?”公孙贺和公孙,建一愣,半天反应不过来。 李广代周阳解释道:“这一仗,我们是来拼的,用性命为大汉拼五年安宁时间。若是建章军损失过大。五年之后,大汉的铁骑就不会纵横在大漠之上!只有你们建章军保全了,五年之后,大汉的铁骑才能纵横在大漠之上!” 建章军千挑万选,骑射娴熟。头脑灵活,人人都是校尉级的军官,只有他们保全了,才有组建大量骑兵的军官。 周阳微一点头,很是赞同李广的说法:“飞将军要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虽说这一战成算比较大,可是。战场凶险,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凡事都得安排好。 “大帅,要走,也是你走。”公孙贺和公孙建同声反驳。 “我身为将军,统率全军,当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岂有独生之理?”周阳的话不容置疑:“若我一退。军心必将瓦解!只要我在,才能激励起士气。与匈奴周旋到底!” 周阳身为统帅,若是战事不顺,率领建章军撤走,对汉军士气的打击非常大,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也就达不到拼掉匈奴的目的。只要周阳在,汉军就会死战到底,即使出现最坏,他们也会舍命相搏。给匈奴最大的杀“※ “诺!” 公孙贺和公孙建深知周阳此话一点不假,哽咽着领命。 周阳没有说假话,他确实存有必死之心。两世为人,周阳还是认为这一世最值了。 上一世,是个成功的商人,赚了不少钱,却没做多少有意义的事。这一世,为中华民族的千秋大业出力出策,若是因此而殒命,值了!绝对值了! 击破匈奴,影响非常大。奠定了中华民族展的千年基调。即使因此而身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生命固然重要,可是,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人世若此,夫复何求? 把最重要的事情安排好了,周阳开始讲解战术了:“这一战,匈奴的兵力是我们的一倍多,若是左贤王及时赶回来,就是我们的两倍。虽然胜算不依然凶险。因而,要想打胜,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掏心!” “掏心?” 当日周阳演练给李广、程不识他们看过,他们非常赞成这打法。为了保密,只有李广他们这些重要将领知道,其他的将领还不知晓。 乍听此言,人人惊讶,脸上带着迷茫。 周阳解释道:“匈奴的心在何处?就是单于的本部兵马!只有给单于本部兵马以重创,单于本部兵马就会溃败,单于本部兵马一败。其他各部也就败了。我们再趁势掩杀,匈奴必是大败而逃。” 匈奴最精锐的就是单于本部兵马。若是把单于本部兵马打败,那么匈奴也就败局已定,众将点头赞同。 就在众将赞同之际,周阳却是话锋一转:“可是,单于本部兵马最为精锐,最为善战,他们装备了铁兵器。身着铁甲,装备之精良不在我们之下,战力最为强悍,要打败单于本部兵马,只有动用弩阵了。 我的意思说,集中所有的弩。对单于本部兵马起进攻。” 单于本部兵马有多强悍,当日的雁门大战,众将就领教过了。虽是给暴雨限制了挥,仍是战力惊人。给汉军制造了不小的伤亡。 要想正面硬撼,打败单于本部兵马。只有弩阵了。除了弩阵,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打败本部兵马,即使戟阵也不行。 “一旦弩阵出现,单于势必派人猛攻我们的两翼与后背,因而两翼与后背需要保护好。”周阳于单于可能的举动早就在揣摩了。 不要说军臣单于。就是换作周阳,一旦遇到汉军的弩阵,那是不能硬撼的,只有攻击汉军的两翼与后背,一是避开汉军最强的攻击,二是一旦攻破,可以对着弩阵猛攻,把弩阵给破坏了。 只要弩阵不能威,汉军就失去了最强的利器,必败无疑了。以军臣单于的才智,不会想不到此点。 “李广听令!”周耻双目一凝,盯着李广。 “末将在!”李广精神抖擞。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给你三万车兵、戟手。你要保护好左翼!”周阳派任务了。 “诺!” 弩阵威是无解的,匈奴必然强攻两翼,左侧的防守势必异常激烈。责任重大,李广欣然领命。 “程不识!” “末将在!” “给你三万车兵、戟手,你要保护好办翼!” “诺!” “冯敬!” “末将在!” “给你三万车兵、戟手,你要护好后背!” “诺!” 周阳要实现掏心战术,就要把所有的弩集中到正面来,防守两翼与后背,只能派出车兵与戟手了。他们的任务,只要防守就行,进攻的事情,留给弩阵就不行了。 可以说,周阳的安排很合适。可是,不是所有的将领都能理解,李当户有些不解,疑惑的皱着眉头。 周阳看见了问道:“李当户,你有何不解之处?” “大帅,万一单于不从正面进攻。或是避开弩阵,不愕不防呀!”李当户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话,立即得到一片响应声,其中就有程不识的儿子程征。 “闭嘴!无知小儿,少给为父丢脸!”李广喝斥起来。 他这一喝斥,李当户脸一红,有些下不了台。 周阳笑道:“飞将军,令郎问了一个大家心里都想问的问题。这事。我就来说上几句。若是单于不从正面进攻,或是避开弩阵,我是求之不得。” “呃!”一众疑惑将领嘴里出一阵磨牙声,更加不解了。 李广接过话头道:“单于遭到弩阵攻击,势要从两翼或是后背进攻。一旦攻破两翼和后背,就可以趁势拿下弩阵。他要是不进攻,大帅完全可以把弩阵调到其他方向去。为了不让弩阵调动,单于只有进攻了。” 程不识接着道:“若是单于不战。缩回营地,只需把弩阵对着匈奴营地一通猛射。他的营塞就会攻破。我们趁机杀入匈奴营地,端了他的老巢。” 弩阵威,无坚不摧,匈奴的营地根本就抵挡不住。一旦给汉军攻入营地,后果非常严重,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太大了。 周阳最后道:“这叫牵制!牵制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牵制弩阵。这代价会更加高昂。付出代价很痛苦,可是。有些代价,是不得不付出!”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解释得清楚明白,众将恍然大悟。看来,决战之时,单于明知弩阵可怕。也是不的不来送死了。以弩阵的威力,匈奴的代价将会高得出奇! 司奴可恨死得越多,越是让人开心,众将领欢喜引瑕※ 炽众 匈奴营地,王帐中。 军臣单于踞坐在宝座上,一众大臣跪坐在短案上。 军臣单于左手转着黄金权技,右手抚着宝座上的金鹰,显得很是轻松:“汉人的退路给切断了,他们无路可退!明日,大军尽出,与汉人决战!” 周阳的疑兵之计,使得军臣单于误以为汉军要撤退。要让单于生疑。非李广出马不可了。在一众汉军将领中,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是周阳。可是。周阳是统帅。不可能回到雁门去镇守。派李广去,最合适不过了。 除了周阳,最有名望的就是李广和程不识了。二人中。以李广的名望更胜一筹,派出李广,军臣单于穿上当不可。 这就是周阳的算计。果然,军臣单于调了五万军队去安陶断汉军退路。可以想得到,若汉军夺路南下,必有一场血战,匈奴少了,是不可能拦住汉军的。五万是必要的。 “杀光汉人!” “汉人可恶可恨!” “汉人杀了我们多少兵士,太可气了!” 一众大臣立时叫嚷起为。汉军今年的胜仗很多,让匈奴吃足了苦头。终于到了决战之机,由不得他们不叫嚣。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轻轻一挥,一众大臣的叫嚷声戛然而止:“汉人的车阵,已有办法可破,明日决战,若是汉军还敢用车阵,包证他们伤亡惨重。哈哈!” “哈哈!” 汉军的车阵虽然没有攻击力,可是,防守很不错。匈奴打了数十年。都没有攻破过,如今,终于有办法攻破,一众大臣尽管已经知道办法,仍是忍不住高兴。 中行说挺挺胸,这是他的主意,别提他有多得意了。可是,一阵心疼。疼得直冒冷汗,欢喜之情荡然无存。 “你们都说说,汉军还有什么难对付的?”军臣单于心情不错,以商妾的口吻问道。 “汉人的营盘不错,壕沟不易过去。”右贤王如今对汉军的营般万分艳慕,当日如果他的营盘有这般坚固,就能重整阵势,不会败得如此之快。 “壕沟?”军再单于浓眉一挑,笑道:“这好办。明日决战,把汉军杀了,扔到壕沟里,就填平了。” “哈哈!” 一众大臣欢快的大笑起来。 连汉军赖以自保的车阵都有办法攻破,汉军的伤亡能不高吗?只要没有了车阵。汉军就失去了最有力的护身符,匈奴骑兵冲上去,那就是一场屠杀,杀得汉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都不是问题。 用汉军的尸体来填汉军营盘的壕沟,那是何等的快意。 又议论了一阵汉军的长处与短处。军臣单于这才带着一众大臣出了王帐,开始巡视营盘。 一通比较,现汉军处处不如匈奴,明日之战,必胜!一众君臣大是欢喜,边走边说,喜悦之气溢于言表。 正走间,听得有兵士低声议论。 “昆仑神咋就不护佑大匈奴呢?” “大匈奴就没有今年这般,败得这么惨!” “安陶一战,左谷蠢王败了;雁门大战,大单于本部兵马大败;汉人的胆子更大,竟然冲到大漠上来杀我们的牧民牛羊;还放了一把火,把我们的牛羊烧死那么多。” “我们攻城一个多月,城没攻下来,伤亡还那么大。” “左谷蠢集的偷袭都失败了。汉军怎么这般能打呢?” “大匈奴能打赢吗?” 兵士偷偷议论,声音很低,可是。军臣单于他们的耳音不错,听得清清楚楚。 右贤王右手按在刀柄上。就要作。 却给军臣单于一挥手阻止,军臣单于眉头一皱,快步离去。一众大臣适才的喜悦荡然无存,紧跟上去。小心翼翼,生怕军臣单于作。 这是军心呀! 决战之前,兵士如此议论,说明军心不稳,士气不高,这仗能打赢吗?一众大臣久历战阵,对这事的危害再明白不过了。 军臣单于一直走,没有说话。一众大臣,只好乖觉的闭嘴。这事干系重大,军臣单于一旦火,那将是势若奔雷闪电,谁敢触这霉头? “中行说,你们汉人是不是有个典故叫破釜沉舟?”军臣单于突然停下来,并没有火。大出众臣意料。 “禀大单于。是有这么一个典故。”中行说知道,军臣单于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解释道:“秦末战乱之时,秦国有一个将军叫章邯,此人善于用兵,打得山东群豪束手无策。山东群豪中有一个叫项籍的英雄。力大无穷,在巨鹿与章邯大战之前,把做饭的釜器打坏,还把乘坐的船只凿沉。以此表明必胜之心。” “那一战的结果呢?”军臣单于虎目中闪着精光。 “项王大胜,章邯惨败!”中行说如实回答。 “本单于有办法让大匈奴的勇士们一往无前!”军臣单于紧拧着的眉头松开了。 只要军臣单于不火,那就不用到霉了,一众大臣长吁一口气。 中行说却是瞳孔一缩,一股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项羽虽是破釜沉舟。大胜章邯。却是自别乌江,身败名裂。难道说。军臣单于” 一阵秋风吹来,中行说背上流飕飕的。后面的事情不敢再想了。 第八十九章 决战来临(二) 秋风萧瑟,吹在身上,隐隐生寒。 匈奴营地,匈奴醒来后,准备拜日升。拜日升前,把肉干架在火堆上烤,偎着马**。 今日,他们收到了一道很特别的命令。要兵士烤一天的肉干,其余的肉干全部交出去。 为何会有这道命令,没有人能弄明白。可是,匈奴仍然执行了,留下一天的肉干,剩下的送到指定地点。 也就是空旷的原野上,肉干堆成了山,一座又一座肉山。望着这么多的肉干,匈奴大是欢喜,有吃有喝,还愁什么呢? 拜过日升,匈奴猛啃肉干,灌起了马**。吃饱喝足,坐在一起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单于为何要把肉干堆在一起。 当然,这冉题谁也不能回答,只能猜测罢了。 吃饱喝足,略事歇息,这是大战之前的必要准备。 “呜呜!” 如咽如诉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匈奴的集结命令,今天是决战的日子。号角格外嘹亮。 匈奴穿上皮甲,背上弓箭,椅上弯刀,骑上战马,来到空地上,排成一个个骑阵。 不得不说,军臣单于以汉人为师的作法很有成效,如今的匈奴营地帐幕颇有章法,横成行,竖成列。道路四通八达。一处受攻,别处可以迅增援。 以往,要想在营地里驰骋,想都别想。如今,在营地里跑马不再是问题,匈奴的集结很快,没多久就排成了阵势。 军臣单于骑着追风宝驹,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策马而来。来到阵前,军臣单于一拉马缰,战马停了下来,扫视一眼兵士。 兵士一如往昔,并没有异常。可是。军臣单于的脸上却是抽搐了一下,至于原因。却是没有人明白。 “大匈奴的勇士们:今日,将是大匈奴历史上最为辉煌的日子!今日。是大匈奴大破汉军的好日子!”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不住挥动,开始了战前话:“用你们的弓箭,射穿汉人的胸膛!用你们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抢光汉人的财物!杀死汉人的亲人!迫使汉人妻妾痛哭!” “乌特拉!” 惊天的呐喊,冲天而上,震得天上的浮云都在晃动。 虽然屡次败于汉军之手,可是。匈奴恩仇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他们不想着报复都不行,与汉军大战一场,正是匈奴心中所想,这叼声异常之大。 听在耳里,军臣单于完完全全能感受到那种激愤,心念微微一动,他的这个决定有没有必要呢? 这个决定太重大。一旦实行。就没有丝毫退路了。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不得不好好衡量。 “大匈奴打过汉皇刘邦!冒顿单于戏弄过刘邦的妻子!”这两件事是匈奴的得意事,一提起来,军臣单于异常兴奋,声调徒然转高:“大匈奴的勇士杀过的汉人比起草原上的牛羊还要多!掳掠过的汉人财物,比起草原上的青草还要多!大匈奴的勇士,用你们的弯刀,杀光汉人!” “杀光汉人!” “杀光汉人!” 惊天的咆哮再次响起。 听着如雷般的吼声,军臣单于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算了。肉干留着吧,不用烧了。有如此高昂的士气,何愁不胜?犯不着行此险着。 他原本想仿效项羽,来个破釜沉舟。把肉干都烧掉,让匈奴有进无退。可是,这事太过重大,他想了一晚上,都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听了匈奴的吼声,士气高昂,军心可用,暂时不必用此着。 “杀光汉人!” 军臣单于右手中的弯刀一挥,指着南方。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匈奴营门大开。匈奴好象溃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去,朝着汉军营地,滚滚而来。溅起的烟尘,遮蔽了天上的太阳,结成一朵巨大的乌云。 “昆仑神保估!” 军臣单于抬起头,仰望天空的朝阳,默默祝祷一句,一拍马背,策马而出,追风宝驹脚程极快,就象一团滚动的白雪,说不出的美丽。 默默默 汉军卓地。 汉营集结在一起,乍一望去,就象红色的海潮,漫山遍野都是。 汉军兵士手里多出一块木简。是木简,不是竹简。三寸宽,尺许长。可以在上面写字。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阵前一辆云车,周阳站在望楼上,在汉军的注视中,缓缓升起来。 升到最高点,云车停了下来。周阳扫视汉军,盔明甲亮、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战意冲天,周阳甚是满意。 “弟兄们:匈奴是大汉的死敌,不死不休!”周阳开始了战前训话:“匈奴围过高祖,遗书谩过高后,此辱至今未雪!匈奴杀死的百姓。比我们杀死的匈奴多得多!匈奴屠过的村庄,比起草原上的青草还要多!你们恨不恨匈奴?” 匈奴可恨,谁个不恨? “悄!” 汉军挥着手臂,齐声高呼,道出了无尽的恨意。 高祖刘邦被围平城,差点给冒顿活捉,这事让多少人为之切齿?吕太后给冒顿调戏,多少人为之羞愧无地? 匈奴掳掠成性,屠过多少村庄,杀过多少百姓,一提起来,人人咬断一口钢齿。对匈奴的恨意,岂止一个。“恨”字 “今日。我们将在这里,与匈奴血战!”周阳的右臂不住挥动。声调转高:“人人奋勇,一往无前,有死无生!杀光匈奴!报仇雪恨!” “杀光匈奴!” “报仇雪恨!” 汉军兵士再次振臂高呼,声震长空。 “我们中的许多人,将不会再看见明天的太阳!”周阳的声调很是振奋:“为破匈奴而死,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 “籍而无憾!” 汉军再次爆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生命固然重要,对于热血男儿来说。打败匈奴比生命更重要。为击破匈奴,他们愿意献出一切,热血、性命”全抛切! 把手中的木简高举着,周阳道:“我们今日的英勇事迹,必将永流传!写下我们的遗言,留给我们的后人。让他们骄傲!为我们今日的英勇事迹而骄傲!” 略一停顿,大声道:“我的遗言就是:视死如归!” 咬破手指,在木简上写下“视死如归”四个鲜红大字,把木简朝向汉军,让汉军看得清清楚楚。 “视死如归!” 汉军吼叫着,咬破手指。开始写遗书。 遗书一成,就要大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来?谁也说不清。 可是,没有人犹豫,只一口气功夫,汉军兵士就写好了遗书,放在地上,自有人前来收拾。若是他们战死,他们的家人就会收到这遗书。 周阳拔出汉剑,猛的朝北一指。大吼一声:“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营门大开。汉军好象洪水一样,涌出了营地,开始布阵。 周阳在云车上,兵士推动云车。缓缓出了营地,来到旷野中。周阳手中的令旗不住挥动,汉军在他的指挥下,列成阵势。 汉军练有素,周阳再下过一番功夫,列阵很迅,没多久,一个。巨大的方形阵势就列成了。周阳在云车上看得特别清楚,这是一个红色的方形,大方形中还有不少小方形。 左右两翼和后背,是由战车组成的防御阵势,防止匈奴从两翼和后背进攻。在战车之后,是戟阵,严阵以待。若是战车被破,戟阵马上就会挥威力,保护汉军的侧翼和后背。 排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弩阵,而是数列戟手,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戟阵。在开打之前,他们还有遮挡匈奴视线,不让匈奴现弩阵。 周阳决心把弩阵的秘密保鲁到最后一方。 在这些戟手之后。就是弩阵。一架架强弩,好象一只只蓄势待的凶兽。汉军对付匈奴的利器,弩阵。终于要威了。 周阳手中令旗一展,汉军动了。向北压去。 汉军阵势谨严,这一移动,就象海潮在汹涌,却是丝毫不见乱象,仍是巨大的方形。 人如龙。马如虎。战阵隆隆。蹄声如雷,凡汉军所过之处,衰草翻倒。泥土乱溅,就算是蚂蚁也别想活命。 “隆隆!” 没过多久,北方传来惊天动地的蹄声,周阳朝北一望,只见北方一道流畅的水线,正朝南方涌来。 来了! 匈奴来了! 蹄声如雷,震人耳膜,从蹄声判断,匈奴应该是倾巢出动。 周阳丝毫没有让汉军停下来的意思,汉军依然是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朝北开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周阳看清了,只见北方是旗帜的海洋,匈奴的狼旗不计其数,在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最显眼的就是军臣单于的王旗了。巨大的金狼威武生猛,仿佛要吞噬活人似的。王旗下,军臣单于骑着追风宝骑,身穿金甲,头戴金盔,背上硬弓劲矢,腰悬弯刀,威风凛凛,宛若天神。 在他身后的是最为精锐的单于本部兵马,着铁甲,腰椅铁制弯刀。这些匈奴,身材高大,异于常人,胯下战马,神骏非凡,一望便知。是匈奴的精锐。 单于本部兵马居中,左右两翼是其他的大臣或部落的兵士,他们的装备、身材、骑术,比起单于本部精兵,大为不如。 只要把单于本部精兵给收拾了,单于此次南下就是以惨败告终。 上次的雁门大战,汉军打败的就是单于本部精兵,那是在暴雨限制其挥的情况下完成的。若是正常情况下,汉军打不过单于本部精兵,毕竟,骑兵打步兵具有天然优势。更别说是单于本部精锐了。 如今不同了,汉军有冷兵器时代无解的弩阵,一旦威,单于本部兵马就将会伤亡惨重。 匈奴排成一个个。阵势,近三十万匈奴,摆下了数十个骑阵,一齐压上来,那是何等的壮观。周阳在云车上,居高临下,看得特别真切。只见匈奴的骑阵摆了十来里长,以正常马前进,好象汹涌的波浪,随时会把挡在面前的所有东西吞噬。 两军相对而行,却是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中间留出三里多一块空地,留作厮杀用。 可以想得到,要不了多久,这块空地,将会给鲜血浸湿,将会堆满 体。 两军停下来后。并没有立即起进攻,只是紧守阵势。周阳在云车上,把匈奴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周阳要等匈奴来进攻,弩阵的威力才会挥到最大。 此时的军臣单于以及一众大臣,惊讶莫铭。他们惊讶的是,汉军的阵势太怪异了,怪异得他们打了 “奇了!汉军的阵势奇了!” “很奇怪!” “打了几十年的汉军,就没见过这么古怪的阵势!” 一众大臣紧盯着汉军的阵势,紧拧着眉头,不住思索,却是一脸的茫然之色。 正常情况下,汉军的阵势应该把战车放在最前面,结成车阵,让匈奴来进攻。汉军利用车阵防守,可以消耗匈奴。这是兵家常识,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防守正面的重要性。 而周阳恰恰相反,根本不守正面。正面一辆战车也没有,难道周阳以为,就凭几列戟手就能守住正面?这也太小瞧匈奴的攻击力了。 若是有战车防守,匈奴的进攻会不顺,会有很大麻烦。若是没有战车,那么匈奴骑兵一旦驰突起来,那就是屠杀。 “周阳傻了?” “他那么能打仗,怎么会傻?” “一定有诡计!” “汉人信奉兵不厌诈,这是诡计!”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说周阳犯傻的,有说是周阳诡计的,各种说法都有,不一而足。 若匈奴有云车,站在云车上,一定能看到好象怪兽一样的弩阵,那么。一切都会明了。问题是,匈奴没有云车,他们的视线给戟手挡住了。看不见弩阵,只能妄自猜测。 用军臣单于的话来说,周阳是狡猾的敌人,比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他断断不敢认为周阳犯傻了。狡猾的敌人周阳如此布阵,必然有他的用意,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中行说,你熟悉汉朝内情。你可知周阳为何如此布阵?”军臣单于不得不咨询中行说。 对中行说,一众大臣极为瞧不起。可是,中行说的确是有才,往往能想到他们想不到的主意,此事问他,必有合理的解释,不由得齐刷刷的瞧着中行说。 中行说却是眉头一皱,沉吟着道:“禀大单于,奴才实是不知。略通兵法的人都知道,战车应该布在正面,左右两翼用骑兵护住,后背可以用戟手护住,也可以派骑兵保护。可是,周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正面不用战车,却是把战车放到左右两翼与后背,让人费解。” 一众大臣大失所望,撇撇嘴。嘀咕道:“蠢笨的汉狗!” “左谷蠢王,你以为呢?”军臣单于只得咨询足智多谋的伊稚斜了。 “大单于,这事我也想不透。”伊稚斜的眉头皱得很紧:“可是,汉人有一句话说得明白,反常即为妖。周阳如此布阵,必有其用意。” 军臣单于微微颌:“嗯!” “大单于,周阳是想把我们诱进阵中,然后再来围歼。”立即有大臣自作聪明,妄自猜测起来。 这种说法,倒也有几分信服力,有不少大臣附和。 伊稚斜却是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周阳跟你一般蠢?我上次偷袭。给他诱入阵中,那是因为我只有五万人,他有二十万,把我诱入阵中,完全可以围歼我。如今,大匈奴三十万将士全在这里,比汉军多的多,汉军拿什么来围困我们?用汉人的兵法来说。倍则围之,周阳要围住我们,需要六十万大军,他有吗?” 乱猜的大臣脸色难看了,不敢再吱声。 “若说真要围的话,应该是大匈奴围住汉军!”伊稚斜以此作结。 这个结论很正确。 利用复杂的地形,用弱势兵力围住优势敌人。不是不可能。可是。这里是长城下,一马平川的平原的带,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耍想围住敌人,就需要比敌人多得多的兵力,汉军不具备这条件。 匈奴比起汉军多了十几万,围住汉军倒有可能。 中行说和伊稚斜两人都不明白周阳的意图,军臣单于虽是明悟之人。于这种反常的布阵,也是难以明白。三人是匈奴中最为明悟之人。连他们都弄不明白,一众大臣更别想了。 “本单于以为,周阳之所以把战车用去防守两翼与后背,而不放在正面,那是因为他以为正面足够强大,不需要战车了。那么,汉军正面是如何的强大呢?”军臣单于这一判断正是周阳的用意所在。 弩阵无坚不摧,具有毁天灭地的着力。哪里还需要战车来防守? “要想知道汉军正面有多强大,只需要打打就能明白了。”军臣单于双目一凝,大声道:“侯产儿,你领三万本部精锐,对汉军正面起强攻。记住,一定要狠。要把周阳压箱底的手段逼出来!” “大单于请放心,我这就去!”侯产儿领命。这头阵交给自己,那是何等的荣幸,兴奋不已。带上三子本部精锐,挥着弯刀。大吼一声:“杀光汉人!” 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杀光汉人!” 三万单于本部精锐,高吼着,旋风般朝汉军扑去。 单于本部精锐,是匈奴最精锐的精兵了,正面冲锋,那是无坚不摧的。这一威,汉军一定讨不了好。军臣单于信心丰足,准备看汉军倒霉。 然而,他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惊异的现,他的本部精锐竟然长了翅膀,会飞了! 不,不是长了翅膀,是变成了落叶! 给狂风吹拂的落叶,在空中飘呀飘! 第八十九章 决战来临(三) 二万单千本部兵马驰骋起来“声威惊天,蹄声如雷,溅略月旧好象一条怒龙,直朝汉军扑去,似欲要把汉军一口吞噬掉。 对单于本部兵马,周阳并不陌生。上次的雁门大战,汉军打败的就是单于本部精锐。那时,暴雨如注。地面一片泽国,泥泞不堪,匈奴骑兵根本就无法驰骋,威力无法挥出来。这次不同,地面干燥,软硬适度,正利于骑兵驰骋,这一奔驰起来,果是不凡。 蹄声如雷,烟尘如龙,杀气腾腾。 周阳在云车上看得真切,不得不点头赞许。虽然匈奴可恨,可是,其优点,周阳并不打算抹煞。 匈奴来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多;来得越快,死得也就越快,周阳嘴角出现一抹冷酷笑容。 当匈奴骑兵进入射程时,周阳手中令旗一挥,弩阵前的戟手快退回弩阵中,手持长戟,站得笔直,护卫着强弩。 好象变戏法似的,一座巨大的弩阵突然出现,侯产儿乍见之下,没有看明白。 他是绝对想不到,汉军还藏有如此利器,就算他看清了,一刹那间。也不会相信。 不能怪他,这事太过惊人了。 上万架强弩摆下的弩阵。自从秦朝覆灭以后,就没有再现过,他哪里会相信这是真的。 弩臂弯曲。好象腾空的雄鹰,随时会朝匈奴扑去。矢道上的弩矢。在日光下闪闪光,好象一条条毒蛇,欲要择人而噬。 弩阵虽然还没有威,那股惊人的杀气已经弥漫开了,让人为之心悸。 “耸!” 侯产儿终于清醒过来了,惊呼一声。 “弩!汉人的弩!” 奔驰中的匈奴尖叫声响成一片,惊讶满脸。 对弩,匈奴那是记忆犹深。永远也不会忘记,两次河套之战,弩让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代价之高昂,至今不能忘却。 赵武灵王大破匈奴,那是匈奴第一次与中国进行大规模交兵。在这之前,匈奴自以为骑射了得,天下无敌,压根儿就不知道中国的强弩是其克星。当赵武灵王万弩齐时,匈奴死伤无数,匈奴终于记住了。中国有一种利器专门克制匈奴的骑射,叫做弩! 蒙恬的河套之战,匈奴更是用血的代价,四十多万条人命,把弩这个可怕的名字永远留传。即使有冒顿平城围困汉高祖、遗书谩吕后的的意,匈奴也是时刻没有忘记:弩是匈奴的克星,这一用鲜血换来的! 此时,他们突然再对上万架强弩,心中之震憾,远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三万骑兵驰骋,挡住了视线,军臣单于根本就没有现他的三万本部精兵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比起雁门大败的危机还要严重十倍、百倍。 本部精兵装备精良,骑术精湛。驰骋起来的影姿矫健,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自得意:“有如此精兵在手,何愁汉军不破!何愁长安不下!” 就在他自鸣得意时,灾难降临了! 云车上的周阳,手中的令旗一挥,好象闪电刮过长空,格外有威势。 “嘣嘣!” 急促的弩机声响成一片,好象平空一声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咻咻!” 紧接着,密集的破人声响起,声响之响亮,好象千个万个焦雷同时轰鸣一般,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这破空声实在是太惊人,尽管汉军早就习惯了,仍是忍不住直咬牙。强忍着。 云车上的周阳,瞳孔猛的一缩。他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一幕真正的奇景! 地上的衰草,齐刷刷的伏倒。就象给狂风吹伏似的。不计其数的弩矢徒然出现在空中。好象千条万条飞蛇一般,对着匈奴扑去。闪亮的矢尖,就象毒蛇的蛇信,好不骇人。 满空的弩矢,头尾相衔,组成一张密集的矢网,对着匈奴罩去。 此时的匈奴,原本的凶悍之色早已不复存在,仿佛胆小的人看见恶魔似的惊惶。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想逃,来不及,更没有弩矢快。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疾扑而来的弩矢把每奴给覆盖了。 周阳却是欣赏到了一幅罕见的战争奇景,弩矢一到,射人人飞,射马马飞,人马已经不叫人马了,好象风中的落牛一般,直接飞了起来。 千人万马,在空中乱飞乱蹿,好象蝴蝶般翩翩起舞,说不出的优美。就是最杰出的舞蹈家也别想设计得出如此富有震憾力的舞姿。 不少匈奴给强劲的弩矢串成了人肉串,在空中飞舞。飞舞中的匈奴。还不住挥动胳膊,舞动双腿。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一脸的惊骇之色。表明他们还是个。活人,至少生机仍在,没有死透。 周阳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闪现的血花。汇成一幅壮丽的红色画卷。 弩矢太有力,往往是把人马带飞。穿身而过,当弩矢飞过之后,人也好,马也罢,身上就会出现透明的窟窿。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光亮。 周阳看见无数个窟窿出现,刹那间又为鲜血注满。 鲜血填满窟窿的瞬间,只见鲜血好象水龙头里的水一般,喷出长长的血箭。继而绽放成血花,在空中飞舞。 千朵万朵血花迸现,那是何等的壮观! 鲜红的色彩,那是何等的美丽! 这幅战争画卷,不仅色彩鲜艳,场面波澜壮阔, 那就是匈奴的惊骇表情,挥动的胳膊,蹬动的双腿,滚圆的眼珠”无一不是活的,无一不是那般丰富多彩, 这场面之震憾人心,比起影视剧更多十倍、百倍的震憾力! 周阳猛然间现自己的喉头干,好象三天没有喝水似的,紧张、刺激、震憾的后果! 匈奴的阵势若是水的话,那么,弩矢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块,把匈奴的阵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驰骋中的匈奴好象给蒸似的,原本疾驰的地面上没有人影,只余蹄印与烟尘。 这些倒霉的匈奴,早已飞到别处。堆成了一座座让丘。 山丘上长满了红色的树木,就是要命的弩矢! “这就是汉人压箱底的手段!” 侯产儿只觉一颗心枰忤直跳,快从喉头蹦出来了。军臣单于给他的命令就是打,狠狠的打,把汉人压箱底的出来。 他还没冲到汉军跟前,汉军压箱底的手段就用上了。 弩阵威力奇大,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要是这都不是压箱底的手段。还有什么手段算是压箱底的呢? 这点,已经勿用置疑了。可是,侯产儿头疼的是,要如何才能脱离战斗呢?要如何才能不给强弩射杀呢? 弩的射程非常远,若是现在逃走,代价会很高。 可是,若是不逃,代价会更高。在如此强大的弩阵面前,冲上去就是送死。 当年河套之战,匈奴不信邪,数十万大军前赴后继,死伤无数,却是连秦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若是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当年之事未必不会重演。 唯今之计,只有撤,虽然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主意一定,侯产儿一拨马头。大吼一声:“撤!快撤!” 这道军令很得人心,只是惊惶中的匈奴没有欢呼,倒是惊呼声响成一片,慌忙拨转马头,疾冲而去。来得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可是,即使他们逃得再快,汉军的弩阵仍是在威,一路“欢送。”让匈奴留下了不少尸体。 周阳一望,只见遍地死尸,不是人尸就是马尸。堆成了一座座山丘。单独躺着的尸体有之,更多的却是给串成一串,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少说点,就是这一轮冲锋,匈奴就付出了高达三四千的伤亡。这还是侯产儿处置果断,及时撤退的结果。若是他稍微慢点,代价会更高加昂。 望着象潮水一般鼻退下来的匈奴,一众大臣不明所以,惊奇得下巴都砸到马背上了。 这可是单于本部精兵呀,最能打的匈奴军队,他们出动。那是志在必得,溃退应该是汉军,怎么是匈奴呢? 这种颠倒,还真难让人接受。 退下来的匈奴,人人脸上带着惊怖之色,适才的凶悍气势荡然无存了。不仅败,还败得连斗志都没有了。这太人难以相信了。弩阵射杀很恐怖,好多大臣现在还没回过味来。 “大单于,汉人摆下了弩阵!是弩阵呀!”侯产儿勇猛过人,不在其兄之下,胆量更走了得,一众大臣还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过,不由得倒抽凉气。 “弩阵?” 尽管已经有不少大臣猜出来了,听了这话。仍是惊讶不置。 若是他们有云车,象周阳那般看的真切,就不会如此惊讶了。骑在马上,纵然目力极好,又能看多远呢?更何况,匈奴的驰骋会阻挡视线 “噬!” 军臣单于倒抽一口凉气。 匈奴不怕汉军的战车,也不怕汉军的骑兵,就怕这弩阵,谁叫弩是骑兵的克星呢? 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这不是要人命吗? “大单于,这是弩矢。”侯产儿把手中一枝血淋淋的弩矢递到军臣单于跟前。 这是秦弩的弩矢,丈余长,酒杯粗细,沾满了鲜血,乍一看,好象一条红色的蟒蛇,让人生畏。军臣单于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侯产儿逃跑的路上,顺手抄起这枝弩矢,准备给单于好好瞧瞧汉军压箱底的手段。 却是没有想到,军臣单于着实吓了一跳。军臣单于伸手抓过来,略一打量,眉头一拧:“这不是汉军的弩矢。即使汉军的大黄弩,也没有这么长。没有这么粗。” “是呀!” 侯产儿的声音有些尖细,甚是刺耳:“我们还在八百步外,这弩矢就到了。八百步呀!” “八百步?。 这个距离,对于匈奴来说,那是灾难的代名词。 只有一种弩,能射这么远。这种弩,匈奴永远也不可能忘掉,因为。那是四十多万人命换来的名字。 “秦弩!” 一众大臣齐声惊呼。惊呼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还伴随着抽凉气的“哟唯”声。 军臣单于手一颤,手中的弩矢差点掉在地上。他握在手里的不是弩矢,是四十多万人命换来的教:秦弩不可撼动! “汉军怎么可能有秦弩呢?” “不可能!” 震惊之后,群臣马上就是奇怪了。 自从秦朝灭亡,秦弩就绝迹了,没有再现过。今日不仅出现,还有这么多,这事任谁也想不透,不得不惊奇不置了。 军臣单于宁愿自己眼睛有问题,看到的不是秦弩弩矢,可是,手中的弩矢绝对是秦弩的弩矢,错不了! “纹个一一一军臣单千谋疑了半天,泣才开口问道:”斥”你熟悉汉朝内情,你可知,汉军怎么拥有秦弩的?” 蒙恬在阴山中藏有秦弩一事。汉朝皇帝都不知道,要不是周阳意外遇到秦无悔他们,至今无人能知。中行说尽管才智不错,若是能猜出来,他就不是太监,是神仙了。 “大单于,这事,奴才实是不知,实是不知。”中行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此事干系重大,他却偏偏一无所知,万一军臣单于怒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他的担心白费了,不仅军臣单于没有怒,就是那些一向讥嘲他的在臣也没有嘲笑他。因为他们心中的震惊至今仍在,哪有心情找中行说的不是。 “大单于,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众大臣眼巴巴的望着军臣单于。 若是没有秦弩,他们肯定愿与汉军大战一场。可是。秦弩是匈奴的恶梦,数十年没有忘掉的恶梦。大量的秦弩出现在战场上,他们哪敢与汉军交战。 此时此刻,他们是巴不得军臣单于下达撤退的命令,有多远撤多远。最好是撤回草原去。 军臣单于心念如电,转动不停。暗自庆幸,幸好没有仿效项羽,在最后一宏改变了主意,没把肉干烧掉。若是战事不利,还有吃的,还可以撤军。若是把肉干烧了,前有弩阵,没有食物,只有拼命,那将会是匈奴历史上的一场浩劫。 “大单于,周阳如此布阵的用意很明显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伊稚斜开口了:“他是把弩阵放在正面,用来杀伤我们。 他的两翼和后背是薄弱处,这才派车兵去保护。对于车阵,我们不是有破解之法么?” 一句话提醒了军臣单于,军臣单于不住点头:“左谷蠢王说得对!弩阵虽然可怕,只要我们不与之对面交锋即可。右贤王,你率领你部本马,对弩阵起进攻,牵制住弩阵。” “大单于,你是知道的,我部兵马不如大单于本部兵马精锐,我破不了弩阵。大单于,还是派本部精锐攻打的好。”右贤王惧意顿生。 开玩笑,攻打弩阵,那是攻打吗?那叫送死! “你部不够精锐才派你部去!”军臣单于毫无动摇之心:“你的任务就是牵制弩阵,不要让弩阵调到别处去。” “大单于,”右贤王仍是不愿意。 “就是要你们去送死!用死,来拖住弩阵!”军臣单于火气有些上涌。声音很高,语气颇为不善了:“你拖住弩阵,我率领本部精锐,对汉军两翼和后背起强攻。只要你拖住了弩阵,就是大功!死一个勇士,我给你两个勇士!”军臣单于这安排不错。与其把最精锐的本部兵马调去牵制弩阵还不如派二流军队去送死,用本部精锐去攻打两翼与后背更划算,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如此做,既可以攻破汉军的阵势,还可以保存精锐,一举两得。 “若是你不愿,右贤王就换个人来做!”军臣单于的语气很是严厉。 右贤王一万个不愿意,不得不接令:“大单于放心,我会拖住汉军的弩阵。” 送死的人已经有了,接下来该是对汉军两翼与后背起进攻了。 然而,匈奴的攻势并没有马上进行。而是有一今天大的难题摆在军臣单于面前,那就是调整阵势的问题了。 军臣单于原本是想用本部精锐来对付汉军的中路,只要汉军中路一败。其余两翼的汉军油就败了。是以。他把本部精锐摆在中间。 现在要调整阵势,就成了难题。十几万本部精锐调走,需要很大的空间,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右贤王的兵马要来接管,这同样需要空间,需要时间。 一个处置失误,会导致混乱。 早知如此,把本部精锐摆在两翼。把其他的军队放在中间,这就不是问题了。 军臣单于的想法很好,问题是周阳会给他机会实现吗?周阳对单于本部兵马可是念念不忘,只有把本部精锐给收拾了,匈奴才会大败,若是给军臣单于调整成功,那就是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了。 周阳根本就不给军臣单于这个机会。手中的令旗用力挥下,战鼓震天,汉军的巨型方阵开始动了。象海潮一样,对着匈奴压了上去。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直达九重天。 弩手抬着强弩,阵势不乱,对着匈奴骑阵行去。 云车上的周阳看得真切,上万架强弩行进,就象上万头蓄势待的凶兽,呲着獠牙,伸出利爪,随时会对着匈奴扑去。 来到弩的射程内,周阳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停了下来。弩手把弩放下,开始装弩矢。 然后,就是万弩齐,对着匈奴的骑阵猛射! 不计其数的弩矢,好象千条万条飞蛇。头尾相衔,织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匈奴骑阵当头罩下! 士气可鼓不可泄,退,士气必势低落。汉军趁势掩杀,必然会导致大混乱,自相踩踏而死者,比起给弩阵射杀的损失还要大。 变阵,根本不可能了,军臣单于心念如电,只得一咬牙,命令本部精锐扑了上去。 大屠杀,开始了! 第八十九章 决战来临(四) ,二愧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军臣单干声令下,本部兵乌皮,犹豫。齐刷刷的冲了上去。 他们的阵势整齐,声势浩大。蹄声如雷,溅起的烟尘仿若一条怒龙。 若是在野外与单于本部兵马硬撼。以汉军如今的实力,肯定讨不了好。除非汉军打造出精锐骑兵。 好在,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弩矢,只见空中飘飞着不计其数的人和马,好象给狂风吹起一般,在空中飘呀飘。 尽管本部兵马很精锐,可是,在弩阵面前,他们无能为力,这是一场屠杀。弩阵好象贪婪的绞肉机。无情的收割着匈奴的生命。 前面的匈奴给射杀了,后面的匈奴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又扑了上去。匈奴仿佛不要命似的,前赴后继,一波接一波。可是。冲得多死得多,地上的积尸越来越多,堆成了一座座尸山。 周阳在云车上,看得特别真切。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或马,给弩矢带起,在空中飞舞,最后落了下来,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逐步逐步的形成一座座尸山。 北方的秋季很干燥,地面吸水性强,鲜血一溅出,很快就浸入了土里。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鲜血就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出了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着红色的光芒,说不出的妖艳夺目。 弩阵威,必将给匈奴带来一场灾难,尽管周阳有所预料,当这一玄来临时。却是如此的惊人,周阳不由得大是震憾。 军臣单于望着象稻草一般给收割的本部精锐,一颗心直往下沉,狠狠的抽搐着。那可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呀,个个都是一挑再挑,一选再选的,损失了,那是何等的让人肉疼。 可是,处此之情,军臣单于明知道冲上去是送死,还不得不命令他们去送死。因为,他别无选择! 军臣单于目前最想做的。就是让本部精锐去攻打两翼,派二流军队前来牵制弩阵。问题是。他无法调整过来。 把本部精锐从后面调走,绕过匈奴阵势去攻击汉军两翼。乍看可行。根本就不敢用,本部兵马一调走,中间就无兵防守。周阳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指挥汉军压上来,把匈奴拦腰斩为两断,只需要守住一方,对这一段匈奴全力进攻,就能使匈奴尾不能兼顾。 一部分一部分的调整,也不可行。汉军会给他这机会吗?趁敌人调整阵势时猛攻,这是兵家常识。不需要多高的才智都知道的事儿,他如此做,周阳肯定会对他的中路起强攻。汉军有弩阵在手,一旦强攻。匈奴肯定抵挡不住。 再者,这需要很长的时间,等他调整过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至于撤退,择日再战,更不可行。决战之际。未打就退,这对士气的打击非常大,下次能不能有如此士气,很难说。再说了,他退,汉军就不会追击吗?即使匈奴撤回营地,汉军有弩阵,他也守不住。在营地里厮杀,不利匈奴骑兵驰突。反倒利于汉军步兵。 权衡来,思索去,只有派出本部精锐牵制弩阵,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于是乎。明知这是送死,也只能让本部精锐去死! 好在,这种送死并非毫无意义,为匈奴攻击两翼与后背争取到了时间。 军臣单于在下令本部兵马去送死的同时,命令伊稚斜率军猛攻汉军左翼,右贤王猛攻汉军右翼,侯产儿率军猛攻汉军后背。 一时间,匈奴好象海潮一样,对着汉军冲了过去,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汉军起了规模空前的进攻。 本部精锐牵制住弩阵,使其无法调往其他方向。而匈奴这三路进攻。只要有一路碍手,就可以攻入汉军阵中,直扑弩阵。一旦给他们攻到,弩阵就不复存在了。说不定,弩阵还会落到匈奴手。 匈奴的骑射了得,却是没有强有力的攻击武器,一旦得到这批弩,将会实力暴增,不要说汉军,就是北方的城池都会给拿下。甚至,有可能打进长安去。 这种前景实在太美妙,太诱人了。军臣单于虽然肉疼本部精锐,又很是希翼。若是可以交易,军臣单于宁愿用二十万大军来换弩阵。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匈奴目前化解弩阵危机的最佳办法。 卑稚斜深知弩阵的可怕,要想让弩阵不能挥出威力,就得尽快攻破汉军的防御。率军冲到左翼,略一打量,只见李广在阵中飞驰来去。大声吆喝,指挥汉军防守。 飞将军的威名极大,伊稚斜只觉心头沉重,却是毫不犹豫的道:“大匈奴的勇士们:烧掉汉军的战车!杀”。 一挥弯刀,带着匈奴泼风般卑了过去。一到射程,匈奴开弓放箭。不计其数的箭矢在空中掠过。对着汉军车阵射去。汉军支起盾牌阻挡,汉军弓箭手射箭还击。 经过几轮对射后,匈奴冲到了近战范围。这次,匈奴并没有挥着弯刀。而是取出油脂,点燃了,对着战车就扔了过去。 数万匈奴一齐扔油脂,那是何等的壮观,只见空中徒然出现不计其数的火团,对着汉军的车阵扑去,好象流星雨。 油脂落下来,汉军的,门请时陷入片火海,连右足的地方都没…※ 要不是周阳先一步看破此着,匈奴突然用火攻,汉军肯定会恐慌,甚至惨败。若是两翼守不住,汉军即使有弩阵,也不可能打赢这一仗。 尽管早就知道有办法攻破车阵。当这一刻来临时,李广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暗中道“牵得大帅料敌机先,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说李广心惊肉跳,就是云车上的周阳,看着熊熊燃烧的车阵,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车阵,是汉军保命的绝活啊。幸好,周阳有所准备。 望着起火的汉军车阵,军臣单于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感到一阵轻松。本部精锐虽然伤亡不却是值了。 车阵一破,汉军左翼转眼即溃。到那时,伊稚斜再集中兵力,直奔弩阵,杀散汉军,夺取强弩。只要强弩到手,匈奴将是无往而不利,不用再怕汉人的城池了。 “中行说,你出了一个,好主意。本单于要好好赏你!”军臣单于心情大好。“谢大单于!”中行说谦卑的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欢喜无限的君臣二人,绝对没有想到,中行说这主意比起周阳来。慢了一拍。 汉军的战车造得不错,能防火。就是给油脂粘上了,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燃烧的。可是,地面一片火海,汉军兵士给逼得离开,无人防守,车阵已经形同虚设,这是破车阵的良机。 “杀!” 伊稚斜毫不犹豫,一挥手中弯刀。领着匈奴,气势汹汹的冲到车阵前。一拉缰绳,战马嘶鸣一声,腾空而起,跃过车阵,冲过火海,准备狠狠杀汉军。 他的战马好,能够一跃而过。匈奴兵士。有些一跃而过。有些跃不过去,只有下马,老老实实的把战车挪开,腾出通道。匈奴从通道中,泼风般卷了过去。 车阵是汉军的护身符,车阵一破,汉军的防守不足虑,只需要冲上去,就能杀个痛快。匈奴个个士气高昂,军心大振,高吼着“乌特拉。”挥着弯刀就冲了上去。 然而,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混乱不堪。惊惶不已的汉军,而是阵势整齐的戟阵在等着他们。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响起,手中的戟斜向前指。 万千条戟好象万千条毒蛇,等着痛饮匈奴的鲜血。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伊稚斜不过是微感诧异而已,仍是挥起了弯刀。对着一个汉军就砍了下去。 好象变魔术似的,一下子钻出一从戟,不仅把他的弯刀挡住了。还对着他的战马猛刺,更有数枝戟对着他的胸膛捅来。 戟来势如电,说到便到。若是能捅实了,他的胸口肯定会出现几个透明窟窿。不得已,伊稚斜一拉马缰,战马一个转折。险险避开。若不是他的骑术异常了得,身手极为矫健,他已经死在汉军戟下了。 匈奴兵士就没有他这般了得的身手,只听一阵沉闷的入肉声响起,伴随着匈奴的惨号、战马的悲鸣,不少匈奴给戟当场捅死。 汉军中,戟手是最多的,这戟的使用,是练得出神入化,一旦威。威力奇大,匈奴虽是来势汹汹,却也奈何不得。 匈奴的第一轮攻势,很快就瓦解了。伊稚斜不得不率领匈奴,退出去重整阵势。 骑兵的专利就是打不过,可以跑。匈奴来去如风,退出去重整阵势。汉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没法追击。 不是戟阵不能进攻,而是他们要防守左翼,不能追击。 伊稚斜大声吼叫,手中的马鞭不时挥下,命令匈奴重整阵势。在冉的严令下,匈奴很快就略整阵势。在他的率领下,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匈奴仍是先用弓箭射杀。一到了近战范围,把油脂点燃。对着汉军的戟阵扔去。火殊乍现。火殊铺天盖地的直奔汉军戟阵。 李广手中的令旗一挥。戟阵开始后退。火球落下地。立时变成了火海,无法立足。 纵是汉军退得快,仍是有火球扔到阵中,有汉军兵士着火。不过。并没有慌乱,若是衣衫着火了,要么撕碎衣衫,要么脱下衣衫,扔在地上踩踏。 最让人震憾的是,一个兵士手臂着火,邻近兵士帮着扑火。网扑打几下,匈奴已经冲过来了,这个兵士顾不得了,拔出汉剑,对着着火处一剑削下去,一块带火血肉掉在地上。 鲜血飞溅,溅在邻近的几个兵士身上。这个兵士抄起戟,又加入了抵挡匈奴的战斗中。 在汉军的抵抗下,匈奴的攻势又瓦解了。 伊稚斜指挥匈奴退出战斗,再整阵势,又冲过来。一仍如旧,远了弓箭对付,近了扔油脂,把汉军逼退一段距离。 数轮过后。匈奴的油脂用光了,只能近战了。匈奴的油脂虽多,也不可能人人带上一大包油脂来打仗,只需带够对付战车的就够了。哪里想得到,车阵虽破了,汉军的抵抗仍在。 “汉军威武!” 汉军在李广指挥下,踩着整齐的步伐,对着匈奴迎去,万千枝戟对着匈奴。 戟阵一移动,人头攒动,一片人海,波澜壮阔。 川双的冲锋,与焰熏天。两军慢慢接近,轰然相撞。溅出甩册…血花 戟阵的前进停顿了下来,却是时间不长,汉军吼着战号,持着戟,对着匈奴又压了上去。 攻势瓦解之后。匈奴阵势混乱。需要重整,李广哪会给伊稚斜机会。指挥戟阵,只管压上去就走了。 两军相距又近,乍逢汉军的攻势,你碰我撞的事情不少生,匈奴更形混乱,给戟阵象赶羊一般赶进了火焰之中。 匈奴数轮油脂扔下来,已有一大块地面处于燃烧中,匈奴若是凭借战马的高冲锋,可以无视。若是一旦停留时间过长,无异于遭到火攻。因为马毛易于着火。 混乱中,匈奴停留的时间不短,足以让马毛着火。一时间,火烧战马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少战马着火,悲鸣不已,乱蹦乱蹿,你冲我踢,乱成了一锅粥。 战马受惊,难于控制,尽管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术精湛,也是无法驾驭,有匈奴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粘上油脂,就是衣衫着火,于是乎,由火烧战马演变成了火烧活人。 一匹匹火马,一个个,火人,就这么出现了。 乱奔乱蹿的火马不住悲鸣,乱冲乱撞的火人不住惨叫,马嘶人嗥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自作自受!” 李广闻着空气中的焦糊肉味。狠狠的吐着口水。 伊稚斜看着四的火人火马,大是郁闷。明明是要烧汉军,怎么烧到自己人了?伟大的昆仑神,真不开眼呐! 虽然火人火马在上演,却是人数不多,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伊稚斜放眼一望,只见汉军的右翼与后背均是一片火光,匈奴正与汉军的戟阵在对抗。看来,右贤王和侯产儿与他一样,虽是破了汉军的车阵,汉军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混乱,而是布下戟阵在防守。 对付戟阵的最好办法就是与之缠斗。充分挥匈奴骑兵轻便灵活的优势,拉开距离,与戟阵游斗,等到把戟阵拖累拖疲了,再来掩杀。 可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匈奴有这时间吗? 伊稚斜心中惴惴,朝北一望。只见弩阵仍在挥毁天灭地的威力。对单于本部精兵进行无情的屠杀。打到现在,匈奴战死过万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战死过万。不要说打到天黑,就是打到饷午。估计就要战死三四万。那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一个顶两个不是问题,就这般去送死,想想就让人心疼。 没有时间! 伊稚斜心狠狠一抽搐,得出了结论。 唯今之计,只有强攻。别无选择! 决心一下,伊稚斜驰了出去,挥着马鞭,大吼着,命令匈奴重阵队形。然后,对着戟阵再一次起了卑锋。 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不计其数的戟。 匈奴一轮又一轮的冲锋,汉军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戟抵挡。匈奴的攻势如潮,没有丝毫止歇之象,而汉军依然是斗志昂扬,一场空前的攻守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骑上,一张脸黑成了地卷皮。 中行说驻马身旁,小心翼翼。身子躬着,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算计得好好的,只要汉军的车阵一破,汉军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是混乱不堪,惊惶失措,匈奴趁势掩杀。必然是一击而溃。 一旦击破汉军的防御,三路大军就可以直奔弩阵,弩阵就破了。 弩阵一破,汉军就失去了压箱底的手段。无论军心士气,都会遭到沉重一击。 真要如此的话,就是起孙吴于的下。也不可能挽回汉军的败势。 军臣单于大军齐出,对汉军起强攻,一定是秋风扫落叶之势,一场空前的大屠杀就会上演。把二十万汉军屠戮一空,一定会震动汉皇的心,让他惊惶,乖乖投降。 可是,战事的展,与军臣单于的预料正好相反,汉军的车阵是给破了,却并没有慌乱,戟阵反到是比起车阵更加灵活,更加难以对付。 时间拖得越久,本部兵马的伤亡就会越惨重。 现在退走? 战事已经处于胶着,谁会甘心,军臣单于想都没想,就打消了这念头。 时间在军臣单于的焦虑中流失,每时每刻,都有本部兵马战死。 到了饷羊,战死的本部兵马已经过两万了。 半天战马两万本部兵马,这在匈奴历史上是头一遭。就是上次的雁门大战,也没有损失这么多,军臣单于肉痛得要死。 日头高悬时,匈奴人困马乏了,军臣单于下令,停止进攻。匈奴终于得到喘息之机,跳下马背,坐在的上。喝着马**,吃着肉干。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周阳一打手势,兵士推动绞盘。周阳缓缓降下。从兵士手中接过一革襄马**,一块肉干,大口对付起来。 周阳咬着肉干,跳上马背,疾驰而去。得趁短暂的歇息时间,与李广、程不识、冯敬一众将领商议一下军情,这是岭要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九章 决战来临(五) 司阳要找李广他们。李广他们也要找周阳。竟然在阵中乐犹,儿遇。李广跟周阳一样,叼着肉干。一边策马,一边驰来。 “大帅!”李广一见面,右手沾着油腻的大拇指就竖了起来:“要不是大帅料敌机先。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是周阳练出了戟阵,用来抵抗匈奴的进攻,一旦车阵给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就是用光所有的溢美之词,也不能赞美。 “大帅,了得!”程不识的赞美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周阳一瞧,程不识和他们一般,骑着马,嚼着肉干,说话还有些含混不清。 不容周阳说话。冯敬又赶到了。 周阳飞身平马,李广他们跳下马背。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开始商议军机了。 “大帅,打了半天。我们虽是不落下风,可是也不得不虑。”李广快嘴,率先表看法。 “哦。”周阳很感兴趣。 “戟阵比起车阵更加灵活,防守不是问题,匈奴要想攻破,除非他们有弩阵。可是,他们没有弩阵。”李广一脸的严肃:“我是担心,万一匈奴不利,撤走的话,我们两条腿。匈奴四条腿,要追也追不上 周阳不住点头:“飞将军说到要害了。戟阵灵活厚重,比起车阵更便于防守。匈奴要想攻破我们的阵势,很难。可是,万一匈奴要撤的话,我们是追不上的。要想截住匈奴,只有一个办法,” “长城!” 这两个字出自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之口。一众人异口同声说来,好象一个人在说一般。 匈奴是背靠长城扎营,并没有占领长城。若是汉军把长城给占领了。那么就切断了匈奴的退路,匈奴成了关在羊再里的羊,插翅难逃。 虽然汉军的骑兵太少,步兵多。耍灭杀匈奴有些困难。只要关住了匈奴,灭杀只是时间间题,匈奴的覆灭来得早或晚罢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我们却无法占领长城程不识的眉头拧在一起,脸带忧色:“要占领长城,至少需要五千兵马。五千兵马在白天行军,容易现。 更别说,匈奴就在我们的阵前。我们的军队都集中在这里,分兵出去。那不是在告诉匈奴我们去占领长城?” 这个问题,周阳就头疼了。 并非周阳没有想到要占领长城,而是分不出兵力。要战领长城,切断匈奴的退路,至少要五千军队,最好是一万。一万军队,对于兵力不占优的汉军来说,很可观了。若是抽调一万军队去占领长城,这对汉军的影响很大。 现在,胜券在握了,又不能派兵出去,真是让人难受。 “典!” 李广他们深知周阳的难处,齐齐叹口气。 不是没想到,是没有实力做到,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打到天黑。匈奴的锐气大挫。死伤更大。到天黑时。估计会战死三四万,我们就能分出一万军队去占领长城了。”周阳微一沉吟,立时有了主意。 “嗯!”冯敬深表赞成:“决战不会是一天两天打完,要打好几天。一开始,我们分不出兵,可是,我们把匈奴削弱之后,就能派出军队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众人没有异议。再商量一阵军机,周阳去巡视军队,只见汉军士气高昂,人人振奋,叫嚷着要与匈奴决一死战。 这是汉匈战史上,汉军第一次不依托城池的野战,在骑兵少、兵力不冉优的情况下,汉军大占上风。这本身就足以激励军心士气了,要汉军不士气高昂都不行。 默默 匈奴阵中,军臣单于喝着马**,嚼着肉干。 一众大臣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军机。 “大单于,汉人的弩阵太可怕了,我们是不是撤?” 有大臣心惊胆跳的提议。 弩阵实是太可怕,单于本部精兵攻打了半日,战死两万多,却是连汉军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完全是当年河套之战的重演。一提起,一众大臣不住吸凉气。 对弩阵,军臣单于无可奈何。他是领,不能把害怕表现出来。心里惊惧不已,脸上却是跟没事似的:“弩阵虽然可怕,大匈奴并非没有机会。只要挨过今天,明天。本单于亲率本部精锐去攻击汉军的两翼与后背,一定能破汉军的阵势 单于本部精锐战力惊人,远非别的匈奴军队能比,若是能派去攻打汉军的两翼与后背,未必不能破阵。一众大臣不仅没有欢喜,反倒是忧心仲仲。 他们忧的是军臣单于要派谁去牵制弩阵? 谁去牵制弩阵,谁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愿意去送死? “大单于,我们现在何不调鉴阵势?。 马上就有大臣提议。 趁歇息之时,调整阵势,把单于本部派去攻打汉军的两翼,可以减少本部精兵的损失。军臣单于没有说话,而是朝汉军弩阵一指。 一众大臣放眼望去,只见汉军的弩手就站在强弩旁边,一边喝着马**,一边啃着肉干,却是没有离开,更是有不少人紧盯着本部兵马。 其用意昭然若揭,那意思就是说。匈奴要歇息可以歇息,汉军也可以趁机喘口气。若是想换阵势,没门!匈奴不进攻,汉军也会进攻。 这原委不难理解。强大的弩阵用来对付单于本部兵马,那是最刑算的。把军臣单于和周阳对换一下,他也会这么做。 虽然是在歇息中,汉军依然监视着匈奴的一举一动,想调整阵势, 军臣单于一笑道:“你们是在担心本部兵马损失过大,是不是?周阳他盯上了本部精兵,本单于怎么让他如愿?今日下午,本单于就让本部兵马缓缓进攻。” 反正是牵制,是送死,何必心急。慢慢打也一样。 只要拖到天黑,两军都乏了,就能休兵,明日再战。军臣单于就能垂新布阵,把本部精兵放到两翼,送死的事情,交给别的军队去做。 “只要攻破汉军的阵势。破了弩阵。把强弩夺到手,长安就攥在手心了。”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短短一句话,就勾勒出了一幅让人枰然心动的蓝图。 弩阵的威力有多大,匈奴早在赵武灵王时代就验证过了。可是,这一百多年幕,却是没有弄出弩阵,不是匈奴不想,是没有那个技术,造不出来。 汉军的弩阵着力不在当年秦军弩阵之下,若是能夺过来,前景之美妙。还用多说么? 一众大臣兴高采烈,顾废之气一扫而空,七嘴八舌的叫嚷开了。说着美好的前景。 然而,一场意料之外的事情却生了。打乱了匈奴的计划。不仅匈奴的计划给打乱了,就是周阳的谋戈也也打乱了。 默默默 匈奴营地,只有少数兵士在巡视。 留过的兵士不过两三千,而且全是老弱。 两三千兵士分布在偌大的营地。稀稀疏疏,营地很是空旷。 营地中最为显眼的,并不是一座接一座的帐幕,而是堆成了山的肉干。军臣单于下令把肉干交出来。堆积在一起,原本是想仿效项羽,一把火烧了,用来激励军心士气。却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 可是,军臣单于并没有说如何处置肉干,留守的兵士不敢擅自作主。仍由肉干堆在一起。只是,偶尔派人查看一下,驱赶一下饿鹰什么的。 在一座帐幕里,有十几个匈奴兵士。正围坐在一起,喝着马**,吃着肉干,好不快意。 他们身材健硕,属于孔武有力型的。与巡视的老弱着然不同。 最显眼的是一个满脸络腮的大汉。此人双睛明亮,好象九天之上的烈日一般,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 “有胡虏来了!” 这个大汉双耳一竖,轻声提醒。话声虽轻,却是具有震人耳膜的力量,一听便知,这是一个罕见的大高手。 原本在说笑的十几人立时闭上了嘴巴。过了老阵,才传来蹄声,数骑从帐幕外经过。 匈奴一过,一众人又说笑吃喝起来。 “剧大侠,你为何不让我们跟着上战场?”一个男子很是好奇的问道。 若是周阳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正是厉方。 那个大汉,自然就是名震天下的大侠剧孟了。 “杀掉那个阉祸,和帮朝廷打败胡虏比起来,谁轻谁重?”剧孟的声音很平稳,声调也不高,却是人人仿若就在耳边说话一般。 中行说是可恨,非除不可。可是。与打败匈奴大军比起来,又不太重要了。 “剧大侠,要如何帮朝廷打败匈奴?”厉方忙问道,眼睛特别明亮。 “我们混入匈奴营地,已经有几天了。可是,那阉祸防范严密,无法下手。”剧孟有些惋惜,话锋一转。略略有些高:“今日,就给我们逮着一个绝佳的良机。匈奴不是把肉干堆在一起么?” 厉方若有所悟:“这事,周阳肯定不知道,我们这就去禀知。周阳派出一支精兵,偷偷潜来,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肉干烧了。没有了肉干,匈奴吃什么?这仗还用打吗?” 他一说,一幕人齐声叫好。 烧掉敌人的粮草,有多重耍,不需要说的。肉干就是匈奴的粮草。还堆在一起,这种机会哪里去找? “这没用。”剧孟大手一挥。阻止他们叫嚷:“匈奴数十万大军挡在前面,要派军前来,很难。除非事先埋伏在附近。”“那怎么办?”厉方有些急了。 “这事,就我们来做!”剧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我们?”厉方差点跳起来:“就凭我们这点人手,能烧多少?” “哈哈!”剧孟爽快的一笑:“这种事,说风便是雨,烧了一斤,匈奴以为烧了十斤。烧了十斤,匈奴以为烧了百斤。烧了百斤,匈奴以为烧了万斤。不需要全部烧掉。甚至连一半都不需要,只需要做成一个契机就行了。” 右手一招,一众人附耳过来,剧孟嘀咕一阵。 “太好了!”厉方他们兴奋的尖叫起来,脸上带着无尽的兴奋。 默默联 周阳站到望楼上,兵士推动绞盘。周阳缓缓升高,升到最高处,云车停了下来。 放眼一望,匈奴仍是;五成群的坐在地上歇息,更有人抱头呼呼大睡。 看来。军臣单于是想要拖时间了。这也难怪,把最精锐的本部兵马派来送死,任谁也不会甘心。 周阳念头一转,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微微一笑,想拖时间,没门。 手中令旗一展,汉军中战鼓咚咚,震得大地狠狠的颤抖着。 “汉军威武!” 汉军吼着战号,排着阵势,对着匈奴骑阵压了过去。 要是汉军压上来,弩阵对着匈奴猛射,伤亡高得出奇,绝对不能让汉军压上来。军臣单于马上传令。要匈奴起进攻。 本部精锐慌忙上马,略一整阵势,对着汉军弩阵冲了上去。 果然,只要本部兵马冲上来送死。汉军就不再前进,用弩阵继续收割他们的性命……渚在空中飞舞的本部精锐,军臣单于肉疼得要命。下令瓒联叫兵马缓缓进攻。这道命令大得人心了,本部兵马千个赞成,万个愿意,最好是下令收兵。 如此一来,本部兵马半天才起一次攻击,其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周阳哪能不明白,下令把轻便的瘦弩和夹弩调往两翼和后背。匈奴猛攻两翼,在戟阵的抵挡下,难有进展。再有强弩加入,那就是难越雷池一步,死伤惨重。 就是这样,军臣单于也不急着进攻,而是要匈奴缓缓进攻。 决战嘛,没有人会天真的认为在今天就能决出胜负,打上三五天,甚至半个月都有可能。时间还有的是,不急。 打到现在,匈奴已经战死三万多了。一天之中。战死如此之多。在数十年的汉匈战争中是第一遭。就算现在收兵,汉军已经是收获不 了。 周阳时不时的指挥汉军压上去,逼迫军臣单于应战。有时他应战,有时他命令匈奴缓缓后退,就这样,决战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中。 默默 太阳已经西垂了,剧孟站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打到现在,匈奴已经疲了,准备收兵回营,我们此时下手,正是良机!” 匈奴已经打疲了,打饿了,收兵回营。却现肉干给人烧了,那会是什么后果? 必是一场灾难! 剧孟这时机选得恰到好处。 当然,他们今天若是不能碍手。就没有机会了。军臣单于收兵回营。肯定会命兵士把肉干拿走,一分散开,要烧也烧不了多少。 厉方兴奋的一握拳头:“走!” “你去见周阳,要他带着汉军适时杀来。”剧孟明亮的眼里闪着骇人的光芒,比起九天之上的烈日还要眩目。 依他们的人手,不可能烧多少肉干,要想把契机做成,就需要汉军的配合。 只要一烧起来,谁知道给烧了多少?对人心的震憾是非常大的。 肉干被焚,对匈奴的军心士气打击非常沉重。若汉军此时猛攻,匈奴一定会全线崩溃,决战也就提前决出了胜负。 “好!”厉方兴奋的领命。 在这些人中,只有他和周阳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两人的见面很不愉快,毕竟相识,他去禀报最合适。 一众人在剧孟的率领下,出了帐幕,飞身上马,直朝堆放肉干处 去。匈奴的肉干不少。堆集了一座又一座肉山,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十数人骑着骏马,奔行起来,声威甚壮。巡视的匈奴惊异的打量着剧孟他们,他们好奇的是,青壮都上了战场,剧孟他们如此健壮,竟然留在营地里,倒不是怀疑剧孟他们是汉人。 就算他们再能想象,也不会想到,汉人敢大模大样的穿着匈奴裘衣皮帽在匈奴大营里驰骋,这事太异想天开了! “大单于有令:你们去看好营寨,别给汉人偷袭了!”剧孟的匈奴话说得还不错,很纯熟。要不走了解他底细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他是汉人,会把他当作正宗的匈奴。 剧孟身材高大,气势威猛,和军臣单于的亲卫差不多,巡逻的匈奴还以他是军臣单于的亲卫,凛然应命,策马而去。 策马来到肉山前;剧孟微微一笑,右手一挥,一众人开始放火。肉干很容易着火,只一会儿功夫,火苗上蹿,火势已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 剧孟略一打量肉山,带着一众人向下一座肉山行去。 这堆肉山前正有一队兵士在查看,剧孟疾驰过去,手中的马鞭狠狠指着他们,骂了起来:“一群蠢货!肉干着火了,还不快去查看!” 肉干着火是大事,空气中已经飘来肉香,绝对假不了,一队匈奴哪敢多说,疾冲而去。 望着匈奴的背影,众人大是好笑,冲剧孟一竖大拇指,剧孟演戏也是一把好手。 一把火放好,剧孟率领众人向下一堆肉山行去。 不时会遇到匈奴,剧孟演技不错。或是喝斥,或是指挥若定。把匈奴统统骗走。他气势威猛,怒的样儿很能镇慑人,匈奴给骗了,竟然一点没有觉。 默蚁 云车上的周阳抬头仰望太阳,已经西垂了,今天该是收兵的时候了。 匈奴今天战死三万多,接近四万,汉军的伤亡不到一万,这是一个不错的胜仗。明日接着打,先消耗几天匈奴,再去攻匈奴的营地,一定能大破匈奴。 “好香!” 周阳鼻子一吸溜,空气中的肉香扑面而来,诱得人直流口水。 “匈奴烤肉干的本事真不赖!”周阳暗丰赞一句。 不对,怎么有股焦糊味。匈奴自小吃肉干长大,烤肉的本事一等一的了得,断不会把肉干烤焦,这是为何呢? 周阳是绝对想不到,剧孟他们在焚烧肉干。要是他能想到了,就不是人,是具有未卜先知的神仙了。 不仅周阳奇怪,李广、程不识。以及十几万汉军,谁个不奇怪? 就是军臣单于也是奇怪得不得了。 当肉香飘来的时候,军臣单于大赞留守的匈奴精明能干,善解人意。知道到了收兵的时候,提前把肉干烧上了,要是再把马**偎上,收兵回去,只顾着吃,那才叫享受! 当焦糊味飘来的时候,军臣单于迷糊了,这烤肉的本事也太逊了! 如此逊的烤肉技术,还是自小吃牛羊肉的大匈奴勇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址,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一)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寻常深衣。头戴幔头,跪坐在矮几上,两道浓眉深锁,一脸的忧心仲仲。春陀侍立在侧,打量着景帝。一脸的忧色。 自从得知周阳率军北上长城后。景帝就这般呆。对,是呆。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催问边关军报,至于朝中事务,已经交给寰婴、许昌、庄青翟他们处理了。 这几天,景帝是吃不好,睡不香,人都瘦了一圈。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眼圈有些黑。 这打仗,不仅仅是边关将士们压力大。就连远在长安的景帝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大得出奇,景帝时时刻刻都在担心,都在等待边关的消息。 春陀看存眼里,急在心头,却又无可如何。 战争啊,真是折磨人! “笃笃!” 轻微的点地声响起。 景帝猛的睁开眼,站起身,迎向门口。只见寰太后在南宫公主的搀扶下,颤微微的进来。在她们后面。还有一个宫女,手托银盘,盘里盛着一碗粥,正散着香气。 “皇儿给母后请安!”景帝忙上前行礼,扶住寄太后。 “见过父皇。”南宫公主向景帝见礼。 “南宫啊,呵呵!”景帝打量着这个宝贝女儿,眉头舒开了。南宫善解人意,很得景帝欢心,越看越开心。 “皇上啊,你这几天吃得可好?睡得可香?”窦太后很是关切的问。 “回母后,皇儿吃得好,睡的香。”景帝其实这几天毫无胃口,更是睡不着,为了让实太后省心,只能撒谎。 “你撒谎”。窦太后的拐杖在地上点头,声调有些高:“这几天,你明明吃不下一碗饭,没有睡一个囫囵觉。还在骗老身。” “母后,皇儿真的很好,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景帝挺挺胸,可是。窦太后眼盲之人,瞧不见。 窦太后在景帝父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沉声道:“皇上,老身知道你是不想让老身担心。可是。你老不吃不喝,老身能不担心么?不要说老身担心,南宫也担心得不的了。南宫这孩子,挺有孝思,给你熬了一碗粥,趁热喝了吧 南宫公主忙从宫女手里的银盘里端起粥,递给景帝:“父皇。” “呵呵!”天伦之乐,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拒绝。做皇帝的天伦之乐更加珍贵,景帝笑呵呵的。甚是欢喜,接了过来,用勺舀着一尝,赞道:“南宫的厨艺大见长进了。” “那还用说。”窦太后脸上泛起喜色:“老身这几天吃南宫做的菜。胃口好着呢。” 景帝几口喝完,把碗一放,擦擦嘴。窦太后这才道:“皇上,你为边关战事担心,做皇帝嘛,这是应该的。可是,你也不能亏了身子不是?你若是垮了,大汉谁来顶?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天,塌不下来。” “母后。这道理皇儿懂。可是,皇儿一想到,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心里就难受。不知,这一仗打下来,二十万将士能有多少活下来?就算他们活下来,有多少人伤残?”景帝说着说着,泪水已经在眼里滚来滚去了。 “哎!当皇帝难啊!”寰太后感慨一句:“皇上仁慈,才挂念将士们的安危。皇上,你只要记住一点。即使二十万将士全部战死,哪怕周阳也战殁了” 南宫公主一惊,脸色苍白,差点惊呼出声,却是忙以手掩嘴。 “大汉也不能出事,皇上更得挺住。”窦太后的声音微微颤:“只有这样,大汉才能把最后的痛苦留给匈奴!” 如今的军事形势,依然是匈奴强汉朝弱,尽管周阳打了不少胜仗。根本局势还没有改变。可是。以汉朝的国力,只要决心一定,一定能够打败匈奴,把最后的痛苦留给匈奴! 景帝没有说话,重重点头。 窦太后接着道:“这一战,明知没多少胜算,仍是要打,就是用将士们的性命换五年时间,很痛苦!痛苦就痛着吧!该吃的吃,该睡的睡。痛苦总有结束的时候!” 站起身,道:“老身该说的说了。如何做,皇上你自个儿掂量着吧。哦,一场大战。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没有十天半月,不能分出胜负,皇上不必过于担心。” 决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这是常识。象长平之战,更是打了几个月才决出胜负。 景帝送走窦太后,叹了口气。虽然没有说,意思很明白了,大战拖得越久,景帝担心的时间越长。 “春陀,在养心殿里放张榻。联就在这里吃,就在这里睡。”景帝下定了决心。 默以默 睢阳,梁王宫。 梁王站在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双眉紧锁,一双明亮的眼睛死盯着地图,连转动一下都没有,好象一尊雕像。 韩安国、公孙诡、羊胜、司马相如、庄忌他们侍立在身后,个个站的笔直。 他们今天给梁王找来,还以为耍象往常一样,请他们饮宴。却是没有想到,梁王这个安乐王爷竟然破天荒的第一遭不饮宴,而是在看地图。 这地图是梁王目前能收集到的汉匈大战兵力分布图,虽然与实际有不少小差距,不够准确。可是,这已经是梁王尽了最大努力才收集到的。这也是粱王手眼通天,要是换个人。肯定收集不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韩安国他们没有说话,时间在无声 过了许久,梁王终于转过来身来,呼出一口气。 公孙诡忙问道:“大王何事忧心?” “忧心?也对,是忧心”。梁王于公孙诡的用词略感意外:“你们说。这一仗,大汉的胜算几何?韩安国,七国之乱时,你没少给孤出主意,你精通兵道,你说说。” 韩安国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大功臣,梁王的战国有一半是他的主意,深得梁王信任。第一个问的不是公孙诡,而是韩安国,这让公孙诡很是不爽,阴阴的瞄了韩安国一眼。 “大王,以臣愚见,这一仗不论胜,还是败,大汉都是胜!”韩安国的话很绕,一众人一下子就糊涂了。 “韩大人,这话何意呀?。公孙诡终于逮住机会了,不无奚落之意的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胜与败不分,那就是黑白颠到,是非不分 “让韩安国把话说完梁王却是眉头一皱,阻止公孙诡再说下去。 公孙诡不敢再说了。韩安国接着道:“胜。自是不用说了。在下就说说败也是胜的道理。此战,大汉获胜的成算并不多,一是兵力不占优。二是骑兵太少,三是在长城下与匈奴打野战,这对大汉极为不利。 大汉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可是,一旦脱离了城池依托,与匈奴打野。战败是注定的!” 汉军有弩阵一事,汉朝知者不多,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 “那为何败也是胜呢?”梁王有些不解了。 “大王请想,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汉军明知有败无胜,仍是北上长城与匈奴大战,周阳的用意已经非常明白了。”韩安国长叹一口气:“二十万大军,二十万忠魂!” 眼里泛着泪花,甚是悲论,似欲哭泣。 他的表情痛不欲生,绝对不是作假,一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目先,齐刷刷盯在韩安国身上,等待他说明。 韩安国只顾着摇头喘嘘,却是没有解释。 一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明所以。 梁王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激动,健硕的身躯微微颤抖:“他们不顾性命,去拼匈奴”。 “大王英明!”韩安国点头道:“以前,大汉要卞练骑兵,却是苦于马匹短少。如今,周阳缴获了如此之多的战马,却又苦于没有时机。若是匈奴年年犯边,大汉把人力、物力、财力用去抵抗匈奴,这练骑兵一事,就会担搁。二十万将士。不惜性命,与匈奴大战一场。就是要用性命为大汉换得数年练骑兵的时间!” “战马有了,人力、物力、财力不是问题,再有时间,数年之后,大汉的铁骑就会纵横在大漠之上!”梁王右手紧握成拳,很是振奋的道:“到那时,岂容匈奴横行!” 他这一解释,众人恍然,司马相如。庄忌,齐声长叹:“二十万将士。二十万忠魂!” “大王,周阳屡次坏大王的大事,他死有余辜。趁这次兵败,大王应该好好收怜他!”公孙诡时刻不忘给周阳折辱一事。 “是呀,大王!”羊胜忙附和。 “住口!”二人的献媚,却是换来梁王的厉斥。 周阳多次坏梁王大事。梁王对周阳极是痛恨。按理,二人这话一定能讨得梁王的欢心,却没想到。梁王竟是喝斥他们,二人以为听错了。要不是梁王脸上带着怒气。 “周阳屡次坏孤的大事,孤也恨他!可是,孤是高祖的血脉!不能恨为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周阳能如此,足以证明他是个英雄!”梁王的声音很大,好似雷霆。震人耳膜:“高祖被围平城,却不能雪耻,那是何等的耻辱?高祖为雪此辱,留下了一道血诏,你们可知血诏写的是什么吗?周阳若败,那是为大汉长远计。不得不败!孤若还趁机落井下石,那是枉为高祖血脉!” 略一停顿,高亢的声音转为沉痛:“若周阳战殁,孤一定会去他的坟前祭拜!感谢他为大汉血洒疆场!” “大王!” 韩安国、司马相如、庄忌,很是激动。 二十万将士明知不能取胜。为了长远计,不顾性命去拼匈奴那是何等的感人! 当然,这都是他们不了解具体情况。根据一些零星的情报得出的 论。 公孙诡和羊胜二人愣了愣。躬身道:“谢大王刮诲,臣知错了!” “长卿,你善属文,可否为孤写一篇《格魂歌》?”梁王看着司马相如。 招魂歌是汉朝祭莫战死将士的祭文。 司马相如躬身道:“大王有命,在下敢不从命。” 以为冉阳败定了的,不仅仅有梁王,还有一人。 炽炽 淮南,是一座大城,周回二十余里。城里房屋众多,街道纵横,一瞧便知,是一座繁华的城池。 城中有一座巨大的宫殿,正是淮南王的王府。 如今的淮南王叫刘安,就是以修道飞升留传于世的淮南王。 此时的刘安,并没有在淮南王府,而是在城北的山上。此山海拔并不高,却是山势雄峻,风景优美。仿若画儿一般。 在后世。这山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八公山。” 后人赞八公止。“八公草木晚离离,仿佛成*人似设奇。老气逼云含雾雨,空青拔地镇谁夷。”道出了此山景致之美。 八公山一共有四十多座山峰。主峰最高。主峰之上,正站着一人身着寻常深衣,头戴讲贤冠,羊握象牙扇,象牙词扇面。洁白如霜雪。 手中扇轻摇,清奇儒雅之气乍现。 他,正是淮南王刘安。 刘安双目清澈若水,仰视天空。只见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利过。消失在天际。 “天现异象,必有大凶!”刘安脸上的淡然之色顿失,略带惊惶。大声道:“快,有请八位仙长到王府一叙。” 他本是好黄老,信仁“道之人,流星出现,对他很有震憾力,急急忙忙的下了山,赶回王府。刘安快步进屋,略一整理衣衫,就去了厅堂。 来到厅堂,只见八个身着道袍的方士跪坐在矮几上,一见他进来,站起来施礼:“见过王爷!” “各位仙长,不必拘礼。快快请坐。”刘安跪坐在王座上。 八人坐下,看着刘安。 这八人,就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淮南八公”: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毛被、伍被、晋昌。 八人有道高士,修仙炼道,很有名望。刘安深爱仙道,与八人深相结纳。 “大王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说话的是苏飞,此人烦下一绺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身着八卦仙袍,一副飘然出尘之姿,让人一见就生出几分敬意。 “适才,孤在山中赏景,却见彗星出,其长竟天,天现异象,不知作何解?”刘安说出用意。 “主刀兵!”李尚接过话头道:“先吴军起时,彗星出,长数尺,流血千里。今彗星其长竟天,此刀兵大起之象!” 古人把流星出现视为异象,其影响之大小以长短计,若是流星越长,越是凶险。 “北方大战已起,此异相正验耳!”苏飞重重点头。 刘安好看的眉毛一挑:“此番大战。吉凶如何?” “大王,彗星竟天,凶险莫测,大汉当有大败。”李尚双目微闭,双手不住掐动。嘴里喃喃有声,一副作法算天机之态。 刘安双眼一亮:“若是周阳兵败,本王再趁机参上一本,周阳之祸必牵连周亚夫。周亚夫虽不再是承相。其得圣宠比起做承相时更甚三分。若是参倒周亚夫,本王就少一阻碍!” 刘安表面上读书自娱,远离权谋纷争,活脱一安乐王爷。其实。隐有不臣之心,盘算着如何夺嫡。只不过,他隐得深,不象梁王那般,急吼吼。 他要夺嫡,周亚夫必除。若是周阳兵败,趁机参上一本,势必会的到朝中大臣响应,周亚夫的地位会大降,这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周亚夫善用兵,忌惮他的卢不仅仅是梁王一个,刘安也是其中之。 “此计甚好!”苏飞撕下了高人伪装,直接叫好。 李尚、田由他们齐声赞同。刘安的势,于他们有莫大的好处,谁会与自个儿的好处过不去呢? “不可!” 一个大嗓门响起。 众人一瞧,正是淮南八公中的老五。雷被。雷被个头高大。双目似电,极是威猛,是八人中最正直的一个。 “雷仙长,为何不可?”刘安微微有些着恼。 “大王,若大汉兵败,大王应当上奏,请皇上安抚将士,而不是治大将之罪。”雷被声若洪钟。 “周阳兵败,治他之罪,是天经的义,有何不可?”刘安眉头一挑。脸上已现不悦之色。 “大王请想。大汉与匈奴打了数十年,可曾有今年这般胜仗?”雷被好象没有看见刘安的脸色,大着个嗓门道:“若长城之战失败,非战之过,是力有所不及。若以此而治周阳之罪,是为不公。大王若为大汉计,当上书为周阳开脱。” 雷被说的是正理。即使决战失败。周阳率领汉军打了那么多的胜仗,已经很难得了,若是治周阳的罪,真的是不公了。 刘安无言以答,狠狠剜了一眼雷被。 “五弟,不许胡说!”苏飞端起老大的架子,喝斥起来。 就在他们以为周阳败定了时。决战已经分出了胜负。 默默默 “你说什么?剧大侠把每奴的肉干给烧了?” 这话出自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元,悔他们之口,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焚毁匈奴的肉干,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当馅饼砸进嘴里的时候,谁会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由不得周阳他们不信。“我说的全是真的!”厉方喘着粗气:“我奉剧大侠之命前来禀知大帅。” 火势一成,剧孟立即要厉方前来见周阳。两军正在交战,他要见周阳,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见着李广。 一见李广的面,他就吼着要见周阳。说是有天大的军情。 李广哪里相信,差点一箭把他射杀了。厉方只得说他和周阳是故人。是朋友,周阳一见他就会明白。 李广见他说的不象是假的,半信半疑,把他押来见周阳。 周阳一见厉方,惊奇得差点把眼珠砸在地上。周阳万未想到,这个昔日装神弄鬼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不容周阳说话。厉方就说剧孟把肉干焚毁了。 这事太突然,太难以让人置信。李广他们惊疑不定,看着周阳,等他决断,信还是不信?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二) 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出现在甲。”周阳看着厉方“我说的是真的,全是真的!你别担误时间了。”厉方赶紧表白,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一定得让周阳相信。 “我没说你在说谎周阳很是平静的道:“你这个神仙中人,不去招摇撞骗,却是来到这里,还参与到如此重大的事情里,我以为此事很不简单。” 厉方是个方士,竟然参与如此重大的事情,与名震天下的剧孟在一起。这里面的问题让人费解,周阳想弄明白。 “你不要问了,你只要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便是。”厉方已经猜到周阳的用意了。 “你不说,我怎么相信你?”周阳双手一摊。 不相信他这个,人,还怎么相信他的话?厉方万分不愿说,也不得不说了,在周阳耳边嘀咕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周阳一脸的惊异。 “你不信,可以去问皇上。”厉方压低声音道。 “原来你不是骗子,失敬,失敬!”周阳抱拳行礼,脸上带着戏徒。 厉方感到一阵无力,与周阳见面。吃亏的总是他,连这等事情都不得不说了。 “大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李广嘴快。二人咬耳朵,周阳话里还颇有奚落之意,不由得大是生疑。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周阳却是微微一笑:“即使是假的,这么浓的焦糊味,我们也可以做成真的!” 厉方听在耳里,大是惊讶。周阳的说法和剧孟的说法不谋而合,两人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程不识大笑起来:“兵不厌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不是真的,也可以弄假成真!” 这话说得太对了,兵法变化多端,并不一定要真有其事。空气中弥漫着如此浓烈的焦糊味,只要运作的好,就能做成真的。 李广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快下令吧!匈奴的肉干已经给焚毁了,此时进攻,一定能大破匈奴。” 这是天赐良机,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机不可失的道理,众人不住点头,眼里闪着光芒,手按在剑柄上,只等周阳的命令。 然而,周阳并没有下令,而是抬头望着天空,只见太阳已经西垂了。再朝匈奴阵势一望,匈奴正在收兵,准备回营地。 “先别急。叫弟兄们马上进战饭。养足了精神。再下手也不迟周阳终于下令了。 可是,这命令大出众将意料。不由得一阵愕然。 李广忍不住了,埋怨起来:“夫帅。为何要等呀?匈奴正在收兵,此时进攻,必是大乱呀!一定会造成大乱”。 这话深得众将之心,不住点头。 周阳却是一笑道:“飞将军勿恼。匈奴又累又饿,很想大吃一顿,饱饱的睡上一觉,却现肉干没了,匈奴会怎么做?” “一定会骂娘!”李广虽是不明周阳为何问,仍是有问必答。 又累又饿时,最想做的就是吃上一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却突然现没得吃,任谁都会骂娘。 “那就让匈奴骂娘吧!”周阳话一说完,坐在地上,从兵士手里接过肉干,马**,狠狠对付起来。 李广似有所悟,不再说话,一屁股坐下来,取出肉干马**,狠吃起来。 程不识他们围姿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飞将军。你率一万戟手,骑着战马,赶去长城,切断匈奴的退路”。周阳嚼着肉干,下达了命令。 “诺!”李广没有二话,猛的站起来,叼着肉干,跑走了。 人虽去远了,咀嚼声还在回响。 默炽 “咦!”中行说打量着席地而坐,猛吃猛喝的汉军,大是惊讶:“汉军怎么不回营?。 日落西山了,打了一天,正是回营歇息,准备来日再战的时节。可是。汉军没有回营不说,就地用战饭,这不同寻常呀。 “噬!”军臣单于只是略感惊讶,并未多想,猛吸一口气,很是享受的道:“肉香啊!没用的蠢猪,肉都烤不好,还配是大匈奴的勇士吗?” 空气中的焦糊味很浓烈,却也有几分香气,让人闻着就馋虫大动。打了一天,又累又饿,回到营地。饱饱的吃上一顿,再睡上一觉,那才叫享受! 匈奴一边收兵,一边嘀咕,埋怨留守的兵士没用,竟然不会烤肉。 说起收兵,匈奴真的动作极快。没多久就收拢,一队队的向营地开去。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驹上,不时朝着营地张望,眉头是越皱越紧了。越是离营地近,这焦糊味越是浓烈,他越来越不安。 说是烤肉吧,这不太象。把肉烤成这样,那会焦成什么样?那是焚毁,不是烤肉。 可是,谁会把肉干焚毁呢?匈奴,不可能!匈奴爱的就是肉干,要他们把肉干焚毁,根本没这可能性。 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竟是剧孟他们碍手了。 不要说军臣单于不会如此想。就是周阳,要不是得到厉方的禀报,他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实在是这事太难想象了。 “怎么这么焦?。 “会不会有人把肉干烧了?” “胡说!大匈奴的营地,谁敢下手?。 “尔说怎么会泣么臭。烤肉再焦也不是不汝个味儿!匈奴自小就吃牛羊肉,对肉干是再熟悉不过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弄不明白原委。 正奔行间,只见几个留守的兵士冲了过来,人人一脸的惊惶,哭丧着一张脸,好象他爹他娘死了似的。 “快说,营地生什么事了?”军臣单于大声问道,声如雷震。 几个匈奴本已是心惊肉跳,再给他一喝斥,哪里还禁受愕住,从马背上摔下来,惊惶惶的道:“大单于,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胡说!有什么事不好?”立时有大臣喝斥起来。 “大单于,肉干没了!给烧了!” 几个匈奴鼓足吃奶的力气,使劲吼出来,生怕军臣单于耳朵有问题,听不清似的。 不是他们想吼,是吓得没了胆气,不吼说不出话。 匈奴为何现在才来禀报?还不是剧孟捣的鬼。 肉干被焚,匈奴肯定要向军臣单于禀报,如此大事,岂能不报?剧孟想拖时间,骑着骏马,在匈奴营地里驰骋来去,大吼大叫:“肉干着火。快去救火!” 肉干着火,天大的事情,匈奴哪敢怠慢,忙着去救火,至于禀报单于一事,抛之脑后了。 这事比天大,军臣单于一怒,谁知道他会如何处置留守的匈奴?匈奴早就吓破了胆,心胆俱裂,六神无主。 神态威猛,镇定若素的剧孟一出现,立时就成了匈奴的主心骨。他叫做什么匈奴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剧孟只是想拖时间,却没有想到,他的话给匈奴遵行无误。放火的元凶竟然成了匈奴的指挥者,剧孟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 匈奴之所以听剧孟的话,那是因为剧孟说的话都是天经地义。 诸如他说“还不快去救火肉干给烧了,大军没吃的,单于一定会怒快点,多救点出来” 这些话句句属实,就是单于听了,也会认同,没理由反驳呀。 问题是,剧孟的指挥很有方。当然不是指挥匈奴真的去救火,而是指挥东奔西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没有救出多少肉干。 在剧孟指挥下的匈奴,不救近的。只救远的,哪堆肉干远就去救哪里。而且,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这里火大,没法救。那里火势能救些。” 匈奴一瞧,果如剧孟所言,远处的尖势不大,赶过去一定能救些出来。可是,等他们赶到,火光熊熊。根本就救不了肉干,只能望之兴叹。 剧孟很能浪费匈奴的时间,指挥着匈奴,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赶得急匆匆的,就是“无用功”做得很多。 即使做无用功,他也有正大光明的理由“看看,这里能不能救些出来?快去救!” 救些肉干出来,是匈奴心中所愿。一闻是言,谁还能有怀疑?无不是跳下马去救,却是火势太大,无功而返。 一番大折腾下来,费时不短了。留守的匈奴将领终于想到还没有向军臣单于禀报,得赶紧禀知单于。 最让剧孟想不到的是,留守匈奴将领竟然还来征求他的意见。剧孟没打算把所有的肉干烧光。那不现实。没有时间,更没有人手。只需要烧掉小部分就行了,要是周阳够机灵,一定会把这演变成一场大 难。 而事情进展之顺利,远远出了他的预期。到现在为止。烧掉近一半的肉干,这走了不起的收获。 也是该让单于知道真相了,剧孟欣然同意,于是留守的将领派出几个人前去禀报。按理,应该他本人去,可是,他怕了,不敢去,派几个,小角色去承受单于的雷霆之怒。 “不可能!”军臣单于第一时间就是不相信,几乎是咆哮起来的。 “大单于,是真的!是真的!”几个禀报的匈奴急惶惶的肯定。 瞧他们的神态,绝对不是作伪。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要不是真的,他们断断不敢如此说。 再者,空气中如此浓烈的焦糊味,早就惹人生疑,军臣单于已经生疑。只差给人证实罢了。这几个匈奴的禀报,就是最好的证实。 “毒轰!” 军臣单于仿佛听到千个万个炸雷在耳畔轰鸣一般。脸色徒然之间苍白无血色,身子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若一摔下来,军心立时就散了。虽是快昏过去了,仍是凭着过人的意志,强行撑着。才没有摔下来。“唯!唯!” 一众大臣直抽凉气。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他们早就惊的一颗心忤枰直跳,几乎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胡说!是你们把肉烤焦了。是不是?” 伊稚斜猛的从马背上跳下来,拔出弯刀,指着几个匈奴,怒斥起来。 “左谷蠢王,不是,不不”几个“匈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还敢狡辩!” 伊稚斜怒斥一声,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地。这个匈奴嘴巴张大。眼睛瞪圆,他到死也不明白,伊稚斜为何要杀他。 伊稚斜手中的弯刀不断挥起。等到停下来,地上多出几颗人头,前来禀报的匈奴全部给他杀死了。 幸好留守的匈奴将领有先见之明,派了几个匈奴前来做替死鬼,要不然,死的就是他了。 入匈奴的勇十们!营地甲烤好了肉干偎好了马**”凹猜…夫享用”。伊稚斜挥着弯刀,鲜红的血珠飞溅,大声吼道。 一众大臣看得不明所以。愣怔不已。明明是肉干给焚了,怎么又成了烤好了肉干。猥好了马**呢? 中行说率先反应过来,尖着嗓子跟着伊稚斜吼起来:“营地里烤好了肉干,猥好了马**,赶紧回去享用!” 两人大吼,一个声音清冷,一个尖细,远远传了开去,匈奴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并没有得到匈奴的响应。 匈奴不仅没有高呼相和,反到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好象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空气中如此浓烈的焦臭,匈奴本来就在生疑。前来禀报的兵士嗓门大,吼起来跟打雷似的,听见的匈奴不在少数,他们哪敢有丝毫怀疑。 这消息跟风一般快的传了开去。匈奴知道肉干给焚的已经不少了,至少,伊稚斜和中行说两人声音能及处的匈奴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肉干,那是老命,没了肉干。他们能高兴得起来么? 一见诈计不成功,中行说马上又有一策,一拍马背,来到军臣单于身旁,大声道:“大单于,营地里烤好了肉干,偎好了马**,恭请大单于回营。” “哦!”军臣单于被他的话惊醒过来,一转念头,就明白他的用意。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回营享用肉干马**!” 一众大臣总算反应过来了,现在应该把这消息控制住,得让匈奴回到营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要回到营地,就能固守,即使汉军来攻。也能抵挡。 若是在这里就让这消息传开,汉军再一杀来,马上就是崩溃,灾难就会降临。 汉军会不会杀来呢? 一定会! 因为汉军并没有收军回营,而是就地用战饭。当时他们没有明白汉军的意图,现在还不明白,那就是某种蠢笨的四脚动物了。 “赶快回营,吃肉干,喝马**!” 一众大臣跟着叫嚷起来。 他们人数多,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可是,匈奴兵士仍是没有响应。低垂着头。 有经验的将领一瞧便知,这是士气低落的象征。 人在底气足的时候,总是抬头挺胸。人在缺乏底气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匈奴的头颅垂得如此之低。那是士气极度低落的征兆。 肉干没了,谁能不慌?谁还能打起精神? “具仑神!” 把匈奴的反应看在眼里,军臣单于心里一个劲的乞求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佑护匈奴度过这一难关。 不仅军臣单于有末日到来的感觉,一众大臣,谁个不是这样呢? 就是才智不错的中行说,也是紧抿着嘴唇,双手紧握着缰绳,只觉天旋地转,数十万匈奴在劫难逃了。 中行说的心眼总是比别人多一个,震惊中的他对周阳的用意洞若观火。 周阳一定得到肉干被焚的消息了。他之所以没有选在匈奴撤退的时候下手。那是要把匈奴的震惊最大化。等到匈奴得到肉干被焚的消息时。那就是匈奴最震惊的时刻,也是汉军动手的最佳战机!战机已经成熟了,汉军该来了! 不得不承认,中行说不愧是匈奴的智囊,有神算之术,他念头网转完。汉军就来了。 “汉卓威武!” 冲天的战号,从南方传来,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军臣单于猛回头,朝南一望,只见南方一片红色的海潮,正气势汹汹的朝着北方涌来。 “隆隆!” 海潮还没有到,如雷的声略已经到了,这是脚步声、蹄声汇成的一壮歌。 脚步声整齐刮一,是汉军在推进。行进中的汉军,阵势整齐,每一步下去,仿佛巨灵锤在轰击地面,大地畏缩的颤抖着。 听着如雷鸣般的巨响,军臣单于只觉那不是踩在地上,是狠狠踩在他的心坎上! 汉军近了,看得更真切了。只见汉军排成一个又一个戟阵,手中的长戟前指。好象万千条毒蛇,随时会朝匈奴扑来。 弩阵仍是在正中。这次,弩阵没有给掩藏起来。而是直接露出来。 一架架强弩,好象一头头蓄势待的凶兽。矢道上的弩矢,在夕阳下闪闪光,好象凶兽的獠牙。让人心悸。 今日大战。死在弩阵下的匈奴接近三万。若说数十年前的河套之战。已经太遥远的话,今日让匈奴重温了惨痛的历史,一见弩阵,匈奴惧意顿生,隐隐骚动起来。 汉军两翼是骑兵,身着札甲。头戴铁盔,腰悬汉剑,椅着手弩,兵器钩上不是矛便是戟。 具有四重打击力的汉朝骑兵。让匈奴很是忌惮,不由得到抽一口凉气。 胯下战马神骏,不时出嘶鸣声,一派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人如龙,马如虎,戟如林,弩如山,汉军组成了一座不可撼动的大阵,对着匈奴压上去。 那气势,凌厉无俦,仿佛泰山一般。汉军还未到,已经让匈奴心惊胆跳。 一阵秋风吹进,汉军头盔上的红缨不住摇摆,多姿多彩。 汉军战意冲天!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三) 白什么来什么。匈奴正是军心不稳之际,汉军杀来。那,处灾难性的! 军臣单于只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嗡直响,好象一个又一个炸雷鸣响于耳际,这是他这辈子面临的最大危机。 他打过东胡、月氏,更是打了数十年的汉朝,遇到过不少危机,也兵败过,就是没有如现在这般严重。一个不好。他会全军覆没。 可是,肉干被焚,兵无战心。士气全无,就是起冒顿单于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压上来。 不仅他束手无策,就是足智多谋的伊稚斜,心眼极多的中行说,也是想不到办法。 “汉人杀来了!” “快逃!” 匈奴中不时传出丧气的话语,立时得到响应,匈奴打马便走引起了骚动。 匈奴没有严格的军规军纪,打胜了一拥而上,打败了作鸟兽散,如今情势不利,再不走,就不是匈奴了。逃跑的匈奴越来越多,骚动越来越大,汉军还没有到,匈奴的阵势已经是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崩溃。 “大单于,得立即占领长城!” 还是中行说率先反应过来。 “哦!长城!”军臣单于从震惊中弃醒过来。 如今,匈奴已经陷入危境,能不能逃出去,就在于能不能占领长城了。若是能把长城拿下,匈奴还可以逃。至于吃的,只能喝马奶,甚至杀战马裹腹了。 匈奴爱马,骏马是他们的祖宗。是亲人。是情人,要杀战马肯定很痛苦,可是,为了生存,只能如此了。 若长城在手,匈奴还能逃;若长城不在手里,匈奴的退路就给切断了。匈奴是在劫难逃,包括军臣单于本人,很可能不是战死就是给活捉。长城,是匈奴唯一的生路,得趁早拿下。 “左谷蠢王,你率领一万军队,立即赶去长城,占领长城!”军臣单于深知占领长城的重要性,决心把这一重要任务交给足智多谋的伊稚斜去做。 伊稚斜深知占领长城的重要性。二话不说,率领一万精锐,飞也似的赶去长城。 望着伊稚斜的背影,军臣单于暗松一口气,暗中行祷:“昆仑神护估大匈奴,左谷蠢王占领长城!” 长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匈奴能想到占领长城,周阳也能想到,他一定派卢去了。伊稚斜能不能占领长城,就要看他能不能赶在汉军之前赶到长城。 这得由伟大的昆仑神决定! “汉军威武!” 就在军臣单于祈求之际,冲天的战号已经很近了,汉军的弩阵对着匈奴就威了。 万千枝弩矢突然出现在空中。好象万千条毒蛇似的,对着匈奴就扑了上去。弩阵的威力勿用置疑,空中出现不少飞舞的人马,战马悲嘶,匈奴惨叫,鲜血飞溅”一场**裸的屠杀又开始了。 汉军只留下一部分戟阵守护弩阵,其余的戟阵对着匈奴就压了上去。 汉军的戟手是最多的,这次倾巢出动。戟阵占地数里,好象海潮一般。对着匈奴就涌了上去。不计其数的长戟指着匈奴,随时会给匈奴狠狠一击。 就在戟阵出动的同时,汉军的骑兵也动了。骑兵身着铁甲,腰悬汉剑,驰骋起来,好象一只只猛虎。对着匈奴直扑上去。 骑兵还没有到,手弩已经把匈奴覆盖了。此时的匈奴,完全没有了斗志,给弩矢一覆盖,根本就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冲锋。 不仅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冲锋。更多的是逃走。汉军凶神恶煞一般杀来,此时不逃命,更待何时? 一进入射程,汉军骑兵就用弓箭射杀。如今的汉军骑兵。已经多次经历战阵厮杀,骑射功夫相当了得,这箭射得那个准,让人害怕,就是自诩骑射了得的匈奴也是自叹不如。 尤其是数千建章军,一射一个准,说要射匈奴的鼻子,不会射匈奴的眼窝。他们一放箭,匈奴齐刷刷的栽倒,好象稻田里的稻草哈哈夫收割一般。 “汉军威武!” 汉军冲天的战号响个不停。声震长空,百里皆闻。 “汉人凶狠,快逃!” “昆仑神佑护!” 匈奴惊惶的叫声与汉军的战号此起彼伏,汇成了一特别的歌。 此时此刻,匈奴士气低落,军心瓦解,毫无斗志,根本就对汉军构不成威胁。而汉军,好象趟入羊群的猛虎,横冲直撞,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瞧着匈奴逃命的惊惶样儿,周阳不由得有些好笑。这还是以草原上的狼自居的匈奴吗?他们还有狼的野性与凶狠吗?他们比起羊遇到狼还要惊慌。 匈奴士气低落,汉军斗志高昂;匈奴阵势瓦解,毫无章法可言,而汉军阵势整齐,以堂堂之阵攻击乱奔乱蹿的匈奴,这无异于一场屠杀。匈奴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残缺的尸身、飞溅的鲜血快增加着。 兵败如山倒,匈奴败势已成。要想挽回,已经不可能了。军臣单于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来,心中的郁积之气稍泄,一拉马缰,朝着营地就驰了过去。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马上往长城逃,过了长城,就能回到 军臣单于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那是他知道,若是他在第一时间开逃。匈奴的伤亡会高得出奇。即使伊稚斜成功的占领长城,能逃出去的匈奴也不会太多,能有三五万就是万幸了。 若是他能收拢败兵,抵挡一阵,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说不定能有更多的匈奴逃回去。 这里有二十多万匈奴,不要说人,就算是猪,等着给汉军杀,汉军也要杀很久,时间还有的是,就要看他的处置够不够果断了。 军臣单于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他的胆量极豪,若是换个人,早就吓得没了主意,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一到营门前,军臣单于一拉马缰,追风宝驹停了下来。回头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争先恐后的朝营的逃来。虽然肉干没了。营地仍是匈奴最好的依仗,只有回到营地,才能抵挡汉军的进攻,是以匈奴纷纷向营地赶来。 军臣单于当机立断,猛的拔出弯刀,大吼一声:“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弯刀从额头上过,鲜血流了下来,这是血誓。 血誓一出,匈奴必须一往无前。誓死不退。可是,这是败军之际,匈奴只想着逃命,于血誓还没有想起来,军臣单于吼得山响,却是没有人响应。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军臣单于挥着滴血的弯刀,再次大吼起来。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这次,终于有人响应了。军臣单于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中行说,握着一把小刀,哉破额头,鲜血滴在马背上,马背上湿了一大摊。 虽然中行说是汉人,不是匈奴。总算有人响应了,军臣单于心里稍稍好受些。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正是侯产儿挥着胳膊叫嚷。 一众大臣先后聚拢,跟着高吼起来。划破额头,起用血誓。 此时,一队匈奴兵士冲了过来,侯产儿二话不说,手中的弯刀一挥,砍死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大吼道:“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他一开杀,溃逃的匈奴不得不停下来,惊疑的看着侯产。听他吼出血誓,不由得脸占变色,迟疑了片玄后,匈奴划破额头,大吼:“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血誓,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匈奴即使惊惶不堪,也只能打起精神,不敢再逃了。 有了这群败兵的加入,起血誓的匈奴越来越多,溃败的场面得到控制。匈奴虽然逃到营门前,却是没有进入营炮 匈奴好象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血誓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漫山遍野都在吼着“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吼声充满狂热,好象信徒见到圣人般猛含着喷薄的热情,匈奴的溃败渐渐稳定下来。 周阳骑在战马上,指挥汉军冲杀,听着匈奴的血誓吼声,眉头一挑。四下里一打量。只见原本在逃跑的匈奴渐渐聚拢,不时对着汉军起冲锋。 一旦给匈奴重整阵势,这仗就不好打了。 可是,如今的汉军,除了进攻。还能做什么呢?只有进攻,再进攻。压住匈奴,让匈奴不能重整阵势。 周阳把骑兵分为十队,每一千人为一队,哪里匈奴多,哪里的匈奴在重整阵势,就往哪里冲杀。 戟阵虽然威力大,毕竟是步兵。行动不够快捷,这任务只有交给骑兵去完成了。 血誓让匈奴陷入了狂热之中。匈奴没有人逃跑,好象换了个人似的。直到战死,也不后退一步。往往明知不敌,仍是对着汉军冲杀,到死还在高喊“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尽管汉朝骑兵不错,可是,匈奴已经狂热了,他们仍是杀不胜杀,杀散东边,西边的匈奴又聚在一起,重整阵势。 只要阵势稍成,匈奴就会对着汉军冲锋。 汉军虽然阵势整齐,对付处于狂热中的匈奴,仍是很棘手,伤亡在急剧增加。这是今年汉匈战争中。汉军伤亡最高的时刻。 退出战斗,明显不可行。那会让军臣单于从容收拢匈奴,然后北撤。肉干没了。匈奴可以喝马奶,只要有草。就有奶。依然可以生存。必要时,还可以杀战马,吃马肉。 是以,汉军只有进攻,虽然代价很高,却是不得不付出,一定不能让匈奴收拢军队,周阳只能咬咬牙,命令汉军进攻。 必须得想个办法,要不然,这么打下去,代价太高。虽然说,汉军这一仗的目的是消耗匈奴,就是耗到底。也能达到目的,可是,周阳仍是应该尽一切可能降低伤亡。 骑着战马,周阳在战场上驰骋起来,查看情形。只见匈奴东一团,西一堆,与汉军厮杀。汉军的戟阵不错,往往是把匈奴围住。再刺死。 至于弩阵。反倒是清闲了起来。一是匈奴在跑动中。他们骑着战马驰骋,弩阵难以跟上;二是匈奴分散了,不利于弩阵射杀。 威力最大的弩阵相当于闲置了,这让周阳很是郁闷。要想让弩阵挥出最大的威力。就得把匈奴集中起来。 要如何才能集中呢? 漫山遍野都是匈奴,要让匈奴集中,谈何容易?就凡叮至单干也是没办法把匈奴集中起来。他是很想,就是没勾世山六 军臣单于的王旗立在营门前,军臣单于骑着追风宝驹,立于王旗下。手中的弯刀不住挥动,大吼大叫,要匈奴集中。 王旗一现,无异于给匈奴指明了单于所在位置,不计其数的匈奴朝着营门冲去。却给汉军重重截杀。能冲到近前的人并不多。 汉军虽是把匈奴截下来了,可是,在匈奴不要命的冲击下,伤亡不小” 一队队汉军对着军臣单于所在的营门冲击,却给匈奴抵挡住了,没有成功。 周阳眉头一皱,立时有了主意,召来赵破奴:“传令,不要阻止匈奴向单于靠拢。” “啊!”这命令太反常了,赵破奴惊呼起来:“大帅,要是匈奴一旦靠拢单于,那就会重整阵势。” 后面的话没有说,谁都明白,一旦匈奴重整阵势,就会反扑。匈奴用了血誓,一旦反扑,誓必难以收拾。汉军的伤亡会高得出奇。 “去传令。还有,命令弟兄们,把匈奴往单于所在营门赶。”周阳奇怪的命令又下达了。 还怕匈奴不够集中?要帮忙赶?有这么打仗的么? 赵破奴把周阳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没有说笑,一脸严肃,看来是真的,很是不情厚,也只得去传达命令。 命令一传下,汉军不再截杀匈奴。匈奴好象洪水一样,涌向军臣单于所在的营门。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骑上,看着涌来的匈奴,不由得大是欣慰。虽然匈奴吃了大亏,伤亡不可是,用了血誓,只要重整阵势,那么。就能反败为胜。打败汉军,夺了汉军的粮草,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一队队汉军好象牧羊人赶羊群一样,把匈奴朝着军臣单于所在营门口赶去。聚拢的匈奴越来越多,一众大臣策马其间,大吼大叫,要匈奴重整阵势。 就在匈奴重整阵势的同时,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重新集结,排成一个个方阵,对着匈奴营门口压了上去。 这一次,弩阵并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一分为三,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对着匈奴围了上去。 当汉军压上来时,匈奴的阵势已经重整得差不多了,不再混乱。此时的匈奴虽然又累又饿,却是狂热无比。人人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没有人怯战。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两个巨大的人海。北方是匈奴。以单于王旗为中心,二十多万人全部在这里,占地极广。人头攒动,战马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南方是汉军,红色的海潮,呈一个巨大的弯月形,把匈奴给围住了。匈奴要想突破汉军的围堵,要么冲破汉军的阵势,要么破坏自己的塞械 兵法有云“倍则围之”意思是说,要围住敌人,就需要比敌人更多的兵力。然而,周阳却是打破了这一常规,用比匈奴少的兵力把匈奴给围住了。还是在长城下,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这是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 军臣单于策马来到阵前,挥着弯刀。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可恶的汉人焚烧了我们的肉干!我们断粮了,没有肉干吃了!我们要是不能打败汉人,我们就要给饿死!汉人的营地里,有堆成山的粮草。打败汉人!夺取汉人的粮草!” 适才,他千方百计要捂住这一消息。现在,却是公布出来。可是,其结果却是截然不同。适才要捂。却是换来士气低落。现在,公开了。却是士气高昂。“打败汉人!夺取汉人的粮草!” 匈奴挥着弯刀,爆出了惊天的吼声,声浪直上云霄,震得天空的浮云片片碎裂。 人在绝境中,总会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如今的匈奴,他们的活路只有一条,打败汉军,夺取汉军的粮草。不然的话,即使他们不给汉军杀死,也会给活活饿死。 绝境,竟然让他们爆出了惊天的战意,杀气冲天! 《孙子》有云“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正此之谓也。 公孙贺驻周阳身旁,眉头紧锁:“大帅,你为何要让匈奴重整阵势呢?匈奴现在是杀气腾腾呀!不好对付!” 这话说到一众将领心里去了。他们不住点头,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要不是周阳深得他们信服。一定会说周阳错失战机。 “放心吧!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周阳的话却是让他们更加糊涂。一众将领眼里全是迷茫之色。 “大帅,匈奴战意熏天,我们还赢定了?”公孙建实在是实不住了。 “你们仔细瞧瞧,就明白了日”周阳把一众将领的迷糊样儿看在眼里。并没有解释,而是右手朝前一指。 一众将领眼睛瞪得滚圆,使劲打量起来。 入眼的,除了匈奴还是匈奴。匈奴个个战意熏天,没什么不对劲呀。要说不对劲,那就是匈奴的战意越炽烈,对汉军越不利,何来汉军赢定了之说? 他们更加糊涂了。 “妙!妙!”老将程不识却是瞧出了端倪,一脸的赞叹之色,大拇指顶到天上去了。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四) 也读赞不打紧公孙贺他们是惊讶得差点把下只砸座鸠 然而,让他们更加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程不识赞道:“大帅真是好算计!在这里打,我们不需要弩阵,不需要戟阵,就是用剑也能把匈奴干翻在地上!” 匈奴是骑兵,汉军是步兵,强弱不成比例。更别说,还是在平原地带,与匈奴的骑兵打,仅凭汉剑能把匈奴干翻在地上? 这话要不是从程不识嘴里说出来。公孙贺他们一定会认为那是疯话。只有疯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周阳把他们的迷糊样儿看在眼里。有心解释,却已经来不及了。匈奴开始进攻了。匈奴的进攻,很好的诠释了周阳和程不识的话。 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对着汉军一挥,大喝一声道:“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爆出惊天的吼声。挥着弯刀。好象涨潮的海水一般,对着汉军冲了过去。 匈奴并没有用弓箭,而是直接准备砍杀。因为他们的距离不够,汉军逼得太紧,两军相距不到一里的距离。匈奴引以自豪的箭术没有挥的余地,只能砍杀了。 与匈奴正好相反,汉军是弩阵、弓箭齐用,不计其数的箭矢弩矢,对着匈奴罩去,好象一张天罗地网。把匈奴给覆盖了。 匈奴密密麻麻,好象麻杆一般密集。是最好的靶子,弩阵的威力终于挥到了极致。一枝弩矢往往要穿透好几个匈奴,比起白天的大战,杀伤力高得太多了。 匈奴的人海战术终于挥了作用。尽管弩矢密集,仍是不能把他们杀光,不少匈奴冲到近前,汉军的弓箭射杀,步兵挥着长戟一通猛刺,才把他们给解决了。 弩阵一分为三,没有集中,每部分之间布着戟阵。经过弩阵射杀的匈奴冲到戟阵前,汉军万千枝戟前指,把他们捅死在地上。 此时的匈奴,一往无前,没有人退缩,明知道冲上去是死,仍是冲了上去。他们在临死之前,仍是在砍杀,这给汉军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不少汉军伤亡。 匈奴的战意冲天,砍杀很卖命,却是失去了另一个优势。那就是骑兵的冲击力。 骑兵的冲击力相当惊人,这是骑兵最大的优势之一。可是,要让这一优势挥出来,就需要足够远的距离,要让骑兵高冲锋。两军相距不足一里远,骑兵眨眨眼就到了。哪里够骑兵冲锋的,连加都不够,每奴的冲锋优势根本就挥不出来了。 正是因为时间不够,匈奴没办法放箭,只能准备近战。 若是匈奴能把冲锋的优势挥出来,再加上他们不要命的强攻,一定会让汉军代价高得出奇。可惜的是。他们的优势挥不出来,不能冲锋,箭术派不上用场,他们的威力大减。 公孙贺他们终于明白周阳为何耍放匈奴集中,重整阵势了,原来打的这主意。 不得不说。周阳真的是精于算计,料敌于机先。如此做,把匈奴的优势完全压制住了,而且匈奴还不得不拼命冲杀。 不拼命,已经陷入了汉军的重围中。他们不拼也得拼了。 要想突出汉军的包围,要么冲破汉军的阵势,要么破坏自己的塞栅。要破坏寨栅,就得把壕沟技平。在汉军的重围中。用什么来填平壕沟?难道用匈奴的身体? 这明显不可能,只能选择冲破汉军的阵势。打败汉军一途了。 周阳算计很精,指挥汉军压得很紧,留给匈奴的空间不大。匈奴很密集,一冲锋起来,是人挨人,马碰马,不时会生碰撞,往往是还没有冲到汉军阵前,就有不少人成了匈奴蹄下的亡魂。 匈奴越密集,越利于弩阵的挥。随便一枝弩矢,也要射死好几个匈奴,匈奴的伤亡以惊人的势头增加着。 没多久功夫,地上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层层相因,不知道有多少。匈奴骑马冲过来,不时会生颠跟,摔下马来。 在血誓的刺激下,尽管伤亡高得吓人,匈奴仍是在冲锋,前赴后继,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冲上去,没有人犹豫,没有人退缩,有的只是一往无前!人海战术的缺点在于过于密集。容易给弩阵射杀,代价高昂。 可是,优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杀不胜杀,杀了一个,冲上来一双,杀了一双,冲上来四个。汉军打起精神杀戮,却是越杀越多。杀得人手臂酸,只能机械的做着动作,手中的戟刺出,收回,再刺出,再收回,, 冲上来的匈奴不在少数,拼命的砍杀,即使死,也要拉着汉军垫背。汉军的伤亡也在惊人的增长着。 两军肉搏的地方,尸体快增加着。越堆越高,最后堆成了山丘。可是,两军仍是踩着尸体在战斗。 周阳骑在战马上,看着两军交战,紧咬着嘴唇,一脸的肃穆。他的算计很准,可是,匈奴的反扑也够凶狠。 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防止匈奴逃走,能在短时间内大量杀伤匈奴。 匈奴四条腿,汉军两条腿,即使匈奴溃散了,汉军也追不上。若是让匈奴集中,那就是眼下这种大屠杀情形了。 可是,汉军的伤亡也很大。虽然不如匈奴大,也是惊人了,是周阳统兵以来,汉军伤亡最高的时刻。 有得必有失,谁也没办法。 夕阳下,只见一个个妖异的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川”用泊出现。鲜艳夺目,汉是来不及浸入士里的鲜血汇成略联刚六 于这种结果,军臣单于并不意外。要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只有重整阵势才有机会。明知道匈奴过于集中,会带来严重后果,可是,处此之情,他别无选择,不得不为。 此时此玄,匈奴没有了退路,汉军也没有了退路。只有打!只有! 若是匈奴胜,一切危机都将消除,汉军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以前取得的胜利变成毫无意义。 若是汉军胜,匈奴将是万劫不复。说不定会全军覆没。 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无论哪一方取胜,朵价都将很高,可是,值了! 匈奴不要命的冲锋,汉军狠狠的杀戮。汉匈战史上,规模最大,最为惨烈的血战就这样持续下去了。 默默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一支汉军正向北驰骋。 这支汉军虽然骑着战马,却并不是骑兵。而是步兵,因为他们的骑术生硬,不够熟练。 这是周阳派去占领长城的汉军。 匈奴的肉干被焚,不管焚掉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夺匈奴的军心,能打击匈奴的士气,这就够了。只要汉军适时杀到,一定能击败匈奴。匈奴溃退,向北逃蹿,长城是必经之路,唯有把长城占领。才能切断匈奴的退路。 这事得预先布置,周阳把这一重任派给了李广。 参与对匈奴的决战,固然让人向往。可是,截断匈奴的退路,同样重要,李广没二话,一口应允,领着汉军就出了。 以周阳料想,一旦汉军压上去。匈奴难以支撑,败局一定。为了不给汉军全歼,军臣单于势必会派人占领长城,保住这条唯一的逃生之路。是以,汉军要占领长城,得快,一定愕在匈奴赶到之前拿下长城。 要让汉军迅赶到长城,就得让他们骑上战马,不能靠两条腿。战马。汉军还有不少,主要是弩阵再的,拨给李广使用,才有了这支骑着战马的步兵。 李广朝北一望,只见夕阳下的长城,好象一条红色的巨龙,蜿蜒远去。不知终于何处。 长城在望了,终于赶在匈奴之前占领了长城。只要长城一占领了,匈奴就是插翅难逃,卓广暗松一口气。 一拍马背,李广飞也似的朝着长城驰去。很快赶到山脚下,顺着山坡冲了上去,来到城墙下,一拉马缰。战马放缓脚步,拾级而上。 一登上长城,李广放眼一望,只见汉军正朝着长城疾扑而来,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条怒龙,朝着长城的不同地段扑去。 “咦!” 李广惊咦一声,眼睛猛的瞪大,只见南方出现一条怒龙,正对着长城猛扑而来。 从烟尘判断,来的人不少,周阳又派军队来了?这种可能性不大。一万人足以占领长城了,在没有分出胜负之前,周阳不可能再派军队来的。 不是汉军,那就是匈奴了。果然,李广已经看见匈奴的狼旗了,匈奴来得也太快了吧。 来的正是伊稚斜率领的匈奴,他的目的与李广一样,占领长城。他深知长城对于匈奴有多重要,一接到命令,率军就出了。 他下的命令是“朝死里赶!就算跑断了腿,也要断在长城上!” 有了他这道严令,匈奴无不是打马疾赶,不要命的朝长城扑来。 从时间上来说,李广率领的汉军先出,按理应该是他们先到。可是。汉军步兵的骑术哪能与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匈奴比,在度上明显不如匈奴。 周阳若是派出公孙贺率领骑兵前来攻占长城,匈奴一点机会也没有。可是,周阳手里就这么一支骑兵,有力的拳头不用在战场上,用来占领长城,那是大材小用。 长城上,不便骑兵挥,用步兵是最合使的。 虽然匈奴来得很快,远出李广的意料。可是,汉军还是先一步上了长城,就是匈奴冲到,也是无能为力。 李广这想法不错,可是,这是足智多谋的伊稚斜率军前来。此人的最大长处,就是机敏达变,行事果决。他远远看见汉军正向长城扑去。若是匈奴从后追上去,根本不可能占领长城,会给汉军打退。 为今之计,就是要在汉军全面占领长城之前,先冲上去。汉军已经先一步冲上了长城,匈奴已经没有机会了。若是换个人,要么退兵,要么强攻。 伊稚斜却不这么看,他知道,他仍有机会。原因就在于,长城太长。汉军即使冲了长城,也不可有在短时间全部占领。 当机立断,伊稚斜率领匈奴朝西方疾驰而去。李广站在城墙上看得不明所以。匈奴怎么不来攻?即使不来攻,那也该退走,为何朝西边驰去? 念头转动之际,立时明白过来,暗叫一声不好,大吼道:“快,往西去,往西!” 一边大叫,一边飞奔而去。 汉军遵行无误,喘着粗气,从后冲来。只见雄伟的长城上,汉军好象一条长城,向着西边冲去。 汉军按照李广的布署,从不同的地方登上长城,已经有好几里宽的长城给汉军占领了。只需要再一会儿功夫,登上长城的汉军就可以向两边延伸,把长城彻底控制住。 伊稚斜的机会。就是这时间差,他要赶在汉军把兵力铺开之前冲上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军在长城上冲,方便快挂,占有优可是。匈奴是骑马的。奔跑起来更快,没多久,就把汉军甩开一段距离。 在长城上纵马很不方便,一是长城不够宽,二是每隔一定距离,就建有城堡,汉军只能靠两条腿与四条腿的匈奴赛跑。 伊稚斜这才一拉马缰,对着长城冲了上去。网冲到长城下,只见汉军在李广的率领下,如飞般赶来。 飞身下马,伊稚斜从台阶上蹬蹬的冲了上去。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劲矢,还没有来得及放箭。只听一阵破空声响起。正是李广对他下手了。 李广的箭术,伊稚刻自知不及,急忙一蹿,躲到城堡里面,手中的箭矢从垛口射出去。后面的匈奴冲上来,不少人给汉军射杀。只有少数冲进了城堡。 只要一进入城堡,就安全了。长城的城堡,相当于一座小型城池。坚固异常,易守难攻。匈奴一进入,凭借城堡的掩护抵挡汉军的进攻。 后世虽有秦始皇修长城的说法,其实长城的修建历时数百年,并非由秦朝修建。战国时的秦、赵、燕三国北方经常遭到匈奴、胡人的骚扰。这才修建了长城。到了秦朝。秦始皇对长城进行了最大规模的一次改建,把原本没有联在一起的长城联结在一起,再把不符和战争需要的地段进行改建,使之更加符合战争的需求。 主持这一浩大工程的就是名将蒙恬。 蒙恬不仅仅是一员才能卓著的军事家,还是一个很有建树的科学家。准确的说,应该是军事科学家。他为秦军明、改进了不少武器装备,改建长城更是他的大手笔。 经过他改建的长城,坚固耐用。很符合战争的需要。 如此了得的长城,一旦落入匈奴手里,后果就很严重了。匈奴尽管不善守城,可是借助城堡的辅助。仍是守得跟铁桶似的,李广空有独步千古的绝世箭术。也是徒叹奈何。 在李广的指挥下,汉军对城堡起猛攻,却是没有丝毫进展。反倒是登上长城的匈奴越来越多,匈奴占领的长城越来越长。 长城,长城,简单的说就是很长的城。长城很长,长达万里,却并不宽,仅能容两辆马车通行,再多的只力也是展不开。在长城上攻打长城,就需要一个城堡一个城堡去争夺,这得多少时间? 更别说,城堡坚固异常,易守难攻。一个也攻不下来。李广郁冉的快狂了,却是无可如何。 总的来说,汉军占领了三分之二。只有三分之一落入匈奴手里。 就是这三分之一,也足以放跑不产匈奴。 李广狠狠的自责,埋怨自己行动迟缓。可是,他的行动已经够快了。接令之后,马上就出了,就是吃肉干,喝马**,也是在行军中进行的,并没有担搁时间。 若说有问题,就是兵士的骑术不太好,控马不够熟练,可是,他们也尽力了,能怨谁去?默默联 一轮弯月高悬天际,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把大地染成一片银片。 此时的匈奴营地,火光烛天。是两军点燃火把夜战。杀声震天。匈奴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冲向了汉军。 汉军依然是弩阵射杀,弓箭齐射,然后就是戟阵相迎,两军展开肉搏。 打到现在,地上的尸体没有十万。七八万不是问题了。死尸枕籍。层层相因,火光下,一眼望去。那不是尸体,是堆在地上的稻草,太多了! 空气中的血腥气很浓烈,浓烈的让人作呕。 周阳的嘴唇闭得更紧了,胸口急剧起伏。白天的大战,弩阵是绞肉机的话,那么,现在的弩阵就是贪婪的恶魔,无情的吞噬着的匈奴的 命。 这一战,从夕阳西斜开始,一直打到月上中天,整整数个时辰了。匈奴仍是那般不惧生死,一往无前。于他们的战意,他们的锐气,周阳不得不惊讶。 可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并不仅仅是军心士气,尽管军心士气很重要。还有其他的因素。至少,得吃饱肚子,打起来才有力气。 打到现在,匈奴是又疲又乏,累得快不行了,他们的冲锋己经没有先前有力,他们的挥刀已经没有那么凶狠了。 匈奴自从饷午吃了一顿后,就再也没有吃东西,没有喝一口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若不是他们给血誓激起狂热,早就崩溃了。 血誓固然神圣,要是没有足沛的体力,血誓又有什么用呢?匈奴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反观汉军,虽是疲惫,却没有匈奴这么不堪,至少还能坚持一阵子。 在开打之前,汉军匆匆用了一次战饭,这就是汉军最大的优势,他们能坚持得更久。 “该是给匈奴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周阳猛的跳下战马,来到战鼓前,一伸手,从一个鼓手手里夺过鼓槌。用力敲了下去。 “咚咚!” 数百面战鼓一齐擂响,鼓声如雷。奔腾远去,百里皆闻。 这走进攻的命令。统帅周阳亲自击鼓,对汉军有着莫大的激励作用。汉军呐喊着,对着匈奴压了上去。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彻夜空,直上九重天!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五) 勾奴仍是狂热无比可是,肚中臣食,只经因到了极致兵比十压上来,无异于泰山压顶,再也抵挡不住了。 在汉军的强力压制下,不得不带节后退。匈奴退,汉军逼进,把匈奴的空间给压缩了,匈奴是人挨人,马碰马,连转身都困难。 望着不断后退的匈奴,幕臣单于再次欲哭无泪,他好不容易用血誓激起来的士气仍在,明明有取胜的希望。可是。匈奴少吃了一顿,打的没了力气,血誓再好,总不能让匈奴空着肚子去打吧? 匈奴这一退,就再也没有机会扳转战局了,他丧失了最后的希望,军臣单于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了。 “不要退了,到壕沟了。” 最里面,也就是壕沟边上的匈奴大声吆喝起来,提醒前面的匈奴。 壕沟中,不少尖刺物,竹签、木刀、木步竖立,密密麻麻的。要是掉下去,非死即伤,最里边的匈奴看着这些尖刺物,头皮炸。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外面的匈奴不住后退。把他们挤进去填了壕沟。 他们的想法得到伟大的昆仑神佑护,很快就实现了。 汉军逼近,万千条戟好象万千条毒蛇,对着匈奴。还有那要命的弩阵,缓缓压来,矢道上的弩矢在火光映照下,着红色的光芒,好象毒蛇的蛇信。一旦给汉军压上来,那后果还用想吗? 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退!不住的退!离汉军远远的! 外面的匈奴一退,你推我挤之下,最里面的匈奴再也禁受不住,不断掉进壕沟里。壕沟里的尖刺之物很是锐利,刺入身体,出沉闷的入肉声,伴随着匈奴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响成一片。 此时的战场,嘈杂万分,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刃的撞击声”此起彼伏,添上点惨叫声,根本就引不起注意。 外面的匈奴只顾着活命,拼命后退,推挤是越来越严重,掉入壕沟的匈奴越来越多。 就象下了一阵暴雨似的,壕沟竟然很快就给填满了。摔在壕沟里的匈奴身上给尖刺之物刺中。不住惨叫、抽搐,给刺中的战马乱摆嘶鸣,闹成了一团。 可是,他们的同伴惊异的现,壕沟竟然填平了,不再阻挡他们后退。哪管三七二十一,踩着同伴的尸身,快向寨栅退去。 那些掉入壕沟,还没有死去的匈奴。给无数只脚踩踏之后,死得不能再死,变成了肉泥。血水溢出,壕沟变成了红色。 数里长的壕沟全给尸体填满。死在壕沟里的匈奴没有一万,也有好。 匈奴没有工具,壕沟是用弯刀一刀一刀挖出来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匈奴为自己挖掘的坟墓。 军臣单于曾有豪言,要用汉军的尸身来填汉军营前的壕沟,这话应。 当然,是应验在匈奴身上! 军臣单于骑在马上,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一拉马缰。追风宝驹疾驰,进入了营地。 匈奴过了壕沟,为寨栅所阻。为了逃命,匈奴手中的弯刀对着塞栅猛劈。匈奴的寨栅虽是大有长进。却是不够牢固,没多久就给砍开了。 轰隆一声,数里长的寨栅倒在的上。溅起无数的烟尘,匈奴营地轰然洞开。 终于有了逃生之路,匈奴好象溃堤的洪水,对着营地汹涌而去。 “汉军威武!” 汉军吼着战号,紧追而入。军臣单于仿效汉军立起来的营盘,就这样不攻自破。 “赵破奴,可有左贤王的消息?”周阳望着象海潮一样涌入匈奴营地的汉军。大声问道。 “禀大帅,左贤王还在安陶。”赵破奴大声禀报。 “说不定,左贤王还在做着美梦,如何拦截大败而归的我们。他做梦也是想不到,单于败得如此之快!”公孙贺笑言,一双眼睛死盯着匈奴营地。 “公孙贺。你立即率领建章军和骑兵,赶去长城下布阵,准备迎击溃散的匈奴!”周阳大声下令。 进入匈奴营地厮杀,不便骑兵驰骋,建章军和骑兵的威力挥不出来。不如把他们派到野外去拦截败逃的匈奴。 “诺!”公孙贺很是赞成这一号令,领命而去。 周阳一拍马背。战马长嘶一声,冲进了匈奴营地。 此时的匈奴营地,火光冲天。到处是喊杀声,到处是匈奴的惨叫声。到处是战马的悲鸣声,已经不能叫营地,应该叫糨糊了。 军臣单于仿效汉军营地,要求匈奴帐幕横成行,竖成列,匈奴做来虽然不如汉军产整,却也似模似样。这为匈奴提供了便利,便于匈奴驰马逃跑。若是象以往那般,东一座,西一座,骑兵根本就没法跑得起来。在汉军的追击下,伤亡肯定会更高。 饶是有这等便利,兵败如山到。匈奴仍是伤亡很高。 军臣单于虽然留出了便利的通道。可是,毕竟有限,不利于纵马驰骋。周阳当日练戟阵,都是把帐幕拆了,练完了。要睡觉。再支起来。 对于汉军来说,进了匈奴营地,那是如鱼得水,威力挥得淋漓尽致,谁叫他们是步兵?步兵灵活,便于复幕条件下的冲杀。 一队队汉军组成一个个小型戟阵。在匈奴营地里横冲直撞,肆意厮杀,匈奴哪里招架得住,唯有逃命的份。 周阳一剑砍翻一个匈奴,挥着汉剑,厮杀起来。 默默默 军臣单于骑着追风宝驹,朝王帐驰去。远远望见王帐,长驱而入,进入王帐,只见王帐中一片漆黑。一点灯光也没有。 要是在以往,他的王帐灯火透明,照耀如同白昼,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飞身下马,取出火刀火石。把火把点燃,只见王帐中陈设依旧。 黄金打造的卓于王座,还是那般威武,让人一见而生仰慕之意。王座上的金鹰,振翅腾空,似欲飞去。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立即飞回草原。 “来,来人!”军臣单于大声吆喝起来。 几个亲卫近来,施礼道:“见过大单于!” “你们,把王座带走。”军臣单于抚着王座。神色肃然。 “大单于,这亲卫结巴不语。 王座纯金打造,沉重异常,要想带走,谈何容易。这是兵败之际。汉军马上就要杀来,带上如此沉重之物,能逃得掉吗? “还不动手?。军臣单于厉喝一声。 亲卫万分不情愿,只得上前抬起王座,朝外行去。王座太重,他们脚步沉重,每一步下去,会出沉重的脚步声。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仿佛那不是踩在地上,是踩在他的心坎上。 这王座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不知道有多少单于用过这王座。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头曼单于、冒顿单于、老上单于他们都坐过。 军臣单于带着王座南来,是要把王座带到未央宫,放在景帝御座的位置上,那该多好!可如今,兵败之下,不得不把王座再带回去。 若是不带回去,这可是匈奴历代单于相传之物,一旦失去,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了。他明知带走王座的田难不不得不为。 紧紧手中的黄金权技,军臣单于大步出了王帐。抬头一瞧,帐顶一团黑乎乎的物事,正是王帐的装饰,金鹰。 这只金鹰是王帐的标志,也得带走。军臣单于朝一名亲卫一指:“你,去把金鹰拿下来。” 此时应该逃命,这名亲卫万分不愿,仍是不得不领命,爬上帐幕,去拆金鹰。 “得得!” 一阵凌乱的蹄声响起,侯产儿带着一队人疾驰而来。 侯产儿一拉马缰,喘着粗气道:“大单于,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军臣单于对他的忠心甚是赞赏:“侯产儿,你忠勇,本单于很感动。可是。这是单于的信物,不能落在汉人手里,一定要带走。” “大单于,汉人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大单于回到大漠,大匈奴就有希望!”侯产儿苦劝起来。 王座金鹰,是单于的信物,是军臣单于的命根子。要军臣单于放弃。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哪里舍得:“不行,一定要带走!”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火光下,只见一队汉军正朝王帐冲来。 王帐太显眼,汉军要找王帐是很简单的事情。来的正是程不识,手中一把汉剑朝着王帐一指,大吼道:“单于在那里,活捉单于”。 “程不识?”军臣单于对程不识的声音很熟悉,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金鹰,一拍马背,追风宝驹疾驰而去。 侯产儿暗松一口气,程不识真是会做人,他苦劝不得的,程不识一声吼就达到目的了,一拉马缰,跟了上去。 “活捉单于”。 汉军叫嚷着,从后掩杀过来。 帐顶上的匈奴亲卫扭头一瞧。火光下,只见一队汉军疾驰而过,手一松,手中的金鹰掉了下来,从帐顶一直滚落到地上。 一个汉军飞身下马,手一伸。抓起金鹰,大叫大嚷起来:“王帐的金鹰!王帐的金鹰!” 王帐的金鹰是单于的象征,如此重要信物落入汉军手里,汉军兴奋莫铭,齐声欢呼起来。 一个汉军一箭射过去,这个亲卫立即成了箭下亡魂。 军臣单于一边跑,一边回头打量。只见程不识率领汉军穷追不舍。抓住单于,那是何等的重要,要程不识舍弃,那是不可能的。 “大单于快走,我去拦住他!”侯产儿一拍马背,带着一队匈奴迎着汉军冲了上去。两军相遇,厮杀起来。 这些匈奴,有不少是军臣单于的亲卫。战力极强,程不识给纠缠住了。要想在短时间内甩掉他们。还真是难。 军臣单于略松一口气,策马而驰。正行间,只见中行说带着一队人驰来。见到中行说,军臣单于大是欣慰。中行说熟悉汉朝内情,才智不错,深得军臣单于倚重。 中行说来了,就多了一颗灵活的头脑,活命的希望多了几分。 “中行说,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军臣单于一见面便是问计。 “大单于,奴才愚计,还是先向北撤,过了长城就万全了。”中行说剖析道:“大匈奴的勇士四条腿,汉军只有两条腿,即使战败了,要撤,汉军是追不上的。”“嗯!”军臣单于甚是赞同:“本单于担心的是,汉人会在长城下截杀。有没有现汉军的骑兵?本单于没看见。很可能是去北方布阵。要截杀我们。” “那是免不了的时间紧。中行说说得很直:“要想伤亡只有赶快向北撤。还有,得派人告知左贤王,要他引军来相会。” “左贤王?”中行说不提,军臣单于焦虑之,池读几万生力军给忘了,眉头轩略松口与!,典浴。王的大军赶到,回撤的成算更大。” 那是整整五万大军,一旦赶到。对于兵败的匈奴来说,意义太重要了。军臣单于点头道:“我这就派人去 “耍提醒左贤王。提防汉军的截杀。”中行说特的叮嘱一句。 “那是六定!”截杀左贤王部。汉军一定会做。这事,只需要稍通兵法的人都能想到。 派人给左贤王传达命令,军臣单于和中行说一道,开始向北逃走。 默炽 “现单于了吗?”周阳握着滴血的汉剑问道。 “禀大帅,单于已经逃离了王帐。程将军率军追上去了。”赵破奴忙禀报。 “好,有程将军追上去,单于万难逃掉!”程不识一代名将,要周阳不放心都不行。 “杀!”周阳大吼一声,挥着汉剑砍杀起来了。 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阵势了。汉军各自为战,追击匈奴了。匈奴给彻底杀怕了,抱头鼠蹿,狼狈不堪。 逃跑中的匈奴,为了活命,也会奋起抵抗。可是,大势已去,这种抵挡不过是徒劳罢了,无济于事。 一时间,营地里流矢横飞,时不时就会遭到流矢的袭击。 “啊!”周阳惨叫一声,左臂给一枝流矢射穿。 “大帅!”赵破奴惊叫一声。 周阳却是手中汉剑一挥。左臂上的流矢给削断,挥着汉剑,对着匈奴劈了下去,大吼一声:“杀!” 剑光落处,一颗匈奴人头飞起。剑光再起,又一颗头颅飞上了半空。 默默 “肉干,那是肉干!” 匈奴惊喜的尖叫起来。 军臣单于一瞧,只见火光下。肉干堆成了山,正散着诱人的香味呢。 “不是说给焚毁了吗?。军臣单于不仅没有喜悦,反倒是惊奇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他之所以有如此大败,还不是这肉干闹的。要不是因为肉干被焚,他的军心能散吗?匈奴的士气会低落吗?汉军会杀来吗? 乍见堆成山的肉干,军臣单于既惊且怒,却是毫无喜悦之情。 极度饥饿的匈奴,一见肉干,好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一番你抢我夺。把肉干抓在手里。也不管是生是熟。狠狠的往嘴里送,撕扯起来。 这些肉干全是生的,耳是,匈奴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比烤好的肉干还要好吃,谁叫他们如此之饿呢? “那里还有一堆!” 有匈奴眼尖,现不远处的另一堆肉山,飞也似的冲了过去。一冲到。就是你争我夺,不仅是吃,还把肉干往马背上放。谁都知道,匈奴败了,要是没有肉干,回大漠的途中就得饿肚子。 掌握的肉干越多,活下来的希望越大。为了肉干,匈奴不惜抽出弯刀,相互砍杀起来。 “住手!住手!”军臣单于大怒。策马而来,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脑的抽了下去。 在他的高压下,匈奴终于住手了。军臣单于怒视着匈奴,喝道:“带上肉干!” 匈奴在军臣单于的监视下,把肉干放到马背上,在他的率领下。向北逃去。 之所以还有肉干,不是剧孟不想全部焚毁,而是他做不到。他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要不是他够机灵,处置得当,根本就不可能制造出决战的契机。 肉干烧得多,烧得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匈奴相信他们的肉干给焚毁了就成。在剧孟的巧妙布置下,已经成功的达到目的,汉军赶到,与匈奴大战起来,他已经没必要再去烧肉干了。 剧孟把留守的匈奴将军杀了,还对留守匈奴说了一通吓唬的话,说军臣单于要把他们扒安抽筋,要把他们喂烈犬,他们若想活命,赶紧逃走。 虽然没有把肉干全焚了,烧了那么多,也是重罪,军臣单于怒,要处死他们太正常了。没有人会怀疑。于是。数千留守的匈奴趁着汉军与匈奴大战之时,脚上抹油,溜之大吉了。 是以,军臣单于到现在都不清楚。有多少肉干给焚了。要不是他遇到肉山,还以为给烧光了。 剧孟仍是身着匈奴的裘衣皮帽,外穿皮甲,腰悬弯刀,活脱一个匈奴猛将。他身边的十几人和他一般打扮。 不知究里的人,一见之下,肯定会把他们当作匈奴,不会想到他们是汉人。 “单于在那里!”剧孟一双虎目精光四射,打量着骑在追风驹上的军臣单于,大是振奋:“那阉祸也在!我们这就上去,把他们给杀了!” 要是把军臣单于和中行说给杀了。那是何等的美事,一众人兴奋得眼里直冒红光。 “剧大侠,我们怎么做?”有人问道。 “我们现在是匈奴,就这么堂堂正正的过去。”剧孟明亮的眼眸一转,安排起来:“我去对付单于,你们两个对付那阉祸。其余的,应府那些亲卫!” “单于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有剧大侠才能擒住他。”众人对这安排没有异议,齐声赞同。 剧孟一拍马背,十余骑朝着军臣单于他们疾驰而去。 火光下。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对着军臣单于直扑过去。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六) 剧孟他们人数虽少,声威却壮。人未到,蹄声先到,军臣单于扭头一瞧,大是赞叹:“好威猛的勇士!大匈奴有如此猛士,本单于竟然不知,惭愧!” 剧孟个头高大,威猛不凡,一望便知是一个身手极为了得的猛士。军臣单于大是欢喜:“叫他们过来!” 不仅剧孟了得,随他来的汉骑。个个“身材高大,骑术了得,身手不凡。若是有他们在,逃亡的路上就多了几分活命希望,军臣单于要不欢喜都不行。 “大单于有令,要你们过来!”亲卫冲剧孟他们吼起来。 明明要去杀军臣单于,军臣单于却是主动要剧孟他们过去,这不是送死吗?剧孟强忍着笑意,一拍马背。对着军臣单于就冲了过去。 望着越来越近的剧孟,军臣单于是越瞧越欢喜,如此猛士,若能留在身边,无异于多了一条性命。 中行说骑在马上,却是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一双眼睛死命的盯着剧孟。 军臣单于很是奇怪的问道:“中行说,怎么了?这猛上够威猛吧?” 中行说仍是不说话,又是一个寒颤。 “快,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中行说尖细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指着剧孟尖叫起来。 “为何?”军臣单于浓眉一挑。心想如此猛士正该招揽,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是汉人!”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再度响起。 “胡说!我是大匈奴的勇士!”剧孟听在耳里。却是惊在心头,中行说的警觉性也太高了吧。惊虽惊。并不慌乱,用纯熟的匈奴话辩解起来。 军臣单于根本就不相信利孟是汉人:“中行说,不许乱说。本单于怎么看怎么象大匈奴的勇士!” “大单于,奴才也找不到破绽中行说很是焦急:“可奴才是汉人,了解汉人。是不是汉人,奴才能感觉出来!大单于,你要相信奴才!” 说得非常认真,自打认识中行说以来,就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过,不敢不信,军臣单于大手一挥:“拦住他们!” 一众亲卫呼啦一下就挡在了前面。 “这个阉祸”。剧孟咒骂一声。手在马背上一按,好象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直朝军臣单于扑去。 身在半空,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汉剑。一朵漂亮的剑花出现,一个匈奴亲卫的头颅就飞上了半天。 “好身手”。军臣单于大赞一声。手中弯刀迎了上去。 刀剑相交,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军臣单于身子直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足下身手盖世。可否赐告大名?” “你的身手也不错!”剧孟赞一句,通名报姓:“在下剧孟!” 嘴里说着话,手上可丝毫不缓,落在地上,双脚在地上一点,再次腾空而起,手中汉刮好象一道匹练,对着军臣单于劈去。 “剧孟?。军臣单于只觉这名字好熟,却是想不起来,再次挥剑格开剧孟的剑。虽是格开了,反震之力极大,震得胸口隐隐生疼。 他是匈奴有名的尊士,身手极为了得。有万夫不当之勇。给人震的胸口生疼的事情,还是平生第一遭遇到,不由得大骇,一拨马头,转身便逃。 “你就是剧孟?”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千里追杀吴王刘漆的剧大侠?” “在下的名字,你这奸贼还不配叫剧孟怒哼一声,仿佛炸雷在耳畔鸣响,中行说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原来是剧大侠”。军臣单于终于想起来了。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近乎传说中的大侠剧孟。当年,剧孟千里追杀吴王刘漆。虽说刘谤兵败,仍是有不少死士护卫。剧孟凭一人之力,千里追杀,其间有多少龙争虎斗。身为勇士的军臣单于,不会想不到。 “败在剧大侠剑下,本单于也不冤”。军臣单于不仅不怒,反倒是欢喜:“若剧大侠愿为大匈奴效力,本单于封你为自次王,仅在本单于之下。” 自次王,光是听听这名称就知道地位有多高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中行说眼里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 “哼!在下要这些身外之物何用?”剧孟冷哼一声,朝着军臣单于 去。 军臣单于瞧着宛若天神一般追来的剧孟,不由得大骇,猛拍追风宝驹。追风宝驹展开脚力,直奔而去。 “好马”。剧孟赞一声,好象大鸟一般飞起来,一脚踢断一个亲卫的脖子,落在马上。一拉马缰,追了上去。 临去之前,一甩手,一枝短箭对着中行说太阳穴飞去。 这是侠客用的甩手箭,他随手一掷,却是不亚于硬弓强弩射出的箭矢。带起一片破空声。好象有千枝百枝箭矢射来一般。 危急中,中行说故伎重施,朝右侧一滚,差点栽到马下,要不是他双手死死抓住马鬃的话。短箭擦着头皮掠过,劲风刮得头皮生疼。要是稍微慢上一点点,他就给剧孟射杀了。 “阉祸,伞命来!” 十几个汉骑齐声高叫,挥着汉剑朝中行说冲去。 汉人找他,结果还用说么?中行说吓得六神无主。 正在危急时,只听一阵人喊马嘶,一队匈奴冲来,为的正是侯产儿。此时的侯产儿,一身的鲜血,带着匈奴冲来,儿,几个汉骑冲得七零八落,中行说暗毒,打马便猛尝 “匈奴休走!” 程不识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一队汉军在他率领下,飞也似的赶了上来。 汉军手中的剑对着十几个汉骑就要劈下去,汉骑忙道:“程将军。我们是汉人。” “真是汉人?”程不识问一句。 “我们就是随剧大侠焚毁匈奴肉干的汉人。我们一共十三人。”汉骑忙承认。 十三人焚毁匈奴肉干一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程不识就是其中之一。点、头道:“你们是汉人。剧大侠呢?” “剧大侠追单于去了。中行说就在前面。”汉骑忙回答。 “太好了!”程不识大喜,大手一挥道:“追!” 一队汉军在他的率领下,飞也似的追了上去。 联众 此时的匈奴,只有一个念头。逃跑! 三五成群。或是一个人,骑着战马,拼命的甩掉穷追而来的汉军,向北逃跑。 军臣单于一出匈奴营地,到处都是逃命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大白天的话,肯定能欣赏到一幕奇观,一幕逃亡的奇观。 看不见也好,至少让他不是那么闹心。五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败了! 还是败在匈奴最善长的野战中!这事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郁闷。军臣单于气愤难已,还不得不逃命。因为剧孟成了“粘得牢”甩也甩不掉。若不是追风宝驹脚程快。他早就给剧孟杀掉了。 “大单于在这里!” 有匈奴认出军臣单于,向他靠拢。 逃亡中的匈奴跟没头苍蝇似的。没有主心骨,军臣单于一出现,匈奴终于找到了魂,不断向他聚拢。 没多久,军臣单于身边就有上千每奴,再过一阵,就有数千匈奴。军臣单于暗松一口气,若是剧孟追来。送死的人算是有了。 远处一片火把的海洋,不计其数的火把把天空照亮。 不少匈奴大喜过望,以为是他们的援军,欣喜的尖叫起来:“乌特拉!” “乌特拉!”之声直达云霄。比起打了胜仗更加喜悦。 若是此时能有一支生力军,那么,就能把紧追不舍的汉军甩掉。活命的希望就更大了,要匈奴不欢喜都不行。 然而,军臣单于却是瞳孔一缩。一脸的惊诧,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火把走出自汉军之手。 汉军会拦截他们,这在他的意料中。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仍是心惊肉跳。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是灾难,就是身死都有可能,他能不惧吗?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军!” “是汉军!” 匈奴的欢喜之情荡然无存,惊怖满脸。更有人拉马往回逃,没逃多远,就给紧追而来的程不识杀得七零八落。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汉军对着匈奴起了进攻。 这是汉军的骑兵,具有四重可怕打击力的骑兵,匈奴溃兵哪里是对手。汉军还没有冲到,匈奴一声喊,四散逃命。 军臣单于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数千匈奴,一下了逃散大半,只有部分还跟着他。 唯今之计,只有冲了。冲到长城,越过长城,就安全了。军臣单于当机立断,一夹马肚,追风宝驹嘶鸣一声,疾驰而去。 火光下,只见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杀气冲天,对着匈奴渲泄着杀意。 汉军好象趟入羊群的猛虎。如入无人之境。号称骑射了得的匈奴。无心恋战,给汉军追杀得四处逃命。他们赖以成名的骑射根本就挥不出来。 冲到近前,军臣单于挥着弯刀砍杀起来。 他武勇过人,胆气不错。虽是惊惶不已,仍是砍杀熟练,汉军竟然拿他没办法。 “这是单于!” “单于在这里!” “这是单于的追风宝驹!” 追风宝驹是很神骏,也很惹眼,汉军一下子认出了军臣单于。 这一认出就是灾难,汉军好象洪水一样。对着他漫了过来。 要是汉军涌上来,军臣单于再神勇也是抵挡不住。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射雕者般的存在,建章军,更有身手盖世的剧孟从后追来。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军臣单于猛拍马背,追风宝驹长嘶不已,奋蹄疾驰而去。追风驹的脚力一放开,好象给绳子拉走似的,一跃数丈,转瞬间就去得远了。 公孙贺瞧得清楚,哪会让他走脱。大手一挥,喝道:“追!” 率领汉军紧追上去。 军臣单于逃出老远,回头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火把正向他飞来。好象一条条火龙在原野上肆虐一般。 他只有一个念头,往长城逃。一路急奔,与汉军的距离越拉越远。北方出现一条蜿蜒的黑影,军臣单于知道,这是长城。 长城,军臣单于没少奚落,往日里,他嘲笑长城是汉人的羊圈。汉人修了一个羊圈,把自己关在圈里,自以为万全,却仍是给匈奴这头狼叼走。 那时,一边吃着羊肉,喝着马**;尽情的嘲笑长城一无是处,是何等的快意。 可如今,他却是 造化卓变,天意弄人! 来到长城下,只见一片火光,匈奴举着尖把,弯弓搭箭,对着前面。 伊稚斜骑在马上,一见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是大单于。” 还是亲兄弟好!军臣单于一阵温暖。策马上前。 伊稚斜上前见礼,军臣单于摆手:“左谷蠢王,辛苦你了!你占领了长城,就为大匈奴的勇士夺得了一条生路!” “大单于,我只是占领了小部分。大部分给飞将军占领了。”伊稚斜实情相禀。 “这也不容易了!不容易了!”军臣单于一个劲的赞叹。 的确是不容易,若是换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将是无功而返。 “大单于,你快上长城。我在这里接应勇士们伊稚斜是个冷静的人,他深知即使他占领了小部分长城。为匈奴夺得一条生路,匈奴要撤出去,也是没有那么容易。 别的不说,只要汉军在长城下截住匈奴,让匈奴不能靠近长城,那么。他的占领就成了毫无意义。 是以,他率领匈奴下了长城。摆开阵势。准备迎接溃逃的匈奴。 对他的处置,军臣单于很是满意,赞道:“左谷蠢王,你不愧是冒顿单于的子孙”。 “谢大单于夸奖!”伊稚斜清冷的声音没有喜怒:“汉军杀来,我能抵挡一阵,就能多救些勇士。” “嗯!”军臣单于赞许的点点头。 “汉军威武!” 就在这时,只见东边集现不计其数的火把,一支汉军正对着匈奴疾冲而来。 “汉军来得这么快?。军臣单于吃了一惊。他前脚网到,汉军后脚就赶到了,这度弥足惊人了。 “是飞将军来了。”伊稚斜略一打量,就有了结论:“他是来争夺长城的。” 李广没有把长城全部占领,时复不忘挽救。他是名将,深通兵略。给他想到一法,那就是把匈奴截在长城下,使其不靠近长城。 他留下部分兵力守住长城,带着其余的汉军,前来拦截匈奴。 火光下。只见汉军端着戟,对着匈奴冲来,好象凶神恶煞一般。 “放箭!”伊稚斜的眼力劲不错。一眼便瞧出,这支汉军的骑术不怎么样。在马上厮杀,先就要练好骑术,骑术不好,那么其他的也别谈,汉军的箭术应该也不行。挥匈奴的骑射优势,足以把汉军击败。 只要击败了李广,那么,就为匈奴的撤退争取到了更多的机会。 匈奴得令,开弓放箭,破空声响成一片,对着汉军射去。 汉军不少人中箭落马,可是,更多的人却是端着戟猛冲而来。 战马驰骋的度很快,很快就冲到近战范围,匈奴不得不收起弓箭。拔出弯刀,准备与汉军砍杀。 然而,当两军轰然相撞时,伊稚斜才现,他犯了一个大错。他的错误不是没有判断出汉军的骑射不好,相反,他判断得很准确。他的错误在于,他没有把匈奴缺少长兵器算进去。 弯刀对戟的结果,是一场大混乱,不少匈奴给汉军捅落马下,而匈奴的弯刀根本就够不着汉军。 汉军根本就与匈奴纠缠,拔出戟,疾驰而去。重整队形,对着匈奴再冲过来。这是周阳当日行缓兵之计使用的办法,很有效。成排成排的汉军。端着戟,猛冲而来。缺乏长兵器的匈奴很难应付。 伊稚斜很是郁闷,汉军明明骑术很差劲,却能给匈奴制造这般大的麻烦,真是想不到。 “不要硬碰,缠斗。”军臣单于精通兵略,已经瞧出了端倪。 伊稚斜明悟之人。马上命令匈奴拉开距离。充分挥匈奴的骑射。远远射杀汉军,不与汉军硬碰硬。 这的确是对付汉军的一个妙法。汉军几番冲锋,都没有冲近身,反倒是代价不 李广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如何。 “隆隆!” 南边传来惊天动地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这是整齐的阵势,匈奴新败,不可能有如此整齐的阵势,那么,只有汉军了。这是汉朝的骑兵,只要他们杀到,匈奴绝对讨了不好。 李广精神大振,就是把这几千汉军打光了,也值。 大手一挥,率领汉军朝着匈奴追过去。 只要给李广缠住了,汉军的骑兵再杀到,那么,伊稚斜就会大败。他一败,很可能连长城都守不住。若是长城失守,匈奴一个也别想逃走。 军臣单于当机立断,大吼一声:“上长城!” 匈奴得令,齐向长城冲去。李广哪会放过,指挥汉军从后追去。汉军追得很卖弈。可是他们的骑术实在不怎么样。在平原上冲锋,还能给匈奴制造天大的麻烦,一旦上了山路,就远远不如匈奴了。 长城就是修在山中的,依照山脊蜿蜒远去,在山路上驰骋,骑术相当重要,匈奴占优,何足怪? 望着象潮水一样涌上长城的匈奴。李广虽然惋惜,却并不着恼。 伊稚斜率领下的匈奴,他对付不了。可是。只要把山脚给守住,伊稚斜占领了长城,又能怎么样呢? 匈奴仍是插翅难逃!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七) 只要控制住了山脚,等同干切断了匈奴的盘路,伊稚斜镜忱…长城就没有了意义,李广这想法很好,也得到了验证。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公孙贺率领建章军和骑兵对匈奴败兵进行追击。与其说是在追击,还不如说是在驱赶。他们赶来的败兵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是晚上,看不清楚,李广的目力很好,仍是看见不计其数的黑点在原野上狂奔。若是白天的话。一定能看见匈奴满是惊怖的恐慌神情,那就太让人解恨了。 溃散的匈奴后面,就是举着火把追来的汉军骑兵。他们吼着战号。挥着汉剑,肆意砍杀,匈奴稍微逃得慢点,就会成为汉剑下的亡魂。逃亡中的匈奴惊惶失措,跟没头苍蜒似的,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凶狠劲头。有些匈奴骑马而逃,有些则是徒步狂奔,个个盔歪甲斜,军容不整,更有些匈奴连弯刀都丢了。 不要说丢掉弯刀,就是把弓箭丢掉的匈奴也不在少数。弓箭,是匈奴的吃饭家什,自小就会用,看的跟生命一般重要,竟然连这都丢了。可见匈奴有多惊惶。 “哈哈!” 匈奴可恨,匈奴越是惊惶,越是让人痛快,李广哈哈大笑,大吼一声:“杀!” 挥着汉歹,好象一头猛虎般,朝着匈奴扑了上去。汉剑一挥,一颗头颅飞上半天。再一”又是一颗头颅飘了起来。 数千汉军也没有闲着,端着戟,对着匈奴狠捅狠刺。 此时的匈奴。没有丝毫斗志,他们想的就是如何尽快通过长城。逃回大漠,那有恋战之心。汉军犹如趟入羊群的猛虎。只管放开了杀就是 李广率领的汉军在前拦截,公孙贺率领的骑兵从后冲杀,匈奴好象稻田里的稻草哈哈夫收割一般,齐刷刷的栽到。 匈奴临死前的惨叫声,战马的悲嘶声,羽箭的破空声,兵器的撞击声。汉军的战号”响成一片,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此时的长城下,喧嚣不已,声震长空。 只有少数匈奴逃到山上,在伊稚斜的接应下,登上了长城,绝大多数匈奴成了汉军剑下亡魂。 李广手举火把,骑马缓行,只见地上到处是尸体,尸体相叠,层层相因,不知道有多少。北方的地面很是干燥,吸水性极强,可是。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血湖,在火光下着妖异的光芒。 “哈哈!痛快!痛快!” 李广忍不住放声长笑。 “很痛快!” 公孙贺的声音响起。 李广回头一瞧,不见公孙贺的人影。入眼的是一个血人,浑血是血。头盔、札甲、衣衫、面庞、眉毛、手臂、汉剑,还有胯下战马,无一不是血乎乎的,仿佛在血水里洗过澡似的。 “公孙技尉?” 李广看着身影有些熟悉,有些拿捏不准。 “是我!”公孙贺右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丝肤色,总算有个人样了。 “你杀了多少?成血人了!”李广有些难以置信。 “你也不一样?”公孙贺笑道。 李广这才打量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血己跟公孙贺差不多,一身的鲜血,就是胯下战马也是一样。 “我们就堵在这里,匈奴来多少,杀多少!”李广非常欢喜,右手用力一挥。 “嗯!”公孙贺点头赞同。 两人并骑而立,喘着粗气,说着战事。李广把匈奴占领了西面长城一事说了,很是自责。 “飞将军,勿需自责。”公孙贺宽慰道:“东面的长城在我们手里。我们只需要把西面的山脚守住,匈奴一个也别想逃。” 李广微微点头,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两人的话没说上几句,匈奴的溃兵又到了。李广兴奋得好象跳上屋粱上打鸣的公鸡,挥着汉剑,大吼道:“杀!杀!杀!” 一口气不知道吼了多少个杀字,挥着汉剑,对着匈奴冲了上去。 汉军泼风般对着匈奴卷去,誓要把匈奴一网打尽。 李广挥着汉剑”狠狠砍杀起来。越杀越是兴奋,吼声不断。 可是,他这兴奋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给惊讶取代。 李广之所以惊讶,不是汉军砍杀不卖力。而是溃退下来的匈奴实在是太多了,杀不胜杀。往往是杀一个。上来一双,甚至更多,四个五个六个”匈奴好象溃堤的洪水,无穷无尽,不断的涌来。 杀得多,来得更多! 一开始,汉军见到这么多的匈奴,兴奋莫铭,可以好好杀一通了。 可是,杀了一阵。手臂酸。人已经疲惫了,匈奴还在逃来。瞧那势头,溃散的匈奴还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何日方歇。没办法,汉军只能咬着牙。机械的挥剑。收剑,再挥剑,再收剑” 决战之日,匈奴投入了近三十万军队。死在汉军强弩、戟阵下的匈奴不下十万之众。兵败之际,匈奴有差不多二十万。再除去逃散、受伤的,向长城逃来的匈奴不下十五六万之众。 不要说人,就是十五六万头猪,站在那里,让汉军去抓,也得费时数天。 在长城下的汉军,骑兵上万。再加上李广的数千汉军,不过一万多人,他们就是人人三头六臂也是杀不了这么多匈奴的。 杀不胜杀,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八) 某下的战争情景凡经够惨烈气中的血腥与凡经够,尸体已经够多了,打到如今这种程度,可以说,战场的惨烈已经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天一亮,那些抱头鼠蹿,跑错了方向的匈奴也向北逃来,匈奴来得更多,成群结队,就象蚁潮一般。 而汉军四处截杀,人人红着眼睛,好象噬血凶兽似的。 从昨天早上打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了,汉军没有歇息,没有睡觉。一直在战斗。体力、精力、心力消耗之大,快到极限了。若不是高昂的士气,强烈的斗志支撑着他们。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即使如此,汉军挥出的剑已经没有以前有力了,他们的战号没有先前响亮,因为他们的嗓子吼哑了。 就算如此,他们仍是在砍杀。仍是在嗥叫。即使嗓子吼破了,没有声音,那种怒吼的气势仍在! 饥饿不堪的汉军,挥动汉剑,切下一块块血淋淋的马肉,就往嘴里送。 左手握着马肉,大嚼不已,右手挥着滴血的汉剑砍杀,活脱一个个魔鬼! 数万汉军啃着马肉,挥着汉剑。就象数万魔鬼在匈奴败兵中杀进杀出,肆意制造着死亡! 地上的尸体在增加,空气中的血腥更浓,战争的惨烈更加强烈,因为。屠杀还在持续! 默默 匈奴营地。 此时的匈奴营地,已经不能叫营地。昔日帐幕相连,一眼望不到头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到处是翻倒的帐幕。火光熊熊。 匈奴已经没有了,匈奴不是逃走。便是死在汉军的剑下。有的只是汉军疲惫的脸色,还有冲天的战号“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战号直上云霄,重得大地都在颤抖。 数万汉军虽然疲惫不堪。却是欢喜莫铭,挥着手臂,大声呐喊,尽情的渲泄着喜悦之情。 此时此刻。汉军有的只有喜悦,只要是活着的,都会呐喊。 那些受了重伤的汉军,躺在地上大吼。 更有汉军在吼过之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虽然他们已逝。可是。他们的嘴角挂着微笑。他们在正面会战中打败了匈奴。人生如此,夫复何憾? “大帅!”冯敬一身的血,血人血马,策马而来,远远就叫嚷起来。 “冯大人。”周阳人是血人。马是血马,一脸的疲惫。伏在马鞍上喘着粗气,随时可能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大帅,你受伤了?”冯敬来到近处,惊呼一声:“这么多的伤?” 此时的周耻,好象一头刺猬。肩上、胳膊上、腿上、背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更有不少刀伤。 混战之中,刀枪无眼,流矢横飞,一个不好就会受伤。周阳这伤。足有十几处。 “伤?”冯敬不提醒,周阳精力高度集中,还感觉不到疼痛。经他一提,这才觉得浑身火烧火辣般的疼得厉害,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了。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地面上随处可见血湖,在朝阳下着妖异的红光,周阳这一摔下,正好摔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湖里。溅起一大片血花,份外妖娆。 “大帅!”冯敬惊呼一声,飞身下马,就要来扶。他也受了不少的伤,身上插着几支箭矢,这一下马。牵动伤口,不住呲牙。 “没事!”周阳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仍有些颤抖。 “别声张!”周阳叮嘱一句。艰难的举起汉剑,把箭矢切断。一连削断几枝,可是,右臂上的箭矢,无论如何却是削不下来。“冯大人,帮个忙!”甩阳把汉剑递了过去。 “大帅!”冯敬激动得眼里直涌热泪:“大帅,得赶紧治。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没那么严重!”周阳摇头道:“这一仗打下来,人人带伤,要治也轮不到我,比我伤得重的弟兄们很多。我这只是皮外伤,过段时间就会好,你不要担心。削!” “大帅,我我我”冯敬迟疑了一阵,终于举起汉剑,把箭矢削断。 “大帅,你忍着,我把箭矢拔出来。”冯敬左手拽住箭杆,就要。 却给周阳拦住:“别动!就这样!” “大帅,你身系全军安危,拖不的呀!”冯敬激动难已之下,声调有些高。 “正因为我身系全军安危,才不能拔出来。”周阳另有一番热血说词:“这箭簇一拔出来,就要流很多血,就得治疗。现在时间紧,没时间治伤。左贤王的五万军队还在,我不能浪费时间。帮我包扎一下就行了。” 左贤王的五万生力军,的确是悬在汉军头上的一把利剑,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扑上来。只有把他给收拾了。汉军才真正的安全。 冯敬不得不佩服周阳的心思,身受如此重的伤。仍是没有忘了大局。噙着眼泪,撕碎衣衫,帮周阳包扎。 连伤药都没有,只能这么草草包扎。这也让周阳减轻了不少痛苦。 “冯大人,你忍着,我帮你处理一下。”周阳握紧汉剑。 “谢大帅。”冯敬坐到周阳面前。 “大帅,让我来吧!”赵破奴红着一双眼睛,虎目中全是泪水:“大帅,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撑着。呜呜!” 他是个硬汉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下眉头。可是,周阳身为统帅,如此做,是何等的感人?由不得他不流下了热泪。 赵破奴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九) 又军所讨!外。留下条条而血不是匈奴的,是激甲刚六汉军受伤的不在少数,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只能在马背上匆匆整理伤口。行出老大一段路程。血迹方才渐渐减少。 就是这样,汉军依然是战意炽烈,士气高昂。 炽众 安冉,虽然不大,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左贤王的大军主要驻扎在安陶,他的大帐就设在城里。此时的安陶城,除了城墙还在,城里的房屋早已不复存在,大战爆之初,就给汉军烧掉了。 左要王的大帐中灯火透明,他正与一众亲信在饮酒作乐。 “这一次,汉人必败无疑!”左贤王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兴致极高。右手握着金刀割着羊肉:“我们就在安陶等着汉人前来送死。” “大人,不能就这么等。”一个亲卫忙讨好:“汉人败退,必然要给我们截杀,我们会建立大功。 我们在截杀的时候,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攻打汉人的城池,这功劳就更大了。” “哈哈”。 左贤王开怀畅笑:“你想的。和我想的一个样。汉人的败兵,我们一定要拦截。汉人的城池,我们也要攻打。” 把一块羊肉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再美滋滋的喝一口马**,畅快惬意:“汉人的城池就是汉人的羊圈。在汉人的羊圈里,有的是美食、佳酿、美丽的丝绸、合身的织锦衣衫,还有漂亮的汉人妇人,这些都是大匈奴勇士的猎物!” “哈哈!” 汉朝城池里面财富如山,早就让匈奴垂涎了。只是,匈奴数十年的掳掠,由于缺乏攻城器械,很少能攻破汉军的城池,匈奴只能艳慕,不能夺取。 这次不同,若是汉军大败,汉朝在北方的城池就是空城,任由匈奴予取予求,这前景太美妙了,匈奴得意的狂笑起来。 “禀大王,大单于有令奉军臣单于前来传令的兵士在左贤王亲卫的率领下,气喘嘘嘘的冲了进来。 “大单于的命令?可是要我们截杀汉军?”左贤王右手中的黄金刀狠狠扎在羊腿上。猛的站起身来。气势陡变。活脱一头斗狮,眼里光芒闪动。 只需要他的猜测得到确认,他就会马上率军出。 不仅他如此想,就是一众亲信也是如此想,齐刷刷的站起身,盯着传令的兵士。只得他的肯定答复了。 “不是,不不不是”兵士气喘不已,话说得结结巴巴。 “哼!”左贤王大是不爽,冷哼一声:“快说。” “大人。大单于有令,要你立即率军北上,与大单于汇合,撤往草原。”兵士终于一口气把军臣单于的命令说完了。 “好!太好了!”左贤王根本就没有回过味来,欣然应允,猛的觉不对劲,问道:“你说什么?撤往草原?你说错了吧?” 在他的心目中,汉军败局已定。军臣单于的命令除了让他进攻以外。不会有其他的。是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总算是清醒了。 “大人,我没错!”传令兵士肯定一句:“大人,我们败了!大单于正向草原撤退。” “败了?”左贤王和他的亲信们齐声质疑。 按照匈奴推算,汉军必败无疑,全军上自单于,下至普通兵士,谁个不是如是想呢?乍闻此言,要他们相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大人。我们败得很惨”。兵士吸口凉气,这才道:“决战之日,我们战死近好几万。” “好几万?”左贤王根本就不信。声音特别高昂,质疑道:“几万大匈奴的勇士呐!就算是几万头猪。让汉人去抓,也要好长时间,怎么能在一天之内就战死这么多呢?难道汉军有秦军那般勇猛?有那么多的飞骑?有那么多的强弩?” 当年河套之战,秦军打败匈奴的两大利器,就是强弩与飞骑,这让匈奴印象深刻,数十年过去了,仍是没有忘记。 “大人,汉军虽然没有飞骑。可是,他们的强弩比起秦军并不少。”传令兵士张大其词:“汉军的弩阵厉害得不愕了。那弩矢之密集。就是苍蝇也别想逃生。单于本部精锐给射杀了好几万 河套之战,蒙恬投入的秦弩就上万架,加上各种弩和手弩,不下五万之数。而汉军的弩阵,总共才上万架弩,秦弩才四千多一点。差距很大。 可是,匈奴破胆,传令兵士要不张大其词都不行。 “呃!”左贤王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牛天没有回过神来,直愣愣的杵着,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只羊腿了。一众亲信也如他一般表现,惊愕万分。 “汉军有弩阵?”半天之后。他们终于回过神了,齐声问道。 “要不是有弩阵,我们哪会败得这么快?”传令兵士肯定一句。 左贤王不得不信了,他的美梦破碎了,不仅不能截杀汉军,不能攻打汉朝城池不说,还得赶紧撤,要不然。汉军腾出手来,他想走也走 “传令,向北撤!立即撤!”左贤王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命令一传下,匈奴先是一阵质疑,根本就不相信匈奴会败。一再询问之下,知道匈奴败得很惨,不得不相信。 兵败如山倒,对军心士气的打击相当之大,匈奴的士气骤然大降,匈奴骑上战马 五万匈奴哪象生力军,盔歪甲斜,衣衫不整,匆匆带上弯刀、弓箭。开始向北撤去。 左贤王性格谨惧,骑在战马上,却是双眉紧拧:“来人,快去北方查探。大单于如今在哪里?” 立即有兵士领命而去。 “来,立即查探西方左贤王略一沉吟。又下达了命令。 “大人,为何要查探西方?”有亲卫不解的问道。 左贤王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叫派人去。亲卫只好不问,派人去查探西方。 “西边有消息了吗?”没走多远,左贤王就问话了。 “大人,你为何不问北方,问西方?。亲卫更加好奇。 “北方有长城,那是羊圈的圈门。一旦给汉军占领了,我们就出不了羊圈左贤王担忧的拧起了眉头。 “啊”。 经他一提,亲卫也明白过来了。长城坚不可摧,任你弓劲兵利,在雄伟的长城面前,也是无丝毫用武之处。若是汉军占领了长城,数十万匈奴就给堵在北方了,别的不说,只需要饥饿就足以把他们全部打倒。 “向西,那就是河套!”左贤王往西一望,以诗人般的口吻赞美起来:“河套之地,土肥草青水美。是难得的牧场,北方不能去,我们可以往西撤,去河套。” 河套对匈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气候比起漠北更加温暖宜人,土肥草青水美,是难得的牧场,到了那里,就走到了安乐窝。 亲卫一听这话,眼睛放光:“大人,快下令,我们往河套撤 “先得打探清楚单于在哪里左贤王很想下令往西撤。可是,若是不明情况就撤退了,那么,军臣单于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 “禀大人,大单于的消息打探清楚了。”侦骑疾驰而来,随他而来的还有几个一身是血的匈奴。 “他们是大营的勇士。”侦骑喘着粗气:“他们了解情形。” 这几个一身是血的匈奴正是匈奴大营的败兵,他们之所以向南逃来。是因为黑夜中不辨方向,本想往北逃,却走向南逃了。 “快说,大单于在哪里?。左贤王急惶惶的问道。 “大人,大单于在哪里,哪知道。”兵士的话差点让左贤王从马背上摔下来:“我们的肉干给汉人焚毁了,汉军趁机进攻。我们饿着肚子。与汉人打。我们拼着一死,要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冲上去,没有人退缩。可是,打着打着,我们饿了,没了力气,开了不弓,挥不动弯刀 一提起匈奴的倒霉事,这个兵士就气愤不已:“汉人可恶可恨,更可帐!他们竟然在开战之前吃了战饭,我们哪能打得过汉人。就这样败了。” 周阳对匈奴最后一击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最关键的是让汉军在战前吃了一顿饭。若是匈奴也吃饱了,这一战还有得打。 一顿饭,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负,堪称战争史上的奇谈了。 “少吃了一顿,就败了?。左贤王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惊奇得差点把眼珠砸在马背上。紧接着,就数落起来:“亏你们还是大匈奴的勇士。大匈奴的勇士。饿上一天半天,算个屁呀!一顿就把你们饿垮了?” 大漠苦寒,食物不丰,匈奴挨饿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人练就了这种 事。 左贤王责得有理,可是,那是在正常情况下,一顿不吃,没什么。这是战争,在战斗中饿饭,那能一样吗?打仗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一顿不吃,谁有力气去打? 这个匈奴万分委屈:“不打仗。饿一顿两顿也没什么,可这是打仗。” “接着说。”左贤王也觉责备得过头了。 “后来,我们的尸体填满了壕沟。汉军踩着我们的尸体冲进了大营。乱砍乱杀。”匈奴开始陈说他所知的败兵之桑:“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大单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乱兵最是混乱,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混乱不堪,谁知道单于在哪里呢? “这个”竟然败到这种地步,连单于在哪里都不清楚,左贤王还真是没有想到,大是愕然。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亲卫忙提醒。 “撤!往西撤!要快!”左贤王略一沉吟,立即下了决心。 当年的河套之战,头曼单于还能稍稍约束军队,军臣单于在哪里都没人知道,匈奴就没有败得如此之惨过。 在这种情况下,左贤王率领五万军队北上,一定会撞到汉军。不要说周阳,就是他左贤王用兵,也会如此做。一定要在汉军扑来之前,撤往河套之地。 河套对匈奴太有吸引力了那是美好的家园,无不走向往。命令一传下,匈奴大声欢呼,欣然撤往河套。 左贤王一点也不敢大意,一边率军疾赶,一边派出侦骑,四处打探汉军动向。到了天明,依然没有汉军追来。赶了小半个,晚上,向西已经近百里之程了。若是汉军要对他动手。应该朝南扑去,直奔安陶,他如今的位置,早已不在汉军的打击范围内,左贤王大是放心,下令歇息。 到了歇息的时间,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匈奴的帐幕基本上没有带。只有为数不多的匈奴带上了帐幕。稀稀疏疏的帐幕支起来,乍一看,就象一 这让左贤王很是不爽。 好在,他的帐幕是带上的,亲卫支起来,左贤王一头扎进帐幕,抱头大睡。 左贤王虽然是匈奴的二号人物,位高权重,由于匈奴没有什么政事。即使有事务,见了面三言两语就说清了。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就是没事喝酒,喝醉了睡大觉。 他这一睡,竟然睡到一日上三竿,方才醒来。 匈奴大败之际,他却能睡得如此之觉,真是个有福之人。 醒来之后,又觉得饿了。好在亲卫烤好了肉干,胡乱吃了些。一边吃,一边询问军情,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没有汉军追来。 汉军很可能判断他向北去,说不定在北方等他。等不到他,就会扑向安陶。汉军到了安陶,现左贤王逃了,再折而向西,这就要浪费不少时间,他还有的是时间,左贤王一点也不着急。 过了饷午,匈奴再次动起来,往河套撤退。 一下午就在行军中度过。仍是风平浪静,没有现汉军。左贤王更加放心了。 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下令扎下营盘歇息。匈奴扎下营盘,没有帐幕,只能露宿。 早已是深秋初冬之际,天气极冷。晚上更甚。匈奴给冻得不行,只好升起营火。在营火旁睡了下来。 五万大军围着营火,打起了呼噜。睡得极沉。 夜晚中,放眼一放,只见营火遍的。好象夏季夜晚的萤火虫似的。多不胜数,尉为奇观。 左贤王在他的帐幕中,进行着匈奴千年不变的习惯,吃肉喝酒,喝醉了就睡上一觉。今天这撤退,他还是挺自得的,没有去送死。心情不错,不免多喝了几杯,然后抱头大睡,没多久,就酣声如雷,整得让响。 炽以 宁静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把大地染成一片银白色。 月光下,正有一支军队在前进。这支军队不是控缰而行。而是仍由战马前进,马上的骑士则是伏在马背上呼呼大睡。他们之所以没有掉下来,是因为他们给布绳绑在马背上。 这支军队正是周阳率领下的汉军。他们的目标是左贤王的五万大军。自从一离开长城下的匈奴营地。周阳把汉军一分为三,一部分警戒,其余两部睡觉。 之所以只要一部警戒,是因为匈奴新败,不可能组织得起有规模的攻击,得抓住时间让汉军恢复体力、精力。 三部轮流警戒,经过一天的行军,体力、精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可是,汉军仍是很疲惫。一场大战下来,数日也不能恢复。现在正是追击的大好时机,不能让他们歇息。 打了胜仗,若是不追击,战果不会太大。战果最大的时间并不是打败敌人的时候,而是追击。追击的时候,敌人早就丧胆,没有抵抗之心,这才是收获的时候。 一阵秋风吹来,拂在身上,好似冰块似的冰凉,周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微一动手脚,疼得直呲牙。不仅牵动了伤口,更在于冻得跟冰块似的,手脚僵。 略一打量,周阳问道:“有左贤王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身边的冯敬醒过来:“大帅。左贤王会不会是撤得太快了?我们追之不及。” “很可能!”周阳对这判断大是赞成:“左贤王性格谨慎,他一旦开逃,会比兔子还要快。我们疲惫之师,要追很难。再追一程,若是没有现,就收兵回去。” 左贤王部的五万兵马,是高悬在汉军头上的利剑。若是他撤回河套。这威胁也就不复存在了,周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虽然有遗感。 “不知道程将军、飞将军他们在长城下打得如何?”冯敬朝北一望。拧紧了眉头。 “收兵之后,我们就赶去。”周阳也想知道北方的截杀情况。 “大帅,大帅!”赵破奴的声音响起,一阵急促的卑声中,赵破奴疾驰而来。 借着些微的星月之光,周阳看清了。赵破奴红着一双眼睛,眼里全是血丝,疲惫不堪。大是心疼。问道:“你没歇息?” “大帅,现左贤王了。”赵破奴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兴奋: “他就在我们前面五十里处。正在宿营。” “现了?”周阳和冯敬同声问道。话中蕴含着无比的欢喜。左贤王要逃,哪是周阳率领的疲惫之师能追得上的,这一喜非同可。周阳双手紧握成拳:“太好了!他不急着逃,那就是等死!” “大帅,不是他不急着逃,很可能他以为我们会扑向安陶。到了安陶。我们现他不在了,再向西追。这要浪费很多时间,足以让他逃走。”冯敬兴奋的赞扬起来:“可是,他没有想到。大帅竟然料在机先。我们不去安陶,直扑西南。” “是这样的!”赵破奴接过话头:“匈奴走走停停,并不急,左贤王说不定现在正做着美梦呢。” “匈奴营地是怎么布置的?”周阳问道。 问清了情况,就要动手了。赵破奴笑道:“那是什么营地,毫无章法。”把匈奴营地一说。 周阳笑道:“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十) 令传下,沉睡中的汉军给叫醒听说左贤王就魁肝制,汉军的睡意顿消,战意高炽。匈奴五十万大军,就剩下这五万完好元,损。要不把左贤王给收拾了。这场大胜就有了不小的遗憾。 战前进餐,这是战争的铁则。汉军已经一天没有吃到熟食了,他们这一天吃的是生马肉。那走出时,在匈奴营地顺手割下来的。 他们掏出贮备的生马肉大嚼起来。匈奴营地,到处都是死马,要割马肉再方便不过了。汉军带得不少。 周阳取出马肉,往嘴里送去,一口咬下去,又冷又硬,好象石块,差点把牙齿都蹦飞了。 早上离开营地时,战马网死,马肉还是热乎乎的,吃起来有些松软。到了现在,不仅冷了。还结着薄薄的血花,要不硬都不行。 周阳使劲咬着马肉,那感觉就象在吃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生肉似的。非常不好。 可是,没得选择,只得吃了。 周阳把一块马肉啃完,嘴里疼得厉害。要不是牙齿好,早就给蹦飞几颗。 马肉冷硬,吃到胃里,就跟吞下冰块似的。让人从里到外,凉了个,透,不时打着冷颤。 就是这种难吃的马肉,汉军却是吃得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夜晚中,传来一片“格吱”声。 等到咀嚼声停歇下来,周阳一声令下。汉军略一检查装备,结束停当。骑在战马上,排成战斗队形。 周阳把汉军分成四队,从四个方向同时杀入。安排完了,一拉马缰。率先冲了出去。 “隆隆!” 如雷的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默默联 匈奴营地。营火成堆,匈奴兵士到在营火边上,和衣而卧。冷风吹来,吹得火苗乱蹿,禁受不住的匈奴,懒洋洋的朝火堆挪挪,又进入了梦乡。 能不给凉风吹的匈奴不多,只有那些带上了帐幕的匈奴才有这资格。在帐幕里升起一堆火,倒头便睡,那个暖和劲,跟现代社会开空调有得一比。帐幕中的匈奴睡得很沉。 匈奴东一堆,西一簇,毫无章法之可言。 只有为数不多的匈奴在巡视。夜晚太冷,这些巡逻的兵士不时搓搓手脚,或是走到就近的火干堆旁取暖, “隆再!” 突然,远远舟来闷雷似的声响。 “蹄声?”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蹄声是太熟悉了,一听便知:“哪来的蹄声?” 正惊疑间,蹄声更近了,声响更大了。沉睡中的匈奴给惊醒了不少。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迷茫的打量起来:“什么声音这么响?” “汉人杀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匈奴率先反应过来。惊惶的尖叫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决战,可是,决战的情景随着败兵的到来,早就传遍了。此时的匈奴。提到汉军。不再是蔑视。而是害怕。仿佛听见魔鬼的名字一般。 匈奴数十年来不把汉军当一回事,如此害怕汉军,还是头一遭! “汉人杀来了,快逃啊”。 匈奴立时炸了锅,睡意全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尖叫声响成一片,匈奴奔相逃命,好象豆子一般,撒向各处。一口气功夫,就逃掉不少。 幸好匈奴是和衣而卧,要是在帐幕里睡觉,要逃就没这么方便了。 帐幕里的匈奴给惊醒过来,忙着找裘衣皮帽,忙乱之中。哪里找的到,你拉我扯的,好好的裘衣给撕烂。管不了那么多,胡乱穿在身上。找刀的找刀。找弓的找弓,实在找不到,光着身子,冲了出去,寻到战马就逃。 他们比起露宿的匈奴狼狈多了。 “大人,快醒醒!”亲卫盯着熟睡中的左贤王,强忍着心惊,唤起来。 “呼噜噜!” 左贤王睡得正沉。酣声如雷。不时呕吧着嘴唇,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大人,汉人杀来了”。亲卫没办法,只得提高声音。 回答他们的,依然是左贤王如雷的酣声,还有梦呓:“汉人杀来了?” “大人。汉人杀到营里来了”。亲卫惊喜的回答,却现左贤王没动静,原来是梦呓。 “这可怎么办?”亲卫还算忠心。没有扔下左贤王逃命,却是束手无策。 “汉军威武!” 就在亲卫无计可施时,冲天的战号声响起,直上九重天,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对汉军的战号,匈奴是再熟悉不过了。汉军已经在冲锋了,亲卫吓的一哆嗦。 “汉军杀来了?”左贤王一咕噜坐了起来,一脸的惊惶:“快,快逃!” 飞也似的跳到地上,却现没有穿裘衣,光着身子。手忙脚乱的抓起裘衣皮帽,在亲卫的帮助下。三两下套在身上,顺手抓起弯刀,就往外冲。 网跑几步,这才记起用惯了的硬弓没有带,叫嚷着:“弓弓弓!” 亲卫忙把硬弓和箭壶递过去,左贤王接过,三两步冲出了帐幕。 此时的营地里,叫嚷声响成一片。到处是狼奔鼠蹿的匈奴,哭爹叫娘。乱成了一锅粥。 左贤王久历战阵,一听便知汉军来得不少,少说也有几万人。如此之多的汉军突然杀到,匈奴哪里能够抵抗,唯今之计,一”小司奴都哭了起多少匈奴,就有多少人在附;爪城以北为愁云惨嚎所笼岸。 听着匈奴的哭声,军臣单于的鼻子酸。自打他做上单于以来,就是雄心勃勃,要把汉人的家园变成匈奴的牧场,要让汉皇在他面前求饶。 昆仑神眷顾匈奴,为他送来了一个说话尖声尖气的人,在汉朝叫做太监,这人叫中行说。他熟知汉朝内情。了解汉朝民风军情。给他出了不少好主意。一开始,他还将信将疑,可是,在中行说的指点下,匈奴的掳掠收获越来越丰富。 匈奴虽然掳掠了多年,于汉朝的繁华早就有所耳闻。可是,直到此时,方才真正见识到了。整个匈奴气势大涨,要把汉朝的财富据为 有。凹蜘甩姗包书吧)说齐全 中行说更是为他谋划了夺取雁门,进攻长安的方略。他信心满满,自以为今年南下,一定能让汉朝心惊胆跳,即使不能攻入长安,让汉皇送更多的丝绸、茶叶、瓷器不是问题。 哪里想得到,却是一败再败。败得如此不堪。这一败,不见得比头曼单于更惨,至少比起赵武灵王时匈奴次败于华夏更悲惨。 历史上,这一年是军臣单于最得意的一年,他制造了“凌辱之恨。”不仅把雁门给屠了,还进入汉朝腹地千里,兵锋直指聊山的甘泉宫。一把火把甘泉宫给烧了,朝朝野震动。 为了平息事端,景帝不得不忍着屈辱。满足了匈奴的巨大胃口,送了更多的丝绸、茶叶、瓷器给匈奴。总算暂时把军臣单于的胃口给填满了。 周阳的到来,让历史的车轮生了改变。匈奴不仅没有得到一点便宜不说,还一败再败,败得是如此之凄惨。 “昆仑神啊,你为何不护结大匈奴?你为何不护估本单于”。军臣单于仰望苍穹,欲哭无泪,质问高高在上的昆仑神。 “大单于。”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把军臣单于拉回现实。 “中行说!”军臣单于列这个讨他欢心的奴才很是在乎,乍见之下。大是欢喜:“你没事?。 “谢大单于垂询,奴才没事。”中行说有些激动。 君臣重逢,感慨万端,四目相对。再也说不出话来。 军臣单于从马背上栽下来,中行说惊得尖叫起来:“大单于。” 军臣单于摆摆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脸朝南方,大声道:“周阳。狡猜的敌人,你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狡猾!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夫匈奴的大单于在此立誓:此生若不能雪此仇,誓不为人!” 拔出弯刀,从额头上小过,任由鲜血蒋在地上,大声祷告:“昆仑神在上,护估大匈奴!护佑本单于!” 这是匈奴的奇耻大辱,军臣单于一字一句,说得锵铿有力,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丰行说听得耸然动容。 数千匈奴受到感染,不再哭泣,齐声大吼起来:“昆仑神!昆仑神!” 听着匈奴充满漏*点的呐喊,军臣单于心里稍微好受些,站起身,挥着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本单于带领你们回草原”。 “回草原!回草原!” 这三个字,绝对是匈奴最大的心愿。无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呐喊起来。极富漏*点,虽只数千人,却是声浪直上云霄。 “汉军威武!” 然而,他们的吼声还没有落下,汉军冲天的战号声就响起了算是对他们的回应。 “隆隆!” 紧接着,如雷的蹄声响起,汉军对着他们冲了过来。“汉朝的骑兵?”军臣单于猛吃一惊。他是万未想到,汉军骑兵来的这么快。 转念一想,立时明白了。 汉军在长城以南不好截杀骑着战马的匈奴,到了长城以北,匈奴由四条腿变成了两条腿,汉军四条腿。要截杀不是更加容易吗? 一明白原委,军臣单于吓了一大跳,真要如此的话,接有多少匈奴逃回草原去呢? 匈奴两条腿,汉军四条腿,匈奴能逃得出去吗?即使匈奴躲过汉军的追杀,可是,匈奴没有食物,饿也得把他们饿死,能有多少人逃得回去呢? 处此之情,不要说军臣单于,就是起匈奴最伟大的领袖冒顿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有听着汉军的战号越来越近的份,什么也做不了。 “大单于,快走!”中行说提醒一句。 “回草原!”军臣单于以一个漂亮的借口开始了在长城以北的大逃亡。一拍马背,追风宝驹飞也似的驰了出去。 他没跑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哭爹叫娘的惨叫声,匈奴给汉军骑兵象砍南瓜一般任意砍杀。 骑兵打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对这点,匈奴引以自豪,因为他们无数次打击过汉军。可是,今天。却是颠倒过来了,汉军骑着战马,对他们进行着无情的屠杀。 昔日的骑兵成了步兵,昔日的步兵成了骑兵,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匈奴的恶梦开始降临了,无论他们怎么逃,就是没有四条腿的汉军快。无论他们逃得多分散,哪怕三五人,哪怕就是一个人,也会遇到汉军的追杀。(一”小司奴都哭了起多少匈奴,就有多少人在附;爪城以北为愁云惨嚎所笼岸。 听着匈奴的哭声,军臣单于的鼻子酸。自打他做上单于以来,就是雄心勃勃,要把汉人的家园变成匈奴的牧场,要让汉皇在他面前求饶。 昆仑神眷顾匈奴,为他送来了一个说话尖声尖气的人,在汉朝叫做太监,这人叫中行说。他熟知汉朝内情。了解汉朝民风军情。给他出了不少好主意。一开始,他还将信将疑,可是,在中行说的指点下,匈奴的掳掠收获越来越丰富。 匈奴虽然掳掠了多年,于汉朝的繁华早就有所耳闻。可是,直到此时,方才真正见识到了。整个匈奴气势大涨,要把汉朝的财富据为 有。凹蜘甩姗包书吧)说齐全 中行说更是为他谋划了夺取雁门,进攻长安的方略。他信心满满,自以为今年南下,一定能让汉朝心惊胆跳,即使不能攻入长安,让汉皇送更多的丝绸、茶叶、瓷器不是问题。 哪里想得到,却是一败再败。败得如此不堪。这一败,不见得比头曼单于更惨,至少比起赵武灵王时匈奴次败于华夏更悲惨。 历史上,这一年是军臣单于最得意的一年,他制造了“凌辱之恨。”不仅把雁门给屠了,还进入汉朝腹地千里,兵锋直指聊山的甘泉宫。一把火把甘泉宫给烧了,朝朝野震动。 为了平息事端,景帝不得不忍着屈辱。满足了匈奴的巨大胃口,送了更多的丝绸、茶叶、瓷器给匈奴。总算暂时把军臣单于的胃口给填满了。 周阳的到来,让历史的车轮生了改变。匈奴不仅没有得到一点便宜不说,还一败再败,败得是如此之凄惨。 “昆仑神啊,你为何不护结大匈奴?你为何不护估本单于”。军臣单于仰望苍穹,欲哭无泪,质问高高在上的昆仑神。 “大单于。”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把军臣单于拉回现实。 “中行说!”军臣单于列这个讨他欢心的奴才很是在乎,乍见之下。大是欢喜:“你没事?。 “谢大单于垂询,奴才没事。”中行说有些激动。 君臣重逢,感慨万端,四目相对。再也说不出话来。 军臣单于从马背上栽下来,中行说惊得尖叫起来:“大单于。” 军臣单于摆摆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脸朝南方,大声道:“周阳。狡猜的敌人,你比草原上的狼还要狡猾!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夫匈奴的大单于在此立誓:此生若不能雪此仇,誓不为人!” 拔出弯刀,从额头上小过,任由鲜血蒋在地上,大声祷告:“昆仑神在上,护估大匈奴!护佑本单于!” 这是匈奴的奇耻大辱,军臣单于一字一句,说得锵铿有力,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丰行说听得耸然动容。 数千匈奴受到感染,不再哭泣,齐声大吼起来:“昆仑神!昆仑神!” 听着匈奴充满漏*点的呐喊,军臣单于心里稍微好受些,站起身,挥着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本单于带领你们回草原”。 “回草原!回草原!” 这三个字,绝对是匈奴最大的心愿。无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呐喊起来。极富漏*点,虽只数千人,却是声浪直上云霄。 “汉军威武!” 然而,他们的吼声还没有落下,汉军冲天的战号声就响起了算是对他们的回应。 “隆隆!” 紧接着,如雷的蹄声响起,汉军对着他们冲了过来。“汉朝的骑兵?”军臣单于猛吃一惊。他是万未想到,汉军骑兵来的这么快。 转念一想,立时明白了。 汉军在长城以南不好截杀骑着战马的匈奴,到了长城以北,匈奴由四条腿变成了两条腿,汉军四条腿。要截杀不是更加容易吗? 一明白原委,军臣单于吓了一大跳,真要如此的话,接有多少匈奴逃回草原去呢? 匈奴两条腿,汉军四条腿,匈奴能逃得出去吗?即使匈奴躲过汉军的追杀,可是,匈奴没有食物,饿也得把他们饿死,能有多少人逃得回去呢? 处此之情,不要说军臣单于,就是起匈奴最伟大的领袖冒顿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 他只有听着汉军的战号越来越近的份,什么也做不了。 “大单于,快走!”中行说提醒一句。 “回草原!”军臣单于以一个漂亮的借口开始了在长城以北的大逃亡。一拍马背,追风宝驹飞也似的驰了出去。 他没跑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哭爹叫娘的惨叫声,匈奴给汉军骑兵象砍南瓜一般任意砍杀。 骑兵打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对这点,匈奴引以自豪,因为他们无数次打击过汉军。可是,今天。却是颠倒过来了,汉军骑着战马,对他们进行着无情的屠杀。 昔日的骑兵成了步兵,昔日的步兵成了骑兵,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匈奴的恶梦开始降临了,无论他们怎么逃,就是没有四条腿的汉军快。无论他们逃得多分散,哪怕三五人,哪怕就是一个人,也会遇到汉军的追杀。( 主意一定,飞身上了战马,一拍马背,疾驰而去。一众亲卫忙跟上。 左贤王逃了一阵,大是惊奇,汉军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他们不是应该向安陶去的么?难道他们已经去过了安陶?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到。周阳根本就没有去安陶。而是直奔西南,正好追上了他。 匈奴的营地,其实就是一块原野。只不过有匈奴,有火堆罢了,无遮无拦的,便于汉军攻击。同样的,匈奴要逃命,汉军也不好拦截。 当汉军冲到时,已有不少匈奴逃走了。再过一会,逃走的匈奴更多了。没多久功夫,所有的匈奴开始了大逃亡。 匈奴一逃,周阳就知道不对劲。忙派出汉军去拦截。可是,哪里拦得住,匈奴跟溃堤的洪水一般,四散逃命,要拦也拦不过来。 实在没办法,周阳只有指挥汉军追击。 一直追到天亮,汉军不仅没有追上匈奴,距离反倒是拉得更远了。主要原因在于,匈奴的骑术比汉军高明得多。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这骑术真不是盖的,控马之术非常好,远非汉军所能及。 周阳率领的汉军,并不是骑兵,主要是弩阵兵士。他们带着拆开的强弩,骑着战马,算是骑术最好的了。可是,比起匈奴仍是有不的差距。 其余的汉军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步兵,临时找到战马骑上的。更有些人胳膊断了,没法控马,只能靠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匈奴了。 周阳望着匈奴逃走的方向叹息不已:要是有一支精锐骑兵在手,左贤王别想逃! 可惜的是,周阳手中的唯一骑兵并不在身边,而是给公孙贺率领去追杀军臣单于了。 周阳万分不想放弃,不得不放弃。 略一清点,这次的战果并不大,斩只有三四千,只能算是撸了几根粗壮的猪毛罢了。 “大帅,能有如此斩获,也没白跑,不用再惋惜了!”冯敬自己也是惋惜不已,却是安慰周阳。 周阳微一点头道:“收拢军队。去长城。” “飞将军他们兵少,不知道追击如何了?有没有抓住单于?”母敬面朝北方,很走向往。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重新集结,朝着长城进。 决战分出胜负之后,汉军一分为二,一部分追击单于残部,另一部分对付左贤王的五万生力军。 如今,左贤王逃走,其对汉军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是该把两部汉军合在一起的时候了。 路上,周阳他们谈得最多的就是北方的追击战战果如何。 周阳他们不知道,北方的追击战正在上演一幕奇观,一幕从未出现过的奇观。 这事。还得从决战当晚说起。 炽炽 匈奴一登上长城,欢呼不已。欢呼之后,马上就下了长城,开始了向大漠的逃亡之旅。 在汉军的截杀下,在匈奴的自相残杀下。匈奴损失惨重,比起决战之际还要重。可是,仍有不少匈奴逃上了长城,算是检回了一条命。 军臣单于知道,得把他们收拢。要不然,他们各自奔逃,能逃回大漠的有几人? 匈奴的口众本来就少,死一个少一个。这些兵士对匈奴来说,特别重要,他们都是丁壮,未来的复仇需要他们,得尽可能把他们保存下来。 主意一定,军臣单于命伊稚斜在长城上镇守,指挥匈奴逃跑。自己骑着追风宝驹,握着黄金权杖,下了长城。 此时,长城以北,有不少匈奴,正徒步向北逃去。星月之光下,到处都是匈奴。 他们虽然过了长城,却是把战马扔在了长城以南,不得不徒步而行。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出行必要骏马代步,就是走亲访友,牧放牛羊,也会骑马。就是打了败仗逃命,那也是骑在马上。 什么时间改行做起了步兵,要靠步行逃命了? 这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遭! “本单于在此,大匈奴的勇士们。聚过来!”军臣单于开始聚拢败兵。骑着追风驹,四处驰骋,大声叫嚷。 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匈奴听见。丧魂失魄的他们,终于有了主心骨,快朝军臣单于聚拢。 这是军臣单于今晚第二次聚拢败兵。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他比较放心。因为长城以北没有汉军。可以让他从容聚拢。 只要把败兵收拢,就能把他们带回草原。只要回到草原,匈奴就有 望。 军臣单于的处置是正确的,闻讯赶来的匈奴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好几千匈奴,有了相当的规模。 军臣单于没有马上出,仍是派人四处收拢散兵。散兵见到军臣单于固然欣喜。欢呼声不断。可是,欢呼之后,紧接着就是伤心的哭泣。 匈奴之所以哭,并不是哭他们的同伴,也不是哭匈奴的惨败,而是在哭他们心爱的骏马。骏马是匈奴的最爱,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情人,是他们的祖宗。当时为了逃命,不得不舍弃骏马。如今,性命无忧,又想起了心爱的骏马,大是肉痛。 “骏马呀骏马!” 匈奴哭得很伤心,痛哭声响成一片,在静夜中格外响亮,远远的传了开去。 一人哭,十人和,不一会儿,所 第九十一章 疯狂吧 洛城门是长安城北的重要城门。出入的百姓肩摩肩,蹬碰蹬。络绎。 看守城门的兵士身着红色的军服。顶盔贯甲,腰悬汉剑,站得笔直。 “长城大捷!斩十万!” 远远悄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欢喜。 “长城大捷!斩十万!好!”过往的百姓轰然叫好。 一通叫好之后方才回过味来。惊讶不置的惊呼起来:“斩十万?” 汉朝与匈奴打了数十年,虽然不乏胜仗,可是,其战果很很就是李广、程不识,能有数百斩,已经是很轰动的事情了。 今年,汉朝的胜仗不断,斩数越来越多,由斩五千多,到一万多两万,百姓固然欢喜不已。可是。斩十万,也太多了吧?这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百姓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惊讶、难以置信之色,彼此之间间的只有一个问题:“这是真铆” “长城大捷!斩十万!” 沙哑的声音更近了。只见一个鸿翎急使飞驰而来。 这个急使一身是血,衣衫上的血迹干涸,成了青紫色。身上更有几处伤口,只是匆匆包扎一下。这一切说明,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他说的应该不会假,百姓不的不信了,齐声欢呼起来:“长城大捷!斩十万!” “大汉万岁!” 冲天的呐喊声在洛城门响起。带着无尽的喜悦,直上九重天。 “快!清道!” 守门的兵士兴奋的吼起来,飞身上马,为鸿翎急使清理道路,他们一边飞驰,一边挥着胳膊,大声呐喊:“长城大捷!斩十万!” “长城大捷!斩十万!” 吼声直达云霄,鸿翎急使还没有进城。洛城门已经疯狂了。 进出的百姓,停了下来,立在道旁;留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任由鸿翎急使驰过。不管识与不识,百姓相拥而泣。喜极难言,彼此拥着,尽情的欢呼、呐喊,渲泄着无尽的喜悦。 “乒乒乓乓!” 爆毕声此起彼伏,从洛城门开始,迅向长安各城蔓延开去。 只一会儿功夫,长城给喜悦包围;长安沸腾了,到处是“长城大捷!斩十万!大汉万岁”的吼声。 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毫无停歇之象,不知何日方歇。 默默联 未央宫,宣室殿。 文武大臣分列两厢。各就各班。跪坐在矮几上。庄严肃穆。济济 堂。 景帝的御座上却是空无一人。景帝已经多日未上朝了。景帝之所以不上朝,并不是景帝厌倦朝政。而是自从得到周阳率军北上起景帝就把朝中大事交给一众大臣去商议。自个儿呆在养心殿,关注起边关战。 领衔的大臣是太傅窦婴,廷尉张鸥,许昌和庄青翟这些重臣。 “各位:边关战事不决,朝中不宁。周阳虽走出身名门,少读兵书;通晓兵略,可是岁在弱冠,未经战事,错失战机,方才有如今的拖延不决。我等当上书皇上,另择良将。”许昌对周阳很是妒忌,在朝中没少说周阳的坏话。 “是呀!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懂什么打仗?许大人这是高看他了。”立即有文臣附和。 “不是在下高看周阳,实在是周阳出身名门,是条侯的三子。将门出身嘛。”许昌志得意满,用好听的话来中伤周阳。 他的意思是说,周阳之所以能统兵打仗,是因为周亚夫的庇护,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立即有大臣明白他的意思,高声道:“安陶之战,雁门之战,短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这次,却是拖延数月不决。我看呐,不是不能打胜,是有人别有用心。” “养寇自重!”终于有大臣说出了许昌最想说的话。 “养寇自重,不至于。”庄青翟适时加入:“匈奴的确势大,大汉处弱势,迁延点时日,又何足怪呢?” 这话表面上是在为周阳开脱,此时说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群臣立时炸锅了,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周阳了。 一开始,还算嘴下积德,只是说周阳用兵不力,指挥失当。到后来。就翻起了老账,把以前那个周阳调戏良家妇女、为匪作歹的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把周阳说得一无是处,坏得不能再坏,仿佛周阳是大奸大恶之徒似的。 张鸥是廷尉,管的是断案,这些事。他并不想参与,只是静静的听着。不一言。 窦婴却是越听越恼火,清咳一声,问道:“各位同僚,在下斗胆请问一句,你们到过边关吗?你们知晓边关的军情吗?你们见过匈奴吗?” “这个”一众大臣只是嘴上来得。对边关军情事务是一概不知。有的只是想当然而然之,给窦婴一句话问住了。 “在下奉旨去过边关,对边关事务略有所知。”窦婴的声调略有些高:“边关将士正在浴血拼杀,你们即使不予以支蒋,也不应该中伤诋毁。此时正是决战的紧要关头,若是临阵换将,后果难以预料。” 窦彭祖于周阳拳打箕昌一事,万分不爽,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上次摘到窦太后那里,没想到,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哪会错过这等良机,笑曰:“大哥,你言重了,言重大人他们不是诋毁,瓒情。是实情,是不是?” 窦婴在诸簧子弟中,年纪最长,是以窦彰祖叫他大哥。 “对!是实情,是实情。”许昌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许大人,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皇上不上朝,朝中以许大人为。许大人若不出面。奏请皇上另择贤将,一旦兵败。悔之晚矣!”寄彭祖怂恿起来。 “这个”换掉周阳。许昌有那真思。可是,真要让他上奏,他还没那胆。要知道,景帝可是把高祖的赤霄剑给了周阳,那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好好掂量。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时日,他只能说,不敢 动。 窦彭祖快步上前,在许昌耳边轻声道:“许大人,相位久悬,非君莫属。皇上不怕做错事,就怕不做事。” “多!”张鸥冷。多一声:“朝堂上,不得交头接耳。” “谢张大人提醒。”窦彭祖笑嘻嘻的,该说的已经说了,乖觉的退了下去。 一提到相位,许昌就心眼蒋络了。他盯上好多时间了。周亚夫虽然不再是承相,他虽行承相事,却不是承相。 窦彭祖的话也有道理,他要是只说不做,周阳能给换掉吗? 周阳已经建立了不小的战功,若是再立下大功,周亚夫复相很有可能。到那时。他的承相美梦就真的破碎了。这事。一定得做。 主意一定,许昌美滋滋的道:“此事干系重大,在下决心上书皇上,另择贤将。不知,各位大人可否与在下一道上书?” 耍耍嘴皮子,中伤一番,不少大臣可以做。可是,真要轮到上书,动真格的了,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这个”在下还没有想好奏章。容在下思虑思虑。” 大臣们找着借口,许昌眉头一挑,语气严厉:“各位大人有难处,在下心里有数,” 本着说三分,留七分的处世之则。停了下来。言外之意,很明显了。那是**裸的威胁。他的意思是说,一旦他愕势,有你们好看。 大臣们迟疑了一阵,有几个与他特别亲近的同意与他一道上书。 “庄大人呢?”许昌问道。 “许大人,在下得好好想想。这奏章怎么写。”庄青翟另有打算。许昌喜欢做出头鸟,就让他做去。 他不参与进来更好,可以独得大功,许昌不乏欣慰。叫人送来笔墨。提笔在手,挥毫写下一篇洋洋洒洒的奏章,叫几个亲近大臣署名。 等墨迹略干,许昌带着奏章,赶去养心殿见景帝。 今日一去,说不定能让景帝改变主意,换了周阳。如此重大的事情,景帝要听他的,那么,他的地位就是一跃千丈,当上承相不是问题。许昌哪里是在走路,纯粹就是在飘。轻快得好象风一般,直朝养心殿飘去。 望着许昌的背影,实彭祖一脸的阴笑。上次想借寰太后之手惩治周阳没有得逞,这次找到一杆好枪。 张欧脸色不变,好象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生似的。寰婴恨恨的瞪了一眼窒彰祖,寰彰祖却是装作没看见。 夫臣们议论了一阵,又开始商议国事了。 许昌不在,就没人和庄青翟抢风头了。庄青翟拿起一篇奏章。略一打量,冷笑道:“诸位同僚,这有一个异想天开的人,说如今的农具不好用,费时费力,要推行新农具。还有啊,他还说如今的耕作之法不行。要用什么代田法。各位大人。你们以为呢?”汉朝这一时期使用的农具、耕田之法,已经有不短的历史了。大多是承袭秦朝的,秦朝的农业有多达。世所周知的。秦国以五百万人口,席卷了天下。不愁吃穿,就在于秦朝有着达的农业。 战国争雄之时,山东六国每每遇到荒年,饿死无数。而秦国却是丰衣足食,一枝独秀。尽管后人把秦国骂得一无是处,可是。当时的人们却是艳慕秦国富足。 “这个人姓赵,大名叫过。还真走过了。”庄青翟调侃一句。 “哈哈!”一众大臣大笑不已。 窦婴浓眉一挑,眼睛徒然望着殿外,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此时的长安,因为长城大捷的捷报传来,早已是沸腾了,百姓载歌载舞,兴高采烈,欢呼声响彻云霄。 “这个。”宣室殿位于深宫之中,要听清百姓的欢呼声,还真有些难。 “长城大捷!斩十万!” 鸿翎急使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几个宫卫的护卫下,直奔宣室殿而来。 “什么?长城大捷?斩十万?” 一众大臣惊讶不置,眼睛瞪的象铜铃。刚刚还在议论周阳,把周阳说得一无是处。可是。转眼间。捷报就传到了。 而且,还是斩十万的大捷! 汉朝创建数十年来,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有斩十万的大胜仗吗? 这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还是特别响亮的耳光! 那些诽议周阳的大臣,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红得比鸡冠还要红。 “真斩十万?”窦婴现自己的喉咙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出来。 “长城大捷!斩十万!”鸿翎急使跪在地上,把捷报举在额并,大声吼起来,算是回答了窦婴的质疑。…一斩十万呐!,窦婴好象小孩子样蹦了起来。飞步把夺过捷报:“快,扶他下去歇息。找个太医,给他治治伤。” 一吩咐完,转身就跑,直奔养心殿。 窦婴的年岁不小了,可是,这番奔跑,却是快逾奔马,好似闪电一般,一眨眼就是老大一段距离。 “啪!” 庄青狸手丰的竹简掉在地上。赵过网劲有力的字迹展现在一众大臣 前。 可是,一众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难以置信,还有羞愧。根本就没注意赵过这篇在中国历史上、在中国科技史上极其重要 默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右手扶在短案上,脸色蜡黄,身体消瘦,双眼有些呆滞。 春陀侍立在侧,很是怜惜的看着景帝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是找不到词儿。不要说景帝愁,就是他也担心。如此大的战事,汉朝还没有经历过,谁个不愁?谁个不担心? “春陀,可有边关军报?”景帝开口相询。 “回皇上。还没有。”春陀小心翼翼的回蕊 略一停顿,宽慰景帝道:“皇上。你不消担心。周阳善于用兵。不会有事。” “周阳是善于用兵,可是,战场凶险,谁也不能保得必胜,联怎能不担心?”景帝焦虑的在短案上敲敲。 说话之后,沉默了。时间在无声中度过。 没过多久,景帝又问道:“春陀。可有边关军报?” “回皇上,没有。”春陀再次小心翼翼的回答。 “哎!”景帝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又是一阵静默,景帝站起身,焦虑的走来走去:“有边关军报吗?” “回皇上,没有。皇上,你都问三次了。”春陀忍不住埋怨一句。 “三次?”景帝踱步,越踱越快。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臣许昌参见皇上。”许昌跪在地上施礼。 许昌打量景帝。把景帝焦虑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欣慰,景帝越是焦虑,他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许昌,你不在宣室殿廷议。到养心殿来做什么?”景帝大是奇怪。 “皇上,臣与大臣们共议,以为如今边关战事不决,非将士之过,是周阳统兵无方所致。”许昌也没有绕圈子,直奔主题:“战事迁延不决,钱粮耗费无数,此风断不可长,臣恳请皇上另择贤将!” “哦!”景耸猛的停下来,虎目瞪圆,盯着许昌,声音很高:“许昌。你何敢如此说话?你就不怕联治你的罪?” “皇上,臣为大汉之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许昌用漂亮的话。把自己打扮得跟圣人似的:“周阳本一纨绔小儿,不经世事,未历战阵,骤担大任,恐有败军覆师之虞,还请皇上纳臣之谏,罢周阳,另用贤将!” 双手上举,把奏章高高举起。 景帝大步上来,一把夺过,略一浏览,浓眉一挑,一股肃杀之意立现:“许昌,你竟然纠结大臣上书。好大的胆子!若此战失败,是联之罪!联早已下了诏旨,难道你不知道?” “皇上,天子无罪!”许昌以漂亮的说词来开脱。 景帝嘴一张,就要喝斥,只见窦婴风急火燎般的冲了进来,喝道:“实婴,你也是来上书的?” “皇上,臣臣臣,不是。”寰婴喘着粗气,连施礼也忘了,直朝景帝奔去。“那你来,有何事?”景帝的语气极为不善。 “皇上。这是周阳送来的军报。”簧婴这才醒悟过来,还没有向景帝见礼,忙跪了下来,双手举起捷报。 “军报?” 这些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这个。景帝哪里还忍得住,飞也似的冲过来,一把夺过,展开看起来。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一时喜。一时悲戚,究竟是喜是悲,谁也说不清。 许昌看在眼里,以为边关吃了败仗。要不然,景帝不会如此悲喜不明。暗松一口气。认为如此良机千万不能错过:“皇上,周阳大败,遗祸边关,应当降旨重处!” “啪!” 许昌只见一团黑乎乎的物事飞来。重重砸在额头上,原来是景帝把手中的军报砸了过来。 “啊!”许昌惨叫一声,额头上起了一个。大青包。 他愕然不已,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景帝为何如此大的火傻瓜似的看着景帝,委屈万分。 “斩十万,何来大败之说?”景帝指着他的鼻子,好象骂孙子似的吼起来:“斩十万还是败仗,那什么才是胜仗?联把你的脑袋砍了。那是不是胜仗?” 自打认识景帝以来,就没见景帝过如此大的火,许昌顿知不妙,忙伏在地上。叩道:“皇上,臣知罪。” “你知罪,你知罪!”景帝数落起来:“你自己看看吧!数万将士以性命拼来的胜仗,却给你说成败仗!” 许昌手忙脚乱的捡起奏章一瞧,手一抖,捷报再次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皇上,臣”许昌浑身抖。脸色苍白,冷汗象水一样渗出,软得象面团,慢慢软倒在地上。 第三卷 边塞烽火 第九十一章 疯狂吧大汉!(下) 景帝看了一眼象死狗一样软在地上的许昌,毫无怜惜之见,这一仗。大汉虽然胜了,却是代价也很大,光是物故的将士就有数万之多。据周阳粗略估算,战殒不下三万。至于受伤,是人人带伤。就是飞将军李广,也是身中十数箭 “啊!” 窦婴还没有看过捷报,一闻是言,谅讶不已。李广善射,享誉天下。连他都中了十几箭,可见这一仗这惨烈了。 景帝眼里闪着泪花“周阳虽然搜集了不少药材,可是,仍是不够用。窦婴。联命你为钦差,立即奔赴边关,带去医药牛酒,搞劳将士。医治伤兵。” “诺!”窦婴没二话,欣然领命。 “嗯!”景帝略一沉吟:“这么多将士受伤,不仅缺药材,更是缺大夫。传旨,要仓公带着宫中的太医。随你一道前去。” “仓公?。 比。,万比 此人是医道圣手,有名的太医,景帝竟然把他派出去了,窦婴大是意外。又是感动无已:“臣代边关将士叩谢天恩!” “许昌。你不是一绮说周阳会败军覆师吗?联这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眼看看景帝紧盯着许昌:“你随寰婴一起去,好好了解边关将士是如何拼死一战的!” “诺!诺!诺!” 许昌真是倒霉,撞到枪口上了。景帝如此处置,已经是很轻的了。他是如蒙大赦。颤抖不已,一再领命。 “还有,与你一道上书的大臣们,都去!”景帝的怒气不息:“你们这班文臣,只知摇唇鼓舌,张口匈奴来去如风,闭口匈奴兵利弓劲。你们到了边关,好好向周阳讨教讨教,如何打匈奴的 “臣领旨!”行昌忙道。 景帝接着道:“许昌,你不是说过“匈奴来去如风,无从捉摸。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就好象一个影子。大汉即使壮如牛,怎能打得着影子?,如今,匈奴还是影子吗?” “这,”许昌这在话在朝中非常有名,是那些畏惧匈奴的大臣的座右铭,一谈起匈奴,他们就会引用这句话。 听着别人引用自己的话来议论国政,许昌很是得意。可是。现在听到这话,典不得有一条地缝。立即钻了进去。 在汉军骄人的战绩面前,匈奴是影子的说法已经不攻自破了。 景帝仍是没有放过他:“等你回来,给联好好写道奏章,你对影子有怎样的认识?若是写得不好,那今日之罪一并罚!” 今日之事不是不罪。还没到治罪的时候,许昌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快去!”景帝催促起来。 窦婴和许昌领命,忙出去了。 此时的许昌,一步一晃,随时可能会晕倒。他来的时候,心情不错。一路飘着。可是。现在离去。却是晃出去的。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是如此大的差别?悲喜如此不同! 春陀乍闻边关捷报,惊喜难言。恨不得放声高歌,要是可以的话。可是,景帝却是平静异常,没有喜悦的表示。这还是天天盼着捷报的景帝吗? “大汉万岁!” 就在春陀暗自奇怪时,景帝突然呐喊起来,右手使劲挥舞着,一下又一下,一口气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 “呜呜!” 景帝竟然欢喜得哭了,虎目中涌出了泪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哭得好不痛快。 虽是在哭,却是脸上洋溢着欢喜,无尽的欢喜,一张嘴裂成了荷花。眉头上绽放着一朵朵鲜花。 春陀瞬间明白过来,景帝并非不激动,而是他身为皇帝,在欢喜之前。得把最紧要的事务处理了。 这一战固然大胜,是罕见的大胜。可是,汉军的代价也很高,汉军人人带伤,边关急需医药、大夫。若是景帝只顾着欢喜。却不处置。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将士因无法医治而死亡? 景帝暂抑喜悦,先处置军情,再来欢喜,那是何等的贤明? 默以炽 长信宫,窦太后靠在榻上,龙头拐杖科倚短案上。 南宫公主给窦太后捏着肩背。一双白玉似的小手灵活异常。 “南宫啊,你不仅心地好,手也巧。这肩捏愕,我这老骨头舒畅”。窦太后对南宫公主这个心爱的孙女不惜溢美之词,大加赞赏。 “谢谢姥姥夸奖南宫公主谦逊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明珠撞击玉盘似的。 “南宫,边关上可有消息?”实太后秀气的眉毛一挑,突然问起了边关战事。 “姥姥,一直没有消息。父皇也在等着呢南宫公主有些担心:“会不会,” “休要胡说!”簧太后轻斥一声:“这打仗呀,哪有那么简单。这么大的仗,没有数月之功,是分不出胜负的。你不要心急,等着就是。周阳。他会赢下这一仗!” 话语之中,对周阳充满信心。南宫公主微觉奇怪,问道:“姥姥,你没见过周阳。怎么如此信任他?” “呵呵!”窦太后笑得很欢畅:“姥姥是没见过周阳。可是,姥姥眼盲之人。看人不用眼睛,是用心。姥姥这段时间留心过他的所作所为。以前虽然不堪,可是,人是会变的。只要明悟了,就会大变样儿。高祖不也是这样么?高祖年青时,比起周阳更甚数倍。” 刘邦年青时是有名的流氓,不事生产。喜欢游手好冉,斗鸡走狗,吃喝玩乐。 窦太后 他们的吼叫,不过是沸腾长安的一朵浪花罢了。 处于极度狂欢中的长安,到处都是欢喜的百姓、兵士。 “大汉万岁!” “皇上万岁!” 在震天的吼声中,只见高庙前的百姓让出一条通道。没有兵士去维持秩序,百姓自动让出来的,处于极度喜悦中的兵士也没有现,只管渲泄喜悦便是。 狂欢中的兵士现,一个头戴通天冠。身着皇袍的中年人大步而来。他一边走一边挥着胳膊大吼:“大汉万岁!” 仔细一瞧,竟然是景帝。 此时的景帝,脸泛红光,虎目早已变成了红色,嘴唇已经干裂了,吼声有些沙哑。可是。他仍是卖力的吼叫。 瞧景帝这疯狂劲头,若不是他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谁也不会想到他是皇上,和狂欢的百姓没什么两样。 “大汉万岁!参见皇上!大汉万岁!” 守卫的兵士上前见礼,只是。吼出来的话与平时大相径庭,又是皇上又是大汉的,都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在见礼,还是在呐喊。 “大汉万岁!” 景帝丝毫没现他们的失礼,也没有叫他们“平身”只管挥着胳膊大吼。一路吼来,就吼进了高庙。 高庙最大的房屋,就是刘邦的牌位所在处。这屋极是宽大。足以容纳数百人。再中悬挂着刘邦的画像,隆准丰鼻,领下一部好看的胡须。比起有“美髯公”之称的关羽也不差。 虽是画在绢帛上,刘邦那种大气魄,意豁如之概却是展露无疑,画工的画技真不赖。 刘邦那种刁钻之气,通过那双大眼睛展露无疑,仿佛在审视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头上是不是戴的有儒冠?若是有的话,能不能摘下来撒泡尿? 刘邦的刁钻在历史上是非常有名的。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侮辱人。不管是谁。他总是要压你一头。最有名的莫过于,他把儒生头上的儒冠摘下来撒尿了。这事,儒生们没少骂他,骂他是流氓,不尊重读书人。有辱斯文。 在刘邦的画像下,就是刘邦的牌位了。 牌位前,就是祭台,每逢朝中有重大的国事,汉朝皇帝就要来祭祀 邦。 景帝一进屋,咋嗵一声跪了下来。双膝在地上不住点头,双手撑在地上,朝着刘邦的牌位行去,这在古代叫“膝行”就是用膝盖代脚,向前行走。 景帝膝行到刘邦的牌位前,停了下来,凝视一阵刘邦的画像,突然之间,扑在地上,额头触在地。放声大哭。 “呜呜!” 景帝的哭声回荡在屋里,好不响亮。 春陀看得不明所以,想问又不敢问,只得忍住了。 在宫里哭,那是喜极而泣,可以理解。在这里哭,又是哭得哪门子的事儿? 难道从未央宫里出来,赶到高庙就为了一哭? “拿来!”景帝哭泣中大声吩咐。 春陀清醒过来,忙把手里的描金匣子递到景帝面前。景帝接过,放在地上,取出一把黄金钥匙,打了开来,取出一块绢帛,展开,不住打量。 春陀不经意间看见绢帛上的字迹殷红如血,依他老练的眼光看得出。这不是朱砂写的,是用血写的,是谁用血写的? “呜呜!” 景帝是越看越是哭得伤心,哭的是天愁地惨,仿佛天塌了一般。 ,万比 “皇上,可别坏了龙体!”春陀不得不大着胆子提醒一句。 “呜呜!”哭泣声中,景帝把手中的绢帛高高举起,放于额前,看着刘邦的画像,大声祷告:“高祖在天之灵有知:不孝孙刘启复旨!” 是高祖的血诏?春陀吓了一大跳。刘邦竟然留下了血诏,那会是什么事呢? 刘邦的性格特点,春陀知道得很清楚,流氓当皇帝,仍是不时会流露出流氓习气,是什么事让他用鲜血写旨呢? 这个问题,景帝接下来的话数他释疑了。 “平城之耻,高祖不能雪,引以为恨,留此血诏!”景帝大声祷告:“大汉国势微弱,不能雪耻,奉行和亲。大汉忍辱负重,匈奴却是侵凌无度,为祸日烈,掳我百姓、劫我财物,边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联不得已而兵,赖高祖在天之灵护佑,将士用命,周阳统兵有方,长城交兵,斩十万!” 平城之围,汉朝不能雪耻,是压在汉朝皇帝心头的一块巨石,数十年挥之不去。景帝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 “平城之耻得雪,孙刘启复旨!”景帝说完,双手按在地上,不住。 “咚咚!”。头声响个,不停。景帝额头上红了一大块,他一点也没有察觉,仍是猛叩。 “皇上!”春陀就要来扶景帝。却看见血诏上的旨意,一张嘴不由的张大了。 刘邦留下如此旨意,怪不得景帝在得知长城大捷后,第一时间就赶来高庙,原来如此。 “咚咚!” 景帝仿佛磕头虫似的,重重的叩头,额头上由红而破,由破再渗出鲜血,还是没有停歇。 “平城之耻已雪!平城之耻已雪!”中的景卑,不住重复这句话。 这句话,是汉朝数代皇帝数十年的梦想,一朝实现,景帝心中之激动可想而知,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明用道:“姥姥别的本领没有。唯独看人的眼光还不错。婶糊也小程不识将军时,程将军正在喂马。姥姥就知道程将军是千里驹,喂马屈才了,就把他荐给先帝,才有今日的程将军。” 程不识是箕家的马夫,是窦太后现其军事才干,推荐给文帝,历经磨炼,终成今日抗击匈奴的名将。 这事,南宫公主是听过的。笑道:“姥姥好眼力。” “嗯。”簧太后于自己识人的眼光还是挺自得。当仁不让的受了她的夸奖:“南宫,皇上国书一下,你的婚事就是姥姥心头大事了。你可有意中人?” “姥姥!”南宫公主突然之间。一张粉脸涨成了红色,撒娇道:“你好没劲!” “好好好!南宫害羞,姥姥不说了。”寰太后笑呵呵的,突然之间。声音拔高:“这是什么声音?” “姥姥,哪有声音?”南宫公主没有她的耳音,听得不明所以。 “是长城大捷!”窦太后眼盲之人。耳音极佳,凝神静听一阵,终于听出眉目了,喜慰不胜:“南宫,这一仗,大汉胜了!” “打胜了?”南宫公主尽管一直在等着这消息,可是,当胜利的消息传来时,她仍是激动不已,双手捂面,呜呜的低泣起来。 “南宫,别哭!让姥姥听听。斩是多少?”寞太后左手拍着南宫的玉背,凝神细听起来。此时的长安,到处都就在吼着“斩十万”只是,她处在深宫中,听得不太明白。 细听一阵,方才听清,猛的站起身来,用力过猛,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慌得南宫公主忙扶住,吓得不轻:“姥姥!” “没事!”窦太后的喘息很是急促:“南宫,你知道斩多少吗?十万呐!斩十万呐!大汉从未有过如此胜仗!” 右手抓起龙头拐杖,不住在地上点动。每一下点动,就会出重重的声响。她却是连点不停,一口气不知道点了多少下,嘴里仍是惊呼不断:“十万呐!十万呐!” “斩十万?”南宫公尖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长城大捷!斩十万!” ,万比 长信宫中出惊天动的吼声。这吼声洪亮,山呼海啸一般,直上九重天。 出自宫中的太监、宫女、杂役之口。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宫女的声音娇嫩动听,截然不冉的声音。汇成了一动听的喜悦之歌。 “南宫,去见皇上!见皇上去!”如此大胜,出自景帝之朝,羹太后身为景帝的母亲,那是何等的荣耀。此时此刻,她最想见到景帝,向景帝道贺,分享喜悦。 南宫公主扶住窦太后,快步朝养心殿而去。 此时的窦太后仿佛年青了二十岁。他已经瞎了的眼睛仿佛又能看见路径了,拐技点动中,如飞而去。竟然是轻车熟路,熟悉无比。 窦太后赶到养心殿,却不见景帝。一问之下,原来景帝去了宫阙。 窦太后在南宫公主的搀扶下。忙赶去宫阙。还没有到,就听见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起:“大汉万岁!” “皇上万岁!” 此时的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上朝时也是这身装束,却没有一点天子的穆穆之威,倒象个笑弥勒,脸上全是笑意,一张嘴裂着。一双眉头绽放着鲜花,双臂不住挥动,浑身上下,透着一个“喜”字。 “大汉万岁!” 景帝右臂奋力挥动,大嗥一声。 “大汉万岁!” 宫阙下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出自狂欢的百姓之口。 自从大捷的消息一传开,整个长安就沸腾了,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计,尽情的欢呼、呐喊,渲泄着胸中的喜悦。 更多的百姓却是涌向未央宫,来到宫阙下,挥着胳膊呐喊。 当景帝喜滋滋的赶到时,宫阙下已是人山人海,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了。他们翘以待,盼着景帝现身。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如此重大的喜事,百姓最想见到的就是景帝,最想膜拜的就是景帝。 “皇上万岁!” 景帝一现身,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直上云霄,百姓齐刷刷的伏在地上,叩起了头,更有人激动得呜呜的哭泣起来。 这一刻,景帝仿若处身云端。飘飘然,悠悠然,舒畅卑间流遍了全身。 “大汉万岁!” 景帝身不由主的挥着拳头。大吼起来。 他一吼,百姓自然是跟着他齐吼。数十万军民齐声大吼,那是何等的威势,就是九天之上的浮云都给撕裂。声闻数十里之外。 长安,彻底的疯狂了! 长安的疯狂,不过是整个大汉帝国疯狂的开始罢了。 长城大捷的消息不胫而走,以最快的度传遍了大汉帝国,凡有大汉子民的地方,就有喜悦! 汉朝在匈奴的压制下,数十年抬不起头。一旦威,仿若巨龙怒吼。龙腾万里,竟是以斩十万的辉煌战绩告慰国人! 这是何等的喜悦,这种疯狂一直持续,持续,足足一个月后方才喜悦散尽。 默默 高庙是供奉刘邦的祖庙,建在城北,靠近洛城门。 高庙占地数亩,有数十间房屋。除了最大的房屋用于供奉刘邦的牌位以外,其余的主要是给守卫高庙的兵士住宿用。 此时,守卫高庙的兵士挥着拳头。仰天大吼,他们吼的不是“大汉万岁”就是“皇上万岁” 第三卷 边塞烽火 第九十二章 要命的追击 秋风如泣如诉,平凭几许悲凉之意。 原野秋风,吹得衰草好似海浪一般翻涌,奔腾远去,很是壮观。 暖阳高悬,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暖和,秋风的萧瑟凉意顿去。让人心情大畅。 秋阳、原野、连天衰草,大漠秋景,不乏壮阔,让人赞叹。 可是,逃亡中的匈奴毫无欣赏之意,他们有的只是无尽的惊惶。 “汉人有没有追来?” “好象没有汉人。” “累死了,歇会儿。” 七个逃十中的匈奴,裘衣不金,皮帽不存,一脸的惊惶,狼狈不堪。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可恶的汉人,竟然不给我们马骑!” “汉人太可恨!” 匈奴时刻没忘了骂汉人。汉人此番穷追猛打,追得他们无处可逃。无处可躲,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处在惊惶之中。 最让匈奴气不过的是,他们竟然要靠两条腿逃命。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哪天不骑马?象这番没有马。徒步逃命的事情,不是匈奴历史上仅有的一次,也是少有的了,要他们不郁闷得要死都不行。 匈奴用他们所知道的最恶毒话语把汉人骂了个体无完肤,这才觉肚子饿了,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放眼一望,大漠茫茫,连只老鼠都没有,哪里有吃的。不吃,饿的没了力气,万一汉人追来,哪有力气逃命。 一个匈奴拔出弯刀,使劲插入土里。开始挖草根。虽然草衰时节,秋草枯黄,可是。草根仍然能吃。他一动,提醒了其余几个匈奴,拔出弯刀挖了起来。 七个匈奴,只有两个人有弯刀,其余五人的弯刀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有弯刀,要挖草根就麻烦了。好在,一个匈奴还有几枝箭矢。他只有箭矢,至于弓,早就不知道扔在哪里了。 匈奴对弓箭有着特殊的感情,看得跟性命一般重要,竟然连弓箭都丢了,可见他们有多狼狈了。 这个匈奴取出箭矢,给五个没有弯刀的匈奴一人一枝。五个匈奴接在手里,以箭作刀,挖了起来。 匈奴自小吃牛羊肉,喝马**,什么时间关注起草根了?这玩意只有牛羊才吃,匈奴什么时间跟牛羊一个级别了? 别提匈奴的郁闷劲头了,一边挖着草根,一边咒骂汉人。 挖出草根,略为清理一下泥土,就往嘴里送。草根苦涩难咽,一入嘴里,那滋味真不好受,匈奴忙着吐出来,一脸的苦相,比起苦瓜还苦百倍。 不吃,又没有力气逃路。吃,又太难吃,难以下咽。 比。,万 匈奴是左右为难,一个个看着草根,陷入了两难境地,多次把草根送到嘴边,却又拿开了。 “得得!” 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远方出现十几个黑点,正朝他们泼风般追来。 “汉人来啦!” “快逃!” 匈奴一声响,好象火烧了屁股似的,从地上一蹦而起,猛蹿出去,又开始了逃亡之路。 一路逃来,脚板磨起了泡,双腿跟灌了铅一般沉,又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骏马。没多大功夫,就给追上了。 惊惶中的匈奴一瞧,不由得精神大振,吼起来:“是汉人的百姓!” 对汉军,他们是心有余悸,见到影子就害怕,对汉朝百姓,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匈奴打了数十年的汉朝。杀过的汉朝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何时怕过汉朝百姓? “杀了他们!” “夺取骏马!” 在匈奴眼里,汉朝百姓是任由他们宰割的猪羊,想怎么杀就怎么杀。个个精神大振,斗志昂扬,象极了高昂着头的公鸡。 匈奴正处于困境中,若是杀了汉朝百姓,夺取了骏马,就有骏马代步,有马奶喝,吃的行的全解决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昆仑神的恩赐。齐声欢呼:“昆仑神!” “杀光汉人!” 两个有刀的匈奴挥着弯刀,大吼一声,好象下山猛虎般冲了上去。 另外五个匈奴,紧握着箭矢就冲了上去,满打满算,这次有不错的收获,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然而,事情的展,远非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他们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汉朝百姓拿的不是弓箭,更不是汉剑,也是不匈奴扔掉的弯刀,而是农具。在汉朝叫做来粘。端在手里,尖利的插好象毒蛇一般,对着匈奴。疾冲过来。 “杀光匈奴!” 百姓人数不多。其吼声却是惊天动地,好象上百人在吼似的。 “哼!” 匈奴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冷笑不已。 当汉朝百姓手中的表耗捕在他们身上时,他们才现不对劲,如今的汉朝百姓早已不是任由他们宰割的猎物,而是愤怒的雄狮。 十几把来耗好象毒蛇一般据在身上,匈奴惨叫不断。想逃,已经晚了。只有不山的倒在地上。 汉朝百姓对匈奴是恨之入骨,哪会轻易放过他们,手中的来耙不停的刺、砸、所,匈奴这罪就大了,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叫了昆仑神,又叫大单于,可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唯有活受罪的份。 利广匕布满了牙齿印,明显是给纹个匈奴啃讨服 三小块肉干,不够军臣单于塞牙缝的。一双眼睛死盯着肉干,再也的不开了。 那些匈奴不由自主的围了上来,脖子伸得老长。 “搜!”军臣单于握住肉干。大声下令:“把裘衣敞开。” 大冷天的把裘衣敞开,这不是找罪受么?匈奴愣住不动。 “还不动手?你们中,还有谁藏的有肉干?”军臣单于终于想起了,逃出营地时。现不少肉干,匈奴还争抢不体,说不定这些匈奴中就有人带的有肉干。 一听这话,匈奴立时明白过来,忙着敞开裘衣。 有几个匈奴迟疑着不动,不需要军臣单于的命令,匈奴扑上去,从他们怀里搜出了肉干。 一通拨索,竟然拨出了十来斤肉干。匈奴望着肉干,恨不得立时抓在手里猛啃。 军臣单于没有说话,扫视一眼匈奴。抓起最大一块肉干。单于拿了最大的一块,其他的匈奴就可以抢了,呼啦一下,冲了上去。 “砰砰!” 一阵人头相撞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惨叫声,还有怒骂声。 抢到肉干,就是夺到活路,匈奴哪会放手,你抢我夺,转眼间,就要拔刀相向,大砍大杀起来。 “住手!” 军臣单于暴喝一声,宛如炸雷鸣响于耳际。 匈奴不由得愣住了。 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一挥,手中肉干给他削下薄薄一片,送到嘴里。刀光一闪,又是一片厚薄差不多的肉干削下,弯刀平托,送到一个匈奴面前:“这是你的!” 这个匈奴手忙脚乱的抓过,猛往嘴里塞,其他的匈奴看得直吞口水。 军臣单于手中弯刀不断挥起。削下一片片肉干,分给所有的匈奴。一人一片。 这群匈奴有五六十人,一人一片。也不过吃掉两三斤,还有几斤。军臣单于解下狐裘包好,放在追风驹上,大声道:“这肉干本单于带着。你们放心,本单于决不偷吃。”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让人无法怀疑。匈奴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好说 么。 肉干放在军臣单于那里,总比给他们相互争夺打杀的好。 一片肉干,连垫底都不够,军臣单于的饥火反倒是给撩起来了。可是,他说到做到,硬是没有动用单于特权吃肉干,紧咬着嘴唇,强忍着。 一双眼睛四下里乱扫,不经意间看见一匹母马的马奶鼓着,不由得眼睛一亮,一下蹦起来,三两步赶过去。 比。,王 来到这匹母马旁边,左手在马屁股上抚摸起来,这匹母马不停的摇头摆尾,弯过头来,很是亲热的在他身上蹭着。 军臣单于跪在地上,一颗头颅钻到马肚子下面。想去叼奶头。可是。脖子仰得疼,很不好受。只好躺在地上,半坐起身子,右手撑在地上,左的抓住奶头,擦拭几下,一张大嘴就凑了上去。 一含住奶头,就象是贪吃的宝宝,猛吸起来。母马先是嘶鸣几声。就没了动静,任由军臣单于吸咙不说,还弯过马头在军臣单于身上蹭来蹭去,仿佛军臣单于是它的马驹一般。 “咕咕!” 急的吞咽声中,鼓起的马奶快瘪了下去。 军臣单于猛吸几口,实在没有了奶水。这才万分不甘心的放开,站了起来,殷红的舌头舔着嘴角,极是满足。 马**,其实就是马奶经过加工做成的饮料,可以当酒喝。也可以当饮料喝。 象这般喝生奶的事情,在匈奴并不多见,只有在特殊情况下,诸如行军打仗,荆掠时,才会如此。 舔着舔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用手一抹,竟然入手几根马毛。 有了军臣单于的示范,一众匈奴兴奋不已,个个去找母马,喝马**。骏马有数十匹,可是,母马却不多。为争母马,差点打不起来,要不是军臣单于出面,要每个匈奴都能喝上几口的话,匈奴肯定是打的头破血流。 肉千。马**,是匈奴的日常食品。虽然与正常情况下没法比,匈奴还是回复了不少力气。歇息一阵,军臣单于一声令下,匈奴又开始了逃亡之路。 肉干虽然不多,也有几斤。到了实在支撑不住的时间,再吃上一片。也能恢复不少力气。还有十几匹母马,不出意外,应该能回到大漠。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驹上,不住盘算,这生路还没有断绝,不免几许兴奋。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身后三十里距离,正有一支汉军疾驰而来。 默默 “隆隆!” 一支数百人的汉军正在驰骋。 汉军红着双眼,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疲惫。可是,他们却是战意高炽,打马疾赶。 率领这支汉军的正是飞将军李广。 此时的李广,身上血溃斑斑,头散乱,背上更是插着几枝箭矢。眼圈黑,眼眸红得象兔儿眼,这是极度缺乏睡眠的征兆。 可是,李广仍是那般神威凛凛。背上的大黄弓,好象一只振翅的雄鹰。欲要腾空而起。 水耙的历史很悠交,直到牛耕的兴起。方才逐渐取斗所似术秦国大力推广,这是秦国富足的一个重要原因。秦国统一国家后,在全国推广牛耕技术,可惜的是,秦朝很快就覆灭了,牛耕技术并没有真正确立起来。 真正确立牛耕技术的是汉朝。在汉武帝的推动下确立的。汉武帝启用了著名的农学家赵过,在全国推广牛耕技术和代田法,是中国科技史上的重大事件,是中国农业史上的里程碑。 这段时期,汉朝的农具主要是来粕。耗类似于现代的锹、铲,表就是握手的木柄,合起来称为末耙。木柄上还有一根横梁,翻地的时候可以用脚踩,方便使用。 来耕的这种特殊构造,既可以用来刺,也可以用来砸、析。 百姓泄着怒火,刺、砸、所齐上阵,等到他们停歇下来,七个匈奴早就成了七堆肉泥,没有一点人样了。 百姓兀自不解恨,拉开裤裆。对着地上的肉泥撒了一泡尿,方才骑着骏马,兴冲冲的而去,准备寻找倒霉的匈奴下手。 匈奴大败的消息传出,边关百姓振奋异常,三五成群,拖家带口,带着农具就来追杀匈驻。此时的战场到处都是骏马,百姓骑着骏马,越过长城,加入到追击匈奴的行列中。 加入追击的百姓有数十万之多,有马的骑马,没马的徒步追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千里方圆都是追击的百姓。 匈奴遇到百姓,比遇到汉军更可怕。汉军只是把匈奴杀死,百姓一定要把匈奴弄成肉泥方才罢手。 默默联 “得得!” 零乱的马蹄声响起,一队匈奴正在逃命。他们打马拼命的逃,想早点甩掉如影随形的汉军,逃回大漠去。 这群匈奴中,有一个人格外显眼。个头高大,身着皮裘,胯下骏马神骏非凡,洁白如雪,奔行之际,好象道白光刮过草原。 比。%,旭正 正是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身上的狐裘早已经不再是光洁如鲜的样儿,沾满了灰尘泥土不说,还破了好几个洞,这是逃亡路上留下的。 “呼呼!” 军臣单于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似的,累得直喘气。 扭头一瞧,随来的匈奴,个个疲惫不堪,红着双眼,眼圈黑,好象熊猫眼,喘气的响声比起军臣单于响亮十倍。 再一瞧胯下战马,追风驹虽然神骏。已露疲态。那些匈奴的战马。远不如追风驹神骏,嘴里吐着白沫,这是力竭的征兆,若是再不歇息,战马随时可能倒毙。 要逃命。必须得有马。若是战马倒毙了,光靠两条腿,是不可能逃回大漠去的。 军臣单于万分不情愿,也是不的不下令歇息。这道命令,深合匈奴之心,却是没有欢呼声,翻身下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逃亡比起决战更加可怕。决战消耗得最大的是体力,逃亡消耗最大的是心力。时时刻刻处在惊惶中,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惊恐一阵,还以为是汉军追来了。 军臣单于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困倦感袭来。眼皮不由自主的碰在一起。此时此刻,绝对不能睡,一睡就不知道何时安醒,说不定,睡梦中就给汉军围住了。使劲掐一把大腿。在疼痛的刺激下,困意稍却。 “有吃的吗?”军臣单于饿得前心帖后背,这挨饿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大漠苦寒,食物不丰,匈奴挨饿是家常便饭。可是,这只是对普通匈奴而言,军臣单于身为老上单于的儿子,哪会饿肚子。如今这般饿得难受,是他这辈子第一遭遇上,竟然如此难受,他有抱住马屁股猛啃一顿的想法。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匈奴个个猛咽口水,眼里射出饿狼般的光芒,盯着正在啃衰草的战马,恨不得扑上去啃一肚子马肉。 匈奴大败,谁还能带上吃的?即使带的有,汉军追得如此之紧,还能不丢掉么?吃的,那已经是很遥远的梦了。 军臣单于一双失去光泽的眼眸从一匹匹战马身上一扫,拔出弯刀,朝着一匹口吐白沫的战马行去,他是要杀战马裹腹了。 “咕高!” 一阵响亮的吞咽声响起,匈奴的喉结不住抽*动,猛吞口水。 “大单于,你不要杀马。”这匹战马的主人,忙拦在身前。 “让开!”军臣单于毫不动摇。一把把他推开:“本单于不杀,你们咐什么。没有吃的,怎么回草原?” 这匹马是所有战马中最差劲的一匹,口中的白沫最多,随时可能倒毙。与其倒毙,不如杀了的好。可是,这是这个匈奴逃命的依仗,他急得不得了,只得道:“大单于,你别杀,我还有些肉干。” “冉干!” 匈奴立时出一阵惊呼声。 此时此刻,不需要什么肉干。哪怕是老鼠肉,甚至草茎,能裹腹就行。肉干那就是无上美味了,匈奴乍闻此言,人人眼里放着耀眼的光芒,死盯着这个匈奴。 这个匈奴万分不情愿,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肉干,双手捧着,递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没有接,却是一把抓住他。在匈奴的惊恐中,右手在怀里一阵掏摸,竟然又摸出两小块肉干。 第九十三章 李广神威 地上有蹄印。前面有匈,追上安!”李广兴客咱”日响起。带着沙哑。 “匈奴?” 汉军惊呼一声,仔细朝地上一瞧,有不少蹄印,衰草翻倒。 匈奴自从越过长城以后。大部分失去了战马,只能靠两条腿逃命。并不是说,没有马匹越过长城,也有。只是数量太少。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身在高位的匈奴才能把战马弄到长城上。 比。,2可珐比 这么多的蹄印,那不是说前面有匈奴的大官?逮匈奴一个大官,可比杀一百个普通匈奴更有吸引力。汉军疲惫的脸上泛着欢喜,振奋异常。一拍马背,随着李广疾驰而去。 溅起一溜烟尘,好象一条怒龙,朝着北方扑去。 果如李广所言,朝北疾赶一阵。就现数十个黑点,正向北飞驰,不是匈奴还能是谁? 在李广的率领下,这支汉军追杀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每次要砍匈奴脑袋,都是让人莫铭的兴奋。汉军忍不住欢呼起来。 “瞧,那就是匈奴!” “匈奴就在前面!” 汉军兵士兴奋得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拔出汉剑,紧握在手里。 汉军手中的汉剑,早已不是以前明晃晃的样儿了,剑刃上布满了缺口。好象锯齿,应该叫汉锯更帖切。 这都是砍匈奴脑袋砍多了的结果。 望着急惶惶逃命的匈奴,汉军已经够兴奋了,可是,李广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更加兴奋。 李广目力不错,一双虎目睁得老大,打量着逃跑的匈奴,一双浓眉猛的一挑。 “咦!”李广惊讶不置,紧接着就是兴奋的大吼起来:“单手!单于!是单于!那是追风驹!是追风宝驹!” 追风宝驹,是李广见过最好的战马之一了。对这匹宝驹,李广是太熟悉了,若不是有追风宝驹,侯产儿和军臣单于早就死在他的箭下了。一见就能认出来。 有了追风宝驹,就有单于。仔细一瞧,骑在追风宝驹上的不是单于还能有谁? 李广这一喜,非同小可,尖着嗓子放歌。 李广数次婆杀军臣单于未果,一直引为憾事,这次,又让他给撞上了。这份喜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猛的紧握大黄弓,搭上箭矢,大吼一声:“单于留给我!杀!” 一夹马背,战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单于?” 汉军本以为会撞上匈奴的大官,却是没想到,竟然撞上的是匈奴的单于,惊喜莫铭,兴奋得眼球充血,好象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隆隆的蹄声,预示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军臣单于早就看见汉军了,大吼大叫起来:“汉人来了,快走!快走”。 汉军人数比他们多,再者,汉军是追击,有吃的有喝的,体力比匈奴充沛。一旦给汉军追上了,这点匈奴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是他不说,匈奴也知道。唯有逃走方能活命。无不是死命的打马赶路。 他们胯下的战马,连日奔驰,又累又疲,有些已经快倒毙了,这一急赶,哪里还禁受得住。 一阵战马悲鸣声中,几匹疲累过度的战马前蹄跪地,口吐白沫,倒毙当场。 匈奴猝不及防之下,给摔下战马。啃了一嘴的泥。可是,性命要紧,哪里顾得过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又开始逃亡了。 两条腿能与四条腿比?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听一阵急骤的蹄声传入耳里,一个个汉军挥着锯齿一样的汉剑。对着他们猛冲而来。 汉剑虽已变形,可是,依然锋利。要砍匈奴的脑袋却没冉题。一颗颗头颅飞上半空,转眼功夫,这几个匈奴就成了汉军剑下亡魂。 汉军犹如趟入羊群的猛虎,横冲直撞。匈奴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由宰杀的份。 不是匈奴不想还击,一是他们没有那个胆,二是他们没有武器。在汉军要命的追击下,匈奴早就斗志丧尽,哪敢与汉军交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弯刀、弓箭,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把武器扔了,却是大部分。赤手空拳的匈奴,敢与汉军对抗么? 既带着弓箭。又带着弯刀的匈奴。只有军臣单于一人。可是,他一个人能济什么事? 更别说,李广好象凶神恶煞一般,直奔他而来。 “单于休走!” 李广沙哑的吼声如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手中的大黄弓弯成弯月,四枝箭矢带起一片空破声,对着军臣单于就射了过去。 数次追杀军臣单于都没有成功。这让李广很是不爽,早就憋了一口气。乍见军臣单于,还不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兴奋? 听着李广如雷的蹄声,军臣单于头皮炸,脑袋里嗡嗡直响。要是来的别人,军臣单于还不至于如此惊惶。偏偏来的是他最怕的李广。 即使是剧孟追来,军臣单于也不会如此惊惧。剧孟的身手的确了的。堪称举世无匹。可是。剧孟善长近战,而李广善长的是箭术,远远就能杀人,更具威慑力。 遇到剧孟,打不过,以军臣单于不凡的身手,自保逃命还没问题。可是,遇到李广,在他的绝世箭术下,往哪里逃? 李广箭巾儿火,傲视千古。要想从他箭下盅会极为渺心,军臣单于数次亲身领教过了,要不是战马好。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还是老办法,只能靠追风宝驹救命了。军臣单于一拍马背,追风宝驹好象绳子拉住一般,拽了出去,避过三枝箭矢,还有一枝给军臣单于闪开了。 军臣单于饥饿交加,疲累不堪,可是,为了活命,身手之灵活竟然不下于寻常时日。 仗着追风宝驹逃命,军臣单于又不是第一次干。以前,李广总是气得大叫大嚷,这次,李广不仅不气。反倒是开心已极:“哈哈!单于。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奇在心头,即使箭术不如李广,要逃生还不是问题,谁叫追风宝驹如此神骏。 李广紧接着为他释疑:“哈哈!单于呀单于,追风宝驹如此神骏,看得我李广都眼热,你就不知心疼下吗?如此不要命的骑乘,就是天马也禁受不住。你瞧,追风宝驹已经疲了。躲避箭矢已不如以前灵活轻便。” 他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追风宝驹已经疲累不堪了。只要追风宝驹累了,军臣单于还能从李广箭下逃生吗? 一句话提醒了军臣单于,适才避箭的情群闪现脑海,果如李广所言。追风宝驹疲累不已了。追风宝驹是军臣单于唯一的依仗,追风宝驹疲累之下。他还能逃走吗? 这一明白过来,军臣单于只觉天旋地转,似欲从马背上摔下来。 把军臣单于的惊惧样儿看在眼里,李广大是欢喜,并不急于放箭。反正军臣单于跑不了,能活捉是最好。 对于匈奴其他的大臣,杀也好。活捉也罢,无足轻重。可是,对于军臣单于,活捉是最完美的。 军臣单于明白李广的用意,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可是,他不仅没有丝毫欢喜之情,反倒是更加害怕了。做为匈奴的单于,一旦给汉军活捉,那会是什么结果? 汉朝杀他的可能性很相反,还会让他衣食无忧,吃穿不用愁。可是,他会成为笑柄,成为千年笑话,后人会讥嘲他无能。 为后人嘲笑固然可耻,让人无法接受。可是,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别的不说,每逢汉朝有重大庆典。汉朝皇帝就要他露面,接受人们的冷嘲热讽,那种滋味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真的是生不如死。 “绝对不能让李广生擒,哪怕是死!” 军臣单于在心里告诫自己,猛拍马背,追风宝驹奋蹄疾驰,好象一利白光在草原上掠过。 要是在以往,追风宝驹如此奔驰,一定能把李广摔开。可是,现在却是不行,奔出老长一段距离,两人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拉开,李广打马急赶,握着大黄弓,只要需要,随时会一箭射杀军臣单于。 他这是猫戏老鼠,军臣单于心中的憋屈劲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其实,到不是李广存心戏弄他。而是李广左右为难,不好下手。追风驹虽然疲累不堪,可是,仍是能避箭矢。若是李广放箭,说不定就把军臣单于误杀了,这与本意不符。 李广的箭术虽是独步千古。傲视当世。可是,他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此时的李广已经疲累不已。眼睛布满血丝,目力大为减弱。箭术远非正常情况下的水准。 最好的办法就是射杀追风驹。即使不射杀,射伤也不错。只要控制住了追风驹,就能活捉军臣单于。 问题是,李广对追风驹是喜爱异常,要他对追风驹下手,不是难,是很难,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下手的。 对追风驹下不了手,对军臣单于没有绝对把握,李广只能追上去,寻找最佳出手时机。 就这样,两人在草原上你追我逐的奔驰起来。一口气功夫,追出了好几十里路程,李广都没有找到绝佳的出手时机。 要不是李广疲累不堪,目力减弱。箭术重目力,早就一箭把军臣单于射于马下了。 再这样追下去,不知何日方休,李广失务了耐性,搭上劲矢猛的一拉弓弦,一张粗大的大黄弓变成了弯月形。对准了疾驰的追风宝驹。 追风宝驹是很可爱二可是,比起活捉军臣单于来说,又有所不足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舍去追风宝驹了。 大黄箭好象毒蛇一样,从追风宝驹的头颅一直移动到马屁上,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是不得已要对追风宝驹下手,李广仍是心存夺马的念头,如此宝驹,哪个武将不爱? 射马头、脖子、肚腹,李广的大黄箭又粗又长,异于寻常箭矢,说不定就是一箭致命,这不是李广想要的。 射马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一旦夺马成功,说不定会让追风驹留下后遗症,不能奔驰,或者奔驰不如现在迅捷,会让李广后悔一辈子。 选来选去,还是马屁股比较合适。 “不好!” 就在李广要放箭时,只听军臣单于的叫苦声传来,追风宝驹长嘶一声。竟然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逃命要紧。怎么会停下来?那不是等死么? 李广大是惊奇,手一松,放松弓弦。查看起来。虎目一“儿;,原来是追到片沼泽前”黑煮的泥浆,伏倒的衰草乓揽斤正散着阵阵臭气。 “哈哈!” 李广开心的大笑起来。前有沼泽拦路,后有李广追杀,军臣单于是插翅难逃,要李广不欢喜都不成。 大漠之上以草地为主,并不是说只有草地,也有山、丘陵、沼泽、湖泊,只不过相比起来很少,占的比例不大。 象眼前这片沼泽,在大漠中很少很少。很难遇到,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冲到这里来了。 这叫天绝! 军臣单于心中大是不愤,伟大的昆仑神怎么不护佑他?他为什么会撞到这里来呢? 李广的箭术虽好,追风驹虽然疲惫了。可是,也有一线希望。要是没有沼泽拦路的话。可是。偏偏就撞上了,要想逃走,除非长上翅膀飞走。 “单于,下马受缚,李产保证不为难你”。李广的声音响起,带有无尽的喜悦。 这话听着怎么象胜利者的宣示,让人受不了?军臣单于的心一阵刺疼,仿佛给针刺一般。 ,正珐比北 李广是不会为难他,汉朝皇帝也不会打他不会骂他。相反,还会给他好吃好喝,把他养起幕。就是要他当“展览品”接受汉朝百姓的指责唾骂鄙视,军臣单于自问,无论如何是忍受不了。 与其生而受辱,不如死而求快。军臣单于心一横,飞身下马,面对李广,大声道:“飞将军,本单于敬你是个好男儿,大好头颅送于你本单于也不冤了!可是,大匈奴的勇士没有这么窝囊!飞将军,这马就送你了!” 猛的转过身,大步朝沼泽跑去。不经意间看见马背上的狐裘,心念一动,顺手抓了下来,紧抱在胸前,对着沼泽就跳了下去。 “站住!快站住!” 李广大吼一声,飞马赶来,要想相救。已是不及。 “毕嗵!” 沉闷的响声传来,李广知道不妙。军臣单于死也好,活也罢。汉军此次的胜利已经达到顶峰。李广追得单于走投无路,不得不自杀,这是千古美谈,一定能流芳千古。 可是,要是能把军臣单于活捉。那才是真正的完美。 李广打马来到沼泽旁,拉住马缰,停了下来。放眼一瞧,只见沼泽里正鼓着气泡。新泥翻动,臭气大作。 追风宝驹仰颈长嘶,悲鸣不已。马头朝着李广,一双明亮的马眼滚着泪水,双蹄刨地,似在向李广诉说什么。 李广久历战阵,深知一匹上好的战马与主人的深厚情感,追风宝驹如此宝驹,可以说已经通灵了,乍见军臣单自杀,这才悲嘶不已。 飞身下马,李广来到追风宝驹身旁。一双大手在追风宝驹身上轻抚着。仿佛在抚摸情人似的。追风宝驹焦燥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在李广身蹭来蹭去。很是依恋。 李广大手在追风宝骑马头上拍拍。快步来到沼泽边上,右脚抬起来。就要踩下去。却是有人在扯他的衣裾,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何人。来无影去无踪,就欺近身了。 扭头一瞧,是追风驹咬着他的衣裾不松口。李广大喜。抚着追风驹的马头,笑道:“追风驹,谢谢你!” 一脚踩下去,咋嗵一声,稀泥一下子浸到膝盖了。抓住辔头,右脚慢慢踩下去,稀泥到了大腿,还是没有到底,这得多深? 略一停顿,李广一咬牙,再次踩下去。这次,终于到底了,竟然只及腰深。 “不好”。 李广浓眉一拧,大叫一声。 稀泥只及腰深,军臣卓于跳下来。会死吗?要是死了,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放眼一望,只见衰草和稀泥。却是不见军集单于的影子,难道里面还会更深?这事不能不探个究竟。 军臣单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他死了,也要把他的尸身找到。李广哪会罢休,正要朝里面探寻。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是汉军追到了。 “快,结绳子。”李广立即下令。 急切间,根本就找不到绳子。无奈之下。汉军只有脱下身上的衣衫。扯成布条,搓成布绳。李广栓在腰间。一步一步朝沼泽深处探寻。 里面比边上要深些,最深处也才及胸,根本淹不死人,李广命令汉军下来搜寻。 “单于跳泥沼了?” 汉军听李广把情由一说,无不是惊讶是下巴砸肿了脚面。 匈奴的单于呀,不可一世的匈奴单于,竟然给追得走投无路,不的不寻死,这是何等的让人振奋!汉军惊讶之余,就是欢呼声不断,比起打了大胜仗还要欢喜。 惊喜中的汉军纷纷跳进泥沼,开始按寻军臣单于。数百汉军在泥沼中翻来覆去的寻找,却是不见军臣单于踪影。 到最后。李广命令汉军分散开,把沼泽围住。这泥沼方圆十数里。数百汉军围住,若是军臣单于没有死,想逃走,那是做梦。只要他一露面,汉军就会现他。 田有朋友在质疑战马的问题。现在追击用的战马,主要是匈奴在此战中遗弃的,三十万匈奴遗弃的战马何其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九十四章 血染长城 次风萧瑟,吹在身,冰凉凉人家意顿不计其数的马车组成一条长龙。正滚滚朝北驶去。汉军兵士骑着战马。脸上泛着喜悦,好象大过年似的。 他们正是随窦婴赶去北方搞军的兵士,他们的任务就是护送搞军的牛酒,还有景帝下令以最快度运往边关的药物。 冀婴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脸泛红光,喜慰不胜,不住四下里张望。看着长龙似的队伍,大是欢喜。 长城大捷,是汉朝利建数十年来,最为了得的一次胜仗。他身为钦差,奉旨劳军,虽然这一仗不是他打的,他也感到荣幸万分。 “快点,快点”。箕婴催促起来。 “大人,这已经很快了。”有兵士提醒一句。 自从离开长安。窦婴就下令,要汉军以最快的度赶去边关。汉军虽然大胜,伤亡也不极需要医药,能早点把医药送到,就能多救很多性命,汉军不需要他的命令,也知道该怎么做。 这些都是英雄啊,得把他们救过来。 饶是如此,箕婴仍是嫌太慢,他是巴不得立即赶到边关。要是追击还没有结束,他也可以加入追击,谁叫他窈婴少读兵书,精通谋略呢?周阳这一仗打得如此漂亮,他的心早就活泛了。 与实婴高昂的情绪正好相反。许昌的情绪极为低落。 许昌坐在车里,紧拧着眉头。有气无力,好象有人借了他钱没有还似的。他是万分不愿去边关。可是。景帝严旨掷下,他不能不去。 说起来,也怨他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竟然在捷报传到前一刻钟去上奏,要景帝罢免周阳。紧接着,捷报就送了,还是如此振奋人心的大胜,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不仅是打,还打得非常响亮清脆,许昌的郁闷劲头就别提了,用光所有的言词也不能形容其沮丧情绪的万分之一。 去了北地,就是去了周阳的地盘,周阳会如何对付他呢?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凯歌高奏,斩十万,是这场战争的巅峰,周阳炙手可热。风头正劲,周阳要侮辱他,要刁难他,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有逆来顺受的份,谁叫他那么倒霉呢? 即使周阳不为难他,边关将士会放过他吗?李广、程不识这些将领。哪一个是好惹的?只需要一个示意。一个眼神,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他此去北地,那是自己找罪受! 什么叫羊入虎口?这就是! “到哪里了?叫他们慢点,赶这么快,骨头都快颠散了许昌养尊处优,这辈子还没有赶过这么久的路呢,早就吃不消了。 “大人,你忍着点,快到雁门了。雁门,是今年大汉胜之地呀!”车夫却是兴奋不已,一挥马鞭,马车行得更快了。 尸万 “就一奴才,他还许昌郁闷得想骂人,却又找不到词儿,唯有干瞪眼的份。 雕阳,梁王宫。 梁王站得笔直,好象直尺刮出来似的,一双虎目,精光四射,不住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这幅地图。他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是他收集到的此次长城大战的汉匈兵力图。这几天,梁王一改以往的习惯,不再是天天饮宴,而是一有空,就站到地图前,看个不住。 不仅他看,还要把韩安国、羊胜、公孙诡、司马相如、庄忌、枚乘这些人召集起来,与他一起看,一起商议。 “你们说,这一仗,何时能决出胜负?”梁王的眉头拧在一起,带着淡淡的忧虑。 长城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到长安了。只是。梁王还没有得到消息。时间能决出胜负。 “韩安国。你以为呢?”在这些人中,韩安国最善长用兵,对兵略最是熟悉。 “大王,此事,臣实是不好说。”韩安国也想早点知道胜负,可是。战场瞬息万变。突事件太多。很不好猜测。可能打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打十天半月,更有可能三五天。 “长卿,你为孤拟的《招魂歌》可写好了?”梁集知道韩安国说的是实话,不再在这事上纠缠,扭过头,看着司马相如问道。 “禀大王,臣已经写好。请大王过目。”司马相如从怀里一束绢帛。呈给梁王。 梁王接过,展开观瞧起来。司马相如的辞赋非常好,就是枚乘也是自认不如。于他的大作;人人想一睹而快,无不是伸长了脖子,想一窥究竟。 “魂兮归来,”梁王开始念起来。 这篇《招魂歌》是为祭莫阵亡汉军而作,是为周阳招魂的,写得极是悲戚,梁王洪亮的声音转而庄重,悲音不断。 等他读完,韩安国他们沉浸在哀痛之中,仿佛周阳真的兵败,战殒沙场似的。 梁王抹抹眼泪,叹道:“长卿有屈子之才,此篇招魂歌,不在屈子之下。此文读来,让人断肠。” 说得没错,一篇招魂歌感动全场,就是羊胜、公孙诡恨周阳入骨。此时也为此篇所感,为悲威笼罩。 “有长卿此篇,大汉猛士英灵可安!”梁王叹口气:“周阳有知。也可以安心了!”旧…漆音刚网落下,一个亲卫急急匆匆进个亲卫附训喜已。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一般,他不是走进来的,是飘进来的。 “哼!”梁王大是不满,冷哼一声:“在孤面前,如此失仪,技责十下,以示惩戒。” 这个亲卫喜慰难言,仿佛梁王没在眼前似的,这的确不是梁王所能容忍的。 在梁王的威严下,亲卫的表现却是大出众人意料,并没有意料中的跪地求饶请罪,反倒是喜滋滋的道:“禀大王,长城大捷!折十万!” 他不是在禀报,是在放歌。高喉咙大嗓子,震人耳膜。 “放肆!没规没矩的东西!”梁王还没有回神来,仍是在斥亲卫。 紧接着,就是脸色大变,惊奇得一把抓住亲卫,急急忙忙的问道:“你说什么?长城大捷?斩十万?” “是呀,大王!”亲卫忙道:“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长城一战,大汉斩十万!十万呐!” 说到后来,亲卫又唱上了。 “斩”斩十万!”梁王结巴了半天,方才把话说完,他只觉自己的喉咙干,右手捏着喉头,一蹦老高,王爷的威严荡然无存,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斩十万!斩十万!苍天啊,终于开眼了!平城之耻已雪!平城之耻已雪!” 仰向天,双手上举,虎日中竟是滚下了热泪。 “大汉万岁!” 韩安国他们齐声高呼,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汉朝让匈奴压着打了数十年,汉人屈辱、悲愤,无时无刻不是在盼着打败匈奴,扬眉吐气一回。 如今,他们盼望的胜仗终于来了,谁还顾着威严、身份、地位?无不是欢呼。 就是公孙诡和羊胜二人,此时此刻也忘记了对周阳的恨意,欢呼雀跃起来。 梁王最是欢喜,在这个背上拍拍,在那个肩头捶捶。韩安国他们也忘了梁王高贵的天家血脉,不时在他身上拍着捶着。而梁王丝毫不觉,竟是坦然受之。 比。,万 一众君臣欢呼了老一阵,这才喜悦稍却。 “来啊,摆酒,孤要好好庆贺!”梁王大手一挥,声调格外高昂。 如此大胜,岂能不痛饮?岂能不欢宴?这话正对韩安国他们的想法。不等梁王说话,各自找座位坐下去,就等着酒宴上来。 “大王,这一仗固然可喜,可是,这是周阳打的。周阳的战功越大。于大王越是不利。”羊胜终于从狂喜中清醒过来了,他和周阳还有大仇呢。 梁王数次欲置周阳于死地,这仇怨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经他一提,梁王的笑容僵在脸上了。 周阳的战功越大。在朝中的地位越稳固,梁王要夺嫡,周阳会放过他吗?谁叫他梁王对周阳痛下杀手呢?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么急吼吼的对付周阳呢?如此人才,应该拉拢才是。梁王大是后悔,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大王,此事得早谋对策!”公孙诡抓住机会。 “哈哈!”梁王的表现大出众意料,竟然大笑不已:“今日乍逢捷报,怎能不贺?酒来!” “大王”羊胜和公孙诡齐声叫道。 梁王右手一挥,阻止他们说下去:“传孤的号令,凡我梁国百姓,都要庆贺。孤给他们赐牛酒,好好的庆贺三日!” “哎!”羊胜和公孙诡知道再劝也没用了。 “孤身为高祖血脉,如此大胜。怎能不贺?”梁王笑呵呵的道:“即使不是天家血脉,就是身为大汉百姓,欣闻捷报,岂能不贺?至于周阳与孤的仇怨一事,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将酒来!” 仆佣们送上酒菜,梁王高举在手。大声道:“干!” “干!”韩安国他们陪着梁王痛饮起来。 酒到杯干,畅快异常。 “这是什么味儿?这备臭!”许昌把头颅探出车窗,大声呕吐起来。 在车厢里,似乎还要好些,一探出头。那怪味更浓烈数分。 许昌这一吐好不厉害,把黄胆水吐出来,还没有停歇之象,仍是在干呕,眼泪花花的,吐得脸色红。 窦婴骑在骏马上,打量着呕吐的许昌,饶有兴致的看着,却是没有说话。 真是怪了,难道塞婴没有长鼻子。闻不出这种要命的怪味? “魏其侯,你没闻到?”许昌终于忍不住了,问了出来。 “早闻到了。”窒婴呵呵一笑:“许大人,位在九卿,连尸臭都禁受不住。吐成这样,真是奇谈!” “尸臭?”许昌这辈子第一次闻到尸臭味,还是如此浓烈。 “不仅有尸臭味,还有血腥气。”寞婴给他解释:“我们离战场近了。再过一阵,就到战场了。我们虽然来得快,可是,也有数日时间了。尸身开始腐烂了,才有这味。” 窦婴他们先去雁门,可是,到了雁门连一个官员也没有见到。不要说官员,就是连年青力壮的百姓也没有见到,留在雁门的是老弱妇孺。 一问之下,方才得知,雁门的官员早就带着丁壮赶去战场清理尸体了。 这一战,交战双方遗尸十几二十万具。再加上大量的马尸,若是不清理干净,引来年,就今引瘟以。周阳率军猛追!际,下岭们山城池的官员派百姓前去清理战场。 对这事,边关百姓无不是乐意。能出力的全去了。跑不动的,就是老弱。外加留守的一丁点兵力。 偌大的雁门城,如今几乎是一座空城。 窦婴他没有在雁门停留,立即调头北上,直奔长城而去。 还在数十里外,就丹到浓烈的血腥气和尸臭味。若不是窦婴上过战场,参与平定七国之乱,他也禁受不住,实在是太浓烈了。 这是箕婴这辈子闻到过的最浓烈的血腥气与尸臭味了,他虽然没有象许昌那般呕吐,心里也在不住翻滚。 越接近战场,味道越浓,越来越让人受不了。许昌吐得就更厉害了。他真是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头脑热,撞上这种倒雾事呢? 见他实在是吐得不行了窦婴这才道:“许大人,你是文人,战争对于你们来说,只在书中读到过。可是,书中读到的战争,与亲眼见到的战争,是不是不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是很不一样。战争之惨烈,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就是最好的辞喊大家。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把战争的惨烈汇聚于笔端。 “在下枉自身在朝廷多东,却不知战争如此之惨烈!”许昌很有感触 “呵呵!”窦婴笑道:“许大人言之太早。你我所见,不过是大战之后的战场罢了,真正的热血拼杀,你还没见过。在下虽是上过战场。可是,与长城大战相比,不过是儿戏罢了。” 许昌对战争有了新的认识,远非书中读到的战争能比。不住摇头:“窦大人,你当时为何不阻止在下?” “我想阻止你,可是,我能阻止的了么?”窦婴不能接受他的指责。 当时的许昌,自以为抓到良机了,兴奋得象跳到屋梁上打鸣的公鸡。窦婴又哪里阻止得了。一闻是言。许昌无言,长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许大人。接着!”箕婴把一草囊酒递给许昌:“喝上几口,就会好些。” 许昌接过革囊,喝了几口酒,感觉好多了,翻滚的肠胃不在那般乱搅腾:“没想到,酒还有如此妙用!” “哈哈!”窦婴笑道:“许大人,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酒能止呕吐!好多受不了血腥味的兵士,就以酒来镇!” “这”这是战场常识,许昌却是不知,这书是白读了。 正说间,已经来到战场了。他们到达的地方,正是两军激战的战场。南边是汉军的营盘,依然坚固整齐。北方是匈奴营地,此时的匈奴营地早已不是营地了,是屠场,遍地红色。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战场的惨烈在这里展露无疑。 一路行来,窦婴于此战的经过了解得差不多了,把随行人员略一安顿,要仓公带着大夫救治伤兵。 汉军这一战死伤不少,虽然还没有具体的数字,几万是跑不掉的。受伤的就更多了,缺医少药,夺去了不少兵士的性命。仓公他们来得太及时了,立时投入到救治中去。 窦婴在汉军帐幕里走动,见到的除了伤兵还是伤兵,缺胳膊少腿、瞎眼少耳触目惊心,这是窦婴这辈子见到过的最让人心痛的场面。 许昌和几个文臣哪见过如此场景,一见之下,吓得七魂去了六魂,脸色苍白,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根本就不敢出来。 巡视了一阵,窦婴带上人,赶去匈奴的营地。只见进进出出的百姓不少,正在清理尸体。 一眼望去,只见汉军的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百姓正在清理他们的尸身,脏了的用水洗,缺胳膊少腿的。找些相近的肢体摆放在一起。这些肢体未必就是他们的,可是,谁能分辨得出来呢?只能如此处理了。 让他们肢体齐全入土,总比肢体不全要好! 尸体之多,一眼望不到头。簧婴的心灵再次震憾了。 吸口气,强抑一下激动的情绪。窦婴再一次望去,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只见匈奴的尸体堆成了山,一座又一座尸山,不下数十座之多。这得多少匈奴? 这还不算完,还有很多匈奴产体没有清理出来。等到全部清理出来,不知道有多少? 周阳报的斩十万,这才止十万之数吗? 不是周阳要少报,是周阳没法知道准确的数字。汉军要追击匈奴,再者伤残甚多,疲惫不堪。哪有时间去清点尸体。具体的数字,只能等将来核实了。 窦婴朝北望去,目力所及处全是红色,那是鲜血染红的。虽然大战结束已有数日之久了,鲜艳的红色仍未褪去。 窦婴看到的红色,不过是冰山一角。从两军交战的战场起,经过匈奴的营地,一直往北,到长城,再越过长城,一直到大漠的深处,都是红色。 比。尸正 匈奴数十万军队就葬送在这里。 当然,长城最是鲜艳夺目的,因为死在长城下的匈奴最多。 阳光照射下,长城宛如一条红色的巨龙,蜿蜒远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五章 汉家儿郎 二婴骑着战马。从匈奴营地开始路往北。所到点妇尸体还是尸体。人尸马尸,遍地都是。地面依然是红的。血湖虽然干涸,可是,那赤红色仍是那般触目惊心。 当宴婴来到长城时,只见长城宛若一条红色的巨龙,蜿蜒远去。自从秦朝覆灭,汉朝对长城没怎么整修。好多地段已经长满了青苔。而此时,长城竟然红色的,是匈奴的鲜血染红的,那是何等的骇人。 长城下,尸体之多,远胜他处。就是比起匈奴营地的尸体只多不少。这里的尸体,主要是匈奴的。十具中不会有一具汉军的尸体。 在匈奴营地,有一场大战。那是汉军伤亡最高的地方。而这里。匈奴逃亡,汉军追杀,除了冷箭暗刀之外,汉军很少有伤亡。是以汉军的尸体很少。 原野上、山脚下、山源上、城墙上,到处都是匈奴的尸体。这些尸体不仅仅是汉军制造的,更多的是匈奴为了夺路而自相残杀留下的。 窦婴骑在战马上,放眼一望。入眼的是比麻精还要多的尸体心头之震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不是他的胆子不够大,实在是尸体太多了,让他无法承受。若是许昌在这里,见到眼前之情景,肯定会吓破胆,大叫妈呀都有可能。 而百姓却是在清理尸体,见怪不怪了。自从大战结束后,百姓就赶来清理尸体,数日过去了,仍是没有清理出过所以然来,这清理一事,不知要何日方休。 窦婴现了两个不同寻常处。一是清理尸体的多为老弱妇孺,年青力壮的年青人却是一个不见。一打听之下,方才明白,原来丁壮追击匈奴去了。 汉军大胜的消息一传出,边关百姓振奋异常。欣喜若狂,闻风而动。带着农具,去追杀匈奴。当时。到处都是匈奴遗弃的战马,百姓能骑马的骑马,不能骑马的步行,一句话。非追上匈奴不可。 留下来的,只有那些年纪大的,集病的,跑不动的。 另一个就是不见一个兵士。留下来的是受了伤,无法行动的汉军。能跑得动的汉军一个不见。这不需要想也能明白,他们追击匈奴去了。 “不知追击战如何了?”窦婴朝北一望,红色的长城依然雄伟。却是不见追击的汉军回返。 不要说汉军,就是追击的百姓也不见一个。 他们还没有回来,说明追击战很顺利,看来收获不匈奴经此大败,是不可能组织得起有效抵抗,窦婴倒不为追击的军民担心。 感慨了一阵。簧婴拨转马头,回到汉军的营地。 汉军的营地用作救治所。大量的伤兵给抬到这里,进行救治。北方的大夫,不管年纪大只要能治救的,给当地官员请了来。有些大夫更是学徒,人手不足,他们只有上阵的份。 “呜呜!” 一阵哭泣声传来,哭得甚是伤心。 比。,万比北 窦婴心念一动,寻声望去,原来哭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是景帝派来的仓公。 仓公,是汉朝有名的名医,中等个,头,脸上有着特有的光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自具一股清雅之气,让人一见大生好感。 此时的仓公,哭得眼睛红肿。泪水把衣襟都沾湿了,伤心得好象儿女亲人死了一般。 “仓公,你为何哭泣?”宴婴大是好奇。 “宴大人仓公有些不好意思。抹抹眼泪,红着一双眼睛:“我是在为将士们流泪。这场大战虽然胜了。可是代价是如此之大。我身为医者,治病救人,见过死人。就是没见过么多的死人,心里不好受 “我也不好受!”箕婴点点头。一脸的肃穆:“仓公,你这里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匈奴的营地,长城下,到处都是尸体。人尸马尸,多不胜数。没有二十万,也不会差得太多。” “这么多?”仓公再次震憾了。 窦婴微微点头,没再说话。快步而去。 周阳不在,箕婴这个钦差就是北的最大的官员了,充分行使权力,征百姓清理尸体。尸体一定要在腐烂之前处理掉,要不然,明年会引大瘟瘦。 另外,箕婴征工匠,为战殒将士打造棺挂。 对这件事,边关百姓无不是赞成。出力的出力,不能出力的就出钱。一时间,木材紧俏,根本就不够用。百姓拆了门板做棺接。 棺橡需要好几万。需要的工匠、人手、材料、时间。都不在少数。窦婴把许昌以及十几个大臣派去监工。许昌他们先是害怕,后来见多了死人,也习惯了,胆儿大了些。虽然不情愿,也不得不去忙活。 在宴婴的主持下,各种善后事宜有条不紊的展开。 数日之后,终于有追击的百姓回返了。 百姓的回返,不过是追击军民凯旋归来的序曲罢了。自此以后。陆陆续续有百姓、汉军返回。 这一天,窦婴得到一个让他振奋的消息。周阳回来了。 对周阳这个人,窦婴一点也不陌生。说起来,两人还有一段师生缘。虽然是不欢而散。好歹窦婴做了周阳一天师傅,周阳如今建立这么大的功勋,他这个师傅也跟着沾光。早就在盼着周阳回来,好好恭贺一番。叙叙师生情谊。 一得到这消息,窦婴二话不说,骑上战马,飞也“刚迁去迎接。 等到赶到营门口时,早就是人山人海。前来迎接的百姓、汉军不计其数,人人脸上泛着异样的光辉。仿佛在等待英雄归来似的。 周阳率领汉军,以弱击强,以少胜多,大破匈奴,已经是一个传奇了,边关百姓早就在流传周阳的故事,版本极多。周阳归来。他们怎能不来迎接? 对于汉军,那就更不用说了。正是在周阳的谋刮下,汉军才有一连串的胜仗,汉军打从心里爱戴周阳。 百姓也好,汉军也罢,个个伸长了脖子,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着周阳出现。 窦婴大是感慨,周阳如此深受爱戴。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许昌他们也来了。许昌之所以来。一是来欢迎,二是满足好奇心。他中伤周阳而获罪。若不讨好周阳,周阳要刁难他。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不敢不来。 上次与周阳见面,是在朝中,匆匆一晤而已。当时并没有觉得周阳有多了不起,可是,一到了北方,他竟然是如此的了得,好象长有三头六臂似的,打得匈奴大败而归。他是怎么做到的?许昌还真是好奇。 “来了!来了!”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百姓与汉军齐声欢呼,无不是挥着胳膊,扯着嗓子大吼。 窦婴一瞧,只见一队汉军从北往南驰来。他们的驰骋并不快,比起正常的驰骋慢了太多。费了老大功夫。终于看清了,这是汉军没错,并不是宴婴想象中的生龙活虎一般的汉军,正好与窦婴期待中的汉军相反。 个个衣衫褴褛,军服没有了。身上只是套着盔甲。 盔甲套在身上好象穿在竹竿上似的,宽松得紧,不住晃来晃去,因为汉军个个瘦削不堪,尖尖的下巴,瘦削的脸蛋,和猴儿有得一比了。 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好象在土里埋过似的。眼睛布满血丝,红得象宝石,还闪着嗜血的光芒,活脱恶魔的红眼睛,很是骇人。 就这样的汉军,能打败强横的匈奴吗?许昌大是怀疑。 可是,他接下来不敢再有这想法了,他的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两只鸡蛋了。 汉军的腰间挂着人头,一颗又一颗。没有十颗,也有七八颗。不要说腰间悬着人头,就是马背上也放着不少人头。匈奴的长相结,一颗颗头颅给串在一起,少则十数颗,多则数十颗,随着战马的驰骋而不住晃动。 人头的表情丰富多彩,有张大嘴巴的。森森白牙露在外面,好象嗜血的魔鬼,极为骇人。眼睛怒突的、一脸惊恐的”人在临死前的表情大汇聚,让人膛目,让人结舌。 “呃!”许昌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这几天,他虽然见了不少死人,可是,就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惊讶得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残暴不仁!” “暴虐无道!” 随许昌来的那几个大臣,不住摇头,指责起来。 “匈奴砍你狗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残暴不仁?”立即有百姓不满的回敬起来。 这几个大臣立时惊觉,此时说这话很不明智,若是给周阳听去了,他们有好受的,赶紧闭嘴。 可是,已经晚了,百姓指责声一片。 “只会胡说八道的腐儒!” “这样的人也配做大臣,我呸!” 听着百姓的指责声,这些大臣吓的脸色白,生怕百姓恼羞成怒,找他们的麻烦。 好在,他们的担心没有出现,因为周阳到来。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力。 “大帅!” “大件!” 在百姓与汉军的欢呼声中,周阳策马而来。 此时的周阳,脸色苍白,明亮的眼眸黯淡无神,眼里布满了血丝,身形瘦削,只有个人形,却没有人的姿容形体,就是给猴披张人皮。和周阳一般无二了。 背上的披敞破败不堪,大洞眼的,不知道有多少。 腰间的人头,还有马背上的人头。不下于三四十之多,这是周阳战绩的最好明证。 “大帅!” 窦婴、许昌,还有那些大臣,齐向周阳见礼。 周阳手按在马背上,一双红眼打量着他们。好象见到陌生人似的。半天不说话。 窦婴忙道:“大帅,我是窦婴。魏其侯。这是许昌许大人。” “到家了!”周阳却是答非所问。说出的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这也太无礼了! 许昌大是不爽,虽然他是来讨好的,却也不能给周阳如此漠视。 窦婴眉头一挑,颇有些不悦。他是钦差大臣,奉皇命而来,周阳就算是立下天大的功劳,那也不能如此对待他,更别说,他还做了周阳一天师傅。 就在他们不爽的时候,周阳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酒似的,从马上一头栽到地上。 “咋咔!” 撞击声不断响起,马背上的头颅好象下雨似的摔了下来,砸在周阳身上,把周阳的胸膛给盖住了。 “呼噜噜!呼噜噜!” 酣声大作,竟然出自周阳之口,整得山响,好象这是柔软的榻似的。 人头盖在胸膛,就是周阳的锦被。 “这这这”窦婴和许昌他们惊讶得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如此奇异的酣睡,在人类历史上,有几子不是亲眼所贝。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慷,甲 “砰砰!” 就在寞婴许昌他们惊讶之际,只听一阵急骤的滚鞍落马声响起,汉军一个接一个从马背上摔下来,砸在地上,呼呼大睡。 不少马背上的人头摔落,把兵士给盖住了。 可是,熟睡中的汉军一点也没有察觉。个个睡愕又香又沉,酣声大起。整得跟山响。 呼噜如此响亮,多少时间没有睡过觉了?三天?五天?十天?半月? 多少时间没有睡过觉就是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谁又能弄得明白呢?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很长时间没有睡过觉了。如今。回到营地,心神一松,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就这般睡着了。 “快,抬进去!”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 一语提醒人们,百姓和汉军齐动手,把汉军抬起,飞也似的往营地里跑去。 窦婴飞身下来,抬起周阳的脑袋,只见周阳软得跟面团似的,一颗脑袋摇来晃去,呼噜声不断。 “许大人,搭把手。”窦婴抓住周阳双肩。 ,正习比北 “啊!”许昌哪做过这种事。更别说,还是让他一直不爽的周阳。可是,处此之情,又不能推辞。只得抓住周阳的脚,与窦婴一道。把周阳抬进了营地。 不知道周阳多少天没有洗过脚了。臭气、血腥气、汗味混在一起,难闻之极,可把许昌给熏得差点呕吐起来。 窦婴和许昌把周阳抬进帐幕。没有榻。只能放在地上,垫了些衣物。这就是周阳的榻了。 许昌不住摇头,眼里闪着幸灾乐祸之意。周阳越是倒霉,他越是。 “胜仗就是这样来的!拼出来的!”窒婴看着地上的周阳,大是感慨。 这话说得很对,若是没有边关将士的浴血拼杀,哪来如此胜仗? 仓公带着药囊进来,不等窦婴吩咐,蹲下身,抓起周阳手臂,给周阳把脉,一双明亮的眼睛耸惯性的眯着。 “仓公,情形如何?”窦婴问道。 “难以想象!难以想象!”仓公不住摇头,大是感慨:“如此疲劳。他们是如何撑下来的?” 略一停顿,道:“箕大人放心。这是疲劳过度,只需调养些时日就能复原。啊!” 一声惊呼,又细又尖,蕴含着无比的震惊。 “仓公,怎么了?”窦婴吓了一大跳,周阳是这么多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干系重大,千万不能出事。 “大帅受伤了,好多的伤。”仓公一脸的震惊。把周阳身上的盔甲脱下,露出身上的伤口,竟然有十数处。 “这么多?”窦婴吓了一大跳。忙道:“仓公,你快给治治!” “诺!”仓公应一声,取出刀具,开始给周阳取箭簇治伤。 仓公医术极高,一双手灵活异常,一只只箭簇给取了出来,上好金创药。抹抹额头上的汗水:“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外伤,养些日间就行了。可是,大帅操劳过度,身子极虚,没有一个月不能复原。” 略一停顿:“何止大帅虚弱不堪。将士个个虚弱,极待休整!” 窦婴无言的点点头。 许昌把熟睡中的周阳打量一阵,既有快慰、也有感慨,究竟是喜还是悲,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情极为复杂,长叹一口气。 周阳的回归,不过是汉军大量回返的开始。 决战分出胜负之后,周阳率领汉军去收拾左贤王。左贤王望风而遁。逃去河套之地。周阳再率领汉军折返长城,费时已多。等他们赶到长城,匈奴能逃的都逃走了,不能逃的不是给汉军杀死,就是给汉军俘虏了。就是伊稚斜也放弃长城逃了。 至于汉军。能追击的都去追击了。没有击追击的,都是受了伤,无法行动的。 周阳率领的汉军是最后一批越过长城的。是以,他们人数虽然不少。其战果却不大。进入长城以北的汉军在李广、公孙贺、程不识他们指挥下,痛击匈奴,杀伤无数。 周阳把汉军分散,分头追击。大股匈奴都给李广他们干掉了,周阳只能喝点汤,一连追了几天,这才收兵回来。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先后回返。 他们的归来和周阳差不多,疲惫不堪。人人带伤自是不用说。他们一到营地,就完全放松下来。摔到地上,呼呼大睡。 最有特色的回归,不是周阳,是公孙贺率领的建章军。 他们用布绳把自己拴在马背上。一路睡回来。当他们回到营地时,汉军百姓得一个个从马背上把他们抱下来,抬进营地。 数日之后。追击的汉军除了李广都回来了。 李广迟迟不归,周阳他们倒不担心他的安危。匈奴如此惨败,不可能对李广进行反扑。再说了,李广一代名将,见机不对,他还不会跑? 李广迟迟不归,说明他们有重大现,匈奴的大人物给他盯上了。李广回来,一定有好消息,周阳他们甚是期待。 在周阳他们的期盼中,李广回来了。 李广归来,必有重大收获,周阳他们兴冲冲去迎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六章 骄人战绩 战争。战果最大的时候并不是大战之时。而是追击煦世咒战争的铁则。 汉军此次的追击,很好的诠释了这一铁则。追击战。给汉军杀死,的千长、百长、什长、稗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不知道有多少。成千上万不是问题。给汉军俘虏的就有数十全部落王、相国,千长、百长、什长、稗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就更多了。 可以说,汉军的战果相当丰厚,远远出了周阳的预期。 可是,匈奴的重臣,左右贤王、左右谷蠢王、左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都尉还没有落网。这些人是匈奴重臣,若是能抓住一个或者数个,那是何等的让人惊喜。 周阳他们带着十二分的厚望前去迎接李广。 远远看见李广骑着追风宝驹。疾驰而来。追风宝驹奔行如风,好象一道白光在掠过,优美流畅,快捷无伦。 “追风驹!”周阳他们惊呼不已。 追风驹之神骏。周阳他们多次见识过了,如此宝马终于给李广缴获。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周阳他们兴奋不已。 “单于的坐骑”。一声惊呼未了,周阳他们的惊呼声要接着响起。 追风宝驹是军臣单于的坐骑,给李广缴获了,那么军臣单于不是给李广抓住就是杀了,这是天大的喜讯。 周阳他们乐得直蹦,欢呼声响成一片。 若能活捉军臣单于,那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杀了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真要如此的话。汉军此次大胜就是以完美收场。让人再无。 周阳他们的兴奋之情,可想而知了,飞也似的迎上去。 李广骑着追风宝驹,疾驰而来。却是没有了以往的威凛虎气,脸色苍白,一双兔儿眼似的红眼睛,下巴尖尖,脸膛瘦削,好象生了一场大病。 打仗真辛苦,连李广这样的猛将都禁受不住。 “飞将军,单于呢?”程不识远远就嚷了起来。 这话正是周阳他们要问的,一齐盯着李广,静等他的回答。 “不知道!”李广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许气愤。 “你这什么话呀?”程不识浓眉一轩。有些没好气的问道:“追风驹都到你手里了,你还能不知道单于的下落?是不是给你杀了?。 比。,万比 追风宝驹是军臣单于的坐骑。是他的依仗。若不是追风宝驹神骏非凡,他早就死在李广箭下了。夺了追风宝驹,还能不知道单于的下落。这话谁会信? “不是”。李广的回答依然很大声,却是更加沙哑。 “你没杀他?那你让他走脱了?”程不识想也没有想,脱口而问。 “不是!”李广的回答还是这两个字。 “砰砰!”归来的汉军从马上摔到地上,呼呼大睡,跟周阳归来时的情形一般无二,呼噜整得山响。 周阳忙命令兵士上前抬起。送往营地安顿。 李广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会摔到马下,一双虎目慢慢的阖上。这是睡着的征兆。 “飞将军,你快说呀,你把单于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怎么?”程不识忙催促起来。 “不知道李广的回答多了一个字,由两个字变成了三个字。身子已经歪斜了,向地上摔去。 程不识手一伸,把扶住,把李广从追风驹上抱了起来,横抱在身前 “我追着单于,他走投无路。跳进了沼泽。”李广坚持着说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眼皮彻底合上,打起了呼噜。 他这呼卑比起周阳的要响亮三分,好象在打样雷似的。 听着李广的呼噜声,周阳他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脸的不甘心。李广说到紧要处竟然睡着了。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 单于的下落,是周阳他们最关心的事情。要想知道结果,只有把李广叫醒。可是。看着李广睡得那么沉。谁忍心把他叫醒? 即使咬咬牙,狠狠心,要叫醒他,瞧李广睡得那般沉,能叫醒吗?此时此刻,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醒过来。 “哎!” 周粗他们万分不甘心,也是不得暂抑好奇心,摇摇头。 程不识抱着李广。向营地赶去。到了营地安顿好。叫来仓公,给李广治伤。 李广虽是多力善射,箭术之精。独步千古,也是中了十数箭,众人大是感慨此战之惨烈。 治好伤,李广身上的痛楚顿减,睡得更香更甜了,酣声更响三分。 周阳盼着李广早点醒来,告诉他们单于的下落。可是,李广偏偏不醒来,一天过去了,还是在大睡。两天过去了依然在沉睡,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醒,, 周阳回来,一觉睡了三天就醒过来了。李广竟然过三天,这纪录够骇人的了。 以默 南越,王宫。 须皆白的赵亿。斜靠在软榻上,手杖放在身边,一双老眼紧闭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若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见过大父!” 赵胡的声音响起。赵胡一身寻常深衣。轻松异常,神采奕奕。 “哦!是胡儿!”赵儒猛的惊醒过来。握着手杖,坐直了身子,笑呵呵的打量着赵胡:“胡儿,你去了一趟大汉,见识了大汉的地大物博? “大父,孙儿不去大汉,不知大汉之富饶,远非我南越国所能比呀。”赵胡眼里闪着异样光辉:“久闻大汉地广人众,物产丰饶。当时。孙儿就想,再好也好不到哪去吧,不就是有饭吃,有衣穿。可是,孙儿此去,算是见识了大汉的富厚饶给。百姓是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孙儿还听说,长安的陈粮是层层相因,积了一层又一层,朽坏不可食呀!” “嗯!”赵坨微微晃着雪白的头颅。赞许道:“大汉的先帝和当今皇上,都是仁德之君,节俭持国,百姓能有如此明君,真是福气。” “大父,孙儿还听说,长安县库里的钱多得没处用,连串钱的绳都坏了。”赵胡很走向往,一说起来就是滴滴不绝。 “要是我们南越国有大汉那般富饶,那该多好!”赵胡眼里射着艳慕之光。 在当时,南越国地广人稀,属于未开化之地,经济极为落后,很不达,在汉人眼里,那是苦寒之地。气侯炎热而又潮湿不堪。 比起富饶的汉朝,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就没法比。 赵伤笑道:“胡儿啊,大汉是很富饶,可是,他们的皇帝缺乏眼光。少雄略。这钱呐,存在那里。又不能生钱,变成死的了,得花出去。大汉北有匈奴。为祸数十年,南有我们南越国、闽越和东佤,可以说四面皆敌。虽然我们南越、闽越、东魂不如匈奴强横,那也是蕃外之邦,变幻莫测,哪有握在手里稳妥?” 手枝在地上重重一点:“再说了。要对付匈奴,就得先定南方。唯有把南方收复,方能集中全力与匈奴一战。汉朝皇帝宁愿让粮食朽杯。让钱烂掉。也不拿出来花,不用来收复南方,差矣!差矣!” 他这话不是贬损汉朝皇帝,而是实情。汉朝要与匈奴大战,先就的收复百越之地,平定南方,这是当时最好的战略。汉武帝正是制订了这一战略,在与匈奴大战之前。稳定了南方,汉朝这才腾出手来对付匈奴。 说到这里,有些气喘,略一停顿,接着道:“要对付匈奴,就得追到漠北,要追到漠北,就需要战马。汉朝皇帝若是把那些钱拿来买马。买回大量的母马、种马,改良马种,驯养战马,训练骑兵,匈奴能有如此横行吗?” 汉文帝是一个节俭的皇帝,他在位期间,汉朝的经济获得了长足展。可是,他并没有为与匈奴的大战做多少准备。到了景帝,才把改良马种,设立马政提出来,大力推行。积累了很多战马。 汉武帝登基的前十几年,改革军政,蓄养战马,使得汉朝的军事实力急剧提升,才有后来的与匈奴大战,击破匈奴。 赵伤这话很有见地,说到要害了。然而。赵胡却是笑道:“大父。你还不知道。孙儿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说周阳在长城大破匈奴,斩十万。 “斩十万?”赵儒猛的站了起来,一双老眼中精光四射,一股威猛的气势乍现,完全不象个毫3老人,反倒象一员猛将。 “大父,你这是,”赵胡给吓了一大跳。 “哈哈!” 赵坨畅快的欢笑起来。笑了老一阵。笑声方才止歇:“汉朝窝囊了数十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好!打得好!” “阿父,大汉是胜了,可是。匈奴会甘心吗?一旦匈奴反扑,这仗还有得打呢。”赵胡不无得意的道:“他们打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哈哈!胡儿呀胡儿,你于此事还没有参透。”赵诧笑着坐了下来。用手一招,要赵胡坐到他身手,右手在赵胡腿上不住拍着:“胡儿呀。匈奴是不会甘心,却不会反扑!” “大尖,这”匈奴不甘心。一定会反扑,这是常识,赵诧竟然如此断言,赵胡哪能不奇。 “呵呵!”赵伤笑道:“匈奴不是不想反扑,却是没有机会!匈奴的口众就那么多,远远不如大汉。长城大战,斩十万,再加上攻城的伤亡,还有追击造成的死伤。匈奴这次至少要损失三二十万大军。周阳一把火烧了草原,牛羊死烧无数,到了冬天,匈奴会饿死不少。若是天公不作美,再来上一场雪灾,又会饿死不少。若是遇到罕见的大雪灾。饿死得就更多了。匈奴要想恢复元气,至少需要五年时间,多则需要十年。” 他虽是年近百岁的老人,却是人老心不老,一笔一笔的算得很清先 “五年时间,就是胡儿你,你会让匈奴反扑吗?不会!五年时间,会做很多事。”赵俏扳着指头道:“要想打匈奴,大汉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是有一件事必须得做,而且还得马上就做,就是练骑兵。” 抬头向天,眼里精光四射,声音激越高亢:“想当年,公子扶苏率领大秦飞骑大破匈奴骑兵,那是何等的烈烈英风!要拿下漠北,必须要有大量的骑兵。周阳夺取了那么多的骏马,除了母马、种马、马驹以外。都可以用来练骑兵。再没有。二十万骑兵不是问题。一旦二十万骑兵在手,匈奴还会有机会反扑吗?”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的。赵胡已经明白过来了,就是换作他。他也会率领汉军追入大漠,哪会给匈奴反扑的机会。 果然,赵儒异常振奋的道:“到那时,就不是匈朗竟边境了,而是整个形势颠到过来,大汉铁骑将纵横翘火脆七上,直捣龙城”。 “直捣龙城?”赵胡吓了一跳。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汉军若是直捣龙城,那是何等的惊人之举! “没错,就是直捣龙城”。赵陀右臂不住挥动:“要想匈奴不再犯边。只有彻底解决匈奴。要彻底解决匈奴,必须进入漠北。要想进入漠北,必须先攻占河套之地,直捣龙城,摧毁单于庭,攻入狼居胥山。只有这样,匈奴才不会死灰复燃。” 赵俏的看法很有远见。在汉朝以前,匈奴几次差点给中国灭掉,最终都是阴差阳错。中国没有最终解决匈奴问题,终致死灰复燃。 “大父,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赵胡有些不信,迟疑着问道。 “不是大父的看法,这是始皇的遗愿。”赵伦一脸的神往之色:“匈奴历史很长,在春秋时代与胡人一道,滋扰中原。当时,有齐桓公、晋文公这些五伯领着华夏打胡人。匈奴虽然一度侵入中原,却给打了出去。到了战国时代,赵武灵王在河套大破匈奴,却没有追入漠北。给了匈奴喘息的良机。始皇在扫灭六国之后。决心彻底解决匈奴。追入漠北,蒙将军的河套之战,不过是始皇解决匈奴的第一妾谋戈罢了。可惜。天不假年。始皇崩逝,大秦灭亡。匈奴又获得了喘息之机。才养成今日巨患。” 一提起秦始皇,赵儒一脸的孺慕之色,仿佛信徒在言及圣人似的。若是后世那些骂秦始皇为暴君的读书人见了,一定会骂得他体无完肤。 长叹一口气,静默良久,赵诧话锋一转:“在对付匈奴以前,大汉会先对付我们南越。” “啊!”赵胡吓了一大跳,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汉朝的富厚饶给,一旦汉朝要对南越用兵,南越哪是对手。 “哈哈!”赵伤却是欢笑不已:“大父刚刚说过,大汉要对付匈奴。就得先收复百越之地,解除南方威胁。在练骑兵的时间里,正好做这件事!周阳不会想不到此点。灭我南越者,必是周阳!” “大父,那我们怎么办?。赵胡有些心惊胆跳。 “去忠魂殿!”赵伤白须一挑。 默蚁涨 此时的周阳,正在算帐,计算这次的胜利。 周阳的帅帐中,众将在座,窦婴、许昌这些大臣也在,济济一堂。 “见过大帅!”众将齐声施礼。 “免了!”周阳右手一挥,众将坐了下来。 周阳并没有就坐,扫视一眼众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最后归来的李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那个凛然生威的猛将复活了。 “这一战,我们胜了!大胜”。周阳右手使劲的挥动,激奋不已。 在他的激励下,众将人人带着喜色,挺起胸膛,就是许昌这些大臣也不由自主的昂起了头。打败匈奴的感觉,还真是好! “决战之时,我们当日射杀了匈奴三万多。到了黄昏时分,在匈奴的营地前,我们射杀了六万多匈奴。追到匈奴的营地,杀死了一万多周阳扳着指头,仿佛一个守财奴似的,一笔一笔的计算起来:“长城下,我们追杀了匈奴七万多。长城以北。我们杀了三万多。这一仗,我们一共斩二十二万多。 “二十二万?” 尽管知道战果非常大,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大,众将惊呼声响成一片。紧接着。就是欢呼声。 许昌挥着胳册叫嚷起来,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光,仿佛这一仗是他打的似的。 等到欢呼之声停歇下来。周阳的语调转为沉痛:“我们虽然胜了,可是,我们的代价也很大。白天的激战,我们战殒万人上下。晚上与匈奴的激战,战殒四万多。追击途中。战死四五千。这一仗。我们一共战殒近六万。” 静,死一片寂静! 没有人说话,李广他们一脸的沉痛,虎目中滚着泪水。 就是许昌他们,也是沉默不言。此时此刻。谁处在如此境地,都会哀痛不已。 过了老阵,周阳的语气悲痛无已:“重伤,残疾不下三万,仅次一战,我们就折损近十万。十万的代价,换来二十二万斩。加上缺医少药而死的匈奴,被我们俘虏的匈奴,单于的五十万大军,能逃回去的不到十万。” 逃回去的十万人,左贤王部就占了一半。汉军的追击很有力,却也不可能一个不漏,漏网的匈奴还是不少。 汉军的代价虽然很大,可是。战果也很可观,用十万的代价,干掉四十万匈奴,这伤亡比是一比四,很惊人了。 这是骄人的战绩,是汉朝创建数十年来的第一次! 可是,这与汉朝最强盛时期的一比二十的伤亡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汉朝最强盛的时期,一个汉军战力相当于二十个胡兵。伤亡比大致保持在这一水准,汉军死伤一个,胡兵就要死伤二十个。 不过,那是后期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一比四。也就不会有一比二十。 有了一比四,一比二十就为期不远了! 比。,万 第九十七章 喜得宝驹 匈奴损失四十万比起前朝的河套兰战。相差夭几了广笑呵呵的自称自赞起来:“我们真走了得呀!没有前朝的兵强马壮却打掉了匈奴四十万。了不得呀”。 “呵呵!”程不识他们开怀畅笑。 李广这话虽有调侃之意。并不全是调侃,是实情。 在历史上,今年是军臣单于最为得意的一年,他制造了“凌辱之恨。”血洗了雁门,匈奴兵锋一度到达翻山,烧毁了甘泉宫,汉朝朝野震动。为了平息事端,景帝不的不满足军臣单于的无理要求。 周阳的到来,使得历史生了重大改妾。匈奴不仅没有讨到便宜,更是以失败告终。损失了四十万军队。 一次损失四十万军队,在匈奴历史上只生过一次,那就是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之战。那一战,匈奴五十万大军,逃回去不过数万人,比起眼下的匈奴损失还要惨重。 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一战,匈奴三十万之众,逃回去的不过数万人。其规模与今年一战没法比,有了这一战。赵武灵王对匈奴的大胜由第二变成了第三。 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有着精心的准备、数量众多的弩阵、精锐善战的骑兵,这点远非汉军所能比。 秦始皇是个非常富有远见的人。他在进行灭国大战之初,就预具到了中国与匈奴早晚有一战。是以他把秦军一分为二。主力在老将王剪的统率下,大举东进,扫灭六国。另一部分,为数二十万的秦军,在蒙恬的统帅下,驻屯九原郡。 这二十万秦军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阻止北方的胡人、匈奴南下。在当时,匈奴和胡人气焰高涨,若是不予阻击,胡人趁机打进来,即使秦始皇统一了中国,变成了毫无意义。 不论什么时候,在对付外敌这个问题上。中华脊梁从来没有含糊过。即使战国大乱之世也不例外。 赵武灵王在大破匈奴于河套之前,秦昭王准备对赵国大举用兵,下令白起调集军队。秦军的准备已经完成了,随时可以进攻赵国,却传来了赵武灵王要在河套与匈奴大战的消息。秦昭王下令秦军暂缓进攻。 比。,万比北 秦军不仅停止进攻赵国,秦昭王还命令驻守九原郡的秦军做好准备。若是赵军不敌,立即增援。赵军若需粮草。秦军要无条件提供。当赵军大胜归来,经过九原时,秦军在九原城头上为赵军欢呼。 那时候,秦赵两国是死仇,是赵国七雄中最强有力的对手,在对付匈奴问题上却是惊人的一致。虽然后来,这两国打得你死我活,爆了长平大战,但在对付外敌上没有含糊过。 秦始皇在决心统一国家时,就决定要把抗击胡人、匈奴的责任接过来。这才命令蒙恬率军屯驻九原郡。 蒙恬的另一个使命就是为与匈奴的大战做好准备。经过赵武灵王的打击,匈奴北遁,逃到漠北去休养生息。经过这么多年,匈奴的实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河套之地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匈奴时刻没有忘记攻占河套之地。 以是,秦始皇已经预见到了。中国与匈奴大战的地方应该是在河套之地。蒙恬对秦始皇的判断大加赞成。到了九原之后,积极准备与匈奴的大战,积蓄粮草、器械。研究赵武灵王和李牧对匈奴作战的经验教刮。 正是因为蒙恬进行了精心准备,方才在河套大破匈奴。 蒙恬这一战是打的野战,是与匈奴硬撼。利用弩阵大量杀伤匈奴,再出动飞骑与匈奴大战而胜之,写下了中国历史上辉煌的一笔。 周阳谋划的对匈奴作战。虽然打了野战,却不全是野战。若汉军一开始就打野战,那么,结果会颠到过来。汉军没有精心准备,没有蒙恬那么强大的弩阵,更没有数量庞大的精锐骑兵,一开始就与匈奴硬碰硬的话,结局是不言自明的。 汉军也有优势,那就是有城池可以依托,可以消耗匈奴,这是当年河套之战,蒙恬所没有的便利。 至于缴获,帐幕、军械、裘衣不知道有多少,堆成了山。没人有兴趣去清点,因为那实在是太多了。 汉军最大的收获就是又增加了十七万多匹战马。战马对于汉朝来说。那是紧缺之物,要想打造骑兵,非要战马不可。汉朝缺马,这是汉朝骑兵不多的根本原因。 到现在为止,汉军缴获了匈奴四十多万匹骏马,除掉母马、种马、马驹、伤病,还有二十多万匹战马可资利用。若汉朝要组建骑兵的话。立即可以着手了。 要是没有这么多的缴获,汉军组建骑兵。要等到改良马种,马政起到作用去了,那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大帅,俘虏的匈奴和牧民怎么处置?。冯敬搔着额头,眉头拧在一起,甚是担忧的道:“那可是近十万人。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消耗巨大呀!我在哪里去弄那么多粮食?” 他身为雁门太守,这些事不着落在他身上,还能找谁去? 新增十七万多匹战马,一天要吃空一座山,这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俘虏和牧民,这消耗就大了。要他不愁都不行。 从龙城开始跟随而来的匈奴牧,经过周阳一把火,死伤无数。也还幸存了十来万,在长城以北峨们放牧与以往不同。以往放牧的是肥壮的牛羊。而甄犹…们放牧的是牛犊、羊羔居多,再加上母牛、公牛、母羊、公羊。 这都是周阳那把火闹的。 汉军一到,他们只有乖乖的做了汉军俘虏。 牛犊羊羔、母羊公牛之属,加起来,还有数十万之多,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 对这个问题,周阳也有些棘手,看着寰婴,问道:“寞大人,皇上可曾说过如何处置?” “这个”窦婴有些迟疑:“皇上未言。” “皇上没说,我们没有粮秣,那就杀了他们。”周阳淡淡的道。 “啊!” 帅帐中响起一片惊呼声,李广、窦婴他们的嘴巴猛的张大了,可以塞下两只鸡蛋了。 “不可,万万不可!”窦婴急了:“一次杀十万,怎么下得了手?大帅,你千万不能这么想,千万不能这和么做。” “大帅,这事做不得。”李广另有说辞:“杀降不祥。我昔年坑杀了三百多降卒。至今心里老是不畅快。” 李广坑杀三百降卒,给后人指责。更有人说这是李广终生不能封侯的报应。 程不识也来相劝:“大帅,为将者不过三代。若是杀降,必遗后人之祸,大帅,此事万万做不得呀。” 在秦汉时期,有“为将不过三代”的说法,这是为将者的大忌。之所以不过三代,是因为做将军的杀戮过重,要给后世子孙遗祸。 程不识对此言很是信奉,言来很是急切。 “哈哈!”周阳倒是看得开:“后人自有后人福,莫为后人做罪人!窦大人,这些俘虏,你能处置吗?你若不能处置,我就杀了他们。” “哎!”箕婴挠着额头:“大帅,就交给在下吧。这么多人,不好处置呀。” 冯敬大是感激,终于可以把这担子扔了。 众人再议了一阵搞军之事,这才散去。 李广来到周阳身边,问道:“大帅。你是真要杀俘虏,还是随口说说?” 这问题让人好奇。程不识和冯敬他们看着周阳,静等他的回答。 周阳眉头一挑道:“我确实想杀了他们。匈奴可恨,更是骄横,只有让匈奴流够了血,他们才会破胆。到那时,匈奴见到我们的影子都会颤抖,再来招降。永远不会背叛。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这几个腐儒在这里。” 下巴冲许昌他们的背影一扬。 李广嘴角一裂,呸了一声。 ,正习比北 许昌他们来边关的情由已经传开了。李广他们对他是极为不屑。 周阳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这些文臣只会饶舌,一无是处。真要把近十万匈奴给杀了,他们一定今天一本。明天一本的参周阳。周阳倒是不怕,就怕连累到李广他们,只好打消杀掉匈奴的念头。 冯敬赞一句:“大帅不仅兵用得好,这权谋术也很精通。象匈奴这等蛮夷,若是不把其嚣张劲头打掉,是不会服气的。要让匈奴心惊胆颤,唯有杀戮一途。只有流够了血,匈奴才会害怕。到那时,稍示恩德,匈奴就会感恩戴德,这叫恩威并济!” 望着许昌他们离去的方向,脸上泛起一抹讥笑:“象这些腐儒,开口恩德,闭口威德,他们懂恩威并济么?要恩威并济,先得立威,让匈奴害怕,然后才能用恩。不立威而用恩。匈奴不仅不领情,还以为你怕了他,打你杀你是天经地义。” 这话很有见地,周阳大拇指一竖。赞道:“冯大人好说辞。以后。遇到匈奴,别客气。早知道他们要来,我在长城以北就把牧民杀了。” 当时,汉军疲惫不堪,要杀那么多牧民也不见得有力气。 “大帅,你别放在心上。这打匈奴的时间还有的是,匈奴落到我们手里的机会多了去了。杀降不祥,我们何必让匈奴降!”李广笑呵呵的,宽慰起周阳了。 “飞将军言之有理!对匈奴。不必手软,杀了便是!”程不识浓眉一轩,眼里精光四射。 这不是随便说说,李广他们遵行无误,这给匈奴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不计其数的匈奴死在汉军手里。 默默联 汉军营地,帐幕给拆了,腾出大片大片的空地。 汉军集结在这里,排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人如龙,马如虎,赳赳神武。 不少人伤势未愈,吊着胳膊,缠着腿。尽管如此,他们仍是站得笔直,跟没受伤似的,脸集泛着异样光辉,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仿佛要上战场似的。 今天不是上战场,而是搞劳。钦差大人搞军的日子。 原本二十万汉军,如今只剩下十万了折损近半,占地少了一半。可是,依然是声威极壮,战意盎然。 周阳骑着战马,缓缓而来。钦差寰婴与周并骑而行。在他们身后。是李广、程不识一众将领。 李广赳赳虎气,好一员猛将。胯下追风驹,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最是显眼。 周阳来到阵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扫视一眼汉军,如今的汉军阵势比起决战时少得太多了。决战时,所有的汉军集中在一起,排成一个巨大的方形对着匈奴压去。战车、强弩这些装备全部带上,占地极仁”只是长来了,背着弓箭、掩着汉剑,系干战车、强部殃一,所占空间自然是要小很多。更重要的是,如今只有十万汉军,而不是原来的二十万。 “一将功成万骨枯!”周阳感慨无已。 多少周阳熟悉的兵士已经不在人世了。阴阳两隔,周阳万分伤感。可是,今天是欢庆的日子,周阳只能暂抑悲情,尽可能把心情调整到最好。 “大汉的英雄们:今日,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欢庆!欢庆我们取得的辉煌胜利!”周阳并始训话了。 “大汉万岁!”十万汉军将士齐声欢呼,声浪妾冲云霄。 “秋季到来时,单于率领五十万大军直朝大汉杀来,气势汹汹。单于更是口出狂言,要打到长安!”周阳右手高举着,声调拔高:“可是,在我们英勇的抵抗下,匈奴五十万大军逃回去不到十万人,四十多万匈奴死于我们的利剑下!”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直达九重天,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高祖平城被围,吕太后被冒顿调戏,这是何等的耻辱。数十年来。无数人想洗雪耻辱,都没有成功。今天,终于洗刷了耻辱,这是何等的让人振奋。 汉军无不是挥着脸膊大声叫嚷。放开了喉咙呐喊,眼里更是闪着泪花 吼声整整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方才停歇下去。 周阳接着道:“就是单于本人。给飞将军追得走投无路,跳进了沼泽中,至今生死不知。” 军臣单于跳进沼泽后,李广派人把那片沼泽守住,再派汉军在沼泽里寻找。一连找了十来天,不见单于踪影。汉军围得跟铁桶似的,军臣单于要想逃掉。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死于沼泽中了。只不过李广没有找到尸体,无法进行最后的确认罢了。 单于的生死,还可以通过另一条途径确认。那就是打听匈奴的动向。若是军臣单于还活着,他就会回匈奴。只要他在匈奴现身,其生死也就有了最终结果。 可是,他逃生的可能性不大。围他十来天,没吃没喝的,就是饿也会饿死他。军臣单于性格坚毅。宁死不屈。很可能是死在哪个角落。汉军没有找到尸体罢了。 周阳基本上认为军臣单于死定了。只不过需要最终确认而已。 堂堂单于给追得走投无路,生死不明,这是何等的让人振奋,汉军齐声大吼:“飞将军威武!” 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声。李广喜悦不禁,又有些承受不起,更多的却是遗憾,没有找到军臣单于的尸身,不能最终确认他的生死,就不完美。 “皇上派来钦差。搞劳我们。请钦差大人宣旨。”周阳右手一挥。结束了话。 窦婴双手捧着圣旨,一脸的肃穆,立于阵前,展开圣旨,开始宣旨。 周阳率领将士们肃立,静听景帝旨意。 在汉朝,对皇帝旨意,有两种情形。一种是行大礼跪拜接旨,一种是甲胄之士使用的军军礼。汉文帝在细柳现周亚夫,就是因为周亚夫号令严明,文帝的信使不能入内。周亚夫更是顶盔贯甲,如临大敌般。前来相见。见面说明甲胄在身。以军礼相见。 文帝不仅没有怪罪周亚夫,反倒是欣赏,从此记住了周亚夫,临终之际,语于景帝“国有难,找亚夫” 比。,石比北 景帝不惜溢美之词,把汉军狠狠的夸奖了一通。字里行间,尽是景帝的喜悦,字字真情,绝无虚假。 汉朝对匈奴的战争,数十年没有胜仗。乍逢如此大胜,景帝哪会在乎溢美之词。通篇读来,几乎全是溢美之辞。 窦婴抑扬顿挫的读完,汉军又是一通欢呼。 接下来。就该分牛酒。好好的热闹一通了。 可是,李广却是大步上来,道:“大帅,末将可以说几句吗?” “哦!”周阳大是意外,点头道:“飞将军,说吧。” “谢大帅!”李广往阵前一站。巨口张开,道:“弟兄们:说起打匈奴,我们打了十几年,我李广更是打了一辈子。可是,我们只能胜。没有大胜。为何呢?不是我们不想打。是我李广没那能耐,找不到对付匈奴的好办、法。” 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弩阵、戟阵、集中使用骑兵、奔袭匈奴的牧民、给骑兵装备手弩、长矛,哪一样不走出自大帅之手?这些东西。就是现成的。我们以前没有想到。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做将军的没有能耐。自从大帅统兵之后,我们胜仗不断,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最后。我们大破匈奴,斩获极多。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感谢大帅?” “应该!” 李广说得很对,周阳使用的弩阵、戟阵、把骑兵集中使用,哪一样不是现成的?只是一个运用方法的改变,结果就大不同了,变被动为主动。变防守为主动出击。 “这匹马叫追风宝驹,是单于的坐骑。给我李广缴获了,就赠于大帅,权表谢意!”李广牵着缰绳,来到周阳面前,双手把缰绳高举着。虎躯微躬:“敬请大帅笑纳!” 第九十八章 单于在哪里 武将爱骏马,跟男人爱女人天经地比…※ 追风驹神骏不凡,奔行起来仿佛掠过的白光,快捷无伦,人见人爱 李广对追风宝驹的喜爱,那是有目共睹,好几次追杀军臣单于,李广舍不得对追风驹下杀手,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才下手。 这次,他追得军臣单于跳泥沼,夺得追风宝驹,固然让人艳慕,周阳也代李广欢喜。红粉赠佳人,宝剑送壮士,宝马配英雄,不正是天作之合么?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李广竟然要把追风宝驹送给周阳。这事,周阳做梦也是没有想到。别人,周阳不知道,至少,若是周阳拥有追风宝驹,无论如何不会送人,即使万两黄金当前,周阳会不会改变初衷。 “这个”周阳乍闻此言。难的的结巴了。 程不识他们大是诧异,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广。 李广豪爽性格,对于金钱他可以视为粪土,对于追风宝驹这种举世难觅的良旗,万无送人的道理。 “大帅,此马虽良,可是,若是随了我李广,就太窝囊了。大帅善用兵,与匈奴大战,没有良骤怎行?”李广大声解释:“追风宝驹只有随了大帅,才是宝马配英雄!” 周阳可以视功名利禄为粪土。对追风宝驹此等世间罕有的良膜,不能不动心:“飞将军把追风宝驹给了我。你骑什么?” “哈哈!”李广极是开心:“大帅,我那战马,虽不及追风宝驹。可是,随了李广也有些年头了,还骑得!” 沉吟一阵,周阳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多谢飞将军了。” 李广把缰绳递到周阳手里,笑着调侃一句道:“要是大帅看在李广打仗还行的份上,多派我打头阵就行了。” 一句调侃的话,引幕一片笑声。就连一向要与李广争打头阵的程不识也是大笑,没有取笑李广。 “飞将军赠大帅宝驹,末将别无长物,这枝箭矢就送给大帅,权表敬意!”程不识取出一枝箭矢。放在周阳面前。 “我也送一枝!”公孙贺送上一枝箭矢。 正是公孙贺现了周阳的军事才干。采纳他的建议,周阳才崭露头角,才有今日的周大帅。公孙贺对周阳很是佩服,这技箭矢是真心相送。 冯敬、公孙。建、汞龙悔、程征、李当户他们一个接一个上前,把箭矢放在周阳面前。 等到众将送完,汉军兵士排着长龙。从周阳身前经过,一人一枝箭矢,放在周身前。 这些汉军是北地边军,唯一从外地调来的,只有建章军了。他们哪年哪月不与匈奴打仗?有时更是一月数战,一日数战,打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象今年这般,大破匈奴。取得骄人战绩。在他们的心目中。周阳早就是最可信赖的统帅了。 送上一枝箭矢,向周阳表达敬意,这是他们真车的想法。 十万汉军一人一枝箭矢,那就是一堆矢山。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汉军方才献远箭矢。 这还是得力于李广和程不识他们指挥汉军排成数个纵队,节约了时间,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间去了。 望着一张张充满敬意的朴实验庞。周阳是心潮起伏,感慨不已。 为将者不外追求胜利。可是。要想胜利,就要得到罕。汉军兵士如此心悦诚服,胜仗还是问题吗? 为将如此。夹复何求? 人生若此,还有何憾? 周阳激动得热泪盈眶,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从此以后,这成了汉军的一个传统。凡有深受将士爱戴的将领,兵士就会献上一枝箭矢。 窦婴取下一块玉珊,放在周阳身前。退到一边。对周阳这个一日之徒,宴婴是越来越佩服了。 许昌和几个大臣就为难了。他们宁愿送给周阳千金,也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示敬意。现在若是略表敬意,就会成为笑柄,他们是弹劾周阳的啊。 可是,处此之情,他们逛能有选择吗?实在没办法,许昌只得掏出一块玉佩,走到周阳面前,就要献给周阳。 “哼!”集广冷哼一声:“你们几个也配向大帅表意敬意?” “你们不配!”程不识一众将领齐声喝斥起来。 兵士看着他们,眼里露出不善之色。 军人有着一腔热血,眼里不能揉沙子。许昌他们弹劾周阳,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这”许昌真是郁闷,连表敬意都如此难,世上有这种事儿吗? 周阳冷笑道:“众将的意思。就是在下的意思。你们可以说我,却不能说弟兄们。许大人,长城下还有很多尸体没有清理完,你们就去吧。皇上要你们好好向我讨教打匈奴的办法,我就先教你们搬匈奴尸体。” “大帅”堂堂朝中大臣,竟然沦落成激尸体的苦力,许昌郁闷得想撞墙。 “若你不想搬尸体,就给弟兄们磕头认错!”周阳冷冷的道:”弟兄们在边关浴血拼杀,你为了自己的权力,竟然胡说八道,摇唇鼓舌,你愧不愧?你根本就不了解边关。你不了解打仗。你所知道的打仗,不过是夫子之言,圣人之语,写在竹简上的。你到了边关,看到的,听到的,与你读到的一样吗?” 们足周阳,眼实在是垓种只会摇唇鼓舌,纸垫谈兵蜘知心浴易坏事了。古往今来,多少名将身败名裂。就是因为这种人,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们。 边关才是实战,书上读到的。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对这点,许昌已经深有感触。若是让他早到边关,见识了战争。也许他不会上那奏章了,至少他会明断情势,而不是想当然而然之了。 “这个,”许昌羞赧无地。面红过耳。 “微尸,还是磕头谢罪?快说。”李广脸沉下来了。 李广作为名将,如此喝斥,有些**份。可是,他是个热血男儿。周阳让他服气。中伤周阳就是中伤他,不会容忍。 “我我我,”许昌结巴了一阵。这才磕在地上叩头道:“许昌知罪,知罪!” “嗯!”程不识盯着那几个大臣,他们只好做一回磕头虫了。 等他们磕完头,周阳要他们滚蛋。有他们在,汉军将士们肯定会煞风景。果然,他们一滚蛋,牛酒一下去,将士们尽情的欢庆,热闹非凡。 这欢庆一连数日方才停歇。 欢庆过后,就该处置让人伤痛的事情了,那就是运走数万战殒将士的灵柜。边关百姓打造了数万棺抟,一人一口,摆放在那里,让人一见就忍不住落泪。 周阳这个统帅,就更伤心了,这些将士就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战死。虽然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仍是让周阳伤心欲绝。 边军主要是北方人,他们的家人赶来,扶灵归去,哭看来哭着去,哭声不断。 哀号遍野,可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哭声中透着自豪。以往,匈奴杀来,死人无数,百姓求告无门。而如今,虽然亲人已逝,可是,他们的英勇事迹,足以流传千古,悲伤中的百姓又是自豪。 周阳天天在伤痛中度过,天天送走将士们的灵框,一直持续了近一个月,方才办完。 窦婴带着俘虏、战马,还有军功簿。心满意足的回去缴旨了。 许昌他们,周阳没心情理睬他们。要他们滚蛋。几人如逢大赦,兴高采烈的回长安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是周阳掌兵以来。最轻松的时间。就是整顿一下边关防务,等待景帝的旨意。 蚁炽 龙城,已为一场白雪覆盖。远远望去,一片银装素裹,气势恢宏。 积雪盈寸,仍是飘飘扬扬在下。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千里不绝,煞是壮观。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冬季已经到来了。 要是在往年,入冬之前,龙城热闹非凡,赶来的牧民进行入冬前的交易,为过冬做准备。掳掠来的丝绸、茶叶、瓷器、汉朝妇人、汉朝奴隶在这里出售,换取牛羊,日用物品。 在牧民以外,还有汉朝的商人,他们运来傅粉、丝绸、茶叶、瓷器,换取匈奴的骏马、皮货狐裘。 匈奴虽然掳掠边关,却不对汉朝商人下手。因为匈奴单于知道,一旦对汉朝商人下手,那么汉朝商人就会不来,匈奴就失去了生活必需品。是以严令约束,汉幕商人在匈奴境内可以畅行无阻。 那时节,人来人往,高声叫卖,侃价声、说笑声,响成一片,嗡嗡直响,比起汉朝的城池也不会差。 而如今,偌大的龙城孤零零的,连帐幕都没有几座。 这可是龙城呀,匈奴的圣地,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何时有过如此凄凉景象呢?即使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于河套,头曼单于大败,龙城也没有如此凄凉呀。 那时候,即使匈奴败了,逃到龙城,还有牧民,还有牛羊,还有马**可以拜如今,不见牧民,不见牛羊,更没有热乎乎的马**,有的只是冰天雪地。 这都是周阳那把火给害的,数十万牧具逃回来有多少呢?不到一万。 上千万牛马,全部丧失,不是给汉军烧死,就是给匈奴宰杀。到最后。连牛犊羊羔也落到汉军手里,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惨痛的一页。 龙城西北,冒顿单于墓前,正传来一片哭声。 “呜呜”。 比。,正 哭声呜咽,伤心不已,正是匈奴败归的大臣们。 左右贤王,左右谷蠢王,左大将。右大都尉他们,跪在寻顿单于墓前。哭成了泪人,额头触在冰凉的昆山之玉、上,眼泪跟断线珍珠似的直往下落。 在他们身前二有一今年纪不小的匈奴,正是若侯产,匈奴的大巫师,老上单于的弟弟,军臣单于和左谷矗王伊稚斜的叔父。 这些人丰,就他最舒服了。他集为大巫师,身份高贵,没有随军出征,留守龙城,没有经过血雨腥风的厮杀,更没有给汉军追杀得无处藏身的恶梦。 匈奴的重臣都到了,就差最重要的人物,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伊稚斜他们逃回龙城,派人多方打探。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单于在哪里?是生是死? 不仅是伊稚斜他们关心的问题,就是周阳他们也在打探,至今没有消息。 “伟大的冒顿单于,大匈奴败了!败得很惨!” “四十万大军没了!” “上千万牛羊没了!” “数十万骏马没了!” 从大臣,你言我一语的诉说起匈奴的惨败,一字血公,们不。 “伟大的冒顿单于,你差点活捉汉皇,大匈奴为何如今有如此大败?是昆仑神没有佑护大匈奴?”若侯产流着泪,一字一顿的问询。 冒顿之所以能把刘邦围在平城。差点活捉了。看起来是刘邦中计,实际上是汉朝新建,国力不济造成的。 现在,汉朝的国力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再有周阳从中谋”而匈奴还以为汉朝是以前的汉朝,跟绵羊似的,任由他们压着打,能不败吗? 可是,要匈奴认为汉朝已经强大起来了,匈奴不如汉朝了,这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谁愿承受不如人呢? “左贤王,都是你害的。你要是率军赶来,我们就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右贤王率先难了。 “对!就是你害的!”左大将跟着吼起来:“你五万大军若是压上来,汉军已疲,不是你的对手。” “你打败了汉军,我们就能前后夹击,反败为胜!”右大都尉瞪着左贤王。 “你们都败了,我压上来有什么用?那是蠢!”左贤王为自己辩解。 “上次。左大都尉给汉军歼灭,你不去救,这次,你又不赶来。你就胆”右谷蠢王指责起来。 左贤王在左大都尉激战时,若是扑上去,周阳不得不用弩阵对付他。那么,汉军的弩阵早就暴露出来了。军臣单于就不会如此布阵,也许不会有今日这般惨败。 可是,左贤王就惨了,他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对此事,左贤王一直以为自己做得不错,能料敌机先,没有去送死。 “我要是不撤,五万大军就会损失光。能有这么多勇士回来么?”左贤王接着辩解。 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不休。左贤王成了众矢之的,给一众大臣指责谩骂。 左贤王退到河套后,立即赶来龙城,与伊稚斜他们汇合,原本想他保全了四万多军队,应该被表扬。没想到,却是千夫所指,大是郁闷。 “够了!都闭嘴!”伊稚斜皱着一双眉头倾听,越听越不象话,他们是越吵越激烈,再不制止的话,说不定会打起来。 伊稚斜很有威望,他一说话。右贤王他们只好闭嘴,兀自不解恨的瞪着左贤王。左贤王终于解脱出来了,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回瞪起来。 “如今,大匈奴惨败,不是查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左贤王没有北上,而是撤向河套,是对的。他若是北上。无异于送死。 送死能换到些东西,那也无妨。可是,即使他死了,也是白死,什么也不能换到。他撤往河套,保住大匈奴的勇士,是明智的决定。” 送死,有时是必须,只要能换到满意的结果。要是换不到,那就是蠢! “谢左谷蠢王!”左贤王长出一口气。 “左贤王,你任由左大都尉给周阳歼灭,而不扑上去,实为大匈奴之羞,若不是大单于仁厚,你早就该喂烈大了。”伊稚斜的语气突转严厉。 这事军臣单于已经处置过了。断了他一膀。 “汉人可恶可恨,更可帐。”伊稚斜的语气转为平静:“可是,汉人也有许多可贵之处,值得我们好好学习。汉人说的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集,就是一句不错的话。大单于下落不明,无人号施令,你们都在,商议一番,推举一人做大单于,收拾局面。” “推举单于?” 一众大臣忤然心动。 按照匈奴的风俗,单于之位的继承由上一代单于指定,相当于汉朝立太子。军臣单于没有指定继承人。而军臣单于下落不明,就得由匈奴大臣推举一位单于。 众人的目光落在左贤王身上,随后又移开了。 匈奴称贤为“屠者”往往以太子为左贤王。军臣单于没有立太子。是以才有如今的左贤王。若是军臣单于立有太子,他就得让位。 正是因为军臣卓于没有立太子。左贤王就是最尊之人,若立单于。他是当仁不让的。 可是,左贤王两次不战而退。让一众大臣对他很是恼火,谁也不服他。他就是当上了单于,也没人鸟他。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左贤王心头狂跳,差点蹦起来。左贤王仅次于单于,可是,权力差别就是天差地远。若是能更进一步。当上单于,那是何等的美妙。 众人的目光移开,他一颗心直往下沉,哪会就此罢休:“本贤王身为左贤王,位最尊,理应做单于。” “大匈奴的单于必是大匈奴的勇士,你两次不战而退,有你这样的勇士吗?你不配做单于!”右贤王驳斥了左贤王后,马上为自己吹嘘:“本贤王位尊,勇于作战,没丢大匈奴的脸,本贤王才最适合做大单于!” 左贤王胆怯,这让群臣不满,他不可能做单于。那么,论地位,就是右贤王了,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右贤王身上。 比。,眺正 右贤王自得的挺起了胸膛,满面红光。 然而,就在他自得之际,众人的目光移开了,落在另一人身上。 第九十九章 伊稚斜做单于 汉人目米落在伊稚斜身卜,没有再移开六 伊稚斜胆识过人,才智不凡。精通兵略,极有威望,一众大臣对他很是服气。匈奴这次南下,伊稚斜也吃过败仗,可是,他的败仗与别人不同,他总是能挽救些东西,不象右贤王他们一败涂地。 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向长城开进时,伊稚斜去偷袭,中了周阳之计。差点给围歼正是他处置果断,只损失了一半军队,没有全部损失。 李广先一步到达长城,伊稚斜晚了一步,若是换作别人,一定束手无策,而伊稚斜竟然神奇的占领了一小段长城。正是因为他占领了这一小半长城,才给匈奴留了一条生路,这些大臣才逃出来。 他的才能为众认可,其胆色更是让他们佩服。 再说出身,伊稚斜是匈奴上代单于老上单于之子,军臣单于之弟,地位极尊,出身高贵,这也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的地位不如左贤王和右贤王。可是,左贤王胆小不敢战,不能服众,排除掉了。右贤王虽然敢战,却是一败再败。没有挽救到任何东西,众人对他也不怎么服气。 地位最尊的左贤王和右贤王排除了。自然而然的就轮到他了。 “我愿拥戴左谷蠢王做单于。”若侯产率先表态。走到伊稚斜身边。抓住伊稚斜的衣裾。 左大将、右大都尉走到伊稚斜身边,抓住伊稚斜的衣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众大臣一个接一个的过去,抓住衣裾。 只剩下左贤王和右贤王二人了。二人的地位比伊稚斜地位高,他侥最有资格做单于,可是,一众大臣不服气,二人心中之郁闷可想而知了。 处此之情,若是不拥戴伊稚斜做草于的话,对他们没有好处,二人只好忍着不爽,来到伊稚斜面前,跪在地上叩头道:“见过大单于!” “见过大单于!”若侯产他们跪在地上。行参见大礼。 伊稚斜正式做起了单于。 他做单于没有登基典市,没有前呼后拥。没有载歌载舞,有的只是无尽的凄凉。而且。他还是在冰天雪地里做起了单于。 好在是在冒顿单于的墓前,若是在荒郊野外,那就更加不成体统了。 在汉朝,皇帝的登基大典极其隆重。要欢庆数日。在匈奴,其隆重程度虽不如汉朝,也不会草率。会召集一众大臣、部落王欢庆。 匈奴大臣不足十人,这就是伊稚斜的臣子。匈奴单于登基,什么时间如此凄凉过?即使是冒顿单于杀父自立,那也是前呼后拥,载歌载舞数日不绝。 如此凄凉的登基,在匈奴历史上有没有过,因为匈奴没有文字记载。不得而知。即使有的话,也是不多,也不会有伊稚斜登基这般凄惨。 每一任单于登基,都会得到信物。单于王座、王帐、王旗、黄金权杖。而伊稚斜却是一样也没有,这在匈奴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 王座、王帐、王旗、王座上的金鹰,为汉军缴获。唯一还在匈奴手里的黄金权杖,却因为军臣单于生死不知而下落不明,不知落在何处。 “哎!”若侯产叹口气:“大匈奴何时落到这般地步?” 他这一叹,勾起了一众大臣的愁肠,呜呜的哭泣起来。 哭声呜咽,摧人肝肠,让人肝肠寸断。 伊稚斜却没有叹息,脸色很是平静:“够了!” ,正泣比北 他一喝斥,群臣只好闭嘴。抹起眼泪。 “大匈奴的勇士,是不会给击败的!大匈奴是败了,可是,大匈奴的勇士会复仇!”伊稚斜猛的站起身,身上的雪花落下,出一阵轻微的响声:“本单于没有王座、没有王旗、没有王帐,这不要紧,本单于可以不要。本单于在此立誓,一定要从汉人手里夺回王座、王旗、王帐,洗雪耻辱!” “洗雪耻辱!” 匈奴虽然败了,可是,数十年积累的傲气仍在,很不服气,这句复仇之语吼得山响,人数虽少,却是气势不凡。 伊稚斜大是满意,略为宽心:“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第一件就是派人多方打探大单于的下落。” 军臣单于生死不知,必须查明。若是军臣单于没有死,就会出现两个单于的事情。这种事情,若是在汉朝。一定会引起皇位之争。甚至不会派人去找。派去的是刺客。即使军臣单于没有死,也会给杀死。 在匈奴,不存在这些问题,伊稚斜是真心派人寻找。 若是军臣单于没有死,回到匈奴,也不会生两个单于争位的事情。军臣单于真要回到匈奴,伊稚斜就得退位,做他的左谷毒王,军臣单于还是单于。 这是匈奴的民风民俗决定的。 漠北决战时,伊稚斜给卫青打败。率领数百亲卫逃走,与匈奴失去联系好几天。匈奴大臣以为他战死了。左贤王就称单于,号施令。 后来,伊稚斜回到匈奴。左贤王让出单于位,做他的左贤王。伊稚斜做他的单于,没有生疑忌与杀戮。 查明军臣单于的生死,这是当前务,一众大臣没有异议。 “第二件事。打探中行说的下落,一几女澡护好稚斜清冷的声普不带任何感情葳彩 “啊!” 一众大臣很是意外,齐声咒骂起来:“那汉狗可恶!” “大单于,应该存了他!” “都是他的具主意,要不然,我们不会败!” 匈奴这次惨败,一众大臣把一腔怨气全撒在中行说身上了。 “哼!”伊稚斜冷哼一声,群臣不敢再骂:“中行说的谋划并没有错,大匈奴之所以败,就败在我们对汉人不了解!汉人最有力的武器是弩阵,我们没有查出来。这是我们的过错,不能怪在中行说身上。逼汉人和我们打野战。用火攻破汉人的车阵,都是中行说的谋戈。你们说,这有错吗?” “这个”一众大臣无言以对。 逼汉军和匈奴打野武,的确是一着妙棋。可惜匈奴没有想到的是。汉军的王牌是弩阵,等到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至于攻破汉军车阵一事。更不用说。匈奴打了几十年的车阵,都没有办法攻破,给中行说一个简单的法子就做到了。他们虽然痛恨中行说,瞧不起他,却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 “中行说是汉人,熟悉汉朝,了解汉朝内情,他是大匈奴的眼睛。大匈奴要想复仇,就需要这双眼睛。”伊稚斜是匈奴少数几个知道中行说价值的人。 匈奴虽然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说起对汉朝的了解,就远远不够。要是没有中行说,匈奴就不可能有这些年的疯狂掳掠,更不可能有今日之败。 群臣虽是不愿,也不敢不应。 “第三件事,就是要准备过冬事宜。”伊稚斜的浓眉拧在一起了,一个淡淡的川字出现:“今年,将会是大匈奴最难挨的一年!大匈奴数十万牧民死去,千万牛羊损失,若是再有一场雪灾,会饿死无数。” 这才是匈奴今年最大的困难。周阳那把火的后果是非常严重。 正常情况下。匈奴不一定能挨过冬季,更别说损失了这么多的牛羊。这个冬天一定不会好过。正是因为如此,军臣单于才没有退军,而是坚持与汉军打。与其让兵士饿死”不如让他们战死。 若是天公不作美,再来一场雪灾,饿死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尽管伊稚斜智计不错,可是,一提到这事。也是不得不愁。 比。,2可珐比 “大单于,我们该怎么办?”一众大臣眼巴巴的看着伊稚斜,等他出主意。 要是在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二话不说,点齐兵马,杀奔汉朝,进行掳掠,屠戮汉朝的村庄,夺取汉朝的粮草,这问题迎刃而解,根本就不用着问,人人都知道该如何做。 可是,如今匈奴大败,兵力损失惨重,要想掳掠,在哪里去找军队? 即使调集了军队,匈奴新败,军心不稳。士气低落,已经破胆。他们还敢去汉朝掳掠么? 就算他们有胆去,汉朝已不是以前的汉朝了,会任由他们掳掠么?有周阳在,一定会给他们迎头痛击,说不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万般无奈之下,一众大臣只好求助于足智多谋的伊稚斜了。 伊稚斜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双拳紧握,死盯着南方。 南方,正是汉朝所在之处。那里。曾经是匈奴的仓库,予取予求的仓库!只要匈奴愿意,随时可以来掳掠。随可以来搬取他们需要的东西,丝绸、美酒、茶叶、瓷器。他们想什么就有什么。 如今,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走过眼云烟,昔日往事,徒自让人追忆 了。 吸口气,伊稚斜平抑一下心神:“要各部落派人去狩猎,野狼野兔、土拨鼠、草根,能吃的全部要。” “土拨鼠?” “草根?” 一众大臣张大了嘴巴,吃惊万分。 匈奴是游牧民族,好打猎,对野狼野兔不感冒,对土拨鼠和草根是正眼也不瞧。要他们去吃土拨鼠和草根,自尊心倍受打击,哪里能接受。 伊稚斜扫视一眼众人,冷冷的道:“我听中行说讲过一个故事,叫卧薪尝胆。很多年以前,汉人有好多个小国。勾践就是国越国的君主。他给吴国国君夫差打败了,国家都快亡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去做夫差的仆人,侍侯夫差。一次夫差病了,勾践尝了夫差的粪便,” 一众大臣干呕起来,好象不是勾践干的,而是他们干的。 “这个勾践是个无耻之徒!” “汉人就多这种小人!” “不!”伊稚斜打断他们的喝斥:“用汉人的话来说,这叫大丈夫能屈能申,若是舔屁股能救得大匈奴。本单于宁愿去舔汉皇的屁股!” “啊!”一众大臣谁也没有想到伊稚斜会说出来样的话,惊呼声响成一片。 在他们的惊呼中,伊稚斜接着道:“勾践回到越国,他时刻不忘复仇。在榻边放一只苦胆,每天都要尝一口,激励自己不忘大仇。经过十几年的努力,越国实力强盛,他率领越军,打败了夫差,砍了夫差的头颅。大匈奴这一败,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方能恢复过来。” 右手猛的在空中挥动:“只有活下去,双才有希望!只有保留更多的口众,大匈奴才不会灭严! 人口不多。是匈奴永远的痛。每一个人都极为金贵。尤其是在这种惨败之后,人口更加珍贵,是应该想法设法保住匈奴的口众。 今年冬天,匈奴的食物将会极为匿乏。牛羊肉不多。要想保住口众,只有打猎、挖草根了。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没办法,只得答应。 “第四件事,对汉人的工匠,不要再把他们当作奴隶,要把他们当作客人,上等的羊肉、马**给他们吃;给他们喝。”伊稚斜清冷的声音中不带任何感**彩,却是不容置疑,坚定之极。 “大单于,这是为何呀?”左贤王忍不住问道:“汉狗卑贱,只配给我们做奴隶,为何要把他们待为上宾?笑话!”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傲气十足,对汉人任打任骂,任意驱使。要他们颠倒过来,把汉人奉为上宾。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汉狗只再已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 “大单于,这不行,绝对不行!” 一众大臣齐声反对。这事,关乎他们脸面与尊严,马虎不得。 伊稚斜脸一虎,威势立现:“大匈奴败得如此惨,从未有过,你们知道原委何在?你们以为就是汉人狡猾,周阳会用兵?汉人是狡猾,周阳比草原上的狐狸还狡猾。可是。汉人是与我们打野战把我们打败了。我们应该羞愧无地。野战,是大匈奴的看家本领,连这都败了,我们还能有什么话说呢?” 一众大臣低下了头,少有的脸红了。骑射、野战,是匈奴引以自豪的事情,这都败了,要不愧都不行。 “我们真的是骑射、野战不如汉人吗?”伊稚斜自问自答:“不是!我们的骑射本领,野战砍杀,都是上等的,远非汉人所能比。 我们之所以败,就在于,大匈奴没有工匠,造不出弩阵,造不出长矛这等的利器。汉人能炼出精钢。大匈奴却不能炼出来,只能用骏马向汉人换。可是,汉人可恶,不准钢铁出境,我们只能用重金从汉朝商人那里换取。” 汉朝是铁器确立的时代,在这之前,主要是用青铜器。就是秦始皇那支无敌大军,也是挥着青铜武器横扫了天下。 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况,是因为当时的科技所限,冶铁技术远未成熟。因而,铁对于汉朝来说很是珍贵,汉朝禁止出境。与匈奴贸易,多用生活日用品茶叶二丝绸、瓷器、酒类与匈奴换骏马。 这些东西是匈奴的日用品,匈奴不得不换,虽然匈奴最想要的是汉朝的铁。 “要是大匈奴有了足够的铁。大匈奴的勇士都穿铁甲,用铁兵器,你们说,大匈奴会败于汉人么?”伊稚斜反问一句。 匈奴缺铁,除了单于本部兵马和各大臣少数精锐外,多用青铜兵器。若是全部装备铁兵器、铁甲。匈奴的战力会大幅提升。 一众大臣没有说话,眼里却是射出红光,艳慕呀!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善打野战。可是。汉人的驾能克制我们的骑射。若是大匈奴有强弩,摆出弩阵,大匈奴还会败吗?”伊稚斜再问一句,声调很高。 匈奴这一次之所以败得这么惨,并不是汉军的骑兵有多厉害,主要原因就在于汉军的弩阵,打了匈奴一个措手不及,杀得匈奴尸积如让”血流成河。 中国与匈奴的仇恨是数百年积累的结果,只不过在汉朝集中爆了。在长达数百年的战争中,中国之所以能打败匈奴,弩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于河套,有弩阵;蒙恬大战匈奴,有弩阵;周阳这次打败匈奴,也有弩阵。若是没有强大的弩阵。中国很难打败匈奴。 射箭需要长时间的磨练,方才成为优秀的射手。在这方面,匈奴占有天然优势,自小就在练习骑射,其骑射非常精熟。 有了弩,就不同了,弩可以成。练一个优秀的射手,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苦功。而训练一个好的弩手,只需一两个月功夫。 再者,弩的射程更远,更加精准。劲道更强,对匈奴的骑射可以全面压制。是以,匈奴与中国打了几百年,一遇到弩阵,只有大败而归的份。 若是光靠骑兵,即使有“飞骑鼻祖”之称的秦军,也不见得能占到多少上风。 弩阵呀,是匈奴的梦想。自从河套败于赵武灵王后,匈奴就认识到了强弩的可怕,一直想拥有弩阵。可是,匈奴只会盘马弯弓,近两百年过去了,匈奴仍是没有造出强弩。弩阵依然只能是幻想。 ,正 一提到弩阵。一众大臣眼里就冒红光。那可是比铁兵器更有吸引力。若是匈奴拥有弩阵,配合他们精湛的骑射。一定会无敌于天下。 “大匈奴没有工匠,不会造矛,不会炼铁,不会造弩,不会造攻城器械。若要复仇。只有把汉人的工匠待为上宾,让他们为大匈奴效力!”伊稚斜的声音非常高,震人耳膜。 第一00章 雪灾征兆 尹稚斜纹话预示着,匈奴对汉人态度的转变,凡经到来知… 匈奴对汉人的态度由瞧不起、蔑视、重视、害怕、艳慕,一步步。到最后就是崇拜。 最初数十年里,匈奴压着汉朝打,对汉人极是瞧不起,在他们眼里。汉人和猪狗一个级别,任由他们打骂、屠戮。 汉武帝改革军政之后,强汉大军在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统帅的率领下,纵横在大漠上,打得匈奴一败再败,连龙城、单于庭、狼居胥江都丢了。匈奴对汉朝由瞧不起,终于转变成害怕,害怕之后就是艳慕。 他们艳慕的不再是汉朝的富厚饶给。物产丰饶,食物不缺,而是艳慕汉军的惊人战力。经过汉武帝的军政改草,汉军的装备非常精良,战法灵活多变,战力惊人,一个汉军可以抵二十个匈奴的战力,这和汉朝创建之初截制日反。 匈奴就想向汉朝学习,学习汉朝的战术战法,对汉人重视,投降过去的汉人就成了他们的座上宾。 正是因为如此,赵信叛归匈奴,伊稚斜对他极为尊重,封他高位,还为他筑了一座“赵信城”因为赵信这个匈奴在汉朝“镀过金” 匈奴对汉人态度生改变,就有不产汉人因为各种原因投降了匈奴。如李陵、李广利。他们到了匈奴,单于对他们极为尊重,恩遇有加。他们为匈奴出谋戈“策,李陵还好,终生不为匈奴出一策,只是终老于胡地罢了。李广利更是为匈奴奔走,练匈奴,好在南宫公主找借口除了他,为汉朝拔掉一大祸害。 李陵投降匈奴,本为报汉,另有图谋。他到了匈奴,没有为匈奴出谋划策,却是祸从天降,断了他的报汉之路。 一个姓李的叛徒教匈奴汉军的战术战法,情报出错,报到汉武帝那里就成了李陵。汉武大帝勃然大怒,下旨把李陵的家人给诛灭了。司马迁以其特有的灵敏噢觉认为李陵不太可能为匈奴做事,此事有误,为李陵开脱。 汉武大帝正在气头上,一怒之下。太史公也就“蛋疼”了。后来,终于弄清了,是情报出错,是另一个姓李的叛徒,不是李陵,汉武帝也后悔了,却无可挽回。 按照历史,匈奴对汉人态度的转变,要在数十年之后,汉军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去了。再阳这一胜,竟然提前到来。 不得不说,伊稚斜这一决定极富远见。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骑射相当可怕,若是再得到先进的装备。那么,一定会爆出惊人的战力,无敌于天下也未必不可能。 这一点,已经为历史所证明。证明这一点的不是匈奴,也不是突厥,是蒙古人。 沧海桑田,千年变幻,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换了一个又一个。匈奴、鲜翠、突厥、契丹。女真、蒙古。虽然种族不同,却有着共同的特点,只会盘马弯弓,没有创造出先进的文明,没有达的科技。尽管游牧民族的骑射功夫了得。匈奴、鲜卓、突厥虽是强横一时,到后最都给中国灭掉了。 为何蒙古人能横扫欧亚大陆,其他的游牧民族没有做到呢? 要知道匈奴、鲜卑、突厥与蒙古生活在同一片草原上,地处中亚,进入亚洲与进入欧洲同样便利。 原因就在于,蒙古人得到了先进的汉文明和达的汉人科技辅助,为蒙古人制造了大量的武器,把游牧民族的威力挥到极致。 不可否认,成吉思汗有着不可多得的军事天赋,可是,少数民族并不缺乏天才的领袖,冒顿、耶律阿保机、完颜阿骨打,他们都不差,却没有做出成吉思汗那样的业绩,就在于他们没有先进的文明与达的科技为之辅助。 蒙古人之所以能得到汉人的辅助,根本原因在于宋朝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蒙古人的居城很惨,主要是对付女真人的,再为成吉思汗痛恨女真人。北方的汉人对女真人同样痛恨,蒙古人对女真人越狠,北方汉人越是痛快,对蒙古人越是亲近。相比女真人,蒙古人更加容易得到汉人的帮助。 比。,万 这点,从蒙古人使用的谋士就可以看出来。郭宝玉、郭侃、刘整。他们都是汉人。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统一中国,和这三个汉人息息相关。 郭宝玉随成吉思汗西征花刺子模。没少出主意。就连成吉思汗制订的灭金方略,也走出自他手。郭侃是郭宝玉的孙子,随旭烈兀打到中东,博得“神人”称号,更是为忽必略制订了灭亡南宋的战略。 这两人是唐朝名将郭子仪的后人。 刘整是宋朝的后起之秀,给贾似道迫害,走投无路之下,投降了蒙古人。当时,南宋水军很能打,蒙古人只能马背称雄,却是拿南宋水军没办法,忽必略一度放弃了灭宋的想法。正是刘整剖析了南宋的形势。忽必略下定决心灭亡南宋,打造蒙古人的水军。 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处处有汉人的影子。处处有汉人的文明导科技为之辅。若是蒙古人和匈奴一样,没有得到汉人的文明与科技,蒙古人还能席卷欧亚大陆,建立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帝国吗? 伊稚斜的眼光不错,他看到了匈奴的软肋,匈奴要想复仇,就必须的打造新的装甘,江就需要大量的丫匈奴没有,匠,有的只是煮马照叫…射手。要想改变匈奴,只有优待汉朝工匠,博取他们的好感,得到他们的帮助,匈奴才能复仇。 给匈奴掳掠的汉人中有不少工匠。他们身入敌手,还能怎么样呢?可以想得到,伊稚斜这一转变,他们中肯定有人会做叛徒,会为匈奴效力。 问题是,这对匈奴的帮助有多大呢? 匈奴掳掠的工匠虽不少,却对匈奴助益也是有限。要知道,蒙古人得到的是大片的汉人土地,大量的汉人,汉人之多比起蒙古人还要多好多倍,要蒙古人不强都不行了。 匈奴没有得到汉人的土地,仅仅靠掳掠得到的工匠,匈奴能获益多少,这是不言自明的。 比。,正 伊稚斜的转变,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病急乱投医! 天空阴霾,雪花飞舞,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长城好象一条白色的巨龙,晶莹别透,蜿蜒远去,不知终于何处。 昔日大战留下的血迹,并没有褪去,只是给冰雪所覆盖了。 长城下,原野上。时不时就会见到为冰雪所覆盖的尸体、断折的兵器、破碎的内脏、撕裂的衣衫…“无一不是在告诉人们,不久前这里生过激战。 偶尔会有饥饿的兀鹰盘旋而下,停在尸体上啄食。这尸体上有裘衣。这是匈奴尸体。偶尔还有饿狼饱餐。 如此大战,要清理完尸体。费时极长。还没有清理完,就下起了大雪,百姓回家窝冬去了。好在,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雁门,为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好象一座冰城。城门大开,却是少有人进出,城墙上的汉军在巡逻。 北方的冬天很冷,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百姓不会出来走动,那实在是太冷了,是以行人稀少。 帅府中,却是热闹非凡,高声喧哗。周阳正与一众将领痛饮。 “大帅,干!” 李广举着漆制耳杯,高喉咙大嗓子,声音震人耳膜。酒意上涌,脸色泛红,毛有了几分酒意。 也不管周阳的反应,以嘴就杯,张开大嘴,一口气喝得精光,活象一个酒徒,熟练的亮了亮杯底。 周阳也是酒劲上涌,颇有几分醉意。笑着端起耳杯,一饮而尽。 大战结束之后,周阳就没什么事了。军务很少了。至于军队,除了留下必要的,都给他们放了大假。让他们回家去与亲人团聚。 他们主要是边关人氏,经历如此大战,最想的就是看到亲人,周阳这道命令很得军心,兵士们齐声欢呼,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兵士一走,周阳这个大帅就无事可做。当匈奴打来时,事务多不胜数,天天埋头在军务中。如今。时间一抓一大把,多得没法打,只好把李广他们召集起来,饮宴打时间。 不知不觉中,竟然向单于看齐了。 李广他们虽然名为太守,主要是处理军事,对于文事,他们不感兴趣。那些刀笔吏所做之事,让他们别扭。哪有真刀真剑在战场上冲杀过瘾。没有了军务,闲得慌,不是陪着周阳打猎消磨时光,就是陪着周阳饮宴。 他们之中,冯敬是读书人出身,对文事最有办法,也最有兴趣。可是。周阳的帅府就在雁门,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饮宴处理文事两不误。 是以,这些天,周阳他们过得很是快活。 当然,周阳他们饮宴,只是打时间,并不是为了享受什么山珍海味。有时出去打猎,弄些鹿肉、兔肉下酒,有时随便叫兵士做点下酒菜。 一众人围坐在一起,一人一张软席。在汉朝这叫“席地而坐” 中间放上一个酒尊,酒尊甚装满美酒。再放上一把抱酒的勺。 这是汉朝典型的宴饮之法。也有各踞一案,各吃各的方式。可是。周阳他们不同,一起滚过刀山。一起趟过血海,一起在死人堆里睡过觉,这情谊不同一般,哪有这般热闹。 李广抓起酒勺,一边抱酒,一边笑道:“今年的雪真大。” “瑞雪兆丰年,明年是个好年头。庄稼的长势会不错。”周阳接过话头。 “我们的日子是好过了,匈奴的日子就难过喽!”程不识端起耳杯。美滋滋的一饮而尽:“以我多年在北地的见识,如此的雪,一定有大雪灾。今年的雪这么大,这雪灾不会匈奴的牛羊会给冻死无数。匈奴来年就要饿肚子了。” “哈哈!”李广大笑起来,意兴飞扬:“场大雪灾,抵得上十万大军!” 漠北苦寒,植物生长季节短,是以草料短缺,牛羊不够吃。牛羊是匈奴的食物,草料不够,牛羊就没有多少肉,食物就不丰,就是正常情况下,到了冬季匈奴都难过。 一旦遇到大雪灾,牛羊给冻死司空见惯。牛羊一冻死,匈奴的食物就很成问题。 一场大雪灾,对匈奴造成的灾难并不比十万大军低。或许,还更甚几分。 “要是在以往,我们哪能在这里饮酒说笑,我们早就在准备打匈奴了。他们一旦遭了灾,大汉百姓也就跟着遭了殃。”冯敬大是感慨:“明年嘛,匈奴想来边境滋扰, 为了解决灾荒。匈奴只有召集军队,去汉境掳掠。是以,每到雪灾降临,汉朝边境上就要准备与匈奴打仗了。雪灾越大,匈奴来势越凶猛,打得越激烈。 这不是从汉朝开始的,是从春秋战国时就有的。那时候,北方的胡人、匈奴,把雪灾造成的损失通过战争的方式转嫁给秦、燕、赵三国。如今,匈奴依然沿袭这一方式。只不过,他们转嫁给汉朝罢了。 正是因为大漠容易生雪灾,尤其是漠北更容易生。是以匈奴一直垂涎漠南。 漠南主要是现在内蒙古一带。这里气候温暖,植物生长季节比起漠北要长,生雪灾的可能性要小些。在整个漠南地区中,又以河套最好。土肥水美草青,最适宜放牧。 这也是匈奴在河套之地屡遭败绩以后,仍是不甘心放弃河套,屡败屡打,才有赵武灵王大破匈奴和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的事情生。 以往,遇到这么大的雪,边关上汉军、百姓,全力投入到抗击匈奴的准备中去,哪有时间饮酒。今年不同,匈奴新败,明年无论如何不可能南下。即使要来,也不过是小股匈奴,大量的匈奴是没有的。 这是汉朝创建数十年来的第一次,众人兴致极高,端起酒杯,道:“敬大帅!大帅,年!” 要不是周阳谋戈当,是不可能打出这样的好局面,他们对周阳真心佩服。 还有比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认可更让人高兴的么?周阳欢欢喜喜的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竟然学起了李广。”好”。众人齐声赞好。 李广把酒,有些兴致萧索:“打败了匈奴是好,可是,我们又没什么事做?往年,我们是天天忙,时时忙,忙着打匈奴。如今,没有匈奴可打了,我们一下又闲了,闲得只有饮酒打时间了。” “闲还不好吗?你非要过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程不识取笑。 “闲的时间长了,人会慌。大帅,你主意多,你能不能给我们找点事做?”李广看着周阳。摸着烫的脸蛋:“最好是找点匈奴让我们打。久了不打匈奴。手有些痒了。” “这可难了。”公孙贺笑着接过话头:“有了这一战,长城以北数百里内不见匈奴踪影,飞将军你就是去了,连个影子都见不到。你能见的。只有冰天雪地 在汉军的追杀下,匈奴活的也变成了死的,过了长城,数百里内的活物,可能只有野狼了,要找匈奴,不是难,是很难。 “哎!”李广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份。 程不识他们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着。 “有了这一战,匈奴早就望风而遁了,要找匈奴确实难。”周阳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了:“可是,并不是说找不到匈奴。” “哦!”众人的兴趣立即给提起来了,个个盯着周阳,一脸的期盼。 “我就知道一个匈奴扎堆的地方。你们有没有兴趣去走上一趟?”周阳并没有做好好先生回答他们的问题,反倒卖起了关子。 “大帅,是什么地方?快说!”李广嘴快,催促起来。 这话正是众人要问的,无不是点头附和。 “这个地方,对匈奴极为重要。对我们同样重要。要是把这个地方给拿下来了,对匈奴的打击,比起十场大雪灾还要可怕周阳眼里精光一闪,右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短案上。用力过度,酒水溅了出来。 “河套!” ,万 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齐声惊呼起来。 河套的战略地位有多重要,李广他们不会不知道。正面是汉朝的都城长安,东面是北地,对汉朝的威胁很大。 这里是匈奴最好的牧场,匈奴在这里牧养的骏马足有好几十万匹。集中在这里的匈奴牧民没有一百万,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河套是匈奴心脏,一旦汉军把河套给夺取了,时匈奴的打击将是灾难性的,比起十场,不,一百场大雪灾还要大。 尤其是在匈奴新败之际,匈奴无力南顾,正是汉朝下手的良机。 “大帅,河套如此重要,你为何把兵士们都放了,不一举攻入河套呢?”李广埋怨起来。 “飞将军,你以为我不想?。周阳却是摇头:“可是,你也瞧见了,弟兄们伤成什么样儿了?他们不歇息,还能打吗?” 不要说普通兵士,就是李广本人也是禁受不住,周阳放掉兵士,就是要让他们恢复。 “大帅。我们这么做。”程不识异常振奋:“我们一边做好准备。一边飞报皇公这是夺取河套的一个良机。皇上应该会允准。只要皇上一准,我们就可以立即出动。匈奴新败,我们对河套下手,他们无力防守,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好!”周阳兴奋的一拍掌:“我这就给皇上上表。笔来!” 攻打河套,对众人太有吸引力了。无不是欢呼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一杠。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0一章 喜悦满堂 兵十送来挚墨,周阳提鬈在年。略沉思。写了起心引“后。交给李广他们看过,叫人送往长安。 “哈哈!”李广开心不已,端着酒杯,美滋滋的喝着:“我们终于有事做了。” “干!”程不识学起了李广,高喉咙大嗓子,吆喝起来。 众人兴致不错,举杯共饮。 如此美事,景帝焉能不准?一定是欣然同意。周阳他们等着出兵就走了。 如今,匈奴新败,若是汉军趁机出兵,河套之地很有可能拿下来。河套之地的重要性,已经不需要多说。一旦汉朝拿下河套之地,汉朝无异于把利刃对准了匈奴的胸膛,出兵漠北只是时间间题。 前景如此之广阔,要周阳他们兴致不高都难,人人高声叫嚷着。酒到杯干,痛快淋漓。 联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一脸的喜意,仿佛叫化子幸运的给馅饼砸进嘴里般欢喜,大嘴裂着,双眼眯着,一双手放在短案上,不时轻敲着,出轻轻的碰撞声。 春陀侍立在侧,眼里全是喜意。一张嘴紧抿着,时不时瞄一眼怡然自得的景帝。 追随景帝这么多年,很少,不,从来没有见过景帝如此欢喜,就是平定七国之乱后,景帝也没有如此轻松自在。 “哼哼啊啊!” 景帝脑袋竟然微微晃动,摇摇晃晃的。哼起了曲子。春陀差点笑出声来。忙以手捂嘴,却是一脸的笑意。 “臣窦婴拜见皇上!”窦婴进来,向景帝施礼。 景帝的脑袋不再摇晃,微眯的眼睛猛的睁开,精光四射:“寰爱卿。快上前来,与联说说边关情由!” 并没有要窦婴平身,而是半唱半说,这是景帝为帝这么多年的第一遭。 “这”箕婴乍闻之下,给弄糊涂了。景帝为何如此欢喜?心情如此不错? “快!”景帝耸促起来。 “诺!”窦婴领旨,来到景帝身前,景帝一招手,要他坐下来。 窦婴跪坐下来,问道:“皇上何事欢喜?” “还不是周阳!”景帝未语先笑:“他太会逗人欢喜了。” 逗人欢喜,在汉朝那应该是徘优类似于现在的笑星,只不过有丑的意思。周阳身为大将,怎能是徘优? “窒婴,你是知道的,匈奴一直是悬在大汉头上的巨石,什么时间砸下来,谁也说不清。周阳这一仗。搬掉了这块石头,你说,联能不欢喜吗?”景帝笑呵呵的解释起来。 略一停顿道:“长城大捷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可是,联的喜悦并没有减弱,反到是越想越欢喜。不仅仅是周阳这一仗长了华夏的志气。还在于,联在九泉之下见着高祖。终于有脸相见了。窦婴,你知道高祖血诏的事吗?” “高祖血诏?”簧婴眉头一挑。一脸的迷茫。 “你不知晓,那也很正常。”寄婴微一点头:“高祖平城之围后。不能雪此仇,心情一直不佳。以致后来箭创作,本来可治,高祖气怒难平,没有治,最终驾崩。” 刘邦平定英布叛乱时,为流矢所中,因此得病。吕太后找来良医。刘邦问可不可以治,良医说可以治。刘邦不仅没有治。反倒是破口大骂“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拒绝治疗。 紧接着,刘邦就安排后事,萧何死后曹参可代为相,曹参之后王陵可为相,王陵性直需要陈平辅之,陈平情格稍弱,需要周勃辅助。吕后问陈平之后谁为相。刘邦说他不知道了。 后来的历史展完全和他的预料相冉,吕后死后,陈平周勃联手诛杀吕氏一脉,重安刘氏,才有汉文帝登基。 这事,朝野皆知,没想到竟是和匈奴有关,窦婴大是意外。 景帝打量他一眼道:“高祖起于细微,诛灭暴秦,平定天下,虽屡败于项王之手,高祖性豁如,也未放在心上。独对平城之耻放之不下,一直引以为恨。高祖曾言,自赵武灵王起,华夏对匈奴作战,赵武灵王、李牧、蒙恬,无不是打得匈奴大败而逃,独高祖被围平城,差点为冒顿所擒,岂不是遗臭千年的笑柄?高祖每每思之,难以释怀,气怒难已之下,不治箭创而崩。高祖驾崩前,用指血写下一诏,传于惠帝。惠帝之后吕后得之,诛吕之后先帝的之。先帝驾崩前传于联。” 说到此处,略一停顿,一脸肃穆:“联从先帝那里继承的不仅仅是江山社稷,还有仇恨和耻辱。如今,长城大捷,平城之耻终于洗刷,高祖在天之灵有知,必将大慰。” 匈奴和中国是世仇,打了数百年,中国处于上风。唯有汉朝初期屈居下风,最倒霉的就要算刘邦了。差点成了冒顿的俘虏。 刘邦性格通达之人,性豁如。一生的败仗很多,韩信讥笑他不善将兵。只善将将,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这的确是人生莫大的耻辱。千年 柄。 若不是汉武帝击破匈奴,洗刷了平城之耻,刘郭真的会成为千年笑柄。会遗臭万年。 对于皇帝来说,遗臭万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比。,万比 ;,是以,依刘邦那么豁达的性格,也是不能“皇上,臣可得观否?”窦婴怀然心动。 “要是在以前,这只能是皇帝知道的事儿,如今,平城之耻已雪,可以昭告天下了。”景帝冲春陀示意。春陀送来锦盒,景帝打开,取出一束绢帛。递给窦婴。 窦婴跪在地上,以大礼接过,展开一瞧之下,双手一颤。绢帛差点掉在地上。惊愕万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过 景帝浓眉一挑,一把夺过来,一双虎目盯着绢帛,猛的瞪圆了,结巴道:“这这这”联在高庙时,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字迹鲜活如血,虽然数十年过去了,却如初写之时。如今,竟然暗淡了。” 血诏上的字迹依然在只是色彩与那日在高庙所见大为不同。那时的血诏,字字如血,仿若刚刚写就。如今,有些黑,早已不再是那般夺目。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窦婴冲景帝叩头。 “哦!”景帝微觉奇怪。 “皇上,必是高祖在天之灵知晓平城之耻已雪。先前字迹鲜活如血。那是高祖精气所化,如今,平城之耻已雪,高祖了无遗恨,字迹当复旧观。”簧婴解释起来。 用鲜血写字,过一段时间就会黑。眼下字迹才是正常的。景帝先是一愕,继而就是欢喜不已,笑道:“簧婴起来吧。” 窦婴谢过恩。跪坐下来。道:“高祖至死不忘平城之耻,留此血诏,大汉若是不能破匈奴,必成千古笑柄!” “这话极是!”景帝脸色一行,道:“箕婴,你到边关,把你所见所闻说与联知道。虽然周阳的奏章里写了。可是,哪能与你亲眼所见相比呢。” 奏章再好,文辞再漂亮,也是及不上亲眼所见那般生动、翔实。 窦婴应一声,略一整理思路。开始说起来。这一说就是好长时间。吃了好几盏茶,方才说完。他口才好,一一道来,娓娓动听,让人如临其境。 景帝听到高兴处,忍不住叫好;听到悲伤处,热泪盈眶;听到激奋处,紧握着拳头,, “竟然如此悲壮!如此悲壮!”景帝含着热泪,紧握着双手用力过度,手背青:“这个周阳也是,怎么不在奏章里说呢?要不是窒婴你说与联知。联哪里知道将士们是如此的舍生忘死。 “皇上,奏章只能写重要的事情。这些事哪能写在上面呢。”冀婴为周阳开脱。 景帝的埋怨实在没有道理,不过,那些热血事迹很能震憾人心。不期然就埋怨上了。微一沉吟,景帝道:“寰婴。长城大捷,数十年未有。联决心,要好好庆贺一番。对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这些有功将士大加封赏!” 这是应该的,箕婴没有异议。 “你熟知典章礼仪,就由你来操办。”景帝浓眉一轩。 “诺!”如此盛事,那是莫大的荣幸,簧婴兴奋不已。 炽蚁 未央宫,宣室殿。 群臣肃立,窦婴、张鸥、庄青翟、许昌这些重臣站在前列。其余大臣站在他们身后,济济一堂,却没有往日那般的肃穆气氛。 大臣们脸上带着喜色,不论文臣还是武将,总是笑呵呵的,胸膛挺起,头颅昂着。 这都是长城大捷闹的。汉朝在匈奴面前,数十载抬不起头,一提到匈奴二字,群臣总不免气矮三分。象如今这般,昂头挺胸,笑脸相向。还是头一遭。 胜利的滋味不品不知道,一品忘不了! 竟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忘却! 虽然长城大捷过了一段时间了。群臣仍是沉浸在喜悦当中。 就是庄青翟,他对周阳很是忌恨。也是高昂着头颅,挺起了胸脯,喜悦的滋味如此悠长,耐人品啊! 庄青翟是万分庆幸,他没有莽撞。没有跟许昌一道去弹劾周阳,算是明智之举。许昌撞到南墙上了。在朝中威望大降,他就失去了一个对手。这相位离自己更近一步了。他是喜上加喜,一张嘴裂成了荷花。 唯一不爽的就是许昌了,长城大捷让他威信扫地不说,去了一趟边关。丢尽了脸面。当着那么多将士的脸面磕头认错,这是人生的耻辱啊。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了。 一想起这事。他就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了进去,可是,置身在群臣皆安的朝堂之上,他只有把不爽暂抑,陪起笑脸。他笑得非常亲切好象他弹劾周阳、在边关丢人的事情根本就没生过似的。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 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脚步轻盈如风,瞧景帝走路那架势,那不是在走,是在飘,好象风一般轻快,就飘到了御。 景帝站定,面朝群臣,一双虎目在群臣身上扫过。 ,正珐比北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平身!”景帝右手一挥,袍袖生风,呼呼作响,极有威势。 “谢皇上!”群臣谢过恩,站了起来。 “都坐下吧!”景帝站着,并没有坐。他不坐。群臣也不敢坐。他开了金口, 群臣跪坐在矮几上,打量着景帝。只见景帝与以往大不相同,浑身透着一股轻松劲头,长城大捷的喜悦仍在。 “联看,你们人人带着笑脸,一张嘴乐呵呵的,跟那盛开的百花差不多景帝调侃起来了,话里透着轻松。 “时呵!”群臣一阵轰笑。 “这都是周阳闹的吧?”景帝盯着群臣,笑道:“打了胜仗与打了败仗,就是不一样。以往,一听到匈奴犯边,掳掠屠戮,你们一个个的,脸就白了。张口闭口,说什么匈奴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 文臣们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而武将们却是高昂着头颅。 “你们中还有人说,与匈奴作战。就是与影子作战。即使大汉壮如牛,能打得着影子吗?”景帝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在许昌身上一扫而过:“今日。你们还有谁这么认为的?说呀!” 文臣们的目光汇聚在许昌身上,而武将们却是笑道:“匈奴不是影子嘛!” 幸灾乐祸之意非常浓烈了,许昌恨不得出现一条地缝,立时钻了进去。以前。听别人引用自己这话来论战,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可是。如今听来,却是让人刺耳,让人羞愧。让人无地自容” 景帝略一停顿,接着道:“你们乐也乐了,欢喜也欢喜了。你们也该做点事了。你们所知道的胜利,不过是奏章上的,不过是鸿翎急报上的,与实战相差太远。今日。我们君臣不说他事,专言此战之悲壮。窦婴!” “臣在!”箕婴应道。 “你把你在边关看到的。听到的,都说给他们知道。”景帝大手一挥,坐了下来。 “诺!”窦婴应一声,轻咳一声,略一整理思路,开始讲说在边关的所见所闻。 他才思敏捷,口齿便给,一一道来,动听之极,让人如处战场,仿佛参与当日之战似的。 景帝已经听过一次了,再次听到,依然动容,情绪随着窦婴的讲解而变化。或喜或悲,变化不定。 群臣的反应就各不相同了,武将听得热血如沸,紧紧的握着拳头,眼里含着泪花,胸膛急剧起伏,恨不得立时杀上战场。 而文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有人摇头叹息,有人不住喃喃低语,有人摆出一副惨不忍睹之样,有人以手捂面,表情之丰富,堪称表情大汇聚了。 ,正泣比北 窦婴见到的当日情景浮现在眼前。越说越激动,等到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泣下沾襟。 他说完,宣室殿里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许昌。簧婴所言是否属实?”久久之后,还是景帝率先打破沉默。 许昌心头一跳,景帝如此问。那是要拿他出丑,忙道:“卓皇上。魏其侯所言属实,大战之后。边关惨象,让人不忍卒睹。” 不是不忍卒睹,是他胆儿吓得躲到一旁,不敢象窦婴那般四下里察看。可是,他好意思说出来吗? “你们或摇叹息,或喃喃低语。或掩面而泣,或愤愤然,联就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景帝的目光落在一众文臣身上:“你们一定是在想,打仗这么惨。杀这么多人,真是残暴不仁。联有没有说错?” 汉朝破击匈奴,是天经地义的一场战争。可是,在当时,就有不少读书人摇唇鼓舌,说那是残暴不仁,对匈奴应当施以王道教化。汉武帝曾把一个顽固的读书人派去守边,要他去教化匈奴。这个读书人信心满满。满以为可以大施王道教化。结果却是没多久就给匈奴砍了脑袋。成为千古笑柄。 朝中大臣就有不少人如此想。一闻是言,惊疑不定,不知景帝如此说话有何用意。 “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当匈奴砍百姓人头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残暴不仁期”景帝的声调有些高,眉梢儿一扬:“谁要是还以为这是残暴不仁,那好啊。匈奴还多的是,还龟缩在漠北呢。联就派他去大施王道教化,教化匈奴。你们谁愿去?” 王道教化不过是好听的屁话。对匈奴,刀剑才是最管用的,文臣哪里敢应承,个个乖觉的闭嘴,低眉顺眼。 以往,一听提起匈奴,这些文臣就说匈奴如何如何了得,不可战胜,象今天这鸦雀无声,还是第一遭,景帝打压了他们的气焰,大是欣慰:“联意已决。要大肆封赏有功将士。传旨给周阳。要他两月后。率领有功将士返回长安受封!” 虎目中精光闪烁二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传旨给各郡国:各郡太守、各封国的刘姓王爷、彻侯、关内侯。务必在两月之内赶到长安。参与大汉盛事!” 长城大捷,汉朝从未有过之事,景帝自然是要大操夫办了,把各地太守、王爷、侯召到长安,这是很大的手笔了。 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汉朝创建以来最大的胜仗! 当然,汉朝幅员辽阔,各地郡守、王爷、侯赶到长安需要些时间,花费两个同时间筹备,那是必须的。 第一0二 穷途末路 注门。地面积雪磊寸。雪花飞舞。还在飞飞扬扬的※ 整个雁门为冰雪覆盖,银装素裹,雄伟中不乏妖娆之气。 此时的雁门,不再是初下雪时那般冷清。而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雁门城下,最是热闹,围在那里的百姓没有一万,数千人不是问题。百姓踮起脚,伸长脖子,打量着前方,一脸的好奇。 在他们面前的是汉军。正在进行操练的汉军。汉军足有好几好万人。腰悬汉剑,背着弓箭,骑着骏马。兵器钩上放着长矛,身着盔甲,红色的军服格外显眼。红色的盔缨在寒风中摇摆。好象雄鸡的翎羽。 排成一个个整齐的阵势,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潮,让人振奋。 对于汉军,边关百姓有着百分之百的好感。一是边军都是边关人氏。这本身就让他们亲近。再者。汉军刚刚打了大胜仗,在百姓心目中的好感度倍增。 “好!好!”看着汉军威武雄壮的阵势,百姓齐声叫好。 周阳骑着追风宝驹,在李广一众将领的簇拥下,来到阵前。打量一眼汉军,于他们的整肃,甚是满意。 ,正 周阳是将士们爱戴的统帅,他的到来。柔异于冬日暖阳,让汉军将士充满了漏*点,毛不是挺胸抬头,激昂异常。 李广和程不识看在眼里。大是艳慕。他们是名将,深知这对于将领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高昂的士气,有了高昂的士气,就有一往无前的大军,就有胜利。 这种激励军心士气的气质,有人天生就有,那是天才。周阳虽然有着让人惊讶的战争理解力,却并不是天才。至少李广和程不识他们第一次见到周阳时,没有现这种气质。经过这么多次战斗。周阳已经生了变化,这种气质在慢慢养成。 伟大的统帅都有这种气质,不管他们是天生俱有,还是战阵磨练而来。正是有这种气质,才能成为伟大的统帅。 “弟兄们:打了胜仗,让人欢喜。可是,匈奴不会在我们的欢喜中死亡!”周阳开始了战前话:“匈奴的死亡,需要用我们的宝剑砍下匈奴的头颅!我们打败了匈奴。取得了大胜。可是,我们的问题也不少。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的骑术不如匈奴好!若是我们的骑术能赶得上匈奴,匈奴一个也别想逃走。” 这一仗,汉军吃亏就吃亏在骑术不行。要不然,李广就把长城全部占领了。匈奴骂长城是汉人的羊圈。若汉军占领了长城,那么就等于关上了圈门,关在羊圈里的不是汉军,是匈奴,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对这事,汉军是知道的,无不是大是赞同。 周阳接着道:“要想砍下更多的匈奴头颅,要想让匈奴更加痛苦。我们必须练好骑术。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虽只一个字的回答,却是气贯长虹。气势惊天,震得空中的雪花乱舞。 “我,命令你们。练好骑术!”周阳右手一挥。 “隆隆!” 如雷鸣般的蹄声响起,汉军开始驰骋起来。 这片平地就是地势稍低那块,除了地势矮。容易积水外,的确是练骑兵的好地方,地势开阔、平坦,正利于骑兵驰骋。 汉军控缰驰骋,好象涌动的红色海潮。马蹄溅起的雪花飞舞。尉为 观。 望着疾驰而去的汉军,程不识不住拈胡须,一脸的欣尉,感叹道:“数十年来,大汉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有一支能纵横驰骋的骑兵,今日,我们终于盼到了!” “是呀!以前,我们是愁没有骏马,如今,我们是愁没有人!”李广也是感慨万千。 他们二人久在北地,和匈奴打了辈子,深知骑兵的重要性。骑兵是汉朝最大的短板,他们为了打造骑兵。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却是收效甚微。 如今,数万骑兵在眼前驰骋,那是何等的让他们激动。虽然这些汉军还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的骑术和真正的骑兵差得远。可是,只要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成为真正的骑兵。 “等他们骑术练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兵河套了。”冯敬也是感慨无已。 河套的战略地位非常重要,可是,距离北地相当远。要想拿下来。就需要骑兵。是以,周阳一决定要对河套动手之后,就下令从十万汉军中抽调一批人。要把他们练成骑兵。 汉军与匈奴最大的不同,就是兵种多。装备多,不象匈奴那般,只有一个兵种,骑兵。除了七练骑兵以外。所有的汉军必须学会骑马,就是怕步,也要掌握不错的骑术。 谁叫汉军咸鱼翻身,今非昔比,缴获了那么多的战马呢? 汉军驰骋不断,所过之处,积雪凌乱,雪花飞舞,极是壮观。 “赵破奴。剧大侠有消息了吗?”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驰骋的汉军。 “禀大帅,还没有。”赵破奴回答:“厉壮士他们赶去接应了。大帅放心,不会有事。” 自从决战之后,剧孟追入漠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周阳倒不担心他的安危,而是想知道他追击的结果。 以剧孟的绝世身手,要想威胁到他的安全,几乎不可能。想当年,刘漆兵败,给他千里追杀,”几,等的惊漆苦心经营多年,网络的死十不少,鄂刀。波,身边仍是不乏高手,剧孟的追杀有多少龙争虎斗,不愕而知。就是在那样的情况。剧孟孤身一人折刘漆之头而去,那是何等的让人惊讶。 “多派人探匈奴动向。尤其是单于的生死,一定要查明。”周阳浓眉一挑。 ,正习比北 单于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实在是让人难以放心。 “大帅放心,我已派了不少人手。”赵破奴深知此事的重大。 周阳微微点头,凝视着驰骋的汉军。就这样,周阳开始对汉军进行训练,夺取河套的准备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只要景帝旨意一到,汉军可以就长途奔袭河套。 默默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放眼一望,到处都是皑皑白雪。一片银色世界。 朔风怒吼,卷起漫天的飞雪,败鳞残甲三百万,煞是壮观。 “叶叶!” 朔风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人正高一脚浅一脚的存雪地里行走。大漠中的积雪,就不是雁门的盈寸深,而是厚达半吴,他每一脚下去。就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人个头极高,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头散乱,一双大眼睛没有神采,暗淡无光,灰灰的,接近死人的眼睛。 身嘉的裘衣破败不堪,都快成碎皮了。仅能蔽体。朔风吹来,不由自主打起了寒颤,牙齿相击。出“格格”的碰撞声。 走起路来。脚步打晃。好象在飘。这种飘。不是因为欢喜的飘飘然。而是体魄吃受不住,无力支撑。好象喝醉酒似的,晃来晃去。终于一个没站住,摔在地上。 “砰!” 一跤摔在地上,溅起一蓬雪花,煞是好看。 这人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双手不住在雪地里撑动,想要爬起来,却是半天爬不起来。 要是周阳在这里,眼珠一定会把雪地砸出一个大坑,这人竟然是军臣单于。 不仅周阳,就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这些见过军臣单于的人,见到此时的军臣单于,一定会惊讶得晕过去。 谁会想到,堂堂匈奴的单于。竟然是眼前这模样,形销骨毁,一副病入膏盲,气息奄奄模样。他生龙活虎一个人,身手不凡,竟然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事说出去,谁会相信? 军臣单于如今的处境。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穷途末路。” 春季,军臣单于意气风,率领匈奴大军,口口声声,要打进长安。要在未央宫中与南宫公主成亲。秋季,从龙城出时,统率五十万大军,誓报仇雪耻,誓要杀死周阳。 这才多长时间,那个龙精虎猛的单于,就落到现在这般下场让人感慨。 只能说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好与坏的转变是如此之快! “咳咳!” 军臣单于大声咳嗽起来。大嘴一张。吐出黑色的物事,而不是痰。 吐出的秽物,黑乎乎的,仿佛本炭,与洁白的白雪恰成鲜明的对比。 支掌着坐起身来,军臣单于看着地上的黑色秽物,一阵厌恶,抓起一把雪,就往嘴里送去。大口嚼着,吞了一把,又一把,似乎恢复了些力气,终于站了起来。 稳稳心神,抬起头打量起来。飞雪漫空,天空阴霾。要是在往年。这时节的军臣单于坐在王帐中,享受美味的羊肉,畅饮热乎乎的马。 而如今。他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亲卫都没有。 一咬牙,迈步而出。吃了一阵雪。力气恢复了不少,走起路来稳当了些,不再那般晃悠。一步又一步,一条孤零零的脚印向北延伸。 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能率领数万残军逃回漠北,那已经是很凄惨了。 可是,和军臣单于比起来,头曼单于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有人相伴。军臣单于却是一个人在大漠上逃跑,这绝对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遭! 也许,还是唯一的一遭! 虽然力气恢复了些,却是更加冷了。雪块吞下去,肠胃之冷可而知。再给朔风一吹。不住抖。军臣单于身为匈奴的领,位高权重。饿了有羊肉,渴了有马**,冷了有狐裘,几时受过这般苦处? 格格!”走了多长的路,牙齿撞击声就传了多远。 走着走着,军臣单于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神采。不远处有一个鼓起的雪包。按照他的经验,有东西给埋住了。 瞧这情形,埋住的东西不应该能找到食物。军臣单于现在最缺的就是吃的,他多次挖过草根。这些天靠的就是草根果腹。可是,在冰天雪地里挖草狠狠困难,地面给冻住了。即使挖到了,草根上沾着很多冻土,要清理也办法,军臣单于只能连冻土一起吃。 那滋味非亲尝者无法言说,为了活命,军臣单于只能咬牙忍住。冻土吃多了,对肠胃的伤害很大。这些天肠胃疼得厉害,没少受罪。 雪里埋的东西无论是何物,都比草根好吃,军臣单于精神大振,快步过去。希望诞生,走起路来竟然不晃了。好象在飘一般,几下就飘到雪堆前,跪了下来,一 雪花飞溅出老远,只一会儿功夫,就露出一片衣角,竟然是丝绸的。埋住的应该是人。不知道是冻死的,还是饿死的,若是冻死的。还有希望,若是饿死的,那就没有希望了。 军臣单于微一停顿,略一思索后,仍是决定刨下去,探个究竟。雪花飞溅中,衣角露出得更多了,竟然是汉人的衣裾,与匈奴的裘衣截然不同,应该是汉人。 匈奴也爱丝绸。可是。匈奴把丝绸制成裘衣,而不是汉朝的曲裾深衣。 汉人在大漠中迷路,那是很寻常的事情。是汉人,就能找到食物。军臣单于大喜。精神大振,抓住这人手臂,入手冰凉,却不僵硬,军臣单于一心想找吃食,也没在意。 一用力,这人给拉出半拉身子,军臣单于一双手在这人里怀里乱掏乱摸,还真给他找到了些吃食。取出来一瞧。竟然是生马肉,冻得**的,拿在手里,好象石块。 军臣单于饥饿难耐之下,也顾不的许多,送到嘴里就啃了起来。一口下去,却是惨叫一声,捂着嘴巴叫疼。此时的马肉。跟现代社会的冻肉没什么区别,硬度极高,他狠咬一口,还能好受? 好在他的牙口不错,要不然,一定会的飞几颗牙齿。 军臣单于从腰间抽出弯刀,这些天。就靠着这弯刀挖草根过日子。至于他的硬弓,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一刀平去,削下一片马肉,送到嘴里,咀嚼起来。入口那个香,比起他吃的最美味羊肉还要香上万倍,一片又一片的猛削,猛吃。直到一块马肉吃完。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这是军臣单于这些天吃过最美的美食了,满足的打个饱嗝。 左手抓住这人,全部拉了出来。这人脸上覆盖着白雪,看不清脸蛋。可是,这身形好象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右手在这人脸上扫过,雪花给扫掉,露出白净的脸庞,烦下无须。军臣单于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吃惊的盯着眼前之人。 “中行说!”过了半天。军臣单于这才惊醒过来。 在匈奴中,只有中行说穿汉人衣衫。虽然中行说恨汉朝,这存多年一直如此。军臣单于对他赏识,也没有强迫他改穿匈奴的裘衣。 “中行说!中行说!”军臣单于大叫起来,不住摇动,中行说一颗脑袋左右摇晃。 叫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军臣单于一探中行说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竟然没有死。看来,埋在雪里的时间不会太长。 若是及时施救,中行说还能救过来。问题是,匈奴没有医药。就是军臣单于有救他之心,却无此等之力。 最好的施救方法,就是升一堆火,给中行说回回暖,就能救过来。可是,冰天雪地,在哪里去找柴禾? 军臣单于在中行说怀里一阵掏摸。又找到两块马肉,纳入怀里。把中行说放到肩上,扛了起来,放开步子,朝北方走去。 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军臣单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带上中行说。那是更加没有活路了。可是,他是匈奴中少数几个知道中行说价值的人,没有了中行说,匈奴就失去了眼睛。 经过此次大败,军臣单于胸中熊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匈奴什么时间有过如此大败? 即使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能带几万残军败将逃回漠北。可他倒好。竟然是孤身一人往北逃。这等耻辱,军臣单于不可能忍受,依他的性格,一定要复仇,一定要打败周阳,一定要让汉朝加倍偿还。 要想复仇,必须要有中行说的辅助。没有中行说的辅助,报仇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如今的汉朝,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汉朝了。经过这一仗,匈奴大败,损失惨重,没有数年光景是不过能恢复过来的。 而汉朝一定会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练骑兵。一说起骑兵,军臣单于就头疼了。今年。匈奴损失了那么多的骏马。汉朝缴获数十万匹骏马,一旦练出了骑兵,再配合汉朝先进的科技,精良的装备,其战力一定会过匈奴。 这点,早就得到印证了。周阳打造的一万骑兵,与匈奴骑兵数度交锋。总能给匈奴造成可怕的伤亡。要是让汉朝再多些这样的骑兵,那还得了? 要想复仇,就需要中行说。中行说才智不错,心眼多,他一定能想到破解汉朝骑兵的办法。是以,军臣单于明知道带上中行说会拖累他。仍是不得不带上。 ,正泣比北 匈奴固然可恨,其优点也不容抹煞。若论意志之坚定,军臣单于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靠着两块马肉。扛着中行说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竟然神奇的坚持了三天三夜之久。 三天过后,马肉吃光了,他的力气也耗光了,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右手一探中行说的鼻息,虽然微弱。却未断绝。 一阵晕眩感袭来。军臣单于再也挺不住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雪花飞舞。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军臣单于和中行说身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厚厚的一层,慢慢的把二人覆盖了。 第一0三 帝国雄风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寻常深衣。帧头。跪坐在矮几上,看着短案上的竹简,一双浓眉拧着,陷入了沉思。 春陀侍立在侧,他知道,这是景帝思考重大国事才有的神态,紧抿着嘴巴,不敢出一点声响。 “周亚夫,簧婴来了吗?”景帝抬起头问道。 “回皇上,还没春陀小心的回答。 “要他们快点景帝眉头一挑,似乎有些心急。 春陀应一声,转身就要出去催。只见周亚夫和寞婴并肩而入。两人边走边说话,窦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周亚夫脸上泛着红光,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走起路来龙镶虎步。那不是走,那是在飘。 要说长安城里谁最高兴了?周亚夫绝对要算其中的一个。 周阳如此大的能耐,把匈奴数十万大军给打败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欢喜吗?他这段时间走到哪里。都会听到一句话“周大帅是条侯的三子!” 紧接着,就是一大堆恭维的话。什么将门虎子,教导有方,家学渊源这类夸赞之辞铺天盖地的袭来。周亚夫一分欢喜劲头要变成十分。 他欢喜有欢喜的本钱,谁叫周阳那么争气呢? 一和窦婴见面,窦婴就夸赞起周阳。说起在边关见到周阳的事情,周阳如何血战,一一道来,很走动听。周亚夫听着听着,稳重有力的步伐就变成了“太空步。”飘了起来。一路飘进了养心殿。 “臣周亚夫,臣窦婴参见皇上。”二人上前施礼。 周亚夫本在南方对付百越,周阳此次大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包括周阳自己。这次大胜的好处很明显,为汉朝争取到了练骑兵。调整国策的良机,汉朝的国策、军事策略都将生重大改变。周亚夫这个重臣,自然是要给景帝召回来。参与商议。 “平身吧”。景帝打量着周亚夫,笑着问道:“周亚夫,周阳立下如此大功,你这个做父亲的,欢喜吗?” “呵呵!”周阳用欢笑声来回答。 景帝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周亚夫一张大嘴裂着,嘴边的纹路一直延伸到了脖子根上,他还能不欢喜?就差放声歌唱了。 这是打趣,景帝又道:“呵呵!为人之父,有子若此,又有何憾!你自然是欢喜的了 周亚夫的确是欢喜,裂着嘴直乐。窦婴一碰他,周亚夫没有明白过来,愣愣的看着箕婴。不明所以。寰婴微一摇头,上前一步道:“皇上,周阳再然了得,若是没有皇上擢用,授予兵柄,赐以赤霄剑。周阳也不会立下如此奇功”。 不愧是圆滑之人,能说会道,景帝的眼睛眯到一起了,非常享受。 比。,万 窦婴没有说假话,周阳做统帅。自己都没有想到,是景帝的气魄大。选中了他。周阳做统帅这事。朝中压力不就是寰太后也在反对。若不是景帝气魄够,换个皇帝。很可能虎头蛇尾。 对这事,景帝一想起来。还真有几分自得。不要说景帝,换作任何人,那也是人生最大的手笔之一了。 乍闻窦婴此言,景帝哪能不乐? 周亚夫明白过来。忙道:“魏其侯说得是,这都是皇上圣明。臣代阳儿谢过皇上知遇之恩”。跪在的上。冲景帝叩头,很是恭敬。 “哈哈!哈哈!”景帝非常享受的接受了周亚夫的谢礼,这才道:“坐吧!” 周亚夫和寞婴二人谢过,跪坐下来。 “说起周阳,你们欢喜,联也欢喜,他不负联之望!”景帝的欢喜劲更甚三分,话锋一转:“可是,他却秀得联一颗心痒痒的,把捏不定。才把你们二位找来,一起商议商议。你们先看看 把面前的竹简递到周亚夫面前。 周亚夫接过一瞧,惊呀一声:“攻打河套?” 把竹简递给簧婴,脸上兀自带着惊讶之色。汉军刚刚经历过大战。长城大战的余波还未平息,周阳又要大动干戈了,周亚夫能不惊吗? “啊!”窦婴看过,也步了周亚夫的后尘,惊呼一声。 把二人吃惊的样儿看在眼里。景帝笑了二“你们惊讶,联也诧异。你们说,准还是不准?” “皇上,匈奴新败,河套必是无防,大汉若趁此进军,必成大事,一举拿下河套寰婴一向本着让周亚夫先说的准则,这次却是破例了。竟然抢着说了。 景帝微一点头,看着周亚夫:“周亚夫。你最是知兵,你说说。” “这个”周亚夫微一沉吟,道:“皇上,河套之地与其说是一块风水宝地,土肥水美草青,便于放牧,还不如说是一把利剑。谁抓住了剑柄,就对谁有利。河套离长安不过七百余里,若是匈奴抓住了剑柄。那么,河套这把利剑就对准了大汉的都城长安,大汉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这也是前朝出兵河套的原委所在。” 河套是一块风水宝地,正是因为如此。中国和匈奴才历经数百年争夺。 也正是因为河套的地位极为重要,这里成了中国与北方游牧民族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为争夺这块地方而死的人,没有一千万,也相差不远了。 记载于史册的为刃诚役就有不少。赵武灵王大破匈奴、蒙恬大破匈奴、卫略删液河套、李靖夜袭阴山、裴行俭大战黑山,哪一仗不是生在这里? 这只是见于史册的大战,那些没有载于史册的小战,不知道有多少。 周亚夫把河套比喻为一把利剑。非常形象。景帝和窦婴不住点头,赞成他的说法。 “若是大汉握住了剑柄,河套这把利剑就对准了匈奴的单于庭,匈奴也不会忍周亚夫接着剖析:“若臣所料不差,大汉此次出兵。必将引来匈奴的报复。尽管长城大战后,匈奴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可是,匈奴不会容许河套落入大汉之手,不等元气恢复,起兵争夺,是必然之事 “那是一定”。景帝很赞同这结论:“周阳选择的时机的确是一个。好时机,联接到他的奏章,忤然心动。可是,再一想,大汉能守得住吗?即使守住了,要花费多大的代价?把这些代价用来刮练骑兵,打造精锐,哪一个,方略对大汉更有利?我们好好议议,要议透。” 如今的汉朝,可供选择的方略多了。要是在以前,只能守,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可供选择的方略。这都是周阳打出来的。 景帝可供选择的方略多了,就得把每一个方略的利弊权衡清楚。 马上出兵河套。拿下河套不是问题,这点可以肯定。匈奴必然会来争夺,这一打起来,就是反反复复。历经数载不息。这一争夺起来。就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些,以汉朝的国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会把汉朝的精力能牵制在河套。若是先不解决河套。集中精力幕打造精锐骑兵,转变国策,改变汉朝的军事战略,三五年后,汉朝的军事实力将会生一个质的飞跃。到那时再来收复河套,会更加有利。 虽然汉朝今年胜了,大胜了,可是。国策、军事战略都还没有转变。还不适宜大战,这需要时间。只有把整个国家的策略改变。胜利才能持久,毕竟这是基础。 景帝做为皇帝,要把握全局。方方面面前要想好,采用最有利的方略。 “解决国策军略,是大汉的根本。若是陷于争夺河套,那就是得不偿失。”寰婴的欢喜劲头少了许多,变得稳重起来:“若是周阳统兵。即使匈奴要来争夺河套,也不会碍手。” “那是!周阳对匈奴很有办法。匈奴不可能碍手,正是因为如此,联才枰然心动景帝大是赞成这话:“可是,大汉没有骑兵,拿下河套之后,只能守,不能攻。就象这次长城大战一样,周阳手里的骑兵太少,只有一万,才没有全部占领长城。不解决骑兵,大汉只能在河套与匈奴争夺,不能奔袭匈奴的腹心之地。即使打败了匈奴,匈奴缓过劲。又来打,这就没完没了。” 骑兵这个短板,限制了汉朝的展,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若是汉朝现在出兵河套,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 “要是不出兵吧,一块肥肉就在嘴边。只能看,不能吃,这不是要人命卿”景帝很是为难,不住抚额头,难以决断。 周亚夫沉吟不语,箕婴思索不已。他们和景帝一样难处,不好决断啊。 景帝率先打破沉默:“有人说过,要解决匈奴,就必须攻入漠北,打掉匈奴的巢,让匈奴永远不能再滋扰华夏。联以为,此言极是有理。联也准备如此做 “攻入漠北?”周亚夫和窦婴吓了一大跳。 攻入漠北,从根本上解决匈奴问题,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周亚夫和寰婴惊讶的不是这方略,而是这方略的难度。 漠北地处大漠深处,离汉境数千里。数千里外用兵,不要说在汉朝。就是在现代社会都是一大麻烦事。调兵、兵勤补给会很困难。更别说,匈奴还很强,要攻入漠北,就先得解决漠南,这就有得打了。 只有抢占了漠南,才能进攻漠北。这是何等之难,以秦始皇的雄材伟略都没有实现。 “怎么?你们怕了?”把二人震惊的样儿看在眼里,景帝一笑:“匈奴与华夏打了数百年,总是滋扰不绝,就是因为有漠北在。匈奴即使在漠南吃了亏,还可以逃到漠北休养生息。一旦兵强马壮,就会再来打华夏。赵武灵王大破匈奴后,匈奴北遁;蒙恬大破匈奴。匈奴北遁,哪一次不是逃到漠北去舔好伤口?只有拿下漠北,让匈奴无处可逃。华夏才有安宁!联以为,这人的看法非常有理,虽然困难大了些,以大汉的国力能做到!” 在当时就有人提出这样的构想。只有两个字能形容这人,这两个字就是“疯子。” 周亚夫问道:“皇上,这是谁的方略?。 这话正是寰婴要问的,一双眼睛打量着景帝,期待景帝的回答。 “一代才智之士!”景帝却没有回答。反倒是大加赞扬。 攫糕鼎骋赞输婚能联孙此赞栅人绝对匙代名士,好奇心大起。 ,可 “簧婴,你还记得联之师?。景帝浓眉一挑,盯着寞婴。 窦婴脸色一紧,语调转为沉痛:“臣亦后悔!” 晃错被杀,窦婴也有份。正是他举荐了技亚袁盎进言。才促成景帝杀旯错一事。…一 “不是晃大夫。”景帝微一摇头。 “是贾谊?。窦婴再猜。 “不是!”景帝很是感慨:“你们猜不到。若不是联读了他的遗书。还真不想到,一个给人骂为残暴不仁的人,竟然有如此宏阔深谋。为华夏谋得如此深远。只可惜,天不假寺,他没有实现!” 略一停顿:“联决心倾大汉国力。攻入漠北,把匈奴这个祸根除掉!” 攻入漠北,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那需要坚韧的意志,卓越的才干。一旦实现,好处是不用说的。自此以后,匈奴不会再危害华夏,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 汉武大帝之所以顶住压力,起“漠北决战”就是为了从根本上解决匈奴问题。那一战的代价是很大。可是。好处也很大。从此以后。中国不再受匈奴的威胁,因为匈奴这个民族都不存在了,只存在于历史中。 周亚夫和窦婴振奋异常,一齐道:“皇上,既如此,暂不对河套动手。” 窦婴更是充分挥辩给的口才:“河套很重要,可是,比起全局,又有所不如,不能因小失大。大汉应当集中全力,打造骑兵、转变国策、改革军政、选用贤才。” “因小失大?”兰帝猛的站起:“好!说得好!河套再好,不过是一把剑罢了。拿下漠北,河套还能跑的掉?联就给周阳下旨,要他罢兵!” 虽然失去了收复河套的良机。可是。景帝的雄心第一次展现出来,竟然是要攻入漠北。这一构想,宏阔深远。影响极大。 大汉帝国的雄风,从这一刻开始了! 默默 “这是哪里?”军臣单于昏昏沉沉。睁开眼,眼安重得跟灌了错似的。 “大单于,大单于!”一个娇媚的惊喜声响起,清脆悦耳,好象明珠撞击玉盘似的,煞走动听。 “你是军臣单于视线有些模糊。看不大清,揉揉眼睛。方才看清了。眼前一个丽人,正是给军臣单于赶走的阿胡儿之母。 军臣单于绝对想不到,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给他忍痛赶走的女人,一下子傻了,一张大嘴张得老大。 “大单于阿胡儿母亲惊喜的唤一声。 “是你!”军臣单于这才清醒过来。能在这里见到这个让他心仪的丽人,很是振奋,翻身坐了起来。 阿胡儿母亲上前,扶住军臣单于,笑吟吟的打量着军臣单于。军臣单于握着她的手,笑道:“谢谢你!我怎么来到这里?这是哪里?” “大单于,这是阿胡部的营地阿胡儿母亲轻抚着军臣单于的头:“阿胡儿出去打猎,现大单于,这才把大单于救回来。” “小王子?”军臣单于这才记起。当日他一时情热,封阿胡儿为王子。对阿胡儿这个小王子,军臣单于还真没有多少印象。军臣单于的印象是在眼前丽人的肚皮上,而不上在阿胡儿身上。 “他在哪里?。军臣单于问道。 “阿胡儿见过大单于!”阿胡儿进来。向军臣单于行礼。 军臣单于打量阿胡儿,阿胡儿还是那般俊秀,龙精虎猛:“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大单于,我运气好些,没有遇到汉军的追杀,早早回到部族。”阿胡儿非常简短的回答。他不是没给汉军追杀,而是他逃命有一套,逃得比兔子还要快,一见兵败之势已成,率先开溜,跑得比谁都早。汉军能追上他吗? “嗯!”军臣单于略一沉思:“你救了本单于的命,本单于要赏你。右大将给汉人俘虏了,你就做右大将。 “右大将?”阿胡儿和他母亲惊呼起来。 右大将,匈奴第七号人物,位高权重。阿胡儿做梦也没有想到。惊讶得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了。 “谢大卓于”。 阿胡儿一怔之后,就是狂喜,忙向军臣单于谢恩。 “有烤羊吗?本单于饿死了。”军臣单于肚子一阵闹,饿得前心帖后背。 “哼哼有!”刚刚升了官的阿胡儿欢喜得嘴也合不拢了,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军臣单于把阿胡儿之母搂在怀里,在她身上抚摸起来,她很是配合的扭动,撩得军臣单于**上腾。很想马上寻欢。可是,肚子饿得厉害。有心无力,只能暂忍。 “本单于先吃羊肉,喝马**。再陪你。哈哈!”军臣单于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起来:“本单于好福气”。 对眼前丽人,军臣单于很是喜欢。上次把她逐走,那是痛下决心,要洗雪耻辱,到不是绝情。经历过生死。军臣单于突然回到温柔乡。其乐可知。 阿胡儿带着佣人送来羊肉、马**。军臣单于大口猛吃,大口猛饮。这是兵败之后,军臣单于吃到的第一顿美食,风卷残云一般。 这是一只烤羊,他竟然吃光了。他的食量是很大,也还没有大到一顿吃掉一只烤羊的地步,这都是饿的。 比。,万 此时,要是问军臣单于天堂在哪里,他一定会说就在这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继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0四 单于复位 品谣思淫欲,军臣单于酒足饭饱!后,**大动,不田“楼明瞄着阿胡儿的母亲。对这个丽人,军臣单于很长时间没有与之亲热了一见她的面,就想凹炽,只是肚子饿,有心无力,只能暂时忍住。 如今,吃饱了。力气长了,需索也旺盛了。把油腻腻的大手在裘衣上擦拭几下,一把搂过伊人,就抚摸起来。 以往,阿胡儿看见此事,大是不爽,很难受。说也奇怪,今日做上了右大将,身在高位,那种难受心竟然没有了,反到是希望他母亲与军臣单于越缠绵越是好,那样的话,说不定他的权力更大。乖觉的退了出去。 军臣单于把伊人放下,三两下扯落裘衣,爬了上去。伊人很是配合的呻吟起来,勾得军臣单于雄心大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猛烈运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军臣单于大叫一声,满足的哼哼着,趴在伊人的肚皮上,一头的汗水。 好久没有碰女人了,原来女人竟然如此的**! 从巅峰回到地面,军臣单于喘息一阵,穿好裘衣,这才记起,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没有做:“中行说呢?中行说怎么了?” “巫师正在请昆仑神赐福伊人娇声嗲气的回答,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柔媚,双腿勾在军臣单于腰上,媚眼若丝。 “我得去看中行说。”军臣单于在伊人的脸颊上抚着,万分不舍的转身。 要想复仇。没有中行说那是不行的,军臣单于很想再缠绵,还是不得不暂抑**。出了帐幕,一股冷风扑面,军臣单于一个激灵,还是帐幕里暖和。有炭火,还有伊人温暖的**。 阿胡儿站在帐幕门口,身上沾满了雪花,看来站的时间不短了。军臣单于和他母亲办事,他来守护,这份孝心不错,军臣单于甚是满意的拍拍他的肩:“中行说在哪里?有没有救醒?” “禀大单于,中布兄刚网醒来阿胡儿忙回答小心中透着亲热。他是小王子,和军臣单于都是一家人嘛。 在阿胡儿的带领下,军臣单于去了另一座帐幕,一进帐幕。只见帐幕里生着火,暖洋洋的。几个巫师满头大汉,册跳了那么久,不累也不行。 中行说已经醒过来了,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随时有可能会断气。一见军臣单于进来,支撑着要站起身来,却是没有成功。 “中行说,你躺好。”军臣单于过去,扶着中行说躺好:“中行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单于。奴才给剧孟追杀,在乱兵中与大单于失散。逃到长城下,为乱兵所阻,上不了长城,幸得左大都尉赶到,带着奴才一起上了长城”!中行说声音极低,断断续续的说起了逃亡情由。 当日营地中。剧孟追来,他是吓得心惊胆跳。给这个近乎传说中的侠客盯上了,还能有好结果吗?好在剧孟盯上了军臣单于,中行说才有机会逃走。 一路往北逃,等到了长城下时,山道上、山塘上到处都是逃命的匈奴溃兵。他手无缚鸡之力,要想逃上长城。谈何容易。到不了长城。就上不了长城,上不了长城就过了不长城,过不了长城,只有丧命一途。 为了活命,他大吼大叫,要匈奴带上他一起逃。可是,匈奴自顾不暇,谁会管他?他吼得越厉害,匈奴逃得越是厉害。 他身着汉人的曲裾深衣,没有给乱兵杀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他数度想冲上山道,可是,以他的身手,哪里可能做到,要不是跑得快。早就给乱兵杀死了。 汉军越逼越近,一旦落入汉军手里,他的下场是最凄惨的一个。对于叛徒,汉朝是不会手软的,匈奴落到汉人手里,顶多是给砍了脑袋。他嘛,会受尽折磨,会生不如死。 望着越来越近的汉军,他是走投无路,连死的心都有了。正在他绝望之际,有人说“跟我走”。扭头一瞧,竟然是侯产儿。 侯产儿勇猛过人,有他带着中行说,那是万无一失。中行说感动得眼泪直流,真想给侯产儿磕头。可是,侯产儿一把抓住他,连拖带拽,把他弄到长城上。 伊稚斜深知他的价值,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死去。拨了一匹战马给他,要侯产儿带着他逃跑。那时节,逃到长城上的匈奴,十有**没有战马。有战马就有活路,伊稚斜这恩情比天大,中行说感激涕零,骑上战马就往北逃。 可是,一到长城以北,到处都是追杀的汉军,到处都是溃散的匈奴。比起在长城以南的追杀,更凄惨几分。匈奴已经由四条腿变成了两条腿,而汉军由两条腿变成了四条腿,形势颠倒了,匈奴凭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汉军吗? 给追杀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中行说与侯产儿一道,踩着匈奴的尸体向北逃。 逃跑途中,数度给汉军追杀。好在有勇猛的侯产儿,护得他的安全。汉军好象多不胜数似的,中行说逃到哪里。哪里就有汉军。 最终,和侯产儿离散了。那时,他身边还有几个匈奴。在汉军的追杀下。这几个匈奴各自逃命,中行说只有一个人逃跑。 一路逃命。没有时间歇息,最后战马倒毙,中行说只好割了些马肉带上,慌慌忙忙的向北逃。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脚板磨出泡了,泡破了出血了。腿酸了,”仍是在跑。 终于体力耗尽,一头 要不是军臣单于救了他。他一定会给活埋了。 对军臣单于的救命之恩,中行说感激不已,那是他的再生父母。尽管网刚醒来,仍是不断致谢。 ,万 等中行说说完了,军臣单于叹口气道:“中行说,你比本单于幸运,本单于的遭遇比你惨十倍。” 接着,军臣单于说起了亡命的经过。 那时,他给李广追得走投无路,只得跳进沼泽。跳沼泽的那一刻。他是怀着必死之心,无论如何,不能做汉军的俘虏,那会让他颜面扫地,他不能接受侮辱。 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于军臣单于来说,赖活不如好死! 哪里想得到,沼泽并不深,不足以让他淹死。当时,他真的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想法,昆仑神太不护结他了,连寻个死都不能。 他想抽出弯刀自我了结,可是。又有些下不了手,更多的是不甘心。他这辈子,征战无数,败仗有过,就是没有这么惨。这一败,可是匈奴历史上罕见的大败仗,会成为笑柄,若是不能洗雪耻辱,他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寻死不成,就萌生出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在泥沼里等待,与汉军周旋。好多次,汉军已经搜索到他的身边了,只差那么一点点。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握紧了刀柄,若是给汉军现他就自刻。虽然很不甘心,总给比汉军生擒要好。 更有一次。汉军捅稀泥的木棍更是擦着他的皮肤掠过,要是换个人,肯定是吓得不得了,说不定就露出了破绽。可是,他竟然沉住了气,没有暴露。 他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就在于他机警多智,再加上沉得住气。在这之外。还有泥沼虽然很臭,却是一个不错的掩护之所。一身都是泥,与环境浑然一体,只要动静不大,谁也现不了。 李广铁了心要把他弄死。率领汉军在沼泥地驻扎了近十天。近十天时间。不要说人,就是猪牛也会给饿死,军臣单于竟然没有饿死,堪称奇迹。 这个奇迹之所以能产生。并不是他很能挨饿。先是吃肉干,肉干吃光了。他做了一件惊人之举,那就是吃稀泥。 泥沼里的稀泥又脏又臭,比起茅坑里的秽物也不会差,可是。军臣单于只有这东西,不吃就得死。不死也可以,让汉军活捉,这绝对不是他能接受,是以,他选择了吃稀泥。 稀泥吃下去,对肠胃的损害非常大,让人难以忍受。好在。军臣单于的体魄健壮,异于常人。对于他的意志力,更是没得说的,很坚韧,竟是给他忍住了。 李广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军臣单于竟然会吃稀泥。 不要说人,就是猪,也不会吃稀泥,更别说,还是堂堂匈奴的单于。 这种事,太过骇人听闻,谁会想得到?李广算算时间,近十天了,就算军臣单于龙精虎猛一个人,这么多天饿下来,也会饿死,这才撤走。 汉军撤走后,军臣单于从泥沼中出来,早就不成*人样了,整个人形销骨毁。与跳进泥沼时的形象迥异。 这时候,下雪了,军臣单于又以草根、冰雪充饥。总算他的体魄不错,要是换个人,早就垮掉了。 饶是他的体魄异于常人,健壮结实,也是垮了下来,连打猎都不成。运气好,偶尔会抓到土拨鼠。那是他的美味了。 草根、冰雪虽然难吃,比起稀泥好了许多,军臣单于就这样撑着往北逃。直到遇到中行说,吃到马肉,那是他这么多天吃到的第一顿肉,虽是生冷的马肉。 匈奴性直,军臣单于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当他说完,中行说他们彻底震惊了。 军臣单于给陷在泥沼中,与数百汉军周旋,那是何等的难熬。何等的惊险。不是亲历者,无法想象。 军臣单于能活出来,只能说这是个奇迹。”李广逼单于过甚,奇耻夫辱!”阿胡儿紧紧了拳头。 匈奴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单于给人逼到如此地步,阿胡儿是真的感到羞愧,耻辱,并非讨好军臣单于。 “不!李广是英雄!”军臣单于对李广却是更多钦佩之意:“飞将军之威。本单于领教了!本单于对他很是钦佩!” 匈奴贵壮贱老,用另一种说法就是欺软怕硬,你比他强,他就怕你、惧你、敬你。你比他弱,他就欺你、打你、抢你、杀你。 李广强势,追得军臣单于走投无路,更容易搏得他的好感。 “李广的头颅,本单于要亲手砍下来!”军臣单于钦佩之中,并没有忘却仇恨。 “还有周阳的头颅!”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闪动。 李广追得他走投无路,固然可恨。可是,要是没有周阳的谋划,打败匈奴,军臣单于就不可能有这般经历,就不会有这种奇耻大辱,说到根上,还是周阳。 “大单于。左谷蠢王已经立为单于,在龙城号令大匈奴。”阿胡儿忙着向军臣单于禀报消息。若是军臣单于不能拿回单于之位,他的右大将就是虚名了。”无妨!”要是在汉朝,有人告诉皇帝。有人另立朝廷,那是何等的惊人消息,皇帝一定会大怒,会喝斥。可是,军臣单于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本单于不在,无人号令大匈奴,这对大匈奴极为不利,左谷蠢王做得对。” “大单于,那你要怎么 “去龙城,拿回我的大单于军臣单于想也没想。 这事就这么定了,军臣单于叫人把中行说绑到马上,用裘衣把他捂住。密不透风,活象个大粽子,一个匈奴牵着马。 军臣单于骑着战马,带上阿胡儿,还有一队匈奴兵士,就去了龙城。 联蚁 龙城,银装素裹,为冰雪覆盖。 此时的龙城,不哥是那般冷清,有了不少帐幕。一座接一座也有数千座了。 如今的帐幕,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匈奴的帐幕东一座,西一座,凌乱无序,要想在营地里骑马驰骋都难。眼下的帐幕井然有序,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四通八达。比起汉军的营盘相差不大了。 最大的差别,就是没有汉军的栅塞。在龙城,汉军不会来袭,用不着栅察。 这些帐幕里住的是匈奴的败军。 经过这些日子。他们陆续归来,仍是有数万人。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一旦兵败,匈奴一定会赶来。到达的匈奴越来越多。这帐幕自然就多了起来。 只是,伊稚斜改变了作法,下令要匈奴把帐幕摆放整齐。对这一号令,匈奴已经不再那么抵制了。毕竟,这一次惨败就是在交学费。汉军能战胜匈奴,确实有其可贵之处,匈奴已经用血的代价认识到这点了。 是以,伊稚斜一声令下,匈奴遵行无误,没有人反对。比起当初军臣单于下令仿效汉军摆放帐幕,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一队队匈奴骑着骏马,椅着弯刀。在营地周围巡视。 颇有点气象森严之慨,伊稚斜的才能不是盖的,短短时日内,就让匈奴有这么大的改变。 军臣单于一行人策马而来,巡逻的匈奴忙迎上。喝问道:“你们是哪全部族的?” “大胆!”阿胡儿喝斥起来:“这是大单于!” “大单于?”巡逻匈奴有些不信。仔细一瞧,不是军臣单于还是谁?虽然此时的军臣单于身形瘦削,不是以前那般龙精虎猛,精神比起当初好得太多了,匈奴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这么多天四处打探军臣单于的消息,一直没有其下落,如今。军臣单于突然出现在面前,匈奴大是惊讶。忙滚鞍落马,向军臣单于见礼:“见过大单于!” “嗯!”军臣单于示意他们起来:“去告诉左谷蠢王,就说本单于回来了”。 匈奴领命,如飞而去。军臣单于一拉马缰,停在营地外,等着伊稚斜他们前来迎接。 没过多久,只见伊稚斜,左右贤王,左大将,左右大都尉飞马赶来。来到近前,滚鞍落马,向军臣单于施礼道:“见过大单于”。 军臣单于骑在马上。手中马鞭一挥,道:“本单于不在的时候,你能把大匈奴整肃成这样,很好!” ,心万 “谢大单于夸奖。”伊稚斜颇有点兴奋:“大单于,请进王帐 军臣单于点点头,一拉马缰,策马而去。伊稚斜他们打马跟上,一同进入王帐。 这顶王帐虽然很大,却远不如以前的王帐气派。以前的王帐。帐顶有一只振翅腾空的金鹰,似欲破空而去。这王帐却没有金鹰。不要说金鹰。连银鹰,铜鹰都没有。 王帐前一杆集旗,不是用金线绣成,而是草草绣成。可以没有金鹰,却不能没有王旗,伊稚斜急切间,只能匆匆竖起王旗,收拾残局。 王帐中的摆设简陋之极,只有一些牛皮羊皮铺在地上,供一众大臣席地而坐。 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有王座。匈奴王座,传承数百上千年,那是单于的象征,如今,在汉军手里。可是,王帐要是没有王座。那就不叫王帐了,伊稚斜叫人匆匆制作了一张宽大的木制王座。他坐在上面号施令。 军臣单于一进王帐,取出黄金权楼,握在手里,快步过去,坐在王座上。 “见过大单于!”伊稚斜他们上前见礼。 见礼一成,军臣单于也就复位了。 匈奴与汉朝不同,这是其民风民俗决定的。 若是在汉朝,遇到这种事,那是国有二君,天有二日,一定会明争暗斗,甚至生战争,血流成河。 在匈奴,单于之位是军臣单于的,他不在,伊稚斜称单于,号施令,众臣能听从他的号令。军臣单于回来,这单于个就该还给军臣单于。即使伊稚斜不愿意,他下令,也没人听。 即使军臣单于遭到前所未有的惨败,也是如此。 当年伊稚斜给卫青打败。数日不归,左贤王做起了单于,当他回来时,左贤王只好让位。那时节,伊稚斜率领了数百亲卫,比军臣单于要幸运些……左谷蠢王,你有勇有谋,号令极严,本单于很欣慰。从现在起,你就做左贤王,若是我不在,你就号令大匈奴军臣单于眼里闪着精光:“若是我死了,你就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 “谢大单于!”伊稚斜很是振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军臣单于竟然要把单于位传于他。 最失落的就是要算左贤王了。按照匈奴习俗,军臣单于一旦指定了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就是左贤王,他只有让贤的份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0五章 启程回京 ,匿门。周阳帅府 一盆燃得极旺的炭火把偌大的帅府烘得暖烘烘的,温暖如春。 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一众将将围坐在一起,个个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惊讶之色。惊讶之余,又是喜慰不禁。 他们不是在研究军情,而是在研究礼仪,这次回京领赏的礼仪。景帝已经下旨,要他们在两月后回京,汉朝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庆贺此次大捷。 景帝把各地太守、刘姓封王、彻侯、关内侯,全部召集到长安,这是汉朝创建以前第一遭,可以想象的到庆贺时会是何等的热闹,这就需要一套完整的礼仪。 如此盛典,礼仪是必须的,周阳他们不得不研究。 在下旨的同时,景帝还有另一道旨意。就是罢兵之事,周阳出兵河套的想法只得打消。景帝并没有在圣旨中说明原委。只是说回京商议。 出兵河套是难得的良机。景帝贤明之君,他不会看不出这点。如此做。必有他的道理。周阳他们虽然惋惜。倒也没有埋怨。无事可做。就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礼仪中来了。 “我们要走驰道?”李广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摸摸脸蛋,竟然兴奋得烫了。 驰道在汉朝,那是身份的象征,谁要是在驰道上走一遭,会荣耀一辈子。 驰道驶于秦始皇时期,是连结各的的交通要道。秦朝的驰道和现代铁路一般无二,还是复线,只不过,秦朝是用马匹拉车,不是机车牵引。 据测算,秦朝的驰道,一匹马一日可行六七百公里,比起八百里加急还要快。原因在哪里?原因在于,秦朝的枕木很符合马匹的节奏。马匹在上面行驶,会有激作用,跑起来更加轻松,度更快,拉的货物更多。 秦朝的枕木经过防腐处理,节实耐用。两千多年后,考古学家找到的秦朝枕木还完好无损,让人惊讶。秦朝之强悍竟如斯! 汉朝长安的驰道,并不是这种交通大动脉,那是皇帝的御道,只有皇帝才能用。若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行走在驰道上,违者要重处。汉武帝的太子戾太子未得旨意而在驰道上骑马,被汲黯处罚了一通。 为了奖励功臣,皇帝为示恩德。耍那些立下大功的臣子在驰道上骑马而行,这是无上恩德。在汉朝历史上,有此荣耀的人并不多,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的统帅才有资格,就是名将李广也没有此等荣耀。 景帝要周阳他们走驰道。这是无上荣耀,比起赐予黄金万斤还要让人振奋。李广一张大嘴裂到脖子根上了;程不识脸上泛着红光,张开了嘴直乐;公孙贺呵呵直笑,冯敬不住摸脸蛋,烫呢,,瞧他们那表现。仿佛已经行走在驰道上似的。 走驰道是汉朝最高荣耀中的一种,这是对将士们浴血拼杀的最好认可。周阳也是振奋异常,握紧了拳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努力为人认可更让人欢喜的吗?更别说。还是最好的认可了! “飞将军,你看见没有?皇上要在宫阙接受我们献俘呢!”程不识实在是太兴奋了,觉得坐着不足以表达自己高涨的漏*点,干脆站了起来。 “献俘!”公孙贺笑眯眯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我们俘虏了那么多俘虏,右大将是最大的。献给皇上最好。只可惜,没有逮住单于。” ,正泣比北 要是把单于逮住了,在宫阙前献给景帝,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太完美了! 可是,竟然让军臣单于逃了,还回去重新当上单于。这事,李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起活捉之心。直接一箭射杀了事。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活捉军臣单于很有把握,任谁都想抓活的,这也不能怪李广。 “飞将军,都是你!”程不识摇摇头,埋怨起来。 “怨我,怨我!”李广接受程不识的指责。 “程将军,别怨飞将军了,他也尽了力。人算不如天算,世事哪有那么圆满,有些缺憾,这才更加实在。单于仍在,我们应当努力。争取下次活捉他。”周阳倒是看得开。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战场瞬息万变,上一刻对于你有利,下一刻说不定就对你很不利,谁也说不准。能把单于追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跳泥沼求死,已经是一个传奇了。 道理是这样,可是,一想起这事。就让人遗憾,程不识摇摇头,不再说话。 “虽然没有单于,我们手里还有王旗、王座、王帐,献给皇上。也是一场盛事了。”冯敬大是赞成周阳的看法。 王旗、王座、王帐,那是单于的象征。把这些献给景帝,一样是妾动的事情。众人又开心了,说笑不断。 研究了一阵,周阳道:“这次回京受封,除了建章军以外,皇上还要我们把斩五十级以上的勇士带回去。皇上要当面打赏,你们一定要以公心挑选。” “诺!”众将领命。 “大帅,我们一定会公心挑选,不会埋没将士们的功劳。”冯敬眉头一皱道:“可是,这有个问题。有不少人肢残体缺,缺胳膊少腿的。若是把他们带回长安,一是行动不便,二是会不会有碍观瞻?” 这是汉朝盛大的庆典,残废的兵士若走出现,一定会给人指责,特别是那些文臣,刽旨责周阳,这事不得不虑,众人点头赞同。 周阳眉头一挑,声音有些高:“无妨!皇上要见的是州曰。而不是风要他们的建右的功劳够,就一宝要恤凹刚到长安去。要是他们不能骑马,就用车载到长安去。 就是抬,也要把他们抬到长安!” ,正习比北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大帅!”作为统帅,不计个人名利,能如此做,非常难得了。李广他们很是感动。齐声呼唤。 一决定下来,李广他们立即去办,周阳监督。 这消息一传开,边关将士们齐声欢呼,喜慰不禁,整个边关沉浸在欢喜中。 默默联 帅府中,周阳跪坐在矮几上。眼睛半睁半闭,竟然打起了瞌睡。这没仗打的日子,还真是让人难受。时光没处打,只能靠打瞌睡消磨时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赵破奴好象风一般轻快,飘了进来,一脸的喜色,一张嘴裂着。 周阳睁开眼,问道:“有何事?瞧你这个样儿,乐得一张嘴都成荷花了,一定有好事 “大帅,剧大侠回来了!”赵破奴喜滋滋的禀报。 剧孟名满天下。近乎传说中的侠客,而且,长城一战,汉军之所以胜得这么快,战果这么大,和他息息相关,若不是他一把火烧掉了匈奴的肉干,弄得匈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决战还会拖下去。 虽然汉军一定能胜,却不会这么快。战果也不会这么大。 “谁?。周阳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大帅,是剧大侠呀,你不是天天盼着吗?”赵破侠话中带着埋怨。 “剧大侠!”周阳飞也似的站了起来,快步冲了出去。 对剧孟。周阳是闻名已久,那是周亚夫的生死之交,论起辈份,比起周阳还要高上一辈。周阳多次听周亚夫、陈尚、柳铁他们提起过,早就想见他了。再有这次长城大战,得他帮忙,那就是天天盼看见到一面,一睹这个名满天下的大侠客的尊容。 网出件府。只见一个大汉,满脸络腮,龙精虎猛一个人,走起路来象一座山在移动,气势威猛不凡。一双眼睛,开阖之际,精光四射。脚步轻盈如风,一点声响也不出。 自从进入建章军,周阳刻苦练。武艺大进,眼光不凡,一瞧便知。此人是一位绝顶高手,必是剧孟无疑。 “剧大侠”。周阳快步上前。抱拳行礼。 “剧孟见过大帅!”剧孟快步迎上来,远远冲周阳抱拳,一脸的笑意。仿佛见到亲人似的透着亲热劲:“久闻大帅威名,如雷贯耳,早想一睹大帅虎颜,总是性缘一面,今日有卓,得见大帅,实是三生有幸!” 剧孟名满天下,近乎传说中的人物,他的眼光很高,能得赞扬的人会自豪一辈子。他这一赞不打紧。随他而来的厉方一行人眼里露出艳慕之色。 他们倒不是忌妒周阳,而是艳慕剧孟的赞扬。 剧孟似乎觉得如此赞扬不过瘾。又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方知大帅远胜闻名!” 一通好话说来,周阳自觉有些飘了,笑道:“剧大侠言重了,在下承受不起 “呵呵!”剧孟笑容满面,对周阳极是欣赏。 周阳上前与厉方见过礼,厉方又把十几位壮士一一介绍给周阳。周阳这才邀请他们进帅府看茶。 一进入帅府,剧孟他们坐了下来,赵破奴亲自给剧孟送上茶水,趁送茶水的当口,顾不得礼节,把剧孟打量了又打量,仿佛剧孟是西洋镜似的。 剧孟到来的消息是个轰动的消息,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是闻讯赶来,自有一番见面时的热闹。 豪杰见豪杰,那是惺愕相惜,周阳他们和剧孟亲热得紧,有说有笑。开心万分。 周阳叫人送上酒宴,要好好感谢剧孟。一众人都是豪爽之士,言谈不拘,话得投机,气氛格外好,饮宴之时不是各踞一案,而是围坐在一起,席地而坐。 每人面前摆着一案食物,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酒樽,放上一把把酒的勺子。这样饮宴,气氛就浓烈了许多。 “来,我们敬剧大侠一杯!”周阳端起酒杯,大声道。 李广他们举杯在手,齐声道:“敬剧大侠。” “当日大战,若无剧大侠相助,不知何日方能击败匈奴。”周阳正式道谢:“周阳就用这杯水酒,聊表谢意!” “大帅言重了。若无剧孟,将士们在大帅调度下。一样能打败匈奴。”剧孟很是谦逊,并无一点居功之心。 “干!”周阳一仰再子喝干。 “干!”众人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李广笑道:“剧大侠,你那把火烧得好啊,烧掉匈奴数十万大军呢。” “在下那把火再好,哪有大帅在草原上的那把火了得。大帅一把火。匈奴数十万牧民给烧了,上千万牛羊没了,匈奴哭得那个惨,跟他爹娘死了一个样!”剧孟连连摇头:“我那把火,才烧了多少一点匈奴的肉干,连一半都没有。” 程不识接过话头:“大帅那把火是很厉害,烧得好!剧大侠那把火也不赖!虽然没有烧掉多少肉干。可你烧在匈奴的心坎上,烧得匈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士气低落,这个”。大拇指竖到天上去了。 “程将军言重了,这都是大帅运筹得好!”剧孟豪爽之人,笑得很是欢畅。 烧掉肉干和周阳的运筹是相辅们成的,缺一不可。 剧孟那把火烧掉的肉干不算太多,却是小孟好。烧得匈奴人心,汉军趁机讲攻。方才大破匈吸。※ 之所以能如此。还有周阳巧妙的运筹。把握好了时机,剧孟制造的契机方才有用。若是没有汉军的配合,他就是烧得再多,匈奴也不会败得那么快,不会败得那么惨! 剧孟豪爽,周阳他们痛快,这顿酒席是尽欢而散。 剧孟也没有急着离开,周阳他们也没什么军务,拉着剧孟喝酒闲聊。日子过得很是快活,转眼间。就到了启程回京的日子。 默炽 天空阴霾,雪花飞舞,地上积雪已经数寸,一脚下去,就会有一个,深深的脚印。 朔风劲吹,卷起漫天的雪花,好象妾龙的败鳞残甲,煞是好看,颇为壮观。 天气寒,朔风劲,正是严寒时节。这种季节,北方百姓窝在屋里过冬,没有特别的事儿是不会出来的。 今日却是不同,人来人往。百姓着新衣。笑意盈脸,奔走来去。大声欢呼,因为今天是周阳他们回京的日子。百姓一定要来相送。 汉人痛恨匈奴,北方百姓犹恨之。边关百姓的亲人、朋友死于匈奴手中的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家园给匈奴毁掉的不知道有多少,边关百姓对匈奴的恨意足以咬断一口钢齿! 边关百姓无时无刻不是在盼望着朝廷兵,打败匈奴,洗雪耻辱,可是,数十年来,汉朝都没有做到。如今。汉朝做到了,打败了匈奴五十万大军,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周阳他们回长安受封,边关百姓能不来送别吗? 能来的全来了,不能走的,要亲人背着、扶着、抬着,无论如何也要赶来。 ,正珐比北 早早的,雁门城下就站满了百姓。他们自的站成两列,留出中间的通道,供周阳他们通行。 雁门城下,要随周阳去长安的汉军已经集结完成。建章军全部回长安,这是不用说的。还有就是斩在五十级以上的兵士,以及有功的军官、将领。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排着整齐的阵势,杀气腾腾,仿佛又要上战场一般。 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天气虽然奇寒无比。却是媳灭不了他们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周阳骑着追风宝骑,缓缓而来,背上的彼敞在寒风中飘扬,平添几分威势。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紧随其后,策马而来。 周阳放眼一望,只见一片旗帜的海洋,无数面旗帜在寒风中飘扬。猎猎作响。 这些旗帜不仅有汉军的红色军旗,还有匈奴的狼旗。这一战,汉军缴获了无数的匈奴狼旗,挑选了一部分,要带到长安去。 举着缴获的敌人旗帜去献捷。这是古代凯旋之师的仪式。必不可少。 最显眼的就是单于的王旗了。巨大的威猛金狼张牙舞爪,气势汹汹。随时会向人扑去。 这面王旗的旗手是苏建。这块磨刀石在这一旗这等荣耀事儿就落在他头上了。这是周阳与李广他们商议的结果。 王旗非常重要,顶得上一万面普通狼旗,其旗手也得千挑万选。 周阳再瞧汉军,气势不凡,战意高炽。仿佛在上场一般。可是他们中有不少人没有胳膊,没有腿,缺鼻子少耳朵,瞎眼,,可是,他们仍是盔明甲亮,战意涌动,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朝着匈奴扑去。 他们是幸运的! 还有很多汉军没有幸存下来。战殒沙场了。 浴血拼杀的情景又浮现在周阳眼前。周阳激动不已,眼里含着热泪。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去长安受封的好日子,更是一个让人怀旧的日子。不少与周阳一起冲杀的将士们。已经泉下作古了,可是。周阳不可能忘得掉,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 “大帅,该出了!”李广也是激动难已,眼里含着热泪。 周阳轻轻点头,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策马来到阵前,大声训话:“弟兄们,自从匈奴南犯,我们在这里浴血拼杀,抛头颅、洒热血。不计生死,一往无前;我们打败了匈奴!我们是大汉的好男儿!我们无愧于华夏的子孙!” “汉军威军!” 冲天的战号响起。震得空中的雪花乱舞。 “今天,是我们回长安。接受皇上封赏的好日子!我们自豪,这是我们该得的!”周阳的声音很是尖细了。 功劳,是用性命拼出来的,是用鲜血浇铸出来的! “大汉子岁!” 汉军将士们齐声呐喊! “大汉万岁”。 前来送别的百姓大声呐喊! 吼声久久不绝,良久方息,周阳猛的拔出汉剑,朝着南方一指。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气势威猛。 “隆隆!” 汉军朝南开去,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格外壮观! 以:本卷完。下一卷要写的故事非常多。周阳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汉朝的国策军略向何方转变,周阳会起何种作用?谁来练骑兵?骑兵刮练的方向如何?匈奴如何舔好伤口,舔好伤口的匈奴要如何复仇?汉军怎样驰骋在大漠之上?秦始皇那支五十万南征大军下落如何。他们的忠魂归于何处?如何收复百越?还有,卫青如何出山?嗯,女主角又是谁? 第一章 门庭若市 “了阵势整菲,吊是往长安夹领封,可是,仍是联世韦贯长虹,仿佛在开赴战场一般。 “汉军威武”。 送别的百姓齐声欢呼,吼着汉军的战号。 汉军浴血拼杀,打败匈奴。这是数十年未有的盛事,让百姓感奋不已。眼下积雪数寸。大漠上的雪更厚,很可能有大雪灾,匈奴的日子非常难过。若是在往年,百姓一门心思忙着准备抗击匈奴的来犯,象今日这般一点也不担心,是汉朝创建数十年来的第一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汉军拼杀出来的,百姓对汉军非常感激。 “大汉万岁!” 这次。汉军没有吼战号,而是吼着万岁,是对百姓欢呼声的回应。 “大帅!” 周阳所到之处。百姓欢呼声四起。百姓饮泣难言。边关上之所以能有如此宁静,明年不用担心匈奴的滋扰,是汉军打出来的,是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打出来的! 百姓对周阳是千般感激,万分感谢。周阳要回长安,百姓哪里舍的。哭得跟泪人似的。 还有什么比得到百姓感激更让人感动的呢?周阳眼里噙着泪水,不住冲百姓挥手,激动得胸口急剧起伏。 百姓是送了一程又一程,送了数十里仍是不忍分别,实在没办法,周阳他们只好再三相劝,百姓这才洒泪而别,回雁门去。 送走了百姓。周阳终于松口气。可以安安心心朝长安开进。骑在追风宝驹上,周阳一打量,只见汉军好象一条长龙,滚滚前行。旌旗蔽空,汉军红色的军旗,匈奴的狼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格外壮观。 周阳身后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上运的是单于的王座和王帐,这是献俘时必需之物。得一并带上。 行了一程。没有百姓,周阳更是放心。然而,他的心刚刚放下,又提了起来。 “汉幕威武!” 惊天的欢呼声从前面传来。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周阳朝前一望,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又是热乎乎的,感动得热泪盈眶。 前面有不计其数的百姓,他们并没有站立两厢,欢送汉军。而是忙前忙后,忙着清扫积雪。周阳他们仍是走直道回长安,此时的直道上积满了白雪,厚厚的一层,足有数寸,虽然不能妨碍周阳他们行军,却是不太方便。 一个官员正指挥百姓清扫积雪。忙得额头上挂着汗珠。 周阳还没有说话,李广脸一沉,策马来到那个官员前,喝道:“你正事不做,尽做些扰民的事。这么冷的天,扫什么雪?吃饱了撑的?。 喝声如雷。震人耳膜,李广最讨厌扰民,这走动了真怒。 这个官员吓得脸上变色,想分辩,在李广虎威下,又说不出话来。 “飞将军,你莫怪大人,是我们自个要来的。”有百姓为这个官员开脱。 “飞将军,你莫要动怒。你们打败匈奴。还边境安宁,自此以后,我们有好日子过了,不用再担心匈奴有百姓噙着眼泪,很走动情:“你们回长安见驾,我们不能出力,扫扫雪。聊表心意。” 百姓的话很朴实,很感人,李广虎目中涌现泪花,不住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李广承受不起!” “飞将军莫谢,这是我们该做的百姓忙着还礼。 周阳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激动不已。好言谢过百姓,这才命令汉军通过。 此时的百姓。不再扫雪,而是站立两厢。目送周阳他们的离开。有百姓不舍。又是送了数十里方才作罢。 就这样,周阳他们所到之处。不是有百姓扫雪除道,就是自赶来欢送,让周阳一次次感动。 百姓的认可,是最好的奖赏,比起景帝的圣旨更有价值,周阳要不感动都不行。 默默默 长安,洛城门。 知,万 北方已经是冰天雪地。而长安并未银装素裹。只是严风吹来,冷意十足。天空飘着乌云,预示着冬季即将到来。 进出城门的百姓络绎不绝,人挨人,肩摩肩,踵碰踵,车水马龙,头尾相衔,一派热闹景象。 “好热闹”。 “车好多”。 “我活了这么大年岁。就没见过洛城门如此热闹、气派!” 进进出出的百姓感慨不已。 如今的长安,与以往有所不同,那就是来长安的人特别多。为何会出现这种变化呢?还不是周阳闹的。 景帝要庆贺长城大捷的旨意一下,整个汉帝国疯狂了,不计其数的人赶往长安,不仅有各地的太守、王爷、彻侯、关内侯,还有富商巨贾、文人士子。太守、王爷、侯爷赶到长安是奉旨而来,富商巨贾、文人士子赶来是为了一睹汉朝数十年未有之盛事。 可以想得到,这次庆典必将载入史册。 之所以能载入史册,不是景帝要搞得有多隆重,有多盛大,而是在于今年汉军打的胜仗很大。秋季时分。军臣单于从龙城出,率领的是五十万大军,回去的匈奴不到十万。也就是说匈奴损失了四十多万军队。 如此巨大的胜利,不要说在对匈奴的战争中罕见,就是在中国历史上也不会太多,只有长平大战、蒙恬的河套大战能越,载入史册是必 的。一…场盛事,若是不能睹为将是溃憾终寸的北以富商巨贾、文人士子蜂涌而至。 如今的长安人满为患,每天进入各大城门的人比起寻常时日多得多。鲜衣怒马更是多不胜数。堪称壮观景象。 “得得!” 一阵整齐的蹄声响起,一辆驰马高车,疾驶而来。这马车双幡,四马,很是气派,一望便知,是侯爷的座驾。 马车两旁跟着八个身材高大健壮的兵士,骑着高头大马,身着札甲。头戴缨盔。腰悬汉剑,骑在马上平稳异常,一瞧便知是刮练有素。 如此派头,就是在扔根竹竿也能砸中侯爷的长安,也不会多见。这不仅是个侯爷。还是一个极有势力的侯爷。 “咦!” 出入的百姓惊讶不置,讶异的目光从马车上一掠而过,却是停留在驾车的车奴身上。 这个车奴很是怪异,却是很能吸引人的眼球。 车奴身材极高,就是太瘦,脸黄肌瘦,用古人的话来说,叫“面有菜色”。那是营养不良的结果。 他瘦得象根竹竿,好象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偏偏百姓不敢生出这种想法。他的眼睛特别明亮,如一泓泉水,明净异常。车奴在汉朝很下贱,归于“奴。的序列,一个下贱的车奴偏偏生有如此一双眼睛,让人很是讶异。 更加怪异的是车奴挥鞭赶马的那种气势,他手中的马鞭虚劈,并未抽在马身上,可是,骏马却是昂扬异常,不时出欢嘶声。四匹骏马驰骋起来。仿佛千军万马一般不凡。气势如虹,给人的感觉,这车奴赶的不是一辆车,而是在指挥一座军阵。 车奴站在车辕上挥鞭,那气势不象是在赶马车,到象是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 “侯爷,长安到了”。 车奴的声音很清越,与他瘦得象竹竿的容貌极不相符,又是惹得百姓一阵惊讶。 若是周阳在这里,一定会感慨“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哦!”车厢里传出一个很虚弱的声音。 紧接着。一颗头颅就挂在了车窗上,这是今年青人,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的病容,病怏怏的,一副病入膏盲模样。那声哦,有气无力。看来病势很沉。 “洛城门!长安,我回来了!”这个侯爷话声中充满惊喜,却是力度缺乏。与那个车奴的声音正好相反。 若是只从声音判断,一定会让人生出车奴是主,而侯爷是奴的想法。因为他的声音缺乏气势。 “郑青,赶快点侯爷也许话说多了,有些咳嗽,缩回头颅,放下帘子。 “诺!”车奴手中马鞭轻挥,虚响一声,四马奋蹄,马车疾驰而广” 蹄声得得,车声隆隆,仿佛他赶的不是车,而是指挥千军万马隆隆驰过一般,声威不凡。郑青是谁,朋友们可以猜,大胆的猜。 联炽默 北阙甲第,周亚夫的府第前,停满了寄车,一辆接一辆,偌大一个停车场地都塞满了。还有马车驰来。等着进府,场地有限,只能在府外等候,竟然排起了长龙,一眼望去,老长的队伍。 府第中,周亚夫的长子周成,次子周信。忙得一脸的汗水,与访客 旋。 “见过大帅!”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脑满肠肥,冲周成行礼,身子弯成了九十度,低眉顺眼,乖觉异常。 “大帅?”周成一愣,紧接着就笑了:“足下误矣!我是周成。不是三弟。三弟还没回来。足下要见三弟,得等些时日这个中年人热情不减,陪着笑脸:“长公子,请你通禀一真,就说聂伯山前来拜访大帅。” “哎!”周成有些无奈:“不瞒足下,三弟真没回来。我就是想给通禀,也不成呀 “呵呵”。聂伯山从袖管里取出一块上等美玉,塞在周成手里:“长公子,大帅早已回京,长安都传遍了。” 周阳现在是风云人物,有关他的传言多得很,有的说周阳三头六臂。有的说周阳千手,有的说周阳会仙术,能撒豆成兵,汉军不支之时。正是周阳使用无上仙术,撒豆成兵,打得匈奴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各种各样的传言多了去了。 周阳根本就没有回到长安,却是风传周阳早就回长安了。周阳是怎么回来的呢?周阳腾云驾雾回来的,传得神乎其神,仿佛周阳真是神仙似的。 风言一传开,慕名而来者就多了去了,府第外的车辆每天都要排成长龙,周成周信只好上阵应酬,哪天不是累得筋疲力尽? 把手中的玉一打略,是昆山美玉。价值不凡,这个聂伯山出手不凡。想必家资不菲。 “好玉!”周成赞一句,眼里放光,在美玉上一通打量,万分不舍的递了回去:“足下请收回,这等重礼,在下万万不敢收。” “些微之礼。不成敬意,还请长公子笑纳聂伯山笑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块昆山美玉,塞到周成手里,他看见周成不舍的目光,认定周成嫌礼轻。 周成把美玉打量一阵,摇摇头。塞回聂伯山手里:“足下厚礼,非在下不心动,实是不能收。阿父有言。若是敢收取一钱,逐出家门。除去宗籍。” 聂伯山听他说得很认真,不象是说 ,万,大是诧异!“条侯治家如此业严,在下佩※ 周成目光不住在美玉上掠过。若不是周亚夫有严令,他是不收白不收。也不知道周亚夫是犯的哪门子心思,竟然不准收礼。以前,有人前来送礼,周亚夫是睁只眼闭只眼,周成他们要收就收,只要不逼人送礼就成。 如今。周阳威名大盛,慕名而来者就更多了,正是收取好处的良机。周亚夫却是不准,周成和周信万分不高兴,只得找周亚夫问个明白。 周亚夫的回答很严厉“那是害了阳儿”他竟然是为周阳着想,管的如此之严。 长安那么多王侯,谁个不收礼?为何他们收就是害了周阳呢?这问题。周亚夫没有解释。只是严厉的告诫他们一通“谁害了阳儿,休怪为父无情” 周成和周信万般不爽,也只得照办了。这两块美玉价值不菲,却不能收下。周成心里那个难受劲头,跟猫抓猫挠似的。 看在送的礼厚份上,周成多问了一句:“不知足下见三弟有何事?” “哎!”聂伯山摇摇头,有些无奈:“实不相瞒,在下有一子叫聂壶。不成器。好好的家业不继承,不去做买卖。整天里就想着从军。在下想请周大帅网开一面,能收下这不孝之子。” “聂壹?”周成也没什么惊讶,微一点头:“三弟回来,我一定转告。” “多谢长公子!多谢长公子!”聂伯山明知他说的不过是客套话,随便说说而已,仍是一脸的笑容。不住道谢。 送走聂伯山后,周成摇摇头,喝了一盏茶,又去迎接下一批客人了。 若是周阳听到“妾营”这两个字。一定会惊讶不置。 聂壹是什么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马邑事变”的谋刮者。差一点把伊稚斜单于给送进入死亡圈套的非凡人物。 尽管周阳的历史不怎么好,对聂壹这个人还走了解的,只可惜,周阳还没有回来。错失了一个良机。 默炽默 相府,周亚夫虽然不是承相了,仍是住在相府。 如今的相府与以往大不相同。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吏员奔走不息,没什么改变。 最大的不同是,在相府门口挂了一块匾。上书“私事莫入,公事广” ,万 字迹潦草,却是很有力度。蕴有刀剑之气,一瞧便知走出于武将之手。没错。这七个字走出自周亚夫之手。 周亚夫之所以要挂这块匾子。是因为前来拜访的人太多了,各地的太守、侯爷、王爷、富商巨贾、文人士子,他们到了长安,第一个要拜访的人就是周阳了。 周阳已经成了汉朝家喻户晓的名字,可谓大名鼎鼎,妇孺皆知了。这也难怪,打了那么大的胜仗,统帅的名字自然是为人熟知了。 每天拥到相府来拜访的人多了去了,夸张到把相府都给堵住了,来往的吏员都没法办事了,这弄得周亚夫很头疼。前思后想之下,只好挂了这块匾,那些前来拜访的人这才不来相府,转而去了北阙私第。 许茹身着深衣,乌云挽起,平添几许俏媚劲头。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一张樱桃小嘴。总是张着,好象吃了蜜似的乐呵,天天眉头上百花绽放,走起路来不是在走,是在飞。 周阳如此能干,打败了匈奴。建立了数十年没有人建立的功业,她能不欢喜吗?作为母亲,还有比这更让她欢喜的吗? 这是她这辈子最为开心的日子。走路在飘,说话在唱,睡着了也会笑醒她无时无刻不处在欢喜之中。 许茹漂亮的凤目睁得老大,一双白玉似的小手不住翻动绢帛。她面前厚厚一撂绢帛,每束上都有一个漂亮的妙龄少女,着盛装,别有一番诱人风情。 “这是萧家的,与我们门当户对呢。”许茹一双好看的弯月眉散开。狠狠向上翻,透着喜悦劲头,仔细品评眼画中丽人:“腰细臀翘。正是生男相,此女若是嫁入我周家。阳儿一定会儿孙满堂。” 姓萧的很多,是哪个萧家?汉初三杰之一的承相着何是也!画中丽人就是萧何的后人。 这些天,许茹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给周阳物色一个才貌双全,温柔贤慧的名门闺女。周阳风头正劲,她一放风。那还得了,长安的名门望族忙请画工,把自家的闺女画的跟花儿一般,派人送到周府。 许茹收到的画不下百十幅。千挑万选,个个漂亮得跟画儿似的,她更加欢喜。 “嗯,这是张灵儿,张子房的后人。我见过,水灵灵的一个人儿。温柔贤慧。知书达礼,是个好媳妇。就是。张家太破败了点。这无伤大雅,再破败,也是名门之后。”许茹打量着画中的美人儿,很是满意。 “咦,这是谁?”许茹又拿起一张画,有些惊讶:“好漂亮的人儿。 窦蓉蓉。啊,魏其侯的女儿。魏其侯对阳儿没安好心,他的女儿不能娶。嗯。不做正妻。做个小妾还是行。阳儿是大帅,妻妾成群才是最好。一个是萧家的,一个是张家的,谁做正妻呢?” 许茹拿捏不定,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 冤家聚头 你净做此没用的事一个洪亮的声普在背后响起,讥,茄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承相!”许茹扭头一瞧,原来是周亚夫进来了。周亚夫虽是在埋怨,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喜色。 长城大捷既是汉朝的胜利,更是周家的胜利。在周亚夫心目中,周阳由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公子成长为统领三军的大帅,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作为父亲,还有比儿子如此出息更让人开心的么? “给你,陈家的。”周亚夫把手中的绢帛递给许茹。 许茹接过,展开一瞧,惊讶起来:“哇,好漂亮的人儿!承相这是哪个陈家的?”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与阿父交情极厚的陈承相家。”周亚夫有些没好气。 陈承相就是陈平了。陈平出身低微。而且还有绯闻缠身,陈平得到汉高祖赏识时,谣言大起,有人中伤陈平“盗嫂”。当时的周勃也是参与人之一,陈平与周勃心存芥蒂。 到了吕太后为政之时,陆贾给陈平出主意“天下乱,注意将;天下安,注意相。”在吕太后掌权的时日里。应该将相和。陈平明悟之人。采纳他的建议,趁周勃寿诞之时。送上厚礼一份,亲自到贺。身段放得低,周勃大是欢喜,二人冰释前嫌,倾相结纳,交情甚厚。 吕太后死后,陈平与周勃交情厚,相互信任,联手动政变,诛杀诸吕,迎立汉文帝。 “原来是陈禾相后人,怪不得如此妙人儿!”许茹惊讶之中带着莫铭的兴奋。做为母亲,当然是希望儿媳妇越漂亮越好了。 把张、萧、陈三家闺女画像摆放,打量起来,三女难分轩轾。她又犯难了,选谁做儿媳呢? “承相,你说,哪个做正妻好?”许茹兴奋得眼里直冒光。 “你是吃饱了撑的。”周亚夫数落起来:“眼下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良机,阳儿应当驰骋沙场之上。岂能为妇人担误大好良机”。 自从得知景帝决心要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后,周亚夫就欢喜莫铭了。攻入漠北,困难极大,有很多仗要打,正是男儿决胜疆场之时,他就雄心万丈,盼着有朝一日,再次披挂上阵,与匈奴决胜于大漠之上。 若是在以前,不会有人与他争夺这个帅位,母为他是朝中第一名将。他不统兵还能有谁?如今不同了。他有一个竟争对手,这个人就是周阳了。 周阳虽是后起之秀,却是数十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人了。他的打法很新颖,很有效,只是把现有的兵种进行重组,使用新的战术,就把匈奴打败了。 坦率的说,周亚夫自认不如。景帝要命将的话,那也是周阳,不是他周亚夫。那没关系,谁叫周阳是他的儿子呢?那是父子一体,周阳为将,与周亚夫为将,有什么区别? 后人提起周阳,就会说周阳的父亲周亚夫也是一代名将,这不一样荣耀吗? 当然,这种欢喜他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对许茹说,那是朝庭机密嘛。 “承相,生儿育女也不担误建功立业呀!”许茹可不同意周亚夫的看法,反驳道:“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呢!” 这话似乎有理,哦,很有道理,周亚夫哑口无言。 许茹很是兴奋,接着往下说:“再说了,周氏一脉,三代将门。阳儿要是不儿女成群,这兵法传给谁去?承相,周氏代代将门,那不更好么?” 这话很有道理,哪个做将军的不想代代将门呢?要想代代将门,就的人丁兴旺:“有理!把这三个娶过来。再多娶几个,要阳儿多努力一下,多生几个聪明的孙子,把兵法传下去 周亚夫兴奋起来了,开始给周阳安排重大的商人伟业。周阳的肩头。又多了一副担子! “哈哈!” 周亚夫想到周氏一脉人丁兴旺。将帅辈出的美妙前景,再也忍不住了。开怀畅笑。笑声爽朗,好不快活。 “恭相,有人来访”。陈尚未进来禀报。 此时的陈尚不再是冷着一张脸。而是一脸的笑容。周阳这一仗太长人心气了,他这个周亚夫的心腹就更别说了,格外荣耀,仿佛那是他打的似的。 “不见!”周亚夫想也没有想。一口回绝了。 “承相,这人你一定得见。”陈尚略一迟疑,提醒一句。 “谁呀?”周亚夫语气有些不善了。 “是梁王!”陈尚愣怔了一下,这才禀报。 ,正 “梁王!”周亚夫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差点跳起来,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了,一双虎目中厉芒暴射,身上的气势放开,宛如一头远古凶兽,大声吼起来:“他来做什么?他是不是来看我周亚夫的笑话?我周亚夫吃得香,睡得沉,身板结实着呢!还死不了!” 气势威猛不凡,当年指挥千军万马冲杀的周大将军复活了,很是骇人。许茹给他一吓,手中的绢帛落了下来,一地的美人横陈。 周亚夫与梁王之间是死仇。不死不休。平定七国之乱时。周亚夫手中兵少,虽是景帝下旨要他驰援椎阳,周亚夫却是抗旨不遵,任由梁王在雕阳孤城里与吴楚数十万大军厮杀。 这事,梁王是怀恨在心,一心要置周亚夫于,此年来,一有机会就要给周亚失下绊子,今年初。下手就是其中一例。 梁王这个死仇,他竟然上门了。登门拜访,周亚夫大出意外,哪能不怒火万丈。 “承相。见还是不见?”陈尚提醒一句。 周亚夫并没有说话,而是大步一迈,蹬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中,就去得远了。他这是怒了,怒气冲冲的去见梁王。 一到厅堂,只见梁王一身的便服,寻常深衣,头戴进贤冠,甚是洒脱。有一股飘然之意。 随他而来的是三个文士和一个将军。让周亚夫讨厌的羊胜和公孙诡并没有来。 五工傻傻的站着,连个座位都没有。更别说茶水了。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素有算名的王爷,权势熏天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是待为上宾。就是景帝也得让他三分。 到了周亚夫这里,连杯茶水都没有,连座位都没有,说出去肯定是一大奇闻。 放眼汉朝,也只有周亚夫敢对如此对待他。陈尚是周亚夫的心腹。对梁王很是痛恨,给他送上茶水。安排座位,那就是怪事了。 三个文士的眉头微皱,这也太无礼了。梁王却跟没事似的,脸上带着笑容。 一见周亚夫进来,梁王跨前数步。一抱拳道:“刘武见过条侯。” 周亚夫怒容满面。略一拱手:“周亚夫见过梁毛梁王驾临,不知道有何贵干?要是周亚夫没有记错,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既没有请坐奉茶的意思。话中还颇有不忿,有撵客之意。 无礼之极! 比。,王珐比 梁王长这么大,谁给过他如此难堪?三个文士眉头拧得更紧了,梁王一旦怒,即使周亚夫位高权重,名满天下,也不会好受。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梁王不仅不怒,反倒是笑容依旧:“条侯,不管怎么说,我们当年一起与吴楚交战,即使没有交情,你也不致于一见面就撵我走?” 周亚夫却是不为所动,仍是冷冷的道:“有话就说,没事请便 梁王笑容一敛,一脸肃穆:“孤今日前来,不为其他,只为向条侯恭贺。令郎打败匈奴。大长华夏志气。孤心中欢喜,特来道贺。” 梁王会来道贺,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周亚夫极本就不信,冷”多一声,算是回答。 梁王接着道:“你一定以为本王巴不得周阳兵败,败得越惨越好,是不是?一开始,孤是这么想的!孤恨你周亚夫,你的跟头跌得越痛。孤就越欢喜。” 他还真是够光棍的,实话实说了。 周亚夫头一昂,胸一挺,很是自豪的道:“阳儿统兵,还未见败仗,梁王你失望了吧?” “不!”梁王右用力一挥。笑容重上脸庞:“孤不仅没有失望。反是欢喜!尤其是周阳不计生死,明知与匈奴打野战,胜算不多。为了大局。仍是统兵直奔长城,那是准备用性命来换取数年的安宁,如此气慨。孤,不,刘武,只有钦佩!” 不称孤,而称名,是对周阳的尊重。 他没有说谎,这是事实,说得很是诚恳。对梁王这个人,周亚夫走了解的,虽然骄横,却是一条汉子。敢作敢为,敢为敢当,他如此说。那就是真的如此想了。 周亚夫大是诧异,脸上的怒气稍退,问道:“为何?” “哈哈!”梁王笑了,笑得很开心:“周亚夫,刘武视你为眼中钉。恨你,想置你于死地。可是,刘武是高祖血脉。大汉受辱,就是天家受辱,我刘武也愤慨!若有可能。刘武愿舍弃荣华富贵,提三尺剑。横行大漠,即使战死,也是无怨无悔!”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周亚夫耸然动容。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梁王一人,他周亚夫何尝不是呢?周亚夫的怒气再降,脸色缓和多了。 梁王接着道:“周阳明知胜算不多。却毅然提兵北上,要与匈奴血战。如此气魄,凡我大汉男儿,稍有血性。都会钦佩无已!”竖起了大拇指。 从怀里取出一束绢帛,递给周亚夫道:“这就是孤当时为周亚夫准备的礼物,一束祭文!” “祭文?”周亚夫听得不明所以,展开一读,吓了一大跳:“招魂歌?你你你 周阳还没有兵败,梁王就把招魂歌写好了,周亚夫脑子有些短路,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错”。梁王微一领:“当时,孤思来索去,都没有算出几成胜算,以为周阳必败无疑。可是。孤怎么也没有想到。周阳竟然化腐朽为神奇,把你周亚夫,还有孤。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弩结成了弩阵。有此弩阵在手,匈奴何足惧?这招魂歌也就没用了。可是,孤想,孤前来拜访,以你周亚夫的性子。还不把孤撵出去。孤堂堂王爷,若是给你撵了出去,还不成为天下的笑柄,只好把招魂歌带来,让你明白孤的用心。” 周亚夫捧着招魂歌,想说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你若是怀疑,尽可以问。”梁王朝那个将军一指道:“这是韩安国,想必你知道。” “原来是韩将军,失敬,失敬!”周亚夫忙见礼。 在平定七国之乱中,有三个人的功劳最 是周亚夫,个是粱王,个是寰亚夫是粥。没什么好说的。梁王之功仅次于周亚夫,梁王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战功,就是因为韩安国。周亚夫虽然没见过韩安国,却是闻名已久。素来敬佩韩安国的兵略智计。 “韩安国见过条侯!”韩安国忙回礼。能得名满天下的周亚夫如此看重,他的骨头有些轻飘飘的。 “这位是枚乘。这位是庄忌。这位是司马长卿,这篇《招魂歌》就出自他之手。”梁王一一引介:“周亚夫。你若不信,可以问他们。” 枚乘和庄忌,是当时的文坛领袖,名动夭下的文士,司马相如虽然文才在他们之上,却是后起之袖,现在还没有他们出名。 周亚夫对枚乘和庄忌闻名已久。甚是仰慕,大是欢喜,上前见礼:“周亚夫见过三位。” 枚乘、庄忌和司马相如忙还礼:“见过条侯。” “快,上茶!”周亚夫对枚乘他们很敬重,可以慢怠梁王,却不能慢怠这些文士。 梁王五人跪坐在矮几上,端着茶盅,品起了茶。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不脱文士之风,大赞茶水之美。 “想我刘武,大汉的王爷,到了周亚夫这里,讨盏茶吃,都是如此的难得。”梁王端着茶盅。调侃起来:“站了半天,磨了半天的牙,讨得一盏茶,还不能润喉呢!” “哈哈!” 这调侃话很能逗人,一众人给他逗乐了。 “周亚夫,我们是冤家,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既已聚,何不再冤上一回?我们好好喝上几杯,冤上加冤!”梁王有些得寸进尺。 以他和周亚夫的仇恨,周亚夫能给他一盏茶吃,已经是很难得了,他竟然讨起酒喝了。这事太出人意料。纬安国四人惊讶的打量着周亚夫。他肯定不准。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周亚夫竟然肯了:“上酒,摆宴!” 佣人得令,很快就摆上酒宴,六人各踞一案,吃喝起来。 梁王喝着酒,笑道:“要想喝别人的酒,要么交情厚,要么就做冤家。别无良法!” 这话仍是调侃,却与当前情景相合,众人又笑了。 “周亚夫,你有没有想到,周阳会用弩阵对付匈奴?”梁王眼睛猛的睁大了,盯着周亚夫,眼里精光四射。 “没有!”周亚夫猛摇头。他知道。是因为看到周阳的奏章,不是他想到。 他是直性子。他说没有。肯定没有。梁王摇头道:“我们都没想到,就周阳想到了。弩,哪支军队没有?哪座城池没有?你周亚夫被誉为大汉第一名将,你没有想到。周阳却想到了,你周亚夫是不畅快,还是欢喜呢?” 对于别人,不是问题,对周亚夫,这还真是个问题。 周亚夫是当世第一名将,没有想到用弩阵对付匈奴,这是失败,他很失落。可是,周阳是他的儿子,他又欢喜。 “既不畅快,又欢喜!”周亚夫如实回答。 “哈哈!”梁王大笑起来:“人言周亚夫性情直,今日一见,果如是言!”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那个神秘的中年人与之对座。 “老三到了长安,有什么举动?”景帝问道。 “禀皇上,梁王进京之后,倒没什么异动。可是,他去了周亚府上。与周亚夫把酒言欢,很是畅快。”中年人如实禀报。 “你说什么?老三去周亚夫府上了?”景帝大是意外,两道浓眉一挑。颇有威势。 “是的,皇上。”丰年人肯定一句。 “他们说了些什么?”景帝很是好奇:“周亚夫没把老三撵出来。还请他喝酒,老三说的话。联很感兴趣。” 中年人把打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老三啊老三。算你说了句人话,还知道你身上流着高祖的血脉。”景帝一点没有着恼,反倒是好笑,右手不住在短案上拍着:“老三什么眼神?竟然把《招魂歌》都写好了,以为周阳败定了,他这脸丢大了吧!” 两兄弟不是那么对付,梁王出丑。景帝肯定要奚落几句的。 比。,2可珐比 这事说起来确实有些好笑,中年人也是忍俊不禁,笑道:“说来也怪。他拿出招魂歌,周亚夫就请他喝酒了。这两人,死仇,说句不好听的话,尿不到一个壶,真是让人想不到。” “呵呵!”景帝笑得很是欢畅:“这就是周亚夫,直性子!老三把这种丑事说出来,周亚夫对他的不满就会打消,请他喝顿酒算什么。” “皇上,在下担心,若是梁王以此为契机,与周亚夫冰释前嫌。于皇上大计有碍。”中年人提醒一句。 “无妨!”景帝右手一挥:“周亚夫虽然臭着不少,却很忠心。不要说老三只说了一件丑事,他就是说上十件八件,周亚夫请他上十顿八顿酒,周亚夫还是忠于联的。” 略一停顿,话锋一转道:“可是,周亚夫虽然忠心,却糊涂不能不警醒他一下。联得给周阳提个醒,有周阳在,周亚夫不会再出臭着了。传旨,召田蚜!” 第三章 英雄归来(上) 北阙甲第是长安贵族集中之地,关内侯、彻侯、王爷的私宅大多都在这里。这里的房屋高大气派,与一般的民居迥异。 一眼望去,北阙甲第是由高门大院组成,很有气势。 在众多的高门大院中,有一座大院,门口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曹府”二字。这是西汉名臣曹参的私第,曹参在世时,就是住在这院里。如今,仓海桑田,时光变幻。这府第的主人早已不是曹参,而是他的孙子,曹寿。 曹寿继承了曹参的封爵,是当今的平阳统 马厩中,车奴郑青正在照顾骏马。提来冒着热气的热水,给骏马刷马毛。他动作熟练,刷得极为认真。刷洗过后,一匹匹骏马皮毛光滑整齐,好象缎子一般,煞是好看。 在刷洗之时,骏马特别欢喜,不时弯过马头,在他身上蹭着,甩着马尾,一副格外享受的样儿。 郑青不时用枯瘦的大手在马头上抚着,偶尔会调皮的碰碰马眼,骏马就会欢嘶一声,撒撒四蹄,就象个撒欢的孩子似的。 马厩中的骏马有数十匹,郑青刷洗好一匹,又去刷洗下一匹,认认真真的把数十匹骏马洗刷得干干净净。 整个过程,他非常认真仔细。没有任何疏忽。 他面有菜色,身子虚弱,忙活了这一阵,额头上冒虚汗了,有些气喘,靠在马厩的柱子上喘息。 “郑青,你躲在马厩做甚?”一个,兵士身着盔甲,大步过来,把马厩里的骏马打量一阵,有些不解的问道:“郑青,这些马又不是归你管,你刷什么马毛?你是车奴。给侯爷赶好车便是,用得着管这些事?” 郑青打量着一匹匹皮毛光滑的骏马,菜色甚浓的大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没事。我喜欢骏马。闲着也是闲着,来刷刷马毛,打打时光。” “你还真是闲不住的人。”这个兵士嘀咕一句。这才记起还有正事:“郑青,快去,侯爷找你。” “侯爷?”郑青一听这话,忙把带有马毛的一双大手清洗干净,把身上凌乱的衣衫整理一下,这才跟着兵士赶去见曹寿。 郑青走起路来,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却是有些打虚晃。那是因为他太瘦,面有菜色,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二人很快来到曹寿的房前,兵士停了下来,大声道:“禀侯爷,郑青带到。” “叫他进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郑青推开门。进入屋里,顺手把门关上。屋里密不透风。摆放着几盆炭火,把屋里烘得暖烘烘的,温暖如春,与朔风怒吼的屋外迥异。 曹寿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岁,却是一脸的病容,一副病入膏盲模样。斜靠在软榻上,微微喘气。两个漂亮的侍女正在给他捏肩揉背,曹寿双眼紧闭,甚是享受这种感觉。 “郑青见过侯爷。”郑青上前见礼。 “郑青啊!”曹寿缓缓睁开眼。眼眶深陷,一双无神的眼眸就象嵌在眼眶里似的,在郑青身上打量了一阵,意示赞许:“郑青,难为你赶的一手好车。使本侯少受了好些罪。以往啊。来长安。这颠来簸去的。到了长安,本侯就跟散了架似的,要躺上好些天才能回过神来。这次,你赶车,平稳异常,不颠簸。本侯只躺了一个晚上就好了。” 话说多了,有些气喘。略一停顿,喘口气,接着道:“你娘说你赶得一手好车,还真是这样。郑青。你练赶车多少时间了?” “禀侯爷。”郑青跪在地上。双手扶地,额头触在地上。恭敬异常:“实不相瞒。郑青是第一次赶车。 ,王珐比北 “第一次?”曹寿惊讶不置。身子微微前倾,一双无神的眼睛盯着郑青:“不可能!第一次赶车就赶得如此好,胜却多少老手!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郑青非常肯定的道:“侯爷有所不知,郑青家贫,日以粗食果腹,没余钱买马。蒙侯爷不弃,收郑青入府。郑青才有为侯爷效力的机会。” “那就是说,你娘说谎了?”曹寿的眼睛瞪大了,微有怒意。 郑青。头请罪:“侯爷明查。阿母情非得已。郑青兄弟姐妹六人。阿母持家艰难,为让郑青入侯府为佣,帖补家用,不得已而说谎,请侯爷息怒。” “郑青。你车赶得这么好,就算你娘说谎,你也没必要承认。你若是不说,谁也不会怀疑,你傻吗?”曹寿有些看不透这个身份低贱的车奴了。 “禀侯爷。”郑青依然恭敬的道:“侯爷收容郑青。赏郑青一碗饭吃,郑青感激不尽,郑青不敢欺瞒侯爷。若侯爷治罪,郑青愿代母领罚。” 言来恳切,绝不是假话。 曹寿听得耸然动容,大是感慨:“你娘是本侯府中的老人了。她知道本侯的规矩,竟然说假话欺骗本侯。本侯本拟治罪,看在你诚心的份上,这罪就免了。” “谢侯爷!谢侯爷!”郑青忙。头,额头触在地上,出“咚咚”的响声,眼里噙着眼泪,很是激动。 曹寿冲郑青一招手,道:“郑青。你是个实诚人,本侯信得过你。本侯没想到,府中佣仆中有你这样的实诚人,本侯甚慰。来 “啊!” 十斤黄金是个大数目,两个侍女出惊呼声。 郑青忙跪下。头,却不是谢恩,而是婉拒:“侯爷好意,郑青感激不尽,郑青万万不敢领受。” 两个侍女一脸的诧异,郑青刚刚还在叫穷,如此重赏,省着点。足够他花用一辈子了。竟然不要,这不是傻,是大傻! 曹寿也是意外,一双无神的眼睛多了些光泽,诧异的打量着郑青:“为何不要?你是嫌赏太轻?” “侯爷多虑了。”郑青忙解释:“十斤黄金是天大之赏。郑青无尺寸之功,受此重赏,于心难安。” 说得很认真,绝对不是作伪,曹寿又一次意外,略一沉吟,点头赞道:“金钱不能动你心,真是难得!你为人实诚,本侯身边有你这样的斑,本侯欢喜。嗯,郑青,本侯给你双倍佣钱,你可愿意?” 谢侯爷。”郑青这次领受了。 曹寿很是欣赏的打量着郑青。微微颌:“郑青,你家贫,若有难处,你尽管开口便是。” 比。,万比 郑青迟疑了一下,咋嗵一声跪在的上。口头道:“侯爷,郑青有两姐。二姐为人勤快,手脚伶俐,三姐能歌善舞,若侯爷慈悲,请允她二人入府为佣。” “哦!”曹寿很感兴趣了:“她们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郑青二姐叫卫少儿。三姐叫卫子夫。”郑青恭敬的回答。郑青是何人,朋友们应该猜出来了。这是他的真实出身。 “准!”曹寿点点头道:“来啊。快马去河东,要卫少儿、卫子夫入府为佣。” 曹寿的封地河东平阳郡。 门外传来应诺声。 “谢侯爷!谢侯爷!”郑弃万分欢喜。不住冲曹寿叩头,甚是用力。额头上都出现青包。 “好了,好了!”曹寿异常欣赏的打量着郑青:“郑青,这次来长安。本侯最担心的就是这一路颠簸,这才要下人们找一个赶车能手,你未赶过车,你娘为何敢如此说谎?她就那么有把握,你一定会把车赶好?” “禀侯爷,郑青别无长处,唯学东西上手快。”郑青微一迟疑,还是实话实说:“阿母知道侯爷仁慈。即使郑青露了馅,侯爷也不会怪罪。这才大着胆子说谎。” “本侯仁慈?”曹寿很是意外,哈哈一笑:“本侯自小多病,只想做点善事,积点德,对下人不如先父那般严厉。你母竟然说本侯仁慈,哈哈!” 对这评价,他极是欢喜。笑的很是欢畅。只是才笑了几声,就不住咳嗽,不敢再笑。 喘匀气息,曹寿道:“郑青,你学东西上手快,就去学学剑术。做本侯的随身侍卫。本侯出行,你驾车相随,既可以让本侯少受些苦楚。还可以护卫本侯。” 谢侯爷。”郑青对剑术有着特别的爱好,只是家贫,一直不能学习。 “本侯瞧你赶车。颇有章法。宛若在指挥军队一般。府中还有些兵书,是先祖留下来的,若你有兴。可以去读读。”曹寿有些累了,摆摆手,要郑青出去。 “谢侯爷!谢侯爷!”郑青这次的声调特别哥。比得到万两黄金还要欢喜。 郑青一生最爱三样东西:兵书、宝剑、烈马! 到了平阳府,他可以接触骏马。本已让他欢喜不已,再有曹寿这话。就可以练剑,读兵书。平生三大爱好全齐了,他能不欢喜吗? 默蚁联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中。汉军在开进。旌旗蔽空。汉军红色的军旗与匈奴的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交相辉映。尉为奇观。 直道两厢,站满了百姓。百姓闻风赶来。为的就是一睹汉军风采。一见汉军开来。无不是欢喜若狂,齐声欢呼。 “汉军威武!” 百姓吼着汉军的战号。虽不如冲锋时汉军吼得那么响亮,那般富有豪情,却是热情不减,颇有声威。 “大汉万岁!” 汉军以此作为回答,一声呐喊仿若千个万个炸雷轰在书地之下。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哇!” 百姓出一片欢呼声,汉军的吼声就是不同,富有豪气,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迈之慨。 “那是匈奴单于的王旗,好大的金狼!” “再大也给大汉缴获了!” “那是大帅!” “大帅好俊!” 欢喜若狂的百姓指指点点,点评起来。 汉军一路行来,有两样东西最显眼。一是单于的王旗,金狼与众不同,很能吸引百姓的眼球。对王旗。百姓自是要点评一番。更多的是喜悦,王旗再好,还不是汉军的战利品? 另一样东西就是追风宝驹了。追风宝驹一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奔行起来,犹如一道白光抹过一般。虽然此时的汉军并没有驰骋。而是以正常的度开进,追风宝驹一样显眼。 周阳骑在追风宝驹上,就很能吸引百姓的目光了。周阳俊朗,往往惹得百姓惊讶,不少少女因此而害了相思病。 俊朗的人儿本就吸引人,更别说还是威名正盛的周大帅,要她们不害相思病都难,那是梦中情人啊。 这也是汉朝,若是在现代社会,周阳已经给疯狂 “大帅,你还没订亲吧?”李广笑呵呵的,策马来到周阳身旁,若有意,似无意的打量着周阳。 李广竟然关心起周阳的终生大事了,这还是第一遭,周阳大是意外。愕然问道:“飞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帅,你瞧,那几个妙龄女子。看你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呢。”李广的大手在周阳肩头一拍:“以大帅的俊朗,建立的功业,只要你愿意。我敢打赌,投怀送抱的人比起我们汉军还要多。” 这话虽然夸张点,倒也是实情。程不识已经策马来到,笑着调侃起来:“我们与大帅走在一起,那是衬托,我们是绿叶,大帅是红花。飞将军,你瞧。就没有人瞧我们。” “你还泛酸了?”李广调笑一句:“程将军,你说大帅是不是数解决终生大事了?” “怎么?”程不识双眼一翻:“你飞将军虎父无犬子,生的几个儿子,个个了得。就没有一个女儿,要解决也轮不到你呀。” “你休耍取笑我。”李广不服气的回敬一句:“你和我不也一样。儿子一大堆,就没有一个女儿。大帅要娶亲,也没你什么事,你想做便宜丈人。痴人做梦!” 程不识指着李广。哈哈大笑。 看着二人说起儿女子事,周阳既是意外,又是好笑,调侃道:“这事。你们就莫要操心了。谁个不知我是纨绔子弟,” “哈哈!”李广的程不识同声大笑起来,二人指着周阳,不住摇头:“还纨绔呢,就你?抓了不少匈奴,就有不少漂亮的妇人,就没见你折腾一个?” 匈奴妇人中也有容貌不凡者,她们是俘虏,周阳是大帅,若是要她们。谁敢拒绝? “那是在打仗,我还没有时间。”周阳自嘲。 程不识和李广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声大笑起来,一副鬼才信的 儿。 周阳正要回敬他们,只见赵破奴快马驰来:“禀大帅,钦差大人到。” “钦差?”李广和程不识一闻是言,脸是的笑意刹那不存,一脸的。 离长安还有两百里路程,以现在的行军度,还需要一天才能到长安。钦差就到了,景帝对周阳他们也太看重了,李广他们大是振奋。 “走,去迎接。”周阳一拍马背。追风宝驹好象一道白光掠过,瞬息就是老远距离。 没行多远,就见一队汉军簇拥着一个人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田蛤。 田蛤还是一身郎官装束。无梁进贤冠。一身曲裾深衣。与当日相见时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再是那般落寞,而是神采飞扬。 这也难怪,区区一个郎官,竟然做了钦差,赶到两百里外来迎接周阳他们,这是何等的荣耀,田蛤自己也没有想到,到现在还有在做梦的感觉。 “郎官做钦差?”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大是竟外,直愣愣的看着田蛤,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阳他们这次回京,动静非常大。为天下瞩目。派来的钦差,必是朝中重臣,不是周亚夫,也是窈婴这等重臣才是,偏偏派了一个田蛤。一个小小的郎官。 象田蛤这样的郎官,在长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随便扔根竹竿也能砸中好些个”要李广他们不惊讶也不行。 周阳也是意外、惊诧,可是,周阳的心思比起李广他们就灵活多了,念头转动之际,已是明白景帝的用意,那是在给周阳提醒,提醒周阳。在接下来的朝局变化中要审时度势。不要步周亚夫的后尘,老出臭着。 周阳是立下了奇功,名震天下。可是,在接下来的朝局变化中,若是周阳出错。景帝也不会手软。因为,传承是最重要的,任何帝王对阻碍其传承的臣子,哪怕他的功劳比天还要大,也不会放任不管,甚至痛下杀手。 景帝之所以派田蚜前来,那是在暗示周阳。景帝选定的继承人已经很明显了,只要周阳肯动脑筋一定会想得到。 这种传承之事,皇帝一向讳莫如深。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公开的。景帝如此暗示周阳,那是在保护周阳。周阳是汉朝这么多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若是因此事而获罪,是汉朝的一大损失,景帝很不忍心自毁梁柱,这才提前暗示周阳。 ,万比 景帝连这种事都告诉自己了。尽管告诉得很隐晦,这是天大的信赖。周阳大是感激。 当然,周阳也明白景帝的另一个用意,不仅仅是在告诉周阳,也是要通过周阳,看住李广他们,要他们不要出错,最好不要涉入这场争斗中去。因为,李广、程不识他们是名将,随周阳打败匈奴,经验极为丰富。若是牵连其中,而获罪,汉朝损失就大了。 而且,这种事最吸引人,很多将领对此事最是上心。要看住李广他们,只有让李广他们信任的周阳出面了。 景帝的用意很仁善,就是告知的方式太隐晦了些。若是换个人,肯定悟不出来。不信,看看李广、程不识他们那惊愕样儿就知道了。 第三章 英雄归来(下) 景帝与那个中年人对座。景帝依然一身燕居之居,很是欢喜,眉头散开。浓黑的眉毛狠狠向上翻。 “皇上何事如此之乐?”中年人有些意外。 “联派田蚜去,那是在给周阳提醒,联相信周阳会明白联的苦心。”景帝喜悦上脸:“数十年来。大汉人才辈出,就没有一个象周阳这般,对付匈奴如此有办法。若是联一个不小心,自折梁柱,那联就是千古罪人!” “千军易得,一将难寻,皇上如此保全周阳,实是用心仁善中年人大是感触:“可是,皇上若是把田大人升上几级,再派去,会更好些 “不!”景帝摇头:“就这样。先生担心,有人猜出联会立谁为太子,对他不利,是不是?” “皇上圣明毛”中年人颌:“宫中之事,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见真章。皇上虽是在暗示周阳,却也有明眼人。 若是梁王知道,只怕会有不可测之事 “先生所言极是,不得不虑。”景帝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联这才把先生请来。联的意思,是想请剧大侠暗中保护,有剧大侠在。万无一失 “剧大侠盖世奇侠,武艺盖世,为人忠厚,可托此等要事。”中年人于景帝的安排很是赞成:“我这就去见先生。” “此事负托于你们,联就放心了。你们政侠,数百年的美名,一定会护得他的万全。”景帝大是放心。 “皇上言重了。”中年人一脸的神往,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记忆似的:“战国之时,政侠出山。必是轰轰烈烈,四方云动。如今,天下一统,四海归一。政侠早就可以不存了。” “如今的政侠,不再是扶危济弱。而是为千古名士守护一方净土。”景帝很是感激的道:“世间事,多不如人意。那些才智高绝之世。或触主怒,或犯众怒,往往无容身之地。若无万古堂,这些才智高绝之士,何处存身?” 中年人点点头道:“数百年前,轰动天下的政侠,只为千古名士守一方净土,保一存身之处。若是祖师泉下有知,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一定会欣慰!”景帝另有看法:“他当年成立政侠,就是战国纷乱。天下扰攘,不能宁息。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今,天下一统。四海归一,不正是妾派祖师的遗愿么?” 中年人微微点头,大是赞成景帝的看法:“皇上言之有理 “贵派什么都可以变,唯独为千古名士守护净土不能变。”景帝两道浓眉拧在一起:“想那商鞍,单身匹马入秦,变法强秦,最后不容于秦惠文王,若无贵派相助。何能终老?” “皇上,商鞋之车裂,那是他自布疑阵,非惠文王之过。”中年人笑道:“商鞍变法时,秦惠文王为太子,触犯新法,商靴治其罪,荆了公子虔,惠文王是恨商鞋。可是,为君者,怎能以私仇加罪于臣?再说了,陇西、河西这些地方,商鞍并未推行新法,不是惠文王推行的么?商鞋与孝公名为君臣,实是挚友,孝公已逝,商鞍心冷,这才隐退。布一疑阵罢了。” “纵是如此,若无贵派,商鞍怎能存身?”景帝笑道:“更别说还有孙脑、白起这些千古名将,不正是在万古堂中终老么?若无贵派,联不也犯下大错,杀一名士么?。 略一停顿,景帝感叹一句:“世人毕知,商鞋车裂、孙腴不知所踪、白起自创于杜都,可不知他们在万古堂中消遥快活。后人谈起他们。只能说他们如何如何获罪,却不知万堂中存千古名赫。 中年人了解景帝,他如此说,必是有用意,静静的听着。果然,景帝最后道:“联想请你去见见先生。” 尸可”皇上的意思是”中年人有些拿捏不准。 “先生会明白联的意思。”景帝并未明言。 “皇上放请放心,在下这就去。”中年人站起身,快步而去。 望着中年人的背芳,景帝有一种解脱之感,更加轻松……田蚜见过大帅田蛤滚鞍落马。冲周阳见礼。 周阳翻身下马,抱拳回礼:“周阳见过田大人。” “多时不见,大帅名震天下,为大汉建立殊勋,田酚既感且佩。”甫蚜能说会道之人,充分展现机敏的口才,夸赞起周阳:“若说为官,大帅比起田蛤晚了好几年。田蛤做郎官也有几年时光了,如今还是区区郎官。而大帅,短短时日,功盖当世,名震天下,田蚜自愧不如,愧煞!愧煞”。 不住摇头,一副惋惜之态。 虽是夸赞之词,却也是实情。以周阳的经历,为官不到一年,就有如此大的功勋,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李广和程不识他们听在耳里,不住点头,暗赞田蚜会说话。 周阳是李广他们钦佩之人,夸周阳就是在夸自己,李广大是欢喜,抱拳一礼:“李广见过田大人 “飞将军?”李广之名威震天下。竟然先行见礼,田蚜还真是有些受之不起,忙还礼:“田蚜见过飞将军”。 身子躬成了九十 程不识他们一一见礼,并未对田蛤低瞧,这让田蚜大是欢喜。他是小小的郎官,而李广、程不识他们哪一个不是拼杀出来的将领?军功在身,比起田蚜高得太多了,瞧他不起,拿脸色给他看,这是他最担 的。 “皇上有旨,要大帅赶到离长安五十里处歇息。”田蛤这才宣旨:“那里已经搭好了帐幕,备好了牛酒,供将士们歇息之用。” 景帝还真是上心,连这都安排好了,李广他们既是意外,又是感动。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开进。向歇营处开去。一路行来,时不时就会遇到前来迎接的百姓,虽然天气很冷,朔风劲吹,却是熄灭不了百姓的热情。 百姓扶老携幼,带上吃食、酒肉”前来慰劳,要周阳他们收下。周阳的号令极严,百姓的心意虽诚,却没有一个兵士敢收,这让百生更加感动。 快到天黑时,终于赶到了歇营处。远远一瞧,偌大的营地,帐幕整齐,横成行,竖成列,道路四通八达。一道坚固的营塞立起,汉军兵士巡逻,守得跟铁桶似的。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来,周阳一吸溜鼻子,闻出来了,是肉香,营地里的汉军已经在为周阳他们准备晚饭了。别的不说,这肉香很诱人,看来,汉军兵士的烹饪技艺不错,今晚上可以大快朵颐了。 李广嗒吧着嘴唇,摸摸额头:“要是我们追击匈奴时,闻到这样的肉香,一定会饰死我!” 程不识马上点。头赞同,狠狠的用力,仿佛不如此不能表达他的赞同。 那时节,李广他们靠吃生马肉度日。十几天未尝熟食,要是能闻到这般肉香,还不变成筛猫?周阳追击回来,一觉睡醒,抱着羊肉猛啃。啃下的骨头足有十斤重。 那些追击归来的将士,哪一个不如是?只要是熟食,不管好吃不好吃,那都是美味。天下间最美的美味。比起生马肉美了百倍。 “好教飞将军得知,皇上派了宫中瘾厨,前来为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做酒菜。”田蚜朝营盘一指,为周阳他们解释起来。 “御厨?。周耻他们大是意外。 景帝对周阳他们够重视了,连御厨都派出来了。可是,这是周阳他们该得的,这是用性命拼杀出来的,景帝心中欢喜,派御厨来掌勺。也在情理中。 比。,正 “汉军威武!” 如雷的吼声响起,吸引了周阳他们的注意。 仔细一瞧,原来营盘附近有很多百姓,人人着新衣,带欢颜好象大过年似的,是来迎接周阳他们的。粗略一算,营盘附近的百姓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 这里的百姓不仅仅是前来欢迎。还在汉军营盘外面搭起了帐幕。看样子今晚上他们打算住在这里了。 一路上行来,遇到百姓欢迎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没有如眼下一般,竟然要与汉军住在一起,这还是头一遭。周阳有些意外。 “大汉万瓒!” 归来的汉军齐声欢呼,算是对百姓的回应。 策马来到近前,周阳看清了,百姓还升起了火,一堆一堆的火。不下数百堆。火堆旁边维着成捆成捆的竹节,在古代称为爆竹。 在鞭炮出现前,古人的欢庆就是靠烧竹羊,弄出声响,进行庆贺的。如此之多的爆竹,周阳还真是意外。百姓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百姓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瞅看来路。一见周阳他们到来,无不是欢呼呐喊,把爆竹放到火堆里烧。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没多久,爆竹响起来了。 “乒乒乓乓!” 清脆的竹节爆裂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再有百姓的欢呼声,汉军隆隆开进的蹄声,汇成了一喜悦之歌。 百姓的认可,最能激动人心,周阳他们这些征战归来的汉军将士无不是感动异常,李广虎目中噙着泪水。挥臂高唱:“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接,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他的歌声雄壮豪迈,自有一股迈之气,远远传了开去。 这歌是汉军将士的最好写照,他们用鲜血、用性命很好的诠释了这歌的真义! 此时此刻,无论是汉军将士。还是百姓。胸中自有一股迈之慨,一闻歌声,跟着李广齐声唱来:“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妈!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歌声豪迈,壮志横空,军心似,激励多少豪杰! 百姓们唱着唱着,眼里就涌出了泪水,更有百姓低声饮泣起来。 周阳唱着,眼睛为泪水模糊了,金戈铁马的征战场景浮现在眼前,多少熟悉的将士已经战殒沙场。作为他们的统帅,心中的悲伤远过常人。此时此刻,周阳心中想的只有一句话“要是他们还活着,那该多好!” 忆战场,涌热血,想同伴。汉军将士的眼睛湿润了!巾江此铁打的汉导,在血水里洗过澡在死人堆里打讨潦知捞血。负过伤”就是没有流过泪。可是,处在这种时刻,喜悦的时刻,他们竟然流泪了! 热血奔的,豪情激荡,将士们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 强吸一口气,周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率领汉军进入了营寨。 比。,正 进入营地,周阳下令,汉军开始宿营有条不紊,丝毫不见乱象,与在边关时面对匈奴一般无二。并没有因为这是回长安,接受景帝的封赏而松懈。 田蚜看在眼里,不住点头,暗赞周阳号令极严。他虽不是武将出身。但他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来。周阳很得将士们爱戴,他的号令,将士们不敢不遵。 周阳与李广他们聚在一起饮茶歇乏,田蚜这个钦差,哪敢松懈,略一招呼周阳他们后,就去指挥晚饭的事情。 周阳一扫视,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个个一脸的满足之色,很是享受这种待遇。征战很苦,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温暖的窝,一旦找到,很是舍不得,就连李广和程不识这等久经战阵的名将也不例外。 “皇上对我们可是下了一番功夫。派了御厨,送来御酒。”周阳把手中的茶盅放下,打量一眼众人。 “那是!”李广没有听出周阳话里的意思,美美的喝着茶水。 周阳一扫众将,没有一个人听出他话外之意,只得说得更透彻些:“这次回京,皇上封赏肯定会很重。你们立下大功,身份地位会与众不同,会有人挖空了心思拉拢你们,你们得拿定主意,要忠于皇上。” 作为现代人,皇权对周阳的影响没那么大。若是要周阳选择忠于皇帝。还是忠于华夏,周阳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忠于华夏,而不是皇帝。 忠于皇上,这话不是周阳要说的。是景帝的意思,周阳代他说出来 了。 李广他们终于听出周阳话里有话,放下茶盅,惊疑的打量着周阳。 有些话不能明说,只能暗示,周阳略一措辞:“我们是武将我们只管驰骋在沙场之上便是,其余的事。我们就不必理会了。程将军,你说是不是?” 程不识万未想到,周阳竟然问他,不由得一愕:“大帅说得是!” 在这些人中,周阳最担心的就是程不识了。程不识是舅家的马夫。而窦太后最喜欢梁王,早就想搞兄终弟及,要把梁王推上皇位。若是窦太后出面,要拉拢程不识,程不识是个重情义的人,一个推脱不开。应承下来,万事皆休。 景帝选中的太子即使景帝不暗示,周阳也知道,现代人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枉为现代人了。程不识在这一战中是立下不小战功,可是,他的战功再大,大得过周亚夫吗?以周亚夫的战功,出了几次错,景帝就要对他下手了。 因为,传承是皇帝最重视的事情,功劳再大也没用。 “程将军,此行长安,必然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凡事三思而行。”周阳再次提醒他。 “谢大帅提醒,程不识记下了。”程不识也明白周阳是在特别嘱咐他,很可能周阳已经噢出了什么味。当下,牢牢记在心里。 听他说得认真,周阳也就放心了。众人接着饮茶说笑。 “禀大帅,营饭已经好了!”田蛤进来禀报。 “走,用战饭去!”周阳站起身,出了帐幕。放眼一瞧,好家伙。竟然如此丰盛,摆了这么多食案。 食案摆放得整整齐齐,汉军将士立在食案旁,静候周阳他们的到来。 周阳来到自己的食案前立定。扫视汉军。站得笔直,挺拔如松。虽是用战饭,却如上战场,肃穆整齐,甚是满意。 “弟兄们:明天,我们就要进入长安,朝天子,献捷于宫阙!”周阳开始话:“你们欢喜么?” “大汉万岁!” 一句吼声,是最好的回答。 “这餐战饭,是皇上派了御厨。为我们做的,你们要记住:皇恩浩荡!”周阳于皇恩浩不浩荡,并不放在心上。可是,此时此刻。这话不得不说。 “皇上万岁!” 汉军将士再将欢呼起来。 “吃饱了,喝足了,养好精神。明日进长安,朝天子!干!”周阳端起酒杯,遥遥一敬将士们,一仰脖子喝干。 “干!” 一个字,如同炸雷一般轰鸣、将士们举杯在手,一口喝干。 接下来,就是吃喝。周阳他们边吃边聊。将士们谈兴甚高,说得最多的就是明日进长安,朝天子事了。 这是汉朝数十年未有的盛事。尽管他们已经知道礼仪,熟悉章程,仍是很期待。了解与亲历,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一直饮到月上中天,方才作罢。 次日五鼓时分,营地外喧闹声响成一片,周阳给吵醒过来,穿衣而起,来到营门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百姓开始忙活了。百姓忙着烧柴禾,弄爆竹,要让将士们热热闹闹的进长安。 第四章 汉家盛典(上) “好家伙,咋跟军队样呢。”李广的粗声大与响※ 周阳回头一瞧,只见李广正在整理衣衫,一脸的惺松之色,想必和周阳一样,给百姓吵醒了。程不识打着呵欠,边走边拍嘴,还没清醒过来。 “程将军,匈奴杀来了。”周阳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真有其事。 “在哪里?”程不识徒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呵欠不见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精光四射,右手紧握在剑辆上,一副雄赳赳气慨。 “哈哈!”李广大笑起来:“哪有匈奴。” “大帅,你”程不识这才明白过来,给周阳要了,忍不住埋怨起来:“你怎么糊弄我呢?” “我给你醒醒神。”周阳笑道。 程不识有些不好意思:“说也奇怪。我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从来没有如此松懈过。昨晚上头一着枕。就睡过去了,特别沉。若是在边关上,百姓这么大的动静。我早就惊醒了。” 这话是代周阳和李广他们说出来的,周阳也有这种感觉,昨晚上睡得特别沉。说到底,还是放松了。在边关上,与匈奴打仗,神经紧绷。哪敢有一点松懈,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哪会睡得这般沉。 这是因为他们太累了,快到长安了。彻底的放松了。 “你瞧,百姓什么时间把我们的本领学去了。”李广指着忙活的百姓。点评起来。 百姓不再是象昨天那般,在营的四周闹腾,而是在直道两厢忙活。每隔一定距离,就会升起一堆火。抱来大捆大捆的爆竹,放在火堆边,只要周阳他们出,他们就会烧爆竹。 没有人组织,没有指挥,百姓却是有条不紊,跟一支军队差相仿佛了。怪不得李广惊讶。 在百生的喧闹声中,公孙贺他们一个个醒来,洗漱完毕,用过战饭。开始向长安进安。 天亮之后,方才知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天朗气清,骄阳高悬,暖和了许多。原本的阴霾不见了,就连上天都在案趣。 周阳骑在追风宝驹上,走在汉军紧前面,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紧随其后。在他们后面,才是汉军,一队队开出,阵势谨严,人如龙,马如龙,气贯长虹,仿佛在奔赴战场,而不是去长安领赏似的。 “汉军威武!” 等候的百姓齐声欢呼,吼着汉军的战号,把爆竹放在火堆里。 “乒乒乓乓!” 清脆的爆竹声响成一片,此起彼落。热闹非凡,百姓又是阵阵欢呼。 “汉军威武!” 这次,不是百姓在吼战号,是汉军将士在吼战号。战号冲天,杀气充塞天地,威武不凡。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中,汉军朝长安开去。 “汉军威武!” 百姓与汉军一起吼着汉军的战号。 从营地开始,百姓人挨人,肩摩肩,站立两厢,一眼望去,好象一条长龙,根本就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人。事实上。确实没有头尾。百姓一直排到了长安。就走到了长安,还要排到城里。又从城里排到城外,究竟有多少人参与迎接,根本没人知道,只能说很多很多。 营地这里一吼战号,战号声此起彼伏,良久难久。 一开始,战号声还有错落,不太一致。吼一阵之后,越来越一致了。万千人同声吼来,那是何等的惊人。声浪直上云天,震得天空的浮云片片碎裂。 每一声战耸响起。大地狠狠一个颤栗! 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朝长安开去。来到离长安十里处,远远看见前面旌旗蔽空,有人前来迎接。 来到近前,周阳这才看清了。迎接他们的竟然是周亚夫。 景帝一定会派来重臣迎接。这点是可以肯定的。周阳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重臣竟然是周亚夫。景帝显荣周阳之意很明显了。 周亚夫一代名将。在周阳崛起前,被誉为汉朝第一名将,位高权重。名满天下,景帝派他前来迎接。不是不可能,却是希望不大。景帝竟然派来了。这不仅仅是对周阳他们战功的认可,更是要显荣周阳。 周亚夫是名将,周阳是名将,父子二人皆为当世名将,父子二人策马进城,来到皇帝驾前,那是何等的尊荣? “是条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眼睛猛的瞪大了,有些难以置信。打量着周阳。 派老爹来迎接儿子,景帝的用意还用说么?李广他们很难相信这是事实,又不得不信是真的。 周阳也有些晕乎乎的,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远远看见周亚夫策马而来,脸上泛着红光,瞧他那骑马的架势,那不是在骑马,那是在飘,飘啊!作为父亲,周阳如此这般出息,他已经很欢喜很满足了,景帝竟然派他来迎接周阳,这份荣耀还用说吗? 这份尊荣比起十万斤黄金还要珍贵,黄金再多也有价,而这尊荣只此一份! 不仅是汉朝独一份,就是在中国历史上也不多见,不是独一份,也相差不大了! 要说父子皆为将军,在历史上到不乏其人,秦朝有蒙武、蒙恬。王剪、王贲;汉朝有周勃周亚夫,周亚夫 ,正泣比北 可是,这些父子将领,他们有如今这般尊荣么?王剪统领秦国大军。横扫山东,为秦始皇的统一大业立下了不朽的功业,他迎接过王 没有! 蒙恬在河套大破匈奴五十万之众。声誉之高,朝中难有其匹,蒙武迎接过蒙恬吗? 没有! 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周勃迎接过周亚夫吗? 没有! 这不仅仅是战功的问题,还要机遇。蒙恬、周亚夫立下大功后,他们的父亲早就泉下作古了,就是皇帝有心。也不可能。 而甩亚夫和周阳这对父子,就成了! 这肯定是流传千古的佳话! 周亚夫指挥汉军平定七国之乱。沉稳异常,有一次,营中乱了,他却睡得很沉,一点事也没有,一场很可能炸营的混乱就这样给他消弥于无形。而此时此玄,周亚夫的沉稳完全没有了,远远就嚷了起来:“阳儿。阳儿!” 唤声真挚,富有深情,周阳听在耳里。心中一暖,一拍马背。冲到近前。 周亚夫不等战马停稳,就飞身下来,扑了过来,把周阳从马背上抱下来,紧紧拥在怀中,仿佛周阳是珍宝,生怕失去似的。 周亚夫胸膛急剧起伏,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不仅没有说出话。反倒是虎目中涌出了热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一双大手抚着周阳的脸颊,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虽是在哭,却是一脸的欢喜! 比。,石比北 言语已经是多余的了,只有热泪才能表达他的欢喜之情。 “阿父!”周亚夫真情流露,周阳大是感动,心神荡漾,拥着周亚夫,流下了热泪。 周阳虽是穿越人,可是,周亚夫的感情很真挚,周阳不由得心中暖暖的,对这种父子之情格外珍惜。 从战场归来,有个真心呵护自己的父亲,还有比这更能温暖人心的吗?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感动了多少人,汉军将士、百姓不住抹眼泪,为周阳和周亚夫欢喜。 李广看着李当户,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你小子若是能立下大功,我来迎接你,死亦何憾? 不仅李广眼热,就是程不识也是眼热,不住打量他的儿子程征,那意思和李广的意思一般无二。 “阳儿,你变了,成熟了,是个大将军了!”周亚夫一双大手。为周阳抹着眼泪:“为父欢喜!欢喜得紧!” 周阳如此出息,要是周亚夫还不欢喜,那就没天理了。 “你娘本拟要来,皇上降旨。要她去宫阙上观礼。”周亚夫不等周阳说话,说起了许茹。 对许茹,周阳有着深深的依恋。她全身心的关心、呵护周阳,即使周阳给周亚夫作为弃子的时候,她也没有放弃,这让周阳倍加温暖。 一提起许茹,周阳浑身暖暖的。代她欢喜。 许茹是妾,地位低下,根本就没有进入皇宫的资格,更别说还是在如此盛典中观礼,景帝这份情谊比天大,比地厚,周阳很是感激。 父子二人絮叨了一阵,周亚夫这才擦干眼泪。李广和程不识他们上前见礼:“见过条侯!” 周亚夫是当世第一名将,能征善战,李广和程不识对他很是佩服,执礼极恭。 “飞将军,程将军,周亚夫有礼了。”周亚夫还礼,与众人一一见礼。 “这位就是秦义士?”周亚夫目光落在秦无悔身上,一双虎目中精光四射,咋嗵一下跪在秦无悔身前:“周亚夫拜见秦义士!” 周亚夫名满天下,他如此大礼相见。秦无悔万万没有想到,愣怔了一下,方才明白没有错觉,是真的。慌忙跪在地上还礼。 周亚夫双手扶住道:“秦义士请起。周亚夫叩谢的不仅是义士一人。还有千千万万,守护在河套的义士!他们已经泉下作古,周亚夫不能面谢,就请义士代受!” 双手撑地,以额触地,恭恭敬敬的叩头。 “条侯!”秦无悔感动无已。激动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秦军将士孤军奋战,守护在河套之地。他们手里有粮有军械,还有威力奇大的秦弩,若是他们想要高位,非常简单,只需要投降匈奴,匈奴一定会封他们高位。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反到而是坚守不屈。与匈奴周旋数十载。 此等义士,其坚贞,那是何等的难得!足以感天动地! 周亚夫佩服的就是这等人,叩头很用力,额头碰在地上,出“咚咚”的响声。 “谢条侯!”秦无悔一边流泪。一边还礼:“条侯快快请起。若是皇上” 周亚夫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妨!皇上说了,你们此番回京,要好好表彰你们的义举!” 这话从周亚夫嘴里说来。绝不会有假,秦无悔再一次感动了。原本以为,他们是秦军的后裔,汉军将士会看不起他们,却没有想到,汉军将士对他们不仅没有瞧不起。还很钦佩。统帅周阳更是担待很多,对他们很是照顾。 如今,得到准信,景帝要表彰他们。那么,数代人的努力,终于得到同胞的认可,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动的吗? “呜呜!” 秦无悔这个热血男儿,与匈奴周旋数十年,流过血,负过伤,就风必流过泪。感动得热泪磊眶“泣下沾秦无悔抽抽噎噎的哭泣了好一阵。方才收住眼泪。 “阳儿,为父奉旨前来迎接。这是皇上的恩德。”周亚夫平抑心神。开始安排入城一事了:“此去长安,只有十里之程,你们的缴获也该拿出来了。” 马上就要进入长安,把此战的缴获亮出来,让长安百姓见识见识,可以振奋民心,鼓舞华夏斗志,对将来大举进攻匈奴有莫大的好处,这是应该的。 周阳拍拍手,一队汉军押着一队匈奴过来。当先一人,给绳捆索绑,捆得跟粽子似的,周阳一瞧,正是右大将。 右大将在与单于的不期而遇中给擒获,周阳派人早送到长安了。他是周阳他们擒获的权力最大的匈奴大臣。此次入城献捷,少不了他。景帝命周亚夫带来,交给周阳,一并押入长安,要百姓好好观瞻。 周阳仔细一瞧。右大将面皮白净。商些福,看来景帝在生活上没有亏待他,没有少吃少喝,相反,还好吃好喝养着。 可是,右大将的精神与当初给活捉时大为不如,低垂着头颅,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小心。触怒了周阳他们,给问斩似的。 当初给擒获时,右大将还能说几句话。告几句饶,现在连说话的胆气都没有了。 怪不得军臣单于宁愿跳泥沼寻死。也不愿给李广生擒,那滋味真不是人能受的,赖活还不如好死。 ,正 “右大将!”李广巨口张开。大喝一声。 右大将一个激灵,身子都在抖了。 “你胆子哪里去了?”程不识不住摇头,不屑的裂了裂嘴角。 当日生擒右大将时,李广他们兴奋不已,还好好盘问讥嘲一通,如今见了他的样儿。打不起这种兴致,摇摇头。 “都亮出来!”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把缴获全拿出来了。 带得最多的是匈奴的狼旗,一路行来,早就亮出来了,不必再费周章。 主要亮出来的是单于的王座、王帐。王座倒好办,放在马车上。金光闪闪,百姓看得清清楚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是单于的王座!” “好气派!” “再气派,还不是给我们缴获了!” 王帐就不好办了,那太大,总不可能支起来,那占地太大,也不好运走。只能收起来,放到马车上。 好在,还有一只王帐专用的金鹰,顶起来,金光闪闪,一样耀眼。百姓看得真切,又是一通好议论。 “那是王帐,单于就是在王帐中处理军情政事。” “那不相当于未央宫了?” “也可以这么说!” “连王帐都缴获了,相当于攻进了匈奴的王宫!” 匈奴没有宫殿,王帐就相当于汉朝的未央宫。连这都给缴获了,那是何等的激励人心,百姓更加兴奋。 王旗、王座、王帐,这些都是单于的用物。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也是单于用物,那就是周阳骑的追风宝驹了。对追风宝驹,周阳很是喜欢,可是,在这盛大的庆典中。也不得不把它当作战利品处理了。 周阳不得不换马,派个兵士来牵追风宝驹。可是,追风宝驹万分不愿,不断嘶鸣,好象在抗议周阳把它当作战利品,不时踢那个兵士。周阳没办法,只得自己拉着它,追风宝驹这才亲热的磨着周阳大腿。 更让周阳想不到的是,追风宝驹竟然要踢周阳胯下战马,不时弯过头,把周阳朝自己背上拱,仿佛是在告诉周阳,你只能骑我,不能骑它。 如此依恋。周阳既是欢喜。又有些无奈。周阳真想骑追风宝驹。景帝也会把追风宝驹赐给周阳,可是。这仪式上少不了它,只得不住安慰。好一通忙活,追风宝驹这才安静下来。 赵破奴扛着“汉”字大旗,真诚在头里。路博德扛着周阳的帅旗。紧随其后。周阳骑着战马。牵着追风宝驹,紧随帅旗前行。周亚夫策马,与周阳并骑而行,打量着周阳。老怀弥畅,不住拈胡须。 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紧随其后。 在他们后是苏建扛着的单于王旗。王旗之后就是王座、王帐。在这之后,是右大将军些俘虏,一个个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噤若寒蝉。昔日砍杀汉朝百姓的凶焰荡然无存。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汉军隆隆开进,很快就到了洛城门。 此时的洛城门,焕然一新,城门重新刷了漆,看上去跟新的一样。城墙上守卫的兵士站得笔直,对开来的周阳他们行军礼,微微躬身。 洛城门大开。百姓站立两厢。人人新衣在身,一脸的笑容,比起过年还要开心,开心十倍、百倍。 这场庆典谋小已久,赶来的百姓不仅仅是长安的百姓,关中的百姓闻风而动,齐集长安,如今的长安,聚集在这里的百姓不下百万之众。 再加上从各地赶来的太守、王爷、彻侯、关内侯,富商巨贾文人士子,长安已有百多两百万人了,翻了几番。 第四章 汉家盛典(中) “汉年威武!!, 百姓齐声欢呼,仿佛万千个炸雷轰于九地之下,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隆隆!” 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军容既壮且盛。秩序井然的从洛城门开入长安。 “好威武雄壮的阵势!”百姓出一阵感叹声。 把城头上的汉军打量打量,再来看这些征战归来的将士,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城头上的汉军。也是汉军的精锐了,拱卫着长安,不是精锐不行。 他们的军姿、军容,没得说。绝对一流,可是。有一种东西他们大不如这些征战归来的汉军,那就是气势! 这些征战归幕的汉军,不如城头上的汉军那么整齐,因为有不少将士肢残体缺,有的胳膊没了,有的腿不了,有的眼睛瞎了,有的耳朵没了。有的脸上带伤”这点无论如何比不了城头上的汉军。 饶是如此,他们的气质也不是城头上汉军所能比得了的,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势。哪怕是一个眼神,那也宛若实质。就象一把利剑。 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别,那是因为他们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打个。滚。在血水里洗过澡,历经了生死。用匈奴的人头喂出了一身的杀气。 如此杀气,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历练出来,远非这些看守城门的汉军兵士所能比的。训练场上什么都能练就,唯独不能练就杀气。 周阳一瞧,地面整洁异常,没有一点杂物。看来,长安百姓为了迎接他们回归,没少花力气。 进了洛城门,顺着杜门大道蒋南行,过了尚冠前街,就到了驰道。 “汉军威武!” 在百姓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周阳他们来到驰道前,停了下来。 走驰道。是这次庆典的重头戏。是景帝给将士们的恩旨。早有大臣等在这里了,这个大臣就是庄青翟。 庄青裂头戴三梁进贤冠,身着朝衣,站在驰道上,左手高举,捧着景帝的圣旨,一脸的肃穆。其实。他心里欢喜愕紧,只是不能表露出来罢了。 走驰道是重中之重,景帝派他来宣旨,固然是对周阳他们的恩典,更是对他的信任,他做承相的日子不远了。 在庄青翟身后,是一百面大鼓。高大健壮的鼓手握着鼓槌,凝神待命。只要一声令下,战鼓声就会响起。 “皇上有旨!”庄青翟清咳一声。展开景帝的圣旨。 周阳他们并没有下马,而是坐在马上,以胄甲之礼接旨,这是允许的。 景帝的旨意先是一通煌煌之言。奖勉一通,最后才归到主题:“着将士们走驰道,以示尊荣!” “皇上万岁!”汉军爆出惊天的吼声,声震长空,远远的传了出去,良久不绝。 比。,石比北 驰道在汉朝,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尽管将士们早已知道要走驰道。当这一刻到来之时。仍是激动不已。 这是对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与匈奴浴血拼杀的最好认可,要他们不激动也不行。 “请将士们走驰道!”庄青翟扯起嗓子。大吼起来。 这声吼,是他这辈子吼得最响亮的吼声了。走驰道这事,在汉朝历史上不多见,这是汉家盛典,这礼仪出自他之口,他倍感荣耀,要不卖力吼都不行。 右手一挥。鼓手手中的鼓槌狠狠砸了下去。 “咚咚!” 百面大鼓爆出惊天动地的鼓声。 熟悉的战鼓声,让将士们热血如沸,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剑柄上。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回到了热血拼杀的战场,杀气铺天盖地的弥漫开来。 周亚夫是名将,对这种杀气再熟悉不过了,很是惊讶。周阳年虽少。带兵如此有方,将士们的杀气如此浓烈,这都是匈奴的人头喂出来的呀! 庄青翟却是给吓了一大跳,心中暗道这些武夫怎么这么吓人? 他只是见识了杀气就吓成这样了,若是他看见汉军冲杀的场面,一定会吓得尿裤子。 赵破奴扛着“汉”字大旗。走在头里。路博德扛着周阳的帅旗。紧跟着,上了驰道。周阳一拍马背。和周亚夫并骑,上了驰道。 “隆隆!” 汉军阵势整齐,秩序井然的上了驰道,直朝未央宫开去。 “汉军威武!” 走驰道是无上恩典,百姓又是出一阵欢呼声。 在欢呼的百姓中,有一个人,身材瘦长,再有菜色,正是郑青。他挥臂高呼:“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吼声热切,饱含漏*点,胳膊用力的挥动着,一双别有神采的眼睛特别明亮,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与眼前从战场归来的将士们一般无二。 汉朝的驰道是全封闭的。两旁筑有墙,无法擅入。 道路平整,好象现代的水泥路面一般。若是在上面行车,不会颠簸。道路两厢更是种有衬木,若在春夏之季,树木吐绿,行走其上。让人心旷神怡。 驰道两边,站着汉军将士。人人顶盔贯甲,盔明甲亮,腰悬汉剑。精神抖擞。往当地一站。好象打进土里的木桩,具有不可撼动之势。 顺着驰道,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未央宫高大的影姿,雄伟不凡。 再近些,周阳看清了,只见未央宫城头上插满川点的旗帜,每一面卜都有一个”汉”字,泣是汉朝的炮知,”现代的话来说叫“国旗虽然二者并不相同,却也有些近似。 红色的汉字旗在风中飘舞,猎猎作响,把高大的宫墙点缀成红色的海堤。 宫门下,人头攒动,是文武百官列于此地,奉旨前来迎接周阳他们。文官就文列,武将入武班。秩序井然,济济一堂。 比。,石比 站在虽前面的是张鸥和许昌。此时的许昌。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他的目光有些畏怯,每每一扫将士们。就不由主的低下了头颅。 他在北地当着将士们的面跪下,那是何等丢人,如今见到将士们,心中有愧,哪敢仰视。 张鸥仍是那般不动声色,只不过。脸上多了些喜色。看来,这一仗还真是振奋人心,连他这个一向冰冷的人都有了喜悦。 在群臣的注视下,周阳策马来到近前,抬起头朝宫墙上一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宫墙上的人太多了。多得让人无法想象。 阙是汉朝建筑中必不可少之物。未央宫一共有两阙,北阙和东阙。各有各的用处。北阙主要用于上书,那些读书人若是有什么好的策议,又见不到皇帝,怎么办?那就上书!他们上书,就得去北阙。 东阙,主要用于朝觑庆贺。诸侯来朝,觐见天子,就要从东阙进入。周阳他们凯旋归来,向景帝献捷。就得来东阙。 所谓阙,就是平台。未央宫的东门有两座平台,平台上建有亭,称为“阙亭”。 景帝并没有在阙亭里,而是在宫门的城楼上。 此时的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腰悬汉剑,站在城楼上,身形据拔,宛如一棵参天巨松,气势不凡。天子之威透出,让人不敢仰视。 景帝脸上带着笑容,不再是穆穆天子之威,一张大嘴裂到了耳根,笑得很是欢畅。一双明亮的虎目。不时眯着。很是享受。 当皇帝,最大的乐趣并不是作威作福,颐指气使,而是建功立业。匈奴。一直是悬在汉朝头上的一块巨石。谁也知道什么时间会砸下来。让人喘不起过来。为了搬掉这块巨石。汉朝皇帝没少费心思。 刘邦立国之初,不愤匈奴横行。率军三十万北征,却给冒顿围于平城,差点给活捉了。自此以后,匈奴滋扰不断,边关泣血,多少百姓死于匈奴刀下,这是汉朝的奇耻大辱。汉朝皇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击破匈奴,安定边关。洗雪耻辱,却是数十年未得。 如今,匈奴败走,平城之耻已雪。在这庆贺的好日子里,景帝能不欢喜若狂吗?景帝那感觉好象是在飘。整个人就象处在云端之中,飘呀飘的! 在景帝旁边的是窦太后。此时的寰太后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右手拄着龙头拐技,站得笔直,就象一把剑。老脸上满是欢容,一张嘴乐呵呵的。 说也奇怪,她的脸上原本布满了皱纹,可是,今儿甚奇,皱纹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焕的容光。 更有一桩奇处,窦太后竟然穿了一件华贵的深衣。她很节俭。这是汉文帝欣赏她的原委所在。虽是贵为太后。所穿的衣衫多为旧衫,衣衫不穿坏了,她是不会换的。换穿新衣,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今儿却是穿上了新衣,着实让人想不到。 她说要穿新衣,南宫公主很是奇怪。就问她:“姥姥,你今儿怎么要穿新衣了?” 窦太后笑呵呵的道:“南宫啊。这是汉家盛典,姥姥心中欢喜。想那匈奴横行,数十年来无人能制。围过高祖。侮过高后。大汉蒙羞,如今,匈奴大败,耻辱得雪,姥姥心中能不欢喜么?” 于是,就有了这身新衣上身。 窦太后左边是薄皇后,右边是馆陶公主。薄皇后性格温婉,在后宫颇有口碑,可是不能生育,至今无后。被景帝冷落,甚少露面。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她的名份在那里。不得不露面,她扶着窦太后。 馆陶公主就不说了,窦太后的掌珠,景帝的姐姐,她不站到塞太后身边,还能有谁呢? 景帝他们身后是一众皇子,太子刘荣站在最中间。景帝隐有废刘荣太子位的想法,可是,还没有施行。他名份仍在,不站最中间还能有谁? 刘荣虽是着装整齐,站得笔直。可是。他的风采实在不敢恭维。给另一个人抢了,这个人就是刘毒。 刘毒衣着得体,并不比一众兄弟突出,可是,他站在那里,个头最高,比起太子刘鼻还要高上一些。他那种特有的气质。很能吸引人。与一众兄弟比起来,他是站在鸡群中的白鹤,与众不同。 刘毒身边站着一个人,是阿娇。阿娇对这个未婚夫婿,很是依恋。虽是大刘费四岁。一有机会就要亲近他。如此良机,阿娇肯定不会放过的。 阿娇笑嘻嘻的,粉嫩的脖子伸的老长。打量着城下。惊喜的轻声叫嚷起来:“是周阳。是周阳!” 对周阳,阿娇喜欢没事就磨着。为何呢?因为周阳会讲故事,会说话。会哄她欢喜。自从周阳去了北地。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周阳,一见之下,哪里还控制得住,真想从宫墙上蹦下来,一把抓住周阳:“哇!周阳,你快给我讲打匈奴的故事!” 刘毒把她那副急不可耐样儿看在眼具。轻轻一拉,低声道:“别说话!” “人家想听周阳讲打匈奴嘛。”阿娇小声埋怨道:“这仪典也太长了吧!” “等庆典完了再找周阳。孤也想听听他讲枰匈奴的故事。”刘敌小声安慰阿娇。 “嗯!”阿娇听话的点点头。右手悄悄伸到刘素屁股后面,眼里闪过一丝狡色。 “啊!”刘敌突然低呼一声,愕然的看着阿娇。原来是阿娇趁他不备,在他屁股是狠狠的掐了一把。 阿娇冲他吐吐舌头,很是调皮。刘敌无奈的翻翻白眼,聪明的选择忍了。 左边的阙亭上,站着的是一众诸侯王,站在最中间的是梁王。在的心尖肉,他不居中,还能有谁呢? 说起这位次,梁王就很不爽。乍看之下,景帝把他放到诸侯王最尊位上。很风光,可是,只有他知道,景帝在借此事打压他。 都知道汉朝一则景帝。二则宴太后。三则梁王,四则馆陶公主。景帝,室太后、馆陶公主三人站在城楼上。把他安排在左阙亭上。这不是给他难堪么? 当得知他要站在左阙亭时。他很不服气,去质问寞婴。实婴的态度不错,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这才把景帝批阅过的奏章拿给他看。依窦婴排的位次。粱王应在城楼上。靠近景帝,也是梁王最想要的位置。可是,景帝却划掉了,改在左阙亭。 梁王当时就愣住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这种庆典,正走出风头的时候,他要夺嫡,就得抓住这机会,让百姓知道他,记住他。赶去东宫,见簧太后。簧太后一听。那还得了,自然找景帝理论去了。 也不知道景帝是怎么说的,窦太后最后告知梁王,景帝要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于是乎。粱王万分不爽。也不得不站到左阙亭了。 ,万 他很不想来,可是宝太后却说的是“你不去,就回睢阳去”他不敢不来了。 左阙亭上的诸侯王,除了梁王,还有淮南王,楚王、齐王这些刘姓王爷。淮南王一身儒服。一身的儒雅气质,一望便知,是个饱诌之士,绝对看不出来,他暗藏不臣之心。 右阙亭上是彻侯、关内侯,南皮侯实彭祖也在上面。其中不乏功臣之后。曹参的孙子。平阳侯曹寿。脸色苍白,有些吃受不住,一双手紧紧扶着城垛。 汉初功臣后人几乎都在上面。萧何、陈平的后人自是不例外。韩信给灭族,这就不说了。张良的后人却没有出现,因为张良长子张不疑犯法,差点给文帝杀头,如今张家破败不堪,没有资格。 这些人或是天家血脉,或是功臣之后。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问题。只有一人,身份地位都不够。却是站在南宫公主身边,这人就是周阳的生母,许茹了。 许茹玄意打扮了一番,俏媚劲头十足。南宫公主拉着她的手,两人不时低语,说得起劲头,不时轻笑。 “阳儿,阳儿!” 许茹一双妙目猛的睁大了。看着率军来到的周阳,欣喜得都快蹦起来了。要不是南宫公主拉住她,肯定是冲到城墙边,毫不犹豫的扑下去。要把周阳搂在怀里,仔细打量一番,周阳有没有瘦了?有没有苦着?有没有累着? 哪个儿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许茹真恨不得拉着周阳好好说一通话。要是可能的话。 南宫公主一双妙目在周阳身上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妙目中神采奕类。 大司仪官箕婴略一清嗓子,开始司仪了:“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征战归来的有功将士,孰见皇上!” “行胄甲之礼!”窦婴扯起了嗓子,嗥起来。 周阳和将士们翻身下马,一撩战袍。左膝弯曲,右膝跪地,行起了胄甲之礼。这是将士觑见皇帝的礼节,称为胄甲之礼,这是汉朝的军礼。 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扫视城下将士,眼睛湿润了。 将士们中,缺胳膊少腿,眼睛瞎了,耳朵缺了的不在少数,这是他们浴血拼杀的明证。胜利固然可喜。却是不计其数的汉家儿郎用鲜血、用性命,拼出来的。 作为皇帝,其麾下大军,不计生死,敢打敢拼,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吗? 景帝的胸口急剧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突然之间,景帝一双胳膊猛挥起来,大吼起来;“汉军威武!” 在这种时候,景帝应该说些夸奖的煌煌之言,激励一番军心士气,再降下恩旨,这才是皇帝该做的。然而,景帝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很夸张的大吼,实在走出乎人们的意料。 可是,其效果却走出奇的好,比起千篇煌煌之言更有用。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直上云霄,真千只胳膊在挥动,万千张布满漏*点的脸蛋。正在呐喊。 周阳、李广、程不识、孙公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赵破奴、路博德、苏建、周亚夫、梁王、淮南王、曹寿、箕彰祖、刘荣、刘毒、寄太后、馆陶公主、阿娇、许茹”无不是在用力的挥着胳膊,尽情的! 长安,再一次沸腾了! 大汉帝国,出了怒吼! 第四章 汉家盛典(下) “了的英勇行动任何的如橡巨竿,任何的煌煌!言,以赞美。 “汉军威武”这四个字,虽是汉军的战号,却是他们英勇行动的最好赞美。景帝这一吼,切合时宜。所有人,不分男女贵贱,打从内心赞同他的吼声,无不是跟着呐喊。 只有这吼声,才能表达他们对汉军英勇行动的赞美之情! 梁王给景帝打压,淮南王刘安暗藏不臣之心,窦彰祖对周阳很不爽。许昌更是当着汉军的面丢脸。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真心赞美汉军! “汉军威武!” 无尽的呐喊,不计其数的胳膊在挥舞,呐喊声整整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方才停歇下来。 吼声虽歇,人们的热情却没有消褪。景帝摸摸脸蛋,有些烫,汉军的战号如此具有魅力,很能振奋人心。 “好儿郎!好儿郎!”笋太后更是不住夸赞,一张嘴哪里合得拢,这绝对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先帝呀,你有个好儿子,洗雪了汉家耻辱!你在天之灵有知,足以自慰了!” 说到动情时,眼中涌出了泪水。 平城之耻,高后之侮,一直是汉朝皇帝的心病,为了洗雪这一耻辱。他们弹精竭虑,就是没有成功。如今,终于洗雪,文帝作为景帝的父亲,若是九泉之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献捷之仪,开始!”冀婴扯起嗓子大吼,右臂举得老高,重重的挥了下去。 他的话音一落,全场安静,只有寒风掠过的呜呜声,所有人的目咙,集中到周阳身上了。 献捷之仪是这次庆典的重头允戏,也是最振奋人心的部分,虽然没有人说话,却是激动不已,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周阳他们选了一个高喉咙大嗓子的人来唱礼,这个人就是飞将军李广了。 在这种盛典中唱礼。那是何等的荣耀,程不识不甘给李广抢了去。争着要来唱市。他的喉咙也挺大。周阳他们有些难决,最后还是他和李广决定二人比试一番,谁的喉咙大谁就唱礼。为了比出嗓门大二人对着空气嗥了半天,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李广胜上一筹,程不识只好遵守诺言,让李广唱礼了。 先要进献的就是单于的王旗。王旗是单于最有名的象征,只要有王旗的地方就有单于,是以王旗排在第一位。 赵破奴把王旗递给周阳,退到后面去了。周阳接过王旗,举在手里。 李广开始唱礼:“进献单于王旗一面!” 声音洪亮,好象洪钟大吕,远远传了开去,良久不绝。 “大汉万岁!” 刚刚安静下来的长安,又沸腾了。人们再一次呐喊起来,挥着胳膊。尽情的渲泄着心中的漏*点。 王旗是单于的象征,进献王旗。那是最好的礼物,谁能不激动呢?景帝眼里涌出了泪花,激动得身子有些颤,双手紧握着,大步一迈,快步冲了出去。 按照司仪,景帝站在城楼上,自有人把王旗扛到他跟前,他用不着自己跑下来。可是。景帝激动难已。竟然要自己去接王旗。 不要说景帝激动。谁个不激动? 梁王紧咬着嘴唇,一双虎目中精光暴射,死盯着王旗,双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青了。要是自己是皇帝。周阳把这面王旗交到自己手里。那该多好!自己一定会成为千古有名的圣君! 淮南姜刘安不再是那般矜持。恨不得代景帝而受之。 “皇上,你快去呀!快去接旗呀!”塞太后激动不已,不住催促起来。 “阿母,皇上去了!去了!”馆陶公主眼里噙着泪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她虽是女儿身,也是天家血脉。汉家的耻辱得雪,她万分欢喜,说话有些颤。 景帝那不是走,那是在飞。从城楼上飞下来,再从宫里飞到城门口。进周阳飞来,远远就嚷了起来:“周阳,打得好!将士们,打得好!” “皇上万岁!”将士们齐声欢呼。 景帝来到周阳面前,双手伸得老长,要把王旗抢过来。 周阳却是握在手里,大声道:“皇上,周阳奉旨统兵,击败匈奴,缴获单于王旗一面,进献皇上!” 景帝太想把王旗举在手里了,可是,这礼节是他肯了的,只得强抑激动,等周阳说完。周阳话音一落,景帝手一伸,就把王旗抢了过来。双手使劲挥舞着。 “呼呼!”王旗出声响,好不响亮。 “大汉万岁!”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响起。 景帝热情高涨,久久不能平息。把王旗一遍又一遍的挥动,瞧他那架势,真恨不得挥个一天一夜。 他挥动了多久,“大汉万岁”的吼声就持续了多久。 终于。终于,景帝清醒过来。还有好多仪式没有进行。这不过是献捷仪式的开始罢了,稍抑兴奋之情,举着狼旗,从城门进入未央宫,快步登上城楼。 “快,奏乐!” 窦婴这才记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他忘了。那就是奏乐。窦婴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禁受不住激动的冲击,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编钟声响起,清越不乏雄壮,悠扬动听。 景帝登上城楼,朝下一望,只见不计其数的百姓,伸长了脖子,打量 ,万用心,眼瞪瞪得滚圆,不想放讨任何个细当皇帝,什么时间最欢喜?功成之际最是欢喜!这一刻,景帝仿佛是圣君,轻飘飘的。 “大汉的子民们:匈奴横行。困高祖于平城,遗书侮高后,此耻此辱。倾尽黄河之水也是洗刷不清!”景帝吸口气,强抑一下激动的心神。开始了话:“数十年来,大汉不忘雪耻,然未能成!天佑大汉。周阳统兵,将士用命,长城破敌,斩四十余万,缴获无数此王旗碎于阙前!” 使劲一抛。仿佛汉朝的耻辱随着这一抛全给抛却一般,轻松异常。 王旗在寒风中招展,缓缓飘落,砸在地上,出“砰。的一声响。 王旗仆,匈奴破。这是一个很好的预示 “大汉万岁!” 百姓出惊天动地的吼声。这次,人们不再是挥着胳膊呐喊,而是欢呼雀跃,蹦跳不已。 梁王不住蹦跳,欢喜得象个小孩子;刘安一把拥住旁边的刘姓王爷。不住捶着他的肩背;复太后手中的龙头拐技重重点在地上,不住跳动;馆陶公主一双玉足重重蹬在地上。挥着胳膊大叫大嚷;阿娇拍着手。转起了圈子;刘荣更是想从城楼上跳下去;刘敌身子后仰,成了一个弓形,嘴巴张开,大声吼叫。一双拳头用力的挥动着, 在这一刻,人们用他们特有的方式演泄激动与漏*点! 景帝一双拳头高举着,脖子仰着,大嘴裂并,冲天一声大嗥“啊!” 仿佛不把天震塌不罢休似的! 欢呼声持续了许久许久,方才渐渐停歇下来。 这仪式与窦婴的安排大相径庭。适才窦婴忘了叫奏乐,这一次,将士们竟然忘了把手中的匈奴狼旗扔掉。 %,正 吼声平息乍来,将士们这才记起。举着狼旗,来到王旗前,扔了过去。一面又一面狼旗扔出,引来百姓阵阵欢呼声。不多一会儿,王旗就给狼旗盖住了。 王旗,匈奴单于的象征。王旗所到之处,必是一片呐喊声。如今。王旗给淹没,其使命已经终结! 这是汉朝大胜的最好象征! 景帝摸摸额头。滚烫滚烫的。这胜利真是激动人心啊! 哦,还有仪式要进行,景帝快步下了城楼,来到周阳面前站定。 “献卓于王座!”李广的吼声响起,如雷鸣般。远远传了开去。 “大汉万岁!” 百姓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王座金光闪闪,很是漂亮。汉军缴获后。好好清理了一通。王座上的金鹰栩栩如生,振翅腾空,似欲破空而去,引来百姓一片赞叹声。 “皇上,这是匈奴单于的王座,献于皇上!”周阳站到王座旁边。 王座,是匈奴单于的宝座。匈奴的军令政令就是从这里出的,连这都缴获了,其意义有多重大。可想而知了。 景帝红光满面,兴奋得不住搓手。一个劲的道:“好!好!好!” 一双大手在王座上抚摸起来。不住眯眼睛。 抚摸敌人的宝座,那是何等的快意啊! 这一刻,景帝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欢喜到无以复加。太过激动,竟然忘了王座太重,无法搬动,猛的抱住王座,就要搬到城楼上,再砸下来。 要是把王座从城楼上砸下来,那和摔下王旗一般,让人振奋。 猛一用力,竟然没有抱起来,这才记起王座太沉,搬不动,只好作罢。 缴获单于的王座,绝对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景帝仿佛在抚摸情人似的。一再抚摸,越抚摸越开心。眉头散开,浓黑的眉毛狠狠向上翻。他真想放声歌唱。 梁王一双虎目紧盯着王座,眼里精光暴射。要是接受献捷的不是景帝,而是他,那该多好!当皇帝的感觉。还真是好! 淮南王刘安一双眼里尽是精光,他的想法和梁王差不多。 终于。景帝停了下来,不再抚摸,该走进行下一项的时候了。 “献王帐!”李广的声音传开,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响起。 王帐放在车上。本是收好的。现在要献给景帝。就要支起来。王帐虽大,驰道够宽,完全放得下。汉军将士们兴奋异常,手脚麻利的支王帐,这事,他们练了很久,早就很熟练了。 王帐一支起来。再把帐顶金鹰放上去,和军臣单于当日所用王帐一般无二,气势恢宏,极是不凡,又是引得百姓一阵欢呼。 “皇上,这是匈奴单于的王座。将士们缴获。献于皇上!”周阳献捷。 “哈哈!王帐啊王帐”。景帝以诗人般的美妙口吻道:“单于就是在此帐中。坐在王座上,号施令。破东胡,走月氏,纵兵掳掠大汉。如今,王帐为将士们缴获,王座也在,单于还拿什么去号施令?哈哈”。 畅笑声中,景帝快步进了王帐。 这次,百姓没有欢呼,而是伸长了脖子,紧盯着王帐。 此时此刻,他们最想有一双“透视眼。”能看穿王帐,就能把景帝在王帐中的一举一动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阳、李广、程不识、周亚夫他们陪同景帝进了王帐。 景帝略一扫视,指着放王座的的方道:“单于一定是在这里号施令的,匈奴的大臣们,是在这里觐见单于仇品了王帐,没有了王座一一一哈呤!”匈奴的王帐相当于汉朝的宫殿,失去了王帐,相当于丢了宫殿,要景帝不欢喜都不行。 景帝兴致高昂。在王帐中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时点评几句,更多的却是大笑。足足一盏茶时分。这才出了王帐。 他一出来,百姓齐声欢呼。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知道景帝在王帐中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这也不要紧,只要是欢喜事儿就成。 周耳旺挥手,汉军将士开始拆王帐。他们的动作麻利,很快就拆了下来。搬到车上放好。 “献宝驹!”李广再次唱礼了。 周阳牵着追风宝驹,来到景帝面前。追风宝驹不时嘶鸣。仿佛在抗议周阳的举动。 “皇上,这是单于的坐骑。追风宝驹,为飞将军缴获!”周阳献马了。 李广一听这话,红光满面。虽然没有抓住单于,可是,把单于追剩走投无路的程度,那是千古佳话,一定会永远流传。 “好马呀好马”。景帝很是赞赏的打量着追风宝驹,接过缰绳。 “匈奴盛产宝马,真是名不虚传!”景帝饶有兴致的道:“上次,雁门之战,周阳缴获了单于的一匹坐骑。赤电。这才多少时间,单于竟然又有了一匹不在赤电之下的宝驹。单于的坐骑再多,也不够你们缴获!哈哈!, 这话有调侃之意,更多的是自豪,拈着胡须道:“为将者,必要宝驹。联把追风宝驹赐于周阳!” 周阳威名正盛,风头正健,人们是巴不得他拥有追风宝驹,齐声欢呼。代周阳高兴。 “谢皇上!”对追风宝驹,周阳很是喜欢,一听这话,忙谢过景帝。 景帝把缘绳递给周阳,勉励道:“红粉赠佳人,宝剑赠烈士宝马配英雄。周阳,你骑着此马,为大汉建功立业去吧!” 在献捷之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勉励。比起千篇万篇煌煌之言,更加激动人心,周阳大是感动:“谢皇上嘉勉”。 接过缰绳,右手抚着追风宝驹,追风宝驹不住在周阳身上蹭着,甚是欢悦。 景帝笑道:“你们一人一马,还真是相得!为将者,最难得的就是一匹良骡,你们越是相得,越是好!” “律律”。 追风宝驹引颈长嘶,神骏不凡。引得战马齐鸣,好一派肃杀之气。 今天这献捷仪式真是天作之合,连战马都如此凑趣,景帝欢愉难言。不住点头。赞赏不已:“好马,好马!竟然通灵性”。 “真是匹好马!”淮南王刘安眼里全是艳慕之光,不住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淮南王,你是在惋惜此马归了周阳,没归你,是吧?”梁王看着刘安,嘴角一裂:“宝马配英雄,如此良撰。归周阳正当如是!” 话中带着讥嘲之意,有些瞧不起刘安,意思是在说,你还不是英雄。不配此马。刘安自视极高,哪里受得了这话,想作,又惹不起粱王,只好忍了。 “献俘!”李广开始唱礼了。 周阳手一挥。汉军将士押着右大将一众俘虏过来。 右大期氐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噤若寒蝉,走路都有些抖。 他一向不把汉人放在眼里,死在他刀下的汉朝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自从他做了俘虏以后。方才知道汉朝有多强大,汉人有多可怕。别的不说,光是今天听这吼声就足以让他心胆俱裂,那是用心在吼,具有震憾人心的力量。 “皇上,这是匈奴右大将”。周阳指着右大将。 右大将押来长安,景帝抽空见过。当然。景帝见他。那是为了泄。泄数十年积累的怒火与愤怒。当时,景帝作,右大将只有求饶的份。 景帝如今对右大将没什么兴趣了。一挥手,汉军将士押着他下去。 这一仗,抓的俘虏不少,不可能全部押来,只是选了数百人,在汉军的押解下,一一从景帝身前经过。个个低垂着头,昔日砍杀汉朝百姓的凶焰全然没有了。 等匈奴过完,献捷礼成。景帝一招手,过来杂役,把王座、王帐搬进未央宫去了。 “大汉万岁”。 百姓齐声欢呼。声浪直上云霄,浮云震裂。 献捷市虽完了,庆典并没有完。景帝一招手。春陀牵着赤电过来。赤电马在上次的雁门大战中给周阳缴获。送到长安,就成了景帝的坐骑。 对这匹马,景帝万分喜爱。 从春陀手里接过缰绳,景帝翻身上马。 接下来。该是检阅军队的时间。周阳这个统帅自然是要陪同的,飞身上了追风宝驹,策马来到景帝身后。停了下来。 李广、程不识他们全部上马,指挥汉军将士列阵。 汉军刮练有素,列阵很是迅。只一会儿功夫,一阵庞大的军阵就出阵了,分列于驰道两厢,中间是一条通道,供景帝驰马。 ,正 虽是在接受景帝这个最高统帅的检阅,汉军依然是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杀气腾腾,仿佛在上战场一般。 景帝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住领。 有此等猛士,何愁匈奴不破! 第五章 万户侯 情士们高昂着头,挺着胸。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精神肿狐着景帝的检阅。 程不识策马而来,来到景帝面前,停了下来。在马上微微欠身。这是马上军礼:“北征将士列阵完毕。请皇上检阅!” 景帝检阅军队时,向景帝禀报,也是无上荣耀,李广唱礼,这事就落到程不识身上了,这是周阳与一众将领商议的结果。 “将士们辛苦了!”景帝一拍赤电宝马,缓缓从阵中驰过,大声慰劳。 “大汉万岁!”汉军将士们高呼,算是对景帝慰劳的回答。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出自百姓之口。 在周阳、李广、程不识、周亚夫、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的陪同下,景帝一边慰营将士们,一边策马缓缓经过。 等到景帝驰过,检阅也就完成了。 汉朝虽然数十年给匈奴压着打。却没有忘记仇恨,一直想复仇。对军队很是重视,虽然汉朝采取的是防御战略,守得城池勿失即可。历代皇帝时不时就要去巡视长安附近的军营,细柳、消上去得最多。 汉文帝巡视细柳,现周亚夫成为一段佳话。 可是,与如今的检阅根本没法比。以前检阅,那是为了打败匈奴而巡视。眼下,却是打败了匈奴的胜利之师,完全不同,景帝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威武、雄壮、气势不凡,杀气腾腾。这是胜利之师的写照,远非景帝巡视过的莆上之军所能比,他能不欢喜么? 昂起头,挺起胸,景帝一副扬眉吐气之慨,拉转马头,加快度从军阵中驰过,来到宫门前,翻身下马,把马缰递给春陀,快步进了未央宫。再次登上城楼。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封赏,这是这次庆典的重要环节,依然振奋人心。 在万人期待中,景帝缓缓开口了:“匈奴横行,滋扰华夏,边关泣血,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联不得已而兴义师,赖天之幸,将士用命,长城大破匈奴,斩四十余万,开一代雄风!大汉创建以来,从未有如此大胜!” 略一停顿,微微一扫城下,不管是百姓还是将士们,无不是凝神细听。大是满意。做皇帝,除了建功立业。就是掌控别人的生死,行赏罚事最乐了。 景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赏罚不知道进行过多少回,就没有如今这般乐。平定七国之乱,升赏周亚夫、梁王、寰婴他们,景帝很快活。可是,和眼下比起来,没得比。这是对匈奴的大胜,数十年积累的愤怒、仇恨,化为无上喜悦,要不快活都不行。 ,王珐比北 “赏功罚过,劝善之意,如此大胜,联不惜重赏!”景帝的目光停在周阳身土,第一个要封赏的肯定是周阳,这没什么好说的。 问题是,会封周阳何等之赏呢?谜底没有揭开之前,依然是人们最关心的事情。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周阳身上。 窦太后眼睛看不见,耳朵已经竖的老高了,她心里一个劲的想“会给周阳何等之赏呢?” 许茹更是一双妙目瞪得滚圆,紧张得都快晕过去,南宫公主不得不扶着她。作为母亲,周阳受赏,她很激动,很自豪,可是,在封赏到来之际,她又是紧张得快撑不住了。 “周阳将门虎子,少读兵书。深通韬略,不愤匈奴横行,仗剑从军。奋击边关!”景帝一通好听的言辞下来,把周阳夸到天上去了。 “我有这么好吗?”周阳自问一句。 以前那个周阳,自小没学好,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斗鸡走狗,无不为,就是不读兵书,这和“少读兵书”挨不上边。 至于深通韬略,好象有点靠谱,周阳读过不少商战之书,和读兵书没什么两样。 仗剑从军,奋击边关之语,那是奉令而行,不去也得去。 匈奴横行,周阳不愤,景帝这么多赞赏之语中,就这句话最正确。 周亚夫一脸的得色,拈起了胡须。眼睛一睁一眯的,非常享受。景帝那是金口夸赞,从此以后。周阳以前的那些破事儿,谁敢提?谁敢讥笑? 经过景帝这么一说,周阳简直就是标标准准的“乖孩子”好得不能再好,一个,大义凛然,为国为朝廷的世家子弟就给刻划出来了。 “袭阿胡部营地,出谋败匈奴左谷蠢王,就是单于的御弟伊稚斜,于安陶!”景帝生怕百姓不知左谷蠢王是哪一位,竟然解释了一句。 安陶之战,是汉军今年的第一个胜仗,早就传遍了天下。可是,知道这竟走出自周阳之手的人却不多。百姓一阵惊呼。 “大帅着武!” 百姓齐声欢呼起来,吼声之响亮,比起吼战号一点不差。 容欢呼声停歇下来,景帝接着道:“雁门大捷,周阳谋之,引暴雨灌单于营地,一袭而败之。” 这个“引”字用得好,又给周阳又多了一项本领,那就是上晓天文。能够把暴雨引到单于的营地去。 那是因势就势,哪里是引了?周阳听得直皱眉。 可是,百姓并没有惊讶,而是一阵欢呼。因为,在百姓的声口相传中,周**有三头六臂,会呼风唤雨。要引暴雨灌单于的营地。似乎并不难。 景帝介绍完了周阳统兵以前的战功,这才说他最大的功劳:“周阳奉旨统兵,歼灭左大都尉一万精锐。惊走左贤王十万大军,大长大汉威”。:业比,几。火烧大漠,烧死匈奴牧民、牛羊无数;边关黎兵,连战贤瑕,斩九万;长城大战,斩二十余万。单于五十万大军,逃回龙城的不到十万,这是大汉创建以来,最大的胜仗”。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大帅威武!” 景帝话音一落,百姓出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尽管已经知道汉军大胜,可是。当最终的战果从景帝嘴里说出来时。震憾力依然那么强烈,百姓卖力的呐喊,长安再一次陷入了沸腾! 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周阳的眼睛湿润了。在边关与匈奴斗智斗力。所吃的苦,受的累,多了去了。让人筋疲力尽。可是,有百姓的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值了! 绝对值了! “四丰余万呐!” “四十余万呐!” 宫阙上的王爷、彻侯、关内侯、王子、美人们,不住感叹。别的不说,光是听听这个数字,就很震憾人心了! 景帝很是兴奋,吸口气,强抑一下激动的心情,接着道:“此战,大汉缴获了四十多万匹骏马,缴获的帐幕堆成了山,缴获的弯刀堆成了山。缴获的,” 越说越兴奋,景帝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卓少个。“缴获的”。 历来只有匈奴掳掠汉朝,屠戮汉朝的村庄,就没有汉朝缴获过匈奴的东西,如今不仅缴获,还堆成了山。骏马更是惊人的数十万之多,这比任何夸赞之辞更容易激动人心,百姓又是惊天的欢呼。 这事太振奋人心了,百姓的欢呼声久久不能平息,直到景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双手下压,要百姓停下来。方才停歇。 说完了周阳的功勋,就该是封赏了。百姓紧盯着周阳。 在百姓的期待中,景帝金口张开,吐出了一长串美妙的音符:“联封周阳破虏侯,位在关内侯,赐邑一万三千户!” 竟然是万户侯! 周阳立下如大功,景帝肯定会重赏。这是必然的。可是,景帝一封就是一万三千户食邑的万户侯。还是大出人们的意料。 周亚夫名满天下,平定七国之乱,也没有一下子封成万户侯也是一步一步积功才成为万户侯的。 周阳直接就是万户侯,这是汉朝创建以来,除了萧何、张良、陈平、曹参、冉勃、舆吟这些功臣以外,第一个被封为万户候的人。 这开了汉朝一代先河。 周阳的战功很大,大长了汉朝的威风,让汉人扬眉吐气,给封为万户侯,正是百姓所盼的,又是一阵惊天的欢呼声响起。 “大帅威武!” 百姓挥着胳膊,大声呐喊起来。 万户侯,在汉朝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大功劳的代名词。 “万户侯”这个词流传于后世,激励多少豪杰! 周阳万万没有想到,景帝竟然一下子封他为万户侯,不由得愣住了。周亚夫红光满面,忙提醒一句:“阳儿,快谢恩!” “谢皇上!”周阳这才清醒过来,向耸帝致谢。 景帝很是享受的看着周阳。当皇帝的感觉真好:“北阙甲第赐破虏侯府一座!” 对功臣赐府第,这是汉朝的例行之事。这事一点也不意外。 景帝的封赏一完,周阳正式成了侯爷,汉朝的新贵诞生了。 汉爵二十,最高的是彻侯,后因犯汉武帝的讳,改成列侯。其次是关内侯,周阳这个破唐侯。就是第十九级。并不是最高的彻侯。 彻侯,在整个汉朝数百年的历史中,也没有几个人获封。主要是开国几大功臣,至于他们的后裔,即使继承了爵位,也不会是彻侯。因为汉律规定,庇荫于祖辈,爵位自降一等。萧何、陈平、张良他们的后人,虽是继承他们的爵位,已是关内侯,不再是彻侯。 准确的说,在这一时期,汉朝已经没有人获得彻侯的爵位了。 周阳这个破虏侯,是所有侯爷中,很靠前的了。周阳若要成为彻侯,还得一场一场战争的熬,还得再打几个这样的大胜仗。 彻侯以上就是诸侯王了,这是禁忌,根本就不可能落在异姓头上。刘邦刑白马而盟“非刘不得王。”这是汉朝的铁律。一直给执行了数。 打破这一金科玉律的是曹操,逼汉献帝封他为魏王,刘邦这一盟誓方才被废掉。 无数双火热的目光集中在周阳身上,火辣辣的。仿佛要把周阳融化一般。 万户侯在汉朝虽不如彻侯那般稀少。却也不多,没有惊天动地的功劳是不可能成为万户侯的,这本身就惹人艳慕了。 最让他们艳慕的是周阳的封号。破虏侯,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景帝封周阳为破虏侯,大有深意,只要一品就能明白。 长城大捷,汉军大胜,匈奴大败。匈奴是大败,还没有“破 河套之地、漠北之地、龙城、单于庭、狼居胥山,这些对匈奴至关重要的地方还在匈奴手里,离破的程度还远着呢。 后人说汉武帝“击破”匈奴。而不是说“击败”匈奴,虽只一字之差。境界却是天差地远。哪种程度才能叫“破。呢?至少不能再恢复过来,不能再威胁中国的安危。 赵武灵王、李牧、蒙恬,哪一个不是大败匈奴,取得了惊人的战果。可是,匈奴败而不破,又恢复过来了。 在中国历史上,对北方少数民族的战争中,只有汉行的对匈奴战争当得一个“破“字。至于唐朝对突驻。境界更高,直接就是“灭”字,不是破字了。 周阳这个破虏侯横空出世,还不耐人品味吗? 艳慕又能怎样?谁叫周阳是数十年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人呢?汉朝若是决心立定,要破匈奴。要追到漠北。统兵之人,舍周阳其谁饮? 周亚夫开心得真想开怀畅笑,有这个封号在,将来破匈奴一事。几乎就是周阳立功了。周亚夫可是知道景帝的雄心有多大的,要不是现在不能笑,他肯定是搂着周阳笑个痛快。 “万户侯!万户侯!” 许茹一个劲的嘀咕着,右手不住捶着胸口,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许姨,恭喜!”冉宫公主向许茹道贺。 “谢公主!”许茹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周阳的封赏一完,百姓、观礼的彻侯、关内侯、王爷、太守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生子当如周大帅”这成了美谈。周阳岁在弱冠,就给封为万产侯,一定会成为千古美谈! 封完了周阳,接下来该是封赏李广、程不识他们这些大好了。 景帝清咳一声,道:“飞将军李广神箭无敌,数逐单于,伤单于肩。获单于坐骑,功莫大焉,爵关内侯。赐邑八千户 李广不能封侯,一直是千古憾事。多少人为他遗憾。更有人感慨,为李广鸣不平,说汉朝的军功体制有问题。汉朝皇帝无情。其实,这说明了汉朝军功制度的良好,只认军功不认人,哪怕你是皇亲国戚,没有战功,也不能封侯。 汉朝军功制度主要是承袭秦朝。秦朝军功就是这样,认功不认人。哪怕是秦王的兄弟、长辈,没有军功,也不能封侯。 象卫青、霍去病这样的私生子,不要说在汉朝,就是在现代社会,私生子也会遭人白眼,为人瞧不起。汉武帝却简拔他们做了大将军。建立了莫大的功业,位在封侯,传为千古美谈。 对汉朝的军功制度,我们更多的还是赞美,而不是诋毁。 可是,名将如李广,却不能封侯。着实让人抚腕。认真研究李广进行的战役,他的确是不够封侯的资格。在数次重大的战役中,他总是失鼎象漠北决战这样重要的战役。他赶到的时候,卫青已经大胜了。李广羞愧无地,最后在军中自杀。 他自杀一事,还惹出一场莫大的风波。李广的儿子李敢。以为是卫青逼李广自杀,就去逼问卫青。还打伤了卫青。霍去病是卫青的外甥。性格与卫青的低姿态完全不同。知道这事后,勃然大怒,竟是在离汉武帝不远的地方把李敢给射杀了。 为了保全霍去病,汉武帝还撒谎,说李敢是给鹿撞死了,太史公以此讥笑汉武帝。 如今,李广如愿封侯,成为千古美谈。 “谢皇上!”李广高喉咙大嗓子,透着无尽的喜悦。 景帝很是满意,接着道:“赐程不识爵关内侯,食邑七千户。 程不识与李广同为边关名将,只是,程不识没有逐单于,箭伤单于的功劳,食邑少了一千户。 汉朝对臣子的赏赐多用食邑。若是不够晋爵的话,就增封食邑。至于食邑多少,没有定数,功劳越大。得的越多。象张良,刘邦很豪爽的封他“子房自择齐地三万户。”张良推辞不要,说他在陈留与刘邦相遇,愿得陈留之地,刘邦就封他为留侯。 张良、萧何这些功臣,食邑多达数万户,比起周阳多得多,周阳要妾的路还有很长。 一个接一个的封赏,封了公孙贺关内侯,食邑五千户。公孙建和公孙贺一样是五千户,关内侯。冯敬也封了关心侯,食邑六千户。 轮到秦无悔了,周阳的眼睛睁大了。尽管早就知道景帝会封赏秦无悔,可是,当这一刻到来时,周阳仍是有些紧张。 秦无悔是前朝军人的后裔,汉朝皇帝封赏他,绝对是奇谈。不仅周阳关注,李广、程不识他们哪一个不关注呢? “赐秦无悔爵关内侯,食邑四千户。”景帝眼里光芒闪动,于秦无悔的来历绝口不提。 不是景帝没魄力提,而是现在他的身份不能公诸于众,因为这涉及到军事机密。阴山中不仅仅有秦弩。还有很多军械、粮草,若秦无悔的来历一旦公开,匈奴能不怀疑吗? 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哪一个笨了? 一旦让他们起疑,就要去阴山中寻找。阴山中有数百个藏兵洞,尽管有蒙恬设计的机关,匈奴要现很困难,可是,并非不可能。 瞎猫能碰上死耗子,难道匈奴不能凑巧找到几个?一旦给匈奴证实了。匈奴就会大规模去找,阴山现在还在匈奴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按照秦无悔的功劳,他们守护阴山的粮草、军械,数十年如一日,忠义感天动地,封个万户侯不是问题。可是,那样做的话,会让人生疑。是以,景帝把握好了分寸,只封他四千户,不惹人起疑就行了。 对秦无悔的真正封赏,要等到夺回河套,拿回阴山去了。那时,再赏回来便是。 对景帝的处置,周阳很是佩服,景帝明君,做事不操切,难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洲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王珐比北 第六章 欢喜无边 蒸帝封赏宗了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饷咒、秦无悔这些大将,接下来就该封赏兵士了。兵士太多,不可能一一封赏,景帝先是一通夸赞之辞,把兵士的英勇狠狠的夸赞一通,然后集体赐爵。 兵士的斩并数不同,功劳也不一样。封赏不可能一样,景帝一句“各有差”就搞定了。 比。,万比北 一场盛大的献捷庆典到处也就结束了。当然,这只是整个庆祝活动的一部分,还有赐宴、歌舞一些活动。 景帝下旨,要归来的兵士去建章营的营地驻扎。他们的人数众多。不可能把他们开进未央营,只能去建章营地。 这些兵士中,建章军不少。对他们来说。那是回家,欢欣鼓舞。齐声欢呼。 对于那些不是建章军的兵士来说。建章营是一个神圣的存在,建章军有多能打,他们是亲眼目睹过的,多少次建章军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去建章军的营地他们格外激动,也是欢呼不毛 旨意一下,自有人前来带着兵士们前去营地。汉军阵势整齐,秩序井然的开走了,引得百姓一阵欢呼。更有百姓蜂涌而去,追着汉军瞧热闹,场面既壮阔又欢喜。 “皇上有旨,着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入宫见驾!”簧婴扯着嗓子吼起来,右手一挥:“奏乐!” 城门口一队乐工,摆放了很多编钟。一闻是言,敲起了编钟,悠扬悦耳的编钟声中,周阳走在最头里。其后是李广一众将领,朝宫门行去。 景帝呵呵一笑,快步下了城楼;赶到城门口时,周阳和李广一众将领正好赶到,上前见礼:“见过皇上!” “呵时!”景帝都快乐疯了。竟然把叫“免礼”都忘了。乐了一阵。这才记起,忙道:“免礼!免礼!” 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从周阳开始,扫过一众将领,欢喜无限:“你们得胜归来,联心甚喜。甚喜!走!”手一伸,左手拉着周阳。右手拉着李广,目光在程不识身上略为一扫,这才快步朝宫里行去。 皇帝执手,那是何等的荣耀。比起万两黄斤,千篇煌煌之言更让人心动。李广感动得虎目中噙着泪水,仿佛在边关吃的苦值了,一千个,一万个值了。 周阳没有李广那么感动,可是。景帝温暖的手心传来阵阵热力,能清楚的感受到景帝的喜悦,这是对自己努力的认可,周阳大是欣慰。 城门口的大臣眼里闪着艳慕之光,巴不得和周阳李广对换,景帝执手的是自己。而不是周阳和李广。 皇帝执手是何等的难得,比起万户侯更难得。就是高祖刘邦那么看重张良,连封赏都说“子房自择齐的三万户”就没有听说刘邦执过张良的手。汉朝创建数十年了,数代皇帝,执过几人之手? 要一众大臣不艳慕得要死都不行! 在悠扬的编钟声中,周阳和李广簇拥着景帝快步而去。 程不识望着李广,虎目中精光四射,不住摇头。景帝看他那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那是在安慰他。意思是说联本想执你之手,可是。联只有一双手,没有第三只手。 景帝执手的殊荣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了。他能不惋惜吗? 在程不识他们身后,是一众大臣,人人脸上带着笑容,尽力掩饰自己的艳慕之意,紧随而来。于是乎,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开了进去。 景帝领着一众大臣直奔宣德殿。未央宫里的宫殿众多,各有用处。养心殿是供皇帝歇息的地方,宣室殿是朝议所在。宣德殿主要用来进行庆贺,每逢大的国事、喜事都要在这里进行庆贺。 周阳一脚跨进去,只见大殿极大,足以容纳数千人。地上摆满了短案、矮几,矮几上铺着柔软的软席。横成行,竖成列,极为整齐。 大殿尽头摆着景帝的御座,这御座很眼熟,仔细一瞧,竟然是单于的王座。这才献给景帝,景帝就用作了御座,这也太心急了些吧? 仔细一想,这刚才好。坐着单于的王座,与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庆贺长城大捷,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事儿么? 走到大殿尽头,景帝停了下来。指着正中的短案矮几:“周阳,你坐这里。” 这是最前面,最中间的位置。是三公之位,只有周亚夫、张鸥、窦婴这些位在三公的重臣才能坐的。景帝竟然要周阳坐,周阳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不由得一愕。 景帝笑道:“今儿,庆贺长城大捷。你不坐这里,还能有谁坐?坐!” “谢皇上!”周阳不客气,一撩战袍。跪坐下来。 “李广,你坐这里!程不识。坐这里!”景帝朝周阳左右两边一指。 李广和程不识是周阳的左臂右膀,他们紧挨周阳而坐,是应该的。李广谢一声,跪坐下来。景帝一双大手扶在程不识肩上,轻拍两下,算是刚才没有执他之手的补偿,程不识一张大嘴裂成了荷花,哪里合得拢。红光满面的坐了下来。 景帝不象皇帝,倒象个好客的主人,招呼公孙贺、冯敬他们就坐。轮到秦无悔时,把秦无悔一打量,微一点头,大是赞许,一双大手扶在秦无悔肩上,用力向下一按。秦无悔州工的感觉到景帝按!际,用年捏了捏他的肩秦无悔不会不明白,景帝那是在暗示他,如今的封赏有点低可是。碍于情势,只能如此。对于封赏之轻重。秦无悔倒不放在心上,景帝封赏了他,就是对他们数代人守护粮草、军械的最好认可,这已经让他感动的了。景帝再一暗示,他更加激动。 “都坐!都坐!”景帝拍拍手。做主人比做皇帝别有一番情趣,让人感觉新鲜。 “谢皇上!”一众大臣、诸侯王、侯爷们谢过恩,去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梁王是一众王爷中地位最尊。战功最大,权势最大的王爷,毫不客气的坐在最左边,一双虎目中数光四射,打量着周阳。 周阳扫视一眼梁王,无喜无怒,仿佛没有看见梁王似的,紧守礼节。找不到丝毫破绽。 梁王数次要害周阳,如今可以说是冤家聚,即使周阳不能把他怎么样,瞪他一样,露出不善之意才对,却是一点惊怒都没有,梁王还真是意外,不由得一愣,暗中告诫自己“周阳比周亚夫难对件!” 刘安坐下来,扫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周阳身上,脸上堆着笑容,笑成了笑弥勒。他要想成大事,就得有人帮他,周阳建立奇功,威名正盛。得趁这机会获得周阳好感。 可是,周阳直接把他无视了。这让他很不爽,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惊怒,随即恢复正常,仿佛没有生过似的。 南皮侯箕彰祖坐了下来,打量周阳。见周阳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大是忌妒,又不能表露,只好把一腔不爽自个承受了,脸上还得挂着笑容,还得真诚,仿佛他真的是喜悦无限,别提他有多憋屈了。 平阳侯曹寿脸色苍白,双手扶在短案上。大口大口喘气。对别人来说,庆典太短,应该再长些才是。对曹寿这个病夫来说,这庆典太长了,长得他都快受不了。熬了半天。总算是熬到头了。能坐了,比站着好受些。 要是这不是矮几,而是一张软榻,躺在上面,那就太完美了。 景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众人就坐。笑呵呵的打量一通,只见文官肃穆,虽是在乐,头却垂得有些低。而武将就不同了,个个高昂着头。愕起了胸,仿佛这仗是他们打的一般。即使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平时一个劲的叫嚷要击破匈奴。要雪耻。如今,他们的想法实现了,他们能不欢喜吗? “呵呵!”景帝先是一通畅笑。接着就是点评:“你们瞧瞧你们自个。文臣们一颗头颅低着,而武将们个个高昂着头颅,各不相同。文臣们平日里没少说,匈奴兵利弓劲。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就象影子一般。让人无从捉摸。你们是不是有些心愧了?” “呵呵!”一众武将兴致更高。开怀畅笑起来了。 景帝在这种时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讥嘲文臣们,他们还能不欢喜吗? 许昌一颗头颅垂得低低的,若是再低一点,就钻到裤裆里去了。偏偏景帝不放过他:“许昌,你说是不是?” 许昌的“影子论”是最有名的。无数次给人引用,用来说匈奴如何如何厉害。如今,他的言论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耳光,他宁愿扇自己几个耳括子,也不愿听到这话。 “皇上圣明!”许昌的声音有些低。 “你说什么?大声点。联没听清!”景帝笑得更加开心了,嘴巴裂开了。 这话比杀了许昌还难受,许昌只的大声道:“皇上圣明!” “哈哈!”景帝击掌大笑:“联这回听清了。武将们,平日里就说要打匈奴,要雪耻,要复仇,如今。周阳代你们做了,你们是不是很欢喜?” “皇上圣明!” 一众武将猛的站起来,齐声大吼,与文臣的表现截然不同。 周阳心中暗道,景帝是有心人。不会只图口舌之快。如此说话必有用意,看来,朝中局势要大变了。这也难怪,汉朝奉行“和亲”之策,那是审时度势的方略,为的是给汉朝争取积累国力的时间,表面上恭顺,暗里却是在准备与匈奴的大战,这本身没有错。 可是,久而久之,这些文臣们就养成了谈匈奴色变的畏怯之心,以为匈奴是不可战胜的,以为匈奴有三头六臂。如今,周阳大败匈奴。汉匈数十年表面和平已经终结。接下来就要与匈奴大打,可是这些文臣还把持着朝政,根本就没法打。 景帝这是在借机打压文臣,为以后朝局的改变埋下伏笔。 “坐下,坐下!”景帝一脸的欢喜。调侃起来:“这不是战场,别吼那么大声,把殿顶给吼破了,联还要派人来修呢!” “哈哈!” 一句们侃的话,逗得满堂大笑。 景帝好象在飘一般,飘到了御座前。左手在金鹰上一抚摸,笑道:“这是单于的王座,联就坐在上面。听周阳讲打匈奴,若是单于知道了。他会如何想?” 还用网吗?车臣早于肯定会气得吐血! 在轰然大作的笑声中,景帝坐了下来,扭扭屁股,甚是享受,一双大手抚着金鹰,与军臣单于坐在上面一般无二。若是再有黄金权杖,那就更加完美 ,正 可是,黄金权技还在军臣单于手里。 “周阳,把你们打匈奴的事儿好好说说。”景帝身子微向前倾:“虽然联看过奏章,听窦婴讲过。可是。没有你这个将军讲的好。要讲仔细了,你如何想的要讲出来。” 周阳这个统帅讲打匈奴,无异于一堂精彩的兵法课程,绝对精彩,比起读百篇、千篇兵法更能吸引人,殿中所有人的眼睛一下子炽烈起来。齐刷刷聚集在周阳身上。 景帝、周亚夫、梁王、冀婴他们熟读兵书,对这事最是心动身子前倾,摆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 “皇上,如典热闹的事儿。怎不等老身?” 话声中,只见窦太后挂着龙头拐技。在刘荣和刘敌的搀扶下。快步而来。拐杖点得飞快。每一下点动,都要出清脆的笃笃声。 刘荣与刘毒一左一右的扶着簧太后,两兄弟并肩而来,给人的感觉是“犬兄虎弟”刘荣是犬。刘敌是虎,气质风采截然不冉。 景帝忙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去。扶着寄太后:“母后,你怎么来啦?” 梁王赶紧站起身。要上去扶窦太后。景帝一挥手,他迟疑了一下。只得坐了下来。 “母后,你慢点!坐下来!”景帝扶着窦太后坐在御座上,笑着问道:“母后,你知道你坐的是什么吗?” 窦太后眼瞎之人,哪里知道坐在什么上面了,一闻是言,放下拐杖。一双手在王座上抚摸,正好抚在金鹰上,一脸的惊讶:“皇上,你什么时间另铸了御座?” “母后,皇儿哪里是另铸了。母皇,你猜猜。”景帝颇有点调皮,眨了眨眼睛。 窦太后没有说话,一双手不住抚摸。却是猜不出,一双眉毛拧在一起了。 刘敌在她耳边嘀咕一句,窒太后突然之间大笑起来,抓起拐杖,轻轻敲在景帝腿上,笑道:“好你个皇上,竟然考较起老身了。你把单于的王座当御座了!” “笃笃!”箕太后手中的拐技不住在地上点动,笑得特别开心:“好!好!好!坐着单于的王座。听着打匈奴的故事,这是汉家盛事呀!” “太后圣明!”一众人忙凑趣。 “皇上啊,你竟然不给老身说。幸好老身有个好孙子。”窦太后左手抚着刘毒的脑袋,笑得很是欢畅。突然之间,左手拧在刘煮的耳朵上。笑道:“看你这小鬼头,还敢不敢使猾。” 刘毒吐吐舌头,调皮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冲景帝眨眨眼。 这一来,景帝的乐子就大了! 今儿他的心情本来就好,再有母亲的赞许与亲昵的打闹,还有爱子的调皮,国事之乐,家事之欢全凑在一起了。景帝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开怀畅笑起来。 当皇帝,最缺少的就是亲情。母子之爱。父子之爱全齐了,景帝能不乐吗? 笑过之后。景帝道:“周阳。讲来!哦,先上茶!上茶!” 要想听故事,就得备好茶水。要不然,讲故事的人讲得口话燥。就会偷工减料,抹掉一些精采情节,那就损失大了。景帝太高兴了。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宫女端着茶水上来,每张短案上放上一盅。 窦太后左手握着刘荣的手,右手握着刘毒,坐得四平八稳,准备听故事了。 周阳清清嗓子。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始讲起来。李广、程不识他们负责补充,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讲来。听众却是反应不一,神态各异。 周阳这个统帅讲打匈奴,就涉及一机心谋略,斗智斗力,对于精通韬略的景帝、梁王、周亚夫、寄婴他们来说,如聆仙音,难含难弃,听得眉飞色舞,欢喜不已。 即使不喜谋略,照样精彩,让人热血如沸,齐声叫好。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曹寿。努力支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这一讲起来,那还得了,精采纷呈。时间在飞快中度过,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老长时间。周阳是讲的口话燥,巴不得早点结束。偏偏景帝还要刨根问底。问东问西。幸好有李广、程不识他帮着抵挡一。 殿下当值的兵士,耳朵伸得老长。没有漏掉一个字,眉飞色舞,恨不得随周阳上战场,再来个长城大捷! 一众大臣、诸侯王、侯爷听得入神。伸长了脖子,更有些连哈拉子都流了下来 “叶嗵!咋嗵!”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之际,突然响起了一阵砸地声。只见殿门口摔了一地的公主、王子。你挤我压的,乱作一团。 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耸主、阿娇、十几个王子,他们偷着跑来听故事,没想到听到入神处,竟是摔在地上。 惊变骤起,殿中一众人惊愕万分。瞧着公主王子叫疼,想笑又不敢笑。只有拼命的忍住。 ,正珐比北 曹寿的目光骤然停在阳信公主身上,苍白的脸上神采奕奕,仿佛脱胎换骨似的,那个病怏怏的病夫竟然精神抖擞。 周阳很是好笑,扫视着一众王子公主,目光与南宫公主的目光相碰。身子有些僵。 第七章 景帝的雄心 “压疼我了!老开啊!”阿娇叫得最“隙 一众王子公主挤作一团,你挤我压的,谁个不疼?独有她叫得最响。这就是她的性格。 刘毒右手食指竖在嘴边,示意阿娇噤声。阿娇看见,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再叫疼,却是直裂嘴,一张粉嫩的脸蛋上带着痛楚之色。 “你们?”景帝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一众王子公主。 “皇上,是老身要他们来的。”窦太后忙把事儿往自己身上揽:“今日庆典,孩儿们心中欢喜,想听故事。他们又不能进殿里来,老身只好要他们在殿门口听。” 这种大事,南宫公主他们不能进殿是真的。他们之所以赶来,那是他们好奇,想听故事,倒不是窦太后叫他们来的。 有窦太后出面。景帝就不好责罚他们了,右手一挥:“你们下去 一众王子公主爬起来,哼哼唧唧,极是不情愿的去了。 曹寿望着阳信公主的倩影,眼睛瞪得滚圆,连眨一下都不知道。阳信公主去远了,曹寿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阿娇临去前;冲周阳挥挥手,她不说周阳也明白,那就是“周阳,给我讲故事哦” %尸万 南宫公主临去前打量一眼周阳。粉脸上掠过一抹羞色。 景帝抚着额头,看着一众王子公主离去,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总体来说,还是欢喜更多,他们那是凑趣嘛。 摇摇头,又要周阳接着讲。到了饷午时分,景帝赐宴了。 景帝是个节俭皇帝,这次,他却奢华了一回,所用的食具不是金便是银,极尽奢华之能事。如此奢华,在景帝一生中,也仅此一回而已。就是平定七国之乱后,赐宴予周亚夫这些功臣,也没有如此奢华过。 周阳的席位依然是在最尊荣的上前之位,等接着周阳坐的是李广、程不识这些征战归来的将领。周阳岁在弱冠,却是坐在上前,这是无上荣耀周亚夫心情之舒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那是酒到杯干,不知道喝了多少。 在景帝赐宴的同时,薄皇后也在赐宴,王美人、栗姬、唐美人、曹美人、程美人”这些后宫美人均在。馆陶公主、一众王子公主、阿娇作陪。 窦太后坐在主位,她左边是薄皇后,右边是许茹。以许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殊荣,可是,她是母凭子贵,周阳争脸,她的地位一跃千丈,竟然坐在了窦太后旁边,羡煞多少美人。 那些美人恨不得生上十个八个儿子,总有一个赶得上周阳。 最让他们羡慕的是,窦太后竟然时不时的和许茹说话,大赞许茹了得,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为汉家雪了耻。这让许茹都快飘起来了。这餐饭之快活可想而知了。 “许茹啊,不是老身说你。”塞太后的兴致极高,手中拐技在地上点动:“你这做娘的,也不给周阳订门亲事。周阳老大不小了吧” “母后,瞧你这话说的,周阳哪是老大不小了,还没加冠呢。”馆陶公主忙提醒。敢在寰太后面前如此说话的,仅她一人,就是景帝和粱王也不行。 “你这丫头!”窦太后不仅没生气。反倒是乐了:“你也不想想,人的能耐是年岁比得了的吗?没有能耐,空活百岁,又能怎样?还能把匈奴活死了?” “叶哧!咋哧!” 就没有听说过活命把匈奴活死了的说法,窦太后还真能说,一众美人忍不住好笑。 窦太后接着道:“周阳年岁不大,能耐大,把匈奴给打败了,打得大败,这能不是老大不小吗?你这丫头,连这都不知道了。” “母后。你说得有理,女儿知道啦”。馆陶公主有些好笑,她知道。窦太后如此说话。那是对周阳很是器重了。周阳和阿娇的关系好。她馆陶公主有周阳这一大助力。不怕梁王反到天上去了,自然是欢喜无已。 窦太后手中的拐技在地上点点:“将军上阵,哪里顾得上家呀!许茹啊,你得给周阳物色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媳妇。让这小子先生上几个儿女再说,免得打仗没空生。呵呵!” 说到后来,自己都笑了,老脸上全是笑意。 “呵呵!” 一众美人给她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栗姬更是笑得很夸张,娇好的身段不住晃动。王美人就笑得矜持多了。捂着小嘴,一张粉脸上全是笑意。 给她这一说,许茹还真是眼睛放光,仿佛上心了:“谢太后提醒。” “许茹啊,你可物色到了媳妇?”贵太后问起来了。 这些天,她一张画一张画的看呀挑的。陈家的、张家的、萧家的、窦家的。哪一个差了?要她挑一个媳妇还真的难。 冀太后笑道:“许茹啊,若是你没有中意的媳妇,那老身给你找一个。可好?” “啊!” 窦太后可是从不关心这些事的。适才,她说笑,众人一乐罢了。如今听她这般说来,众人这才明白。窦太后不是随口说说,原来另有用意。 她深居简出,从不过问功臣家的婚姻之事,沾这句话,足以令多少功臣点家为正疯她真给知甲个媳妇,那还得了,必是天下美谈。 许茹张大了嘴巴,惊讶得不知道如何说话了。过了半天,这才道:“谢太后挂心!” “你放心,老身虽是有心,可也不能委屈了周阳这等英雄男儿,要他自个乐意才成。许茹,有空,你带着周阳来东宫,与老身好好说说话。”窦太后笑呵呵的。 “谢太后!”许茹红光满面。都快晕过集了。 窦太后如此说话,那是她相中了周阳,会把谁嫁给周阳呢?众人你瞧瞧,我看看,谁都不象。 南卓公主紧紧的握着箸,太过用力,手背有些青了。 这餐饭是尽欢而散。宴席撤下。景帝意犹未尽,依然是问东问西。一直到天黑。 比。,正 天黑之后,又是饮宴,还有歌舞佐酒。此时,整个长安,处于狂欢中。到处都是火堆,以处都是爆竹声。这种欢悦,一连持续了数日方才渐渐停歇。 一直到月上中天,景帝的意兴方才稍却,要众臣散去,各归府第去歇忍 周阳起身告退,景帝摆手示意,要周阳留下。周亚夫虽是想与周阳一起回府。今日,父子二人并骑而行,那是何等的荣光,若是父子二人再并骑而回,那就完美了。可是。景帝要留周狙,周亚夫无法,只的先行离去。 “来,周阳!”景帝一招手。周阳上前,景帝拉着周阳的手,快步。 “周阳,你打得真的好!捷报传来,联欢喜不尽。”景帝亲热的在周阳手背上拍着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谢皇上夸奖!”再阳谦逊道:“若无皇上的简拔之恩,周阳也无今日之功!” 做统帅,周阳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尽管他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周阳是现代人,皇权对他的威压并不大,可是,对景帝的知遇之恩仍是心存感激。 不论是汉朝,还是现代,对提拔自己的人,心存感激,这是共同的 提拔周阳做统帅,景帝还真是有几分自得,一听这话,更乐了,呵呵直笑。 执着周阳的手,来到养心殿。景帝叫春陀送上茶水,命春陀退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每逢有大事、机密事要说,景帝才会如此安排。春陀应一声,自去守着了。 “呵呵!” 景帝打量着周阳,明亮的烛光下,只见景帝一脸的笑容,不住点头。赞道:“半年多没见了,周阳你变了,变化太大了。你成熟了、历练了、更加精明了,还有一身的杀气,这是一个将军必须具备的,嗯。不错!不错!” “谢皇上夸奖!”周阳礼节性的谢一声。 夸赞一完,景苹脸色一肃,道:“周阳,你可知道,联为何要把你放到建章营?” 这事,周阳哪里知道。当日第一次上朝,与景帝有一番奏对,景帝就把他放到建章营去了,至于原委,景帝不说,谁能知道? “请皇上明示。”这事周阳一直在想,却是没有想明白。 “联之所以把你放到建章营去。并不是你说出了“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兵家之则。而是你认为华夏最大的优势在于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景帝终于为周阳解开了疑团:“你这一说法。与一人的看法完全吻合!” “请问皇上,是何人?”在汉朝。就有人如此看法,与后世的科技立国相近。周阳很是惊讶,声调略有些高。 然而,景帝并没有回答周阳的问话,而是接着道:“他不仅以为华夏最大的优势在于文明与技艺,还说要想永靖边境,唯有攻入漠北,彻底解决匈奴问题。” “攻入漠北?”周阳很是惊讶。 要解决匈奴问题,只有攻入漠北。周阳对此深表赞同,并不吃惊。可是,这人既有如此宏大的愿望。还深诸文明与科技的利害,那就不是一般的人”这才是周阳惊讶的原委所在。 景帝微一颌道:“与匈奴早晚有一仗要打,这不是联一个人如此想。先帝,高祖,都是如此想。高祖之时,国势不振,无力与匈奴抚衡。高祖这才不得不行和亲之策,忍辱负重,为大汉争取复仇的时间。” 叫春陀送来一个描金匣子,打了开来,取出一卷绢帛。展开,递给周阳,道:“你看看,这是高祖驾崩前用指血写就的血诏。” 周阳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不雪吾耻,非吾孙”七个字,字迹虽然不再如先前一般鲜活如血,可是,血迹宛然,让人一见便知是用鲜血写就,不是用朱砂写的。 景帝以沉痛的口吻道:“高祖性豁如,凡事不会记在心上,过了便算。即使未遇之前,太公与兄嫂不给饭吃,也未放在心上。可是,独对平城之围一直耿耿于怀,至死不忘,写下此诏。联从先帝手中接过此诏。接过的就是仇恨与耻辱。若不是周阳你大败匈奴,洗雪平城之耻。此诏将由联传于后世之君,还不知何时方才雪却耻辱!” 来到汉朝,周阳听说刘邦很多轶闻趣事,远非后世声口相传的那般鄙恶,更不是项羽骂的“过市贪杯…一一自有种豁达的与苫他年青时遭受父尔脚白斥也未放在心上。 唯独对平城之耻耿耿于怀,至死不忘,让人感慨万端。 比。%,一万 平城之围,那是自三代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在这以前,没有哪一个帝王给外族围困,差点活捉。尽管有春秋时代的外胡大举入侵中原,也没有生过运样的事情。 如此耻辱,谁能忘怀? 就是这样一个给后世之人骂为无行,无为君之表率的流氓,却记住了仇恨,周阳要不感慨都不行。 不仅周阳感慨,景帝也是感慨万端:“联接到长城大捷的捷报,联赶到高庙,痛痛快快的哭了一通”头把额头都磕肿了。周阳,你不会笑话联吧?” “不!” 周阳斩钉截铁的道:“皇上,臣不仅不敢笑话,反倒是钦佩无已!那是皇上对匈奴痛恨,方才叩头如捣蒜,方才痛哭流涕!臣相信,凡为华夏男儿,皆在痛哭!” 景帝眼里闪过一抹感激之色,大是欢悦。皇帝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如此奇耻得雪,他能不激动吗?周阳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抚抚额头,景帝摇摇头道:“说得有些远了。 自高祖之时,大汉就一直在争论一个问题,那就是与舟奴这一仗。是大打还是小打小打,只在边境上狠揍匈奴一顿,就象周阳你如今所做的一样。你打败了匈奴,匈奴肯定要复仇,要来进攻大汉,我们可以象今年这样,依然在边境上打,不去攻打匈奴的腹心之地,这就是打。” 略一停顿,景帝接着道:“小打有小打的好处,那就是代价国力损耗不大,伤亡不重。可是,我们只能在边境上打,最多就是偶尔深入匈奴的腹心之地滋扰一番。虽是把匈奴打疼了,却不能彻底解决匈奴,匈奴会舔好了伤口,再回过头来打大汉。” 扳着手指头,一笔江笔的算:“赵武灵王大破匈奴于河套,李牧大败匈奴。前朝的蒙恬更是大破匈奴五十万之众,匈奴躲到漠北去,舔好伤口,再回过头来打大汉。周阳你今年打败了匈奴,大汉虽然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可是,这依然是小打。” 周阳不住点头,大是赞成景帝的剖析。匈奴是数度败于华夏之手。却数度死灰复燃,原因就在于,华夏是小打,没有大打。 “大打又是什么呢?那就是打匈奴的腹心之地!”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出“砰”的一声响,双眉如剑,气势威猛。 微一停顿。景帝接着道:“若是把匈奴比为一只鹰的话,这只鹰老是要来叼小鸡,要怎样才能不让鹰来叼小鸡呢?是天天守着小鸡?” “打鹰的巢!”周阳右手一握拳,神采飞扬,声调很高,很高。 “对!”景帝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声调有些尖细:“就是要打匈奴的巢!守着小鸡,那是笨人的办法!” 要是打匈奴的巢,可以从根本上解决匈奴,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周阳的血液又沸腾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不仅周阳激动,就是景帝也是激动万分,胸口急剧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景帝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想打匈奴的巢,就需要骑兵,需要雄厚的国力,要付出的代价很大,伤亡很高很高。可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匈奴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永远不会威胁大汉!” 紧紧的挥了挥双拳:“是大打,还是小打,数十年来一直困扰着大汉。先帝没有定论,联苦思多年,也没有定论。直到今年年初,联看到一个人的遗书,方才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匈奴问题!要打匈奴的巢!要让匈奴永远不能威胁大汉!” 声音并不高,却是自有一股威势! 周阳听在耳里,仿佛万千个焦耳轰响于耳际,声威骇人,大气磅薄。 匈奴与华夏是世仇,历经数百年的厮杀,纵有赵武灵王、李牧、蒙恬这些大胜仗。却没有一个人说出如此有气势、有决心的话语! 周阳那感觉是字字如雷!声声惊人! 让人热血沸腾! 景帝的雄心,大汉帝国的雄心,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君臣二人处于激奋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激奋稍却,景帝这才道:“你提出趁匈奴新败之际,出兵河套,一举收复河套。这想法很好。联也枰然心动。可是,联从全局着眼,要你罢兵,就在于河套之地很重要,光收回来还不行,需要守住,要把这里建成美好的家园。将来进攻漠北、狼居胥山,就要从这里出。如今,打下来容易,守住难,因为我们的骑兵不多。与其把大量的钱粮用在与匈奴的争夺中,还不如先不动河套,刮练骑兵,为打匈奴的巢做准备!” 周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若要打匈奴的巢,景帝的决策是对。周阳点头赞同,问道:“皇上,是谁的遗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章 始皇遗策 提出攻入漠北的构想,此人富有豪情,具有人所难及的雄心壮志,还对科技、文明有着独到的见解,这样的人,必然是名士,还是大名士。周阳很想知道他的大名,声调有些高。 “名士到是名士,就是名声不太好!”景帝微微一笑,打量着周阳。故意放慢语,有意吊周阳的胃口。 “不仅没有好名声,还给人骂为残暴不仁。”景帝很是享受的打量着周阳那副急切样儿。 “呃!”周阳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一个人,很是惊讶:“是,是他!” “没错!”景帝点头赞同:“就是他!始皇!” 名满天下,而又没有好名声,给人骂为残暴的,只有秦始皇一人了。别无他人,这不难猜。可是。当景帝说出这话时,周阳还是很震惊。 秦始皇攻下河套后,就想积蓄军力,准备攻入漠北,彻底解决匈奴问题,这事周阳从秦无悔那里知道,并不奇怪。让周阳震惊的是,秦始皇深谋远虑,处处为华夏着想。怎么就给后人骂为残暴不仁了呢? ,正 来到汉朝这段时间,听到不少骂秦始皇的话。可是,比起后世那些骂秦始皇的人还是要好上许多,后世的读书人更是把秦始皇骂得一文不值,历史有多少是被强*奸了的呢? 打量一眼周阳。把周阳的震惊样儿看在眼里,景帝很是享受,笑道:“你很吃惊,是吧?联读了始皇的遗书,同样吃惊。联也没有想到。一个给人骂得一无是处,残暴不仁的人,竟然处处为华夏着想,其想法宏阔深远,令人赞叹!” 景帝竟然当着周阳的面赞扬秦始皇了。这可是前朝之君。那是犯忌的事儿,周阳要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相信这话出自景帝之口。 “你一定是在想,联怎么会赞扬前朝之君,是不是?”景帝打量着周阳。 “皇上圣明!”周阳点头承认:“皇上是贤明之君,至诚君子。臣钦佩!” 这是真心话,没有任何的虚伪之辞。 景帝完全可以把佩服之情埋在心里。不说出来,甚至嘴上还可以把秦始皇骂得体无完肤,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大赞特赞,这份心胸让人钦佩。 “呵呵!” 景帝很是享受的接受了周阳的赞扬。接着道:“在读始皇的遗书之前。联对他还真没有佩服之心。如今。联对始皇只有钦佩之情。他说如果华夏不把匈奴击破,不攻入漠北,北方永无宁日,这话何其之高明呀。 想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也算一代明君,在河套打败匈奴。没有追击,给了匈奴喘息之机。李牧也是一代名将。屡败匈奴,也没有提出要攻入漠北。” 声调转高,很是激切的道:“匈奴与华夏是世仇,历经数在年的厮杀。不乏明君良将,可是,他们都没有提出攻入漠北,彻底解决匈奴。春秋战国之际。中原战乱!列国力征,无力攻入漠北。可是,也不妨碍说说。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始皇说出来了。那是何等的豪气!” 景帝对秦始皇这个前朝之君。无数人骂为暴君的帝王,还真不惜溢美之词:“始皇并不是说说而已,把华夏与匈奴的口众、土地、军械、战法、骏马”逐一剖析,最后以为华夏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文明悠久,技艺达,远非匈奴所能及。只要华夏用好这两点,击破匈奴就不是问题!” 这和周阳的看法不谋而合,怪不得景帝要把周阳派去建章军受。和秦始皇结论相同的人,景帝会放过吗?一定会试试。 “贾谊虽有相似之论。却比不了始皇。始皇不仅说。还做了。派人图绘了匈奴的山川地理,命蒙恬拿下河套之地,准备在河套建城,从这里开始,进击漠北。”景帝很是肯定的点头道:“没有河套之地,何谈击破匈奴?始皇深谋呀!联这次令你罢兵,就是大汉还没有把河套建好的国力,这事得缓缓。” “皇上圣明!” 既然要攻入漠北,那么就要做万全准备。不能急燥,暂缓收复河套。集中精力打造骑兵,改革军政,才是根本之道。 “当日你在朝上。说出与始皇一般无二的话。还是将门虎子,精通韬略,联决心试你一试,这才把你放到建章营去。”景帝扳着手指头。计算周阳的优点:“不成想,联这一试就试出个长城大捷,匈奴五十万大军逃回去的不到十万,还有不计其数的牧民、牛羊全都损失了!哈哈!哈哈!” 景帝欢喜之极,仰天大笑。 瞧着景帝那欢喜样儿,周阳想起了摸彩票。本想去摸一辆电动车。却摸到了亿元大奖,那是何等的开心。此时此刻,景帝之欢喜心情与此差相仿佛。 “皇上,臣可否一观始皇之书?”听了景帝的介绍,周阳对秦始皇的遗书兴趣倍增,想一睹为快。 “这个”景帝脸露为难之色:“不是联不给你观瞧,是这书不在宫中。而是在一个隐秘之地。” 皇家多秘闻,既然不在宫中,周阳聪明的选择了不问。 “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观瞧。”景帝脸一肃,脸上的笑意消失,要说“;,“联把你留下来,是要给你说两件仗很辛丫,珊一个一将军比他人更累更乏,你可以先歇息一段时间。歇息的时候,好好想想。如何练骑兵。要哪些人帮你,要什么武器,要什么盔甲,你有空就想悲。 “练骑兵?。周阳的嘴巴张大了。 “是呀!”景帝的脸泛着红光:“你对付匈奴很有办法,你不利练骑兵,还能有谁来练?同样的骑兵,你给装备了手弩、长矛,再集中一用,就能打得匈奴大败。手弩、长矛,哪一样不是现成的?就你来练,别人不成!要你来练骑兵,而不是在河套与匈奴争夺,这也是要你罢兵的原委 练骑兵这事,周阳自认为会落在自己头上,并不意外。可是,当这一刻到来时,仍是让人振奋! 没错,是振奋! 强汉大军纵横驰骋,创造了无数的传奇,破匈奴,收百越,平辽东。攻入西域,开拓青藏高原,打出了一句豪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正 周阳长练骑兵。那就是说,强汉大军由周阳来打造。由他把握方向。以后。强汉大军将按照他的战术进行战斗。周阳就是强汉大军的灵魂,凡有强汉大军的地方,就有周阳的影子。 这种影响力,不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消失,会永远留存。 可以说“肩负历史使命”可以说“身膺重任。”无论怎么赞誉都不为过。周阳的热血再一次沸腾了。激动的道:“诺!” 虽只一个字,却是充满着漏*点。豪气万千。如此美事,比起十个、百个长城大捷更能振奋人心。 打胜仗易。做军魂难!周阳练骑兵,就是强汉大军的军魂! “好好好!”景帝大是欣慰,周阳对付匈奴最有办法,他练的骑兵必然是能征善战。 汉朝最缺的就是骑兵,一旦骑兵练成,强汉大军就可以纵横在大漠之上,河套之地、龙城、单于庭、狼居胥山。还跑得掉? 击破匈奴。幕始皇想做,而没有做到。 若是景帝做到了,那么,景帝就是比起秦始皇也不逊色的伟大帝王。会成为后人心目中的圣君。那是何等美妙的前景,景帝兴奋得站起身。踱起了步,越踱越快,仿佛在飘。 直到过了许久。景帝这才停下来,摸摸脸蛋,烫手呢! “周阳,这第二件事,就是联给你出一道策试之题,你以为。大汉要如何做,才能最有利,最强大!”景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周阳。 “这 周阳的口才不是最好的,至少还不差,可是,一听景帝这话却结巴了,嘴巴张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字。 景帝这道策试,乍一看没什么。细细一想,却是比天大! 换句话说。就是要给汉朝作一个规划,要把汉朝所有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汉朝才能最强大。如此之事,涉及到方方面面,军事、政治、经济、商业、科技、文化、道路交通”全要包括。 不要说周阳,就是把张良、萧何、陈平、曹参这些汉朝开国功臣集中在一起。他们也不敢说一定能成,还要商议,商议很长时间,才有可能制订得出来。 这问题的难度,比起练骑兵还要大,大得多。 “呵呵!” 景帝把周阳吃惊的样儿看在眼里。拈着胡须道:“这事,朝中大臣没少争论。却莫衷一是,没有定论!周阳,你善长化腐朽为神奇,手弩、长矛、强弩、戟到了你手里,就有意想不到的妙用,这事你一定有妙论”。 景帝信心十足,周阳却是暗暗叫苦。 这不是写文章。是制订国家战略,必须要实用。写文章,只要辞采华丽,让人读着爽,就是好文章。至于适不适用。可以不管。国家战略,必须适用,还要是最适用的,难度之高,还用想吗? “皇上,臣一定尽力!”周阳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振奋。 这是机会,难得的契机! 若是周阳制订出一个适宜的战略。那么,汉朝就会按照他的构想去展。周阳这个现代人。比起汉人多的是两千年文明,有很多东西对汉朝有用,完全可以趁这机会嫁接到汉朝去。一旦汉朝接受,那么,汉朝一定会更加强大。 汉朝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王朝。比起西方人引以自豪的罗马帝国还要强大得多。若是得到现代文明的滋润,其强大还用想吗? 其影响比起周阳练骑兵更大。更加深远。若是周阳制订出了合适的战略,强汉就会打上周阳的烙印,篷勃展。 这前耸太美妙了,光是想想就让人有一种晕眩之感。 “好!”景帝轻轻击掌:“这事,你趁歇息的时候,多想想。好了。你去歇着吧!” “诺!”周阳退了出去。 望着周阳的背影。景帝开心的笑了。练骑兵。不用说。周阳肯定能干好。这点。边关的大战已经证明了,周阳统帅下的汉朝骑兵,其战力暴涨。 要是周阳再把第二个问题解决了,那就更加完美了。 这问题,大臣们争论了多次,没有结论。而这一点,恰恰是汉朝最急迫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只有大政方针对头了,国 周阳善长整合,让他来想,说不定真能想出好办法,给汉朝制订一个好的战略。 炽炽默 知,万 出了养心殿,春陀笑呵呵的上前见礼。周阳心思不属,只是礼节性的回礼。快步而去。春陀有些纳闷了。今儿是欢喜的日子,周阳怎么心事重重。虽是纳闷。却不敢问。叫来太监为周阳领路。 在太监的带领下,周阳朝宫门行去。 万未想到,景帝竟然要周阳制订出一个战略,这事太难了。至于练骑兵一事。周阳与李广、程不识他们没少商议,已经有些头绪了,这事的难度虽大,却有把握。 唯有制订战略这事,周阳做梦都没想到,景帝竟然要他来做,一点准备也没有。 而且,这事还找不到人商议,这才是最困扰周阳的。与李广、程不识他们商议的话,他们肯定会说“打呗!打败了匈奴就是最有利!大汉才会最强!” 匈奴肯定是要打的,却不是调集军队就去打,而是要把各个方面前谋共好了再去打,才不会出错,才会有最大的战果,最小的代价。 找周亚夫商议?也不可行。 周亚夫虽然做过承相,说到政才。就不敢恭维了,打仗还不错。在周阳认识的朝中大臣中,似乎寰婴还不错,还能商议商议。可是,这种方略,岂是窦婴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思来索去,还得靠自己,得抽空多想想。 “阳儿,阳儿!” 亲切的呼唤声把周阳惊醒过来,抬头一瞧,竟然来到宫门口了。 许茹、周亚夫、陈尚、柳铁他们竟然还在等周阳,这都什么时间了。深夜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周阳倍感温暖。 “阳儿”。许茹跟穿花蝴蝶似的飘了过来,搂住周阳,未语先落泪。眼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灯光下,好象珍珠般美丽。 “阳儿”。许茹一边唤着。一双玉手抚着周阳的面颊,东瞅瞅。西瞧瞧,越瞅越欢喜,一张小嘴哪里合得拢。 把她的神态看在眼里。周阳是暖在心头。对许茹这个娘亲,周阳打从心里敬爱,她对周阳有着真诚的爱,要是可能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用性命来保护周阳。 “阿母”。周阳眼圈红,紧搂着许茹的香肩。 “呜呜”。许茹哭了起率,一双粉拳在周阳肩头捶打起来,眼泪急涌而出:“阳儿。你在边关打仗。娘亲在家里担心。每当听到你的捷报。娘亲欢喜。可是,娘亲又为你担心!” 战场凶险,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敢说一定没事?在家里的亲人倍受煎熬,担惊受怕,那是一种折磨,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阿母,你放心。我没事!”周阳宽慰着她。 “嗯!”许茹轻轻点头,一双手却捋起周阳的袍袖,检查起来,一定要查明,周阳有没有受伤。 长城一战,周阳多处负伤,手臂上就有几处刀箭伤,许茹一见之下。立时哭成了泪人。紧紧拥着周阳:“阳儿!呜呜!” 哪个儿女不是娘亲的心头肉呢?不要说受伤,就是掉根头丝。也会伤心。周阳受伤。许茹揪心般的疼。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阳给许茹擦着眼泪,不住宽慰许茹。不仅没有劝住许茹,反倒是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边关大战时。周阳负伤,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是条热血汉子,可是,在亲情面前,仍是心神激荡,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 “阳儿。别哭!”周亚夫抹着眼泪,过来相劝。冲许茹喝斥道:“你哭什么哭?今儿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给你一哭,还成什么样?” 许茹并没有还嘴,而是轻轻点头。替周阳抹眼泪:“阳儿,别哭啊!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 越说不哭,反倒是哭得越是伤心。就是周亚夫。眼泪涌得更快了。左手搂着周阳,右手搂着许茹,呜呜大哭起来。 他是上过战场的。深知战场有多凶险。长城大捷。汉军人人带伤。就是李广也有多处箭伤,可见其惨烈了。大战之时,他心中的担忧并不比许茹少,只是未对人说罢了。 如今,周阳归来,阖家团圆,他哪里还能忍得住,哭得比谁都伤心。 陈尚和柳铁陪着周阳他们抹眼泪。劝道:“承相,主母,公子,回府吧!这里风大。别给冻着了。” “嗯!”周亚夫微一点头。拥着娇妻爱子,就朝承相府行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一个人蹦了出来。很是夸张的叫起来:“哇!周阳。快给我讲打匈奴的故事哦!” 不是别人,正是阿娇! 灯光下,只见阿娇左眼睁,右眼闭。不时扭着脖子,一脸的调皮劲头。冲周阳闪眼:“周阳,你哭了!羞!羞!羞!” “阿娇!”馆陶公主快步过来,远远就斥道:“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 阿娇这一闹。还真有奇效,原本忍不住就要流出来的泪水,竟然神奇的止住了不说。周亚夫,许茹。周阳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九章 家 “丹过长公垂!亚过翁丰!”周亚夹他们忙着亚礼 “周阳,哦,大帅,阿娇年纪言语无状,你别放在心上。”馆陶公主忙着致歉。 馆陶公主,窦太后的爱女,景帝的姐姐,这辈子她给谁道过歉的?就算她错了。错得离谱。她也不会道歉,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周亚夫听得直愣,许茹听得有些懵,他们根本就不信这话是从馆陶公主嘴里说出来的。 “阿母,不嘛,人家长大啦!”周阳还没有说话,阿娇就抗议了。小孩总是不愿意给人说要说她大。她就欢喜。 “翁主是大人啦!”周阳笑着道。 “哇!”阿娇夸张的尖叫声响起,一蹦就过来,熟练的挂在周阳胳膊上,一脸的期待:“周阳,快给我讲打匈奴哦。人家想听故事呢!” “阿娇,快过来!大帅累了,要歇着了。”馆陶公主历来对阿娇视为掌珠,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上次去堂邑侯府。阿娇要做蹴鞠,她就嚷着买猪杀猪,就没有管过阿娇。今天老是管着阿娇,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长公主,你别一口一个大帅,那样别扭,叫我周阳好了。”周阳抚着阿娇的秀道:“翁主,今儿天晚了。你要听故事,择日我再讲给你听,好么?” “阿娇,你别老烦着周阳。”馆陶公主接受了周阳的提议,不再叫大帅了。 “阿母,你不说,人家还不烦着呢。”阿娇摆出一副要与馆陶公主作对的架势,嘻嘻一笑:“周阳,打仗很累,是吧?你先回府去歇着。容你歇好了,我再找你讲故事!要歇好哦!” 前半句把馆陶公主的心给提起来了,后半句马上就是善解人意的关心之语,谁也想不到,周阳给她逗乐了,笑道:“翁主放心,我这就去睡个大觉!大大的觉!” “有多大?”阿娇歪着脖子。一脸的调皮,一双手不住比划,越来越大,最后在周阳胸膛一砸:“这么大?嘻嘻!” 原来是变着法子逗周阳,狡计得逞,乐不可支,蹦蹦跳跳的走了。 “周阳,条侯,许家妹子,择日再叙。”馆陶公主忙着作别,快步追上去:“阿娇,你慢点,慢点。别摔着了。掌灯的呢?快点追上去。” 远远传来阿娇得意的笑声,渐渐去远了。 听着阿娇银铃似的笑声,周阳不住摇头,万未想到,阿娇竟然不睡觉。在这里等着他。 许茹不再哭了,却是拉着周阳的左手。周亚执着周阳的右手,就这般,周阳给二人簇拥着回府。这里离承相府很近,用不着骑马。这样走在路上,别有一番亲情在心头,周阳大是受用。 “大帅来了!” “大件来了!” 沉浸在亲情中的周阳给一阵欢呼声惊醒过来,原来已经来到承相府了。 夜虽深,风很冷,却是浇不熄人们的热情。只见寒风中,有不少百姓,围在承相府前;个个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期待。一见周阳过来。自的让出一条通道,大吼大叫:“大帅,大帅!” 周阳听在耳里,仿佛现代社会的明星在接受粉丝毫欢呼似的,那感觉还真不错。 冲百姓挥挥手,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周阳进了承相府。一进承相府。只见两根“木桩”挡在身前。正是周成周信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一脸的虔诚,身子躬成了九十度,身段放得极低:“见过夫帅!恭迎大帅!”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周阳绝对没有想到二人会如此相迎。 ,正习比北 “周成周信,你们这是做什么?”周亚夫的脸拿下来了。 “阿父,三弟如今成大帅了。我们是想请三弟给我们一个出身。把我们带到军中去历练历练。”周成代表二人说话。笑嘻嘻的道:“我们是兄弟。三弟,你多照顾着点。” “一边去!”周亚夫喝斥起来:“打仗是儿戏吗?还不走?陈尚,拿板子来!” 周亚夫的家法就是打板子。他武艺高强。他的板子打在身上,疼在骨子里,却又不伤筋动骨,那滋味还真不好受,周成周信吓得不轻,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看着兄弟二人离去,许茹捂着嘴直笑:“阳儿,进屋去!” 不由分说,拉着周阳进了屋。许茹好象蝴蝶一般,快活得在飞,忙着给周阳准备矮几,在矮几上铺上软席,再把短案略一拂拭:“阳儿。你坐,快坐!” 看着许茹忙前忙后,周阳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母亲,让人无法拒绝的母爱。周阳应一声,跪坐了下来,那是娘亲亲手铺就的,倍感舒适。 “阳儿,你喝茶!”周亚夫忙着从佣人手里接过茶水,递到周阳面。亲切的看着周阳,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嘴角的纹路格外清晰。仿佛丘壑。 招呼好了周阳,许茹、周亚夫跪坐下来,围着周阳,东瞧瞧。西瞅瞅。越看越欢喜,笑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 二人拉着周阳问长问短,并不是问战场厮杀,而是问周阳在边关吃的好不好,睡得香不香这些生活上的事儿。 这种生活上的细节,虽然没有战场厮杀那般富有漏*点,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周阳 答来,二人直说到困极方眠 这一觉,周阳睡得好不沉。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睡醒,感觉精神抖擞,好久没睡这么香了。统兵的日子时,用周亚夫的话来说。“睡着了还得睁一只眼”作为统帅,是不可能睡沉睡死,就是睡觉都得保持警觉,一有军情得马上起来处置。 眼下这一觉,好多时间没有重温了,那感觉真是好。 可是,周阳一睁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原来太阳有些偏了。当然不是偏在东方,而是偏在西方。这一觉竟然睡到下午了。 眼一睁开,就见周亚夫和许茹正在坐在榻边,慈祥的看着周阳,眼里满是温柔之色。 “阳儿醒啦!”许茹欢快的叫起来,又开始忙活了,给周阳端净脸水。准备洗漱。周亚夫就更不得了。竟然动手帮周阳穿戴,周阳绝对没有想到。 周阳在周亚夫的帮助下,穿好衣衫,一袭常服,一块蝶头,轻松。 “阳儿。皇上派人来问过几次了。问你在做什么呢?你睡得真沉。”许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皇上听说你在睡觉,下旨不要惊动你。” 知,万 连睡个觉,都要惊动景帝,这事还真是让人意外,周阳惊讶不已。 “阳儿,你别以为皇上只关心你。飞将军、程将军他们,哪一个皇上不是在关心?他们跟你一样,蒙头大睡,不吃不喝的。”周亚夫笑道:“当年为父平定七国之乱回来。跟你一样,一觉睡到天黑。那时节,皇上还不是派人来问么?打仗呀,辛苦,累!在边关呀。睡着了。还得睁一只眼,哪敢放开了睡。只有到了家,才能放开了睡,睡得那个香” 不住摇头,仿佛在回想当年那惊天一觉似的。 这话简直就是知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说得出来,周阳大是赞同。 “承相,你说,阳儿的亲事是不是该订了?太后都在问起呢。”许茹帮着整理衣衫:“要是有个媳妇,哪轮得着我们动手。知冷知热的人,是少不了的!” 她不说则已,她一说,周阳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在战场上,热血、激奋,回到家,要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说说话,别有一番滋味。让人难舍。 周阳在另一时空,工作累了,回到家,与女朋友说笑,一起做饭吃。看电视,那种感觉真的好。很温馨。 “先别说这些。”周亚夫有些不赞成:“阳儿。你的侯府已经准备好了,你等会去看看。” “这么快?”冉阳大是意外。昨天才封了侯,今天就把侯府准备好了。 “呵呵!”周亚夫笑了。笑得很自豪。很欢喜:“狙儿,你呀,这就不知道了。皇上在封赏之前。早就叫人准备好了。昨天。只是说出罢了。就是你昨晚上要搬去住也没问题。” 这倒是,周阳有些好奇,问道:“府第在哪里?大吗?” “万户侯的侯府,集不大吗?”许茹笑呵呵的接过话头。 男人嘛,就得成家。有府就有家。周阳对这事很是上心,匆匆用过饭,赶去府第。 许茹,周亚夫自然是陪着他去的。周阳骑着追风宝驹,与周亚夫并骑而行,许茹不会骑马,只能乘车了。 一家子缓缓朝府第赶去。一路上。有不少百姓认出了周阳,齐声欢呼。大吼“大帅,大帅”气氛热烈。 此时的长安,依然还处在欢腾中。到处都有欢喜不禁的百姓,载歌载舞,庆典虽过,仍是热闹非凡。 周阳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北阙甲第,汉朝功臣侯爵的府第大多在这里。周阳这个万户侯也不例外。 很快就到了北阙甲第。顺着宽阔的街道行去。街道上的行人、马车与别处不同,衣着光鲜,鲜衣怒马,多为权贵之家的子弟、仆人。 平日里,他们行走在街上,昂头挺胸。不可一世,不把人放在眼里。今儿,他们却是低眉顺眼,见到周阳的面,就要打拱作揖,亲热的叫声“大帅” 正走间,一座巨大的府第出现在眼前,占地半个坊。汉朝的城市布局是“里坊制”街巷制要到宋朝才会兴起。每一坊,占地少则一里,多则数里,是非常广的。 这府第占地半坊,非常了得了,在权贵云集的长安,也不多见。周阳大是讶异,这是谁家的府第。如此气派? 定睛一瞧,只见大门前站着一队佣人,足有十几个。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内一道门屏,不见门内景象。可以想得到,一定很气派。很奢华。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窦府”二字。 因为窦太后的关系,箕氏一门封侯的就有好几家,这是哪个塞府?周阳有些好奇。 周亚夫把周阳好奇的样儿看在眼里,笑道:“阳儿,这是南皮侯的府第。” “寞彭祖?” 周阳大是讶异。窦彭祖是窦太后的侄儿,因这层关系被封侯,这并不奇怪。可是,他于朝廷没有功劳。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大的府第? 如此广大的府第,只有功臣之家,还是立下奇功的功臣,才能拥有如此府第。 “这府第并不是南皮侯的府第。原是留侯府,是高祖赐给子房的府第。”周亚夫摇摇公良是惋惜!“可是。张家后人不孝,把府第典出尖了 原来如此,是张良的府第,怪不的如此气派。张良是汉初三杰之一。他的宅子宏大,气派,那是应该的。 张良就是在这府里修炼导引术。这是流传千古的传奇,令无数后人向往,可是。如今,子房已逝,留侯府易主,徒令人惋惜。 “哎!” 周亚夫叹口气道:“子房的长子张不疑,性情飞扬跋扈,不能容人。故楚内史与他有旧怨,他心中不快,意在刺杀。东窗事,先帝大怒,要处张不疑死罪。 念在他是子房后人情份上,允他纳钱赎罪。为了凑钱,张家只好把留侯府典出去。张不疑如今还在清明门做城旦舂,经受日晒雨淋,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周亚夫是周勃的后人,张不疑是张良的后人,二人同为功臣之后,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周亚夫名满天下。位高权重,而张不疑只能做看守城门的罪徒,这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着实让人惋惜。 周阳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张通。那日从建章营回来,与张通有一面之缘。张通为了不给张良蒙羞,竟然忍辱负重。不愿公开自己的 份。 “这些年下来,张不疑的性子变多了,不再是以前那般飞扬跋扈。他的两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可是。他的长孙张通,倒是个人物,有前途,若是有人扶持一下,张家的复兴说不定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周亚夫对张通很是赞许。 “张通的妹妹张灵儿知书达礼,是个好姑娘。要不是阳儿奔赴边关了,早就相亲了。承相,你这做父亲的,该给撮合撮合。”许茹掀起窗帘,探出头来。 “嗯!”周亚夫眼里精光四射:“若是这门亲事能成,阳儿提携一下张通,子房一门复兴,未必不可能!这事。得赶紧办!” “哎呀!”许茹大叫一声:“忙着看府第,忘了给阳儿看灵儿姑娘呢。那画画得真是好。水灵灵一个灵儿长在画上呢。” “张通到是个人物,若是可能的话,收入军中未必不可能。有空。我去张府看看。”周阳对张通虽只一面之缘,对他极是赞赏,要是能把他收入军中,还真不错。 “阳儿上心了,都找籍口了呢。”许茹取笑一句,笑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这些天的心思没白费,儿媳有了。 周亚夫的兴致极高:“子房两子。长子不疑不成器,败家。次子却是个智谋之士,一言安邦之人。” “哦!”对张良这个人,周阳很有好感。可是,对他的后人就不了解,一闻是言,大感兴趣:“张良还有次子?” “有是有。却是多年不见人,不知在何处。”周亚夫摇摇头,惋惜无已:“此人才智极高,不在其父之下,却是神龙般,见不见尾。他十五岁时在宫中做侍中,恰逢惠帝驾崩。吕后哭灵,却哭而不哀,只是干嗥不见眼泪。这让人百思不的其解,就是智如陈承相也糊里糊涂。” 声调转高。以向往的语气道:“陈承相从龙。追随高祖定天下,一生六出奇计,计计绝世,令人赞叹,却是不解昌后之意。回到府里。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张良的次子,张辟疆登门拜访。说出了原姜。原来是吕后担心惠帝崩后,她无以为靠。吕后性强,若是无依靠。就要大杀功臣,陈承相深知厉害。却又想不出计策。张辟疆出计。立诸吕为王,稳住吕后,再徐图对策。在当时,只能行此计,陈承相依计而行,吕后大喜,封诸吕为王。哭惠帝哀痛过甚。8后不疑陈承相与阿父。这给阿父与陈承相匡扶汉室以良机。” 周勃、陈平联手,诛杀诸吕。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却没想到。竟是张良的次子张辟疆促成的。 在当时,吕后权势甚炽,若是陈平他们不顺着她,会给她诛杀。即使陈平、周勃他们有心匡扶汉室。给她诛杀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献计封诸吕。博得吕后好感。徐图后举,虽有养虎贻害之嫌,却是当时最好的谋了。十五岁的人。就有如此智计,非常了得,不愧是张良的儿子。 “张辟鳖才智不在留侯之下,却是不久就不见人了,至今下落不明。若是他在,张家不会如此破败!”周亚夫大是惋惜。 不要说他惋惜,就是周阳也是惋惜。如此人才,却是神龙见不见尾,谁能不惋惜呢? 比。,石比 “阳儿,若有可能,你就提携一下张通。子房一门,不能无后。”周亚夫历来不讲情面的,独对张良后人网开一面,让人惊讶。也让人感叹。 张良的口碑不错,不仅在汉朝甚得百姓爱戴,就是在两千年后的今天。人们一提起他,仍是要竖大拇指。 人生在世,能有如此口碑,足以含笑九泉了。 “阿父放心,这事我记住了。”周阳点头。 “到了!到了!”许茹兴奋的尖叫起来:“哇,好大的府第!好气派!” 周阳不瞧则已,一瞧之下,吓了一大跳,竟是比起张良的留侯府一点不 第十章 铁打的汉军 江府第占地半坊。道又高又厚的务十墙把整个院子围, 别的不说。光这大门就占地极广。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有兵士值守,个个站得笔直,仿佛出鞘的利剑,昂着头,挺起胸。 门内一道巨大的门屏,挡住了视线,不知院内景桑。 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破虏侯府。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道劲。一笔一”好象银钩铁刮,让人一见便要叫好。 “哎!” 这字任谁都会叫好,许茹却不这么看,竟然为周阳叫屈:“这是谁题的字?这是阳儿的府第,得由阳儿题匾。” 在她的心目中,周阳的府第得由周阳题匾,那才叫完美。这人竟然先一步题匾,那不是在抢周阳的风头吗? “休要胡说!” 周亚夫喝斥起来:“这是皇上的御笔亲题!光宗耀祖的荣耀事儿。万金难求!” ,正 “啊!” 许茹哪象周亚夫和周阳,于景帝的手迹很是熟悉,一望便知走出自景帝之手,许茹一听这话,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赶紧闭嘴,脸上却是带着无比的自豪。 皇帝的手书,万金难求。不要说题一块匾,就是写一个字,不要说一个字。就是一个笔刮,也会让无数人疯狂。 “其过大帅!” 把门的兵士上前。向周阳见礼。见过周阳。再朝周亚夫见礼。却把许茹给无视了,他们不认得许茹。 “这是我娘亲,快见过。”周阳笑着给兵士们引介。 “见过主母!”兵士们有些吃惊。忙上前见礼。 “罢了!罢了”。许茹笑呵呵的挥手,一张嘴乐得哪里合得拢。 “走!进去瞧瞧周阳兴致上来了。 汉朝皇帝所赐府第,那就是私产了,可以传予后人,只要不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就行。来到汉朝不久,就有了偌大的房产,周阳还真有几分自豪。 “恭迎大帅!”兵士们忙行礼。 “你们忙你们的。”这种前呼后拥的事情,周阳经历得并不多,有些不习惯,摆摆手,大步进入院里。 入眼的是一道巨大的门屏,绕过门屏就是中门。中门宽大,可供车辆进出。青石铺就的路面很是整洁,把前院分割成两部分,种着不少花草时木,若是万物复苏季节,一定是鸟语花香,格外美丽。如今。只能看着光秃秃的树身了。 中门之后就是前堂,是主建筑,典型的汉朝建筑风格:中央高,两侧低。 前堂宽大,占地极广,可容纳不少人。前堂类似于现代的客厅,可以在这里宴客,与客人饮茶叙话。象周阳这种权贵,到他家来的客人必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显贵。或是富商巨贾,是以前堂一定要大。要气派。 前堂后面是数十上百间房屋,由门、墙分隔,这是居室。 这是自己的府第,来到这里。就是回到了家,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周阳兴致极浓,把整个府第看了个遍。府第里居室、马厩、园林楼阁,无不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座豪华庄园。 如此豪华庄园,放到现代社会。少说也要值几个亿。只要自己不出错。这府第可以传给后世子孙,实在是太美妙了。周阳那感觉有些飘。 来到汉朝,既打了匈奴,建立了功业,还有偌大府第,可谓名利双收,谁能不乐呢? 许茹在府第里东瞅瞅,西瞧瞧。欢喜不禁,好象穿花蝴蝶般,到处乱飞。她所到之处,必是欢笑声不断。仿佛这府第不是周阳的,是她的。 对于母亲来说。儿子如此出息。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周阳挣下如此大的产业,她能不快乐吗? 周亚夫就更不用说了,仿佛年轻了二十岁,满面红光,在府里东转转西逛逛。不住拈胡须。乐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阳儿,你这府第,可比为尖的府第还要宽广,还要气派,还耍奢华”。周亚夫极尽赞美之能事。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赞美之辞。 周阳这是另立门户,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汉朝的功臣不少,可是。能自立门户的功臣之后能有几家呢? 张良的后人不孝,张家破败;萧何后人无能,仅能守成;陈平后人没有出众的才干,只是庇于祖辈福荫,没有建功立业;曹参后人更不用说了,曹寿病得都快死了,他还能建功立业吗? 这备多的功臣望族,只有周家,三代将门,一代比一代了得。周勃笨人打巧仗,传为汉朝的佳话;周亚夫临危受命,平定七国之乱,更是胜过乃父,做起了承相,位高权重,名满天下,亦是一段佳话。 周阳虽是万户侯,论权势,还不如周亚夫。可是,周阳年纪还前途无量。还没加冠,用现代的话来说,还没有成年。如此小年纪,就立下如此大功,还是汉朝数十年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其前途还用说么? 要是有怀疑。只需要品品景帝给周阳的封号“破虏”二字,就能明白。周阳的前途若是不能过周亚夫,至少不会比周亚夫差! 过周亚夫的可能性更大。自家事自家清,周亚夫拙于政事。而周阳虽未处理政事,于景帝的心思把握得很准,这点远非周亚 按照周亚夫的想法,周阳这一功虽大,却是第一件功劳,以后周阳的功劳会更多,要不然对不起“破虏侯”这封号。 此时此刻,周亚夫之乐,乐无穷矣!比他喝了千杯醇酿更让人回味!比他打了十个大胜仗更快乐!他真想放卓歌唱。 三人分头观瞧,最后在前堂汇在一起。周阳兴奋。周亚夫和许茹欢喜莫铭,三人的心境各不相同,却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欢喜。 “阳儿,你这府第很大,比留侯府好象还大上那么一点。”许茹略一对比破虏侯府与留侯府。接着道:“可是,少一个女主人。阳儿。这事得抓紧办!承相,你说呢?” “那是!那是!”周亚夫想都没有想。猛点头:“我还等着抱孙子呢。阳儿,后天。去张府一趟,看看灵儿姑娘。中意不中意。若是中意,就娶了她。若是不中意,还有不少好姑娘呢,任你挑,任你选。陈承相府的、萧承相付的、魏其侯家的,还有好多呢。干脆,你把她们全娶了,一人给我生十个孙子。” 他还真能说的,以为是某种繁殖能力特别旺盛的四足动物,一次生一个,那也要十次,就是十窝。 陈平、萧何这都是汉初名臣。流传千古的人物,他们的后人,周阳可以予取予求,周阳还真有点鼎的想法。 “承相,什么后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今儿就去,我们这就去备礼!”许茹是迫不及待。 “行行行!”周亚夫没口子的答应:“我和张不疑有些交情。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照顾着他们,张家更难过。我这就去给这老东西说!他若是不愿。哼!” 一边说一边挽袖子,摆出一副张不疑若不同意,有你好看的架势。 听着他们二人一答一唱的说个不住,周阳有些好笑,拉住就要快步而去的周亚夫:“阿父,这事不急 话网出口,就给冉亚夫和许茹打断了:“还不急?你不急,我还急呢!我急着抱孙子!” 作为父母,谁个不急着抱孙子?古今皆同! “再父,阿母,听我把话说完。”周阳不得不把声调提高了:“我要去看看弟兄们。”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许茹率先反对了:“一个个的大男人,你天天看,能看出孙子?相亲重要。” “休要胡说!” 周亚夫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指挥过千军万马,深知周阳的感受。这种在生死之间铸就的情谊,是无价之宝,周阳作为统帅,不能自个乐。不去看望他们,周亚夫大是赞成:“嗯,阳儿,你能想着弟兄们,这是良将风范!你去吧!相亲的事儿。我和你娘亲张罗着,明天就去张家。明天啊!” ,正珐比北 前半截话让人听着舒服,后半截就和名将沾不上边了。 这些汉军将士,说话粗豪,甚至会骂娘,说他们粗鲁也不是问题。可是。自从昨天分别,到眼下没有见面,算来也有一天时间了,周阳还真是想念他们。 谁叫周阳和他们的情谊是在生与死,血与火中历练出来的呢? 若说美人养眼,那么,这些会骂娘的粗豪汉子,很能养神! 周阳应一声,快步而去,骑着追风宝驹。直奔建章军营地。 “哎!”许茹有些失望,紧跟着就兴致高昂:“承相,这事我们张罗着。得先给张家透个风。还得备上一份厚礼。灵儿姑娘知书识礼贤慧过人,还是留侯后人呢,不能亏了心” “张不疑这老东西,若是他敢不同意。看我怎么收拾他!”周亚夫信心满满:“阳儿娶他孙女。那是看得起他!” 好象张良的玄孙女嫁不出去,要求着周阳娶似的。 联默联 建章军营地,一仍如旧。寥门坚固。营门口的建章军站得笔直,好象出鞘之剑。 对建章军营地,周阳再熟悉不过了。周阳心生暖意,仿佛是在回家。大是振奋。追风骑似乎感受到了周阳的激动,不需要周阳驾驻,突然力,直奔而去。 来到营门口,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大帅。是大帅!” 守门兵士好象见到亲人似的,激动不已,迎了上来,冲周阳行礼:“见过大帅!” 建章军绝大多数开去北地,参与大战。仍是有一小部分留下来,看守营地,应付不时之变,毕竟建章军是最精锐的,景帝不可能全部调到北地去。 这些兵士就是留守的建章军。周阳出身建章军,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无上荣耀的事儿,不等周阳说话,就围着周阳说个不住:“大帅,你怎么来了?” “大帅,你来也不说一声,好叫弟兄们来迎接大帅。” “矢帅,是不是又要上战场了?要带上我们。” “没那么快!”周阳听着他们自内心的话语,倍感亲切,笑道:“我是来看看弟兄们的。弟兄们呢?” “啊!” 虽然周阳不是来看望他们的。是来看望那些征战归来的汉军。他们也跟着沾光,惊喜无已:“他们还在睡呢!昨儿晚上庆功宴后,他们就睡了,一睡就睡到眼下,不吃不喝的,比猪还能睡。”…引心来。有此难以胃信的摇摇头,世卜竟有如此能睡的人二“粒引一是亲眼见到。还真不相信。 “你们没上过战场,不知战场之苦!”周阳笑着,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兵士,快步进了营地。 营地里只有少量的兵士在巡视。和往常一般无二。 “呼噜噜!” 如雷的斯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在打雷似的。 周阳一听就乐了。这些家伙,还真能睡。比自己还能睡,真的跟猪一样。 也许是心有感触,周阳竟然走到自己的那间营房外,只听里面传出的骄声非常响亮。这是谁呀? 用手一推门,门没有上闩,一推就开,朝屋里一望,只见苏建、路博德、陆德、韩奴儿、陆离支、赵其他们睡得正沉,郸声整得山响。鼻孔不时翕动。嘴唇不时扇动,出沉闷的“吓叶”声,就跟猪睡觉没什么两样。 苏建、陆德、韩奴儿、赵其。和周阳是一伍的,归苏建管。见到他们,周阳想起在建章军的往事,倍儿亲切,不由得有些调皮。 从头上拔下一根头线,拧在一起。稍微搓搓,成了丝绳。轻手轻脚的来到苏建身旁,紧抿着嘴唇,忍着笑,手中的头丝对着苏建的耳孔轻轻伸了进去,差不多了。再转动几下。 耳里痒,睡梦中的苏建还以为是蚊子在叮咬,右手重重拍在耳朵上,出清脆的声响“啪”砸吧晒吧两下嘴唇,翻过身,接着大睡。 把他那副酣睡的猪哥样看在眼里。周阳大是好笑,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头丝再次伸入苏建耳朵,这次,苏建竟然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周阳要戏弄他都不行了。 苏建号称磨刀石,磨过周阳,磨得周阳很不爽。正是他的磨砺,使的周阳武艺大进,周阳对他很是赞赏。可是,这并不妨碍周阳小小的戏弄他一番。 眼珠一集,坏笑上脸,尖着嗓子吼道:“匈奴打来了!” “在哪?” 突然之间,营房里爆出几个吼声,原本睡得比猪还要沉的苏建他们。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翻身跳起来,就要去抄家伙,脸上的睡觉荡然无存,竟然为战意取代。 个个精神抖擞,战意盎然。和上战场没有区别。 比。,万比北 看着他们的突变,周阳一下子僵住了。有些自责,不该戏弄他们,搅他们的好梦。 “大帅!” 苏建他们看见周阳,大是惊愕。继而就是大喜,欣喜不已,抓过衣衫开始穿戴起来。 “你们接着睡!接着睡!”周阳已经后悔惊醒他们了。 “不睡了!不睡了!”苏建笑嘻嘻的道:“大帅,是不是又要打匈奴了?你来点将的吧?”抓起汉剑,紧握着剑柄。 陆离支、陆德他们和他一样。紧握着剑柄,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脸上泛着光辉,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不是!”周阳致歉:“我来看看你们!你们睡得很沉,跟你们戏德了下,惊了你们的美梦。见谅。” “呵呵!”苏建他们不仅没恼,反倒是欢喜无已,笑呵呵的道:“大帅,那是我们的荣幸!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陆离支放开剑柄。笑的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周阳是他们爱戴的统帅,和他们戏德,那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的福份。 人嘛,就是这样。只要爱戴你,无论你做什么。他们总是觉得欢喜。兴奋。 “咦!”周阳耳朵一动,大是意外。营地中如雷的斯声竟然停了:“轩声怎么没有了?” 这问题。谁也没法回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周阳从营房出来,只见汉军从营房里接二连三的出来,有的在再整理衣衫,有的在椅剑”有的脸上带着睡意。有的在揉眼睛,有的打呵欠。有的” 尽管他们的表情神态各不相同,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在问:“那里的斯声怎么停了?” 苏建他们的斯声一停,竟然他们也醒了,这事,要不是周阳亲见。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事实俱在,由不得他不信。 这让周阳想起了一个故事。在抗战时,一个团长指挥作战,很是疲劳,竟然睡着了。叫不醒,唤不醒。摇不醒,弄得一众人没办法,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叫醒他。 就在这时。鬼子的炮弹打过来。炮弹还没有爆炸。在空中飞过,出尖锐的啸声,睡得极沉的团长猛的跳起来,大吼一声:“有鬼子!”挥着手枪就冲了出去。 虽然一个生在汉朝,一个生在现代。时间相差了两千多年。有一样东西却是共同的。这就是那种誓不甘休的军魂! “夫帅,是大帅!” 汉军欢呼起来,蜂涌而来,把周阳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好。 看着他们惊喜的样儿,周阳的眼睛湿润了:多好的军队!有他们在。何愁匈奴不破? 有如此汉家儿郎在,何愁强汉大军不能纵横无敌?大漠、百越、辽东、西域、青藏高原,怎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第十一章 何为士 情士们围上来,和周阳说话问好。周阳和他们说着话,慨,版暖的。与他们不是兄弟,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一见到他们,就心里踏实。 这就是血与火,生与死。铸就的情谊! 正说着,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他们先后来到。一见面,自有一番打趣说笑,说到欢喜处,众人轰然大笑。 李广、程不识二人久历战阵。对兵士有着特殊的感情,一觉睡醒,就赶过来看望,没想到,竟是撞到周阳。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和周阳一般想法,一天没见到将士们。总觉得少了点东西,这才赶来。 将士们睡了一天,还没有吃饭。有些饿。留守的兵士早就准备好了营饭,随时可以送上。周阳吩咐一声。送上营饭,一人一份。周阳也要了一份,李广、程不识他们自然不会例外,席地而坐,一边吃营饭,一边说笑调侃,其乐无穷也。 数千汉军将士围坐在一起,在这一刻。没有将军与军官,没有军官与兵士的差别,有的只是兄弟般的情谊。放开了说,放开了聊,别有一番情趣,让人难忘。 吃饱喝足,说笑了老一阵,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这才与将士们作别离去。将士们把周阳他们送到营门口,依依惜别。虽是暂别,仍是不忍分离,这就是生死之情。 出了建章营,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他们围着周阳。李广嘴快,率先说话:“大帅,你封了万户侯。府第最大;最气派,我们得去看看。今晚上。你得请我们饮宴!你们说,好不好?” 这话透着几分调侃之意。自有一股欢喜劲头,程不识他们轰然叫好:“好!” “成!到我府上去!”与李广他们饮酒,自有一番乐趣,周阳欣然。 这事就说定了。李广、程不识他们簇拥着周阳,朝周阳的“破虏侯府”行去。 这一路人可不得了,那是英雄扎堆,一路行来,惹得百姓出阵阵尖叫声,更有一大群百姓尾随而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人打扰他们,只是远远随着,比起现代社会的粉丝理性多了。 不紧不慢的走着,说些别来之事。很快就到了周阳的府第,周阳一瞧之下,竟是吓了一大跳。 只见府门前人山人海,没有一千,也差不多。周阳离去时,大门口除了守门的兵士,别无他人,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呢?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人群中有人眼尖,率先认出周阳。 这一叫不打紧,呼啦一下。人群立时围了上来,朝周阳施礼:“见过大帅。” 周阳这次没有回礼,而是打量着眼前的人群,他们不是普通百姓。 有的个头高大,一身的精悍之气;有的獐头鼠目,一瞧便不是好东西;有的脸上布满伤疤,眼睛转动之际,凶光毕露”练武的。习文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和百姓两字挨不上边,倒象是作恶多端的不法之徒。 “你们是何人,为何到此?” 周阳手中的马鞭一指,瞳孔一缩。战场历练出来的威势立现,喝问起来。 声音并不大,这些人异在耳里。仿佛炸雷在耳际鸣响一般,不由得气矮。 “禀大帅,我们是士!”一个个头高大。身有精悍之气的男子上前一步,冲周阳一抱拳,自鸣得意的道。 “士?” 这个词周阳无数回听说过,那是一种能耐极大。才干不凡之人的美称,把眼前之人打量来打量去。怎么看怎么挨不上边。 “大帅,我们这些士,各有一身人所不及的能耐!”这个男子自夸起来:“高来高去,仙术道法,遁地走大帅若是有兴,我们愿为大帅奔走,效犬马之劳。” 扳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一件的说来。飞檐走壁,六甲之遁法,仙术道法说得口沫横飞,说到最后。连鸡鸣狗盗也扯出来了,还昂着头。挺着胸,仿佛狗盗之事很自豪似的。 周阳越弈越不是味儿,这不是一群骗子吗?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攀附权贵富豪之家,混吃混喝。 李广他们却是听得眼睛放光。脸上泛着红色的光芒,大是兴奋。 ,王珐比北 快嘴的李广抚着额头,大是艳慕:“大帅,这些士是慕你威名,前来投你,大帅,你把他们收下。收下吧。有了他们,你要做事。那就方便多了。” 汉朝承战国遗风,养士之风盛行。汉朝很有几个以养士出名的大人物:季布、杂布、实婴、田蛤、主父偃皆好此道。 那些有钱人,权贵之家。往往为了攀比。相互竟争,给这些所谓的士上等待遇,不仅好酒好肉养着。还要给月俸,仿佛他们的钱多得没处花似的。 更有甚者,因争士而结成死仇。 养士花费甚巨,有些大家族为了养士。钱不够,就去做为法乱纪之事。终致家破人亡。 这些所谓的士,有几个是干净的?多是些不法之徒,杀人越货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官府还不敢问。 “闭嘴!”周阳对李广很是欣赏,少有的严厉起来,大声喝斥。 李广愕然半饷,根本就不明白他的话哪里不对这可是很合适宜的呀,哪个权贵之家不养几个“士”呢?以周阳大帅的身份,养他千儿八百,不是问题。 如此好的建议。竟然给周阳呵斥了,太阳是 “你们也配称士?”周阳手中的马鞭指着数百人,大声喝问起来。 “呵呵!”适才那个说话的男子,得意的一笑:“大帅有所不知,士仗义行侠,忠心为主,可为大帅不计生死。” “是吗?”周阳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以前是哪家府上的贵客?” “这个”这个男子脸露为难之色,马上就赔着笑脸:“大帅,士只问才干,不问出处,在下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他是在规避问题。 这些所谓的士,其实是喂不住的狗,哪里的好处大,就去哪里,什么卖主求荣的事皆能做出来。就眼前这些人中。被养过十回八回,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大帅,大帅!”周阳还没有说话。一个急惶惶的声音响起。远远的传了过来。 周阳一听说就知道是窦婴到了,寻声望去,只见一辆驰马高车急驰而来,窦婴一颗头颅挂在车窗上。一脸的焦急,白净的脸庞上满是汗水。 “刷!”一见窦婴到来,这些士头颅一下子低了下来,仿佛做了贼似的,连正眼都不敢瞧窦婴一眼。 “魏其侯!”周阳笑道:“何事让你这般焦急?可是匈奴打来了?把你的府第给掳掠了?” “不是,不是!”窦婴扫视一眼眼前的人群,长吁一口气:“大帅。你如今身在高位,若要养士。只要你说一声,自会有士并来。你何必与在下争抢呢?” 周阳大是意外,问道:“魏其侯,你这话何意?我什么时间说过要养士了?我哪与你争抢过?”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窦婴大是放心,赔着笑脸:“大帅,在下别无所好,唯好养士,门下食客三千。如今,大帅封侯的消息一传出。一下子就跑掉近千人,他们说要投入你门下。大帅,你就高抬贵手,饶过在下吧。” “哈哈!” 周阳大笑不已,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魏其侯柚魏其侯,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是钱多得没处花了?你瞧瞧他们,哪一个象士?哪一个有士的样儿?” “大帅,你这话在下不敢芶同!”先前说话那个男子大声抗辩:“士可杀不可辱!大帅,你这是在辱我们!” 昂头挺胸,一副宁死不愿受辱的样儿。 “对!”一众人,适才的头颅还低垂着。如今却是高昂着,仿佛斗鸡一般,摆出一副我是士。可杀不可辱的气魄。 “葛峰!”窦婴忙上前相劝:“大帅不是那意思,你别多心。” “我就是那意思,瞧不起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周阳手中的马鞭指在葛峰的鼻子上,声调很高:“尤其是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们说,你们哪一个不是游手好闲,哪一个不是身犯王法,求庇于权贵之家?哪一个不是想着攀一门高枝,混吃混喝。吃饱了,喝足了。没事做,就去欺凌百姓。以此为乐!我有没有冤枉你们?” 一通声色俱厉,宛若雷霆轰鸣。震得数百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了。 一众人气愤难言,更有人握紧了拳头,眼露不甘之色,却是没人出面反驳。周阳绝对没有冤枉他们,说的是事实。 “葛峰,你说话,有没有做过欺压良善之事?”周阳手中的马鞭抽在葛峰肩头上,大声问道。 “这个”这个,”葛峰结巴了,无言以答。 ,正 “大帅,士非得已,偶尔做点越礼之事,也是人情之常嘛。”窦婴马上为葛峰开解。 “魏其侯呀魏其侯,你身为太傅。位在三公之列,竟然包庇纵容这等之徒小心,郭都上门。”周阳哈哈一笑,手中马鞭朝人群一点:“他们都是你府上的食客,是你嘴里的士。我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就舍你而去,前来投奔于我。你还把他们当作宝,你钱多得没处花的话不妨拿点出来助军吧!长城大战。战死无数,很多将士家里需要钱呢。” “我要是有钱,我不会用来养你们,我会分给战殒将士的遗孀遗孤!”周阳扯扯嘴角,很是不屑。 不是周阳过份,而是葛峰这些人的嘴脸让人看着不爽,让人恶心。明明是不法之徒,做了不少欺压良善的事情。还把自己说成“士”让周阳无法忍受。 一拍马背,就要进府。 “慢!” 一个文士模样的士,分开人群,挡在周阳马前,一脸的不爽:“大帅口口声声辱及士,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帅不给我们说个明白,那就是与天下上为敌!” 好大的帽子,竟然拿天下之士来威胁周阳了。 周阳眼里厉芒一闪,这个文士不由得后退一步,差点没尿。那是用匈奴人头喂出来的杀气,周阳就是一个眼神,那也是杀气腾腾。哪是他能禁受得住的。没有尿,已经很不错了。 “算你有点胆识。没有尿!”周阳微一点头。 这个文士的脸更加难看了,却是无言反驳,周阳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士,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士?” “敢问大帅,你以为何为士?”这个文士吓得不敢说话了,葛峰冷着一张脸,插话了。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环。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而!”周阳并同有回答,而是引吭高歌起来。目儿行》是边关将士传唱的战歌。周阳的嗓子不是那么嘱佣斤。可是,他是用心在唱,唱出了惊天动的气势,很有感染力。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愕!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跟着周阳唱起来,唱得是热血沸腾,激奋异常,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战场厮杀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仿佛回到热血迸溅的战场似的。 唱完,周狙久久没有说话,胸口急剧起伏,心神荡漾,无法平静。边关厮杀时,多少兄弟,就是唱着这歌,与匈奴浴血拼杀,至死无悔。 葛峰他们听着这漏*点沸腾的战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立不安。 周阳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这才是士! 吸口气,周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冷冷的扫视一眼这些所谓的士。大声道:“这才是奇男子,这才配称士!你们和他们比,渺微不足道,你们应该感到羞愧”。 李广大声道:“大帅,末将明白。什么叫士了!这些人,只能叫鸟人!还不快滚!” 吼声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可是。这些人却是站着,并没有动。象周阳这种新崛起的权贵,在哪里去找?他们宁愿给周阳喝斥,给周阳打骂,也要投入周阳府中。 “你们口口声声说士可杀不可辱。我骂也骂了你们,辱也辱了你们。你们为何还不快滚?”周阳手中的马鞭一挥,出啪的一声响:“你们宁死不屈的气慨哪里去了?” 一个个低垂着头颅,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那个文士更是一颗头颅都快钻进裤裆了。 “魏其侯,这就是你养的士?”程不识大是惋惜,一顶硕大的头颅不住摇晃:“比起浴血拼杀的兄弟们,他们差远了!差得太远了!魏其侯,我是太后举荐的,看在太后情份上。我劝你一句:与其养他们,还不如把钱拿出来助军”。 窦婴摇摇头,脸色变幻,数次欲言,却是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长叹一声:“哎!” 手一招,车奴把车赶来,窦婴冲周阳一抱拳:“谢大帅点醒!窦婴终于明白何为士了!”一头钻进车里。车奴赶着马车,疾驶而去。 他兴冲冲的赶来,准备向周阳讨饶。要周阳不收留他的食客,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他一向引以自豪的食客三千,却没有一个象样的。 周阳一《男儿行》,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士:那些在边关浴血拼杀的粗豪汉子,才是士! 周阳一拍马背,追风宝驹朝府门行去。李广他们紧随而去,临进门前,李广回头吼道:“还不快滚?想吃李广的箭矢?” 吼声如雷,却是没有人听,这些人眼巴巴的望着周阳的府门关上。却是没有一人离去。 “怎么办?。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拿不出主意。 士,在汉朝是很吃香的,他们走到哪?,哪里就有好酒好肉,好吃好喝,把他们养着,把他们供着。稍不如意,他们就会去另一家。 可是,遇到周阳,他们傻了。周阳不仅没把他们供着,反到是喝斥怒骂全用上了,他们还不得不谗涎着脸,求着周阳收留他们。 从战国时代的四公子,养客数千,到如今,已经数百年过去了,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周阳开了一代先河。 这些所谓的士,不过是自高身份罢了。为的就是混吃混喝。真要拿下脸了,他们虚伪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 “等!” 葛卑一咬牙,铁了心,非要投入周阳府里不可。 唯今之计,只有等了。只能和周阳磨,总能让周阳收留他们。这也是战国养士之风盛行年代的一个常法,那些不为人重视,或者不被收留的士,就用此法达到目的。 最有名的,要算孟尝君手下的冯缓了。 他们一等二等,周阳的府第并没有向他们敞开,却是等来了寒风与冷月。有人禁受不住了,骂骂咧咧的去了。 比。,万 周阳威名正盛,风头正劲,攀上周阳。那就是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可以自豪的说上一句“我是周大帅的人”谁也拿他们没办法,即使是触犯了王法。 第二天,他们接看来等。来的人比起头天更多了,有近两千人。把府第围得水泄不通。 葛峰看在眼里,特别开心,如此之多的人,就不信拗不过周阳。果然。如他所愿,周阳的府第打开了,葛峰精神大振,看来周阳备好了酒宴。要请他们去吃喝了。 以酒宴相迎,是养士之家最基本的礼节,无不是如葛峰一般想法,精神大振。 可是,府里出来的并不是周阳。而是几个仆人。更不是请他们去喝酒吃肉,而是竖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的有字。 一瞧牌子上的字,葛峰他们脸色骤变,灰溜溜的去了。只一口气功夫,原本热闹如东市的府门前。竟然冷清下来,一个人也没有。 葛峰他们不仅去了,还一脸的羞愧之色!瞧他们那羞愧模样,恨不的有条地缝,立时钻了进去。 第十二章 留侯世家 “陈大人,公子今儿好俊。”柳铁小声而心… 陈尚策马前行,与柳铁并骑。脸上带着笑容,红光满面,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不住点头,轻声回应:“那是。公子今儿相亲嘛!那可是留侯玄孙女,知书识礼,公子能不欢喜?。 他是那种冷冰冰的人物,很少能见他笑上一回。今儿他不仅笑,还笑得很是欢快。这且不说,他竟然调侃起来。 “嗯!”周阳扭头,似有意。似无意看了一眼陈尚和柳铁,二人赶紧闭嘴。 他们都知道周阳今非昔比,武艺大进,听力极佳,他们嘀咕的声音虽低,仍是逃不过周阳的耳朵。 周阳身着寻常深衣,头戴慢头。一身的常服,非常轻松。骑在追风宝驹上,缓缓而行,自有一股俊朗之气,引得行人注目。 当日回京,那时的周阳身着戎装。顶盔贯甲,统领汉军将士而来,指挥若定,威风凛凛。此时的周阳。好似京中翩翩美少年,俊朗异常,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所遇百姓先是惊疑一阵,然后就是欢呼声四起。 百姓之所以欢呼,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风头正劲的周阳。而在于周阳俊朗。掠了他们的眼球。 听着百姓的欢呼声,周亚夫欢喜得鼻子嘴巴作了一家人。 周亚夫寻常深衣,帧头,与寻常百姓无异,骑在马上,仿佛走亲访友一般,自在如意。不时瞄着周阳,周阳俊朗不凡。面如冠玉,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乐吗? 英俊不凡,名满天下,建立莫大功业的儿子,在哪里去找?放眼天下,有几人? 周亚夫没有放声高歌,算是够克制的了。 昨儿晚上回到府里,大摆酒宴。与李广、程不识诸人痛饮,一醉方休。今日本拟接着睡大觉,好好透透乏,却是一大早就给周亚夫和许茹叫了起来,不由分说给周阳穿戴,要周阳去相亲。 现代人,自由恋爱,谁会去相亲?按照周阳的想法,找个时机。找个籍口,把张灵儿约出来,见见面。说说话,合得来,就订亲,合不来。一拍两散鸡蛋黄,各走各的。可是。周亚夫和许茹要坚持,无奈之下。只好随周亚夫到留府世家相亲去。 要是张家不破败,还在以前的留侯府的话,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一口气功夫就到了。可如今,张家破败不堪,在城里都没有住处,只的搬到城外去住,周阳要相亲,就得赶很长的路。 顺着尚冠前街朝东走,赶去清明门。长安东有三大城门,北方是宣平门,南方是羁城门,正中才是清明门。 之所以要去清明门,是因为张不疑被贬为城旦舂,看守清明门。为了方便,张家就在清明门附近买了点地,住在清明门。 清明门是长安东最重要的城门。出清明门,经莆上,出函谷关,就进入了山东之地。汉朝定都关中,那是因为天下形胜在关中,关中四塞之国,四面皆有险关固守,易守难攻。 可是,整个汉朝的腹心还是在关中,从山东进入长安的商旅、官吏、文人士子多不胜数,可以说。清明门是长安最繁华的城门了。 还没有到清明门,就见人来车往。人挨人,肩碰肩,人如织,车如流,那种热闹繁华劲头,比起现代大都市毫不逊色。 来到汉朝有一段时间了,周阳还是第一次来到清明门,看见眼前热闹景桑大是诧异,这和南京路步行街没区别。早在两千多前年,长安就有如此繁华热闹景象,要不是亲见。还真难以相信。 “大帅!” “承相!” 有百姓认出周阳父子二人,笑着向二人打招呼,到没有围堵上来,打扰二人行进。比现代粉丝理性多了。 周阳与周亚夫不时挥手还礼。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通道,供周阳通过。 回长安的时间虽然不长,这种事不是第一遭遇到,周阳也不客气,一掩马背,追风宝驹从通道上经过。 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口一个头花白的老人,一脸的风霜之色,满脸的皱纹,好象鸡皮似的。一身粗糙的葛衣,撂着不少补丁,好象寻常乡下老农。 ,万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的身子骨还算不错,很挺拔,眼睛明亮,不失神采,这与他的衣着容貌大不相称。 “阳儿,那就毒张不疑那老东西!”周亚夫给周阳引介,不住摇头。叹口气:“这老东西,竟然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哎!” 张良的美名万古留传,两千年过去了,后人提到张良,都要竖大拇指。可是,他的后人竟然留到如今这般田地,要是周阳不是亲眼看见。还真难以相信。也是惋惜,摇头叹口气。 “老东西!”周亚夫骑马来到近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轻喝一声。 “谁?”张不疑花白的头颅一甩,猛的扭过头来,打量周亚夫,老脸上立时泛起笑容,笑呵呵的道:“原来是条侯!你怎么来了?。 “啪!”周亚夫手中的马鞭轻抽在张不疑肩上,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老糊涂了?不是说好了,我今儿带阳儿上门提亲?” “哦!”张不疑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条侯见谅。瞧我这记心,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竟了,该罚,该罚!” “着实该罚!抽你三鞭!”周亚夫气势上来,神态威凹,六中的马鞭举起,摆要痛打张不疑的架势。却是没一压 “嘻嘻!”张不疑竟然笑了。并没有畏惧:“条侯,今儿是我当值的日子,我不能走开。家里人都等着。你快过去吧。” 他做城旦舂,那是皇命,汉文帝的圣旨,不敢或缺。周亚夫冲周阳一招手,道:“阳儿。见过这老东西。” 按辈份算,张不疑是张良的长子。周亚夫是周勃的儿子,比起周阳要高上一辈。可是。瞧他这年龄。竟然比周阳高了好多辈似的。 “周阳见过伯父!”周阳上前见礼。 “啊!”张不疑吃惊的打量着周阳,大是震惊,问出一个讨骂的狗血问题:“条侯,这就是大帅?” 周阳得胜回朝,长安哪个百姓不识得周阳?他竟然不识得,这事绝对是个笑话,周阳自个都很诧异了,周亚夫眉头一轩,愕然半饷:“老东西,你竟然不识得阳儿?” “条侯呀条侯张不疑一脸的苦恼:“我哪有那么好命!大帅回朝那日,我得守在这里,哪有时间去迎接大帅。我本拟去,却不给我告假。” 那天,万人空巷,都挣着去,谁会给你告假?让你告假,还不如自。 他这个城旦舂,有皇命在身,没有皇命,不敢擅离,周亚夫这才恍然。 “大帅威名素著,是大汉的功臣。还这般俊朗,面如冠玉,难得的美少年呐!好好好!灵儿有福气!”张不疑一双老眼焕出了神采,目光炯炯,在周阳身上打量起来,越看越欢喜,太老爷看孙女婿。那是越看越可爱。 脸上的皱纹竟然消褪了,红光满面,欢喜无已的道:“条侯,你稍等。我这去告个。假。” 他不说则已。他一说,周亚夫真怒了,剑眉到竖,手中的马鞭提了起来,喝斥起来:“你这老东西。明明能告假,不在家里呆着,还在这里杵着 周亚夫位高权重不说,周阳威名正盛,他要来相亲,谁家不洒扫相迎?不要说张不疑这个罪徒之家。就是长安的权贵之家,也得把准备功夫做足,周亚夫这走动了真怒! 慢怠周阳,就是慢怠他,比慢怠他还要惹他着恼。 “条侯,别打!”这次,张不疑脸有惧色,知道周亚夫不再是说笑。是真怒了,忙解释道:“条侯。我就实话实说了。大帅虽然建功立业,威名素著,可是,以前的名声,,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总不能把他往火坑里推。要不是看在你于我们有恩的份上,我还不让你来呢。” “你还不乐意了?”周亚夫火更大,吼起来了:“阳儿前来提亲。那是瞧得起你!只要阳儿乐意。陈家的、萧家的,哪家不盼着阳儿上门呢。” 张不疑点头,陪着笑脸:“那是,那是!条侯,你也体谅我呀。 以大帅的门据家第,三妻四妾少的了吗?我们张家一脉,破落如厮。要是灵儿嫁入你们周家,还不给人欺侮?灵张知书识礼,性情温婉。这些年来,提亲的人多了去了。我都没允,就是不想让她不开心 谁个长辜不疼儿孙呢?张不疑这话是真心的,周阳暗赞不已,一抱拳道:“张伯至诚之言,周阳感佩。不愧是留侯后人。落拓中不乏傲骨”。 ,可 象张不疑这种情况,要是换个人。一定是巴不得有权贵之家前来提亲。他们就可以攀上高枝了,借机复兴张家。张不疑不仅没这么做,反倒是呵护着这个孙女,即始周阳这种新崛起的权贵,圣眷正隆,他也不例外,周阳对他只有钦佩。 “谢大帅赞扬!”这么多年来。张不疑听得最多的就是讥嘲话,受得最多的就是白眼。象周阳这种真心的赞扬,他是很少听到了,不由的大是感动。老眼中噙着泪水。 “那你怎么改了主意?。周亚夫有些好奇了。 “大帅见谅!”张不疑先是致歉,这才解释:“今儿一见大帅,我相信大帅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就在习相人之术,我相信这双眼睛还没有昏花。” “谁个喜新厌旧了?”周亚夫胸一挺。头一昂,非常自豪的道:“你没听皇上说,阳儿少读兵书。精通韬略,堪为世家子弟表率,你多心了。” 以前那个周阳的名声的确不好。虽然景帝在打赏之前把周阳一夸再夸。却不能抹掉人们心目中的记忆,周亚夫知道张不疑要说什么这才抬出景帝来压张不疑。 果然,张不疑不敢再说了,只的连声道是,颠儿颠儿的去告假。瞧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儿,好象在飞似的,风一般的去了,风一般的回来。 没多久。张不疑回转,兵士让出一匹马给他骑。张不疑也不客气。飞身上马,一拉马缰,朝前行去。骑术不错,周阳暗中喝采。 跟着张不疑前行,没多久,来到一座庄园前。这座庄园不是高门大户,而是由十几间茅草屋组成。茅草屋还很低矮,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只是东一间,西一间罢了。 “难道这就是张府?”周阳有些惊疑,难以置信。 一念转完,只听张不疑道:“寒舍就在前面。” “哎!留侯世家,竟然破败如厮!”周阳大是感慨。 张良名气那么大,美名千古流传。他的后人竟然住低矮的茅草屋,周阳还真是意周阳的想象中,即使张家再破败,办不致干落到姐心抛,好歹弄个几间瓦房。 茅屋前,有几亩田地,正有几个人在田里忙活。周阳定睛一瞧,是几个女的。男子只有一个。这个男子的身材高大。极是壮硕,很是眼熟,略一辨认,原来是和周阳有一面之缘的张通。 这些女子年岁不小了,脸上带着皱纹,一双手很是粗糙,有些干裂。 还有一个少女,正在妙龄,手拿表耙,正在翻地。身材高挑,皮肤白哲,侧对周阳,看不清容貌。却是身段曼妙,一瞧便知是个美人。 周阳的目力不错,看见她粉嫩的右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水,翻地很卖力所致。右足提起,踩在未粕的横梁上,重重一用力,末耙就插进土里了。 玉足着鞋,虽不知靴内景象,也是让人遐想无边。 周阳他们人不少,周阳父子。加上柳铁、还有几个兵士,不下十人之众,一路行来,动静不张通的耳音极佳,已经听见了,猛然抬起头,朝来路一打量,脸露惊讶之色:“周阳,周大帅,条侯” 他一说话,那几个女子抬起头来。朝周阳他们一阵打量,个个一脸的惊讶:“那个美少年就是周大帅?真是大帅呢!这么俊!” “没错!是大帅!”张通肯定一句。猛然一拍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灵儿妹妹,今儿是周大帅来相亲的日子。我们,” 周阳这样的大人物,请都请不来。他们竟然在田里干活,那不是怠慢吗?张通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相亲?”那个,少女猛然抬起头,裂裂嘴。很是不屑。扭头打量着周阳,猛然门,俏脸飞霞,握着表耘。快步而去。 “灵儿妹妹,你这怎么讧”张通看得不明所以。 张灵儿漂亮,前来提亲的人不少,就没见她如此表现过,张通不由的懵了。一今年纪不小的女子轻斥道:“通儿,快去迎接大帅。那几个在屋里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迎接?不会睡着了吧?” 也不管张通的反应,快步离去,追着张灵儿去了。一边跑,一边 芜 张通拍拍手,把手上的泥在衣衫上一抹,快步迎过来,见礼道:“张通见过条侯!见过大帅!不知大帅驾临,多有失礼,请恕罪。” ,万比 “张家侄儿,请免礼。”周亚夫还礼。 却是不见周阳动静,周亚夫微觉奇怪,朝周阳一瞧,只见周阳目光炯炯,盯着张灵儿离去的方向,不言不语。 此时的周阳,心里还在翻腾着呢。对张灵儿虽只惊鸿一瞥,却是难以忘怀。 张灵儿一张吹弹可破的粉脸。姣好如玉;一双剪水瞳仁,清澈若泉。唇角微弧,娴静淡雅,透着似水温柔。乌黑的秀梳起,挽成高髻。插着木权,身着粗布葛衣,却是另有一番风情,朴素淡雅中不乏落落大方。 对张灵儿的名头,周阳听过多次,也想象过其容貌之美,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之美貌。 爱美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周阳对张灵儿的美丽容貌很惊讶,可是,周阳并不是用下身说话的人。更重在心灵美。 一个美貌若斯的大美人,竟然在田里干农活,还很卖力,这说明了什么?那说明张灵儿的心地很美,并没有以自己美丽的容貌而自傲,更没有什么非份的要求。 想想现代社会那些女子,稍有姿色,就要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谁会跟张灵儿一样,去干活呢? 这还不是美德? 这样的人儿不娶作妻子,还要什么样的人呢? 周阳瞬间就有了定论。对张灵儿,虽然不是那么了解,至少可以花时间去了解了。 “阳儿,通侄正见礼呢。”周亚夫忙提醒一句。脸上挂着笑容。瞧周阳那神态,有戏! “哦!”周阳清醒过来,抱拳回礼道:“张兄。周阳这?有礼了。多日不见,张兄安好?” “蒙大帅问起,张通还过得去。”张通笑着致谢:“那日,蒙大帅出手相助,张通感激不尽,这里谢过。” 那天,他给窦昌刁难,虽不至于害怕,若无周阳出手相助,他会更加难堪。 “些许之事,何劳挂怀。”周阳笑道。 “条侯,大帅,请!”张不疑翻身下马,侧身相邀。 周阳和周亚夫下了马,柳铁和陈尚接过马缰,牵马随在后面。 父子二人与张不疑并肩而行。张不疑与周阳肩并肩,张通与周阳并肩而行,朝院里行去。 “条侯。大帅,寒舍简陋,未曾洒扫除道,还请见谅。”张不疑一边走。一边致歉。 “言重了,言重了。”周亚夫笑道。 在张不疑爷孙二人的簇拥下,父子二人来到院前。一到院里,只见从屋里钻出几个男子。一脸的睡意。睡眼惺松,一边揉眼睛,一边整理衣衫,看样子,是给人从榻上叫醒的。 周阳大奇,张灵儿她们这些女子在田里干活,这几个大男人却是在屋里睡大觉,这还有天理没天理? 留侯世家破落到如今地步,那是自找的。象他们这般懒惰,要是留侯世家还不破败,就没天理了! 第十三章 英雄末路 达几个,男子,为的是张不疑的两个儿子,张典,张高必 左边的是张典,右的是张高,兄弟二人身着绸衣,很是华丽。就是洗得泛白,只能说曾经很华丽。 二人头戴无梁进贤冠,手拿象牙扇。洁白的绸扇面。带着一些灰色。这应该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陈年旧货了。 二人揉着眼睛,睡眼惺松,还没有清醒过来,打着呵欠。 另外四个男子,是张不疑的孙子,张无妄、张赛、张里仁、张皓。年纪比起张通要小些,个头也没有张通壮硕,脸皮白净,没有太阳色。赶得上张灵儿的粉嫩肌肤了。若是不知究里的人,一定会把他们当作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会想到他们是破败的张良后人。 这四人身着葛布衣衫,手里也没有拿扇子这种道具,其睡意之浓烈并不比张典、张高二人差。 “你们 张不疑一瞧这六人的模样,气的鼻子没差点歪到一旁去。有心作。却是作不出来,总不能当着周阳父子二人的面大骂儿孙吧?唯有吹胡子,瞪眼睛的份。 ,王珐比北 周亚夫直性子,对张典张高他们的为人多有耳闻,这种人,很不讨他的喜,不由得冷着一张脸,不予理睬。 周阳见到这六人的样儿,一切全明白了。为何周阳这个风头正劲的大帅前来提亲,会是如今这样儿。没有人迎接,没有一点礼仪。全在这六人身上了。 以张家如今的境况,只能务农为生。而眼下六人,却是只吃不做,要摆公子派头,这做农活的事儿,只能着落在几个妇人头上了。 可以想得到,周阳来张家的事一传开。这六人就争着要在屋里张罗。准备迎接周阳。如今时节,离年关不远了。过了年,就要下种。这地是得翻翻了。汉朝翻地,多用末耘,牛耕还没有全面推广,依张家的财力,就算想买头耕牛。也买不起。只能用表耘了。 用表粘翻地,相当于现代社会用铁揪锄头去铲去挖一般,效率相当低下。为了解决这问题。只有多用人力,多花时间了。 为了来年有个好收成,在周阳上门的日子里,张通他们只好去翻地。迎接周阳这事就丢给张高张典他们去做了。这是乡下农人挤时间的一种办法。按照他们的想法。周阳这个大帅,一定是前呼后拥,声势很大,远远就能听见,只要周阳一出现,他们就提前赶回来,摆出一迎恭迎的架势就成了。 这样做,既顾全了礼节,又干了农活,两不担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周阳和周亚夫竟然只带了几个人,就赶了过来。既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声势,更没有前呼后拥,等他们现,已经来不及了。 张典张高心想,周阳来的时间声势浩大,远远就能听到,也担误不了他们睡觉。实在没事做,就躺到榻上去呼呼大睡。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事端,见了张不疑那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妙,搞砸了。 “伯父,我们冒昧而来,请伯父恕唐突之罪周阳很会转寰。 张不疑正没台阶下,一听这话。老脸上泛起了笑容:“大帅见笑了。见笑了!条侯、大件,屋里请。” “请!”周亚夫和周阳道声请,跟着张不疑进屋。 临进屋前,张不疑狠狠瞪了一眼张典张高六人,那意思是说,等周阳他们走了再找他们算帐。 周阳一瞧这低矮的茅草屋,一阵心寒。不是周阳瞧不起他们。是这幕草屋实在是太低矮了,仅能容身。周阳的身材不算高大,进屋去还的小心点,要不然会碰头。 周阳暗想,若是李广和程不识那种高大的身材,进进出出都得弓着身子,不然的话,额头上的青包一定会很多。 进了茅草屋,周阳一瞧,只见屋里摆着几张矮几,上面铺着泛白的软席,这东西年头不短了,估摸着是以前旧府里的物事。 唯一的亮点,就是这矮几摆得也还整齐。 张不疑招呼周亚夫父子二人坐下,张典、张高坐了下来,就没有地方了。要是再多挤几个人,连转身都没有了。 张通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奉上茶水。周阳接过,一瞧之下,大是惊讶,这茶不错,香气四溢,再一品,入口生津,是上等好茶。赞道:“好茶!” “谢大帅夸奖”。张不疑笑道:“这是灵儿炒制的粗茶,让大绅见笑了 这茶的确是乡下饮用的粗茶。材质不怎么好,能做出如此好茶,很不容易了,周阳大加赞赏,张灵儿心灵手巧,不是一般的好。 周亚夫和张不疑的交情不错。再加上他直性子,把茶一喝,就进入了正题,直截了当的问道:“老东西,我和阳儿今日来意,你已知晓。愿。还是不愿?” 就没见过他这么提亲的,跟逼亲差不多,周阳一脸的尴尬。 张不疑笑道:“条侯,蒙你这些年照顾,要不然,那些世家子弟还不欺凌我们。阿父在的时候,一个个乖得跟狗似的,阿父不在了,他们个个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哎,都怨我,一时不愤,惹下大祸,连累家人受累。” 以前的他,性格飞扬跋扈,一时不愤。要刺杀故楚内史,才惹来如此事端。这些年来,悔之晚矣,他的性格早就变了,与以前判若两人。 周亚夫不住摇头,也是为他惋惜。 “不知道大帅意下如何?”张不疑打量着周阳 张典张高兄弟二人直愣愣的盯着周阳,一脸的紧张。周阳新贵圣眷正隆,若是周阳答应,那就是攀上高枝了,以后吃喝玩乐不是问题。又可以做回以前的公子哥了。 张高是张灵儿的父亲,最是紧张。生怕周阳不同意似的。 “哼!”张不疑冷。多一声,张典张高的头颅不由自主的低下了。 这种事,要直接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周阳还真难说出口,不由得愣怔住了:“伯父,蒙你垂青,周阳不胜感激。灵儿姑娘兰心惹质,知书识礼,若是可以的话,周阳愿与灵儿姑娘诗书唱和。” 周阳对张灵儿不乏好感,可是。好感未必就是爱情,这需要了解,需要培养,这是周阳在另一时间谈恋爱的心得。 “呵呵!” 这回答却是大出张不疑和周亚夫的意外,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与汉朝的婚嫁大为不同,二人以笑声掩饰尴尬。 张通非常机灵的一个人。不需要吩咐。站起身出去了。他去做什么。大家都明白,是去问张灵儿的想法了。 张不疑会心的一笑,陪着周阳父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没过多久,张通回转道:“若是大帅不嫌弃,舍妹愿向大帅请教。” 周阳言及诗书唱和,张灵儿就回应请教,那是愿意与周阳交往了,有戏,张高兴奋得差点没有放声高歌。歌词已经写在脸上了:我攀上高! “呵呵!”周阳一串笑声是最好的回答。 张不疑白了张高一眼,冲周阳行礼,笑道:“若有不是之处。还请大帅见谅。” “伯父言重了。”周阳还礼。脸色一肃道:“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就是为张兄而来。在下与张兄虽只一面之缘,于张兄的风采为人极是钦佩,不知张兄可愿到军中效力?” 张通身材高大,力气大,为人又精明。为了补帖家用,隐姓埋名去做佣工,这与张典、张高、张里仁他们截然不同,这让周阳更加赞赏。 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张通到了军中,一定是一位出色的军人。 “这个”张不疑万未想到。周阳竟然要收留张通。 以周阳如今的地位身份权势。要收张通进军中,那是并途无量,他哪里还不愿意的,打量着张通,问道:“通儿” “谢大帅成全!张通愿为朝廷出力!”张通异常振奋。 这些年。张通也有报国之心。可他是破败的留侯后人,为那些权贵瞧不起,谁会把他招进军中呢?周亚夫对张家不错,没少帮他们。耳是,周亚夫早就不管兵事了,即使周亚夫愿意帮他,他也不愿意跟着别人。可以说,张通是报国无门。 周阳深通兵略,他出面相邀。那是天大之喜,张通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好!”周阳对张通很是欣赏,大是欣慰:“张兄把家里的事儿打理打理,就到军中效力。” “诺!”张通头一耸,胸一挺,大声应道。 这事说定,大家聚在一起说笑。饷午时分,张灵儿做了饭菜,虽无好酒好肉,却滋味悠长,别有一番风味,周阳酒足饭饱之后,和周亚夫打道回府。 这段时间,周阳的主要事情就是赴宴,景帝不时就要赐宴,不得不去。李广、程不识他们都有府第了。心中欢喜,邀请周阳赴宴,周阳能不去吗? 与李广、程不识等么饮酒,自有一番乐趣,周阳大是欢喜,这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默炽默 ,可 离杜门大道不远处,有一间不大的小客栈,不过十数间客房。大门上挂着一匾,上书“悦来栈”三字。 悦来栈二楼正中一间客房里。传出阵阵喝采声。 “好好好!” 清越的赞扬声不断响起,客房内一个头戴偻头,身着葛布深衣的文士。跪坐在矮几上,右手不住轻拍在短案上,一脸的陶醉之色,如饮醇酒一般。 这个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安陶大捷传到长安,一语释百姓之疑的主父偃。 主父偃个头不算高大,只能算中等偏上。双睛明亮。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虽是粗布葛衣的寒士装扮,依然不敢让人小觑。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车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主父偃摇头晃脑,大声念诵起来,一脸的赞赏之色:“惊世之言!惊世之言呐!周大帅不仅用兵奇诡,见解如此独到,针贬时弊,振聋聩,让人警醒。” 他念的是王安石《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之所以穿越时空,来到汉朝,那是因为周阳。那日,一群以士自居的不良之人,围到周阳府前,千方百计要周阳招他们入府。供他们吃喝。 周阳对这种人没有好感。自是不愿。没成想,葛峰他们铁了心,非要周阳招留不可,大放风声,说周阳要招士。周阳圣眷正隆,正是这些所谓的士们追逐的主人,此讯一传开。那还得了,长安那些权贵富豪之家的食客,闻风而至,把周阳的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一等不走,二等不走,弄的周阳火起,命人弄个。牌子,把这篇《读孟传君传》写好,放到门口。竟然有奇效 这篇文章之所以有如此奇效,就在于,骂的是孟尝君。 孟尝君是战国四大公子之。与信陵君魏无忌、平原君赵信、春申君黄歇,合称“战国四公子”。 在这四公子里面,最有才干的是信陵君,他曾经窃符夺兵权。打败了秦军,解了赵国之围。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信陵君魏无忌,赵国早在秦昭王时就给秦国灭了,不需要等到秦始皇来做。 这四人养士数千,门下食客众多。以此而博虚名。论实际才干。除了信陵君,其余三人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平原君赵信是赵国承相。秦昭王大举进攻,他除了吓得快尿了,还能做什么呢? 黄歇除了玩弄权术,把好好一个楚国玩得快亡国了。孟尝君相齐多年,齐国越来越弱,他的封地却是越来越广,势力越来越雄厚,说到底,一窃国贼而已。 他们之所以有如此美名。就在于他们养客数千,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四处为他们奔走,为他们邀誉。 这些食客不过是墙头草,谁给他们好处,就为谁卖命。孟尝君得势的日子,人来人往,个个表忠心。当孟尝君被罢相后,一哄而散。只有少数几个门客至死不散。在冯缓的运筹下,孟尝君复相位。弃他而去的食客又厚着脸皮上门,讨吃讨喝。 孟尝君气恼不过,不收留他们。还是冯缓劝他,不要计较,一仍。 因此事,孟尝君博得了美名。无数后人对他敬若神明,成为好客养士的楷模。 细细一想,他的养士不过是一场笑洲罢了。 可是,数百年来,人们把他当作神明,高高供着。其中,不乏才智之士。象寰婴这样的明辨之士。也仿效他,养门客数千。 直到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才有人大声指责他,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这篇文章尖锐异常,要不是周阳给那些所谓的士逼得火了,也不会用这篇文章。 王安石用词辛辣,一针见血。切中要害,把孟尝君骂得体无完肤。葛峰他们虽是不甘,却是找不到说辞,无法反驳,能不羞愧而去吗? 鸡鸣狗盗之事,那是一个笑柄,虽有人赞扬孟尝君,连葛峰他们这些士,自己也认为鸡鸣狗盗之事太过低贱,不堪入耳。周阳祭起这篇文章。他们能不灰溜溜的滚蛋么? 此文一出,周阳府中一下子清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以士自居。敢去投入周阳门下,周阳乐得清闲。 当然,这篇文章以最快的度传遍了长安。有人赞颂,有人咬牙切齿,骂周阳辱士如此。骂归骂,可是,他们找不到反驳之词,徒劳。 主父偃读到此文,如饮醇酒。乐不可支,品了又品,不知道品过多少回。却是越品越有味,越品越来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主父偃一听就知道是店家来了,高声叫道:“店家,上酒”。 “上酒!”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紧接着,房门给重重推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的不爽,站在门口:“你欠的房饭钱还没有还清,还想喝酒?” “店家,如此好文章,岂能无酒?上来!”主父偃摇头晃脑还沉浸在好文章如醇酒的美妙境界中。根本没有看见店家不爽的脸色。 “钱!拿钱来!”店家朝主父偃一伸手:“你已经欠了三个月的房饭钱,还不还?” “店家”。主父偃清醒过来,很是尴尬的道:“店家,请宽限些时日,在下就快有钱了,就快有钱了。 ,可 “这话你都说了几个月了。”店家很没好气:“若不是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三个月不付房饭钱,我又不是你父你娘,不能白养活你。” 摆出一副硬讨的架势。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主父偃数月不付房饭钱,自己也觉理亏。可是,他囊中羞涩,想付又没钱,有些结巴的道:“店家。不是我懒帐,是囊中无钱。要不这样,我给你写点文章,包你买卖红火。” “你还写?”他不提还好,他一提,店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泛青了:“你写的那些狗屁破烂。有谁看?你一口一个包我买卖红火。除了你。有几个客人上门?不付钱,就滚!” “我那是好文章,不是狗屁!”主父偃抗辩:“我的文章,只要一人识,便包你一本万利,享用不尽 “一人识?三个,月了,一个人也没有识。”店家铁青着脸。 “我结游学数十载,也没有人识。”主父偃有感而,一语出口。方才醒悟不妙。 果然,店家狂了,抓起主父偃的行囊,也就是几卷竹简,砸在院中。三两把把主父偃推了出去,咣咖一声,把门关上了。 主父偃慌忙上前二把他那几卷竹简捡了起来,不住擦拭,仿佛那书简是万两黄金似的,珍惜异常。 “快走!”店家拖一根粗大的棍子。气势汹汹的过来。 主父偃有心不走,可是,一见店家手里的棍子,心下虚,只得拎着竹简快步而去。 出了店门,主父偃仰长叹一口气:“想我主父偃结游学数十载。深谙天下大势,却是落得如此下场,身无分文,有上顿没下顿!” 第十四章 寒士风骨 耸父偃,一代才智杰出巴十,对中国历交有着重大影响饰比腆。竟然落魄如斯,可谓造化弄人。 主父偃苦笑不已,摇摇头,自嘲的一笑:“想那张仪盗璧,范睢折肋。皆为天下名士,纵横无敌。区区饥寒。能奈我何?” 张仪盗璧和范睢折胁,是战国时期很有名的两个典故。 张仪和苏秦,是同门师兄弟,是一代奇人鬼谷子的高足。张仪学成下山后,欲求士,却是无人识。无人用他。他来到楚国,投在昭阳门下,却给人诬陷他盗了和氏璧。 张仪一代名士,志在天下,岂能做这种无行之事,那是因为他穷困潦倒,有人看他不爽,诬陷他的。张仪给捆起来,打得不成*人样。张仪不承认,昭阳只得放了他。 回到家,他的妻子就唠叨。说他整日里求官,却求得一身的伤。他指着嘴巴,问道:“我舌头在吗?”他妻子回答:“还在!”张仪自豪的说:“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取天下富贵足矣!” 后来,张仪入秦,给秦惠文王拜为承相。苏秦合纵,张仪连横。师兄弟二人合纵连横,纵横天下,无所遇敌手。天下之权,尽入二人之手,成为干古佳话。 范睢也是一代传奇人物。本是魏国人,想在魏国求仕。可是,当时的魏国,为权贵把持,象他那样的布衣寒士,岂能为人所重?一次,他陪须贾出使齐国,须贾面对齐王,无法应对,还是范睢有条不紊的应对。深得齐集赏识,想留他在齐国做官。范雕心向魏国,拒绝齐王好意。齐王感慨无已。 这事,范睢本来有功,却给他引来杀身之祸。须贾回到魏国,自然是不会说的。反诬范睢通齐。魏国承相魏齐一昏昧之人,听信了。竟是趁着摆酒宴客的机会,折辱范睢。把范睢的肋骨打断了好几根不说。还要人朝他身上撒尿,范雕差点送命。 如此耻辱,干古未有之事,范睢记恨在心。后来到了秦国,做了秦国昼相。誓要复仇。秦昭王出动了数十万秦军。杀奔魏国,目的只有一个,要为范睢复仇,勒令魏王交出魏齐。 魏齐出逃,那些与他平日里交好的友人。他那些门客食客,一个也不敢为他出头说话,最后不得不自杀。 范睢给秦昭王出了一条留传千古的奇计:远交近攻! 这条计谋。一直为秦国奉行。就是秦始皇扫灭六国,仍是施行这一计策,方才成功。 ,正 因而,范雕复仇,成为千古佳话。 主父偃逆境丰,以这两人的故事自励,其心之坚,其风骨之傲,由此可见。 “哎!” 主父偃自怨自叹一声,快步而去。他身着薄衫,寒风吹来,冻得抖,牙齿相击,不断出“格格”的声响,那样儿就是一步一哆嗦,很快就哆嗦得没影了。 “就你这样,还敢效张仪,范雕。”这两个的故事,店家听主父偃讲过,大是不屑。 不经意间,看见主父偃写的文章。正挂在墙壁上。主父偃欠房饭钱。就说写文章换钱,包准让店家达,店家信以为真,弄来竹简,要主父偃写。写好之后,挂在这里。看是有人看。就是没有人欣赏,他的买卖毫无起色。 不见则已,一见之下,不由得火起,摘了下来,来到店门口,狠狠的砸了出去。兀自嘀咕道:“晦气!晦气!” 主父偃写的不少,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传来,竹简四处乱蹦,砸得到处都是。 正好有一块砸到一个面有菜色的瘦高个面前,不是别人,正是郑青。 郑青一愣,弯腰捡了起来,一瞧之下,惊讶不置:“破匈奴策?” 在大街上捡一片竹简,竟是如此惊人。郑青脸微一变,一通扫视,一字一句的读下去,还没有读到一半,脸上惊诧不已,四下里一扫,问道:“这是谁写的?” 店家正好在门口,没好气的道:“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臭儒。” “他叫什么名字?”郑青忙问道。 “哼!”店家没读多少:“一个姓主的臭儒,叫什么狗屁父偃。” “姓主,名父偃?”郑青愕然不已,世上有这种姓吗?那时要是有百家姓就好了,可以参照参照,可惜没有。 汉朝的姓氏五花八门,与后世截然不同,什么第五,第六都是姓,姓主也有可能。 “他人呢?你快说,他人呢?”郑青很是惶急。 店家大是诧异,暗道难道这臭儒真有本事?再一瞧郑青的装束。比起主父偃好不到哪去,一瞧便知是无钱的主。话都懒得说,随手一指:“那!” 他指的方向正好反了,郑青不知道。快步追了过去,急惶惶的。 店家正要进门,却听身后有人说话:“店家留步。” 店家停下身。扭过头来,脸上立时布满了笑容。来人一身的华丽深衣,头戴进贤冠,气质风度皆是不凡,一瞧便知是个有钱有势的主,店家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亲切得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客绾,你是住店 “我打听一个人。”这人把手中的竹简一晃:“这是谁写的?” “又是一个问那臭儒的?难道这臭儒真有本事?”店家大是疑惑,陪着笑脸道:“好教客绾得知,是一个无房饭钱的寒儒。” “他叫什么名字?”这人浓眉一轩。气势颇为威猛。 “叫,好象叫,哦,叫主父偃。”店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主父偃在他客钱里住了几个月,原本很熟的,可是,没一…川房饭钱。心中不爽。连名字都差点忘了 似乎,好象,给那个穷光蛋把姓名说错了。 “烦请店家通禀一声。就说梁国内史韩安国求见!”韩安国双手抱拳,身子一躬,执行极恭。当然不是对店家的,走出于对主父偃的尊重。 店家万未想到,韩安国对主父偃如此恭敬,嘴巴张开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愕然半饷,这才道:“韩大人,你为何要求见他?他一介寒士,大人身为梁国内史,你要见他,吩咐一声便是。” “休要胡说!”韩安国呵斥起来:“这篇实边策,堪称奇策。此等才智之士,我韩安国岂能不见?” 店家又是好一通惊愕,重重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早知道如此,何必把主父偃赶走,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把他的样儿看在眼里,韩安国已经明了,冷笑道:“你把他赶走了。他欠你多少钱?” “三个月的房饭钱。”店家傻愣愣的回答。 “这钱给你。”纬安国掏出一饼马蹄金,在手里抛抛:“若是他回来。就说梁国内史韩安国拜见!” “一定,一定!”店家看着马蹄金。眼里冒出了星星,伸手来接。 韩安国却是象赏狗一样。把马蹄金砸在脚边,问道:“他去哪里了?” “这边。”店家朝主父偃离去的方向一指。这次。有金子,他不敢乱指了。 “你可得记得他容貌?”韩安国再问一句。 “记得!记得!个头不算高。脸上有一股特有的光辉,眼睛明亮,很好认的。一瞧便知。”店家弯下腰。伸手来捡马蹄金。却给肆安国一脚踏在他手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敢要了。”店家以为韩安国反悔了。不敢要黄金了。 比。,石比北 “产!”韩安国冷。多一声:“出手的东西,我岂能收回。告诫你一句话:别再侮寒士!” “大人放心小的记每了!”店家一迭连声的应承,等他搭起马蹄金,韩安国早就不知去向了。 联默联联 “公子。要去哪里?”柳铁与周阳肩并肩走着,打量着人来车往的长安大街,问道。 “随便逛逛。”周阳心情很不错。这几天。周阳除了赴宴还是赴宴,与李广他们饮宴,固然快活。可是,时间长了,也乏味了,不如出来转转。 周阳如今是大名人,要出来一趟还真得动些脑筋,不能露出真面目,要不然,走到哪里,都得围着一大群人。那滋味还真不好受。 为了这次出来,周阳只能故技重施。在脸上涂些锅底灰,一张如傅粉似的脸蛋,立时变得黑黑的,丑了不少。不怕给人认出来。 穿上一套葛布粗衣,戴上慢头。手拿一柄木扇骨扇子,一副寒士打扮。 二人出了府,在街上到处闲逛。自从去了北地,就没有好好逛过长安,还真是越逛越新鲜。尽管天气冷,天空中飘着乌云。看来要大雪了,街上的行人却没有见少,反倒是更多了。 年关将届,百姓准备过年,自然是人多了。 “公子,那里有个相摊,要不要去看看?”柳铁朝前面一指。 周阳定睛一瞧,只见前面拐角处,有个相摊。说是相摊,还不如是地摊,一杆旗。上面写着一个“相”字,斜靠在墙上。这就是相摊了。 相字旗下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老者花白的头,雪白一颗头颅。身形瘦削,靠在墙上打盹。没人照顾他的买毒。不打盹。还能做什么呢? 另一人是个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长相不算好看,也不看难看,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很入流的那种。 他的一双眼睛却很特别,特别明亮。转动之际,自有一股神采。 “师父,有人来了。”少年轻声提醒。 “有人来了?”老者霍然睁开眼睛。眼睛清澈若水,打量着大步而来的周阳和柳铁,脸上掠过一抹得意的狡色:小朔子,这是两只肥,羊。别出漏子了。” “嗯!小朔子站起身,笑着迎向前来:“客绾,你可是要看相?” “相得准不准?”柳铁问道。 “准!” 老者脱口而答,脸色一肃,挺挺胸。颇为自豪:“在下这相术得自鬼谷先生,放眼天下,无人能过在下。” “咔!” 周阳还没有说话,柳铁就笑了。一推周阳道:“公子,我们走。” “客绾且慢。小明子忙拦住:“既来之,何不相上一相?准不准,一相便知。” “你要不说是鬼谷相术在下还有兴趣一相。”柳铁有些不屑的道:“鬼谷先生,数百年前的奇人,其相术岂是你们所能习得?骗人也不看人。” 鬼谷子一代奇人,是不世出的奇才,培养了很多弟子,商鞋、苏秦、张仪、庞消、孙脑皆出自其门下。他的名声很大。很多相士顶着他的土其来骗人,多了去了。 相术本来就是一个骗字,可是,骗有骗的技巧,话说得太大了,反而让人不信。 对柳铁的说法,周阳大是赞同。微一颌:“我们又不是羊,任由你们宰割。” 周阳耳音好,把老者的话听见了,少年一愕,有些不好意思。老者却跟没听见一样。笑得很亲切,很自然:“客绾是贵人,有封候之相。老朽恭喜客绾。” 柳铁很是惊讶,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给周阳抢先一步道:“功名富贵,皆操吾手,何劳你算?””。:正泥比, 周阳对这些相术算命,根本就不信。带着柳铁离去。 走了一阵,周阳蓦然回头,四处张望。柳铁很是不解:“公子,你看什么?这里没人。” “我总觉得不对,好象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周阳有些不解,四下里张望,除了那两个算命的老少外,哪里有人。 “呃!”柳铁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知道。周阳绝对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物,没有这种感觉。是不会如此说话。 “也许,盯人不需要眼睛。”周阳自我解嘲,摇摇头,快步而去。 柳铁追去。问道:“公子。这老先生一言相中,公子为何不接着相相?” “这你也信?”周阳笑道:“这种好听的话,谁个不愿听?他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对多少人说。遇到读书人,他就说有大富大贵之命;遇到商贩,就说买卖红火,会赚大钱;遇到做官的,就说官运通过,,好话总是有人爱听。” 这话说出了算命看相之人的诀窍,柳铁一阵愕然。在汉朝,对相术算命,人们有着特别的畏惧之心。周阳这话在现代社会算不得什么,在汉朝,绝对要算惊世之言了。由不得柳铁不惊愕。 周阳快步而去,柳铁只得跟上。 “师父,你怎么老说封侯拜相之言。就不会说点别的么?”小朔子埋怨起来:“这话。你一天到晚,不知道说多少回。” 老者打量着周阳离去的方向。一脸的疑惑:“这人的命好离奇,我竟是算不出来 “师父,你又不是真习得鬼谷相术,有什么算不算得出来朔子摇摇头。 “谁说我没习得鬼谷相术?”老者脸一板,有些着恼。 “你习得,你习得小朔子有些好笑:“你天天这样说,连我都 了。 咦,又有人来了。师父,这次,你说点好听的。别再说什么封侯拜相之类的话。这是个佣仆,你说主子会多给他佣钱便是 指点一完,小朔子上前一步,拦在这人跟前:“客绾,你可要相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郑青。他给店家随手一指。追主父偃追到这里来了。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愕。愣怔了半饷,正想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寒士,却听老者感叹不已:“年青人。相上一卦,你这命好啊 郑青微一摇头,心中暗叹,哪里好了。命要是好,怎么会面有菜色,吃不饱,穿不暖? 老者站起身,围着郑青一通打量。不住点头:“骨骼佳,貌相奇,命运上佳,官至封侯!” 小朔子心中暗叹,对一个佣人说什么封侯事,那不是对牛谈琴吗?要说对他加工钱,就那对了。有心提醒老者,却是无从插嘴,只能在心里埋怨。 郑青惨然一笑,长叹一声道:“谢老先生吉言!人奴之生,得母苔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 这不是穿帮了吗?小朔子心里暗叫可惜,又没有饭钱了。 “命运多变,造化自在变化中,年青人如今身居人下,不必丧气,自有贵人助你成就功名富贵”。老者一脸的肃穆,却多鼓励之语。 郑青摇摇头,从怀里摸出几文铜钱。还没有递出去小朔子心花怒放。双手双脚接在手里,一个劲的道:“谢先生赏!先生平步青云,早日腾达!” 郑青一笑,就要离去,却给老者叫住:“慢!” 在怀里掏摸一阵,取出块物事。为一块葛布包住,不知是何物,递给郑青道:“年青人,前路自有贵人助,赶快追上去。此物,不到百丈,休得拆解。” 郑青也没当一回事,随手接过。朝前行去。他所去之路,正是周阳适才离开的方向。 “师父,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也行。今儿有饭吃了。小朔子把手中的铜钱抛抛。 “走老者一把抓起相旗。大步而去。 “师父,走什么走?这里风水好,正好看相。”小朔子有些不愿:“师傅,你是不是怕他反悔,回来要钱?” “我不是怕他要钱,我是怕他回来还我的金。”老者走得更快了。 “叶”小朔子笑了:“师父。我们连饭钱都没有,哪来的金呀?” 紧追着老者离去了。 且说郑青,手拿物事。走到一百丈外,揭起布片,想一瞧个中物事。究竟为何物。葛布揭开,一瞧之下,大吃一惊。 那是一饼马蹄金,在日光下闪着金光,格外耀眼。 郑青出身虽然贫寒,眼光却是独到,一瞧便知,这是真正的马蹄金,不是假的。 这个老者与自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竟然给自己一饼马蹄金,这是为何?一饼马蹄金,那是何等的贵重。郑青省着花,半辈子不用愁吃穿,这是一份厚礼。 郑青是个。谦谦君子,虽然家里穷,极需要钱,却是不敢收。快步跑回去,想把金子还给老者。可是。当他回到相摊前,哪里有人影? “这个郑青急了,想还钱还找不到人,世上有这种事吗? 不经意间,看见葛布上有字。上面写的是“此金赠有缘人。” 这老者是诚心赠金于他,郑青感动。冲相摊叩头:“谢老先生!老先生大恩。郑青没齿不敢忘”。 叩罢头,这才记起老者所言“前路有贵人助”此时此刻,他不敢再怀疑老者所言,加快脚步,朝周阳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五章 曹寿逼婚 二比!有好心的朋友提醒我,说辛父偃姓垂父名偃。众瓒双饥的我是要店家说成姓主,名父偃,增加点乐趣,并非我不知主父偃姓甚名谁。今天是月末了,朋友们多支持点月票,貌似我还没要过月票。明天来个爽章节。) 郑青风风火火的一阵急赶,没有遇到一个当得贵人之称的人,不由的停了下来。他走的方向和周阳是同一方向,可是。他几经折腾,周阳早就去得远了。 以周阳的眼光,若是见到郑青。一定会引起注意,可惜的是两人失之交臂。贵人,贵人,贵人在哪里?郑青不敢怀疑老者的话,把手中的竹简瞅瞅,难道说,这竹简的主人是贵人? 这样说也在理。能写出这样的破匈奴策,那是一代才智之士,说是贵人也不为过。虽然主父偃如今穷的没饭吃,给人赶了出来,以他的才情,能没有腾达的一天么? 即使抛却富贵不说,能与这样的才智之士结交,谈心,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是,人海海茫茫,在哪里去寻找呢?谁会把“贵人”二字写在脸上? 郑青把竹简好一通打量,大是惋惜。小心的收在怀里,往回走。 回到曹府,只见兵士急吼吼的迎上来:“郑青,你怎么这半天才回来?侯爷找你半天了。你往日出去,很快就回来,今儿怎么老不回来?” 郑青恭谨之人,以前出去,总是按时而归,那是没有遇到今天这样的奇事。今天这事儿可奇了,一是捡到主父偃的竹简,二是遇到老者看相,这一来二去,时间能不长吗? “快,去备车,侯爷要进宫。”兵士催促起来。 郑青应一声,飞跑进府,去备车。备好车,曹寿上了马车,郑青赶着马车,直奔未央宫。 默默默 在东市附近,有一座巨大的庄园,有兵士把守,这是梁王在长安的庄园,占地极广,比起周阳的侯府还要大上三分。 他是景帝的弟弟,寞太后的心尖肉,这庄园之大,之气派,之奢华。自是不用说了。 韩安国喘着粗气,网赶到府门前。就给兵士迎住了。 “韩大人,你现在才回来,王爷找您呢!”兵士上前见礼。 “哦!”韩安国喘口气,抹抹额头上的汗水,这追人的活还真不是那么好干的,以他的身手,竟然追出一身汗水。 郑青就不说了,他也是一介寒士,若是追上了主父偃,顶多就是解决温饱问题。 韩安国是梁国内史,梁王的座上佳宾,若是给他追上了,不仅温饱问题解决了,还会飞黄腾达。韩安国一通狠追。竟是没有追上,只能说天意弄人,主父偃还要过贫苦潦到的日子。 抹抹额头上的汗水,韩安国快步进府,直奔梁王所在的前堂。 此时的梁王,正高踞主位,与司马相如、庄忌、枚乘、羊胜、公孙诡一干人正在饮宴。右位摆着酒菜,却是无人,那是给弗安国。 韩安国深得梁王信任,更是梁王平定七国之乱的功臣,虽然人不在。席位仍要给留出来。 韩安国急冲冲的冲了进来,梁王一见,脸上堆欢:“韩安国,你去哪了?弄得一头的汗水。是不是是去了邀月楼?” 韩安国有才气,可是,他有一短,那就是喜欢女人。据说,他这人会阴阳双修之术,特别善战,很讨女人欢心,梁王以这事调侃。 “呵呵!” 座中之人多知韩安国之好,不冉得会心的笑了。 “大王,臣为大王追一济世之才。”韩安国上前行礼,微微有些。 “济世之才?”梁王眉头一挑。笑道:“如此人才,世间少有,韩大人安得出此言?比你如何?” “胜我十倍,不,百倍!”韩安国不惜自降身份。 他是梁王座上佳宾,其才气堪称梁王府中第一人,他如此自降身份。着实让人吃惊。粱王浓眉一轩。虎目中精光四射,身子前倾,问道:“真有此人?” “大王请看!”韩安国取出主父偃的竹简,呈给梁王。 梁王一把抓过来,一瞧之下,猛的站起来,一脸的惊讶:“实边策?奇策!奇策!” 他赞扬不绝,司马相如、庄忌、枚乘、羊胜、公孙诡听得不明所以。唯有睁大眼睛的份。 “此人叫什么名字?”梁王问道,虎目中精光四射。 “禀大王,叫主父偃。”韩安国略一凝思,道:“此人是个寒士。宫居客栈,欠三自房饭钱,给店家赶了出来。店家未讨到房饭钱。气愤不过,把他的策论掷在大街上。臣路过,拾得此简。” “名士落魄,竟如斯乎!”梁王慨叹一句,坐了下来:“孤以招贤自诩,天下名士,多以附孤,他为何不来投孤呢?以他之才,孤岂能亏他?” 慨叹一阵,把手中的竹简一扬:“主父偃以为,大汉北方地广人稀。无以为基,不便对付匈奴。应当从内地抽调百姓,要他们去北方安居。朝廷减免钱粮,帮助他们在边关立业。如此一来。不出十年,边关必将人口倍增,物产丰饶,大军所需的钱粮、军械就不必从内地运输。 如此一来,减少了运输之费。诚高明之策呀!” “大王所言,仅是其一利,还有第二利。”韩安国接着剖析道:“边关口众增加,百姓殷实,大汉以此为基,攻打河套、直捣龙城、进击漠北,皆得其利!” 当时,汉朝的经济中心主要在关中和中原地区。北方的经济很不达,被视为苦寒之地。而这里,恰恰是与匈奴大战的最前沿,弈费巨大。粮草、军械都得从内地调运,别的不说。光是运输所费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若是移民实边,在北边移居大量的百姓,开垦田地,民殷物丰,粮草、军械就不用从内地调拨,仅此一项,就会省去很多花费。 更不用说,还可以以此为基地。作为进攻漠北的跳板。 在历史上,北地恰恰就是一个跳板,这跳板越强大,对付北方的游牧民族越有利,这点,已经为无数的历史所证实。 为了打造这一跳板,汉朝采取实边之策。贾谊、晃错,他们都有过这方面的策论,这对汉朝推行移民实边策起了重大作用。 可是,比起主父偃在这方的功劳,就大为不如了。主父偃最有名的策略就是“推恩令。”一把软刀子收拾得诸侯没有脾气,从此势弱,再也无法与朝廷作对。有人认为,若是主父偃的推恩令早些推出。就不会有“七国之乱”了。 晃错主张削藩,那是对的。可是,在策略上就有些操切,激起了七国之乱。主父偃一策推恩令,诸侯变弱,再无刀兵,成为流传千古的奇策。 主父偃的贡献远远不止于此,移民实边策的推行,他很卖力,功劳不打造河套之地,在河套筑朔方城,他倡其议,影响深远。 卫青攻下河套之后,举国欢腾,主父偃已经预见到了河套的重要性。提议在那里筑城。当时,反对声浪很大,承相公孙弘更是一再反对此议,弄得汉武帝都不知道如何决断了。 主父偃一口气问了公孙弘九个问题,公孙弘无言以答,这就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主父偃九难公孙弘”筑朔方城才最终决定下来。 朔方城的修建,在历史上的影响非常大,不仅仅是强汉大军进攻漠北的基地,若无朔方城,漠北决战很难起。还在于,后世一直仿效此法,在边关筑城,这对威慑漠北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至于实边策,后世一直在使用。就是现在也还在用,只不过方式有所改变罢了。梁王对主父偃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赞扬,他当之无愧。 “若此策得行,匈奴何足惧?”梁王盯着竹简,感慨无已:“与此人相比,许昌、庄青翟、寰婴、周著嘴之辈。不过是猪狗耳,徒费朝廷钱粮罢了!哦,周裂嘴打仗还是不错的。” “大王,若得此人相助,再结周阳之好,大王之事必成!”韩安国右手重重向下一挥,很是用力。 “哦!”梁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夺嫡,做皇帝,一听这话,精神徒涨:“此人虽然才气不凡,毕竟是一落魄名士,只需一恩便可结其心。来人,带上画工,去客栈,要店家说其相貌,图其形,全城寻找主父偃。” 羊胜、公诡二人惊讶莫铭。他们追随梁王多年,就从来没有见梁王如此大动干戈招纳人才的,这主父偃真有本事? “大王英明!”韩安国抱拳行礼。 “呵呵!人才嘛,就得招纳。高祖若无三杰,怎能诛暴秦,安天下?。粱王大是欢喜,浓眉一拧道:“这个主父偃孤不忧,可是,这周阳要如何才能结其好呢?孤可是数次要置他于死地呀!岂旋之日,孤与其匆匆一面,其人心机深沉,比周裂嘴难对付。早知如此,孤当初何必,” 后面的话没有说,谁都明白,那就是早知周阳如此能打,何必与周阳结仇。这样的人才,要拉拢,要结交。 周阳用兵奇诡,若再得主父偃相助,就是一文一武,左臂右膀就有了。岂不是美事? “大王,可如此如此。”韩安国在梁集耳边低语一阵。 默炽 未央宫,养心殿。景帝一身的燕居之服,很是轻松。与那个中年人对座。 “先生如何说?”景帝明亮的虎目在中年人身上一扫。 “禀皇上,先生说了,皇上之意,先生已明。若真有到了那一步的时侯,敝门自会相助。”中年人如实回禀。 “那就好!”景帝大是放心:“世间事,多有诡奇变化,谁也无法掌控,就是联也不能。若因此而使名士殒落,岂不是让人抚腕?有先生此言,联何忧?” “皇上用心若此,此辈当感恩戴德。”中年人很是感动。 “先生还有何言?”景帝再问。 “先生说,如今大汉大胜,局面夫好,正该改变朝局。”牛年人转达先生的话。 “联也是这个意思。若不是匈奴来犯,打乱了联的谋共。大事早定。”景帝浓眉一轩:“如今,联正好解决此事。一块石子挡在路上。别的石子无进身之路,联先踢掉这颗石子,别的石子就出现了。联把这些石子一一踢掉,再放上一块美玉。” “皇上圣明。”中年人礼节性的奉承一句:“先生之意。不止于此。先生说,若要与匈奴大战,朝中大臣,多有不宜者。若无才干卓越之士列于朝堂,即使大汉打败了匈奴,也不能长久。”房、萧何、淮阴、陈平、曹参、周勃这些人才相辅,怎能诛暴秦,定天下?若说打仗嘛,周阳不是问题,再有李广、程不识这些名将相辅,联不忧。可是,文臣,他们一说起匈奴,就谈、几淡,不把他们换掉,怎能破匈奴。数要招贤!”“皇上!”中年人恭恭敬敬的一礼,什么话也没有说。 如此做,比一句圣明更真诚,景帝呵呵一笑。 “皇上,平阳侯求见”。春陀快步过来,向景帝禀报。 “平阳侯?”景帝浓眉一拧,微觉奇怪:“他来做什么?这个病侯爷。不会是病势加重了,要求医药?联这就命仓公给他把把脉。 “皇上,不太象春陀微一犹豫,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他的精神头,似乎比以前好,好象有什么喜事似的。” “哦!”景帝大是惊奇,一摆手,中年人施礼告退:“叫他进来 “诺!”春陀应一声,自去传话。 景帝双眉一挑,打量着殿门口。只见曹寿在春陀的引导下,快步而来。这个病侯爷以前病怏怏的,脸色苍白,好象随时要入土似的。可今儿个却是两样,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好象他的病好了似的,要不是他微微有些气喘的话。 “臣,曹寿,参见皇上”。曹寿向景帝行大礼。“平身!”景帝朝面前的矮几一指,道:“坐吧!” “谢皇上!”曹寿一撩袍袖。跪坐下来。 “平阳侯,你今儿见联,有何事?”景帝开口相询。 “皇上。臣有一策议,欲向皇上进谏,不知皇上可否允臣一言曹寿小心翼翼的说道,额头上隐有汗清。 “什么事?让你一头的汗水?”景帝何等眼光,更加奇怪:“说吧。” “臣妄言。皇上能听则听之。”曹寿深吸一口气,很是振奋的道:“皇上,大汉之立,不乏功臣之力,高祖赐爵赏土,以安功臣之心。皇上承大统,贤名远播,可曾安功臣之心?” “这个”景帝还真给他问住了。无法回答。愣怔了一阵,问道:“平阳侯,你如此说,自是成竹在胸了?你说说看,联当如何安功臣之心。” “诺!”一个字,却是异常高亢。要不是曹寿就在眼前,景帝真不相信这话是从他这个,病侯爷嘴里说集来的:“皇上,臣以为,安功臣之心其法甚多,不一定要赐食邑。可以赐汤药。不时询问” 这办法惠而不费,是很不错的办法。景帝不住点头,暗赞曹寿不愧是曹参的孙子,有乃祖之风,有智计。 “还可以赐婚,择公主、翁主嫁于功臣之后。”曹寿最后道。 这的确是安功臣之心的一个不错办法,历代王朝都是这么做的,景帝笑着赞扬:“曹寿啊曹寿,你有乃祖之风,可惜,就身子骨太弱了点。要不然”你这一策很好,联要赏你,要赏你!” 不安功臣之心。谁来为朝廷奔走效力呢?曹寿所言,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办法也很简单,景帝很是欢喜。 “谢皇上,谢皇上!”曹寿欢喜无限。站起身,一撩袍袖,跪在地上。冲景帝施礼道:“皇上,臣不要其他的赏,只向皇上讨一赏。” “哦”。景帝还没有觉出他的来意,饶有兴致的瞧着曹寿:“说吧!是何物?” “皇上,臣斗胆,有请皇上把阳信公主嫁予臣!”曹寿额头触在地上,激动得身子颤。他赶来见景帝,为的就是这事。 “你说什么?。景帝万未想到,曹寿请是为此而来。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的这事。景帝多精明的人,竟是给他绕进去了。 “曹寿,阳信公主,那是联的女儿景帝浓眉一拧,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威势不凡,紧盯着曹寿:“你身子骨这么弱,联把阳信嫁给你,那不是苦了她吗?” “皇上放心,臣会好好待公主,”曹寿额头上的汗水直往外渗。 “曹寿,你可知,你这是逼婚?你这是逼联!”景帝怒了。 “皇上,不是逼,是请求,是请求”。曹寿的惧怕反到没了,抬起头来,打量着景帝:“皇上,自从上次臣见到阳信公主,吃不好,睡不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公主。请皇上成全!” “要是联不允呢?”景帝毫无退让之意。 “臣就叩头,以诚心感动皇上。”曹寿的话很真诚,不住叩头,额头重重撞在地上,出“砰砰”的声响。 景帝的右手数次三番举起来,又放下。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最后气哼哼的一甩袖,大步而去。 “砰砰”。 身后传来曹寿的。头声,在空荡的养心殿里回荡,格外清晰。 “春陀,你看着点,他身子骨弱,别出事了。”景帝集了养心殿,步履放缓。 曹寿是功臣之后,若是因此事而出了事,就是一大笑柄,景帝会给天下人讥笑为爱女不爱功臣,会寒功臣之心。 “诺!”春陀应一声,招手叫来一名太监,吩咐一声,太监自去处理。 曹寿无异于逼婚,他敢这么做。那是铁了心的,不怕景帝治罪。即使景帝要治罪,也不能太重。他身子骨不好,若是罪治大了,一个不好,出了事,会贻笑天下。还真把景帝给难住了。背着双手,不住踱来踱去。 “皇上,不,不,不好了!平阳侯,去了!”景帝正踱间,太监急惶惶的跑来,远远就嚷了起来。 “去了!”景帝的眼睛猛的瞪大,僵在了当地。 第十六章 嫁人当嫁周阳 “笑柄成了!联成了昌大后!会给天下人讥笑!”景帝悔叩谍重拍在额头上,出清脆的响声。 这事一旦传开,笑柄是很大的。不仅仅因为曹寿是曹参的孙子还在于,曹寿是个病侯爷,人们就会说。曹寿这个侯爷都快要死了的人。景帝竟然把他逼死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世上什么人都缺,唯独不缺牵强附会之人景帝也就成了与吕太后等同的人,爱儿女,不爱功臣。 景帝作为皇帝,他有权绝定公主的婚事,他要允便允,不允便不允。那是限定在不出人命的范围内。为了婚事闹出人命,不要说出在皇家,就是出在寻常百姓家,也会成笑话。 景帝有心叫屈,却无处申冤,有怒气,又不能作,大是气恼。 “皇上,”春陀也吓住了。 “快去看看。”景帝大声吼起来。 春陀吓得额义上冒出汗水了。飞也似的冲进了养心殿,很快又回来:“皇上,侯爷只是晕过去了。” “呼!”景帝长出一口气,放心不少,二话不说,快步进了养心殿。 一进殿门,只见曹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水象水一样渗出来,身子打晃,仍在努力。头,额头上青包一个叠一个,不知道有 少。 他是一个病重之人,如此疲累之事,这辈子还没有遇到有就是到了这份上,他仍在叩头,仍在不住说:“请皇上成全!” 其情亦真,其情可感,景帝反到不怒了,怜惜的看着曹寿,快步过去。扶住曹寿,宽慰道:“曹寿。你有如此真心,联心甚慰。” “皇上,臣恳求”曹寿努力稳住身子,又要叩头。 “起来吧!你要好好待阳信这孩子。”景帝的话声很是沉痛。 曹寿的感情绝对是真的,作为父亲,自己的女儿若能有一个如此真心实意爱她的夫婿,夫复何求? 可是,曹寿的身子个不好,阳信公主嫁给他,那就是受罪。景帝有心拒绝,可是,要是再不允,瞧曹寿这股子拗劲。还会一直叩头,若是因此而出了人命,就是大事。会成为皇家丑事,贻笑天下。 权衡来,权衡去,景帝只能允婚了。 不管曹寿生死,只顾自己女儿。那是导太后,不是景帝。 “谢皇上!”原要都快没了力气的曹寿,竟然突然之间容光焕,好象换了个人似的,欢喜无已。 “春陀,叫御医给他把把脉。”景帝吩咐一句,摇摇头,快步离去。 默众 绮兰殿。 “嘻嘻!” 欢声笑语不断,是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煮几个儿女在打闹说笑。 “牛吱!” 欢笑声中,夹杂着阵阵织机声。是王美人正在织机前织布。王美人一边织布,一边看着几个儿女打闹,粉嫩的脸上荡漾着笑容。作为母亲,儿女之乐,就是她的欢乐。 “毒儿,你这坏子!今天吃亏了吧?”冉宫公主最是欢喜,冲刘敌吐吐舌头,极是得意:“今天想偷瞧秋香姐姐洗澡,给我们逮个正着。嘻嘻!” 刘毒太机灵,要逮住他干坏事,还真不容易。象今天这种事,太少太少,不仅南宫公主欢喜,就是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哪一个不是乐不可支。笑成了弥勒佛。 “南宫姐姐。你休要胡说!”刘敌脸都不红,挺挺胸,昂起头。一副王子威严跃然而出,仿佛他没干这种坏事似的:“我是堂堂皇子,怎能做这种出格的事呢?” “脸皮厚!” 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三人齐声羞他,不住刮脸:“那是谁在秋香姐姐房外张头张脑的?” “我在做好事。”刘秦脸皮之厚,无人能及:“天儿这么冷了,快下雪了,我提醒她们,多穿点衣衫,莫要冻着了。堂堂大汉宫女,若是给冻着了,还不是出大汉的丑?”他还真能扯的,把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儿,竟然扯到皇家脸面上去了。 “毒儿,这孩子”王美人听的好笑,忍不住嗔怪起来。 刘黄明亮的眼珠一转,朝王美人行去。 “阿母小心,这坏东西又要冒坏水了。”南宫公主赶紧揭。 “敌儿,休要胡来!”王美人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难缠,他来准没好事,不由得有些惊疑。 “嘻嘻!”刘蔗笑嘻嘻的来到王美人身后,一把搂着王美人粉嫩的脖子,“啵”的一下,亲在王美人脸上。笑道:“阿母,这是坏水么?” “这是口水!”王美人给他逗乐了。笑着在他手背上轻拍一下,眉梢儿散开了。 “阿母,你身为后宫美人,不愁吃,不愁穿,为何要织布呢?”刘敌笑嘻嘻的,好象随口一问,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狡色。 他这一问,还真把王美人问住了。这事,景帝也问过,她的回答是。景帝爱节俭,她这个美人在宫中无事。不妨织些布,能节约一点是一点,虽然于宫中并无多大助益。 对这说法,景帝大是欢喜,忍不住夸赞她。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其中涉及到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却不能说,就是对自己的儿女也不能说。 “责儿,娘亲是田家人出身。以前,在老家,天天…叩,到了宫中,不织布还不习事就织织布,重汹曰园时光。”王美人一颗螓向后靠,靠在刘肃的胸上,一脸的温柔之色。 她虽然人长得极美江却是出身很苦,自小就干农活。她之所以能进宫,那是因为一个人。另有一番曲折故事。是不能对人说的。 “阿母,孩儿明白了。”刘秦笑着点头,放开王美人,走开了。 王美人收回悠然之色,又要织布。却是嗔骂道:“敌儿,你这坏东西,快把键子拿来。” “阿母,在这里。”刘敌右手一扬,手里赫然是一支徒子。他什么时间拿到手的,谁也没有看见,就说了两句话的功夫,织机上的键子竟然到了他手上,这就是他的本事。 “阿母,我说这坏东西来了,准没好事,你不信,这下信了吧?”南宫公主双手一搓,冲阳信公主一打眼色三女一齐扑了上去,把刘敌围在中间:“拿来!还给阿母!” “我要织布!”刘敌毫无归还之意。 “谁信?”阳信公主一撇嘴。扑上来,抓住刘敌手臂,隆虑公主抱住刘敌。 南宫公主趁势夺下刘煮手中的链子。在手里晃晃,冲刘敌一吐舌头:“坏东西,你今天吃亏了吧?嘻嘻!”斗败刘敌很难,她是格外欢喜。 “父皇来了!别闹了!”刘敌突然间收起嬉笑,一副肃穆之态。 “少来!你拿父皇说事!父皇哪会来呢。”阳信公主根本就不信。 “谁说联没来?”景帝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父皇。”南宫公主三女忙收起嬉笑,上前见礼。 “见过皇上。”王美人整整衣衫,向景帝施礼。 景帝冲王美人摆摆量起儿女,紧拧的眉头松开了:“黄儿。你这小东西,又淘气了?”“父要,哪有呢。”刘敌高声抗辩。 “没有?”景帝一招手,刘敌靠近去,景帝一把抓住他,右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拍在他脸蛋上,笑骂道:“看你还敢不敢?” “阿父,你打得敌儿好疼呢。”刘敌撒娇。 “呵呵!”景帝反倒给他逗乐了。在他的脸蛋上轻轻拧着:“就你这坏东西会讨父皇欢心。来,让父皇瞧瞧。嗯,个头高了些,俊了些,主要是更坏了些。” “就是。他最坏!”南宫公主抓住机会指责起来。 “皇上,请饮茶。”王美人把一盅茶送上。 景帝接过,打量一眼阳信公主道:“联给你说个事。曹寿是曹参的孙子,联要安功臣之心,把阳信赐婚给曹寿了,封长公主。” 赐婚一事,景帝万分不愿,为了补偿,只能晋封她为长公主。汉朝的公主,有公主和长公主之别。长公主的礼仪、食邑都要比公主高的多,是汉朝公主的最高封号。 “曹寿,那个病侯爷?”王美人脸上变色。曹寿之病,谁个不晓?把阳信公主嫁给他,那是往火坑里推。 “我不嫁!”阳信公主嘴一翘,很是生气。 “休要胡说。”景帝眉头一拧。要喝斥又亏欠她,只得把声调放低。语气尽量和缓:“阳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你到成亲年纪了。哪能不嫁呢?” “我要嫁人,也不嫁给他!”阳信公主气鼓鼓的,大声吼道:“嫁人当嫁周阳!” 这是惊人之言! 刹那间,绮兰殿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景帝,王美人,南宫公主,隆虑公主,刘敌个个惊讶不置,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的话语。 “咣御!” 南宫公主手中的键子砸在地上,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地上不住滚动。 南宫公主脸蛋泛红,胸脯急剧起伏。眼睛瞪得滚圆。 炽众 破虏侯府,周阳的书房。 这书房很大,堆了很多竹简,周阳正坐在地上,一卷一卷的翻着竹简。 景帝一道策试题,还真把周阳给难住了。汉朝如何做,才最为有利。这事不能随口说说,得认真研究。要研究汉朝的情势,风土人情,这就需要大量的书籍。 周阳要许胜弄了很多书回来,堆在书房中,一有空就来读读,好好思考。这战略若是制订得好,汉朝将来就会在周阳的影响下向前展。是以,这战略制订得越好影响越大。汉朝越强盛,周阳哪敢马虎。 周阳读书的度很快,一目十行,一捆竹简只需要扫上一眼就看完了。柳铁为他拿竹简,竟是忙得额头上冒汗水。这是大冷的天,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可见这事比打仗还累,难为柳铁了。 把一捆竹简放下,柳铁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公子,你读书真快。” “还行。”周阳随口回答。 “公子,你不累,我都累了。要不。歇会再读?”柳铁略为有些。 把柳铁的疲累样儿看在眼里。周阳也不好难为他,点头道:“行,歇会吧。”站起身,快步出了书房。柳铁忙跟上。 一出书房,一股寒风吹来,直往脖子里灌,凉飕飕的,仿佛这吹的不是风,是在吹刀子似的。 周阳抬起头,只见天空中飘浮着乌云,天空一片阴暗,不时有雪花 落。 “下雪了!要下雪了!”柳铁声调有些高:“是该 关中,主要是现在的陕南平原,气候温暖。不是不下雪。是下雪的时间比较少。不象北地,一入冬,就是大雪纷飞。 周阳右手伸出,掌心向上,数朵尊花落在掌上,慢慢融化:“这雪。是跑不了。” 扭过头,望着北方,双虎中精光暴射,目光仿佛要穿越时空一般,直透北方。 “公子,你这是?”柳铁有些不明所以。 “我在想,连长安都下雪了,大漠之上肯定是暴雪成灾。”周阳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很是欢喜的道:“不知匈奴今年要死多少人?” “啊!” 柳铁一闻是言,大是惊喜,笑道:“公子一把火,烧死数十万牧民。烧死那么多的牛羊,就算是正常年景,匈奴也会饿死不少。如今,连长安都下起了大雪。大漠就不用说了,肯定是一场大雪灾。匈奴会饿死无数!” 周阳猜对了,匈奴今年正在经历一场罕见的大雪灾。 默默默 龙城,冰天雪地,地上积雪过三尺。及腰深了。 此时的龙城,有不少帐幕。不仅仅是匈奴帐兵逃回来,还有一些部族。听说单于在这里,闻讯赶了来。是以,龙城的帐幕不少,一眼望去。一座接一座,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 比起当初五十万大军驻才匕于此,相差不会太大。 如今的帐幕虽多。却不象先前那般,东一座的西一座,紊乱不堪。而是横成行,竖成列,很有章法。 军臣单于复位之后,完全认可了伊稚斜的处置,下令帐幕要摆放整齐。匈奴不敢抗命,只得遵行,才有这场面。 帐幕摆放得虽然整齐,最终却是不能免于东倒西歪的处境。原委在于。雪下得太大,帐幕禁受不住。有些歪了,有些更是塌了。 这么多的帐幕,就没有一座完整的帐幕,包括军臣单于的王帐在内。 “呼呼!” 如刀如利的冷风吹来,卷得雪花遍地走,好象无数的败鳞残甲,尉为奇观。 匈奴兵士穿着裘衣,戴着皮帽。还不得不顶着狂风清理帐幕。帐幕上的积雪很厚,要清理很难。拆了吧,又没有御寒之物;清扫吧,冰天雪地的,哪里去找工具?还真把匈奴给难住了。 实在没办法,匈奴只好把弯刀当铲用,一点点的铲掉。弯刀是杀人利器,用来半理积雪,很不合用。费力多。得功少。寒风中,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正在清理帐幕,人数之多,好象蚂蚁 般。 “汉人可恶!” “汉人可恨!” 匈奴一边清理,一边骂骂咧咧。大骂汉人可恶可恨可憎。 “那个周阳,他是魔鬼!” “他就是魔鬼!” “要是没有他,我们今年哪用得着在这里挨冻,到汉人家里去过冬,那才叫好呢!” 象今年这般大的雪并不多见。特别冷,就是耐寒的匈奴也是受不了。不得不叫苦连天。 要是在往年,匈奴早就拖家带口,赶着牛羊,骑着骏马,明着牧歌。去汉匈边境放牧过冬。牧民放牧。匈奴军队对汉朝的村庄、城池进行掳掠,收获极丰,那时的匈奴,欢喜无已,根本就不觉得大雪会有 苦。 雪灾再大,也苦不了匈奴,苦的是汉朝!苦的是汉朝的百姓! 可是,匈奴今年大败,根本就无力南下,只能呆在龙城挨冻。这是匈奴数十年来的第一次,这都是拜周阳所赐,是周阳害的! 在匈奴的声口相传中,周阳已经成了魔鬼,会吃人,会挖人心。会饮人血”只要是能丑化周阳的言辞全用上了。 可惜的是,匈奴丑化人的言辞并不多,说来说去,就是个魔鬼,可恶可恨可憎之类,别无新意。 “呼呼!” 一阵寒风吹过,漫天的飞雪中。只听咔嚓之声响个不住,不断有帐幕倒塌。帐幕倒塌,溅起的雪花一大片,格外好看。 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偌大的营的。不时就会雪花飞溅,那是帐幕倒塌所致。 “快,救人!” “救牛羊!” 每有帐幕倒塌,就有匈奴惊呼失声。于是乎,不少匈奴就飞奔过去。救人救牛羊。 “呜呜!” 在匈奴的叫嚷声中,不时传出哭泣声:“我的牛儿啊,我的羊儿啊!” 哭声之凄惨,让人鼻头酸,仿佛匈奴的爹娘死了似的。其实并不是他们的爹娘死了,是匈奴的牛羊死了。 牛羊之所以死,是因为冻饿所致。这么大的雪,天气冷,冻死牛羊很寻常。一场雪灾,冻死的牛羊无数。再加上冰天雪地里。没有草料。饿死的也不少。 这一冻一饿,匈奴的牛羊损失惨重,每时每刻,都会有大量的牛羊毙命。 匈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那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情人,是他们的祖宗,牛羊毙命,匈奴放开嗓子嗥个不住,比起他们的爹娘死了还要伤心难过。 整个龙城,哭声四起,嗥声大作。为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明天就是国庆了,祝朋友们国庆快乐!九月的最后一天,朋友们有月票的支持下。谢谢! 第十七章 血染龙城(上) 二今天是国庆节。祝朋友们节日快乐!…※ 王帐,依然很大,很雄伟,只是比起寻常的帐幕来说的。若是和以前的王帐比,就差远了。一是做工没有以前王帐精美,这是草草赶出来的,匈奴虽然败了。王帐是必须要的。二是没有帐顶的金鹰。这是军臣单于不忘耻辱,誓要夺回金鹰,并非不能重新打造。 王帐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把王帐压得有些歪,尽管如此,却没有到塌。也没有倒塌的危险。虽是歪斜了些,还不至于如此,谁叫这是王帐呢? 王帐前有一根粗大的旗杆,一面巨大的王旗在寒风中呼呼作响,不住舒卷。 这王旗早已不是伊稚斜当初草草做出来,收拢败兵的那面王旗了。这是军臣单于下令,要人重新做的。做工耍好些,旗上依然是一只硕大的巨狼,却不是金线绣成。少了不少威风。 王帐外面立着不少人,正是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若侯产、右贤王、左右谷蠢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都尉、左右骨都侯这些臣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顿,死了,或者被俘的大臣,军臣单于重新命人接替。 臣子虽全,却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盛况。 此时的一众大臣,人人脸带哀凄之色,眼里噙着泪水,虽是身着狐裘,不怕寒风,却是心里寒,一阵阵的颤栗。 那是因为,他们听着匈奴的哀耸声,内心的惊惧所致。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东,何时有过如今这样悲惨?匈奴有的是欢声笑语,有的是鄙视汉人的话语,何时有过这样的哭声? 若侯产身着狐裘,头戴皮帽。迎风而立,身上溅满了雪花,仿佛一个雪人。 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悲凄难言。 “昆仑神啊,为何不护佑大匈奴?” 远远传来匈奴的哭声,竟是质问起了昆仑神。 昆仑神,是匈奴信奉的神祗。谁敢质问?这是匈奴伤心欲绝,不得 问。 一听这话,若侯产心中生了共鸣。咋嗵一声跪在雪地上,溅起一篷雪花,双手扶在雪地上。额头触地,先叩了几个响头。这才双手上举,仰向天,大声问天:“昆仑神啊,你为何不佑护大匈奴?大匈奴为何得不到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大匈奴为何得不到肥美的草地。茁壮的青草?大匈奴为何得不到草料?大匈奴的勇士为何没有肥壮的牛羊?” 声音凄惨悲凉,比起屈子的《天问》还要胜上一筹。 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他所问之语,正是一众大臣心中所想,无不是垂泪,扑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眼泪鼻漆齐下,哭得是天愁地惨。好象他们的爹娘死了似的,个个都快痛断肝肠了。 “昆仑神啊,你为何不佑护大匈奴?。若侯产的问天之声,在一众大臣的哭泣声中响起:“大匈奴为何得到的只有阴霾的天空,冷如弯刀的寒风?大匈奴为何得到的只有冰天雪地,而不是土肥草美的草地?” “呜呜!” 若侯产的问天之声仿佛恶劣情绪的催化剂,一众大臣哭愕更惨了,嗥得更大声了。 “伟大的昆仑神啊,大匈奴的勇士为何不能得到你的估护?汉人胆怯弱,为何得到你的垂青?”若侯产抹着眼泪,一把鼻漆,一抠泪的诉说起来:“汉人有温暖的家园,肥美的庄稼地,美丽的丝绸,甘醇的美酒,美味的食物,你为何还要垂青汉人,让大匈奴的勇士在寒风中受冻,在饥渴中挨饿?” 一字一泪,仿佛千斤巨锤砸在军臣单于的心坎上,身子僵,虎目中涌出了泪水,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不住叩头。 回想年初,军臣单于调集大军南下,志得意满,信心十足,一定能打进长安。可如今,一众大臣只能在寒风中问天,质问伟大的昆仑神,何其凄惨? “呜呜”。 凄惨的哭声远远传了开去。匈奴营地本不乏哭声,军臣单于君臣的哭声再一传开,那还得了,那是哭声的催化剂,数十万匈奴哭成了一团,哭得是惊天动地,山摇地动。 单于不愧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哭声都有如此感天动地的威力,了不得! “呼呼!” 寒风更冷了,雪下得更大了。瞧这架势,不知何时方歇? 这雪来得很猛,一连下了七八天,原本积雪三尺的地面,积雪过了五尺,匈奴的帐幕大多数倒塌。 军臣单于的王帐,也是禁受不住。差点倒塌了。王帐的关系太大。绝对不能倒塌,军臣单于慌忙下令,调来匈奴清理帐顶的积雪。为了鼓舞士气,军臣单于亲自动手,一番努力,总算是保得王帐未塌。 如今的匈奴,处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士气低落,为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若是王帐再一倒,那还得了。影响太大了。保住了王帐,也就是保住了匈奴仅有的一点士气。军臣单于暗中松口气。 王帐是保住了,却没有保住王旗。雪下得太大,温度太低,王旗已经不给叫王旗了,只能叫冰旗了。厚厚一层冰雪,根本就不能舒展。 如此沉重,旗杆哪里禁受得住,寒风一吹,咔嚓一声,旗杆断折,王旗仆地。 王旗的作用比起王帐更大,军臣单于吓了一大跳,又有些庆幸,还引几让夜是在白天,一定会引热忙调来亲卫,和一众大臣动手。把旗杆重新立起,把王旗重新升起。 当第二天天亮后,匈奴看见的是一面新的王旗,却不知王旗已经仆而复立。 在冰天雪地里换旗杆,那苦头真没法说。军臣单于终身难忘。 王帐中,几盆燃得很旺的炭火,把王帐烘得温暖如春。 军臣单于新制的王座不如以前的王座气派,只能将就了。军臣单于坐在王座上,面前的短案上,摆着一只全羊,温好的马**,左手转着黄金权杖,打量一众臣子。 一众大臣高跃矮几上,喝着热乎乎的马**,吃着美味的羊肉,油水四溅,快活如往常。 他们之所以如此快活,是因为军臣单于好久没有请他们饮宴了。自从败归之后,军臣单于就象改了性子,不再与他们饮宴。这是败归后的第一次,由不得他们不暂时把忧虑放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军臣单于却是没有胃口,他犯愁啊。每天,每时,每玄。都有大量的牛羊死去,若是不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匈奴根本挨不到来年春天。他作为单于,能不愁吗? “嗯!” 军臣单于清咳一声,扫视一眼群臣。问道:“你们都说,如今大匈奴该怎么办?” 你就不能等我们吃完了甭提吗?一众大臣食欲大减,酒兴全无,意兴架然,打量着军臣单于,刚刚放下的忧虑又上心头。 雪灾这么大,匈奴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这些大臣哪能不愁呢? 要让他们说愁,他们一定能说上三天三夜,要让他们想办法根本就不可能。 如今这种形势,不要说他们,就是起冒顿这个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于地下,也是一筹莫展,谁能有办法呢? 一众大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中行说身上。 这条汉狗虽然讨人厌,让人看着不爽,可是,在紧经关头,还真能出好主意。如此之事。不向他讨主意,还能找谁呢? 此时的中行说,细嚼慢咽的吃着羊肉,喝着马**,吃喝的度比起往常慢得太多了。匈奴战败。他虽逃得一命,却是惹上一身的病。如今的气色早已不如以前。最主要是,他的心口疼得更加厉害了,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疼痛。“中行说,你说。” 军臣单于也知道,只能向中行说讨主意了。 “大单于,奴才有一策,可解眼下之急。”中行说一扯嘴角,这心口还不是一般的疼。 “哦!快说来!”军臣单于正苦无良谋,一听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身子前倾,很是急切。 一众大再死盯着中行说,静等他的良谋。 “大单于,奴才以为,只能限制每人每天的食量。如此做的话,或许能挨到来年春天。”中行说的声音很平静,显然他早就想好了。 也就是定量,这的确是挨到来年春天的最好办法,一众臣子不住点头。 “这办法可行!”军臣单于赞许的点点头道:“大匈奴的勇士,可以多吃点。老弱妇孺,就少吃些。眼下只能挨。只要挨到来年春天,就好办了。” “大单于,就是这样,大匈奴也挨不到来年春天。”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哦!”军臣单于浓眉一挑。 “大单于,入秋之后,牛羊上膘,甚是肥壮。”伊稚斜开始算帐了:“可是,有了这场雪灾,牛羊多日无食,掉膘很厉害。若是早些时日宰杀,兴许还能多挨些时间。可如今,就难了。我算过了,即使限制食量,也撑不到来年春天,顶多还有三月之食。” 三个月之后,就是二月。乍一看。二月,春天已经接近了。匈奴算是挨过去了。其实不然,因为大漠中的季节来得晚,春天要到四月才会到来,甚至有可能要五月。只有春天来了,草才会芽,气侯温暖,牛羊才会下崽。匈奴方有希望。 即使挨到二月,仍是还有两三个月衣食无着,怎么过? “左贤王,你可有办法?”军臣单于问道。 伊稚斜眼里厉芒一闪,却道:“禀大单于,我没有办法。这事,中行说定有良策。” 中行说身子一僵,适才的淡定没有了,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的震惊。 不是没办法,而是有一个办法。却是没人敢说,没人敢碰。伊稚斜就知道这办法,也很想用这办法。却是不敢说,这才要中行说来说,他能不心惊吗? 这办法一说出口,中行说将不容于世。别的不说,光是这些大臣。一人一句,就会把他骂死。 这办法,军臣单于也知道,他同样说不出口,一听伊稚斜之语,就明白他的意思,微一点头道:“中行说,你说。” “大单于。奴才愚笨,实无良法。”中行说哪敢提那办法。 “说!” 其实,这办法,匈奴在数十年前就用过。只不过。那代价太大。太惨痛,匈奴如今想来,依然是心悸,这些大臣这是在逼中行说做罪人。 “大单于,奴才真的没有善策。”中行说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千万不能一时冲动,说了出来。 “快说!”军臣单于瞪着中行说:“你要是不说,本单于这就宰了你。” 眼中厉芒闪动,怒气肥。恶狠狠的鲨!“本单干只要有用的奴才。没用的奴才卿一十要他何用?” 这是威胁之语,却也是大实话。无用之人,谁会要呢? 中行说虽得军臣单于重用,他也知道,他不当替罪羊,不会有人做替罪羊。谁叫他是汉人,而这些大臣是匈奴人呢?不拿你汉人做替罪羊。还能有谁呢? 暗叹一声,中行说道:“大单于,要奴才说也可以,可是,大单于,你得恕奴才无罪。” “只要于大匈奴有益,何来之罪?”军臣单于只是要一个人说出罢了。并不是真要治他的罪。这事影响非常大,就是军臣单于,也不敢说。只能找人代说了。 “大单于,唯今之计,只有留下丁壮,杀掉老弱”中行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一片怒斥声打断了。 “汉狗!闭嘴!” “可恶的汉狗!” “汉狗恶毒”。 “朵了他!” 不少大臣已经拔出弯刀,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准备把中行说当场 杀。 匈奴贵壮贱老,在食物不韦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力量,就会杀掉老弱。每遇到大的雪灾。或是大的兵败,就会这么做。 河套之战后,头曼单于就这样干过。这事才过去数十年,匈奴肯定不会忘记。 可是,这种事太过骇人听闻,即使一众大臣早就想这么做了,却是不敢说。谁要是说了,一定会给匈奴骂死。会成为众矢之的,冷刀冷箭那是少不了的。 “大单于中行说望着气势汹汹的大臣们,吓得头皮炸,赶紧向军臣单于求救。 军臣单于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说不出口。可是,当听中行说说出来后,仍是不免心惊肉胆,胸口急剧起伏,脸色数变,气愤难已。 这种事,虽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那是对他莫大的讥刺。每当匈奴如此做,那就是到了最后关头,不得不如此。对于单于来说,那是失败!眼见着一众大臣逼上来了,军臣单于却是激动难言,中行说怕了,仿佛见到死神降临似的。他素有急智,情急智生,大喝道:“你们心里都是这般想的,只是逼我说出来,是不是?。 一众大臣,不由得愣住了。 匈奴性直,心里如此想了,便是如此想了。没有想。便是没有想。给中行说一口叫破。不由得气矮,愣住了。 一激生效,中行说精神陡涨:“你们逼我说出来,还要杀我,你们配做大匈奴的勇士吗?” 这话对汉人说,没有用。对匈奴,就有奇效了,一众大臣站住了。 “退下去军臣单于手一挥。一众大臣退了下去,回到座位上,狠狠瞪着中行说,更有人晃晃弯刀。 “中行说说的。你们以为怎么样?可行,还是不可行?”既然中行说已经道破了,军臣单于就能商议了。 “这个”一众大臣明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却是没法回答。 “中行说,这事是你说的,你以为行还是不可行?”军臣单于理解一众大臣的难处,把这问题交给中行说去决断。 这事若是决定下来,中行说别想有安生觉。说不定,他在睡梦之中。就给人杀死了。他真的后悔了。早知做汉奸如此之难,当初何必背叛汉朝? 虽然当初不容于汉朝,只要他不背叛,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难处。 “大单于中行说收慑心神,并没有正面回答能行,还是不能行。而是算帐道:“大单于,奴才也不知道可行,还是不可行。可是。奴才给大单于算一笔帐。此次兵败。丁壮多死于战场,如今龙城这里的口众虽多,大多为老弱,丁壮不过十数万。这些老弱所耗,实为丁壮所食数倍之多 这是实情,军臣单于微一点头。 中行说接着算下去:“就算限制食量,顶多也是挨到来年春天。到了春天,就有食物了吗?要是在往年,就会有,可以去汉境掳掠,来年。大汉能去掳掠吗?不能!这要等到草芽,牛羊上膘去了,这要到夏季,甚至秋季。这么长的时间。吃什么?喝什么?” 要是没有周阳那把火,匈奴挨到春天,基本上就差不多了。那一把火,牛羊损失太多,吃喝就成了大问题。 一通话,说得上自单于,下至一众大臣,不住点头。 “大匈奴南有汉朝,东有东胡,西有月氏,他们都是大匈奴的敌人中行说最后道:“若是大匈奴的勇士因为没有食物而饿得不能打仗,他们会不会趁机攻打大匈奴呢?一定会!是以,大匈奴不仅要挨到来年春天,还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方能保得大匈奴无虞 这可是远见,谁也无法反驳。 中行说虽然没有明确说行与不行。这笔帐一算,结论也就出来了。 一众大臣暗叹一口气,看着军臣单于,等他最后拿主意。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口气,仰望天,久久难言。 “让他们再吃一顿!最后一顿!”军臣单于的声音很很就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小声的话语,虎目中涌出了泪水。 此言一出,龙城,将会给鲜血染红! 第十七章 血染龙城(下) 号角声响起,如怨如诉,仿佛怨妇在啼泣。龙城的营地,本就为愁闷笼罩,再有这号角声,匈奴的士气很不好说。 号角声是匈奴的军令,每当号角声响起,那是单于在集结军队,胆小的汉人就要倒霉了,匈奴就会兴奋不已,做着打汉人的美梦。 而如今,匈奴毫无兴奋之可言,有的只有烦恼与愁闷。 这不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次。却是匈奴历史上极少出现的情况。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有好几十年了,那是头曼单于败于河套之后的事儿。 数十年后,这种倒霉事儿又出现了,昆仑神啊,你为何不佑护大匈奴? 匈奴的兵士从七歪八斜的帐幕钻出来,不住哆嗦,颤抖着跳上了骏马。背着弓,椅着弯刀,赶去号角声响起处集结。 此时的匈奴,有的没有弯刀。有的没有弓箭,更有的连皮甲都没有。个个低垂着头,紧赶慢赶,就象一群刚刚吃了败仗的败兵。 唯一的亮点,就是人人有骏马骑。匈奴多马,只要有部族赶来,就会有骏马,这不是问题。至于弯刀、弓箭,那需要打造,不是短时间内能补充的。 “该死的鬼天气!” “可恶的汉人”。 “汉人真耳恨!” 以往,匈奴会窝在温暖的帐幕里,喝着汉人的美酒,饮着汉人的茶叶,吃着汉人的美食,穿着汉人的织锦衣衫,多么的快活自在,哪象现在这样,得瑟着喝西北风。 “大单于有令,所有人赶去祭莫伟大的冒顿单于 一队队匈奴兵士骑着骏马,在雪的里飞奔,大声传令。雪太深,限制了马,他们的度和蚂蚁有的一比了。 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那是一个传奇。在匈奴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很是神圣。在冒顿时代,匈奴破东胡,走月氏,围刘邦,那是何等的威风,让人向往。人 越是在困境中,越是怀念幸福的日子,匈奴一听这话,自认为祭奠冒顿单于是应该的,只要能听动的,都赶了去。 于是乎,只见龙城到处都是匈奴,抚老携幼,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赶去西北角。 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匈奴多不胜数,仿佛蚁潮一般,朝西北角涌去。 来到西北角,只见匈奴兵士骑在战马上,排成一个一个方阵,阵势还算整齐,却是少了一股锐气,以往的杀气荡然无存。 “大单于有令,年老的,体弱的,到这边来。大单于会赐卓你们美味的羊肉,热乎乎的马**不少匈奴兵士骑着骏马。在人群里吆喝。 单于赐宴这种事,在匈奴很少遇到。很是荣幸,那些年老体弱的匈奴在兵士的引导下赶了去。赶到地头一瞧,只见已经有不少与他们一般的体弱年老之人了,更加欢喜。裂着嘴,等着军臣单于赐予他们美味的羊肉,热乎乎的马**。 年青力壮的匈奴给兵士赶到另一边去了。 左贤王伊稚斜带着兵士,在他们中巡察,一双眼睛在人丛中扫来扫去。手中的马鞭,时不时就会点着一个人,立即有匈奴兵士上来,把他架走。 这些被架走的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身体不硬朗,或者多病。 匈奴这是要进行大清洗,年老的、体弱的、不能生育的妇人都得死。至于童子,是不会下手的,除非是体质特别弱。不能得长健壮。匈奴就不会浪费肉干来养活。 童子是种子,若是把童子也给杀了,那匈奴会绝种,军臣单于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对于匈奴来说,妇人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妇人不能生养,留之何益?不如杀了,节约肉干。 大清洗这事自然是不能预先传开,那会引起骚乱,会有人逃跑。只能先诳来,再派人把符合清洗条件的匈奴挑选出来,这事主要由伊稚斜负责。 经过一番又诳又骗,要被清洗的匈奴给分了出来,集中在一起,派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匈奴虽然有些惊疑,却是没有怀疑。屠杀老弱,以获得匈奴的生存,这是匈奴自我保全的办法。可是,这办法很少使用,一百年不见得能用上一次,上一次使用这办法。已经上百年了,谁会怀疑到这上面呢? 让他们不会怀疑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匈奴兵士端来热乎乎的马**。热腾腾的羊肉,一人一革囊马**,一块羊肉。这可是大单于赐予的,这是无上荣幸,谁会想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餐? 他们还以为军臣单于战败之后改了性子,要改变匈奴风气,不再贵壮贱老,要尊养他们。无不是大喜,大口大口的吃着羊肉,喝着马**。 在这样冷的大雪天里吃着热肉。那是享受,心里热乎乎的,欣喜得大声吼叫。 “大单于!” “乌特拉!” 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天空的浮云片片碎裂。声音之雄壮响亮,比起五十万大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军臣单于身着狐裘,戴着皮帽,左手拿着黄金权技,站在冒顿单于墓前,听着匈奴老人真心的呼喊,身子安僵。虎目中涌出了泪水。 杀老弱保全整个匈奴,这是匈奴的传统。匈奴正是凭着这一冷酷的铁则一次次挺了过来,纵有两次河套大败,匈奴依然没有亡,很快就恢复过来,这一铁则功不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军臣单于要清洗。这符合匈奴的处事原则,谁也无法指责他。可是,这是他个人的失败!作为单于。他不能率领匈奴走向强大,反而走向衰弱,那能不是失败吗? 汉朝皇帝畏惧如橡史笔,匈奴没有文字,军臣单于倒不怕史笔如铁。可是,他怕匈奴的声口相传。如今这事,匈奴一定会流传下去,在匈奴的声口相传中,他一定会给说成是无能的单于,甚至可有是匈奴历史上最无能的单于,这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 偏偏那些即将死去的老弱还吼得山响,对他真心爱戴,这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匈奴贵壮贱老。如此美食应该给年青力壮的匈奴享用,这些老不死的哪能吃,这很不公平。那些丁壮大是忌妒,更是大声喧哗,要不是有军队守护,他们一定冲上去。从老弱手里夺食。 时间在冰冷冷中度过,老弱们终于吃饱喝足了,也该是动手的时 军臣单于卑向天,天空依然那般阴霾。乌云四合,没有一点阳光。没有一丝温暖。寒风呼啸,呜呜作响,仿佛是在为这些老弱唱响催魂曲。 “咋嗵” 军臣单于跪在冒顿墓前,大声祈祷:“伟大的冒顿单于:大匈奴败于汉人之手,勇士多死,骏马所剩无几,牛羊没有草料,大匈奴的勇士没有肉干、没有马**,大匈奴处于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呜呜!” 年初的时候,大军在手,士气高昂。兵峰所向,无不披靡,那是何等的意气风!这才多长时间,形势急转直下,匈奴就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不得不杀老弱以自全。 军臣单于越想越伤心,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军臣单于接着祷告:“为了大匈奴永世长存,为了后世子孙,为了大匈奴的牧歌永唱。请伟大的冒顿单手佑护大匈奴,召见大匈奴忠诚的勇士!” 一通祷告,其实就是屠杀令,却是不见一个杀字,那个杀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不得不向汉人学习,把话说得委婉些,不是匈奴那般**裸。 军臣单于双手扶在雪地上,额头触在雪上,虔诚之极。 若侯产带着一众巫师,跳起了匈奴的舞蹈,又蹦又跳,开始为这些极将死去的老弱祈福,祈求伟大的昆仑神,伟大的冒顿单于保护他们,让他们在天国中有一个安乐窝,天天有美味的羊肉吃,天天有热乎乎的马**喝。 他们的舞蹈,一如既往,只有一点少得可怜的动作,很快就完事。 接下来,该是大屠杀的时玄了。 军臣单于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雪花。握着黄金权杖,朝前行几步,来到平台边上,扫视一眼匈奴,只见匈奴正打量着他,没有说话,静等他话。 这种情景,军臣单于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知道多少次过话。那时节,大军云集,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杀气腾腾,他的权杖所指处,必有惊天的杀戮,丰硕的战果。 可如今,依然是话,却不是鼓励士气,激励军心,而是要告诉他们。为了大匈奴的未来,不得不杀掉这些老弱。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情势处此,不杀也得杀!不说,也得说了! 吸口冷如弯刀的寒风,军臣单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大声道:“大匈奴的子民们:自入冬以来,天气寒冷,没有晴朗的天空,没有温暖的阳光,有的只是阴霾,冷如弯刀的寒风。牛羊骏马。没有草料,掉膘、冻死不知其数。大匈奴的勇士缺衣少食,没有美味的羊肉,没有热乎乎的马**,大匈奴挺不到来年春天。挺不到汉人灭亡的时剪!” “呜呜!” 这是实情,勾起了匈奴心中惨痛的记忆,想起了饿死的牛羊。匈奴不由得哭了起来。 军臣单于鼻头泛酸,眼圈泛红,真想抱头大哭一场,可是,他身为单于,不仅不能哭,还得硬起心肠下达死亡的命令:“大匈奴只有挺过去。才能复仇!才能杀光汉人!才能砍下周阳的头颅!大匈奴只有挺过去。大匈奴才能永世长存!大匈奴只有挺过去,大漠之上才会传唱大匈奴的牧歌!” 这话很有道理,可是,如何挺?匈奴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等待军臣单于拿出良法。 “伟大的昆仑神会估护大匈奴!”军臣单于尽力把话说得平稳:“伟大的冒顿单于会赐福于老人、体弱的大匈奴子民、不能生崽的妇人!伟大的冒顿单于会赐予你们美味的羊肉,热乎乎的马**!你们不用再忍饥挨饿!不用再在寒风中受冻!” “啊!” 匈奴总算明白过了,原来是耍屠杀。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个个,睁大了眼睛,眼珠都快砸下来了。 这种事,匈奴历史上做过不少。每一次采取行动的时候,都是血染大漠,尸积如山,惨不忍睹,让人震惊。 这是匈奴心中的痛!匈奴今年惨败。已经够痛的了,怎么还要在他们疼痛的心上再加上一刀呢?昆仑神啊,你为何不显灵? 军臣单于左手中的黄金权技一挥,一道金光闪过,依然那么耀眼,那么的美丽。 可是,不再是带来丰厚战果的南征,而是无尽伤痛! 军臣单于只觉心口仿佛给刀绞一般,痛不可挡,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双拳紧紧捂着胸口。”;达,大屠杀开始本待命的乓十,拍马背。挥行屑”朝着老弱冲了过去。 他们仿佛面对汉人似的,没有丝毫的怜惜之心。 他们的骑术依然那么娴熟,刀光闪亮,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尉为奇观。可是。雪中纵马。马有限,他们跑得并不大,弯刀高举在手中,半天才能落下来。 每一次落下,必有一颗头颅飞起。必有一篷热血飞溅。 “叶吓!” 鲜血的喷溅声不断响起,雪地匕的鲜血越积越多。热血融化了积雪。再凝积成冰,积雪不再洁白若素,而是鲜红一片。 这种红色还在不断扩大,一开始只是一块块的小血地,到后来,这些七零八碎的血地连成一片,殷红一片,急扩大。 血地不仅扩大,其色彩还在增艳,红色越来越鲜艳,鲜艳得夺目。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龙城仿佛一张巨大的红色地毯,鲜艳异常。 那些老弱,方才明白过来,军臣单于这是“鸿门宴”赐予他们羊肉、马**,那是他心中难受,要他们美美的享用最后一餐。 “昆仑神啊,救命!” “伟大的冒顿单于,救命!” “饶命啊!” 老弱呼天抢地,叫声不绝。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闪亮的弯刀在挥动。 一片刀光,一毒鲜血! 那些被隔离的丁壮,先是震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军臣单于竟然会屠杀这些老弱,呼爹叫娘。乱成一团。要不是有兵士围住。他们会冲上去。 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震惊过后,他们就欣喜起来了。在如今这种困境下,有老弱,会拖累他们,他们会吃不饱。喝不好,忍饥挨饿那是必然。这些老弱死了,那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会再有无用之人浪费肉干,他们就能吃饱喝好了。 丁壮们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兵士屠杀,就象在看戏似的。这些老弱中,有他们的父母。有他们的长辈,有他们的亲戚,有他们的朋友,他们仍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匈奴! 这种情况若是出现在汉朝,不说别的,光是口水就会把人淹死。会给人口诛笔伐,骂为不孝,骂为禽兽。为了自己的父母,即使他们没有劳动能力,儿女也得把他们养着。不能让他们受罪,不能让他们挨饿。 那些屠杀的兵士,骑着骏马。挥着弯刀冲了过来,弯刀高高举起,却现,那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下不了手,弯刀停在了空中。 这些父母惊喜莫铭,大声吼起来:“我儿啊,快救救我啊!” 可是,这些兵士并没有救他们,只是愣住了而已,一点相救的意思也没有。匈奴虽然贵壮贱老,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无法下手。 “我们换着来!” 就在这种时候,就有人大声在身边说话。 说这样话的兵士,必然是遇到了父母亲戚,下不了手。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交换,你杀我的父母,我杀你的父母。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好嘞!” 这主意立即就给执行了,兵士们交换着杀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怜惜之心。 就这样,这些老弱,没有一个幸免,相继死在刀下。 聚集在龙城的匈奴有数十万之众,其中,老弱占了大半,不下二十万之众。如此之多的人,要想杀光。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匈奴整整杀了三天。方才杀光。 等到惨叫声停歇下来,堆在龙城西北的尸体多不胜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躺着,不知道有多少。 更有一桩奇特处,这里的积雪比起别处少,地势地低。之所以如此之低,那是因为这里的积雪为热血融化了。 用一句很有文采的话来说,那就是“天高三尺” 这里的积雪,红艳艳的,色彩特别鲜艳。刺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里的红色一直持继下去,数十年后,依然殷红一片。 军臣单于身着狐裘,手握黄金权杖,胸口急剧起伏,打量着积雪上的尸体,眼圈红,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腮帮流了下来。 双膝一软,慢慢跪了下来,大声道:“大匈奴的子民们:这是汉人害的!这是周阳害的!大匈奴一定要复仇!一定要打败汉人,打进长安。洗雪耻辱!本单于在此立誓,一定要亲手砍下周阳的头颅!用他的头颅,来祭莫大匈奴的子民!” “呜呜!” 回应他的,并不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不是“乌特拉”而是哭声。 杀掉这些老弱,对自己有利,匈奴欣喜不已。可是,欣喜之余,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不得不哭。 于是乎,匈奴的哭声惊天动地,哭声之响亮,比起“乌特拉”的吼声一点不差。 然而,大屠杀还没有完结。 军臣单于站起身,大吼道:“来人。给各部族传令,老人、体弱的、不能生崽的妇人,一律杀却!” 不计其数的匈奴兵士带着军臣单于这一命令,奔向了大漠各处。一场空前的大屠杀在大漠上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第十八章 主父偃 在匈奴的嗥哭声中。若侯产取出了胡笛,凑在嘴边吹奏呕瑕不 胡茄是游牧民族的乐器,由来已久,是当时匈奴少有的乐器之一。耸苇制成,有管身、管簧,开有三孔,其音十分悲凉,让人断肠。 《胡茄十八拍》道出了胡茄有多么的悲戚。他一吹,那些巫师取出胡茄,和着他的节拍吹起来,为这些死去的老弱送上最后一曲。 寒风呜呜,胡茄悲鸣,胡地玄冰,但闻悲风萧条之声” 默默 长安,为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平添几许美丽,更增几许雄壮。 寒风呼啸,地上积雪三寸。天气特别冷。可是,却无法浇灭长安百姓的热情,三五成群的走在街上,不时说笑。采购物品,准备过年。 在人流中,有一个寒儒,头篷松,衣衫单薄,一袭葛布深衣上有不少破洞,正是主父偃。寒风吹在身上,仿佛刀割一般,主父偃不由得打个冷颤。 自从给店家赶了出来,主父偃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只有在大街上游荡。 饿了,向卖吃食的小摊贩讨要。有时会遇到好心的小贩,给点吃的。更多的却是引来白眼与喝斥。把他当作乞食的叫化子处理了。 怀有经国之才的一代名士,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那是何等的悲凉。 要是换个人,遇到如此境况,肯定是惊惶不已,主父偃不仅没有惊惶。反而很是淡定。就这样,在长安大街上走来走去,饥一顿的饱一餐。 晃来晃去,他无意中来到梁王的府第前。当时,听得几个兵士在议论,说梁王派人图绘了他的图群,派人满长安找他。 他处于困境中,要是再不解决温饱问题,他就有饿死之虞。什么最可怕?没饭吃最可怕,是个人都得吃。 要是换个人,肯定是直奔梁王府。投靠梁王去了。主父偃却是摇摇头,径直去了,根本就没有投靠梁王的打算。 如此穷困潦倒数日。主父偃就成如今这般情形。 街边有一个卖吃的小摊贩,正在大声吆喝,主父偃肚子中一阵闹,那是饿得前心帖后背了,快步过去。冲小贩一抱拳:“足下,可否赏一饭?” “你个臭要饭的,快滚!小贩一见主父偃那形象,就把他当作了叫化子,很没好气。 “足下若赏一饭,在下感激不尽。”主父偃再施一礼。 “再不走,你讨打呀?”小贩更加不屑:“快走,快走!” 很不耐烦了,要是再说下去,徒取其辱罢了,主父偃只得告声罪。快步离去。山贩还冲他背影裂裂嘴,极是鄙夷。 一边走,主父偃右手搭在腰间的布囊上。布囊胀鼓鼓的,里面是一卷书,就是给店家扔掉,他又捡起来的竹简,这是他唯一的行囊。 主父偃停了下来,眉头紧拧,似在思索什么。良久之后,叹口气,摇摇头,右手离开了布囊,又朝前走去。 不时遇到小贩,上前讨要吃的,却是运气太差,一点也没有讨到。很快,天黑了,街上的行人少了。主父偃粒米未进,只得一个人独行在大街上。 寒风吹来,仿佛刀子在割肉一般,主父偃不住哆嗦。 在街上晃到深夜,家家闭户,街上不见人影。风雪这么大,若是没有个地方避避,给冻死都有可能。 饿寒交迫下,主父偃额头冒着虚汗。走路直打晃,眼前有些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那里有一座大宅院,占地很大。只是夜太深了,大门紧闭,已经无人把门了。没人把门正好,可以在大门外蹲上一宿,胜却在大街上受冻。 主父偃摇摇晃晃的朝着那庄院行去。来到近前,借着大门上方高挂着的门灯看清了,大门上有一块匾,匾上写有四个龙飞凤舞,笔力道劲的大字。 第一个是“破”字,第二个是“虏”字,第三个还没有认出来,主父偃再也坚持不住了,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主父偃最后的想法:想我主父偃,以济世安民为己任,结游学数十载,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于大汉的风土人情了若指掌,深晓大汉的积弊,却是落得冻饿而死的下场。不甘心呐,不甘心! 风雪交加,雪花飞舞,主父偃的身子给白雪覆盖,慢慢的变成了雪人。 门灯下,主父偃不过是街边一隆起的物事罢了。 默默 天交五鼓,夜幕低垂,离天亮还有一阵子。朱红的大门打开了。几个身着盔甲,腰椅汉剑的兵士在什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站到大门。 “这是什么呢?”有兵士眼尖。现地上隆起一堆物事。 “怎么象人形?不会是人吧?” “休要胡说!马上就新年了。说点吉利话,讨个喜。” “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若是哪家遗弃的物事,就归还,要不然,大帅责罚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个兵士议论中,快步上来。一个。兵士用脚在隆起物事上踢踢,一点动静也没有。蹲下身,把雪拨拉开。露出一片衣裾,兵士们惊呼起来:“是人!是人!” 几个兵士一齐动手,把主父偃从雪里拉了出来。此时的主父偃身子僵 “还有没有气?”一个兵士手一伸,去探主父偃的鼻息,却是没有。 “没气了。”这个兵士摇头惋惜不已:“马上就新年了。就这般去了,这不是挺可惜的么?” “好歹也得到了新年再走,也大上一岁。”兵士附和他的说法。 “来,抬进去。向大帅禀报一声。弄口棺拷给他。” “他在这里去了,算他福气。大帅一定会赏他一口棺挂 几个兵士嘀咕声中,把主父偃抬进了府,抬到门底里,放在地上。 “你们去看门,我去向大帅禀报什长吩咐起来:“你们给他清理一下,这样儿,手臂弯着,腿却蜷曲。跟条死狗一样,有棺橡也不好放。” 主父偃那样儿团作一团。跟狗没多少区别。就算弄来棺接,也不好放进去。是得清理。得把他的四肢弄直了。 兵士应一声,开始清理起来口拿下主父偃腰间的布囊,随手丢在地上。出“啪。的一声响,很清脆,很沉重。 周阳正在院里练习剑术,剑出如风,呼呼作响,剑术相当了得。 正练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周阳目力不错,天光虽未大亮,也看的清,是柳铁快步而来,收了剑,问道:“柳铁,你有事?” 周阳每天都要练习剑术骑术,射箭之技,若无重大事情,柳铁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公子,门口现一个冻死,的人,如何处置,还请公子示下。”柳铁禀报道:“要不要给他弄口棺搏?” 棺橡之事,汉人非常重视。周阳和主父偃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冻死在府门前,周阳弄副棺技。那是天大的恩惠了。 “好啊”。周阳微一领:“我去看看。”还剑入鞘,大步而去。 柳铁忙跟上。周阳来到门底。只见主父偃给兵士已经把手脚拉直了。只要棺橡一到,就可以入玲了。 路有冻死骨,这事很能震憾力,周阳大是惋惜。把主父偃一打量:“这人是个读书人,竟然冻死于此,实足可惜。你们都检查过了?。 “禀大帅,检查过了,真是死了什长忙回答。 “给他弄口上好棺接,再做套新衣衫。 周阳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只能帮这行多了。不经意间看见地上的布囊。给起来,用手一捏,**的。好象是竹简。读书人。到最后只剩下这竹简,让人惋惜。 惋惜之余,又有些好奇,打开布囊,抽出竹简,展开来一瞧,手一松,竹简差点掉在地上,脸上神色大妾,双日中精光暴射,大声惊呼:“天下第一奇书!” “天下第一奇书?。柳铁他们听的不明所以。 甩阳没有心情跟他们解释,弯下身。一探鼻息,早没了,看来是真死了。能拥有天下第一奇书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周阳很不甘心。右手按在主父偃胸口,入手冰凉,跟冰块似的,真死了。 也是周阳细心,要现胸口还有一丝余热,主父偃还没有死透,不由的一喜:“快,升火,延医救治。” “大帅”什长愕然不明所以。死人能救吗? “你们真粗心。”周阳有些没好气,大声喝斥起来:“他心口还有一丝温热,还没有死透,还有救。快!” “啊”。什长亲手检查过心口的。跟冰块一般冰冷,怎么还有余热? 可是,他深信周阳之能,问都不问,叫兵士生火。不等周阳吩咐。柳铁就去请大夫了。 周阳叫人拿来褥子,垫在地上。把主父偃放到上面。兵士端来炭火。周阳嫌不够,叫兵士升了几盆,放在四周,把主父偃围在中间。 周阳府上就有一个大夫,叫罗烈。负责府里的救治,相当于现在的保健医生。 罗烈个。头不算高,顾下一咎胡须,瘦削的脸蛋,在柳铁的带领下。很快赶了过来。他不住打呵欠。一脸的睡意,应该是给柳铁从榻上揪起来的。 “见过大帅罗烈冲周阳行礼。 周阳一摆手:“你给他瞧瞧。看能不能治 罗烈应一声,察看起来。察看完,双眉拧着,沉吟着道:“大帅,生死有命,能不能救得他,在下实无成算。这要看他的命大不大。先升火,给他回回暖。若是回过来。在下给开几剂药,补补身子。” 汉朝没有现代的医疗设备,眼前这事,只能这么做了。周阳却不甘心道:“可以按他的胸口,增加成算。” “按胸口?”这办法汉人还没掌握,罗烈眼睛瞪得滚圆。 “是这样的周阳放下手中的竹简,来到主父偃身前,蹲下身,双手按在他胸口,使劲按下来。 “这有用吗?”罗烈还真不相信周大帅有起死回生的妙手,那似乎不属于兵家韬略。 有没有用,周阳也无把握,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愿主父偃命大,能把他救回来。 “鬼谷子?” 就在周阳按主父偃胸口时,门庞内出一阵惊讶声。 原来是周阳把竹简放下正好露出开篇的字迹,当头三字正是《鬼谷子》。给柳铁和兵士们瞧见。这本书在当时有“天下第一奇书”之称。对中国历史影响之大,前所未有。 若问哪本书对中口响最大,很多人会想到儒家的经典《春秋柬圳饥思想。就在于《春秋》,不是《春秋》还能是什么呢? 其实不然,对中国历史影响最大的,应该要算《鬼谷子》。 儒家在两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被独尊,一统天下学派,作为儒家核心思想的《春秋》,对中历史的影响非常大。然而。哪一个王朝。哪一个格局,在是在《春秋》的影响下建立的? 纵观两千年历史,没有一个。 《鬼谷子》影响了一个时代,建立了一个格局。 这个时代。就是战国时代,这个格局,就是秦始皇开创的统一格局。战国时代,天下大乱,诸侯力征,战国七雄各有自己的疆域、文字、文明、语言,这些东西一经确立,那就是分裂、割据。若是秦始皇不统一中国,再过些年,中国很可能就步了欧洲的后尘,四分五裂。 因而,秦始皇的统一,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大一统的格局从此莫定。在两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虽然有分裂的时候,最终仍是统一了。 要是没有商鞍变法,为统一打下坚实的基础,即使以秦始皇的雄材伟略,要想统一中国,也很难,几乎是不可集的。 商鞍是鬼谷先生的高足,先习兵家。后学法家,对《鬼谷子》一书极为精熟。商鞍在秦国变法,其思想、谋略来源于《鬼谷子》。 《鬼谷子》是鬼谷先生的思想精华。是鬼谷一派的核心著作,熟悉此书的除了商秧,还有孙脑、庞消、苏秦、张仪这些纵横战国时代的绝世天才。 战国时代,山东六国的覆灭,强悍大秦王朝的建立,哪一个离得开《鬼谷子》一书? 自从此书问世起,一直是读书人追逐的大热门。尤其是那些怀有经世报国的读书人,对此书更是奉为经典。柔不一欲读之而后快。 可是,此书甚少现世。世间只知有这本书,却不知在于何处。 对于这本书,可以说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柳铁和几个兵士,虽不是读这本书的大名,一见之下。哪会不惊讶。 “你们很惊讶,是吧?我更多的却是钦佩!”周阳扫视一眼惊讶莫铭的柳铁道。 “公子所言极是,此书万金难求。此人宁愿忍饥挨饿,也不出售,实是难得!难得!”柳铁大是赞同周阳的话。 《鬼谷子》一书世间少有,欲得之的人却极多,其中不乏有钱人。若是主父偃愿意出售,愿买者多了去了,万两黄金不是问题。 瞧此劲有力。宛若银钩铁划,力度不凡,即使不是出自鬼谷先生之手,也是出自大家之手,一现世的话,必然引起轰动。 主父偃明明有做大富翁的机会,他却冻到于街头,这能不让人钦佩吗? “公子,我来!”柳铁挽起袖子。接替周阳,按主父偃的胸口。 柳铁累了,那些兵士一个接一个上阵,轮番按胸口。 有一句话,他们没有说,却谁都明白:能把此书珍若性命者,必是非凡之人!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让他毙命,得想方设法救过来。 在炭火的烘烤之下,众人你一阵,我一阵,轮流上阵,抢救主父偃。过了一阵,主父偃僵硬的身子有些暖和了,有了一些柔软性,周阳一探胸口,那热气不再是一丝,粗壮了些,周阳暗松一口气。 什长适才探过胸口,没有现这丝热气,如今,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热气,大是欢喜,又是自责。若不是周阳心细,如此了愕的人就死,去了,岂不可惜? 周阳叫人煮了一碗姜汤,给主父偃灌了下去。也许是饿得难受了。这碗姜汤灌得特别快,一阵咕咕声中,就见底了。 能喝东西,就死不了。周阳更加放心。 姜汤下去,主父偃的身子更加暖和了。再过一阵,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快醒了,周阳长吁一口气。总算把他救回来了。 如此之人,不知姓甚名谁?周阳有些好奇。 “咳咳!” 一阵咳嗽声中,主父偃缓缓睁开眼。有些无神的眼眸转动间,把门麾里的情形扫视一遍,有些明白。 支撑着坐起身来,冲周阳。头道:“主父偃。谢恩公救命之恩!” “你说什么?你叫主父偃?”周阳知道眼前之人必是一个非凡之人。却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名垂千古的名臣,一道“推恩令”弄得诸侯没脾气。 “恩公救命之恩,主父偃没齿难忘。请恩公受主父偃一拜。”主父偃又要叩头。 “快打住,快打住!”周阳眼睛放光,忙扶住:“你身子虚,得先歇着。救命之恩一事,休要提起。区区之事,何足挂齿。” “主父偃斗胆,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主父偃很是恭敬的请教周阳姓名。 “什么恩公不恩公,叫我周阳便是。”周阳笑道。 “周,周大帅 主父偃万未想到,救他的竟是风头正劲的周阳。徒然间,满脸红光。欢喜无已,翻身拜倒,就要冲周阳。头,却是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千年大计(上) 三安。梁圭的府第。队兵十站的笔直,守护着府次 四个精悍,腰悬汉剑的男子快步过来。四人精悍气十足。为之人更甚。为的男子个头不算很高大。只能算中等偏上,可是,身上的精悍之气却是逼人,一瞧便知是一个很了得的高手。 “站住。”兵士忙拦住。 “你们”一个男子眉头一挑。就要斥,却给为男子拦住了:“楚乔,不得无礼。” 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珊递向兵士道:“烦请拿给王爷 兵士把玉珊一打量,上面有一个“郭。字,看得不明所以。站着不动:“你是何人?” “哼!”又一个男子跨前一步。冷着一张脸:“狗东西”。 这是梁王府,他们是梁王的兵士,谁敢骂他?兵士心中着恼,手一挥:“拿下了”。 几个兵士拔出汉剑,围了上来。就要动手。那三个男子嘴角一裂。不住冷笑,跨前一步,就要动手。 为男子挥挥手,拦住他们。冲兵士道:“你要是想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是拿给王爷。” 声音并不大,却是自有一股威势,让人不敢置疑。 兵士打量一阵,丢下一句“等着”飞也似的进了府。 几个兵士把四人围住,三个男子双手背在背后,双眼望天,傲气十足,根本就不把几个兵士放在眼里。 为男子平静的站着,好象没有看见眼前的兵士似的。 “哎哟,是郭大侠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欢喜的声音响起。只见粱王跃着靴子,飞也似的从府第里冲了出来,一脸的喜色,远远就嚷了起来。 梁王是景帝的弟弟,窦太后的心尖肉,身份尊贵,他迎过谁?就是韩安国,也不过是稍露辞色罢了,就从来没见他迎接过。这眼前之人是谁呀? 兵士的眼珠都快砸在地上了,立即感到不妙。 果然。梁王脸一板。喝道:“你们竟然敢冲撞郭夫侠,那是瞎了狗眼。来啊,把他们拉下去,乱棍打死 “啊”。兵士是执行命令,并没有犯错,却是惹上如此祸端,吓得头皮炸,冲梁王跪倒,叩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大王。这些兄弟不识得郭某,非他们之过,还请大王饶过他们姓郭的男子向梁王抱拳一礼。 “郭大侠,这些没长眼睛的狗东西,他们冲撞郭大侠,就是冲撞孤。”梁王毫无饶过他们的意思。 “大王厚意,郭某感激不已口可是。郭某江湖中人,重的就是一个,义字。若是因此事而苦了这些兄弟。江湖朋友还不笑话郭某?”郭姓男子继续讨情。 “看在郭大侠金面上,饶过你们的狗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打三十军棍。”梁王拉着郭姓男子。笑得特别欢畅:“你们长个记性。这是郭大侠,郭解,江湖大侠。” “郭大侠?”郭解是当时大侠。天下知名的侠客,兵士一闻此言,吓得不轻”头如捣蒜:“谢王爷饶命之恩!谢郭大侠救命之恩。” “郭大侠,请,请!”梁王拉着郭解的手,笑呵呵的道:“郭大侠为何今日方才到来?” “郭某有事羁伴,还请王爷见谅。”郭解为他引介道:“这是郭某不成器的弟子,楚乔、第五齐、韩风。快见过王爷 三人上前见礼:“楚乔、第五齐、韩风见过大王。” “免了,免了”。梁王抱拳回礼:“郭大侠的高足,一看便是不凡。走,进府饮宴。今日不醉不散!” 拽着郭解,梁王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一进府就吩咐:“摆酒!歌舞侍候!” 炽联破虏侯府,周阳书房。 周阳与主父偃对坐,短案上摆着茶盅。主父偃的气色好了许多,那是将养的结果。 “主父偃谢大帅救命之恩!”主父偃再次致谢。 “别谢,你已经谢得够多的了。”周阳摆手。把《鬼谷子》一指:“主父先生,你怀揣万两黄金,却是饿到街头,什么叫爱书若命。你这就是。周阳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哎!”主父偃叹口气,道:“想我主父偃。结游学数十载,却是功不成,名不就。如今,唯有《鬼谷》一部相伴,实是令人汗颜。” “主父先生何必萦怀。孟子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主父先生。这是上天要磨练你。”周阳宽解。 “谢大帅美意。”主父偃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抱拳行礼,感谢周阳的宽解:“此书是在下偶得之。昔年,在下游学之际,与一异人相逢。赠此书于在下。” 能以《鬼谷子》相赠的人,必是非凡之人。汉朝没有印刷术,只能靠手工誊写,这世上才有几部《几鬼子》? “只可惜,这位异人不愿留下姓名,在下至今不知其高姓大名,说来惭愧。”主父偃不住摇头。 “主父先生游学天下,想必对天下情势极为了解了?在下可得一闻?。周阳这些天一直在想,如何为汉朝制订一个好的方略。为此而扎在竹简里,却是收效甚微。竹简虽多,你多少是记载汉朝情势的,周阳对汉朝的情形仍是不穴 主父偃非凡之人,他结游学数十载。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对汉朝的了解远非竹简所能比,周阳决心向他了解汉朝情势。 要想制订出一个好的方略。必须要了解汉朝的情形,要不然,不合用,只能说说而已。周阳是个务实之人,不是高谈阔论之辈,不了解汉朝情形就不会去做误人误国之事。 “大帅过奖了主父偃微一摇头。道:“大帅身在高位,关心百姓疾苦,在下感激不尽。今日,在下放开一言,若是大帅转禀皇上,实是天下百姓之福 他竟然要周阳传话了,若真有可用之策,周阳自是会转达的,笑道:“你但说来。” “大汉创建之初,承秦之弊。百姓多死于战火,天下户口减半。高祖审时度势,与民休息,行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天下,天下大治,开前所未有之风。”一说起天下大势,主父偃就是诣诣不绝:“可是。数十年后,户口增加,以在下计。如今天下约有八百万户,每户以五人计,如今约有四千万之数 “四干万?”周阳吓了一大跳。 现代社会,我们患人口太多。在汉朝,却是患人口太少。四千万人口,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周阳万未想到是如此之多。 “兴许,在下还少算了。若是把百越算上,会更多。”主父偃的话让周阳更加震惊。 西汉全盛时期是五千多万人口。东汉全盛时期是六千多万人口。 人口的多少,是一个国家强盛导否的基础,有了众多的人口未必能强盛,但是,没有足够的人口一定不能强盛。四千万人口,在人类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大帝国,有几个有如此之多的人口? 大英帝国全盛时期,也才六千万人口,那是两千年后的事情了。早在两千年前,汉朝就有如此多的人口,实是一个惊天的成就。 “数十年来,大汉无为而治天下。夭下亦治。可是,如今,无为已不能再治天下了。”主父偃摇摇头,痛心疾的道:“可惜,如今的朝堂之上,大臣们开口无为而治,闭口黄老之术,却不知,天下之权柄已入豪强之手,豪强横行,百姓受苦。若再不改弦易辙” 长叹一严,闭口不言。 汉朝行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天下。天下大治,成为千古美谈。周阳历史虽然不好,却是知道这事,一闻是言,大是惊讶,问道:“何以见得?。 “大帅生在富贵之家,不谙民间疾苦,容在下一一道来。”主父偃有问必答。 周阳是穿越人士,不是汉朝人。岂止不谙民间疾苦,连汉朝的情势都不是那么清楚。要问周阳对汉朝哪里最熟?必然是北方。必然是对打仗。周阳对匈奴的了解,过了对汉朝的熟悉。 “如今大汉就有两豪强,一是诸侯王,二是江湖游侠。”主父偃的声调有些高,很是激奋:“这两种豪强,相互勾结,相互利用,权盖公侯,威行郡县,甚至过了朝廷。江湖上有个大侠叫郭解,杀人越货。夺人田产,霸人田土,却得诸侯王争相招揽。” “郭解?”周阳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好象在汉武帝时期弓过一场血案,还牵涉到大将军卫青。 好象是,汉武帝要迁豪强去茂陵,郭解也在其列。他不愿去,托人求情,最后托到卫青了。卫青说他家贫,实无钱。汉武帝的回答很妙“能得大将军说情的人,岂能无钱?岂能不迁?”郭解也只有迁去茂陵。他心怀不满,最后给汉武帝诛杀。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记得不是太清楚。 主父偃还以为周阳是震惊,解释道:“郭解其人,武艺高强,好行侠仗义,散家财以结士。乍一看。他没钱,其实他有的是钱。若要钱。只需一句话,他府中就会堆出一座金山。” “他甚至到了。若要人死,只需要放出风声,自会有人去杀主父偃痛心的问:“如此下去,朝廷还有何用?” 要杀人,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个暗示就够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周阳不由得心中一跳。 “还有,朝中大臣,如魏其侯之辈,开门招士,养食客数千。这些食客,美其名曰士,实为鸡鸣狗盗之辈,杀人越货,欺压良善,正是其所好,却成为权贵之家的座上宾。其罪谁敢治?”主父偃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圣眷正隆,却不招士。还骂士之鼻祖孟尝君,骂得好!骂得痛快!” 他对这些所谓的士,和周阳的看法不谋而合,周阳大是赞同:“让主父先生见笑了 “朝中那么多大臣,就数大帅最明白!可钦可佩!”主父偃对周阳赞不绝口,接着道:“那些富商巨贾,争相效仿。放眼整个大汉,处处有士,处处有豪强,无为已经不能治天下了。长此以往,这些豪强必然会成为黑恶势力,夺人田产、霸人妻女、威行郡县,只是迟早间事。对他们,应当铲除!” 对这判断,周阳大是赞同。有钱有权,再有打手、走狗,什么不法之事做不出来? “主父先生所言,让人耳目一新。”周阳很是赞赏:“不知,对那些诸侯王又 “不会是推恩令吧?”周阳对推恩令是知道的,要是主父偃当着他的面说出推恩令的话,那就太惊人了。端起茶盅,不仅不慢的喝着,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主父偃。 “大帅问起。主父偃不敢不答。”主父偃往下说道:“在下以为。应当众建诸侯,少其力。” “真的是推恩令”。周阳手中的茶杯差点砸在地上。 这太巧了吧,刚刚还这么想。他就这么说了。 还好周阳只是惊在心头,没有表露出来,主父偃也没有觉,接着剖析:“高祖分封时,郡国只能由嫡子继承,其余诸子不得承袭。实是误矣。若是把郡国分给诸子,子嗣越多,诸侯越多,实力越弱,对朝廷就无威胁,协就不会有七国之乱。诸侯越多。犯错的可能越大,朝廷收回郡县的机会也就更多。” 七国之乱前,三分天下。诸侯有其二,朝廷只有三分之一,只不过是最大的诸侯罢了。七国之乱后。尾大不掉之势虽然改变。还有不少郡县,至少接近一半控制在诸侯手里。这就极大的削弱了汉朝的实力。 拿回这些郡县土地,是迟早的事情。也是增加汉朝实力的一个好办法。要想和匈奴大打,就得要钱。天下郡县,那么多在诸侯手里,别的不说,光是赋税就有很大一部分流入了诸侯的腰包。 主父偃这话切中了要害。 “好谋划!好谋戎!”周阳赞赏不已。 “大帅见笑。主父偃谦逊一句。笑道:“在下还有一策,与大帅有关。” “哦!”周阳大是感兴趣:“和我有关?” “是的。”主父偃微一颌:“在下这一策,就是移民实边。大帅在北地,与匈奴大战数月,大帅为何不趁大胜之机,追到龙城去?即使今年不能追击,来年还可追击。大帅为何放弃如此良机?” 要是汉朝有一支精锐骑兵的话,趁匈奴在长城大败之机,完全可以直捣龙城,可惜的是,汉朝没有精锐骑兵。 “这道理是明摆着的,大汉没有骑兵嘛。再说了,将士们伤亡过大。需要修养。”这问题,周阳想得太明白了。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这是实情,却也不尽然。”主父偃却不这么看问题:“依在下之见,说到底,那是边关的百姓太少,民户不多,不能养更多的军队。民户不多,没有钱粮,没有军械。这些都要从内地调拨,光是运输就是一件惊人的事情。正是为了解决这运输,始皇才修驰道。那时的北地。比起如今更加苦寒,户口更少,凡军队所需,都得从内地调运。从齐地调运粮草一百石,到了北地。只剩下一石,九十九石在路上吃掉了。是以,始皇痛下决心,修驰道。驰道一成,便捷得多了,内地运到边关的粮草多得多,蒙恬才敢打河套之战 周阳在北地数月,统兵时间不短。对这事是知道的,点头道:“先生好眼光呀,敢说别人不敢言。那些读,就是谩骂,把驰道骂得一无是处。若无始皇所修的驰道,北地就不会有如此多的军队,不会有如此多的户口,大汉今年也不可能打败匈奴!” “着啊!”主父偃双手互击。大声赞好:“大帅说得好!那些读书人,只知一味诗云子曰,开口圣人之言,闭口圣贤之道,他们泥古不化。焉知权变之道?始皇修驰道是个好办法,可是,若是把豪强流民移到边关去,要豪强出钱,流民出力,大帅,你说,如今的北地。会是现在这样儿吗?”“这,”周阳虽在北边数月。主要精力是集中在军事方面天天想的就是打仗,如何打败匈奴。那时。匈奴大军压境,汉军兵力不足。压力极大。周阳哪有时间去想这些问题。 给他一问,还真是给问住了。转念一想,主父偃这办法的确是妙呀。 秦始皇修驰道,为蒙恬解决了粮草问题,才有河套之战。 从赵武灵王开始,李牧、蒙恬都在阴山挖藏兵洞,积聚粮草军械,说到底,就是交通不便,运不上去,只能积聚了。若是有良好的交通。粮草能直接运上去,还用得着积聚那么多吗?肯定没必要。 交通不便,的确是重要的原因。再进一步说,还是因为北方的人口太少。若是人口多了,经济达了。交通自然不是问题。粮草、军械都解决了,要打仗,随时调用就是了,用得着积聚吗? 流民,就是生活无着的百姓。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贫困之家。他们在故乡日子不好过,若是在北地能有好日子过,他们肯定会去。既解决了流民的生活问题,又繁荣了边关,两得其利,绝对是个妙法。 “好是好,可是,始皇已经给人骂为暴君了,再这样做,那还不万劫不复?”周阳调侃起来。 “哈哈!” 主父偃大笑不已:“始皇高瞻远瞩,所谋宏阔深远。岂是那些腐儒所能明白?” 周阳和主父偃这一谈不得了。一连谈了三日。周阳对汉朝情势终于有了全面了解,一个影响深远的大计在脑海中形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叫,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九章 千年大计(中) 父偃就象本百科仓书,干汉朝的风人情地理山川烈升“丹不是烂熟于胸,让人赞叹。为了给汉朝设计一个适用的方略,周阳这些天钻进竹简,府里的竹简看光了,又去承相府里看。 所看的竹简之多,难以想象,车载斗量不是问题,就没有主父偃这般透彻。周阳甚至找到了萧何从秦国府库中缴获的图书。很详细,很明晰,却是数十年前的,根本不能用了。 如今汉朝详细的记载,却是没有。周亚夫打仗不错,这承相做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先生真是好算计,以先生之才,若要取富贵,宛若探囊取物,何其易也!” 若无主父偃提供的详情,周阳要为汉朝制订一个好的方略,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再去,大是赞扬:“我听说,梁王派人满长安寻访你。先生为不何不投粱王,宁愿冻倒街头?” “呵呵!”主父偃一笑:“梁王虽有非份之想,却不可能成功。他虽是位高权重,却不过是一方诸侯。名不正则言不顺,纵有太后扶持。也不会成功!再说了,他一心胸狭隘之人,若是成为九五之尊,大汉岂不危殆?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度量心胸,梁王最缺此点。条侯当年将兵,手中不过三五万,若与吴楚之军硬撼,岂不葬送大汉前途?梁王以此事,与条侯结仇,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置条侯于死,地” 梁王性强力,有才干,却没有大度量。这点与景帝没法比。对这说法,周阳深表赞同,不住点头。 “有才而无度量,那就是件纣之君。件纣之君非无才,其智多巧。其言足以饰非,却不能推功于臣下,居为己有,是以国破家亡。”主父偃的看法总是与人不同。却又让人不得不服气:“为君者若无度量,岂能容人?大汉岂不危?” 微一停顿,主父偃莞尔一笑:“当王素以招纳贤士著称,可是。他招纳的人真是贤士吗?羊胜、公孙诡好阴谋,成事者,必要用阴谋,可是却不能为其所误。大帅将兵之人。这次与匈奴大战,虽也用谋,却是阳谋,单于明知是计,却不得不去。因为他别无选择。阳谋才是正道,阴谋只能偶一为之。” 这话让人耳目一新,却是不得不赞同。周阳今年对付匈奴,用的多是阳谋,军臣单于明知那样打对他不利。权衡之后,又不得不那样打,因为舍此法,代价会更大,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这就是阳谋的好处。 在周阳赞赏中。主父偃接着道:“枚乘、庄忌、司马相如。文章还可,却非真名士。至于韩安国,差可人意。锦绣文章,煌煌之言,固然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让人不敢忽视。可是,文章再好,能把豪强说服?能让匈奴放下弯刀?时豪强。就的用律法绳之!对匈奴,就得用刀剑,打服匈奴!” “哈哈!”周阳大笑不已,很是畅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说得好!说得透彻!一针见血!” “谢大帅夸奖!”主父偃微一摇头道:“梁王欲行大事,却不求实。只邀虚名,是以,在下料定他不可能成大事,在下岂能委身于梁王?” 要是换个人,在没饭吃的情况下,投到梁王府上,度过了危机,再离开便是。他却不,宁愿挨饿。也不投梁王。这是名士的气节,不能蒙污名,着实让人佩服,周阳大拇指一竖,赞道:“先生好志气!我这就进宫见皇上。” “恭送大帅!”主父偃站起身,律周阳行礼。 “送什么送?你得跟我一起进宫。”周阳笑道。 “进宫?我进宫?”主父偃有些懵。 “是呀!”周阳点头道:“主父先生如此大才,岂能不出仕?我要是不把先生举荐给皇上,那我就是有目无珠了。” “大帅厚意,主父偃感激不尽。”主父偃行礼道:“大帅于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所言,只是为助大帅博一功名,非为进身之阶。” “你这就错了。”周阳摇头,脸一肃道:“我救你,那是出于我的真心。饿倒在我府前,我岂能不救?我若取你之言而博功名,岂不是小人了?借用你的话来说,大丈夫博取功名,当自取,岂能要你施舍?” 主父偃明亮的双眼中出现一层雾气,身子有些颤。 “再说了,你这样的明达之人,若是不列于朝堂之上,岂不是将士们的损失?”周阳的声调有些高:“将士们与匈奴大战,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而朝堂之上的大臣却一口一个匈奴可怕可畏,纵有皇上圣明,难保不败军覆师。若有先生在。将士们就可以放心的去打。” 秦擒把持了朝政,岳飞就冤死了风波亭。自古以来,就没有朝政为投降派把持,而还能打大胜仗的事情。即使有,那也是偶然因素促成。 “大帅厚恩,主父偃没齿难忘!”主父偃翻身便拜,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涌了出来。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想经世安民,却苦无出路。周阳愿意举荐他。这事就定了。以周阳圣眷之隆,他举荐的人,景帝能不用吗? 出路就在眼前,多年的夙愿终于的偿,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主父偃能不激动 周阳扶起来:“主父先生不必谢我。主父先生若有心谢我,将士们在前方浴血拼杀时,你多为将士们说些话,便足矣!” “呜呜!” 主父偃激动得哭了,不住点头。 默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身着燕居之服,寻常深衣,帧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窦婴,一脸的笑容,欢喜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好象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景帝一副打量怪兽的眼神,窦婴却是丝毫不见紧张,一脸的笑容,任由景帝观瞧。 “呵呵!”景帝先是一长串的欢畅笑容:“实婴啊窦婴,你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想明白了。” “皇上,臣糊涂!”寄婴叩头请罪。 “是呀,你以前糊涂,现在算是个明白人了。”景帝笑呵呵的道:“你窦婴心慕孟尝君,以养士自诩,门下食客三千,以此自傲。你可知道,你那些食客中,有多少是不法之徒?有多少人杀人越货?有多少人欺压良善?” “臣不知!”窦婴只得如实回答。 这事,他真没有去追究过。养士嘛,你要是追查了,可能就会去别家,窦婴就会有恶名。是以,要想养士,就不能追查他们。 即使要查,也得非常隐秘。 “你不知道,联却知道。那个葛峰就身负三条人命,亡命天涯。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投入你府中,求得你的庇护。”景帝脸色一沉,厉声道:“杀人越货的,有一百三十六人。至于欺压良善,有不法之事者,人人都有,只在于轻与重罢了。” 如此准确的数字从景帝嘴里吐出来,对窦婴的打击力相当大,仿佛炸雷鸣响于耳际,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倒:“皇上,臣臣臣有罪!” 双手扶地,额头触地,身子微微抖。 “联之所以没有动他们,那是给你魏其侯脸面。你是谁?你是联的表兄,平定七国之乱,立下大功。”景帝的声调有些高:“你还是太后的侄子,若联动了你,太后一定生气,是以,联这才忍着。” “皇上”此时此刻,窦婴心中的震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景帝于他的事了若指掌,只是没过问罢了。他能不惊吗? “起来吧!”景帝好言宽慰:“你是联的表兄,你能明悟,联心甚慰!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可是。这些不法之徒,如今不再是你的门客,联也就不必再给你脸面了。联这就命部都拿人!” “但凭皇上圣裁。”窦婴刚刚站摔倒。 “你是怎么想明白了的,不再养士?”景帝问道。 “回皇上,这是拜破虏侯所赐。”寞婴忙回答,接着把那日养士风波一一说了。 “周阳年岁虽却比你明白,枉你少读圣贤书,真的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景帝脸一肃道:“窦婴。联可以不罚你,可是,联得给你派一件差事。你们寰家,有好几家封侯,这养士者不少,门客虽没有你多。却也不少,他们干的卑污之事,比起你窦婴更多。你去劝他们,要他们别再养士。还有。栗青不是也有很多门客吗?你也要他别养了。长安中,养士的大臣侯爷不少,这事,你去给他们说,别再养士。 长安养士的权贵之家多了去了。哪个大臣没有养士。若说要找出不养士的大臣,很少,周亚夫要算一个。如今,周阳要算一个。 这些大臣,人人背后有极大的势力,盘根错节,关系极为复杂,景帝要窒婴去处理此事,那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景帝明说不罚,比罚他更倒霉,他宁愿给景帝惩处,也不愿接这差事。可是,处此情形,他能不接吗? “诺!”窦婴的声音很 “那就有劳你了。”景帝却是笑呵呵的,一点事也没有:“你要捐二十万钱助军需,联不能要你的钱。这样好了,联再赏你二十万钱!”二十万钱,那是重赏,周阳立了这么大的战功。景帝也才赏三十万钱。要是以往,寰婴会欢喜不已,可如今,这哪里是赏钱,这纯粹就是赏祸事。 “皇上,臣不敢领赏!皇上请放心,臣一定办妥此事!”寅婴忙着 头。 景帝没有明令,那意思却很明白了,此事只准成功,不能失败。 “联相信你会忠心王事!下去吧!”景帝微微一笑,一摆手,窦婴只得施礼告退。 望着窦婴的背影,景帝突然笑了,声调有些高:“春陀,将酒来!联要痛饮!” 春陀忙着送上美酒,景帝接过。美美的一口喝干,笑得更欢了。 “皇上,何事如此之乐?”春陀把景帝的欢喜劲头看在眼里,凑一 趣。 “春陀呀,这养士害人呐!”景帝笑得很欢喜,眉毛根根向上翻:“不仅耗费钱粮,还坏律法,联早就有心治治了,却是苦无理由。养士这事,数百年之久了,从孟尝君到如今,多少人养士?养士之风盛行,律法大坏,可又有很多人引以为荣。联是想动手,不敢动手,这才一直忍着。” 酒杯一伸,春陀忙给斟上,景帝一口喝干,笑道:“没成想。周阳一言,骂得孟尝君体无完肤。孟 刀沾养十的鼻祖骂他,就是在骂窦婴他们众此养十!知就有了籍口。正好寰婴明悟,遣散门客。联怎能不让他来处理此事?” “妙妙妙!”春陀赞不绝口。寰婴以养士出名,他突然之间不养士了。再由他来治理这事,还能不妙吗? “这不算妙,周阳那话才说得妙。”景帝笑看春陀:“你知道周阳是怎么说的吗?周阳说: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妙妙妙!”在景帝的赞叹声中,连干数杯。 养士的危害非常大,皇帝是不可能容忍的,要想动手,他又有美名。不能下手。不动手,又对皇权有威胁,还真是难办。 正是因为养士危害太大,帝王是不可能容忍的,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虽是有虚名,却多为君王所忌。齐赵魏楚四国的君王之所以没有动他们,那是不敢。 在秦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魏冉养客数千,要不是他是秦昭王的舅舅,早就把他给灭了。尽管没有灭他,也是多方刁难他,让他很 过。 吕不伟买国,才有后来的素始皇,他的功劳不谓不大。可是,他养士太多,秦始皇也很忌惮,最后直接把他弄死。 汉朝的田蚜,养食客数千,汉武帝每每提及,就咬牙切齿。可是,田蚜是亲舅舅,汉武帝没法下手。一旦田蛤死了,汉武帝就不手软了,那些门客就倒大霉了。郭解与田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汉武帝诛灭郭解的重要原因。 养士实为汉朝的一大祸患,景帝就想动手了,可是,在这种把不法之徒作士的时代里,他找不到理由。如今,周阳的《读孟尝君传》一出,把孟尝君骂得体无完肤,不正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此事若成,汉朝就少了一个大患。景帝焉能不喜? 周阳不过是给葛峰他们逼得没办法。这才祭起王安石的名集,没想到竟是有这种奇效。 “皇上,周阳在殿外求见春陀向景牢禀报。 “周阳?呵呵!”周阳一语。为景帝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景帝正畅快着呢,一听周阳请见,笑得很是欢畅:“叫他进来。将酒来!” 春陀应一声,忙去传唤周阳。回来又忙着斟酒。 “臣周阳见过皇上周阳上前行礼。 “免了”。景帝笑着把周阳一打量。很是欢喜道:“周阳,数日不见,气色不错啊!看来,你这乏也歇得差不多了,是该动动了。练兵的事,可以开始了吧?” “只要皇上下旨,臣就办。”周阳很热心,没二话。早日把骑兵练出来,早日打匈奴! “来,饮了这杯酒!”景帝从春陀手里接过酒,递给周阳。 周阳接在手里,有些愕然:“皇上,你这是 “周阳啊,你骂孟尝君骂得好呀!”景帝笑声不断:“联早想处置此事,却是苦无藉口,你这一骂,联就明正言顺了。数百年给人供着的孟尝君,令那些养士之人向往不已,多少年来,多少人仿效。联要做这事,很难!你这篇惊世之言一出,联还能不堂而皇之的处理?。 “这个。”似乎好象,当时没往这方面想,竟然有这种好事,周阳还真是想不到。“来,干!”景帝冲周阳一举杯,一口喝干。 “干!”周阳一口喝干,正要举荐主父偃,有了此事,正好省很多口舌:“皇上,臣这次来,一是向皇上复旨。皇上问臣,大汉如何做。才最为有利,臣已经想好了。” “哦!”景帝大是感兴趣,催促道:“快快说来。” “皇上有旨,臣自当遵遁。可是。臣想先说第二件事。”周阳并没有马上开说,而是推荐主父偃:“皇上,臣近日识得一人,其才不凡。若是皇上抽片刻之暇,容他尽言。于大汉有莫大益处。” “你要举存人才?。景帝有些意外,紧接着就是欢喜:“好啊好啊!可以嫌钱多,可以嫌事多,唯独人才不能嫌多!人才,是越多越好!周阳,你封侯没多久,就为国荐才,联心甚慰。招进来!” “谢皇上夸奖!”周阳礼节性的谢一声。 主父偃在春陀的引导下,快步而来。来到近前,跪到在地上,冲景帝叩头道:“草民主父偃参见皇上!” 景帝处理养士,主父偃数策之中。就有打击豪强一策,只要他一说。景帝必然允准,这举荐没任何问题,周阳大是放心。 然而,事情的展远出周阳预料。只见景帝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一脸的肃穆,盯着主父偃,喝问道:“你就是那个给梁王画影图形。四处寻访的寒士,主父偃?你是不是嫌梁王庙才转投于联这朝堂里?” 语气极为严厉,眼里厉芒闪动,耍是主父偃一个对答不对,就要招来大祸。 第十九章 千年大计(下) 司阳吊然有此意外。却并没有惊讶。景帝众是在试探刮咬忧六入仕之后,会有很多的风浪,若是连眼前这道坎迈不过去,何必入仕? 周阳并没有为主父偃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看他如何解眼前之局。 只见主父偃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平静异常,大声道二“皇上。草民结游学数十载,囊中羞涩,可草民紧守礼法,从未做过有悖情理之事。粱王知草民。派人访寻,草民对梁王感激,可草民不愿附粱王。草民斗胆,敢问皇上,草民错乎?” 胆子真不竟然敢质问景帝,若是景帝恼,有他的好果子吃。 “主父偃,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景帝怒哼一声,指着主父偃起了冲天大火:“你牙尖嘴利,竟敢如此与联说话!联饶你不得!” 把景帝怒的样儿看在眼里,周阳暗中好笑,景帝这演技真不错。象主父偃这种寒士,见到皇上,那是激动难已,恨不得一咕脑儿把所有的东西全说出来,主父偃却是不急不躁,见到景帝虽然激动,却没有失仪,能谨守礼法,实足难得。景帝心里欢喜不已,表面上却是装作怒气勃,这演技不是一般的绝。 “皇上,草民头可断,血可流。不能有污名节,不得已而问至尊,请皇上恕罪。”主父偃依然平静。 在官场中打滚,若是不爱惜自己的名节,那会成为贪官,主父偃为了名节,不惜问景帝,这说明他爱惜自己的名节,值愕信任。其实,粱王派人访寻他,他宁愿挨饿,也不愿投梁王,这本身就是全名节的最好证明。 “嗯!”景帝略一点头,脸色稍缓,招呼周阳坐下,冲主父偃道:“你有何才干,能让梁王访寻于你?” “草民一布衣寒士,不敢言才干,只有一点愚见。若皇上给草民片刻之暇,草民愿尽言。”主父偃说得很谦逊。 “好吧!联本要与破虏侯商议军机。就挤点时间,听你如何说。”景帝脸一肃:“说得好,联不计你顶撞之罪。说得不好,休怪联无情!” “谢皇上!”主父偃礼节性的谢一声,略为提高声调:“草民愿向皇上献四策。” “四策?”景帝浓眉一挑,脸上变色。惊疑的打量起主父偃。 一般情况。能献一策,就足以搏得功名富贵,主父偃一开口就是四策。这弥足惊人了,饶是景帝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是惊讶不已。 “第一策,名士策。”主父偃开始利析起来:“皇上为何不招纳名士?皇上不纳,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之辈,只能转投梁王。他们文章锦绣,其言煌煌,摇唇鼓舌。为梁王游说,梁王贤名大起。” “这个”景帝愕然不已。他一直忌恨梁王纳贤,说到底,他也有责任。 “昔,高祖纳陈平之策,招天下士,多予金钱,游说天下,是以王师未至,而天下之民多愿附高祖。”主父偃祭起当年楚汉之争时的旧事。 “起来吧!”景帝脸色更缓,要主父偃站起来了:“第二策呢?” “弃耸老之术,变无为而治,打击豪强策!”主父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弃黄老?变无为而治?”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死盯着主父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当时,黄老之术,无为而治,那是潮流,朝中大臣哪个不言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呢?就是景帝也是深以为然,窦太后更是以读黄老之术为乐。 主父偃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惊得景帝脸上变色。主父偃接着道:“若皇上容草民尽言,方知当今天下,豪强横行,夺人田产、霸人妻女、威行郡县,官府不敢问,百姓家破人亡,官府不能抚。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已经不能再治天下了。” “有这么严重?”景帝根本不相信,在他的治理下,汉朝会落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主父偃略一沉吟,开始把他游学时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这是数十年的积累,翔实、生动,一听便知,那不是假的,绝对是真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听来触目惊心。 周阳和主父偃相谈甚欢,已经听过。再次听来,也是惊讶不已。 主父偃说完,景帝脸色变幻不定,胸口急剧起伏,周阳知道。主父偃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后世皆言“文景之治”却不知文景之治背后有莫大的危机,那就是豪强为恶,这事本来要到汉武帝登基之后才会处置,主父偃提前说出来,一旦景帝着恼,主父偃有性命之忧。 “皇上,主父偃所言是实。 臣在北地时,多见此等之事。”周阳为主父偃开脱。 “呼呼!”景帝喘息不已,声音非常响:“好!好!很好!主父偃。你能在满朝文武大赞联的仁政之际。提出此等之事,实在难得!难的!来,过来坐下!” “谢皇上!”主父偃应一声,与周阳并肩跪坐。 此等事,若是粱王听到了,肯定是怒如狂,很可能说主父偃危言耸听,不会象景帝这般,反赐主父偃坐下,景帝这份度量着实让人钦佩。 ,二偃你泣话太惊人,惊出联头冷汗六”景帝在额山,入手的是亮晶晶的汗溃。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周阳和主父偃同声道贺。 “你们,”景帝有些愕然。 周阳笑道:“皇上之所以惊。那是皇上把天下苍生黎民的疾苦放在心上,臣岂敢不贺?” “皇上,破虏侯所言,正是草民所想。”主父偃接过话头。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赞道:“若非主父偃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遍访民间疾苦,岂能说出如此针贬时弊之言?没有你主父偃,联至今还为奏章所惑,还以大汉江山锦绣万端。却不知有如此之祸端。没有周阳,你也见不到联。好!好!” 越说越欢喜,仿佛又接到周阳的捷报似的。 “第三策!”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盯着主父偃。听他议政,虽是让人心惊胆跳,却也让人如醉醇酒,不忍舍却。 “草民第三策,就是推恩于诸侯。众建诸侯,少其力。”主父偃接着献策。 推恩令,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道奇策,尽管周阳历史不好,也是耳熟能详,要是没遇到主父偃,此策迟早会说给景帝知晓。可是。主父偃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推恩令,周阳岂能贪他之功?只好任由他自个来说了。 “你是说,破除高祖只准嫡子承袭的旨意,把郡国分封给所有的儿子?。景帝是个明悟之人,一闻是言,立明其中要害,一双虎目中精光闪闪,好象猛饮醇酒似的。 “皇上圣明!”主父偃以此回答。 “啪!”景帝重重一下拍在额头上,赞不绝口:“这是奇策!奇策呀!若是早闻此策,就不会有七国之乱了!一把软刀子。杀得诸侯没脾性,何必动刀兵?” 仿佛此语不足以表达赞美之意,接着道:“此策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朝中这么多大臣,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呢?此策一出,诸侯再也不能威胁到朝廷了。哼!” 虎目中精光闪动,他没有说,周阳也猜得到,那就是“老三,走着瞧”。 “第四策?”景帝身子前倾。一脸的笑容,这才是真心,适才的怒容不过是装的。“破匈奴策!”妾父偃的话更加惊人:“只有行好前三策,方能行第四策。” “破匈奴策?怎么?你也懂兵道?”景帝剑眉一轩,很感兴趣。 周阳对付匈奴很有办法,若是主父偃也懂兵略,那就是两大名将了。他这个皇帝,能不欢喜吗? “皇上,臣于兵道,不过是限于兵书罢了,粗通皮毛。”主父偃谦逊道:“哪及破虏侯那般得心应手,戟呀、弩呀都是现成的,一到了破虏侯手里,就完全不同了。化腐朽为神奇!让人赞叹!” “呵呵!”景帝对这话大是赞成:“是呀!周阳多巧思,总是能把为人不注意的东西用得神乎其神。” “若无皇上简拔臣,臣也无此功。”周阳来句锦上添花的话语。 “哈哈!”于简拔周阳一事。景帝还真有几分自得。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帝王,有几个敢用周阳这样年青的人呢? “那你的破匈奴策,又是什么?”景帝问询起来。 “皇上,臣的破匈奴策,就是移民实边。”主父偃开始陈说起来。 一边说,一边比戈他于边关上的风土人情,地理山川,户口之数。百姓殷富程度相当了解,一一说来,具体翔实。 “嗯,此策极好!每次打仗,那运输之费让人心惊呀。”景帝大是赞同这一策略:“若是边关有百姓,有粮草、军械,这笔费用就可以省下了。以此为基,威慑漠北,不是问题。此策极好,就迁豪强流民去北地 “皇上圣明”。主父偃赞一句。这是真心的赞扬,看得出,景帝是真的很赞同,打算实行了。 “春陀,设宴,联要与周阳、主父偃边吃边谈。”景帝兴致大高。笑道:“主父偃,你这话,让臣有如饮醇酒之感。” “谢皇上夸奖主父偃满面红光,能得景帝如此称赞,那是人生的乐事。 “皇上,臣再献一策。”周阳笑着接过话头:“不仅要迁豪强流民去北地,更应该修路。北方的百姓多了。人户之数剧增,这需要的货物也就多了,要是没有通畅的道路。这运输所费也是惊人。” “妙!”景帝脱口赞道:“记得前朝之时,始皇刚刚一统天下。那时。道路不通。从齐地运粮去北地。运一百石,运到的还不到一石路上要吃掉九十九石多。 运到的那不到一石,就是从民夫牙缝里抠出来的。” 秦始皇网统一中国时,那时的道路,各国各不相同,一个国家的马车无法在另一个国家的道路上行驶。秦始皇为了解决这一困难,采取了一个名传千古的办法,叫“车同轨”。也就是大规模改建道路,使其符合统一的规定,这符合当时的情况。却给读书人骂为暴政。 “这还要别下雨,别出现泥石流。”景帝不住摇头,很是惋惜:“若是雨下大了,泥石流暴,根本就不可能运到,在半路上就吃光了。为了解决这一困难。始日o8姗旬修成。从齐地运粮安北地,就可以嘻强奴十石。这相当了不起。驰道虽然废弃了。但是,路基仍在,若大汉耍修的话,可以省很多事,此议可行!” “要想富,先修路。”这话说起来相当老套,却是事实。没有良好的交通,何来达的经济?何来强盛的国力? 周阳此策一出,汉朝的道路将会四通八达,经济将会更上一层楼。当然,军队的调动,更加便捷了。 春祝带人送上酒菜,三人各踞一案,一边吃,一边商议国事。 景帝询问主父偃,了解汉朝的风土人情,地理山川,主父偃是有问必答,非常具体,比起奏章准确多了。 “联身为大汉皇帝,对大汉的了解,还不及你这个寒士,惭愧!惭愧”。景帝大是感慨:“奏章误联矣”。 略一停顿:“主父偃,你先在宫中做侍中,把这些拟出一个条呈。来年,联有大用 就这样,主父偃正式踏入仕途。虽然只是小小的侍中,却深得景帝赏识。景帝那句,来年有大用,那意思是在说,眼下已快过年了,不能大动干戈,那就来年再说。想的到。来年,汉朝必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变化,必然会牵涉到汉朝各个方面,包括朝中大臣的变化。变动一完成,汉朝将会有一番新气象,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皇上,欲为事,必先得人!皇上要改变朝局,就要大批的人才周阳的话才一开说,就给景帝打断了。 “对对对!没有人才,什么也做不了”。景帝大是赞成这话:“周阳。你还有人才要举荐?快快著来!” “皇上,臣没有人才可以举荐。”周阳话锋一转:“可是,臣有一策,可使朝中人才济济,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哦”。景帝虎目特别明亮:“你真有此策?” 不仅景帝好奇,就是主父偃也是惊讶,打量着周阳。 自古以来,人才就是访、求、招揽。不外这三招。能不能得到人才。就要看运气了。商汤得伊尹。文王得太公,遂有天下,传为千古美谈。可是,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真要人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从三王五帝到如今。三千寺过去了,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盛况,就是有美名的文王也没有达到这种盛况。 景率和主父偃哪能不惊奇。 “皇上,在说此策之前,臣先打个比方。”周阳开始打比喻:“农夫灌园,为求一饱,他辛勤劳作,就会得到所需的粮食。若是农夫不去劳作,那么。园里就会杂草丛生。同样的土地,劳作与不劳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周阳,你的意思是记,”景帝若有所悟。 妾父偃的眼睛睁大了,死盯着周阳。 “没错”。周阳点头道:“皇上何不做一回农夫,灌一回目,自个来培养人才呢?” “培养人才?”景帝一字一顿的说。眼珠都快砸下来了。 在三代之时,有官方培养人才的事情,可是,规模太影响不大。后来,到了战国时期,私学兴起。办学成风,稷下学宫兴盛一时。 自此以后,官方办学的事情并不多。汉朝大办官学,要等到汉武帝时期去了。周阳这话,着实是惊天之语,景帝和主父偃要不惊讶得掉眼珠都不行。 “是呀!”周阳肯定一句:“皇上请想。若是朝廷办学馆,招收天下聪明童子入学,他们中学而优者可以做官,主父大人这样的名士,还会沦落到饿倒街头吗?” 主父偃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对这话大是赞同。若是有出路,他早就入仕了,他之所以没有入仕,就是因为太穷,没门路。 “有理!很有道理”。景帝微一沉吟,大是赞同。 “皇上,这学馆,不仅仅用来培养做官的人才,还可以用来培养技艺之学的人才。”周阳哪会错过这等良机,接着道:“皇上是知道的。今年,大汉之所以能打败匈奴。除了将士用命之外,还有良匠的功劳。若无他们制造的强努,臣也摆不出弩阵,拿匈奴的骑射没办法,只能紧守城池罢了。” 强弩在这一战的威力,众所周阳,这话,谁也无法反驳,景帝不住 头。 “良匠也是人才,也可以培养。技艺百业。各种各样的人才,都需要。有了这些人才,马的种性更好,造出的弩威力更大,刀剑更加锋利。粮食更多。多得吃不完,只能用来养家畜,百姓就有肉吃了,人人吃肉,身强体壮,打仗就有力。 培养更多的良医,为百姓治病。百姓康健,人户之数更多,开垦更多的土地,组建更多的军队”华夏文明就会推广到天之角,海之涯”。周阳掉起三寸不烂之舌,给景帝描绘出一副优美的蓝图。 这幅蓝图非常优美,听所未听。闻所未闻,景帝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滴在皇袍上,皇袍沾湿了一大块,景帝兀自不觉。 第二十章 大汉军略 司阳众讲,不得了,足足讲了一蓄茶时分,直到讲得龟,口燥,这才停下来,端起茶盅猛灌。 “完了?”景帝一抹嘴角的口水,意犹未尽。 主父偃抚着脸蛋,烫呢,听周阳讲办学,比他这个读书人的想法还要高上十筹。不。一百筹! “咕咕!”周阳美滋滋的喝着茶水,真享受啊。 “周阳,你讲得太好了!”景帝猛的站起来,不住踱圈子,越踱越快。轻飘飘的,仿佛在飞。周阳的话。在他耳际萦绕。 周阳所讲中,最吸引景帝的是三点,一是人户之数增多。 中国是传统的农业大国,在古代科技水平不高的情况下,没有工业这一说法,农业占大头。有了更多的人口。就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口,可以组建更多的军队。就可以开疆拓土,这是任何一个帝王向往的梦啊。 哪个帝王不想开疆拓土,文治武功达于鼎盛呢? 吸引景帝的第二点就是,百姓人人有肉吃。在汉朝,由于科技水平的限制,农业的产量不高,老百姓能裹腹就不错了,就是让人赞叹的仁政。正是因为粮食不足,没法大规模养家畜,人都不够吃,谁还来养家畜? 因而,老百姓吃肉就成了天大的难题。现代社会,不说顿顿有肉吃。至少隔三岔五会来上一顿,汉朝的百姓远远没有这么幸福。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那就是幸福,一年能吃上十顿肉的话,估计睡着了都会。 正因为肉食难得,“肉食者”和“膏粱子弟”就成了做官和大富大贵之家的代称。 肉对人的重要性号不需要说的。谁想体验,隔几天不吃肉就行了。若是让百姓顿顿有肉吃,老百姓的身体能不好吗?干活能没有力韧打仗集不勇猛? 听到这里。景帝眼里已经冒出一长耸美妙的星星了。 吸引景帝的第三点,就是培养无数的良医,为百姓治病,让百姓更加康健。古代医术不达,良医短少,这是限制人口增长的重要因素。 历史学家测算,在古代。治愈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五,就是良医;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就是名闻天下的神医了。如此低的治愈率,在现代社会,那是医疗事故不断,牢底都会坐穿。 在古代,限制人口增长的一个非常重耍因素,就是婴儿的存活率不高。 若是有了更多的良疾,有了更高明的医术,婴儿的存活率更高,百姓的身体就会更好,要人口不增加都不行。 “周阳,这是联这辈子听到最美妙的话了!”景帝笑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兴奋的抚着额头,很烫手:“比接到你长城大捷的捷报要还让联振奋!长城大捷固然好,可那是一时之功,这事做好了,就是千秋大业!根本之道啊!” 这话说得很对,长城大捷固然让欣喜。可是,那是一时之功。办学却是千秋大业。 对于国家来说,什么东西最重要?人才最重要! 人才哪里来?地里不生,土里不长,只能靠培养了。 良好的教育,决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前途! “周阳,你这话固然好,可是,还不具体,你有更详细的想法吗?若有的话,一一道来!”景帝兴奋的搓搓手。 “茶来!”周阳却是没有马上接着讲。而是要春陀送上茶水,美美的喝了三盅,这才接着道:“皇上,这事,正是臣这几天苦思之结果,自当一一讲来!” 主父偃那四策着实好,切中了时弊,可是,策略再好,也需要人来做。需要人才。周阳这是解决的根本之道,岂能不想通想透彻。 放下茶盅,周阳接着讲起来。参照现代教育,再结合汉朝实际情况。一条条的讲来,条分缕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方方面面,学风、教学内容全部涉及。 说到最后。又给景帝描绘全民教育的美妙前途。在汉朝。不可能马上进行全具教育,只能做为远景规划。 全民教育,开启民智,带来的好处,还需要说吗?周阳只是把现代全民教育带来的好处说了几件。景帝眼里再次冒出无数美妙的星星。 愚民之策,那是后世昏君的昏招,景帝是个贤明之君,想都不会想。把周阳狠狠夸了一通,欢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等到周阳说完,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天都快亮了。三人这一谈,真是不得了,竟然忘了时间。 “好!这事,就这么办!”景帝当场拍板:“周阳要练兵,没时间来做这事。就主父偃,你来做这事。你是读书,又是寒士。深晓其中利弊,你来做,合适。”主父偃对周阳的想法大加赞赏。很是热心:“臣领旨!” 周阳放下心来了,这学一办起来。即使广川董仲舒出山,掉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著上十部《春秋繁露》。也不可能翻盘,儒家被独尊,百家被罢的情形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是影响深远的大计! 对于战国百家之学,周阳限制在选学的范围,有兴趣就去看看,没兴趣就算了。对这一说法,主父偃非常赞成,他精研百家之学,于各家的长短了然于胸。 景帝给周阳洗脑,灌输“学以致用”的说法,大加赞成。文章写的再好,不实用,那有什么用呢?景帝是个务实的皇帝,当然赞同此言了。 川五日,你练兵,联外理内你兵练成了,就可以力即几。莫北。击破匈奴”。景帝欢喜不已,毫无睡意。 击破匈奴,完成数百年没有人完成的伟业,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让人向往!景帝不再有九五至尊的肃穆,而是狠狠一握拳。 “皇上,臣以为,大汉如今当奉行先南后北的策略。”周阳却是另有看法。 “先南后北?。景帝有些愕然。打量着周阳,问道:“此话怎讲?” “皇上,臣想,要打匈奴,必先收百越!”周阳略一凝思,开始剖析情势:“与匈奴一战,少则数载。多则十数年,一打起来,必是消耗巨大。若是百越趁大汉全力北上之际。相互攻杀,一旦有人灭掉其他的越国,在大汉南方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威胁 “此言有理”。主父偃点头赞同。 景帝没有说话,微微点头。数十年来,南越、闽越、东佤一直牵扯了汉朝不少兵力,为了应付岭南之事,在长沙屯有重兵。 这还是三家分治百越,力量较弱的情况。一旦有人统一了岭南,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与匈奴一南一北,会陷汉朝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练兵需要数年时间,改革积弊,也需要数年时间。正好利用这数年时间,来收复百越,彻底除掉这一隐患!”周阳的话声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 赵俏的预言,变成了现实,周阳真的是想到了先收百越,再破匈奴的方略。 “收复百越,一直是大汉的大事。可是,数十年来,百越臣服于大汉。就算联要出兵,也是师出无名呀!”景帝眉头微皱:“名不正则言不顺,师出无名,可是大忌呀!” 主父偃大是赞同景帝这话。名。也就是借口,就算要出兵岭南,总得找个象样的借其吧。 “皇上,不收百越,则无法击匈奴周阳可没那么多顾忌: “要说名嘛,百越本是华夏之土,大汉收复,名正言顺。再说了,数十年来,百越对大汉是附了又叛,叛了又附,要找个借口,一点不难。真要到了出兵的时候,即使没有借口,也可以制造一个。” “周阳啊周阳,你还真够诡的。怪不得单于不是你对手。这话有理!”景帝沉吟着道:“可行!可行!你得先把兵练好了,那时,再把他们派到百越去,熟悉熟悉。虽然岭南和大漠大为不同,可是,刀光剑影,生死搏杀,那总是一样的吧?哈哈!” 收复南越,既可以解决一大隐患,还可以用来磨练军队,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圣明!”周阳也是这样想的。 “如今已届年关,要练兵,也来不及了,就过了年再说景帝双眉一拧,沉吟起来:“周阳,你先回去歇息。歇好了,去一个地方“皇上,去哪里?”周阳有些好奇。 “你不是出身建章军吗?你可知建章军真正的秘密?你不知道。”景帝笑道:“朝中大臣,只有周亚夫知道一些,那还是联念在他是名将的份上,才让他知晓了一些。你如今要练兵,也该去看看了,对你有益处。” 建章军真正的秘密,周阳听周亚夫说过,却是言之不详,一闻是言。大是好奇:“皇上,建章军真正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嘛,你自个去看。”景帝却没有回答:“建章军真正的秘密。并不是能打能拼,而是在一处隐秘之地。此处离长安有些远。你去看了回来,正好过年。哦,这天有些冷。得带上御寒衣物。” 景帝笑呵呵的:“数十年来。大汉虽然行和亲之策,却没有忘却奇耻大辱,这才有建章军,这才有建章军的隐秘。哦,你把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一并带去。冯敬就不去了,他是读书人出身,就在朝中做事吧 冯敬打仗也不错,可是,更善于为政。若他在朝中为官,有这个从北地打出来的人奔走,对击破匈奴有莫大的好处,周阳没有异议。 周阳辞别景帝,回府去了。景帝却是毫无困意,和主父偃接着谈。 周阳回到府里,派人给李广他们送信,要他们准备一起去看建章军的真正秘密。李广他们自然是没二话,忙着准备。 甩阳安排好,这才睡觉。 炽 未央宫,绮兰殿,传出一片喧闹声。 “放开我!放开我!”阿娇尖时不已。 此时的阿娇,正被人欺负着呢。欺负她的不是刘责,是南宫公主。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 阳信公主仅仅搂着阿娇,让她动弹不得,而阳信公主却是一脸的得意。粉嫩的脸蛋上满是笑意。 隆虑公主一双洁白的玉手扯着阿娇的脸蛋,拉得老长。 阿娇大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你再叫,你再叫”。南宫公主捋起袖子,露出两截莲荔似的玉臂,一脸的恶狠样儿,右手举得老高。轻轻拍在阿娇小嘴上。 南宫公主人极美,虽是努力装出一副凶狠样儿,却是娇媚可爱。 阿娇虽是叫嚷得凶,却是没哭。反倒是脸上带着笑意:“你们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我又没惹你们 “你没惹我们,敌儿惹我们了。”南宫公主很会找借口:“你是他媳妇,我们找不到他算帐,找你也一样。夫有债,妻来还!” “毒甲甲“阿娇有此想不沥。读是哪门子的道“南宫,快放开阿娇。”王美人喝斥起来。对这个娇憨可爱的儿媳。王美人还是心疼的。 “不行,别放!”阳信公主开口了:“敌儿那坏东西,老惹我们!再有阿娇,这两夫妻还不把天给捅漏了,我们得先管管,免得到时管不住!” 她口气不王美人不由得莞尔。笑着把阿娇从三姐妹的魔爪下救了出来。 阿娇冲南宫公主一吐舌头,很是得意。南宫公主指着阿娇,很不服气:“阿母,你瞧,这能不管吗?得好好管管!” 像嘻!”阿娇嬉笑中,躲到王美人身后,冲南宫公主扮鬼脸。 南宫公主挥挥小拳头,就要冲上去打闹。就在这时,只见门口出现一个人,正是刘毒。此时的刘敌。一头的汗水。一身的泥,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疯够了,玩累了,这才回来。 “责弟弟!” 一见刘敌,阿娇就是欢喜不禁,飞也似的冲了过去,很是爱怜的打量着刘袁:“责弟弟。你怎么这么脏?” “脏?”刘毒头一昂,胸一挺。笑道:“阿娇姐姐,这不叫脏,这是男儿汉!男儿汉才能穿成这样!” “羞!” 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三人同时刮脸羞他。 明明是整得一身脏,还要美其名曰男儿汉,有你这样的男儿汉吗? “你们妇人,才会穿得干干净净,整洁异常,见到长绳象大蛇,尖叫一声。”刘费反唇相讥:“男儿汉才会不怕吃苦,不怕累,不怕脏!” “责弟弟说得真好!”阿娇拍手叫好,右手闪电般拧在刘敌幕股上。 刘毒一裂嘴角,忍住疼没有叫,愕然打量着阿娇,上一刻还在叫好。下一刻就痛下杀手,这变化也太快了。 “谁叫你说我。”阿娇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我没说你啊。”到费聪明的表白。安慰起阿娇:“阿娇姐姐。没有的事,真的没有。”“你适才说你们妇人,不是也有我吗?”阿娇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我不是说阿娇姐姐你,是说南宫姐姐、阳信姐姐和隆虑姐姐。”刘费赶紧辩白。 “什么?你敢说我们?”南宫公主三人围上来了,一副凶狠样儿,可是,刘最不怕,笑嘻嘻的看着她们,眼珠不住乱转。 南宫公主三人对他是太熟悉了。每当刘敌眼珠乱转,那就是在冒坏水,此时上去对付他,那是自找苦吃,不由得停了下来。 刘袁得意的冲南宫公主三人一闪眼,紧接着就是惨叫,只见阿娇狠狠拧着他的屁股,数落起来:“你惹了南宫姐姐,她们不能找你,就找我。哼,什以夫债妻还的,我奉还给你。” 这种时候,要么任打任骂,要么赶紧闪人。刘责选择了后者,嘻嘻一笑:“阿娇姐姐,我身上脏。先去洗洗,待会儿再来陪你。” 也不管阿娇的反应,摆脱阿娇就跑。 阿娇哪会罢休,就要冲上去。却给王美人拉住,哄她:“阿娇,别闹了。蠢儿身上脏,让他先换衣衫,再陪你玩。” “玩?”阿娇好看的弯月眉一蹙:“你们有好玩的么?” 南宫公主摇头:“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天天呆在宫里,都呆腻了。” “现在是年关,我们可以出宫。不如出去玩。”阳信公主双眼放光。 “好啊!好啊!”阿娇一双小手不住拍着。又蹦又跳:“我们先去街上逛逛。逛累了,就去”去”找周阳,听他讲打匈奴的故事,我还没找他呢。 “找周阳?”南宫公主她们的眼睛瞪大了。 “是啊!你们不去,我去。”阿娇甚是得意:“我和周阳可熟着呢。他讲故事很好听,打匈奴的故事一定精彩,人家早就想听了嘛。” “谁说不去了?”南宫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光辉,笑道:“快,快,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出宫。今儿,我们要好好的逛逛。” 宫中的规矩大,有很多束缚。哪有外面的乐趣大,阳信公主她们齐声附和,这事就说定了。南宫公主她们不再打闹。各回各的房间,整理东西。 等到她们重新出现时,已经改穿了男装,那是不想舍麻烦。 南宫公主背上多了一个包袱,鼓鼓的。 “南宫姐姐,你背的是什么?”阿娇好奇的问道。 “阿娇,别问。”南宫公主可没有告诉她的想法。 “不问,我就不能看?”刘敌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在南宫公主背后。一把抓下包袱,三两下打开。露出一件男子锦袍。 南宫公主气恼上脸,就要来抢回去。却给阳信公主、隆虑公主、阿娇拉住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刘敌给打开了。 王美人她们看着地上的锦袍。不明所以:“南宫,你给谁缝的袍子?” “我”南宫公主张大了嘴,不知从何说起,粉脸通红。 刘毒却是三两把包好,给南宫公主放到背上,大叫一声:“走喽,玩去喽!” 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责儿,你这坏东西给我站住!”南宫公主气不打一处来,飞也似的追上去,可惜,刘毒早就跑远了。 第二十一章 公主上门 “阳儿,多带点衣衫,莫要冻着了!“许茄笑呵呵的。楼石测问阳收拾东西。 周阳要离开数日,自然是要给周亚夫和许茹打声招呼,不能不声不响就走了,却让父母不知情。周亚夫没话说,一再为周阳欢喜。建章军的秘密,他也所知不多,这次,景帝要周阳自己去看,那就是要把建章军所有的秘密向周阳敞开了。 自从建章军成立以来,其秘密所知者不多,除皇帝知晓以外,朝中大臣又有几人知晓?这是莫大的荣幸,还有景帝的无比信任,周亚夫笑的嘴角的纹路宛若沟壑般清晰。 许茹就不同了,很是怜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周阳,要小心,不要给冻着了,不要给饿着了。话语虽然唠叨一点,却是让人心头生暖。 说了一大堆不算,她还不放心。赶到周阳府里,要亲手为周阳收拾东西,衣物更是得一件一件的挑选。 看着忙前忙后的许茹,周阳心中温暖如春。 “公子。张通来了。”柳铁进来禀报。 “张通?” 周阳有些意外,上次去张家,虽说把张通收入军中,并没有说要他什么时间来,只是要他把家里安顿一下再来。如今离年关不远了,过了年来也行,现在就来了,周阳还真是意外。 “在哪里?”周阳问道。 “在前堂。”柳铁回答。 “去瞧瞧。”周阳大步一迈。出了房间。直奔前学。 一到前堂,只见张通正跪坐在矮几上吃茶,身边放着一个包袱,想必是他的衣物。 今天的张通,与以往大不相同。一脸的兴奋之色,精神振奋,这也难怪。追随周阳。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留侯世家就有复兴的可能。复兴留侯世家,一直是他的心愿。如今。这希望更大了,他能不激动? 一身曲裾深衣,一把汉剑悬在腰间。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很是威猛。精神抖擞之下,活脱一只斗狮。周阳大是赞赏,不愧是张良的后人,能有如此精气神。 “见过大帅!”张通一见周阳进来,忙站起身见礼。 周阳抱拳回礼:“张通,马上就过年了,你怎么不过了年再来?” “大帅,张通的家就在长安外,若要回家,很是方便。”张通并没有隐瞒,如实说起自己的想法:“在下是想早点入军,习练军中本领。 这话也是,两不担误,周阳微一点头:“张通,去建章营受,你可愿意?” 周阳身为大帅,为建章军挑选兵士不是问题,只要有适合的人。一句话的功夫。张通身材高大,力气不虽未从过军,的确是个好苗子,放到建章军去练,正合适。 “建章军?”张通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 “愿意!愿意!谢大帅!谢大帅!”张通一愣之后,方才明白过来。他给一块巨大的馅饼砸中了,欢喜无已,忙冲周阳施礼。 建章军是什么地方?汉朝最精锐的军队!进入建章军,也就是前途。 张通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一口气不知道谢了多少次。 周阳脸一肃道:“你要想好了。建章军的练相当的苦,没有一天不练,没有一天不流血受伤,流血受伤,那是进补!是吃肉!” “大件放心,张通不会让大帅失望。”张通的激动还没有褪却。声音有些高。 “你虽是我推荐去的,也得遵守建章军的规矩。建章军没有门第、身世之别,有的只是兵士。不管你有多高的身份地位,不管你是谁推荐去的,那也是建章军的兵!”周阳非常认真的道:“就是我,奉皇上特旨去建章营,也不例外。” 张通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炽热无比。 “我去建章军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就是周公,那也是我的兵!”周阳非常认真,嘴解带着一抹笑容。 当时听到苏建这话,有些扎耳朵。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让人温暖。若无苏建的严格要求。刻苦练。周阳虽是大帅,在惨烈的长城大战中。能否活下来,还是两说。 “大帅放心,张通一定遵守建章军的军规军令,绝无二话!”张通这话的声音并不高,没有高喉咙大嗓子,却是不容置疑。 周阳微一点头,叫过兵士,要他带张通去建章营。 张通谢过周阳,临去前;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锦袍,递给周阳:“大帅于我张家有厚恩,无以为报,这件袍子不知合不合身,请大帅笑纳。” 他没有明说。周阳也是想得到,这是出自张灵儿之手。脑海里浮现张灵儿那俏媚的脸蛋,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虽是与张灵儿只是匆匆一晤,其倩影却是深印脑海。 “言重了,什么恩不恩的。”周阳笑着接过袍子:“多谢张兄了。” 张通原本有些紧张,担心周阳不接。不由得暗松一口气。张通这不过是代张灵儿送袍子罢了,若是周阳接了,那就是周阳心中有张灵儿。这婚事有戏,若是拒绝了,那就没希望了。对这门亲事,张通打从心里赞成,到不是他想攀高枝。 “不敢!不敢!”张通呵呵一笑:“区区之事,不敢有当大帅谢 告别周阳。张通在兵士的带领下,赶去建章营报到。 周阳抚着锦袍,袍面丝滑,很是柔和,指端传来阵阵舒适之感。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得找个机会,把灵儿姑娘约出来。好好聊聊。”周阳暗道。 象张灵儿这般心灵手巧,不计辛劳的女子,并不多,这样的女孩子做老婆,那是男人的幸福。 渴了,有人给你递水;饿了,有人给你做饭;冷了,有人给你暖被窝”那是男人无上幸福呀! 拿着锦袍,回到房间。许茹眼尖。却是瞧见了,一把夺过来,展了开来。东瞅瞅,西瞧瞧。笑道:“阳儿,这是哪家姑娘给你做的?这针线活儿,没得说,上等!” 于针线之事,她是行家,眼光独到,一眼便能瞧出好坏。 “阿母,这是张通给我的,哪是哪家姑娘,莫要乱说。”周阳嘴硬。 “张通?”许茹一听这话,捂着嘴直笑:“阳儿啊阳儿,张通又不是妇人,怎么做这些针线活儿?准是灵儿姑娘做的。阳儿,打仗你那么厉害,这些事儿,怎么就想不到呢?阳儿,你不是妇人,不了解女儿家心事。灵儿姑娘对你有意,这才做了这袍子要张通送来。这送的不是袍子,是情意。” 这谁想不到?你又何必说得那么明白呢? “阳儿一个大男儿汉,还害羞了,不及人家灵儿姑娘。”许茹笑的更加欢了,取笑周阳:“阳儿,马上就过年了,娘把灵儿姑娘请到家里来,你和她好好处处。” 周阳正有此意:“但凭阿母吩拜” “这才是为娘的阳儿!”许茹笑得鼻子眼睛挤到一起了。 把袍子披在周阳身上,又是一通好点评:“灵儿姑娘真是好眼光。这袍子做得多合身。就是为娘给你做,也不过如此。卑儿,你老实告诉为娘,你是不是偷偷告诉灵儿姑娘的?” “差不多!”周阳眼睛一眨。调笑起来:“阿母,你现在才想到。” “阳儿。你还跟为娘来这一套。”许茹给周阳逗乐了。 “公子,阿娇翁主来了。”柳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翁主?”周阳还没有说话,许茹倒先笑了,催促道:“翁主好久没来了,阳儿,快去看看。翁主可乖呢。人可好呢,我也去。” 阿娇刁蛮人,爱脾气,竟然成了好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可是。阿娇在许茹面前。许姨长许姨短的叫得好不亲热,在她眼里是天大的好人。 阿娇这小蜜蜂来了,准有事。周阳隐隐有些头疼。给他讲故事倒不是问题,问题是怕她突然其来的想法,别玩着玩着就来句“周阳,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给我摘下来”那就惨了,在哪里去找上天梯? 母子二人赶到前堂,一下子呆住了。 来的哪只阿娇,刘黄、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全来了,一众人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致的在前堂里瞧着,好象前堂有西洋镜似的。 她们整日在宫里。于外界所知不多,很是好奇。 “公主?”许茹万未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公主,嘴巴变成了圆形。 “见过许姨。”南宫公主冲许茹盈盈一福。亲亲热热的挂在许茹胳膊上了。 “公主!”许茹上次参与盛典。和南宫公主唠得很欢,一见南宫公主就象见到亲女儿似的亲热。搂着南宫公主,笑得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见过王爷!见过公主!见过翁主!”周阳上前施礼。 “免啦!”刘敌大模大样的一挥手,自有一股王爷之威严。 “哇!周阳!”阿娇夸张的尖叫声响起,一蹦过来,熟练的挂在周阳胳膊上,催促起来:“周阳,人家想听你讲打匈奴的故事呢,快给人家讲哦!” 周阳暗松一口气。只是听故事,不是要天上的晏星,这难不住人。 右胳膊一紧。有人挂上了。周阳一瞧,竟然是刘敌。只见他挂在周阳胳膊上,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周阳,快快讲来!阿娇姐姐要听什么,你就得讲什么。” “嗯!敌弟弟。”阿娇很是幸福的一扬小脸蛋。一脸的笑容,打量着刘葳。 你这个风流帝王,还真是名不虚传。时刻不忘讨女人的欢心,周阳腹诽不已,笑道:“王子,翁主,先喝杯茶。” “不嘛!人家要听故事,快讲哦。”阿娇心急之人,哪里能等待。“快讲!讲好了。本王子有赏!”刘费好象相声里捧艰,马上就催促,这讨女人欢心的本事很熟练。 阿娇很是受用的昂起了头颅。 周阳强忍着笑意:“翁主,你听故事可以不吃茶,我讲故事就得吃茶。要不然。我讲得口干舌燥,把精彩的给忘了 “吃茶!吃茶!”阿娇没二话,做事绝不拖泥带水,马上就嚷起来了:“上茶!上茶!快上茶!”吼的山响,好象这是她家里一样。 “上茶,上茶,快点上茶!别磨磨蹭蹭的!”刘毒紧跟着吼起来,又是博得阿娇幸福的眼神。 这可苦了一众佣人,奔前忙后的送上茶水,匆匆离去。许茹、周阳招呼一众王子公主吃茶。阿娇端着茶盅,大口凶喝起来。只口与功夫,就喝先了六鹏※ 茶不是这么喝的。要品,要慢慢的喝。可是。为了听故事,不能慢。要快。 刘袁与阿娇的牛饮截然不同,端着茶盅,细品起来,一丝礼仪不失。 南宫公主端着茶盅,樱桃小嘴张开,慢慢的品着,一副皇家公主的端庄大方之态。 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虽是不失仪。却是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阳,静等他说故事。 周阳暗叹一声,今儿这苦差事是跑不了,不把他们打走,什么事也别想做。只得清咳一声。开始给他们讲故事了。 回长安那天,周阳在宣德殿讲过,南宫公主他们偷听过,今日再次听来,却是另有一番滋味。那天只能偷偷的听,听得入神,一个不小心,就摔在地上了。今天不同,与周阳是近距离接触,有问题可以问。 周阳这一讲就不得了,惊心动魄的热血搏杀,让阿娇他们紧张得脸色泛红;尸积如山的惨烈,又让他们眼圈儿红;胜利的时候,他们又是齐声欢呼,吼得山响,仿佛他们不是在听周阳讲故事,而是置身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似的,, 一直讲到口干舌燥,周阳宣布暂停,要吃茶润喉。 阿娇她们虽是很想听,可是把周阳那副苦样儿看在眼里,不好再催促。任由周阳吃茶。 趁这功夫,阿娇他们在府里转悠起来。阿娇,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三人一起东瞅瞅,西瞧瞧,倍觉新鲜,欢声笑语不断。 南宫公主抱着包袱,双手绞在一起,手背有些青,好象心事重重似的,一个人在府里转悠。许茹最是喜欢她,本来要陪她的,她给支。 “姐姐,在想姐夫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南宫公主给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瞧,只见刘费不知什么时间来到她身后,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明亮的眼妹盯着南宫公主。 “毒儿,什么姐夫?”南宫公主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姐姐,你这锦袍是做给姐夫的吧?”刘敌指着包袱。 “休要胡说。我自个做着玩的。”南宫公主粉脸上一抹羞红。 “嘻嘻!”刘责笑嘻嘻的:“姐姐,你要是想送又不好意思送的话。本王子的办法多着呢,可以帮帮忙。” “你?”南宫公主以为他在说笑,仔细打量,不见他冒坏水时的转眼珠,有些惊疑不定。 “姐姐。你为了大汉,宁愿身涉绝漠,无怨无悔,愧煞多少男儿!若是姐姐有意中人,敌儿帮你。不正应当么?”刘敌明亮的眼睛中含有泪水。 一句话,差点把南宫公主说哭了。身涉绝漠,嫁给单于。谁愿意?可是,为了大汉,她没得选。她不能作主,每每思之,让人痛断肝肠。 “教儿!”南宫公主捂着脸面,极力忍着泪水。 “姐姐,你要哭,就哭出来吧。”刘黄很懂事的在南宫公主肩头轻拍着:“这么多年,姐姐想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头。姐姐。敌儿的肩头就借给你用用。” “你这坏东西!”一句话,又把南宫公主逗乐了,一双粉拳在刘黄肩头轻捶着,紧抿着嘴唇,俏媚可爱。 刘责笑道:“姐姐,若是你有意。敌儿帮你传递些物事儿。” 南宫公主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却是俏脸飞霞。刘敌呵呵一笑,手朝在府里巡逻的兵士一指:“姐姐,是他!” “休要胡说!”南宫公主喝斥起来。 “就是他了!”刘兹又朝一个兵士一指。 “瞎说!”南宫公主仍是喝斥。 “那就是他了!”刘敌朝一个人一指。 “休要”南宫公主的话才说了一半,没有了下文,一颗螓低了下来,双手抓住衣裾,搓弄起来,粉嫩的脖子上全是红色。 刘毒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阳。周阳正在远处伸懒腰,做着扩胸动作。这讲故事也不是那么好讲的。时间长了,不仅口干舌燥,还让人懒洋洋的。 “嘻嘻!”刘矗贼笑一声,一把夺过包袱,直奔周阳而去。 南宫公主一惊之下,本想夺回来,却是站着没动,任由刘敌跑走了。 来到近前;刘兹站住了。头一昂。胸一挺,大模大样的道:“周阳。你故事讲得不错。本王子赏你一件袍子。”说着,把包袱递了过去。 周阳也不客气。接过,打了开来,只见一件做工不错的袍子,调侃道:“四王子,你这针线活儿了得,这袍子做得很好!” “咋哧!”南宫公主远远听见。不由得莞尔,笑不可抑,好象盛开的百花。 “休要胡说!”刘敌一愣,脸一沉:“本王子怎能效那妇人之行!这是南宫姐姐给你做的。” 也不等周阳的反应,快步而去。 “南宫公主?”周阳与南宫公主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回长安那日她们听故事听入神了,摔到在地上,周阳见过一面。 她竟然为自己做袍子,不由得愕然,看着前方的南宫公主,四目交投。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十二章 华夏圣地 天空阴霾,雪花土舞,地卜的积雪数寸周阳的侯府,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一个顶盔贯甲,腰悬汉剑,背负硬弓,精神抖擞,站在周阳身后,仿佛又要奔赴战场一般。 周阳一身戎装,俊朗中更增几分威武之气,站在雪地里,望着大门口。 他们在等待景帝的旨意。虽说要去看建章军的真正秘密,可是,到如今,周阳他们却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对于这事,景帝的回答是,自会有人带他们前去,周阳他们只好等待了。 虽是等待,却是没有怨言。这是汉朝最高机密之一,就连朝中大臣所知者也不多,当时的朝臣中。只有周亚夫略知一二。景帝这次要他们去看,那就是把所有的机密向他们敞开了,这是莫大的信任,无上荣耀,李广他们是欢喜还来不及。哪会有怨言。 一蹄声响起,来到府前停了下来。 这蹄声非常雄壮,来的必是建章军般存在的精锐了,该是景帝派人 了。 周阳正这么想,只见柳铁引着一个大汉进来。这个大汉个头高大。身如铁塔,顶盔贯甲,威风凛凛,走起路来,蹬蹬作响,威势不凡。 “好!”李广他们齐声叫好。 周阳不住点头,打量起此人日此人除了一身的锐气以外。更多的却是精明。看来。建章军真正的秘密,非同小可了。 “丁隽见过大帅!”来人上前一步,冲周阳行礼。 “丁隽!好男儿!”周阳大拇指一竖,赞叹不绝。“谢大帅夸奖!”周阳如今是屈一指的名将了,能得他的赞扬;那是何等的荣耀,丁隽脸上泛着红光。冲李广、程不识他们见礼。 虽是初次见面,对丁隽印象不错。李广他们一一回礼。 “末将奉旨前来护送大帅,冉及各位将军。”丁隽见礼一毕,直说正事,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从眼下起,大帅,以及各位将军,不的带任何护卫。你们的安危,由末将担待。” 周阳和李广他们身为名将,自有自己的护卫,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竟然不让周阳他们带护卫,这事很是意外。不过,周阳他们并没有着恼,反倒是兴奋。如此做,那是为了保密,建章军真正的秘密能数十年不泄露,正是靠的严密防范。 “那就有劳丁将军了。”周阳很是爽快。 丁隽暗中松口气,他最担心周阳他们坚持要带护卫,那样的话,虽然他有旨意在身,也得费一番口舌:“谢大帅成全!大帅,各位将军,请!” “请!”周阳道声请,翻身上了追风驹,李广他们飞身上马,随着丁隽出了府门。 一出府门,周阳眼前户亮。只见府前有数十骑,个个身着汉军服饰。顶盔贯甲,腰悬汉剑,背负大黄弓。列着整齐的阵势。人数虽不多,那气势犹如千军万马,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 “啧啧!”嘴快的李广赞叹不已,浓眉一挑,问道:“这是哪支军?如此威武雄壮!” 这数十骑绝对不在建章军之下。可是,周阳一个也不认识。数千建章军,周阳不敢说每一个都能记住名字,至少,能混个脸熟。这数十骑,却是个个陌生,根本就没见过。 “这也是建章军。”丁隽一笑:“要是在以往,自是不能告知各位知晓,今日不同了,你们知晓也无妨。”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开心的笑了,催促起来:“要去哪里?快走啊!我还想早点见识见识建章军的秘密呢。 “飞将军请见谅,地点不能说。可是,到了那里,你们就知道了。”丁隽飞身上马,一挥手,数十骑把周阳他们围在中间,护卫着。驰出了长安。 一出长安,打马西去。到了天快黑时,来到一座大山前,只见此山极是高峻,千峰万登,雄峻非凡。 为白雪覆盖,雪景苍茫。让人赞叹。 “这是陈仓吧?”周阳于关中的的图甚熟,一加印证,立时有了结论。 “大帅好眼力,此处正是陈仓。”丁隽笑着点头道:“准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定三秦,正是此山!” 韩信在汉中给刘邦拜为大将后,第一计便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成为流传千古的奇计。韩信在拜大将前,名不见经传,一众将领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就是高祖刘邦。那也是因为萧何笃定此人有国士之才,这才拜他为将。 拜将之后,韩信连出十策,刘邦欢喜不已,相见恨晚,大是后悔差点让韩信走脱。要不是萧何月下追还,此人不知投于何人帐下,那就损失大了。 刘邦信服了,众将不服,对韩信多有不屑。直到此计成功,一帮大将个个服气,就是周勃、曹参也只有听命的份。 这是韩信第一次展示其杰出的军事才干,是汉军的一个神话,尽管韩信给灭族,其故事仍是在汉军中流传。 “此山钟灵毓秀,颇多轶闻传奇。”丁隽也是个健谈的人。指着大山说起了轶闻:“五百多年前。也就是秦文公时代,有山中猎户猎到一只象羊又象猪的怪兽,以为祥瑞。欲献给文公。可是,在路上遇到两个小孩,劝猎户不要去见文公,说这是抚,是凶兽,出生之际就要噬母。长大了更是吸人脑髓,非为祥瑞。猎户一听这话,就要把这兽打死。抚突然开口,说这两童子是神鸡。叫陈宝者圭,得女者户古时放了猜,安追两章子。删4“为神鸡,飞走了。 这种传说故事,周阳不以为意。当故事异听便算,李广他们却是听理很来劲,精神抖擞,问道:“后来呢?” “后来?”丁隽一摇头,接着讲故事:“雌鸡藏于此山中,秦穆公时,为穆公所得,秦穆公是以成伯业。穆公修宝夫人庙,四时祀之。至于雄鸡,至今下落不明。” 传说,雄鸡飞到南阳去了,为光武帝刘秀所得,是以刘秀中兴汉室,开创了“光武中兴”的大好局再。 到了唐朝时,复闻神鸡鸣蹄,唐肃宗以为此是祥瑞之兆,遂改陈仓为“宝鸡”这就是宝鸡的由来。 一边说,一边在山道上行进。很快就进了山,山道蜿蜒。崎岖难行。再加上天寒地冻,战马行走在上面,有些吃受不住,周阳他们只得下马,牵马而行。 “不会是在山里?”李广嘴快,率先问出来。 这问题正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要问的,个个打量着丁隽。 “飞将军说对了,正是要进山。”丁隽微一点头道:“本来有一条大道,只是有点远,这才抄近路。” “哦!”众人恍然。 “还有多远?”周阳问道。 “大帅莫急,快到了。”丁隽朝山下一指:“就是那,河谷之中。” “河谷中?” 周阳他们正处身山巅上,他不提;还真没有注意到山下有河谷。朝山下一望,只见山下河谷并不大,一条小河流过。此时的小河已经结冰了,宛若玉带,素洁如玉,极是好看。 “这河谷这么能有什么秘密?”李广快嘴之人,忍不住了。 这问题,正是众人所想,不住点头赞同。 “呵呵!” 丁隽拈着胡须笑起来:“飞将军有所不知,此河谷中别有洞天。别看外面里面可大了呢,就是十万之众在这里,也不会为人现。你们瞧,只需要把这里,这里,以及几条通道一守,任何人不能靠近。” 这种事情,他不可能撒谎,周阳四下里一打量,还真没说错,这绝对是一个藏兵的天然之地,只有几条不多的山道,一旦控制住了,谁知道在里面藏有大军?怪不得,建章军的真正秘密这么多年没人知晓,和这地势有很大的关系。 “是这理!”周阳、李广他们不住点头赞同。 秦无悔却是双眼亮,四处打量。还很激动,身子有些抖。 “秦将军,你怎么了?”周阳眼尖,问道。 “大帅,末将没事,没事。”秦无悔忙回答。 明明有事,只是他不愿说,周阳也不好问,跟着丁隽朝山谷行去。 很快就到了山谷中,只见山谷中有不少蹄印,车辙印。处身之处。河谷甚窄,策马往里行了一阵,渐渐宽大起来。 河谷里还有不少基址。似乎在多年前,这里有人居住过,而且人还不少。周阳大是惊奇了。如此之地,谁会来住? 秦无悔身子微微抖,胸口急剧起伏,激动不已。 周阳大是惊奇,正好问他,却见李广一双虎目中精光暴射,四下里搜索,脸上带着惊疑之色:“飞将军。怎么了?” “难道这是那个。地方?”李广却没有回答周阳的问话,抚着额头,沉吟起来。 “哪个地方?”程不识有些没好气。 “先别问,我还拿不准。”李广没心情理睬程不识的埋怨:“我去前面看看,那块碑还在不在?” “还在!”丁隽洪亮的声音响起。 “传说是真的?”李广陡然之间,双目睁得老大,一拍马背,冲了出去。 把他的那急切与激动的样儿瞧在眼里。周阳大是奇怪。与李广相识这么久,一起滚过刀山,一起趟过血河,就没见李广如此激动,难道这山谷大有来历? 周阳一拍马背,追风宝驹撒开四蹄。追了上去。周阳问道:“飞将军,这是什么地方?” “大帅,你先看看这些地方,对我们练兵大有用处。”李广历来对周阳的问话是有问必答,如今却是改了性子一般,不仅没回答,反到是提醒周阳了。 周阳真想把他的嘴巴撬开。可是,他不愿说,只得不问。打量起四周。只见河谷越来越宽,地上的基址越来越多。这些基址筑得很结实。虽不知筑于何年何月,可以肯定一点,明间不短了,却是完好无损。 仔细打量一通,这河谷很大。足以容纳十万之众。若是在这里练兵。里面整得山响,山外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的确是个练兵的好地方。 更难得的是,基址完好,只需要盖起营房就行了,可以省很多事。 “到了!到了!”周阳寻思之际。只听李广惊喜的声音响起:“那块碑真的还在!” 周阳朝前一瞧,只见前方有一块高台,高台上立着一块石碑。 李广一语说完,一拍马背,飞也似的冲了过去。来到高台前,飞身下马,冲上高台,一脸肃穆的看着石碑,不再言语。 周阳来到高台前,翻身下马,快步上去。程不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冲上来,秦无悔激动得紧紧握住了剑柄。 这石碑足有四五尺高,录蚀严重。不知道是何年立起的。石碑上写的有字,尽管时间流逝,风雨侵蚀严重,字迹模糊,周阳仍 字迹苍劲有力,宛如苍龙一般,给人一种巨大的威压。 周阳一字一句的读下去,等到读完,竟然愣住了。石碑上写的竟然是秦军的战歌:“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秦无悔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由自主的跪在了石碑前,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阳、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不明他何以哭泣,李广和丁隽却是明白原委,长叹一口气,惋惜不已。 “秦将军,你身为前朝兵士后人,来到前朝练兵的地方,激动难已。这实属正常。”李广在秦无悔肩头拍拍:“前朝已亡,徒留悍风。让人叹息!你不要伤心过度。练兵还少不了你,打匈奴更是不能没有你”。 “嗯!”秦无悔重重点头,仍是激动得落泪。 “前朝练兵的地方?”周阳和程不识他们同声惊讶起来。 “前朝练兵的地方多了,此处有甚特别的?”程不识很是想不通。 丁隽为之释疑:“若无此处,何来前朝大军?若无此处,何来伊阙斩三十万的战果?若无此处,何来长平大战?若无此处,始皇怎能扫灭六国,一统华夏?若无此处,百越岂能归附?若无此处,蒙恬岂能大破匈奴于河套?。 一口气说了不知道多少个“若无此处。”随之而来的,却是秦军一个个辉煌的战绩。伊阙之战,秦军斩三十万。白起更是终结了冬季不用兵的古。 一到冬天,不论有没有打胜。所有的军队全去窝冬,打死不出战。这是流传数千年的古,白起在伊阙一战终结了这一古。人们这才明白。冬季也可以用兵。 是以,这一战在历史上没甚名气,却在军事史上具有重大的意义。 长平之战,秦始皇统一中国,蒙恬大破匈奴于河套,更是不用说了。流传千古的著名事件,竟然和这里扯上联系。 周阳明白了:“这里是前朝集一次练兵的地方?” “正是!”李广大声道:“商鞍变法后,秦国变强。 可是,秦国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秦国的敌人是魏国,是魏武卒。秦国的军队在魏武卒面前吃了很多败仗,丢了河西之地,丢了函谷关。丢了大半个关中。秦国要想收复河西之地,就需要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当时,秦**队战法落后,装备老旧。根本不是魏武卒的对手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丁隽接过话头道:“商鞍审时度势,命国尉车英在此谷练秦国新军。当时,练的只有五万人。数年之后,新军练成,商鞍率领这支新军,在河西打败了公子印,收复河西。那一战。秦国新军第一次参与实战,爆出了惊人的战力,他们是正面硬撼。打败了魏武卒 “那是魏武卒啊!是魏武卒!” 李广感叹不已:“孙脑马陵道射庞涓。庞涓因此而身死,魏武卒大败。可是,那不是正面硬撼。孙脑是利用复杂的地形,限制了魏武卒的挥,这和大帅用暴雨限制匈奴的骑射是一样的。” 魏武卒,是战国时侯的一个传奇! 一个神话! 是不可战胜的代名词! 是名将吴起在河西练的重装步兵,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支重装步兵。 魏武卒身着铁甲,使用清一色的铁兵器,只露眼睛在外面,其进攻力,其防御力都是惊人的。 战国时期,由于科技的限制,铁兵器虽在用,却很少,用得更多的是青铜兵器。青解兵器很软,不够锋利。象秦军那样把青铜兵器打造的和铁兵器相差不大,那是独树一帜。 每一个。魏武卒就仿佛一头怪兽。无坚不摧。数万、十数万魏武卒出现在战场上,排着整齐的队形,横冲直撞,那将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没有人能抵挡。 魏国正是凭借这支精锐部队,称霸战国上百年。在这支精锐大军面前,列国束手,唯有拱手尊魏国为霸主的份。 苦头吃得最多的就是秦国了,秦**队屁败于魏武卒之手,几乎亡国。不仅把河西丢了。还把函谷关都丢了。丢了函谷关,无异于把大门对魏国敞开了,魏国随时可以灭掉秦国。 正是因为魏武卒善战,在孙脑指挥下的齐军不敢与其正面硬撼,孙。脑才不得不用计,把庞涓诱到马陵道。马陵道地形复杂,多山地丘陵。不便魏武卒挥,才有孙脑大败庞涓,庞消方才身死。 若在平原地带,尽管孙脑是著名的兵家,他率领下的齐军也不是魏武卒的对手。 在列国眼里,魏武卒是不可战胜的神话。可是。就是这支被视为神话的大军,在河西之战中,却给秦国新军打得大败,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还是正面硬撼打败了魏武卒。秦国新军由此声名大噪,威震天下。 从此以后,这支军队横扫天下,卷起了一股黑色风暴。 正是从这里开始。有了河西之战。伊阙之战。长平大战,六国灭。华夏一,岭南归附,匈奴大败”热血横流,关山飞渡,英风烈烈。无数的传奇与辉煌,任由后人评说! 周阳激动不已,胸口急剧起伏。眼中噙着泪水!来到这里,那就是来到了华夏的圣地,谁能不激动?,女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三章 无敌大军 立的确是华夏的圣地,坏是茶地中的圣地!化※ 尽管秦朝被后人骂为“暴秦。”尽管秦始皇给后人骂为“暴君。”骂得体无完肤,可是,有哪一样离得开秦朝呢?谁又能离得开秦始皇的影响呢? 别的不说,我们所用的方块字。就来自于秦朝,来自于秦始皇。秦国最早用箱文,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根据当时各国各有各的文字,很不方便的现实,决定统一文字。召集天下学者。创制新的文字,才有如今的方块字。 在当时,各国有各国的文明。文明对一个民族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这是根本,若是不统一文明。中国只能是暂时的统一,很快就会分裂。再次陷入战乱,和欧洲差不多。秦始皇以秦国的文明为基础,统一了文明,因而,秦文明也就是华夏文明的主流,一直到今天仍在使用。 其他的,诸如郡县制,大一统的格局,至今不是仍在使用吗? 这一切的一切,源自秦朝,源自秦军,都是从这山谷中开始的。若无这山谷,就没有能征善战的秦国大军,就没有秦始皇那支无敌大军,何来华夏一统之说? 更没有现在的中的! 汉朝人对秦始皇统一中国重要性的认知,远远不如周阳这个现代人。周阳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那是一种信徒进入圣地才有的情感。 李广把周阳激动的样儿看在眼里。并没有惊奇,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激动。李广不也激动吗? 再瞧公孙贺、公孙,建,不也一样激动难已吗? 他们这些汉人,对秦始皇统一中国重要性的认知远远不如周阳。可是,正是在这山谷里诞生了一支无敌大军,这支大军创造了无数的辉煌与传奇。 要是汉朝也能练出这样一支大军。那么匈奴岂能横行? 他们此行的主要任务,就是为练新的汉军做准备,处身于此,怎能不激动? “大帅,这碑叫苍龙碑李广指点着石碑,为周阳解释。 “苍龙碑?”周阳大是惊讶,一块石碑竟然有如此响亮的名字。 “是啊,是苍龙碑!”李广微一点头:“我祖上有言,当日练兵之时,孝公驾临此处,用指血在此碑上书写此歌,化身为一条苍龙。大帅,你瞧,此碑不是有一股苍龙之气吗?” 那石碑上的确有一股巨大的威压。可是,周阳并不赞同孝公化身为苍龙的事。商鞍变法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肯定会产生很多传说故事。 与其信这些,还不如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孝公决心变法,指血凝聚了他的精气,才有此碑。才有此等威压。 “那一天,风云失色,雷鸣电闪丁隽接过话头,声调有些高,虽是在讲前朝之事,却是透着无比的兴奋:“在当时,秦国已经处于亡国之境。魏国有魏武卒,吴起五战河西,夺取了大片的河西之地。河西之地离关中虽然有些距离,却是秦国的土地,再加上这里地势高,是威逼关中的屏障,这对秦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为了收复河西之地,秦国之民前赴后继,奋战了数十年,却因为魏武卒的存在,尽管他们打得很英勇,不计生死,却是徒劳无功 摇摇头。丁隽一脸的惋惜:“为了收复河西,秦国的代价有多大。只需要听听他们的战歌就知道了。“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复我河山,就是指的河西之地。为了收复河西之地。他们宁愿流干鲜血,那是何等的英风!” 作为军人,对这种不甘屈服的精神。除了钦佩,还是钦佩。想想如今的汉朝,与秦朝当时的情况,有些近似。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为了破匈奴,将士们不计生死,慷慨赴死,那是何等的英雄气慨! 叹息了老一阵,这才接着讲:“前朝虽然暴戾,他们打仗,却是让人佩服!打得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一败再败,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收复河西的念头。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流血!结果却是,丢掉了函谷关,丢掉了不少关中土地。在当时,秦国的土地很少,已经成了一个小诸侯。商鞍变法里有一条,要秦国百姓守边,十日内赶到。若是误期要重处。以当时的情况。十天足以赶到秦国任何地方,一个问鼎中原的大诸侯竟落到如此地步,实足可惜 秦穆公称霸,那是有数的大诸侯国,落到连十日之程都不到的境况。很骇人。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对这等事根本就不了解,还以为商鞍变法之前。秦国地域辽阔。没想到,秦国已经到了亡国的境地。 正是在这种危急关头,秦国生了改变,最后还统一了中国,这是一个奇迹,让人赞叹的奇迹! 丁隽对这段历史很熟,也许是在这山谷中时间长了的缘故:“庞涓看出秦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需要再给秦国一击,就能把秦国灭掉。灭了秦国,魏国就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争霸天下,甚至可以统一国家。他料结了山东六国,打算灭秦,魏惠文王却是胸无大志,只想称伯。错失了一个良机 机会再好,若是不去行动,毫无用处。 “魏惠文王虽无大志,秦孝公却是雄心勃勃,誓要强秦,布求贤诏。招揽天下贤才丁隽对这段历史非常熟悉,说出了很多后人不知的秘辛:“在当时,最强的就是魏国,承魏文侯遗惠,魏国天下霸主。人才大多赶去魏国,欲求仕于魏。商鞍当时也在魏国,是中庶子。庞涓有招揽他的意思。商鞍用伯术,霸道狠辣,可是,其眼光很独到。他得到秦孝公的求贤诏后,赞为五百年未有之雄文,匹马单身入秦。才有商鞍变法,秦国变强之事 李广接过话头,接着往下说:“秦国变法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收复失地,夺回函谷关。这些土地在魏国手里,魏国国力强盛。魏武卒善战,要想夺回失地,谈何容易。必须要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商鞍命国尉车英,在此谷中练兵。” “这个。车英必是盖世之英才,要不然,不可能练出如此善战的大军!”程不识于这段秘史所知不多,大声赞扬。 这话正是周阳要说的,点头赞同。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笑得很欢畅:“程将军。你错了,不是车英了得,是商鞍了得。若我祖上不是前朝大将,我也不知这些事。” “商鞋?你是说。秦军是出自商鞋之手?”周阳有些惊异。 “正是!”丁隽点头道:“世人皆知,商鞍是法家,却不知,商鞍是一个极其了得的兵家。” “商鞍是兵家?” 这说法,周阳他们第一次听到。周阳、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齐声质疑。 “商鞍不仅是兵家,还是兵家中的翘楚!”李广的大拇指都竖到天上去了:“丁将军,这事,还是你来说吧。你比我熟 丁隽应一声,在周阳他们的惊疑中,开始大谈这段轶事了:“商鞍是鬼谷先生的高足。先学兵家。后习法家。他出世之后。先在魏国求仕,未被重用,适逢孝公招贤,这才入秦。孝公求贤诏中有“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之语,感人至深。这是秦朝的丑事,历代秦国之君忌讳,不敢言及,孝公却写在求贤诏中,这份胸襟让人赞叹!” 帝王丑事本来就是不能触及的禁区,即使不好也要说好。秦国与魏国打了数十年,败仗之多可想而知,涉及数代国君,谁敢提及? 秦孝公却写进求贤诏,这份胸襟着实让人感动,商鞍入秦,也就是必然之事了,周阳感慨不已。 在周阳他们的赞许中,丁隽接着道:“为了刮练新军,商鞍呕心沥血。这才有扫灭六国的秦军,最紧要的就是秦军的方阵。世人皆知前朝方阵威力巨大,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少有人知,这出自商鞍之手”。 秦军方阵的威力有多大,周阳历史不够好,并非不知道。周阳在长城大战中所用的戟阵,就吸取了秦军方阵的优点。周阳使用戟阵,事先并不知道秦军方阵中就有戟阵,出于自己的构想。可是,李广、冯敬向他介绍秦军方阵的优势,这给周阳提供了不少参考。 如此威力巨大的方阵,竟是出自商鞍之手,周阳还真是没有想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秦军方阵的威力,就是在千年以后的今天,仍是让人向往。 不仅周阳惊讶,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谁个不是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把众人的吃惊样儿看在眼里。丁隽微微一笑,道:“到了始皇时,前朝方阵与商鞍时期已经有些不太一样了。那是司马错、白起、蒙武、王剪、蒙恬、王贲这些名将在其基础上进行完善之故。” 军事科学是展的,司马错、白起、蒙武、王剪、蒙恬、王贲他们完善秦军方阵,这是必然之事。可是。这基础是商鞍打下的,商鞍功不可没。 “秦国新军练成。商鞍率领新军,与魏国大战河西。”丁隽接着往下说:“那一战。魏国出动了魏武卒,可是,遇到秦国新军,给杀得溃不成军,几乎全军覆没。吴起练的魏武卒,那是横扫天下的劲兵锐卒。诸侯束手,正面硬撼。无一支军队能败之,就是孙脑也不能,却给秦国新军打败。” 略一停顿,丁隽有些神往的道:“孙脑是鬼谷先生的高足,精研兵法。孙庞争斗,射死庞涓于马陵道,让后人赞叹。可是,孙脑不能练出一支大军,与魏武卒正面硬撼。只能用计,用巧,在马陵道大败魏军。而商鞍却能练一支比魏武卒更加善战,更加可怕的大军,在下以为。商鞍在兵道上的成就,远比孙脑高”。 “这,”孙脑的名头很响亮。为后世兵家敬仰,丁隽这说法很新颖,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周阳微微一愕。大是赞成这一结论:“马陵之战,固然让后人景仰。可是,胜了也就胜了,与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比起来,远远不能比。一战之胜。那只是一战,若是能打造出一支无敌的大军,就会 很,批是孙胳毛练出支前朝那样的大军,那么。就孙马陵之战,会有很多个马陵之战。” 经过周阳这一说,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转过弯来了,不住点头,大加赞同。 “大帅这话言之有理!”李广快嘴,率先附和:“长城大战,大汉打败了匈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可是,若是我们不能练出骑兵。就不能收复河套之地,不能直捣龙城,不能攻入漠北,长城大战不外是另一个。马陵之战罢了。 话音一落,方才记起这话有些不妥。忙道:“大帅,末将不是那意思,” 周耻手一挥。阻止他说下去:“飞将军说得对,长城大捷固然让人欢喜,可是,欢喜完了也就完了。这一战,我们的代价很大,人人带伤。伤亡近半。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伤亡,就在于我们没有一支能在正面硬撼中打败匈奴的精锐之师。再来一个长城大战,我们未必能胜。若是我们打造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在正面硬撼中打败匈奴,就可以创造十个、百个”甚至更多的长城大捷!” 这话不是自贬,而是大实话。雁门大战时,周阳用暴雨限制匈奴的骑射,仅此一次。这种事。可遇不可求,若是汉军整体实力在匈奴之上,与之正面硬撼,能大胜匈奴,今年战果会更大。 真要练出这么一支大军,汉军就可以夺回河套之地,直捣龙城。进军漠北,匈奴安能横行?这是一个美妙的前途! 李广他们眼里冒出了一长串美妙的星星,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 “大帅,我们一定要练出前朝那样的大军!”李广的快嘴又最先说话,话一出口,仍觉不足:“不不不。要远远过前朝大军那样的善战之师!” 秦朝虽然亡了,可是,秦朝大军留能后人的却是绝世雄风,两千年后仍是让人赞不绝口,要练出与之媲美的军队都很难,更别说过秦军了,他还真敢说。周阳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 程不识却是喜慰难言:“飞将军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我相信大帅一定成!”公孙贺、公孙建齐声附和。 练出越秦军的大军,固然让人向往,更多的却是美好的梦,那不可能实现。 丁隽也是振奋异常,掉起三寸不烂之舌,给周阳猛灌**汤:“大帅,对这练兵。末将到是有点浅见,不知当讲不讲?”“哦!”周阳大感兴趣,问道:“丁将军请讲!” “大帅,纵观历史,历代名将。谁个不练兵?不会练兵的名将,不是真正的名将!”丁隽眼睛放光。声调颇有些高:“孙武入吴,练的三万劲兵,拍举一战,大败二十万楚军。以此三万劲兵,直入那都。几灭楚国。楚国,天下最大之国。纵横万里之域,不敌孙武三万精锐,这是何等的让人感慨!” 孙武破楚,那是名垂千古的大手笔,以区区三万之众,打败拥有百万之众的楚国,那是一个神话。一提起来,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就是一脸的向往。 “再说吴起,为魏将,在河西练魏武卒。魏武卒横扫天下,诸侯束手,那是何等的劲兵!”丁隽声音更高:“孙武与吴起,并称孙吴,为兵家景仰。他们练的军队。那是何等的精锐之师呀。” 话锋一转:“可是,吴国之军,不是败于越国?魏武卒不是败于商鞍之手?前朝大军,固然让人震憾,可是,只要下功夫,一定能练出一支越前朝大军的强汉大军!” 真耍有一支越秦军的强汉大军,睡着了都会笑醒,很振奋人心,丁隽使劲握了握拳头。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更是兴奋得脸上冒红光。齐声赞道:“说得好!说得好!” “大帅。你一定成!一定成!”李广对周阳是信心满满。 周阳的嘴巴张了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数次欲言,却一字未吐。不是周阳结巴了,而是周阳振奋异常,激动难已。 这的确是一个天赐良机! 丁隽说得没错,真正的良将。必须要会练兵!不会练兵的良将,不是真正的良将。景帝既然要周阳来练兵,那么。何不打造出一支无敌大军呢? 拥有一支无敌大军,匈奴必破,天下之大,谁是大汉对手? 华夏文明”必将传到天之角。海之涯! 真要如此,周阳的穿越,那就是太值了!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我拥有现代知识,具有现代文明,我就不信不能练出一支无敌大军!”在这一刻,周阳的信心爆棚了。 “好!我们齐心协力,打造一支无敌的强汉大军!纵横在大漠之上,席卷天下!”周阳仰向天,眼中精光四射,仿佛一把利剑,欲要刺破苍穹! “诺!”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丁隽轰然相应。 一个新的篇章开始了! 第二十四章 盖世之兵 司阳没有说话。却如把出鞘的利剑插在地卜,战阵历口卜正刀与势完全放开,威势碜礴,让人热血沸腾,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建建、秦无悔他们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仿佛面对匈奴大军似的。 “好威猛的气势!” 丁隽暗卑一声。 他虽是久闻周阳之名,今日方才一睹周阳真容,除了俊朗飘逸,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气势一放开。杀气腾腾,威猛绝伦,这是用无数匈奴人头喂出来的啊。 时间在无声中流失,久久之后。周阳这才平复下来,气势收敛,李广他们放开剑柄。 李广他们振奋不已,他们与周阳共事已久,深知周阳如此表现,那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不然,绝不会如此说。只要大军打造出来,匈奴岂能横行?那就是男儿汉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撇开建功立业不说,这还是一场盛事!商鞍打造出秦军,开创了一个时代,若是周阳打造出无敌大军。必将开创一个时代! 他们有幸参与其中,鞍前马后效力。那是人生的荣幸!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丁将军,把建章军所有的秘密展示出来吧。”周阳下令了。 “诺!”丁隽应一声,笑道:“大帅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说也是建章军,可与长安城里的建章军完全不同。长安的建章军注重拼杀。要骑射娴熟,能拼能打。我们这里,注重头脑,集中在这里的建章军,皆是头脑灵活,精通韬略。” “头脑灵活。精通韬略,那不是将军了?怎么不上战场?”李广惊讶得眼睛瞪大了。 “是呀!”汉朝给匈奴压着打了数十年,最需要的就是精通韬略的将领了,程不识他们大声附和。 “呵呵!”丁隽笑道:“边关之上。有你们飞将军,程将军就够了。何需我们。我们在这山谷中,只有一个任务,找到打败匈奴的办法。” “找到了没有?”李广快嘴是出了名的,抢着问道。 对这事。谁不想知道呢?周阳、程不识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静等他的回答。 “哎!”丁隽一声叹息,就是最好的答案:“我们费尽心机沥血数十载。却不如大帅一战之威!在长城大战以前,我们没有办法,如今嘛,有些眉目了。这都是拜大帅所赐呀。” “呵呵!” 一想起长城大捷,李广他们就很欢喜,出一阵畅笑声。 “我们这里的建章军,都上过战场,与匈奴大战过。可是,有很多人肢残体缺,你们不要笑话。”丁隽提醒一句,道:“这屋里,有些东西,大帅。各位将军,请。” 正说间,来到一幢宽大的屋子前,丁隽马鞭一指。 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建章军真正的秘密,一听这话,众人哪里还能忍得住,飞身下马,飞也似的冲了过去,竟然把丁隽这个东道主甩到后面了。 一进屋,周阳一扫视屋里,立时愕然。 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木台,上面摆放着不少木偶,象人、象马、象弩兵、象戟兵、象车兵。在木台四周围着不少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木偶,一脸的肃穆,显然正在沉思。 这些人并没顶盔贯甲,而是一身红色的军服,表明他们还是汉军。 精气神不错,不乏精悍之气。可是,他们中有不少人缺胳膊少腿。一瞧便知上过战场。 一见周阳他们进来,这些人抬起头。惊愕的打量起来。 “快来见过大帅!”丁隽最后一个进来,大声下令。 “大帅?”这些人一阵惊讶,忙上前见礼,冲周阳道:“见过大帅!” 都知道周阳岁在弱冠,还未行加冠之礼,虽是没有见过周阳,也不会认错。 “见过各位。”周阳回礼。 “大帅,你来得正好!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见礼一完,一个少了一条腿的汉军马上就问话了。此人年纪不五六十岁了。烦下一部花白胡须,不知是何时的老兵。 周阳早就看明白了,他们在木台上摆出的正是长城大战汉军的阵势。他们是在研究汉军的打法。周阳这个始作俑者就在眼前,不问周阳还能问谁? 周阳也没二话,快步上前,把木偶一阵摆弄,给他们讲解起来。 对长城大战,他们没少下功夫研究。可是,这是周阳的得意手笔。听周阳道来,远非他们猜测所能比,听得一众人张大了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 周阳话音一落,屋里静悄悄的,连赞叹声都没一句。他们还处在惊讶中,还没想到赞叹。 “奇谋啊奇谋!” 过了半天,众人这才七嘴八舌的赞好。 长城大战,汉军所用战术,的确是打破了汉军常规。尤其是那阵势。更是从来没有过。说是奇谋也不为过。 周阳略一谦逊,和他们交谈起来。问他们如何看待这一战术。这些人也不客气,各抒己见,还真有不少真知灼见,周阳大是赞叹,不愧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这是现成的参谋官,更是现成的战术教官,可以办一座军事学院了!”周阳心中暗赞,又有了新的想法。谈完了长城大战,周阳和他们畅聊,听取他们对打败匈奴的意见,他们又是各抒己见。这可是数十年精研的结果。确有不少独到的见解。 虽然还没有形成一种战术,可是。若是有人把这些整合起来,择取其中的良谋,一定会为汉军制订出 战术,是一支军队必不可少的东西。没有战术,何来胜利? 至于用奇用谋,那是在战术之上,需要战术来支撑。汉朝在数十年前就在着手研究对付匈奴的战术。实是高瞻远瞩,让人钦佩! 聊完了战术,时间已经不晚了。天都黑了老一阵。丁隽叫人送上饭菜。一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打匈奴的事情,愉快异常。 这一谈就是深夜,周阳他们方才歇息。 次日,丁隽带领周阳他们去看他们研究的兵器。兵器和战术是密不可分的,没有适用的兵器,何来适用的战术? 在丁隽的带领下,周阳他们来到一间宽大的房子里,只见屋里摆满了兵器,汉剑、长矛、长戟、手弩、强弩、盔甲、战车”这些汉军的装备无不应有尽有,仿佛一个兵器展览馆。 这里的兵器,与在北地使用的兵器有些不一样,比如长矛更加锋利。更沉重。 “大帅。这长矛的确是骑兵使用的好兵器。”丁隽解释道:“自从得知大帅把长矛装备给骑兵,我们几经试用,现骑兵所用长矛与步兵不同,要重些,威力才更大。” 这很好理解,长矛越要,骑兵的冲击力越惊人,对匈奴的威胁越大。 “有道理!”李广率先赞同:“当时,我们也现了这问题,可是,没有时间打造新的长矛,只能将就着用了。” 丁隽拿起一把汉剑”笑道:“大帅,骑兵用剑,易于折断,我们把剑身加厚了些。” 周阳接在手里一抛,是比边军所用的汉剑重些,剑身更厚。在马上砍杀,汉剑的不足就暴露出来了。太容易折断了。这场大战打下来,不知道断过多少把汉剑。“这戟,比起现有的戟要长些。”丁隽指着长戟:“大帅用戟阵阻挡匈奴的骑兵,实是一大妙法。以后,大汉的军队中。就应该有这些的戟阵。步兵用的戟,长些更合用。” 一寸长一寸强,步兵手中的戟长些,对匈奴的威胁更大,这话很有道理,周阳他们又是赞同。 周阳取一把戟在量一阵道:“这戟,可以取消了。以后。大汉军中不必再有戟。” “啊!” 周阳这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把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戟阵是周阳这次挥败匈奴的一大利器。正是因为汉军拥有了戟阵。在战车给攻破的情况下,汉军方才守住两翼与后背。戟阵的威力很大,若是大量使用,再配合骑兵与强弩,匈奴必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广他们对戟阵大为看好,周阳却说要取消,他们哪能不惊讶。 “大帅,真要取消?”李广忍不住了,率先问集来。 “是呀!”周阳点头道:“戟阵虽好,却也有缺点。一是需要的人太多,这很窝兵力。二是,用来防御还可,若要进攻。对匈奴骑兵的杀伤力有限。” 李广他们虽是看好戟阵,可是,周阳这话有道理,不得不赞同。 对付一个匈奴骑兵,往往需耍数个。甚至十数个汉军,持着长戟捅刺祈砍。 正是因为需要的兵力很多,用来防御还可,用来进攻就是大问题了。防御的时候,汉军凝神待敌。能一齐出手。进攻就不同了,虽然戟阵整齐,也不可能做到同时出手。这就使得威力大减。 毕竟,人数越多,越难整合。 “大帅,若是没有戟阵,如何对付匈奴的骑兵呢?”丁隽的话很有道理,可谓见解独到:“大汉的兵种多,得各兵种配合,方能有巨大的威力。只凭一个兵种来打,那是匈奴,匈奴只有骑兵嘛。没有戟阵。光凭骑兵和弩阵,威力大为削弱。” “说得好!”周阳大拇指一竖,赞道:“大汉最大的优势就是技艺达,可以制造出不同种类的兵器。这些兵器需要配合。方能挥出奇效。没有了戟阵,的确是减少了威力,我想用另一种阵势来取代戟阵。” “哦!”李广他们大感兴趣了,眼睛瞪大了,看着周阳。 “你们想一下,要是我们手里有一把五六十斤重的大刀,排成一排。穿着铠甲,等着匈奴冲到,我们举起手中的大刀,一齐劈下,那会是什么结果?”周阳一边说,一边比划,最后双手做出一个握刀动作。狠狠劈了下来。 “五六十斤的大刀?哪里有?” 周阳这话,可谓军史上的里程碑,具有非凡的意义,却换来李广他们惊奇的眼神。他们惊奇的并不是这种打法的可怕威力,而是这样的大刀并不存在。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军事史更不熟,不知道唐朝有一个兵种称为 “陌刀手”人人手持五六十斤重的陌刀,穿着明光铠,身体为钢铁包裹。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管你冲来的是人是马,狠狠一刀便是。 五六十斤重的陌刀劈下来,那是无坚不摧。成百上千,成千上成的陌刀手一齐出手,那威力是毁天灭地。不要说血肉之躯,就是铜墙铁壁也会给劈烂。 是以,陌刀、强弩、轻骑兵,成了唐军的三大利器。唐军正是凭借这三大利器,纵横无敌,横扫了世界。打得新兴的阿拉伯帝国抖。 李靖灭东突厥,苏定方灭西突厥,裴行俭大战黑山,高仙芝大战恒罗斯”这些著名的战役,不都有陌刀的雄风吗? 周阳之所以想到用这种大刀来对付匈奴,那是他想到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关二哥的刀,一,二斤,刀下尖。足有数百斤重的力是不计其披删仇军挥着如此沉重的大刀,谁能抵挡? 不要说匈奴,就是长城都会给劈开! 使用这种大刀的好处,就在于不会窝兵,一个大刀手就足以对付一个匈奴骑兵。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 一个戟手却不能对付一个匈奴骑兵,这窝兵就很明显了。人嘛,就得吃,就得喝,别的不说,窝了这么多的兵,光这吃喝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得花很多钱。若是把这笔钱省下来,可以做更多的事。 “怎么了?”周阳把李广他们的惊寺样儿看在眼里,不解的问道。 “大帅,你有所不知。”丁隽解释道:“这钢铁很珍惜。一把剑。要经过千锤百炼,方才造出一把。若是使用大刀,一把就要五六十斤钢铁,一万把就是五六十万斤。要想打败匈奴,一万把大刀不够,需要数万把,再不要,五六万把总是要的,这就需要三两百万斤钢铁,大汉一年的钢铁也不过这么多嘛。” 汉朝是铁器确立的时代,铁器正式取代了青铜器。可是,在当时。由于冶铁技术的限制,钢铁的产量有限,这是大片刀没有出现在汉朝,而是出现在唐朝的根本原因。 一把大刀要用五六十斤钢铁,造五万把,就需要两三百万斤钢铁,若是用来打造戟阵,那就是数十万大军了。 虽然说,多出数十万人,这粮草的消耗很惊烙可是。这能用钱买到,在钢铁产量不高的情况下,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只能走戟阵的道 了。 在当时,钢铁得靠工匠一锤一锤去锻打,称为“百炼钢”托工多。收益到了东汉。冶铁技术的改进,钢铁产量大幅提高,才出现了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这样的重兵器。 那时候,这种重兵器主要是给军中力气大的大将、兵士使用。可是。没有人把这些重兵器集中起来使用,这是一大憾事。 诸葛亮多智,享誉千古,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让人叹息。 到了唐朝,唐人不再分散使用这些大刀,而是集中使用,打造出了特殊的兵种“陌刀手”成了唐军的三大利器之一。 这是冷兵器时代的一个巅峰存在! 不得不说,周阳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从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就想到了这样的打法,弥足惊人。 可是,要想让这一打法成为现实,就得改进炼铁技术,得提高钢铁的产量,这问题不解决,这想法只能是镜中月,水中花。 “这个,” 周阳对此事还真不了解,一闻是言。不由得有些愕然,还以为是现代社会,钢铁要多少有多少。蓦然间,一个在另一时空无意间记住的东西出现在脑海里,不由得大喜过望:“放心,这事我能解决!” 此事一解决了,大刀手就会出现在军中。汉军的人数会减少,其威力却是倍增。打造出一支越秦军的强汉大军就不再是梦想,一定会成为现实。 周阳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一旦强汉大军练成功,周阳就会成为孙武、吴起、商鞍般的存在。后人一提起周阳就会竖大拇指,就会说周阳不仅打仗厉害,练兵更厉害。 周阳激动,李广他们更加激动。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如此沉重的兵器,威力巨大,血肉之躯不敢樱锋芒。只要周阳有办法解决钢铁问题,那么,这种大刀就会出现。一旦在军中使用,那前景还用说吗? 李广激动难已,抓起一枝戟,双手紧握着。高高举起,象握刀之状。 “举刀”。李广自喊自演:“劈!” 双手用力挥下,戟砸在地面上,出砰的一声巨响,威势骇人。 “这还是用戟,就有如此声威。若是用大刀劈砍的话,地上肯定是一道深深的刀印!”李广越说越欢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丁隽仿效起来,握着长戟,重重砸在地上,仿佛砸在匈奴的心坎上。开心不已。 丁隽把手中的长戟一放,眉头一拧道:“大帅,如此打甚好,可是。这需要战马。若是没有战马。大刀虽好,却也挥不出威力。” 这话说得太对了,周阳大是赞成。几十斤重的大刀,再加上盔甲。人背着行军,那度跟蜗牛有的一比了。一个强行军,会累得吐血。别说打仗了。 陌刀之所以能在唐朝大量使用,除了唐朝的钢铁产量大为提高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唐朝拥有大量的战马,可以驮运 备。 陌刀创造了无数的辉煌。可是。只在唐朝一朝出现,还是昙花一现。中唐以后就不再见陌刀的雄风。原因就在于中唐以后,唐朝战马急剧减少,陌刀已经无法出现在战场上了。 至于后来的宋朝,战马之短少,让人震惊。连骑兵都没有打造出来,更别说陌刀手了。 因而,陌刀成了绝响!成了唐朝独有的豪华兵器! “这才还用说嘛,我们缴获了那么多的战马,不用在此处,还能用在哪里?”李广代周阳回答,大笑不已:“哈哈!” 钢铁产量解决了,大刀也就问世了,再有这么多的战马,大刀横行于战场上,那只是时间问题。 “哈哈!”一众人纵声欢笑。 第二十五章 环首刀 绸阳描绘的是幅美妙的前景,凡经够让人欢喜的了。奸,丁隽还要锦上添花。 “大帅,我们还做了一种刀。适于马上砍杀。”丁隽笑呵呵的,眉头散开,好象是百花在绽放一般。 “哦!”在北地时,周阳就现马上砍杀用汉剑很不合用,要用刀。特的给景帝写了奏章,一听这话。不由得大是来劲:“在哪?” “这刀才做出来,还在试用。大帅,请随我来。”丁隽头前带路。周阳他们一行跟上去。“是什么样的?”李广急性子,有些忍不住了,问道:“莫要做成了匈奴的弯刀。” “呵呵!”丁隽笑得很是欢畅:“飞将军放心,绝不是那样儿。” 众人在丁隽的带领下,出了屋。直朝前面行去。那是校场,正有不少汉军兵士骑在马上,顶盔贯甲,挥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刀砍杀。 这些兵士也是建章军,他们的砍杀动作犀利有力,每一刀下去,就会出现一道匹练,很是骇人。 “好刀法!”周阳他们忍不住赞一声。 “我们这里除了头脑灵活以外。也需要一些象他们这样能打能拼的兵士,护卫这里的安危。”丁隽指着兵士给周阳他们解释。 这里主要是进行战术研究,研究破解匈奴的办法,也需要这些能打能拼,身强力壮的兵士护卫。 来到近前,丁隽一声令下,这些兵士策马过来,冲周阳行礼:“见过大帅!” 声音洪亮有力,周阳还礼:“见过各位兄弟!” “呵呵!”他们虽是第一次见到周阳,对周阳的大名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心慕不已,周阳如此亲切,没有架子,与他们兄弟相称,那距离感一下子消失了,人人露出亲近之意。 丁隽从兵士手里接过一把刀。递给周阳,道:“大帅请看。” 周阳接在手里,略一打量,此刀长过三尺,直线刀身,厚脊,刀柄上有一个圆环,样式非常特别,周阳没有见过。刀锋闪亮,一瞧便知。极为锋利。 “好刀!好刀!”手腕一振,一个刀花出现,周阳大声赞好。 丁隽脸上露出笑容:“谢大帅夸奖。大帅有所不知,我们是接到皇上的旨意,说是大帅现如今的剑不适宜马上作战,这才要我们做刀。 时间短,才做出来,还没有定下来。大帅,你试试,给我们一些看法。” 这刀,周阳虽未参与研制,却是始作俑者,点点头道:“也好!” 一拍追风驹。追风驹一声嘶鸣。撒开四蹄。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周阳高举着刀,对着地上的木桩就劈了下去。一片闪亮刀光中,木桩应刀而断。手腕一振。刀身刮个弧形,由下向上撩了过来。又是一截木桩断裂。 用这刀,比用匈奴的弯刀劈砍舒适得多,用来马上砍杀,很是方便。周阳大是赞许,又是一阵劈砍。这才一拉马头,回去。 “大帅以为”这刀好用不好用,得周阳说了算,丁隽很是紧张。 “飞将军,你们也试试。”周阳并没有回答。 “好嘞!”李广他们应一声。取刀在手,飞马冲了过去,劈砍起来。 一阵劈砍后,他们先后打马回转,远远就赞道:“好用,好用,很好用!比匈奴的弯刀好用得多了!” “呵呵!”一听他们赞扬。丁隽大是放心,不由得舒心的笑了。 “是好用!”周阳点头道:“我一个人说好不能叫好,要大家伙都说好用才那叫好。” 一种武器的出现,要经过无数次的试用方能定型。周阳虽然有权决定这刀的前途,可是,那样做的话。说不定会出事。还是让李广他们试用之后,大家来商议。这是很认真的态度,丁隽大是赞赏,怪不得周阳能打败匈奴,从这事就能窥见其作风。 “这刀的样式不错,用起来也顺手,适合骑兵使用。”周阳把量一阵,大是欢喜:“骑兵有了这刀,威力会更大。可是,我有一点看法,这刀有点轻,应该再加重些。” “轻?”丁隽有些意外,解释道:“大件,我们试过了,匈奴的皮甲抵挡不住,轻易就能劈开。” 匈奴主要就是皮甲,只要能劈开匈奴的皮甲,匈奴也就成了无防了。 “匈奴主要是用皮甲,这没错。可是,匈奴也有铁甲。单于本部精锐,其铁甲不在我们之下。对付这样的铁甲。就需要重些,方能凑效。”周阳解释。 “大帅放心,我们试过了的,匈奴的铁甲也抵挡不住。”丁隽笑着道。 “嗯!”周阳微一点头道:“在马上砍杀,越重,对匈奴的威胁就越大,还是要重一点,要十来斤吧。” “十来斤?”丁隽吓了一跳。眼前这刀顶多五六斤,那就是说,要翻一倍,提醒道:“大帅,一场大战,要打很长时间。若是太重了,消耗太大,能禁受得住吗?” 这话说得很对,打仗很累人,一场大战要打很长时间,若是刀太重了,体力消耗会很大,人会吃不消。 “放心吧,不会有事。”在周阳指挥下的汉军。打到那种程度,他们仍是在打,增加几斤又算得了什么?周阳对汉军有着无比的信。 “既然这样,那就再加重。”丁隽点头同意了。 周阳这一改进,非常重要。在古代战场上,兵士都穿铁甲,若是刀轻了,砍在身上,也就是在盔甲上留下一道印痕罢了,伤不了人。 社会的马刀,对付身着衣衫的现代军队没问题。要是再“代,难有成效,原因就在于太轻。 一力降十会,刀越重,力道越大,对敌人的威胁越大。 “这刀有名字吗?”李广掂着手中刀问道。 “还没有。”丁隽如实回答,一拍额头:“这刀是大帅提出的,就是大帅刀。” “大帅刀?”周阳猛摇头:“太拗口了。” 的确是太拗口,李广也不赞成:“大帅。要不就用大帅的大名,时阳刀。” “这名字不错。”程不识马上赞同。 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大是赞同,不住点头。 “不好!”周阳把刀打量着道:“这刀有一个环,就叫。叫环刀吧!” “环刀?”众人细品之下。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这名字比起大帅刀,阳刀好听得多了。更重要的是,还很形象。刀柄上有一个环,那是为了防止脱手。 汉朝有两种武器非常有名,一是汉剑,二是环刀。汉剑就不用说了,两汉、三国、南北朝一直在用。 环刀更不得了,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战刀之一了,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种骑兵战刀。在此以前。马上砍杀,多用剑。而不是刀。就是秦朝,其骑兵用的也是剑。秦人掌握了刺比劈砍更有效的兵学原理,秦剑比汉剑要长,在马上也不是劈砍,主要是刺。 这是秦朝骑兵的特点。汉初。也沿用了这一机制。直到汉武帝改革军政,大量组建骑兵,方才现,骑兵用剑不方便,还是用刀顺手,这才研出了环刀这种名垂千古的利器。 强汉大军,正是挥着环刀,击破了匈奴,收复百越,平定辽东,进军西域,冲杀在青藏高原,开创了一个伟大的时代,“汉武盛世”就是用这刀打出来的! “犯强汉朝。虽远必诛”如此豪言的后盾,就是挥着环刀的强汉大军! 环刀使用了近千年之久,历经两汉、三国、南北朝、隋朝,一进到唐朝,才被改进,退出了历史舞台。 唐朝著名的横刀。就是在环刀的基础上改进而来。横刀的改进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把刀柄上的环去掉了,二是加重了。 环刀在汉朝时,不过数斤之重,用来对付匈奴这些游牧民族不是 题。 那时期,这些游牧民族缺铁。没有好的铁甲,环刀足以对付。历史展上千年,突厥这些游牧民族也取得进步,虽然远远不如中国的进步,他们也有不少铁甲了,环刀太轻,已经不能对付铁甲了。 唐人把横刀打造得更重,对付突厥这些游牧民族更加有效,是以,唐军挥着横刀,横扫世界,打造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大唐王朝! 周阳的历史不好,兵器史更是一片空白,却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不仅改进了环刀,还为此刀命名为“环刀”也是许是巧合。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不管怎么说,此刀一出,一个新的时代即将诞生了! 强汉大军,纵横无敌的时代,即将到来! 接下来的事情,周阳就是与丁隽,还有这里的人研究汉军将要采用的战术。要练兵。先就得确立使用何种战术,要不然,这兵练出来也没用。 比如坦克,最早出现时,用来支援步兵。古德里安,却是把坦克集中使用,作为攻坚的利器,纳粹军队因此而横扫了欧洲。 这战术一定要制订完成,这非常重要。对这事,周阳有腹案,可是。并不妨碍听取别人的意见,完善这一战术。 博采众长,兼纳并蓄,才是王道! 这里的人,人人头脑灵活,是很不错的战术专家,有他们参与,在周阳的主导下,一套影响深远的战术逐步完善。 炽炽 长信宫。 窦太后斜靠在软榻上,面前的短案上放着虫罐,出清脆的虫鸣,极是欢畅,仿佛在向窦太后邀宠似的。 窦太后竖起耳朵,听着虫鸣声,极是欢喜,老脸上满是笑意。 她眼盲之人。这么多年来,就是靠听虫声度日,听着虫声,特别亲切。 “禀太后,梁王求见。”侍女急匆匆进来禀报。 “阿武?”窦太后一听,身子一动,就要站起来。可是,又靠了回去,脸一沉,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了,冷哼一声:“哼!让他呆着!” “太后,你这是?”侍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梁王是簧太后的心尖肉,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随时会问起。梁王进宫求见。她却不见。这事太让人想不明白了。 “他是不是把他的美人赋吟厌了。这才想起老身?来长安这么多天了。这才进过几次宫?”窦太后的怒火不 侍女这才明白过来,忙退了开去。此时千万别去惹她。 握着龙头拐技。簧太后坐了起来,气哼哼的道:“叫那没良心的东西进来!” 诺!”侍女忙应一声。快步去传梁王。 不多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梁王大步而来,一脸的笑容,远远就嚷了起来:“母后,母后。武儿看你来了!” “笃笃!”窦太后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喝道:“没良心的东西。跪下!” “母后!”这事太出人意料了,梁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母后,你这是何意?”用“窒太后与”亨”亨的!“是不是你泣粱圭翅膀硬了,老冯丫小住你了?” 这话很严重,语气极为不善。粱王虽是不愿,只得跪下了:“武几参见母后!” “阿武,你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是不是吟你的美人赋去了?现在才想起老身。”寰太后对这个儿子最是疼爱。哪天不想他,偏偏梁王到了长安,不常来请安问好,要她不恼都不行。 原来是这事。梁王反到是放心了,笑呵呵的道:“母后,你这就错怪武儿了。武儿是母后的心尖肉。哪能不念着母后的好呢。母后,武儿这些天在忙,忙着为玉儿订一门亲事。” 玉儿,就是刘莹玉,是梁王最钟爱的女儿,寰太后对这个孙女也是欢喜,一听这话,满腔的怒意刹那不存,一脸的急切,冲梁王招手:“阿武,你怎么不早说呢?” “母后,武儿是想让你欢喜嘛。”梁王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跑到寰太后身边,一双手在窦太后身上轻捶着,动作很熟练,看来没少讨太后欢心。 “你这坏东西!”黛太后回嗔作喜。笑骂一句,在肩头上指指:“这里,这里!轻点!你想把老身的骨头捶散?就这样!这才是武儿!” 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欢喜不禁。一张嘴裂成了荷花。 窦太后越是欢喜,梁王所谋越能成功,梁王大是放心。 “阿武,玉儿好吗?”窦太后一脸的慈祥之色。 “母后,玉儿好着呢。”粱王大拍崇太后的马屁:“玉儿心念母后。天天诵《老子》,为母后祈福。” “呵呵!” 《老子》,也就是《道德经》,在当时是汉朝治国方略的指导经典。窦太后也好此书,一听这话。笑的更加欢畅了:“难为这丫头了!阿武,你怎么不把玉儿带来长安。让老身见见?你不孝,你不孝!” “母后,不是武儿不带,是皇上没旨意,武儿不敢违旨呀。”梁王抓住机会,给景帝弄祸事。 “皇上?哼!”果然,窦太后一闻是言,大是不满,手中拐技在地上重重一点,问道:“阿武,你要给玉儿订亲,这男家是谁?门当户对吗?会不会疼玉儿?可别苦了玉儿。” 唠叨不已,却是尽多疼爱之心。 “母后,这事太大,武儿也拿不准,这才来请母后作主。”梁王很会讨窒太后欢心,话才说了一半,窦太后就拉着他的手,要他坐在身边,轻抚着他的额头,笑得跟开心果似的:“武儿有孝心!有孝心!老身的孙女儿,老身不作主,还能谁来作主?是哪家?” “母后,武儿一到长安,把功臣子弟,世家子弟,挨个访查,想给玉儿找一个门当户对,又能体贴人,最好还能建功立业”梁王一本正经的说起挑婿条件,非常苛刻。 “阿武,你这是挑女婿吗?这样的人,长安有吗?放眼大汉,也没有这样的人吧。”寰太后嘴里虽在埋怨,脸上却是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最后下了结论:“你这个做父亲的。用心,用心!不象有些做父亲的。把自个的女儿当礼物一般送出去。嫁给病夫,哼!” 虽没明说,梁王却知道,那是在说景帝。寄太后越是对景帝不满。对他越是有利,笑道:“谢母后夸奖。母后,这样的人不是没有,虽然不多,还真有那么一个。” “有这样的人?”簧太后歪着脖子沉吟起来了,问道:“是谁?” “母后,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周阳了!”梁王声调有些高,一副激动之慨,仿佛他的女儿嫁给周阳有无比的幸福似的:“阿母,你是知道的。周阳少年英雄。虽是少年郎,却为大汉立下如此大功,将来还不知道建立何等功岖呢!周阳是世家子弟,知书识礼,玉儿嫁给他,能亏了她吗?” “要把玉儿嫁给周阳?”寰太后很是意外,一脸的诧异。 “是呀,母后!”梁王还没有现不对劲,甚是得意的道:“把玉儿托负给周阳,武儿放心。这事。还得母后作主。” “这事,老身作主了,不行!”寞太后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手中的拐杖重重在地上一点。 梁王万未想到,窦太后竟然不同意,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梁王要成大事,就得拉拢朝中大臣。周阳这个新近崛起的人物,他能放过吗?要拉拢周阳的最好办法。就是结亲。只要亲事一结成,他就是周阳的岳父,周阳能不帮他吗? 周阳帮他了,周亚夫能不帮他吗? 周阳风头正劲,炙手可热,周亚夫名满天下,位高权重,这两父子一帮他,大事成也! 他和周亚夫有仇,这事他不能出面,得请动寞太后,要实太后赐婚。一切就不着痕迹了。簧太后出面,周阳就算有心要拒婚,也得好好掂量。 窦太后心向着他,一心要他做皇帝。这事一说,寰太后必然一口应承。 可是,谁能想得到,窦太后竟然不同意,梁王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这事是真的。 旺:感谢朋友们打赏,友一掷万金,五万币,我写书这么久,第一次收到如此重在赏格,笑纳了!万分感谢!朋友们的打赏是对我的激励,我一定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叫。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六章 悠悠我心 粱王点所以决定结门亲事。那是他深思熟虑的结※ 象周阳这样的人物,送他钱财嘛。他不见得会收,因为这样的人不是用金钱能买得到的,收买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结亲一途了。周阳功劳再大,总要结婚生子吧? 要是这门亲事不成,那他就没多少戏了,即使有窦太后支持他。可是,簧太后独木难支呀,要是那么容易做成,哪会等到现在,早就让他做上皇太弟了。 梁王哪会甘心。忙道:“母后,此事于武儿干系极大,请母后成全。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窦太后的火气更大,脸沉似水,喝斥道:“老身还以为你是真心为玉儿找门亲事。原来你是念着你的大事。好啊。老身的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念着儿女的,皇上把好好一个阳信嫁给一个病夫。你也学起了你的皇兄?哼!” 疼儿子不如疼孙,子,这是老年人的怜爱铁则,梁王这话犯了大忌。他若是一口咬定是为了爱女的幸福,窦太后未必不允。 “这,”梁王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滚!”窦太后的拐技在地上重重一点,喝斥起来:“滚!给老身滚得远远的!” 窦太后对他极是疼爱,是心尖肉。从来没骂过他,更没有用一个“滚”字,这是真火了。 梁王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愣在当地,嘴巴张得老大,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不快滚!来人!把这不要脸的东西乱棍打出去!”窦太后手中拐权在地上不住点着,气哼哼的,脸色白。这是大动肝火的征兆。 数十年来,窦太后还没过这么大的火。梁王不敢再呆了,只得施过礼,匆匆而去。 梁王满怀信心而来,却是弄得灰头土脑,仓惶而逃,心中的郁闷劲头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呼呼!” 窦太后坐在软榻上,兀自气喘不已。呼呼作响。 “来人,把皇上给老身找来。老身倒要好好问问他,他怎么就不把儿女的大事放在心上!”窦太后的火气真是大呀,网冲梁王了火,又冲景帝撒气。 “算啦!老身这就去见皇上。”寰太后拄着拐杖站起身。慌得侍女扶着,快步而去。 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出一路集笃声,预示着寰太后的火气很大,很大。 炽炽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身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正在看奏章,短案上摆着小止似的奏章。 “皇上,皇上!”春陀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一脸的惶急之色。 景帝抬起头来,打量着春陀。大是诧异:“出了什么事?你急成这样儿!” 春陀有些结巳的道:“皇上。太后来了。” “母后?”景帝一笑,没当一回事。 “皇上,太后火了,脸色都白了,火气大着呢!”春陀深知窦太后的威风,她很少火,一旦火,那就是雷霆万钧,就是景帝也不好收拾。 “母后火?”景帝明白了。要是窦太后的火气不大,春陀断不会如此惊惶,看来窦太后的火气大得不的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明所以:“谁惹太后火了?” “你!” 一个蕴含无尽怒火的字从殿门口传来,窦太后已经挂着拐技快步进来。 果如春陀所言,窦太后脸色白,火气之大,数十年未有。景帝诧异不已,忙过去相扶,窦太后却是手一甩,气愤愤的,不让景帝尽孝。 在侍女和春陀的搀扶下,窦太后在宝座上坐了下来,手中拐杖重重一顿。景帝那感觉好象那不是顿在地上。而是顿在他的心坎上,不由得一个激灵。 景帝一挥手,春陀和一众侍女忙退了出去。临出去前,春陀看了一眼景帝,为他担心。寰太后数十年没过这么大的火,景帝有罪受了。 “母后,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景帝小心的问道:“母后,你莫要生气。要保重身子!” 景帝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实太后的火气立时撒出来了:“你们一个二个”人事不干,尽做些蠢事。老身要想不气都不行!” 好象气他的人很多,景帝一下子糊涂了。 “老身问你。好好一个阳信。你为何要嫁给曹寿那病夫?”寰太后开始问罪了:“曹寿那样儿,他能活几年?那不是坑苦了阳信?” 说起这事,景帝就是一肚子的苦恼。很是无奈的摊摊手:“母后,曹寿对阳信也是一片痴情。曹寿虽然有病,对阳信却是真心的,阳信嫁给他,未必就没有幸福。” “你是给曹寿逼的,以为老身不知。”寄太后手中拐技重重点在地上,气愤愤的道:“曹寿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逼婚。你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没骨气了,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窝囊!” “母后,曹寿那身子骨那般弱,要是皇儿再不答应,说不定会出事。那会成为笑柄。”景帝是有苦说不出。 “哼!”窦太后有些蛮不讲理:“你是怕做吕太后!做一回吕太后。又怎么啦?疼自己的儿女,有错吗?谁个不疼自己的儿女?” 吕太后为了鲁元公主不给嫁去匈奴。天天缠着高祖又哭又闹,弄得刘邦没办法,只好找假主嫁去匈奴充数。这是数十年来,汉朝行和亲之策,没有一个真公主嫁去匈奴的原委。 “母后,疼儿女没错,可也不能出人命呀。”景帝苦恼的揪着头。 “曹寿那病夫,他迟早要死。早点死了省心,免得祸害阳信!”簧太后可不是那么好宽解的:“阳信这事,老身给你记着,女泛阳信苦了。看老身怎出找你算事,老身概一家事。老身非得问问清楚!” 景帝暗松一口气,忙道:“母后放心,皇儿一定把这事办好。” “老身问你,匈奴大败了,庆典也举行了,南宫的国书怎么不下?”窒太后这才说到正事上。 以前没下国书,那是不想给人造成汉军将士浴血奋战,是为汉家公主的印象。如今,匈奴大败,元气大伤,正是废除这婚事的良机,景帝的国书迟迟没下,寰太后大为恼火:“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不是没把南宫的幸福放在心上?可怜的南宫,为了大汉,身涉绝域!” 说着说着,眼泪花花的,老眼中涌出了泪水。 她哭得很伤心,景帝反而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要为寰太后抹眼泪,却给她气愤愤的挡开了。景帝笑道:“母后,这事你就是不说,皇儿也要找你商议呢。皇儿之所以迟迟不下国书,那还不是为了南宫嘛。母后,你想呀,南宫多可怜,一个弱女子。为了大汉,身涉绝域。皇儿能不疼她吗?每每思之,皇儿的心就跟刀刺一样,疼痛欲裂。” 景帝在胸口捶了几下,那种绞心的疼痛方才好些:“匈奴败了,大汉胜了,南宫不用再去绝域之地,皇儿欢喜无已。” 四下里一张望,见没有人,这才道:“母后,为这事,皇儿偷偷哭过好多回。 皇儿没对任何人说起过,母儿莫要说给他人知晓。” 窦太后一愕。脸上的怒气稍降。赞许道:“你还知道哭,你这做父亲的还不算太差!” “皇儿一直在想,一定要为南宫找一个她中意的郎君。国书一下,南宫的婚事就要提出来了。若是急切间,出错了,岂不委屈了南宫?”景帝脸上带着慈爱之色。 南宫公主一柔弱女子,为了国家。为了朝廷,只身入绝域,任何一个父亲都会疼她,景帝虽是皇帝,也是人父,柔情大起。 “母后,南宫亲近你,你可知南宫有没有意中人?”景帝笑着问道。 窦太后中的拐技亲敲在景帝腿上。怒气刹那不存,亲昵的道:“启儿啊,你算是问对人了,老身还真了解南宫的心事,她有意中人。” “哦!”景帝大感兴趣:“是谁?” “就怕你做不成。”窦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 “母后放心,皇儿是皇上,只要南宫喜欢,就赐婚。”景帝头一昂,胸三挺。 “南宫喜欢的是周阳。”冀太后一脸的笑容,赞不绝口:“南宫有眼力,周阳这小子不错,不错!人俊,又聪明,不乏男儿气,为大汉建功立业。就是,以前有些花心。这不要紧嘛,花心的男人才会哄人。南宫才会幸福!” 人嘛,一旦接受了某人,那人的缺点也就是优点了。以前提起周阳。窦太后就会嗤之以鼻,说周阳德行不休,为此事还阻止景帝命周阳为将。如今,她认可了周阳,连以前那个周阳的花天酒地,吃喝玩乐都成了优点。 景帝有些愕然,忍不住好笑:“母后,此言当真?南宫真中意周阳?” “你这皇帝当得,还真是不顾家了,连自己女儿的心事都不知道。”窦太后有些没好气,却没有火:“你想呀。南宫多可怜啊小小年纪,就给你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一入绝域,那就是走上了不归路,想死还不行,只有受苦!她盼的是什么?她盼的就是你下国书,废除这婚事。大汉打不过匈奴,男人都死绝了,一到紧要关头,就送女人,丢人不丢人?” 做为皇帝,不能带领汉朝走向强大。不能打败匈奴,不能雪耻,只能靠送女儿去换得“和平”那是皇帝最大的耻辱,当着景帝的面如此说,那是对景帝莫大的讥讽。 景帝不仅没有着恼,反倒是长叹一声,没有言语。 窦太后也想起了,把话说重了。语气略缓:“周阳打败了匈奴,南宫就不用去匈奴了,你说,南宫她不喜欢周阳,还能中意谁呢?”这话很有道理,南宫公主天天盼,日日想,就是废除婚事。周阳的出现,令这一梦想成为现实,她一颗芳心还不能系在周阳身上? “不要说南宫,就是老身,设身处地,也会”寅太后猛然醒悟。这话有毛病,赶紧转换话题:“皇上,这婚事,你能同意吗?” “母后,皇儿岂止是同意,是拍手赞成!”景帝大是兴奋,声调有些高:“周阳是大汉数十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军了。这是少年英雄,这样的人,若是成了联的女婿。联能不喜欢吗?” “皇上,你能做成吗?”寰太后直接问道。 “这个。”景帝有些迟疑道:“要是联赐婚,对别人可以,对周阳不行呀。万一他不乐意,这不是挺别扭吗?联还需要他来破匈奴呢。要君臣相得,不能有芥蒂。” 帝王赐婚是很荣耀,并非不可拒。这种事史不绝书。以周阳的性格。若他不喜欢,就是景帝赐婚也没用。 “你没赐婚,你怎么知道他不乐意?”实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母后,为了这事,联还真下了番功夫。”景帝有些为难:“联捉摸着,他在婚事上的看法,好象有些异常。” 景帝还真会找词,竟然把自由恋爱就成异常,不愧是要帝。 “母后,要不,我们来试试。”景帝眉头一皱。在窦太后耳边轻语一阵。 “就你的事儿多。”簧太后手中的拐杖在景帝腿上轻敲一下,笑骂起来:“你负责周阳,老身负责南宫。” “母后放心,皇儿一定不误事。”景帝忙 “依老身说呀,直接赐婚,周阳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由不得他。哼,那多省事!”站起身,寰太后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动,飞也似的去了,景帝要去扶,竟然没她快。 这一刻,窦太后绝对不象是眼盲之人,反倒象是目光炯炯之人。 望着窦太后的背影,景帝摇摇头。又有地些好笑。 炽众 窦太后回到长信宫,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把手中拐杖一放。催促道:“快,把南宫给老身找来!要快!” 侍女应一声,忙去传唤南宫公主。 窦太后坐在软榻上,一脸的慈祥笑容。 没多久,南宫公主赶到。上前见礼:“南宫见过太后。” 纠什么太后?太后就不是你姥姥了?”窦太后笑骂,一双手伸得老来 “姥姥!”南宫公主笑着上前。握着窦主后的手,坐在她身边。头靠在寰太后肩上,一脸的孺慕之色。 窦太后慈祥的抚着南宫公主的秀。柔声问道:“南宫,你父皇马上就要下国书,废除婚约。” “真的?”虽然此事已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南宫公主乍一听之下,仍是惊喜不已,激动难言。妙目中噙着泪水,酥胸急剧起伏。 “姥姥会骗你么?”箕太后肯定一句。 “呜呜!”南宫激动得扑在窦太后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 这么多年,她天天盼,日日盼,盼的就是废除婚约的国书,终于盼来了,还能不激动? 窦太后眼里滚出泪水,不住在南宫公主背上轻拍着:“南宫,南宫。可怜的南宫!” 两人哭了许久,这才收住眼泪,窦太后问道:“南宫,国书一下,婚约解除,你父皇要为你择一门亲事。” 南宫公主一愕,这也来得太快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你父皇千挑万选,还是我们寰家的窦昌不错,一表人才,知书识礼,你们又是表兄妹,你嫁过去。正合身。”寰太后一本正经的道:“对这婚事,老身也赞成。” “姥姥,不嘛,人家不嫁。”南宫公主真的急了。 对宴昌,她可是了解的,只会吃喝玩乐,纯粹一纨绔子弟。 “那可由不得你呀!”寅太后语气很严厉:“皇上那是金口玉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姥姥”南宫公主真的急了。 “除非,你有意中人,你给姥姥说,姥姥给你父皇说,不要结这门亲。”寅太后绕了老大一个圈子。这才绕到正题上来:“南宫,你有没有意中人?” 这种事儿,谁的面子都会薄上三分。不绕不行。 “姥姥,南宫不愿嫁人,愿天天陪着姥姥。”南宫公主双手绞在一起,有些青,脸上一抹羞红。这种事儿,怎能轻易说出口。 “没有啊,太可惜了!”窦太的乐呵呵的道:“南宫啊,你赶紧物色一个。你那个莹玉妹妹,都找到了婆家,你还能不急么?” “莹玉妹妹?”南宫公主有些意外。 “是啊,阿武适才跟老身说,要把莹玉嫁给周阳。”寅太后双手紧握着南宫公主的玉手。 “啊!”南宫公主仿佛给雷电劈中。紧张得猛的张大了嘴巴,差点跳了起来。俏脸上全是气苦之色。眩然欲泣。 “南宫,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寰太后很是紧张的问道。虽说这是必要的步骤,可是。真让南宫公主气苦,她心里也不好受。 “姥姥,是真的么?”南宫公主急急忙忙的问道。 “那还有假?”寰太后一本正经的回答,紧接着,有些惊奇。问道:“南宫,你问这做什么?你莹玉妹妹的婚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这,”南宫公主总不能说。我喜欢周阳,她不能嫁给周阳,一下子结巴了。 “南宫,不会你也中意周阳?”窦太后一副恍然大悟之态,很有些犯难:“这下麻烦了,麻烦了。玉儿。南宫,老身都疼,可周阳只有一个,让谁嫁呢?”“呃!”南宫公主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手背全是青色。 “南宫,你喜欢周阳哗要是你喜欢,姥姥让你嫁过去。要是你不喜欢,姥姥就让玉儿嫁过去。”寰太后抚着南宫公主的香肩,很是慈兄 “但凭姥姥作主。”南宫公主的声音非常细微,若不是窦太后的耳音极好,还真听不见。 “呵呵!南宫有意中人了!”如此说,那就是默认了,实太后特别开心,一连串的笑声响起。 “姥姥,你小声点,生怕无人知晓似的。”南宫公主大急,埋怨起来。 “好好好!”簧太后笑得更加欢畅了:“南宫,要想嫁给周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哦。周阳这小子。特有女人缘。想嫁给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得听姥姥的。” 南宫公主使劲点头。脖根儿都是红色。 比:有朋友说我要给骑兵装备陌刀,那是朋友你理解错了。陌刀是重步兵的利器,骑兵怎么用?唐朝的步兵全部配备有战马,有战马不等于是骑兵,若无战马,陌刀是不可能在战场上使用,因为太重,无法机会。这点,我在书中已经说过了。还有陌刀的重量问题,唐朝的陌刀是五十斤重,换算成现在的重量就是六十斤,不是十五斤。军中大力士使用的双手巨剑就重达二十来斤。十五斤的陌刀能顶什么用? 第二十七章 雄心壮志 “周阳他们到了吗。景帝虏目中精先闪烁。很是期褂引紧握,不住搓动。 “这个”春陀大是惊奇,景帝今儿是怎么了,已经问了好几次了:“皇上,还没到。” 略一迟疑,春陀还是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大帅又打了胜仗?” “胜仗?”景帝惊奇不已:“他又没去边关,怎么打胜仗?” “那”皇上为何如此期盼周阳到来?”春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景帝畅笑一声,心情很畅快:“不可对人言说!不可对人言说!” 春陀一愕,可以想得到,必然是好事,也是喜悦上脸,一脸的笑容。去殿门口候着了。 “皇上,大帅来了!”春陀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还有飞将军,程将军,公孙贺将军,公孙建将军。秦无悔将军。咦,他们怎么那么欢喜?” “欢喜?”景帝有些意外。自己欢喜,那是因为有好事。周阳他们也欢喜,难道他们也有好事? “快叫他们进来。”兰帝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精神抖擞的看着殿门口,仿佛在期待西洋镜出现似的。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先后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囊,身上还带着雪花,这冒雪赶路,还真不是那么好受,一个二个的,鼻头泛红,冻得脸上泛青。 景帝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有些心疼:“快,春陀,上热茶,给他们暖暖身。” 这些都是景帝的爱将,还有“准女婿”景帝能不心疼吗? 春陀应一声,自去上茶水。周阳他们上前见礼,景帝笑呵呵的打量着他们,笑道:“瞧你们这气色,联就知道准有好事。是不是练兵的事有眉目了?” 李广快嘴,嘴一张,就要说话,猛然想起,这事还得周阳来说,马上闭嘴。 “禀皇上,此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周阳回答。 景帝目光落在周阳身上,半天没有移开仿佛周阳是大姑娘似的。不能怪景帝,这“准丈人”看“准女婿”自然是越看越可爱,景苹的嘴自带着笑容。 “哦,说来听听。”景帝一挥手,有些急切了。 练兵这事关系重大,关系到能不能击破匈奴,影响深远,景帝只好暂时把那件事押后,先过问练兵的事情。 “诺!”周阳应一声。把手里的布囊解开,一阵稀哩哗啦响过,地上多出不少木偶。李广他们把布囊解开,倒出木偶。 “哦!”景帝笑了:“你们都准备好了?” “皇上,这些是我们在那里推演用的,顺便带上了。免得回到宫里,再来做。”还是李广嘴快,率先回答。 “这么说,你们的收获不小喽!”景帝的兴致更浓几分:“这次练兵。骑兵会增加很多,战车太笨重,行动迟疑,跟不上骑兵的度,恐怕不能用了。以前。大汉军中战车多。骑兵少,如今要颠倒过来,骑兵多,战车没有,这打法就得改变。练兵之前,就得明白要怎么打,不然,没法练兵。周阳。你打算怎么打?” 景帝虽然没有统兵上过战场,并不是说他对战争一无所知,这话说到耍害处了。大量组建骑兵,废除车兵,兵种的构成生了巨大的变化。若是没有一种与之相适宜的战术。那是无法想象的。 “皇上,臣这就演来。”周阳捋起袖子,把地上的木偶整理起来。 李广、程不识他们帮手,把木偶在地上摆好,然后开始推演。 一边推演,一边解说,还要回答景帝的提问,时间过得飞快等到周阳他们解说完毕,天都快黑了。 解说一完,只见景帝不住搓手。快的踱来踱去,眉头紧皱在一起。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景帝在沉思,周阳他们静静的等候。 突然之间,景帝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一挥,欢喜无已:“照这么打,匈奴连种都不会剩!匈奴那点口众,肯定不经打!” 对这说法,李广、程不识他们大加赞同,不住点头附和。 景帝信心百倍,脸上泛着红光:“军队一练成,强汉大军将纵横无敌,联不仅要击破匈奴,还要灭了东胡,平定辽东!” 这一玄,景帝雄心勃勃。虎目中射出异样神采:“收复百越自是不用说了,还有羌族!对,还有羌族。一定要击破羌族!再往西,听说还有西域,联也要让那里变为华夏的土地!” 帝王,最想做的就是开疆拓土。可是,这需要实力。不仅仅需要雄厚的国力,还需要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以汉朝的国力,不是问题。最关键的就是缺少一支强悍的军队。 周阳他们推演的打法,虽然还没有实现,可是,以景帝的眼光,不会不明白,这种打法,非常强悍,比起秦军的方阵还要具有毁灭性。可以说,这种打法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凶悍的打法了。 在这种打法面前,没有哪支军队能够抵挡,景帝要不雄心万丈都不统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兴奋不已,紧握着拳头。 最激动的当然是数周阳了,百越就是现在的福建、淅江东部、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辽东。就是在现在的东北三省和朝鲜;羌族占据的地方,现在叫青海、西藏;西域,我们现在叫新疆。 这些中国固有的领土,在当时还没有并入版图,几日为自只的努力,打造出支能征善战的大军,把纹蜘凹绷顾士收入版图,那是何等的功劳? 对后世影响之大。如橡史笔也不能赞美啊! 可以说,任何的赞美之辞都是多余的! 人生在世,建功如此,夫复何求? 周阳紧握双拳,胸口急剧起来。脸上泛着红光,热血奔涌,仿佛已经驰骋在战场上似的。 不仅周阳有这种感觉,就是景帝、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哪一个不是激动难已,真想仰天长啸! 这一宏图若实现,景帝必将成为中国历史上,继秦始皇之后,对中国历史影响最大的帝王了。秦始皇统一中国,开创了统一格局。可是。那时的领土并不大。福建、淅江东部、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已给秦始皇并入版图。东北三省、朝鲜、外蒙古、青海、西藏、新疆这些地方仍属境外之地,这是汉武帝完成的伟业,是以,汉武帝成了与秦始皇并驾齐驱的帝王。 这前景太美妙了,太诱人了,周阳他们齐声道:“皇上圣明”。 这不是恭维,这是真心的赞扬。景帝听得出来,大笑不已:“哈哈”。 畅快非凡,当皇帝这么多年来,景帝此刻最乐,最是欢喜,方知圣君之乐! 长城大捷时。景帝固然欢喜,可是。也没有如此畅快。 长城大捷,仅仅一战之胜,而大军练成。就会有无数个长城大捷那样的胜利,大汉帝国的版图将会飞扩大,华夏文明将会推广到天之角。海之涯! 长城大捷,可以使景帝成为明君! 这前景却能让景帝成为圣君,还是圣君中的圣君,二寿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景帝习惯性的踱起了步,越踱越快,好象在飞。久久之后,猛的停了下来,大声道:“秦始皇也不过如此”。 “呵呵!”真要景帝所想实现,景帝的功业不逊于秦始皇,周阳他们以畅笑声回答。 “哈哈!”景帝又是一阵畅笑。这才一挥手:“你们去歇着。马上就新年了,联要赐宴于百官、诸侯王。今年喜事不断。这新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过。过了年,你们就开始练兵。” “诺!” 这是汉朝大胜的一年,新年怎能不庆贺呢?这是景帝没有下令要梁王这些诸侯王回封国的原委所在。 “周阳,你留一下,联有事要和你谈。”景帝一招手。 周阳只得留下来,问道:“皇上,你找臣有何事?” “周阳,你的想法很好,可是有一个问题。”景帝浓眉一拧:“这钢铁消耗太大,要打造出这么一支大军,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大刀需要的钢铁太多了,还有与之相配合的盔甲也要大量的钢铁,这瓶颈不突破,这一打法无法实现。 “皇上,对钢铁,臣还有些心的。”周阳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束绢帛:“照这上面炼钢,应该会事半功倍,大汉的钢铁会倍增 “你还会炼钢景帝大是惊讶。 一个军事天才已经够难得了。这个军事天才还懂科技,他懂的竟然是最需要解决的钢铁,景帝能不惊奇吗? “臣略知一二。不敢言会。”周阳很是谦逊。 这炼钢法,是周阳在网上看到的。没有试过,能不能成功,不敢说。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肯定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我们的祖先不缺乏创造力,缺少的就是方向问题。若是周阳给指明了方向,以他们的创造能力”必然会使得汉朝的钢铁猛增,尽管远远达不到现代的程度,只要够汉朝用就行了。 周阳很是庆幸,当初竟然记下了这一办法,派上了大用场。 同时,周阳又有些遗憾,早知会成为穿越人士,何不把火药的制法学到手。火药的三成份,周阳知道的。配方也还知道几个,就是不知道如何熬硝,如何提炼硫磺,没有原料。哪来火药。 景帝没有说话,把绢帛一通打量。大是欢喜,不住点头:“奇思妙想!奇思妙想!这事,联要人试试。周阳啊周阳,你是联的蒙恬,不仅会打仗,会练兵。还懂技艺之学”。 蒙恬,后人只知他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其实,蒙恬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军事科学家。改建长城,就是他的大手笔。经过他的改建,长城更加符合战争的需要,更加坚固耐用。 景帝这赞扬是非常高的赞扬了。其实也不过份。周阳这个现代人。学的就是科技,在这方面,远非汉人所能及。至于打仗这事,来到汉朝,周阳才现自己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要不来汉朝,还不会现这种才干,算是意外收获吧。 “谢皇上赞誉周阳谦逊一句。 “来,周阳。坐!”景帝招手,跪坐了下来。 周阳谢一声,在景帝对面跪坐下来。 景帝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阳,今天现周阳不仅会带兵练兵,还懂的技艺之道,景帝这乐子就大了。越看越可爱,如此了得的人才,岂能成为别家的女婿?一定得把此事做成了。 “皇上,你这是?”周阳很是惊讶。和景帝相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景帝用这种眼神打量自己。 “哦!”景帝这才醒过来:“周阳,你是将军,要带兵上战场。这一上战场,短则三五个月,多则数年。人一辈子,能有多少个数年呢?韶华易逝,人生易老,周阳 “皇上,你怎么问起这事了?”周阳大是诧异,绝对没有想到,景帝把他留下来,竟然过问起他的婚事了。景帝却是没有回答周阳,而是意味深长的道:“周阳,人这一辈子,有些事,你得把握住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从你手指缝中溜走了,悔之晚矣!联在你这年岁,火气大着呢,抡了一张棋盘,把吴王刘漆的世子给砸死了。而如今,这才过去多少年,联鬓边见华了,你瞧瞧,联的华不少了吧。” 朝鬓边一指,感慨不已。 周阳一瞧,果然,景帝鬓边有不少白。景帝的年纪不算太大。网过四十,竟然鬓边出现华,这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皇上要保重龙体!”周阳有些感慨。 “联是要告诉你,有些事得抓住机会。当年,联惹下那么大的祸事。天下震惊,可是,联并不后悔。若是联不一棋盘砸死他,那些诸侯王还把联放在眼里吗?说不定。七国之乱早就生了。”景帝眼睛一眯。精光一闪,随之消逝:“这结婚生子,更是重中之中。周阳,这几年,你主要是练兵,得趁这清闲的时光。结门亲事,生几个儿女。兵一练成,就得征战沙场,何时方休,谁也说不清,到时,你想生都没机会。呵呵!” 拈着胡须,笑呵呵的。 “皇上,这事,臣”周阳不是爱口饰羞之人,可是,这种事要说出口,还真有些难。人之常情嘛。 “春陀,上茶!联口渴。”景帝突然扭头,冲殿外吼起来。 春陀站在殿外,并没有进来,而是朝殿里一指,似在鼓励。南宫公主手端托盘,酥胸急剧起伏,脸上泛着羞色,很是紧张,站着不动。 “快!”春陀低声催促一句,实在没办法了,右手在南宫公主背上一推,南宫公主不由自主的进了养心殿。 望着南宫公主的背影,春陀长舒一口气,一双手不住在胸口捶着。 南宫公主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着托盘,脚步轻盈,走了过去。 周阳眼前仁亮,今天的南宫公主与以往不太一样,莲步款款,一步一态,步步生妍,宛如出水芙蓉。清新高洁,而又端庄,落落大方。 这目光一落在南宫公主身上。再也收不回来,双手绞在一起,手背都泛青了。 南宫公主妙目含情,柔情脉脉,看着周阳。俏脸飞霞,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景帝把二人的情景尽收眼低,眼里全是笑意,心中暗道:“有戏!有戏!如此好的男儿,岂能不做联的女婿!” “南宫,你怎么来了?春陀呢?”景帝明知故问。 “父皇,春公公给太后叫去了。”南宫樱唇轻启,舌吐莲音。 周阳听在耳里,仿佛明珠撞击玉盘,煞是动听。可是,这动听的话声带电,电得周阳有些僵。 上次,在府中与南宫公主见面,好象还没有这种电力,如今这是怎么了,是南宫公主的电压升高,还是自己的电阻太小? “哦!”景帝微一点头,不再作声。 南宫公主把一盏粥放在景帝面前:“父皇,这是女儿为你熬的粥,你尝尝。” “好啊,好啊!”景帝大是欢喜:“南宫,你这孩子,怎能只顾着父皇,快给周阳上一碗。” “父皇,这不是还有么?”南宫公主笑着,把一碗粥放到周阳面前。盈盈一福:“南宫见过大帅。” “公主言过了,叫我周阳便是。”周阳忙致谢,却有些手忙脚乱。与率领大军,指挥若素的表现大相径庭。 “周阳。你尝尝。这粥怎么样?”景帝端起碗,慢慢的吃着。 周阳应一声,端起碗,放到鼻端一嗅。香气扑鼻,赞道:“好香!好香!” 用箸一扒拉。入口生津,很是好吃,大赞不已:“真好吃!” 没几下就扒拉完了,很是享受的放下碗。南宫公主的粥熬得好,这没错。周阳生在世家,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也不至于如此。可是。若是心里那么一点点,,就不同了。 南宫公主把周阳那副享受样儿看在眼里,甜在心头,仿佛吃了蜜糖。俏脸上全是笑意。 景帝吃完,把碗放下,南宫公主收好,施礼退下。 周阳的眼睛有些不受控制,总是盯着南宫公主的背影,收不回来。 景帝非常开心,笑呵呵的打量着周阳,直到南宫公主出了养心殿,这才问道:“周阳,你可有意中人了?” 周阳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没有回复正常。 “周阳,做联的女婿,怎么样?”景帝拈着胡须,不再担心会不会 意。 都到了眉目传情的程度,要是周阳不同意,那就成了怪事。 周阳绝对想不到景帝会如此直截了当,不由得愣住了。愣怔了一阵。这才问道:“皇上,臣能娶南宫公主吗?” 这句话,早就想说了,仍是憋足了劲,方才说出来。 “咣哪!” 殿外传来清危的金属撞击声。是南宫公主把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了。双手掩面,急急匆匆的跑走了。 “哈哈!” 景帝猛的站起来,拈着胡须,畅笑不已。 第二十八章 皇上是我亲家 着景帝的畅笑声,周阳不免几许紧张,生怕景帝不同噫实。景帝的畅笑就是最好的回答。可是,事不关己不乱,事一关己则乱。周阳要不紧张都不行。 “呵呵!” 景帝把周阳紧张的样儿看在眼里,很是享受。周阳越是紧张,说明南宫公主在周阳心目中的地位越重要。南宫公主才有幸福,作为父亲,谁个不欣慰呢? “皇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周阳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事一定要问个确切消息。 “要是联不同意呢?”这一刻,景帝特别欢喜。这种欢喜,不是做圣君的欢乐,而是天伦之乐,皇帝最缺的就是天伦之乐了。 “皇上”周阳一愕,一脸的坚毅:“若是皇上不同意,臣就学曹寿。恳求皇上同意。” 景帝脸上掠过一抹黯然,随即就为欢喜取代:“周阳啊周阳,你用兵打仗,人所不及,怎么这事就这么不明白了?这事,联能不同意吗?联欢喜还来不及呢!” 周阳长舒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欢喜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笑道:“谢皇上!” “皇上?”景帝脸一沉,语气有些严厉:“怎么?你还叫联皇上?” “小婿见过岳父。”只要不担心。周阳又恢复了精明劲头。 “好女婿!好女婿!”景帝这辈子第一次有面对爱婿的乐趣,这种乐趣,比起当圣君也不逊色,其乐无穷。 “周阳,你先回去。过几天。联下旨。去吧!”景帝笑呵呵的一 手。 周阳应一声,轻飘飘的出了养心殿。 对南宫公主,周阳虽然见面次数不多,还真是印象深刻。回长安那天,与南宫公主匆匆一面,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第二次见面,是在周阳府里,南宫公主给周阳做了一件袍子,虽然没有明说,其情意周阳哪能不明白。四目交投之下,周阳有来电的感觉。时不时就会想起。 今日是第三次见面,那种来电的感觉非常强烈。这种感觉,在另一时空有过一次,那就是谱写爱情篇章那一次,周阳就知道,这辈子离不开南宫公主了。 如今,心想事成,周阳那感觉非常好,比起长城大捷的感觉还要好。一路飘出了未央宫。 回到府里,就给许茹迎个正着。许茹一脸的笑容,远远就嚷了起来:“阳儿,你回来了。” “阿母!”周阳叫一声,轻飘飘的从她身边飘走了。 要是在往常,周阳一定会和许茹说一阵话,今儿却是一反常态径直而去。 许茹大是惊愕,问道:“阳儿,你怎么了?” “娘,没事!”周阳乐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得赶紧回到屋里,好好回味一番。 也不管许茹的反应,轻飘飘的去了。一边走一边蹦,偶尔还会转几个圈圈。 这表现太反常了,不仅许茹惊讶,就是柳铁,还有府中的仆人兵士,谁个不惊讶?差点把下巴砸在地面上。 周阳回到屋里,把门一关,倒在榻上,回味起来。一会喜。一会笑,一张嘴裂成了荷花。 爱情具有不可思议的魅力,在另一时空品尝过,如今再次有幸得尝这滋味。依然是魅力无穷! 炽炽联 长信宫。 窦太后没有一如既往的靠在软榻上,更没有听虫声,而是手握拐技。坐在软榻上:“南宫呢?这小蜜蜂怎么不来呢?快去找啊。” “太后,找过了,不见公主。”侍女忙回答。 “不见人?”窦太后大是意外,有心要问事情成不成,又不太好问出口:“皇上那里有消息吗?” 这问题谁能回答?谁敢去打探皇帝的消息,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众侍女张大了嘴巴,不知如何回答。 “母后,皇儿给你请安。”景帝大袖飘飘,快步而来,向窦太后见礼。 “皇上,南宫呢?成了吗?”实太后也太心急了,不断的问问题,也不容景帝回答。 “母后,你莫急”景帝话才一出口,就给窦太后打断了。 窦太后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不急!你没把南宫的婚事放在心上?你这做父亲的,” 语气严厉,极为不善,身子前倾,就要站起来。“母后,皇儿明白你的心思。你是为南宫好,可是你总得让皇儿把话说清楚吧。”景帝身为人父。当然理解寰太后的心情。 也是这个理,太心急了,窦太后只得忍着焦急:“你说。” “母后,周阳都叫皇儿岳父了,你说还能不成吗?”景帝大是欢喜。人父之乐,不在帝王之乐之下呀。 “真的?”窦太后老脸上骤然泛起了笑容,乐呵呵的问道:“这子叫你岳父。大不大声?亲不亲切?有没有口是心非?” 脖子伸得老长,耳朵竖得老高。 “亲切。亲切,很亲切!”曹寿逼婚。景帝不得已把阳信嫁给他,心里并不乐意,没有什么亲近之感。周阳,却是他很中意的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能不亲切吗? “亲切就好!亲切就好!”寰太后大是欢喜:“去,把周阳这子找来,要他给老身。头,叫姥姥。他是老身第一个孙女婿,得乐乐!” 曹寿才是第一个孙女婿,可是,她不认可。 景帝有些犯难,搔搔额头:“母后。这事有些难办了,皇儿叫他回去歇着了。” “什么?你儿心汀老了。篓大后大是不乐意!“有人叫你岳父,就乐下,人叫老身姥姥了?” 虽是有些着恼,却是透着浓浓的亲情,让人温暖,景帝笑道:“母后有所不知。周阳这几天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为练大军做准备,很累。联这才要他回去歇着。若是不歇好,给你叩头,岂不累坏了?。 “还是皇上体帖人,会安排。”寰太后大是心疼:“给周阳说。不要累着了。嗯。皇上,南宫这孩子可怜,自小就给你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身入绝域,那是不测之地。这婚事,一定要办得气派,不能亏了南宫。马上就新年了,趁这喜庆时候,你得安排一下。把这亲事先订下来了。” “母后,皇儿也是这么想的。”景帝笑着点头。 “虽说是天家,也有人伦,这亲戚少不了,得把亲戚都请来实太后开始安排起来了:“王美人的兄长王信、田蛤,他们是娘舅。一定要来,娘舅为大嘛。” “但凭母后作主。”景帝微笑着点头。 “这事,你赶紧和周亚夫商议商议。周亚夫,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得出点力寰太后大是满意景帝一切听从她的。快慰难言,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到时,亲戚到齐了。老身就坐在这里,要周阳这子给老身叩头,叫老身姥姥。呵呵”。 老年人疼儿疼女,却更疼孙辈,南宫公主可怜,更让人钦佩,区区一弱女子,担负着大汉的安危,她心里是千般疼,万般爱怜,如今,终身有托,寰太后欢喜得不得了:“皇上,这事你办得好!不象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大事,连 猛然醒悟,这话不能说。赶紧闭嘴。 “母后,你是说梁王?。景帝猛然一惊。这可是大事,虎目中精光四射,紧盯着窦太后。 窦太后说漏了嘴,悔之已晚。只的认了:“梁王进宫,来见老身,说要把莹玉嫁给周阳。这门亲事不错。可是,他盘算错了,他是为了他的大事,不惜牺牲莹玉,老身着恼,给他否了。南宫早就中意周阳,老身怎能让南宫再受苦呢?” 南宫公主的经历让人惋惜,若是不能再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她这做姥姥的还不痛断肝肠。 怪不得窦太后那么大的火。原来是梁王惹起的。景帝不仅没有见怪。反倒是欢喜。 窦太后要搞兄终弟及,这是景帝心头的一块巨石,搬不掉,挥不去。如今,寄太后冲梁王那么大的火,那是好事,大好事。 “皇儿代南宫谢过母后”。景帝了解窦太后,讨窦太后欢心的手段不在梁王之下。 果然,窦太后特别受用:“虽说南宫是老身的孙女儿,你这做父亲的谢意,老身领了!呵呵!” “传周亚夫!”景帝今天是喜事连连,不仅选得一个爱婿,还博得寰太后的欢心,这可是数十年来,少有的事儿呀。心中的欢喜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默默默 “承相呢?”许茹一脸的焦急,急得俏脸变色:“也不知道阳儿怎么了,一回来就关在屋里,不出来。他这做父亲的,也不来看看。” “主母,承相给皇上召进宫了柳铁回答。 “昼相进宫了?”许茹手足无措:“阳儿不出来,这可怎么办?万一出事了,” “主母,你放心,公子没事。”柳铁倒不担心:“公子虽然不开门。可是公子屋里不时传出欢笑声。挺开心呢。” “真的?”许茹没有柳铁的耳音,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柳铁肯定一句:“公子应该有什么喜事,不愿给人打扰。” “喜事?” 许茹就想不明白了,周阳是万户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功或有功名,还有什么事称得上喜事,把周阳乐得关在屋里不出来。 “承相回来了。”正在许茹惊疑间,柳铁惊喜的声音响起。 “承相。”许茹一惊之后,朝门口望去,只见周亚夫大步而来。 今天的周亚夫与往常截然不同,大步一迈,仿佛在飞一般。一张大嘴裂着,嘴角的纹路清晰可见,宛若沟登,这是有大喜事的征兆。当年,他平定七国之乱,也没有如此欢喜。 “承相,你这是怎么了?”许茹惊讶不已。打量着周亚夫。 “皇上是我亲家!”周亚夫几乎是唱出来的。 “皇上是亲家?”许茹眼珠瞪出。差点砸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周亚夫笑声不断:“刚刚,皇上召我进宫,与我亲议阳儿和南宫公主的婚事,说要在新年之际订下来。” “南宫公主?”许茹眼睛瞪得滚圆,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愣了半饷,惊喜无限的道:“南宫集主成了我的儿媳?公主乐意吗?。 “你这话问的,若不愿意,皇上能与我商议亲事吗?”周亚夫大声喝斥,却是合不拢嘴巴:“这么多年来。我们周家终于有人娶上公主了!” 在汉朝初期,公主不多,还真是稀罕,能娶上公主,那是祖上积德。从周勃起,到周亚夫。再到周阳。算得上是三代将门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有了,就是没有这种福份,餐上一个公主。 如今,周阳把这一缺憾补上了。周亚夫那乐子就大了,比起他打了一个大胜仗还要快活。 “好啊!好啊!”许茹乐翻了天,恍然大悟:“怪不得阳儿一瑕就关在屋里,偷着乐呢!原来是纹事儿!跟※ 最后一句话是冲周亚夫说的。周亚夫一愕:“关我什么事?” “有些人,当年不也是这样吗?人家允了,他就回到屋里乐得茶饭不思。”许茹的声音很要不是周亚夫的耳音好,还真听不见。俏脸上红通通的,很是羞涩。 “呵呵!”周亚夫抚着额头。大是快活:“这叫子承父德!谁叫阳儿是我的儿子呢?” “脸皮厚!”许茹嗔怪一句,有些担心的问道:“那灵儿姑娘怎么办?” “灵儿?”周亚夫愕然起来。略一沉思道:“没事,这事我给张不疑那老东西说。亲事算了。以后。我多照顾着他就是了。” “那阳儿万一问起,怎么办?”许茹仍是担心。 “阳儿没说要娶灵儿呀,那就是说没戏。”周亚夫代周阳决定了。 对张灵儿,周阳有好感。有好感未必就是爱情,只能说欣赏她,值得了解,还没有到爱情的程度。 许茹对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都喜欢。谁做儿媳还不一样吗?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周亚夫忙着帖,知会亲朋好友,要为周阳结亲。周阳名震天下,风头集劲。还是和景帝的爱女,寰太后的爱孙。南宫公主订亲,接帖者倍觉荣幸。自认是祖上积德。 默以默 长安,梁王府。 梁王与韩安国、郭解、羊胜、公孙诡、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等人饮宴,酒到杯干,快活异常。饮到高兴处。不时大声说笑,梁王从未有过如此之乐。 他之所以乐,那是因为郭解师徒的到来。郭解是江湖上有名的豪侠。争相拉拢他的人不少,郭解却甚少辞色,独对他梁王,却是另眼相看,梁王倍觉荣幸。自从郭解到来后。哪一日不宴,哪一日不饮? “郭大侠,来,干!”梁王高举金杯,大声喧闹,快活异常。“大王,请!”郭解举杯在手。遥一示意,一仰脖子,喝干了。 “痛快,痛怜!”梁王大声叫好。 “大王厚恩,郭某感激不尽,若大王有所驱策,郭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郭解已经有了几分酒意,脸上泛着红光,醉醺醺的。 梁王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之色:“郭大侠一诺千金,有郭大侠这话,孤欢喜无已。哈哈!” 郭解虽是无官无职,却是势力极大。能威行郡县,能愕他相助,大事的成算又多了不少,梁王欢喜无已。这么多年来。一直结交郭解,等的就是他这话。 “大王,宫中传来的喜帖。”一个侍女快步上前。递给粱王。 “喜帖?”梁王微觉惊讶,漫不经心的接过,展开一瞧,不由得惊讶不已:“这这这,六 “大王,是何喜事?”郭解趁着酒意,问道。 “皇上要把南宫嫁给周阳。”梁王脸色大变。 “哦!就这事?”郭解不以为意的一挥手。 “郭大侠,你有所不知。”粱王很是懊恼,一拍额头:“前些日。孤进宫,面见太后,要把孤的爱女莹玉嫁给周阳。孤要图大事,这门亲事极为重要,只需要亲事一成,周阳焉能不助孤?周裂嘴虽然可恨。其势力也不与孤对抗了这么多年,不落下风。若是得到他们父子相助,孤的成算就大多了。” “有理!”郭解洗然大悟。 “可是,太后明明知道此事对孤极为重要,却是不准。”梁王万分不解的道:“她这是安的哪门子心思?南宫嫁给周阳,她还一个劲的赞成。南宫是她的爱孙女,玉儿就不是她的爱孙女了?” 让梁王与周阳结亲,的确是助梁王的一个好办法,窦太后给驳了,这事让人想不明白,事后,梁王前思后想。一直不明其意。 如今看来,一切都明白了,寰太后是要把南宫公主嫁给周阳,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难堪吗?梁王气愤愤的道:“可恨,可恼!” “大王,区区之事,何必烦恼。”一个粗重的声音响起,正是郭解的弟子第五齐。 “哦!”梁王大是惊异:“第五大侠。何出此言?” “不就结门亲事,这有何难?”楚春接过话头,一点也不在乎:“若是没有了公主,大王不就心愿得偿了?” “没有了公主?”梁王念头转动之际,立时明白他的暗示:“可是。这事太大,孤得好好想想。” “大王,成大事者,岂能瞻前顾后?”韩风手中酒杯重重砸在短案上。酒水溅湿了案面:“只要我师兄弟出马,区区一个公主何足道哉!” “对呀!”羊胜、公孙诡恨周阳。一听这话,马上就附和。 “郭大侠,你的意思?”梁王问拜 “咕咕!”郭解只顾着饮酒,一言不。 他不说话,他的意思,他的弟子自然会知晓,刷的站起身:“大王稍等,我等去去就来。” 梁王脸色变幻不定,对南宫公主痛下杀手这事,他还真没想过。可是,事情到了这份上,不如此。他大事不成,只能一咬牙:“有劳各位大侠了。” 第五齐、楚乔、弗风三人一抱拳,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突然,一个人站到他们面,把他们拦住了,正是韩安国。 第二十九章 赐婚 “闪开!韩风弄按在剑柄卜,大喝声,语与极为不粤; 他们这些江湖侠客,杀人越货是家常便饭。他们所杀人中,朝廷官员也少,是以他们能威行郡县,官府不敢问。韩安国虽是梁国内史。他们还真不放在心上。 韩安国站着没有动,冷冷的打量三人一眼,冲梁王一抱拳道:“大王,臣有话要说,请容臣尽言。” 梁王冷冷的道:“你说吧。” 对韩安国,梁王本多依仗,可是,这事关系到他的大事,韩安国竟然出面阻止,他心中着恼,语气极为冷淡。 要想与周阳结亲,最好的刃、法就是除掉南宫公主,绝了周阳的念头。再请动窦太后出面,把刘莹玉嫁给周阳,大事便成。 要除掉南宫公主,得赶在景帝正式赐婚以前,要不然,麻烦会更多。 “若在下所料不差,大王此举一定会把天捅漏。”韩安国声调提的老高。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区区一个,公主,何须故作危言!”郭解端着酒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自高自大,横行惯了的人。一生杀人无数,他所杀人中,江湖高手、朝廷官员、富商巨贾,无不应有尽有,真还没把一个公主放在眼里。 “南宫公主小小年纪,就给皇上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韩安国瞄了郭解一眼,接着道:“匈奴。苦寒之地,不测之渊,一入绝域,万劫不复,就算求死,亦是不能只能忍受千般苦,万般辱。如此气慨。愧煞我辈男儿!大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怜惜之心?那可是你的亲侄女!” 最后是质问,虽是冲梁王而,却是问得满座叹息。 “哎!”梁王嘴巴张了张,最后长叹一声,道:“一说南宫,孤还真是惋惜不已。一柔弱女子,却是挑起大汉安危,愧煞我等男儿汉!” 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等人点头赞同。 羊胜、公孙诡二人吾无反应。 郭解不屑的裂裂嘴角,他的三个弟子一脸的不屑。 “大王既有怜惜之心,何必对公主痛下杀手?”韩安国再问一句。 “她是可怜,可是,他妨碍了孤的大计!”梁王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君子本无罪,可是,怀璧便是有罪!” “大王,依在下看,若是大王真对公尖痛下杀手,大王所图之事休矣!”韩安国接着剖析道:“南宫公主身世可怜,太后这才千怜爱,万般疼惜,若是公主出事,太后会如何想?皇上对这个女儿多所亏欠,难道皇上就不会查过水落石出?”南宫公主是窦太后的心尖肉;是景帝的爱女,真要出了事,肯定是惊天动地,就算挖土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一旦查到梁王头上,那么梁王一切休矣! 他这是骨肉相残,会伤实太后的心。窦太后是他最大的支持者。若是寰太后寒心,不再支持他,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查?” 郭解哈哈大笑,根本不以为意:“我辈行事,不着痕迹,就算耍查,也找不到人证物证。能奈我何?” 梁王知道郭解的能耐,既然他出手,势必不会拖泥带水,眼里厉芒 烁。 韩安国却是冷笑道:“你等江湖豪侠,杀人越货,威行郡县,胆大妄为,无所顾忌。可是。你们别忘了。天下之大。高人辈出。比你们武艺高强者多的是,你们有剧孟大侠那般身手吗?” “大胆!” 郭解自视极高之人,右手在短案上一拍,短案从中断裂,眼中杀机闪烁,紧盯着韩安国。 “哼!”弗安国头一咒胸一挺。仿佛没有看见郭解不善的眼神似的:“不要以为,天下之大,就你们师徒武艺高强。宫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若公主出事,必是高手尽出,你等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藏身之处。” 略一停顿:“此事一出,周阳必然大怒,这才是最可怕的。匈奴五十万大军被周阳打得灰飞烟灭,大王的雕阳城虽然城高垣厚,能抗七国之兵,能抗周阳之怒乎?” “噬!” 这话宛若巨锤砸在梁王心坎上。倒抽一口凉气。周阳用兵奇诡,今年与匈奴大战,那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硬是把五十万匈奴打得惨败。梁王虽是善于用兵,自忖无此等能耐。 窦太后虽怒,却只能在深宫中。不能出宫一步。景帝天威震怒,粱王也不惧。唯独对周阳。他无可奈何。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等对此之事得心应手,只要小心些,不留下把柄,周阳再厉害,又能怎样?”第五齐不屑的裂裂嘴角。 “若大王执意如此,韩安国只好对不住大王,向皇上如实禀奏。”韩安国眉头一挑。 “你敢!”梁王浓眉一挑,大怒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大王,臣非得已。”韩安国抱拳一礼:“此等事,天怒人怨,大王于臣有知遇之恩,臣不能让大王做下此等悖逆之事。” “我现在就杀了你,谁还能向皇上禀报?”楚乔手中剑一晃,就要朝韩安国刺去。 “哈哈!”韩安国一点不惧,也没有避让,而是坦然受之:“在下是梁国内史,也是朝廷的命官。若是猝死,朝廷安得不查?一查之下。此卓将大白于天下。大王,南宫公丰深负民望,此事日大白干天下。大芒渴将好办夫所指。一切休矣!” 南宫公主一柔弱女子,身负大汉安危,只身入绝域,汉朝百姓谁个不怜呢?此事一旦闹开,梁王必将是声名扫地,这帝位离他就更远了。 “大王,我等愿与韩大人同进共退!” 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站起身,走到韩安国身边站定。昂头挺胸。一副慷慨赴死之慨。 “你们” 梁王对这:个文人厚加结纳。视似为腹心,做事不避他们,没想到。到头来,三人竟然反对他。他根本就不信这是真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大王待我等极厚,我等心感。”枚乘这个老牌文坛领袖代表三人说话了:“可是,此等不义之事,天怒人怨,我等不敢为,请大王见谅!” “区区一文士,手无缚鸡之力,有你们不多,无你们不少。”郭解嘴角带着冷笑。 “三位所言极是,孤甚慰。孤那是戏言,戏言!”梁王忙找掩饰之辞:“有韩大人这样的忠臣,孤很欢喜,欢喜!来啊,赏韩大人金千斤!” “谢大王厚爱,在下不敢领受!告辞!”弗安国一抱拳,大步而去。 他一走。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相继退出。 “大王。此等之人,在郭某眼里不过猪狗,为何放走他们?”郭解问道。 “郭夫侠有所不知,韩安国任梁国内史多年,人缘不错,门生故吏极多。一旦他出了事。必有人告密。”梁王顾虑虑重重。 “那大王的意思,此事是做,还是不做?”郭解再问。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此时下手,是最佳良机,可是,会留下尾巴,不能急切,只能缓图了。 默默 年关近了,天公也作美了,天朗气清,暖阳高悬,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斑们尽情的享受这难得的冬日暖阳。 此时的长安,冰雪覆盖,还未融化,一片银毒素裹,平添几许瑰丽。 长安的百姓,家家张灯结彩。准备庆新年。 新年,本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一定要过愕热闹,要喜庆。 更别说,今年汉朝扬眉吐气,第一次在匈奴面前挺起了腰杆,昂起了头颅,这份喜悦数十年没有。百姓能不欢喜吗? 这已经够让百姓欢喜的了,周阳与南宫公主要在年关订亲的消息一传出,百姓更是欢悦不禁,代二人欢喜,为二人祈福。 周阳打败匈奴,在百姓中的声誉正隆,他订亲,百姓必然是欢喜无限。南宫公主为了大汉安危,不的不嫁入匈奴,多少百姓同情怜惜,如今。她终于脱离苦海。不用再嫁去匈奴,百姓自然是代她欢喜了。 新年、大捷、亲事。三喜合一,这份喜悦还用说么?长安百姓见了面,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件事,言语中总会蕴含着对周阳与南宫公主的祝福。 张不疑府第,张家一家子准备过新年。他们这个破败不堪的世家。能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外弄点酒肉。做点好吃的罢了。 即使如此,这也难得了。一家人忙前忙后,说着笑着乐着,不亦乐乎。这是这个家,难得有的喜悦。张灵儿在自己的低矮茅草屋里。跪坐在一张矮几上,正一针一线的缝着一件袍子。瞧这袍子的样式。和张通带给周阳那件差相仿佛。张府虽有不少男子,却没有一个有这样的身板,他这是为周阳缝的。 “吱呀!” 门开了,张通进来,打量一眼张灵儿手中的袍子,叹口气道:“妹子。大帅马上就要订亲了,你还念着做什么呢?” “大哥,你别说了。”张灵儿眩然欲泣:“想是灵儿命苦。灵儿不敢奢望与大帅长相厮守,只要大帅平安幸福,灵儿就满足了。” “哎!”张通抚着额头,叹息道:“妹子,大帅人很好,可是,这事得讲缘份,” 猛然醒悟,如此说不是在安慰张灵儿,是在打击她,忙闭嘴,在嘴边拍了一巴掌。 “大哥,灵儿没有他念,你别说了。”张灵儿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失言。 这是心病,得心药来医,张通也找不到什么言辞,叹息了一阵,关上门,出去了。 张灵儿双手掩面,几欲哭泣,却是忍住了,低低祝祷:“皇天在上。张灵儿祝愿大帅与公主幸福美满,无灾无妄!若有危厄,张灵儿愿以身相替!” 张灵儿与周阳虽是匆匆一晤,却是一颗芳心系在周阳身上,难以自拔。张通那话就是说有缘无份,深深的刺疼了她的心,终于忍不住,珠泪涌了出来,低低的道:“灵儿此生不愿再嫁,愿为大帅默默祝祷!” 声音虽轻,却是不容置疑,坚定异常。 默默 未央宫,为宫灯点缀,喜庆十足。 宫中的宫女、太监、杂役、兵士,人人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宣德殿,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宣德殿很大,容纳数千人不是问题。可是,今儿来的人太多,依然有些拥挤。 这里的人既有朝中大臣,更有各的诸侯王,各地太守。大臣以周亚夫、窦婴、庄青翟、张欧四人位最尊,高跪尊位。 人人脸上带着笑容,见了面就打招呼,说些喜庆话。 在这些人中,最欢喜的要数周亚夫了。周阳今儿订亲,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欢喜吗?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嘴角的纹路变成了突起的沟叠。 窦婴和周亚夫座位相衔,把周亚夫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惋惜“我家的蓉蓉也不错嘛,怎么就没有这福份,嫁给周阳呢?总不能与公主争夫吧?” 梁王打量着周阳,眼神极为复杂。按照他的计刮,周阳是他的女婿。乐的应该是他,如今,他一点也乐不起来。还得装出为了南宫公主终身有靠欢喜不已的样儿,那感觉就象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在一众侯爷中,有两人不时摇头。那是陈平和萧何的后人,他们家的闺女,明明请人图影画形,送到周府去了,却是没了下文。如今周阳成了景帝的女婿,他们能争吗? 要是周阳做他们的女婿,他们这功臣之后就倍加荣幸了,可惜啊,没这福份了。 “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 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恭迎太后!” “恭迎皇上!” 所有人站起身,身子躬成九十度。极为恭敬。今天是喜庆的日子。这礼仪绝对不能出错。 “笃笃!” 一阵急促的拐杖点地声响起,只见头花自的窦太后拉着拐权,在景帝和馆陶公主的搀扶下,快步而来。 窦太后脚步轻盈,脸上带着无尽的喜悦,嘴巴总是裂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已盲的眼睛中,似乎闪烁着特别的光芒。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欢喜到无以复加的征兆,窦婴大是欢喜。只要老太太欢喜。天下太平。这喜庆必是喜上加喜。 梁王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在三个儿女中。窦太后最是疼爱他,这种场合,一般都是要柚和馆陶公主搀扶,景帝虽是贵为皇帝,也没这资格。如今却是咄咄怜事。把他粱王晾到一边,景帝代替了他,他一颗心直往下沉,仿佛帝位离他更远了。 窦太后来到最中间的位置前。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群臣,未语先笑:“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么特别!老身用鼻子这么嗅,就嗅出了一股不同的味儿。你们说,是什么味儿?” “请太后明示!”群再忙凑趣。 “你们不知道哇?那是喜庆味儿!”窦太后自问自答,特别开心。 “恭贺太后!”群臣大声恭贺。 “坐!坐!坐!都坐!都坐!”窦太后今儿特别欢喜,不停冲群臣招手,好象好客的主人似的。 “谢太后!”群集谢恩,等窦太后在景帝和馆陶公主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这才坐下。 “阿武呢?”窦太后扭扭身子,坐得更舒适些。 “母后,武儿在”梁王仿佛给馅饼砸进嘴里似的,激动不已。原本以为窦太后把他给忘了,没想到。实太后还惦着他。 还是娘亲最好,梁王这一刻感觉母亲特别伟大。 然而,下一玄,他就如坠冰窖,全身冷。 “你好好瞧瞧,如何做一个好父亲”。雾太后的语气转严厉。手中拐权在地上重重一点。 梁王如同吃了苍蝇,一颗心直往下坠,不得不道:“谢母后”。 “皇上,开始吧!”窦太后有些急切了。 “母后,你别急!”馆陶公主压低声音提醒一句。 “你这丫头,你哪知道为娘的心。为娘呀,那是想早点让那对璧人给老身。头呢!”窦太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阿母,你要是喜欢,就让他们给你多叩些头。周阳那小子特别坏。南宫的头,都让他来叩。”馆陶公主忙凑趣。 “嗯!”窦太后马上就赞同这无理要求:“谁叫他是男儿汉呢!为南宫多叩几个头,那是应该的。” 在馆陶公主点头赞同中,宴太后又有些心疼了:“会不会累着他?” 景帝听在耳里,笑在心头,窦太后这么多年来,这是最欢喜的一天了。 扫视一眼群臣。这才轻启金口:“今儿是年关。这是喜庆的日子。大汉群臣同乐。今年,大汉大败匈奴,匈奴损失惨重。数十年,大汉从未有过如此大胜,虽然庆贺过了,不妨趁此时节,再庆贺庆贺!” “大汉万岁!” “皇上万岁!” 一众大臣诸侯王齐声欢呼。 “汉军威武!” 景帝一挥胳膊,大吼起来。吼声停歇下来,景帝这才接着道:“其三嘛,联虽是贵为天子,也是人父。这一转眼间,联的女儿就成*人了,联这做父亲的,就得给她择一门亲事。今儿,联就做一回人父。为女儿订亲!” “呵呵!”欢笑声中,群臣忙着恭贺。 人伦是大道。谁也摆脱不了。听着群臣的恭贺。景帝只觉其乐无穷。乐得不住拈胡须,一张卑裂成了荷花。 窦太后挺挺胸,欢喜无限的接受群臣的道贺,冲馆陶公主道:“丫头啊,你听听,说得多好!这做姥姥。还真是福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叫。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三十章 废和亲 江种乐起不在帝王!乐户下,景帝美美的享妥,直到郡臣联小到说词。这才手一挥,群臣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正事了,正式赐婚了。周亚夫挺挺胸,昂起了头颅,只要景帝旨意一下,他就是景帝的亲家了。这乐子,就大了。 景帝冲春陀一招手,春陀上前一步。昂起了头颅,展开圣旨念了起来。 这一道诏旨是废除南宫公主嫁去匈奴的国圣旨。就就是“重婚”了。 在圣旨中,景帝痛陈爱女之心。感人至深,最后才说出主旨“周阳大破匈奴。缴获单于王座、王帐、王旗、坐骑。振大汉声威。时变势易。废和亲之策”。 和亲之策,是汉朝在国力不振的情况下,争取时间休养生息的办、法。虽然没有阻止匈奴掳掠,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为汉朝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可是,这一策略用着用着就变了味,每当匈奴犯边,那些畏惧匈奴的大臣们摇唇鼓舌,要汉朝送女人。换取边关的安宁。 从三代以来,送女人给敌人换取毫无保障的安宁,这种事情还没有过。这是汉家的耻辱!华夏前所未有的耻辱,可是,汉朝国力不振,不得不行此策。多少人为之羞愤。多少人为了废除此策而大声疾呼! 这一天,终于来了! 和亲之策一废,那意味着汉朝的耻辱已经洗雪,汉匈奴实力对比已经生了变化,这是大快人心之事。 “大汉万岁”。 所有人,群情振奋,振臂高呼。热血荡漾。 听着阵阵欢呼声,景帝又一次激动起来了,这都是周阳率领边关将士们,用热血、性命拼出来的。 “还是刀剑有用,文人的笔杆子对匈奴毫无用处!”景帝在心里大是感叹。 每一次行和亲之策,就要送国书,还要写得恭恭敬敬,生怕汉朝的女人没人要似的,求着单于收留,那是何等的屈辱! 等到欢呼声停歇下来,春陀在景帝的肯下,开始念第二道诏旨。 这道诏旨就是赐婚诏了。景帝对周阳这个爱婿,不惜溢美之词,大加赞扬,什么少读兵书,胸怀韬略,志在破击匈奴,什么好听就说什么,把周阳吹嘘得跟花儿似的,完美无缺。 自己的爱婿,景帝不吹捧,还能吹捧谁去? 最后才说,周阳与南宫公主两情相悦,赐婚。 在这么多的吹捧之词中,唯有这句话最实在,周阳和南宫公主还真的是两情相悦。 此时的周阳与南宫公主肩并肩站在殿外,等待仪式的开始。 南宫公主一头秀挽成宫髻,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着华丽的深衣,端庄而又落落大方。粉嫩的俏脸上全是笑意,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阳,清澈如泉的妙目中全是异样神采。 周阳身着曲裾深衣,头戴进贤冠,面如傅粉,俊朗异常,乐呵呵的打量着南宫公主,越看伊人越可爱。目光哪里移得开。 景帝的诏旨一下,群臣忙着恭贺。这次,恭贺的人就多了,不仅要恭贺窦太后、景帝,还要恭贺周亚夫、田蛤。 窦太后和景帝,自是不用说了。非得恭贺不可了。周亚夫是周阳的父亲,也得恭贺。 田蛤一小小的郎官,本来没资格接受群臣的恭贺,可他是南宫公主的舅舅,这亲事一结成,他的地位就会一跃千丈,与往日不同了,能不恭贺吗? 王美人的母亲先是嫁到王家,生下王信、王美人、王儿殉,后又嫁入田家,生下由蛤和田胜两兄弟。 南宫公主的亲娘舅是王信,田蛤隔了一层,也是娘舅,没少疼爱南宫公主。 田蛤红光满面,自从入朝为官这么多年来,这一刻最是长脸,掉起三寸不烂之舌,与群臣周施 窦太后手中拐杖在地上一点。群臣的道贺声戛然而止,仿佛给剪刀剪断似的。 “还等什么呀?快叫璧人给老身口头!”寞太后这事没少操心,等的就是这一刻呢。 “呵呵”。景帝整整衣衫,做起了当岳父的准备,手一招,春陀扯起嗓子叫道:“有请公主、帝婿入殿!” 本来,这赐婚只需要景帝一道旨意便成,不需要南宫公主和周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叩头。可是,簧太后坚持“我的孙女婿这么能耐,就不能多露露脸?” 国事,景帝为尊,说到家事,就是实太后为大,她坚持,谁能说个不字呢? 再说了,这事,景帝也倍觉荣光。很是赞成。汉朝的公主虽然不多。还是有那么几个”帝婿还是有几个。可是,有哪一个帝婿有周阳这般了得呢? 吕太后把鲁元公主呵护得跟花儿似的,能有如此了得的女婿吗? 周阳这种能打仗、能练兵、懂技艺之学的帝婿,在汉朝是独一份。 春陀的话声一传出来,南宫公主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这种事情,谁个女儿不紧张呢?洁白的素手在胸口轻拍着,努力平复心神。 周阳爱怜的打量一眼伊人,右胳膊一伸,笑道:“给你个胳膊!” 在现代社会,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出双入对,那叫礼仪。在汉朝。那是大胆,出了礼仪范畴。 南宫公主一愕,打量周阳。 “要不,肩头”。周阳眼睛一闪。一抹狡色掠过。 “叶哧”。南宫公主笑不可抑,挽住了周阳的胳膊。 说也奇怪,没挽住以前,没来由的紧张,一旦挽住了,那就是踏实没有如此踏实讨。股巨大的幸福感刹那间流塞心田这么多年来,南宫公主无时无刻不在愁苦中度过,这一刻才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宁静、最有安全感的时刻! 周阳握着伊人温暖的小手,宛如无物,柔滑舒适,快美难言。大步一迈,带着南宫公主进了宣德殿。 殿里之人只见一对璧人,缓步而来,不由得眼前一亮。 女的娇俏,美艳不可方物,仿佛天仙化人;男的俊朗,面如傅粉,诚人间少见的美少年。 “啊!”不少人惊呼出声。 要不是周阳凯旋凤长安,这些人见过周阳,还真难相信,眼前翩翩美少年,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周大帅,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的 将。 那时的周阳,身着戎装,率领的胜之师归来,威风凛凛,而眼前的美少年,俊朗飘逸,两者根本就不搭界。 “阿母,真是一对璧人呢!”馆陶公主赞不绝口:“放眼大汉。能有周阳这般俊朗的少年郎没几个。南宫好眼力,好福气!” “呵呵!”箕太后欢喜不已:“那还用说,南宫这孩子。有的就是眼力!扫臆中人,是这个”。竖了竖大拇指。 景帝虎目猛的睁大了。他和周阳见过多次,却是没有想到今天的周阳,俊朗帅气更甚昔日。哦,除了俊朗帅气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那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劲头。他是过来人,深知这种特质只有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才会出现。 周阳这种特质越足,说明南宫公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重,南宫公主越是有福气,他这个做父亲的就越放心,不由得拈起了胡须,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丫头,快给老身看看,有没有失礼。若有,赶快整理一下。”寰太后有些紧张。如此一对璧人。若是失仪了,那太让人惋惜了。 “阿母,你真是馆陶公主嗔怪一句,略一打量,没问题。 “南宫公主,帝婿周阳。拜太后!”春陀扯起尖细的嗓子吼起了礼仪。 窦太后坐得笔直,好象用尺子量出来似的,就等着接受周阳和南宫公主的叩头。 周阳和南宫公主来到箕太后身前。跪了下去,冲寰太后叩头,齐声道:“姥姥”。 姥姥这称呼,窦太后听得太多了。可这一声不同,那是心爱的孙女和心爱的孙女婿叫的,她的乐子就大了,一张嘴直接裂到耳根了:“呵呵!快来,过来,让姥姥瞧瞧!”一双手直接朝周阳和南宫公主伸去,竟然连手里还握着拐技都忘了。她一松手,拐技就歪倒了,幸得馆陶公主手疾眼快。一把抄在手里。才没有掉在地上。 把簧太后的急切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是受用,这是浓浓亲情,很能温暖人心,握着寰太后的手。亲切的叫声:“姥姥!” “嗯!”寰太后极是满足,握着周阳的手,不住拍着。再握着南宫公主的手,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知道笑:“呵呵!” “姥姥”。南宫公主叫一声。站到她身边。 窦太后一双手不住晃动,一晃二晃三晃,不知道晃了多少回,千言万语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周阳啊,南宫托负给你,老身就放心了。你要好好待南宫,这孩子,自小命苦,你要多疼她,不要亏了她。”这一刻,窦太后不再是母仪天下的太后,是一个唠叨的老太婆。说个不住。 话语虽然有些唠叨,无尽的亲情自在其中,周阳大是受用:“姥姥放心,孙婿会好好待公主 “嗯!”窦太后点头,冲南宫公主道:“南宫啊,周阳是帝婿,却没有帝婿的命,不能整日里呆在身边。他要为大汉征战,在家的时间不多,你要尽一个女人的心,呵护好自己的郎君。周阳渴了,你要给周阳递水;周阳饿了,你要为周做吃的;周阳乏了,你要为周阳捶腿;天气冷了,你要为周阳暖”。 猛然醒悟,这时节说出这话有些不对劲,赶紧闭嘴。 果然,南宫公主羞得飞霞扑面,却是在无数双目光注视下,轻轻点着螓,俏脸上全是幸福,心里暗自道:“女人给自己的郎君暖被窝,不正应该么?” “快,见过你父皇!”实太后一拍周阳手背。 她松开的那一刻,周阳心头泛起失落感。来到汉朝这段时间,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可以说事事顺遂。可是,亲情谁也不会嫌多,窦太后的话虽然唠叨了些,却是自内心,是真心的呵护。 梁王把窦太后的激动样儿看在眼里,忌妒得要死,心里一个劲的道“南宫是你孙女,玉儿就不是你孙女了?” 周阳拉着南宫公主,向景帝叩头:“见过岳父!” “呵呵”。景帝乐不可支,畅笑声不断,打量着眼前璧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忙扶了起来。左手拉着南宫公主,右手拉着周阳,左看看。右瞧瞧,越看越欢喜。 “周阳啊,南宫这孩子,岳父亏欠她甚多,你要一定要好好疼她,不能亏了她。”景帝说着说着,虎自中闪现泪花。 当年,匈奴气焰高涨,景帝没办法,只得下国书,要把南宫公主嫁去匈奴。那时的南宫公主,才十岁。他这个做父亲的虽是贵为天子。却不能护得她的安全,还要把她送去不测之渊,心中的痛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不会亏了公主!能娶到公主,那是小婿的福气!”川”入声是真心话,说得情真意切,任何人不会怀疑曹寿听在耳里,眼中精光四射。这话就是他要说的,只不过是周阳代他说出来罢了。 景帝在周阳手背上拍拍,又叮嘱南宫公主了:“南宫,大汉的帝婿陪在公主身边,嘘寒问暖,这是他的福份。可是,周阳不行,匈奴未破。胡虏未灭,他还要上战场,还耍打胡虏,在家的时间不多,你要明白。” “父皇,南宫记住了。”南宫公主轻轻点头。 “好孩子!”景帝大是欣慰,道:“快,见过阿翁。周亚夫,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此时的周亚夫,集陶陶然,不知所以然,感觉象在云端,轻飘飘的。给景帝的话惊醒,快步冲上来,摆起架势,准备接受儿媳线子的叩拜。 那感觉还真是奇妙啊,比起指挥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冲杀还要美妙! “见过阿父!”周阳冲周亚夫叩头。 “见过阿翁!”南宫公主落落大方。 “呵呵!”周亚夫这一囊的乐子大了,只觉为人之父其乐无穷,笑眯眯的打量着南宫公主,越看越欢喜,扭头冲景帝道:“亲家翁,你养了一个好女儿!” “亲家翁?” 周亚夫直筒子性格,欢喜无限之下。根本就没有想到此话的影响有多大,他的话音网落,大殿中就嗡嗡作响,所有人震惊了。 竟然把景帝叫亲家翁,这不是不要命吗?景帝赐婚,你也不能叫亲家翁啊,得叫皇上。 窦婴为周亚夫捏了一把汗。 “裂嘴在找死!”梁王幸灾乐祸之心大起,更是期盼景帝火。他们反目成仇,他就有机会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景帝不仅没着恼,反而开怀畅笑,指着周亚夫:“周亚夫啊周亚夫,你这直筒子的性子,什么时间才能改改?竟然呼联为亲家翁!哈哈,有趣,有趣!” 笑得好不欢畅,亳无恼意。 周亚夫一愕,这才醒悟话说错了,就要请罪,景帝一挥手,阻止他说话:“这才叫订亲!这称呼好!”“皇上有亲家翁了!”囊太后也乐了。 “南宫,周阳,来,见过你娘。”景帝冲二人一招手。周是和南宫公主走到景帝身边。 只见王美人一脸的笑容。乐呵呵的。在王信的陪同下,脚步轻盈而来。 王美人身段婀娜,脸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风,让人不由自主就会生出一种亲近感。略施傅粉,风情万种。虽是年纪不小了,却跟二十许差不多。要不是周阳知道这是自己的丈母娘,乍见之下,一定会把她当作南宫公主的姐姐,而不是母亲。 与王美人的绝代风华截然不同,王信个头瘦脸上的皱纹不少,好象老树皮似的,纯粹就一小老头。他的真实年龄不过四十许,乍看之下。还以为他没有七十,也有六十岁了。 眼眸浑浊,透着惊惧之色,一边走,一边打颤。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这可是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他没有吓得当场尿了,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景帝要封侯的就是他,怎么瞧怎么象田夫翁,哪里有一点侯爷的。 周亚夫骂他为“田舍翁”还真没骂错,也只有这个,词才帖的。 周阳把王美人与王信一打量。暗道这两兄妹竟然是一母同胞,这怎么生出来的?千般灵秀集中在王美人身上,万般丑陋捏造出了王信。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南宫公主一见王信,却是倍感欢喜,甜甜的叫声“大舅” “南宫!”王信无神的眼眸徒然闪亮,脸上带着万般怜爱之色,仿佛春风般,让人心生暖意。 周阳终于现了王信的可贵处,虽然长相不怎么样,老实巴交的一个田舍翁,对人却是真诚异常,没有坏心眼。 南宫公主很是依恋的扶着了王信,来到周阳身边:“这是大舅,你快见过。” 这样的人不可能做大事,他做不出惊天动地的伟业,可是,与他做亲戚,绝对不会吃亏,周阳大是欢喜:“见过大舅。” “好好!”王信眼睛一眯一眯的,很是惊喜的打量着周阳。 “南宫是你外甥女,周阳就是你的甥女婿了,你们多亲近。”景帝对这个老实巴交的王信,竟然多加辞色。 “王信啊,来,这里来!”窦太后对这个王信印象不错。 “哎!”王信应一声,颠儿颠儿的来到实太后身边请安问好,有些手足无措,却是乎真诚。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窦太后竟然和他有说有笑,亲热得紧。这种对谁都真诚,不会机心的人,谁会去害他?对他,只有亲近之意。 “阿母!”南宫公主甜甜的叫声。 王美人突然之间,一把把南宫公主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低低的饮泣起来,一个劲的道:“南宫,冉宫,苦命的孩子!” 当年,景帝要把南宫公主嫁去匈奴的国哭过多少回。这种事,谁个做母亲的不心疼呢?可是,又没有办法,她只能偷偷落泪,她流的眼泪不知道有多少。可以汇成一条江河了。 如今,南宫公主不仅不用去匈奴,还嫁得一个中意的郎君,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欢喜吗?她那是欢喜的哭了。 第三十一章 姐夫 当周阳向王美人,其时,主美人欢喜得又哭了,个灯女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可爱。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字。 见完一众亲戚,这订亲一事就算完成了。景帝下旨,摆上宴席,清越的编钟声中,一众人开怀畅饮。酒到杯干,说不出的快活。 还有徘优说谐趣,逗得人捧腹。徘优,汉人的称呼,就是很能逗人乐的那种人,我们现在叫“笑星” 一直饮到夜阑人静时分,这才尽欢而散。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欢度新年。汉朝的新年,虽然没有现代这么多的庆祝方式,可是,那种乎内心的欢喜却是相同的,人人沉浸在喜悦中,欢声笑语不断,处处充满欢乐。 周阳的日子特别滋润,特别甜蜜。这段难得的闲暇时光,成了周阳与南宫公主约会的好时机,两人不时就要见上一面,说些体己话,其乐无穷,周阳醉倒在温柔乡了。 一天,周阳与南宫公主手拉着手,在宫中闲逛起来。南宫公主一脸的幸福,任由周阳信步由缰的走动。虽然天气冷。两人沉浸在二人世界里,心中暖暖的。 这种小日子,哪里去找,周阳和南宫公主说些笑话,其乐无穷。 正走间,景帝和春陀从后而来。周阳和南宫公主正快乐着,竟然没有现。春陀嘴一张,就要提醒,嘴巴才张开,却给一只大手拧住了耳朵。春陀吓了一大跳,他虽是太监。可他的身份很特殊,就是朝中大臣见了他的面,也得敬三分,谁敢拧他耳朵? 这可是平生第一遭。不由得大是着恼,就要作,扭头一瞧,却是景帝拧住了他的耳朵。春陀哪敢有丝毫恼意,愕然万分:“皇上,你这是 “你走哪去?你带错路了。”景帝脸一沉。 “我”明明没错,怎么又错了?春陀万分想不明白。 “路在那边。”景帝朝右边一指;手上一用力,春陀不由自主的朝右边走去。 春陀仿佛想起了什么,眼里放光。瞄了瞄周阳和南宫公主一眼,跟着景帝快步而去,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惊动了沉浸在韦福中的两人。 又一天,周阳进宫,去找南宫公主。一到椅兰殿,远远就听见刘敌张狂的笑声:“姐姐。我在这里呢!在这里呢!来呀,来追我呀!快来追啊!” “坏东西,你给我站住!快站住!”南宫公主不满的声音响起。 周阳摇摇头,这个小汉武帝还是那般调皮,一天到晚,不知道耍惹多少事。宫女见周阳到来,就要去禀报。周阳摇摇手,朝殿里一指,宫女会意,抿着嘴唇轻笑。 周阳轻手轻脚的朝殿里走去,脖子伸长。宫女瞧在眼里,一脸的笑意,又有些艳慕,周阳如此有情趣。要是做自己的郎君,那该多好。 一进殿,就见南宫公主在追着刘兹。刘敌一脸的得意,正站在殿门口,双手叉腰,冲南宫公主招手:“姐姐,来啊,来啊!快来啊!” 南宫公主气得牙痒痒的,使劲挥着小拳头。蓦然看见周阳,脸上顿现惊喜,却见周阳手指竖在嘴边,再朝刘奏一指。南宫公主会意,微一领。 “姐姐,你”刘敌的警觉性特别高,马上就现不对劲,扭头一瞧,只见周阳手一伸,一把把他抓在手里。 “啊!”刘敌万万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搅局,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脸一沉,喝道:“周阳,快放手!” “你叫我什么?”周阳脸一虎,低喝一声:“叫姐夫?” “快放手!”刘敌哪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不叫?你是不是活得太舒适了。想找罪受?我成全你!”周阳一巴掌拍在刘敌的小屁股上,出清脆的响声。 “你”刘敌万未想到。周阳说打便打。他这个王子,可是祸害精,只能祸害别人,就没见别**害过他的,不由得愕然了。 “打得好!这坏东西太可恨!”南宫公主拍手叫好,来到周阳身边站定了,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阳。 “叫不叫姐夫?”周阳眼一瞪。右手又举起了。 “姐夫!姐夫!”刘敌脸上立时绽放出了一朵花,笑得跟开心果似的。 “嗯!这还差不多!”周阳大模大样的点头,放开刘敌。 “小心,这坏东西坏水太多。”南宫公主兀自不放心。 周阳笑道:“没事。跟我冒坏水。哼!”晃晃了拳头。 刘毒脸上堆着亲切的笑容,挂在周阳胳膊上:“姐夫,你别听姐姐的。我这么好的人儿,哪有坏水。” “叶!”南宫公尖忍不住笑了,刮脸羞刘毒:“也不嫌脸皮厚,自吹自擂了。”“阿娇姐姐!”刘敌突然眼睛亮,惊喜的叫起来。 只见阿娇和馆陶公主快步而来,阿娇冲刘敌招手:“敌弟弟!”跑着过来,拉着刘毒的手,很是亲热的打量起来。 “嗯嗯!”周阳故意轻咳两声。 “哇!”阿娇夸张的声音响起:“周阳,你怎么来了?准是找南宫公姐姐的!” “就准你来找我小舅子,就不准我来找公主?”周阳的脸皮也不算拜 判。舅子?”阿娇有些诧异。 “叫姐夫!”周阳话音一落。南宫公主轻轻在周阳胳膊上一掐,没想到这人的脸皮如此之厚,见了谁都要做姐夫。 “姐夫!姐夫!”阿娇欣喜不已:“你带我们去玩儿,好么?” “好啊!好啊!”川以只经挂在周阳胳膊卜土阿娇二话不说,挂在刘敌胳肺芒个 周阳晃晃胳膊,南宫公主抿着樱唇。脸上闪过一抹羞红,挂在周阳胳膊上。周阳冲馆陶公主见过礼。带着三人快步离去。 望着四人的背影,馆陶公主不由得笑了,不住摇摇头:“这个周阳。还真会享受小儿女情。哪里象个大帅了。” “见过姐姐!”王美人一脸的笑容,很是慈爱的打量着四人背影。 把王美人的笑容看在眼里,馆陶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笑了:“妹妹,皇上当年和你,就是这样的吧!” “姐姐,你取笑妹妹了!”王美人一脸的甜蜜。 “不说了,不说了!”馆陶公主笑呵呵的道:“这样好,这样好。夫妻情谊才会深厚嘛!” “姐夫!姐夫!”就在二人说笑当口,不时传来刘敌和阿娇的声音。姐夫叫得特别顺溜,不时还会出笑声。 从这天起,只要有周阳和南宫公主的地方,就会有刘秦和阿娇,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二人更是好得蜜里调油。 这点,周阳还真没有想到,与南宫公主的约会还有这种“副作用”无意中增进了未来的皇帝与皇后之间的感情。 周阳不由得有些好奇的想:阿娇还会给打入冷宫吗? 默默默 未央宫,宣室殿。 今天是新年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在长安的官员,大到承相,小到郎官。都赶了来,群臣齐聚,济济一堂。 这些大臣中,以周亚夫、窦婴、庄青翟、张欧、周阳为。周亚夫和周阳并肩而站,周亚夫乐得没了谱。 周阳小小年纪,虽然爵未至三公之位,却也站到了尊位上,这是莫大的荣哦 打量着周亚夫和周阳这对父子。群臣眼里全是艳慕之色,周亚夫真是好命啊,竟然生得如此有出息的儿子。自己怎么就没有这般能耐呢? 难道周亚夫那杆枪与众不同?更有人动起了歪心思,往这方面想了。 今年的朝会,与以往不同。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个个高昂着头颅。挺起了胸膛,精气神十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这些武将就更不用说了,个个象打鸣的公鸡,神气十足,谁叫网过去的一年是武将争气的一年呢? 数十年来,汉朝打不过匈奴,武将总是给文臣压着一头,有些气矮。有了去年的胜仗,谁敢瞧不起他们?谁敢再象以往那般骂他们无,能?见了他们的面,就要竖大拇指。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景帝头戴通天冠,身着皇袍。大袖飘飘而来,脚步轻盈。来到御座前站定,面朝群臣。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景帝一挥袍袖,呼呼作响。 “谢皇上!”群臣谢过恩,各自入座。文臣入文班,武臣就武列。济济一堂,庄严整肃。 景帝并没有入座,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群臣,一通扫视后,这才轻启金口:“联把你们全看了一遍,联现,今儿的你们,与以前不一样。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喜气。是新年的喜悦,还是边关的胜仗让你们喜悦?” “呵呵!”群臣以此来回答。这两者兼有。 “边关的胜仗,固然长志气。让人欢喜,可是,已经过去了。大汉若是还一味的想着过去的胜仗,大汉就会吃败仗!”景帝脸一肃,穆穆天子之威乍现,威势十足:“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联决定做几件大事,把朝局好好的变变。” “啊!” 改变朝局,已经是共识了,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时,一众大臣仍是忍不住惊讶。 他们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权力的位。有了去年的胜仗,汉匈实力已经生了改变,而朝中的大臣还是那些人,就是以前高唱着匈奴兵利弓劲。象影子一般,无从捉摸的大臣。虽然如今的他们,不再说这种丧气话,可是,他们的念头还没有转变到与匈奴的大战上。 若是不把他们拿掉,汉幕与匈奴的大战无法进行。这一改变,就有很多人丢掉权力,甚至终结仕宦之路。要他们不担心都不行。 与文臣相反,武将们却是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朝中变得越大。他们在边关驰骋的机会就越多,这正是他们最期盼的。 在群臣的惊讶声中,景帝手一招,春陀递过一捆竹简。景帝取在手里,晃晃道:“这是《老子》,大汉的治国方略就出于此,数十年来。大汉无为而治,天下大治!可如今,《老子》还能再治天下吗?庄青翟,你以为呢?” 无为而治,这是数十年的国策。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景帝这一问。还真把庄青翟给问住了,张大了嘴巴,愣了老一阵,这才道:“皇上。萧规曹随,无为而治天下,天下大治,无为之治,三代所未有,臣以为大有可为!” “嗯!” 景帝不作任何表示,问道:“许昌。你以为呢?” “这个”许昌沉吟着道:“皇上。臣以为黄老之学,天下显学。治大国如烹小鲜,诚金石之言。”“联问的是,如今还能不能再治天下?不是要你说黄老之学的好与坏。”景帝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不能规避了,许昌只得直接回答:“臣以为能!” 还要再说,景帝一挥手。阻止他:“你们以为黄老之学,还能治天下。是吗?联以前也是这叭为的。可是,这此天。联方才明白。如今的大汉天下。已愕小能说是联的天下了,应该说是豪强的天下了。” “啊!” 景帝这高很是惊人,殿中响起一阵嗡维声,群臣惊讶不已。 “豪强横行,霸人田产。夺人妻女。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官府不敢问。”景帝的声调很高,高的吓人:“有一个叫郭解的江湖侠客。杀人如同切瓜,他杀的不仅有江湖中人,还有平民百姓,更有朝廷的命官。他点一下头,就有人头落地,官府不敢过问。他仗义疏财,把家财都散尽了,博得了一片好名声。可是,他真的没钱吗?不,他有的是钱。他要到长安来,就有人给他送一座金山。” 略一停顿,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他双手沾满了血腥,他的权势比朝廷还大,他一句话,郡县都得动,而朝廷三令五申,毫无用处。你们知道,这是为何吗?那是因为。你们中有不少人在拉拢他,在结交他,在给他撑腰!” 有大臣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郭解威名正盛。他们争相结交。 “砰!” 景帝把手中的竹简重重砸在御案上。声音拔高:“联决定,弃黄老之术,变无为而治为有为而治!何为有为?就是要打击豪强,把豪强绳之以法!朝廷的号令,一定要令行禁止!” 黄老之学,无为而治,那是汉朝数十年的治国基石,本来要到汉武帝时期,才会放弃。这符合当时的国情,经过汉武帝的改变。汉朝的国力空气提升,使得击破匈奴成为可能。周阳的到来,这件事提前生了。 这是汉朝数十年来,最重大的政治举措,群臣心中震惊无比,可是。在景帝天子威势下,不敢有任何异议,这事就给景帝乾纲独断了。 “今年第一件事,不是练兵。不是与匈奴大战,而是招揽人才!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景帝引用了高祖的《大风歌》:“要击破匈奴。必耍人才,这件事一定要做好!传令各郡国,朝廷三月后举行策试。选拔贤才。若有进长安赴试者,各郡国要供给车马食宿之费。若有违者,以败军论处!” 没有人才,什么事也做不成。周阳虽然建议朝廷办学培养人才,可是。那需要一个,过程。眼下,只能从现有的读书人中招揽毛只有现一大批人才,朝局才能真正的改变,周阳主张的奖励百业。重视科学,办学育人这些事,方能进行,这是头等大事。 “第二件事,你们中很多人一提起匈奴,说什么匈奴兵利弓劲,就象影子一般,无从捉摸,不可战胜。如今,联要告诉你们,联要击破匈奴,你们这些畏匈奴如虎的臣子们,回家养老去吧!放心,朝廷会给你们俸禄。”景帝脸色一沉,声音中透着威严:“许昌,你告老还乡吧!” “臣,臣,遵旨!”许昌绝对没有想到,景帝第一个就拿他开刀,想来是自己那番“影子论”惹的祸。他万分不甘心,可是,不敢不遵旨。此时若是恋栈,贪慕荣华,必会招来大祸,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一句话说完,许昌就软倒了,好象一条死狗一般蜷缩着。 景帝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庄青翟!” “臣在!”景帝的声调并不高,可是,听在庄青翟耳里,宛若炸雷轰鸣,差点蹦起来了。 “你这代承相,实在不如联意,去做大农令吧!”景帝冷冷的道。 “呼!”庄青翟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要丢官,只不过是降级罢了,这比许昌幸运得太多了,忙领旨谢恩。 “宴婴,冯敬,主父偃,你三人代行承相事,把招揽人才一事办好了。”景帝打量一眼主父偃,眼里颇多赞赏之色。 今天的朝局变化,始作俑者是周阳。推动者就是主父偃了。他精通政事,为景帝设计了很多政令。当然。若无周阳的举荐,他也不可能如此深得景帝赏识。 “诺!”窦婴、冯敬和主父偃领命。 群臣很是诧异,目光聚集在主父偃身上。寞婴和冯敬不用说了,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立下军功,他们代行承相事是应该的。主父偃名不见经传,突然冒出来,一下子就到了代行承相的高位,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可是,惊奇归惊奇,谁也不敢反对。 “周亚夫。你虽是做过承相。可是,你这承相做得实在不怎么样。连豪强横行都不知道,还是去做你的太尉吧!”景帝打量周亚夫,给他的亲家翁派了一件美差。 “诺!” 周亚夫生性好兵,喜欢打仗。于政事实在是不怎么样。景帝这话虽然难听,却很中肯,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不仅不恼,反到是欢欣。 景帝微一领,目光停留在周阳身上,穆穆天子脸色泛起了笑容:“周阳,这练兵一事,就交给你了。你练兵。所需之事,由周亚夫掌握。周亚夫,你不会难为你的儿子吧?” 周亚夫做大尉,掌兵事。周阳练兵,这是父子一条龙了,一定会很顺畅。周阳需要之物,周亚夫肯定是全力支持,这练兵要不顺畅都不行,这才是景帝今日朝会的重点。 这不过是整个革新的序曲,拉开了大幕,才会有好戏。大幕一拉开。大汉帝国向着文治武功鼎盛的局面更近一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术山叭比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二章卫青从军(上) 寻章军营地,兵十们正在进行七练,张沥更是练愕玄喜,绷头全是汗水,仍是在使劲挥着汉剑。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兵士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望着战鼓擂响处。热血沸腾。 张通更是紧了紧手中的汉剑,来到建章营这么多天,就没有如今天这般激动。因为,今天是周大帅升帐的日子。这是聚将鼓。 周大帅聚将,必是有好事,张通哪能不激动。得多用功。早点成为一名真正的建章军兵士,好跟随周大帅征战疆场,张通暗自告诫自己。手中汉剑用力的挥出。 周阳的帅府。 周阳身着戎装,顶盔贯甲,周大帅的威势复现,与那个订亲时的俊朗少年截然不同。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一众将领站得笔直,仿佛出鞘的利剑一般,人人精神振奋。热血激荡。 回到长安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在歇乏。歇乏固然让人轻松,却也太闲了,没有疆场冲杀刺激,让人振奋。 今天。周大帅的聚将鼓第一次响起,李广他们好久没有听闻如此让人振奋的战鼓声了。 最让他们激动的是,周大帅今日的聚将鼓不是要他们去冲杀,而是要开始练兵了。未来的汉军会是什么样儿,他们早就熟知了,真要练成了,将会是华夏历史上最为强悍的大军,其打法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比起秦朝的大军更胜一筹。 不耍说匈奴。就是东胡、百越、西羌、西域,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景帝那句会打得匈奴连种都不剩。就是这支可怕大军的最好评价。 虽然这支大军还没有练出来。可是,从今天开始,这支大军一步步就会出现,他们哪能不激动呢? 不要说李广他们激动,就是周阳自己也是激动难已。这支大军打造出来,会成为越秦始皇那支无敌大军的可怕存在,周阳会成为孙、武、吴起、商鞍那样的名将。 人生在世,这样的机会有多少?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名将,那么多的才智之士,又有几人得到这种机会? 周阳不仅激动,还很幸福!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就落在自己肩上。自己是幸运的!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吸口气,强抑一下心神,周阳扫视众将,于他们的精神头很是赞赏:“这些天歇乏。没把你们歇得软蛋,还是那般身板硬朗,精神抖擞!” “呵呵!” 李广他们报以一阵畅笑声。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练大军。皇上已经恩准,先练三万。”周阳开始话了:“之所以练三万,而不是五万,甚至更多,那是因为,我们要打造的强汉大军与众不同。要越前朝的大军。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打法在历史上没有过。没有经验教可供我们借鉴。我们必须要摸索。先练三万。验证我们的想法,然后再来改进。等到全面成熟,再刮练十万、二十万、五十万、百万大军!” 一种战术的成熟,需要很长时间,需要经过实战检验。一下子吊练太多了,若是战术有问题,后果非常严重。先练三万,检验战术,这是稳妥之策。 商鞍当年练兵,最开始也只是练了五万。虽然只有五万,却是影响了一个时代,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把诸侯分裂的割据局面,转变成了大一统。 随着战术的成熟,与秦国国力的增碎,秦国大军不再是五万,而是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百军,一步步扩大。最终形成了一股黑色风暴,席卷了天下,横扫六国。收百越,破匈奴,关山飞渡,热血横流,创造了无数的传奇与辉煌。 孙武当初只练了三万吴军,吴起的魏武卒最早也不过数万,后来一步步扩大。没有哪支军队。一下子就是数十万上百万,那不是现实。只能存在于想象中。 周阳接着道:“我们要练的兵士,必须经过千挑万选,他们就象建章军一样,是精华。一是从军中挑选,二是招蓦。从军中挑选一事。就由飞将军和程将军负责。” “诺!”李广和程不识领命。 “招蓦一事,由公孙贺将军负责。”周阳下令。 “诺!”公孙贺领命。 “现在,我们就去挑选兵样。开始招蓦。”周阳一挥手,带着众人出了帅府。 一声令下。建章军集结,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开始挑选兵样了。 所谓兵样,就是从兵士中挑选一个标准,入选条件包括身高、健壮程度等等。这是古代通行作法。 一通忙活,挑选好了兵样,接下来就是正式挑选和招蓦了。 默默 洛城门,人来车往,熙熙攘攘,人如潮,车如流,热闹非凡。 城门旁,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招兵告示,凡有意破击胡虏,振大汉声威的好男儿,皆可报名从军。 这牌子一立起。立时成了轰动的消息,不胫而走,百姓奔走相告。要把他们的亲人送来当兵。可是,他们兴欢采烈而来,却是惋惜而归,招蓦的条件实在是太严格了,严格得可以说是苛刻,符合条件的人少之又少。 没多久,百姓中就流传了一句趣话“这哪里是在招兵,那是在州皇卫招帝婿,也没泣么严格!”曹寿那病夫能做帝婿,他们好好的身子骨,却不能当兵,百姓能不打趣吗? 牌子弃边,就是建章军设立的招兵处,一个队率带领数十名建章军正在忙活,应付前来报名从军的人。 尽管招蓦的条件很严苛,可是,百姓依然是热情不减,还更高几分。这么难,一旦给选中,那是莫大的荣耀。 一旦给选中,那就有机会驰骋在疆场上,就有破击匈奴的机会。 去年一战,大汉声威大振,百姓最想做的就是去从军,就是打匈奴。建章军这一招蓦,百姓还能不踊跃参加的? 数十名建章军忙得额头见汗,也是忙不过来。应付百姓。比打匈奴难多了,对上匈奴,挥着武器冲杀便是,对百姓要好言安慰,对落选的人更得好言好语。对于善长用刀剑,拙于言辞宽解的建章军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得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郑青赶着马车来到洛城门。曹寿来长安,相得一门亲事,成了帝婿,心满意足,正要赶回平阳封地。 郑青明亮的眼睛一扫,现百姓比起平时多了许多,不由得大是诧异。眼珠转动间,看见木牌上的告示。不由明双目放光,惊喜不已: “招兵了?” 一挥马鞭,马车停了下来。 “郑青。怎备停了?”曹寿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 “侯爷,周大帅在招兵了。朝廷要练骑兵了!”郑青的声音很是高昂,蕴含着无比的激动:“大汉缺的就是骑兵,一旦骑兵练成,匈奴岂能横行?” “真的么?”曹寿兴趣大起。掀起窗帘,探出头来,打量着木牌,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激动之色:“大汉终于剑指大漠了!” “剑指大漠?”郑青一愣,随即大加赞赏:“侯爷此言极是!大汉练骑兵,就是要破击匈奴!” 望着那些争相报名的人。郑青大是艳慕,沉吟不语。 “郑青,你怎么了?赶车,走吧!”曹寿催促起来。 “侯爷,郑青想报名从军,还请侯爷成全!”郑青冲曹寿施礼。 “你从军?”曹寿的眼珠子差点砸下来:“你这样儿能从军吗?你没看那牌子上是怎么说的吗?要和那些兵样一个样,你这身子骨那能成?”选出来的兵样来自建章军,站在那里就象木桩,精悍膘锐,身上的杀气更是骇人,让人不敢仰视。 除开气质不说,光是他们的身材就很高大,个个健壮得象公牛,肌肉虬结,有着说不完的力气。 郑青入侯府时间不长,虽然吃食比起在家里好得多了,菜色在消褪。毕竟时间太短,还没有全部褪去。说到身材,他只有一样合格,那就是够高。 县高是够了,就是与“高大”二字挨不上边,他瘦得跟竹竿似的,何来高大之说? 他要是去从军,不要说条件严苛的建章军,就是曹寿也会把他刷下来。 郑青却是异常坚毅:“侯爷。郑青心意已决,请侯爷成全!” “你真要去?”曹寿兀自有些不信。 “请侯爷成全!”郑青坚定的点点头。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曹寿把他的坚毅样儿看在眼里,微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姑且让你试试。来啊,你们把百姓赶赶,让郑青去试试。” “诺!”随来的兵士应一声。不住驱赶百姓,郑青在他们的护卫下。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挤到了,郑青暗松一口气。 招兵的建章军道:“你可是要从军?” “是呀!是呀!”郑青忙点头。 “瞧你这模样,是哪家的佣仆吧?”建章军打量着郑青,道:“大帅有令,此次招蓦,不论贵贱出身,只要你有志从军,皆可报名。你虽是佣仆,却也在此列。” 车奴在奴籍,是贱役,郑青还真担起了心事。一听这话,大是激动。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可是,他的激动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荡然无存了。只听兵士道:“可是,你这身子骨,那能成吗?你瞧瞧,那些兵样,哪一个都比你壮实,你瘦得跟竹竿似的,练不上两天,你就会咔嚓,折断了。” “呵时!” 围观的百姓哄然大笑。 不是兵士损人,而是实情,此次练军队,非常严格,比起建章军也差不到哪里去。就凭郑青这几两瘦骨头,还真经不起折磨。 郑青闹了个大红脸,哪会轻易放弃这等良机,忙道:“我会努力的!健壮都是练出来的!只要我努力,一定能练得壮实!你们就收下我吧!” “兄弟,不是我不收你,而是大帅有令,不在此列,不能收!”兵士耐心给郑青解释:“兄弟,你没去过军营,不知军营之苦。不要说你,就是我,这副身板,比你壮实得多,当初投军,练之苦,差点就把我给练废了。我这身板再差。也比你强吧!” 不说建章军。就是围观的百姓。其身板也比郑青结实,这是大实话。 郑青还待再说,建章军道:“兄弟,你让让,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侯府的兵士摇摇头,不由分说。拉住郑青,出了人群。来到车前。郑青兀自不甘心,回头瞧着正在 “郑青,赶车吧!”曹寿有些莞尔,象郑青这样的人能给招进建章军,那就成了天下奇谈,建章军岂是那么好进的? “侯爷,我还要试试。”郑青站着不动。一脸的不甘之色。“你还要试?”曹寿脸上带着恼意:“你还真拗上了?就你这身板。要不是你车赶得好,本侯爷都不要你,你还去从军。” “侯爷,郑青志在从军,还请侯爷成全。”郑青万分不甘心。 “好吧!”曹寿想了想,终于同意了:“你去试试吧,若是不成。回平阳来。这点钱,你拿着,在长安花。”递了一个小布囊给郑青。 郑青接在手里,千恩万谢。曹寿一挥手。一个兵士上了车辕,接替郑青,赶着马车走了。 目送曹寿离去,直到不见踪影,郑青这才挤进人群,又去报名从军。 这次,没有侯府兵士的帮助,他哪里挤得进去。以他的身子骨,要力气没力气,挤又挤不过别人,等到挤到跟前,天色不早了。 郑青还没说话,建章军眼尖。认出了他,摇摇头,一脸的惋惜:“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真的想从军,你就收下我吧。”郑青尽量把语气放得和缓,带着恳求。 “兄弟,不是我收你,是你这样儿。我哪敢把你收入军中。”建章军的耐心倒不错,给他解释道:“兄弟,你可知道,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身手差了,那就是送命。你这身板,那不是害了你?不行,不行!” 郑青很是无奈,只得退了出来。站到边上,想了想,又挤进人群,还要试。 当他第三次挤到跟前时,那个兵士几乎是哭笑不得:“兄弟,你的心志是坚定,我信了。可是,打匈奴,不仅仅是心志坚毅就成,需要好身板,需要力气。” 一通好说歹说,郑青只得退开。 郑青太想从军了,愣怔了一阵,又挤进人群。 当他第四次出现时,这个兵士感动了,语重心长的道:“兄弟,我招了这么多兵,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这是第四次了吧?你决心从军,是好样的!我佩服!” 谢夸奖。”郑青谦逊一句。 兵士话锋一转:“可是,战场上。那是真刀真枪的硬干,我不能因为一时感动,就把你收进来。兄弟,你回吧。” 这次。郑青却是站着没有动。 这个兵士有些无奈了,双手一摊:“兄弟,你这样的情形,一心从军。而又身板弱,只有一个可能,的到大帅的准许,方能进入军中。 “矢帅准许?”郑青失望的眼神陡然明亮无比。 他就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可是,要见到周大帅,岂是那么容易的? 兵士打击他道:“兄弟,这是有可能,可是,大帅军务缠身,哪有时间见你呢。即使见着了。大帅也未必会准。这样吧,你先回,我把这事向上面禀报,向大帅禀报,等大帅决断。” “谢谢!”郑青感动无已,这是这个兵士目前唯一能做的。 兵士摇摇头道:“可是,这事不一定能成,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人真多啊!”周阳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兵士一瞧,周阳在赵破奴的簇拥下,正大步而来。百姓一见周阳的面,大是惊喜,忙着给周阳让开一条通道。 “大帅?”郑青眼里闪过一抹狂喜之色。刚刚才提到周阳,周阳就现身了,这是他的机会,难得的良机呀。 “见过大帅。”兵士忙见礼。 周阳一挥手,问道:“有问题吗?” “大帅,有,是这样的!这位兄弟要从军,已经来了四次。可是,他这身板。我不敢收。他不肯离去,我想若要他从军,只有大帅准许了。”兵士忙着解释。 “四次了?”周阳有些惊讶口虽说这次招兵,应蓦者如云,可是,如郑青这般,矢志从军,数次三番不甘的人还没有遇到过。 “你叫什么名字?”周阳打量着郑青,这人瘦得跟干柴似的,根本就经不起折腾。 可是,再一瞧,此人有些与众不同,那双眼睛特别明亮。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还有,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种气质很特别,非常特别,不注意还真是不会现。 “禀大帅。在下叫郑郑青冲周阳施礼,非常恭敬。脸上带着惊喜之色,好象粉丝见到偶像似的。 “郑青?”周阳暗想,若是改个姓。叫卫青,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弄到军中来。可惜姓郑不姓卫,不是那个人。 “你为何一心从军?”周阳问道。 “禀大帅,在下本是平阳侯付的车奴。路经这里,见到大帅蓦兵,决心从军。”郑青忙回答,声音很高,很激动,却是言辞得体:“长城之战,大振大汉声威。大汉男儿无不欲从军,郑青身为大汉男儿,虽是车奴贱隶,亦愿为大汉效犬马之力!” “平阳侯府的车奴?”周阳大是惊奇,区区一个车奴,竟然言辞得体。恭敬有礼。 第三十二章 卫青从军(下) 贼是打量郑青。越是与众不同,周阳更加惊阳历呛订好。要是换一个历史不错的穿越者,一定会惊讶得掉眼珠。 “好吧!我准了,给他入军籍。”周阳终于肯了。 “谢大帅!谢大帅!”郑青咋嗵一声,跪在地上,冲周阳叩头,很是用力,额头撞在地上,出“砰砰”的声响。 “起来,起来!” 周阳扶起来,脸一肃道:“这次。我们在长安有好多个招蓦地点。报名的人很多,就没有一个象你这般有决心的。入了军,你要好好努力,不要成为笑柄!” “谢大帅记悔!”郑青欢喜无已,激动得带有菜色的脸上泛起了红潮。 此时此刻,郑青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刚刚才说到这事要周阳作主,周阳就到了,他简直太幸运了,比撞大运还要韦运。 “兄弟,恭喜你!你真是走运,得到大帅的准许!”兵士开始给郑青填军籍了:“这军籍一填好,就不能改。以后,你立了军功,就得按此领赏。” “不能改?”郑青浓眉一挑。 “怎么了?”兵士提笔在手,却是没有写,打量着郑青。 “我能改个名吗?”郑青想了想。一咬牙,作出了决定。 “改名?”兵士微感意外:“你要改名?” “要是能改的话,我想改姓。”郑青点头。“改姓?兄弟,这我得提醒你一句。姓是什么?姓是种姓,是老祖宗。你可以改名,却不能易姓,改了姓。就是不要老祖宗。”兵士好心好意的提醒一句。 中国人的姓非常重要,代表老祖宗。兵士不说还好,他一说,郑青脸上掠过一抹痛楚,更加坚定了:“我改姓,改姓,不姓郑了。要姓卫。叫卫青。” “你说什么?你叫卫青?”周阳在赵破奴的簇拥下,正四下里查看,乍听此言,猛的回过头,盯着卫青。 卫青这个名字太有震憾力了,两千年后,人们提起这个名字,都会竖大拇指,周阳猛然现自己的舌头大了一号。 卫青根本不明所以,还以为周阳不准他改姓,忙道:“大帅若是以为不好,我就不改了,不改了。”一切任由周阳作主的样儿。 那个名垂千古的名将,他的姓名竟然由自己掌握,周阳还真是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大是意外,笑道:“为什么不改了?卫青这名字蛮好的,蛮好的!” “大帅以为好,那我就叫卫青了。”卫青脸上神色极为复杂,既有欢喜之色,又有痛楚之意:“我叫卫青了!我叫卫青了!”轻轻的嘀咕起来。 一幕幕童年往事浮现在脑海中。斥打、喝骂,声声在耳,让人痛不可挡。唯一的温暖,就是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尽管母亲很穷,养不起一家人,可是,母亲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对自己是那么的呵护。 “这人怎么这么激动?”兵士大是惊奇,却是聪明的选择了没有问。这人有一段很不幸的往事。 “大将军的姓名竟然是我肯了的!”周阳摸摸脸蛋,兀自有些难以置信,打量着卫青。 这个名垂千古,创造了“单于夜遁逃”的大将军,有哪一点与眼前之人挨得上边?大将军威风八面。令行禁止,那是何等的威风,让人景仰。 眼前的卫青,瘦得跟竹竿似的,真要练起来了,他经得起折腾吗?周阳大是怀疑。 脸有菜色,明显营养不良,只要伙食跟上了,身板应该会好起来。 眼睛特别明亮,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也许就是大将军的潜质,得好好培养培养,不能埋没了。 周阳不停的转念头,暗自称奇。今天出来巡视,竟然撞到卫青了,这卫青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是太好了。若不是遇到周阳,卫青纵有从军之心,还不知道何时能进入军中呢。 “兄弟,你以后就叫卫弃了。立功受赏都是这姓这名。”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兵士已经填好了军籍。 “谢谢!”卫青很是激动,嘴唇翕动,轻轻嘀咕道:“阿母,青儿冒姓了,冒姓了。不再姓郑,不姓郑了!” 卫青的童年生活非常痛苦,可以说是被虐儿童的典型。他的父亲叫郑季,与他母亲卫娼在平阳侯府相识,在一起生活了数年,生下三个儿子,其中就有卫青。他的父母并没有成婚,因而卫青是私生子。 最开始,卫青跟着他的母亲生活。可是,他母亲要养一大家人,丈夫早就过世了,一个女人,一个平阳侯府的佣仆,哪有能力养活得了。只好把卫青交给他的生父郑季。 来到郑家,卫青的恶梦就开始了。郑季的老婆和几个兄弟根本不把他当人看,不给他吃,不给他穿。稍不如意就是打骂。 痛苦的童年生活对卫青是一种折磨,有人为他看相,说他贵不可言。当封侯,卫青就感慨“人奴之生。得母答骂即足矣,安得封侯事乎!” 这话道出了他的童年生活有多艰辛。 长大之后,卫青实在忍受不了。离开郑家,回到他母亲身边。还把姓改了,不姓郑,冒姓为卫。他母亲史书记载叫“卫娼”那不是她的姓名,卫是指她夫家的姓。短是汉朝的一种通用称呼,意思相当于现在的“老太太” 卫青冒姓为卫,一,是跟他母亲姓,是跟他母亲的失家姓六有人以为卫青肌亲姓。其实误也。 郑家不把他当人看,不入兄弟之列,奴蓄之,卫青早就有改姓的想法。只是没有行动罢了。如今,入军了。军籍一成,再也不能改,此时不改,就没有了机会,这才痛下决心改姓。 听着郑青的嘀咕,周阳大是感慨。英雄多磨难。这话一点不假,道:“卫青,过来。” 卫青应一声,忙跑到周阳集边,施礼道:“见过大件。” 周阳一挥手,勉励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你志在破击匈奴,终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谢大帅嘉勉!”卫青大是振奋。 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听到勉励的话,第一次是那个看相的相士,说他自有贵人相助,这不,周阳就帮他入了军籍。周阳贵为大帅,难道还不是贵人? “在军中,不论出身,不论门第,只论军功,你好好努力吧!”周阳很是赞赏的点点头。 “谢大帅!谢大帅!”象卫青这样的私人子,地位低下,毫无门第势力,即使他的才气再高,也难有作为。周阳这话,无疑于给他打开了一个广阔的天地,一个鲤鹏展翅的舞台。 “卫青,你到这边站好,一起回营。”兵士见周阳没话吩咐了。忙过来招呼。 “你不用过去,就在这等下。我看完了,我们一起回营。”周阳挥手阻止卫青过去。 “呃!” 卫青嘴里出一阵磨牙声。他绝对想不到,周阳竟然要与他一起回营。周阳让他入军,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与周阳这个大帅一起回营。那是何等的荣幸?那么多的新兵,就他有这份荣耀,卫青激动得脸上泛着红光,欢喜难言了。 “谢大帅!谢大帅!” 卫青的声音很高,高得吓人,有些尖细刺耳了。 那些新兵,眼里全是艳慕之色,恨不得与他对调,那是风头正劲的周大帅啊。 “恭喜卫兄弟!”兵士道贺。 周阳把这里查看一番,没有问题。甚是放心,上了追风宝驹。卫青非常机灵的一个人,忙过去挽住缰绳,就要为周阳导行。 他是车奴出身,为周阳牵马。给周阳做马夫,那是份内事,谁也不意外。可是,周阳却是诧异不已,名垂千古的大将军竟然主动做自己的马夫,这种事,周阳做梦都没有想过。 “给他一匹马。”周阳冲兵士一点头,兵士牵过一区神骏的战马 来 一见这战马,卫青明亮的眼里精光闪烁。好象见到情人似的,欢喜难言,冲周阳谢一声,二话不说。飞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爱马之人,却是苦于家贫,没有马骑。这些天在平阳侯府里,赶车之余,就去照顾马匹,骑马自然不是问题。 他的接受能力特别强,虽是骑马的时间不长,这骑术相当有火侯了。 “好!”兵士们齐声赞好。 周阳不住点头,卫青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大将军,这领悟力相当不错。只要好好培养,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大将军。 周阳一拍马背,与卫青并骑而行:“卫青,依你这身板,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兵士,需要付出的汗水比别人多得多。” 卫青营养不良,身体不好,尽管他的领悟能力不错,只有付出更多的汗水才集成为真正的兵士。卫青也知道自己的不足,忙道:“谢大帅提醒。大帅放心,卫青会努力!” “嗯!锋芒自砥砺出,你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兵士,需要人好好调教你。到了营里,我给你找一块磨刀石!”周阳眼里闪过一抹异样色采。这话,是自己第一次进入建章军时。公孙贺对自己说的。 “谢大帅!”卫青再次致谢。 卫青表面平静,心里却是激荡起伏,他想起了那算命的相士,他曾言有贵人帮他,如今,周阳不是在帮他吗?不仅让入了军,还激励他。还要找人刮练他。 勉励完,周阳口问卫青的家事。卫青对周阳的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悲惨的童年生活,卫青不愿提,只是一语带过,周阳也没有追问,从他闪烁的言辞中,周阳猜的到,卫青的童年生活极为悲惨。 “就是这样一个倍受折磨,没有幸福童年的人,出身低微,竟然创造了“单于夜遁逃。的传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还真没说错!”周阳大是感慨。来到建章军营前,周阳道:“卫青,你先在建章军受,等你成为真正的兵士以后,再去新军里接受练。” 建章军是汉军的精锐,去岁一战。名震天下,能成为建章军的一员。对卫青来说,那是奢望。仿佛给一个巨大的馅饼砸中,幸福得转不过弯来,愣怔了半天,这才惊喜莫铭的道:“谢大帅!谢大帅!” 周阳今天给他的惊喜够多了。数这个惊喜最大,最让他欢喜。 进了营地,周阳道:“把苏建找来!” 赵破奴应一声,忙去找苏建。没多久,苏建就给找了来,冲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苏建,你号称磨刀石,我今天给你找件事做。从今天起,你就练卫青。”周阳马鞭朝卫青一指:“就是他。” “他?”苏建万分意外,打量着卫青,一裂嘴角,不住摇头,眼 “你看我象说笑吗?”周阳脸一肃。 苏建把周阳打量来打量去,绝对不是说笑,愣愣的道:“大帅,磨不是问题。可是,你瞧他这样儿。跟竹竿似的,风吹就倒。大帅当初来,虽是没练过武艺,也比他强,至少经得起折腾。 不住摇头。好象卫弃是废物似拜 卫青脸上红通通的,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卫青还真是羞愧无地了,军营里的兵士,人人都比他健壮。随便拎一个出来,哪怕是伙夫。那也得比他壮实得多。 把大将军当废物,若不是周阳亲眼见到,打死也不信:“你当初怎么磨我的。就怎么磨他。你放心,死不了!” 也不管苏建同意不同意,一拉马缰,策马而去。 苏建一脸的苦相,万分不甘的望着周阳背影,真有拦住周阳推掉此事的冲动,若不是知道周阳一言九鼎,说出的话绝不更改的话。 “叫什么名字?”苏建脸一沉。大声喝问起来。 “卫青!”卫青暗自奇怪。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还是大声回答。 “没吃饭?一点力气也没有。跟个妇人似的!”苏建的大嗓门吼得山响。 “卫青!”卫青使劲吼起来。 “嗥什么嗥?叫卫青好了不起吗?”苏建脸一沉,大吼起来:“你就是叫老子,那也是我的兵!” 苏建不愧有磨刀石之称,跟当初见周阳时一般无二,还是那般牛哄哄的,不把历史名人放在眼里。 策马而去的周阳,听在耳里,回想想当初自己进入建章军时苏建也是这般说话的。只不过损的是周公。不是老子。时隔这么久。重听这话,既觉好笑,又是亲切,摇摇头。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卫青万万没有想到,周阳亲切和蔼。毫无大帅的架子,这个。苏建竟然如此难以应付,大是意外,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还杵着做什么?想当竹竿?就你这样,风吹就倒,还不给人笑掉大牙!”苏建的吼声更大了,转身就走。 建章军威名在外,应该是另一番景象,怎么这里的人跟恶鬼似的,如此难缠。卫青要不是置身在建章营,根本就不相信,这是威名素著的建章军。 苏建把卫青带到一间营房里,朝墙壁一指:“站好了!” 卫青一打量。只见墙壁上有一个铜环,别无他物,老老实实的站到铜环下方。 苏建取出一套盔甲。拿起一把汉剑,拔剑出鞘。微一打量,剑光如水,森冷异常。手腕一抖,朝卫青掷了过去。 “你”卫青的反应跟当初周阳的反应一般无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苏建是如此的粗暴,说掷便掷,吓了一大跳,忙朝旁边闪。 尽管他躲得快,步身仍是擦着他的肩掠过。冰冷的剑身让他打了一个寒颤,若是稍微慢上一点,他就要受伤。 周阳当初给苏建这一手弄了个措手不及,大是恼怒,大声质问。卫青的表现与周阳截然不同,他并没有质问,只是问道:“你这是?” “这是建章军的规矩,任何人不得例外!”苏建头一昂,胸一挺,特别自豪:“当初,大帅来建章军。不也是站在这里,我掷了他一剑!” 练周阳这个大帅,是苏建这辈子最为荣幸的事儿了。当时,他是万般瞧不起周阳,如今,一有机会。他就会说“你知道么?大帅是我训练的!” 苏建说来,意气风,脸上泛着红光,得意非凡。 卫青没有想到,周阳这个名震天平的大帅也有类似经历,彻底无言了。 默默 “大帅,你找我?”公孙贺匆匆赶到帅府,向周阳见礼。 “嗯!”周阳微一点头。“大帅,有何军情?”公孙贺忙问道。 “军情没有,有一件小事,要你去做。”周阳格手要公孙贺坐下:“今儿,我在城里一转,现一个人,叫卫青,矢志从军。他身板差。兵士不敢收,他不甘心,来了四次,其志甚坚,我把他收入了军中。” “这样的人是好样的,应该让他从军。”公孙贺对样心志坚定的人大有好感。 “我把他交给苏建去刮练了。”周阳笑着道。 “苏建这块磨刀石,又有事做了。”公孙贺笑言。 “卫青的身板太差,瘦得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会到。苏建这一练。他恐怕有罪受了。”周阳这才说出真意:“你去把校尉所用的导引术传给他,要他练习。” “大帅,这可是校尉才能练习的。他一个网入营的新人,还没资格练习。若是他不能成为真正的建章军,这事就麻烦了。”公孙贺大是。 “你去传就是,有事我担着。”周阳眼中精光一闪,掠过一抹笑意。 卫青现在的体质差,只要练就会好起来,要不然,他怎么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将军呢? “诺!”公孙贺不再有怀疑。站起身,施礼告退。 望着公孙贺的背影,周阳拍拍额头,暗自道:“卫青,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你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建章军。全看你的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凯。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三章 陌刀问世 沫仓地处大山间,其地位极为重幕下的陈仓,奸。头怪兽。雄踞山岭间。 陈仓的城门开启,城门四周布满了兵士,守得跟铁桶似的。一队队兵士从陈仓城里开出来,在沉沉夜色中,向着大山开去。 马嘴里衔枚,马蹄缠布,没有一点声响,更没有火把,没有光亮。 开进的汉军好象一条长龙,进了上了山场,顺着大道朝山谷开去。 陈仓是重要的中转站,山谷中所需的物资、军械,都要经过这里运输。从陈仓进入山谷地带,有一条大路,是当年商鞍下令修建的。只是,这条路由建章军守卫,数十年来。跟铁桶似的,任何人不得靠近。 为了保密,任何的物资运送,甚至军队的调动,都是在夜晚进行,即使周围的百姓也不知道。这里的百姓,绝对想不到,山谷中竟然是汉朝最高机密所在地。 这次挑选招蓦的兵士已经有四五千了,虽然离三万之数还有很大差距。也该给他们找点事做了。周阳决定,先把他们开进山谷中,修建营房,为后续到来的军队准备住处。 夜色中,汉军悄悄向山谷开去。一到山谷中,无数的火把点亮。丁隽带领谷中汉军前来迎接。 “见过大帅!”丁隽一拍马背。上前见礼。 “免了!”周阳一挥手:“都准备好了?” “大帅放心,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到来。”丁隽点头回答。 “那就好!”周阳马鞭一挥。汉军朝着山谷深处开去。 这些汉军虽然好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把他们弄到山谷中来,却也没有说话,鸦雀无声。 再次来到这止谷,与第一次到来时。已经大为不同了。一时已经积聚了不少军需物资,粮草。二是修了不少营房。虽然比起所需之数还有很大距离,足够眼下的汉军使用了。 这批汉军的任务,并不是接受练。而是开始建营房。从这天起,山谷中的营房越来越多,足够数万大军使用。 默炽 长安,紧邻承相府有一座大院。是大司农所在处。 民以食为天,在汉朝。农业是国之根本,大司农极为重要,吏员不少。大司农占地甚广。 庄青翟跪坐在矮几上,端着茶盅,慢慢品着香茗。代行承相时,事务多,天天忙得团团转,哪有如此闲情逸致。现在不同了。他给降级了,成了大司农令,虽然仍是两千石的高官,事务就少了许多,时间多得没处打了,只有喝茶度日了。 一边喝茶。一边思索,庄青翟大是郁闷。想想当初。做代理承相。虽然忙,却是威风,如今都快成了闲人。 “大司农,赵过求见。”门口的吏员进来见礼禀报。 “赵过?” 一听这话,庄青翟脸上的悠然之色就不见了,大是不爽:“他又来做什么?又来唠叨他那一套狗屁不通的东西?什么改未耙为梨耕,行悄田法,什么玩意?表耙用了数百上千年,谁能改?谁敢改?” “大人,见还是不见?”吏员见他牢骚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没看我正忙着吗?”庄青翟没有明说见与不见,却已经等于说是不见了。“你都闲得品茶了,你还忙?”吏员腹诽一句,却不敢说出来,只得应道:“大人。我这就去回了他。” “回了他,回了他,让人以后别说他那一套。”庄青翟很是不耐烦。 吏员应一声,出门而去。望着吏员的背影。庄青翟眼睛一眯,端起茶盅喝茶了。 可是,他还没品上几口。就见门口出现一个人,此人身材中等,却是特别有神采,精神抖擞,眼睛明亮,身着曲裾深衣,头戴无梁进贤冠。 不是别人,正是赵过。 “见过大农令!”赵过牛庄青翟行礼。 “你好大的胆子!”庄青程这些天可是天天要和赵过见面,天天要听赵过说什么表耗费力多,收效微。不如牛耕。若大汉推行牛耕之术。大汉的粮食会增加很多。 每次见面,都是这些,没有别的,庄青翟的耳朵已经听起了死茧,一见他的面就烦,烦透了! “赵过愚钝,不知大农令此言何意?”赵过不卑不亢的反问:“大农令,不会说你饮茶也是政事?” “你 这话捏到庄青翟的痛脚了,可是。他没占住理,不由得气矮,气哼哼的道:“你有什么事?你那套废表耗。行牛耕,施代田之术的话就不要说了。不可能,绝不可能!只要我做一天大农令,就不可能!几百年的东西了,你想改。异想天开!” 末松的效率非常低,哪里比的上牛耕,只要是个人都会明白的事情。庄青翟因循守旧之人,缺乏雄心,竟然一口就否决了。赵过不由的气往上冲:“大农令,古时没有茶,饮茶之风,也才兴起不久,你为何要喝茶?” “大胆!”庄青翟一听这话,不由得暴跳如雷,把手中的茶盅往地上上摔,茶水四溅,指着赵过,口沫横飞的骂起来:“赵过,你这名字没起好,还真是做事过份!你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人一牛,可抵十人之力。前朝推广牛耕之术,前朝富足,百姓殷实,山东六国饿四丸,而前朝百姓衣食开忧。纹都是得力干牛赵心哪飞与也来了,丝毫不退让。 “好啊!你竟然为暴秦说话?”庄青翟仿佛火烧了屁股一般,一蹦老高:“前朝焚诗,专行霸术,由是覆灭。满朝文武,谁敢为暴秦说话?你你你。我这就参你,参你,一定参你!” “大农令,此言差矣”。赵过据理力争:“前朝虽然残暴,被称为暴秦。可是,前朝的东西都是坏的吗?就没有一样好的吗?” 手朝案头一指,案头上放着笔墨:“前朝大将蒙恬制笔,才有如今的笔,你不也在用?你为何不弃之呢?。 这话如刀,一句话就把庄青狸给噎住了。他天天用笔,几时想起过蒙恬制笔这事?嘴巴张了半天。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赵过接着道:“若前朝不行牛耕之术,粮食不丰,岂能以区区五百万之众扫灭六国,一统天下?若大汉推行牛耕之术,粮食更多,百姓丰衣足食。吃不完的粮食。可以用来养家畜,百姓就有肉吃了 秦国只有五百万人口,却拥有百万大军,老百姓还丰衣足食这是一个奇迹。关键就在于。秦国有着达的农业系统。推行铁制农具,推广牛耕技术。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这点,可是。在此时说来,庄青翟越听越难受。气怒难平之下,大吼起来:“你休想!你一个小小的稻田使者,竟然敢给皇上上奏章。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猛然间想起来,今日之事,他不占理,万一这个胆大妄为的赵过给景帝上一本奏章,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得当机立断,不能给赵过这机会。 心念一决,喝道:“来人,扒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的官服。轰出去。” 稻田使者,相当于现在的农业技术员,只不过隶属于“农业部。罢了。庄青翟这个大农令。要革除一个小小的稻田使者,跟喝茶一般轻松。 一队人拥进来,把赵过的官服扒了,不由分说就轰出了大司农。 “你,你你,我要你不得好死!”望着赵过的背影,庄青翟兀自不解恨。 赵过,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农学家。他对中国农业的贡献非常大。他主张推广牛耕技术,明“代田法。”使得汉朝的粮食产量猛增,这为汉武大帝起“漠北决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经过他的努力,牛耕正式确立,这在中国历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古代没有大量肥份的情况下,代田法是一种很好的办法,使用了两千多年,直到现代农业的兴起。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就是在现代,有些特别落后的的区。依然还在使用这一办法。一块地种庄稼,另两块地养草,蓄地力,这就是代田法。 一代杰出的农学家,就这样给赶出了大司农。赵过万分不甘心,却是求告无门。舟景帝上书,他做过多次,却是毫无回信。 “呜呜!”万般无奈的赵过。委屈万分。掩面哭泣起来。 默蚁 建章营。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身着戎装,腰椅汉剑,正围着一堵厚厚的墙观瞧。 这堵墙是周阳命人修的,大有用处。 “结实。”李广用手拍拍,大是满意:“若是能把这堵墙劈倒,那就太惊人了。” “不太可能吧!”程不识拿捏不准。 “皇上驾到!”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周阳带着李广他们前去迎接。只见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骑着赤电宝马,疾驰而来。今天的景帝红光满面,脸上带着兴奋之色。又有几分期翼,仿佛是在期待好事降临似的。 “参见皇上!”周阳他们一撩战袍,冲景帝行礼。 “免了。免了!”景帝手中马鞭一挥。翻身下马,扫视一眼众将。大是满意。 目光在周阳身上一凝,微微一笑。这个爱婿总是那般让人惊喜。快步来到墙壁前,用手敲敲,赞道:“修得结实。大刀虽重。也不会劈倒吧?。 这墙修得特别结实,大刀虽重,也不见得能劈到。 “这要试试才能知道。”周阳很是期盼。 “好!试试!”景帝一挥手。汉军兵士赶来马车,马车上放着一口口木箱。马车停下。兵士把木箱搬下来,撬了开来。 景帝拿起一把大刀,六尺长短,刃长近两尺,柄长四尺。刀身闪亮,光华闪闪,极是骇人,在阳光下,好象一面镜子。 “哇!” 尽管已经知道大刀造好了可是。第一眼就这么惹人喜爱,李广是喜出望外,飞也似的冲了上去。抓了一把在手里,略一打量,大声赞好。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太轻,太轻!” “飞将军,这是九十斤,还轻?”景帝大是诧异,随即明白过来:“飞将军神力惊人,区区九十斤,自然是不够你用的。对于兵士而言。九十斤够重了。” 汉朝一斤相当于现在的半斤。九十斤就是四十妾斤重。普通兵士要用好这种大刀,需要刻苦刮练。对于李广这种天生神力之人来说,小菜。 周阳取了一把,仔细观察起来,做工不错,一瞧便知,钢火非常好 “周阳,这刀联要他们加重了些。你说五六十斤。有些轻,好歹也得**十斤吧。”景帝给周阳解释。 “皇上圣明!” 周阳当日提出要用这种大刀。至于重量,只是估算的,没有实用过。当时估计五六十斤差不多了。后来打造时,试用后,现五六十斤有些轻,这才再次加重,做到九十斤。 “一把刀就有九十斤,还有一副盔甲,又有四五十斤,这就是一百多斤了。还要弓箭、环刀,再加上衣物、干粮,一个兵士就有一百五六十斤的负重,没有马不行。”景帝笑呵呵的摆弄起大刀:“幸好。去岁缴获了数十万匹骏马,要不然。哪敢用这种重家伙。” 略一停顿,道:“来来,穿上盔甲,我们来试试!” 景帝的兴致极高,脱下皇袍,交给春陀拿着。周阳帮景帝穿戴盔甲。在周阳的帮助下,景帝把一副盔甲穿好,仔细一打量,自己浑身给钢铁包裹着,好象一头钢铁怪兽。 这盔甲专门为配合大刀而设计的。穿在身上,只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一双脚露在外面,其余部位为盔甲护住。 汉朝的札甲,面部露在外面,只是护住了心胸这些要害处,受伤的可能性很大,已经不能与大刀配合,必须重新设计盔甲。 周阳打量一通,甚是满意。我们祖先这智慧不是盖的,周阳只是提出要求,他们就能设计得如此好。要不满意都不行。 “周阳,你砍几下试试。”景帝把身子一晃。 “皇上,这”周阳大是意外。景帝是万金之躯,竟然要以身试剑。谁也想不到。 “砍,砍!”景帝兴致很高,催促起来。 周阳也不废话,拔出汉剑,手腕一振,一道闪亮的剑光出现,汉剑砍在盔甲上,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还有一篷火花。 “哟,就一道白痕!”景帝把盔甲一打量,大是惊喜:“穿着这样的盔甲,匈奴的弯刀、弓箭能奈我何?” 这盔甲有如此好的防护能力。哪是匈奴的弯刀、弓箭对付得了的,这伤亡会降低很多,景帝欢喜无已:“将士们就会少些伤亡!好好好!快穿上,我们来试试!” 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精神高涨,手忙脚乱的穿戴起来。穿戴完成,彼此一打量,个个象钢铁怪兽,无不是欢喜,大笑起来。 “握刀!”景帝下令,周阳他们以景帝为中心,排成一排,高举着大刀。 虽只十来人,却象一道刀墙,刀光闪烁,好不骇人。 “杀!”景帝大吼一声,率领周阳他们朝墙壁行去。 “劈!”景帝再吼一声,手中的大刀仿佛一道闪电,对着墙壁就劈了下去。 “砰!”大刀与墙壁相撞,出巨响。 “嗡嗡!”墙壁虽然没有倒塌,却是震颤不已。这只是十来人一齐劈下,就有如此威势,若是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人端着这样的大刀,一齐出手,那会是什么结果? 不要说一堵墙壁,就是泰山也不见得能挡住。 “哈哈!” 景帝开怀畅笑。 只要这种利器出现在战场上,匈奴何足惧呢? “找些个头大,力气大的兵士。要他们穿戴起来,我们一起来劈这墙壁!”景帝铁了心要把墙壁劈倒。 一声令下,立时有身材高大,健硕异常的建章军兵士前来穿戴。这种兵器虽然没有见过,光一看就让人欢喜不已,他们是精神抖擞。 趁这空档,景帝道:“周阳。这刀是好用,威力大。可是,对兵士的要求也严苛,能找到这么多的兵士吗?” 要用这种利器,兵士的身材、力气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若是挑选不到足够的兵士。大刀再好,也是没有用处。“皇上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周阳信心十足:“大刀要用得好,兵士的臂力、腰力、腿弈都要用上,建章军对此等事最是拿手。我们已经制订了力气练办法。” 力气可以练,正是因为唐朝掌握了一套完整的练方法,陌刀才能纵横在战场上,打造出了梦幻般的大唐王朝! “一次不行吧?可能需要两三次!”说话这当口,兵士已经穿戴完成,景帝打量着墙壁,估算起来。 这是第一批陌刀与盔甲,主要是试用,进行检验,只造了一百副。一百人以景帝为中心,排成一个横排。端着陌刀,一齐推进,好象一道闪亮的刀墙。 虽只一百人,却是具有开山裂海之势,腾腾杀气破空而出,让人心悸! “举刀!劈!”在景帝的号令下。一百把大刀对着墙壁轰然劈下。 “轰隆隆!” 一阵惊天的巨响声中,烟尘弥漫,原本以为要劈几次的墙壁,竟然象纸片一般,根本禁受不住,轰然到下。 这结果太有震憾力了,景帝、周阳、李产、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以及一众兵士,个个张大了嘴巴,为之震惊! 这结果出了周阳预料的最好结果,要不震憾都不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叫,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四章 赵过 ”纹,技一一,景帝结只了阵,这才惊喜丹巳的道!照次就劈倒了!联还以为要三两次呢!” 墙壁修得结尖异常,亦是抵挡不住大刀的劈砍,这力道远远出了景帝的预期。如此威力巨大的大刀出现在战场上。那还得了,血肉之躯哪里抵挡得住。 “喷!”李广吸口凉气,略带结巴的道:“好厉害!” 周阳、程不识他们个个一脸的欢喜,望着倒塌的土墙,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 周阳把大刀一阵打量,刃口完好无损,丝毫没有残缺翻卷的迹象,这刀打造的水准相当高,竟然在如此沉重的劈砍下没有破损,我们祖先的智慧了不得! “大刀,还有弩阵,骑兵,在战场上配合出战,谁能抵挡?。景帝浓眉一挑,仿佛出鞘的利剑”虎目中奕奕生辉:“骑兵有手弩、弓箭、长矛和环刀,四重攻击力,相当惊人,匈奴本就不是对手。再有了弩阵和大刀,击破匈奴,指日可待!” 陌刀、骑兵、弩阵,是唐军的三大利器,唐朝正是凭借这三大利器横扫世界,灭国数十,打造出了梦幻般的大唐王朝。 周阳的历史不怎么样,军史更不熟,他却不知道,经过他的努力,应该在千年以后才会出现的战术,竟然提前出现在了汉朝! 周阳之所以能打造出千年之后才能使用的战术,得力于他比汉人多了两千年的文明。周阳知道关二哥的青龙偃月刀有七十二斤重,是啥样儿,汉人做梦都没有想到世上竟有如此沉重的利器。 更得力于周**有现代科技知识,解决了钢铁产量问题,这才使愕大刀和盔甲成为可能。 饶是如此,若周阳对战争没有惊人的理解力,即使眼界再开阔,也不能打造出如此战术。 “如此宝器,不能没有名字,得取个名字!一定要响亮!”景帝浓眉一拧,开始为大刀取名了。 “皇上,就叫大汉之刀吧!”李广粗人一个,取名非他所长,却是急吼吼的叫起来:“此刀是大汉所造。叫大汉之刀,正合适。” “大汉之刀?”景帝一愕,随即笑道:“意思不错,有气势。可是。不合适 “那就叫汉刀!”程不识也不善长此道,在李广所取之名上使用春秋笔法,进行删削。 “汉刀?”景帝眉头一拧,微一点头道:“还有点意思。可是,依然没有道明此刀的厉害处。” 把大刀晃晃:“如此利器,就是山也会给劈开,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了。 山中之路,称为陌,就叫陌刀吧!” “陌刀?”周阳细品起来。周阳若是熟悉历史,了解军史,一定会惊讶得掉眼珠。 “意思就是说,可以在山中劈出道路来,也就是无坚不摧的意思!”景帝眉头一轩,为众人释疑。 “好!有豪气!”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叫好。 唐朝把这样的大刀称为“陌刀。”而不叫其他的名字,有披荆斩棘,无坚不摧的意思。 景帝一语,道出了陌刀的真谛,陌刀大名就这样流传了来了。 刀名有了,景帝的兴致丝毫不减,要周阳教他使用陌刀的刀法。这刀法,周阳他们研究过的,早就设计好了。当下,周阳给景帝解说,景帝领悟力非常强,很快就记住了。 于是乎,在景帝的带领下,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一百人操练起来。 战场上使用的刀法没有花里胡哨的多余动作,非常实用,陌刀最主要的动作就是一个“劈。字,要劈的有力,要劈得凶狠,要劈得气壮让河! 虽只一百人练刀,却是气势惊天。声威骇人,陌刀的大气、凶狠全部展现出来了。 每一次举刀,就会出现一道明晃晃的刀墙! 每一次劈下,刀光闪烁,仿若雷霆万钧! 这只是练刀,若是面对敌人。当匈奴冲到近前时,成千上万陌刀手高举着陌刀,一齐劈下,不是一地的死尸,会是一地的碎肉。 景帝的兴致非常不错,练得额头上见汗,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周阳他们这是第一次正式使用陌刀。虽然事先研究过,哪里能和实际使用相比,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不断现,不断改进,一套完整的陌刀使用方法逐步完善。 到了饷午时分,兵士送上战饭。景帝要了一份,和普通兵士一般,坐在地上,大口吃着战饭,这让将士们倍受鼓舞。 “周阳,陌刀好用,可是,若无战马,也无法使用。”景帝的眼光很独到:“你虽然缴获了数十万匹骏马,可是,用一匹少一匹,大汉自己养马才是根本之道。联要大量建马场,驯养战马!” 陌刀是重步兵的利器,可是,太沉重。不可能由兵士扛到战场上去。必须要配备战马驮运。唐军之所以能够大量使用陌刀,就在于唐军拥有数量惊人的战马。到了中唐,马政败坏,战马短少,唐军不得不摒弃了这一利器。 那时的唐军,不仅放弃了陌刀。还放弃了骑兵,变成了步兵。那支打造出梦幻般大唐王朝的大军。不复存在了。徒令后人神往! 缴获大量的战马再然让人欣喜。可是,若汉生养,也有固竭的天,对纹事,周阳大是赞成!“后明!臣很是赞成!” “嗯!” 战马是陌刀投入战场的基石。这问题解决了,什么都好办了,景帝欣慰不已:“若是在以前,即使大汉推广马政,驯养战马,也需要很多时日。你去岁缴获那么多的骏马。这问题就不存在了。只靠一个兵种打仗,那是匈奴。大汉的兵种多;得多兵种配合。陌刀虽好,若无骑兵与弩阵的配合,也难有作为,你先分开练,等练好了,再集中在一起。进行合练,解决协调配合问题。” 这话很对,陌刀是一个全新的兵种。要先分开练,等到练成了,这才能与其他兵种练配合协调。 “合练的时候,联再来观瞻!”景帝很是期待的道:“联要亲眼瞧瞧。大汉之军是何等的了得!” 用过战饭,景帝略事歇息,又带着周阳他们练起来,一直到天快黑了,这才回宫。 送走景帝,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他们交换看法,对陌刀的刮练进行改进,使之更加符合实战的需要。 到了天快擦黑时,周阳这才骑着追风宝驹,准备回府。 网跳上马背。就给一人拦住了,正是张通。 “见过大卑!”张通冲周阳行礼。 “张通,你有事?”周阳有些惊讶。张通到了建章军还没有找过他。 “大帅,是这样的。”张通兴奋难言:“大帅,我今日见你们用陌刀,欢喜不已,我想请大帅准允,我要做陌刀手!” “你做陌刀手?”周阳把张通一阵打量,身材高大,力气不正适合做陌刀手:“好啊!等你成为真正的建章军,我就让你做陌刀手。陌刀手很苦的。” 谢大帅!”张通抚着额头,隐隐有些烫手:“我见到陌刀,就有见到妇人的感觉,这辈子离不开陌刀了!” “你,还真有得说!”周阳呵呵一笑,一拉马缰,就要离去,又有人把他拦住了。 这次拦住周阳的是卫青,冲周阳见礼:“卫青见过大帅!” 周阳一打量,如今的卫青,比起初入建章军时大为不同了,身材还是那般瘦削,却是有一股精悍之气了。虽然不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精悍,脸上的菜色几乎没有了。 建章军的练很苦,伙食也是一等一的好,卫青来到建章军,那是在进补,补充他以前的缺失,菜色要不退都不行。 “卫青。你有事?”周阳问道。 “禀大帅,卫青想做陌刀手。还请大帅成全!”卫青大声回答。“你先成为真正的建章军!这事,以后再说。”周阳微一颌。 卫青是天才的骑兵统帅,若是要他做了陌刀手。岂不可惜? “谢大帅!”卫青没有听出周阳的意思。还以为周阳准许了,大是振奋。 周阳一挥手,张通和卫青施礼告退。周阳目光一扫。看见苏建在远处,冲他一招手,苏建快步过来。见礼道:“大帅找我,不知有何事?” “卫青怎么样?”周阳问拜 苏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周阳打量一阵,再把卫青的背影一打量。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象!真象!太象了!” 周阳听得不明所以:“什么象不象的?” “大帅,我是说卫青和大帅真象。你们两个是怪胎!”苏建直性子。想到就说。 “谁是怪胎了?”周阳眼睛一翻。 “大帅,我不是损你,是赞美你。是赞美!”苏建这才觉有语病。忙解释:“卫青和大帅一样,经的起折腾。我那么折腾他,他都能挺过来,和大帅当初一般无二。” 周阳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卫青若是连这道坎也过不去,他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将军吗?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他和大帅又不样。”苏建嘴一裂,有些不屑:“大帅当初可是和我顶着干,骂我损我。卫青则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他有不满,也不会骂人,说得文绉绉的。跟老儒一般。受不了,受不了!” 卫青性格谨慎,趋循有礼,对谁都是彬彬有礼,即使他有不满,也不会象周阳那般,直接说出来,而是说得相当委婉。 苏建是精豪汉子,对这种委婉的言辞受不了,还是喜欢直来直去。 “我看你是欠揍。”周阳有些好笑,好话他不爱听。却喜欢坏话:“早知道如此,当初我揍你。你会更开心。” “呵呵!”苏建果然很开心,不以为意的道:“大帅,当初谁揍谁还说不定呢。” 周阳网进建章营时,不会武艺,耍是和苏建放对,吃亏的是周阳。周阳却嘴硬道:“我何必跟你明着来,我不会来阴的?” “阴的?”一想起周阳用兵奇诡,让人防不胜防,苏建就没底气。暗自庆幸,周阳当初没有给他来阴的,要不然,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卫青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磨磨。”周阳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默炽 “可恨,可恼!”赵过行走在大街上,气愤难平:“朝廷用这样尸位素餐的官员,岂能击破匈奴?没有粮食,大军 路旁有一块石子,此时的赵过看在眼里,很是碍眼,走过去,气愤愤的提起脚,狠狠踢了过去。人倒霉了,喝水塞牙缝。撒尿盯要咬手。他是倒霉透顶,也不知道怎么踢的。石子竟然蹦得老高,砸在额头上。 “啊!”赵过惨叫一声,捂着额头,捡起石头。狠狠扔了出去。 他手捂着额头,根本就没有看。胡乱扔的,却不知这一扔惹了祸。 “站住!” 背后传来一声大喝,还有急促的马蹄声。 赵过愕然转身,只见一个,汉军兵士疾驰而来,来到他近前,手中汉剑指着他,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对大帅不利!” “对大帅不利?”赵过的眼睛瞪得滚圆,赛过了二筒。这种事,他连念头都没有转过,怎么回事? “我没有呀?”赵过愣怔了一下,这才分辩。 “没有?没有你怎么冲大帅扔石头?。兵士脸色极为不善。 赵过彻底无语了。他随手一扔,根本就没有看。竟然差点把人砸中了,还是什么大帅,今天踩到狗屎了? “哪个大帅?。赵过把长安城里的人想了个遍,还真没有人能称什么大帅。 “当然是周大帅了!你脑子有病,连周大帅都不知道?”兵士更加没好气了。 在长安能称得上周大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周阳,赵过脑子嗡嗡直响,不就泄个愤嘛,竟然差点打中了周阳,这事太难以置信了。 正在他惊讶之际,只见周阳在几个兵士的护卫下,策马而来。周阳脸一沉,把他一通打量:“足下何人?我又不认得你,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用石头砸我?” 周阳带了几个兵士回府,在街上策马而行,正行间,突然听得风声响起,只见一黑乎乎的物事朝自己砸来,忙着闪避。待得看清了,原来是一块石头。 石头没什么劲头,和普通人扔出的没什么两样。刺客的可能性排除了。周阳就纳闷了,这是谁和我有仇。用石头砸我?周阳自忖,他来到汉朝,没做过坏事。难道是以前那个周阳,把哪家的小媳妇给调戏了,甚至给,人家气怒难平,这才砸他一石头。 “赵过见过大帅!”赵过忙见礼,解释道:“大帅休要误会!在下心中难平,看见一块石头,就踢了一脚。没想到,石子跳起来,砸中了额头。在下气上加气,捡起来随手一掷,没想到冒犯了大帅,请大帅治罪。” “胡说!” 周阳还没有说话,兵士就喝斥起来了。这说法未免太巧了,谁信?石子就算踢偏了,也不会砸中额头,除非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赵过指着额头:“大帅请看。” 周阳一瞧。只见赵过额头上有一块青包,看来他所说不假,不由得莞尔,这个赵过的运道也太衰了。调侃道:“运气衰的时候,休要踢石头!” “谢大帅提醒,在下记住了!”赵过忙应道。 周阳一挥手,带着兵士疾驰而去。 赵过望着周阳的背苛,长吁一口气,以他想来,他虽是无意之举,毕竟冒犯了周阳。周阳骂他一顿、斥他一顿,甚至揍他一顿,都是应该的。 毕竟,他和周阳的身份地位相差太过悬殊了,周阳是大帅,揍了他。他还没处申冤。却没想到,周阳只是调侃一句了事。 “这个大帅还真不一样!” 赵过不得不赞叹一句,蓦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升起,重重一个巴掌拍在脸上,责骂自己:“真是蠢死了!蠢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差点就错失了!主父偃一饿倒街头的寒士,得周大帅推荐。这才得见皇上,才有如今的主父代承相。这事比起主父偃做承相重要百倍,我求告无门。何不找大帅一试呢?”主意一定,快步追了上去:“大帅留步!大帅留步!” 周阳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周阳还没说话,兵士就吼起来:“你又怎么了?你冒犯大帅,大帅大度,不予计较,你还粘上了,你皮痒啊?” “大帅,请容在下一言赵过气喘嘘嘘。没空理会兵士的喝问。直接说正事:“大帅,实不相瞒。在下是大司农的稻田使者,今日冲撞了庄大人。给庄大人赶出了大司农 “庄青翟把你赶出来了?犯了什么事?”周阳有些好奇。这人敢冲撞庄青翟,必是有些胆色,不容小觑。 “哎!”赵过一提起这事,就是气愤愤的:“大帅有所不知。在下主张废来耕,行牛耕之术,推广代田法。表耙费力多,收效而牛耕快捷方便,一人一牛,能顶十人之力。可是,庄大人说这是使用了数百上千年的成法,不容改变,” “给他一匹马”。周阳不容他说完,打断他的话头:“赵大人,请随我到府上,我们泡上一盅茶。再来详谈,如何?” 这个周大帅真是与众不同呀,我的话才开了个头,他就如此相邀,赵过既是意外,更是欢喜:“谢大帅!谢大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山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十五章 千年鼎革 权过激动异常,跟着周阳来到破虏侯府六讲入府,脚帖一刁下马。把缰绳递给兵士,侧身相邀道:“请!” “大帅,请!大帅,请!”赵过打量着破虏侯府,好气派。他这个给庄青翟轰出大司农的人,竟然有幸进入周阳的侯府,他真有点云里雾里,飘飘然的感觉。 周阳把赵过请到书房,叫人送上茶水,请他坐平。两人跪坐,周阳直接道:“废末耗,行牛耕,这事就不用说了,说说你那代田法。” 汉朝农业用表耕,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用铁锹种地一般,效率非常低。周阳在在张不疑家亲眼见过。早就有心要废除来耘,推广牛耕技术。只是,周阳军务缠身,哪有时间与精力去做,要不然,早就推动起来了。 赵过有些意外,不解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庄青翟,只要不是眼睛瞎了,都知道牛耕比表耙更好。一人一牛顶十人之效。这是很低的估计,应该更多。” 这话说到赵过心里去了,赵过大是欢喜,把周阳引为知己,心中大是赞扬,声调有些高:“大帅英明!可是,这牛耕之术,在下不得言。在下的牛耕之术,不单单是犁地。在下的所制耕具,既能犁地,又能播种。” “你没说大话吧?”既能犁地,又能播种的耕具,现代社会才会,汉朝怎么可能有呢?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对农业史更不了解。根本就不信汉朝竟然有播种机。 “在下岂敢以大言相欺!”赵过信心十足,一边说一边比划,画出了一种很奇特的耕具。 周阳不看则已,一看就傻眼了。眼珠都快砸在案面上了。 赵过画的那是播种机!真正的播种机! 汉朝就把播种机弄出来了,尽管周阳相信我们的祖先的智慧很了的。也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了得。要不是亲眼见到赵过画出图形,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中国历史上,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播种机就是眼前的赵过明的。 这在人类农业史上,具有罢程碑的意义! “在下这耕具叫楼车,两牛三人。一天可种百亩。”在周阳的惊讶中,赵过开始给周阳解释起来。 汉朝的亩制沿袭秦朝百步为亩的旧制,称为小亩。就是这样。一天种一百亩,仍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好好好!”周阳终于回过神来了,暗自庆幸,今天真是走运,把赵过请到府上,要不然,错失此等人才,那是后悔终生的事情。 “谢大帅夸奖。”赵过谢一声。接着讲解:“楼车有鞍架、楼斗、楼铲、楼腿四部分。把种子放到楼斗里,套上牛,就可以边犁地,边播种,十分方便。” 据历史学家测算,赵过明的楼车。播种效率是欧州同类耕具的十倍以上。中国农业之先进,让西方世界膛目,他们骑着快马也是追不上。 听着他的解说,周阳不住点头。赞不绝口。 赵过眉头一皱道:“这是很方便。可是也有不足。要用三个人,两头牛。一户农家,一般一头牛。数口人,养三两头耕牛的人户不多。这就使得使用不太方便。若是能造出一人一牛使用的楼车,那就更方便了。” 赵过所车的楼车,是他早期的明,比起表耘,效率高得太多。可是,仍是有不方便,他总结了经验教刮之后,进行改进,最后明了一种三脚楼车,一人一牛便能日种一顷,效率又提高了很多。 一听这话,周阳灵光一闪。很是惊喜的道:“我到是有点想法,这么来改,你看怎么样?” 一边说,一边比划”赵过听得双眼放光,一双明亮的眼睛好象九天之上的烈日,重重在大腿上一拍道:“有了!成了!成了!” 两人一通讨论,一人一牛的楼车就定型了。 周阳叫人送来笔墨绢帛,赵过提笔在手,在绢帛上画起来,一个影响深远的耕具就这样诞生了。 这种机械一出现,汉朝农业的效率会增加十倍,甚至是十数倍之多。那就意味着,汉朝的粮食会更加丰富,离人吃不完,用来养家畜的规更进一步,可以这样说,完全可以大规模推广养家畜。 一旦百姓大量养殖家畜,百姓就有肉吃,身体就会更好,整个汉朝的国民素质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是一件大事! 周阳把这想法一说,没想到。赵过也有这种想法,两人更是相对大笑。惺惺相惜。 接下来,赵过给周阳解释他的代田法。所谓代田法,就是把土地分为几部分,一般是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用来种庄稼,另两部分养草。积蓄地力。到了要种庄稼时,再把草烧掉。就有了肥份,庄稼就会更好。 在当时,百姓不养家畜,农家肥几乎没有。化学肥料就更别提了。想都别想的事情。这肥份就成了制约农业的关键因素,只能靠烧草来完成。 赵过一通解说,周阳不得不得赞叹。赵过真有奇思妙想。用现代的观点来看,赵过的想法很落后,很原始,却是符合汉朝当时的情况。 若是牛耕技术推广开,使用铁农具。粮食产量增加,鼓励百姓养家畜。积农家肥,那么,肥份就解决了。粮食产量就更高。有了更多的粮食。就有了更多的家畜,百姓吃肉更加不是问题。 这就进入了一个。良性悔环,周阳一说,赵过信心百旧,漂奋异常。定要推广新的耕作技术,鼓励百姓养家商小※ 最后,周阳提起了曲辕犁。对曲辕犁。周阳了解得不太多,知道个,大概,一通解说,赵过兴奋得脸上泛红光,不住点头。 赵过叹道:“在下的想法虽好。却给大司农的官员一再阻挠,大帅能容赵过尽言,赵过万分感激。若是可能,还请大帅禀知皇上,大汉当推行新的农耕技艺。到那时,大军才有充足的粮草,才能击破匈奴。” 民以食为天,是个人就得吃,就得喝,粮食不解决,周阳就是把汉军练得再强悍善战,也是难有作为。 “何必要我禀知皇上,你自己向皇上说。走,进宫去!”周阳很是兴奋,站起身。 “进宫?”赵过绝时想不到周阳雷厉风行,说动就动。 “马上就到了春耕时节这事敲定。还可以多一季收成。匆促之间。不可能推广很多,至少在关中不是问题。关中是大汉都城所在,一年的粮食耗费甚多,不得不从别处运粮,若是关中今年能用上这技艺,岂不省很多事?”周阳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赵过只得跟上,赞道:“大帅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怪不得能击败匈奴五十万之众!赵过佩服!” 要是换个人,肯定会说,你先等等。我向皇上禀报,容皇上圣裁。周阳直接带他进宫,要赵过不佩服都不行。 出了房间,抬头一望,天早就黑了。周阳没二话,叫人牵来马,和赵过直奔未央宫。 默默 养心殿,景帝身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主父偃、冯敬、窦婴三人跪坐在景帝对面,四人正在商议大事。 “主父偃,你这条呈拟得好,可以说是条分缕析,一条一条的,清清楚楚。”景帝甚是赞赏:“这次要招的人才,不仅仅会治国,有治国之术。其他的也要,会养马的。会种地的,会织布的,会做工的,只要有一技之长,都要,联都要用。你这条呈里全写进去了,好!” “谢皇上夸奖!”主父偃谦逊道:“若不是破虏侯提点,臣也想不到这些。” “周阳有奇思妙想,很新颖。 景帝对周阳这个。爱婿,颇多赞美之词:“他说要办学,培养人才。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要办学。就先得有人才,没有种子,哪来的果子呢?这次招揽人才,就是在寻找种子,有了他们,才能办学。联要大量驯养战马,会养马的集中在一起。办个学,让他们教会更多的人。会种地的,集中在一起,也要办学。研究更好的农具,更好的耕作之法”如此一来,要不了多久,大汉就会人才鼎盛,百业繁荣。治国的有纵横之士,种庄稼的有妙法。养马的有奇思” 景帝越说越欢喜,一幅美丽的图画就给他描绘出来了。 主父偃、冯敬、窦婴听得不住点头,欣喜不已。 “这次招揽人才,非常重要,影响深远,你们一定要做好!”景帝最后道。 “诺!”主父偃三人齐声领旨。 “禀皇上,周阳求见。”春陀进来禀报。 “周阳?”一听周阳二字,景帝脸上就泛起了笑容:“他来得正好!这些事,是他提出的,得让他来瞧瞧,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叫他进来!” 春陀应一声,出去传周阳。 周阳在春陀的引导下进来,上前一步,冲景帝见礼。景帝手一挥。阻止周阳见礼道:“来!坐下!这些事是你提的,你也来出出主意。” 周阳应一声,跪坐下来。主父偃把条呈递给周阳。周阳以最快的度浏览一遍,振奋异常。他给景帝的提议,全部采纳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办法实行。 这次人才招揽一完成,就会全面铺开。可冉预见得到,只需要数年时间,汉朝的国力将会有空气提升。各行各业都将繁荣兴盛。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 “皇上,臣没什么好说的,非常好!”周阳表态了。 “嗯!”这都是主父偃拟的:“周阳,这个人才,你荐得好!” “谢皇上夸奖!”周阳笑道:“皇上求贤若渴,臣岂敢不给皇上荐才?皇上,臣今儿来,是要向皇上再荐一个人才!” “哦!”景帝的虎目中精光闪烁:“好啊!是做什么的?他会打仗?要打匈奴,将军是越多越好!” 打仗的人才还真现了一个,那就是卫青。可是,以现在卫青的情形,即使荐给景帝,景帝未必会把他当宝。毕竟卫青脸上的菜色才消褪,谁会信这样的人是天才的统帅呢? 周阳能给景帝命为统帅,那也是周阳在朝中应对,说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兵家格言。再者。周阳还在边关谋刮了两次大捷,崭露头角,景帝才命他为将的。 荐才也是有技巧的,得等待时机。这事。得等卫青的形象更好,崭露头角再说了。 “皇上,臣要荐的这个人才,他不是打仗的,他是种庄稼的。”周阳如实而言。 “这好啊!”景帝大声赞好:“民以食为天,是个人就得吃,就的喝,种庄稼是头等大事。太仓之粟虽然陈陈相因,腐烂不可食,联也不嫌粮食多!叫他进来!” 春陀领着赵过进来。赵过向景帝施礼:“草民赵过见过皇上!” “赵过?”窦婴有些印桑:“你不是大司农的稻 长城大捷传来时,庄青穆随手拿起赵过的奏章,乱点评一通,窦婴是以对赵过有些印象。 “太傅有所不知,赵过已经给庄大人轰出了大司农。”赵过有些气愤。 “哦!为何事?”景帝把周阳打量一眼,再瞧瞧赵过的气愤样儿,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要不然,周阳不可能把一个给罢了官的人引到他面前来。 “皇上,是这样的。”赵过把当时情景一说。 “废表耗,行牛耕二推广代田法?”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连评理的事情也忘了,急急忙忙的道:“赵过,你快给联说说,何为代田法?” “废表耙,行牛耕?”妾父偃、冯敬、寰婴三人也是大吃一惊。 末耙,是从三王五帝时传下来的成法,赵过竟然说要废掉,这话太惊人了。主父偃明断之人,也是不免震惊。 赵过应一声,给景帝解说代田之法。他一通解说,条分缕析,清楚明白。景帝紧握着双拳,虎目中精光闪烁,过了半天,这才大声道:“此法得行,大汉的粮食会增加很多!百姓种庄稼,最缺的就是这个,肥。” “皇上此言极是!”主父偃大声赞成,说起了他游学时所见:“臣结游学时,曾见百姓。为了种出一季好庄稼,往往不种熟田,而去开垦山林荒地。山林荒地的开垦,一般能保三年的好收成。三年以后。地力下降,庄稼不如以前,百姓又会弃置,再去开垦新地。” “此法是盘古开天以来,最佳之法!”窦婴不惜赞美之词。 冯敬点头附和:“奇思妙想啊!” “皇上,这还不算。赵过的牛耕之术,与现有的大为不同。”周阳对楼车大是赞赏。 “哦!”景帝的声音非常高:“真的?周阳,你别诳联!” 他了解周阳,若无把握是不会如此说的。可是,代田法已经是越农业圣人后稷的妙想,牛耕之术更在其上,景帝还真难以相信。 主父偃,寰婴,冯敬三人也是难以置信,打量着赵过。 赵过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在周阳府上画的绢帛,递给景帝道:“皇上请过目。此物叫楼车,可以边耕地,边播种,一人一牛日种百亩不是问题。” 景帝一把夺过来,展开一瞧,眉头猛的拧在一起,成一个”字。 景帝没有说话,寰婴他们也不好问。紧张的打量着景帝。 “后稷用末耙。教百姓稼稿之道,因此被称为圣人。”景帝感叹不已:“此楼车一出,末耙何必再存在呢?” “这,”景帝这评价太高了。后稷是圣人,以制作表耙,教百姓种庄稼而闻名,数千年来,一直被尊为圣人。 把赵过与后稷相提并论,这话太有震憾力了,主父偃、实婴、冯敬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们看看吧!”景帝把绢帛递给主父偃。 主父偃,冯敬、窦婴三人伸长脖子,凑在一起,看完之后,嘴巴直接变成了一个圆圈。 后稷制作秦耗,影响深远。赵过制楼车,同样影响深远。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种播种机械,中国古代世界采用这种先进的播种机农业才高度达,远西方世界。 静,寂静! 过了老一阵,景帝这才率先打破沉默:“赵过,你有如此良法,为何不向联上书?” “皇上,联屡上奏章,却是毫无回音。”赵过有些无奈。 “有这种事?联没见到你的奏章!”景帝眉头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这里面有问题,一定要彻查!联见不到奏章,下情不能上达,联还怎么治国?” “皇上,这事臣查过了。”主父偃叹口气道:“奏章管理上有漏洞。呈到皇上这里的奏章,是那些位高权重大臣的奏章,象赵过这样的稻田使者,他的奏章可有可无,无人重视,也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这个”这个!”景帝气愤愤的道:“这个周亚夫,他这个承相,做得让联寒心呐!传旨,刮斥周亚夫。削其食邑一千户。寰婴,你身为太傅,朝中重臣,联视你为腹心。你竟然未向联提过此事,你罪不可恕。削你一千食邑,好好反省!” “臣领罚!”这可是大事,景帝只是削他一千食邑,那是轻得太多了。窦婴哪敢不愿。 “传旨,夺许昌俸禄,让他做千石君吧。” 许昌虽给罢免,还是两千石的食禄,这一削,就成了千石废员了。许昌代行承相事。此事,他是罪责难逃。 “传旨,罢免庄青翟!夺其俸禄,让他做千石废员!” 景帝真的是怒了,一连串的旨意下达。 “赵过听旨!”景帝目光在赵过身上一凝:“从现在起,你就是大汉的大农令,你来推广牛耕之术,代田法。联要的是,粮满仓,百姓食有肉,你可敢接旨?” “臣领旨!” 赵过激动万分! 粮满仓,百姓食有肉,虽只聊聊数言,却是意义非凡! 那是数千年来,五帝、商汤、伊尹、周文王、周武王、姜太公、周公。这些被人颂扬的圣人,想做而没有做到的判情,竟然落在自己肩上。赵过怎能不激动? 第三十六章 正式练兵 次满仓,食有肉。是麾古开天以来的大事,很多本人想做,州泛有做到。赵过的楼车以及他的代田法,使得这一数千年的遗事成为可能,景帝心中之喜悦可想而知了。 赵过言明,楼车是他和周阳两人商议的结果,这一来景帝的乐子就大了,把周阳好好夸奖了一通,赞扬周阳做了一件不下于长城大捷的好事。 周阳告辞,回到府里。从次日起来,又投入到练兵的事务中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陌刀、盔甲打造得越来越多,营房修好了,挑选招蓦兵士的事情也结束了,三万大军调到山谷中,正式开始练兵了。 这支军队一旦练成,强汉大军将纵横无敌,扫灭匈奴、平定东胡、收复百越、开拓青藏高原、进军西域,,大汉帝国的疆域将会扩大很多。景帝极为重视,亲临山谷。 默炽联 夜色沉沉,明月高悬。 山谷中火光闪亮,照耀如同白昼。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丁隽他们站在当的。很是期盼的望着前方。 他们在等待景帝的到来。明天就是大军正式训练的日子,景帝早就传来旨意,他要亲临观看。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仍是遵守这条山谷的规矩,晚上到山谷。 黑沉沉的前方出现数个黑影。黑影来到近前,正是景帝和周亚夫,以及护卫的兵士。 “参见皇上!”周阳他们上前见礼。 “呵呵!”景帝骑在马上,扣视一眼周阳他们,心情不错,手一挥:“免了!免了!” “谢皇上!”周阳他们站列两厢。 景帝翻身下马,问道:“周阳。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只等皇上到来!”周阳回答。 “这山谷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前朝选在这里练兵,商鞍真有眼光!”景帝大是赞叹:“周阳,给联瞧瞧!” “皇上请!”周阳侧身相请,景帝大步一迈,朝山谷里行去。 此时的山谷中,到处都是火把。照耀如同白昼,景帝东瞧瞧,西瞅瞅。看着崭新的营房,更是欢喜的嘴巴张得老大。 周亚夫一双虎目瞪得滚圆,他绝对想不到,大汉帝国最高机密竟是藏在山谷中。虽然他早就知晓一二。当他身临其地时,仍是不免惊讶。 在周阳的指引下,景帝把粮仓、军械库逐一瞧了个遍,仍是兴致不减:“周阳,还有什么,快给联瞧瞧。” “皇上,还真有一样东西,请!”周阳把景帝带到一间房里。 景帝一步跨进去,只见屋里摆着很多桌椅。是桌椅,不是短案矮几。不由得大是惊讶:“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古怪。” 汉朝用矮几短案,他又哪里见过立式桌椅。这些桌椅,当然是周阳命人做的了。 “皇上,这东西叫桌椅,坐着舒适呢!”李广的快嘴生了作用,抢着回答。 “坐的?这能坐吗?”景帝有些不信,大步过去,打量一眼,这才缓慢的坐了下去。 习惯了跪坐,乍一坐之下,倍觉新鲜。摇摇身子,坐得更加舒适。一双手放在桌子上,那感觉比起跪坐在矮几上舒服得太多了,一脸的兴奋之色:“这是谁想的?挺舒适的!” “禀皇上,是臣一时偶得之。”周阳当然不能说,现代社会都这。 “哦!妙思,妙思!”景帝不住赞扬,虎目一扫,看见前面的墙壁上有一块木板,有些想不明白:“周阳。你做这些东西有何用?” “禀皇上,臣是想,从军中挑选一批头脑灵活的兵士,把他们集中在这里,传授他们兵法,教会他们如何打仗。”周阳是想办一所军事学校。 要说办军事学校,比起景帝革新方便得太多了。 景帝要革新,就得积聚人才,现在朝中人才空空,称得上人才的不多。而周阳手里就有不少精通战术的“专家”那就是先前在这山谷中研究击破匈奴办法的建章军,他们上过战场,精通兵法,精研战术,是现成的战术教官,若不好好用用,还真对不起他们。 教官是现成的,只需要给他规定一下,哪些要教,哪些不用教便成。 学员就更不用说了,这次挑选的三万兵士,个个头脑灵活,最好是让他们都接受战术教育,这对汉军相当重要。 这三万汉军,将来会成为汉军的支柱,他们中有很多人会成为军官,甚至将军。即使不能成为军官,不能成为将军。他们也是汉军的骨干。 把他们练好,极其重要。 可是,有一个问题。这种教育的时间很长,要他们跪坐在矮几上来听课,时间长了。会有些受不了,周阳这才叫人做了立式桌椅,给他们当课桌用。 “好啊,这想法好!”景帝大是欢喜:“大汉要强大,不仅仅要振兴百业,更要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军!周阳,这事,不要做做就算了,得坚持下去,长期做。将来,大军练好了,调走了,这里又空出来了。不能闲置了,得从军中挑选头脑灵活的人,到这里来接受练。” 按照周阳的想法,先办个“培班”再升格成为军事学院。这事。还得请”才能直办下想到,景帝自只就说出来了,周乃惭山双喜。 “周亚夫,你是太尉,这事。你的筹备!”景帝当场拍板,把这事交给周亚夫了。 周亚夫是名将,当然知道让兵士具有高的军事素养带来的好处,二话不说,拍着胸脯:“皇上放心,臣一定办好!一定办好!” “嗯”。景帝很是放心:“周阳。这桌椅如何做的,画些图来,联要带回宫,让工匠给联做几套。坐着挺舒适的!” “诺!”周阳应一声。 “都坐下,都坐下”。景帝谈兴不错,要周亚夫、周阳他们坐下来。 “联要革故鼎新。现在正在招揽人才。等人才有了,才能全面铺开。如今,大汉是灿烂文治,革故之后。大汉的文治将更加灿烂,远前朝景帝搓着双手。很是兴奋。 “皇上,前朝有什么文治?前朝就武功不错,扫灭六国,一统华夏。平定车越,击败匈奴周亚夫武将,对前朝之事所知不是太多。 这话,不仅是当时,也是后世的流行看法。一提起秦朝,人们往往赞扬其盖世武功,却不提秦朝的文治。认为秦朝残暴,何来文治之说?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不住点头赞同。 周阳眉头一拧,没有说话。景帝却是看见了,问道:“周阳,你有话说?” “皇上,说起前朝,臣倒有些愚见。臣不仅认为前朝文治了得,更是冠绝古今,远三代!”周阳的话很有震憾力,周亚夫他们听得一呆。 秦朝被骂为暴秦,竟然给周阳赞扬成具有冠绝古今,远三代的文治。这事谁能不奇? “呵呵!好眼光啊!说说!”在众人的惊讶中,景帝大是赞赏。 “诺!”周阳应一声,道:“皇上曾策问于臣,臣愚钝,不得不苦思,查看了很多图书,前朝的图书也看了不少,于前朝当时的情形有所了解。始皇统一国家之前,七国各自为政,各有各的文字、文明、语言。一个敢字,就有数十种写法。甚至连道路也不同,一个国家的车不能到另一个国家。度、量、衡皆不相同,使用起来极为不便。” 景帝微微颌,大有赞赏之意。 “始皇接到齐地的奏章,用的就是齐国的文字。接鲁地的奏章。用的就是鲁国的文字,接到燕地的奏章,就是燕国的文字。为了读奏章。始皇不得不调集一批熟悉各国文字的读书人,给始皇读奏章”周阳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广他们就是惊呼一片。 “有这种事?”李广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是真的”。景帝肯定一句:“要是联的奏章也是这样,联还怎么治国?时间都用到这些无用之事上去了。是以。始皇决心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是最大的文治!还有,始皇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把各国所修的河渠翻修成新的河渠,好多河渠,大汉今天仍在用。” 顿了顿。景帝问道:“你们说。这能不是文治吗?” 经过周阳和景帝这么一解释,谁敢说秦始皇做的就不是文治了? 景帝的结论很新颖,却是实实在在的,谁也无法反驳。秦始皇那么了得的文治,却给后世读书人抹煞,骂为暴秦,实是误矣! 周阳暗中感叹,历史是强*奸的产物! “这一次革故鼎新之后,大汉的文治不在前朝之下。大军再练成,把百越、东胡、西羌、西域平定。大汉的武功就不会在前朝之下!”景帝站起身,开怀畅笑道:“呵呵!” 秦始皇扫灭六国,统一国家。平定百越。击败匈奴,赫赫武功,少有人能及。 若景帝有生之年,把百越、东胡、西羌、西域平定了,汉朝的疆域将会扩大至少一倍,甚至更多,那么,景帝的武功绝对不在秦始皇之下。 再加上周阳推动的文治一做成,那么,大汉帝国的文治武功将达于鼎盛,不在秦朝之下,疆域比起秦朝更大。大得多。 这是何等的诱人。不要说做成。光是想想,就会让人晕眩,景帝哪能不心情舒畅。 平定百越、东胡、西羌、西域,周阳他们早已听景帝说过,再次听来。仍是心神激荡,热血沸腾,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 这晚,君臣谈兴极浓。一直说到深夜,方才歇息。 次日,止。谷中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汉军兵士开始集结。 这些汉军虽然才组建起来,还没有经过练,可是,他们集结的度仍是很快。原因在于,周阳把建章军分散编到各部,担任军官、校尉。建卓军的组建,就是为击破匈奴保存精华,此时不用他们,更待 时? 有了建章军的指挥,汉军的集结要不快都不行。 汉军集结完毕,站在将台上的周阳扫视全军,阵势不错,还算整齐,可是。缺乏锐利、膘悍之气,更缺乏腾腾杀气。 锐利、膘悍可以练出来,可是,杀气却不行,非得到战场上冲杀。用人头来喂养。 这支汉军才组建,没有锐利与膘悍。更别说杀气了。 “你们会有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穆穆天子之威。跃然而出,扫视一眼大军,很是赞许。虽然才组建。能有如此整齐的阵势,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得太多。 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练的展开,他们会成为精锐善战之师,强汉大军纵横无敌的必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周亚夫身着戎装,满脸红光。一张嘴裂成了荷花,努力想闭上,却是无论如何也是闭不上,嘴边的纹路格外清晰。 这支军队才组建就有如此声威,经过周阳的练,那还得了?这可是周阳练的,他这个做父亲的能不自豪吗?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身着戎装,精神抖擞,站在景帝身后。 周阳令旗一挥,战鼓声停歇,山谷中鸦雀无声。静悄悄的。 “大汉的将士们:数十东来,匈奴横行,掳掠百姓,焚毁庄园,践踏大汉的土地”。景帝大声话:“平城围高祖,遗书谩高后,此仇此恨,大汉永世不忘!” “大汉万岁!”三万将士齐声高呼。吼声直上云霄,山鸣谷应。 “天估大汉。将士用命,去岁大破匈奴!”等到吼声停歇,景帝接着话:“可是,匈奴不会甘心,匈奴躲在大漠舔伤口。每奴舔好伤口。还会来打大汉,还会来掳掠,还会来践踏大汉的家园,你们会容许匈奴如此做吗?。 “不会!” 三万大军再次大吼,吼声直上云天,震得天上的浮云为之碎裂。 “联也不会!”景帝右臂高高举起,用力挥下:“联命令你们,练好本领,攻入大漠,直捣龙城,打的匈奴一个种都不留!” “汉军威武!” 战号冲天响起,蕴含着无尽的豪情。 “联要在这里立一块碑,写四个字:誓破匈奴!”景帝朝身旁一块石碑一指。这块石块是新立起来的,紧邻秦孝公的苍龙碑。 “誓破匈奴!誓破匈奴”。 三万将士挥着胳膊,齐声呐喊。这四个字。正是无数热血男儿心中的梦想,他们来到这里,正是冲着这四个字! 周阳从兵士手里接过托盘,双手捧着。来到景帝身前。当年,秦孝公在此立碑,商鞍为孝公捧笔墨。景帝要立碑,这事自然着落在周阳身上了。 景帝却是右手一挥,把周阳手中的托盘推开,大步来到石碑前,咬破右手食指,用指血在石碑上写下“誓破匈奴”四字。 字迹殷红,龙飞凤舞,带着一种威压,不在苍龙碑字迹之下。 击破匈奴,是汉朝数代皇帝的梦,这是耻辱,这是仇恨,这字迹蕴含了景帝的精血。 “轰隆隆!” 突然之间,天空传来一声雷鸣,震得山摇地动。 周阳猛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乌云四合,雷鸣电闪,一轮骄阳已经不见。 “轰隆隆”。 雷鸣声不断,闪电大作,无数的电龙在空中飞舞穿梭。 周阳看在眼里,惊在心头,难道冥冥中真有天意? 传说秦孝公立碑之日,雷鸣电闪。摇地动,原本以为是后人编造的,照眼前情景看来,十有**是真的。 这事来得太突然,原本好好的大晴天,骄阳高悬,一下子雷鸣电闪。乌云四合,所有人个个张大了嘴巴,吃惊的望着天空。 雷鸣电闪来得快,去得更快,很快就烟消云散,骄阳重现,天朗气清,仿佛适才之事根本就没有生过似的。 “昔日,孝公在此立碑,雷鸣电闪,天现异象。如今,异象再现,此是大吉之兆!”李广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光,冲景帝跪到叩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此谷的传说,景帝是知道的。一听这话,喜慰难言:“呵呵”。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周亚夫他们跪到叩头。 周阳虽然不太相信天意之事。可是,处此之情,不能说点好听的。 “誓破匈奴!” 景帝挥着双拳,高吼起来。 “誓破匈奴!”三万将士大声怒吼。吼声如同巨雷,直达九重天。 景帝话完毕,接下来就该正式练兵了。周阳一声令下,三万汉军开走,奔赴各自的练场地。 景帝在周阳的陪同下,四处观瞧。只见汉军挥汗如雨,利苦七练,不由得大是欢喜。 陌刀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顶盔贯甲,在号令声中,端着陌刀。向前推进,仿佛一道刀墙,陌刀在阳光下,闪闪光。 骑兵身着盔甲,背负弓箭,腰悬环刀,兵器钩上挂着长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隆隆驰骋,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弓箭手在李广的调教下,弯刀搭箭,对准箭靶。 轻步兵在程不识的指挥下,排着队形,挥着环刀,一刀一式的砍杀。 弩兵调整望山,对准前方的靶子,凝神待敌,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万弩齐。 大练兵的情景展露无疑。山谷中热火朝天,汉军将士刻苦练,风雨无阻!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三十七章匈奴的盘算 泛城,依然是冰天雪是,比缸当初的大雪灾,糊燃吼异不了什么。 如今,已经是三月了。若是在江南之地,必是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的美丽时节。大漠的春季来得晚,寒风依然刺骨。却也暖和了许多。积雪融化了不少。 “隆隆!” 一阵如雷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队队匈奴骑马驰骋,溅起大片大片的 花 这些匈奴军队的驰骋,与以往大不相同。他们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棍尖削得尖尖的。匈奴端在手里,好象一条条毒蛇,若是他们面前有敌人,这木棍会毫不犹豫的刺入敌人身躯。 军臣单于骑在战马上,身着狐裘。手握马鞭,看着驰骋的匈奴,大是欢喜,脸上带着笑容:“中行说,你这奴才,这主意不错!” 中行说虽是骑在马上,却是脸色苍白,右手捂着心口,脸上带着痛苦之色,忙道:“谢大单于夸奖。” 自从败归之后。军臣单于就在想,要如何舔好伤口。要舔好伤口。第一件事就得重建匈奴军队。尤其是他的本部精锐,更是重中之中。 去岁一战,匈奴惨败,单于本部精锐损失十之**,若没有本部精锐。匈奴就失去了最锐利的弯刀。 要重建匈奴军队,还真是棘手。战马不是问题,这多的是。问题是。没有足够的装备,皮甲好办。匈奴多的是皮,只要假以时日,就能制造出来。 最难办的是弯刀与弓箭。匈奴损失的弓箭和弯刀,比起损失的军队要多,很多匈奴兵士只身逃归,弓弃弯刀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一时之间,要造出这么多的弓箭和弯刀,还真不容易。匈奴不象汉朝,有那么多的工匠,这对匈奴来说,是个天大的难题。 好在,伊稚斜已经下令,善待汉人工匠。为了让这些汉人工匠为匈奴效力,匈奴是威迫利诱手段全用上了,只要为匈奴效力,就有好日子过。不为匈奴效力。就要遭受毒打,甚至丢掉性命。 汉人工匠自从给掳掠后,就过着非人的生活,吃不饱,睡不好,给辱骂毒打更是家常便饭,匈奴威逼一招效果不大,绝大多数汉人工匠宁死不屈,不愿为匈奴出力。 可是,仍是有少部分汉人工匠投靠了匈奴,为匈奴制作弯刀弓箭。 这些人虽然不多,还有数百上千人。军臣单于大是后悔,早知道周阳那般能打,他早些采取这一招,有这么多工匠为匈奴效力,完全可以打造出足够的攻城机械,去岁直接集中兵力攻击汉朝一座城池,那么一定会打得汉军无还手之力,匈奴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惨况。 他的想法不错,就是世上哪有后悔药。他去岁是志得意满。满打满算,只要匈奴大军一到,一定能攻下汉军的城池,夺取汉朝的攻城机械,根本用不着自己打造。 光靠这么点工匠,为匈奴打造弯刀和弓箭,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重建军队。军臣单于急呀,中行说又给出了一个主意,要军臣单于挑选一些对做工一事有兴趣、有天赋的匈奴人,让汉人工匠来教他们。 这主意很恶毒,不仅能在短时间内重建匈奴军队,还能调教不少匈奴工匠,军臣单于大喜过望,把中行说这个奴才好好夸奖了一番,立即实行。 添加了人手,果然就不同了。弯刀和弓箭的生产就快多了。军臣单于意外的现,汉人打造的弓箭和弯刀,比起匈奴自己做的要好得多,弯刀更加锋利,弓箭的射程更远,军臣单于惊喜莫铭,还以为是昆仑神终于显灵了,佑护匈奴了。 说到科技,汉朝是巨人,匈奴不过是婴儿,根本就没法比。有汉朝工匠在,弯刀与弓箭要不更好都不行。 大喜之下,军臣单于把这些汉人工匠好好赏赐了一通,给了他们更多的牛羊、帐幕,甚至赏给他们匈奴女人。这些叛徒谢天谢地,把军臣单于好好感谢一通。 弯刀有了,弓箭有了,时奴军队顺利的重建了。 重建之时,军臣单于记起汉军骑兵使用手弩和长矛的情景,大是艳慕。想要打造出这样的骑兵。 在匈奴眼里,汉人可恶可恨可憎。可是,对于这一想法,所有的匈奴大臣却是一致支持。匈奴引以自豪的骑兵,在汉军骑兵面前一败再败。原因不在于他们的刀法不够娴熟,不在于他们的箭术不够好,而是在于,他们的装备根本没法和汉军比。 若是匈奴也能打造出象汉朝骑兵那样的军队,其前景太美妙了。洗雪耻辱大有希望,一众大臣要不支持都不行。 对于匈奴来说,这是一个广阔的天地,想法绝对够好。 可是,却不能实现。手弩问题。有汉人工匠在,还能想到办法。关键在长矛,没法解决。长矛需要大量的钢铁。钢铁是匈奴最缺之物。在哪里去找? 钢铁,汉朝虽然能产,也是奇缺无比,汉朝是禁止输入匈奴的。匈奴以前得到的钢铁,主要是靠“走私” 数十万匈奴人手一支长矛,钢铁的需要量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匈奴十年,一百年也未必能弄到这么多,军臣单于他们只能望而兴叹,束手无策。 中行说又给集了一个主意,匈奴没有钢铁,却有树。大漠中有一种树。特别坚硬,理!后,不在钢铁户下,匈奴称为“铁心树 中行说要匈奴把铁心树砍下来。做成长长的木棍,这问题就解决了。 于是乎,匈奴的军队就了有木棍。不计其数的匈奴端着木棍冲锋。威力还真是不错,比起汉朝骑兵也不差,军臣单于要不乐都不行。 匈奴端着木棍冲锋,冲到近前。使劲一捅,扔掉木棍,拔出弯刀砍杀起来。 望着正在练的匈奴,军臣单于欣慰不已,只要匈奴舔好了伤口,就可以南下了。再次与汉军对上。匈奴骑兵的威力倍增。再也不怕汉军了。 汉军虽然缴获了不少战马,能打造大量的骑兵,可是,匈奴全是骑兵,要与匈奴比骑兵,军臣单于虽然新败不久,仍是不怵。到那时,匈奴可以用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骑兵打一个汉朝骑兵,要不胜都不行 希望之火熊熊燃烧,军臣单于脸上泛着红光,不住点头。 “等军队练好了,本单于就可以率领他们南下,攻破汉朝的城池,掳掠汉朝的家园,洗雪耻辱,砍下周阳的头颅!”军臣单于兴奋得一挥马鞭,出一声脆响。 “打进长安!洗雪耻辱!” 一众大臣好了伤疤,忘了疼。齐声吼叫起来。 “到了秋季,就可以南下了。”军臣单于振奋不已。去岁之败,那是他的奇耻大辱,时刻没有忘记。 “大单于,奴才以为,大匈奴如今不宜南下。今岁不宜,明年也不宜!”中行说身子一躬,非常恭敬的道。 “闭耸!” “汉狗胡说!” 中行说的话一如既往招来一众大臣的喝斥。 军臣单于一挥手,阻止一众大臣喝骂,问道:“中行说,那你以为大匈奴如今该当如何?” “大单于,奴才以为,即使大匈奴的大军重新练好了,也不宜与汉朝大战。”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再次开战,必是倾国之战,汉朝将会出动更多的军队,与大匈奴大战。大匈奴新败。牛羊口众损失太多。非三五年所能恢复过来。” “正因为大匈奴损失太大,这才要去汉境掳掠。”军臣单于不同意中行说的说法。 “大单于,容奴才说句放肆的话。去岁,大单于亲率五十万之众。大败而归。若是秋季,大匈奴南下,能有所掳掠吗?”中行说反问一句。 这一句,还真把军臣单于给问住了,愣怔了半天,他虽然万分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汉朝一定会坚守城池,若周阳再到边关,很难有收获。” 匈奴大举南下,周阳必到边关统兵,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对周阳。军臣单于既恨,还惧。 “打汉朝,费力无收获,大匈奴反而越打越弱。” 中行说下了结论:“奴才以为,与其打汉朝,不如集中兵力来打月氏、东胡,杀了他的王,掠夺他们的口众,占有他们的土地,食用他们的牛羊。不出三五年,大匈奴的国力将会恢复。到那时。再与汉朝大战,大匈奴何足惧?” 月氏和东胡和匈奴是世仇,给匈奴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可是,月氏和东胡却是败而不亡,仍有不少土的、口众、牛羊。若是先把两个世仇解决了,匈奴不仅土地更产,牛羊还会更多,口众会剧增。 土地、牛羊、口众三者中,对军臣单于最有吸引力的就是口众了,这是昆仑神赐予匈奴的奴隶呀。 “好办法!好办法!” 不仅军臣单于、伊稚斜称赞。一众匈奴大臣也是赞不绝口。 “那就先打东胡,灭了东胡,再到汉境掳掠。”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四射,精神抖擞。 东胡主要是现在的东北之地,与汉朝接壤,只要灭了东胡,就打到了汉境,同样可以掳掠汉境,报仇雪恨。“大单于,出兵吧!”阿胡儿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请命:“从龙城赶去东胡之地,需要近一个月时间。那时,春暖花开,正是用兵之季。” “大单于,请出兵!”一众大臣请命。 “不可!”一个反对声响起。众人一瞧,正是中行说。 “中行说,这是你出的主意,怎么又不可了?”军臣单于大是奇怪。 “中行说,你是不是以为,东胡离汉朝近。若是大匈奴现在就去打东胡,东胡打不过大匈奴,就会向汉朝求援。那么,汉军一动,大匈奴难以讨得了好?”伊稚斜明亮的眼里光芒闪烁:“可你忘了一点。汉军若是深入东胡之地,与匈奴打。那是找死!” 去岁之战,汉军虽然也深入过匈奴腹地,毕竟人数不多。若是匈奴与东胡大战起来,汉军出动太少。不能建功。若是出动太多,一深入东胡之地,那里适合匈奴作战,不宜汉军,伊稚斜还真是希望汉军出动。 “左贤王英明!”中行说先是赞一句。马上就是话锋一转:“奴才之顾虑不在于此,而是在于,此时大匈奴国力未复,即使与汉军在东胡腹地大战,也未必有胜算。若是先灭月氏,再来灭东胡,在东胡腹地与汉军大战一场,胜算就大多了。在东胡腹地与汉军大战一场,击败汉军,趁势攻打汉朝,不是更好?” “说得好,我没你思虑周全!”伊稚斜不住点头。 “哈哈!” 军臣卓于开怀畅笑,手中马鞭 中行说忙躬着身子,一副讨好嘴脸。 “哈哈!” 一众匈奴大臣齐声大笑。 “左贤王听令,你留守龙城,练军队,准备灭东胡。本单于,要率领大匈奴的勇士,去灭了月氏!”军臣单于脸一肃,开始下令了。 对月氏这个,仇敌,匈奴大臣还真没有放在眼里,无不是振奋异常。 军臣单于一声令下,大军集结,军臣单于绝不拖泥带水,率领匈奴军队朝西开去,直扑月氏。 默默联 南越,承相府。 吕嘉跪坐在矮几上,双眉紧皱。 他的长子吕夷,站立身侧,问道:“阿父,何事不乐?” “夷儿啊。我们要图大事,要大汉不能腾出手来才是。可是,去岁一战,我们原本以为大汉会大败,却没有想到,大汉竟是胜了,匈奴五十万之众都败了。”吕嘉有些想不通,匈奴数十年占了上风,去岁怎么就不经打呢? “是呀!说来也怪,匈奴五十万打不过汉军,他们的威风都哪去了?”吕夷点头,一脸的惋惜。 “匈奴这一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吕嘉很无耐。 “阿父,我们要图大事,不能指望匈奴,得靠我们自己。”吕夷眼里闪着光芒:“赵儒垂垂老矣。近百的人,还有几年好活?赵胡昏昧。不足以成事。只要赵伦一死。这南越的天下,还不是阿父的?” 吕嘉点点头,深表赞成。 “阿父,要让赵儒死,其实也不难。 我们不能出面,我们可以请人来做吕夷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赵伤是汉朝认可的南越王,若是给吕嘉父子杀了,汉朝肯定会过问。最有可能,汉朝以此事为借口。出兵南越,直接把南越给收了,吕嘉父子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收南越一事,汉朝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吕太后为了收南越,直接出兵攻打,却给赵伤击败,还让赵儒打到长沙去了。汉朝见识了南越的兵威,这才不得不采取怀柔之策。“阿父,上次我托人送给郭解大侠的礼物,郭大侠收了。”吕夷很是欢喜的道:“郭大侠还说了,若是有事,他愿出力。” “真的?。吕嘉大喜过望:“郭大侠一诺千金,他允了,那这事就成了。快给郭大侠传讯。此事宜早不宜迟。” “阿父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吕夷振奋的一握拳,快步而去。 望着吕夷的背影,吕嘉红光满面,仿佛他已是南越王似的。 默以 南越王宫,赵俏须皆白,斜靠在软榻上,赵胡蒋立在侧。 “胡儿,你有话要说?。赵伦雪白的胡须一翘。 “大父,你说这事怪不怪。”赵胡眉头拧在一起:“大汉明明在练兵,我多方打听。却是不知道在哪里练兵。” “你打探这些做什么?”赵儒有些不悦。 “大父,大汉此次练兵,必是有很多骑兵。一旦练成,大汉的军力将猛增,孙儿哪敢不过问呢。”赵胡忙解释,又有些奇怪:“大父,这事干系重大,你为何一点不担心呢?” “你说说,为何干系重大?”赵儒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大父,大汉一直想收我南越,却一直不能如愿。不是大汉不想,是大汉国力不济,军力不行。”赵胡剖行起来:“如今不同了,匈奴新败,正宜大汉收我南越。若是大汉再把骑兵练出来,一定会先打我南越,大父,这都是你说的。” “嗯!”赵儒微一点头。大是赞赏:“胡儿,你有所长进了,能想到这点,不容易,不容易。可是。你要知道,南越之地本非我赵氏所有。大父不过是代始皇守这一方土,若大汉要收就收吧。” “啊!” 赵胡万万想不到赵儒竟然如此说。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道:“大父,这万万不可呀。没了南越国,胡儿在哪里去存身?” “呵呵!”赵伤笑道:“胡儿啊。我赵氏是真定人,没了南越,就回真定老家去吧。数十年来,大父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真定老家。可是,一直不能回去。若大汉收了南越,大父也可以向始皇缴旨了!” “大父,不行,绝对不行”。赵胡一向听从赵诧的,这次犯犟了。 “哼!”赵儒冷“哼一声道:“胡儿。你要记住,若你一心想贪亦南越王位,必将遭来大祸,我赵氏灭族之期不远了!” “大父,昔年吕太后要收百越。你却与之战大一场,打到长沙去了。为何你如今甘愿拱手让出南越?”赵胡急急忙忙的问。 “此一时,彼一时。”赵坨脸沉似水:“那时节,吕后挖我祖坟。刁难我亲朋,我岂能忍她?一个妇人,心思如此歹毒,不能容人,岂能让我心服?胡儿啊,你要记住,大父那时之所以能打败汉军,那是因为兄弟们都在。虽然他们上了年岁。可是,战阵经验仍在。锐气还在。那是始皇的大军。无敌于天下,岂能败于人手!” “砰!” 赵坨右手重重砸在软榻上,虎目圆睁,气势威猛,当年那个追随秦始皇征战天下的赵儒又复活了 第三十八章 宫中剧变 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正和刘费打闹。 “坏东西,看你往哪里逃!”南宫公主三女大呼小叫,冲上去。围追堵截。 “姐姐,来啊!你们来啊!我在这里!”刘毒双手叉腰,不断冲三女招手,得意洋洋。 南宫公主三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追不上刘敌,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有本事,你别逃,你站住!” “有本事,你追上来!”刘敌毫不示弱。 “呵呵!”看着几个儿女打闹,景帝笑呵呵的,穆穆威严的天子之慨荡然无存,倒象一个慈祥的父亲。 尤其是刘敌,在三女追逐下,他总是能利用矮几短案作掩护。顺利的突出来,机灵异常,景帝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王美人一脸的笑容,打量着四个儿女打闹,一脸的慈爱之色。站在景帝身后,一双洁白的素手在景帝身上揉捏。景帝政事累了,乏了。就会到她这里放松,这揉捏更是不可少。 “呼噜噜!” 就在刘毒他们打闹中,突然响起一阵呼噜声。 呼噜声来得太过突兀,南宫公主还以为是刘敌在胡闹,笑骂道:“坏东西。你装睡!有你这样装的么?” “我没有!”刘责一如既往的否认。 “你没有,那是谁?”阳信公主气愤愤的指着刘敌:“除了你这坏东西,还有谁这般坏,敢这么打呼噜。啊,是父皇!” 一声惊呼之后,阳信公主一双妙目瞪得滚圆,脸上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这呼噜的确不是刘黄打的,是景帝出的。只见景帝一颗头颅垂着。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摔倒,呼噜整得山响。 南宫公主、隆虑公主、王美人、刘敌都现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 景帝每次来这里,总是开开心心的,与王美人、刘黄、南宫公主他们说上好广阵子话。象这般呼噜整得山响的事情,还是头一遭,要他们不惊讶都不行。 “别闹了!”王美人脸一沉。轻斥一声。 即使她不说,南宫公主她们也停止了打闹。景帝虽然贵为天子,却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对南宫公主她们很是慈爱,景帝睡着了,南宫公主他们岂能扰他好梦? “皇上,皇占!”王美人轻唤几声,景帝回应的依然是如雷的呼噜声。 “这可怎么办?”这种事,王美人还是头一遭遇到,有些手足无措。 “阿母休慌。”刘费安慰王美人:“姐姐。过来搭把手,把父皇抬到榻上。” “责儿,胡说,皇上是真龙之体。岂能如此无礼。”王美人忙拦住刘敌。 “阿母。你放心。父皇不会怪罪。”刘敌一本正经的道。不把景帝抬到榻上,景帝如此睡觉,更加不堪。权衡之后,王美人只好同意刘敌的提议:“要轻点,不要惊醒了皇上!” 母子母女五人齐动手。小心翼翼的把景帝抬到榻上,除去靴袜,姜上锦被。这番折腾,景帝竟是没有醒,仍是睡得很香。 景帝这一觉睡得好不沉,直到次日才给王美人强行叫醒。 “皇上,皇上,快醒醒!”灯光下,王美人小心翼翼的唤道。 景帝依然是许声如雷,王美人焦虑的双眉紧皱:“皇上,该上朝了!” “上朝!”这两个字具有特别的魅力,景帝的骄声猛然间停了,睁开眼,只见夜色沉沉,揉揉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可曾误了早朝?” “禀皇上”啊!”王美人好象的小嘴一下子张大了,圆乎乎的打量着景帝,仿佛看见魔鬼似的,粉嫩的俏脸上全是难以置信之色。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联?”景帝不解的打量着王美人。 “皇,”王美人只说了一个字。又结巴了,还右手伸得老长,指着景帝。 王美人一向温柔有礼,从未做过有违礼法之事,她这般表情,景帝还是第一遭见到,大是诧异:“说呀!怎么了?” 声音有些高,语气有些严厉。王美人这才惊醒过来,叶嗵一下跪在景帝面前:“臣妾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景帝一点也不在意。 “皇上的头,头”王美人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联的头?”景帝不以为意,右手在头上一搔,带下一根头,却是雪白如霜。景帝一头黑,黑亮黑亮的,只有鬓边有点华,一见这白不由得一愕,随即释然:“不就点白嘛,用得着大惊怪。” “皇上,你白白白,白头了。”王美人格巴了老一阵,这才说完。 “胡说!”景帝根本就不信。轻斥一声。 “臣妾万死不敢欺君。”王美人双手扶在地上,额头触地。 声音并不大,却是坚定异常。让人不容置疑,景帝虎目中精光一闪:“真的?” 不等王美人回答,掀开锦被,从榻上跳下来,跃上靴子,快步来到铜镜前,借着灯光一照,只见一个头半白半黑的男子出现在铜镜中。 “这是谁呀?”景帝嘴一张,就要问出来,却现这男子的容貌和自己一般无二,不由得愣住了,嘴巴张得老大,看着镜中的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昨天还好好的,一头黑闪亮,今天却凡叮满头,虽然黑比白也够骇人“这是真的吗?”景帝愣怔了半天,这才问出来。 这问题不需要问,也没人敢回答,王美人只有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份。哪里敢说话了。 把镜中的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万分不想接受这结果又不的不接受:“白就白了吧,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联今天不白头,明天也会白头,明天不会,总有一天会!” “来!帮联漱洗,不能误了早朝!”景帝和蔼一笑,冲王美人一招手。 王美人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诚惶诚恐的道:“皇上,请容臣妾多一句嘴,皇上不能这么去上朝。” “此言有理”。景帝猛然醒悟,皇帝的健康干系太大了,若是他这么去上朝,火然会引起各种猜测,甚至朝野震动:“快,传仓公!” 王美人应一声。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忙着派人去传仓公,然后帮景帝漱洗。在她的帮助下,景帝很快就妆洗完毕,跪坐在矮几上,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上了。又欲睡去。 “臣参见皇上。”一个声音响起。正是仓公到来,向景帝施礼。 景帝睁开眼,打量着仓公,道:“仓公,起来吧。仓公,你看见了吧?联一夜白头!你是名医,你说说,这是为何?联只闻伍子胥为出昭关而一夜白头,他那是愁的,联不愁,这些天欢喜无限。” 略一停顿:“击破匈奴可期,联欢喜不已!” 仓公倒不象王美人那般惊愕无措。把景帝打量一阵,只见今日的景帝与以往有些不一样,那就是很疲倦,眼睛时不时就要眯上,不象往日那般虎目中神采奕奕。 “皇上,以臣之见,皇上之所以一夜生华,是放下了心事仓公的声音并不高,却是让人惊讶不置。 “放下心事?。景帝大是诧异:“放下心事,难道不好?非得整天里提心吊胆,把自个儿憋着?。 “皇上,伍子胥为出昭关,一夜愁白头,他那是愁。”仓公接着往下说:“喜事也能让人白头 “胡说”。景帝打断他的话头:“喜事能让人白头,那谁敢欢喜?你这名医,名不符实!” “皇上,请容臣把高说完仓公并没有惊惧。侃侃而言:“臣遍读医书,于各种疑难之症略有所的。据医书所载,有一人与皇上一般。因喜而白头。” “哦!”景帝大感兴趣,问道:“是谁?” 王美人眨着美丽的妙目打量着仓公。有些难以置信,这喜事能让人白头。“皇上,这人就是前朝孝公!”仓公平静的回答。 “孝公?”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卑毛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憾之色。 愣了一阵,景帝猛的站起来,声音很高:“孝公志在强秦,为此而不惜暴家丑国难于天下,写进了求贤诏,感动商鞍。商鞍只身入秦。秦国由是而强。当商鞍收复河西之地后。秦国已强,按理,孝公应该大展抱负,与诸侯争霸天下,孝公却是突然病到,最终一病不起。” “具上!” 仓公和王美人同时跪倒,双手扶地,以额触地。王美人更是激动的珠泪直下,身子有些打颤,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她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 “孝公为强秦。弹精竭虑,耗尽心血。联为洗雪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和孝公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费尽心血,终于在去岁搬掉匈奴这块悬在头上的巨石。匈奴虽然未破。大汉却不再那般危殆 景帝仿佛没有听到二人急惶惶的唤声,接着往下说:“长城大捷后,联心里一松,欢喜无已。近日更是欢喜,大汉雄风必将播于天之角,海之涯!当匈奴横行时,联是拼足了劲,要洗雪耻辱。如今,耻辱已雪,大汉前途无量,联突然之间心中空落落的,总有一种力不从心之感。如此说,喜事难让人白头。更能夺人之命,到也成理 “呜呜”。王美人已经哭泣起来。 仓公虽是没有哭泣,却是伏在地上不敢动。 “起来!”景帝反倒是平静下来了,笑道:“时也,命也,天命不可改!这是联的宿命,联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长城大捷后,汉匈力量生了转变,只需再有数年时间,汉朝大军练成,内政改革有成,就可以挥师北上。直捣龙城,击破匈奴,建立不朽伟业。 就在这大好前景突然到来之际。却现自己竟然白头了。要是仓公所言属实,景帝和秦孝公一般,将是命不久长,谁会甘心? 这种事情。最易惹人怒,若是景帝一怒,仓公性命不保。仓公额头上的汗水渗了出来,背上凉飕飕的。不住打颤。 “仓公,你怕联杀了你?。景帝明眼人,一瞧便知他心里所想,笑道:“既然是天命。又不是你之过。联何必杀你?仓公。你说,联还有几年之寿?。 “皇上承天命,臣不知天命。”仓公哪敢说实话。 “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要说景帝也没有追问:“你能想办法,把联的头染染吗?现在这样去上朝,必是朝野震动 “皇上,此病虽然罕见,却没那么严重景帝的口气不严厉,并没有杀心,仓心终于定下心来。 “是么?”景帝淡淡的问,心情非常宁静。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广公,集你展妙弄”王美人冲仓公跪下叩 “娘娘,臣万万不敢受!”仓公慌不迭的跪下叩头。 “仓公,你说。要怎么治?”景帝很淡然。仿佛勘透了生死一般。 “皇上,只需要调养,多加歇息。龙体自然康健。”仓公强迫自己把话说得平稳些:“前朝孝公患此疾,却不加歇息,终致英年早逝。” “歇息!歇息!” 景帝轻轻的嘀咕一句:“皇帝哪有这种命呀!孝公非不愿歇,是不能歇。河西之战后,秦国变强,秦国新军更是震动天下,秦国一下子重新成了强大的诸侯,要处理的国事何其多。长城大捷后,大汉正面临着大好良机。此时,若联歇了,大汉就会错失此良机,联会成为华夏的罪人!会成为大汉的罪人!” 去岁,匈奴新败,若是汉朝练好军队,内政革新成功,在匈奴恢复过来之前。出兵漠北,必会完成数百年来,无数人想完成而没有做到的击破匈奴夙愿。 若是景帝为了将养身子,多加歇息。这些改草就会放缓,甚至停止。会错失良机。一旦匈奴恢复过来。汉匈大战,汉朝的代价会高很多。 “这种事,联宁死不为!”景帝掷地有声道:“仓公,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药。你先想办法,把联的头染染。要快,联要去上朝!” “皇上!”仓公感动得哭了。 景帝明知只要将养,就能恢复过来,可是,为了国事,为了华夏大业。宁愿折寿,也不愿歇着,这是何等的胸怀? “呜呜!”王美人珠泪如雨,直落不停。 “这事不许说出去!”景帝语气极为严厉。这事的影响太大,当然要保密。 仓公强忍着眼泪,站了起来,开出药方,帮景帝染好头。头一染好,景帝对着铜鉴一照,没有破绽。立即大袖一拂,赶去上朝。 默蚁联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与那个中年人对座。景帝仍是一身燕居之服。一脸的轻松。 “今日请先生来。是要和先生商议。”景帝缓缓开口:“立嫡之事。要提前进行了。” “皇上,何不等到大军练成之后再来进行呢?”中年人微觉奇怪:“到那时,大军练成。大汉军力猛增。再处理立嫡之事,不是更好吗?” “先生所言极是,联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景帝微一点头,朝自己的头一指:“耳是,天命难改啊。不瞒先生。联一夜白头,满头的华,心力不济。不得不提前了。 “啊!”中年人惊讶得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集话来:“皇上,凌肃万死不信此事!” “联何必骗先生。”景帝微微一笑道:“与先生相识这么多年,联几时说过假话?这种事,联哪敢乱说。” 凌肃愣了半天,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联这是要仓公开药,染了的。”景帝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前朝孝公也是这病。仓公说。这种病。只需要休养便能好起来。河西之战。秦军打败魏武卒,天下震恐,秦国重新成为强大的诸侯,面临着千载难逢的机遇,孝公因此而没有歇息,而是呕心沥血,最终一病不起,与世长辞。” 微一停顿道:“大汉如今的形势。与前朝差不多。长城大捷之后。匈奴元气大伤,大汉一定要在匈奴恢复过来之前出兵大漠。一旦让匈奴恢复过来,代价会高得多,会死很多将士。要做到这点,军队的训练、革故鼎新都不能停,联不会歇着。若以联一命。能换回无数将士的性命,值了!” “皇上!”凌肃眼里涌出泪水,愣愣的看着景帝,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生谁无死呢?什么长生不老。天命久长,皆是虚妄!”景帝非常看得开:“联的身子骨将会一日不如一日,立嫡一事,一定要在联精力还能支撑之际完成。一旦联的精力不济,说不定会祸起萧墙!” “皇上打算何时处理此事?”凌肃问道。 “招揽人才之后。马上进行。”景帝微一沉吟:“敌儿的安危就交给你们政侠了,请剧孟大侠多多用心。” “皇上放心,此事我辈政侠义不容辞!”凌肃没二话。 “只要军队刮练好了,革故鼎新完成了,即使联不能击破匈奴,敌儿一定能!”景帝对这个心爱的儿子信心十足:“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一提起刘兹这个。爱子,景帝嘻边浮现一抹笑容。 “联想见先生一面,不知可否?”景帝顿了顿,很是希翼的问道。 “皇上,这事,得由先生拿主意。”凌肃略一思索道:“在下立即转告先生。”“联岁在弱冠之际,先帝把先生派到联身边,做联的师傅。先生教会联做人的道理,教会联做皇帝的本领,就象父亲一般关心呵护联。联即位以后,先生更是为大汉呕心沥血。力主削藩,不计生死,先生之父更是因此而投河自尽!”景帝叹息不已,右手紧握成拳:“可是,联差点杀了先生,若无你们政侠出面相助,联将铸成千古大错!说起来,联亏欠先生很多!” 说着说着,景帝一脸的孺慕之色,眼中泛起了泪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九章东方朔 阅越王郜那和他的弟弟余善对坐。脸上带着愁容,更有几分怒色。 “大王,还在为周亚夫之事生气?”余善问道。 “哼!”部那气愤愤的道:“周裂嘴欺人太甚,率领十万大军前来,若不是本王舍弃了刘驹,还不招来灭国之祸!” 去岁,当北方大战时,景帝有心对百越下手。南越恭顺,没借口。闽越王郜那在周亚夫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不愕不杀了刘驹。献上人头。还派余善到周亚夫军中谢罪。好话说尽,这才说得周亚夫退军。 郜那野心不自视极高,几时受过这等气?事后想起来,就不由得一肚子火气。 “大王息怒,这事虽然可恨,可是。光恨也没有用,得想办法。”余善笑着谄媚。 “想办法?”郜郓的火气更大了:“你能想出办法?以前有事,都是刘驹给我本王出主意,他如今死了。谁能出主意?谁了解汉朝?” “大王,臣正有一策要献于大王。”余善笑呵呵的道:“对付汉人。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借助于汉人之手。” “怎么借?”部郓有些感兴趣。 “汉皇是明君,把大汉治理得不错,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吧。”余善先是赞扬一句,接着就是话锋一转:“可是,汉朝无为而治数十载。早已是豪强横行,各地的诸侯王坐大,与豪强勾结,相互为用,官府不敢问。我们要图大事,就得让大汉内乱,这事非得借助汉人之手不可。” “嗯,有理!”部郓微一领:“你以为要如何做?” “大王,臣是想借助汉人的豪强来达到目的。”余善很是兴奋道:“大汉的豪强不少,最有名的就是郭解了,杀人越货,霸人田产,夺人妻女,威行郡县,官府不敢问。我听说,诸侯王争相结纳他,就连汉皇的弟弟梁王也在拉拢他。此人心高气傲。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再加上武艺舟强,高来高去,门徒弟子不少。” “郭解这人本王听说过。”郜那很感兴趣:“听说他势力极大,他要杀人,根本不需他动手,只需要一个授意,立即有人动手,哪怕是汉朝的官员,也会人头落地。可是。他是汉人,他能为我们所用吗?” “大王这就有所不知了。”余善很是欢喜:“郭解一心效仿荆柯。荆柯当年,明知只身图秦,成功的希望不大,却毅然入秦,行刺始皇,说到底,就是想成名。这郭解和他一般无二。只要给他机会,再予以厚金,他必然答应。大王,前些时日,我派人送去厚礼一份,他收了。” “那就好,那就好!”部郓大是欢喜:“郭解这人虽然自高自大,却是一诺千金,他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 “大王,大汉会打仗的将军不少。李广、程不识虽是边关名将,对我们威胁不大。周亚夫最可恨。他去岁竟然大兵压境,但对我们威胁还不是最大的。”余善开始剖析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对我们大越国威胁最大的是周狙了。”部那不住点头:“说起打仗,不在周亚夫之下。兴许还会胜上一筹,他比周亚夫有眼光,看得更准,更难对付。你剖析得有理,要是把周阳除掉,再把周亚夫 右手一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色。眉头一挑,很是担忧的道:“周阳名震天下。即使郭解有心做大事,也不定能成功。” “大王,光凭郭解是不易成功。”余善笑得很是奸猾:“大王是知道的,周阳成了帝婿。据长安传来的消息,梁王本有意招他为婿,却给窦太后否了。周阳帮谁,周亚夫就帮谁,粱王这是一着妙棋,梁王正为此事恼着。若是大王厚结粱王。梁王找机会,大王下辣手,此事一定会成。” “梁王拉拢周阳不成,只有除掉。不然的话,以他和周氏父子的恩怨。他的大事一定不会成。好办法!”部那猛的站起身道:“备一份厚礼,送给梁王!越厚重越好,不要吝啬!” 默炽 长安,一个不为人注意的拐角处。正有一个相摊。所谓相摊,不外一面写有“相“字的旗子,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须皆白,颇有些猥锁,靠在墙上打盹。 “呼噜噜!”骄声整得山响。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把破旧的衣衫都沾湿了。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赠金给卫青,还为周阳算命的相士。此时,这相摊前只有他一个人,他的那个小朔子徒弟不知在何处。 老者睡得很香甜,脸上带着微笑,仿佛有大喜事生似的。 “师父,师父!”一阵急促的叫声,把老者的好梦搅了。老者睁开打,睡眼惺松,懒洋洋的打量着他的小徒弟:“小朔子,打扰长者睡觉。会折寿,你知道吗?” “师父,我知道啦!”小朔子笑嘻嘻的,取出一包吃食,摆在老者面前。 老者鼻子一吸溜,赞道:“好香!好香!”一把抓在开,原来是一包鹿肉,老者二话不说。伸手抓起一块,猛往卑里塞,大口咀嚼起来,吃得极是香甜。 小朔子坐在老者身边,静静的打量着老者,没有吃肉的打算。 老者很是奇怪,问道:“小朔子,你怎么不吃?” “卑父,一以沾我孝敬你卜朔平眉头。 “好,有孝心,师傅没白疼你老者大是欢喜。 “师父,徒儿这就要离开你了。请你吃顿肉,我们的师徒之情也就到尽头了。朔子有些伤感的道:“以后,师父你一个人四海为家。要照顾好自己。” “放屁”。老着差点把嘴里的鹿肉吐出来:“你要离开我?。 “师父,徒儿也不想离开你呀。可是,徒儿不能不离开。”小朔子有些想不明白:“跟着师父,本事没学到,反到是饥一顿的饱一顿,没有一天能吃上饱饭。师父,你瞧,当初我跟着你时,胖乎乎的。如今却是瘦得跟干柴似的。嗯,跟那天那个竹竿似的车奴一个样儿了。” 过去了这么多天,他还没有忘掉卫青。 “小朔子,天将降大任于是人”老者开始掉书包了。 他的话网开了个头,就给小朔子打断了:“我知道,我知道,增益你所不能。你就会说,不会看相,不把相摊摆在人多的地方,专找没人的地方,一天到晚,连人也见不到几个,更别说裹腹了 “你小子懂什么?。老者有些愤怒了:“我们这不是给人相仓 “是看天命!我耳朵都听起茧了”小朔子很没好气:“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不是天命,就是升官财。对一个车奴,你说什么封侯。那不是讨罪受么?” 一通牢骚完。接着道:“皇上招贤纳才,我这就去应试,说不定就能博得封侯拜相 “呵呵”。老者猛嚼起鹿肉,笑的很是欢畅,撇撇嘴:小朔子,皇上要招人才,不是经国之士,就是有一技之所长者,你有何长处?皇上可没招会看相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天天说习的是鬼谷相术,却是把车奴当贵人。什么眼神”小朔子很不满。 小朔子。你知道皇上这次诏旨一下,有些什么人来吗?”老者扳着手指道:“广川董仲舒,淄川公孙弘,会稽朱买臣,吴县严助,就连申公这老家伙也带着他的弟子王盛、赵绾前来应试了。你比得上哪一个?” 小朔子听得有些呆:“申公也来了?他不是不出山吗?” “不是不出山,是他的时运未到。如今,他的时运来了,他还能坐得住?”老者一笑,接着道:“董仲舒号称儒宗,著有《春秋繁露》;公孙弘少时家贫,只能靠养猪过日子,他却一边养猪一边读书,竟成名士,颇有才气,胸中自有经纬;朱买臣一山中楼夫,却是意志坚定。深晓越事,在这些人中,就他最有意思了 小朔子的兴致给提起来了:“他有轶事?” “他特爱读书,可是,家里贫寒,只能靠贩楼为生。他背着柴禾。一边走,一边读书,朗朗读书声不绝。”老者似乎对天下读书人极为了解:“他的妻子却说他,正事不做。读这些无用之书有甚用。朱买臣就说,他时运未到罢了,等他的时运一到,就会飞黄腾达。他妻子一等二等三等,一等就等了数十年,朱买臣不仅没有飞黄腾达,反倒是家境越来越差。他妻子忍受不了,就离他而去,另嫁他人为妇 “这个妇人!”小朔子不住摇头,颇有不满之意。 “这还不算,还有更有趣的事儿呢老者接着说轶事:“自从妻子离开后,朱买臣的日子越过越差。连饭都没得吃了。一天,他饿倒在坟头上。这坟头,正是他妻子所嫁男子的祖坟,适逢夫妇二人前来上坟。他妻子可怜他,就把祭祖的肉给他吃了。才救了他一命。” “趣事!趣事”。小朔子不由得笑了。 “朱买臣的时运到了,他必将一飞冲天!”老者双眼上翻,望着天上的白云,悠悠问道:“小朔子,你真要离我而去,做朱买臣妻那样的人?” “我小朔子给问得愣住了。想了想:“师父,我意已决,请师父见谅。” “皇上策试,你如何应对?”老者问道。十五岁习歹,一岁而得剑术之要;十六岁读,得圣人之意;十九岁学兵法,排兵布阵不在孙吴之下。” “呵呵!”老者捧着肚子,差点笑翻在地上,问道:小朔子,你这还是人吗?你那是妖!” “那不是妖,是我,是我东方朔!”东方朔胸一挺,头一昂,意气风:“我身长九尺三寸,双目炯炯。齿白如贝。勇猛赛孟贲。快捷赛庆忌,廉若炮叔,信过尾生” 孟贲、庆忌,皆是有名的勇士。 炮叔、尾生皆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全不放在眼里,最后还拍着胸脯道:“谁叫我是东方朔!” 老者指着东方朔,笑得气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东方朔却是信心十足:“皇上听了我这话,一定让我做承相。” “小朔子,你今年才多大?你才十六岁。你要学兵法。还要再等三年”。老者以东方朔的话讥嘲他。 东方朔一愕,牛皮穿帮了,可他仍是在吹牛:“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想那甘罗,年仅十二就给始皇派为使臣;周阳岁在弱冠,就能大破匈奴,想我东方朔,何许人也。” 一抱拳:“师父 小朔子。慢!”老者从怀里掏出一物,扔给东方朔。 东方朔接在手里,原来是一束绢帛,瞧这色彩,有些录落,应该有些年头了,展开一瞧,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师父,你真习得鬼谷相术?”东方朔兀自有些不信。 “你不是拿在手上吗?”老者浑浊的眼里精光闪烁,明亮如太阳。原本有些猥琐的形象一扫而空,站起身来,仿佛遗世而独立的仙人一般。一派仙风道骨。 “师父,你你你”东方朔与老者相处多年,就没见他如此气质,不由得大是吃惊。 “小朔子,你时运未至,若现在入世,不过是一徘优,给皇上讲谐趣罢了,到老无功。”老者的声音很是清越:“若你随我习相术,必有贵人助你,贵不可言!” “师父,你没骗我?”东方朔有些难以置信。 “当你尽得本门之学,自会明白。”老者没有明确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入仕,还是随我云游天下?” “弟子愿追随师父。”东方朔略一思索,立时有了决断:“师父。这相术好难,我跟看天书似的,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老者右脚一伸,脚上破烂的靴子砸到两丈外:“去,给我捡回来!” “师父,你这不是难为人吗?”东方朔有些不情愿,还是跑过去捡了回来。 “穿上!”老者右脚伸到东方朔鼻子前。 “臭死了!师父,你多久没洗脚了?拿远点!”东方朔一边埋怨,一边给老者穿上。 “孺子可教!”老者微一颌:“走吧!” 破烂的袍袖一拂,呼呼生风,大步而去。东方朔颠儿颠儿的跟了上去。师徒二人,很快就消夹不见了。 默联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主父偃、窦婴、冯敬三人跪坐在景帝对面。 “招揽人才一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景帝缓开金口。 “禀皇上,诏旨一下,各地读书人蜂涌而至,如今的馆舍已经住满了。”寅婴很是兴奋:“欲修武事,必先得将;欲治国,必先得才。皇上圣明,诏旨一下,贤才云集。大汉数十年未有如此之盛况,大汉必将前途无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主父偃和冯敬二人齐向景帝贺喜。 “宴婴说得好!”景帝深表赞成:“没有将,怎么修武事?没有贤才,怎能治国?高祖之所以得天下,就在用三杰,联一定要让贤才在位。你们都说说,有些什么人才?” “皇上,这次来的大才不少。其他的人才更是不可计数。”主父偃很是振奋:“广川董仲舒,淄川公孙弘,会稽朱买臣,吴县严助。” “说说他们的才学秉性。”景帝很感兴趣。 “董仲舒习儒家,号称儒宗。 以臣观之,他的儒学已非也孟之学了,暗含儒家霸术。”主父偃结游学数十载,于这些读书人的事儿极为了解:“公孙弘少小家贫。无以为生。只能养猪。他一边养猪,一边读书。竟成名士,胸中有经伟。朱卖臣是一楼知…” 一一道来,听得景帝满脸红光。又难以置信,慨然而叹道:“大汉竟有如此之多的人才,联竟然没有招揽启用,联之误矣!幸得周阳建议。现如此之多的人才!呵呵!” “皇上,申公也来了!”冯敬笑呵呵的道。 申公在当时,是名闻天下的儒士。竟然连他也来了,景帝还真是有些难以置信:“真的?真的?他真的出山了?” “是呀,皇上!”窦婴笑道:“申公数十年不出,如今竟然带着他的门生王减、赵绾到长安了。” “好好好!”景帝大是欢喜。“皇上。还有一个人也来了。”主父偃再次禀报。 “谁?”景帝虎目中神光炯炯,能得主父偃如此隆重推荐,必是了不得的人物。 “卫绾!”主父偃回答。 “卫缩!”景帝猛的站起来。哈哈大笑道:“他也来了!他也来了!来得好!联正要请他出山呢!你们知道吗?若不是他出奇策周亚夫不会在三个月内平定七国之乱。联升他为中尉,没多久,他就托病请辞。联不已而准了他。” 卫绾,一个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太显扬的名字,对中国历史的展却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 如果说著名的学者亚里士多德打造出了亚历山大大帝,那么,卫绾就打造出了汉武大帝,他是汉武帝的师傅,是“建元革新”的实际推动者。 建元革新,被历史学家评为。汉武帝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取得的成就过了文耸两代皇帝数十年的努力。 虽然建元革新在塞太后的干预下,很快停止。可是,寰太后死,后。汉武帝接着推行改革,就是源于建元革新。 汉武帝的改革造就了强盛的大汉帝国,打造出了一个热血横流的伟大时代,建元革新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传旨给的阳,要他赶回长安。与你们一道,办好这次策试。”景帝搓着双手,笑道:“另外,要卫绾进宫,联要与他长叙。” 第四十章 人才济济 艳阳高照,早凡是晚春点际山谷中,谷风习习,甚是清凉,远比谷外凉爽。 周阳身着戎装,骑在追风宝驹上,四下里巡视。 汉军刻苦练,个个一脸的坚毅之色,挥汗如雨。 如今的汉军,与网集结时大为不同了。那时的汉军虽然精神,却是缺少膘悍和锐利之气,经过这些天的刮练,汉军已有膘悍锐利之气了。只要假以时日。这种气质会更多。 最近的是陌刀手,穿着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端着陌刀,在军令中如墙而进,那种威势非常骇人,让人心悸神动。 举刀!一把把陌刀高举在空中。好象千面万面镜子在日光下闪闪光。劈!宛若雷霆万钧,就是泰山也休想挡住他们。 那种声威,那种凌厉的杀气,就是周阳这个在血水里洗过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也感到一阵心悸。此刀阵练成,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匈奴必将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经过这些天的练,对陌刀的使用更加完善,刀法更加适宜战场需要。 更重要的是,周阳他们已经掌握了一套不错的力气打熬办法这些陌刀手的力气增长不少。当初才开始练时,他们挥舞陌刀有些吃力。如今比较轻松了。 只要假以时日,陌刀手的力气会更大,陌刀使用起来更加轻松,劈砍的威力更大。 陌刀手中有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是张通,另一个是卫青。 张通的身材高大,力气本来就不到了建章军刻苦练,进步非常快,两个月过后,他就达到了建章军的要求,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建 军。 周阳满足他的要求,把他调来充当陌刀手,这让张通欢喜无已。 他对陌办有着特别的爱好,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力气大,做为陌刀手再合适不过了。 卫青的体质虽然差,建章军的练很有章法,伙食不错,再加是公孙贺奉周阳之命把校尉的导引之术传给了他,他勤加练习,进步非常惊人,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尽管周阳早已知道卫青是一个天才的统帅,了解了他的进步,仍是心惊。周阳在建章军的进步,已经够惊人的了,卫青一点也不逊色。 周阳来建章军时,虽然不会武艺。身板比起卫青好得太多。周亚夫的儿子,不缺吃不缺喝,好吃好喝有的是。营养没问题。卫青出身贫寒。营养不良,面有菜色,以他如此之差的体质,要取得不下于周阳的进步,实在是一个奇迹。 经过艰苦的练,卫青早已告别以前那个面有菜色的车奴了,身上的肌肉长出来了,还很结实。他身材很高,给人高大健壮的印象,不再是当初只高不大的外表。 在建章营两个多月的艰苦练下。卫青一身的精悍之气,膘悍、锐利,远异常人,让人一见便知是一个经过严格练的猛士。 卫青是天才的统帅,周阳打算让他每一个兵种都要了解,都要精通。这是一个统帅必须具备的素质。当初,周阳在北边统兵。对兵种的了解就是一大短处,幸好有李广、程不识这两个名将从中相帮。 周阳微一领,一拉马头,去了骑兵的练场地。 骑兵身着陌刀手那样的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驰骋的时候。先用手弩射击,等到到了弓箭的射程。再用弓箭射击,然后就是端着长矛进行冲锋。 当初在北地与匈奴大战,那时。长矛不多,周阳只能给骑兵装备长戟。效果虽然不错,却不是那么受看。如今,清一色的长矛。骑兵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绰着长矛,好象万千条毒蛇一般,声威骇人。 长矛捅刺之后,汉军拔出环刀进行砍杀。一把把环恨在日光下闪闪光,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如今的环刀根据周阳的要求。加重了,威力比起最早试用的环刀大了许多。 在北地时候,汉军骑兵威力惊人,具有四重打击力。可是,因为使用札甲的关系,面部暴露在外,手臂、腿部没什么防护,受伤的机会大得多。如今,给他们配备了新式盔甲,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他们的防护能力惊人。 要是再遇上匈奴,匈奴对他们是无可奈何,会有狗咬乌龟,无处下嘴的感觉。当然,这是汉军,不是乌龟,只是一个比喻。 查看一阵骑兵,周阳来到弩阵刮练处。 如今的弩阵,与在当初在北边的弩阵有些不一样,一是所有的弩兵全部配了环刀和弓箭。按照周阳的命令,汉军不分兵种,骑兵、步兵、弩步,必须要会骑马。要会射箭,要会砍杀,这是汉军的基本要求。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汉军的攻击力和防护能力大为增强。当敌人冲锋到弓箭范围时,汉军不分兵种,一齐放箭,这箭矢的密集程度就大多了,对敌人的杀伤力相应的就会增加。 学会了砍杀,敌人冲到近前时,就是弩兵也有抵抗之力,不会束手 毙。 弩兵的第二个变化是没有了秦弩。最厉害的是大黄弩。大黄弩的威力不如秦弩,可是,大黄弩比秦弩更加轻便,便于汉军机动。 秦弩是厉害,威力无穷,这是勿用置疑的。去岁一战,若无秦弩助战,汉军未必能取得长城大捷,即使打胜了,代价会更大,大得多。几,未来的汉匈尖战幸要是生在大漠深处,不是在边关冬百北叉军使用大量的秦弩,这会降低汉军的机动能力。 在大漠深处作战,机动能力是要的。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再加上他们是轻骑兵。身着皮甲,背负弓箭,轻便灵活是匈奴最大的长外,是以匈奴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 若是匈奴在大漠深处作战,汉军的机动能力不够的话,会吃大亏,拖都会给匈奴拖垮。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商议之后,决心放弃秦弩,以大黄弩为主。 战场上不一定要使用最好的,够用就行。大黄弩的威力虽然不如秦弩。却也惊人,足够用了。 毕竟匈奴没有弩。不要说大黄弩,就是近两百年前赵武灵王使用的赵弩,也能全面压制匈奴的骑射。 这一选择是适宜的,让人遗憾的是。威力无穷的秦弩被闲置了。 看完了弩阵,周阳又来巡视轻步兵和弓箭手。 轻步兵的任务是掩护弩阵、陌刀手、弓箭手。他们的任务并不重,重轻便,他们装备的是环刀和汉朝现有的札甲,而不是新式盔甲。 新式盔甲虽然防护力很好,比起札甲太重,不宜轻步兵使用。同样的道理,不宜于弓箭手,也没有装备,使用的仍然是札甲。 整个山谷,热火朝天,将士们杀气腾腾,只需要再过些时间,就可以合练了。合练一完成,解决了协调与配合,就可以上战场了。 对谁下手合适呢?是匈奴、百越、东胡,还是西羌? 匈奴,得排除掉。虽然这支汉军是为了击破匈奴而练的,毕竟是新军,还没有上过战场,需要练练手。不要到万不得已,第一战不会选择匈奴。 西羌是现代藏族和羌族的祖先。主要居住在青海和西藏,与汉朝的陇西之地接壤,经常生战争。可是。这里地形复杂,不便于弩兵、骑兵、陌刀兵挥,练手不应该找西羌。 排除了匈奴和西羌,就剩下东胡和百越了。这两个适合练手,选择一个,先打上一仗,让汉军经历战争的洗礼便可。 “大帅,大帅。”周阳正在沉思之际,传来赵破奴的声音。 “什么事?”周阳清醒过来。 “大帅,皇上传来旨意,要你赶回长安。”赵破奴禀报。 “哦!”周阳这两个月专心练兵,景帝还没有旨意给他,微觉惊讶:“何事?” “不知道。皇上没说。”赵破奴回答。 周阳抬头,只见日当正午,现在就走的话,赶到长安正好晚上。把李广、程不识他们召集起来”丁嘱一番。带上几个兵士护卫,从路出了山谷。 这些小道,全给建章军把守了,不用担心会泄密。当然,这些路崎岖难行,很不好走。周阳费了好一阵功夫。这才上了大路。 一到大路上,放马驰骋便是。 默默联 一路疾赶,回到破虏侯府,周阳把缰绳递给兵士,快步进府。 军务缠身,一离开长安就是两个多月未归,回到家里,周阳还真是受用,家对中国人特别重要,古今一样。 回到房里,周阳除下盔甲,倒在榻上,摆了一个大字形,还真是享受。半眯着眼睛。“吱呀!” 门开了,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南宫公主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的进来。打量着躺在榻上的周阳。妙目含情,俏脸上带着淡淡的羞色。 “呼噜噜!”榻上的周阳竟然出了阵阵斯声,整得止。响。 南宫公主一脸的爱怜之色,放下托盘。拉起锦被,轻松松给周阳盖上。坐在榻沿,忽闪着妙目,打量着周阳。 伸出如玉般的素手,为周阳整理凌乱的头。可是,她的素手才伸出,就给一只大手握住了,猝不及防之下,南宫公主吓了一大跳,差点尖叫起来,却现周阳左眼睁。右眼闭,正有些调皮的打量着她,不由得大是羞涩:“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除非我脑子坏掉了!”周阳嘻嘻一笑,翻身坐起,把南宫公主搂在怀里。 南宫公主乌云高挽,插着一支金步摇。清澈若泉的眸子,似是会说话一般,又似在传递某种神秘的信息似的,樱唇微张,略有些气喘。 禁不住周阳火辣的目光,南宫公主飞霞扑面,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一颗螓埋在周阳胸膛上,洁白的皓腕紧紧搂着周阳的脖子。 把伊人羞不可抑的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乐,手臂紧紧,感受着伊人娇躯传来的阵阵热力,舒适快活:“你怎么来了?” “人家就不能来么?”南宫公主细声细气的道:“人家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就来看你。” 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南宫公主思念得紧。一得到周阳会回来的消息,哪里还按捺得住,出了宫,直奔侯府。 细细的声音,仿佛呢喃,周阳大是受用。抬起伊人的下巴,忍不住对着樱唇啄了下去。 南宫公主身子僵,脑袋里嗡嗡直响,乱作了一团,使劲撑拒,却是怎么也推拒不开。南宫公主慢慢软到。双臂搂着周阳的脖子,任由周阳索求。 南宫公主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阵阵热力把周阳熏得身上热,紧紧的搂着南宫公主。 伊人俏媚可爱, 川任君索集的样儿,周阳吊有狼狼点念,却没有狼狼!行搂着伊人,感受伊人的温柔。 时光流失,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复,无声胜有声,任何的言辞都是多余的。 “那是什么?好硬!”南宫公主似乎有些受不了,挪了挪身子,离那硬东西远点。 “硬?”周阳感受着不受控制那部位传来的快感,贼笑道:“哪里?没有啊!” “那里!”南宫公主不解人事。哪里知道周阳的坏心思。 “哪里?你找找看。”周阳继续使坏。 “嗯!”南宫公主一双如玉的右手朝那里一摸,仿佛触电似的弹开了:“好烫呢!” 周阳身子一僵,很是享受那种快感。南宫公主虽是不解人事,毕竟是冰雪聪明之人。瞬间明白过来,给周阳使坏了。一张俏脸绯红,轮起粉拳就朝周阳胸口砸了下去:“你这坏东西!你这坏东西!你太坏了!” “我哪里坏了?”周阳更坏。 “你哪里都坏!”南宫公主不等周阳说话,仿佛装了弹簧般跳了起来,逃得远远的。 “你往哪里逃?”周阳从榻上一蹦而起,追了上去。 “格格!”南宫公主禁不住阵阵娇笑,仿佛美丽的蝴蝶般,在屋里 飞。 望着伊人的紧张样儿,娇俏的模样,周阳大是享受,不紧不慢的追着。 “公子!”两人追逐得欢畅之时,搅局的人来了,竟然是柳铁在外面叫周阳。 “什么事?”周阳狠狠朝门口晃晃了拳头,这时节来搅局,真没人性。 南宫公主冲周阳吐吐小香舌。一副幸灾乐祸之态。 “皇上有旨,要公子立即进宫。”柳铁的声音响起。 这个宴上,真是会挑时候。周阳万分不甘心:“知道了。” 南宫公主不再打闹,帮周阳整理一下衣衫,整理完成,把周阳先送出侯府,这才回宫。 默默默 周阳赶到养心殿,只见景帝一身的燕居之服,很是轻松,主父偃、寰婴、冯敬三人跪坐在他对面。 见礼之后,景帝要周阳坐下,周阳跪坐在景帝对面,打量起景帝。今日的景帝仍是那般,天子威严十足,精神头也不错,可周阳总觉得不对劲,景帝有些变化。 观察来观察去,景帝好象很疲惫。却是努力装出轻松样儿。这究竟怎么回事? 周阳绝对想不到,景帝会一夜白头。那种事,实在是太罕见了,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周阳以为是景帝政务太多,累的,也未多想。“周阳,兵练得怎么样?”景帝轻启金口,缓缓问道。 “禀皇上,一切顺利。”周阳回答。 “嗯!”景帝微一点头道:“这有份军情,你先看看。是匈奴的。” 景帝把一捆竹简递给周阳,周阳接过,略一浏览,说的是军臣单于率领大军西征月氏一事,微一点头。赞道:“中行说是个人才!” 中行说是汉奸,让人痛恨,可是,不得不承认,此人很有头脑。他建议匈奴不先与汉朝开战,而是先去灭月氏。可以让匈奴更快恢复。这的确是匈奴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惜,他是汉奸!”周阳接下来的话就是痛骂了,双眉一拧:“此贼不除,大汉无宁日!” “哎!”景帝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 中行说之入匈奴,正是寰太后造成的。他身为人子,怎能指责寞太后的错失呢?一声叹息,很是无奈。 “以联看,匈奴先灭月氏,再灭东胡,恢复得比我们预计的要快,要快得多!”景帝剑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大汉要尽一切努力,做好与匈奴大战的准备!周阳,这练兵之事,你要抓紧。” “皇上放心,臣明白。”按照周阳他们的预料。去岁一战,匈奴少则五年,多则十年才能恢复。可是,有了中行说这一计,匈奴得到月氏和东胡的土地、人口、牛羊,会很快恢复过来,与匈奴的大战就要加快准备。 “嗯!”景帝微一颌,转移话题:“周阳,幸得你给联出了一计。要不然,联还不知大汉有如许多的人才。他们的经历坎柯呀,联越认为,办学是对的。你先看看。” 景帝把一捆竹简推到周阳面前。周阳展开一瞧,上面全是人名:卓公、王盛、赵绾、卫绾、公孙弘、董仲舒、朱买臣、严助” 一个一个名字看下去,足足有数百人之多,汉武大帝时代的牛人董仲舒、公孙弘、朱买臣、严助皆在其中。按照历史,他们出山应该还有十来年,却因为周阳的到来,他们提前出山了。 他们有不尽如人意处,可是,他们对中国历史做出的贡献却是不容置疑的,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了。 “东方朔呢?怎么不见东方朔?”周阳大是惊奇,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不见他。 “董仲舒来了,他会出什么策议?会不会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周阳猛的想起,这些人中,董仲舒的影响最大,后世赞扬他的人不少,指责他的人更多。 原因就在于“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策影响深远,却是祸害无穷,周阳该如何挥自己的影响呢? 第四十一章 董仲舒 “周阳,联把你召回来,是要你与垂父偃。寰婴、冯敬“,办好这招揽人才一事。”景帝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开口了:“你很多想法新颖。你耍多用心。” “诺!”周阳这才明白。 接下来,景帝询问了一阵练兵的事情。周阳一一回答,景帝非常满意。至于找东胡还是百越练手的事情。景帝笑着回答,这事不急,只要把兵练好了,还会找不到仗打吗? 尽管周阳制订了先南后北的战略,可是练手这事,周阳更倾向于东胡。因为东胡的地形、气侯与大漠有些近似,南越的地形气侯与匈奴截然不同。 至于找东胡还是百越下手,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了。 周阳从宫中回来,好好的歇息了一晚。次日一早,就去宫里,景帝带着周阳、主父偃、窦婴、冯敬四人。四下里查看。 这次要招揽的人才,不仅仅是经国之士,还有技艺之士,用现在的悄来说就是“科学家”或者“科技工作者”养马驯牛、种庄稼、打铁都在其中,每一行派有专人负责。分为很多点,这一巡视费时不短。 与匈奴的大战需要很多战马。若是没有大量的战马,陌刀再好,也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景帝先来到的就是挑选养马之士的地方。 只见一众马政官员,身着官服。正在机选人。前来应试的人很妾,排起了数条长龙,个个一脸的期盼之色。 一个烦下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不乏精明之气,正在回答马政官员的问询。 “你有何长处,敢来应试?”一个官员打量一眼这个男子问道。 “大人,草民别无长处,会弱马。”这个男子声调有些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叶!” 立时有人忍不住笑起来。弱马这事,很为人瞧不起,他却高声嚷嚷。要人不笑都不行。 就是景帝也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周阳把他那副自豪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 “大人,您别笑话。”这人的声音一点不见小:“这狷马可有道道呢,一个不好。就会伤口化胳,甚至死掉。这取卵更得小心,”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如何取卵,如何缝合伤口,如何治刀伤,一一道来,头头是道。 “骗马还有这么多道道?”景帝听在耳里,奇在心头,要不是亲耳听到,还真不相信崩马有这么多的技巧。 主父偃、簧婴、冯敬三人谁个不是如景帝一般惊讶? 尽管周阳知道箱马虽然不为人瞧得起,也是一门学问,听了这人的话,仍是不免一阵惊讶。周阳惊讶的不是弱马的讲究多,而是此人对这方面的研究非常深入,有些已经可见现代兽医学的端倪了。 他主张要对刀伤用药,力避炎化脓,只不过没有用现代术语说出来罢了。 马政官员问询一些问题。此人一一回答。这些官员都是此道好手。一听便知他没有说假话,于狷马一事极为精熟。 “好!”马政官员点头道:“你精于骗马,这很好。皇上要推行马政,大汉要大量驯养战马,你这崩马的本领用得上。从现在起,你就是朝廷的官员了,俸禄三百石。” 三百石的俸禄,是很低阶的官员。这人不仅没有叹息。反倒是很欢喜:“谢大人,我是官身了,我是朝廷的官员了。” 品秩再低,那也是官,要他不欢喜也不行。 马政官员脸一肃道:“你听好了。皇上说了,只要你做愕好,皇上晋你爵,荣你身,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可是,你不尽心竭力,出了事。你罪责难逃!” “大人放心”的记住了!记住了!”这人一脸的笑容。 “呵呵!”景帝抚着额头,甚是欢喜。不看不知道,一看方知,竟然连弱马这事还有如此多的道道。 景帝大步一迈。又去下一处,来到赵过挑选种庄稼人才的地方。 民以食为天,农业是国家的基础,景帝非常重视。 只见赵过坐在短案前,正在挑选人,一脸的严肃。 他面前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农,一脸的风霜之色,老脸上全是皱纹。站得毕恭毕敬。 “这么老的人,能种庄稼?”景帝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有所不知,这种庄稼的人。年纪越大,经验越丰富。这老伯,是一把好手。”主父偃略一打量老者,为景帝释疑。 “哦!主父偃。你就这么肯定?”景帝仍是有些不信。 “皇上。你瞧,这位老伯与众不同。”主父偃的观察不弱:“他身上有太阳的慧黑色,这是久经太阳晒所至。还有,此人脸上没有菜色,和肉食者的脸色无异,臣料定,此人家境不错。不仅粮满仓,还养有家畜,食有肉。” 食有肉,对于现代人来说。不值一提。在当时,却是天堂般的生活。一个老农若是食有肉,那的确不一般。要想养家畜。就得有粮食。结论就是此人很善于种庄稼。 景帝把老农一打量,果如主父偃所说,此人的脸色不错,没有菜色。再一打量主父偃。不由得莞尔,主父偃是寒士,于菜色肉色一瞧便知。 “老伯,你有何长处?”赵过问道。 “禀大人,老朽别无长处,善种庄稼。”老农开始回答:“老朽对择地择时锄 接下来,老者一一道来,什么时间下种,下种多少,什么地种什么庄稼,锄草积肥,无不是经验之谈,赵过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是听得不住点头,赞道:“老伯,你种庄稼太屈才了。你应该把这些经验,传授给其他的人,我命你为稻田使者,你可愿意?” 稻田使者,相当于现在的农业技术员,对于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农来说。正合适。 “谢大人!”老农抚抚额头。有些为难:“大人,老朽只会种,不会说,嘴笨。” “老伯,你就照适才所言来教人便可。”赵过笑笑,温言道:“老伯家境不错,家里养有家畜,这积肥就方便了,你呀,一定要把这也教给他人。” 我们现在用化肥,用锄草剂,机械化生产,飞机播种,用家畜积肥在现代社会根本就不入人眼。可是。在汉朝,这是创举,非常值得。 “谢大人。”老农依然有些迟疑:“夫人,老朽不识字呀。” “这好办!”赵过很是温和的道:“只要老伯用心,我给你派一个。书吏,这文秦一事,就交给他办了。嗯,老伯善种庄稼,没数十年的经验不会如此老道,俸禄六百石。” “六百石?”老者大是惊讶。继而就是欢喜无已:“谢大人,谢大人!” “老伯,你一定要用心。你家境不错,家里人都有肉吃。可是,大汉很多百姓没肉吃。若是庄稼种好了,有余粮,可以养家畜,百姓就有肉吃。”赵过鼓励道:“皇上说了,要大汉百姓粮满仓,食有肉,你千万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皇上圣明呐!”老农有些动情的道:“皇上把老百姓放在心里,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了!” 老农的话很朴实,没有什么华丽的辞澡,却是真心的赞扬。景帝听在耳里,大是受用,眼睛眯了起来,不住点头,这比千篇万篇煌煌之言更让人满足呀。 “周阳,赵过这人,作荐得不错!”景帝冲周阳笑笑,赞赏不已。 “他做了一批髅车,给百姓使用,百姓都说好。可是,时间太短。不能做得太多,要不然,今年的收成会好上许多。”景帝大是惋惜。 “皇上,只要有了人才,这时间会追回来。”周阳宽慰他一句。 “说得好!”景帝点点头,带着周阳他们接着查看起来。 景帝要振兴百业,这次招纳的人才真是各行各业的都有,这查看起来。费时好长。费时虽长,收获也不错。景帝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方知每一行都是学问所在,既是惊讶。又是欢喜,对周阳提议办学一事,更加赞成。 这些人的经验很丰富,不乏创造精神,却有一个共同的缺陷那就是不读书,不识字。正是因为他们不读书,不识字,这才采取面询的方式挑选。要不然的话,完全可以采用策试的办法,给他们笔墨竹简,要他们写出来。 一通查看下来,周阳很是惊讶。让周阳惊讶的是,我们的祖先创造力惊人,尽管周阳知道我们祖先的创造力惊人,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惊人。 铁匠已经明了精钢烬造法,那是一锤一锤去锻打。在当时,钢铁的得来,主要是靠反复锻打,这叫百炼钢,这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在于。铁匠不仅锻打。还明了油浸粹火之术,这是一个创举。 “若是他们都读过书,识得字。这技艺会更加精湛。”景帝最后下了结论:“办学这事,雷打不动。联宁愿与匈奴晚些大战,也要把这事办好!这是国之根基呀!” 只要有了人才,百业振兴,汉朝的实力就会更强大,匈奴虽然强横。也是无能为力。对景帝这结论。周阳他们完全赞同。 查看完了百业技巧之事,就剩下最后一事,就是经国之士的策论了。这是重中之重,景帝决定次日举行,并且景帝要亲临。 经过一天的巡视,周阳见识了汉朝的科技。非常震憾,为我们祖先的创造力而喜悦。对第二天的策试。周阳更加期待,这些经国之士会出何等样的洪声呢? 翌日,周阳早早赶到宫里。周阳去得早。没想到景帝更早,早就在宣政殿等着了。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没有穆穆天子之威,而是一脸的笑容,一见周阳之面。便是笑呵呵的道:“周阳啊,今儿是大汉的喜日子。联要挑选大汉的经国之士。高祖有三杰、陈平、周勃、樊吟这些人才,才创建了大汉,联的人才越多越好。” 不等周阳说话,一昂脖子,吟起了高祖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走喽,找猛士去兮!” 景帝真的很欢喜,袍袖一拂,快步而去。脚步轻盈异常,足不点。 景帝虽是贵为天子,却是性情中人,怒的时候耳以抡棋盘砸死吴王刘漆的世子,欢喜的时候笑呵呵的。与平常人无异。周阳与景帝相识这么久,很少见到景帝如此欢喜。 这也难怪,人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前来应试的人才远远出了想象。连大名鼎鼎的申公都来了,要景帝不欢喜都不行。 周阳、主父偃、窦婴、冯敬四人脸带微笑,跟着景帝进了宣政殿。 一进宣政殿,周阳的眼珠差点掉在地上,原来殿 “周阳,你那想法很好。”景帝先是夸一句周阳,接着道:“跪坐着写累人,这般坐着写,不用腰酸背疼,联特的命人做了些出来,让他们坐得更舒适些。”景帝对这些经国之士真是不错,可是以说无微不至了,连这等小事也没有放过。 景帝走到宝座旁站住,转过身,一拂袍袖道:“策论开始吧。” “策论开始,士子入殿!”窦婴扯起嗓子吼起来。 他的吼声一停,殿外的士子一个接一个进来。周阳打量这些入殿的士子,差一点喷饭。 第一个进入的是一个须如银的老者。年岁不小了,没有七十,六十不是问题。却是红光满面,身体健硕,头戴儒冠,身着儒服,大袖飘飘,一股清雅之气乍现,让人大生好感。 正是名满天下的大儒,申公。 周阳历史不够好,申公有没有才学,周阳不清楚。至少申备这出场很帅,好象仙人一般,让人眼前一亮,不愧是名闻天下的大儒。 “布衣申培,见过皇上!”申公按照士子之礼向景帝见礼。 声音清越,富有磁性,周阳暗想你入错行了,如此优美的声音,应该去当歌唱家。 申培是申公的姓名,因为他是著名的儒生,为人尊称为申公。 “申公,请入座!”景帝微一颌。 “谢皇上!”申公谢一声,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第一次坐这立式桌椅,倍觉新鲜,坐下后,扭扭了身子,坐得更舒适些。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头戴蝶头,身着曲裾深衣的士子。此人三十余岁年纪,眼睛明亮,好象九天之上的骄阳,脸上泛着特异的光辉,一望便知。此人定非寻常之人。 气质儒雅,让人大生好感,他大步而来,每一步下去,具有一种引人共鸣的节奏感。 “好家伙!”举手投足间,能引人共鸣,绝对不是寻常之人,周阳不得赞叹一句,好感大增。 可是,下一刻,周阳差点笑翻在的上。此人却是未着履,光着一双脚。白白净净的一双脚,保养得非常好,若是不看他的人,只看他的脚。一定会把当成妇人。 后面的士子虽没有进殿,周阳却是瞧清了,个个衣冠整齐,褒衣博带。不敢有一点失仪,他倒好,竟然光着脚丫子来见皇帝,这也让人难以想象了。说得好听点。叫洒脱,说得难听点。叫狂生,这也太狂了。 “广川董仲舒,见过皇上!”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这人上前冲景帝施礼。礼节周全,是士子之礼。一点也未出错。 “董仲舒?”周阳惊讶得差点把下巴砸在地上了。 谁不知董仲舒的大名呢?周阳不知听过多少回了。很多人赞他为大儒,为儒宗,趋循有礼,什么好听说什么,可是,谁能想得到,董仲舒竟然不着履,光着脚丫子前来应试。 要不是周阳亲见,打死他也不信。这事竟然是董仲舒这个千古有名的儒宗干的。 “董仲舒?”景帝一双虎目在董仲舒的脚丫子上打量着,一脸的惊讶。 董仲舒却是泰然自若,仿佛没有现景帝在打量他的脚似的。 “好!够洒脱!坐吧!”景帝莞尔一笑,冲董仲舒一挥手,董仲舒应一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申公坐下时,略有些惊奇,董仲舒却是泰然处之,仿佛他坐过千回百回立式桌椅似的,一点也不惊奇。 景帝紧抿着嘴唇,强忍着笑。一双虎目不时打量着董仲舒。若不是在这种场合,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景帝肯定是放声大笑了。 景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董仲舒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光脚丫子的人。要景帝不想笑都不行。 接下来是朱买臣进殿,向景帝见礼。 朱买臣厚嘴唇,脸上的皱纹叠了一层又一层,明明四十不到的人。乍一看象是五十岁,纯粹一个小老头。这还不算,他还一脸的苦相。虽是身着儒服,头戴儒服,礼仪不失,周阳却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想法。 周阳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处此之情,不得不有如此戏德想法,实在是朱买臣太另类。 要是给朱买臣一圈绳子,再给他一把斧头,让他穿上葛布粗衣,他不是楼夫,是楼夫的老祖宗! 可是,朱买臣钟声若洪钟,话语中自具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让人不敢轻视。 这些士子一个一个的进殿,见过礼后,坐到位子上。数百之众,黑压压一片。周阳望着这些士子。看着熟悉的桌椅,真有回到校园的。 景帝扫视一眼,道:“前朝孝公求贤诏中痛说国耻,联今日也来说说国耻。数十年来,匈奴横行,围高祖,侮高后,掳掠百姓子女,黎民泣血。匈奴把利剑架在大汉的脖子上,大汉还不得不赔笑脸,行和亲。送妇人。国书还要写得谦卑异常。仿佛大汉的妇人没人要似的。三王五帝以来,就没有过如此奇耻大辱。联丢尽了脸面!今日的策论,就是破匈奴之术,古今治乱之道,你们痛陈吧!” “诺!”士子们应一声,提笔在手。准备痛陈时弊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二章 收百越之议 二少十子提慧在弄。难以下由得皱眉沉思起,更喀刊义起了笔杆子。 周阳看在眼里,想起一到考试时就会把笔杆子当棒棒糖啃的翘课的不良学生,倍觉亲切。 董钟舒、申公、朱买臣、公孙弘、王盛、赵绾、严助这些人却是想也没有想,提笔在手,悬腕挥毫。笔走龙蛇,只听一阵“刷刷”声响起。 看来,他们是成竹在胸了。他们平日里苦思如何破匈奴,治道之乱。这说明他们用心,把国耻放在心上,这是真正的人才,景帝不住点头。 景帝特别留意了一下董仲舒,此人虽然狂放,的确是有才干,微微颌,大是赞赏。 可下一刻,景帝不由得皱起眉,有些好笑,却不能笑,只能紧抿着嘴唇,尽力忍着。 原来是董仲舒写着写着,又有了不雅的举动。他把右脚提起,放在桌上,左手不住抠起了脚丫子。 一个白白净净的大脚掌摆在桌上,格外显眼,引得众人注目有人忍俊不禁,叶哧咔哧的笑起来。 董仲舒却是浑然不觉,一双眼睛半眯半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右手中的狼毫却是不断挥动,一副架轻就熟之慨,写到入神处,一颗头颅不住晃动,摇来晃去,很是享受。 把他那副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是好笑。 春陀脸一沉。就要喝止,却给景帝一摆手阻住了。 景帝把董仲舒的脚丫子打量一眼,再也忍不住了,以手捂嘴,笑得身躯打颤。要是在没人的地方,景帝肯定会开怀畅笑。在这里大笑,不是不可以,而是会惊扰这些士子。只能委屈景帝,偷着笑了。 周阳、窦婴、主父偃、冯敬,谁会不是象景帝那般,偷着直笑? 这事实在是太搞笑了,堪称千古一奇。也可以说是儒林较事了。 申公紧挨着董仲舒,瞄了一眼董仲舒那不雅样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当着至尊之面,申公肯定会斥董仲舒无行。 再瞧朱买臣,一脸的肃穆。笔行龙神,下笔毫无迟滞之象,看来其人面相虽苦。却是胸中自有经伟。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话一点也没说错! 公孙弘正襟危坐。行笔不停。严助脸色肃然。悬腕挥毫。驾轻就熟。 这些士子,各有各的神态,各不相同,不必一一细表。 写得最专注的就是董仲舒了。周阳暗想董仲舒会写出什么样的策论呢?会不会写出黜百家,尊儒术的千古一策呢? 周阳很想上前去瞅瞅,可是,又怕惊扰士子,只能暂抑好奇心。 “啊!” 一阵轻呼声响起,自一众士子之口。 原来是董仲舒写完了,拿起竹简。对着竹简吹吹,明亮的眼睛一扫。站起身,快步来到景帝面前。把策论呈上。 “这么快?”景帝大是惊讶。 场中这么多士子,有些人才破题,就是申公这个名儒,也才写了半篇竹简,董仲舒就完了,还真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禀皇上,写完了。”董仲舒躬身回答。 “你写的什么?”景帝接过竹简。略一扫视,虎目中精光闪烁。差点站起来了,挥挥手道:“你先下去歇着。” 董仲舒应一声,大袖飘飘,迈动光脚,快步而去。望着董仲舒的背影,周阳大是惊奇。难道他真的写出了独尊儒术策?瞧景帝这般惊讶样儿,十有**不会错。 景帝拿着董仲舒的策论,一看再看,越看越是惊讶,不住抚额头。 周阳真想冲上去,一把夺过来。瞧个究竟。可是,把景帝那专注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没多久,申公写好策论,交给寰婴,施礼告退。紧接着。朱买臣、公孙弘、严助写好,交了上来。 士子一个一个接一个的交上来,直到交了一半,景帝示意,叫来太监,把这些竹简抬着,去了养心殿。 周阳、窦婴、冯敬、主父偃四人跟着景帝赶去养心殿。景帝却是一边走,一边看董仲舒的策论,仿佛那不是策论,而是美味佳酿似的,韵味无穷。 不管董仲舒的策论写的是什么,能让景帝如此难以舍却,他就不枉来人世走上一遭了。 “皇上,董仲舒写的什么?”周阳实在是好奇,等不及了,问了出来。 这问题正是主父偃、冯敬、窦婴三人要问的,眼睛瞪大,看着景帝。 “这个董仲舒啊,不得了啊,全是惊人之语!”景帝把竹简递给周阳。 周阳接过来一瞧,心头一跳。竹简差点掉在地上,入眼的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八个字。这八个字,影响深远。后世赞扬的人有之。骂的人有之,可以说毁誉参半了。 不管是骂的也好,赞扬的也好,不得不承论一点,这八个字对中国历史的影响太大太大。要是汉武帝当年没有用这八个字,今天中国会是另外一个样儿。 “皇上以为,此策可用吗?”周阳忍着心惊问道。 “观此人之策,虽是儒生,却不是儒家之道,是法家之术。”景帝并没有马上回答能不能用,而是点评起来:“法家霸术太过霸道,虽然实用,能治国,能强国,却是**裸。毫不掩饰。若是有儒家这个外衣。给包裹起来,让人无法指责,岂 景帝这话切中了要害,法家霸术能治国,很实用,可是,毫不掩饰其霸道,为后人指责。美丽的言辞,总是用来掩饰卑鄙的目的,若是有儒家这个外衣来点缀,张口仁义,闭口圣人之道,要人想指责都没辙,的确是一个好 法。 董仲舒虽是被尊为六大儒宗之一。却有不少人把他归入法家,说他是法家之士,这话不是没有道理。董仲舒的学术,完全不同于儒家,后人点评他的学术是“阳儒阴法。”表面上是儒家,其实是法家。 汉武帝当年之所以采纳他这一建议,就在于看到了这一说法的好处。扯一杆大旗。张口仁政,闭口圣贤之道,要人无法反对。暗地里。汉武帝大行法家之道,杀伐决断。无所不为。 汉武帝虽是把儒家供得高高的。他的所作所为,又有多少儒家的影子呢?可以说,他做皇帝数十年间,是法家大行其道。 对这点,汉宣帝说得最是直白。汉宣帝的太子。也就是汉元帝,特别喜欢儒术,好纯儒之学,反对宣帝的一些政令。对此事,宣帝很恼火,一度想废了他。可是,念及宣帝之母与他是结夫妻,不忍废,才有后来的政衰之事。 汉宣帝的出身很具有传奇色彩。还在襁褓中,因为“戾太子谋反事件”而给扔进了大狱,要给杀死。要不是给张汤的儿子所救。他早就给杀死了。虽然给救了。却流落民间。与寻常百姓没什么两样。 汉昭帝二十二岁病逝,没有儿子。霍光他们妾昌邑王为帝,昌邑王胡作非为,毫无当皇帝的样儿,霍光联合大臣把他给废了。最后议立谁为帝,张安世力主立宣帝。这才有中国历史上很有作为的汉宣帝。 汉元帝的母亲就是汉宣帝流落民间的结夫妻。夫妻感情很好,是以宣帝才没有废元帝。 汉宣帝刮斥元帝说“汉家自有道,王霸杂用”这话道出了汉朝用的其实是法家的霸术。而非读书人嘴里说的儒家之学。 汉元帝没听进去,当上皇帝后,用韦玄成这些纯儒。这些所谓的纯儒,只会空谈,毫无治世之具。汉宣帝开创的大好局面从此不复存在。曾经创造无数辉煌与传奇的大汉帝国,从此走上了下坡路。 听景帝的话,大有采纳之意,周阳不得不心惊了。作为现代人,深知这一策的危害有多大。尽管董仲舒的本意不是真的要用儒家之学来治国,可是,后人却是误以为他是真心要用儒家之学来治理国家,却是贻害无穷。 “皇上,董仲舒的策议虽好,可是,有一点皇上有没有想过?”周阳念头一转,立时有了主意。 “哦!”景帝大感兴趣:“哪一点?” “皇上能保大汉皇帝人人贤明吗?”周阳问道。 “呵呵!”景帝一笑:“始皇想万世为君,可是,后人之贤与不肖。谁能保证?公子扶苏贤明,胡亥却昏昧,一父所生皆如是,联也不敢保证呀。” 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这种事谁敢保证呢?景帝这是大实话。 “皇上所言极是。”周阳接着道:“若大汉皇帝人人贤明,即使行法家之道,他也知道如何掩盖。何必要儒家这外衣呢?若是大汉皇帝有不明之人,若一时不察,误以为儒术真集治国,儒家之术大行,大汉岂不危殆?” 汉元帝就是这种不明之人,把好好一个强大的汉帝国治理得衰败,让无数后人叹息。 象汉元帝这样的皇帝,在中国历史上不少,把儒家那一套当作了经典。一用再用,却是一误再误。 纵观历史,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隋文帝、唐太宗、武则天、唐玄宗,他们明明把儒家供得很高。可是。他们又有哪一个使用了儒家之术呢? 他们供儒家,不过是扯一杆夫旗,给他们遮羞罢了,用来掩盖霸术。 景帝猛然醒悟,一拍额头,道:“幸得周阳提醒,要不然,联几误矣!可是,若是没有儒家这个外衣来掩盖,岂不为人所指责?” 美人穿着好看的衣衫才是美人。若是脱得赤条条的,就失去了美感。若是没有儒家这件外衣,还真是不好办,主父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皇上,这有何难办呢?。周阳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皇上,只需要皇上下旨,把这些读书人招拢起来。好吃好喝供起来,要他们为皇上写赞颂之文,要他们做御用文人便可。” 儒生虽是自我标榜,有多清高,不把王侯放在眼里。可是,真耍有好处给他们了,他们就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其嘴脸显露无疑。 这种事,史不绝书,太多了。 “好计!”主父偃大是赞成:“天下的舆情,跟着为数不多的笔杆子转,只要控制住了笔杆子,舆情也就撑握在朝廷手里。” “老三不就是招纳笔杆子,沽名钓誉吗?这些文人,没骨头,就这么办”。景帝大是赞成:“为联说好话,联给他们好吃好喝,要是,哼!” 景帝眼里光芒一闪,冷哼一声。 董仲舒的策议,除了这条外。其他的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有些东西给他弄得神乎其神,借用什么天道天命来说事,总体说来,还是可用。要是再加以修改一下。就更加完美了。 …江样,董仲舒的千古策就给搁胃了,儒家不会被独耸心叮口不会有一言堂。 回到养心殿,景帝把策论分给周阳他们观瞧。 不得不说,这次的人才很不错,还真出了不少实用的主意。 申公在策论中说“圣人与时推移而为功”不再提什么“法先王法后王”主张汉朝的政令军略,要合乎时宜。 这总纲一完,他接下来就提措施。建议景帝大量卞练军队,改革军制。招纳人才,兴办官学。 在这些措施中他重点论证了改革军制的重要性。军制,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国防政策”这是一支军队能否打胜仗的基石。 强汉大军当年之所以能够纵横无敌,就在于汉武帝改革了军制,这是一支军队强大的保证。有了良好的军制,强汉大军纵横无敌,也就是情理中事了。 更让周阳想不到的是,申公竟然要求景帝借鉴秦朝的军制。改革汉朝现有的军制。申公的理由很充足。与匈奴大战在即。若不改革军制。大军难有作为。 申公这策论说到耍害了,景帝当场拍板,要改革军制。 秦朝大军之所以能够横扫天下。掀起一股黑色风暴,就在于秦朝的军制非常好,秦国百姓是“闻战则喜”一听说要打仗了,好象吃肉喝酒一般,让人欢喜。 而山东六国的军制败坏,有功不的赏。有过不罚,小人横行,上下相欺,哪里打得过秦军。打不过秦国,山东六国就骂秦国是残暴不仁,虎狼之师。 申公作为名闻天下的大儒,竟然推荐秦国的军制,绝对让人想不到。可是,这就是人才,他知道哪里好。哪里坏,哪些东西适用,哪些东西不能用。 真要诺起来。他可以满口仁义道德,说得天花乱坠。做起来,又是非常适用的办法,这就是人才! 因为他懂得什么东西该挂在嘴上说。什么异西该做不能说! “周阳,过来!”景革把脑袋从策论上抬起来,冲周阳一招手。 周阳放下策论,快步过去。景帝把一策论递给周阳:“你不是说要给军队找个练手的敌人吗?你瞧瞧,这有人给你找好了,百越!” “哦!”周阳有些惊奇。 百越和东胡都可以作为练手的对象,若单从军事角度考虑,周阳更倾向于东胡。因为东胡的地形气侯民风与匈奴相近,找东胡练手,这对破击匈奴大有好处。 可是,这不仅仅是个军事问题,更涉及到汉朝的战略,要全面考虑。 竟然有人说服了景帝,周阳要不奇都不行。接过策论一瞧,竟是朱买臣的策论。 周阳一瞧。只见朱买臣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上面全是说越事。主张对百越动武,把百越重新收归版图。 这点没说的,周阳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周阳却没有朱买臣了解百越。朱买臣在策论里详细列举了百越的优劣。包括地理山”粮食物产、风土人情,一一道来,条分缕析。清楚明白。 朱买臣指出,吕嘉有不臣之心。赵伤年老,南越伏无穷祸患,一旦其国内有乱,汉朝正好乘机进兵。 至于闽越,朱买臣的看法是,只要南越一收,闽越王郜那必然坐不住了,早晚会有悖逆之举,汉朝要收闽越轻而易举。 至于东晓,朱买臣的结论就更简单了,南越和闽越不复存在了,东欧岂能独存?只需一介之使,持天子之诏就可收复。 周阳把朱买臣的策论一看再看,不得不承认,此人对百越之事极为了解。他的剖析非常有道理。 这还是那个可以做楼夫祖宗的人吗?周阳有些难以置信,抚着额头。不得不感叹“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真是千古至理! 以貌取人,差矣! “皇上,臣还缺一个军中主落,把此人给臣。”周阳向景帝要人了。 “行!”景帝欣然同意:“耍收百越,就要有熟悉越事的人才。周阳,你忙着练兵,没时间研究越事,有朱买臣帮你,这事就好办多了。等收了百越,联再好好赏他。升他的官,晋他的爵!” 有了朱买臣这个了解越事的主簿,周阳可以省很多事:“谢皇上。” “说起熟悉越事,朝中还有一人,联一并给你。”景帝看着周阳道。 “请问皇上,是何人?”周阳很是奇怪,朝中熟悉越事的人没有啊。怎么竟然又有一个。 “袁盎!”景帝浓眉一轩,虎目中精光闪烁。 “袁盎?”寰婴埋在策论中的眉头抬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景帝。 “提他做什么?”景帝右手一挥,很是不耐烦,又改了主意:“还是让他闭门思过!” 袁盎是著名的辩士,曾经入南越,说得赵伦归降,他对越事的了解。在朝中无人能过。可是,在七国之乱时,他要景帝杀晃错,说什么只要晃错一死,七国之乱自息。景帝误信,把晃错给杀了,七国之乱却没有平息。 景帝大是着恼,命他闭门思过。此事,实婴也有参与,是他向景帝推荐的袁盎。 一提起袁盎,景帝就想到了晃错。对袁盎很不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涵。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三章气象一新 梁王高踞宝座上,正与郭解师徒、韩安国、羊胜、公孙诡、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等人宴饮。 郭解坐在梁王身侧,这是梁王对他特别礼敬之故。这么多年来,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只有郭解一人。就是在平定七国之安国也不行,梁王对郭解的礼遇之隆重。由此可见了。 郭解的三个徒弟楚乔、弗风、第五齐皆是高位。师徒四人一脸的傲气,一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样儿。 韩安国、羊胜、公孙诡、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坐在自各的位置上。自从上次刺杀南宫公主的提议被韩安国阻止后,粱王虽然没有明说。在言词间对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已经大为冷淡,不象当初那般热情。 梁王对郭解万般器重,在长安时,每日一宴,天天山珍海味,好酒好肉、漂亮妇人侍候着,师徒四人快活异常。 梁王仍嫌不够,要请郭解来他的封地。郭解不想来,梁王好说歹说。费尽了口舌,用光了好话,总算把郭解师徒请到了雕阳。一到睢阳。梁王就是大摆宴席,天天与郭解痛饮。 郭解师徒身为豪强,不仅酒量惊人,还很喜欢妇人。梁王府中的妇人。只要他们看中的,梁王一律赏给他们受用。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是梁王的女人。 郭解师徒在梁王府上过着天堂般的日子,有酒有肉有漂亮的女人,一晃数月,竟然没有离开。 今日,粱王一如既往的宴请他们。席间高谈阔论,大声喧哗,好不快活。 “禀大王,闽越使者求见。”一个亲卫进来。向梁王禀报。 “闽越使者?”梁王大是意外。眼睛瞪得滚圆:“孤与闽越没有瓜葛。部那怎么派使者前来了?” “大王何必费心思,一见便知。”郭解带着几分酒意,声音有些高。 “大王,未得朝廷允准,而见外国使者,那是里通外国,是重罪,请大王不要见。”韩安国适时提醒。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梁王记得他阻止行刺一事,大是着恼:“孤要见谁便见谁,皇上管得着吗?不要说区区一介闽越使者,就是匈奴的使者,孤也见得!” “大王天家血脉,万不可做出悖逆之事。”韩安国再次提醒一句。 “哼!”梁王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韩安国:“叫他进来。” “大王,再告退。”韩安国站起身,冲梁王施礼。也不等梁王的反应,径自去了。 “大王,臣不胜酒力,请容臣告退。”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站起身,步了韩安国的后尘。望着四人的背影,梁王眼里闪过一抹厉芒。郭解笑道:“大王何必着恼,四只鸡罢了。若大王早下决心,岂能聒噪?” “宣!”梁王收回目光,眼里厉芒退去。 亲卫出去,很快回转,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进来。这男子快步上前,冲梁王施礼道:“下国使者见过大王!下国之君问大王安!” 言辞卑恭,态度很恭敬,梁王大是欢喜,一摆手,笑道:“兔了!免了!部郓可好?” 闽越使者恭敬的回答:“谢大王问起,敝国之君康健!” “呵呵!”梁王因适才之事的不爽心情大好:“部那派你来见孤,有何事呀?” 话气很是傲慢,身子向后,靠在宝座上,大模大样的。 如此接见使者,那是失仪,闽越使者眉头一挑,强忍着不快:“禀大王,在下奉命前来恭贺大王。” “这话从何说起?”梁王扭扭身子,靠得更舒服。 “抬进来!”使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拍手。一队闽越仆人抬着沉重的箱子进来,放下箱子,又退了出去。 与仆人一道进来的还有十名美丽的少女,这些少女个个水灵灵的,身材婀娜多姿,胸部高挺,其美不在江南美人之下。更难得的是,越女火辣奔放,自具一股说不出的诱惑力。 梁王见过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乍一见这十名丽人,仍是不由得眼前一亮,身子不再靠在宝座上,而是前倾,一双虎目睁得老大,在一众少女身上溜来溜去,大是来劲。 郭解师徒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盯在少女身上,哪里移得开。 使者看在眼里,大是欢喜,此行大事可期呀。再次拍手,两个颇有气质的女仆拥着一个丽人进来。这丽人约莫二十许,身段极好,该突的突。该四的四,曲线玲珑。诱人至极。 若说先前十名丽人是美女的话。与此女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此女不仅身段婀娜,容貌妞好。更在于其气质与越女大为不同。越女火辣奔放,很能激男人的雄风。可是眼前丽人文静端庄,却又不失活力,梁王一双眼睛死盯在此女身上,胸口急剧起伏。 郭解师徒就更不用说了,丘水都流出来了。 闽越使者把梁王他们的猪哥模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又有些惋惜。为了讨好梁王,郜郓还真舍得下本钱,竟然把如此难得的绝色都献了出来。 “大王,此女不是下国所产。是海外东耀之人,下国之君好不容易访求,献于大王。”闽越使者堆着笑脸,忙不迭 东腥是当时汉朝对台湾的称呼。在当时,台湾还没有给收归版图。是以称为海外之国。闽越主要是现在的福建。与台湾一海之隔,闽越王部那要访求东雕美人。也不是难事。 “久闻东键妇人与中华妇人不同,孤今日一见,果是不同。呵呵!”东键女人对部那不是问题,梁王却大感新鲜。 “谢大王夸奖。”闽越使者把箱子打开。一片光华闪烁,箱子里装的不是什么金银,而是奇珍。 金银对于梁王来说,那是粪土,他府里多了去了,送他金银,根本就讨不了他的欢心。只有送他珍宝,才能结其欢心。 奇珍异宝,多不胜数,最显眼的就是两样,一是珊瑚,二是越珠。闽越靠海,要得到珊瑚和越珠自然不是难事。 可是,这两样东西,在梁王眼里却是好东西,难得一见的奇珍。尽管他富可敌国,也是不多见。 梁王离开宝座,快步过来,一一察看,欢愉满脸,一个劲的乐着。 “大王,这是越珠。越珠要吸收少女之气,更见光华闽越使者给梁王介绍起来:“要采越珠。不仅要少女容貌妞好,钟天地灵秀。更要水下功夫精湛。采到之后,还要用少女的胸部来捂,七天七夜之后,此珠不仅光华闪烁,更有幽幽之香。” 越珠是百越的特产,汉朝很难得到,闽越使者大吹特吹,这话半真半假。 梁王拿起一颗,放到鼻端一嗅。不住点头,瞄着那十名火辣的越女。暗道这香气还真有象,真象。 欣赏了一阵,梁王一摆手,叫人把礼物收走了。十名越女和那名东醒丽人给女仆带走,望着东蝗丽人的背影,梁王眼里闪过一抹另类光芒。今后有得受用了。 郭解师徒的目光好不容易从一众少女身上收回来。把粱王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惋惜,那最美的东醒丽人成了梁王的禁商,他们只能饱眼福,不能饱艳福了。 “给他个坐个梁王心中欢喜,叫人给闽越使者搬来矮几。 闽越使者谢一声,坐了下来。 “部那如此厚礼,必有大事耍做。他要孤做什刨”梁王是个精明人。收了重礼固然欢喜,却没有失去判断。 “大王言重了,下国之君哪敢有此等之心。”闽越使者的嘴上功夫不错,说得很委婉:“敞国之君是想请大王恩赐 “恩赐?。这词用得好,梁王大是受用:“呵呵!说吧!” “诺!”阅越使者应一声,直说来意:“救国之君听闻大王欲与周阳结亲。周阳不允,为大王不平。大王是天家血脉,那周阳算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长安一纨绔子弟。整日里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欺压百姓,大王垂青,那是他的福气。他竟敢不识好歹 话才说到了一半,梁王不住点头,大是受用。虽然这事并非周阳之错,是寰太后给否了的,可是,这话他能对别人说么?迁怒到周阳头上。他也可以泄愤。 “以大王之英明,自是不屑与之计较。可是,下国之君是大王之臣,古云:主辱臣死,大王受此等之辱,敝国之君愿为大王出气。”冉越使者说了一大通吹捧话,终于到正题了。 “哦!”梁王虎目中精光一闪:“部郓打算怎么为孤出气?。 “周阳忤逆大王,他万死不足以赎罪”。闽越使者眼里闪过一抹凶狠之色。 周阳用兵不在周亚夫之下,更在于,周阳的大局观比周亚夫更好。处理政务更加善长,若是现在不除去周阳,等周阳掌握更大的权力。到那时,阅越就要吃大亏,甚至灭亡。 “大王,周阳辱大王,郭某为大王不平,若大王有意,郭某现在就去,不出数日,定斩周阳之头而归。”郭解带着几分醉意。大模大样的道。 他这人一心仿效荆柯,想做几件轰动的事情,上次准备行刺南宫公主不成,早就憋着一肚子怨气了。要是把周阳给刺杀了,轰动还吗?比起刺杀南宫公主更让他来劲。 “住口!”梁王却是大喝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梁王要成大事,拉拢周阳不成,就得除去。梁王的势力虽大,要除去周阳也不易。要是合闽越之力。再有郭解相帮,成功的可能性大得多了。按理说,梁王应该欣然同意才是,他却是怒了。 瞧他那怒的样子,不是作伪。是真怒,不仅闽越使者闹不明白了。就是郭解也懵了。 郭解是梁王极力结交拉拢的人物。就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天天好酒好肉、漂亮妇人侍候着。好话哪天不说一大堆,就没如此喝斥过,郭解一摇头,酒意去了不少,眼中精光四射,盯着梁王,问道:“大王何出此言?”“郭大侠误会了,本王是喝斥这东西,不是有意冒犯郭大侠梁王明白过来,忙向郭解致歉。 “哦!”郭解脸上的不怡之色这才消褪:“大王,闽越使者其言虽然狂悖,却也听得。错过此等良机,就再无机会了。” “回去告诉郜那,他的盘算虽好。孤不上当!”梁王冲闽越使者喝斥起来:“你们是怕周阳统兵,灭了你们闽越国,以为孤不知道?哼!滚!” 一个滚字,势如雷霆,震得阅越使者耳朵嗡嗡作响。 问越使者有心再说,可是,把梁王似欲拧出水来的脸色看在眼里,又不敢说,只得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等闽越使者离去后,郭解这才道:“大王,闽越虽有私心,却也是良策。周阳出入皆有护卫。凭大王之力,要除去很难,不妨借用闽越之力。大王要图大事,不除周阳。则大事不成,还请大王三思。” “郭大侠所言,孤又何尝不明白。”梁王拍拍额头,很是烦恼:“孤要图大事,必除周氏父子,若周氏父子不除,孤的大事难图。可是。郭大侠想过没有?匈奴横行数十年,有谁能象周阳那般,对付匈奴有办法。数十年来,大汉不乏名将,周亚夫、李广、程不识,他们皆是名将之才,可是,又有哪一个能如周阳那般。对付匈奴特别有办法。若孤除了周阳。岂不是毁了大汉的顶梁柱?若孤大事能成,打匈奴还要用到他 “大王所言虽是有理,大王你要知道,这可是养虎贻害,后患无穷呀!”郭解万分不甘心:“万一周阳坏了大王大事,岂不后悔不及?” “此事再等等,再等等,容孤好好思量!”梁王真是很烦,不杀周阳,他大事难成。杀了周阳,又是毁了顶粱柱,他还真是难办。 他若是只做个安乐王爷,倒不用顾忌这些,违逆他者杀了便是。可是,他要当皇上,要当皇上就耍有人才,没有人才,即使他当上了皇帝。也不能有所作为。若是没有了周阳这些良将,他即使当上皇帝,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刘邦,成为笑柄。 默默默 未央宫,宣室殿。群臣肃立。静候景帝上朝。 今天的早朝与以往大不相同,有很多新面孔。 董仲舒、申公、朱买臣、严助、公孙弘、赵绾、王盛这些人才终于列于朝班。 虽然他们还没有给景帝正式命官,毕竟已经在朝堂之上了,这是可喜可贺之事。 在历史上,尽管他们有不尽如人意处,为后人所诟病,可是,他们对历史做出的贡献是无用置疑的,他们能列于朝堂上,说明汉朝将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汉朝将走向文治武功全盛之局! 这些新进人员,他们的班次靠后。乍一看之下,仍是让人有气象一新之感。 不少朝臣不时瞄着这些新进人员。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议得最多的,就是朝局将会生何种变化,哪些人会晋升,哪些人会贬黜。 前不久,景帝刚刚把许昌和庄青翟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给贬了,主父偃和赵过异军突起,突登高位。今日朝堂上如此多的新人,这朝局的变化必然很大,被贬黜的官员不在少数。 “皇上驾到!”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之际,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群臣连忙闭嘴,准备朝见天子。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来到御座前,没有就坐,扫视群臣。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景帝一挥手,目光落在董仲舒这些新进人员身上,微一颌,脸上带着笑容:“联做皇上十几年了,在这宣室殿接受你们的朝见。说起这次数,还真不知有多少。可是,十几年来,联就没有今天这么感慨,你们瞧瞧,朝堂之上多了这么多的新面孔,联就想到了气象一新的说法 这是铺垫,铺垫一完,就是正事。正事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丢掉官位,不少大臣胆颤心惊,等着景帝的宣判。 “你们知道,联为何有这种想法吗?。景帝接着刮话:“十几年来。联在宣室殿听得最多的就是,匈奴横行,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说到底,就是匈奴不可战胜。大汉任由匈奴拿捏,就没有几个。敢昂起头,挺起胸的大臣,在这里大声说:匈奴不可惧!” 这是十几年的通病,不少大臣说过这话,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今日,联给你们一个机会景帝的声音有些高:“那些一心认为匈奴不可战胜的人,赶紧的。告老还乡吧。放心,现在告老,朝廷会给你们俸禄!若是让联贬黜。就休怪联不讲情面了!” 暴风雨来了! 不少大臣思前想后,最终还是不敢恋栈,只得告老托病,景帝照准,一个不留。 一下子,就有三十多位官员离开了宣室殿。 真到再也没有官员告老,景帝也没有逼他们,而是道:“既然你们都认为匈奴不可怕,联很欣慰,是联这么多年来,最欢喜的时刻,联的臣子,还是有胆量嘛!可是,联把丑话说在前面了,若你们仍是象以前那般,畏惧匈奴。那就不要怪联不留情了。” 群臣静默,不敢说话。 “这些新人,联把你们招揽来。不是让你们吃饭,消耗朝廷的俸禄景帝扫视一眼董仲舒他们:“联是要你们办丰的!你们一定要奉公守法,清廉自守,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谢皇上教诲!”董卑舒他们领训。 话完了,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给他们派事了。这可是大事,大臣们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打量着景帝。 第四十四章 景帝布局 江一刻,富室殿静悄悄的,针落可闻六就在群臣的紧张中,景帝道:“申公,你负责军制。” “诺!”白须飘飘的申公上前一步,领命了。 群臣很是奇怪了,周亚夫身为太尉。这修改军制一事,是他的份内事。怎么又派给了申公呢? “申公博学多才,通晓百家之学,把这事派给你,联放心。”景帝扫视一眼群臣道:“你们都说前朝残暴,仁义不施,前朝的军队是虎狼之师。可是,这数十年来,若是大汉有这样一支虎狼之师。还会有平城之辱,高后之耻吗?虎狼之师好啊,可以让敌人闻风丧胆。当年。山东六国打不过秦国,就骂秦国残暴,骂秦军是虎狼之师,若是匈奴哪天这样骂大汉之军,联当痛饮百杯!” 这话很是惊人! 数十年来,秦朝虽不如后世那般给骂得一无是处,也是骂声不绝。骂其不施仁义,骂为暴秦,骂秦军是虎狼之师。景帝竟然公开赞扬了秦朝,赞扬了秦军,群臣要不是亲耳听见,还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想想,也是这个理,若是这几十年来。汉军有秦军那么能打,能打的匈奴破胆,就是给骂为虎狼之师又能怎样? “皇上圣明”。周阳对景帝这番惊人之语非常赞同。 “皇上所言极是,前朝虽有残暴之事,前朝之军虽是虎狼之师,却不失为一支能征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强悍之师!”申公年老成精的人物,能言善辩,一通话说得周周正正,让人无懈可击:“前朝能席卷天下,扫灭六国,并非无因,其军制便是其最大保障。大汉当借鉴其长处,成大汉军制 秦朝虽给骂得很厉害,却是“汉承秦制。”汉朝的很多东西,都是承袭秦朝的,包括汉朝的礼仪也是叔孙通根据秦朝礼仪制订的。申公这说法,尽管有人不太赞同,却是无法反驳。 “前朝之民,闻战则喜,这才能扫灭六国,一统天下景帝微一颍:“若是大汉的百姓,跟你们这些朝臣一样,听说匈奴打来了。就吓得快尿了,大汉还不知成什么样呢?军制就要这么制订。” 景帝的声音很高,群臣却是不敢反驳,羞愧的低下了头颅。以往,他们的头颅可是高昂着呢,如今不得不低下了。 “周亚夫。你是太尉,这事本该你来办。可是。你这人。打仗有一套,说到这种笔墨之事,非你之所长,你就不要念着了。”景帝冲周亚夫道。 周亚夫打仗拿手,拿笔象拿刀,要他来制订军制,还真是大问题。自家事自家清,周亚夫哪敢有异议。 “董仲舒,你倡导办学育人,推举茂才,想法很好景帝看着董仲舒,给他派事了:“联要在大汉大举办学,不仅仅是要教会百姓读书识字,还要教会百姓技艺之学。你主张推行儒学。可是,光有儒学不行。大汉这么大。百业之才皆要有,读书的要有,种地的要有,打铁要有,制军械的要有。不仅要会,还要精通,还要创新,只有这样,才能长汉后浪推前浪,一浪盖过一浪,一代才比一代强,大汉才能长盛不衰”。 董仲舒的策论里面,就有不少办学的主张。可是,他主张推行儒学。有周阳在,他这一策岂能推行? 就是景帝也不太赞成。景帝这几天看了百行百业,为各式各样的技艺所震憾,要不是周阳力主,他不会把这些人才招集起来。哪里想得到。一看吓一大跳,这些技艺远远出了他的想象,而汉朝却是离不开。 是以,景帝更加赞成周阳的主张,耍在汉朝大举办学,鼓励百业。 这事还真得找一个人来管理,董仲舒非常合适。为这事,景帝找董仲舒面谈,董仲舒先是力主推行儒学。等到景帝把周阳的想法告诉他后,董仲舒哑口无方了。周阳的想法一旦实现,汉朝之强盛可想而知。 董仲舒这人明里是儒生,实际上是个法家之士,懂得权变之道,思虑之后,接受了周阳的主张,决心在汉朝推行教育,把办学这事做好。 董仲舒有才学,却有一短,喜欢把事情扯上天人感应,弄得神神秘秘的。 哪怕是失一场尖,他也说那是上天示警。对他的天人感应之说,景帝就不会考虑,因为那会限制皇权,皇帝能让自己的权力被限制吗?皇帝没有认为他那是妄言,已经算是宽容了。 董仲舒就是喜欢这么干。惹恼汉武帝,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扔进监狱去关了一段时间。董仲舒终于学乖了,不敢乱说话了。 “诺!”董仲舒领命。 今天的董仲舒,不再是狂生之态。穿上了丝履,儒雅清年,让人大生好感。 景帝一件件国事派下去,这些新进官员都有事情办。当然,他们有事办了,那些先前的朝臣,就有人给架空了。机灵点的,马上请辞。景帝照准。 不够机灵的,还想恋栈。景帝把他们贬到那些不重要的地方,任由他们爱干嘛干嘛去。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窒婴都被架空了。他除了还担着一个太傅头衔外,一点事也没有了。窦婴一直是重臣,又是景帝的表兄,深得景帝信任。最重要的是。他也力主抗击匈奴,还曾数次请命飞引司然连他都给架空不明白景帝是如何想的凡※ “朝局的变化,这才刚刚开始!暴风雨在后面!”周阳念头转动之际。已经隐约猜到景帝的用意了。 一直到了饷午时分,景帝才把这些新进官员的事情派定,下旨退朝。要他们去忙活。 经过这次改变,以前那些畏惧匈奴的官员已经十去七八。即使留下来的,再也不敢说匈奴如何如何厉害了,只有老老实实的为击破匈奴奔走。 可以这样说如今朝中的官员,绝大部分主张用刀剑和匈奴说话。就是主战派。武将们自是不用说了,力主与匈奴大战。文臣再一主战,文武一体。全心全意为破击匈奴效力,这局势大为不同了,数十年积累的暮气,一朝改变。 汉武帝决心破击匈奴,为了扭转朝中风气,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辩论,闹得朝野沸腾。景帝没进行什么辩论。拿掉那些畏惧匈奴的大臣。把力主抗击匈奴的官员简拔于高位。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从此以后,改革全面铺开,大汉帝国日新月异,大汉帝国的实力越来越强,朝着文治武功的鼎盛之局,大步迈进! 周阳出了宣室殿,拉着朱买臣,去商议百越之事了。 本来,周阳打算回陈仓练兵,景帝却不允,要周阳留下来,周阳只好留在长安。 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景帝一身燕居之服,与凌肃对坐。 “皇上雷厉风行,一朝而变朝局,凌肃佩服!”凌肃冲景帝施礼,略示钦佩之意。 “要是没有周阳,联哪能做此事。” 景帝笑呵呵的道:“周阳的想法非常新颖,很好!这次是招揽了很多人才,与其说是人才,不如说是种子。有了他们,这学一办起来。大汉的人才就会层出不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象太公垂钓、百里饭牛、主父偃饿到街头,这些事就不会再出现了。数千年来,那些圣人礼贤下士,招揽人才,可是,他们有联这般自个培养的么?没有!” 从三王五帝到如今,三千多年过去了,不少圣人贤君,他们礼贤下士的故事流传千古,就没有一个人象景帝这般,大举办学,培养人才。 办学这事一成,历代贤君圣王招揽人才的访求、招揽这些招数就没有用了。景帝在“粮满仓。食有肉”外,又多一出件越历代圣王贤君的壮举,要他不乐都不行。 “呵呵!”凌肃笑了,赞一句:“这都是皇上圣明,采纳了周阳之议!” “呵呵!”对这奉承话,景帝爱听。接着道;“先生可愿见联?” “先生说了,多年未见皇上,亦愿见皇上。只要时机愕当,先生当晤皇上。”凌肃回答。 “又可以面聆先生的教诲兵”景帝很是神往。过了一阵,这才收回心思道:“今天请先生来,是联有一件事要请先生帮下忙。” “皇上何故出此言?”凌肃有些奇怪,景帝怎么用上了帮忙二字:“皇上但有所命,凌肃不敢不尽力。” “这事只能用帮忙,不敢言吩咐。”景帝脸一肃道:“联想请先生帮联做一件坏事。” “坏事?”凌肃有些难以置信。这两个字竟然从景帝嘴里说出来。 “是的,是坏事!”景帝肯定一句:“你们这些政侠,都是君子,堂堂正正做人。可是,联要请先生帮联散布谣言。” “谣言?”凌肃大奇,不住翻眼珠。他和景帝相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景帝如此说话。 “先生,你如此做。”景帝压低声音,嘀咕一阵。 凌肃一张嘴变成了圆形,过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要上,你这是为何?立嫡之事,干系重大,拿掉大行令栗青是必然的,为何还有寰彭祖?” “舅氏一脉,因为太后的关系,已经数人无功封侯。” 景帝脸一沉,很是不满:“封侯就封侯,他们若是知机识趣,好自为之,那也罢了。可是。他们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寄彭祖他胆大妄为,他竟然敢到太后那里去告联的刁状。联命周阳为将一事,就是他告诉太后的。此事何等干系?若当时联屈服于太后,哪有长城大捷?哪有今日之大好局面?此事。联给他记着呢。” 给景帝惦记着,窦彭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凌肃心中一凛。 “联还在,他就这般上蹿下跳。急于邀功,博太后欢心。若是联不在了,他还不蹦上天?”景帝的声音略有些高:“宫中有太后,外有梁王。再有窦氏为患,那还得了?联不会把这些祸患留给后世之君!一并除了他们!” 梁王势大,深得寰太后宠爱,一直想搞兄终弟及。若再有簧彭祖这些窦氏子弟从中奔走,后世之君很难有所作为,缚手缚脚是必然之事。 凌肃脸色一肃道:“皇上宏阔远谋,安肃明白了!” “那就有劳先生了。”景帝长吁一口气。 “皇上。请容凌肃多句嘴。”凌肃迟疑了一阵。提醒一句每:“寰彭祖是太后的侄子,深得太后喜爱。这样做,有伤太后之心。” “先生说得是。”景耸有些伤感:“太后拿他不是当侄子,而是当亲儿子,有时,曰着都眼起联的两个舅是苦命其是小,微人贩卖十余家,受尽了折磨,为人烧炭。差点给垮塌的山崖压死。” 窦太后兄长窦长君,弟是寄少君,最苦的就是窦少君了。被人贩子掳掠,辗转贩卖了十几次,成了奴隶。一次,为主人家在山中烧炭,一座山崖垮下来,除了他,全给压死了。后来,他随人来到长安,听说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簧太后,是观津人。他很是奇怪。想来想去。把自己身世写好,托人带入宫中。 也是天幸,这些东西还真交到了寰太后手里。寰太后一瞧,吓了一大跳,又有些惊疑。寰太后入宫中时,这个弟弟才四五岁,时隔十几年。又哪里分辨得清楚。实太后派人把箕少君召进宫,隔了一层帘子,问他过去之事。寰少君年纪虽却是还记愕一些情景,把寰太后分别时为他洗头,喂他吃饭的事一一说来,窦太后方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失散多年的弟弟。哭成了泪人。 窦彭祖是寰长君之子,窦长君没有实少君那般的坎柯人生,却到死没有封侯。窦彰祖的侯位,是窦太后硬逼着景帝给封的。 因为窦长君兄弟俩的关系,一个早死未封侯,一个人生坎坷,窦太后对窒氏子弟特别怜悯,跟亲儿子没区别。 若景帝要除窦彰祖的话,寅太后会非常非常伤心,凌肃的提醒很有道理。 “哎!”景帝长叹一口气,虎目中噙着泪水:“人无打虎心,奈何虎有伤人意,联不得不如此做!为了汉家大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皇上,那窦婴怎么办?”凌肃问道:“此人颇有才具。窦氏子弟中。就他是凭才具博得封侯,若是”岂不可惜?” “窦婴若是明事理,联自不会动他。如今。只是晾晾他罢了。”景帝虎目中精光一闪:“可是,若是他要乱动,那联就顾不得表兄弟之情了!汉家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联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这都硬撑着的!时间不多了,不能留下祸患!”“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凌肃很是动情。 “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只要能让大汉更加强大,能成就汉家大事。联虽死无憾!”景帝却是以不可置疑的口吻道:“若是匈奴横行,再压着大汉打,联还有何面目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凌肃想说话,最终没有说出来,告辞离去。 “春陀,传周阳!”景帝双手扶在短案上,胸口急剧起伏,心神激荡。久久难以自已。 虽说是为了汉家大事,有些事不的不做,人心毕竟是肉长的,景帝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这些事一做下了,要伤寰太后之心,那是自己的母亲。 “臣周阳见过皇上!”周阳进来,向景帝施礼。 “周阳,来,坐!”景帝脸上泛起和蔼的笑容。 “谢皇上!”周阳谢一声,跪坐到景帝对面。 “气色不错!”景帝把周阳略一打量,笑道:“联把你从陈仓召回来,没让你回去,是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去办。” “皇上有旨,臣自当遵办!”周阳领命。 “这事虽不是练兵,却比练兵更加重要。”景帝脸一肃,道:“联要你来守卫皇宫。” “啊!” 守卫皇宫可是头等大事,景帝的身家性命,还有满朝文武,都交到了周阳手里,可以说,大汉帝国的安危全操于周阳之手,比起练兵还要重大,周阳大是意外。尽管周阳想过不少重大的事情,却是没有想到是这等事。 “建章军给你编入了新军,如今的皇宫安危,是由细柳和莆上两支军担着。”景帝的浓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可是,得由人来统领。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 “非常时期?”周阳心头一跳,景帝不会是要动手了?要动手也不用急呀,放到新军练成,收了百越再来做,不是更好吗? 周阳当然不知道景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联想来想去,就你最合适!”景帝很是欣赏的打量着周阳:“这宫中的安危,干系极大,非特别信任之人,不会交付。你是联的女婿,又是大帅,联很放心。细柳、消上两支军,你虽然没有统领过,可是,你是打出来的大帅,他们会服气。你能镇住他们。” 军队里面,就是强者为尊的世界,你强就有人尊敬你,你弱不会有人鸟你。周阳是凭真本事打出来的,这是军队最服气的那种人,只要周阳去,一定是令行禁止。 “皇上信任,臣不敢不尽力。可是,练兵又怎么办?”周阳迟疑着问道。 “这事你放心吧。有李广、程不识他们在,还怕出问题?你的打法。他们都了解。”景帝信心十足:“联把你留在长安,时间不会太长。多则半年。少则一两月。只要这段时间过去了。你再弃练兵。联还盼着你把匈奴给击破呢,怎能把你关在笼中?” “诺!”周阳领命。 “你去忙吧!”景帝微一颌。 周阳站起身,出了养心殿,格头望天,暗道:“要变天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毖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十五章 废皇后 司阳摇摇头,众此事不是他能讨问得了的,怀是老老实实埔咒好皇宫安危即可。当下不再多想,周阳去处理军务。 正如景帝所说,周阳是打出来的将军,消上和细柳两支军乖乖听令。不敢有丝毫违拗,没什么问题。 周阳正忙着,周亚夫匆匆赶来。屏退左右。打量周阳,欲言又止。 周阳大是奇怪,问道:“阿父,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 “阳儿,为父有些拿捏不定。又不知从何说起。”周亚夫迟疑了一下,这才道:“阳儿,长安市中谣言四起,传得沸沸扬扬。” “哦!”周阳对这些传言没有兴趣:“坊间传言多的是了,何必理睬。” “依为父看,这次不是传言。十有**是真的。”周亚夫脸色凝重:“传言皇上要废皇后。皇后并无失德,若皇上真要废的话,为父要力谏。” 现在的皇后是薄皇后,她是文帝母亲娘家的侄孙女,有贤德,薄太后作主,立为景帝的太子妃,后来立为皇后。她深居简出。口碑很不错,朝中大臣对她干飓服气,周亚夫就是其中之一。 “阿父,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那是皇上的家事,还是别去添乱了。”周阳虽然没有完全明白景帝的用意,已经猜了个大概。不想去触霉头。 “阳儿,那是添乱么?”周亚夫脸色一正:“皇上的家事,也是国事。皇后母仪天下,干系极大,为父身为朝中大臣,三代忠良,岂能不谏?” “阿父,要是别的事,谏议到没什么问题。独有这事,不能谏。”周阳也是脸一肃:“若是阿父力谏,一个不好。会招来灭门之祸。” “就算是灭门,那也不行!”周亚夫犯了犟脾气。 周阳深知周亚夫有多犟,一旦他犯了犟,他还真敢顶撞景帝,不由的心头一跳道:“阿父,薄皇后有贤德。朝中大臣多加赞誉,她做皇后很合适。可是,她有一短,她没有生养,膝下无儿无女的,皇上一直没有废她,还让她做皇后,那已经是很宽容了。” 帝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承。薄皇后不能生养,她就是再贤德十倍,也不舱当皇后。 周亚夫不由得一呆:“可是,薄皇后若是被废,谁来做皇后?还有,皇上会如何处置薄皇后。这可是大事呀!” “阿父,你不必担心,皇上自有分寸。”周阳了解景帝,其实是个性情中人,断不会做出绝情绝义的事情:“废皇后,也是必然之事。子以母贵,母凭子贵,象现在这样,皇后是薄皇后,而太子却是栗娘娘之子,阿父不觉得有些别扭吗?” 子以母贵,母凭子贵,这是当时的社会现实,周阳虽是深得景帝信任。也是无力改变,只能为薄皇后惋惜了。 周亚夫一愣,无言作答。周阳接着道:“这些年下来,皇上一直没有废皇后,虽有诸多原委,其中也有不忍心之故。即使真废了,皇上也不会为难薄皇后,阿父你宽心便是。” 周阳的剖析很有道理,不要说帝王。就是周亚夫本人,若是他的正妻无所生养,而他的妾室能养生,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对于皇帝,就更不得了,那关系到江山社稷的传承。 “哎!”周亚夫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默默联 未央宫,宣室殿,早朝之际。群臣陆续赶到。 群臣现了一桩异处,那就是宫中的守卫加强了,一打听,这才知道宫禁由周阳掌管。 周阳是破虏将军,善于用兵。他应该练兵,却来掌管宫禁,不由得大是惊奇。心思灵活的,已经猜到恐怕朝中会有大事生了。心思不够灵活的,还在愣愣的想“周阳怎么来掌宫禁了呢?他不是应该去练兵的么?” 群臣议论纷纷,进了宣室殿。各自找到自弓的位置。 周阳知道今天有重大事情生。没有进殿,而是身着戎装,在殿外巡查。 “宫卫加强了,要出大事。 “会出何事?” “坊间传言,皇上要废皇后。” 一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廷尉张鸥却是着在没有说话,双眉紧皱。要是在往常,他早就出声喝止了,也不知他今儿怎么想的就不干预。 董仲舒、申公、公孙弘、朱买臣、严助这些新进官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专注样儿,仿佛群臣的议论不存在似的。对于他们来说,谁做皇后都一样,他们只认景帝的旨意。景帝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周亚夫手井玉劣,站得笔直,双眉紧皱,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身旁的寰婴却是精神抖擞,仿佛他给架空一事根本就没有生似的。 大行令栗青荣光焕,脸上泛着红光,手持玉劣,站得笔直,昂头挺胸,格外引人注目。若坊间传言是真,那么,新的皇后很可能是栗姬。刘荣是太子,母凭子贵,她不做皇后,还能有谁做? 栗姬一当上皇后,他这个兄长,还能不跟着得势?他的地位会一跃千丈,他的权势将会大涨,他是越想越得意,恨不得象公鸡一般打鸣。 不少朝臣已经想到了此事,向栗青赔着笑脸,拿出十二分的敬意,向他说着好话,大拍他的马屁。栗青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极是 “大行令。恭喜恭喜!”窦彭祖轻声道贺。 “同喜同喜!”栗青谦逊的话都没有说。竟然接受了道贺。栗姬还没有成为皇后,他就接受恭贺了,也不嫌太早。 “大行令,在下藏有佳酿。不知大行令可肯赏光,到寒舍一叙?”寰彭祖一脸的笑容,比见到老祖宗还要亲切。 这是在向栗青示好,在拍他的马屁。栗青哪能推却,笑道:“那就有劳南皮侯了。” “大行令光临,是在下的荣幸!”室彰祖仿佛见到窦太后一般欢喜。不,还要欢喜。 与皇后的兄长交好,再有太后之宠,他的势力将会更大,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就在此时,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殿中的议论声,好象给剪刀剪断似的,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景帝还是那般,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景帝脸色严肃,一副穆穆天子之威,让群臣不敢仰视。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坐吧!”景帝手一挥,站在御座旁。打量群臣。 景帝的目光好象利剑一般,看到谁,谁就心悸。景帝的目光从一众大臣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栗青身上,穆穆天子之威消失,露出了笑容:“大行令,过来!” “啊!” 景帝不言国事,却是点名栗青。还是一副亲切的笑容,这事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群臣不由得惊讶出声。 “哎!”这一复,栗青为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景帝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亲切对待他,尽管栗姬很得宠幸。 栗青小跑着来到景帝面前,瞧他那样儿,哪里是跑,是在飞,只差一双翅膀了。 “哟!”景帝笑呵呵的打量一阵栗青,右手伸出,在栗青肩头轻拍一下,笑道:“气色不错嘛!红光满面的。嗯,你吃了蜜蜂屎了。这么乐?” 最后一句话是调侃。景帝做了数十年的皇帝,跟谁调侃过?更别说。还是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栗青这份乐子就大了,激动难已,一个没有控制住,差点摔在地上,要不是景帝伸手扶了他一下的话。 “好了!你回去吧!”景帝亲切的挥挥手。 栗青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连点头小跑着回到座前,跪坐下来,昂头挺胸,得意非凡,仿佛是在向群臣宣告“你们谁能象我这般的宠?” 不能怪栗青,任谁如此深得景帝特别对待,谁都会乐疯。栗青没有当场疯掉。算他的控制力不错了。 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栗青身上,全是艳慕之色,恨不得取栗青而代之。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栗青不知道会死多少回。 窦婴却是瞳孔一缩,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先前的欢喜荡然无存。 他了解景帝,对景帝的心思十猜九中,景帝如此,必有深意,断不会是为了示宠那么简单。窦婴听到坊间传闻,以他的判断,十有**是真的。只要簿皇后一废,栗姬立为皇后的机会就来了。栗姬一当上皇后,刘荣这太子位就稳固了,他这太傅就是稳稳当当的,要他不欢喜都不行。可是,景帝这一出戏,还真是让他意外,他也猜不透景帝这是何用意。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绝对不是好事。 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公孙弘他们正眼也没有瞧一眼栗青。仿佛他是马戏团的小丑似的,不屑一顾。 “宣旨!”景帝右手一挥,坐在御座上,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一脸的肃穆。 春陀应一声,取出一卷绢帛。抑扬顿挫的念起来,先是把薄太后赞扬一通,然后归结为一点:废皇后! “啊!” 尽管早有坊间传言,不少大臣信了,当这一刻来临时,群臣仍是惊讶难置。皇后之立与废,都是大事。要群臣不惊讶都不行。 “嘻嘻!” 就在群臣惊呼声中,却夹杂着一人的嬉笑声,不是别人,正是栗青。 他适才给景帝示恩,他正乐着呢。再有这道废皇后的旨意一下。栗姬做皇后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他这国舅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要他不乐也不行。 笑声一出口,马上醒悟,此时嬉笑不宜,忙用手捂嘴。 他的笑声虽轻虽短,身边的大臣却是听见了,忙陪着嘻笑。 “嗯!”栗青轻咳一声,那些大臣醒悟,忙止住笑声。 他们的举动极短,却没有逃过景帝的眼睛,景帝眼里闪过一丝厉芒。群臣处在震惊中,没有人现。 惊呼声之后,就是安静! 死静一片,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谏议。 薄皇后虽有贤德,却是无子嗣。被废只是时间问题。群臣虽然怜惜她,却不敢谏。 “薄皇后就那么讨厌,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景帝虎目中精光暴射,在群臣身上打量着。 天意自古高难问,圣心最是难测,群臣谁也耸不准景帝的心思,哪敢说话,紧据着嘴唇,生怕出一点声响。 景帝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皇上,臣有谏议!”周亚夫霍然站起身,双手持劣,大声言道:“皇后并无失德 “还有人要谏吗?”景帝没有理睬周亚夫,而是打量着群臣。 群臣紧闭嘴巴,无人敢谏。 “嗯!”景帝扫视一眼群臣,这才点评道:“满朝文武,就周亚夫一个谏议,难得呀!周亚夫说得没错,薄皇后没有失德,反有贤德,是个好皇后。可是。她没有生养,联的江山社稷传给谁去?就是你周亚夫。若你的正妻没有生养,谁做你的世子?联是天子,联的家就是天家。不是寻常百姓家。天家担负着亿万百姓的安危。联必须得把这责任传下去,薄皇后不能生养,联不得不废她,联心痛!” 景帝的声调非常高,殿中大臣人人听闻,景帝的声音带着伤感,那不是假话,一听便知是真的。 “周亚夫,你不要再说了。”景帝挥挥手道:“满朝文武,就你一人进谏,联心甚慰!联心甚慰!” 景帝的话绝对不是假话,那是真话,谁处在这情势,都会如景帝一般处置,毕竟传承是最重要的。 周亚夫还想再说,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这本非他所长,愣怔了一阵,这才坐了下来。 景帝的目光在群臣中扫视,群臣大气都不敢出。景帝的日光突然停在田蛤身上,此时的田蛤跪坐在矮几上。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儿,恭恭敬敬的。 “田蛤!”景帝突然大喝一声。 “啊!”田蚜这个小小的郎官。他上不上朝都不重要,无人过问,景帝怎么突然找上他了,还语气不善,田蛤大是意外。条件反射似站起身,忙施礼:“臣在!” “田蛤,你平日里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你这样的东西也配列于朝堂之上?”景帝脸上带着怒气:“来啊!收他的劣!” 劳是汉朝官员必备之物,是官员的象征,收了他的第,就是夺了田蛤的官。 斗鸡走狗,吃喝玩乐,长安的郎官们,谁个不是如此做?景帝不治他们,偏偏找上了田蚜,这是为何? 郎官再也是官,得之不易。田蛤还真是珍惜这官身,仿佛给晴天霹雳击中似的,耳朵嗡嗡直响。身子摇摇晃晃,差点摔在地上。 栗青把田蛤那倒霉样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里一个劲的道:“成了!成了!” 薄皇后被废,景帝肯定要立新的皇后。新皇后。栗姬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并不是说她没有竟争对手,最大的竟争对手,便是王美人。 王美人与景帝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两人的感情深厚。更重要的是,王美人的儿子刘费是所有王子中,最为聪明的王子。容貌奇伟,有高祖之貌。年纪虽却是英伟不凡。远胜刘荣。 对这个聪明过人,容貌不凡的儿子,景帝非常喜爱,这是满朝文武皆知的事儿。不仅景帝喜欢刘敌。就是箕太后对这个灵泛异常的孙子也是喜爱有加。刘荣和刘葳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法比。 虽然适才景帝对栗青特别示好。栗青几乎认定栗姬会做皇后。可是。他仍是有些担心王美人争夺。景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喝斥田蛤。罢了田蛤的官,其用意还用说吗? 那是杀鸡给猴看,罢田蛤就是在削弱王美人的影响力,对这皇后之位。王美人想都别想了。只要王美人不能竟争,栗姬就无对手了,皇后之位是十拿九稳了。栗青哪能不欢喜呢?他还真想放声高歌。 “退朝!”景帝手一挥,快步而去。把一众愣的大臣留在殿里。 一众大臣愣怔了半天,这才陆续离去。 更多的大臣围在栗青身边,说着好话,陪着笑脸,讨好巴结起来。 申公、董仲舒这些新进官员。仍是那般,正眼也没有瞧一眼栗青,快步而去,该干嘛干嘛去。 “太傅!”栗青很是很欢喜。快步过来,和寞婴见礼。 窦婴也担心王美人被立为皇后,如今,田蛤被罢。这种可能性排除了,他也是欢喜,和栗青肩并肩出去。 两人身后跟了一大群朝臣,闹闹哄哄的离开了宣室殿。 田蛤垂头丧气出了宣室殿,不少人朝他翻白眼,更有人说起了讥嘲的话。由蛤这个小小的郎官,一直不得宠。给人讥嘲是家常便饭,却是从未有过如此难受之时。 听着这些讥嘲的话语,田蛤真恨不得抽他们几个耳括子,加快脚步离去。 正走间,却和周阳相遇。周阳把田蛤那副样儿看在眼里,大是奇怪。笑道:“田大人,何事不怡?” “大帅,别叫我大人了,叫我田蛤便是。”田蛤很是恭敬的冲周 “这是为何?”周阳回礼。周阳没在殿中,还知不道殿中生的事情。 “哎!”田蚜叹口气道:“皇上说我斗鸡走狗,吃喝玩乐,罢了我们的官。” “罢了你的官?”周阳深知景帝的为人,精通帝王心术,每一步皆有深意,断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做。此举必有深意。不经意看见,窦婴和栗青并肩而行,栗青红光满面。窦婴欢喜无已,给一群大臣簇拥着离去,顿时明白过来。日o8姗旬书晒讥齐余 第四十六章 风云突变 一“厉害!厉害!好厉害的帝圭心术!”尽管周阳知道景啼猾迹帝王心术,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了得。 这个栗青,还真是肤浅之徒。景帝把剑悬在他的头上了,他却兀自不觉。 窦婴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有察觉景帝的用意。还在欢喜无已,做着现在是太傅,将来是位高权重大臣的美梦。 等你梦醒之时,就是大祸临头了。这事与周阳无关,周阳没有提醒他们的打算,笑着道:“田大人。既然皇上不喜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之事,你就少做这些事。闭门读书。好好反省反省!皇上慧眼如炬,不会错失人才,若你有了上进,皇上自会任你为官。” 心思一动,这可是个机会:“田大人。你也要记住。若是你不趁这机会学好的话,恐怕到时,皇上不是罢官这么简单了!田大人,你自个想。” 周阳说愕很轻松,田蛤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谢大帅提醒。田蛤记住了。”施礼后,匆匆离去。 田蛤这一去,真的接受了周阳的建议,闭门读书,努力修身,不再干斗鸡走狗,吃喝玩乐之事。 历史上的蚜喜欢斗鸡走狗,嚣张拔扈,弄得汉武帝没办法。想杀他嘛,那是自己的舅舅,不忍心。 经过这事,再有周阳的提醒。田蛤努力上进,性子大变,谁也没想到的事。 默以 未央宫,养心殿。景帝未象往常那般,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而是身着皇袍,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一脸的伤感。凌肃站在景帝身后,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 “先生,朝中大臣反应如何?”景帝转过身,虎目中噙着眼泪,缓缓问道。 “禀皇上,朝中大臣除了少数人,多向栗青献媚。”凌肃如实回答。 “栗青,你真不知好歹!你还不是皇后的兄长,就这般上跳下蹿,忙着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做第二个吕太后?”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厉芒闪烁。 “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公孙弘这些新进官员,退朝之后。立即就去公干了。”凌肃接着禀报。 “很好!”景帝欣慰的点头道:“这才是能臣、忠臣,任他天塌地陷。总是忠于职守!联把他们列于朝堂上,算是用对人了!窦婴呢?” “禀皇上,寰婴与栗青一道离去,欢喜无已。”凌肃没有夸张更没有中伤,而是如实回答。 “他欢喜无已?”景帝瞳孔一缩:“他是在欢喜他的太傅十拿九稳了。现在是太傅,将来就是国之柱石。位高权重,名满天下。荣儿性弱。哪是他寰婴的对手,到时,这天下还不知道姓刘,还是姓窦呢?实婴呀窦婴,枉自联这么多年来,把你视为腹心,联是瞎了眼!” 刘荣性弱,才智更不是簧婴的对手,真要当了皇帝,汉朝的权柄一定会操于窦婴之手。这是天家大忌,景帝哪能不恨的。 “周亚夫呢?”景帝一个一个的问起。 “禀皇上,周亚夫摇头叹息。去公干了。”凌肃仍是如实回答。 “好!周亚夫不愧是联的忠臣!”景帝微微颌,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满朝文武,就他谏了。周亚夫忠是忠,可是他蠢!要是周亚夫能象周阳那般机灵点,那该多好!宝婴巴不得联废掉皇后,为他铺平权力之路,他竟然连一句场面话都不说,可恨可恼!” “皇上,还有一件事。”凌肃迟疑了一下。仍是决心禀报:“田蛤退朝后,遇到了周阳,两人说了一阵话。” “哦!”景帝大感兴趣,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周阳劝田蛤闭门思过,好好读书。”凌肃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由得莞尔:“周阳这人,太太太,一通好好的话,他却是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接着,把周阳的集话说了。 “呵呵!”景帝却是笑了:“周阳上心!对田蛤这种人,光是好话没用,得吓吓他,周阳这一手,说不定有奇效。田蛤这人。头脑灵活。才智不错,就是不学好。好斗鸡走狗,吃喝玩乐。若是他真能闭目思过,好好读书修身,未尝不能成为大汉的能臣。嗯,这事,联得找机会再敲打敲打他!” 景帝拍了拍额头,道:“有劳先生了。” “皇上言重了。”凌肃沉吟着道:“皇上,在下本不该多嘴,可在下又不能不问。下一步,该如何?” “下一步?”景帝摇摇头,没有回答,叹息道:“联得去还债!数十年欠的债,得还了!” 也不管凌肃的反应,大袖一拂,快步出了养心殿。 “还债?”凌肃听得莫名所以。 炽众 未央宫,板房殿。 枝房殿占地极大,这是皇后的居处。薄皇后就是居住在此处。薄皇后虽是贵为皇后,但她并不得宠,景帝数年不来板房殿,是以这里非常冷清,只有为数不多的宫女和太监在值守。 “皇后被废了,我们不知要去何处?” “皇后好好的,怎么说废就废了?” 景帝废皇后之事,已经传遍了。这里的宫女太监为自己的前途着急。薄皇后虽然并不得宠,毕竟还是皇后,让人不能不有所顾忌,他们这些奴才也跟着高上一头。被废,下场会非常凄惨,他们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罗鼎,肚能不担心? “闭嘴!皇上来了!” “休要胡说!皇上怎么会来?。 景卑好几年没来技房殿了,一众宫女太监,谁会信?可是。他们又不得不信,景帝真的来了。 只见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快步而来,好象很急切似的。这副样儿,那些多年跟随薄皇后的太监宫女很是熟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景帝对薄皇后很是依恋,两人情谊不错,景帝来技房殿,就是这般急促。 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还是从西边出来的?太监宫女很是不信,抬起头一打量,没错,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 “参见皇上!”太监宫女强忍着好奇,上前见礼。 景帝如往常一般,挥挥手,问道:“薄妃在吗?” “禀皇占,娘娘在!”一个老太监尖声尖气的回答,就要冲殿里传唤一声,却给景帝挥手阻住了。 景帝一甩袍袖,快步进了板房殿。一进板房殿,却见一个丽人,向他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正是薄皇后。此时的薄皇后。仍是那般,略施傅粉,一身曲裾深衣穿在身上,娇好的身段突显出来。虽是年纪不小了,仍是风韵犹存。 薄皇后无喜无怒,很是平静。景帝大是奇怪,问道:“你就不伤心?联可是不把你废了。” “臣妾命薄,不能生养,为皇上添龙子。”薄皇后好听的声音很是平静:“皇上容臣妾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臣妾已经很知足了,岂敢再恋栈。” 薄皇后是景帝的第仁个女人。景帝还是太子时。就跟着景帝。景帝对她很是了解,知道他这话无假。是真心话,不由得眼圈一热差点落下泪来:“薄妃,联对不住你!委屈你了!” “皇上千万别这样说,臣妾受之不起”。薄皇后眼圈一红:“自从臣妾进入太子宫,成为太子妃以来,皇上对臣妾是千般怜爱,万般痛惜,臣妾很知足。可是。臣妾不争气。不能生养,是臣妾对不住皇上。” 肚子不争气的事,谁也没办法。这种事就是生在寻常百姓家,幸福美满的家庭,很有可能劳燕分飞。更别说是生在帝王之家,皇帝需要龙子来继承皇位,薄皇后不能生育,景帝不能不亲近别的女人,渐渐的也就冷落了薄皇后。 薄皇后冲景帝福了福道:“皇上,这是皇后垒绶,臣妾缴还 伸出白玉似的素手,把皇后奎绶捧到景帝面前。 景帝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双手捂面,长叹一声,久久之后这才接了过来。 “皇上,臣妾告辞了。”薄皇后微微一福。就要出去。 “你去哪里?”景帝大是意外。 “臣妾不是皇后了,不能再住在枚房殿。宫中还有不少小屋,请皇上赐臣妾一间,臣妾能容身便可。”薄皇后强忍着,没有让珠泪落下来。 “谁说你不能住这里了?”景帝拉住薄皇后,双手抚着她的面颊道:“除了皇后的仪仗垒绶以外。其余的照旧,你还是住在这里 “皇上,这不合适薄皇后大是意外,忙小心提醒。 “联说合适,便合适!”景帝紧紧接着薄太后的娇躯:“这让联想到了从前。那时,联还是太子。与你一起,花前月下,促膝谈心,那是多么的让人欢喜。” “哇!”景帝不说还好,他一说。薄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景帝为薄皇后擦着眼泪,眼圈越来越红:“那时候,联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找你诉说。你总是会哄联。让联欢愉无已。薄妃,有些事,联很不想做,可联没办法 “皇上,你别说了,谁叫皇上是宴上呢?皇上,是天下间最苦的!”薄皇后很会安慰人,宽慰景帝。 “是呀,皇上是天下间最苦的!”景帝对这话大是赞同:“多少人盯着皇位,以为做皇帝好,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苦。那是放到火上烤。放到油里煎,有苦不能说,有病还得扛着。有时候,联不想杀人。却不得不杀。有时候,联不想做伤害亲人的事。却不得不做 景帝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哪里象皇帝了,活脱一个受了委屈的人,在找薄皇后诉说心声。 薄皇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突然之间,她身子一僵,原来是景帝一双大手在她胸部游走起来,把高耸的双峰揉捏成各种形状。 那双透着热力的大手,既是熟悉,又是陌生,好久没有这般在她的**上游走了,薄皇后不由自主的软倒在景帝怀里。景帝抱起薄皇后,放到软榻上,除下皇袍,爬了上去。 “皇上,别!”薄皇后呢喃着。 “啊!”薄皇后娇呼一声,出让人迷醉的呻吟声。 随着时光的流失,薄皇娇呼无已:“皇上,别,别!三次了!” “三次?”景帝的坏笑声响起:“我们第一回是五次呢!” 枝房殿外的宫女太监,一脸的诡异笑容。这景帝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刚刚废了薄皇后的时候来。一来还是大展雄风,如胶似漆,缠绵不休。 默默 待兰殿,南、隆虑公击、阳信公串二姐妹正在打闹,笑作王美人坐在织机上,正在织布,打量着嬉笑的三个女儿,大是欢喜。一脸的慈祥之色。 “责儿呢?你们没有看见责儿?”王美人四下里一扫,不见刘敌,不由得问起。 “阿母,你问这坏东西作什么?”南宫公主一吐小香舌:“这坏东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哪位姐姐要倒霉了呢。”阳信公主嘴一撇,有些不满:“这坏东西,就会做坏事!” “好事不见他做一什!”隆虑公主也来诋毁刘敌。 “谁在背后说我呀?”刘黄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此时的齐敌,一头的汗水,衣衫都湿透了,身上泥裹裹的,就是头上也是泥,不知道在哪里疯够了。这才回来。 “就说你!就说你!”南宫公主三姐妹心有灵犀,冲刘最一指,齐声吼起来。 “说,你今天在哪里去干坏事了?”南宫公主冲刘敌挥挥小拳头。 “姐姐。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呢?”刘袁一本正经,昂头挺胸,得意洋洋的道:“象我这样的好人,你在宫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这样坏人倒是找不出第:个来”。南宫公主脸一沉,喝道:“快说!你要不是说,我给你姐夫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也奇怪,刘敌对别人不在乎,可是和周阳在一起时,总是特别乖。缠着周阳给他讲故事。周阳充分挥现代网络的特点,把一些知名的历史故事放到虚拟世界中去,刘煮听得津津有味。 “哪个姐夫?”刘兹脸上闪过一抹坏笑。 “你这坏东西!”南宫公主很是无奈,又给刘毒讨了口头便宜。 “毒儿,你在哪里使坏?。景帝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进来了。 此时的景帝,脚步有些虚浮。一脸的疲惫,却是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很是爱怜的打量着刘敌。 “父皇,你快坐!”刘敌比猴子还精,在南宫公主她们见礼这当口。忙着献殷勤,一蹦就上来了,拉着景帝去了矮几上。 “呵呵!”景帝笑呵呵的,一巴掌拍在刘毒屁股上:“看你还敢不敢使坏?” 刘袁却是一点不在乎,一颗头颅靠在景帝肩上,笑道:“父皇,你冤枉皇儿了,皇儿哪里使坏了!” “你还敢嘴硬”。景帝右手在刘敌的鼻翼上轻轻捏了一下,挥手阻止王美人施礼:“联口渴,给联来盅茶!” “诺!”王美人应一声,忙递上一盅茶:“皇上请用。” 王美人非常小心,仍是出错了,茶盅翻倒,茶水泼了景帝一身。 “皇上!”王美人吓了一大跳,忙上来为景帝擦拭。 “你这无用的妇人!”景帝勃然大怒,冲王美人喝斥起来。 王美人入宫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之事,景帝疼她还来不及,哪会骂她了。一下子懵了。不由得愣住了。 “你连个茶都端不好,要你何用?滚!”景帝猛的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瞪着王美人。 “皇上,臣妾知错了!”王美人这才清醒过来,忙跪下请罪。 “父皇,你就饶了阿母吧!”南宫公主三女也是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忙着跪下求情。 “哼!”景帝仍是怒气不息,右脚抬起,在王美人身上一蹬,王美人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没用的妇人”。景帝大袖一挥。快步而去。怒气难平的声音传了过来:“从今日起。绮兰殿的俸禄减一等,以示惩戒!” “皇上,皇上,”王美人再也忍不住了,珠泪涌了出来。 端茶送水这种事,谁个不会出错?王美人以前并非没有出错。那时。王美人出错了,景帝只是一笑了之,从来没有喝斥过她。可是今儿这是怎么了? 南宫公主三人从未见过这种变故。不由得吓得呆住了。 刘责为王美人擦眼泪,宽慰道:“阿母,你放心,不会有事 “呜呜!”王美人伤心的哭了起来。搂着刘敌的脖子。这么多年来,景帝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今儿就这么一点小事,骂了她不说,还踹了她,更是削减了她的俸禄。 人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王美人一阵阵寒心,只觉天塌了,地陷了,六神无主。 刘袁象个男子汉一般,不住为王美人擦眼泪,一边宽慰。可是,此时的王美人伤心欲绝。他越是劝,王美人越是哭得厉害。 南宫公主三女噙着眼泪。也来相劝。却是劝不住,反倒是把自己的眼泪劝出来了。 刘毒眉头一拧,仿佛在做出决定似的,俯下身,在王美人耳边嘀咕起来。 “责儿,你说什么?你说皇上是故故故王美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好看的妙目中全是难以置信之色。 在她难以置信中。刘敌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王美人素知刘敌人小鬼大,料人料事。十有九中。他如此断定,应该不会假。可是,好端端的,景帝为何要演这一出呢?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第四十七章 横插一脚 此时的栗娘娘俏脸上满是笑意,走路象风一般,飘来飘去,一张樱桃小嘴,哪里合得拢了:“快,快,给我本宫更衣。” 随侍的宫女忙应一声,快步过来。手忙脚乱的为他更衣。穿上一件新衣,栗娘娘对着铜镜一照,很不满意。三两把脱下来:“再换一件!再换一件!” 宫女忙着找衣衫,为栗娘娘穿上。栗娘娘又是一阵打量,很不满意。叫嚷着又要换。一连换了三件。她都不满意,宫女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着胆子问道:“娘娘,你今儿是怎么了?老是挑来挑去的。这些都是你平时舍不得穿的衣衫呀!” “是么?”栗娘娘脆生生的道:“这些衣衫,以前看着挺顺眼,今儿看着碍眼。你们知道吗?皇上把皇后给废了,你们说,谁会做皇后?” 谁做皇后,这要兰帝说了算。宫女哪里知道。可是,宫女都知道她惦着这皇后位子好长时间了,薄皇后一废,她自认为皇后舍她其谁?宫女不得得讨她的欢心:“那还说,自然是娘娘了!娘娘貌美如花。放眼后宫,就没有哪个美人能与娘娘比。” “娘娘不做皇后,还有谁做呢?你们说,是不是呀?”“是!” 一众宫女七嘴八舌的恭维起来。把个栗娘娘乐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这些衣衫,给美人穿还合适,给皇后穿,就不行了,太土了!你们瞧瞧,这色彩多枯燥,多单调。一点也不鲜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去把针娘找来,给本宫做衣衫。” “诺!”宫女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何不满意,原来是要高升了。于她这表现,虽是不太赞同,却是不敢说,只得去找针娘。 “见过娘娘!”宫女还没有去。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是春陀向栗娘娘见礼。 “哟!”栗娘娘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春公公,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一向跟着皇上,老往椅兰殿跑吗?今儿怎么不去了?” 这时节说这话,不是显得你很无知吗?春陀在心里贬损,还不得不赔着笑脸:“娘娘,皇上命我送东西过来,请娘娘查收。” “皇上送东西了?”栗娘娘不自然的笑容马上就亲切可爱了急急忙忙的道:“在哪里?快拿上来。” 春陀一招手,几个太监抬着两口箱子过来。瞧他们走路那吃力样儿。这箱子一定很沉,说不定是送的宝贝,栗娘娘这人心胸狭隘,更是贪婪之人,不由得更加欢喜。 太监网把箱子放在地上,栗娘娘赶到箱子边,伸出白玉似的素开箱子,光华闪闪,珠先,宝器,全是珠宝饰。 栗娘娘虽然浅薄,却是眼光不错,一瞧便知,这些饰是珍品。她虽是深得景帝宠爱,却也没有几件这样的饰,一双妙目里全是美妙的星星,拿起这件瞧瞧,欢喜。拿起那件瞅瞅,满意,整个人笑成了一朵鲜花。 春陀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就瞄一下栗娘娘,陪着笑脸:“娘娘,这件垂云衣,是皇上叫人做的。皇上说了,只有娘娘穿着才合适。” 垂云衣很有名,轻薄如翼,穿在身上特别舒适。 栗娘娘更加欢喜,迫不及待的从春陀手里夺过来,往身上一披,左摇右晃,很是得体,欢喜无已,笑道:“合适!合适!就这件合适!” “娘娘,皇上说了,这垂云衣不易缝制,得留到办大事时再穿!”春陀转述景帝的话语。 “办大事?”栗娘娘似乎品出了这话的意思,欢喜得差点蹦起来,嘴上却是埋怨:“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不叫人多缝几件?能缝一件,就不能缝两件吗?” “娘娘,此事我也不知,我自当把娘娘的话转禀皇上。”春陀笑嘻嘻的,说了一大堆好话,这才告辞。 景帝赏赐了饰不说,还特的为她做了垂云衣,其用意还用说吗?那句办大事,自然是暗指立她为皇后了,栗娘娘欢喜无已,竟然亲自把春陀送出承明殿,还暗示春陀,耍他转禀景帝,今儿晚上栗娘娘要等着景帝删 春陀自然是满口应承,这才离开。 “来人,快传栗青!快传栗青!”一送走春陀。栗娘娘马上就想到栗青这个。兄长,得把这事告诉他。 “你们都听着,殿里的规矩要改改,见到本宫。要行大礼!”栗娘娘仍嫌不足。 默众联 养心殿,景帝跪坐在矮几上。打量着快步进来的春陀,问道:“春陀,你都把东西送过去了?” “禀皇上,全送过去。”春陀忙回禀。 “她怎么说?她有何不同之处?”景帝紧盯着春陀。 春陀追随景帝数十年,深知景帝的心思,他要春陀留意栗娘娘的举止变化,自有深意,也不敢隐瞒,如实回禀:“皇上,栗娘娘特别欢喜。我去的时候,她正在更衣,把以前珍藏的衣衫拿出来,总是不满意。娘娘很喜欢垂云衣。还进能缝一件,为何不能缝第二件。” “还有呢?”景帝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闪烁。 “还有”春陀把见到的全说了,一点细节也没有放过。 “你下去吧!”景帝挥挥手。春陀退了出去。景帝眼里厉芒一闪。久久没有说话。 “参见皇上!”就在景帝沉默的当口,凌肃进来,冲景帝施礼。 “哦,是先生,快来,坐下,坐下!”景帝很是急切的冲凌肃一招 “联所托之事,可有进展?”景帝问道。 “禀皇上,一切皆如皇上所料。”凌肃眉头一挑道:“栗娘娘接到皇上的赏赐之后,马上就派人去传栗青。栗青接报,急急忙忙赶往承明殿,此时应该到了。” “联才稍示恩宠,她就这般上跳下蹿。一点也沉不住气,真是肤浅!难道她就不知道避嫌?”景帝剑眉一挑,威势毕现,冷哼一声:“哼!要是联把大位传给荣儿,她就是吕太后,到时,这天下指不定姓刘还是姓栗呢”。“皇上,还有一件事。”凌肃接着禀报:“自从皇后被废以后,栗青府中门庭若市,前去恭贺结交的大臣不少。” “都有哪些人?”景帝虎目中精光闪烁:“是不是联把这朝局变的不够?” “窦彰祖、窦婴、许昌、庄青程他们都去了。”凌肃一一道来:“宴彭祖更是格外巴结栗青,请栗青去府上饮宴,看歌舞。董仲舒、申公他们这些新进臣子,没有人去。” 景帝久久没说话,过了一阵。这才道:“还是申公、董仲舒他们明事理,懂得分寸。朝堂之上,若是不趋炎附势,几乎不可能。只要懂的分寸,哪些势可以附,哪些势不能附便可。除了申公他们这些新进大臣,其他人忙着为自己铺锦绣前程,哼”。 “栗青派人给周亚夫和周阳送帖。要请二人赴宴,给拒绝了凌肃如实回答。 “呵呵”。景帝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还是周亚夫忠心。就是蠢了点!蠢不要紧,只要忠心就成!周阳不用说了,他比周亚夫更明事理,更懂分寸!” “周阳与栗行有过节,更是把寰昌打了一顿,栗青和窦彭祖是不会拉拢周亚夫、周阳的。他们那蠢样,也想不到这点。这一定是窦婴的主意”。景帝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窦婴”。 “皇上圣明,以在下所查,的确是实婴在谋刑。”凌肃微一颌。 “联还在,他们就一个个的跳出来了。忙着为自己的锦绣前程奔忙”。景帝站起身,不住踱步:“若大位传于荣儿之手,宫中有栗姬,外有窦婴、簧彰祖这些簧氏子弟,再有栗青这些皇亲国戚,那还得了?吕太后当年之事,必然重演!” 略一停顿,虎目中厉芒一闪:“更别说,还有挟太后之宠的老三”。 景帝只是废了一个皇后,还没有立皇后,各方势力就蠢蠢欲动了。若是刘荣当了皇帝,以他懦弱的性格,再加是年老成精的窦婴,还有栗娘娘、寞氏一脉、栗氏一脉,这汉家天下就乱了。 若是梁王再和簧太后联手,几乎是乱定了。 “他们想得很美。可是,联这不过是小小的试探罢了!”景帝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想找死,联何必手软!” 虎目中杀机闪现,凌肃不由得心头一跳,他与景帝相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景帝如眼前这般。杀机涌动。看来,景帝是真动了杀心。会有不少人的头颅不保了! 默默默 绮兰殿。 馆陶公主带着阿娇快步而来。阿娇一蹦一跳的,俏脸上带着欢喜,远远就嚷起来了:“敌弟弟,敌弟弟!” “阿娇,你小声点!每次来。都这般嚷嚷。”饱馆陶公主提醒一句。脸上带着笑容。阿娇如此喜欢刘费,一旦所谋之事得成,那就是前途无量了。 “不嘛,人家要见敌弟弟呢!”阿娇才不依,又蹦又跳的冲进了椅兰殿。 “这孩子”。馆陶公主无奈的摇摇头,脸上满是怜爱之色。 “阿母,你快来,快来!”阿娇惊呼声响起,在门口冲馆陶公主招手。俏脸上全是急切之色。 “阿娇,你小声点,就知道嚷嚷!”馆陶公主不以为意,快步过去。一进椅兰殿,不由得愣住了。 如今的绮兰殿,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当然不是变好,而是变坏。王美人虽然得宠,却是朴素,并不奢华,殿里的陈设很简单。那也比眼下好得多。眼下的陈设真是让人想不到,连一些稍微好看点的家什都没。 留下的,全是很简陋的家什。矮几很旧很破,也不知道用过好多年了。短案更不用说了,和矮几一般无二。 “这是绮兰殿吗?。馆陶公主根本就不相信,一双妙目睁得老大。 “见过姐姐”。王美人向馆陶公主见礼。盈盈一福,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却是俏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对这个弟媳,这个亲家母,馆陶公主打从心里赞赏,两人隔三岔五就要见上一面,说说心里话,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馆陶公主大是惊讶,打量着殿里的陈设:“你这些都是什么家什?破烂成这样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比这个好呀,这还是皇宫吗?妹妹,你就是要简朴,也不能这样呀!这是宫里,总得有点天家的威严。” “姐姐。不说这些了王美人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妹妹,你得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心里不踏实!”馆陶公主哪会依从,拉住王美人硬逼起来:“是谁欺负你了?你给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是不是栗姬?” “姐姐,你真的别问了。”王美人还是不愿说。 “我还今天还非问不可了馆陶公主犯犟了:“我就不信,谁敢不毒我的面子?谁欺负你了?你说,我 她是景帝的姐姐,窦太后的掌珠。一旦起火来,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宫中的美人娘娘虽多,还真没人不敢不给她面子。 “姐姐,没用的,这是皇上要搬走的。”王美人想起这事,忍不住一阵寒心。 景帝对她是千般疼,万般怜,这么多年下来,连重话都没有说上一句。这次可好了,就为了一杯茶。喝斥她不算,还踹了她,甚至叫人把家什都搬走了,只留些破旧的家什,这不是气人吗? 绝情也不至于如此吧? “皇上?”馆陶公主根本就不信:“不可能!皇上对你是千般怜爱。万般疼惜,不可能做这种事!妹妹,休要胡说!” “姑姑,是真的!”阳信公主过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腮帮流了下来:“阿母茶,不小心洒了父皇一身,父皇喝斥阿母,还踹了阿母。然后,父皇就下旨,把阿母的俸禄减了一等,还把家什也搬走了。呜呜!父皇,他好狠心!” 馆陶公主嘴巴张了老半天,这才不得不信,这是真的。很是不满的道:“皇上这是做什么?不就茶水洒了吗?以前又不是没洒过,值得这般大费周章!他这皇上怎么当的?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去给讨回公道。” 也不管王美人的反应,莲足一迈,就要出殿找景帝理论去。 这种事,她要闹起来了,景帝也不好对付。对这个姐姐,景革还真是有几分忌惮。可是,她一闹的话,景帝会把一腔怨气撒在王美人身上,那就更麻烦了。 王美人忙拉住:“姐姐,你千万别去,千万别去!皇上正恼着呢!” “我管他恼不恼,他这皇帝越当越糊涂了!”馆陶公主兀自不解气。 “姐姐,你这一去,不是给妹妹找气受吗?皇上不会向你撒气,还不把气全撒在妹妹身上?”王美人不的不道出紧要处。 “这个,你受了气,还没地方出气了!”馆陶公主很没好气: “秦儿呢?” “毒儿出去疯去了。”王美人对这个爱子有些无奈。 “殿里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疯?他是人来疯吧?”馆陶公主对这个女婿有些不满了。 王美人想起刘兹说的话。当时。她还信以为真,那是景帝故意打翻的。后来,太监奉旨来搬家什,她哪里还敢相信刘敌的话是真的。 “南宫呢?”馆陶公主打视一眼殿里。不见南宫公主。 “姐姐找姐夫去了,要讨主意。”隆虑公主急着回答。 “这还差不多!”馆陶公主眼睛一亮:“周阳主意多,他出个主意。一定没事。妹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姐姐,周阳打仗还可以,可这宫里的事,他哪里管得了呢。”王美人虽然对周阳这个爱婿很是满意。可是。这等宫中事,也是家事,两口子之间吵架,谁能劝好? 清官也难断家务事。“跑喽!快跑喽!”刘黄的吼声远远传来。 “责儿,这孩子!”一听这声音。王美人就知道刘敌在使坏,忙着冲出椅兰殿。 只见刘敌带着一众兄弟,正追得一众宫女鸡飞狗跳,边跑边叫:“快跑喽!跑慢了要倒霉了!蚂蚁来喽!” 胳膊挥动,一篷泥土朝着一众宫女撒去,惹得宫女尖叫不已。 “责儿,你又去欺负人了!快回来!”王美人冲刘毒喝斥起来。 “阿母,我等会回来!”刘兹玩得正疯。大呼小叫,赶着一众宫女远去。那些王子,在他身后跟着起哄,好不热闹。 “责儿这孩子,太顽皮了!”馆陶公主不住摇头,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太子呢?”馆陶公主直到刘敌他们去远了,这才现一众王子中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太子刘荣。 “哼!”阳信公主瑶鼻里出一声冷哼,撇撇嘴,很是不屑:“给栗娘娘看管起来了。” “看管起来了?”馆陶公主一点也没在意:小孩子嘛,爱玩爱闹。也得让他玩玩,不能老关着。那不成了猪了?” 敢把太子骂成猪的,也只有她了。 “那不是养猪,那是养皇帝!”隆虑公主也是不满:“有人说,如今的情势不同了,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不能与敌儿他们一起玩儿。” “有些人给父皇赏赐,不得了呢。整天里打扮来打扮去,就等着做皇后。”阳信公主更加不满:“还没成皇后,就那样了,规矩大了,谁见着她,都要见礼,要行大礼!” “可不是嘛,一个宫女照以前的礼节相见,却给她抽了一顿!”隆虑公主跟着揭。 两姐妹虽然没有点名,馆陶公主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她还没当上皇后,就这般蹦上蹦下的,她当上皇后,还得了?”馆陶公主俏脸阴沉下来了:“要是太子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那更不的了,我们还能有活路?不行,我这就见皇上去,给皇上说,不能立她为皇后!” 馆陶公主想起当初,要把阿娇嫁给刘荣给栗娘娘拒绝一事,心里很不是滋味。栗娘娘没有看出这桩亲事的重要性,一口拒绝了不说,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令馆陶公主至今不能忘怀。栗娘娘一旦当上了皇后。二人之间结有梁子,馆陶公主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得坏她的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四十八章 出个主意 “姐姐,你不能尖!王美人吓了一跳,忙拉凰代川是知道她的为人,她说得出,做得到,她还真敢耸着景帝的面说不能立栗娘娘为皇后。 “哦!”馆陶公主右脚已经迈出去了,又收回来,沉思道:“我现在去见皇上,顶多就是吵一通,争一通罢了,皇上要立还得立。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事给坏了。嗯,找周阳去。要周阳想办法!对。就找周阳!” 馆陶公主虽然骑横,却是个有心计的人,精明着呢。 “找姐夫!”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眼睛瞪圆了,马上就附和:“要姐夫出个主意,把那女人的好事给坏了。给坏了!” “阳信,隆虑。休要乱说!”王美人都快给姐妹二人的话吓晕倒了。这可是犯忌的事,砍头都不是问题。 “妹妹,休要惊慌!”馆陶公主一点也不在乎:“就许那女人整我们。我们就不能坏她的事了?哼!阿娇,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不嘛,阿母,我也要去。”一提起周阳,阿娇就来了兴致:“人家还要听周阳讲故事呢!周阳也真是的,这些天不给人家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周阳掌宫卫,忙着呢!”馆陶公主拉着阿娇的手。快步而去。 “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人呢?”王美人望着馆陶公主母女俩的背影。都快晕过去了。 这种事,比天大,馆陶公主也敢来掺和。胆子不是大。是很大! 默炽 “你说的都是真的?”南宫公主一双妙目,在周阳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周阳点头道:“此事,只能你知道,不能说给他人知晓。” “我明白。”南宫公主顺从的点点头:“连阿母我也不说。” “我还真担心你说给岳母知道。”周阳压低声音道:“要是岳母知晓了。这情绪上就不够逼真了。皇上这戏还演给谁看?” “嗯!”南字公主有些奇怪的问道:“父皇为何要如此做?” “你呀,这就不明白了。”周阳握着南宫公主的柔荑,笑道:“你要是去东市走一圈就明白了。东市那些卖宝玉的商贩,他们不会把最好的宝玉摆出来,而是把劣货摆出来。” “他们骗人,这是奸商,心真黑!”南宫公主有些不屑。 “那不是心黑,那是高明!”周阳却是赞扬道:“只有那些真想买宝货的人,才会不要这些劣货。不要劣货,那就该出宝货了。皇上这次。和这些商贩一样打算,先把劣货摆出来,” “你你你,”南宫公主的眼睛睁得滚圆,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是说,那女人没份?父皇这是逗她的?” 栗娘娘这几天可得意了,见了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儿,让人看着就不爽。从种种迹象来看,景帝是真的有意立她为皇后。周阳竟然说栗娘娘是劣货。南宫公主还真是不信,尽管她对周阳很是服气。“不是逗她,这是布局。”周阳剖析道:“为了皇后这位置,会有很多人跳出来。皇上要把这些人收拾了,才会立皇后。” “谁会做皇后?”南宫公主眨着妙目,思索起来:“唐姬,还是程姬?” “谁做皇后,这事得皇上说了算。”周阳引导起来:“可是,也可以猜个大概。卖玉的,要把宝货深藏之,留到最后” 南宫公主冰雪聪明的人,给周阳一提醒,眼珠都快砸到地上了,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庄重大方的皇家公主之慨全然不见了,一脸的惊讶。 不能怪南宫公主,而是这事实在是让人想不到。照周阳这么剖析。皇后就是她绝对想不到的人。这人,这几天可受着欺负呢。 “天呐!”南宫公主惊呼出声,欢喜上脸,差点摔到在地上,要不是靠在周阳身上的话。 “记住,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更不能有所表露,你要装作很伤心。很悲愤的样儿。”周阳特别提醒一句。 “嗯!”所有的担心没有了。南宫公主一身的轻松。 “奖励一个!”周阳朝脸蛋一指,嬉皮笑脸起来。 “不嘛!”南宫公主一脸的羞色,嗔怪道:“你就典负人。” “我给你释疑,你奖励一个。还不应该么?”周阳哪会甘休。 “那你闭上眼睛。”南宫公主迟疑了老一阵,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手背都青了。 周阳依言闭上眼睛,南宫公主打量一阵,见周阳真的闭上了,这才大着胆子,把香唇朝周阳脸上凑去。突然之间,腰身一紧。给周阳搂在怀里,南宫公主惊呼一声。 “别出声,外面有人!”周阳威胁之中,紧搂着伊人,亲吻起来。 南宫公主有心撑拒,又有些不舍,想叫。又叫不出来。更担心外面真的有人,只好仍由周阳占便宜。 享受伊人温暖的樱唇,感受着伊人娇躯上传来的阵阵热力,周阳还真是知足。掌宫卫也不错嘛,既能公干,还能享受温柔艳福,比起在陈仓练兵幸福多了。 “砰!” 有人在门上重重一踹,南宫公主好象装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忙着整理凌乱的衣衫。 谁这么大胆,竟敢来踹周大帅的门,周阳很没好气,老子要把你正 万分不爽的打开门,只见一个人以手捂脸,一蹦就进来了:“哇!周阳,你猜猜我是谁?” “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调皮,敢来踹我的门!”周阳打量着阿娇那娇憨样儿,想笑又笑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在温柔乡中前来踹门,这也太对不住人了。 “哇!周阳,你什么眼神,连我都不识得。”阿娇放开手,露出光洁的脸蛋,熟练的挂到周阳胳膊上:“周阳,你快给我讲故事”。 “阿娇,别胡闹,为娘有事耍和周阳商议。”馆陶公主进来,把周阳和南宫公主一打量,微微一笑。笑容很和蔼,却是另有深意。 南宫公主瞧在眼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见过长公主”。周阳上前见礼。 “南宫,你带阿娇出去玩,我有事找周阳。”馆的公主非常直接。 “姑姑,你找他做什么?你不会是要为难他?”南宫公主对馆陶公主这个姑姑是太了解了,无事不登三安殿的人。她找人,不会有好事,只有坏事,不由得很为周阳担心。 “快走!”馆陶公主很没好气,催促起来。 “嗯!”南宫公主拗不过她,只得拉着阿娇出门而去。临出门前。还回过头打量周阳,妙目匆匆一闪,那意思是你要小心。 周阳挥挥手,要她不要担心。关上门,问道:“长公主找我有何事?” “周阳,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要坏了那女人的事!她想当皇后,休想”。馆陶公主很直接,直道来意。 见过直爽的人,就没见过如此直截了当的人,周阳有些意外:“长公主,你这话何意呀?” “你少给我装糊涂!”馆陶公主的眼里不能揉沙子:“那个女人,我一定不能让她当上皇后!哼!” 女人是最能记恨的,栗娘娘当年得罪了馆陶公主,现在,她就要报复了。 “长公主,我还真是没想到办法。”周阳推脱:“我掌宫卫,哪管这些事。你可以向朝中大臣讨计。” “就你!”馆陶公主使横了,坐了下来:“你不给我出主意,我就不走了!” 瞧她那样儿,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周阳摸摸额头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有点狠,会死人的!” “死人?”馆陶公主眼睛一亮,格外振奋:“那女人死了好啊,免得祸害人!快说!”“她到不会死。其他的人就难说了周阳有些迟疑。 景帝布了这么大的局,肯定留有狠手,此事一闹大,死的人不少,周阳不能不有所顾忌。 “这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谁!”馆陶公主只要能坏栗娘娘的事便成,其他的。她是不会管的。 “长公主,这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出马。”周阳先是凝神细听了一阵,屋外没人,这才压低声音。 “怎么做?你说,我听你的。”馆陶公主对周阳很信任,没二话。 “这事,何必我说穿呢。”周阳暗示道:“长公主,你想啊,这种事,谁出头是最犯忌的?” “栗青!”馆陶公主的反应非常快:“他妹妹立皇后,要是他提这个头,还真是犯忌。正是要犯忌。他就不会出头。” “要是别人去说。栗青还真会避嫌,他不会出头。”周阳脸上掠过一抹讥嘲之色:“栗青是个肤浅的人。哪里看得穿这些。只要长公主你去说。这事一定成。” “这两兄妹。一个蠢,一个笨,不愧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馆陶公主对周阳的点评大是赞成:“要我怎么做?” “长公主,请容我说句犯忌的话。你别生气。”周阳脸一肃道:“昔年,长公主欲与栗娘娘结亲。给她拒绝了” “那个女人,可恨!”一提起这事。馆陶公主就很没好气,眼里闪过一丝狠色。 结亲这种事,哪有必成之理。栗娘娘拒绝便拒绝了,也没什么大了。问题是。她的话说得太绝了。说馆陶公主趋炎附势,想攀高枝。更说刘荣是太子,龙种,阿娇不过凶卜丫头,配不上刘荣。 栗娘娘的嘴很刁毒,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这话传到馆陶公主耳里。她能不恼吗? “只要长公主身段放低点,一杯酒就能解决问题。”周阳最后道。 馆陶公主好看的眼睛不住转动。没有说话。过了老一阵,眼睛徒然变得明亮:“周阳,谢谢你!我欠你的情,以后有事,你尽管说,我一定给你办!皇上还有几个公主,你瞧上哪一个了,给姑姑说,姑姑遂你的愿便是!” “这”周阳既是意外,更是哭笑不得,这都是哪跟哪,她竟然能扯到一起。 就在周阳愣的当口,馆陶公主已经拉开房门,快步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周阳摇摇头,暗叹一口气,人生在世,没必要千万莫结仇!尤其是女人的仇,更不能结!栗娘娘当年图一时之快,口无遮拦,犯下大错,这不就有回报了。 默蚁 大行令栗青的府第,在北阙甲第。占地广,房舍多,很是气派,不愧是大行令的府第。 一辆驰马高车驶到府门前,停了下来。把门的佣人一瞧便知,有权贵前来 要是在以往,这些佣人还真会惊奇一番,自引册皇后被废以后,栗青是宾客如云前来拜访的权贵大多车旧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瞄了一眼,不以为奇。 车帘掀起,钻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年青人,身着深衣,头戴进贤冠。模样儿挺耐看。 “这是哪家的公子?”几个佣人甚是眼生,不由得嘀咕起来。 “在下陈须,求见大行令,还请诸位通禀一声。”陈须上前见礼。几个佣人的嘴巴张大了,他们虽不认得陈须,却知道他的名头,那可是馆陶公主的长子。 “陈公子,请进!”佣人忙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请陈须进府。 “不敢!”陈须一脸的恭敬之色:“未得大行令准允。在下不敢入府!” “陈公子,你不用通禀,快快入府!”倪人忙着献殷勤。 “不不不!”陈须坚持不入府:“我在这里候着!” “陈公子,真是识大体!”佣人赞赏不已。要是别人,有这等机会。早就兴高采烈的进府了,哪会象陈须这般,老老实实候着。 “陈公子,得罪了!”佣人告声罪,立时有人飞奔进府,去禀告栗青。 陈须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恭敬样儿,生怕失仪,看得几个佣人赞叹不已。 “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栗青慌慌忙忙的冲了出来,远远就抱拳道:“陈公子,你这不是折煞我么?快快请进!” 陈须是馆陶公主的长子,是窦太后的心尖肉,长安虽大,他哪里不能去?不要说区区一个大行令府。就是皇宫,他要进便进,要出便出,跟他家花园没区别。竟然在他大行令府前候着,还执礼如此之恭敬,比起千篇万篇煌煌之言更让栗青欢喜。 “人这得势了,就是不一样。连心高气傲的长公主之子也要巴结我!”栗青美滋滋的乐着,把陈须请进府。迎到前堂,叫佣人送上茶水果点。 “敢问陈公子,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见教?”栗青虽然欢喜却也奇怪,陈须怎么会来他家。 昔年结亲不成一事,使得长公主很不爽,暗中没少给他栗青使坏。要是没有馆陶公主作梗,栗青现在不是大行令,而会封侯。 “大行令言重了,见教不敢!”陈须微一躬身子,非常恭敬的道:“大行令荣升在即,家母想起昔年之事。大是过意不去,愿与大行令化干戈为玉帛。在府中设宴,为大行令赔罪,不知大行令可愿赏光?” “赔罪?”这两个字即使是从寰婴嘴里说出来,他也不会惊奇,可是。从陈须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很不一样了! 馆陶公主骄横,历来只有别人给她赔罪的份,她给谁赔过罪来的?即使是景帝,她要顶撞便顶撞,也没赔过罪呀。寄太后面前,她要撒娇便撒娇,窦太后还得哄着她。 偏偏就这样一个人,竟然用了“赔罪”这两个字,陈须说得非常诚恳。绝对不是作伪。 要不是这话是从馆陶公主长子嘴里说出来,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打死栗青他也不会相信,这事竟然是真的。 馆陶公主为何态度大变?要如此巴结自己。 那还用问,自然是栗娘即将成为皇后,他要愕势了。景帝总有驾崩的一天,箕太后总有死去的一天,馆陶公主能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吗? 想明此节的栗青。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真想放声高歌一曲,要是可以的话。 “长公主言重了,言重了!”栗青欢喜得嘴也合不拢了,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他已经够欢喜了,还有让他更欢喜的事。只见陈须从怀里取出一块上好的昆山之玉,递给栗青道:“这是家父家母亲手写就,向大行令赔罪的。” 昆山之玉,栗行见过不少,那可是价值非凡,馆陶公主竟然把赔罪之言写在这上面,自然是诚心赔罪了。他不瞧则已,一瞧之下,欢喜得差点飘起来了,玉上的用词很谦卑。汉朝写给匈奴的国书也不过如此。 “呵呵!”栗青看着玉上的字迹,感受着昆山之玉上的温热,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大行令可肯赏光?”陈须抓住机会再道。 “不知长公主何时设宴?”栗青肤浅之人,只往好的方面想,连一点坏念头都没有转。 “家父家母,正在府中恭侯大行令大驾!”陈须站起身,冲栗青一躬身,深施一礼。 栗青挺挺胸,昂起了头颅,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礼仪,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叨扰了。” “不敢言叨扰!”陈须笑呵呵的。一脸的受宠若惊笑容:“大行令大驾光临,寒舍生辉之事!大行令,请!” “容我片时。换身衣衫!”栗青的意非凡,既然是赴馆陶公主的宴。就得打扮得容光焕,威势十足。 “但凭大行令吩咐!”陈须没二话。 栗青回到内堂,换好衣衫,这才命人驾车,直奔堂邑侯府。 他却不知,他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一场惊天风暴,就这样给馆陶公主掀起来了。 当然,这场风暴的推手却是周阳。 第四十九章 风暴之前 磊青欢天喜地的赶到堂芭侯府,他下车,只见堂邑俱陈愕一馆陶公主率领全家人在府门迎候他。 一瞧这排场,栗青就有一种晕眩感。 馆陶公主那是太后的心尖肉,骄横出名,她迎候过谁?除非皇上太后亲临,她才会亲自迎接,朝中那么多大臣,他就没有迎候过一个。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亲自迎接他,栗青真的是受宠若惊,差点欢喜得晕过去了。 栗青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就要说话,可是他的嘴才张开,就给馆陶公主抢先了:“刘嫖见过大行令!” 冲他盈盈一福,妩媚生姿,美不胜收。 “长公主,在下受之不起栗青欢喜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陈午拜见大行令!”陈午一甩袍袖,让自己更加得体,这才冲栗青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堂邑侯!”栗青起紧还礼。 “见过栗伯父!”阿娇乖巧可爱。一点也没有了以前的淘气顽皮劲头。眨着明亮的眼睛,冲栗青见礼。 “翁主”。栗青可知阿娇的厉害。别看她年纪那可是能横着在宫里走的人。就是太后,景帝见了她。也得哄得着她,她要耍横便使横。谁也拿她没办法。 要阿娇对一个人好,不是不可能,得太阳从西边出来。栗青还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方才相信那是。 “栗伯父,请进!”阿娇技彬有礼的邀请。 “翁主,好乖!”栗青把阿娇那俏媚劲头看在眼里,还真有些喜欢。又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向栗娘娘提个醒,应了这门亲事呢?一众人前呼后拥,把栗青请进了府。一进府,馆陶公主就呼来喝去的,把一众佣仆使得团团转,忙着给栗青奉茶上果品,热情得跟见实太后有得一比,甚至还要更胜数分。 略事歇息,陈午吩咐一声,佣仆开始设宴。等酒席摆好,馆陶公主和陈午客客气气,热情万分的把栗青请到上之位坐下。 栗青给一家人的恭维话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了,竟然只是略事推辞,便高踞上之位。 这餐饭之丰盛自是不用说了。馆陶公主为了这次酒席,不惜进入皇宫,把本该御宴才能用的美食也弄了出来。皇宫是她家花园,她要进便进,要出便出,要弄些美食出来,自然没有问题。 山珍海味,酷美佳酿,再有一家人的溢美之词,栗青飘了起来。仿佛不是在人间,而是置身仙境一般。 这辈子,他还没这么乐过! 酒酣之际,馆陶公主站起身。伸出白玉似的素手,拿着酒壶,前来为栗青斟酒:“夫行令,昔年之事。刘嫖多有不是之处,令栗娘娘不快。还请大行令在栗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不敢!不敢”。栗青嘴里说着谦逊的话,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受了。转念一想,这结亲一事,即使不成。能有不是之处吗?又不是逼你结亲,能结便结,不能结便不能结。 “刘嫖就以这杯酒,向大行令赔罪了!”刘嫖盈盈一福,极是恭敬。 “呵呵!”栗弃太欢喜了:“长公主言重了!言重了!何来赔罪之说?。端起酒杯,美滋滋的喝干。非常享受的亮了亮杯底。 馆陶公主再给斟上一杯,笑道:“这杯酒,是恭贺栗娘娘,还请大行令代娘娘吃了这杯!” 栗娘娘亲口向栗青说过,景帝要立她为后了,这高升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栗青也不推辞,一口喝干,嗒吧着嘴巴,回味无穷呀。 馆陶公主再给斟上一杯:“这第三杯酒,是刘嫖愿向栗娘娘略效绵薄。不知栗娘娘可肯原谅刘嫖,让刘嫖小小的立一功。” “哦!”栗青兴致大起,问道:“长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馆陶公主笑道:“今日我进宫。见了皇上,和皇上说了一阵话。 听皇上的口气,立栗娘娘为皇后的事,就在这一两天。” “谢长公主告知!”虽然这事是铁定了的,却不知道时间,馆陶公主告知栗青时间,还真是让他欢喜。 就在他欢喜不禁之际,馆陶公主的话锋一转:“可是,皇上还提到了曹美人、程美人、唐美人,说她们貌美如花,知书识礼,有贤德,有美名。哎,提这些做什么?” 她好象不经意的一提,还真把栗青给唬住了,脸色有些难看,忙问道:“长公主,皇上还说了些什么?” 虽然栗娘娘做皇后一事,几乎已经敲定。可是,景帝这时候提起别的美人,还赞不绝口,绝非无因。要栗青不紧张都不行。 “也没说什么馆陶公主笑着道:“要是别人问的话,我是不会说的,大行令问起,刘嫖不敢不言。以我看,立皇后这事。得赶紧。时间长了,恐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栗青骇得差点跳起来。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不信。从馆陶公主嘴里说出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置疑。她可是皇上的姐姐,对景帝非常了解,她的话不会假。 “大行令,你也别慌。这事需要一个人来出头,大行令何不立下一功呢?”刘嫖终于说到正事了。 “我?”栗青忙摇头:“长公主是知道的,在下是娘娘的兄长,至亲之人,这得避闲。这事我不能出头。得请魏其侯出头。” 窦婴位高权重,他出头的话,还真有份量,栗青他们也是这么安排的 “大行令,你想过没有?”馆陶公主开始给他剖析了:“实婴身为太傅,又是朝中重臣,若他出头。这份量自然是重了。可是,他的功劳更大,他的功劳一大,他的权势就越大。太子登基以后,是听你的,还是听寰婴的?再说了,窦婴才智不凡,他的权势一大,大行令虽是贵为皇舅,也得听他摆布。”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节,要窦婴出头呢?栗青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馆陶公主知道他心动了,抓住机会下说词:“与其让窦婴立功,还不如大行令出头。”立皇后这事,干系很大,若是立上一功,对以后的仕途有莫大的好处。 更别说,宫里宫外都认为非栗娘娘做皇后不可,景帝赏赐无度,已经在为立皇后谋戈了,这是种便宜功劳,怎能让给实婴呢?栗青心思更加活泛了,眼睛一眯,沉吟起来。 “大行令,刘嫖虽是女儿身。不参与朝中之事。可是,立皇后这事,又是皇上的家事。皇上是我弟弟,皇后就是我弟媳。说起来,我也能出点力馆陶公主精明的一面展露出来了:“若是大行令不嫌弃,我愿与大行令一道,来玉成此事 “这”馆陶公主虽不是朝中大臣,她的话,比十个百个大臣的话管用,若她愿出力,这事不成都不行。 “大行令,你出头。到时,你就说是我要你做的!这样,我也为娘娘尽了点力,以后也有个前程不是?”馆陶公主的话很有诱惑力:“别看我现在风光,深得太后皇上欢心,说句犯忌的话,太后皇上总有去的一天,我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这话是犯忌的话,却是掏心窝子的话了,若馆陶公主不是真心帮栗娘娘,断不会如此说话,栗青不再犹豫。重重点头道:“栗青代娘娘谢过长公主!” “谢什么谢,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嘛!来来来,喝酒!”馆陶公主热情的招呼栗青吃喝。 有了馆陶公主这一大臂助,还愁大事不成?栗青万分欢喜,酒到杯干,直到吃得头晕眼花,这才告辞离去。 栗青一去,阿娇的乖巧样儿不见了,又恢复了调皮样儿,转了两个圈圈,邀功似的道:“阿母,我做的好吗?。 “好”。馆陶公主笑嘻嘻的。抚着阿娇的秀,赞道:“阿娇机灵着呢”。 不得不说,阿娇的表现着实不坏。好象换了个。人似的。 “那人真笨!”阿娇冲栗青离去的方向指点着道:“我就装了一会好人,他竟然信了,哼!” “烂泥扶不上墙,可有些烂泥一心想上墙!哼!”馆陶公主俏脸冷了下来,妙目中闪过一抹杀机。 炽众 栗青回到府里,已经很晚了。却是没有歇息。连忙派人去把窦彭祖找来,两人开始密议。 原本商议的是,这事由寅婴来做。由他出头。栗青如今给馆陶公主的话说得心动了,决心要立下一功,不能把如此天大的功劳让给寰婴,自然是不会找窦婴了。 栗青和毒彰祖原本就交情不错。这几天更是打得火热,窦彭祖三天两头就要往大行令府上跑一趟,甚至一天数趟。 栗青把寰彭祖引为知弓,不找他商议,还能找谁呢? 窦彭祖连忙赶来,两人略一见礼。忙问道:“大行令召我前来。有何事?。 “事情是这样的栗青把去堂邑府赴宴一事说了。 “馆冉公主也要帮娘娘?”窒彭祖有些不信。 “是真的!她这是谋取前程。”票青挺挺胸,昂起了头颅:“阿娇虽是得宠,皇上太后总有去的一天,她顶多也就是一个胶东王妃。长公主不趁此时立功,向娘娘示好。还等何时?” 两个人,都是那种头脑简单的人,哪里想得到馆陶公主这是给栗青设的死亡陷阱。两人不仅不察,反而欢喜无已。冀彭祖笑道:“有了长公主这一臂助,大事可成。大行令、在下、和长公主把这事做成了,就是大功一件,何必让给寅婴呢?” “着啊!”栗青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商议了一阵,提笔写奏章。反复修改,直到没有问题,这才定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通知群臣。这事不难,这些天,那么多大臣巴结栗青,只要栗青一出头,他们敢不赞成? 计议一阵,两人决定次日早朝。临上朝前暗示群臣便可。 商议妥当,两人兴致极高,又摆上酒宴欢饮。 二人心情非常好,想着升官财的美事。却没有想到,他们此举会捅出多大的祸事。 默炽 天交五鼓,夜暮低沉,又到了上朝的时候。 大臣陆陆续续赶到,很赶就是黑压压一片。 未央宫中,灯火通明,太监、宫女、杂役奔走来去,忙着为早朝做准备。 栗青身着锦袍官服。头戴进贤冠,手持洁白的玉劣。大袖飘飘而来。今天的栗青与以往大不相同。多了一股子欢喜劲头。尽管这几天。栗青天天欢喜无已,却不能与今天比。 人逢喜事精神爽,马上就要立下奇功了,他能不欢喜吗? 他走路象风一样轻快,很快就进了未央宫。 栗青这几天一直是前呼后拥。他走到哪里,都会跟随一群大臣。声势不今天也不例外,他网进未央宫,就给一群官员围住了:“见过大行令!” “呵呵!见过 “见过大行令!”簧彰祖的声音响起。 “见过南皮侯!”栗青对窦彭祖另眼相看,深施一礼。 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一群大臣很是艳慕。 “今日举事!”栗青和窦彭祖二人对视一眼,略一点头,开始分头告知一众大臣:“不要让太傅知晓。” “不让太傅知晓?”这些大臣微觉奇怪。明明是窦婴牵头,怎么不让他知晓?虽是奇怪,也不敢违拗即将荣升的栗青,连连点头称是。 栗青和窦彭祖为了功劳。竟然不让寞婴知晓。 窦婴来得比较迟,这些天为立皇后一事,奔波忙碌,进展还不错,就是太耗心神,人太困了。等他到来时,栗青和寞彭祖早就叮嘱好了一众大臣,簧婴还在做着力主立栗娘娘为皇后,立下大功的美梦。却不知,栗青和箕彭祖已经抢了他的功劳。 一众大臣,依次进入宣室殿,准备今日好好表现一番,争取一个好的前程,无不是精神抖擞,活脱打鸣的公鸡。 周亚夫、窦婴、张鸥三人站在最前面,一脸的肃穆。 申公、董仲舒他们站在各自的位置子上,好象没有看见群臣交头接耳似的,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儿。静候景帝的到来。 群臣立功心切,一心盼望景帝早点上朝。可是,事与愿违,景帝却是迟迟没来,这让群臣着实摸不着头脑。 默默联 “春陀,快点!要迟了。”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急急忙忙的催促起来。 景帝脚步虚浮,脸色疲惫。春陀看在眼里。暗中有些好笑,这栗娘娘也太厉害了,竟然把景帝快榨干了。 声势已经造起来了,景帝也的演戏。每天晚上宿在承明殿。栗娘娘快做皇后了,心中欢喜,百般献媚邀宠,使出浑身解数,把景帝折腾来折腾去。景帝原本就不太好的身子,更加不堪承受,要不疲惫都不行。 “诺!”春陀应一声,催促起来。随行的太监、兵士加快了脚步。直奔宣室殿。 “皇上,皇上!”有人压低声音在唤景帝。 “谁?”随行的兵士非常机警。忙把景帝簇拥在中间。 “没事!你们候着,联去去就来!”景帝已经听出是凌肃在叫他,吩咐一声,快步赶去。 来到暗处,果见凌肃正候着。冲景帝见礼道:“凌肃见过皇上。” “先生有何事?”景帝深知他的为人。没大事不会见他的。更别说了。还是在去早朝的路上把景帝拦下来的,事情肯定很大。 “禀皇上,今日早朝会有异动。”凌肃回答。 “宴婴耐不住性子了?”景帝明悟之人,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是窦婴,是栗青和寰彭祖。”凌肃如实回禀:“适才进宫,他们忙着告知大臣。说今日举事。” “天色还早,他们是不想见着早上的太阳了?”景帝抬起头一望,夜色沉沉,虎目中闪过一抹杀机:“他们要找死,那联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这两人,竟然不让窦婴知晓。”凌肃有些惋惜。 “不让窦婴知道好啊,联少费些手脚!”景帝脸色肃穆:“寰婴是太傅,是联的重臣,是太后的侄子,若是他出头,联还真不好办!栗青和窦彭祖嘛,联要收拾他们,轻而幕举。嗯,这事好啊。联一举而除两害!” 窦婴位高权重。名满天下,景帝要除他,还真不容易。当初要对付周亚夫,就因为周亚夫位高权重,名气大。景帝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划。 栗青和箕彭祖,这两人在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一个是栗娘娘的兄长,一个是实太后心爱的侄子,景帝要除他们,跟捏死两只蚂蚁没区别。 “先生继续盯着他们。”景帝微一颌,一脸的轻松。景帝最担心的就是寞氏一脉和栗氏一脉合流,这两族同流合污。虽然不一定能碍事,却也麻烦。如今。一举而除去,对将来之事再好不过了。景帝哪会错过这等良机。 “去养心殿!”景帝回来,吩咐一声。 “皇上,不去宣室殿了?”春陀有些意外。景帝是个勤勉的皇帝,对上朝极为重视,从不迟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竟然还去养心殿。 “先去养心殿。”景帝一甩袍抽。大步朝养心殿而去:“传周阳,要他立刻来见联!” “诺!”春陀应一声,忙去办理。 景帝来到养心殿,跪坐在矮几上。还没喘上几口气。周阳就匆匆赶了来。 周阳戎装在身,威势不凡,景帝微一点头,笑道:“周阳,你马上调兵,把宣室殿围了。” “啊!”尽管周阳已经猜到景帝的心思,可是,调兵围住宣室殿这事,还是让他意外。宣室殿是朝议的地方,派兵把那里给围了,那是天大的事。 “等会。联叫你下手的时候,你一定要快,不能迟疑!”景帝脸一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诺!”既然阎王要人三更死,何必等到五更呢?周阳领命。 景帝一挥手道:“你先去调兵,联迟点再上朝!” 周阳领命,出了养心殿,周阳抬头望天,只见夜色沉沉,暗叹一声:“有人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第五十章 风暴降临 “纹泣汝一一奔专的夭监宫女杂役猛然睁大了眼睛。呛背”来的汉军兵士。 宫中守卫极严,兵士奔走来去很正常。可是,如现在这般,汉军开来不说,还把宣室殿给围了,在汉朝历史上还没有生过,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要不是看见周阳随着军队而来。他们还以为汉军在搞宫变,要逼宫了。 周阳是景帝的爱婿,深得景帝器重,断不会做出宫变之事。 “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许声张!”周阳脸色严肃,大声下令。 那些太监宫女杂役,都是机灵人。知道这事不是他们该过问的,尽管好奇,也不过问,自去忙碌。 在周阳的指挥下,汉军兵士把宣室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阳的号令极严,兵士除了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响。 宣室殿已经给围住了,而殿中群臣却是懵然不知,仍是在交头接耳。悄悄议论。说得最多的就是。景帝这是怎么了。已经到了上朝的时候,怎么还不来?景帝迟迟不上朝。他们立功之心就越是急切。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朝!”就在群臣焦急之际,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呼!”群臣暗中松口气,终于可以立功了。 景帝大袖飘飘,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步而来。一脸的轻松劲头,就是有些疲惫,脚步有些虚浮。 来到御座前,景帝坐了下来。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景,帝一挥手。 群臣谢过恩,回到自己的位子占,坐了下来。 “有本奏来,无事退朝!”景帝虽然立定杀心,却是和往常无异,一句话说得平稳异常,一点奇异之处也没有。 “臣有本奏!”景帝的话音一幕,栗青马上就上奏。 自从昨天听信了馆陶公主的话后。他就急不可耐,巴不得立即向景帝上奏。一等二等三等,一晚上的功夫,对他来说,好象过了一年似的难熬。 “哦!”景帝浓眉一挑,问道:“大行令,你有何事?” “臣奏请县上早立皇后!”栗青奔主题。 “大行令。你这是?”窦婴猛然一惊,这事说好的,由他出面,怎么栗青竟然抢到他前面了。不由得大是诧异,就要质问,一扭头,现站在他身侧的是周亚夫。 栗青把早就想好的说词倒出来:“后字之位不可虚悬,如今后宫无主,还请皇上择嫔妃中有贤德者立之,以正后宫之位,塞黎民之望!” “你以为谁最贤?”景帝再问。 有戏!景帝态度和蔼,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是嘉许。栗青大是振奋,声调有些高:“臣以为后妃中。最贤者莫过栗娘娘,还请皇上立栗娘娘为后。” “栗青,栗娘娘是你的妹妹,你是她的兄长,你就不知道避嫌?”景帝浓眉一拧,却是没有着恼,不咸不淡的问。 “皇上。举贤不避亲,栗娘娘是臣的妹妹,她素有贤德,臣不敢不荐。”栗青越说越欢喜,声音更高。 “皇上,大行令所言极是。臣以为栗娘娘最贤。”寰彭祖哪甘落后,忙着出班附议。 “南皮侯,你也这般认为?”景帝无喜无怒的问一句。 “是的,皇上!”羹彰祖肯定一句。 “皇上,这是臣与南皮侯所写奏章。请皇上过目。”栗青忙把奏章取出来,高举在面前。 春陀快步上前,取了过来,呈给景帝。景帝接过,略一翻看,扔在御案上,问道:“还有谁是这样认为的?” “禀皇上,长公主也是这般以为。”栗青一想起馆陶公主的话,不由得很是欢喜。 “联的姐姐?”景帝浓眉一轩,喝道:“你胡说!” “皇上,是真的,千真万确!”栗青忙肯定。 “皇上,确有其事,确有其事!”窦彰祖忙附和。 窦婴瞳孔一缩,暗叫一声大事休矣! 果然,他的念头网了,只见景帝猛的站起来,脸沉似水,喝道:“来啊!把这两个东西拉出去,砍了!” “啊!” 栗青和窦彭祖从云端摔在地上。嘴巴张大,眼睛瞪圆,根本就不信。景帝上一刻无喜无怒,这一刻就是怒火万丈,竟然要杀他们。 “轰隆!” 殿门就给推开了,周阳身着戎装,腰悬汉剑,带着一队兵士进来。在群臣的惊愕中,只见周阳手一挥。兵士冲上去,把栗青和实彭祖架住,往外推去。 除极少数大臣心思灵敏以外。大多数人还在愣怔中,愣愣的想 “周阳怎么来得这么快?” 那些心思灵活的大臣已经想到。此事怕是景帝早就安排好了,要不然周阳哪会能在此时此刻出现。虽然殿外有兵士守护,也不可能来这么多人,动作这么快。 窦婴就心思特别灵活,转瞬即明白过来,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景帝根本就没有打算立栗娘娘为皇后。赏赐呀,说好话呀,不过是演给他们看的。就是要他们跳出来。景帝好收拾他们。想明白此节的窦婴,又是一阵后怕。若此事不是栗青出头,而是他寰婴提出来,恐怕给押出大殿的就是他了。 震惊中的窦婴,又是庆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保住一命。权势是好东西,可那也得有命消受啊,连命都没有了,权势再高又有什么用 “啊!” 过了半天,群臣这才清醒过来,惊呼声响成一片。 那些打定主意要立上一功的大臣,更是吓得屁滚尿流,额头上直冒冷汗。更有些人站立不住,摇摇晃晃。 同时,他们又有那么一丝丝庆幸。若不是栗青抢着说馆陶公主也是这般以为,他们肯定争着说出来。那就大祸临头了。 申公、董仲舒他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他们可是明白人,景帝如此怒,那是铁了心要置栗青与窦彰祖于死地,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栗青终于明白过来了,他撞到刀口上了。忙喊冤。 “你冤?”景帝冷哼一声,喝道:“你身居大行令高位,你有何德?你有何能?要说冤,冤的是朝廷。冤的是百姓。百姓交赋税给朝廷,朝廷给你俸禄,那是浪费!” 栗青一蠢笨之人,并无才学。他之所以能做到大行令高位,就在于他是栗娘娘的兄长,要不然,他连个郎官都弄不到手。 景帝一番质问,还真把他给问住了,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冤呐!”寄彭祖都快吓傻了,终于醒过神来了。沙哑着嗓子喊冤了。 “你有何德?你有何能?竟敢封侯!”景帝怒气不息,大声怒斥。 窦彭祖这个南皮侯,要不是寰太后硬逼着景帝说“你大舅未封侯就死了,彰祖你一定得封侯”景帝才不会封他为侯。 “那是太后的恩典!皇上,那是太后的恩典!”窦彭祖好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急吼吼的祭起寰太后这杆大旗。 “太后的恩典?”窦彭祖不提箕太后还好,他一提。景帝的怒火更大,指着他喝骂起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敢提太后!你给太后丢脸了,你知不知道?你开口太后,闭口太后。却是借着太后名义,仗势欺人,夸人田产。你的儿子,在长安横行无忌。你以为联不知道?今天,联还非把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砍了不可,免得你给太后丢脸!” 一通喝斥,头正辞严,驳得窦彰祖无话可说。 这些年来,箕氏一脉仗着窦太后的势力,胡作非为,没少干坏事。若不是怕伤寰太后的心,景帝早就把他们给除了。 “你这种无功封侯的东西,本该学学大舅,学学小舅,在家闭门读书。修身养性。”景帝越是说越怒:“而你,不学无术,上跳下蹿,竟然连联的家事也敢掺合!砍了!快砍了!” 景帝的大舅窦长君,小舅宴少君。很有谦谦君子之风,深得朝中大臣赞扬。说起来。那是因为周勃这班老臣之故。自从寰少君与窦太后相认以后,姐弟团聚。周勃他们怕寰氏一族和吕氏一族一样,仗着后宫势力,胡作非为,就请了些谦谦君子似的学究,教兄弟二人读书。 兄弟二人倒也争气,过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便是,朝中大事一概不问。更不掺合。努力修身养性,大有君子之风。 窦彭祖与他的父亲窦长君性格截然不同,就喜欢玩弄权势,上跳下蹿。父子两人的性格差别如此之大,还真是让人无语。 景帝一通话,又把窦彰祖驳得无话可说。 “皇上,此等事,纵是栗青、实彭祖有罪,也应该交由廷尉勘问定罪,不能这般砍了!”周亚夫实在是忍不住了,出班谏奏。 周亚夫说的是正理,按照律法,的确是应该这么处理。可是,景帝有那时间吗?一个是栗娘娘的兄长,一个是寰太后心爱的侄儿。若是此时不砍,就没有机会了。栗娘娘,景帝不怕。顶多就是费点手脚。 可是,箕太后闹起来了,景帝还真没辙。那可是自己的母亲,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为人之子?窦太后一出面,景帝万般不愿,也只得饶了窦彭祖。 是以,要除去这些祸害,就得快,得赶在窦太后干预之前做成事实。 “周亚夫!”景帝眼睛瞪圆。死盯着周亚夫,他还真能坏事,恨不的踹他一脚,喝道:“周阳,把周亚夫轰出去!” “啊!” 今儿真是开眼了,先是景帝不按律法办事,要杀两个大臣。紧接着又上演儿子轰老子的趣事。这种事情,千年也不见得能遇到一回。真是开眼了! “诺!”周阳毫不迟疑,快步过来。走到周亚夫身边道:“阿父,走吧!” “阳儿,你”周亚夫现在真的是为难了,他本想还要谏诤,可是,前来轰他是周阳。他若不走,那就是为难周阳,若是走了。又是不忠,没有把忠言说完。 周阳站到周亚夫身侧,右脚踩在周亚夫脚背上,眼睛冲他一闪。 “哼!”周亚夫气哼哼的,冲景帝一施礼。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一出了宣室殿,周亚夫就站住了。冲周阳气愤愤的道:“阳儿,你竟然不向皇上进谏!大臣即使有罪。应该交付廷尉议罪,该下狱就下狱。该砍头就砍头,不能这般说杀便杀,这是坏律法,后患无穷!” 他气愤不已,脸色都涨红了,周阳却是一笑:“阿父,你明白一世。糊涂一时。这事,皇上难道不知道?可皇上没时间呐。要是再晚一会,太后赶来,想杀也杀不了。” “啊!”周亚夫明白过来,这是明摆着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可可”皇上不能叫你来轰为父?哪有儿子轰妾子的?这不是给我们父子难堪吗?”周亚夫还是气愤愤的。 父子同朝为臣的事情,史不绝书。可是,儿子轰老子的事情,史书还没记载过,要周亚夫不愤都不行。 “阿父,你还没明白。”周阳真是好气又好笑,景帝明明一番好意。却给他说得气愤愤的:“要是我不来,谁能把你弄出来?你那犟脾性一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要是再说,太后一赶到,就是坏了皇上的大事。到时,皇上只能拿你出气了。现在离开,丢了面子,却有性命在!” “啊!”周亚夫明白过来,原来景帝还是一番好意,不由得愣住了。 “阿父,你快走!”周阳催促一句。周亚夫这性子,离这种事越远越好。 “皇上有旨,要周亚夫去养心殿候着!”春陀急急忙忙的从宣室殿出来宣旨。 “诺!”周亚夫领命,赶去养心殿。 周阳回到殿中,只见栗青和寞彭祖的脑袋已经给一个兵士用木盘端了进来。二人眼睛瞪大,一脸的惊惧与不甘之色,他们到死也没有闹明白,景帝这是唱的哪出,为什么景帝说杀便杀,连审问他们这事都给免了。 “窒婴!”景帝的声音响起。极为不善。 窦婴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颤颤兢挂的道:“臣在!” 声音颤抖,还真是难吓得不轻。这也难怪,若不是栗青和窦彰祖二人急着抢功,到霉的就是他了。 他是朝中重臣,砍头不一定,可是。下狱很有可能。“你这太傅,不忠职守,就知道上跳下蹿,拉帮结派,干预联的家事。联饶你不得!”景帝的语气很严厉:“免去你太傅之职,在家闭门思过!” “诺!”窦婴暗松一口气。景帝的处置比他预想中的要轻,没把他扔进监牢?,景帝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退朝!”景帝大袖一拂,大步而去。 一众大臣这才长出一口气,仿佛千斤巨石落地一般。景帝今天的雷要手段,真是骇人,群臣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窦婴一步一颤的出了宣室殿。仰看天,太阳已经出来了,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福气,又见到了天上的太阳! 再一摸自己的背。入手的全是冷汗,他这一吓还真是不轻。 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大步而入,脸沉似水的枰量着周亚夫。周亚夫忙上前见礼,却给景帝一声暴喝打断了:“周亚夫,跪下!” 和景帝相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景帝向他过这么大的怒火,周亚夫身不由己,叶嗵一声跪了下来。 “周亚夫,你知道吗?你蠢!你真蠢!你蠢到家了!联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了!”景帝一连串的蠢字送给周亚夫,骂得是口沫横飞:“你差点坏了联的大事!要不是联要周阳把你轰出去,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经过周阳的点醒,周亚夫已经知道利害了,哪敢回嘴:“臣知罪!臣知罪!” “你知罪有屁用!”景帝兀自气怒不息:“你一错再错,数次三番坏了联的大事!这一次,你若是坏了联的大事,联岂能饶你?非杀你不可!” 景帝把栗青和窦彭祖给杀了,把寞婴的太傅给罢了,只要不是猪头也想得明白,景帝这是在为废太子做准备。 太子之废立,绝对是头等大事。景帝如此做,必然是深思熟虑的。周亚夫今天差点坏事,吓得一个激灵,额头上直冒冷汗。 “滚!”景帝大喝一声…… 周亚夫一下了愣住了。以他今天犯的错,景帝罢他的官。削他的爵。夺他的食邑都不是问题,怎么就骂了他一顿?周亚夫还真是想不明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啦?你愣着想吃刀啊?”景帝虎目一翻,威势立现。 周亚夫吓得不轻,屁滚尿流的出了养心殿,抬头望望天上的太阳,飞也似的去了。 “蠢!蠢!蠢!蠢!”景帝不解恨。望着周亚夫的背影,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蠢字。 “皇上,蠢有蠢的好处。”凌肃出现,笑着道。 “哦!”景帝对他这说法大感兴趣。 “周亚夫若是不蠢,象周阳那般精明,父子二人同朝为官,那还得了?天下之权柄还不尽操父子二人之手?皇上,你敢用吗?”凌肃笑着反问一句。 “啪!” 景帝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脸上露出笑容:“先生之言极是有理!周亚夫蠢起来,有时联还真是想杀了他。可是,他忠心无二,联又舍不得!蠢,联可以容忍!不忠,联不会容忍!周亚夫拙,周阳巧,这父子俩一拙一巧,还真是绝啊!” “皇上,周勃笨人打巧仗,这是祖传的!”凌肃调侃起来。 “趣话,趣话!”景帝笑了:“这父子俩一拙一巧,联才能安心用呢。不用担心他们培植势力!” “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做?”凌肃问道。 “等着就是,各路牛鬼蛇神该出来了吧!”景帝的眉头一拧,好象出鞘的利剑:“老三,他会第一个跳出来!不过,联愕先承受太后的怒火!” “纹泣汝一一奔专的夭监宫女杂役猛然睁大了眼睛。呛背”来的汉军兵士。 宫中守卫极严,兵士奔走来去很正常。可是,如现在这般,汉军开来不说,还把宣室殿给围了,在汉朝历史上还没有生过,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要不是看见周阳随着军队而来。他们还以为汉军在搞宫变,要逼宫了。 周阳是景帝的爱婿,深得景帝器重,断不会做出宫变之事。 “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许声张!”周阳脸色严肃,大声下令。 那些太监宫女杂役,都是机灵人。知道这事不是他们该过问的,尽管好奇,也不过问,自去忙碌。 在周阳的指挥下,汉军兵士把宣室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阳的号令极严,兵士除了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声响。 宣室殿已经给围住了,而殿中群臣却是懵然不知,仍是在交头接耳。悄悄议论。说得最多的就是。景帝这是怎么了。已经到了上朝的时候,怎么还不来?景帝迟迟不上朝。他们立功之心就越是急切。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朝!”就在群臣焦急之际,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呼!”群臣暗中松口气,终于可以立功了。 景帝大袖飘飘,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步而来。一脸的轻松劲头,就是有些疲惫,脚步有些虚浮。 来到御座前,景帝坐了下来。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景,帝一挥手。 群臣谢过恩,回到自己的位子占,坐了下来。 “有本奏来,无事退朝!”景帝虽然立定杀心,却是和往常无异,一句话说得平稳异常,一点奇异之处也没有。 “臣有本奏!”景帝的话音一幕,栗青马上就上奏。 自从昨天听信了馆陶公主的话后。他就急不可耐,巴不得立即向景帝上奏。一等二等三等,一晚上的功夫,对他来说,好象过了一年似的难熬。 “哦!”景帝浓眉一挑,问道:“大行令,你有何事?” “臣奏请县上早立皇后!”栗青奔主题。 “大行令。你这是?”窦婴猛然一惊,这事说好的,由他出面,怎么栗青竟然抢到他前面了。不由得大是诧异,就要质问,一扭头,现站在他身侧的是周亚夫。 栗青把早就想好的说词倒出来:“后字之位不可虚悬,如今后宫无主,还请皇上择嫔妃中有贤德者立之,以正后宫之位,塞黎民之望!” “你以为谁最贤?”景帝再问。 有戏!景帝态度和蔼,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是嘉许。栗青大是振奋,声调有些高:“臣以为后妃中。最贤者莫过栗娘娘,还请皇上立栗娘娘为后。” “栗青,栗娘娘是你的妹妹,你是她的兄长,你就不知道避嫌?”景帝浓眉一拧,却是没有着恼,不咸不淡的问。 “皇上。举贤不避亲,栗娘娘是臣的妹妹,她素有贤德,臣不敢不荐。”栗青越说越欢喜,声音更高。 “皇上,大行令所言极是。臣以为栗娘娘最贤。”寰彭祖哪甘落后,忙着出班附议。 “南皮侯,你也这般认为?”景帝无喜无怒的问一句。 “是的,皇上!”羹彰祖肯定一句。 “皇上,这是臣与南皮侯所写奏章。请皇上过目。”栗青忙把奏章取出来,高举在面前。 春陀快步上前,取了过来,呈给景帝。景帝接过,略一翻看,扔在御案上,问道:“还有谁是这样认为的?” “禀皇上,长公主也是这般以为。”栗青一想起馆陶公主的话,不由得很是欢喜。 “联的姐姐?”景帝浓眉一轩,喝道:“你胡说!” “皇上,是真的,千真万确!”栗青忙肯定。 “皇上,确有其事,确有其事!”窦彰祖忙附和。 窦婴瞳孔一缩,暗叫一声大事休矣! 果然,他的念头网了,只见景帝猛的站起来,脸沉似水,喝道:“来啊!把这两个东西拉出去,砍了!” “啊!” 栗青和窦彭祖从云端摔在地上。嘴巴张大,眼睛瞪圆,根本就不信。景帝上一刻无喜无怒,这一刻就是怒火万丈,竟然要杀他们。 “轰隆!” 殿门就给推开了,周阳身着戎装,腰悬汉剑,带着一队兵士进来。在群臣的惊愕中,只见周阳手一挥。兵士冲上去,把栗青和实彭祖架住,往外推去。 除极少数大臣心思灵敏以外。大多数人还在愣怔中,愣愣的想 “周阳怎么来得这么快?” 那些心思灵活的大臣已经想到。此事怕是景帝早就安排好了,要不然周阳哪会能在此时此刻出现。虽然殿外有兵士守护,也不可能来这么多人,动作这么快。 窦婴就心思特别灵活,转瞬即明白过来,他们都错了,错得离谱,景帝根本就没有打算立栗娘娘为皇后。赏赐呀,说好话呀,不过是演给他们看的。就是要他们跳出来。景帝好收拾他们。想明白此节的窦婴,又是一阵后怕。若此事不是栗青出头,而是他寰婴提出来,恐怕给押出大殿的就是他了。 震惊中的窦婴,又是庆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保住一命。权势是好东西,可那也得有命消受啊,连命都没有了,权势再高又有什么用 “啊!” 过了半天,群臣这才清醒过来,惊呼声响成一片。 那些打定主意要立上一功的大臣,更是吓得屁滚尿流,额头上直冒冷汗。更有些人站立不住,摇摇晃晃。 同时,他们又有那么一丝丝庆幸。若不是栗青抢着说馆陶公主也是这般以为,他们肯定争着说出来。那就大祸临头了。 申公、董仲舒他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他们可是明白人,景帝如此怒,那是铁了心要置栗青与窦彰祖于死地,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栗青终于明白过来了,他撞到刀口上了。忙喊冤。 “你冤?”景帝冷哼一声,喝道:“你身居大行令高位,你有何德?你有何能?要说冤,冤的是朝廷。冤的是百姓。百姓交赋税给朝廷,朝廷给你俸禄,那是浪费!” 栗青一蠢笨之人,并无才学。他之所以能做到大行令高位,就在于他是栗娘娘的兄长,要不然,他连个郎官都弄不到手。 景帝一番质问,还真把他给问住了,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冤呐!”寄彭祖都快吓傻了,终于醒过神来了。沙哑着嗓子喊冤了。 “你有何德?你有何能?竟敢封侯!”景帝怒气不息,大声怒斥。 窦彭祖这个南皮侯,要不是寰太后硬逼着景帝说“你大舅未封侯就死了,彰祖你一定得封侯”景帝才不会封他为侯。 “那是太后的恩典!皇上,那是太后的恩典!”窦彭祖好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急吼吼的祭起寰太后这杆大旗。 “太后的恩典?”窦彭祖不提箕太后还好,他一提。景帝的怒火更大,指着他喝骂起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敢提太后!你给太后丢脸了,你知不知道?你开口太后,闭口太后。却是借着太后名义,仗势欺人,夸人田产。你的儿子,在长安横行无忌。你以为联不知道?今天,联还非把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砍了不可,免得你给太后丢脸!” 一通喝斥,头正辞严,驳得窦彰祖无话可说。 这些年来,箕氏一脉仗着窦太后的势力,胡作非为,没少干坏事。若不是怕伤寰太后的心,景帝早就把他们给除了。 “你这种无功封侯的东西,本该学学大舅,学学小舅,在家闭门读书。修身养性。”景帝越是说越怒:“而你,不学无术,上跳下蹿,竟然连联的家事也敢掺合!砍了!快砍了!” 景帝的大舅窦长君,小舅宴少君。很有谦谦君子之风,深得朝中大臣赞扬。说起来。那是因为周勃这班老臣之故。自从寰少君与窦太后相认以后,姐弟团聚。周勃他们怕寰氏一族和吕氏一族一样,仗着后宫势力,胡作非为,就请了些谦谦君子似的学究,教兄弟二人读书。 兄弟二人倒也争气,过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便是,朝中大事一概不问。更不掺合。努力修身养性,大有君子之风。 窦彭祖与他的父亲窦长君性格截然不同,就喜欢玩弄权势,上跳下蹿。父子两人的性格差别如此之大,还真是让人无语。 景帝一通话,又把窦彰祖驳得无话可说。 “皇上,此等事,纵是栗青、实彭祖有罪,也应该交由廷尉勘问定罪,不能这般砍了!”周亚夫实在是忍不住了,出班谏奏。 周亚夫说的是正理,按照律法,的确是应该这么处理。可是,景帝有那时间吗?一个是栗娘娘的兄长,一个是寰太后心爱的侄儿。若是此时不砍,就没有机会了。栗娘娘,景帝不怕。顶多就是费点手脚。 可是,箕太后闹起来了,景帝还真没辙。那可是自己的母亲,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为人之子?窦太后一出面,景帝万般不愿,也只得饶了窦彭祖。 是以,要除去这些祸害,就得快,得赶在窦太后干预之前做成事实。 “周亚夫!”景帝眼睛瞪圆。死盯着周亚夫,他还真能坏事,恨不的踹他一脚,喝道:“周阳,把周亚夫轰出去!” “啊!” 今儿真是开眼了,先是景帝不按律法办事,要杀两个大臣。紧接着又上演儿子轰老子的趣事。这种事情,千年也不见得能遇到一回。真是开眼了! “诺!”周阳毫不迟疑,快步过来。走到周亚夫身边道:“阿父,走吧!” “阳儿,你”周亚夫现在真的是为难了,他本想还要谏诤,可是,前来轰他是周阳。他若不走,那就是为难周阳,若是走了。又是不忠,没有把忠言说完。 周阳站到周亚夫身侧,右脚踩在周亚夫脚背上,眼睛冲他一闪。 “哼!”周亚夫气哼哼的,冲景帝一施礼。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一出了宣室殿,周亚夫就站住了。冲周阳气愤愤的道:“阳儿,你竟然不向皇上进谏!大臣即使有罪。应该交付廷尉议罪,该下狱就下狱。该砍头就砍头,不能这般说杀便杀,这是坏律法,后患无穷!” 他气愤不已,脸色都涨红了,周阳却是一笑:“阿父,你明白一世。糊涂一时。这事,皇上难道不知道?可皇上没时间呐。要是再晚一会,太后赶来,想杀也杀不了。” “啊!”周亚夫明白过来,这是明摆着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可可”皇上不能叫你来轰为父?哪有儿子轰妾子的?这不是给我们父子难堪吗?”周亚夫还是气愤愤的。 父子同朝为臣的事情,史不绝书。可是,儿子轰老子的事情,史书还没记载过,要周亚夫不愤都不行。 “阿父,你还没明白。”周阳真是好气又好笑,景帝明明一番好意。却给他说得气愤愤的:“要是我不来,谁能把你弄出来?你那犟脾性一犯,三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要是再说,太后一赶到,就是坏了皇上的大事。到时,皇上只能拿你出气了。现在离开,丢了面子,却有性命在!” “啊!”周亚夫明白过来,原来景帝还是一番好意,不由得愣住了。 “阿父,你快走!”周阳催促一句。周亚夫这性子,离这种事越远越好。 “皇上有旨,要周亚夫去养心殿候着!”春陀急急忙忙的从宣室殿出来宣旨。 “诺!”周亚夫领命,赶去养心殿。 周阳回到殿中,只见栗青和寞彭祖的脑袋已经给一个兵士用木盘端了进来。二人眼睛瞪大,一脸的惊惧与不甘之色,他们到死也没有闹明白,景帝这是唱的哪出,为什么景帝说杀便杀,连审问他们这事都给免了。 “窒婴!”景帝的声音响起。极为不善。 窦婴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颤颤兢挂的道:“臣在!” 声音颤抖,还真是难吓得不轻。这也难怪,若不是栗青和窦彰祖二人急着抢功,到霉的就是他了。 他是朝中重臣,砍头不一定,可是。下狱很有可能。“你这太傅,不忠职守,就知道上跳下蹿,拉帮结派,干预联的家事。联饶你不得!”景帝的语气很严厉:“免去你太傅之职,在家闭门思过!” “诺!”窦婴暗松一口气。景帝的处置比他预想中的要轻,没把他扔进监牢?,景帝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退朝!”景帝大袖一拂,大步而去。 一众大臣这才长出一口气,仿佛千斤巨石落地一般。景帝今天的雷要手段,真是骇人,群臣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窦婴一步一颤的出了宣室殿。仰看天,太阳已经出来了,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福气,又见到了天上的太阳! 再一摸自己的背。入手的全是冷汗,他这一吓还真是不轻。 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大步而入,脸沉似水的枰量着周亚夫。周亚夫忙上前见礼,却给景帝一声暴喝打断了:“周亚夫,跪下!” 和景帝相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景帝向他过这么大的怒火,周亚夫身不由己,叶嗵一声跪了下来。 “周亚夫,你知道吗?你蠢!你真蠢!你蠢到家了!联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了!”景帝一连串的蠢字送给周亚夫,骂得是口沫横飞:“你差点坏了联的大事!要不是联要周阳把你轰出去,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经过周阳的点醒,周亚夫已经知道利害了,哪敢回嘴:“臣知罪!臣知罪!” “你知罪有屁用!”景帝兀自气怒不息:“你一错再错,数次三番坏了联的大事!这一次,你若是坏了联的大事,联岂能饶你?非杀你不可!” 景帝把栗青和窦彭祖给杀了,把寞婴的太傅给罢了,只要不是猪头也想得明白,景帝这是在为废太子做准备。 太子之废立,绝对是头等大事。景帝如此做,必然是深思熟虑的。周亚夫今天差点坏事,吓得一个激灵,额头上直冒冷汗。 “滚!”景帝大喝一声…… 周亚夫一下了愣住了。以他今天犯的错,景帝罢他的官。削他的爵。夺他的食邑都不是问题,怎么就骂了他一顿?周亚夫还真是想不明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啦?你愣着想吃刀啊?”景帝虎目一翻,威势立现。 周亚夫吓得不轻,屁滚尿流的出了养心殿,抬头望望天上的太阳,飞也似的去了。 “蠢!蠢!蠢!蠢!”景帝不解恨。望着周亚夫的背影,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蠢字。 “皇上,蠢有蠢的好处。”凌肃出现,笑着道。 “哦!”景帝对他这说法大感兴趣。 “周亚夫若是不蠢,象周阳那般精明,父子二人同朝为官,那还得了?天下之权柄还不尽操父子二人之手?皇上,你敢用吗?”凌肃笑着反问一句。 “啪!” 景帝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脸上露出笑容:“先生之言极是有理!周亚夫蠢起来,有时联还真是想杀了他。可是,他忠心无二,联又舍不得!蠢,联可以容忍!不忠,联不会容忍!周亚夫拙,周阳巧,这父子俩一拙一巧,还真是绝啊!” “皇上,周勃笨人打巧仗,这是祖传的!”凌肃调侃起来。 “趣话,趣话!”景帝笑了:“这父子俩一拙一巧,联才能安心用呢。不用担心他们培植势力!” “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做?”凌肃问道。 “等着就是,各路牛鬼蛇神该出来了吧!”景帝的眉头一拧,好象出鞘的利剑:“老三,他会第一个跳出来!不过,联愕先承受太后的怒火!” 第五十一章 把天捅漏了 示明殿,栗娘娘穿着垂云衣“对着铜镜左照右照,欢喜卧虽然景帝说了,这垂云衣要等到办大事时再穿,可是,她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就做皇后。 这几天,她时不时就要把垂云衣穿上。对着镜子打量一通,对自己婀娜的身段甚是满意。 “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冲了进来,俏脸苍白无血色。远远就嚷起来:“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没规没矩的东西!”栗娘娘脸一沉,喝道:“见了本宫竟敢不行大礼!哼!”“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宫女气急败坏之下。很没好气。 “什么时候。都是这礼!礼不可废!”栗娘娘俏娘含煞:“来啊,把这没规矩的东西拉出去,抽二十鞭子。” 宫女细皮嫩肉的,真要打上二十鞭子,那还得了?宫女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娘娘,你容奴婢把话说完。娘娘,大行令给皇上杀了!” “大行令升官了!是承相,还是廷尉?还是皇上疼人!”栗娘娘根本就没有听清。她打死也不会信。景帝会把他的兄长给杀了。 “娘娘,不是升官了,是给皇上杀了!给皇上杀了!”宫女把栗娘娘那副自恋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强调一句。 “胡说!”栗娘娘根本就不信:“皇上怎么会杀我兄长呢!你敢造谣?” “娘娘,宫里都传遍了。大行令和南皮侯,早朝时给皇上杀了。”宫女苦着一张脸:“娘娘。这么大的事,奴婢就是有一百颗胆子,也不敢乱说呀!” “娘娘,是真的!”一群宫女赶来,忙着附和。 “你们说什么?皇皇皇上,把我兄长给杀了?”栗娘娘彻底傻眼了。 这些多宫女齐声附和,她纵然不相信。却是不得不信了。仿若给霹雳击中一般,娇躯摇摇晃晃。终于软倒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大哥,可怜的大哥!呜呜!” 她一哭,一众宫女手足无措,唯有看着她的份。 抽抽噎噎的哭了一阵,栗娘娘猛的站起身:“皇上他敢骗人!我这就找他理论去!我大哥犯了什么罪?他说杀就杀了!” 只要不是笨蛋,都能想得到。景帝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把栗青给杀了,那必然有问题。可是,栗娘娘本来就是一个肤浅之人。她的肤浅。完全可以列入中国古行浅薄皇妃的前矛了。 好多事情,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做,她却做得出来,这是不争的事实,非我故意这么写。 再加上她怒火攻心,竟然做出了一个惹祸的决定。 “娘娘,去不得呀!”一众宫女忙拦住。可是。哪里拦得住,她疯了一般,冲了出去。 一众宫女望着她的背影,吓得脸色惨白,皇上做事能理论吗?就算耸帝做错了,也不会认错,栗娘娘去理论。那不是找死吗? 宫女想提醒,却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走了。 默默 长信宫,窦太后斜靠在软榻上,听着虫声,很是享受,老脸上全是笑容。 这么多年幕。她就是靠听虫声度日,一天不听,这感觉很不好。一听到虫声,比天音仙乐还要让她欢喜。 “呜呜!”殿外传来哭泣声。 “嗯!”窦太后耳音极好,远远就听见了,大是惊奇:“谁在外面哭?这么伤心,是谁呀?” “禀太后,是南皮侯的公子寰昌。”宫女忙禀报。 “窦昌,他哭什么?天塌了,还是地陷了?”窦太后更加好奇了,道:“叫他进来,老身要问问他。” 宫女应一声,忙去传窦昌。寄昌双眼红。哭成了泪人。一见羹太后的面,咋嗵一声跪在地上,口头如捣蒜:“老祖宗,你得给孙儿作主呀!” “窦昌,什么事?你起来。说给老身听。来,坐到这里!”窦太后重情义,对寰长君这个兄长的孙子很是疼爱,和蔼的一招手。 可是,窦昌却是跪着没有动,哭诉道:“老祖宗,阿父给皇上杀了!” “住嘴!休要胡说!”窦太后根本就不信:“皇上哪会杀彭祖。他们是表兄弟,不会的,不会的!” “太后,此事千真万确!”窦昌忙道:“今儿早上,大行令上奏,要皇上立栗娘娘为后,阿父附议,” “彭祖糊涂!” 窦太后骂一句:“皇上哪是耍立那个浅薄的女人。就算皇上要立她。老身也不会答应。老身这辈子,见过浅薄的女人,就没见过那般浅薄的女人!彰祖他去掺和什么呢?” “老祖宗,皇上一怒,把栗青和阿父都给杀了。”窦昌哭得鼻漆眼泪一起下,好不伤心。 “杀得好啊!栗青那个浅薄之人。他有何功?他有何能?竟然做上了大行令。什么阿猫阿狗的,还不是靠的妇人裙带!”窦太后对栗氏兄妹俩没有好感,猛然惊醒过来:“你说什么?皇上还把彭祖也给杀了?” “是呀,老祖宗!”寞昌不住口头:“求老祖宗作主!” “彭祖啊,你好糊涂!你为了权势。就不要命了!”实太后呜呜的哭了起来:“皇上不立皇后,也不会立那个女人为后啊,你这不是找死吗?” 窦太后猛的抓起拐技,飞也似的冲了出去,一点也不象眼盲之人,慌得一众宫女从后追去:“太后,太后。你这是去哪儿 “老身找皇上理论去!”窦太后火气不小:“就算彭祖有错,那也不能杀!那是老身的侄儿呀!老身的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皇上,你好糊涂!” 默以联 未央宫,养心殿。 栗娘娘飞也似的赶到,却给春陀拦住了:“娘娘,你不能进去!” “滚开,你这下贱的阉祸!”栗娘娘的一张嘴,本来就尖酸亥薄,要不然,怎么会得罪馆陶公主。她气怒之下。这嘴就更加管不住了,竟然骂春陀为阉祸。 阉祸这两个,字,那是对太监最外薄的辱骂之词了。 春陀是景帝帖身太监,虽然地位不高,是奴才,却是没人敢骂他。就是窦太后,也没有骂过他,春陀不由得一呆。 “啪!”就在春陀呆的时候。栗娘娘白玉似的素手一扬,重重一个耳光打在春陀脸上。下手不轻;春陀的脸上出现五个指印,清晰。 就是这样,春陀仍是不让她进去:“娘娘,你不能进去!” “阉祸,你作死呀!”栗娘娘拿出宠妃的派头,又要作。 只听景帝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春陀这才长吁一口气,放开栗娘娘。栗娘娘气哼哼的,冲进了养心殿。 春陀抚着脸,火辣辣的疼,这女人下手真重。越抚越疼,心想这么疼不是办法,得找太监上点药,主意一定,快步而去。 他之所以这时节离开,那是因为他了解栗娘娘这人,此时她大怒之下。还不定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有些话,自己不能听,还是借这机会躲开为好。大不了。给景帝斥骂一顿。总比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丢了脑袋强。 这是春陀的精明处。 “皇上,皇上,我大哥做错了什么?你竟然把他杀了。”栗娘娘一冲进殿,远远就质问起来,礼也不见。 光是她这失仪,就够她受的了。 景帝浓眉一轩道:“栗妃,这是国事,你不要参导进来!” “国事怎么啦?国事也是家事!那是我的大哥,你不能说便杀便杀了!”栗娘娘的火气更高三分。声调更高:“你不给我说清楚,休要怪我!” “你什么话?你敢威胁大汉的皇上!”景帝杀栗青那是故意为之,却也没有对她下算。可是。栗娘娘如此说话。哪个皇帝能忍受? “我就威胁你了,我就威胁你了!”栗娘娘真的是气糊涂了,口气反而更强硬:“你到了承明殿,我哪回不是尽心尽力的侍候。哪回不是任由你折腾来折腾去,你还不满意?竟然把我的大哥给杀了!大哥,呜呜!”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娇躯抽*动,楚楚可怜。若说美貌,她绝对是宫中的翘楚。景帝与她有过不少情韵之事。把她的俏媚样儿看在眼里。景帝不由得暗叹一声,把语气放缓道:“栗妃,这事是联对不住你。可是,联也是没办法!你赶快回去,联就当没生。” 景帝念着情份,把话说到这份上,作为皇帝难能可贵了。换个知机识趣的人,趁机转寰,这事还有余地。 可是,栗娘娘平日里就是仗着美貌。在景帝面前撒娇弄嗔的。景帝对她着实喜欢,有些事也就算了,即使她有错,也没有计较。 时间一长,栗娘娘就养成一种习惯,以为景帝离了她。就没法过日子。景帝这一番保全她的说话。却换来她的蛮横:“没办法,没办法。你就杀我的兄长?在人家身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办法?那时候。你什么好话都说,多有办法!” “你疯了!”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也有柔情,更是个风流皇帝,做下不少风流韵事,给她一提及两人间的私密事,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就说!”把景帝迷得团团转,这是栗娘娘唯一自豪的事儿。更加来劲了:“你一到,” “住口!”一个厉喝声响起。只见寅太后脸沉似水,拉着拐杖进来了。 “太后!”景帝在杀窦彰祖之前。就做了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寰太后到来,到也不惊奇。 “太后,你要为妾身作主!”栗娘娘仿佛见到救星似的,哭得更加伤心了,当着景帝的面,告起了景帝的刁状:“皇上把妾身的大哥给杀了,太后,你要给妾身作主!” “哼!” 窦太后手中的拐技重重在地上一点。怒哼一声道:“他是皇上,不要说杀你一个兄长,就是灭你的族,那也是天经地义!” “悄!” 以她想来,栗青和窦彭祖交好,两人一起被杀,窦太后一定会怨恨景帝,会为她说话。却是没有想到,寄太后竟然站在景帝一边。 愣了愣,栗娘娘只得祭集寰彰祖这杆旗:“太后,栗青和南皮侯一起给皇上杀了呀!” “我窦家的事。和你栗氏有何干系。要你在这里多嘴饶舌?”寅太后丝毫不为所动:“你身为臣妾,竟敢顶撞皇上,你罪大恶极!你口无遮拦,把什么陈年旧事全翻出来了,你脸红不红?你不要脸。老身还要这张脸呢!老身为你脸红!” 栗娘娘如坠冰窖,浑身抖,预感到不妙。 果然,窦太后的拐杖重重在地上一点,喝道:“来人!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打入冷宫。传老身的旨意。废去她美人的封号!终身囚禁!” “太后!”栗娘娘彻底傻了。理直气壮的来找景帝理论,却没有想到,竟是这种结果。甩川凶惊愕声中,只听窦太后下旨道!“把栗氏抄家。灭族帜※ “天啊!栗氏何罪,落到这般地步?”栗娘娘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景帝眼疾手快,忙扶着她。 “要不是怕伤了荣儿的心,老身把你也一起灭了!”窦太后气怒不息:“要不是你那个蠢得跟猪一样的大哥。彰祖他会不知高低?这都是你栗氏的错!只是灭你一族,没有诛连九族,老身已经够仁慈的了!” 窦彭祖被杀这事,还真和栗青有关。要是栗青不上跳下蹿,窦彭祖不会被杀。寰太后虽是迁怒,却也不无道理,栗娘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几个兵士进来,把栗娘娘押走了。 “母后!”景帝想起以前的柔情日子,想为栗娘娘求点情。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就给寰太后堵住了:“怎么啦?你还舍不得了?堂堂大汉的皇帝,竟然给一个妇人逼到这种地步,你丢脸不丢脸?高祖当年给吕后逼得没辙。吕后就乱了后宫。她现在就这样了。将来还不成为第二个吕太后?你再说,老身就杀了她,让你绝了这念头!” 对宴太后这个母亲,景帝是知道的。虽是女儿身,其杀伐决断,决不让须眉。她说要杀栗娘娘,便是要杀,也敢不说了。 “皇上的女人,是用来传宗接代的。生养完了,就没她什么事了,杀便杀了!”寰太后的怒气兀自不息。手中的拐技重重点在地上:“亏你还是皇帝,却是处处留情,闹你的风流韵事,你以为你是寻常百姓?皇上的女人,就是工具!用完了,便扔!” 窦太后的话冷酷无情,却是至理名言!皇帝的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象景帝这般多情的帝王,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见。 “春陀,春陀!”窦太后叫起来。 “太后,太后!”春陀远远应着。急急慌慌的冲了进来。 “你去哪了?”窦太后语气极为不善。 “禀太后,适才栗娘娘进来。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脸上吃疼,看太医去了。”春陀如实回禀。 “真的?”窦太后再问一句。 “不敢欺瞒太后!”春陀预感到有大事生,忙着回答,额头上渗冉了冷汗。 “嗯!”果然,窦太后冷冰冰的道:“适才老身进来,现附近有几个宫女、太监,你去找些人,把他处置了。” 天家秘事,岂能外泄,寅太后这是要杀人灭口。 “太后!”春陀尽管预料到不妙,也是没有想到竟是这等杀人灭口的事。 “怎么了?难道大汉的太后,要杀几个宫女太监,还不行?”寰太后语气很是不善。 “不是,太后。”春陀急惶惶的辩解:“我是问太后,要不要交给周大帅处置?” “交给他做什么?你是嫌宫中的事,传得不够快?”寅太后语气更冷:“这就么一点小事,还要调动周阳,你要不要从边关调军队?” “太后教得是,这就去办!”春陀急急惶惶的出了养心殿。 一出养心殿,长吁一口气,可是。他依然是心里直打冷颤。这个寰太后,别看平时和和气气的,就算宫女把东西砸坏了,她都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安慰宫女,是以她身边的宫女和她亲近,敬爱她。可是。这一起怒来,还真是让人震惊。 同时,春陀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当时聪明了一下,这才保得一命。要不然,寰太后灭口的名单中,肯定有他。 “这个。栗娘娘,她还真能惹祸,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太后如此大的火,要杀人灭口!”春陀庆幸中又是惋惜,杀人灭口这种事。好多年没生过了,栗娘娘太能惹事。“太后这么大的火,皇上怎么办?”春陀猛然想起,窦太后是奔景帝来的。瞧寰太后这火气,景帝把天给捅漏了。 春陀倒也忠心,担心景帝有麻烦,权衡之后,决定杀人这事暂缓,就当做好事,让这些到霉的宫女、太监多活片时,还是先解景帝眼前麻烦要紧。 主意一打定,春陀返身回来。网到养心殿,就听寰太后的吼声响起:“皇上,你的麻烦,老身给你处置了!老身的事,你得说清楚。彭祖就这么碍你的眼?你说杀便杀了!我们雾氏一脉,都是因为老身,封侯者数人,你就这么容不下他们?那你连老身也杀了!” “母后,皇儿不是景帝忙着辩算。 可是,寰太后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拐技重重点在地上,喝斥道:“闭嘴,老身不是你娘!呜呜!” 她这一哭,耸帝还真没辙,手足无措。 “你不给老身说清楚,老身就不活了!”窦太后用出了撒手铜。 “母后,母后”要是寰太后因此事而死,景帝会背上骂名的。忙着讨好,却是毫无用处。猛然看见春陀在朝殿里张望。不由得心念一动,凭空写了一个字。 春陀看在眼里,知道景帝写的是一个,“周”意思是要春陀去找周阳想办法解围。这种事。周亚夫是无能为力,春陀一猜就知道是找周阳。点点头,转身便跑。 “这能有用吗?这可是把天给捅漏了呢!”春陀一边跑,一边担心。 要是不能平息箕太后的怒火,景帝的麻烦非常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二章 周阳补天 “姐夫,姐夫。你再讲一个,再讲“个哦”。阿娇不住啪万而白的素手,一脸的兴奋之色,催促起来。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南宫公主局飞色舞,大声附和起来。周阳掌宫禁,近水楼台先得月。南宫公主一有空就跑来与周阳私会。周阳既公干了,又享受了伊人的温柔。这种好事真不多见。 今儿,南宫公主一如既往的要来私会周阳,阿娇正好在宫里,一听这话,自然是非要来不可了。一见到周阳,阿娇就催着周阳讲故事。 周阳讲故事有一套,阿娇很爱听,周阳知道,不满足她的愿意,他别想和南宫公主有“二人空间。”只的打起精神给她讲故事。 不讲还好,这一讲就不得了,阿娇是越荐越来劲,一个劲的磨着周阳。周阳无奈,只能强抑与南宫公主卿卿我我的念头,继续满足她的愿望。 “那我给你讲个烈女故事周阳知道的故事不少,也是禁不住阿娇这般磨,再多的墨水也有倒干的时候,只能给她讲起烈女故事充数了。 “好啊,好啊!人家最爱听烈女故事了!人家也要做烈女嘛!”阿娇拍着双手,兴奋的叫嚷起来,明亮的凤目中全是期盼之色,仿佛她已经是烈女似的。 你这么顽皮,做劣女差不多,还烈女。周阳有些好笑,清咳一声,就要开讲。 就在这时,只见春陀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急败坏的道:“周阳,你快想办法。” “呼呼!”一句话说完,不住喘粗气。 “春公公,想什么办法?。周阳给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了。 “快想板法为皇上解围春陀这才想起,他的话无头无脑的。让人无法明白:“太后正冲皇上火,逼问窦彭祖的事儿。” “火就好了。”寰彭祖是寰太后心爱的侄儿,他给杀了,寰太后自然要是火。火气一出,万事大喜,周阳到不在乎。 “哪有那般好事!”春陀急得不行:“太皇要寻死觅活呢”。 “外婆,她要死啊?”阿娇说的真够直白,一张俏脸立时涨红了,眼圈一红,就哭出来了:“外婆。你不能死!不能死!” 窦太后特别疼她,阿娇一听这话,就乱了分寸。忙拉着周阳:“姐夫,你快想办法,救救外婆。姐夫,你一定要救外婆”。边说边流泪,急迫之情现于颜色。 “阿娇,你别急。姥姥是要寻死。还没”。南宫公主忙着劝慰。一口一个死字,猛然醒悟那不吉利,倏然住口。 “还不是要死吗?现在不死,等会就死了阿娇就没有那她那么多顾忌。想到了就说,死字说得很顺溜。 “翁主,你别急,不是太后有麻烦,是皇上需要解围周阳知道这些事,一时三玄也不能给阿娇说清楚,干脆不说。 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这种事,谁能去解围?周阳纵然打仗有一套,也不见得能消掉室太后的火气。 春陀把周阳那副沉思样儿看在眼里。一颗心直往下沉,忙道:“周阳。你先想着。我得赶回去,得帮着皇上点。”也不管周阳的反应,飞奔而去。 “周阳,你有办法吗?”南宫公主可知道寰太后这次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 窦太后一直视簧彰祖这侄儿为亲儿子,景帝给杀了,那就是把天捅漏了,要她不火都不行。 “要不,我和阿娇赶去,劝劝太后。”南宫公主为景帝担心。南宫公主和阿娇深得窦太后的欢心,她们二人赶去,苦苦哀求,窦太后说不定会放过景帝。 可是,就算放过了景帝,窦太后的气不会消,仍是麻烦。比如说。她不吃不喝,天天垂泪,景帝的麻烦更大,得想个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也就是说,要消除窦太后的心病。这想法是好,却是难度更大,光一个为景帝解围就很难了,要消除寰太后的心病。就是千难万难。 “阿娇,我们走!”南宫公主知道这事有多棘手,不能担搁。要不然。景帝的罪就大了。 阿娇嗯了一声,跟着南宫公主就冲出了房间。 “回来!回来!”两人网一冲出房间,周阳的叫声就传了出来。 “快回来,你们去是添乱!”紧接着,周阳就出现在门口,冲二人。 南宫公主拉着阿娇回到屋里,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是,能不能成还不好说。”周阳微一点头道:“阿娇,你马上回到府里去,给长公主说,要她立即赶到这里,有天大的事要她去做 “什么天大的事?”阿娇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的问。 “别问了,快去。长公主要是来的晚了,太后怕是”周阳知道阿娇亲近窦太后,如此一说,果见奇效。 阿娇马上就道:“周阳,我这就去找阿母飞不管周阳的反应。飞也似的跑走了。 “我也去!”南宫公主很不放心。甩下一句话,追上阿娇。 望着二人的背影,周阳不住摇头。景帝把天捅漏了,竟然要他来补天,真是想不到。 但愿这一招凑效! 此去堂邑府,有些路程,一来一回。需要点时间。周阳四下里巡视了一番,没有异状,掐着时间回到屋里。 这时间掐得真准,周阳前脚刚进屋”口肉公主、南宫公主和阿娇后脚就到了。“训一 一见面,馆陶公主就急隙惶的道:“周阳,你有什么办法?皇尖这一次可是把天捅漏了,劝说、哀求是没用的。” 话音一落二紧接着就埋怨起来了:“母后也是的,那个窦彰祖就不是个好东西,该杀!皇上杀得好!母后把他当作了宝,护得跟心肝似的,哼!” 窦昌在东市对付阿娇一事,她还给记着呢。 埋怨的话一完,紧接着就是担忧:“就算苦苦哀求,母后放过了皇上。可她心里有气,不吃不喝,整日里哭泣。母后年岁那么大了,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窦太后对她很是呵护,馆陶公主是母女情深,好看的弯月眉拧在一起。忧心仲仲。 “正是这样,所以不能哀求,得另想办法。长公主,你妾即赶到养心殿,对着太后哭。”周阳说出用意。 “哭?” 这一个字出自馆陶公主、南宫公主和阿娇之口。 三人眼睛瞪大,打量着周阳。馆陶公主有些好笑的道:“哭有用吗?” “有没有用,这要看长公主哭得好不好了。”周阳也有些拿不准。 “哭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呜呜一通嘛!”馆陶公主有些不在乎。 “那不一样。”周阳摇头,压低声音把想法说了。 “有用,有用!肯定有用!”馆陶公主一听完,马上就乐了:“疏不间亲,侄儿再亲,能有女儿亲?窦彭祖再亲,也不过是个侄儿。他还能亲得过我这个女儿?” 南宫公主眨着妙目,打量着周阳,眼里全是钦佩之色。 “哭哭哭!”馆陶公主和阿娇一般性子,想到就底,不住揉眼睛。可是,揉了半天,不见眼泪。反倒是脸上挂着笑容,好象很欢喜似的。 “这眼泪呢?怎么就不见呢?”馆陶公主有些愣怔了:“母后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她是以心看人看事。若是没有眼泪。她会知道呀。没眼泪,怎么办?周阳,你打我两个耳光,我一吃疼,就有眼泪了。” “长公主,我可不敢打你。”周阳听得好笑:“你是长公主,金枝玉叶。再说了,你还是我的长辈,是我的姑姑,我能打你吗?” “哎呀!”馆陶公主虽然骄横。却也识得大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那些。” “长公主,有更轻松的法子,你何必要受那罪呢?来人,拿点姜来。”周阳下令。 “姜?”馆陶公主一下子明白过来,笑道:“我真是急糊涂了!” 姜是一种古老的调料,远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在使用。只片时,就有兵士送来姜,周阳用汉剑切开,南宫公主伸出白玉的素手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给馆陶公主抹在眼皮上。 “哟!唯!”馆陶公主不住抽冷子:“好辣!好辣!眼泪出来了,出来了!” 等到抹好姜,馆陶公主眨巴着流泪的眼睛道:“这女人的眼泪还真是的,要的时候没有,不要的时候,多的是。还得用这法子!” “我去了!”馆陶公主一心为景帝解围。 “翁主,你也抹点姜,跟着长公主去哭诉。”周阳把阿娇一打量。这小不点深得寰太后欢心,若是她也去哭诉,一定会哭得窦太后手足无措。 “好啊!我去哭!”阿娇说哭便哭,玉手捂着眼睛,呜呜之声大作。眼泪象水一样就涌了出来。抽抽噎噎的,一副伤心到死的样儿。 “阿娇,你真行,说哭便哭。不愧是我的好女儿!”馆陶公主赞不绝口。 周阳却是背上麻,眼泪是女人的利器,任何男人在女人的眼泪面前。都得告饶。阿娇的眼泪如此易的。说来便来,汉武帝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走,走,快走!”馆陶公主催促起来:“周阳,南宫,你们也去养心殿,万一有问题,也好转个寰。” 对这提议,周阳自然是没二话。四人直奔养心殿。 网到养心殿下,就听箕太后如雷的吼声响起:“你就是觉得彰祖碍你的眼,你这才杀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窦家都碍你的眼,你把老身也杀了!呜呜!彭祖!” “火气真大!”馆陶公主打子个冷颤:“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母后这么大的火呢。皇上也是,这也受得了!” 话音一落,双手捂着眼睛,呜呜的哭了起来。别看馆陶公主骄横。这演技也是一流的,这一哭起来。悲声大放,好象她给人强暴了一百回似的伤心。 这两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周阳看在眼里,为汉武帝很是担心。 “呜呜!”阿娇捂着脸,抽抽噎噎的跟着馆陶公主进了养心殿。 “谁在外面哭?是丫头!阿娇!”窘太后脸上挂着泪珠,怒气勃,可是,她一听到馆陶公主母女俩的哭声,这泪水却收住了。景帝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满头大汗,都快虚脱了。尽管帛就知道窦太后的火气会很大,就是没想到。是如此之大,大到他都快承受 了。 “母后,母后,女儿不活了,女儿活不下去了!”馆陶公主一冲进养心殿,就朝寞太后扑了上去,右手却是冲景帝挥了挥。 阿娇哭得跟泪人似的,却是冲景帝吐吐舌头小小的调皮一下。 景帝看在眼里,长舒一口气:援兵终于来了! “羊头,什么不活了?“女用说!”窦太后一把搂着这个爱女,有些手足无措。“一 “母后,窦彭祖他造谣,他中伤女儿。女儿还有脸活下去吗?”馆陶公主扑在窦太后怀里。右手不住捶在窦主后肩头,好象很伤心似的。 “丫头,彭祖怎么会造你的谣呢?”窦太后的脸冷下来了。 “母后,此事千真万确,满朝文武皆知。”馆陶公主掷地有声的道:“他说什么女儿和大行令一道,耍拥立那个女人为后。那女人肤浅。心胸狭隘,无德无行,母后早就看不惯他了。只是怕伤了荣儿的心。这才一直容忍。女儿明白母后的心思,哪敢拥立她为后?母后,寰彭祖这还不是中伤女儿吗?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 “丫头,丫头,真有此事?”寰太后半信半疑。 “母后,确有此事。”景帝抓住机会,道:“皇儿怕伤母后的心,一直不敢告诉母后。” “母后,皇上这是孝心。”馆陶公主马上就道:“皇上杀窦彭祖。那是为了女儿。他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中伤女儿,皇上不杀他,女儿也要杀他!他要不死,就是女儿死!” 窦太后知道景帝的性格,要是没有这事,他是不会如此说的。再说了。若是景帝撒谎,她还可以查出来。是以景帝没必要撒谎。看来,这事是千真万确了。 “彭祖怎么这么糊涂?”窦太后也是个精明人,眉头一挑,问道:“彭祖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糊涂。丫头,是不是你跟彭祖说过这样的话了?” “母后,女儿敢起誓,绝对没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馆陶公主想也没有想,大声否认。 馆陶公主那是跟栗青说的,不是跟寞彭祖说的,说得理直气壮。 窦太后不由得信了,可是,她仍有怀疑:“丫头,彭祖和栗青一同被杀,他们都是要推戴那个女人为后。会不会是你跟那头蠢猪说过什么话了?” 她瞧不起栗青,连名字都不愿提。用蠢猪代替了。 不愧是窦太后,精明人,竟然给她猜对了。可是,这种事情,馆陶公主那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一口否认:“母后。你是知道的。为了昔年结亲之事,那个女人还没把女儿骂惨吗?女儿怎么会拥戴她为后呢?女儿根本就没说。” “那就怪了,难道彭祖真糊涂了?”寰太后眉头紧拧。 “连母后都不信女儿,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亲不亲的,不如死了的好!母后,你要保重,女儿不能尽孝了!”馆陶公主推开窦太后,猛的站起卓。 慌得簧太后连忙拉住:“丫头。丫头,你千万别想不开呀!不能做傻事!不能做傻事!” “阿母,你不能做傻事!”阿娇适时出声:“阿母,你要是不在了。女儿也不活了!呜呜,可怜的阿母呀!被人冤枉了,还没地方说理。” “阿娇,你快莫哭!你莫哭!你一哭,外婆心里就慌!”寰太后给这母女俩一搭一唱的乱了阵脚,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惊慌之色。 “外婆,你知道吗?那个寰昌,他欺负我。”阿娇抓住机会,告起了刁状。 “啊!窦昌怎么欺负你了?他敢!”窦太后手中拐技在地上一点。很是气愤的道。 “他怎么不敢?”馆陶公主冷冷的道:“去岁,阿娇在东市玩耍,不是给室昌、栗行欺侮吗?他们说什么阿娇没人要,多难听!” “真有此事?”窦太后的语气已经极为不善了:“家丑不可外扬,他就这么大胆?” “母后,他们父子俩坏透了顶,哪是我们寞家的人,他们姓栗,是栗家的人。”馆陶公主抓住机会中伤起来了:“彰祖三天两头就要往蠢猪的猪圈跑上一趟,有时一天数趟。” “哼!”窦太后冷哼一声道:“难道他就不知道老身不喜那女人吗?” “母后,他喜欢的是他的权势!”馆陶公主的话越来越有份量:“为了巴结姓栗的,他唆使寰昌刁难阿娇。要不是周阳帮忙,那天指不定出什么事呢。”“阿娇,真的是周阳帮你的?”窦太后问道。 “外婆,是呀!周阳把栗行的手指头给据断了呢。”阿娇如实回答。 “才拗指头,怎么不把脖子给拧下来呢?”寞太后的火气大了,气哼哼的道:“这两父子俩,一丘之貉。老身白疼他们!皇上,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老身不管了!” 拐权在地上重重点动,出沉重的撞击声。 景帝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景帝最担心的并不是窦太后今天放过他,这是迟早的事情。而是担心实太后心里憋屈,不吃不喝,整天里哭泣,那就麻烦了。 作为人子,谁能让母亲不开心呢?实太后真要那般的话,景帝会没辙。这下好了,窦太后恨上了窦彭祖父子俩,就不会伤心了,一切烟消云散。 窦太后要阿娇和馆陶公主扶她回长信宫。 南宫公主适时进去,和阿娇和南宫公主一道,扶着窦太后离去。 “南宫,你找了个好夫君。周阳不错!”窦太后对周阳帮阿娇一事。特别赞赏。 这都是过去好长时间的事了,周阳都快忘了,她却如此赞赏,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第五十三章 始皇遗诏 你怎么来了。寰大后一帝抹抹额头卫的汗水甲愕儿一口气。心终于回到肚子里了。 “我不来,你还不能母后掐着吃了”。馆陶公主有些没好气,连抽几其冷气:“快,叫人弄点水来。辣死我了!辣死我了”。 “水?”景帝有些想不明白。打量着馆陶公主,只见她双眼红通通的。好象哭过千回百回似的,不就哭了一回嘛,怎么就成这样了? “还不是你那女婿害的,出的什么馊主意!”馆陶公主双眼中的泪水象水一样直往外冒。 她要周阳抽她两个耳光,幸好周阳没有同意,要不然,还不知道她说出什么样的话呢。 “周阳?”景帝眉头一抚,脸上露出微笑。 “除了他,还能有谁?谁象他那般,那么多的鬼点子!”馆陶公主哭笑不得:“什么不好弄,非要用姜,又辣又疼!” 景帝终于明白过来了,忍不住莞尔:“春陀,打点水进来。周阳,你是不是在外面?快进来”。 景帝不愧是精明人,竟然猜中了。 “他能不幕么?万一哭这一招没用,还得他来转寰。”馆陶公主不住吸冷气。 周阳进来,冲景帝见礼。 景帝摆摆手,笑呵呵的道:“周阳,你今天帮了联一个大忙。太后要火,联早有预料,却是没想到,火气这般大。联宁愿面对匈奴大军,也不愿面对太后。” 对上匈奴,没什么好说的,打就是了。可是,面对寰太后,那是打不得的骂不得,即使景帝有理,也的陪着小心,说话都不能太大声了。谁叫那是自己的母亲呢? 亲情,谁也逃不掉,就算窦太后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那也是自己的母亲,任谁也无法抹煞。正是因为如此,秦始皇的母亲,当年做出那么越格的事情,与人私通生下私生子不说,还参与了谋逆之事,要杀秦始皇。绝了母子之情。秦始皇先是把她打入冷宫,后来气消了,还得接回来尽孝心。那是母亲啊! 窦太后虽然没有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情,面对寰太后,景帝不得不陪小心,说好话。可是,依然不能平息她的怒火,要不是周阳出主意给他解围,还真如馆陶公主所说,要给窦太后掐着吃了。 “皇上言重了,臣不过是略尽绵薄。”周阳很是谦逊:“太后是明事理的人,自会体谅皇上的苦衷。” 这话听着顺耳,景帝更加欢喜。不住点头,这个爱婿不仅会打仗,更会做人,立了功不骄,这样的人,太难得了! 春陀打来水,景帝接在手里,把绢帛浸湿了,亲自给馆陶公主擦拭。馆陶公主也没有拒绝,任由景帝帮她。 瞧着这两个,人,一个贵为天子;一个身为长公主,却是不乏浓浓亲情。周阳大是意外,又是一阵温暖。 谁说天家无情?这不是挺有情的嘛! 景帝一番擦拭,直到不再火辣了,馆陶公主这才道:“你们翁婿有话说,我就不碍你们的事了。噬!周阳,你以后少出这等馊主意”。香风阵阵,快步离去。 周阳不由得好笑,就这点事。她还唠叨个不停。若真抽她两耳光。还不给她记恨一辈子? “周阳,你莫要记在心上,她就那性子!”景帝竟然为馆陶公主说情了。 “皇上言重了,臣哪敢记在心上。”周阳笑道。 “周阳,来坐下!联正好有事要跟你说。”景帝笑呵呵的,招呼周阳坐在他对面,打量着周阳,未语先笑:“周阳啊,今天这事,幸的你出了个好主意,请姐姐来帮联解围。” 今天这事,还真弄得景帝没办法。这个忙,对于景帝来说,比起周阳打了长城大捷更让他感激。长城大捷,景帝欢喜无已,却不用感激。因为那可以赏赐。今天这事,景帝没法赏周阳,只能感激了。 皇帝的感激最难能可贵的了! 感激的话一说,景帝话锋一转道:“朝中暂时无事,你不用再掌宫卫了,可以回陈仓练兵去了 掌宫卫虽然好,能与南宫公主私会。享受伊人的温柔。可是,周阳更挂念练兵一事,毕竟那是他的心血所在,不能不挂念。 “臣这就赶回去”。周阳没二话,马上就应命。 “练兵固然重要,却不急这一天半天的景帝挥手道:“朝中之事虽然还没有完,还有不少风浪,可是,不能因此而担误了对百越用兵。对百越用兵一事,你有何打算?” 剑眉一挑,沉吟着道:“若说练兵的话,正如你所说,找东胡下手最合适。陌刀,骑兵,弩阵,便于在空旷无垠的大漠上驰骋。岭南不同了,气候炎热,痒厉横行,多山”湖泊,不便骑兵驰骋,更不便陌刀使用,在那里用兵。可不易呀。始皇当年,不得不出动五十万大军,费时两年多,方才平定百越。” 景帝虽然没有统兵上过战场,这眼光却是独到,说到要害处了。 百越之地就是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之地。这些地方,地形复杂,不便于骑兵机动。更不便于行军。尤其是陌刀这样的重装备,在这些地方,其威力大受限制。这些事,不得不虑。 “皇极是!,周阳对景帝的剖析很是赞成,不住点头道些!上。一马平川,无论从哪里进军,都不是问题。岭南不一样,山高沟深。道路崎岖,不便进军。可是。臣以为,只要虑在机先,不会是问题。地形虽然复杂,要找一交战的战场不是问题 两军交战的战场,并不需要太大。只要够用就行了。只不过,岭南的战场要花一番心思去选择,不象大漠,随处可以用作战场。 微一停顿,接着剖析道:“如今进军,有三大便利。” “哦!”景帝很感兴趣,问道:“哪三大便利?” “第一大便利,便是如今的岭南情势与以往大不相同了。”周阳剖析起来:“始皇扫灭六国之后,接着便进军岭南,耗费巨大。秦军伤亡不就连统帅屠睢也死在土著利箭之下。说到底,便是道路不便,秦军补给不上。当时的补给,只能靠从五岭道路上运输。五岭本就山高路险,为数不多的几条小路,蜿蜒在山岭间,要想满足五十万大军之需,根本不可能。” “着啊!”景帝大是赞成,击掌道:“为了解决这事,始皇两次驾临长沙。可是,五岭山道太过险要。运输起来太困难。始皇都有放弃岭南的打算,要不是史禄出了一个好主意的话。” 秦军席卷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没有什么败仗。连统帅都给敌人杀死的事情,在秦国历史上只有两次,一次是蒙恬之父蒙武给信陵君杀死,另一次就是屠睢死于土著箭下。 这两件事是秦朝的奇耻大辱。蒙武死于信陵君之手,那是力有不足。而屠睢之死,非秦军战力不行。是补给不上,有劲使不出来。 周阳不住颌,接着剖析道:“史禄献策,始皇修了灵渠,从咸阳上船,可直岭南,补给一解决。秦军士气高昂,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定了岭南。大汉要进军,不会再象当年那般。担心补给不上了 “有理,有理!这都是始皇遗惠呀”。景革深表赞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格言!只要粮草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好办了。 “其二便呢?”景帝问退 “其二便就是大汉这次进军。不是开拓,是收复。”周阳接着往下说:“始皇出动五十万大军进军岭南。在这之外,始皇关中之民。也就是老秦人前往岭南,数十年过去了,他们在岭南扎根,生生不息。他们说的话,吃的饭菜,与中原无异。大汉要进军。他们必然响应。这就比当年秦军轻松多了!” 开拓,是指前人未做过。秦始皇当年进军岭南。就是前人没有做过的大事,虽然我们的教科书只谈及了秦始皇扫灭六国,一统华夏之事。没有讲这段历史,却不能掩盖其伟大。 在这之前,岭南只是简单的附属于楚国。战国七雄中,楚国的幅员最辽阔,东西走向是五千余里,一度被认为是七雄中最有希望统一中国的国家。楚国虽然拥有这片辽阔的土地,并未进行开,因为楚国一直奉行的便是北上中原,与六国争雄。数百年的争霸战争下来,楚国越来越弱,对岭南的控制更加无力。 在楚庄王时代,承认楚国霸权的岭南土著,根本不承认楚国的控制了,各自为政。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五十万秦军奉秦始皇之命,越过岭南,深入岭南之地,把大秦的土地扩大了南海之滨! 现在的华南之地,就这样给秦始皇并入了版图! 华夏的土地,一下子扩大了一半! 秦始皇并不满足于征服,而是很有远见,推行了“民族融合政策。”他把关中的老秦人,还有从山东招蓦的流民。一起迁往岭南。他们带去了大量先进的文化、科技,传播中华文明。 这一措施起了很好的效果,岭南的土著很快就被同化了,与秦军通婚。与中原进行贸易,更进一步促进了岭南的开。 推行始皇这一策略的先是任嚣。后是赵诧。赵伤在岭南长达数十年。他活了一百多岁,他忠实的执行了始皇这一策略,促进了岭南的同化。 因此,伟大领袖赞赵儒为秦始皇“南下干部第一人”。 如今的岭南百姓,与中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根同源,说着相同的话语,写着相同的方块字,吃着相同的饭菜,穿着相同的衣衫。若汉朝现在进军,其阻力比起秦始皇时期小得太多了。 秦军可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去平定的。这些土著居住在大山中,秦军去平定,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了。秦军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强悍的军队,在解决了补给之后,只用了半年时冉就完成了! “第三利呢?”景帝问道。 “那便是,如今的大汉,早已不是当初的大汉了!”周阳的声音有些高:“高祖之时,天下贫弱,无力举兵不得已而派陆贾入南越,说服赵伤。数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大汉。实力大增,太仓之粟陈陈相因,朽不可食。若大汉立定一心。大军一到,百越必然降伏!” “好!说得好!”景帝笑了,周阳这三大便利,绝对是独到之见:“周阳,没看出,你对百越还真下了一 “皇上,其实这都是朱买臣帮的忙。他对百越很熟,臣与他多日相处,要对车越不熟也不行呀!”周阳很老实,没有居功的打算。 “嗯!”景帝对周阳此言很是赞赏:“这个,朱买臣,别看他是楼夫出身,还真是个能人!有了他,真能省很多事。你打算如何用兵?” “皇上,臣以为,先平定南越,再收闽越!”周阳开始陈述自己的方略了:“南越之地,是老秦卢与中原之民聚居最多之处,也最易平定。臣之所以决定先平南越,是在于。南越最易平定,一旦平定了,对闽越就好办多了。到那时,将士们已经熟悉了百越,打起来自然是的心应手。” “想法很不错!先找最容易的练难的,好方略!”景帝很是赞赏,却是话锋一转道:“可是。联要给你变变方略,你要先平闽越,再来平南越!” “皇上,为何呀?”景帝是个精明人。不会看不出周阳方略的好处。可以降低很多伤亡。景帝如此说,必是有其原委。 “周阳,你知道赵伦这个人吗?”景帝问道。 “这些天,臣对百越之事下了番功夫,对赵诧有些了解。”周阳点头道:“他是始皇的侍卫,十九岁时,给始皇亲自命为侍卫。此人精明强千,三十余岁,就给始皇付予重任,镇守岭南。他用兵有一套。在吕太后之时,他曾打败大汉,打到长沙来了。” “没错,的确是这样。” 景帝笑着点头道:“赵坨是个人物,始皇才把他放到岭南去!至于他打败大汉,袭扰长沙一事,那是吕后倒行逆施,以为赵诧不过是一偏安之人,不足为惧。先是把赵伦的亲戚朋友给治罪下狱,还把赵伤的祖坟给挖了,这激怒了赵诧,他才起兵与大汉为敌,袭扰长沙之后,他更是称帝了。先帝之时,开释了赵俏的亲朋,重修了他的祖坟,这才有袁盎入南越,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赵化去帝号,重新归附大汉一事。” 微一停顿道:“其实,你所知道的赵化,并不是真正的赵儒。他并无称帝之心,更无独占南越之意。他那是遵守始皇遗诏,为华夏镇守岭南。” “始皇遗诏?”周阳的眼睛瞪大了,很是惊奇。 “走,去天禄阁,你一看便知。”景帝站起身,快步而出。 周阳快步跟上去。 景帝边走边道:“赵儒忠心始皇,罕有人及。若他有称帝之心,何必等到吕后之时,秦末大乱,中原混战,他手握五十万秦军,若是他率领五十万秦军。杀回中原,天下大势,未可知矣!” 秦末战乱,秦朝的精锐大军却没在中原,这才有秦朝覆灭之事。那时的赵儒,塞断了岭南通道,把岭南与中原隔离开来,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赵伤若有称帝之心,当时他率领五十万精锐秦军杀回来,刘邦、项羽之辈,还真是难以抵挡。要知道。那可是追随秦始皇平定天下的精锐之师,他们有着良好的练。精良的装备,丰富的战场经验。一旦出现在中原战场,足以横扫所谓的“义师” 对这说法,周阳并不意外。可是,这话是从景帝嘴里说出来的,周阳要不惊讶都不行。 景帝是汉朝的皇帝,是刘邦的后人。他自然是要维护刘邦,他应该说即使赵伦率领五十万秦军杀回中原,以高祖之雄风,区区五十万秦军何足道哉? 可是,景帝说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话,要周阳不惊奇都不行。 “呵呵!”景帝把周阳的惊奇样线看在眼里,笑道:“周阳,你不是很惊奇,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上,臣是有这想法。”周阳没打算瞒他。“联当年听到这说法,也是很惊奇。”景帝的话让周阳更加摸不着头脑,只听景帝道:“那是高祖的说法!” “啊!”刘邦自己这样说,周阳更奇了。 “这没什么好讳言的。”景帝笑道:“高祖性豁如,虽是得了天下。做了皇上,性情未改。立国之初,高祖一直很奇怪,赵儒怎么会塞断五岭通道,而不是率领五十万秦军杀回中原。直到萧何找到始皇的遗诏。这才一切了然。” “皇上,始皇的遗诏写的什么?”周阳的眼珠瞪大了。 秦始皇的遗诏,竟然使得天下形势大变,周阳要不奇都不行。 “你自个看!”景帝并没有回答,而是一甩袍袖,进了天禄阁。 天禄阁是保存汉朝秘档所在处,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国家档案馆” 里面有很多人奔走,在清理竹简。绢帛小心翼翼的,非卓认真。 景帝熟门熟路,来到天禄阁最面的一间屋,站到一个橱柜前,道:“打开!” 这里的人应一声,打了开来。景帝上前一步,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铜管,抽出一束绢帛,递给周阳道:“这就是始皇的遗诏!” 周阳特别急切,接到手里,展开一瞧。手一颤,绢帛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这”周阳的舌头突然变大了。 第五十四章 始皇伟哉 “呵呵!景帝饮有兴致的打量着周阳,笑道!“很惊祝,凯尹。联第一次见到始皇遗诏,比你还惊讶。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被读书人骂为暴君的始皇,竟然宏阔深谋如斯!若不是他这一道诏旨,赵亿率五十万秦军杀回中原,天下大事未可知矣!” “若无此诏,天下大事虽未可知。可是百越必失!”周阳给景帝的话惊醒过来。 “是呀!前朝经营百越时间不长,根基未稳。若赵俏率领五十大军北返,百越必然成为境外之地,若要再次进军,很难很难!”景帝重重点头,很是赞成周阳这一判断。 “皇上,始皇为何要下如此诏旨?”周阳想不明白了,以秦始皇之圣明,竟然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赵伤执行了这旨意,岭南保住了,却是秦朝亡了。若是不执行这道旨意,秦朝不一定会亡,岭南却会失去。 两种取舍,让人难以抉择,按理说,秦始皇应该选择保住大秦王朝才是。可是。秦始皇竟然选择了保住岭南。 以周阳如今对秦始皇的了解。秦始皇宏阔深谋,远非读书人嘴里的暴君,可是,作为秦朝的皇帝。断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样的旨意。 只要保住了秦朝,就有机会卷土重来,即使丢了岭南,还可以再次起兵南下。秦始皇竟然选择保住岭南。这让人费解。其原委何在呢? “这事。有很多风言风语。可是,都不足信,真正的原委只有赵亿才清楚。高祖遣陆贾,先帝遣袁盎。都曾面询过赵儒,赵儒一直没有说。若有机会,你可以问赵俏。”景帝摇摇头。 “这道遗诏,是萧何从前朝图书中找到的。”景帝微一停顿,接着道:“高祖入咸阳,诸将争夺金帛子女,贪图享乐,独有萧何入秦宫。取秦之府库图书,后来一查。竟然现了始皇的遗诏。” 刘邦好色贪杯,一入咸阳,就住进了秦宫,日日饮宴,醉卧美人膝。忘乎所以。上粱不正,下梁歪。诸将卑有不仿效他的,争夸金玉珠宝,享受美丽的妇人。唯有萧何,不为所动,把秦朝的府库图书取走。这使得刘邦很快就掌握了天下大势,为大汉帝国的创立,起了莫大的作用。 望着绢帛上的字迹,虽只六字,却是字字如龙,苍劲有力,还有一股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虽未见过秦始皇其人,光看这六个字。周阳就生出一种为其生,为其死的感觉。 紧接着,周阳又是感慨,秦始皇之所以能够扫灭六国,统一中国。不是幸致,而是必然,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华与魅力。别的不说,就这六个字,就让人生出不敢仰视之感。正是因为秦始皇有着这些人所难及的过人之处,赵诧忠心无二,忠实的执行他的诏旨,保住岭南,也就不足怪了。 “始皇伟哉!”周阳不由自主,慨然的叹! “始皇伟哉!说得好!”景帝竟然大是赞同周阳的赞叹:“周阳,你可知子房见了这遗诏,是怎么说的?” “皇上,臣不知。”周阳哪里知道这些秘辛。 “子房见了此诏,如你一般慨然而叹:若良早见此诏,断不会有博浪锥!”景帝复述张良的话。 “啊!”周阳大是意外,张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张良本是韩国贵族,说起来,和韩国公子韩非还沾亲带故的。秦始皇灭了韩国之后。张良很年青,还没有认识到统一的重要性,心怀不满。一心报秦,他弟弟张胜死了,张良没有埋葬,而是散尽家财,结交天下猛士。 几经周折,最后来到了高丽,见到了高丽王,得到一个力气极大的力士。这力士能使一百二十斤重的巨锥,张良趁着秦始皇出巡时,埋伏在博浪沙,要力士对着秦始皇坐的御辇投掷巨锥。 一锥下去,没有砸中秦始皇的御辇。砸中了副车,秦始皇逃过一劫。这是秦始皇一生中,最危险的两次遇刺了。第一次是荆柯的图穷匕现,第二次就是张良的博浪锥了。 这两件事,在历史上都是赫赫有名的。 因为这件事,张良给秦朝追杀。无处可躲,就躲到下坯。张良在下坯干了两件事,对后来的影响非常大。一件是拾履而获黄石公的赞赏。授他太公兵法,张良精研之后。成了汉初三杰之一,被人赞为“帝师” 另一件事,就是张良结识了项伯。两人的交情极好。当时,这只是一件不足道的小事,却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非常大。项羽摆鸿门宴,项伯念在与张良交情不错的份上。跑去找张良。要张良跟他一起跑结果是张良把项羽的意图给套问出来了。 了解了项羽的意图,刘邦赴鸿门宴。才能逃归。当然,席间项伯也说了不少好话。 “博浪锥”是张良一生的得意之作。倍受后人赞扬。张良竟然自己说,若是早日得见此诏,不会做此事,任谁都会惊讶,周阳亦不例外。 周阳把遗诏束好,塞回铜管,景帝放回去,要人锁上了,这才带着周阳,回到养心殿。 两人对面跪坐下来,景帝笑道:“正是因为赵儒奉始皇之诏而守南越之土,大汉这么多年来,才没有动南越,要不然,”凡入汉再贫弱,要收区区南越“何足道哉!”南越之地虽广,却是人口太少。实力远远不如汉朝。汉朝虽然给匈奴压着打,要收百越,只要决心一战,不是问题。 “有赵伦在,大汉可以暂不动南越。可是,赵儒年岁已高,快近百的人了,时间不多了。他若一去,后事难料。尤其是吕嘉。心怀不臣之心,有夺南越的野心,是以。大汉要收南越,得趁早。”景卑开始剖析起来:“如今,北方暂时无事。你大军一练成,便可收了百越。联之所以要你先收闽越,后收南越,就在于收了闽越之后,南越不会独存,很可能不战而下”。 若能不用刀兵而收南越之地,景帝的打算是正确的。有赵儒在。不动刀兵而收南越,很可能实现。 “皇上圣明,臣虑不及此!”周阳很是赞成景帝的打算。 “不是你想不到,是你不了解情形景帝深知周阳之能,若他了解那些秘辛的话。自然会想到这点:“你打算何时用兵?” “皇上,岭南之地,气候炎热。痒厉横行,不宜炎夏用兵。臣是想。等到深秋,甚至冬季再用兵。”周阳剖析起来。 痒厉就是瘁气,岭南之地特别多,让秦军将士吃足了苦头。天气越热,瘴气越厉害,周阳避开炎夏时节。把用兵之期选在深秋冬季,这时节,正是瘴气影响最小的时候。明智之举。 岭南之地,冬季温暖,不是那么寒冷。冬季用兵,也不是问题。现在的广州,到了冬天,一件毛衣就可以过冬了。虽然汉朝的气温比现在低,仍有不少便利。 “时机选得不错!”对用兵之期,景帝深表赞同:“既然你已经选定了兵期,联就给周亚夫下旨。要他在长沙调积粮草,拨集船只,好通过灵渠运送补给。” “皇上,臣以为,这次南征。虽然百越不是大汉的对手,可是。毙,凭臣所练的军队,要建此功,困难也不若是能调集会稽之兵参战。胜算会大很多。”周阳对所练之兵很有信心,却不自大。毕竟百越有那么大,以秦始皇的雄材伟略。也是出动了五十万大军方才完成。 如今的形势,比起秦始皇时期要容易得多,也不是三万之众能完成的。会稽之兵靠近闽越,他们熟悉山地丛林作战,这正是周阳所练之兵所短,若有会稽之兵助战,把握更大。 “为了收百越,从先帝之时。就在长沙练了一支军,他们和会稽之兵一样,善于山地丛林作战,一并调给你。”景帝笑着点头。 这是大好事,周阳自然不会推辞。 收百之事,就这样定下了。 如今还有两事要做,一是战前的准备,二是三万新军的练成。这三万新军,将来会扩大,让他们积累战场经验是非常必要的。虽然百越之地的气侯地形与大漠很不相同,但战场搏杀却是一样。 大漠广阔无根,便于大军纵横驰骋;岭南之地,地形复杂,不便大军机动,这是战略层面的事情,是周阳要考虑的问题。对于普通兵士来说,他们只需要在面对敌人时,狠狠搏杀便可。是以,在百越练兵,一样有不小的收获。 景帝把周亚夫传来,再把朱买臣叫来,四人聚在一起,商议起了对百越用兵一事。周亚夫和朱买臣对周阳选定的兵期极是赞同,没有 议。调集会稽和长沙之兵参战,二人也没有异议,这两支军就是为收百越而练的,他们善长山地丛林战,有他们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四人商议得最多的就是用兵的细节,以及要注意的事情。朱买臣对百越极熟,就象一本百越活地图。哪里道路方便,哪里不便进军,哪里适合作战场,他是了若指掌,一一道来。景帝周阳周亚夫三人对百越更加了解。 一通商议之后,收百越的作战计划都给拟好了,只等周阳出动。 次日,周阳别过南宫公主。和朱买臣一道,直奔陈仓。 默默默 睢阳,梁王府。 梁王高踞宝座,正与郭解师徒。公孙诡、羊胜等人宴饮。 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因与粱王屡次意见相佐,梁王已经不再邀请他们前来陪饮。 “大王,你何时而决?”郭解带着几分醉意,望着梁王。 “郭大侠,此事再等等,再等等。”梁王浓眉一拧道:“刺杀周阳这事,干系极大,孤得好好思量。” “大王,你可是思量了一月有余。”第五齐翻着醉眼。 如此说话,很是无礼,可是,粱王一点计较之心也没有:“如此大事,思量一月何足奇。” “大王,你今儿不给个准信。郭某就告辞了。”郭解放下黄金酒杯。站起身,双手一抱拳:“大王盛情,郭某感激不尽,可是,大王做事优柔寡断,非成大事之主,郭某告辞了”。 这话太直白,要是换个。人,梁王一点会弄死他。可是,这话是郭解说的,梁王不仅不能怪罪他,还要陪着笑脸:“郭大侠,你再宽限几日。让孤再好好思量思量。” “有什么好思量的,要杀便杀,不杀便是不杀。”郭解很是不屑:“大王,你可”为人才。能为大王所用的才是人才,不能为大王所用的凡才比再大。也不是人才。周阳这种人,不能为大王所用。不如杀了的好!” “能为孤所用的才是人才?”梁王细品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转动,越来越亮,仿佛九天之上的骄阳一般。 “依郭某之见,连周亚夫一起杀了,省得给大王添乱。”郭解更进一步。 若是把周亚夫和周阳父子全给杀了。他郭解一定会成为名满天下的刺客,比也不逊色。 “好!孤准了!此事就有劳郭大侠了!”梁王猛然间明白过来,郭解所言极是有理。周阳再会打仗。不为他所用,还是人才吗?不如杀了的好。 “大王,你终于想通了!”郭解大是欢喜,他终于有名垂后世的机会了,可以与战国时期那些著名的刺客专诸、要离、荆柯齐名了。 “来人,给部罪去信,就说孤允了。”粱王大是欢喜,浓眉一拧道:“不过,在做这事之前,还得做一件事。有劳郭大侠出手,为孤清除异己。” 只用了“异己”二字,没有点名,郭解也知道是指的哪些人,那就是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了。当然,四人在梁王府中的知交好友,也在清除之列。 若是不把他们给清除了,刺杀之事迟只会泄露,那么,他就会大祸 头。 这是必须的,郭解欣然应允:“不就几只猪狗,举手之劳罢了。 羊胜、公孙诡二人一直忌恨韩安国,一闻是言,大是欢喜,忙着赞颂粱王英明。 “大王!”就在这时,韩安国急匆匆的冲进来,准备向梁王禀报大事。 “来得正好!”郭解嘴角掠过一抹冷酷的笑容,楚乔仗剑而起,对着韩安国就是一剑刺了过去。 剑出如风,剑势凌厉无俦,不愧是江湖大侠弟子。 韩安国久历战阵,身手也是不错,虽是事起突然,仍是临危不惧。一晃身形,闪了开去。他是明悟之人,念头一转,便知其意,喝道:“住手!我有要事禀报大王!” 楚乔根本就不理睬,运剑如风。直朝韩安国身上招呼。韩安国只得拔剑相迎,一边打,一边道:“大王。欲图大事,正其时矣!皇上废了皇后之后,又把大行令和南皮侯给杀了。窦婴的太傅已经罢免,太子孤立,废太子正其时,大王何不助皇上一臂之力!” “你说什么?皇上杀了栗青那头蠢猪?”梁王惊讶不置:“住手,住手,快住手!” 楚乔万分不愿,可是,梁王已经开口了,只得停手。他心有不甘。握剑在手,虎视韩安国,只要有机会,就给韩安国一下狠的。 韩安国喘口粗气,瞪了一眼楚乔:“大王,皇上不仅杀了栗青。太后还把栗娘娘打入了冷宫,夺了她的美人之位。太子宫中无依,外无大臣相助,已经孤立无援了,其废只是早晚间事,大王何必在此时节外生枝呢?” “皇上这是要废太子啊!”只要不是猪头,都能明白景帝的意图了。梁王精明人,一眼便看穿了,搓着手,笑道:“这一天,孤可是等了数年啊!数年啊!” “废了太子,大王未必有机会。若不废太子,大王一定无份,大王。何不助皇上一臂之力呢?”韩安国献计。 “对对对!”梁王对这话深表赞成:“来人,给那些拿了孤好处的大臣们传讯。要他们行动。别只顾着拿孤的好处。他们也该做事了!” “诺!”羊胜公孙诡应一声。自去办理。 “来人,把韩安国打入监牢。没有孤的旨意,不许任何人与他说话。”粱王脸一沉。 “大王,臣何罪?”韩安国虽给梁王冷落,仍是忠心耿耿,却未想到祸从天降,竟然给打入大牢。 梁王脸上一红,一挥手,叫人把韩安国押了下去。韩安国忠心耿耿。急着前来禀报大事,梁王却要置他于死地,梁王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无法回答韩安国的质问。 “大王,为何不下手?”郭解很是不满。 “郭大侠,此事波澜乍起,若是现在杀了韩安国,会引起朝廷的关注,还是先缓缓。 孤如今要处理大事,不能节外生枝。”梁王眼睛特别明亮,很是轻松。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着废太子的日子。却是一直没有等到现在,终于等到了,他特别欢喜。 正如韩安国所说,废了太子。梁王未必能成大事。可是,若不废太子,梁王一定没份。粱王的势力在他的授意下,全面出动了。 默炽 淮南,淮南王府。 淮南王刘安与准南八公在座。正在商议大事。 “大王,此是天授之机,我们也该动了。”李尚急吼吼的道。 “是呀,大王!”淮南八公的其他六人忙着附和,独有雷被闭口不言。 “不!”刘安笑道:“此事。梁王会第一个跳出来,就让他去跳吧。我们看着便是。孤接着撰《鸿烈》。” 《鸿烈》,就是流传于世的《淮南子》。 第五十五章 新军之威 司阳和朱买臣。带着几个乓山道进入辽谷嘿洲洞,自有兵士把守,可是,见到周大帅,自然是放行了。 “大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朱买臣一脸的讶然之色,打量着大山,很是惊讶。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周阳竟是要把他往大山里带。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练兵的地方了。”周阳把他那副惊讶样儿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当初来到这里时,如他一般惊讶,不由愕莞尔。 “练兵的地方?大帅,你是在山里练兵?”朱买臣明知周阳不会乱说,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不住四下里打量,想找到在何处练兵。 “不是在上面,是在下面,在山谷中。”周阳朝山谷一指。 “在下面?”朱买臣绝对想不到的事儿,浓眉一拧道:“这山谷不大。能容下三万大军?” “别看外面里面别有洞天。”周阳给他解释道:“此谷为商鞍现。前朝的大军就是在这里练的。正是从这里,前朝大军杀向河西,杀向山东。最后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孝公的碑在吗?”朱买臣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声调有些高。 “你知道苍龙碑?”周阳很是意外。这事很机密,周阳当初都不知道。 “对,就是苍龙碑!”朱买臣笑道:“此事,一个异人曾经告诉过我。要不然。我哪里知道这等秘事。” “谁告诉你的?”周阳有些震惊。连这种秘事都知道的人,不简单啊。 “一位世外高人,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却是不知其姓名。”朱买臣甚是感激道:“若无这位前辈勉励。岂有今日朱买臣?朱买臣不过是山中一楼夫罢了。” “此人容貌如何?”周阳与朱买臣相处这么长时日,对他的才干很是欣赏。能得他如此看重之人,岂是等闲之辈? “身材瘦削,个头不算太高”朱买臣开始描述此人的相貌。 “身材瘦削,个头不高,难道是他?”周阳想到那个匆匆一面的相士,不由得心头一跳。这个相士与周阳虽只一面之缘,周阳却是忘不掉,总觉得这个相士不简单,事后也去找过,却是找不到。 “一派仙风道骨,让人一见便生仰慕之心。”朱买臣最后道。 “那人不乏猬琐之气,何来仙风道骨之说,不是他了。”周阳没有见过那相士不凡的一面,立时否决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下到山谷。一入山谷,朱买臣更加惊讶了。四下里一打量,赞道:“商鞍好眼光呀!竟是选在这等隐秘所在练兵,怪不得当年秦国新军无人知,直到河西之战,大败魏武卒,方才为世人所知。” 紧接着,朱买臣就是慨叹道:“想那孙脑,也是不世奇才,在齐国多年,齐王对他极是信任,却是没有打造出一支能征善战之师,马陵之战只能用计,把庞消诱入地形复杂的马陵道,乱箭射杀。却不能象商鞍那般,打造出前朝那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强悍之师!” “误也!误也!”朱买臣连道两个误也。摇着脑袋,这才点评道:“世人皆言商鞍行霸术,过于狠辣,却不知,战国大乱之世,不行猛药。怎么求治?怎能求安?若无商鞍变法,若无商鞍练兵,岂有今日之大一统之局面?读书人只会摇唇鼓舌,却不谙时势,误也!误也!” 对这话,周阳举双手双脚赞成,不住点头。“想那商鞍,有经天伟地之才。一举而扭转华夏乾坤,本该为人赞誉。却给世人谩骂诋毁,惜也!惜也!”朱买臣对商鞍竟然不惜赞誉之词:“前朝虽亡,其悍风仍存!前朝大军,悍风巍巍,足以流传千古!” 在当时,秦朝虽不如后世这般。给骂得一无是处,却也是骂声一片。那些读书人,除了极少数外。一提起秦朝,就是骂不绝口。象朱买臣这般,武赞秦朝的读书人不多。称得上异类了。 朱买臣这话,堪称金石之言。两千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能够感受到秦朝的悍风,秦始皇麾下的无敌大军创造的传奇,依然激励着中华儿女! 秦朝虽亡,悍风犹存!秦军虽亡,雄风依在! “说得好!说得好!”周阳深表赞成,马鞭朝前一指道:“前面就是苍龙碑!” “苍龙碑?”朱买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笑道:“我得好好瞻仰!”也不等周阳说话,一拍马背,径直冲了过去。 周阳打马跟上。来到将台前。朱买臣飞身下马,冲将台深深一躬。这才拾级而上。来到两块碑前。先是冲景帝所立的石碑见礼,然后才打量起苍龙碑,叹道:“传闻此碑成时,雷鸣电闪,苍龙现身,朱买臣还以为是虚言。今日一见。果是不假呀。碑上有苍龙般的威压!此必是孝公精气所化!” 有才气的人就是与众不同,不牵强附会,另有独到见解,周阳打从心里赞成这话。 瞻仰了一阵,朱买臣这才和周阳朝山谷中行去。 没走多远,就见一队人疾驰而来。正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得报,前来迎接。 “大帅,你到哪里享福去了?竟然扔下兄弟们不管了!”李广的快嘴和他射出的箭一般有名,远远就埋怨起来了。 周阳是皇命在身,不能回陈哪里是享福说享福,那就是与南宫公垂私会我。享受伊人温柔之福。 “飞将军,就你这张嘴,跟你的箭一般快捷,就不知道管住?”周阳调侃起来。 “呵呵!”李广不以为意,一双明亮的虎目在朱买臣身上一扫。笑道:“大帅,你在哪里找了个楼夫?哟,外面什么世道?椎夫穿官服。大汉的官也太不值钱了!” 他的言词已经够刻薄了,兀自嫌不够,一颗硕大的头颅不住摇来晃去。以此来表达他的不满。 对他这点评,程不识他们大加赞成,不由得大笑起来。 不是李广的眼神不好,实在是朱买臣的长相不怎么样。一脸的苦相。就是穿着官服,还是象个柜夫。 周阳万未想到,李广竟然快嘴到这般程度,手中马鞭朝他一指,喝斥道:“飞将军,休得胡说!这是主簿,姓朱,大名买臣。快来见过。” “主簿?”这一次不是李广一个人惊呼了,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一齐惊呼,一双眼睛不住在朱买臣身上打量,有些不屑的裂裂嘴。 就他这楼夫样儿,还是军中的主簿,要不是这话是周阳说出来的,打死他们也不信。 “朱买臣见过各位将军!”这种事,朱买臣见得太多了,不以为意。冲李广他们行礼。 “见过主簿!”李广他们冲朱买臣施礼。却是有口无心,很勉强。 军队中,强者为尊。你有本事,别人就服你。你没有本事,就是跪下口头,不仅没有人服你,反而更加为人瞧不起。朱买臣能不能服众。这得靠他自己了,周阳深知军中规矩,也不多说,与众人一道,前去帅府。 周阳的帅府,就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周阳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一进屋里,看着熟悉的物事儿,倍觉亲切。 周阳坐下来。招呼李广他们坐下来。兵士送上茶水。周阳有些口渴。端茶盅喝着。 “大帅,兵不能光练,得去打!只有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睡过觉。在血水里洗过澡,才是好兵!”李广是闲不住的人,一边喝茶,一边大声问道:“大帅,我们什么时间上战场?” “你还真够急的?”周阳笑道:“有请主簿为你们陈述收百越之事。” “收百越?”李广手一颤,茶盅差点摔在地上。忙放下茶盅,道:“什么时间?” 收百越是一件大事,很能激动人心,乍闻此言,无不是振奋异常,放下茶盅,打起精神,就等着朱买臣陈述了。 李广打量一眼周阳,暗自奇怪。周阳怎么不亲自陈述,而是耍朱买臣来说呢?难道此人真有过人之处? 若他真有过人之处,那么连楼夫都如此了得,大汉的人才也太多了。 就在李广惊疑之际,朱买臣站起身。走到墙边,取出一幅地图,挂在墙上。李广他们一瞧,正是百越地图,山川地理、江河湖泊标得清清楚先 李广他们用过的地图不知道有多少。一瞧便知,这地图不同一般,很是详细,很准确,更加惊讶。 朱买臣清咳一声,开始给李广他们陈述收百越的方略了。这事,早在回来之前,就在宫里商议好了的,朱买臣这一陈述,条分缕析,清楚明白。其方略绝对是最好的方略。非常适合汉军行动。 朱买臣陈述一完,李广他们个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一阵,异口同声的问道:“这方略出自何人之手?” “这方略是由皇上、我、太尉、主簿计议的。若有问题。你们还可以提。”冉阳扫视李广他们。 “有什么问题,太好了!”李广他们齐声叫好。 “大帅,朝廷什么时间对百越如此熟悉了?”程不识明亮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汉朝数十年来,一直在准备收复百越之地,暗中做着准备。可是,就算汉朝有准备,也不可能如这般详细具体,百越的山山水水,了然于胸啊。 “这都是主簿的功劳。” 周阳朝朱买臣一指道:“主簿本是会稽人。飞将军,你说对了,主簿入朝之前,是会稽的楼夫。这楼夫可不是一般的楼夫,关心天下大事。拙集百越地理山”人文。更有些的方,他是亲自勘查,才有如此精确的地图,我们才能制订出如此详细的进军方略。” “李广多有不是,向主薄谢罪!”朱买臣的口齿便捷,他的陈述条分缕析,李广暗暗称奇,收起了小视之心。再听周阳一说,对朱买只有佩服了,哪敢再有轻视之意。 “我等多有不是,请主薄恕罪!”程不识他们对朱买臣的轻视之心荡然无存。 “各位将军言重了!”朱买臣回礼:“在下本是会稽楼夹,蒙圣上不弃,效命朝廷,这没什么好讳言的!” “大丈夫,光明磊落!”李广他们竖起大拇指赞赏。 “想不想饮酒?”周阳打量着李广他们,笑着问道。 “想!”李广他们齐声道:“大帅归来,便是喜事。再有主簿到来,又是一喜事。收百越之期已定。更是大喜事。一定要痛饮一番!” 朱买臣有才干,为人爽快,很对周阳的性子。再者,收百越这事定下来,周阳也欢喜,正有意与李广他们痛饮一番 周阳吩咐一声,兵士送来酒菜。军中的酒菜。不是那么奢华,就是几盘肉,一壶酒。一众人围坐在一起,痛饮起来。 “你们练兵练得怎么样?”周阳端着酒杯问道。 “大帅,你放心,肯定没问题。”程不识抢着回答。 “大帅,你还不知道。我们合练过几次了,那威力是毁天灭地的!”李广接过话头,竹筒倒豆子般的说起来,眉飞色舞,兴奋不已:“那陌刀,一挥就是刀光一片。好不骇人。不要说匈奴,就是泰山也挡不住弟兄们的劈砍。 若是与匈奴对上,包证让匈奴一个,种都不剩!大帅,你没看见,真是遗憾!” 说到兴奋处,李广不住摇头,为周阳惋惜。 “飞将军,你的意思是说。你趁我不在,偷着合练了,还在我面前说事。飞将军,你什么时间成了偷腥的猫?”周阳知道他这话不假,心情不错,调侃一句。 “大帅,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怎么又变成猫了?”李广大是意外,大声抗辩。 “你本来就是猫!偷嘴的猫!”程不识他们开怀畅笑,取笑李广。默炽 晨曦初上,朝阳初露。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响起,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周阳身着戎装,腰悬环刀,站在将台上,双目中精光闪烁,打量 方。 朱买臣穿了一套盔甲,腰间椅着一把汉剑,站在周阳身侧。他这人,就那一副苦相,无论穿什么衣衫都一个样,还是那般楼夫样儿,虽是然戎装在身,丝毫不见威风。 周阳身后,是数百鼓手,正在擂动战鼓。鼓声如雷,山鸣谷应,远远传了开去。 “隆隆!” 烟尘弥漫中,汉军骑兵疾驰而来。骑兵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骑在马上驰骋,就象一条条钢铁怪兽。人如虎。马如龙。气贯长虹,威势不凡。 又是一片烟尘出现,一队队骑着战马的汉军开来,正是陌刀手。陌刀手的身材特别高大,孔武有力,身体虽是给盔甲包裹,那种精悍之气,仍是透体而出。 与一个月前相比,他们更加强壮有力了。他们更加膘悍了。若是在战场上历练一番,用人头喂出一身杀气,那就更加了得。 随着的烟尘出现,弩手骑着战马,疾驰而来。 紧接着,轻步兵和弓箭手骑马开到。 这些兵种给周阳分派在不同的地点。他们竟然几乎同时赶到,于此点。周阳大是赞赏。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开始布阵了。 弩手跳下马,把弩的部件取下来,开始组装弩。他们的手法很娴熟。只一会儿功夫,一架架强弩就出现在山谷中。一架架强弩,就象一头头凶兽,随时会向敌人扑去。 陌刀手跳下马背,取下陌刀。排成阵势。一把把陌刀,在晨曦中出耀眼的光芒,就象一面面硕大的镜子,威势不凡。 陌刀手排成几个彻站在阵势的最前列。陌刀挂在地上,这是为了节省体力。只有在战斗时,才会举起来。一旦陌刀举起。那就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时候。 陌刀虽然没有举起,而是拐在的上。仍是难捷其声威,仿佛一条条巨蟒般,蓄势待。 弓箭手绰弓在手,目视前方。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万箭齐。 轻步兵列于阵中,担任掩护任务。 周阳在高高的将台上,看得特别清楚。这是一个庞大的军阵,陌刀手列于阵前,一把把陌刀格外显眼。 陌刀手后面的是弩阵。一架架强弩。赛过了凶兽。 骑兵护住两翼。背负弓箭,腰悬环刀,兵器钩上的长矛闪闪光。握在手里的。是专为骑兵配备的手弩,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万弩齐。 “威力究竟如何?”周阳虽然听李广他们说起来,还没有亲眼见识过这军阵的威力,很是期待。 “禀大帅,列阵毕!”李广飞驰而来,在将台下拉住缰绳,大声向周阳禀报。 “合练,开始!”周阳大声下令,右手不由自主的握在刀柄上。 这可是周阳心血的结晶,在这一刻。周阳非常激动,尽管周阳知道威力非常非常大。 吸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平来。周阳手中的令旗重重挥下。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徒然响起,震得山鸣谷应。 “咻咻!” 破空声大作,不计其数的弩矢打破空气的屏障,出尖锐的啸声。 望着象毒蛇一般。在空中飞舞的弩矢,周阳不由得热血沸腾。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凭借强大的弩阵,才有长阵大捷,才有汉朝数十年来没有过的大胜仗,才有如今大好局面! 如今的弩阵。虽然没有了威力奇大的秦弩,其威力依然不丝毫不见减弱。 放弃秦弩一事,周阳是万分惋惜。可是,秦弩太笨重,不便于机动,这是秦弩成为秦朝绝响的原委所在。 “咔叶!” 沉闷的弩矢着地声响起,四百步外,仿佛变魔术似的,突然多出一地的弩矢,密集如麻杆,周阳不由得瞳孔一缩。 第五十六章 手握陌刀九十九 尹着密密麻麻的弩矢,周阳心如此密集的弩矢召岿,帆是苍蝇也别想逃掉。 虽然没有了秦弩,弩阵的威力依然不减。秦弩的威力非常大,劲道强,射程远,能够射到惊人的一公里以外。这是秦弩虽大的优势。射程越远,对敌人的有效打击时间就越长。 可是,秦弩太过笨重,不便于机动。还在于,要占用大量的人手。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弩矢的密集程度。在战场上。弩矢的密集程度犹为重要,越密集,威力越大。没有了秦弩,可以使用更多的大黄弩,弩矢的密集程度更高。 周阳当初决定放弃秦弩,也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秦弩的威力是勿用置疑的,是中国古代威力最大的强弩,只可惜,太过笨重,为后世王朝放弃。 一轮弩矢过后,弩阵继续威。弩矢铺天盖地的射了出去,地上的弩矢好象蝗虫一般,多不胜数。 弩矢先是从四百步以外开始覆盖。然后从四百步外向四百步,再向三百步外移动,由远而近的覆盖。 这是在练演防守。汉军防守时。敌人必然是由远而近的冲来。汉军有弩阵,从四百步外就对敌人以重大杀伤。随着敌人的接近,夹弩、唐弩、瘦弩,先后威,再加上大黄弩,四种弩构成了密集的杀伤范围。 在如此密集的弩矢打击下,敌人每接近一步,都要件出高昂的代价。 当敌人接近到弓箭范围,弓箭手、轻步兵开始放箭。如今的汉军。不分兵种”必须要学会骑马射箭砍杀,陌刀手的箭术也不错,可是。他们要准备近战。不能在这时候放箭。 少了陌刀手,这箭矢依然密集,只听尖锐的破空声响成一片,掠过的弩矢、箭矢织成一张巨网,把远至四百步,近到数十步的范围给笼罩了。 在如此密集的弩矢面前,从四百步外,到弓箭射程,敌人一定会附出惊人的代价。特别是匈奴,他们穿着皮甲。没有铁甲,防护力极差。根本就禁受不住这种杀伤。 在强弩面前,不要说皮甲,就是铁甲也是禁受不住。就是防护力今非昔比的汉军,也不敢樱弩阵锋芒,更何况匈奴了。 “持刀!”李广手中的令旗挥下。 “刷!” 只见一片光华闪烁,无数把陌刀高高举起,在晨光中闪闪光。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劈!”李广手中的令旗再次挥下。 “刷!” 闪亮的刀光中,只见陌刀重重劈下,一道道匹练出现,好不骇人。 “刷!刷!” 陌刀举起,劈下,劈下再举起。反反复复的演奏着死亡的乐章。 虽然这只是合练,没有敌人,那也可以想象得到,在沉重的陌刀面前,不要说血肉之躯,就是铜墙铁壁也会给劈开。 遇到陌刀,那就不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应该是碎肉如山,血流成河。在如此沉重的陌刀劈砍下,无论是人,还是马,都会给劈成碎片。 据史书记载,嘉朝著名的陌刀将领李嗣业挥舞陌刀“人马俱碎”那是何等骇人的场面。这些多的陌刀手挥着陌刀,一齐劈下,其威力远远过李嗣业了。 人马俱碎,那是必然的结果! 演练了一阵防守。开始演练进攻。一支军队。不仅要能守,更要能攻。光守不攻,不是优秀的军队。防守也能打胜仗,可是,若是不进攻,则不能创造辉煌的战果,进攻是一支军队必须具备的本领。 周阳从一个鼓手手里夺过鼓槌。高举在手上,重重砸在鼓面上。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这是进攻的命令。“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庞大的军阵开始动了。一片红色的海潮朝着前方压去。 “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中,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掠过,好象一条条飞舞的毒蛇,朝着前方扑去。若前方有敌人的话,一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随着军阵的移动,距离越来越近,唐弩、瘦弩、夹弩先后投入战斗。空中飞掠的弩矢更加密集。 弩矢过后。就是轻步兵和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可以解决近距离的敌人。 至于陌刀手,则是端着陌刀,如墙而进。虽只是演练,可是,那种气势非常骇人。 数千陌刀手端着陌刀推进的场面。是何等的壮观。那种声威,那种气势,就是泰山也别想挡住他们。 李广手中的令旗挥下,陌刀手高高举起陌刀,重重劈下。刀光闪烁。宛如霹雳划过长空。声威凛凛! 陌刀手一次又一次的举起陌刀。一次又一次的劈下,反反复复。他们所过之处,留下深深的脚印。若是在战场上,他们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碎肉与流淌的鲜血。 “骑兵出击!” 李广手中的令旗挥动。 “汉军威武!” 原本护卫着两翼的骑兵,吼着战号。握着手弩,朝着前方冲了过去。手上的手弩威,不计其数的弩矢从空中掠过,好象蝗虫一样扑向前方。 手弩过后,骑兵绰弓在手,弯弓搭箭,对着前方放箭。破空声大作。箭矢密集如雨。骑兵里面有不少是建章十,更有不少是跟随周阳参与尖岁大战的精岁战。“仰一川纹支骑兵下了一番心血,虽然人数只有一万,却是威力不凡。周阳要吊练骑兵,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挑选了一批精锐加入。 他们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的骑射堪称一流,他们杀人无数。杀气放出,充塞天地!弓箭之后,骑兵端着长矛冲锋。一条条长矛,就象一条条贪婪的毒蛇,闪亮的矛尖要是沾上鲜血的话,就是毒蛇腥红的蛇信。 “汉军威武!” 战号怒吼声中,骑兵狠狠一捅,放弃长矛,拔出环刀,上劈下撩。肆意挥起来。 环刀举起,劈下,秀举起,再劈下。一次又一次,反复不停,晨光中,只见刀光闪烁,战号冲天。杀气弥漫! 虽然这是演练,与真正的战场有很大的差距,可是,经过几个月的练,汉军能有如此声威,周阳演很是满意。 演练持续了两个。时辰后,周阳这才下令收兵。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开向各自的营地,没有丝毫混乱。井然有序的撤离了战场。 “呼!” 朱买臣长出一口气。放开紧握的双拳,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很是紧张的道:“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军队?这打法太凶悍了,匈奴根本就挡不住!” 这是中国冷兵时代,也是人类冷兵器时代最凶悍的打法。唐军正是用这种打法,打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大唐王朝。 “过瘾!过瘾!”李广抹着汗水。笑呵呵的冲上将台,笑道:“大帅,如何?我说了不得,就是了不得!” “好象全是你的功劳,要是没有大帅,能有这支军吗?”程不识取笑李广。 “大帅是大功,可是,我有功劳。你嘛,只有苦劳!”李广裂着大嘴直乐,调侃起来。 一句调侃的话,逗得众人大笑。 李广点评的过瘾二字正是众人心中心想,笑过之后,人人大声说过瘾。就是周阳。也觉得很过瘾。若是去岁一战。有这样一支军队在手。足以杀得匈奴无还手之力。 周阳步下将台,飞身上了追风宝驹,率领众将,在战场上巡视。只见到处是密集的弩矢、箭矢,若是在战场上,这些弩矢会痛饮敌人的鲜血。虽然这是演练,没有敌人。光是从弩矢的密集程度就能判断出。若是在战场上,敌人会死伤无数。 “派人把弩矢捡回去。”周阳巡视一通。大是满意。 “诺!”李广欣然领命。 “大帅,为何不给骑兵覆以重甲,把战马也保护起来。”朱买臣没上过战场,于战场不太了解,微觉奇怪。 周阳现在使用的骑兵是轻骑兵,要是战马覆以重甲,就是重骑兵了。 “这事,我们试过的,重骑兵冲锋的威力巨大,可是,重甲太沉重。马力消耗太大,不便机动,不如使用轻骑兵。”周阳笑着回答:“有陌刀和强弩,不需要重骑兵了。” 重骑兵曾经是中国历史上的宠儿。倍受追捧,却在唐朝给封进了历史中,原因就在于,陌刀的出现,已经用不着重骑兵了。 汉武帝破击匈奴时,就曾组建了大量的重骑兵,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覆以重甲,在大漠上纵横驰骋。重骑兵结阵冲锋,那威力是毁天灭地的,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 两汉之后,三国、南北朝、隋朝都有大量的重骑兵。尤其是南北朝。更是重骑兵的黄金时代,占了骑兵半数,这比例非常大了。 到了唐朝,唐人把早在三国就出现的大刀加以改进,制造出了陌刀。再集中起来使用,结成军阵。这就是陌刀阵。陌刀阵不仅能防守,也能进攻。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陌刀阵都威力无穷,无可抵挡。 冲阵更不是问题,其威力不在重骑兵之下。再加上强弩的远程打击。有效杀伤,足以把敌人的阵势打乱。是以,不需要重骑兵,只需要轻骑兵进行配合便可。 是以,陌刀、强弩、轻骑兵。成了唐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三**宝。唐军正是凭借这三**宝。纵横无敌,灭国数十,打造出了一个梦幻般的王朝。 李靖夜袭阴山。苏定方灭西突厥,裴行俭大战黑山,就是这三**宝的横峰之作。 朱买臣并不善兵,对这事并不精通。相信周阳他们这些经历过战场厮杀将领的判断是正确的,不再说。 巡视完了战场,周阳又去各营地巡视。 此时的汉军,没有操练,是在歇息。演练时间很长,体力消耗巨大。是要好好歇息。今天虽是合练。并不是真正的战场,与战场有很大的差别,却也让将士们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陌刀的表现,让他们异常振奋,虽然疲累,却是兴奋难言。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着合演之事,谈论陌刀。 周阳的到来,让他们倍感鼓舞。都知道。这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打法,正是出自周阳之手,光是凭这一点。就足以赢得将士们的爱戴。更别说,周阳还是打出来的名将,早就是将士们心目中的英雄。 到来陌刀手营地,只见将士们高声谈论,说着陌刀的了不得之处。 “这陌刀,我第一眼见到,就知道。那是我的妻!这辈子,我心姿陌刀,也不要妇人!,张消大着个嗓门,毫不避讳自,州泊刀的喜爱。 “张通,陌刀再好,那也是兵器。不是妇人。你不要妇人,谁为你传宗接代?”卫青正用一块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陌刀。一把陌刀给他擦拭得闪闪光,可以当镜子用了,他仍嫌不足,还在擦拭。 “卫青,你这么说,就是不喜爱陌刀了!”张通不太赞成卫青的看法。 “不是不喜受,我对陌刀的喜爱不在你之下。可是,陌刀不会成为我的妻。”卫青擦拭着陌刀:“喜爱陌刀,并不妨碍你成亲生子。” “哈哈!” 卫青恭谨有礼之人,对谁都彬彬有礼,人缘很好,他身边围了十几个兵士。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齐声大笑,调侃道:“卫青,你是猫儿变的?春天早过了,你还在思春?” “卫青,你瞧中哪家的妇人了?”张通调侃起来,走到卫青身边,用脚踢踢卫青,使了一个男人都会明白的眼色:“给你张大哥说,你张大哥帮你!” “你喜欢上陌刀了,这事,还的卫青帮你呢!”周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身子下压,压在张通背上,下巴抵在张通肩上。 “大帅!”张通蓦然惊觉周阳来了。还和他亲近着呢,不由得大是欢喜,忙站直身子,冲周阳见礼。 “大帅!”卫青他们刷的站起身。冲周阳见礼。 “不用这些虚礼!”周阳从卫青手里接过陌刀,手腕一振,一个刀花出现,赞道:“卫青啊,你把陌刀擦得好亮!锋利!” “谢大帅赞扬!”卫青微一躬身。 “大帅,你不知道,这卫青有一空就擦拭陌刀、环刀,检视弓箭盔甲。”张通抢着说。 “哦!”周阳大是惊奇,从卫青腰间抽出环刀,一打量,闪闪光。纤毫可见。再把他的盔甲打量一通,盔明甲亮,整洁异常。 再把张通他们的陌刀、环刀、盔甲打亮一通。和卫青的装备就有差距了。虽然他们的装备保养的不错。符合周阳制订的装备保养要求。这差距还是很明显。 朱买再、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逊建、秦无悔他们打量卫青,不住点头,大是赞赏。 怪不得卫青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大将军,他时刻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别人在歇息,聊天打屁的时候,他却在修守战之具。丝毫不见松懈。周阳大是赞赏。 “卫青听令!”周阳脸一肃。 “在!”卫青忙应命。 “从现在起,你就是军侯。”周阳决心给卫青升官了。 汉朝每两百人为曲,由军侯统领。相当于现在的连营级军官了。 “大帅,卫青无尺寸之功,不敢领命。”军侯虽然也是军官了。更别说,现在的军官。将来会成为大将的。张通他们眼里全是艳慕之色,卫青竟然不领受。 还真是出人意料,李广喝斥道:“卫青,你好不晓事,大帅任你为军侯,你就是军侯!还挑挑捡捡的!” “飞将军!”周阳阻止李广说下去:“卫青,你是想立功之后再做军侯,这想法不错。男儿汉,大丈夫。功名当自取!可是,你瞧瞧,张通口口声声说他要把陌刀做妻子。可是,他的陌刀与你的陌刀一比,就差得远了。你没说,但是,你做了。 你做得好,你做军侯,合适!” 卫青沉默不言。 “你现在这般,只能你一个人不松懈。你做了军侯,就有两百人不松懈,你说是不是好事?”周阳没有强迫卫青接受,而是开导他。 “谢大帅,卫青领命!”卫青躬身领命。 “张通,你就做一个什长吧!跟着卫青,好好学学!”周阳打量一眼张通。 “谢大帅!”张通欣然领命。 “这陌刀真是个好东西!”周阳把陌刀一打量,蓦然想到了一歌。笑道:“我有一歌,我唱唱。你们听听。” “大帅,你快唱吧!要是能唱陌刀的那就更好了!”李广很是急切。 去岁,周阳一《男儿行》,可是传遍天下,只要有汉人的地方。就有人在唱。周阳又有歌要唱了。肯定不得了,程不识他们竖起了耳朵,凝神静听。 “手握陌刀九十九,杀尽胡虏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儿汉,何为胡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龙城誓不休!”周阳引吭高歌。 周阳的歌声并不好,可是,他唱的很投入,唱得有漏*点,有热血,让人心神激荡,让人热血沸腾。 “手握陌刀九十九,杀尽胡虏方罢手。我本堂堂男儿汉,何为胡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龙城誓不休!”李广他们跟着引吭高歌。 一曲唱罢。所有人紧握着拳头。热血激荡,仿佛置身在热血横流的战场似的。 “大帅,这歌就叫《陌刀之歌》!”朱买臣给取了个名。 不久之后,这《陌刀之歌》将会传唱在大江南北,凡有汉人的地方,都将唱响,哪怕是天之角,海之涯! 第五十七章太后逼宫 江歌是周阳想起了热军的军歌,稍加改变。使函汉朝 况。 陌刀的使用,骑兵的练都差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合练,解决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与协调问题。 在战场上,只靠一个兵种打仗的是匈奴,匈奴只有骑兵。汉朝不同。有很多兵种,需要把这些兵种的协调与配合解决了,才能出现在战。 这种不同兵种之间的配合,用现代军事术语来说,叫“合成战力”一旦解决好了,汉军的威力会成倍增长。 这次合练,就现了不少问题,需要解决。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的配合越来越熟练,周阳大是满意。 炽 破虏侯府。 许茹以手支颐,愁眉深锁,嘀咕道:“这可怎么办呢?阳儿真能惹事。害得灵儿姑娘不吃不喝,整个人都消受了一圈。我还不能给承相阳儿说,免得他们分心。” 抚着额头,许茹于这种相思成灾的事情,是无能为力,只能长叹一口气:“得好好劝劝灵儿姑娘。天下间,好男子多的是,何必一定要念着阳儿,担误了大好年华呢?可是,灵儿这么好的姑娘,不嫁给阳儿。阳儿还真是无福呀!” “许姨,什么无福有福的呀?”南宫公主踮着脚,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来到许茹背后,伸出白玉似的素手,一下捂住许茹的眼睛。一脸的调皮。 许茹沉浸在愁思中,竟然没有现着宫公主进来。这种事,竟然给她听了去,还不醋海兴波? “公主,我是说阳儿能娶到你,是阳儿的福气。”许茹赶紧撒谎,张灵儿相思成灾之事,打死也不能说。 她是女人,深知女人于这种事最是在意。若是南宫公主知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许姨,快告诉我嘛!”南宫公主熟练的挂在许茹胳膊上,明亮的眼睛好象会说话一般。 南宫公主和许茹很是谈得来,一有空就溜出宫来,和许茹说话。还没有正式成亲,南宫公主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叫许茹为“许姨” 把南宫公主那俏媚样儿看在眼里,许茹真不忍心骗她,可是,这种事不能说,只能骗了:“公主,我不是说了嘛,阳儿好福气,能娶到你。” “许姨,你撒谎!”南宫公主一双玉手在许茹粉脸上拧拧,调笑道:“许妖,你是在为张灵儿担忧吧?” “啊!”许茹差点跳起来,忙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虽是急着否认,却是脸色僵硬,很不自然,只一看便知她是在说假话。 “许姨,我都听见了。”南宫公主的话依然清脆动听,好象明珠撞击玉盘似的。 可是,许茹听在耳里,却如雷霆鸣响于耳际。南宫公主贵为大汉公主,身份地位极是尊崇,她若是恼,张灵儿就有大麻烦了。折磨张灵儿,甚至派人杀了张灵儿都有可能。 虽然南宫公主贤慧,深明大义。可是,这种事,哪个女人会不放在心上?哪个女人会不忌恨? “许姨,你是在想,我会不会忌恨张灵儿,会不会对张灵儿不利,是不是呀?”南宫公主眨着明亮的妙目,打量着许蒜 “公主,你说笑了。”许茹的笑容更加每硬。 “许姨,你放心,我不会。”南宫公主把一颗螓靠在许茹肩头。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伤感:“许姨。你是知道的,我在十岁时,就给父皇下了国书,要嫁到匈奴去。嫁去匈奴,就是去了不测之渊,会受尽千般折磨,万般侮辱,就是想死,也不行。若是我死了,匈奴就会问罪,打得更厉害。” 许茹心里一疼,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最揪心的事了。伸出玉手抚着南宫公主的秀。叹息一声。“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盼,盼呀盼的。盼父于下旨废了国书,可是。大汉打不过匈奴,我一直没有盼到。”南宫公主凤目中出现泪水:“直到周阳崭露头角,被父皇命为大将,我才看到一点希望。虽然还没有打胜,可是,我心里快活,我唱歌,我欢笑,就是睡着了,我都会笑醒。” 对南宫公主的心情,许茹是女人,完全能理解,搂着南宫公主的纤腰。用无声方式宽慰着她。 “我在想,若是周阳打胜了。皇上废了国书,我就不用去匈奴了。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是报答不了周阳的恩情。”南宫公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涌了出来:“我没想到。周阳他竟然愿意娶我为妻,我很知足了。灵儿妹妹喜欢周阳。这事,我当玉成才是。” “公主,”许茹的嘴巴张大了。 若是南宫公主着恼,脾气。许茹一点也不意外。可是,南宫公主不仅没有醋海兴波,反而要玉、成此事,许茹不是意外,是很意外,一张嘴半天合不拢。 听得出。南宫公主是真心话。于此点,不容置疑。 让许茹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只听南宫公主道:“许姨,莫看南宫是公主,可是,南宫苦命人一个,能嫁得周郎,南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许姨,我们这就去张家。看看灵儿妹妹。” “这这这,” ,品嘴只张了半天。纹才惊醒讨来!“公上如此大义,许嚼叮个。儿谢过公主!” “许姨,你这话说哪去了。南宫虽是公主,却是你的儿媳,哪有你道谢的理?”南宫公主忙拉着许茹:“周阳是我的未婚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是我该做的!” 声音并不高,却很真诚。很能暖人心。许茹大喜过望:“阳儿能娶到公主,真是阳儿的福气。柳铁,备车!” 柳铁备好车,许茹和南宫公主坐了上去,直奔张府。 默蚁 长信宫,窦太后靠在软榻上,听着虫声。老脸上带着笑容,甚是。 今天的宝太后与以往大不一样。他的欢喜见于颜色,好象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太后,你今儿是怎么了?这般欢喜?”窦太后为人和气,对身边的人很好,这些宫女很亲近她,有话就问。 “皇上来了吗?”窦太后没有回答,而是问起了景帝。 “禀太后,皇上马上就到。”宫女忙回答。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一进屋。就冲寰太后行礼:“皇儿参见母后!” “启儿啊,来,坐这里!坐到娘身边来!”寞太后很是亲切,坐直身子,冲景,帝招手。 景帝请安问候的次数不少,很少有窦太后如此集切的时候,大是意外。可是,这种浓浓亲情。就是贵为天子的景帝。也是不能拒绝,欣然应一声,坐在簧太后身边,握着寰太后的手,笑道:“阿母,今儿什么日子,你这么欢喜?” “为娘今儿快活呗!”实太后笑呵呵的,亲热的在景帝手背上拍拍。 “母后欢喜,皇儿也欢喜。”景帝代她高兴。 “启儿啊,你把太子废了,打算立谁为太子呢?”窦太后脸上带着笑容,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景革把栗青给杀了,簧太后把栗姬给打入了冷宫,窦婴给罢免了,太子的势力荡然无存,废太子是水到渠成。根本就没花多少功夫。一道旨意掷下便成了。 景帝心头一跳,剑眉一拧,马上明白过来,寰太后为何如此欢喜了。窦太后一直想搞兄终弟及,刘荣虽是无才,毕竟占着位子,窦太后就算有心,也不好提。如今,刘荣被废,窦太后逮到机会了。 “母后。这事皇儿还在思虑。”景帝当然不会说他要立谁为太子了:“如今的匈奴,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倡檄。今年的边关上,不见一个。匈奴,” “还是周阳打得好!”实太后对周阳这个孙女婿很是赞赏,这时节也没忘了赞上一句。 “是呀,是打得好!”景帝话锋一转道:“可是,匈奴躲在大漠深处舔伤口。母后。你是知道的,前朝打得匈奴五十万大军荡然无存,可是。没多久,匈奴又恢复过来了。在近两百年前,赵国的武灵王在河套也打得匈奴死伤无数,可是,没多久。匈奴也恢复过来了。如今的边关虽然宁静,不过是暂时的。匈奴一旦舔好了伤口,又会卷土重来,边关必将是烽火千里,死伤无数。” 窦太后眉头一拧,问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要说什么呢?” 景帝笑道:“母后,皇儿是说。大汉要想有永远的安宁,就得深入大漠,彻底解决匈婚” “想法不错,与其让匈奴养的兵强马壮,再来打大汉,不如大汉趁此机会,攻入大漠,让匈奴永远也恢复不过来。”窦太后也是个精明人,一语道破紧要处:“可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秦始皇都没有做到!” “是呀!”景帝附和一句道:“要做到这点太难,太难!是以,大汉需要一个明君。荣儿虽无失德。他若当上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是,他不能击破匈奴,成就汉家大事!”说到此处,景帝微微一顿,眼里一抹伤感掠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刘荣也是他的儿子。 可是,皇位只有一个,只能一个儿子做皇帝,为了汉家大事,他不得不狠起心肠,废了刘荣。 “匈奴为患数百年,赵武灵王,秦始皇。想击破而没有击破。大汉要做到这点,必须要一个迈古今的明君!”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只有这样,才能成就汉家大事!还华夏安宁!” “说得好!说得好!”实太后很是赞赏,在景帝手背上拍拍:“启儿啊,你这皇帝做得好,处处为汉家大事着想,只要你挑选一个好皇帝。一定能成。” 话锋一转,直道心意:“启儿啊。为娘给你举荐一个迈古今的皇帝!” 景帝身子一僵,不用想也能猜到实太后要说的话,那必然是梁王。 “皇上,兹儿不错!”寰太后笑着推举了刘秦。 景帝很是意外,原本以为簧太后会说粱王,竟然是刘秦,景帝还真是想不到。 “毒儿这孩子,有龙凤之姿,日月之表,别看他人却是人鬼大,机灵着呢。皇上,你那么多皇子,有哪一个比得上他?”窒太后笑呵呵的,脸上露出爱怜之色:“特别是他那一张嘴,特别甜,很能讨人欢喜!” 对这个爱孙,窦 “母后,万万不行,万万不行!”景帝断然否决。刘敌是他选定的继承人。可是,时机未到,他是不会让人知道他选中的是刘敌。 “为何呀?”寄太后脸一沉,斥道:“费儿哪点不好?我的孙子里面,有哪一个有他机灵的?四岁。就能背诵数万言。荣儿八岁也才背诵数百言。” “母后,正是因为敌儿太聪明了,才不能立为太子!”景帝眉头一转。马上就有了说辞:“这为君,才智很重要,却不如容人之量重要!在历史上,不乏聪明之君,最后还不是国破家亡!此事万万不行,万万不行”。 断然否决,毫无转寰余地。 窦太后听在耳里,喜在心头。鼻子眼睛挤作一团:“呵呵!皇上啊。你能如此想,老身就放心了。责儿虽然灵泛,却是太不足成大事,更不能击破匈奴。要击破匈奴。非得你弟弟阿武不可,皇上。你得立阿武为皇太弟!” “母后!”景帝这才明白,窦太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是她要说的。幸得景帝没有承认要立刘敌为太子一事,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祸端。 “哼!” 冀太后轻。多一声道:“阿武哪点不配做皇上?你不是要一位能击破匈奴的皇帝吗?平定七国之乱时,阿武以一座孤城独抗七国之兵,长达数月。那时节,周亚夫做什么去了?他躲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就连你的旨意,他也敢违抗,见死不救!若是没有阿武把吴楚大军拖在睢阳城下,周亚夫能从容断吴楚叛军的粮道?周亚夫能在三月内平定七国之乱?。 手中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声音很大:“你知道阿武是怎么扛过来的吗?城中兵士打光了,没有了军队。阿武把宫女都编入了军队,上城与吴楚之军作战。阿武更是衣不解甲,在城头上吃,在城头上睡,与将士们一起守城。你说,大汉的诸侯王那么多,有谁能象阿武那般,为你出生入死?你不立阿武为皇太弟,你对得起阿武吗?” 当年平定七国叛乱,功劳最大的是自然是周亚夫,其次就是粱王。 刘漆进军到了睢阳,以为区区一座孤城,一鼓而下。没想到,梁王性强力,虽然兵力悬殊太大,却是毫不畏惧,与吴楚大军激战不休。吴楚叛军打不下来,有人建议刘漆绕过雕阳,直奔函谷关,威逼关中。刘洪没有采纳这一建议,原因就在于。他心高气傲,不把梁王放在眼里。连睢阳孤城都拿不下来,他太没面子了,是以把数十万大军压在睢阳猛攻。 吴楚叛军不分日在的进攻,打得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粱王的军队伤亡惨重,梁王亲自守城不说,还把城中的民妇,王宫中的宫女,更有他的妻妾,编入了军队,上城作战,这才守住了睢阳。 正如窦太后所言,守住睢阳是平定七国之乱的关键所在。正是把吴楚大军吸引在睢阳城下,周亚夫才能采纳卫绾之计,派军抄掠吴楚粮道。该烧的烧,该抢的抢,最后弄得吴楚粮尽,士气低落。周亚夫抓住机会,起决战。一举而平定七国之乱。“阿武精通兵道,他平定过七国之乱,他一定能击破匈奴”。窦太后对这个心爱的儿子,不惜溢美之词。 “母后,阿武在平定七国之乱时,是立下大功。 可是,打匈奴比平定七国之乱难了千百倍。”景帝却不同意这看法:“就是周亚夫,他也说。平七国之乱易,破匈奴难!匈奴的地域不比大汉口众多,来去如风。”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百年后。要立阿武为帝。”实太后手中的另杖重重点在地上,喝声不道:“怎么?如今天下太平了,你就过河拆桥。要把阿武扔到一边了?。 “母后,皇儿那不是酒喝醉了。一时失言!”景帝一想这事。就很不自有 昔年,与梁王饮酒,箕太后就有心耍搞兄终弟及,逼景帝同意立梁王为皇太弟。景帝被逼不过,只得勉强应允。幸好窦婴在场,以景帝酒醉为由,把这事给搪塞过去。 这事都过去好多年了,实太后依然还记着,今天更是翻了出来。 “君无戏言!”窦太后率横的了:“你若不立阿武为皇太帝,老身就不活了!” 要是寄太后又吵又闹,景帝虽然不愿。陪着小心,还能搪塞过去。若是窦太后寻死觅活,景帝还真没辙,这可是她的撒手钢。 天下间,有哪个。做儿子,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活活饿死呢? “母后景帝手足无措。 窦太后是说到做到,真的是自此以后,只喝水,不吃饭,要景帝立粱王为皇太弟。 一场逼宫好戏,就这样,给寞太后导演了出来。景帝给她弄得焦头烂额,好话说尽小心陪尽,她依然是不吃饭。 景帝没办法,把馆陶公主找来。耍她去劝。对馆陶公主这个掌珠,寰太后是万般疼爱,平时任由她撒娇弄嗔,这次却是不行,实太后说不吃就不吃。 第五十八章 束手无策 怎么样。母后有没有吃。,景帝不住搓年。眼只只脚几而出的馆陶公主。 “我好话说尽,太后就只喝了几口水。”馆陶公主好看的弯月眉一拧道:“平日里,我说什便是什么。这次竟然不行了。要不是阿娇和南宫从中帮着说好话,母后连水也不喝。” “哎”。景帝长叹一声,沉默不言。 “在母后的心目中,我,你,都不如老三。母后也真是,把个老三当作了宝,自小到大,什么都顾着他。可是,老三整天想着的就是他的《美人赋》,也不知道给哪个妇人迷住了。”馆陶公主埋怨起来:“皇上,我给你说,这一次,你一定要立定了心,不能退让!这可是关系大汉千秋万代的大事,我不干预国事,也不得不说句话了!谁叫我也姓刘。” 立太子这事,关系到阿娇的前程。一旦梁王给立为皇太弟,她就没戏了,馆陶公主自然是不会站到梁王一边。 “先莫说那些,先想办法让母后消消气景帝真的是给实太后弄得没有了办法。 “想什么办法,依我说。皇上你先立了太子,让母后断了念想馆陶公主眉头一拧道:“免得太子位没人,那各多人惦记着。皇上,立太子吧。” 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后患无穷。 景帝哪会做这种莽撞之事,道:“不行,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怎么样?母后使横了,老三还不指定怎么跳呢!与其让他们逼你,还不如断了他们的念头。”馆陶公主脸色有些不怡了。 “你光想着立立立,你想过立了之后,母后会怎么做?老三会怎么做?。景帝不住摇头:“若是联来硬的,下旨立了太子,母后日后会对太子有好脸色?老三会不会做出越格的事?。 窦太后为了梁王,不惜使横相逼。即使景帝立了太子,她也会刁难。从中阻挠。至于粱王,那就更难说了。此人才智不错,性强力,却是心胸不够宽广,一旦景帝硬立太子,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派人暗杀很可能。反倒使得新太子处于危险中。 馆陶公主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景帝所言有理,只好不再说,问道:“皇上,你打算立谁为太子?。 “你问这事做什么?这可是国事。”景帝当然不会透露口风。 “好吧,国事我不问,我问问家事馆陶公主脸色不太自然,本想套问景帝的口风,哪想得到景帝丝毫不露:“王美人多好的人儿,她做错了什么?你把她给贬了?” “姐姐,这事你别过问景帝不咸不淡的道。 “这也不能问,那也不能问。还有什么能问?”馆陶公主脸色拿下来了:“不就把茶撒了吗?以前又不是没撒过,以前你不治罪,现在却治罪,哪门子的道理?” “联做事,需要道理吗?。景帝的脸色沉下来了。 “行行行,你的事。我不过问了。”馆陶公主转身就走:“母后那里,我去看着。你赶快想办法。不把母后的心结解开,这事没完 “想办法,想办法!”景帝不住先额头,很是无耐:“传寅婴 没多久,窦婴就给传了来,向景帝见过礼。景帝看着寰婴,闲居在家的窒婴比起往日更加精神,景帝眉头一皱:“寞婴,你在家倒挺舒适的,联却是烦透了。” “臣斗胆,敢问皇上何事心烦?”实婴身子一躬,特别恭敬。 “还有什么?还不是你们窦家的老太太,她使横了,逼联。窦婴。你是她最喜爱的侄儿,你去劝劝老太太。”景帝打量着实婴。一脸的焦虑之色。“敢问皇上,太后何事怒?”实婴小心翼翼的问。 景帝没有瞒他,把簧太后逼宫一事说了:“姐姐说了这么多的好话。没用。窦婴,太后器重你,只有你去说了。” “皇上,此事臣无能为力妾婴很小心的拒绝。 “哼!”景帝很是不快。冷哼一声道:“实婴,你是不是因为联把你给晾在家里,心生怨恨,故而不愿出力?。 “皇上,你冤枉臣了!”寰婴知道一旦给景帝如此认定,那就有大麻烦,心里一急,声调有些高:“皇上,你忘了昔年之事?臣眼下去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年若不是窦婴在场转寰,箕太后早就逼着景帝立梁王为皇太弟了。为了这事,簧太后一直记恨着寰婴。还把他给逐出了宗籍,寅婴若现在去说,不仅没有效果,反而会惹怒实太后。景帝明白过来。挥挥手道:“窒婴,你回去吧!” “臣是待罪之身,本不该多言。可是,此事干系重大,皇上,你一定不能退让!”窦婴并没有离开,而是向暴帝进谏。 “宴婴,你是怕老三记恨昔年之事,他若成事,于你不利吧?。景帝虎目中精光一闪。 “禀皇上。若臣说没有这种担忧,那就是欺君。”寄婴承认了,接着道:“皇上是知道的,梁王什么都好。就有一样不好,气度不够,不能容人。若他成事。汉家必危!” “老三聪明,性强力,敢以区区睢阳孤城独抗吴楚大军,这些联不如他。 可是”景帝微一点头。很是赞成窦婴这点评。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给宴婴接过道:“皇上的心胸宽广如大海,远非梁王所能及!别的不说。当年周亚夫因为兵力不多,没有救睢阳。这事,就连太旧川只白。周亚夫的处胃是对谅了周亚是,噪判知是对的,他依然记着,数次三番欲置周亚夫于死地。朝中阻止梁王成事的大臣不止周亚夫一个,若他成事,朝中必然大乱。” 阻止梁王成事的人多着呢,梁王一旦当上皇帝,以他的性格,这些人或杀或贬,必然酿成巨祸。 “窦婴,你的话联记住了。”景帝知道寰婴说的是大实话,挥挥手。 窦婴施礼告退。 景帝烦恼不堪,回到养心殿,沉思不语。过了一阵道:“春陀,把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他们找来,快!” 春陀应一声,自去办理。 没多久,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他们赶到,冲景帝见过礼。 景帝抚着额头道:“太后欲耍立梁王为嫡嗣,联不允。现如今,太后不吃不喝,联把好话说尽,把姐姐请来。都没用。你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精通百家之学,你们快想想办法,解了太后的心结。” 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这些人,无一不是才智奇高之人,景帝时他们抱以厚望。 可是,景帝失望了,他们却是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申公,你说,你可有办法?”景帝只得点名了。 “禀皇上,臣实无善策!”申公老老实实的回答:“太后网毅之人。决心立定,不要说臣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是集朝中大臣之言。也不能动其心。” 窦太后虽是女流,却是不让须眉。性情网毅,她一旦下定决心,要她改变主意,不是一般的难。是难的难以想象。可以把泰山推开,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 “皇上,臣也是这般想。”主父偃、董仲舒不等景帝相问,先说出看法。 严助紧跟着附和。 “哎,你们下去吧!”景帝知道申公的看法很对,烦恼不已,挥挥手。 申公他们施礼告退。 景帝在养心殿不住踱步,双眉紧拧,筹思计策,却是费时良久,一计无出:“春陀。把凌先生请来。” “诺!”春陀应一声,忙去请凌肃。 没多久,凌肃快步赶到,见礼之后道:“敢问皇上,可有要事?” “我要见先生,就现在!”景帝眉头深锁:“太后不吃不喝,联无计可施。申公他们也没有办法,此事只有向先生当面请教了。” “能解太后心结者,也只有先生了。皇上,什么时间去?”凌肃问道。 “就现在!刻不容缓!”景帝担心窦太后安危:“太后年事已高。若是再这般不吃不喝,指不定出什么事。” 景帝叫春陀弄来一套寻常衣衫,除下皇袍,穿在身上。身着绸衣。头戴慢头,活脱一富家翁,这才快步出了养心殿。 默默 破虏侯府,周亚夫急匆匆而来,给许茹迎个正着。 “你急急匆匆把我唤来,有何事?”周亚夫一见面便问。 许茹一脸的欢悦之色,笑嘻嘻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么?” “你真是,没事你还找我来?我可忙着呢!”周亚夫有些没好气。收百越之期已经定下来了,周亚夫这个太尉的事务就多了去了,调集粮草,搜集船只,军务缠身,难有片刻之暇。 “你们两父子,一个二个的,眼里只有你们的大事正事,就没有家事。”许茹有些不高兴了:“你要是不乐意,就回去吧。我去找阳儿说。” “还找阳儿呢!说吧!”周亚夫真的没好气了。 “你到房里,这里哪是说话的的方。”许茹把周亚夫让进屋里,关上门,端来一杯茶水,放到周亚夫面前:“找你来,是商议一下阳儿的亲事。” “亲事?阳儿还有亲事?”周亚夫听得不明所以:“不是早就订亲了吗?” “是这样的。”许茹把张灵儿相思成灾的事儿一说。“灵儿她”周亚夫的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愣了一阵。这才道:“不行,不行!公主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去给张不疑那老东西说,要他好好劲劲灵儿便是。” “你把公主想成什么人了?”许茹有些没好气的道:“公主知书识礼。贤惠过人,哪会计较这些。没给你说,公主已经去过张家了,” “你胡闹!”周亚夫急了。这事能让公主知道吗?更别说,南宫公主还去了张家,那还不闹集大事来。 “你急什么急?”许茹很没好气的白了周亚夫一眼:“公主和灵儿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我看着都眼热。” “呼!”周亚夫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担心死我了!” “好的还在后头呢!”许茹调笑一句道:“公主说了,她要玉成阳儿和灵儿姑娘的亲事。你就有两个儿媳妇了。你说好不好?” “两个媳妇?”周亚夫摸摸脸蛋:“好!好好!可是,公主下嫁,阳儿不能纳妾呀。皇上会允吗?” “这事,公主说了,找到机会,面禀皇上,求皇上准允。”许茹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多好的公主。还没有嫁过来,就为阳儿着想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呵呵!”周亚夫也有这心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嘴角的纹路格外清晰。 “张家破败,灵儿姑娘跟着吃苦,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许茹笑容更多几分:“我凡泌,在城里毒下座院子。让张家搬到城里来“嗯!”周亚夫点头赞成道:“以前。我就有这心思,可是。张不疑那老东西不准。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怎么想的,竟然宁愿在城外做一庄户人家,协不愿进城。这下好了,有了灵儿这事。老东西要是还想拒绝,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说,盘在哪里好?”许茹征询周亚夫的意见。 “不能太远。 张不疑那老东西每天都得去清明门当值,若是太远了,他跑来跑去。不方便。就在清明门附近,找一座宅院买下来周亚夫浓眉一拧道:“我现在就去给张不疑说。” “急什么?”许茹忙拉住:“我们先把宅院看好了,再去给他说也不迟。” “那现在就去看宅院!”周亚夫比谁都心急。拉着许茹,赶去清明门附近找宅院。 默炽清明门附近,有不少院落。一座不大的院落,只有数间房屋,几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人进入了院落。 正是景帝、凌肃和春陀,还有几个心腹侍卫。 “皇上,请”。凌肃侧身相请。 “呼!”景帝很是激动,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随着凌肃,进了前堂。 一进前堂,只见一个青衣人,方脸膛,眼睛明亮,脸颊上有着奇异的光辉,烦下一部长须,一身的飘然出尘之意,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弟子刘启拜见先生景帝快步上前,冲青衣人施礼。竟是执以弟子之礼,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惊讶不已。 青衣人躬身回礼,也是恭敬。明亮的眼睛不住打量景帝,眼里的泪水不住滚来滚去”景帝也是打量着他,眼里噙着泪水,两人相互凝视,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刘启对不住先生!”景帝向青衣人请罪:“先生为了安汉家天下。不顾身家性命,力主削藩。先生之父阻止先生不得,投河自尽。刘谤以清君侧盅惑天下,联误听袁盎之言,差点铸成大错,刘启向先生请罪”。 “皇上,过去的事,何必再提。”青人忙扶住景帝,脸上带着笑容道:“多年不见。皇上的帝王心术越来越厉害了。皇上请坐!” “先生请!”景帝很是恭敬。 两人坐了下来,景帝马上就问道:“先生过得可好?” “蒙皇上问起,过得还不错!”青衣人一笑,仿佛一缕清风般拂过。让人身心一轻:“昔年在朝中为官,整日里只知国事,却不知山野中自有无上乐趣。自从入万古堂。方知商鞍、孙脑、白起他们之乐。世人皆知,商鞍、白起受刑而死。却不知道他们逍遥自在,赛过了神仙!餐朝霞,饮白露,仙家妙事矣!” 景帝把青衣人打量不停,仍是自责不已:“自从先生离去,联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先生,盼望能与先生重聚,今日方才见到先生,快慰生平!” “皇上厚恩,在下感激不尽!”青衣人笑得很洒脱:“说起来,昔年削藩之事,在下太过操切了,若是缓缓而行,或许不会引起七国之乱。不会有刀兵之灾。这些年来。在下自思,实有不是之处。如今。主父偃一道推恩令,天下诸侯再也不能与朝廷作对了。此人之才智。远在在下之上,推恩令堪称千古奇策!” “先生何必自谦,若无先生力主削藩,平定了七国之乱,哪来的今日之推恩令?”景帝却不这么看:“推恩令是一道奇策,可是,见效慢。那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不见疼,就是时间太长。大汉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再有诸侯王尾大不调。联怎能对付匈奴?怎能收复百越?七国之乱,虽是死伤无数,也是不得不为。” “谢皇上为在下开脱”。青衣人一抱拳道:“皇上的来意,在下已经知晓。太后性强力,网毅果决之人,在下无力回天。不能解太后心结。” 景帝对他是抱有无比的信心,却给他一言击碎了希望,嘴巴张大了,半天合不拢。 “典!” 景帝自小就与此人相处,深知他的为人,他一心为公,若是有办法,一定会说的。 “皇上,在下侍候皇上多年。与皇上有师生之情,在下厚着脸皮,向皇上讨个人情。”青衣人站起身。冲景帝深深一礼。 “先生何出此言,有话尽管说景帝大是意外,此人眼里只有公事,没有私事,他竟然如此说,这是景帝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张不疑昔年犯法,触怒先帝,被贬为城旦舂。在下想请皇上,看在在下追随多年的薄面上,赏在下一个人情,免了张不疑的城旦舂青衣人为张不疑讨情。 “先生,你和张不疑素不相识,更无交悄,为何要为他讨情?”景帝大是奇怪。 “皇上,不为其他,只是因为留侯次子张辟疆还在人世!”青衣人如实相告。 “什么?张辟僵还在?”景帝猛的跳起来:“他可是一言定邦之士。他在何处?这么多年来。他为何不现身?他为何突然不见踪影?” 张辟鳖才智高绝,不在留侯之下,有一言定邦之才,汉朝如今的局势和他息息相关。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张辟疆,汉朝不会是今天这局面,兴许现在的皇帝不是姓刘,应该姓吕。 第五十九章千古秘事 辰辟强,张良的次子,十五岁在宫中为侍值惠帝驾钥,吕太后哭而不哀,弄得陈平一头雾水。不解其意。正是张辟强为陈平剖析了吕后所想,才有陈平奏请吕后分封吕氏为王之事,保住了陈平、周勃这些重臣,为后来诛灭诸吕,安定刘氏保存了力量。 若无张辟强之计,说不定陈平、周勃之辈和吕后硬拧着,很可能被吕太后诛杀。要是没有了这些柱石之臣,谁来安定刘氏? 张辟强只出了一计,就不见了踪影,几乎为人遗忘。可是,景帝作为皇帝,哪会忘记此人,一听青衣人之言,哪能不惊讶的。 “先生,当年究竟生了何事?”景帝强忍着惊讶问道。 “皇上是知道的,在战国大乱之世。有两派是天下显学,执天下学派之牛角!”青衣人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历史:“当时,天下大乱,列国纷争,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有识之士,处心积虑,要找到一条平息天下纷争的道路。敞派祖师主张兼爱、非攻,要天下诸侯和睦共处。为此,敝派祖师,广招弟子。不仅教会他们读书识字,还教会他们以天下为公,平息纷争。这些弟子为平息天下,四处奔走,获得政侠之美名。政侠一出,轰轰烈烈。四方云动,就是列国诸侯都得侧目。” 这些历史,对于别人来说是秘辛,对于景帝来说,早就知道了,微微颌。 “商鞍在秦国变法,废井田。分田地给百姓,这是很适宜的作法。可是,这与敝派祖师的主张不符,政侠出动,差点把商鞍给杀了。几经周折,商鞍与敝派言和,获得敝派支持,这才在秦国顺利推行变法,商君之法大行,秦国变强,最后才一统天下。”青衣人接着讲:“与敞派齐名的是另一派。这一派,其祖师没提什么主张,只是埋头培养弟子,研究学问。” “其弟子皆是天下奇才,纵横天下。无人是其敌人,这才有法家、纵横家。”景帝接过话头道:“那派的祖师是千年难得一现的奇才天平之学,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只可惜身逢大乱之世,没有入世。只是一心培养弟子。甚是可惜,可惜!” “虽是可惜,却更加证明其宏阔远谋!”青衣人微一点头,对那一派的祖师不惜溢美之词:“若无他的悉心教导,岂有那么多的才俊之士纵横天下?岂有今日之大一统之局?与之相比,敝派祖师的兼爱、非攻之说,差得远了!” “先生如此评说贵派祖师,不怕贵派祖师泉下有知,不悦于先生?”景帝大是意外。 “呵呵!这是敝派祖师晚年的自评;非在下之言!”青衣人接着道:“到敝派祖师晚年之时,那一派弟子,纵横天下,天下大势虽然仍是不明朗,却也比当初好了许多,微派祖师自叹不及。” “祖师好胸怀!”景帝赞一句。花了一辈子心血,到头来,却现不如别人,那是何等的惋惜。 要承认不如别人,更需要宽广的胸广。 “谢皇上赞誉!”青衣人谢一句,接着道:“从此以后,政侠之名虽存,却已不再干预天下大事,几乎是放手任由那一派弟子纵横天下了。敞派只是留存了万古堂,为千古名士保留一块容身之地。” “若说这点,贵派可是胜过那一派了。商鞍,白起,无一不是在贵派终老。”景帝笑道。“皇上过奖了。即使没有敝派。那一派也有自全之术。”青衣人微一摇头,不赞成景耸的说法。 “先生说了这么多,和张碎强有何干系?”景帝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呵呵!”青衣人出一阵畅笑声,笑而不语。 “先生是说,张辟强是那一派的传人?”景帝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很是难以置信。 “不错!张辟强正是那派的当世传人!”青衣人点头。 “不是说,自从那派祖师谢世之后。不再有传人吗?怎么还有传人?”景帝很是惊奇,虎目中精光四射。 在战国大乱之世,执天下学派牛耳的两派,不是儒家,也不是法家,更不是纵横家。青衣人这一派,日渐没落。独有那一派却是如日中天,经久不衰,出自那一派的绝世天才很多,他们纵横天下,而无对手。 从这一派分化出了不少学派,法家、纵横家是最有名的两派。这两派的代表人物商鞋、张仪、苏秦。更是搅得战国风云突变。 而法家一派,汉朝在使用,虽然汉朝推行的是“无为而治” 那一派的祖师,是一座燕峨的大山,让人景仰,让人钦佩。一提起他,就是贵为至尊的景帝也是忍不住惊讶不置。 “前辈学究天人,法家、纵横家、兵家之学,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更是精通星相之学,洞晓天机,岂能无传人?”青衣人摇摇头道:“如此之事,在下也是这几年方才知晓。其传人与其祖师一样,不入世,云游四海,培养人才。” “不乏祖师遗风!”景帝赞赏一句:“张辟强一言定邦之才,却不入世,甚是可惜。先帝有贸谊,联有先生,若再有张辟强,岂不美哉?” “谢皇上夸奖,在下愧不敢当!”青衣人微微摇头:“张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川猛每然出世却为大汉奔老,培养了不少人“哦!”景帝是个明君。爱才之心甚浓,兴趣大起,问道:“都有些什么人才?” “皇上,这些人才,如今不就在朝中吗?”青衣人的话很有震憾力。 “在朝中?”景帝的眉头一挑,很是惊讶。 “主父偃手中有一部《鬼谷子》,朱买臣原本一振夫,贩薪为生,怎能一边伐薪一边诵书?还有严助。若无张辟强从中授书,他们岂能有所成?”青衣人笑道。 “啊!”景帝的嘴巴再次张大了。 主父偃。朱买臣。严助之才,景帝非常赞赏。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出自那一门派。 “就是董仲舒,若无张辟强提点,岂能用儒家的名义,大行法家之术?”就在景帝的惊讶中,青衣人的话更有震憾力了:“董仲舒好天人感应,与那派祖师的星相之学不正相符?”。 景帝的嘴巴张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 “只不过。张辟强神龙现不见尾,他们得了好处,不知是得自于张辟强罢了。”青衣人把景帝的吃惊样儿看在眼里,笑道:“就是申公。也得这一派遗惠。” “那是,那是!”景帝终于明白过来了,笑道:“若不是先生相告。联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战国之世,贵派虽与那派齐名,若论纵横之才,却远远不如那派。商鞍、孙脑、庞湄、张仪、苏秦,都是绝世大才,贵派却未有如此多的大才。” 略一停顿,笑道:“久闻那一派的学问了不得,今日这般看来。还真是不得了!主父偃、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都是不错的干才!” 青衣人笑道:“那派调教弟子与战国之际大为不同了。战国之时。商鞍、孙脑、庞消、张仪、苏秦之辈被祖师亲自指点,而如今,张辟强只是授之以书,连面也不见。能悟多少算多少。主父偃他们能悟到如今这程度,其才智不容小觑!” “呵呵!”景帝的兴趣更浓几分:“张辟强如今在何处?” “他在忙着陪养新的传人。”青衣人笑着回答。 “叫什么名字?”景帝深知那一派传人的影响有多大,有多厉害,眼睛猛的睁大了。 青衣人摇摇头:“他们是世外高人。何须名姓。 叫阿猫阿狗都行。” “呵呵!”景帝剑眉一拧,有些惊疑的问道:“周阳是不是出自那一派?” 周阳先是一个纨绔子弟,紧接着就大变样了,到了边关上,竟然打成了名将。景帝着实好奇。周阳为何有这般变化。 “呵呵!”青衣人畅笑起来:“不是!张辟强走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周阳会君子豹变,如此会用兵!” 一提起周阳这个爱婿,景帝就是欢喜,笑道:“联还以为他得到张辟强的指点,原来不是。呵呵!” 周阳这个爱婿,无师自通,还有比这更让景帝欢喜的吗? “有些有人需要调教,有些人不需耍,他会悟。周阳就是会悟的那种人。”青衣人点评一句。 一句话,说得耸帝眼睛眯到一起了。 “皇上,张不疑之事,不知皇上可否准允?”弃衣人打量着景帝。 “既然有这种事,联自当免了张不疑的城旦舂。”景帝点头道:“可是,这毕竟是先帝的旨意,联得找个机会,就算逮个由头吧。” “谢皇上!”青衣人冲景帝道谢。 景帝回礼道:“先生,联也有个请求。” “皇上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青衣人忙道。 “联是想把周阳托于先生。” 景帝剑眉一挑道:“周阳年纪轻轻。就为大汉立下如此大功,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一旦给击破,他的功劳会更大。一旦到了赏无可赏的地步,只有杀却。若是杀了周阳,一是寒了南宫之心。二是损失如此名士,岂不痛惜?联是想请先生,若一旦出现不测之事,请先生出手,把周阳带到万古堂。” “皇上尽管放心,周阳如此年纪就用兵奇诡,不下于白起孙脑之流。若是让其死于斧钱之下,岂不可惜?此事。在下自当出手。”青衣人点头道。 炽炽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焦虑不安,不住踱步,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母后!”景帝轻呼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窦太后不吃不喝这事,还真是让景帝烦透了。对自己的母亲,不能来硬的,只能哄着。可是,说尽了好话,窦太后就是不吃不喝,日渐消瘦,要景,帝不烦都不行。 让景帝烦心的,不仅仅是窦太后逼宫这事,还有这事引起的后果。朝中已经议论纷纷,长安市中更是谣言四起,别有用心的人造谣说景帝不孝,不能尽孝道,不能讨窦太后欢喜。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 若此事再不解决。麻烦会更大。要解决此事。就得解开寄太后的心结。要讨窦太后的欢喜,只要景帝答应了实太后的要求,立梁王为储君便可。 可是,这事干系太大,就算景帝同意了。群臣未必同意。虽然梁王的势力不收买了不少大臣,可是,象,屉、申公、董仲舒众此能员干吏会同意吗。“ 这一闹起来。必然是朝野震动。轰传天下,甚至生动乱,生战争都有可能。 春陀站在殿门口,把景帝焦虑的样儿看在眼里,甚是忧虑。他追随景帝数十年,很少见过景帝如此焦虑。 春陀眉头一拧,似乎下定了决心。上前道:“皇上,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景帝望着窗外,头也没回。 “皇上,你何不召回思阳试试呢?”春陀小翼翼的道。 “周阳?”景帝霍的转过身。打量着春陀,有些哭笑不得:“春陀呀。周阳是很精明,很会打仗。可是。要解太后的心结,刀枪没用呀。” “皇上,太阳喜欢周阳,兴许可以一试。”春陀仍是小心的道。 “喜欢?”景帝摇摇头道:“母后喜欢周阳没错,可是,太后再喜欢周阳,能赛得过姐姐、阿娇、南宫她们吗?她们天天陪着母后,好话说尽,笑脸陪尽,有用吗?” 馆陶公主、阿娇、南宫公主她们是实太后的心尖肉,疼呀怜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为了南宫公主的幸福,实太后奂然把梁王给斥了。否了与周阳结亲的事。连她们都说不动寰太后。周阳又能怎样呢? “这个)”春陀哑口无言,眼珠一转:“皇上,兴许这事不是能说动的。” “不用说,想办法,这话也没错。”景帝微一点头道:“可是朝中那么多大臣,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哪一个不是久历世故,足智多谋之人,他们都没有办法。周阳会打仗,朝中无人能及,可他毕竟岁在弱冠,于这些人情世故哪有申公他们了解得深刻。” 不是景帝不相信周阳,而是实情如此。周阳再厉害,毕竟岁在弱冠。于人情世故不够了解。当然。这是景帝不知道周阳两世为人,极精通人情世故。要是他知道周阳是穿越人士,早就把周阳召回来问计了。 再说了,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就是景帝和馆陶公主两人加起来。也不及梁王的份量重,就算周阳再厉害,一张嘴再能说,能说得动吗? 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这事,就是不能说!“皇上,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拖下去?”春陀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哎!联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景帝烦透了,猛敲脑门:“若是处理朝中大事,联可以派很多人去。可是,这事,人多了不顶用。” 春陀本不想再说,可是把景帝那副焦虑样儿看在眼里,大着胆子道:“皇上,我再多句嘴。皇上可以把周阳召回来问问,即使没有用。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总得试试。周阳上次能解太后心结。说不定这次也成。” “不一样,不一样!”景帝摇头道:“上次之事,那是疏不间亲。窦彭祖再亲,亲不过姐姐。可这次,就算是联。姐姐,也没有老三亲!谁都没有用。” 微一停顿道:“死马当活马医?好吧。传旨给周阳,要他赶回来。试试吧!试试吧!” 炽联 山谷中,兵士们神东累了,坐在地上歇息。 张通一阵尿急,跳起身,四下里一打量,那里没人,正好去解决内急。转过石头,正要掏家伙撒尿。却现一个人正在放水,很是享受的仰着脖子。也不知道这泡尿憋了多久。 一瞧之下,竟然是周阳,忙站得笔直:“见过大帅!” 周阳有些好笑,调侃道:“都这时节了,你还要见礼,你不怕憋得慌?” “呵呵!”张通笑了。 “人呐,可以不吃,可以不喝,却不能不做这事呀!憋着,可难受呢!掏家伙,放吧!”周阳的调侃话不少。 别看周阳是大帅,调侃起来很有一套,张通强忍着笑意,掏家伙大放水。和周阳一个模样,很是享受的仰起头,这泡尿憋得真是没话说。 解决了内急。两人一起往回走。 周阳打量着张通,蓦然想了张灵儿。脱口问道:“张通,灵儿好吗?” “呃!”张通万未想到,周阳这时节还会问起张灵儿,嘴里不由得出一阵磨牙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竟然问起了灵儿?”周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如今是订了亲的人,却突如其来的问起了张灵儿。难道说,自己对张灵儿真有意思? 张灵儿是个好姑娘,周阳不乏好感。可是,好感归好感,和情爱之事还有很大距离。 周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问出来的,却是管不住嘴一般,就问了出来。 脑海中浮现出张灵儿的倩影。心中别有一股说不蒋,道不明的情怀。 “回大帅,灵儿妹妹还好,还好!”张通自然是不能把张灵儿相思成灾的事情告诉周阳。 张通的笑容有些勉强,周阳看在眼里,心头一跳,正要再问,只见李广飞马赶到:“大帅,皇上有旨,要你赶回长安!” “又回长安?”周阳大是意外。这才离开长安几天。 第六十章 怒火滔天 司阳吊然惊寿却不得不马卜往长安斟六因为景帝是蜘名,从有重大的事情,是不会召回周阳的。克其是在收百越之期已经定下的情况下。没有天大的事情,景帝是不会这么做的。 兵士牵来追风骑驹,周阳飞身上马。与李广他们告别,带着兵士,从山道出了山谷,直奔长安而去。 追风驹脚程快,一路疾赶,很快就到了长安。一到长安。周阳不由得微微一笑,每次周阳回来,南宫公主都会在府上等候他,想必这次也不例外。念头网起,又一个倩影掠过脑海,竟然是张灵儿。 说来也怪,自从今天见到张通之后,就想起了张灵儿,一直挥之不去。对张灵儿,周阳很有好感,这些时日来,不是没有想到张灵儿,而是从来没有这般奇特的情怀。 “真是怪事!”周阳甩甩头。收住心神,微一沉吟,直奔皇宫。 与南宫公主私会,固然让人温馨。可是,景帝这般急匆匆召他回去。必是有大事,还是先见过景帝。处理了正事,再和南宫公主卿卿我我。了却心愿。 打马来到未央宫,宫卫自是放行。周阳打听得明白,景帝在养心殿。直奔养心殿而去。 还没到养心殿,远远望见春陀站在门口,愁眉苦脸,好象有天大的难事儿似的。周阳心头一沉,看来有天大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大帅,你可算是回来了。”春陀远远就迎了上来,忧愁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 “春公公,生什么事了?”周阳眉头一挑。 “大帅,麻烦事,麻烦事!”春陀没有回答周阳的问话,反到是大倒苦水:“太后火了,不吃不喝的,皇上没辙。” “太后火?”周阳很是意外。在周阳的印象里。寰太后是个和和气气的长辈,对他非常好,怎么会火呢? “你快进去,皇上正等着你呢。”春陀催促一句。 周阳也不再问。快步进入养心殿。只见景帝、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他们都在,相对无语,愁眉深锁。景帝两道剑眉拧在一起,愁容满脸。 与景帝相识这么久,周阳就从来没有见过景帝愁。景帝愁到这地步,看来窦太后的火气非常大,大到无以复加的地乒了。要不然,一般的火气,早就给景帝、馆陶公主、阿娇、南宫公主消掉了。 “再参见皇上!”周阳上前见礼。 “周阳啊!”景帝只是冲周阳摆摆手,就没有了下文。要是在往日里,景帝一定会笑呵呵的,不住打量爱婿,今儿却是反常。 这愁还真能打击人。 “敢冉皇上,召臣何事?”周阳理解景帝的心情,就是周阳遇到这种事,也会心思重重。 “周阳,是这样的。”景帝叹息一声,抚要把事情说了。 “怪不得这么大的火,原来是为了粱王。”梁王是实太后的心尖肉,在馆陶公主、景帝、梁王三个儿女中,寞太后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性命都给了梁王,周阳听了景帝的解释,恍然大悟。 景帝抚着额头。问道:“周阳,你可有办法?” 以往,景帝对周阳信心十足。可是。梁王是窦太后最疼爱的儿子,纵然周阳打仗了得,也不见得有办法,景帝这话没甚信心。 “这个”一时之间。周阳哪里去想办法。就是边关大战,每一种战术,周阳也是前思后想,甚至数天苦思,方才推敲完成。要解寰太后的心结,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哪能在一时三刻间想到办法:“皇上,容臣想想。” “好吧,你想吧!我们都在想!”景帝对召回周阳一事,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听了周阳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打量一眼周阳,脸上带着希翼之色,虽然不多,毕竟有那么一点点。听了周阳的话,摇摇头,又陷入了沉思。 把他们那副苦思样儿看在眼里。周阳摇摇头,这个寞太后,还真够厉害的。她一火,满朝文武都为她犯愁,这一手够狠! 周阳收慑心神,陷入沉思。时间在无声中度过,过了老一阵,周阳抬起头来,道:“皇上,臣有话说。” “说吧。你有办法了?”景帝脸上带着一丝希翼,却不是太多。 “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说!”周阳的回答把景帝那丝不多的希望给粉碎了。 景帝点点头,叹口气。 主父偃、申公他们原本以为周阳有妙法儿,没想到却是一句丧气话。不住摇头。 “太后着恼,皇上、长公主、阿娇翁主、南宫公主,费尽了口舌,说尽了好话,陪尽了笑脸,都不能解太后之心结,是以臣以为,此事不能说好话,不能哀求,得另想他法。”周阳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失望似的。 “是这理,是这理。可是,没有办法呀!”景帝先是赞同,后是惋惜。 周阳这话,虽是在理,却跟没说一般无二。这道理,景帝、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哪一个不知?哪一个不晓? “臣以为,可以激太后!”周阳语出惊人。 “激太后?”这三个字出自景帝、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之口。还是带着无尽的诧异。 窦太后高高在上,令人不敢仰视, 周阳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激太后,那就是对她老人家的不敬,要不是处在这种情况,景帝一定会喝斥周阳。“没错!是激太后!”周阳肯定一句,剖析道:“论亲近,谁也不及梁王,就是皇上、还有馆陶公主。也有所不及。是以。不能用亲情打动太后。” 这是实情,景帝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反而不住点头赞同。 “论哀,莫过于南宫公主,连她也不能以哀动太后之心,这一手也没有用。”周阳接着剖析。 在所有公主中,南宫公主是最可怜的。南宫公主十岁就给景帝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窦太后对她是千般疼,万般怜。连她也不能打动塞太后的心,“悲情攻势”没用。 “若论口舌之便捷,主父大人、申公、董大人、严大人,无不是口若悬河之士,他们束手无策,是以这巧舌说服也不行。臣思来索去。唯有激之一策了。”周阳剖析得很全面。 这几天。为了解寰太后心结,什么办法没有使过?哭呀、笑呀、说呀、撒娇,只要能用上的办法都用过了。 偏偏就剩下“激”这一策没有试过。这一策,是景帝他们心目中的禁忌,不允许去碰触的,若非周阳这个现代人,对皇权、太后之威不是那么当回事的话,还真不敢往这方面想。 “有理,有理”。景帝精神大振。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 “可以试试”。申公年纪最长,威望最高,深表赞同。 “这一策不错,可是,要试的话。也得深思熟虑,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绝不能出错。”主父偃明亮的眼中精光四射。 “既要解了太后心结,更不能伤了太后的心,这尺度得把握好!”董仲舒马上建言献策。 “董夫人所言才是紧要处。”严助开口了:“皇上,臣以为可以以史来说。” “以史来说?”景帝剑眉一掀。 “皇上,自古以来,不乏兄终弟及而祸乱天下之事者。战国时的宋国,兄终弟及,而有五世之乱。吴国兄终弟及,至有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的骨肉相残之事。”严助博学多才。深谙史实,信心十足的道:“只要找一口舌便利之人。向太后建言。臣相信,以太后之明,一定会明白过来!” 这些人都是才智不凡之人,周阳只不过开了个头,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把事情敲定了。 “以史为镜,既解了太后的心结。又不致于使太后过于激愤,善策!善策”。景帝马上就同意了。剑眉一拧,话锋一转道:“可是,找谁去说呢?一定要一个德高望重,能让太后听得进去的人去说。” 周阳、主父偃、董仲舒、严助,他们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在申公身上。若论威望,申公成名在数十年前,称得上德高望重。再者,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言善辩,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臣愿往!”申公也没二话。向景帝请命了。 “申公愿去,自是不。景帝赞扬一句后,话锋一转:“这事。申公你不能去 “皇上,臣自忖,还有几分虚名。太后虽是久居深宫之中,当略知臣之虚名。皇上请放心。臣一定不负皇命。”申公坚决请命。 “申公,你会错意了。”景帝解释道:“这一策虽好,可是,为了粱王,母后恨不得把他含在嘴里,还怕化掉了,这事能不能成,还在两说。万一太后怒,情势难以预料。” 这话不错,窦太后为了梁王,就是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能不能说动她,还真没多少把握。若是没有说动窦太后,她起火来了。要杀申公,就是景帝也不见得能救得了,此事不得不虑。 “谢皇上维护之恩。”申公其意甚坚:“臣年事已高,没什么好留恋的,若能为皇上尽忠,那是臣的福份。” “申公忠心,联心甚慰,可是,你是大汉的柱石,不能南天折柱。”景帝仍是不同意。 “皇上,臣愿往。”董仲舒他们齐声请命。 景帝挥手道:“你们不能去。” “皇上,臣愿一试。”周阳请命。 周阳是箕太后的孙女婿,即使她怒,也不致于有性命之忧。再说了,周阳能言善辩,不在申公他们之下,分寸拿捏更是让人心服,他是最佳人选。 “嗯!”景帝沉吟了一下,仍是摇头道:“周阳,你去的话,再合适不过了。可是,万一不成,太后之怒也不收百越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能节外生枝。哦。有一个人合适!” “请问皇上,是谁?”主父偃问道。 “袁盎!”景帝剑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带着杀气。 袁盎是当时有名的说客。曾经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南越归附,其一张嘴比得上数万大军。可是,正是这张嘴,向景帝建言,杀掉晃错,说什么只要晃错一死,七国之乱自平。景帝误信,把晃错给杀了,七国之乱不仅没有平息,反到是气焰更加嚣张了。 景帝由是大怒,罢了袁盎,要他在家闭门思过。 这事虽是过去多年了,景帝对袁盎还是记恨在心。要知道晃错是景帝的老师,景帝很小时间两人就相处。晃错忠心无二,待景帝既是师,更是父。景帝对晃错的感情,远远山,君臣点谊,潜意识卫把晃错当成了亲人六旯错之死,让景帝内疚于心,对袁盎一提起就有火气。 今天这事,要袁盎去再合适不过了。成了。大不了赏赐一番罢了。不成,太后要杀袁盎,那就杀罢;总比申公他们给杀了强。 景帝这一手够狠,却也是仁善之心,就是保全了申公他们。 申公他们既是为袁盎惋惜,更是感激景帝,心情十分复杂。 “传旨,召袁盎进宫!”景帝主意一定,大声下旨。 “诺”。春陀应一声,忙去办理。 没多久,袁盎兴冲冲赶到。 周阳来到汉朝,多次听人提起过袁盎,就是景帝也是数次提到,就是没有见过其人,不由得凝神细看。 只见袁盎身着曲裾深衣,头戴进贤冠,脚蹬丝履。手持玉当,大袖飘飘而来,极有气度。 其人脸上有着一种异样光辉。双眼明亮,特别有神,须如银,却是脸色红润,一点也不象上了年纪的人,倒象个年轻人一般,充满活力。 脸上带着笑容,很是亲切,让人一见便生好感。若是不知道他做的事,还真会把他当作长者。这说客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一副好外表。得有亲和力,说出的话才会有人相信。 “臣,袁盎参见皇上!”袁盎手持玉劣,跪到在地,冲景帝行大礼。 “袁盎!”景帝明亮的眼里闪烁着精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袁盎,并没有叫袁盎起身,而是慢条斯理的道:“你这几年在家闭门思过,可曾好好悔过?” 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景帝的喜怒。 “禀皇上。臣深自痛悔,不堪回当年之事。”袁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一副沉痛样儿。 这人妾脸的本事真不错,可惜。生错了时代,若是生在现代社会,就不是说客,完全可以做一个了不的的演员了。 周阳把袁盎表情说变就变的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浮想联翩。 “是吗?”景帝的声音有些高。语气有些严厉:“可联听说你,总是喜欢这家走走,那家访访,你是不是静极思动,想再次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盅惑联?” “皇上,再不敢!臣不敢!”袁盎兴冲冲而来,原本以为景帝有事要他去办,没想到,竟是给景帝问罪,吓得不轻,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误听袁盎之言,错杀晃错一事。是景帝一生的痛,不要说区区数年时间,就是再过十年八年,景帝也不会忘掉,要杀他袁盎又何足奇? “来啊!把这个只会嚼舌的人拉出去,砍了!”景帝突然暴喝一声:“联到要看看,在斧钱之下,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有何用?” 袁盎的嘴巴直接变成了圆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阳看在眼里,笑在心头,景帝的帝王心术真够厉害的。明明要袁盎去做替死鬼。却先吓他一通,吓得他半死,方才要他去办事,由不得他不尽力。 申公他们自然是明白景帝的意思。火侯未到,不便出面讲情,冷眼旁观。 几个兵士拥进来,不由分说。押着袁盎就朝往走。 “皇上,臣何罪之有?”袁盎终于清醒过来了,要想活命,还得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你的罪,难道还小吗?。景帝冷哼一声:“以你之罪,就是杀你十回八回都不足以赎你之罪!” “皇上,臣是有罪。可臣也有微功”袁盎赶紧掉起三寸不烂之舌。 “哼!”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话,景这的怒火更大:“功是功,过是过,功岂能顶过?砍了!砍了!” “皇上”袁盎纵是在历史上有名的说客,处此之情,也是张口 舌。 “皇上,请看在袁盎曾有大功于国的份上,饶其一命。”火侯已到。周阳、申公他们出面说情了。 “哼!”景帝冷“哼一声,仿佛很不愿意:“要不是看在申公他们的面上,联今天非把你砍了不可。” “谢皇上,谢皇上!”袁盎都快虚脱了,忙不迭的谢恩。 “袁盎,你自诩一条肉舌有张仪之辩,联今天就派一件差事给你。若你成了。联不怜重赏。若你不成,休怪联取你人头!”景帝这才说到重点。 给景帝一通摆弄,袁盎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这么久没见景帝,景帝这权术之道更加了得,让人心惊胆跳。 “臣一定尽力!”袁盎哪敢说个不字。 景帝接着就把太后逼宫一事说了。最后道:“你可敢去?” 袁盎有退路吗?此事比起他去说服赵坨难了千倍万倍,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旨:“臣愿往!臣愿往!” 当下,景帝带着周阳、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严助和袁盎赶去长信宫。今天这事,以袁盎为主,周阳他们也可以帮腔。 来到长信宫,袁盎的前脚才跨进宫门,只听窦太后的怒吼声响起:“是袁盎吗?你来见老身,是不是要效仿当年杀晃错,要老身杀了阿武?来啊,把这只知摇唇鼓舌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这是一吓叠一吓,袁盎适才给景帝吓得半死,还没有恢复过来。再听窦太后此言,无异于当头一棒。身子一颤,差点摔在地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一章希望破灭 农盎真是流年不利。凡经吓得够呤了六可是。仍是不郧手中的拐技重重点在地上,每一次点下去,就会出“笃”的一声闷响。 袁盎听在耳里,惊在心头,仿佛那不是点在地上,而是砸在他的心坎上,让他有一种窒息之感。他宁原面对南越王赵儒,也不愿面对寰太后,哪怕是一次。 窦太后虽是女儿身,却是聪明网强之人。杀伐决断丝毫不让须眉,比起赵住,她更加难以对付。 尽管袁盎是有名的说客,突然其来的杀身之祸,让他措手不及,竟然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袁盎不经吓,他一辈子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有多少,就没有这次这般凶险万端。 为了梁王,窦太后杀他一个袁盎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差别,那不是说着玩的,是动真格的,袁盎只觉眼前冒星星,双腿软,快虚脱了。 周阳就在他身边,手一伸,扶住袁盎,在他耳边轻声道:“沉住气!” “谢大帅!”袁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周阳没说错,他若沉不住气。一旦坏了大事,即使窦太后不杀他。景帝也会杀他。唯今之计,他只有拼命一搏了。一旦明白过来。袁盎的特别之处就表现出来了,头一昂,胸一挺,问道:“敢问太后,以何罪杀臣?” “你这个说客,只知摇唇鼓舌,盅惑人心,你竟敢在老身面前掉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老身杀你何妨?”寰太后聪明人一个,哪有不明白袁盎此来的目的,必然是大下说词了。 “太后,臣此来为太后贺喜的!太后大喜,太后大喜!”袁盎跪在寰太后身前,冲窦太后道喜。声音高亢,很是兴奋,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周阳听在耳里,不得不佩服袁盎这本事,明明是来当说客的,却给他这么一变,喜气洋洋。跟真有天大的喜事一般。 怪不得袁盎能成为有名的说客。这表演的本领实在是太绝了! 周阳打量窦太后,如今的窦太后脸色苍白,极为消瘦,气力不加,说了这么多句,微微气喘,有些吃受不住了。 南宫公主、馆陶公主、阿娇忙扶着她,给她捶背捏肩。 南宫公主看见周阳,妙目中掠过一抹喜色,紧接着就是打量着宴太后。一脸的愁容。她跟箕太后特别亲近,窦太后如今这般,她心如刀绞。哪能不忧虑。 就是阿娇,跟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的愁容,见到周阳,也没有象往常那般蹦过来挂在周阳胳膊上,只是冲周阳闪闪了眼睛,就为窦太后捶起了背。 “老身有何喜?”箕太后喘息一阵,虽然语气依然严厉,却没有吼着叫着要杀袁盎了。 袁盎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可是。这只是暂时的,若不能解决问题。她随时会杀了自己,强打精神。道:“太后不吃不喝,以死相逼,皇上架不住,终会退让,粱王就会是大汉的皇上。太后,这难道不是喜吗?” 是叫你来解心结的,不是要你来给实太后打气的,景苹剑眉一拧。虎目中厉芒闪烁,真后悔,适才没有杀了袁盎。 袁盎冲景帝摆摆手,景帝只得强忍怒气,静听不言。 “嗯!”这话说到窦太后心里去了。脸色稍缓。寰太后就是打的这主意,这几天逼得景帝没辙,满朝文武围着她转,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这一招威力无穷,用对了。 “梁王聪明颖悟之人,性强力。网毅不屈,他若做上皇帝,必是迈古今的一代圣君!收复百越,击破匈奴,灭东胡,败西羌,进军西域。都不是难事,大汉的声威必将振于异域万里之外!”袁盎掉起三寸不烂之舌大拍簧太后的马屁。 听了袁盎的话,景帝是剑眉到竖。恨不得立时把他给杀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夸梁王这个爱子,比夸窦太后更让她欢喜,老脸上出现了笑容,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动道:“袁盎,你起来吧!” 谢太后!”袁盎却是跪着没有动,话锋一转,问道:“太后宠阔深谋,为大汉万世之基着想,臣极是钦佩。臣斗胆问一句,梁王之后,谁来承续大汉基业?” “这个。”窦太后一心想的是如何让梁王夺嫡,于此事却是没有想过,给袁盎一句话问住了,略一沉吟道:“他的大位得自于皇上,那么,他百年之后,他自当把大位传于皇上的儿子。嗯,就从皇上的儿子中,择一贤者传之!” “敢问太后,若是梁王把大位传于皇上的子嗣,那么梁王的儿子们会如何想呢?”袁盎的声音很高…… 窦太后张大了嘴巴,无言以答。想了想道:“他们安安心心的做他们的安乐王爷,瞅着这大位做什么?” “太后,若有梁王的儿子不甘心做安乐王爷,想做皇上,那怎么办?”袁盎紧逼一步。 “哼,他们敢不安心?”寰太后脸上罩着怒气,拐技在地上重重一点。 “太后,请容臣片刻之暇,臣为太后说一段史实。”袁盎声调更高:“自有解决此事之道。” 窦太后虽然嘴上挺硬,却是心里明白,梁王的儿子们必然不会甘心。会有异动,说不定会引得骨肉相残。这正是她最担心…中,门了,若是有解决!道,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不住点山说吧。老身洗耳恭听”。 语气缓和了许多,景帝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得不赞叹,这个袁盎。不愧是有名的说客,这张嘴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周阳暗赞不已,这个袁盎深谙游说之道,先用好话稳住实太后,然后再来抽丝录茧,一层一层的剖析利害。 “太后,你听闻过延陵季子乎?”毒盎这才进入最紧要的部分。 “延陵季子,就是春秋末年。吴国那个大贤王?”窦太后读过不少。 “太后英明,正是此人!” 袁盎先是赞一句,这才话锋一转:“季子是吴王寿梦之子,是诸子中最贤之人。寿梦欲传王位于他,季子辞让不受。寿梦无奈,只得传位于长子诸樊。诸樊深知寿梦之意,欲要立季子为王。当上吴王之后。急于求死,引兵出征,最终战死。诸樊死后,其弟余祭继位,为了让季子早登王位。依然战死于疆场。余祭死。夷昧立,依然战死。季子贤德之人,坚持不受,避耕于野。” “嗯!”窦太后对这个季子很是赞赏:“不愧是贤人,连王位都不受。贤人,贤人!” “太后误矣!”就在窦太后的赞扬声中,袁盎却是反驳了。 袁盎一直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却突然反驳,窦太后大是意外,问道:“你这话怎么说?季子那么了的的贤人,老身为何有误?” “季子是贤人,可是,因季子辞位不受,而引得骨肉相残,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不正是因为吴国王位之争吗?不正是因为季子辞让不受吗?”袁盎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公子光本是诸樊之子,按兄终弟及的规制,季子辞让,就该他做王。可是,王僚夺了王位,做起了吴王,公子光怀恨在心,结识伍员,结纳专诸,这才刺杀王僚,夺回王位。” “住口!”寰太后知道不妙了,她落入了袁盎的算计中,手中的托杖重重在地上一顿,喝道:“给老身住口!”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这最后的主题,袁盎哪会住口,大声质问道:“请问太后,若是梁王做了大汉的皇上,他若不把皇位传给皇上的子嗣,必遭皇上子嗣的怨恨。他若传给了皇上的子嗣,他的儿子们必然会心怀不满,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的旧事就会在大汉重演!太后,以你之英明,岂能为大汉伏下如此无穷祸端?” “笃笃!” 窦太后手中的拐技使劲敲在地上。喝道:“袁盎,你敢胡说!你敢胡说”。 “太后,臣所言句句属实,史笔如橡,记载得明明白白!”袁盎知道,若是此时一退让,万事皆休。只有硬着头皮扛到底:“若是太后能使皇上的子嗣,梁王的儿子们都如季子之贤,那臣就是妄言。敢问太后,你能使他们贤如季子。相互礼让吗?” 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谁敢保证?更别说了,皇位的吸引力太大。让人不顾身家性命,真要闹起来,骨肉相残算什么,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不是问题。 窦太后给问住了,哑口无言,身子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摔倒,慌得南宫公主她们一阵手忙脚乱。忙扶住。 “你,你,你”窦太后指着袁盎,气得脸色通红,半天只说出一个你字。 这是暴风雨的征兆,一旦窦太后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的命运就注定了。依寰太后的火气来看,袁盎的命运是悲剧,不会是欢喜。袁盎身上虚汗直冒,身子摇摇晃晃,都快摔倒在地上了。 景帝、周阳他们为袁盎捏着一把汗。窒太后这怒火一作出来,必然是雷霆万钧,无人敢为他求情。 “拉出去,砍了!诛了他的九族!”寰太后终于嗥出来了,洁白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把袁盎嚼着吃了。 “啊!”袁盎再也禁受不住了。终于软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冷汗,跟在水里泡过似的。 “太后请息怒!”申公上前一步道:“太后有所不知,兄终弟及之事,自古以来便是大祸之源。除了吴国,还有宋国,也有个五世之乱。五世之间,骨肉相残,死伤无数。诚为万世之戒呀!” “太后,兄终弟及之事,断不可为”。主父偃,董仲舒,严助他们齐声道。 “你们,都来逼老身?”窦太后气怒不息。手中的拐技不住在地上点、动。 景帝欲言又止,想为申公他们开脱一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窦太后已经怒极,若要杀申公他们。肯定不是问题,即使景帝想救他们,也不见得能救。 周阳上前仁步,南宫公主大是焦急。忙冲周阳挥手。就是阿娇和馆陶公主也不住冲周阳摆手,她们可是关心周阳的。 周阳微一点头,表示感谢。仍是道:“太后,袁岳所言,申公所说,皆是史实。史书记载得明白,请太后明察。” “周阳,你也来难为老身?”窦太后的火气不小:“枉老身白疼你了”。手中拐枝重重点在地上。 “太后关心爱护臣,臣感激不尽。”周阳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这事干系重大,臣不得不言。太后仁心之人日o8姗旬书晒讥芥伞,一尹午孙后辈和睦相处,兄友弟恭。而不是骨肉相贸楼甲一成。太后,你的愿望很可能落空。若是因此而有骨肉相残之事,太后于心何安?” 哪个做长辈的不是盼着子孙后辈和睦相处呢?周阳这话说到实太后心里去了。 周阳紧接着道:“若是梁王不做皇帝,而刘氏子孙和睦相处,相敬如宾,这是梁王的功德,是太后的圣明!请太后明鉴。” “你们,你们”窦太后手中的拐杖举起,指着周阳他们,半天说不出话来。 窦太后脸色苍白,胸口急剧起伏,已经恼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她作起来,谁也拦不住,就是景帝、馆陶公主、阿娇、南宫公主也不行。 望着窦太后的恼怒样儿,南宫公主脸色苍白,一双妙目紧盯着周阳。担心不已。 “滚!”窦太后怒吼一声,宛若晴天霹雳,震得一众人耳鼓轰鸣。 “呼!”这一声吼,不仅没有让袁盎、卓公他们害怕,反倒是长舒一口气。 尤其是袁盎,手忙脚乱的爬起身,转身便跑。生怕跑慢了,窦太后改变了主意,要了他的老命似的。 可是,他跑得太过匆忙,给门槛一绊,吓嗵一声摔在地上,惨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快步跑走了。 “叶哧!” 南宫公主俏脸转喜,冲周阳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就是不住拍胸脯。一阵后怕。 馆陶公主知道此事算是了结了。长舒一口气,现在不能夸周阳,冲周阳挥了挥手。 阿娇更是冲周阳直吐小香舌,一脸的笑意,这些天的担忧结于到了。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笑道:“母后!” “你也给我走!”窦太后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点,气恨恨的。 馆陶公主知道,虽然风浪已过。窦太后的余怒未息,若是景帝在这里。窦太后会很不高兴,冲景帝使眼色。景帝施礼告退,出了长信宫。感到背上凉飕飕的。 若是窦太后一怒之下要杀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景帝还真没辙。景帝当然要保全,可是,能保得住吗?若是这些人才给杀了,那就是天大的损失呀。 虽然给实太后斥了,喝骂了。总比人头落地的强,景帝真有求佛拜神仙的冲动。若是汉朝有佛教的话。 “呼呼!”塞太后一阵急喘。仰面便倒。晕了过去。 “母后!” “姥姥!” “外婆!” 馆陶公主、南宫公主、阿娇三人惊呼声响成一片。 景帝还没有走远,一听惊呼声。头皮炸,难道太后她,景帝根本就不敢往下想。飞也似的冲了回去。只见寰太后躺在软榻上,气息微弱,不由得大是心慌:“快,传仓公!传仓公!” 就是他不说,宫女也知道该怎么做,忙有人去传唤仓公。 没多久,仓公拎着药囊。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快,给母后瞧瞧!”景帝不容仓公见礼,冲他一挥手。 仓公应一声,来到软榻前,握住窦太后的手腕,一通望闻问切,长舒一口气:“请皇上放心,没甚大事!太后这是太虚,补补就好!补补就好!” 窦太后数日来,不吃不喝,不要说她这个上了年岁的人,就是一个。年青人也是禁受不住,哪能不虚的? 景帝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叫仓公开出药方,吩咐人去熬药。 仓公施展妙手,在窦太后人中穴上一掐,窦太后悠悠醒转。 “母后!”景帝、馆陶公主齐声呼唤。 “皇上,给阿武传旨,要他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安乐王爷!”窦太后紧握着景帝的手,盲眼中涌出泪水:“皇上,从此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兄终弟及,那会祸乱天下!会让骨肉相残!立太子的事,你自己把握吧!” 这话,景帝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些年来。景帝日盼夜盼。盼的就是寰太后理解他。支持他。如今,心想事成,景帝难捺激动。扑在寰太后怀里。抽抽咽咽的哭了起来。 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也是人,有喜怒哀乐。窦太后的理解与支持,那是他最大的幸福! “皇上,国事为重,你去忙吧!”箕太后伸出手,为景帝擦干眼泪。很是慈祥。 窦太后为景帝抹眼泪,那都是很遥远的记忆了,重温此事,景帝倍觉温馨,还有母亲的亲昵更让人动情的吗?景帝哭得更加响了,却是脸上带着笑容。 宫女送来粥,景帝接过。道:“母后,你吃点。”用银勺舀起来,递到窦太后嘴边,窦太后顺从的张嘴吃了起来。 景帝一勺一勺的喂箕太后,窦太后一脸的笑容,任由景帝敬孝心。 把母子二人浓浓亲情看在眼里,馆陶公主、南宫公主、阿娇不由的笑了,眼中却是滚出了泪水。 “皇上,是周阳出的主意吧?”窦太后突如其来的问了起来。“母后,是周阳的主意。”景帝也没有瞒她。 “这小子,真坏!”窦太后吃着粥。一脸的笑容 第六十二章 暴怒的梁王 浏虏侯府。周阳回到家甲,没多久,南宫公丰就从宫母心。儿来一见伊人之面,周阳大是欢喜,磨着南宫公主过起了两人世界。 今天的南宫公主对周阳是千依百顺。任由周阳使坏。周阳明白伊人的心思,那是特别感激周阳为实太后解了心结,也不过份,就是搂搂抱抱,说些体己话儿。 要知道,寰太后对南宫公主特别怜爱,寰太后不吃不喝,南宫公主急得跟什么似的。愁得是吃不下,睡不香。如今。寰太后放下心事,南宫公主能不感激周阳么? 南宫公主一颗螓靠在周阳肩上。任由甩阳搂着柔软的腰肢。俏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羞色:“你知道灵儿妹妹的近况么?” “什么灵儿妹妹?”周阳集未想到。南宫公主竟是突然提起张灵儿。脑筋有些短路,没反应过来。 “你是害怕人家吃醋么?”南宫公主抬起头,眨着妙目,打量着周阳。一脸的调笑之色。一瞧便知她不会吃醋,周阳大是放心。对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担心,周阳也不例外。笑道:“你爱吃醋么?我叫人给你多买些。” “你真坏!”南宫公主笑道:“这醋不是那醋,” “那是哪醋?”周阳接着调侃。 “你真是坏死了!”南宫公主伸出玉手轻轻拧着周阳的耳朵:“灵儿妹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还不都是你害的。” 周阳脑海中浮现出张灵儿的倩影,回响着张灵儿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呆。对张灵儿,周阳很有好感,原本以为好感归好感,不是情爱。可是。今天老是想起张灵儿,挥之不去。 古人有云“成大事者不顾家”周阳对这话深有体会,不是不想顾家,是没时间没精力。周阳军务缠身。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哪有时间来想这么事,乍闻张灵儿近情,不由得大是感动。遇到这种事情。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感动。 “还好吗?”周阳声音有些轻。这事问南字公主明显不合适,可是,周阳还是问了出来。 “不太好。”南宫公主俏脸一肃:“心药要心药医。这事,我无能为力,只有你去见见灵儿妹妹,好好安慰安慰她。 南宫公主能不逼问,周阳就是烧了高香。没想到,她还要周阳去见张灵儿,周阳尽管知道她很大度。仍是不由得愕然,打量着伊人,没有说假话。 “你看什么看?人家有那么小心眼吗?”南宫公主笑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周阳紧紧了南宫公主的腰枝,轻声道:“谢谢你!” “不用谢啦!”南宫公主微一摇螓:“灵儿妹妹一家,已经给许姨接到清明门附近了。灵儿妹妹已经到了城里,我们这就去。”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涌起,周阳还真想去见见张灵儿,也不多说。当下,和南宫公主一道。赶去清明门。 从北阙甲第赶去清明门,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很快就到了。 南宫公主轻车熟路的,很明显。她来的次数不少。远远指着一座宅院。道:“就是这里。张伯不愿搬到城里来,还是阿翁好说歹说,才把他说动。”张伯是指张不疑。 周阳一瞧,只见这院落不大,就十来间房,足够张家人住了。院前有一个店铺,张高、张典他们正在忙活。初次见他们时,他们是宿睡未醒,如今还算有个人样,忙着做买卖了。 “阿翁要给他们买一座更大的宅院,可是,张伯死活不肯。最后。才买在这里。”南宫公主接着道:“买下院子后,阿翁要给他们钱。张伯不收,说这里位置好,可以做买卖,比种庄稼好多了。张伯好志气,好教人钦佩!” 南宫公主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对张不疑不乏赞赏之意。紧接着,就是小嘴一裂,有些不屑的道:“这几个却是巴不得钱给得越多越好,哼!” 有志气的人,在哪里都能获的别人的好感。没志气的人。在哪里都一个样,没人瞧得起。 来到近前,张典张高他们远远就迎了过来,陪着笑脸,一口一个公主。一口一个大帅,叫得好不亲热,好象叫化子见到乐善好施的财主似的。 对这笑脸,周阳有些吃受不住,强打精神,勉励几句,说这位置不错,适合做买卖,要他们好好干。周阳没有说假话,这位置的确是不错。 周阳和南宫公主进入院里,只见一个高挑的丽人正在井边打水。正是张灵儿。 张灵儿还是那般漂亮,只是人瘦削了很多,周阳看在眼里,不由得身子僵。 “灵儿妹妹!”南字公主甜甜的叫一声。 “南宫姐姐!”张灵儿欢喜的声音响起,清脆动听,仿佛明珠撞击在玉盘上似的。 “啊!”张灵儿抬起头,看见周阳。不由得张大了小嘴,拎在手里的水桶砸在地上,清水四溅,张灵儿仿佛触电一般,颤动起来。 周阳与伊人四目交投,说不出话来。 默默 “回吧,回吧,你们都回!”周阳骑在追风宝驹上,不住冲南宫耸主和张灵儿二人挥手。 此时的周阳,不再是乍见张灵儿那般身子僵,而是脸上带着笑从,笑得跟开心果似的,鼻子眼睛都快作家人“※ 南宫公主大度庄重,张灵儿温柔,柔情似水。二女把周阳侍候得乐不思蜀。要喝水了,立时有人递到手里。肚子饿了,马上就人有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饭菜来… 周阳简直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了。那该多好。可是,身为大帅,不的不处理军情,伊人的柔情固然让人心醉,却不能过多的留恋,略一满足之后,只得别过二女,赶回陈仓去练兵。“不要累着了!”南宫公妾万分怜惜,恨不得跟着周阳一起去。 “保重!”张灵儿只说了两个字。却是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知道啦,你们回吧!”周阳一拍马背,疾驰而去。要是再说下去。说不定周阳就舍不得离开了。只好硬起心肠。 望着周阳的背影,南宫公主一脸的不舍之色,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顾不得皇家公主的庄重,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周阳离去。 张灵儿妙目中,泪水滚来滚去。强忍着没有涌出来。 作别二女。周阳心神荡漾,久久难以平息。二女的倩影不住浮现在脑海里,周阳想想这个”想想那个。二女各有各的好,要周阳取舍的话。周阳还真没办法抉择,尽管已经和南宫公主订了亲。 这两个女人对周阳都很重要。周阳可以用生命去呵护她们。 “耍是把她们都娶了,那就是左搂右抱了!”周阳不由狼狼之心升腾。 突然,一股风吹来,周阳没来由的一个激灵,背上直凉,一股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冒了出来。周阳从战场历练出来的人,对危险有一种越常人的敏感,每一个在血水里洗过澡,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都会有这种敏感。 对,是危险!周阳非常肯定,一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拉马缰,追风宝驹停了下来,略一沉思,打马回去。很快就看见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仍是站在原处,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惊喜的打量着周阳。 “不走了?”尽管南宫公主识大体,知道周阳军务缠导,去练兵才是正事。可是,作为女人,她仍是希望周阳陪在她身边。 张灵儿虽是没有说话,那意思与南宫公主一般无二。 “我忘了提醒你们一句。你们要小心些。”周阳真不知道如何说那种感觉。 “我们会小心的。”南宫公主代二女作答。 张灵儿没有说话,温柔的点点头。 “三定要记在心上。尽量少出去,若是出去的话,要多带点人。”周阳叮嘱。 “放心啦,不会有事。”南宫公主笑吟吟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象有大事要生。”周阳眉头一皱,还是决定告诉她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对这些危险,特别敏锐。不会有错,一定有大事生!” “嗯!”张灵儿点了点头。 “都听你的。”南宫公主很是顺从的点头。 “记住,少出去。就是要出去,也得多带点人!”周阳仍是不放心。叮嘱一句。 默以联 睢阳,牢房中。 韩安国一身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坐在稻草上,头靠在土墙上,大声叫嚷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嗥什么嗥?嗥丧呀!”一个狱卒腰间椅着一把汉剑,手里端着一碗糙饭,大摇大摆的过来,不善的打量着韩安国。 “给点吃的,快给点吃的。”韩安国嘴唇干,都有些开裂了。 “你想吃?吃屎吧!”狱卒很是傲慢。 “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我是梁国的内史,朝廷的命官。”韩安国火气上腾,怒视着狱卒。 “朝廷的命官,有给关在牢里的命官吗?”狱卒不屑的扯扯嘴角。 “只要朝廷没有罢我的职,我就是朝廷的命官。”韩安国嘴硬。即使没有罢免他,给关在牢中了。罢免他只是时间问题。 “饿你三天了,你还敢这么横。还没把你饿够。再饿三天!”狱卒把手中的糙饭晃晃道:“这本来是要给你吃的,你如此嘴硬,休想!” 韩安国又渴又饿,还真是难受得紧。一双眼睛盯着糙饭,哪里移得开。此时此玄。对于韩安国来说,那不是糙饭,那是山珍海味。 “我说,你什么人不得罪,偏偏要得罪羊大人和公孙大人,他们要我饿死你。”狱卒扯着嗓子,不屑的道:“还算你有点人缘,有人出钱。要我给你弄碗吃的。看在钱的份上,这碗糙饭就赏给你了。” “是谁?”韩安国眼睛一翻。 “还能有谁,不就是几个文人嘛!”狱卒摇摇头,似损不是损。似赞不是赞的道:“文人只会舞文弄墨,没想到,还有点骨头。你那么多的旧交好友,你下狱了,没有一个敢来看你,给你说句好话。那个枚乘、庄忌、司马相如,竟然敢不把羊大人和公孙大人的话放在心上,出钱给你买饭。” 韩安国与这三人的交情不算太好,只能说一般。没想到,他下狱了。竟是这三人在帮他,不由得百感交集。 “吃吧,吃吧!”狱卒把一碗糙饭倒在地上,戏诗的笑了起来。 “你?”韩安安惊怒小”喝斥道!”你竟敢如此作。你就不怕我有官复原职的旧攒一 “哼!”狱卒冷笑道:“就你?没弄死你,算是你命大!还做什么梦。想官复原职。” “你要知道,死灰也可以复燃。我虽是暂时入狱,安知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韩安国沉声道。 “就算你死灰复燃,老子浇泡尿。灭了冉!”狱卒很是不屑,冲地上的糙饭吐了口口水,这才拍拍手,扬长而去。 韩安国气愤不已,还不得不忍着恶心,去抓起糙饭吃了起来。 韩安国出狱的日子一到,这段故事就成为了典故,叫“死灰复燃”,就流传了下来。 默蚁 梁王宫,梁王与郭解师徒,羊胜、公孙诡正在饮宴。 自从上次事后,梁王饮宴,不再邀请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韩安国给下狱了,自是不能陪他饮宴了。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羊胜举起酒杯,向梁王道贺。 “呵呵!”梁王心情非常不错。 “太后此次逼宫,皇上束手无策。朝中大臣虽多,无一人能是太后对手公孙诡声调非常高:“皇上不允,太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就会落下骂名,会遗臭万年。到头来,皇上被逼无奈,不得不应了太后所请,大王就是大汉的储君,大汉未来的圣君!” 窦太后逼宫一事,梁王自然是时刻关注,宫中的动静了然于胸。 “哈哈!”箕太后此招非常狠。逼得景帝、馆陶公主他们束手无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梁王的心情非常非常好,是他这辈子心情最好的时候,开怀畅笑。 郭解也是陪着梁王大笑。梁王大事一成。他这个江湖大侠的好日子就到了,到时,他为所欲为,谁也不能过问。如今的郭解,虽然势力不却还没有到为所欲为的程度。 “只是,让母后吃苦了”。梁王笑过之后,浓眉一拧,甚是忧心:“母后年事已高,再这般不吃不喝,怎么受得了?孤真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母后身边,尽孝心。” 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亲娘。梁王虽是一心夺嫡,对窦太后这个怜爱自己的母亲,还是有很深的感情。冀太后以不吃不喝来逼景帝,虽说出于无奈,也是让他心疼。 “矢王,此事不必戒怀”。羊胜忙安慰道:“只要大事愕成,大王就不用再在睢阳,而是去长安长住。到了长安,大王就可以天天守在太后身边,尽孝心!”“嗯!”这话有理,梁王很是赞赏的点头。 “大王,你当了皇上,成为迈古今的圣君,那就是对太后的最大孝心”。公孙诡不错过拍马屁的机会。 “呵呵!”二人你一搭,我一搭的一通马屁下去,梁王的忧心尽去。大是欢愉,笑道:“到时,孤收了百越,击破匈奴,灭了东胡,再把西羌、西域给收了,孤要不成为迈古今的圣君都不成!” 微一停顿,就开始为他的功业盘算起来了:“到时,孤一定要举贤任能,郭大侠师徒,羊胜、公孙诡。自是要重用。” 这几人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欢愉之情现于颜色,齐声道谢:“谢大王!” “朝中大臣,有不少人才情不错,孤得用!”梁王欢喜之下,心胸也宽广了:“笋婴这老儿虽然可恨,坏了孤的大事,才情不错,可以派他一个职守。周裂嘴可恨。孤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打仗不错,只要他忠于孤,派他个将军便是。周阳会打仗,比起周裂嘴,更胜一筹,派他个大将军,” 郭解的脸色一沉,微有不爽之色。杀了周亚夫父子,他就成为与荆柯齐名的刺客,名垂青史,那该多好。 “禀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梁王喜滋滋的给朝中大臣安排职守之时,一个亲信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 “没用的东西”。梁王的兴致正高。给他一叫嚷,很是不爽,沉声喝问起来:“天塌了,你这么慌张?” “禀大王,天塌了!”这亲卫竟然顺着他的话说。 梁王一下子愣住了,问道:“快说,什么事?” “大王,长安传来消息,太后已经开口吃饭了,不再逼宫亲卫大声回答。 “什么?太后吃饭了?”梁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禀大王,太后还有旨意传来:阿武,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安乐王爷吧!”就在梁王的惊愕中,亲卫大声转达窦太后旨意。 “不”。梁王把亲卫的话听在耳里,仿佛一个霹雳鸣响于耳际,冲天一声怒吼。 窦太后是他夺嫡的最大希望,是最有力的支持者,窦太后不支持他。他就是有再大的势力,都没有用。 梁王那感觉,就跟大冬天里给人当头一盆冷水浇下似的,全身凉透了。 “不可能!不可能!母后最疼我的!母后最疼我的!皇上和姐姐加起来,也抵不过我”。梁王要本就不信。大声叫骂起来:“比起我来。皇上算个屁呀!” 第六十三章 痛下杀手 奄起在窦女后心目中的份量,景帝和馆陶公主加起来也泵兆你正可是,偏偏就是这个不及,让梁王失势。窦太后不再支持他,要他安安心心做一个安乐王爷。 这么多年来,梁王紧盯着大位。无时无刻不念着,他能做个安安份份的王爷吗?即使给他再多的金山银山,再多的美女,那也没用。 “究竟生了何事?”梁王沉声问道,右手按在剑柄上,语气森冷。随时可能会作。 这是梁王怒火爆的前兆。羊胜、公孙诡紧抿着嘴唇。哪敢多说一句。 亲卫吓得不轻,恨不得立刻逃开,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禀大王。周阳曾回宫一次,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皇上带着周阳、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袁盎去见太后。说以宋国五世之乱和吴国专诸刺王僚、要离刺庆忌的骨肉相残之事。太后就改了主意。” “周阳!周阳!又是周阳!哪里都有他!”梁王暴怒起来,大吼大叫:“悔不听郭大侠之言,早日除了他!” “大王,此时也未晚!”郭解明亮的眼中精光暴射,大是振奋。他等的就是这机会,一举成为千古罕见侠客的机会! “周阳、周亚夫、主父偃、申公老儿、董仲舒、严助、袁盎、窦婴。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梁王猛的拔出汉剑,重重劈在短案上,一张短案应声而断,满桌的酒菜溅得到处都是。 那一剑虽不是劈在自己身上,羊胜、公孙诡还有那个亲卫,感觉那一剑劈在自己心坎上似的吓得不轻。 “格格!”一阵让人心悸的咬牙声从梁王嘴里传出,梁王双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凡是说孤坏话。坏孤大事的人,都得死!都得死!郭大侠,你这就去为孤办来!” 终于该自己出手了郭解大是振奋:“王爷放心,郭某这就去办!传我江湖令,窦婴、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袁盎,以及说大王坏话者,坏大王大事者,凡有人能杀者,我郭某记他的人情!至于周阳、周亚夫,我要亲自斩下他们的头颅!” 这些人中最难对付的就是周亚夫和周阳了。这父子二人皆是武将出身,身手了得,护卫的兵士不弱,若是亲手杀了二人,他郭解的名头就会更加响亮。到时,他号令江湖,谁敢不从? “滋!”郭解美滋滋的把酒喝干。手中金杯不经意的朝短案上一放。却是入木三寸,展示了他不凡的身手。 “走!”郭解极是兴奋,手一挥。大步而出。 他的三个弟子,紧随他而去。 一场血雨腥风就这样给梁王掀了起来。 炽炽 长安,袁盎算第。占地不大,也有数十间房屋。大是气派。府门口站着两个佣仆,一双眼睛瞄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真是怪了。这几天,总是有人不时打量着府里,好象做贼似的。”一个佣人摸着脑瓜仁儿,奇怪的嘀咕起来。 “那是府上金多,这些小毛贼盯上了呗!”另一个佣仆笑着道,很随意,没当一回事。 “也是,皇上赏了大人一大笔钱,黄斤就有数百斤呢。”先说话的佣人一脸的喜色:“大人一欢喜,连我们都打赏了。这么多年来,自从大人罢官在家,第一次有这么多的赏金。 佣人没说错,此时的袁盎正在自己的密室中清点着这些金银。地上有好几口箱子,每一口都装得满满的。袁盎喜滋滋的,这口瞧瞧,欢喜;那口瞅瞅,舒心。自从他罢官在家,景帝就从来没有召见过他。更没有派他事做。 这次去游说簧太后,虽然是死里逃生,无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毕竟成功了。窦太后一心要搞兄终弟及,是景帝的心病,一直不能除去。这次事件之后,窦太后断了此念。景帝真的是很欢喜,对袁盎格外大方,赐钱十万,赏金三百斤。 这是重赏,袁盎虽是天下有名的说客,这辈子也没几次这样的重赏。他着实欢喜得紧。 把一串明珠放下,袁盅笑呵呵的嘀咕起来:“好些天没见魏其侯了。去找魏其侯喝酒去!” 他和窦婴的交情非常好。对这个知交。袁盎很是欣赏,有了此等喜事。自然是会想到他。 主意一定,袁盎出了密室,上了锁,这才喜滋滋的叫人备了马车,赶着直奔窦婴府第。 两家相距不远,没多久就到了窦婴府前。袁盎掀起窗帘,打量着窦婴的府第,笑道:“魏其侯闲居在家。此刻去饮酒,正其时矣!” “是你先撞的我!” “你先撞的我!” 一阵争吵声,把窦婴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定睛一瞧,只见前面有两个大汉正在争吵,互不相让,争的面红耳赤,你指着我的鼻子,我指着你的鼻子,骂骂咧咧,口沫横飞。 “停车!”袁盎吩咐一声。 车奴手中马鞭一挥,马车停了下来。袁盎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上前做起了和事佬:“二位壮士,何事争吵?” “他撞的我!” “你撞的我!” “呵呵!”袁盎一串畅笑声响起:“二位壮士,不就一点小事嘛,何必争执呢。听我袁盎一句话,各退一步。就此了结。” “你就是袁盎袁大夫?”一个壮汉打量 “正是在下!”袁盎没想到两个壮汉都听过他的名头,大是舒畅,捋着白须。 “等的就是你!”一个壮汉嘴角一裂,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短刃,时着袁盎就刺了过去。 “有刺客”。袁盎的反应极快,忙闪身。 可是,他哪里闪得开,给壮汉一刀结结实实捅在左胸上。 “你去死吧!”另一个壮汉飞起一脚,把袁盎踢飞。 袁盎好象腾云驾雾一般,摔在地上。嘴里吐出鲜血,问道:“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 “无缘无仇,就不能杀了?。一个壮汉咧嘴一笑:“有人的人情比天大,只好借你的人头一用了!” “快,有刺客!”窦婴府里冲出一帮佣人,提着刀剑棍棒,赶来相救……走”。两个壮汉一使眼色,飞也似的去了。 “袁大人!”窦婴急怜惶的从府里冲出来。 袁盎是他的知交,袁盎遇刺。他自然是耍来救的。更别说,还是在他的府前遇刺,箕婴惊惶不已,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 “袁大人是大汉的柱石,竟然有人敢行刺,还有没有王法?”街上一个瘦削的汉子急冲上来,抱起袁盎。大声唤道:“袁大人!袁大人!”急。 此事不对劲呀!究竟哪里不对,袁盎又说不出来。 “袁大人。袁大人!”窦婴急匆匆过来,一把抢过袁盎。 那个瘦削的汉子不住摇头道:“袁大人,可惜了!可惜了!”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短刀,对着窦婴就刺了过去。 “小心!”袁盎瞬间明白过来,用力一挣,寞婴一个趔趄,这一刀没有刺中,却刺在袁盎胸口。 袁盎遇刺,已是死多活少,再挨了这一刀,眼珠翻白,吼道:“魏其侯,快走!” 那个汉子一击不中,身形暴起。又是一刀对着实婴刺去。箕婴虽是文人出身,毕竟带过兵,身手比一般文人敏捷,一个闪身。躲开了要害。肩头却是给结结实实一刀刺中。 那个汉子又要再刺,窦婴的佣仆冲上来,把窦婴护住。已经失去了行刺的机会,瘦削汉子不再多停留,飞奔而去。 联默 主尖偃从宫中出来,坐上马车。赶回府去。 一天的政事处理完了,终于可以透口气了,主父偃头靠在车厢上,闭上眼睛养神。以前。游学天下,日子虽然过得苦,有上顿没下顿,却也舒适,无拘无束。如今,虽是不愁没吃喝了,却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有很多的政务要处理。 处理政务,真是累人。尽管主父偃的精力赛过常人,一天下来。仍是很疲累。 “大人,求你为草民作主呀!”一个凄凉的声音响起,很是悲愤,好象有天大的冤情。 “停车!”主父偃猛的睁开眼。吩咐一声。 车奴应一声,一挥马鞭,马车停了下来,主父偃推开车门,钻了出来。只见一个男子,一身的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脸色凄惨,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儿。 一见此人的面,主父偃就想起了他从前游学的日子,有时跟眼前之人差不多,穿得破破烂烂的,跟叫化子没区别。 “起来吧!”主父偃跳下车。问道:“你拦住我的路,有何冤情?若真有冤情,我自会为你申冤 这不是大话,以主父偃如今的权势,给一介百姓申冤不是问题。 “谢大人!大人可是主父大人?”这个汉子并没有站起身,而是继续叩头。 “在下正是主父偃。”主父偃微觉奇怪,你问这干吗?只要能为你申冤便是。这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多想。 “你有何冤情,快快道来!”主父偃催促。 “你没冤?”主父偃大是意外,你没冤。拦路喊什么冤,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有冤的是你!”这人脸色突然变得狰狞可怖,手中多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刃,对着主父偃的肚腹就刺了过去。 “刺客”。主父偃猛然明白过来,吓了一大跳。 主父偃在朝中为官没多长时间。更没有仗势欺人,怎么会有刺客行刺他呢?这问题,主父偃还真想不明白。 处此之情,哪有时间去想这事。唯今之计,保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主父偃猛的朝后一跃。躲过了耍害,给刺客一刀刺在大腿上,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刺客一击不中,挥刀又上对着主父偃的胸口刺去。 这一切又快又狠,要是换一个读书人,肯定是让不开。主父偃虽是读书人,没练过武艺。可是,他这读书人与别人不同,他走的是游学之路,不象董仲舒他们那般,窝在自己家里读书。是以。主父偃练就了一副不错的体魄,比起寻常读书人健壮得多。 再者,他反应奇快,顺势一滚,竟是给他让开了。 这个刺客还想再行刺,随行的兵士已经赶过来,把主父偃围在中间。不需要主父偃的吩咐,兵士冲上去,就要捉拿刺客。 这个刺客见机极快,知道已经失去了行刺的良机,此时不逃。就没一州工多担搁,转身就的身手不错。乓十追正不及贮… 车奴慌忙从车辕上下来,帮主父偃包扎伤口。 主父偃眉头紧拧,沉吟不语。过了亡阵,道:“进宫 车奴哪敢多话,只得赶着马车,直奔皇宫。 来到皇宫,主父从马车里钻出来,只见申公、董仲舒、严助的马车相继离开,不由得眉头一跳,总觉得不对劲。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辆马车急驶而来,车门打开。浑身是血的穿婴从车上跳了下来,急急惶惶就要进宫。 “魏其侯,留步!”主父偃明亮的眼中精光一闪,急忙喝道。 冀婴站住。扭过头来,一见主父偃的样儿,和他差不多。身上带血。不由得大是诧异:“主父大人,你也遇刺了?” “是呀!”主父偃点头道:“先前,我还以为是我得罪了人。如今。见了魏其侯,在下料定,此事非同寻常。” “主父大人所言极是。”窦婴眼中涌出泪水:“袁盎袁大人遇刺身亡。若不是袁大人拼死相救,窦婴已是刀下亡魂!” “袁大人死啦?”主父偃浓眉一拧,慌忙叫道:“快,你们去把申公、董大人、严大人,刚刚出宫官员的车马截回来,要快!要快!” “主父大人,你这是?”笋婴有些想不明白,他们遇刺,与申公他们何干,用得着把他们的马车也给拦回来吗? “魏其侯,走,进宫见驾!”主父偃双眉一挑,剖析道:“敢行刺朝中大臣者,岂非常人?他对你我下手。难道就不会对申公、董大人、严大人他们下手吗?” 窦婴恍然大悟,赞道:“主父大人见机好快!塞婴还没想到这层!快去!” 兵士听得二人急惶惶的叫声,哪敢怠慢,忙去拦截申公、董仲舒、严助他们的车辆。 主父偃和窦婴互道一声请,进了未央宫。一打听。才知道景帝在长信宫陪寞太后。二人只得出了未央宫,直奔长信宫。 联炽 长信宫,窦太后斜靠在软榻上,一脸的笑意。 今天的妾太后,心里特别欢喜,她没有听虫声,而是在享受天伦之乐。景帝正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 窦太后一直想搞兄终弟及,母子之间总是隔着一层,景帝只是按礼节请安问好罢了。这心结一去,母子之间的距离陡然拉近,景帝对窒太后特别亲近,一有空就来陪窦太后,喂她吃喝。 这种天伦之乐,没人会不乐意。冀太后虽是贵为太后,对这种乐趣却是极为享受,仍由景,帝喂她。 “母后心点。”景帝小翼翼的舀起一勺粥,吹吹,待得凉下来,这才喂到窦太后嘴里。 “皇上,你别老是陪着老身。国事要紧,国事要紧!”雾太后虽是如此说,却是脸上更多几许笑容。儿子的孝心,着实让人欢喜。 “母后放心吧!”景帝笑道:“如今的朝堂,不再是以前的朝堂。以前的朝堂上,人才不多,皇儿不得不多加过问。如今的朝堂上。人才不少,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严助、公孙弘、冯敬他们,个个都是干才。有他们在,皇儿省了好多心!” “嗯!”箕太后对这些人才不乏欣赏,很是满意:“皇上呀,这治国呀。重人才!没有人才,还谈什么治国呀!高祖之所以能得天下。就在于高祖有张良、萧何、韩信、陈平、周勃、龚冷这些人才!先帝虽是文治灿烂,可是,真要说到人才,也不多。远远不如你,你这次招揽了这么多人才,宏阔深谋呀!” “谢母后夸奖!”景帝笑着道:“皇儿哪敢与父皇相提并论。” “什么敢不敢的。是事实就真的。不是真的。说得再好呀,也没用!”窦太后的心情着实不错。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箕婴远远就嚷了起来。 “窦婴?”景帝一听便知是窦婴,扭头一瞧。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失声问道:“寞婴,你怎么了?一身血!” “皇上,臣遇刺”。窦婴口嗵一声跪在景帝面前,未语先流泪:“皇上。袁盎袁大人遇刺身亡。若不是袁大人拼死相救,窦婴已是刀下亡魂。请皇上为袁大人作主,查明凶手,以正王法!” “寰婴,你遇刺了?谁这么大胆,竟敢行刺你?”冀太后对这个才能出众的侄儿极是欣赏,一听这话。大是关切:“伤得重不重?快说!” “谢太后垂询,臣伤得不重,只是肩头有伤,不碍事的。”窦婴心里一阵温暖。 这么多年来,箕太后因为他昔年阻止梁王夺嫡一事怀恨在心。见了面。总是隔着一层。今天却是不同,冀太后很是惶急。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这说明窦太后对他很是在意,由不得他不感到温暖。 “主父偃,你也遇刺了?。景帝惊讶的打量着一身是血的主父偃。 “什么,主父偃遇刺了?”一下子有三个大臣遇刺,一死两伤,这可是轰动天下的大事,谁这么大胆? 只有一个人有这种胆子。那就是梁王了。 虽然事情没有查明,箕太后也是隐隐猜到了,她能不紧张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四章 朝野震动 不仅寄大后如此想。就是景帝也是如此认眼天下,“枝“做的。除了梁王,没有第二人有如此胆子,这并不难猜。 对这个弟弟,景帝的感情非常复杂。梁妾一心夺嫡,骄横过人,景帝很不满,恨得牙痒痒的。耳是。这是自己的亲弟弟,小时候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之情还是不错的。是以。景帝对梁王是又爱又恨。 景帝再怎么恨,也不愿意梁王做出这种事。要知道,景帝可以容忍梁王夺嫡。可以容忍梁王给他使坏。却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 虽然说大臣是臣。说得难听点,是奴才。可是,大臣是皇帝的左右手,没有了大臣,怎么治理天下?此事一出,必然是朝野震动。轰传天下。天下人都在看着景帝。要看景帝是不是能依法处置。 若景帝依法处置,万事皆休。可是。这会伤及骨肉之情,兄弟之亲。景帝一万个不愿意这么做。 若是景帝不依法处置,这事会闹得非常大,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朝中大臣辞官者肯定不少,没有一半。也差不到哪里去。大臣的理由很充分,在朝中做官,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无辜被诛,谁敢做官?还不如躬耕于田野,至少可以保全身家性命。 一旦这么多的官员辞官而去。朝堂将为之一空,政务谁去处理? 真耍出现这种情形,就不是朝野震动一语能说明得了的,景帝的努力。周阳去岁的大捷都将负诸流水,大汉帝国将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倒退。 更别谈什么收复百越,击破匈奴。灭掉东胡这些宏图伟业了。 可以说。大汉帝国已经处在十字路口。大汉帝国何去何从,就要看景帝的处置是不是能使天下人心服。 “皇上!” 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只见申公一身是血的冲了进来,远远就咋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景帝口下头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申公不说话,比起说话更有力量。景帝一阵晕眩,手中的粥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粥水四溅。 “他他他,,这么大胆!竟敢对申公下手!”寰太后再也忍不住,倒在软榻上。 此事一出,实太后再怎么不忍,也无法保全梁王了。梁王虽然可亲。却是比不过汉家天下,难以平息群臣怨望之心,只有杀掉梁王了。 窦太后虽然打消了搞兄终弟及的念头,对梁王的怜爱却一点没有减少。相反还更胜数分。要是梁王被杀。跟砍她的脑袋差不多。 “皇上!”董仲舒和严助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严助身上带血,董仲舒还好,没有血,看来他的运气不错,竟然还没有遇到刺客。 “你们都遇刺了?”景帝忍着心惊,万分不愿问这话,却是不得不问。 “皇上圣明!”严助和董仲舒齐声回答。 “幸得主父大人处置果断,兵士来得及时。臣才逃过一劫。”董仲舒喘着粗气:“严大人差点命丧刺客之手,请皇上作主!” “这个”这个,”景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处置的国事军务多不胜数,就没有如此无力过。结巴了半天,却是没有下文。 “皇上!” 就在景帝束手无策之际,一片喧哗声响起,一群大臣冲了进来,有的身上带血,有的一脸的惊惶,冲景帝齐刷刷的跪倒,不住叩头,什么话也不说。 景帝手指着一众大臣,喉头咕咕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当今之计最重要的莫过于保护群臣,请皇上下旨,要千石以上官员进宫,再派重兵保护!”主父偃倒没有慌,沉着应对。 “对对对!”景帝马上同意:“传旨。要千石以上官员进宫,要他们在宣室殿等着。再给周亚夫传旨,要他调派细柳、消上两支军,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全城大索。” 这么多大臣遇刺。来势汹汹。必须要把歹徒肃清,要不然,大臣就没有安全。 “有多少人遇刺了?”景帝处理完紧要事,这才询问起来。 事起突然,有多少人遇刺,有多少人受伤,有多少人身亡,还真不清楚。申公他们顾不得再请命,忙爬起身来。帮着清查。一查之下,一夕之间竟有三十多位大臣遇刺,八位大臣身亡,重伤十三个,其余轻伤。 历史上,梁王因夺嫡一事被阻。气愤不过,痛下杀手,暗杀了二十多位大臣。主父偃见机极快,处置得当,只死了八个,算是幸运的了。 可是,就算死了八个,也是骇人听闻的事。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如此之事。梁王行刺朝中大臣一事。是中国历史上仅有的一次,这都是实太后太骄纵他所致。 这些大臣年龄有大有做官时间有长有短,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极力反对梁王夺嫡。那些不反对梁王夺嫡的人,反倒没事,一根汗毛也没有掉。 先前,景帝只是在怀疑。如今。可以肯定是梁王下的手,只差证据罢了。 “快,传仓公给他们治伤。”景帝忍着心惊:“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梁王此举,也只有这四个字才能形容他的胆子 “邹都!”耸帝打量着跪在身前的郏都。 郭都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都快软倒在地上,轻声道:“臣知罪!” 郭都执法如山,刑罚不避贵戚。根本就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可是,这事实在是太大了,他身为京兆府尹。疏于防范,景帝要治他个抄家灭门。甚至诛灭九族,他还没法申辩。 “你无罪!”景帝一句话打消了郭都的疑虑:“你虽是疏于防范。可是,这种事,骇人听闻,自盘古开天以来。就没有过。谁也想不到。也不敢想。你赶快去,与周亚夫一道,全城大索,抓住歹人,找出幕后主使!” 尽管景帝没有治罪。郜都仍是吓得半死,身子有些颤。 “邹都,你刑罚不避贵戚,这次之事,无论牵扯到谁,你都要秉公办理,不得询私!”景帝脸色一肃,沉声道。 “诺!”那都忙应道。 “要铁证!要铁证!”簧太后深知郗都为人,刑罚不避贵戚。即使是梁王。也没用。她还真为梁王担心,抬起头叮嘱一句。 “对!要铁证!”景帝对这话甚是赞同。 景帝虽然可以确定是梁王干的。可是,这是他的兄弟,他绝对不愿这事是梁王干的,除非找到铁证。 断案,本来就是证据说话。找到铁证是应该的,一众大臣也无异议。于是,这就事这般定下来了。 景帝要一众大臣去歇着,快步赶去养心殿。 一出长信宫,景帝就道:“春陀,你赶快去把凌先生请来。再去把剧孟大侠请集!” “诺!”生如此惊天之事,景帝必然是要查个明白,春陀哪敢多话。应一声小跑着去了。 景帝赶到养心殿,一进入殿里,就骂开了:“老三,你糊涂!糊涂!你胆大包天!你胡作非为!你把天捅漏了!联就算想保全你,也保全不了!老三呀老三,联说你什么好呢?” 说着说着,景帝虎目中就涌出了泪水。一幕幕与梁王小时亲昵玩耍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那时的兄弟,没有权势之争,相亲相敬,和睦相处,那是多么的快活,多么的让人难忘。 世事难料,这才过去多少年。兄弟之间为了各自的权势,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 “哎!”景帝长叹一声。 “参见皇上!”凌弃和剧孟快步进入养心殿,冲景帝施礼。 “剧大侠!”景帝目光在二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剧孟身上问道:“剧大侠,你说,要一夕之间刺杀三十多位大臣,谁有如此能耐?三十多位大臣呀!”暗杀不是那么容易进行的,一夕而对三十多位大臣下手,那是非常骇人的事情,这人的能耐不 “禀皇上,只有一个人有如此势力,那就是江湖大侠郭解!”剧孟洪声回答。 “郭解!”景帝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主父偃说豪强横行,联还有些不信,以为是主父偃危言耸听。言过其实。 看来,是联失察,联之错也!” “皇上,郭解横行江湖数十年。势力极大,非一朝一夕之功。”剧孟宽解景,帝。 谢剧大侠开脱,联仍是难辞其咎。”景帝双眉紧锁:“联登基以来。还以汉家天下承平,无为可以治天下。却是大错特错了。汉家之天下,不能再无为而治,一定要有为而治,尤其是这些豪强,更得铲除。梁王怎么与郭解搅在一起了?” “禀皇上,这些时日,郭解一直在梁王府上。”凌肃禀报:“郭解这人。任侠使气,势力极大,诸侯王争相结纳。据在下所知。梁王一直在结交郭解,两人交情深厚。梁王若是心中不愤,郭解必然出手。以郭解的势力。只需要他一句话。江湖侠客必然效力,暗杀大臣一事,并不足奇。” “还不足奇?骇人听闻了!”景帝咬牙切齿道:“联要诛灭郭解的九族!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此事!二位可知郭解是哪里人,家在何处,有哪些手下?” 这种江湖中事,问剧孟和凌肃真是问对人了。 凌肃看了一眼剧孟,没有说话,那是让剧孟说话。剧孟也不推辞道:“皇上,郭解河内人氏。其父行侠。为先帝诛杀。他有九个弟子。最得意的是楚乔、第五齐、韩风三人。他明里散家财,结交天下之士,实则暗中敛财,他有良田十万顷,房产无数。” 剧孟对郭解极为了解,一一道来。郭解哪里有田产,哪里有房产。哪些人与郭解关系密切,他是了然于胸。 “传旨,命冯敬立即率兵。把郭解的家人、亲戚、朋友悉数捉拿!”景帝虎目中杀气腾腾:“这一次。即使血流成河,联也在所不惜!” 冯敬给传来,领旨而去。 “剧大侠,凌先生,郭解是江湖中人。高来高去,寻常兵士对他没用。联是想请二位调动政侠出手,把郭解捉拿归案。”景帝双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歹。杀机涌动。 “蒙皇上不弃,在下自当尽力。”剧孟微一躬身道:“可是。郭解武艺高强,人又机警。抓住他的机会不是太大。” “他就是逃到天崖海角,也要抓住他!”景 炽蚁联 夜色沉沉,长安为夜色浓罩。 未养宫,却是灯火通明。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得跟铁桶似的。 宣室殿中,一众大臣躺在地上睡觉。皇宫中的房间不是问题,问题是一旦分散开了,就不好保护。是以景帝要群臣就呆在宣室殿,除了年纪特别大的另有安排外,都集中在这里。到了晚上,兵士拿来被褥。群臣铺在地上睡了起来。 群臣入睡了。景帝却没有睡。此时的景帝正在养心殿听取周亚夫和那都的禀报。 景帝双眉深锁,打量著二人,问道:“查得如何了?” “禀皇上,抓住五十多个,歹人,他们一致招供,是奉了郭解的江湖令。前来暗杀太尉、周阳、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严助,以及阻止立粱王为嫡的大臣。”邹都禀报,非常小心。 这事涉及到梁王,是意料中的事情,可是,的使如此,仍是不能把梁王与此事直接联系起来,景帝眉头一挑。问道:“有没有郭解的音讯?” “禀皇上,还没有抓到。”周亚夫忙回禀。 “一定要抓到郭解,方能定罪!”景帝沉重道。 “诺!”郭解是主使人,不抓住他,无法确定这事是梁王干的。虽然可以肯定是梁王干的,但是。没有证据无法定罪。 “你们去忙吧!”景帝挥挥手。 周亚夫和郜都应一声,施礼告退。“老三!”景帝长叹一声。站起身,快步出了养心殿,直奔长信宫。 一到长信宫,还没有进殿,就听窦太后的声音响起:“是皇上吗?” 夜虽深。可是这事干系大太。寄太后哪里睡得着。正靠在软榻上。等候消忍 “皇儿见过母后!”景帝快步进来,冲窦太后见礼。 “皇上,都查出来了?是谁下的手?”实太后支撑着坐起身。声音有些颤。 这一刻,可是关系梁王性命的时刻,她能不紧张吗? 景帝忙扶住羹太后道:“是江湖大侠郭解下的手。” “郭解?”塞太后眉头一皱道:“我虽是在深宫中,却是听过这人。他的父亲,也是一个什么江湖大侠,给先帝诛杀了。他竟然不吸取教。还做出这种惊天之事,该杀,该杀!” 眉头一拧,问道:“可是,朝中夫臣没招他,没惹他,他做他的江湖游侠,他怎么突然对朝中大臣痛下杀手了?” “母后,据抓住的那些侠客说。郭解传了什么江湖令,要他们前来长安。刺杀周亚夫、周阳”景帝的话才一开头。就给寰太后打 “什么?他要杀周阳?”周阳这个人,她很是喜爱,更是爱孙女南宫公主的未婚夫,她自然是特别关心了:“周阳有没有事?快说。” “母后,你放心,周阳在一个秘密之地,就是朝中大臣知者都不多。郭解的本事再大,也查不到周阳的去处。”陈仓山谷极为隐秘不是那么好查的。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要派人给周阳送个信,要他小心些。”寰太后仍是不放心。 “谢母后提醒,皇儿一定照办。”景帝心想这倒是,周阳既是列入必杀名单,在谷中虽然安全,也有出谷的时候,还是关照周阳。小心为是。 “他要刺杀的还有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严助、袁盅,以及朝中反对梁王夺嫡的大臣”景帝的话给实太后吼声打断了。 “胡说!胡说!阿武明事理。不会做这种逆天之事!”窦太后急惶惶的,紧紧抓住景帝的手,道:“皇上。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母后,你且宽心。”景帝很是理解寰太后的心情,忙着宽慰:“老三虽然骄纵,可是,他也是个明白人,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摇摇头,这话自己都不会相信。 窦太后最不愿接受的就是梁王与此事扯上关系,景帝这话是她如今最想听到的话了。可是。她却没有一点表示。 这话虽然动听,却是假话。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明白,平白无故的。郭解为何要为梁王出头,干这种逆天之事?那是因为得到梁王的肯。 景帝想到这层,郜都也想到了,就是周亚夫也想到了,寄太后能想不到吗? 这是她最不愿接受的事实。可是,不接受的话,那就是自己在骗自己。窦太后也是个明白人,久久没有说话。 “母后,母后。”景帝最怕的就是她想不开,忙唤道。 “皇上,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该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窦太后这话声音极低,跟蚊蛟似的,要不是景帝的耳音极好,还真听不出来。 说完这话,簧太后仿佛苍老了许多,软软的倒了下去,景帝忙扶着。 “母后。你别想那么多。郭解还没有抓住。兴许,是郭解一时糊涂做出的事情。”景帝忙劝解。 这话谁会信? 窦太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再无下言。盲眼中却是涌出了泪水。 第六十五章公主遇刺 天安。座不引人注意的院落,占地不大。只有数间房嘱院落虽却是郭解在长安的据点,别看只有数间房屋,其实内中建有密室。 密室中,郭解跪坐在矮几上,面前的短案上摆着酒菜,正在大吃猛吃。 他的弟子第五齐,韩风二人相陪。各据一案,吃得好不痛快。 “师父,我们什么时间下手?”第五齐把杯中酒喝干,放下酒杯。看着郭解问道。“急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郭解一点也在不乎。 “这个周亚夫,也真是的,出入护卫真多,要下手还不容易。”韩风眉头一皱。 “师父,那些江湖侠客一出手。只杀了八个大臣,他们真没用。这事一闹开了。朝中必然戒备森严。要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第五齐有些不屑。 “现在下手不易,等风头过了,我们再下手也不迟。”郭解咧嘴一笑:“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会躲的远远的,可他们却是想不到。我们就在长安。只要有机会,随时会出手。” “师父。”楚乔推开门,急匆匆的进来,眉头皱在一起。脸色有些不好看。 “出什么事了?”郭解问道。 “师父,出大事了。”楚乔欲言又止。 “快说,天塌不下来。”郭解翻着醉眼。 “师父。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楚乔仍是不放心。 “快说!你不说。我倒要生气了。”郭解冷哼一声。 楚乔知道他的为人,这是真要生气了。郭解生气的会果非常严重。往往有人头落地,楚参只得道:“师父,据江湖朋友传来的讯息。朝廷把师父的家人、亲戚、朋友全给捉拿了。” “不可能!休要胡说!”郭解根本就不相信:“我的家人在一个隐秘之地,朝廷怎么可能知晓?我那些朋友,个个身手极为了得,就算朝廷高手不少,要想拿他们,休想!” “师父。是真的!”楚乔把他那副自恋样儿看在眼里,只得再补充一句。 “你没说假话?”郭解双眼一翻,厉芒闪动。 “师父,这种事,要是不是真的。谁敢乱说?”楚乔哭笑不得。 “不可能呀!”郭解眉头一拧,沉思起来:“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随时可能与朝廷翻脸,我哪能不预留后路的,朝廷不可能知晓我的家人所在处。除非,除非” 郭解说了两个除非,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睛瞪圆了。 “师父,除非什么?”第五齐忙问道。 “除非政侠出手!”郭解猛的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骇然之色。 楚乔、第五齐、韩风是郭解的得意弟子,对他极为了解,深知他的胆量有多大,即使面对强敌,也没有如此骇然失色,不由得大是惊奇。 “师父,政侠是什么?”第五齐不解的问道。 这话是代楚乔和弗风二人问的,二人打量着郭解,微微点头。 “政侠是一个古老的门派。哦,应该说是一个学派。派中之人不仅精通百家之学,更是身手了得。”郭解略一解释,双眉一拧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学派竟然还有人在。” “唯!”郭解倒抽一口凉气道:“政侠虽然高手如云,郭某倒也不惧。可是,在政侠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学派,既然政侠还有人在,那这个学派也应该还有人在。” “师父,是哪个学派?”楚乔越听越迷糊了。 “耍是给这个学派的人盯上了。那就麻烦大了。”郭解没有心情回答他的提问,肩头拧得很紧。 “师父,这有什么好怕的。论身手,江湖虽大,谁是你的对手?”第五齐把郭解的担心看在眼里,更加好奇了。郭解之所以能名震江湖,那是因为他的身手非常了得,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就是这样,越令他好奇,世上竟然有人令郭解大为忌惮。 “你们知道什么?”郭解很不耐烦:“论身手,天下虽大,我郭解何惧之有?就是剧孟,号称第一奇侠。我也不怕。可是,这个学派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的智慧绝世,每一代传人都有子房之才。” 这话太惊人了,楚乔、第五齐、韩风的嘴巴直接变成了圆形。 张良号称帝师,智慧盖世,一个学派的冉人竟然有他那样的才干,要不让人惊讶都不行。 “长安已经不可久留,赶紧离开。”郭解瞬间便有了决断。 “师父,那这事怎么办?”刺杀一事,才开了个头,楚乔很是不愿。 “多!”郭解眼里凶光闪动:“刘启,你给我记住。你若是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要你生不如死!你拿了我的家人,我就会报复在你的亲人身上。” 右手按在剑柄上,杀气腾腾,宛如一头凶兽,声威骇人。 “师父。我们去哪里?”第五齐三人知道,看来他们的麻烦不不然郭解不会如此退让。他们又好奇了,这是哪个学派。竟然如此了的。让郭解如此惧怕。 “这事一闹开,天下虽大,却无我们容身之处。有政侠和那个学派。我们走到哪里都会给他们找出来。”郭解沉吟道:“唯今之计,只有去梁王府上暂避了。只要找不到真凭实据,就算皇上怀疑梁王,也不敢拿他。毕竟,太后那里过不去。” 这话说得没错,如今只有粱王府上才是最安全的。 事不郭解决定下来,师徒四人略一收拾,郭解为拨。“第型人为一拨,匆匆而去。 默默默 清明门,张府。 张灵儿正在铺里忙活。张灵儿心思灵活,把一个店铺打理得不错。前来购物的客人不少,买卖特别红火,张典张高忙得额头上见汗。 大街上不时有军队驰过,来回巡视。刺杀一事,闹得朝野震动,轰传天下。可是,也不能长期关闭城门,毕竟长安有数十万人要吃要喝。要买东西,要做事。拨索一过,城门打开,任由百姓出入,当然,安排了很多兵士巡察,一现可疑人。立即拿下。 “灵儿妹妹!”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南宫姐姐!”张灵儿一听便知是南宫公主到了,回头一瞧,不是南宫公主还能有谁。 “南宫姐姐,你真漂亮!”张灵儿把南宫公主一打量,忍不住夸赞起来。 南宫公主天生丽质,虽是傅粉不施,仍是美丽非常。明亮的妙目。光洁的皮肤,曼妙的身段儿。无一不是出色的美人。“灵儿妹妹,你就爱打趣。你不也挺好看的么?”南宫公主拉着张灵儿的小手,调侃道:“你瞧他们,是冲你来的呢。你瞧。那个人。一双眼睛老在你身上溜来溜去。” “姐姐,休要胡说!”张灵儿脖根儿都泛起了红色,挥着粉拳朝南宫公主砸去。 南宫公主嘻嘻一笑,闪了开去,挥着拳头打回去。两女本就要好,一见面打闹实属正常。一通打闹,直到尽兴,这才停了下来。 “灵儿妹妹,我们出去走走。”南宫公主精致的下巴抵在张灵儿肩头,吹气如兰。 “去哪儿?”张灵儿眨着灵活的双眼问道。 “嗯!去东市。”南宫公主明亮的眼珠一转道:“我听周阳说,东市的商贩卖东西,总是把劣货放出来。把宝货深藏知。只有能识得劣货的人,才能看到宝货,我们去见识见识。” 这的确是做买卖的不二法门。可是,南宫公主还没见识过,倍觉新鲜。 “他说是那样,肯定是那样!”张灵儿对周阳的话不敢有所怀疑。 “顺便呢,能不能买到好看的饰。灵儿妹妹这般漂亮,再有饰这么一戴,可就”有些人见了,眼珠准会掉下来。”南宫公主调笑起来。 张灵儿脸一红,伸手要来搔南宫公主的胳肢窝。南宫公主吐吐香舌,风一般的飘走了,张灵儿快步跟上。 从清明门去东市,并不算远。没多走远,前面出现一个相摊,一个。身形瘦削,还有略有些猥琐的相士正靠在墙上打瞌睡。 东方朔一双眼睛四下里瞄着,一看见二女过来,忙跨前一步道:“二位姑娘,可要相命?我这相术,传自鬼谷先生,可准了。” “鬼谷先生的相术?”南宫公主有些惊疑。她久在深宫中,于这些江湖骗术,所知不多,一异这话,大是惊讶。 “二位姑娘生得好命!”东方朔掉起三寸不烂之舌,大下说词:“这位姑娘一定会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做贵妇人。” “你算得真准!”南宫公主本来就是公主,东方朔这陈词滥调竟然蒙对了。 东方朔精神大涨,说得口沫横飞,什么好听就说什么。什么生得龙子凤孙,什么夫贵子贤之类,给他吹得天花乱坠。 南宫公主本是天家血脉,她的儿女必然是龙子凤孙,东方朔是时来运转,全给蒙对了。一番话,说得南宫公主欢喜不禁,大大方方的赏了他一个马蹄金,这才拉着张灵儿。欢天喜地的赶去东市。 “今天的运气真好!竟然遇到两个傻妞!”东方朔把手中的马蹄金抛抛,极是得意,冲睡得正香的相士道:“师父,你瞧,黄金!真金呢!” 那个相士却是睡得正香,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师父,你还真能睡。象你这么做买卖,能有饭吃吗?”东方朔笑着坐了下手,抛着手中的马蹄金,极是得意。 “小朔子,你真是笨死了。”相士翻过身,眼皮也没有睁开,仿佛在说梦话似的:“你除了见了妇人就说什么夫贵子贤之类的屁话,你还能有点别的说辞么?” “师父,那是妇人最喜欢听的话语。百说百灵。麻雀想变凤凰,妇人不是好这吗?”东方朔不以为意:“师父,你瞧,这不就有黄金么?” “那是你走狗屎运,撞到公主了。”相士依然没有抬眼皮。 “什么?公主?”东方朔的眼睛瞪大了,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你还敢怀疑?”相士终于睁开眼了,揉着惺松的睡眼:“我不用看,一嗅便知,那是公主。” 东方朔虽然知道相士很懒,一有机会就睡觉,却是往往有惊人之语。而且一语言中,不敢不信:“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守小朔子,你真不长进。公主有血光之灾,你都没算出来。”相士摇摇头。眼睛明亮了许多。 “血光之灾?”东方朔难以置接:“师父,你说笑吧。” “你敢怀疑为师的话!”相士很是不悦,双眼一翻:“公主虽是有灾厄,却是无性命之忧,倒不用多虑了。” “你说有,便有。师父,那个姑娘。我看着有些眼熟,象是张氏店铺的。”东方朔眼珠一转道:“就是师父老爱远远瞅着的清明门附近的张氏店铺。” “什么?”相士。精米四射!卜朔午,你怎么不早说。”“师父,你睡得跟死人一样,我说什么说。”东方朔甚为不满:“师父,你怎么老是喜欢远远的看着那家店铺?” “闭嘴”。相士喝斥一声,跳起身来道:“快,跟我去救人!” “救人?。东方朔难以置信。却见相士宛如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落下身来,已经跑出老远了。 东方朔跟随相士数年了,就从来没有见到过相士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仿佛给雷电劈中一般,直接无言了。 默默默 “师兄,你瞧,那个妇人。”韩风一碰楚乔,朝南宫公主一指。 “你看上了?。第五齐一打量南宫公主,眼睛放光:“水灵灵的,到了榻上,还真够**的。” “那是公主。”韩风知道他想歪了:“周阳回长安那日,她就站在宫城上,我看得清楚。哦,是南宫公主,周阳的未婚妻 “南宫公主?。楚乔眼里厉芒一闪:“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皇上拿了师父的家人,我们把她拿下。看皇帝老儿怎么办?。 “对!拿下她!”第五齐马上附和。 “这里人多,不宜动手。去那里,那里没人。”韩风大是惊喜:“只要公主到了我们手里,皇帝,还有周阳,还能不乖乖就范?” 南宫公主既是景帝的爱女,更是周阳的未婚妻,擒住了南宫公主,那可是一石二鸟,令景帝和周阳缚手缚脚。 “你们去那里等着,我去引过来。”第五齐一转眼珠,立时有了 意。 楚乔和韩风忙去动手处埋伏。第五齐快步过去。 “见过主母”。第五齐来到南宫公主身后,冲南宫公主施礼。 “主母?。历来只有人叫南宫公主公主,却没有没有人叫她主母,南宫公主一下子愣住了,问道:“你是?。 “主母,在下是大帅麾下的兵士,奉大帅之命,前来向主母报信第五齐久走江湖,经验老到。撒谎根本不用想。 “报什么信?。南宫公主一听是周阳派来的人,不由既是意外,更多的却是欢喜。 张灵儿也是欢喜不已。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第五齐。 第五齐人长相还不错,恭恭敬敬的,二女根本就不会生疑。 “主母,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还是去那里说。”第五齐心中暗想。就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维儿,真是好骗。 “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帅是不是要回来?”南宫公主最盼望的就是周阳回长安,两人可以过二人世界,打闹调笑,别有一番乐趣。 “大帅吩咐了,此事不能张扬。一定要保守秘密。”第五齐把南宫公主欢喜样儿看在眼里,大骂周阳走狗运,竟然让南宫公主如此美人儿惦记着。 南宫公主哪敢怀疑,拉着张灵儿,跟着第妾齐来到拐角处:“快诺。什么事?。 她一颗芳心全系在周阳身上。却没有现,楚齐和韩风正站在附近。就算她现了,处此之情,也不会有丝毫怀疑。 张灵儿明亮的眼睛一打量,看见楚乔和韩风,好看的弯月眉一皱,微觉奇怪,这两人站在这里做什么?看风景,这里没风景。不是看风景。还一双眼睛四下里瞄着,跟做贼似的。 “公主,请跟我们走吧!”第五伦的恭敬一下子不见了,一脸的冷冰。 “你们是谁?。张灵儿忙把南宫公主护在身后,喝问起来。适才她就在怀疑,一见此情,哪能还不明白:“来人,有人打劫!” “我们就是打家劫舍的第五齐没有丝毫惊慌,不就两个个女人嘛,他们师兄弟难道还搞不定? “我们既劫财,更劫色。”楚乔语含另类意思。 南宫公主方知上了大当,都怪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落到如坏人手里。可是,她一心系在周阳身上。第五齐以周阳说事,她能不信吗? “看你们不象坏人,一时失足。不足为罪。你们赶紧走吧。我当什么事没有生南宫公妾冰雪聪明的人,深知此时不能说狠话,更不能逼得他们行凶。当然,也不能示弱。如此说话,可谓得体。 “公主大度,饶过你们,你们还不快走?”张灵儿也是个聪明人,忙道:“你们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错事铸成,后悔何及?赶紧走!你们的名姓,我们不用知晓 这话可谓很有分寸,点出不知晓他们的名姓,那是让他们放心。 要是对一般匪盗,这话肯定起作用。可是。第五齐他们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此事更是为了讨郭解的欢心,哪会有丝毫效用。 “我们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我叫楚乔,他叫第五齐,他是韩风。我们的师父是郭大侠。”楚乔傲慢的道:“皇上拿来了师父的家人,只好委屈公主了!” 此言宛若霹雳,南宫公主知道无法挽回,喝道:“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有一丝生路!” “她嘴还挺利,给她点厉害尝尝!”第五齐冷笑一声,手中多出一把剑,对着南宫公主的手臂就劈了下去。 郭解视景帝为仇人,让南宫公主多吃些苦头,正好能讨郭解欢心。 第六十六章 周阳归来 “住年!张灵儿急了。使劲推南宫公辛,南宫公耸姆,第五齐这一剑竟然没有劈上,剑身擦着南宫公主的肌肤掠过,要是稍微慢得一慢,南宫公主一条手臂就给废了。 “来人啊!有歹徒!”张灵儿和南宫公主齐声叫嚷。 南宫公主虽是逃过一劫,却是吓的花容失色,可是,南宫公主沉着冷静,并没有慌乱,而是和张灵一起求救。 这里虽然人少,毕竟离大街近。已经有行人看见了,冲这边打量着。第五齐冷哼一声。手中剑对着张灵儿当胸便刺,嘴角掠过一抹冷酷的笑容:“叫你喊,叫你喊!” “小心!”南宫公主急叫道,对着张灵儿用力一推,张灵儿娇躯一偏。这一剑刺在肩头。 “啊!”张灵儿惨叫一声,花容失色,苍白如纸。 第五齐抽出剑”一股鲜血好象水箭一般,喷射开来,溅得地面都红了。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个久处深宫中,一个郊外务农,这辈子除了见过鸡血狗血猪血外,卑里见过人血的。吓得着实不轻,愣在当地。变成了雕像。 “哼!”第五齐吐吐舌头,一副嗜血的样儿,手中剑对着南宫公主肩头便刺了过去。 “啊!”剧烈的疼痛令南宫公主清醒过来,抬起白玉似的小手,对着第五齐便是一个耳光。第五齐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打在脸上,出清脆的响声。 第五齐追随郭解。纵横江湖,逢人便高上一等,几时给人打过耳光来的?不由得恼羞成怒,右手一翻,一掌对着南宫公主当胸击去。 他是郭解的得意弟子,武艺高强,一掌之威非同小可,若是南宫公主给击中,一定会命殒当场。张灵儿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要命似的扑了上去,护住了南宫公主,第五齐一掌打在张灵儿背上。 “叶!” 张灵儿小嘴一张,一口算血喷出来,喷了南宫公主一身都是。 “哼!”第五齐兀自不罢休。又是一掌,对着张灵儿头颅击去。若是给他击中,张灵儿一定是头颅碎裂而亡。 “小心!” 就在这时,楚乔和韩风齐声惊呼起来。第五齐虽是不明二人为何如此惊惶,却听得背后风声大起,知道有高手来袭,忙一个侧跃,想纵开去。 可是,他快,来袭之人更快,一股大力撞在他的肩头上,第五齐摔了出去,落下地来,已经是在一丈开外。砸了个狗吃屎,磕出了一嘴的血。 第五齐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心中恼怒,霍的跳起身来。扭头一瞧,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老者站在当地。这老者一身粗布葛衣,乍一看,毫无出奇之处。可是,细看之下,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之处,究竟如何特别,又说不上来。 “前辈何方高人?”楚乔右手握住剑柄,却没有上前与老寿动手。 他可是亲眼看见老者出手的。其疾如风,快如闪电,就是其师郭解也不过如此,他哪里是对手。 “郭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只会欺侮妇人,就留下吧!”老者冷哼一声,目光炯炯,盯着张灵儿,眼里掠过一抹异样神情。 “前辈,你既知我师之名,还请看在我师份上,饶过我等。”楚乔这辈子第一次如此说话,竟然是在求人,他自己还真有些不相信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 “休要拿郭解来吓唬老朽。”老者不屑的道:“早知他如此无法无天,当年就该一掌灭了他。 郭解胸口的伤疤还在吗?” “啊!”第五齐三人知道,郭解平身只有一败,而且败得很惨,几乎丢了性命。那一战,郭解胸口留下一道剑伤,据说,是那位高人手下留情,饶了郭解一命。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郭解和第五齐三个心腹弟子知道。每当郭解谈起那一战,都有谈虎色变的骇然。 这个老者竟然知晓此事,那就是说。郭解那伤口就是眼前老者留下的。要楚乔他们不心惊都不行。 可是,眼前老者没甚出奇处,他怎么可能打败郭解,还让郭解数十年后谈起就变色呢? 想不通,想不明白。 老者根本就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身形一动。其疾如风,以掌作刀。右掌对着第五齐就劈了下去。第五齐只来得及升起躲闪的念头,却来不及躲闪,就眼睁睁的看着老者一掌劈在自己肩头。 “咔嚓!” 一阵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响起。第五齐一个肩头就塌了下去,软倒在地上。 老者身如飘风,掌势如电,楚乔三人就没有见过如此快捷的身法,就是乃师郭解比之也远未不如,心中之震憾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这一刻,他们可以确定了,郭解胸口的伤疤是眼前老者所留,可以肯定了。 “逃!” 楚乔和韩风转身便逃,可是,楚乔网转过身,老者如大鸟一般扑到。身在空中,对着楚乔背心就是一脚。楚乔哪里躲得开,仿佛给巨杵撞击一般,摔到一丈外。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得老远。委顿在地上。 老者落下地来,脚在地上一点,身形再次腾空,朝韩风扑去。韩风还没有逃集三丈,就给老者追到。老者一掌击在韩风的左肋上,一阵骨骼碎裂声响起,韩风软倒在地上。 老者正眼也没有瞧三人一眼。 “谢前辈救命之恩!”南宫公主把昏迷的张灵儿搂在怀里,珠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仿佛梨花带雨,惹人怜。以乞求的口吻道:“请前辈救救灵儿妹妹!” 南宫公主虽是久处深宫中,未经历世事,却是聪明人,老者如此高绝的身手,必然有非凡的手段,向他求助,准没错。 老者蹲下身,把张灵儿伤势检视一通,眉头一拧,恨声道:“好狠的心肠,竟然下如此毒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给张灵儿 上。 再把药瓶递给南宫公主,要南宫公主抹在自己肩头。南宫公主依言而为,把药涂在肩头,一股清蒋感升起,疼痛大减。 “赶快回宫。请仓公一展妙手。”老者一双眼睛在张灵儿身上打量来打量去,一副怜爱之态。 “请问前辈高姓大名。”南宫公主强撑着站起身,冲老者盈盈一幅。 “山野之人,何须姓名。”老者并没有通名道姓。 “谢前辈援手之德!”南宫公主再也支撑不住,晕到在地。 “哎!”老者长叹一声。 “师父,你跑得真快!”东方朔气喘嘘嘘的赶到,跑得太急,脸上已经见汗了,与老者气不喘脸不红恰成对比。 “啊!真有血光之灾?”东方朔把地上的二女看在眼里,不由得惊奇不置,尖叫起来:“师傅,你算得真准!” “少废话!”老者沉声道:“把他们送到皇宫去。” “皇宫?”东方朔有些骇然。 “不送到皇宫,还能送到哪里去?梁王勾结郭解,竟然做出这等事。这事,也该了结了!”老者打量着张灵儿,摇摇头,叹口气道:“这孩子,竟然遭了无妄之灾!” 炽众 未央宫,一队队兵士在巡视。一队兵士,身着盔甲,腰悬汉剑。手持长戟,站在宫门口,好象出鞘的利剑一般。 一辆马车疾驶而来,兵士忙上前拦住:“停下!停下!”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停了下来。兵士喝问道:“你有何事?竟敢到皇宫。” “我送人的。”车夫有些骇然。不安的打量着气势汹汹的兵士。 “送人?”兵士很是奇怪,问道:“送什么人?” “受伤的人。”车夫忙回答。 “在哪?”兵士更加奇怪。 “在车里。”车夫打开车门,兵士朝车厢里一瞅,只见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坐在车厢里。楚乔、韩风、第五齐三人横躺着,好象死狗三般,一动不动。 “你送死人?”兵士眉头一挑,眼睛一翻。把死人向皇宫中送,这是汉朝创建以来的第一遭,骇人听闻,要兵士不恼都不行。 “哪里是死人,是受了伤的。”车夫忙着回答。 “受了伤的?”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身的鲜血,还有气息,胸口微微起伏。 “啊!是公主!”兵士认出了南宫公主。南宫公主竟然受了伤,瞧这模样还伤得不轻,那可是金枝玉叶,就是掉一根头丝,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更别说还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兵士差一点给吓软在地上。 兵士呼啦一下围过来,把车厢里的情形看清了,手中长戟对着车夫。喝道:“大胆匪徒,你竟敢伤害公主!” “你们瞧我这样,我象是害人的么?”车夫急了,忙着辩解:“有人出钱,要我把他们送到皇宫,说是有重赏。皇上一个欢喜。说不定赏我一个爵位。” 兵士把车夫左瞧右瞧,此人是车夫。错不了,长戟不再指着他。 “快,赶进宫去。”队率忍着心惊,号施令,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大声道:“快去禀报皇上!” 兵士跳上车辕。赶着马车,进了皇宫。 离宫门不远处,老者和东方朔看在眼要。微一点头,转身便走。 东方朔追上去,奇怪的问道:“师傅,我们怎么不赶去睢阳,把郭解给拿了?” “这事何必我们出手,朝廷自会处置!”老者抬头向天,观察一阵道:“有刀兵起!” “刀兵起?”东方朔仰向天。看了半天,天空除了一轮骄阳,什么也没有,万分不解。 “小朔子,等你什么时间参透天象,你就明白了。此次刀兵一起。必将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呐!”老者摇摇头,大步而去。 默炽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身着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正在批阅奏章。案头上的奏章堆得老高。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春陀急急慌慌的冲了进来,脸色苍白,好象天塌了似的。 “什么事呀?这么慌。”景帝很是意外。对春陀这帖身太监,景帝是了解的,人机灵不说,胆子不他竟然吓碍手足无措,自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皇上,你千万别急。”春陀不住吸冷气。未说事,先安慰景帝:“南宫公主遇刺,身受重伤。” “南宫遇刺?”景帝摇摇头。不以为意,笑道:“谁会对她下手?” 梁王行刺大臣,那是因为大臣阻挠了他的大事。南字公主一个安安份份的公主。没有参与任何政事,谁会对她下手? “皇上,如此大事,岂敢乱说。”春陀都快哭了,沙哑着声音:“公主出宫,被 “啪!” 景帝手中的狼亳笔掉了来,身子僵,嘴巴张大,大吼一声:“南宫!” 跳起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南宫公主是景帝的爱女,身世可怜。景帝对她的爱怜远胜其他几个公主,一闻此讯,哪能不急的。 “皇上。在椅兰殿!”春陀急急忙忙的追出来。 景帝跟不要命似的,直朝绮兰殿冲去。景帝一头扎进椅兰殿,只见殿中乱成了一团,仓公带着太医正在忙着施救。 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刘蠢守在南宫公主身边,哭成了泪人。 南宫公主脸色惨白,好象在土里埋过似的,这是失血过多所致。 张灵儿和南宫公主一个样,俏脸上没有血色。 “南宫。南宫!”景帝把南宫公主的样儿看在眼里,急得跟什么似的,虎目中的泪水涌了出来,拉着南宫公主的手,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上,且请宽心。”仓公忍着心惊。宽解道:“公主失血过多。只需要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原,并无大碍。” 听了这话,景帝一颗提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打量着张灵儿,问道:“此女何许人?” “禀皇上,她叫张灵儿。”王美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张灵儿?”景帝把张灵儿打量一番。微一点头,问道:“南宫怎么会受伤?是谁下的毒手?联要灭他的九族!” 景帝虽是贵为皇上,灭九族这等事还真没有几次说过,南宫公主遇刺一事,让他恼怒,真有灭人九族之愤怒。 “皇上,与南宫一起送来的还有三个男子,一个叫楚乔,一个叫韩风。一个叫第五齐。”王美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禀报道:“他们的名字。用血写在衣衫上。太医正在给他们施救。” “什么?郭解的弟子?”景帝恍然大悟,怒吼一声道:“不要给他们治!郭解,郭解!联要把你碎尸万段!” 南宫公主虽然与世无争。可是,遇到郭解的弟子,那就不同了。 因为景帝拿了郭解的家人,他的家人怎么不把一腔怨气泄在南宫公主身上呢? 王美人听得不明所以,只听景帝道:“这事,别让太舟知道。” 这事牵连甚广,和梁王有关。粱王是否有心要对南宫公主平手景帝拿不准。可是,郭解此人和他勾连甚深,他难以脱却干系。若是寰太后知晓了。簧太后一定是倍受熬煎。 一个是心爱的儿子。一个是她最怜爱的孙女,这是骨肉相残,手心手背都是肉,窦太后如何区处。她还真不好抉择。 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皇上,你不让老身知晓,老身已经知道了。南宫是老身的爱孙女。老身岂能不知?”窦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已经来到殿门口颤颤微微的,苍老了许多。 “母后!”景帝忙上去搀扶。 “南宫,呜呜!”窦太后哭泣起来,泪水顺着腮帮流下来,很快就把衣襟沾湿了,哭成了泪人。 “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竟敢对南宫下手。皇上,你一定要诛他九族!”窦太后手中的拐杖重重点在地上,出笃笃的响声咬牙切齿,杀气腾腾。 默蚁 山谷中。周阳额头见汗,坐立不安,时而坐下,时而站起。 “大帅,你怎么了?”朱买臣很是奇怪:“这几天,大件魂不守舍。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清楚。”周阳不住甩头:“我就烦燥。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生似的。要我说。我却说不上来。” “大帅。你在死人堆里爬过。在血水里洗过澡,对危险特别敏锐。”朱买臣眉头一挑道:“有这种感觉,应该不会假。要不这样。大帅,你先回长安一趟,等心神宁静了再回来。” “理是这个理,可是,天气已经凉了,用兵之期在即,我现在离开。不太好吧。”周阳迟疑着。秋天已经到了,收百越之期越来越近。军务更加繁重,周阳哪能在此时抽身离开。 “大帅,你心神不宁,怎么统兵上战场?”朱买臣虽未上过战场。却对战场之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为将者,若不能宁神静心,怎能打仗?越是收百越之期临近,大帅更应该把这些事处理掉,免得到时让大帅分心。” 这话极是在理,周阳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回长安一趟,弄个明白。” 主意一定。周阳辞别朱买臣和李广他们。骑着追风宝驹,带上几个。兵士,从山道出了山谷,直奔长安。 心中焦急,赶得特别快,路上更不会担搁。 赶到长安。直奔府中。一进府,就见许茹哭成了泪人,周阳心头一跳,心惊不已,忙问道:“阿母。何事伤悲?” “阳儿,你总算回来主和灵儿遇到歹人。给人打成重伤。”许茹仿佛见到救星似的,抹着眼泪,说起了原委:“公主与灵儿要好,两人去东市途中,遇到歹人” 周阳仿佛给晴天霹雳击中似的。身形不住摇晃,脸色苍白,胸口急伏起伏,气喘如牛,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杀机涌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巾,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六十七章 怒火中烧 卤宫公击和张灵儿。两个女干周阳来说非常重要冬圳”用生命来呵抿她们两个竟然同时被人打成重伤,这对于周阳来说,仿佛天塌了一般,只觉眼前黑。 “阳儿,阳儿,你千万要稳住!你不能出事!”许茹悄愕的看着周阳。忙宽慰起来。 吸口气,周阳强迫自己平复下来,问道:“她们在哪里?” “他们给人救了,送到宫中。”许茹忙回答。 周阳转过身,飞奔而去。来到府门口,飞身上了追风驹,追风驹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长嘶一声。仿佛在演泄怒火似的,撒蹄便奔。 “阳儿,阳儿”许茹的呼唤声响起,周阳早剩,去得远了。 周阳赶到未央宫,兵士忙上前见礼,周阳一挥手,把缰绳递给他们。飞奔而去,冲进未央宫。 “大帅这是怎么了?”一个。兵士很是惊悸,仿佛压在身上的泰山给人移走了一般:“大帅好骇人!” “那是杀气!”一个兵士给他解释道:“要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的人才有这种杀气。” “啊!公主遇刺,大帅火了。火了!”又一兵士望着周阳的背影。很是担心的道:“大帅一怒,匈奴五十万军队给打得灰飞烟灭,这次,又该谁到霉了?” 默默默 绮兰殿,窦太后、景帝、王美人他们守着南宫公主。 南宫公主俏脸苍白,极是虚弱。她身边的张灵儿,比起南宫公主更加虚弱。好在。二女都醒过来了,这让景帝他们放心不少。 “杀气!好重的杀气!”窒太后突然惊觉,手中拐技一紧:“是谁有如此浓重的杀气?” “是谁?”景帝也感到一股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浓重杀气,剑眉一拧,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剑柄上了。 “是周阳!”王美人看着殿门口的人,惊讶不置。 此时的周阳,早已不是他们熟知的那个面如冠玉的俊面少年郎,而是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右手按在腰间的环刀上,身的上气势放开,杀气腾腾,好象一头远古凶兽。 如此浓烈的气势,不要说王美人。安太后她们,就是景帝也是没有见到过。 乍见之下,不由得一阵心悸。 周阳快步上前;冲景帝、寰太后、王美人他们略一见礼,扑在软榻前。左手握着南宫公主的柔荑,右手握着张灵儿的小手,眼泪涌了出来。竟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心有灵犀一般。一个伸出左手,一个伸出右手,在周阳肩头轻抚着,俏脸上泛起笑容。 她们眼中的周阳。虽是名震天下的大帅。却是和蔼可亲,不时还会调侃说笑,逗她们开心。就从来没有见周阳如此愤怒过。更没有见周阳流过泪。周阳如此伤心。那是把她们放在心上。这是女人最大的幸福。 “别哭,我们没事!”南宫公主声音极轻。 张灵儿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唯有两行激动的泪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她原本以为,周阳早已把她忘记。上次见面。方才知道,周阳并没有忘掉她,这让她很是欢喜。此时此刻,周阳的泪水。更是最好的心灵之药,张灵儿所有的苦楚豁然全愈。 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心田中荡漾着阵阵暖流。 “嗯!”周阳轻轻点头,却是哭得更加伤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把周阳那副哭泣样儿看在眼里。窦太后、景,帝他们的心情各不相同。王美人瞄着景帝,眼中全是温柔之色。正好景帝也在看她,二人四目相投,尽是柔情。 窦太后轻叹一口气,轻声道:“一个多情种子!” 她这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那就是周阳跟景帝一个样,注定是个多情的人。这翁婿二人。还真是扎成了堆。 阳信公主和隆虑公主把周阳看看,再把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看看,甚是激动。要是嫁如此多情郎君,人生何憾? 刘袁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拼命想忍住,却是没有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拍着周阳的背,宽解道:“姐夫,你莫要哭!姐姐没事,将养些时日便好。” 周阳点点头,抹着眼泪,问道:“是谁如此大胆?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双眉一拧,好象一把出鞘的利剑,声威骇人,右手紧握在环刀的刀柄上。 “周阳,是郭解的弟子下的毒手。”景帝双目中喷着怒火,抚要把事情说了。 “郭解!郭解!”周阳咬牙切齿。嘴里出一阵让人心悸的格格声。一字一顿的道:“我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对公主下毒手?” “这个。”景帝打量一眼窦太后,迟疑着没有说话。 “是因为梁王?”周阳沉声问道。 “哎!”窦太后长叹一声道:“都怨老身,都怨老身!周阳,这郭解与阿武交情深厚,此事兴许与阿武有关。” “什么叫兴许?”周阳的火气很大。寰太后这话,明显在偏袒粱王。 “周阳,你先别恼。”景帝叹口气道:“是不是与老三有关,现在还不清楚。你在外练兵,于朝中之事并不知晓。就在数朝中大臣夕户间有二十多人盅刺,袁盎更是身※ “什么?”尽管周阳的胆子不敢于横行于万军之中,耳是,听了景帝这话,仍是心惊不已。 三十多位大臣遇刺,那是轰动天下的大事,根本就不敢想象。 “这事比天大,没人敢想,更没人敢做,可是,就是有人胆大包天。竟然做了出来!”景帝的声调徒转高昂:“据这些歹人供认,他们之所以要对朝中大臣下手,是郭解要为老三出头,传了什么江湖令。老三有没有参与此事,郭解没有拿住。他的三个弟子虽是给抓了起来,还没有撬开他们的嘴,还不得而知。” 只要不是白痴,都能想到,此事梁王必然参与其中。要不然,郭解怎么可能为他出头呢?只是因为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是景帝的亲弟弟,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景帝不能下结论。 说到底,景帝、寰太后,甚至朝中大臣都认定是梁王干的,就差证据罢了。 只要找到证据,此事就坐实了。 “皇上,为何不对郭解的弟子用刑?”周阳问道。 “不是不用刑,是他们硬气,郭都严刑拷打至今,却是不能让他们开口。”景帝有些无奈。这三人是郭解的得意弟子,他们了解的秘事肯定多,一旦他们开口,就有了确凿证据。可是,他们竟是不说。还真没办法。 郭都是审案好手,更是刑讯逼供的高手,他都没有撬开三人的嘴,三人的骨头不是一般的硬。 “皇上,人在哪里?是在京兆府?臣倒要看看,他们的骨头究竟有多硬!”周阳手按在刀柄上。 “就在宫里。”景帝把周阳一打量,念头一转,心想周阳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成一座山,由他去试试,说不定有用:“走吧!” 周阳紧了紧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手,放开二女,跟着景帝,一块朝外行去。寰太后忙拄着拐技,跟了上来:“老身要亲耳听听。” 此事可以认定与梁王有关,只差证据罢了。要是周阳撬开了三人的嘴,那梁王的末日就到了,窦太后哪能放心,非要亲耳听见不可。 于她的想法,景帝也明白,也不多说。和周阳一道,扶着她而去。 审讯的地点,离待兰殿不远,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间不小的房子,周阳远远就听见一阵捶暴猪的声音响起,声音沉闷,下手之人的力气不 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响起,好象撕心裂肺一般,让人听着就头皮麻。 周阳一步跨进去,只见楚乔、第五齐、韩风三人给打得不成*人形。遍体的伤痕,血淋淋的。可是。三人仍是叫嚣:“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哼!”那都脸沉似水,冷,亨一声道:“我看你们能扛到什么时间?来啊,烧烙铁,上烙刑。参见皇上!参见太后!”现景帝和窒太后来了,赶紧施礼。 “免了!”景帝一挥手。扶着寰太后坐下,站在窦太后身边:“周阳。你把他们的嘴撬开。” 周阳双目如欲喷出火来,手按在刀柄上,杀气腾腾,好象一头远古凶兽般,来到第五齐面前,冷冷的道:“现在说,少受些零碎罪!” “你就是周阳?”第五齐把周阳一打量,冷笑道:“我第五齐在大风大浪里滚过来的,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 “你不说,那就受罪吧!”周阳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拔出环刀,举在面前,问道:“公主招你了,惹你了,你竟敢对她下手?灵儿又没有惹你,你敢把她打得重伤。” 一字一顿,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仿佛雷震般,震得第五齐耳鼓嗡嗡直响。 第五齐很是惊讶,吃惊的打量着周阳。以他想来,周阳虽然是名震玉下的名将,其身手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周阳这番话,展露了不凡的实力,第五齐要不是亲耳听见,还真不相信,周阳是如此 得。 刀光一闪,第五齐五根手指就给周阳削了下来。 “啊!”第五齐惨叫一声。 五根断指掉在地上,血淋淋的。第五齐不住抽冷子,心中惨然,这可是他的右手啊,他拿剑的右手。没了五指,他怎么使剑?他由一个人见人敬的江湖大侠变成了一个废物。 “你是江湖侠客,用右手使剑,我看你还怎么做你的侠客?”周阳冷笑一声,手中环刀再次举起,刀光一闪,第五齐右手齐腕而断,一个,没有五指的断掌掉在地上。 “说不说?”周祝冷声冉道。 “噬!唯!”第五齐直抽凉气。 对于笤打,烙刑,他还真不放在心上。不过皮外伤,只要养好了,又能在江湖上作威作福,没什么了不得的。 可是,周阳废了他的右手,那就不同了,他彻底成了废物,他的心不住颤动。这辈子,第一次知道恐惧为何物。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周阳眼里闪过一抹冷酷的笑容:“我把你废了,然后把你放了。你行走江湖。结了不少的仇家,我相信你的那些仇家会非常乐意看见你现在这样儿。” 行走江湖的,谁能不结仇?谁能没有仇家?第五齐之所以不把仇家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脏甩上。那是因为他武敌高郭解纹个大靠山,他的饶承车池没办法。 要是他成了废物,再出现在江湖上,他的仇家会用尽一切办法,会冉尽一切恶毒法子折磨他,他的罪可就大了。 就在他心惊胆跳的当口,周阳手中的环刀又在他左手上比利起来:“没有了右手,还有左手。对于你们这种江湖人,吃点苦,再练练左手,一样可以横行,我没说错吧?要是连左手也没有了,你说。你还有希望吗?” “我招”。第五齐终于忍受不了。 右手已经没有了,再没了左手,真的是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得保住左手。 这个周阳,真是个魔鬼,说砍便砍。毫不犹豫,不能再迟疑了。 “招!”周阳冷酷一笑道:“这才哪跟哪。这点罪你就受不了?别急,我们再好好玩玩。有一种东西叫人敌,没有手,没有脚,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舌头,我把你做成*人敌!” 人毒一词。在汉朝流传极广。那是吕太后把刘邦的宠妃戚夫人做成了人敌,成为千古有名的惨案。 对这事,第五齐哪能不知晓,他真要成了那样,是生不如死,连求死都不行。再瞧周阳,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说起杀人,第五齐砍下的人头不少。他当然知道,对周阳这种杀人无数的将军来说,把他做成*人毒,绝对不是虚声恫吓,那是言出必行。就跟削根木棍一样简单。 “我招!我招!”第五齐的凶焰顿时不见,大声讨饶。 “我没兴趣听!”周阳一语未了。第五齐左手掉在地上,鲜血狂喷。 一股巨大的疼痛感袭来,第五齐再也禁受不住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周阳冷笑一声,手中刀一晃,第五齐左臂少了一截。 “啊!”第五齐给巨大的疼痛感痛醒过来,长声惨叫。 景帝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就要喝阻周阳。只听周阳恨声道:“是你打伤的公主和灵儿,你打伤她们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有今日?你就是要招,我也不会听,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 景帝听在耳里,不住点头,大是赞成周阳这话。对第五齐这个凶手。就是要碎尸万断。就是碎尸万断。也不解恨! “周阳,不要手软!”窦太后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动,气恨恨的道:“这种歹徒,就是要他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她之所以恨第五齐,不仅仅是因为南宫公主,还有他们误导了梁王。弄到今日这般骨肉相残的地步。虽然还没有证据,那只是时间问题。 周阳手中的环刀,一刀接一刀的下去。每一刀下去,第五齐的手臂就会少上一截。每少一截,第五齐都会出一阵痉李,惨叫不已。 两条手臂没了,周阳再来削他的两只脚。削了两只脚,再来削他的两条腿。一直削到大腿根上,方才住手。 “啊!啊!” 第五齐唯有长声惨叫的份,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你就慢慢的等死吧”。周阳转过身,提着还在滴血的环刀,朝楚乔行来 “哟!唯”。 楚乔望着周阳过来,好象看见魔鬼似的,眼中全是骇然之色,脸色苍白,身躯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跟随郭解,纵横江湖,杀人无数,也是一个有名的凶人了。他满打满算,自己能扛住刑讯逼供,可是。他现在方知他错了。周阳砍下的脑袋可以堆成一座山,比起他杀的人。只有更多。 这且不说,周阳打败匈奴五十万之众,那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他第五齐杀的那点人,比起五十万匈奴大军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论狠辣,他根本就不是周阳的对手。 就是他楚乔,杀人很多,要把人做成*人秦,也会做恶梦。可是,对周阳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不是周阳心狠,是周阳经历得太多了,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对于常人来说,人煮太可怕了。很难想象。可是,和肢残体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战场比起来,人煮算得了什么?一百个,一千个。也比不了战场的凄惨。 “要么你说,要么他说。”周阳手中环刀朝韩风一棒:“你们只能一个人说,另一个就做人黄吧。谁后说,谁做人敌!” 声音并不高,更没有怒吼,却是杀气腾腾,让人不敢有丝毫置疑。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楚乔和韩风齐声叫起来。 人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第五齐这个人敌就在眼前,他的惨样儿。是他们这辈子第一遭见到。即使他们杀人如麻,也是忍不住心悸。 恶人需要恶人磨,对这些江湖歹徒。刑讯逼供没有用,还是周阳的手段好用。郗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感慨。 他可是断案好手,刑讯逼供更是在行,也是自叹不如,却又不得不服,周阳的手段虽然酷挂了些。对这些杀人如麻的江湖中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第六十八章 一怒兴师 漆下来的事,该交给那都都仇不客与,命人把型氛刀”一个一个的问来。 有了周阳的雷霆手段,楚乔和弗风二人哪敢强项,自然是问什么说什么,把他们在梁王府中所见所闻的不法之事一一道来。 梁王骄横之人,所干的不法之事极多,景帝听得目瞪口呆,气愤异常。对这个弟弟,景帝尽管知道他很骄横,却是没有想到,他竟是骄横到了这种地步。 窦太后手中的拐杖不住点在地上,大声斥骂:“胡说!胡说!阿武不是这样的人,不会这样做!” 可是,楚乔和韩风二人的口径相同,不信也得信。郗都把二人分开。就是防止二人串供。虽然周阳吓破了他们的胆,还是得防范。 尤其是二人说出梁王竟然一早就有暗杀南宫公主的打算时,周阳是气怒不已,狠狠抽了二人一通耳光。景帝也是气愤不已,大声斥骂起来:“老三,南宫何辜?她没招你。没惹你,竟然忍心对她下如此毒手。真是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呵护儿女,是做父亲的天性,景帝虽是贵为至尊,也不乏父爱。南宫耸主是他最心爱的女儿,听了这话。哪能不作的,一双拳头握得格格响。若是粱王在面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抽梁王一顿 光。 “阿武,你好狠心呐!好狠心呐!你竟然对南宫下毒手!呜呜!”寰太后老眼中滚下泪水。痛哭不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梁王是她最心爱的儿子,南宫公主是她最心爱的孙女,她一心希望他们和睦共处。哪里想得到,粱王竟要对南宫公主下毒手,她的心仿佛在给人撕扯一般。痛不可挡,身躯不住颤抖。 事情远远未完。当二人说出此次行刺之事,是梁王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时,实太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梁王要暗杀南宫公主一事,固然让人痛心,并没有做成事实,给韩安国阻止了,多少还可以宽慰自己。可是,暗杀朝中这么多大臣,那是把天给捅漏了,谁能救他?窦太后一心想救,可是,朝中大臣会答应吗?景帝会答应吗? 更别说,此事还差点要了南宫公主的性命,谁能不气,谁能不恨?寰太后是有话不能说,有心相救。却是救不得。 “母后!母后!”景帝吓了一大跳,忙技住窦太后。 周阳和景帝一道,扶着窦太后。叫来人,把寰太后抬回椅兰殿,放在软榻上,叫来仓公把脉。仓公的诊断的结果是急火攻心,只要消消气便行。 出了这么夫的事,窦太后能消气吗?仓公这医术让人不敢恭维。 好在,仓公手段了得,竟是把窦太后救醒了。寰太后一醒来。就是呜呜的哭泣,什么高也不说。 如此一来,景帝就慌了手脚,好话说尽,笑脸陪光,仍是没用。无奈之下,景帝下旨,要馆陶公主、阿娇她们陪着实太后,还是没用,寰太后仍是哭个不休。 “母后,你别伤心!”景帝眼噙着泪水,手足无措。 “皇上,国事要紧,你快去处理国事。”寰太后抹着眼泪,呜呜的哭得正响。 不等景帝说话,箕太后又道:“阿武犯了国法,国法难容。他丧尽天良,竟然骨肉相残,家法无情,不能容他!呜呜!于国于家,他都不能容于天地间!呜呜!” 一通话说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哭成了泪人。 “母后,这事还是再等等吧。”景帝很想马上处置梁王,可是,把寰太后那副伤心样儿看在眼里,他又狠不起心肠。 “快去!”窦太后突然大喝一声:“你是大汉的皇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不住点动,出笃笃的响声,气怒异常。 景帝了解她的性情,这是没有改变的可能,只得领命而去。 景帝一出了长信宫,就召来冯敬和部都二人,要二人带人赶去睢阳。一是勘问梁王,二是捉拿郭解归案。二人领命,带着人手,直奔睢阳而去。 这事已经查明,周阳对梁王和郭解是恨得牙根痒,可是,周阳相信景帝会处理的,就陪在南宫公主和张灵儿身边,为二女熬药、端茶、递饭,忙前忙后,精心照顾二女。 宫中自有宫女忙这些事,可是。周阳坚持要亲自动手,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这事。谁也想不到,周阳不必自责的。可是。对于男人来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那本事就是亏欠了要周阳不自责都不行。 尤其是对张灵儿,周阳觉得亏欠的更多。 在周阳的照顾下,二女的伤势逐渐好转。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不再那般虚弱。一有时间,三人可以说些话,这让周阳放心不少。 王美人,还有景帝,把周阳那副细心样儿看在眼里,不仅没有周阳多事的想法,反倒更加欣赏。周阳如此照顾二女,说明周阳是个体帖的人,南宫公主嫁给周阳,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此案人证物证俱在,可以说铁证如山了,梁王应该伏法才是。可是。让人意外的是,梁王不仅没有伏法。反倒更为嚣张了,他竟然紧闭城门,拉起吊桥,派兵严守城池,拒不交人,更不认罪 梁王也是个明白人,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朝中压力肯定很大。若是不处置他,朝中大臣必然会挂冠而去,可以想得到,到时必然是朝堂一空,景帝会成一个光杆皇帝。真要是那样的话,汉朝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一切谋利,一切宏图伟业都将停步不前,甚至天折。没有了大臣。再宏大的构想都不过是纸上谈兵,说说罢了。 是以,景帝这次对他不会手软。一定会狠狠的处置他。这次暗杀行动,可是他在盛怒之下做出的决断,楚乔和韩风招供了,铁证如山,他要辩解也无从辩起,可以说,没有丝毫转寰余地了。 即使朝中大臣的压力再大,只要窦太后支持他,要保他,他就不会有事。问题是,此事差点要了南宫公主的命,这让寰太后很伤心。 爱子不如爱孙,这是老年人怜爱的铁则,梁王虽然得宠,可是,他能有南宫公主那般得寰太后的欢心吗? 南宫公主十岁就给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这本身就让寰太后伤心欲绝。这么多年来的朝夕相处。寰太后一颗心全系在南宫公主身上,对南宫公主的呵护之情远甚他梁王。 南宫公主贤慧之人,对窦太后很是孝顺,这更让窦太后欢喜。 第五齐他们竟然鬼迷心窍,差点要了南宫公主的命,这就伤了宝太后的心,断送了他最后的庇护。 在没有任何人庇护他的情形下。若是认罪的话,梁王的下场会非常惨。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拖了。拖下去,再谋出路。 拖下去未必有办法,总比现在认罪伏法耍强,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至于不交出郭解,那是因为,虽然郭解的势力受到沉重打击。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还有不小的势力。把郭解掌握在手中,必要时,还可以用用。 “什么?他竟然敢抗旨?。景帝听主父偃把睢阳报来的情形一说。不由得勃然大怒,眼睛瞪得象铜铃,怒喝起来:“老三,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不把联的旨意放在眼里!” 作为皇帝,绝对不能容忍有人抗旨。哪怕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兄弟姐妹儿女都不行。粱王这一抗旨。还真是让景帝恼怒异常。 “老三,老三!”景帝一字一顿,浓眉一拧,仿佛出鞘的利剑,杀机涌现:“传旨,把郭解的家人、亲戚、明友正法!把他们的人头,传送睢阳!” 郭解的家人、亲戚、朋友虽已在擒。却因为郭解仍是在逃,还没有处理。景帝现在杀他们,还要把他们的人头送到雕阳,那是在给梁王警告。意思就是说,你若是胆敢再抗旨不遵,那么,这些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景帝的旨意一下,郭解的家人、亲戚、朋友给押到法场,砍了脑袋。郭解交游极广,他的狐朋狗友很多。再加上他的家人、亲戚,不下数百人,杀得是血流成河。 景帝的旨意被忠实的执行了。数百颗人头给送到睢阳。 这是景帝最严厉的警告,是在告诉梁王,景帝现在只是执行大汉律法。才派郭都和冯敬二人前来。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那就不是执法,而是要平叛了。 一旦到了平叛的时候,必然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事情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不出任何意料,梁王仍是拒不交人。也不认罪,根本就没有把景帝的警告放在心上。 “什么?他还在抗旨!”景帝听了主父偃的禀报,几乎跳起来,右手猛的按在剑柄上。 “皇上,此事可否再想想办法。”主父偃一看景帝的样儿,就知道景帝怒极了,要对梁王下手了。 “还想什么办法?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景帝怒火作,猛的拔剑出鞘,紧握在手里:“联一直念在手足情份上,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他,他竟然视若无睹,联岂能容他?岂能容他?” 吼声如雷,好似雷霆一般,主父偃不由得脸上变色。与景帝相处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见过景,帝如此这般愤怒。 这也难怪,景帝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谁敢抗他的旨?周亚夫当年平定七国之乱,不遵景帝的号令。不去雕阳解围,那是情势所逼,为汉朝的前途着想,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周亚夫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痛陈利弊,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抗旨。 周亚夫虽是抗旨不遵。可是,他说得在理,要不然,景帝会饶过周亚夫吗? 梁王这不同,他捅出天大的漏子,还明目张胆的抗旨,那就是不把景帝放在眼里,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的事。 就在主父偃的惊讶中,景帝手执汉剑,大步而去。 望着景帝的背影,主父偃摇摇头,长叹一声,轻声道:“血流成河了!” 景帝就这般手执利剑”气冲冲的赶到长信宫。 窦太后靠在软榻上,阿娇和馆陶公主母女俩正在给他捶背揉肩。母女二人尽心照顾,可是,窒太后的气色仍是很差,一点也不见好转。 馆陶公主率先现景帝到来。把景帝的样儿看在眼里,嘴一张,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对景帝,她是太了解了,景帝虽是贵为至尊,却是很少火,从来没有在簧太后面前双划犬,更别说景帝坏是年执利剑而来,要她不惊讶都不听”※ 阿娇眨着明亮的眼睛,吃惊的打量着景帝小拳头停在空中。 “怎么了,丫头?。窦太后虽然看不见,也感到气氛不对了。 “皇上来了?。馆陶公主并没有回答,安太后已经现了景帝,吃惊的道:“皇上。你拔创了?。 “联的剑”一直在鞘中,就是匈奴。也未让联拔剑!”景帝的声音并不高,却是猛含着无尽的怒火:“可是,有人仗着天家血脉,胡作非为。逼联出剑!那好啊,联就遂他的愿,拔一回剑!” “啊!” 窦太后一声惊呼,哥,也没了下羌 “联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旨。他都不遵。”景帝的怒火很大:“联把郭解的家人、亲戚、朋友的脑袋砍了,给他送去,他仍是不理不睬!联若再不出剑”那就不是大汉的皇帝!他才是大汉的皇帝”。 “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置?。窦太后愣了半天,这才问出一句千百回想问而没有问出来的话。 “他拒不交人,更不认罪,不就是仗着睢阳城高垣厚,能挡吴楚数十万之军吗?要是没有了睢阳,联到要看看,他还能有什么手段?他这是谋反,联要调兵平叛!”景帝的声音依然不高,却是让人不敢有丝毫置疑。 景帝已经做到这份上,可谓仁至义尽了,梁王仍是不遵,和谋反无异。如此处置,谁能有话说呢? 寞太后的嘴巴张了又阖上,阖上再张开,如此数次,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阿武!”窦太后断魂似的呼唤一声,头一歪,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馆陶公主忙唤道。 “外婆!外婆”。阿娇忙着摇晃。 景帝不由自主的跨前一步,却是停了下来,转过身,仗剑在手,气冲冲而去。 馆陶公主望着景帝的背荐,再望望软榻上的寞太后,妙目中涌出泪水。哭泣起来:“母后,早知如此,你何必那般宠着老三啊!都是你宠坏了他!” 主父偃没有离去,仍是站在原地,等候景帝。果如他所料。没多久,景帝就手执利剑回转,脸色铁青,好象一座喷薄的火山,随时会爆。 主父偃上前见礼,景帝一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皇上,你打算如何处置?。主父偃明知此时说话。很不明智。可是,他是忠心为国之人,不能不问。 “调兵平叛”。景帝冷哼一声。含有无穷的威势,仿佛炸雷在耳际鸣响一般。 “皇上,睢阳城高垣厚,吴楚数十万大军,费时三月,也未能攻下主父偃提醒景帝:“若要出兵,必得一善攻之将 “大汉之兵,岂是吴楚叛军所能比的?只要天兵一到,必能一鼓而下!”景帝眉头拧在了一起,大声道:“传周阳!” 周阳正在绮兰殿,照顾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刘费鬼灵精似的,跟着周阳忙前忙后,帮着周阳照顾二女。刘责的坏水极多,成天不是这里调皮,就是那里捣蛋,可是,如眼前这般乖觉,尽心尽力的照顾二女。还真不多见,周阳大是意外。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伤势好了许多。生气恢复不少,与周阳和刘敌说些笑话儿,倒也乐趣无穷。 正说间,春陀前来传命,周阳别过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在刘费肩头一拍道:小男子汉,她们就交给你了。” “什么小男子汉?我是大男子汉!”刘敌大声抗议,点头道:“姐夫。你放心,有我这大男子汉在,一定会照顾好姐姐!” 周阳把他那认真样儿看在眼里,在他鼻头轻捏一下,这才随着春陀赶去见景帝。 来到养心殿,只见景帝正在等他。此时的景帝,不再是那般怒火冲天,而是平静异常,好象什么事也没有生。 “臣,参见皇上!”周阳上前见礼。 “免了!”景帝打量一眼周阳。却是没有一如既往的笑容,脸色有些冰冷:“周阳,梁王他抗旨不遵。联把郭解的家人、亲朋杀了,把他们的级送到睢阳,这是联的警告。他仗着睢阳城高垣厚,依然不理不睬,拒不交人,更不认罪,这是谋反,联要平叛!” 对梁王,周阳恨得牙根痒:“皇上,你已经仁至义尽,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事情。梁王如此做。无异于公然谋反,此事若不以雷霆手段处置,那些诸侯王还不更加骄横。无法约束!” 周阳这话虽有私心,却也在理。若是景帝不能严厉处置梁王,那些诸侯王还不纷纷仿效?到那时。朝廷的号令,谁会遵从? 景帝点点头道:“是呀!有人只顾着自己的那点权势,却没有为联想想,没有为大汉着想。周阳,你这就赶回陈仓去,带上新军,杀奔睢阳!踏平睢阳,捉拿梁王归案!记住,一定要抓住郭解!他就是逃到天之角,你也要追到天之角;他逃到海之崖,你就追到海之崖!” “诺!” 周阳只回答了一个字,却是眼中厉芒闪现,杀机涌动,等的就是景帝的这道旨意。 第六十九章 踏平睢阳(上) 习晚风,秋季的凉爽让人格外舒适 沉沉夜色中,山谷至陈仓的大道上,出现影影约约的人影,好似一条巨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快向东扑去。 这是周阳率领的新军开出山谷。周阳奉命后,一刻也不停留。赶回山谷。集结军队,分派任务,趁着夜暮的掩护,开出山谷,奔赴睢阳。 要捉拿梁王归案,还非得出动新军不可。 一是这是给新军的一个历练机会,二是梁王手中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当年正是这支军队抵挡住了吴楚数十大军的猛攻。一般的汉军,不是对手。 马蹄裹布,马嘴衔枚,三万新军没有出一点声响,悄悄的开出让谷。大道两旁的百姓好梦正酣。丝毫未觉。 到了陈仓,新军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奔睢阳。 对于梁王,对于郭解,周阳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马上抓住他们,哪会有所担耽。过了陈仓,就不用再保密了,汉军全推进。极是快捷。 到了天亮时。早过了长安。黄昏时分,就到了函谷关。 函谷关是天下维英,是关中的屏障,一关雄峙。易守难攻。秦国正是凭借函谷关的险要,抚守住了东方大门,使得山东六国数次合纵,调军攻打秦国,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秦始皇那支无敌大军,正是通过函谷关。奔赴山东战场,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如今,天下一统,函谷关的重要性已经大不如以前,可是,作为关中的东大门。汉朝仍是驻有大量的军队,城高垣厚,极是坚固。 周阳打马经过。不住打量函谷关,把函谷关的险要看在眼里,大是赞叹,不愧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雄关,抚住了形胜之处。 过了函谷关,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昼行夜伏,五日后就赶到了睢阳。 梁国靠近现在山东省,离关中有近两千里路程,汉军只用了五天就赶到,进军度已经很非常快了。 之所以如此快捷,就是因为汉军不分兵种,不论是陌刀手,还是轻步兵、弓箭手,都配备了战马,行动如风,快捷异常。 还在离睢阳五十里处,就给冯敬和祁都迎住了。一见面,周阳直接问道:“情形如何?。 郭都看了冯敬一眼,是要冯敬说话。因为他跟周阳很熟,一起在北地打过匈奴,由他来说,自是最好不过了。 冯敬也不客气,气愤愤的道:“大帅有所不知,梁王真是嚣张。竟敢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到如今。他紧闭城门,派兵严守城池。我们还没有进过城。” “你们连城都没有进过,你们这差使办得也太差劲了!”李广很是不满,大声牢骚:“亏你冯大人还是跟着大帅打过匈奴的!你的威风哪去了?他不让你进去,你就不会打进去?。 “飞将军,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冯敬不能接受李广的指责:“皇上没下旨,我哪敢动手?再说了,我手里头就那么一点兵,真要打起来,不要说雕阳攻不下,反而会吃亏。”梁王苦心经营数十年,睢阳城高垣厚,易守难攻不说。他手中有数万之众,冯敬和邹都不过数千人。兵力上就处于弱势,更别说梁军还在城里。 “你还嘴硬!”李广一辈子纵横在战场上,哪年哪月不打仗的?自从练新军开始,他就没上过战场,早就憋坏了,恨不得立时大杀一场。听了冯敬的话,不由得大是来气,又要数落冯敬。 “好了!”周阳挥手阻止李广:“冯敬他们也有苦衷。这事,不光是打就能解决问题的。” “还是大帅理解我们。”冯敬不满的看了眼李广。 李广还以一声冷卑。 周阳接着问道:“梁王有什么动静?” “异常的到没有冯敬接着回答:“就是严守城池,把他的军队全调在城里了。差不多有五万之集吧。” “五万?”程不识眉头一挑:“诸侯国的军队多寡,朝廷有律法规定,梁王竟然有五万之众,皇上却不过问不住摇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这是养心殆害。 “不是皇上不过问,是皇上没法过问。”周阳很是了解景帝的苦衷。窦太后处处护着梁王,要是景帝动他的军队,窦太后早就闹起来了。 “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我也参与了李广眉头一皱道:“当时的梁军很能打,数十万吴楚叛军猛攻睢阳数月,都没有攻下来。七国之乱后。梁王缴获了大量的财宝。用来打造他的军队。他的军队,全是他的死士,五万军队就是五万死士,真要打起来,死伤必然很重。” “怪不得梁王敢如此嚣张,还有这一节!”公孙贺眉头一挑,得是不屑的道:“就算他的死士再多,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的陌刀还没有饮过血呢!” 一提起陌刀,李广他们不由得精神大振,那么好的武器,却只能看。不能用,还没有在战场上使用过。让人遗憾:“那就用梁国死士的血来祭陌刀!” “先去看看再说。”周阳沉吟着道。 周阳率领汉军,来到离睢阳五里处。扎住营寨。周阳和李广他们一道,打马出城,打量雕阳城的情形。 来到睢阳城外,周阳一通打量,这雕阳城真少有的坚城。就是北地的雁门、定襄、云中纹此边关以渊儿要涵色数分,梁王真舍得下功夫。 “这睢阳比以前更坚固了!”李广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朝睢阳城一指。眉头一挑:“当年平定七国之乱时。皇上把我从北地调到南边来,虽然没带军队,我也算是参与了那一战。那时,我进过睢阳,远不如眼前的城墙高厚。嗯。差得远!” “七国之乱后,梁王一直在加固瞧阳,才有如今这般盛况朱买臣解释道。 “他这是处心积虑!”周阳一口道破梁王的用心:“他以为。睢阳城高桓厚,他紧闭城门,朝廷就拿他没办法。朝廷打不下来,只能与他和谈,他就又有了叫嚣的本钱了”多”。 “幸好是大帅来,要是别的将领来。只能望城兴叹!”冯敬点头,很是赞同周阳的剖析。 要不是周阳率领新军到来,派别的汉军前来攻打,要攻下昨阳,就不是三万军队,也不是五万,少则十万,多则二十万。真要那样的话。那就是兴师动众。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重蹈当年吴楚叛军的覆辙,并非没有可能。 正是从此点考虑,景帝这才要周阳率领新军前来。既给了新军历练的机会,更是降低了此事的影响。 要知道。此事天下人都在看着,特别是那些诸侯王,他们更是在瞧着。若是朝廷处置不力,费时良久打不下来,那么,朝廷的威严就会失去,会成为笑柄。 围着睢阳城观察一阵,周阳带着众将回到营里。来到周阳的帅帐。各自找座位坐下,开始商议如何打这一仗。 “大帅,集将打头阵,包准一鼓作气而下!”李广不等周阳说话,抢先请命。 “大帅,末将愿打头阵”。程不识不甘落后。 “大帅。飞将军和程将军。是边关名将。睢阳这孤城,哪里用得着他们出马,还是让末将去!”公孙贺搓着双手,急急忙忙的请命。 “呵呵”。周阳扫视一眼他们,把他们那急切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笑:“快一年没打仗了。你们手痒了,是不是?” “呵呵!”李广他们出一阵畅笑声,算是回答。 “以我之气,我恨不得即刻抓住梁王。逮住郭解。”周阳双眼中喷着怒火:“可是,城中百姓何辜?梁国将士何辜?是以,这一仗。能不打便不打!” “这个”李广他们知道周阳说得在理,无论哪一方胜了,都是汉朝的损失,那毕竟是汉朝的百姓。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这一仗的难度就大多了。“大帅。那怎么办?”李广问道。 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要问的。 “若是柚们胆敢附逆。那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即使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在所不惜!”周阳双眼中精光闪动:“我们这么来打。” 把自己的构想说了一遍。 “大帅,这能成吗?”程不识抚着额头,有些难以置信。 “一定成!”朱买臣却是点头赞同,剖析道:“其一,梁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若不把我们打败,他就是灭顶之灾,他是不得不打。其:。我们是大汉倾尽人力财力打造的精锐,只要打败了我们,才对朝廷有震慑之效。若是我们败了,其他的军队来了也没多大用,皇上只能与梁王和谈了。其三,即使朝廷再派兵来,他已经捞够了好处。到时可以结连天下诸侯,再来一个七国之乱。” 周阳是打出来的名将,威震天下。若是把周阳打败了,还有谁能挽回局势?要想逼得景帝不惩处梁王。打败周阳是最好的办法。 只要打败了周阳,不要说区区惩处。甚至可以逼景帝立他为嫡嗣。 朱买臣一番剖析,众将恍然大悟,连道妙计。 至于梁王敢不敢这么做,这不需耍想的,梁王的胆子有多大有目共睹,天下间,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梁王宫里,梁王站在地图前。云淡风轻,跟没事似的,哪里象是给逼得没有了退路的人。 郭解,羊胜,公孙诡站在他身后 “大王,周阳亲自率军赶到,我们该如何做?”羊胜问道。 “郭大侠以为呢?”梁王转过身。盯着郭解。 “大王,你以为你有退路吗?”郭解不答所问,而是剖析情势:“郭某江湖中人,于军国之事不懂。可是。郭某知道一点,笑脸换不来笑脸,只有郭某手中的剑,才能换来笑脸!” “笑脸换不来笑脸,只有利剑才能换来笑脸!说得好!醒世之言呐!”梁王击掌卑叹:“想我大汉,数十年来,给匈奴赔笑脸,送妇人,匈奴可曾有过笑脸?只有用刀剑,才能打得匈奴送上笑脸!” 郭解这人虽然可恨,可是,这话却是极为有理,梁王的赞赏绝对没错。 “大王,你是说,我们打?”公孙诡沉思着道。 “能有选择吗?”梁王反问一句:“若是不打,就得开城投降!我们投降。皇上会放过我们吗?不会!只有打了!周阳来得好啊,孤正等着他!” “大王,周阳虽然可恨,可是。他是打出来的名将,匈奴五十万之众都给他打得灰飞烟灭!”羊胜有些迟疑。他虽然恨川”可是,并没有失去理智 “周阳若是率二十万,或十万大军前来。孤只有投降的份。”梁王却是不屑,一裂嘴角:“可是,周阳只率领了三万人,他就敢来打孤的睢阳城?太小瞧孤了!当年吴楚叛军数十万呀,费时三月,也没有撼动睢阳城,区区三万。何足挂齿?” 羊胜、公孙诡二人都是跟随梁王参与过平定七国之乱,一提起这事。二人的豪气徒生。不住点头。大赞梁王英明。 “耍是孤所料不错,这三万军队,必是周阳练的新军。”梁王眉头一拧,语含讥稍:“朝廷倾尽人力物力,打造出来的军队究竟是什么样?孤还真好奇!孤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说不定是纸上谈兵”。公孙诡凑一句趣。 “呵呵!”梁王冲公孙诡一摆手道:“公孙将军,你率一万人出城。和周阳打上一仗。孤亲临城头观战!” “诺!”公孙诡很是兴奋的领命。 公孙诡点齐一万梁军,打开城门。朝着汉军大营压去。 梁王不愧是知兵之人。梁军训练有素。阵势整齐,人如龙,马如虎。杀气腾腾。来到城外,在公孙诡的指挥下,迅成阵。 城头上的郭解看在眼里,赞在心头。不住点头。心中却是窃喜不已,只要梁王与汉军开战了,梁王就只有打到底,他就有了一安身之处。若是梁王战败,天下虽大,却是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只有亡命天涯了。 梁王拈着胡须,看着梁军,嘴角掠过一抹冷笑。那是在嘲笑周阳,竟敢只率三万军队就来与他打,太小瞧他了。 要知道,梁王当年死守睢阳,手里不过数万军队,硬扛吴楚大军三个月,其中有多少血战,其中有多少凶险,不是亲历之人,无法想象。尽管周阳是名将,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好象一头钢铁怪兽。腰椅环刀,打量着压上来的梁军,点评道:“梁王虽然可恨可恼,却是一个,知兵之人。这梁军练得很不错!堪称天下精锐了。” 不抹煞对手的优势,一直是周阳的美德,对于梁王,亦如是。 “只可惜了。如此精锐,竟然用到我们身上来了,不是用去打匈奴!”李广慨叹无已。 这话说到一众将领心里去了,不住点头附和。 公孙诡参与当年死守雕阳一战,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之人,身着札甲。腰椅汉剑。骑着骏马,驰骋在梁军阵中。指挥梁军朝汉军压来。 以他想来,汉军一定会接战。双方一接近就会打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汉军根本就不接战。往后退却。 公孙诡微觉奇怪,仔细打量汉军阵势,只见退却的是汉军的中军。两翼却是没有退,呈一个弯月形。弯月的月牙儿,就象两颗利齿。对着梁军的后背。 他也是个知兵之人。马上就猜到了周阳的用意,周阳这是在用计。要把他诱入阵中,然后围而歼之。 “雕虫小技!”公孙诡不屑的一裂嘴。指挥梁军压上来。 果如他所料,汉军中路退却。左右两翼并没有退,向他的后背围去。公孙诡看在眼里。视为无物。只管指挥梁军压上去便是。 郭解不知兵之人,也是看出公孙诡中计了,急忙提醒道:“大王。快叫公孙将军退出来,这是周阳的诡计!” “呵呵!”梁王不当一回事。笑道:“中计是周阳,不是公孙将军!” 郭解听得很糊涂。眉头一皱。万分不解。 梁王为他释疑道:“兵法有云:倍则围之!周阳不过区区三万之众。而孤手里有五万之众,周阳想围住公孙将军,那是休想!公孙将军是故意陷入周阳的阵中,为的就是吸引汉军的主力。而孤趁此机会,率领城中大军冲出去,内外夹击。周阳要不败都不成!” 郭解恍然大悟,笑道:“大王好算井!” “羊将军,你命将士们做好准备。待两军激战方酣之时,趁势杀出!”梁王笑道:“亨,周阳,你不过如此嘛!小瞧孤,你就得死”。 “诺!”羊胜欣然领伞 梁王没说错,他所说的,正是公孙诡所想的。若是公孙诡一万人陷入汉军阵中,周阳即使不把三万人全派出来,也要派出两万人与他激战。 只要他吸引住了周阳的两万军队。那么。梁王率领城中梁军趁势杀出,就是内外夹击之势,周阳不败都不行。 不得不说,他的算计绝对够好,只是。他不知道,这支汉军的战力有多恐怖,这三万汉军,足以抵得上三十万大军的战力,他区区一万军队。不够塞牙缝。 “真上当了”。李广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进入汉军包围圈的梁军。又不得不佩服:“大帅,你算无遗策”。 “记住!能招降便招降,不能招降。便杀却!”周阳手中令旗一挥。 “咚咚!” 汉军阵中出惊天的战鼓声。汉军的阵势突然一变。 公孙诡看在眼里,瞳孔猛的一缩。暗叫一声不妙。,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已。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九章 踏平睢阳(下) 丁孙诡参与平定七国!乱,战阵经验丰富,可是。眼前几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要他不惊讶都不行。 陌刀手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手持陌刀站在当地,就象一只只钢铁怪兽。手中的陌刀更是光华闪闪。在日光下出夺人目睛的光芒,好象一面面硕大的镜子,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陌刀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公孙诡又哪里识得了。虽然不识得,可是,以他的战场阅历,也是知道必然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器。别的不说,光是那狠狠的一劈,就足有数百斤的力道,在如此巨力面前,血肉之躯根本就不无法抵挡。 “哟!”公孙诡到抽一口凉气。忍着心惊继续扫视战场。 不计其数的强弩组成弩阵,一架架强弩就象一头头凶兽,矢道上的弩矢就是他们的獠牙,随时会把梁军撕裂。 汉军弩阵威力有多大,随着长城大捷早已传遍天下,那是无坚不摧的代名词,遇到汉军的弩阵那就是毁灭。 公孙诡越来越惊心,再瞧汉军的骑兵,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般模样。如今的汉军骑兵身着新式盔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手持手弩。兵器钩上一把把锐利的长矛,腰间绔着环刀,背负强弓硬矢。 骑兵排成骑阵,凝神待敌,虽然没有威,可以想得到,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演奏死亡乐章。 再瞧瞧梁军的骑兵,身着札甲,腰悬汉剑,背负弓箭,没有手弩;没有长矛。虽然公孙诡不知道环刀为何物,想必也不会差。如此一对比,立时现梁军骑兵的弱点。比起汉军骑兵少了两种强有力的打击手段,一旦对上了汉军骑兵,肯定会吃大亏。 念头转动之际,公孙诡已经判断出来了,他讨不了好。可是,他仍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冲入汉军阵中,为的就是给梁王争取时间,只要他拖住汉军主力。梁王趁势杀出,前后夹击之下,汉军必败。 毕竟那是梁军,以区区数万之众力抗数十万吴楚叛军的精锐。七国之乱后,梁王对梁军更是下了一番功夫,装备极为精良,战力比起七国之乱时更胜一筹。 一万精锐的梁军再不经打,拖一两个时辰不是问题,有这么多的时间就足够了。 公孙诡手一挥,大喝一声:“放箭!” 梁军的弓箭手得令,弯弓搭箭,对着汉军就射了过去。梁军善射,当年睢阳激战,弓箭手立下了奇功。不计其数的吴楚叛军就是死在梁军的弓箭手之下。 不愧是精锐,密集的箭矢犹如飞蝗一般,织成一张矢网,对着汉军罩了下去。 “叮叮!” 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箭矢滑到一边去了。除了极少数很不走运的兵士给射中眼睛以外。安然无恙。 这些弓箭手中有不少人参与平定七国之乱,死在他们箭下的吴楚叛军不知道有多少,依他们想来,汉军肯定会死伤不少,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个个。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汉军。“快射!快射!”公孙诡大叫起来。 在如此好的防护面前,放箭根本就没有用,除非用强弩,弓箭手们不仅没有再放箭,反倒是把弓箭垂了下来。 “呵呵!”李广畅笑声响头:“你们傻眼了吧?竟敢跟我们动弓箭,白费力气!” 这种结果,早就在预料中,周阳手一挥,一队大嗓门的汉军兵士吼起来:“大帅有令:梁军不可附逆。放下武器,不予追究!” 景帝之所以派周阳率新军前来。就是要在梁王把声势搞大前平息此事。要不然,给粱王把声势闹大了。朝廷的威望会大损。若是梁王再结连诸侯,再来一个七国之乱也未必不可能。真要那样的话,大汉帝国的麻烦就大了,击破匈奴一事就要给推迟。 周阳深体景帝的用心,对梁王一定要采取雷霆手段。可是,又不能大肆杀屠,只能用震慑手段,瓦解梁军的军心。要瓦解梁军,就得让他们认识到汉军的强大,远非他们所能匹敌。要做到这点,就得把汉军的威力展现出来。 在展现威力之前,就得攻他们的心,这才挑选了这些粗喉咙大嗓子的兵士,用来喊话。 听了这番喊话,梁军兵士迟疑起来。可是,他们没有人响应。要知道,梁王在七国之乱中缴获了大量的财宝。用来收买人心,他的军队装备精良不说,还饷银丰厚。就是兵士的亲人,也有不错的收入。 对于普通兵士幕说,梁王就是他们的皇帝,是他们的主心骨,要他们背叛梁王,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周阳明白他们的想法,知道该来硬的了,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开始进攻了。 “咻咻!” 率先威的就是弩阵,一阵强劲的弩机声响起,好象炸雷轰鸣一般。让人耳鼓生疼,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梁军罩去。 一片惨叫声响起,不少梁军给弩矢射中,好象风中落叶一般飞了起来。把后面的兵士给串在了一起。梁军的阵势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实在是骇人之极。 汉军主要是示威,要示威射杀是不可避免,更多的弩矢却是射在梁军阵前,好象变魔法一般,地上出现密集如麻杆的弩矢。 望着密集的弩矢,梁军倒抽一口凉气。他们也明白,这是汉军手下留情,要不然的话 一轮弩矢过后,弩阵不再威。 “大帅念你们无辜,不忍心刀箭相加,赶快放下武器!”大嗓门的汉军又吼起来。 就是汉军不说,梁军也是明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拿不安主意。 要逼降他们,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周阳当然不会以为一吓就能成功。手中令旗再一展,陌刀手动了。端着陌刀,如墙而进。 望着象墙壁一般推进的陌刀手。梁军虽未见过威力,相信也不会差,不由得倒抽凉气。 就在他们惊悸之中,陌刀手开到梁军阵前。梁军支起盾牌,依靠战车,进行防御。战车一直是汉军数十年来的防御利器,没有人能够攻破,梁军对战车有着无比的信心。 然而,他们的信心很快就荡然无存了。只见不计其数的陌刀狠狠劈下,他们赖以防守的战车就给劈的七零八落。战车旁边的兵士,不是给杀死。是给劈成碎片。有些兵士给劈成数截,肠肠肚肚流了一地都是 战车啊,战车啊,除了弩阵。无法攻破,竟然给陌刀手轻易解决,梁军的信心大受打击。脸上变色。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望着地上的碎肉,他们感觉是魔鬼上身了,身上凉飕飕的。 汉军意在示威。只杀了为数不多的梁军,要不然,对着梁军身上招呼。此时的地面必然给鲜血染红了。 陌刀手在轻步兵的掩护下,端着陌刀逼近。 “隆隆!” 就在陌刀手威的同时,汉军骑兵也动了。庞大的骑阵冲锋起来。就象一道钢铁洪流,对着梁军骑兵席卷而去。 他们仍是在示威,不是杀戮,没有用手弩,连弓箭都没有用,只是端着长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疾冲而去。不计其数的长矛就象一条条毒蛇,锐利的矛尖就是毒蛇的蛇信。在日光下闪闪光,让人心悸神动。 梁军骑兵的装备就差一大截,哪里是对手,给长矛一捅,不少人落马。这还是汉军主要以捅马为主。要不然,死伤无数。 经过长矛的打击,梁军骑兵阵势混乱了。汉军趁机拔出环刀砍杀。马上作战,环刀比汉剑更加方便,环刀更重,力道更强劲,梁军骑兵哪里是对手。只一个回合便给击溃。 汉军骑兵把梁军骑兵重重包围。不再有所行动。可是,陷入重围中的梁军骑兵个个脸色大变。一脸的骇然之色,仿佛打量魔鬼似的看着汉军骑兵,哪敢动弹了。 经过这一番示威,梁军士气大挫,毫无斗志。 周阳摘下铁兜鉴,露出脑袋。骑着追风宝驹,来到两军阵前,大声道:“梁军将士听着:我是周阳!” “那是周大帅!” “是周大帅!” “那是追风宝驹!” 周阳的名头传遍天下,他的招牌就是胯下追风驹,很是显眼,一望便知,梁军将士议论纷纷,脸现钦佩之色。 他们虽是梁军,也是华夏一脉。于周阳大败匈奴一事,打从心里佩服。乍见周阳,要不欣喜都不成。 “我奉命旨讨逆,但敢逆天者,必将剿灭!你们不奉朝廷号令,附于梁王。做出如此逆天之事,抄你们的家,灭你们的族,也不为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们平定七国之乱时。有功于朝廷,不忍加诛!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你们的罪过,不再予以追究!若有人还执迷不悟,立时剿灭!” 周阳这番话利害、大义、利诱、威逼全用上了,既让梁军将士心胆俱寒,还不得不心生好感。 汉军之威,已经展露无遗了。若是他们胆敢顽抗,汉军会轻松解决。周阳提及平定七国之乱的功勋。又让梁军将士心生好感。那是他们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周阳提及,要他们不感激都不行。 “大帅,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追究?” 周阳话音一落,立时有梁军将士问道。 要知道,附逆耳是重罪,不得不问清楚。 这是军心动摇的征兆,公孙诡知道必须要当机立断,要不然大事休矣。大喝道:“朝廷无恩,我们何须讲恩义,周阳的话断不可信!” 他的声音很高,可是,梁军将士不鸟他,而是惦了起脚尖,伸长脖子。静等周阳的回答。 “秦无悔何在?”周阳大吼一声。 “末将在!”秦无悔拍马来到周阳身边。 “除下铁兜鉴!”周阳下令。 这道命令很奇怪,就没有这样的军令,可是,秦无悔没有丝毫怀疑。依言除下铁兜鉴。 “这位是秦无悔,秦将军!”周阳朝秦无悔一指,道:“他是前朝将士的后裔,率领义士,在河套之地与匈奴周旋数十年。去岁,我去河套之时,与秦将军相遇,把他收入军中。当时,他就问我,他是前朝将士的后甭。我若收了他,若是皇上问罪。那可怎么办?我就回答他说,我一力承担,即使掉了脑袋,也在所不惜!” “大帅所说,都是真的!我秦无悔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大帅所言!”秦无悔大声道。 “我周阳这辈子最引以自豪的不是打败了匈奴,而是从未食言!”周阳的声音非常高,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这里数万弟兄可以为我作证!” “大帅绝不食言!” 李广他们挥着胳膊,大声呐喊起来。 周阳没说…。到现在为止,周阳真没有食言过,让将卡们心服口服“大帅绝不食言!”吼声如雷。直上云天,这是周阳口碑的最好证明。 “大帅,我们相信你!” “我们归降!” 梁军将士纷纷摇下武器。 只要有人带头投降,就好办了。只一会儿功夫,一万梁军全部归降。 “你们,你们,你们竟敢背叛梁王!”公孙诡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气恼不已。拔出汉剑,剑光一闪,砍翻一个兵士。 “你还敢行凶?”李广看得真切。打马冲了上去,摘下大黄弓。搭上劲矢,对着公孙诡就射了过去。 这一箭射中他胯下战马,公孙诡载下马来,给附近的梁军将士生擒活捉。梁军将士押着公孙诡过来。向周阳献捷。 周阳连正眼都没有瞧他一眼。手一挥,汉军将士把公孙诡押走了。 “主箔,他们就交给你了。”周阳决定把处置梁军将士的事情交给朱买臣。这事。他来处置,再合适不过了,因类他于这事很拿手。 “诺!”朱买臣没二话。 “攻城!”周阳手中令旗一展,汉军好象钢铁洪流一般,对着雕阳城涌去。 “这个蠢材!这个蠢材!坏孤的大事!”梁王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咬牙大骂起来。 他派公孙诡出战,满以为有不错的收获。没想到,屁的收获都没有。还白白损失了一万军队,那可是他的精锐呀! “大王,休恼!”羊胜忙宽慰:“雕阳城高桓厚,吴楚数十万大军都没有建功,周阳区区三万,能奈我何?他那三万军队,会全部葬身在睢阳坚城之下!” 一座雕阳孤城,挡住了吴楚数十万大军,是周阳现有兵力的数倍,虽然损失了一万军队,梁王仍是信心满满,足以挡住周阳。 “大王,只要拖住周阳,让他损失惨重,朝廷就会颜面尽失,到那时。大王登高一呼,天下诸侯响应。大事何愁不成?”羊胜接着献媚。 虽是献媚之语,却也在理。真要拖下去了,必然是这种结果,梁王的恼怒稍退。 汉军来到城下,摆开阵势,从城头上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绝大多数汉军身着新式盔甲,就象一片裹在钢铁里的怪兽,威风凛凛。 “哈哈!”梁王看在眼里,却是喜在心头,大笑起来,怡然自得的拈着胡须。 “大王,何故笑?”郭解不懂兵道,看得不明所以。 “郭大侠,你有所不知。” 梁王心情极度之好,指点着汉军。为郭解解释:“你瞧,汉军身着如此铁甲,其防护非常好!若是打野战,除了强弩,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可是。这是雕阳,坚城一座。这没用处。攻城战,要轻便,这铁甲在身,就沉重得多了,要攻城实是不便!” 梁王一语切中要害了。这支汉军是为对付匈奴打造的,大漠之上没有城廓之守,如此沉重的铁甲在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用来攻城,就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梁王不愧是知兵之人。 只耍打败了周阳,大事便成,损失一万精锐又算得什么?梁王越说越欢喜。 “哦!”郭解恍然大悟,赞道:“大王好眼力!周阳是必输元,疑!” “呵呵!”梁王微微颌,大是赞成这结论。 周阳打马来到睢阳城下,冲城头上的梁王一指。喝道:“梁王,你竟敢做出逆天之事,现在悔悟还来的及!赶快打开城门,迎接天兵!” “哈哈!”梁王笑着指点周阳:“你这支军练得不错,若是用来对付匈奴,必是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是,你用来对付孤。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是睢阳。一座坚城,吴楚数十万大军猛攻三月都没有拿下!” “是吗?”周阳这番话不过是件行之事,过场一完,哪会多费唇舌:“你就等着瞧吧!” 一拍马背,回到本阵中,手中令旗一展,弩阵露了出来,不计其数的强弩对准了城头。 “咻咻!”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不计其数的弩矢好象飞蝗一般,直朝城头。睢阳城墙虽然高厚,可是,大黄弩的威力也不弩矢射在城墙上。尘土飞扬,有些垛口给射得崩溃了。 “噬!”梁王到抽一口凉气,久闻汉军的弩阵了得,没想到是如此了得。 “大王放心,弩阵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城墙射塌。睢阳无忧矣!”羊胜忙着宽慰。 说得没错,大黄弩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城墙射塌,即使秦弩也不行。这可是雕阳,天下坚城之一。 梁王不住点头,大是赞成羊胜的见解。然而,他的欣慰马上就不复存在了,瞳孔一缩。 只见汉军阵出现一种比大黄弩还要大得多的强弩,正是秦弩。秦弩威力虽然大,却是笨重,要在大漠上大量使用的话,会降低汉军的机动性。 可是,用秦弩来轰击雕阳的城门,再好不过了。周阳知道睢阳城高垣厚,凭大黄弩不可能破开城门。若是城门不能破开,而是抢城头强攻的话,不是这支汉军所长,伤亡会非常高,即使有数千建章军,也不行。 是以,周阳带了一百架秦弩。专门为攻击城门准备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章一举成擒 庞大的秦弩就象头头迄古凶兽,随时会朝雕阳城扑些, “这就是秦弩!果然是不同凡响!”梁王打量着秦弩,眼里露出赞赏之色,继而就是嘴角一裂,冷笑道:“纵然秦弩厉害,能奈我何?” 想得没错,要想正面破开睢阳城墙,不是秦弩能做到的,除非拥有现代火器。可是,周阳带秦弩前来,并不是为了对付城墙,而是攻击 门。 “放!” 随着一声令下,一百架秦弩威了。强劲的弩机声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手臂粗细,丈余长的弩矢打破空气的屏障,出尖锐的啸声,好象毒蛇一般,直朝城门扑去。 “咚咚!咚咚!”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响起。好象千个万个炸雷同时轰击一般,震得人头晕眼花,周阳都感到一阵晕眩。 这秦弩的威力真不是盖的。射在城门上竟是有如斯威势,那感觉就是天崩地裂,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 城门用精钢铸就,寻常弩矢根本就没用。可是。这是秦弩,中国古代威力最大的强弩,只一轮射击。城门上就出现不少四坑,城门微微。 而弩矢迸溅得到处都是,不再是射入人体马体那般笔直,也是弯曲了。砸在地上,好象一条条盘起的毒蛇。 巨大的冲击力通过城门传导到城墙上,站在城头上的梁王非常真切的感觉到城墙的震颤。秦弩的威力远远出了他的想象,城门是否禁受得住,还真不好说。 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梁王一个人,羊胜和郭解二人也是如此,一脸的骇然之色。那些兵士就更不用说了。眼里全是骇惧。吴楚数十万大军也未能让睢阳城墙震颤一下,而汉军做到了,要是他们轮番攻击城门。那后果会是什么呢? “天啊!”李广吐吐舌头,大是诧异。 尽管周阳他们对秦弩非常熟悉,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却是没有用来攻击过城门,这是第一次。那响声比起千军万马的冲杀一点也不逊色,要人不晒舌都不行。 “再来!”程不识非常兴奋,眼里放光。 见识了秦弩攻击城门的威力。弩手们正欢喜着呢,不需要命令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重新装好弩矢,对准城门,一个齐射,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震得人的耳鼓隐隐作疼。 经过这一轮的轰击,城门变形更加明显了。 秦弩不停威,城门上的四坑越来越多,城门变形得越来越明显,最后扭曲了,随时可能给秦弩攻破。 李广他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只要城门一破,雕阳城哪里阻止得了汉军的步伐。 城头上的梁王赶紧下了城头。赶到城门处打量起来,只见城门弯曲的不成模样,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城门铸得有坚牢,他可是一清二楚。当年吴楚大军无数次冲击这城门,城门安然无恙,怎么今天就这么不经事。才给攻击了多大一会,就成这样了?“快想办法!”梁王惊怒不已,几乎是咆哮起来的。 羊胜皱起了眉头,念头飞转,筹谋稳定城门之策。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哪里去想办法?派兵上去堵住,根本就不可能。别的不说。光是弩矢射在城门上出的巨响就足以把人震晕过去。 梁王他们站得远远的,耳朵都是禁受不住,要是站近了,与炸雷在耳际鸣响有何区别?谁禁受得住? “郭大侠,你有办法?。粱王才智不错,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处此之情,也是想不到办、法。 “这个”郭解一万个希望守住睢阳。这是他的最后容身之地。若是睢阳不守,他将无处可去,只有亡命天涯。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汉呢? “快,传韩安国!去牢里放出韩安国!”梁王束手无策之下,终于想起韩安国这个左臂右膀。 兵士得命,忙去牢里放韩安国。 羊胜很是忌妒韩安国,要是在平时。他是万分不愿韩安国被开释,可是,如今的他巴不得韩安国就在眼前。出一善策,守住睢阳城。要知道,他是梁王的死忠,城破之后。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韩安国还没有来,城门已经变成了弓形,还有不少破洞,马上就要不保了。要是再不把城门稳住。一切休矣! 梁王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命令兵士把耳朵塞住,推着战车前去堵塞。兵士得令,依计而行,可是。兵士推着战车,无法靠近城门。因为那声波冲击太强大了,即使他们塞住了耳朵。仍是不能断绝声响让他头晕目眩。 要想堵住城门,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把兵士的耳朵戳卑,让他们听不见声音。情势危急,梁王想到便做,命人把上百兵士的耳鼓给刺破。用汉剑逼着他们前去堵塞城门。 这些兵士无端遭殃,心中气愤不已。一万个不愿,可是在汉剑的逼迫下,不得不去。 “轰隆隆!” 这些兵士还没有把战车推到城门后。城门就轰然到下,睢阳坚城就洞开了。 早就等在外面的汉军象潮水一样涌了进来。陌刀手在轻步兵的掩护下,排着一个个横列,端着陌刀。身着盔甲,好象煞神临凡,从城洞里开了进来。 汉军齐声高吼,吼声动天地,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震颤。 那些给戳破耳鼓的梁军兵士心里正有气,一见汉军开进城来,马上倒戈了,推着战车,朝着梁王他们冲去。竟然是为汉军开道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孤的军令!”梁王冲他们大吼起来。 可是,这些兵士又听不见,他吼得山响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唯有眼睁睁看着他们冲过来的份。 “快,拦住他们!”梁王念头一转,方才明白过来,命令身边的梁军应战。 “敢抗天兵者,死!” 如雷的吼声不断响起,梁军早就吓得没胆了。 若是城门不给攻破,他们还有胆子与汉军一战。数十万吴楚大军对这城门无可奈何,梁军对城门寄予厚望,如今给攻破,对他们的信心打击很大。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看着象煞神一般冲进来的汉军。梁军哪有心思应战,哪里敢应战? 汉军吼的“敢抗天兵者,死”绝对不是说笑的,要是他们敢反抗。必然是死路一条。 梁王给的军饷是丰厚,让人感激。可是,性命更重要,谁愿再为梁王卖命?梁军选择了不与汉军作战。 “放下武器,饶尔等之罪!” 汉军抓住机会,又加了一句。这两句吼声,一是威逼,一是利诱。梁军兵士原本还有不少犹疑者,如今,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纷纷抛下兵器,站到一边去。 汉军根本就不理睬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李广的率领下,直扑王宫。一路在周阳的率领下,直奔梁军军营。公孙诡那一万梁军全部归降。再加上入城时归降的梁军,不过一万多一点。城内还有三万多梁军。要是不能及时把他们控制住,后果会非常严重。 也许他们不敢与汉军作对,要是他们去欺压百姓,干出烧杀**的事情,城中就会大乱,这不是周阳想要的。 梁军军营离城门不远,很快就赶到了。果不出周阳所料,此时的粱军乱成了一团,有的叫嚣着要与汉军决一死战,有的叫嚷着要去烧杀抢掠。幸得周阳料在机先,来得及时,把他们堵在军营里。 一队队汉军从军营门口开了进去,布下一个巨大的包围阵势,把梁军围在中间。 周阳二话不说,手中令旗一展,汉军开始动了。陌刀手端着陌刀。如墙而进,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虽然是对着空气劈下。那气势,那威风,足以让人心悸。 这是在立威,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慑住他们。 梁军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如此沉重的陌刀,要是劈在自己身上。那是什么后果? 答案很快就有了,陌刀对着营房就劈了下去。 只听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营房轰然到塌。那可是营房啊,非常坚固,在陌刀面前,跟纸片一样。根本就不济事,柱折房到,凌乱不堪。 陌刀手尽情的表演,手中的陌刀对着营房劈下,一座营房坏了,又去劈另一座。就这般,一座又一座营房翻倒在地上。 虽然陌刀是劈在营房上,不是劈在自己身上,梁军兵士看在眼里。跟劈在他们的心坎上没区别。每一刀下去,他们都要到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看着梁军的变化,由不屑变为凝重。再由凝重变为惊讶,由惊讶变成震惊,由震惊变成恐惧,周阳知道火候到了,这才下令陌刀手停下来。 “放下武器!”周阳手中的马鞭虚劈一下,出一声脆响。 既不说威胁的话,更不说利诱之语,只是简单的一声命令,梁军兵士哪敢不遵,乖乖的把武器扔掉。在汉军的监视下,站到一边去了。 解决了梁军,周阳这才打马直奔梁王宫。 默默牢里,韩安国在兵士的帮助下。正在穿衣。 这些天坐牢,蓬头垢面的,活脱一个乞丐,要是不识得他的人,一定不会想到他就是当年那个打得吴楚大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的韩将军。 “大王为何要放我?是不是惹出大事了?”韩安国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问道。 “大人,岂止是大事。”兵士有些心惊的道:“大王也真敢干。他竟然派人刺杀了三十多位朝中大臣,有八个给杀死了。” “大王这不是把天捅漏了?”韩安国惊讶不置,手僵在了空中。 “可不是嘛!”兵士接着禀报:“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前来问罪,要大王交出郭解。大王不仅不交人,还深沟高垒,摆出不屑一顾之态。这下好了,皇上派周大帅带着军队来了!” 对周阳这个打匈奴打出来的名将,兵士还是不乏好感,尽管他是梁军。 “周阳来了?”韩安国眉头一挑道:“皇上洞晓大王的盘算,不想给大王把事情闹大的机会,这才派周阳前来,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此事!就算周阳来了,睢阳城高垣厚,汉军拿大王没辙,大王为何要放我出来?难道汉军要破城了?” “可不是嘛!”兵士点头道:“汉军带着秦弩来的,对着城门轰击。城门都快给轰 “着弩?怪不得!”韩安国明白前因后果。 “小的给大人赔罪!”那个侮辱过韩安国的狱卒,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的道。 “你有何罪呀?”韩安国冷冷的打量着狱卒。 狱卒吃受不住,咋通一声跪在的上。冲讳安国叩头道:小的千不该,万不该,说那些不入耳的话。” “我当日就告诉你,死灰也可以复燃,你不信,如今我不是给放出来了?你倒撒泡尿,把我浇灭了!”韩安国明亮的眼里,光芒一闪,好象利剑一般。 “大人!”狱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我要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差别。可是,做人做七分。要留三分,不要做得太绝”。韩安国说完,袍袖一拂,大步而出。 这就是“死灰复燃”典故的由来。 狱车愣了半天,这才爬起身来。难以置信的摸摸脖子,竟然还长在肩膀上。 “汉军入城了?打完了?”韩安国一出狱,看见在大汉上巡逻的汉军,一双眼睛难以置信,这里瞧瞧,那里瞅瞅,没错。那是汉军。 “这个”韩安国和梁王一样,对睢阳城有着无比的信心。尽管汉军带来了威力强大的秦弩,也不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进城来吧? 可是。事实俱在,他要不信都不行。 炽炽 王宫,梁王苦心经营数十载。其坚固程度不下于睢阳城。 城门紧闭,梁军兵士在城头上防守。 守卫王宫的梁军,是梁王千挑万选出来的,既要身手敏捷,更要头脑灵活,最重要的是,他们对梁王死心塌地。 这些兵士身材高大,刮练有素,装备极为精良。他们中,绝大部分参与过平定七国之乱,身上带着浓重的杀气。 梁王站在城头上,打量着象潮水一般涌来的汉军,再打量一眼守城的的梁军兵士,仍是有底气。 有秦弩在,王城迟早要破。可是,即使攻破了,有这支死忠梁军在。他仍是有与汉军叫板的本钱。 “见过梁王!”李广冲梁王抱拳一礼。 “飞将军。别来无恙!”梁王冲李广一抱拳,算是回礼。 “梁王。看在当年在下与大王共抗吴楚之军的份上,听我一声劝,赶快打开城门,迎接天兵。”李广记想当年与梁王一起在睢阳与吴楚大军大战的情景,并不有下令攻城,而是苦口婆心相劝。 “难得飞将军还记得昔年之情!”梁王一笑:“飞将军你看清了。这些兵士都是昔年与孤抗击吴楚叛军的勇士。虽然你们攻破了睢阳城,却拿我的王宫无可奈何。若是你要强行攻城。你们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飞将军,看在昔年之情的份上,你赶紧走吧!” “大王,你何苦执迷不悟?”李广脸一沉道:“大王已经一错再错,若大王再一意孤行,后果如何,何须我李广多说。大王赶快打开宫门,交出郭解。向皇上谢罪,还有一线希望。” 这都是兵戎相见了,梁王若是交出郭解。向景帝谢罪。不一定能保住王位,还可以保住性命,李广这话很有道理。 可是,梁王心高气傲之人,觉的这话很刺耳,眉头一皱,就要再说。 就在这时。只见韩安国急匆匆赶到。他在牢里关了多日,没有洗过澡,一身的臭气,人还没到,熏的梁王不住皱眉头,捏住鼻子,喝斥起来:“韩安国,你好大的胆,竟敢不沐浴就来见孤,你太无礼了!” “大王,若是臣沐浴完,再来见大王,恐大事休矣!”韩安国忙回答。 如今汉军逼到王宫了,哪有时间去计较这些,先解眼下之急才是正经事,梁王强忍住,放开鼻子,问道:“你有何善策?” “大王,如今唯有交出郭解,向皇尖请罪一途了。”韩安国恭身回答。 “住口!”梁王喝道:“韩安国,如此话,你也说得出来?。 “大王,王宫虽然坚固,却不如睢阳。周阳能破雕阳,自能破王宫。”韩安国并没有慌乱。非常镇静的道:“若大王一意孤行。纵是大王不为自个计,难道大王就不为王子、翁主考虑考虑?经此一事,大王的王位怕是保不住了。若是不向皇上谢罪。皇上一怒,把王子、翁主贬为庶民,大王叫他们如过度日?”。 梁王虽然骄横。也是人安,也有父爱,一想到儿女,嘴巴直接变成了圆形。 韩安国不愧能言善辩之士,竟然一通话把梁王说得无言以答。 “大王。那郭解本是江湖匪类。大王对他可谓仁至义尽了,即使交出他,谁能说个不字?”韩安国抓住机会再下说词。 梁王的嘴巴张开了又阖上。阖上又张开,如此数次,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你们还愣住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抓住郭解!”韩安国趁机下令道:“你们,赶快去打开宫门,迎接天兵”。 这些兵士本就没有多少斗志。只是碍于梁王不好办事,韩安国这一下令,无不是遵行。打开宫门,放汉军进入王宫。 第七十一章 暴打梁王 又军讲入王宫,是把粱军看管起来,二是开始搜弄粥狮,却是一直不见踪影。 梁王心高气傲之人,虽已入汉军之手,仍是冷傲异常,高昂着头颅。好象他不是罪人似的。李广一是念在昔年一起抗击过吴楚大军的份上,二是如何落梁王这要景帝的旨意,无论景帝怎么处置,他都是天家血脉,李广自然是不好对他过于严苛。只是派兵把他看管起来,防止他做出不智的举动,诸如自别之类。 到此为止,梁王这事算是告一段落了,李广长舒一口气。 在周阳的运筹下,总算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了睢阳。这次行动,汉军的伤亡很只有极少数人受了点伤,最重的伤就是眼睛给射瞎了,那是他们太不走运了。 至于梁军的伤亡,不过数百人。这是立威过程中不可避免的。 可以这样说,汉军此次的行动非常迅捷,非常完美。 “飞将军,梁王呢?”周阳飞马赶到,怒气冲冲的问道。 “大帅,你这是怎么了?”李广把周阳怒的样儿看在眼里,不明 以。 “说!”周阳只有一个字,却是喝声如雷。 和周阳共事一年多了,就没见过周阳如此怒,李广不由得愕然:“在屋里!”“哼!”周阳冷哼一声,飞身下马。直朝屋里跑去。 李广预感到不妙,忙跟在周阳身后,朝屋子跑去。周阳冲到屋前。飞起一脚,把门踢飞,双眼一翻,打量着坐在屋里的梁王,双眼似欲喷出火来。 “周阳,你好大的胆!”梁王的门谁敢踢?他这辈子就没有遇过如此之事,双眼一翻,瞪着周阳:“你竟敢踢孤的门!” “老子砍了你!”周阳根本就没有给梁王吓住。不仅没给吓住,反倒是怒火冲天,头到竖。整个人好象一座随时都会喷的火山,猛的拔出环刀,朝着梁王就冲了过去。 冲到梁王跟前;环刀一挥,对着梁王的脖子就砍了下去:“砍了你!砍了你!” 梁王知道周阳的胆子大,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之大,竟敢对他动刀。瞧周阳那样儿,绝不是说着玩的,是真要砍他的脖子。 梁王这辈子。谁敢对他动刀?谁敢砍他的脖子?就是景帝贵为皇帝。也不能如此说话。周阳竟然不顾一切的兜头便砍,粱王彻底懵了,尽管他有不错的身手。却是连闪躲的念头都没有,实在是太震憾了。 “大帅,不可!”李广一见便知周阳是真怒了。 这也难怪,梁王竟然对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下毒手,要周阳不怒都不行。作为男人,谁会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打杀? 明白过来的李土,奋不顾身。扑将上去,拦腰抱住周阳,急急忙忙的劝道:“大帅,不可,不可呀!千万不可!” 梁王的罪再大,那也得景帝落,若是周阳把他给杀了,周阳的罪过也不 “放开我!放开我!”周阳怒喝道。 这种事。打死李广他也不敢放。急急忙忙的道:“快来人!” 门口的汉军冲进幕,把周阳怒的样儿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还不得不忍着心惊,前来帮助李广,夺下周阳手里的环刀。 周阳好象一头怒的雄狮,尽管李广天生神力,也是费了老大一番功夫,这才把环刀夺下来。 把环刀紧攥在手里,李广长舒一口气。 然而,他的一口气还没有舒完。却见周阳猛的摘下腰间刀鞘。对着粱王,劈头盖脑的砸了下去。 “你敢!”梁王自恃他是天家血脉。即使有天大的罪过,周阳也不能处置他,眼睛一瞪,头一昂,胸一挺。一副你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样儿。 可是,紧接着他就是一声惨叫。只见周阳手中的刀鞘结结实实抽在他的脸上,不得不惨叫一声:“啊!” 周阳气恼之下,全力出手,这一刀鞘非常有力,梁王白净的脸上立时出现一条血痕。 打人别打脸,周阳要是打在粱王别的部位,他纵然难以忍受,也会好受些。偏偏周阳是打他的脸,粱王难以置信,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一双眼睛瞪大,死盯着周阳,惊讶得连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打死你!打死你!”周阳大声怒吼,吼声如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吼得山响,手上也不慢,周阳手中的刀鞘好象雨点般抽在梁王身上。 “砰砰!” 一阵捶暴猪般的沉闷声响起,只一口气功夫,梁王脸上、脑袋上、身上全是血印。嘴里、鼻子里全是鲜血。 周阳兀自不解气,还在刀鞘以外。饱以拳脚,一边打一边骂:“你禽兽不如,竟敢对公主下手!她是你的亲侄女!她招你了,惹你了?灵儿何辜,你敢对她动手?老子宰了你!” 一字一顿,怨气冲天,咬牙切齿。打得更凶狠了。 “这个!”李广眼珠都快砸在的上了,他要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也不会相信,高高在上,骄横无比的梁王竟是给周阳打成了猪头,身上青一块的紫一块。 那几个汉军兵士嘴巴变得圆乎乎的,可以塞进一只海碗。 李广有心上前相劝,把周阳那怒的样儿看在眼”二是鼓不起勇着周阳怨与冲天的吼声,李广的心;尔处赞赏。不要说周阳,就是他和周阳换个位子,说不定也会象周阳一般,对梁王饱以拳脚,谁叫受伤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呢? “砰砰!” 沉闷的着肉声响个不停,还有梁王的惨叫声。叫得那个凄惨,好象肥猪给强行按上砧板似的。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冯敬、秦无悔、郭都、朱买臣他们闻讯赶到,个个。惊讶得下巴快砸中脚面了。 他们虽然惊讶,却是没有人上前相劝。他们从内心里赞赏周阳的举动,这才是男人嘛! “呼呼!” 周阳打累了,不住喘粗气。这打人。比上战场还累。 差不多,该是劝架的时候了。李广他们这才上前,把周阳架走。“你给老子记住,老子和你没完!”周阳兀自不解恨,指着梁王大吼一声。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差点没了性命,梁王不过是皮外伤,他太刮算了。 把周阳劝走了,李广他们这才找来大夫,给梁王治伤。周阳下手真够狠的,梁王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就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好象他给魔鬼蹂躏了一般。 “滚!你们都给我滚!”梁王终于缓过劲来了。怒吼不已。 “大王”李广和他昔年并肩共抗吴楚大军,比起程不识他们要亲近些,嘴一张,就要相劝。 “呜呜!”让李广他们竟外的是,梁王竟然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眼泪鼻漆一起下。好象寰太后死了一般伤心。不。比宴太后死了还要伤心,还要委屈。 梁王性格强毅,一个,不服输的人。就是当年面对吴楚数十万大军,也没有流过泪。那时的梁王,只流血。网强果断。就不知眼泪为何物。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当着李广他们的面哭了,还哭得很伤心。 李广他们就象见到神祗一般。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他们亲眼得见,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梁王竟然会哭。 “呜呜!谁打过我?没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周阳,你竟然敢打我?”梁王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得象给人欺负了的孩子,抽抽噎噎的。哭得好不伤心。 听了他的诉说,李广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梁王是天家血脉,含着金勺出生的。从小到大,要什么便是什么。谁敢说过不字?不要说打他,连手指头都没有人碰过他。就是宴太后。文帝。都没有大声说过他,自小一帆风顺。 竟然晚节不保,到了晚年,竟是给周阳一通狠揍,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他打成猪头。梁王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说,就是用光所有的言辞,用尽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说不完,道不尽。 要他不哭泣都不行! 朱买臣一摆手,把李广、程不识他们召集在一起,有些好笑,想摆出一副严肃面孔,却是严潇不起来。最终还是一脸的笑容:“今日之事。固然有些滑稽,可是,此事关系到梁王的脸面,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 梁王是天家血脉,给周阳狠揍一顿。无异于扫了皇室脸面,虽然周阳也算是皇室成员,使得这事的严重性大为降低,还是不说出去的好。 李广他们自是没有异议,点头认可。 “睢阳已下,梁王成擒。虽然还没有抓住郭解,这只是时间问题。”朱买臣剖析道:“大帅正在气头上,一见粱王便来气。粱王不能再在雕阳,还是有劳冯大人和郭都大人,把梁王带到长安,交由皇上落。” 依周阳之气,不杀梁王不足以泄愤。谁也保不准他什么时间跑来给粱王一刀,那就把天捅漏了,还是早日解到长安,交给景帝为是。 这事议定,冯敬和那都马上带着人手,把梁王押出王宫,直奔长安。 当然,这事不能向周阳禀报。现在不能禀报,得等事后禀报。 让人想不到的是,韩安国、枚乘、庄忌、司马相如四人自愿相随梁王去长安。羊胜是梁王的心腹。却没有与梁王同甘共苦的打算,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独有这四人不顾危险。愿与梁王一道去长安。这让李广他们感慨不已。 以默 睢阳城下,有一处占地十数里的树林。 一颗大树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东方朔,一个是那个神秘的相士。相士左手抓住一块鹿肉,大口嚼着,右手抓着酒壶。吃一口肉,喝一口酒,惬意非凡,不时眯着眼睛。 东方朔把他那样儿看在眼里,不住皱眉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吃肉,喝酒!”相士的回答差点让东方朔差点从树上栽下去。 “师父,你就不能说点实话吗?”东方朔对这个相士很是无奈。相士喜笑怒骂,就没有几个时候正经过。 “周阳那支军队练得不错,这是大实话。”相士这次说了一句实的不能再实的实话。 “这到是!”东方朔眼睛放光,不住点头:“只可惜,用来对付梁王,大材小用了。他们的威力根本就没有挥出来。” “大材小用?”相士眼睛一翻道:“小朔子 “师父。什么用得正好?根本就没打,只是露了几手罢了。”东方朔却是不赞同他的话。 “若不是周阳率领这支汉军前前,要是皇上派别的汉军前来,会如此快就平息事端么?”相士吃着肉。喝着酒,很是享受的眯着眼睛:“若是此事拖而不决,无论最后如何收场,朝廷的威严都将大减。皇上派他们来,并不是要打,就是要震慑梁王!也是震慑天下诸侯。要他们知道,如今的朝廷,手里有一支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精锐。” 东方朔转着眼珠,无言以答。不得不承认,相士分析得很对。 “皇上本意不是让他们来打的。可是,却不得不打了。”相士的话锋一转。“师父,你这话何意?”东方朔不解的问道。 “等狐狸出洞,你就知道了。”相士不答所问,狠狠的对付着手中的鹿肉和美酒…… 对这个师父,东方朔有时很无言,此奠亦是。 在这树高风急的地方吃喝,相士吃肉喝酒,挺享受,东方朔只有喝凉风的份。 “狐狸来了!” 相士突然道,眼中精芒一闪。打量着地面。 “狐狸?”东方朔一双眼睛四下里一扫,屁都没有看见,哪来的狐狸。 东方朔正想问,却马上闭嘴了。只见地面隆起一个包,继而露出一个人头,整个人钻了出来,竟然是郭解。 “师父”东方朔就要叫出声,却给相士一瞪眼,把话吞回肚里 了。 “想不让我知道。也太小瞧郭某了!”郭解猫在地上,四下里一打量,见没有人,这才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望着郭解的背影,东方朔埋怨起来:“师父,你怎么不拦住他?” “要拦,你去拦!”相士没好气的回答。 “师父,我要是有你那般身手。我肯定拦下他了。”东方朔很是不满。 “那你就坏了天下大事!”相士的话总是那般,语不惊人死不休。 “坏了天下大事?”东方朔转着眼珠,却是想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你自个想。别什么事都要我来告诉你。”相士眯着眼睛,很是享受酒肉的滋味。 东方朔不住翻白眼,陷入沉思中。相士冷哼一声,很是不满:“小朔子,你这么笨,要什么时间才能传承衣钵?你要知道,郭解如今在大汉境内已无安身之处,他还能去哪里?” “师父,他要去百”东方朔一得到提醒,马上就想到了。一张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讶之色。 “笨死了!”相士仍是不满:“百越那么大,郭解究竟去哪里?” “闽越!必是闽越!”东方朔很是肯定的道。 “为何不是南越?”相士再问一句。 “南越虽是百越中的大国,却一直臣服于大汉,并无异举。可是闽越不同,郜那一直有不臣之心。妄图一统百越,威胁大汉南疆。郭解这样的人,部那一定会招揽。”东方朔剖析起来。 “算你有长进!赏你一块骨头!”相士手一挥,一块肉骨头扔给东。 东方朔接在手里。只见光溜溜的一块骨头,并没一丝肉,恶心的扔了下去,不满的白了相士一眼。 “要收闽越,就要师出有名。去岁,闽越服输,周亚夫只得罢兵!”相士拍拍手,站起身道:“这一次,郭解投到闽越,正好作为出师的籍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理不直,理不直则气不壮,有了这事,闽越该收了!” “太好了!大汉数十年来,一直想收闽越,而没有成功。如今,总算是可以收了。”东方朔很是兴奋:“师父,我们这就告诉周阳!要他赶快出兵闽越!” “就你这笨猪头样都能想到。周阳会想不到?要你去多嘴多舌。”相士不屑的一裂嘴角。 东方朔摸着脑袋,半天无言以答。 就在他愣怔之际,相士已经一跃下了树,大步而去。东方朔跳下树来,快步追上,问道:“师父,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瞧好戏了!”相士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好戏?”东方朔有些不解其意。 “你真是笨!”相士大袖飘飘而去:“你不是说此次汉军没有打吗?赶去闽越,找个好位置,亲眼看看,周阳如何大破闽越之众!” “好们!”东方朔大声叫好,忙追上去。 相士步履看似不快,却是奇快无比,东方朔追得头上流汗,依然没有追上。东方朔喘着粗气,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郭解会从这里钻出来?” “修这秘道的巧匠,是我的好友!”相士不住摇头,甩了一句“真笨”给东方朔,快步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相士他们没走多久,秘道出口处多出几个人,正是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 “竟然有秘道。”李广有些惋惜:“给郭解逃掉了!” “他逃得掉吗?”周阳眼望南方。眼中目光炯炯,杀机涌动。 南方,正是闽越所在! 第七十二章 兵发闽越 平广他们把周阳的样儿看在眼是惊奇,不由得间帅。难道郭解朝南方逃了?” “不是难道,是一定!”周阳的声音并不高,却很笃定,让人不敢有任何怀疑。 李广他们对周阳是信服的,周阳说郭解往南逃,必然是往南逃。李广搓着双手:“大帅,那还等什么,让末将去把他抓来。” “飞将军有所不知,就算眼下赶去,也未必能追得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买臣说话了:“要知道,郭解是江湖大侠,他善长躲避藏匿。就算调动大军也未必能找到他。” 郭解是江湖大侠。杀人如麻,结仇无数,要是他不善长躲避藏匿。早就不知道给仇家杀死过多少回了。对这结论。没人敢有丝毫怀疑。 “那怎么办?”李厂、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一脸的焦急,不住搓着双手:“找又找不到,总不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他逃掉吧?” “我们去他要去的地方等他便是!”周阳眼里如欲喷出火苗来:“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往哪里逃?” “郭解要毒哪里?”李广不住抚额头,一脸的迷茫。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如李广一般迷茫,打量着周阳。等周阳给出答案。 “雕阳一破,郭解在大汉已无容身之处,他若想活命,唯有逃出大汉。”周阳给他们剖析起来:“郭解可去北方,可以投靠匈奴、东胡还有西羌。这三处与大汉为敌,尤其是匈奴,更是大汉的死敌。郭解若是要去,必是很得匈奴单于的欢心。可是,他不会去,因为那里苦寒。他吃不了苦。是以,他唯有去南方,投靠闽越了。” 正如周阳所说,郭解可以投靠匈奴,但是他不会去。因为大漠苦寒。天下闻名,一提起大漠汉人就会皱眉头,郭解哪里吃得了那苦头,断不会去。 “有理!有理!”程不识大声赞同,紧接着就问:“百越之地,前朝五十万大军开拓,还有不少百姓进入,虽然仍是苦寒之地,比起大漠好了太多。那里有不少华夏人,他们的风俗习惯与我们无异,郭解要去那里这没错。可是,大帅如何料定他一定去闽越,而不是去南越?” 程不识他们是将军,于战略、政治不感兴趣,要不然他们肯定能想到。 朱买臣为他释疑道:“南越一向臣服大汉,并无异举,郭解去了,并没有用武之地,说不定,还会给赵儒绑了他,交给大汉。要知道,有了刺杀一丰,郭解逃到哪里,大汉就会追到哪里,赵儒不会因此事而惹恼了大汉。” “是呀!郭解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大汉也要追到天涯海角,闽越敢收他吗?”李广实在是想不通,闽越收留郭解,那不是在给自己惹祸吗? 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要问的,不住点头附和。 “闽越王郜那有野心,妄图一统百越,危祸南疆,他正是需要郭解这等势力极广之人。”朱买臣接着剖析:“至于大汉进兵一事,他完全可以不承认。只需要郭解不出风头,暗中躲藏,大汉找不到证据。就拿他没奈何。” “若真要如此,大汉想问罪都难,这可如何是好?”李广恨得牙痒痒的。 “就算我们要出师,也是师出无名呀!”程不识皱起了眉头。 “我们何需什么名呀名的!”周阳的双手拳紧握,大声下令:“传我号令,兵闽越!”“大帅”程不识他们大是惊讶。出兵闽越。他们没什么不乐意的,可是,如此出兵也太蛮横了吧,就算要找块遮羞布,那也是好的。周阳这不是**裸的? “呵呵!”朱买臣一笑:“大帅早想好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快集结军队呀。” 既然周阳想好了,李广他们也就不再说,甚至连问都不问,尽管他们很好奇,出兵闽越却更有吸引力。众人赶回睢阳,一声令下,汉军集结,从睢阳里开了出去,直奔闽越。 “隆隆!” 开进的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声威不凡,好象一条长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默默涨 淮南,刘安的王府。 刘安正与淮南八公聚在一起,商议着大事。刘安一脸的喜色,眼睛不时眯着,脸上带着笑容,扫视一眼淮南八公,未语先笑:“今日请诸位前来,就是要好好计议一番,如何响应梁王的号召,参与夫事。” “梁王这一闹,闹得好啊!”苏飞拈着胡须,笑呵呵的,鼻子眼睛挤作一团:“睢阳城高垣厚,当年吴楚数十万大军也未攻破。即使朝廷派大军前去,这仗一打起来,就的费时数月,甚至更久。无论谁胜谁败,朝廷的威严,皇上的号令。都将大减,到那时,梁王再登高一呼。天下诸侯响应,再来一个清君侧,也未必不可能!” “呵呵!”苏飞所言,正是刘安所想,笑得特别开心。 “你们说,孤该怎么办?”刘安拈着胡须,眼睛眯到了一起。 “依在下之见,大王应当作壁上观。两不相帮。”李尚此人有些阴险。连出计都够阴险的:“若是梁王要败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可以声援他下。给他打打与。要他和朝迂打下他“引得越狠,对大王越是有利。” 鱼蚌相争,渔翁得利。真要打起来了,梁王和朝廷,一个是鱼,一个是蚌,刘安就成了渔翁,坐收好处,这计够阴,也够好。 “妙计!妙计!”刘安不住捞掌:“可是,孤仍是有些担心,若是朝廷胜了,即使是惨胜,以朝廷的实力,依然有办法对付我们。各位要知道,如今的情形早已不是吴楚之时了。 那时,天下三分,有二分掌握在诸侯王手里。如今,诸侯王掌握的还不到一分,这如何与朝廷相抗?再者,朝中还有周阳这等名将。” “大王休虑”。左吴笑着接过话头,剖析起来:“朝廷虽然势大。远过吴楚作乱之时。可是,睢阳城高垣厚,易守难攻。周阳纵然是名将,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可是,这是睢阳,是天下有名的坚城。吴楚数十万大军都没有撼动一丝一亳,周阳再善战,难道他能长出一对肉翅,飞进城中不成?” “呵时!” 一通话说得一众人齐声大笑。睢阳之坚固,名闻天下,不是吹出来的,是用吴楚数十万大军的鲜血铸就的。他们还真有信心。 “再说了,周阳顿兵坚城之下,不能一鼓而下的话,他的声名,他的威信,就会大减。”左吴接着剖析:“若是再败于睢阳城下,他就会声名扫地。到那时。朝中大臣的奏章就会象雪片一般飞来,弹劾他的。要求罢免他的,多不胜数。皇上即使不愿罢免周阳,也不得不罢。” 周阳若是真要在睢阳吃了败仗。这结果是注定了的,刘安很是欣慰的拈着胡须是 “周阳可是如今朝中的第一名将,比起周亚夫还要胜上一筹,若是连他也拿睢阳城没办法的对朝廷信心的打击将是致命的!”左吴的分析越来越精彩,让人的信心越来越足:“到那时,即使朝廷势大,又能怎么样呢?梁王登高一呼,天下诸侯响应,再来一个七国之乱,也未必不可能。天下一乱,大王的机会就来了!” “哈哈!” 哈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让人信服。齐安开怀畅笑起来,站起身不住踱步。分 “那孤就开始结连诸侯。预作筹谋!”笑过之后,刘安信心满“正该如此!”淮南八公无异议。 刘安叫人送来笔墨,铺开绢帛,提笔在手,饱瞧浓墨,写起了书信。刘安是名垂千古的大学问家。一手字更是了得,这通书信写得辞采飞扬,一个个,字迹龙飞凤舞,如欲破空飞去,又是引得淮南八公一通喝采。 写完书信,刘安放下笔,叫人给他要结交的诸侯王送去。 兵士领命,带着书信,骑着骏马。飞驰而去。 刘安的兴致特别高,叫人送上酒菜,与淮南八公饮宴。 刘安大事可期,淮南八公前途无量,一众人兴致很高,酒到杯干。喝得好不痛快。 “父王,父王!”众人正饮间,只见一个年青人飞奔而入,正是刘安的世子刘迁。 刘迁急急惶惶,好象天塌了似的。气喘嘘嘘的冲了进来。 “迁儿,何事惊慌?。刘安眉头一挑,颇有些不悦。今日之喜。远甚他事,他的兴致很少有如此之高的时候,刘迁冲进来,叫得急惶惶的,那不是扫兴吗? “父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刘迁喘着粗气,禀报道:“睢阳传来消息,睢阳城破了”。 “睢阳破了?”刘安眉头一挑,根本就不信:“迁儿,休得胡言!睢阳是天下有名的坚城,怎么会破?吴楚数十万大军,历时数月都没有打下来,周阳区区数万人,能这么快打下来?迁儿啊,这送消息的人,总有些人别有用心,爱送点危言耸听的消息,你得学会辨别真伪。哪些可以信,哪些不能信,要做到心中有数。” 说到后来,竟然教起了刘迁,还语重心长,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儿。 这话说到淮南八公心里去了。不时点头赞同,看着刘迁的样儿有些不屑,这个世子,如此不谙事,怎么做世子? “父王,如此大事,谁敢乱报?”刘迁急了,声调很高:“孩儿接报之后,也是不信。可是,一连七次相同的讯息,孩儿不敢不信了。就算有人危言耸听,总不能这么多人造伪讯?” “真是七次?”刘安端着酒杯的右手僵在了空中。 “父王,眼下已经有八次,九次了刘迁很没好气。 “啪!”刘安手中的酒杯摔在的上。出清脆的撞击声,酒水撒了一地。 “不好,快,派人去把书信追回来”。刘安猛的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吼起来。 睢阳已破,他所图之事已经不可为。若是这些书信落到诸侯王手里,难保没有人邀宠献媚,交给景帝。那样的话,他的末日就到了。 默默默闽越,闽王宫。 闽越王郜菲正和其弟余善在计议大事。 “郭大侠不愧是江湖有名的侠客。一道江湖令传下,就有那么多的朝臣遇刺,要不是主父偃处置得宜,还不知道死多少呢。”部那眼睛兴奋!“朝臣死得越多越是对我们有利!最好是梁圭略甘用滨作乱。闹得天下不宁,汉皇穷于应付。到那时,孤的大事就成矣!” “大王好算计!”余善笑着道:“依臣看来,梁王这次必然作乱。这么多的大臣死伤,汉皇要是不处置梁王,朝中大臣就会辞官而去,朝中一空,谁还会为汉皇奔走效力?汉皇这是不愕不处置。可是,梁王性格网毅之人,他会屈服吗?肯定不会!他会依据睢阳城坚守,睢阳城之坚固,闻名天下,汉皇就算派出十万。二十万大军也是无可奈何。” “只要此事拖下去,大汉必然陷于混乱之中,没有三五年难以平息。”郜邦兴奋的站起身来道:“三五年时间,足够了!足够孤扫灭南越和东晚!只要百越一统,孤的实力就会大增,即使汉皇平定了诸侯之乱,派出大军杀来,孤有何惧?” “大王此言差矣!”余善很不赞同郜那的看法。“哦!”郗郓大是意外,眼中精芒闪动,打量着余善,问道:“此话怎讲?” “大王,三五年以后,汉皇他还能派得出兵吗?”余善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大王,你忘了匈奴?” “对对对!”郜郓恍然大悟。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三五年后。匈奴的伤口已舔好了,卷土重来,到那时。汉皇忙着应付匈奴,哪能派兵前来对付孤!就算孤闹得再厉害,他也不敢派兵,还得派人好言安慰。到那时,孤的胃口就不止如今这般小了。一定要让汉皇付出让孤满意的代价。” 三五年后,匈奴恢复过来,一定会卷土重来,洗雪前耻。到那时,汉匈大战必是规模空前,爆惊天大战。要知道。歼敌一万,自殒八千。即使汉朝胜了,也会伤亡不 而闽越,若是灭了南越和东晚。实力会增长很多。对汉朝来说,南方出现一个新的威胁。为了与匈奴大战,汉朝不得不结交闽越,以免他扯汉朝的后腿,汉朝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的高,是很高。 “大王,与其要汉皇的钱财。不如要汉皇的土地。”余善笑得很奸。眼中精光闪动:“到那时,我们趁汉朝与匈奴大战之时,出兵江南。把吴国江南之地收入版图,岂不更好?” “极是,极是!”郜郓不住击掌:“收了江南吴国旧地,就可以准备收淮南之地了。淮南之地,那可是富饶之地,当年楚国的粮仓。有了淮南之地。我闽越将会更加强大。” 在当时,江南的开程度并不高。算不上经济达地区。其重耍性。远远不如淮河流域。因为楚国就是靠谁河流域生存的,那是楚国的大粮仓。 “只要遣一介之使,匈奴单于会欣然同意结盟,我们与匈奴南北呼应。同时出兵,把汉朝给灭了也未必不可能。”部那眼前全是美妙的星星:“即使不能灭了汉朝,重创之不是问题,” “大汉遭到重创,短时间难以恢复,我们就可以蚕伞其土地。”余善接过话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勾绘出一幅美妙的蓝图。 虽然二人有些想当然而然之,可是。若是梁王这事闹大了,汉朝在短时间内不能平息,这种结果未必不能出现。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景帝这才派出周阳,要周阳率领新军前来平息此事。那相士点评的用得网刚好。是恰当的评价。 “哈哈!”两人相时大笑。 “禀大王,郭解郭大侠求见!”一个亲卫进来,冲部那禀报。 “郭大侠?太好了!想什么来什么!快快有请!”部那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光。 郭解可是他们美妙前程的推手。正是因为郭解一道江湖令,才有他们美妙的梦想,郜那不敢有一丝一毫失礼,整理一阵衣衫,左瞧瞧,右瞅瞅,没有问题了,这才放心。 “郭解见过大王!”郭解大步而入,冲邹那抱拳见礼。 郭解虽是亡命天涯,仍是不改高傲之性,以江湖礼节相见。对郭解这个人,部郓是千方百计要结交,哪敢挑礼节,笑得鼻子眼睛挤在一起。亲切得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部郓见过郭大侠!久闻郭大侠之名。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睹郭大侠风采。快慰生平!” “大王谬赞!”郭解略作谦逊,与余善见过礼。 “郭大侠,快请!快快请坐!”部那拉着郭解的理,要郭解坐下。这才坐到自己的宝座上。 “郭大侠千里而来,不知有何事?可是梁王派你前来的?若是梁王有所请,孤敢不从命!”郜那不容郭解说话,就是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实不相瞒,郭解是来投大王的。”郭解把郜郓那副自恋样儿看在眼里,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又不得不实话实说:“睢阳城破,粱王被擒,郭解无处可去,特来投奔大王,还请大王收留。” “什么?睢阳城破?”部郓的眼珠差点砸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色。 余善的嘴巴张得老大,好象石化了一般。 第七十三章 大军压境 “郭大侠。你说笑吧。、郜郓好半天才反应讨来。依然典骡而六 “大王,郭某何须说笑?”郭解恨恨不已:“原本以为睢阳城高桓厚。即使朝廷派来大军,也要费时很长,方能攻下。没想到,周阳带有秦弩,对着城门一番猛攻,城门就破了。周阳,我和你没完!” “秦弩?”部郓喉头出一阵咕咕声。 秦弩的威力,那是早就在百年前就传遍天下的。若是没有威力无穷的秦弩,秦军不会那般善战。有了秦弩,一切都在情理中了。 可是,郜那刚刚还在做着美梦,幻想着梁王与朝廷对抗下去搅得汉朝不宁,他好从中渔利。这才屁大一会儿,他的美梦就破碎了,要他不震惊都不行。 不耍说郜那震惊,就是余善也是惊讶是说不出话来。 “大王,郭某相投之事,不知大王可否收留?”郭解打量着部邦,眼中精光闪动。 “哦,这事”郜猜给惊醒过来。沉思着道:“敢问郭大侠,你如今还有多少人手?” 部郓虽然想留下郭解,可是。他也得顾虑汉朝的大军。郭解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逃到哪里,汉朝就会追到哪里。收不收留郭解,这要看戈不划算了。 郭解明白他的想法:“郭某的门人弟子虽是损失不少,可是,郭解的江湖令还能号令江湖侠客。大王当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岂能没有一些后手?” 这话有夸大之处,却也并非无理。走江湖的人,一定会留有后手。郭解虽是给追得无处可逃,其势力并非全给摧毁了,他定是还能招集不少人手。这些人手,时部那来说,很有用处,可以用来刺探汉朝的情报,甚至进行暗杀。 他要举大事,就得笼络住郭解,心意一决,部那又换了一副笑面孔:“郭大侠但请放心,只管安心住下去便是。” “大王,郭某有一言不得说。郭解是大汉的罪人,逃到哪里,大汉就会追到哪里。”郭解脸色平静。心中却是杀机涌动,若是郜那一个对答失误,他就会暴起难:“大王难道就不怕郭解招来大汉之军?” “呵呵!”郜那笑了,拈着胡须道:“这事,郭大侠尽管放心。即使大汉要出兵,总得要个籍口吧?刘驹在我闽越藏身多年,大汉不是也不知晓吗?他之所以死,那是因为他自个承认了,若是他不承认,孤何须杀他?郭大侠只需要暗中行事,不让大汉知晓便可。” 这倒是大实话,郭解知道他如今不能出风头,只能暗中做事,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大王了!” “郭大侠说哪里去了。 若是孤有求郭大侠,还请郭大侠出手相助。”部碎这才说到重点。 “大王尽管放心,郭某自会明白。”郭解知道他言中所指。要是汉朝派兵前来攻打闽越的话,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得帮助闽越。帮助闽越,就是在帮助自己。 “呵呵!”郜那心情大好,手一挥道:“摆宴,孤要与郭大侠痛饮!” 默默默 “大帅,前面就是闽越之地了。”朱买臣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朝前方一指。 “到闽越了?”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停了下来,周阳打量前方。道:“闽越之地与大汉之土没什么不同。水是一样的水,土是一样的土,为何要有大汉与闽越之别呢?” “大帅说得对!山水一样,何须分你我?”朱买臣手中马鞭不住指点:“这次进兵,一定要消除这差别!” “传令,放慢度,缓缓进兵!”周阳眉头一挑,大奂下令。 “大帅,这是为何呀?”李仁万分想不明白,一脸的迷茫,打量着 阳。 就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哪一个想得明白? 不要说他们,就是才智不错的朱买臣也是糊涂了,惊讶的打量着周阳。剖析道:“大帅,此时进军。正当其时!若是让部那知晓大汉大军压境了,还不调集大军前来阻拦,到那时,可是多费手脚呢!” “是呀,大帅!”李广他们齐声附和。 “那我可多谢他了!”周阳的话足以把明白人绕糊涂。 “这个”朱买臣一向是明白人,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糊涂一回了。明亮的眼睛在周阳身上溜来溜去,恨不得立时找到答案。 “大帅,你别说得这么绕,能说明白么?”李广的快嘴既是埋怨,又是质疑。 “哦!原来如此!”周阳正要为他们释疑,只听朱买臣仿佛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非常兴奋,不住拍着额头,赞道:“妙计!妙计!” “主簿,你怎备跟大帅一个样呢?”程不识忍不住埋怨一句。 “你们想啊,闽越之地与大汉不同。多山、多痒,不便大军行动。”朱买臣异常兴奋的为李广他们解释:“闽越之民,多居住在止。中。散处各地。前朝平定岭南,那可是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平定的,难度极大呀。若是郜那把他的军队调集在一起。我们一战而定闽越岂不省事得多?” “果然是妙计!”李广他们恍然大悟,击掌赞好。要让郜那把军队调集在一起,就的给他时间,缓缓进兵正是一着妙棋。 “那我们就慢慢的向闽王城进!”李广兴奋的拍着双手:“到了闽王城,我们再来大战一场。” “光这样还不够!”周阳的话又让人难以理解。 “那要怎么办?”程不识急忙问道。 “给了他时间,没有威胁,郜那不会调兵的!”周阳的回答很简洁,众人一听便明白。 这话很有道理。周阳手中不过三万之众,要是部那以为他调集五万军队就打败周阳,他会把他的军队全部调集起来吗? 不会! 要想让郜那调集所有的军队,就给给他制造巨大的威胁! “大帅,要怎么做?找谁下手?”李广虎目中精光闪闪:“憋了一年了,终于有机会了!” 他在战场上打了一辈子的滚。一年没打仗了,手还真痒。这话说到程不识他们心里去了,看着周阳,静等周阳说话。 “主簿,你熟悉闽越情形,给弟兄们挑一块肥肉!”周阳把这事交给朱买臣了。 “嗯!就他了!”朱买臣眼珠转动之际,光芒四射。 炽炽联 浦城是闽越的大城,周回十来里。是阅越最坚固的城市之一了。论其坚冉程度,除了闽王城,少有能及者。 浦城,位在闽王城东面,是闽王城的东方屏障,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既能屏障闽王城。更是阅越向东。吞并东既的基地。部那一心统一百越,而东既最弱,他一直想下手。却是苦于汉朝的威压,一直没敢动手。 虽然没有动手,准备却是一直在进行。浦城驻有两万军队。而且全是选练之士。是闽越的精锐。若是机会到来。他们就会向东既进攻。把东既纳入版图。 浦城的守将叫部高。是阅越王郜那的族弟。此人甚有才智,深得郜那的信任,才把他派到浦城来了。 部高个头高大,身如铁塔,目如铜睛,阔口巨嘴,甚有勇力,是闽越有名的猛士,在闽越国中很有名气。 此时的郜高身着札甲,头戴缨盔,腰悬汉剑,正在城头上巡视。 阅越王郜郓虽是一心想脱离汉朝的控制,可是,闽越处处离不开汉朝。他们的吃、穿、住、用,哪一样离得了汉朝?就连闽越的军队,也是仿效汉军而练的。 是以,闽越军队的装备和汉军没什么差别,札甲、汉剑、缨盔、战车、长戟,汉军用什么,他们就用什么。 虽然阅越军队拥有和汉军相同的装备,其质量却完全不同,根本就不能与汉军的装备相提并论。造成这种情况的是,闽越的科技远远不如汉朝。城下一骑飞驰而来,郜高一瞧便知。这是侦骑。侦骑疾驰,必是有重大的军情,肯定是对东既下手的机会到了。要是拿下东晚,就是立下大功,部郓一定会有重赏。 “叫他过来!”部高喜滋滋的一招手。 侦骑驰到,飞身下马,顾不得喘气,小跑着过来,冲部高禀报:“禀大人,现汉军。” “汉军?”郜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一翻,喝道:“你敢胡说!汉军怎么可能到来?” 数十年来,就没有汉军进入过闽越之地。就是周亚夫,去岁也是在闽越边境处退兵的。要部高相信汉军进入闽越之地,不是难,是很难! “禀大人,千真万确!”侦骑忙半定一句:“汉军的旗帜,汉军的军服,一瞧便知,不会有错!” 把他的急切样儿看在眼里,部郓不得不信他说的真的,转念一想。或许是东眠军队前来偷袭,装扮成这样儿的:“你可看清了?真的是汉军,还是东佤的军队?” “大人,是汉军错不了,不是东既之军!”侦骑只得提高声调:“他们在城东三十里处下塞,营盘如同铁桶一般,寨妍坚固,帐幕法度森严,气象不凡。哪是东既之军所能有的。” 东既之所以弱,不仅土地少。口众不多,还在于他们的军队练不得其法,就算东眠军队装扮成汉军,那种号令,那种气势是装扮不成的。 尤其是扎营,更见一支军队的素质。听了侦骑的话,部高不得不信这是真的。 “汉军怎么会幕到?”部高还不知道郭解投奔闽越一事,他也想不到。要他不奇都不行。 “有多少人?”部高问道。 “就一万多吧!没有两万。”侦骑禀报。 “大汉是强,远胜我闽越。可是。仅舟一万多汉军,就敢深入我阅越腹地,这也太小瞧闽越了吧?你还真以为闽越无人?”部高很是气愤。手按在剑柄上,喝道:“传令,集结军队,前去迎敌!” “大人,此事要不要禀报大王?”有亲信提醒一句。 “顶多就是会稽的汉军!”部高当然不知道这是汉朝新军,威力惊人。还以为是会稽的汉朝驻军。 部郓要吞并东既,最大的阻碍便是汉军,是会稽的汉朝驻军。他当然要花很大的功夫了,他对会稽汉军很是了解。若论战力。汉军是要胜阅越军一筹。可是,他的军队也不差,不在会稽驻军之下,更何况他还有兵力优势。 至于汉朝会稽驻军的战法,和闽越军队一般无二,那是为镇慑闽越而练的,善长山地、丛林作战。说到山地、丛林战法,那是闽越军队 最重要的是,这是深入闽越腹的。他占有天时地利还有人和。即使打不过汉军,也不会败。若是运用得当,比如说偷袭,一定会得手。 一旦碍手,那就是天大的功劳。部高哪会放弃这等良机。 命令一传下,闽越军队集结完成,在郜高的率领下,开出城,往东。 不得不说,郜高并非无能之辈,他练的阅越军队很不错。阵势整齐,气象森严,两万大军行进,章法井然,杀气腾腾。 “隆隆!” 阅越军开进,声势不凡,溅起的烟尘不少。 部高骑在战马上。打量着闽越军队。大是得意,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这次,他赢定了。一旦打败了双军。再趁势进军,把东既拿下来。 只要一碍手。即使汉朝再派军队前来,那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吃下去的肉,谁会吐出来? 如此大功,自从闽越立国以来。就没有过,郜高越想越欢喜,下令闽越军队急赶。 阅越军队以步兵居多,至于骑兵。不是没有。而是很少。很少,所占比例太低。骑兵不多的原因。不仅仅在于闽越缺马,还在于闽越不便于骑兵行动。 阅越所产之马,个头矮力气不大,韧性不好,不能在战场上冲锋。只能用来拉车,用在后勤运输上还不错。 再者,闽越的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不象大漠那般空旷无垠,不便于骑兵驰骋。是以。闽越对骑兵的重视度极低。骑兵所占比例小得可怜。 这两万军队亦不例外,得靠两条腿赶路。还有大量的战车,使得阅越军队行军的度更加缓慢,跟蜗牛有得一比。 三十里的路程,对于骑兵来说。喝杯水的时间就赶到了,部高却是费时不短。 远远看见汉军的营寨,部高打马上前,仔细观察起来。 侦骑说得没错,这营赛气象森严,营地里的帐幕横成行,竖成列,远非东既军队所能比。再瞧塞栅的坚固程度,亦非东晓军队所能做得到。是汉军没错。 把营地一打量,营地不算大,最多容纳一万多人,两万人的话,要把营地挤爆。 就这么一点兵力,也敢深入闽越腹地,汉人疯了! 疯了才叫好!给他送上一件天大的功劳。 郜高有兵力上的优势,两军战法相同,他要不胜都不行。越想越兴奋,一声令下,闽越军队开始布阵。 这支阅越军队练有素,布阵极为快,没多大功夫,就布成阵势。 战车布在前面,战车后面是车兵,车兵旁边是戟手和剑手。这是准备与汉军肉搏用的。若是汉军进攻,闽越军队就可以凭借战车的掩护,大量杀伤汉军。 战车后面是弓箭手,密密麻麻的,人数不少。 弓箭手后面是剑手,护住后背。两翼也是剑手。他们的任务是掩护军阵的安全,不给汉军侧击的机会。 虽是由闽越军队布下的军阵。却和汉军以前的阵势一般无二。在周阳统兵之前,北地的汉军就是用这种阵势与匈奴对抗的。 区别在于,北地的汉军拥有数量比闽越军队多的骑兵,虽然当时的汉这骑兵并不多。 “擂鼓!”郜高一声令拜“咚咚!” 战鼓声乍起,响彻天地,极是惊人。 “这人懂兵法,练得不错!”营的中的周阳,打量着闽越军队布阵。不住点头,大是赞赏。不抹煞敌人的优势,这是周阳的优点,一直保持着。 “是不错!”李广也是点头赞赏。话锋却是一转:“可惜,他想逆天,那是自寻死路!大帅,部高这猴子已经跳了好几圈了,也该我们露上几手了!莫要给他小瞧了!” “迎战吧!”周阳微微颌,下达了命令。 营门打开,汉军一队队的开了出来。最先开出去的是骑兵,个个身如铁塔,顶盔贯甲,好象钢铁怪兽。 排着整齐的队形。开出了营地,来到营外布阵。骑兵的行动非常快捷,很快就布成了一个庞大的骑阵。 “咦!” 部高看在眼里,奇在心头,这不可能是会稽的驻军。他对会稽驻军是相当了解的。虽有骑兵,却没有如此之多。更别说了,这支骑兵与众不同,身材高大,精悍异常,一瞧便知,这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骑兵。 最显眼的就是汉军骑兵的盔甲了。根本就不是郜高熟悉的札甲了,这种盔甲他根本就没有见过。 虽然没有见过,以部高的眼力一瞧便知,这盔甲的防护能力好得出奇,他们的弓箭难以伤及。弓箭可是闽越赖以获胜的利器,若是给克制了,他的胜算就会大降,郜高念头转动之际,一阵阵心惊。 就在他惊讶之时,陌刀手开了出来。望着一把把闪闪光的陌刀,郜高惊讶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虽然没有见识过陌刀的威力。可是,从陌刀手走路的沉重步伐就可以猜得出来,定是沉重异常,一旦劈在身上,谁受得了? “噬!”部高倒抽一口凉气,徒然之间,背上凉飕飕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四章 横扫 兑在部高惊讶点际,弩阵又开了出来六望着头头宛略。凶兽似的强弩,郜高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 他误判这支汉军是会稽驻军。没想到,根本就不是。会稽驻军以山地、丛林战为主,重在轻便,强弩也有,却不多,更没有集中在一起。组成弩阵。 “这才止一万多人?”部高最惊心的事情出现了。 汉军不断开出来,远远不止他预判的一万多人,足足三万人。部高原本以,他两万人,用来对付一万多会稽驻军,自是不在话下。可是。事实上,这支汉军既不是他想象的会稽驻军,更不是一万多,而是三万人。 他两万军队,对付一万多汉军。还有兵力上的优势。这一下子变成三万,他的兵力却处于劣势。 军灶之数,营盘大完全可以作假。而侦骑判断敌情,往往以此为据,周阳只是略施小计,部高就上当了。 三万汉军布成一个强大的军阵,骑兵护住两翼,阵势前面是陌刀手。后面是弩阵,轻步兵掩护后背。弓箭手和轻步兵按照一定的比例分布在陌刀手和弩阵中,担任掩护。 一面周字帅旗升起,周阳率着李广这些将领,策马而来。 “难道是周阳来了?”望着帅旗,部高更是心惊。 为了迷惑部高,周阳并没有打起帅旗。这是郜高误判的一个因素。 周阳摘下头盔,策马来到阵前,手中马鞭冲郜高一指:“郜高,放下武器,饶你不死!若你敢抗天兵,你将死无葬身之处!” “你,你是周阳?”去岁一战。周阳名震天下,部高也对周阳下过一番功夫。知道周阳很年轻,岁在弱冠,有一匹神骏不凡的宝马,还是一个玉面俊颜的少年郎。 这一切特征全部符合,要不是周阳的话,找不出第二个。 此时此刻,郜高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他误判了汉军。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周阳略施小计,他就上当了。 他想得没错,朱买臣于阅越极是了解,对他部高的性格、所想之事是了若指掌,要针对他的性格特点施展计谋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没错。我就是周阳!”周阳点头道:“我给你一个条活命的机会。放下武器,归降大汉!若是不然,你们将全部葬身在此处”。 “敢问大帅,闽越诚心侍奉大汉。大帅何故率军侵我疆土?”郜高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周阳亲自率军前来了。 周阳如日中天,隐有汉朝第一名将之势,他亲自到来。必是生了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他不奇都不行。 “我为何到来,你去问部郓。”周阳冷冷的道,一想起郭解,眼里就如同喷出火来,声音极为低沉。一听便知有事情让周阳怒。这郜那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周阳如此怒? “降还是不降?”周阳沉声喝问。 “大帅 部高已知不妙,真要打起来,他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周阳在练兵这事,早已轰传天下,至于周阳在哪里练兵,练的兵是什么样儿,至今却是个迷。瞧瞧这支汉军的与众不同,部高就猜到了,这必然是周阳所练的军队。 虽然这支军队的威力还没有试过,可是,一瞧便知,不是他的军队所能牙氐挡得住的。郜高一颗心忤忤直跳,很想分辩几句。 可是,周阳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一拍马背,回到本阵,手中令旗一展:“进攻”。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直上云霄。震得天空的浮云都在颤抖。 郜高是志得意满而来,来到汉军营地前,就是一通战鼓,意在向汉军示威。这才多大一会儿。汉军的战鼓声就响起来了。郜高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这是汉军进攻的命令。一旦汉军威,他的军队必是死伤无数。 有心叫停,可是周阳不会听他的。有心讨饶。又说不出口,部高还真是两难了。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冲天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冲天的战号声中,只见弩手忙着装弩矢。一枝枝弩矢装在矢道上,好象一条条择人欲噬的毒蛇。 “咻毕!” 惊天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政生疼。 不计其数的弩矢,好象毒蛇般在空中掠过,带起尖锐的啸声,对着阅越军队扑去。 “咋咋!” 沉闷的入肉声响成一片,伴随着闽越兵士的惨年声。 只见不少闽越兵士仿佛风中落叶似的。给弩矢带愕在空中飞掠,个个张牙舞爪,出临死前的惨叫。力道用尽,弩矢落下,阅越兵士的尸体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尸山。 虽然没有了秦弩,大黄弩的数量却更多了,弩矢更加密集,威力一点不 闽越军阵好象遭遇了龙卷风似的,出现一个空洞,原本密密麻麻站满了兵士的地方,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听闻汉军的弩阵了得,去岁正是凭借犀利的弩阵,大破匈奴,没想到亲眼见到,其威力远过传闻,竟是如此了得。 望着堆成山的尸体,郜高一颗心忤枰乱跳,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弩阵简直就是要命的魔鬼! 然而,这魔鬼太嗜业”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轮文轮,不停的射击小飞舞的闽越兵士不知道有多少,地面上的尸山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闽越兵士把这阵仗看在眼里,震憾得脸上都变色了,个个张大了嘴巴。连话也说不出来,唯有眼睁睁看着强弩收割同伴性命的份。 想叫,叫不出,喉咙仿佛给人掐住了似的。想逃,腿软。 不仅兵士有这种叫天天不灵,叫的地不应的感觉,就是郜高也是如此感受。他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脸色白,眼睛直,要不是他亲眼看见。真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威力了的的利器。 弩阵每一轮射击,必是箭矢如雨。织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闽越军队罩去。在如此密集的弩矢面前。想活命,根本就不可能。 随着地上的尸体越堆越多,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烈。 血腥气虽然浓烈,比起长城大战,又远为不如。要知道,长城大战时,匈奴陈尸数十万,血腥气刺激得人作呕。 周阳很是享受的一吸溜鼻子。好久没闻到血腥气了,还真是怀念啊! 不仅周阳有这种感受,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个个如此,不住的吸溜鼻子,一脸的陶醉之色。 “快撤!” 部高终于清醒过来了,知道此时再不撤,就没有机会了。 命令一传下,闽越军队恨不得姿娘多生两条腿,撒腿就逃。 “想逃?想得美!”李广不屑的裂裂嘴角,望着周阳,等待周阳的将令。 周阳的号令极严,没有周阳的军令,李广这个名将也不敢乱动。果然,周阳没有让他失望,手中令旗一挥。指挥汉军压了上去。 “隆隆!” 如雷的蹄声响起,汉军骑兵从左右两个方向驰了出去,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好象乌云垂地似的。直朝闽越军队的后背抄去。 骑兵快捷,行动如风,当然是要切断闽越军队的退路,合围之,然后再来歼灭,这样打的战果才会大。 阅越兵士为了活命,逃得跟风一般快,好象他们多出了几条腿一般。然而,他们再快,能快得过四条腿的马吗?汉军骑兵很快就抄到他们后面去了。 望着象钢铁洪流一般,漫到后面去的汉朝骑兵,郜高一颗心直往下沉。要想以血肉之躯冲破钢铁洪流,那根本就不可能。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数准确无比。 “汉军威武”。汉军骑兵吼着战号。手中的手弩对着闽越兵士就威了。 “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此起彼伏,一枝枝弩矢织成一张密集的矢网,对着闽越军队射去。 惨叫声响过不停,不少闽越兵士中箭倒地,出临死前的惨嗥。 他们身着札甲,防护力比起匈奴的皮甲要好得多,可是,面部暴露在外面,中箭的几率大得多,不少人是面门中箭而亡。 手弩过后,就是弓箭威。骑射是骑兵的基本要求,这支骑兵中有不少建章军,他们跟随周阳在北地大破匈奴,那骑射功夫不需要说的。精湛了得。 他们手中的弓全是硬弓,是大黄弓。力道强劲,威力巨大,闽越军队同样抵挡不住。 “放箭!快放箭”。逃跑中的闽越兵士中,还是有胆大的,有头脑清醒的,边逃边嚷,还摘下弓箭对着汉朝骑兵射去。 一有人吼叫,不少闽越兵士仿效起来。弯弓搭箭,对着汉军骑兵就射了过去。 山地、丛林作战,必须要精通射箭。因为可以依托有利的地形放箭。对敌人进行有效杀伤。是以。闽越兵士的箭术相当了得。 一枝枝箭矢带着尖锐的啸声,对着汉军骑兵射去。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只听一阵密集如炒豆般的金属撞击声响起,箭矢竟然奈何不的汉军的盔甲,滑到一边去了。 他们的箭矢奈何不得汉军,而汉军手中的弓箭却是能给他们巨大的杀伤,闽越兵士是越来越心惊。 “不要射人!射马!快射马!” 闽越兵上中,不乏头脑灵活的兵士,马上就现了汉军骑兵的短处。 汉军骑兵身着新式盔甲,防护力极好,弓箭奈何不得,除非强弩。战马只是披着皮甲,并没有覆盖重甲,防护力就差得多了。之所以如此做,那是考虑到,若是覆以重甲。就成为重骑兵。重骑兵的防护力好。冲击力惊人,却是马力消耗太大。不便在大漠上机动。 不得不说,这些闽越兵士还真是找到了汉朝骑兵的短处,若是射马不射人的话,还真会给汉军骑兵带来不小伤亡。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因为汉军骑兵已经冲到近战范围了。汉军骑兵收了弓箭,绰起长矛,排着整齐的冲锋队形,一条条长矛前指。就象万千条毒蛇一般,闪亮的矛尖就是毒蛇的蛇信。 阅越军队仿效汉军,也有不少长矛。平日里,他们见怪不怪。并没有现长矛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如今看着汉军骑兵手中的长矛。怎么看怎么让人胆寒,比起毒蛇还要可怕。 他们的想法非常正确,只见汉军骑兵冲来,手中的长矛对着闽越兵士就是一阵狠捅。一捅一个准,不少闽越兵士当场身亡。他们身”小天矛。不住晃动。仿佛饱饮鲜血的毒蛇在欢快的摆动尾巴州多美的血鲜!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只见汉军骑兵拔出环刀,对着闽越兵士就是狠砍狠劈起来。 骑兵用刀比用剑更加方便,这环刀还是给周阳加重的,力道奇大。哪里是闽越军队的札甲所能抵挡的住的。每一刀下去,必是有一个生命消失。 下劈上撩,汉军骑兵尽情肆虐。闽越兵士惨叫声不断,死伤无数。 骑兵打步兵,本来就有天然的优势。居高临下,哪里是步兵能抵挡的。更别说,汉军骑兵的装备比闽越军队更是好了一个数量级,闽越军队根本就构不成任何威胁,唯有挨打的份。 装备不如、气势不如、阵势不如”阅越军队样样都及不上汉军,哪里是对手,这是一边到的屏杀。 “逃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给吓破了胆的闽越兵士,一声响,撒丫子便朝后 去。 一有人如此做,立时有人仿效。只见不计其数的闽越兵士给汉军骑兵象赶鸭子一样赶回来了。 这些闽越兵士抱着侥幸之心,原本以为,只要不给骑兵追杀,就有逃命的希望。然而,他们的希望注定要破灭。因为,迎接他们的是一把把闪亮的陌刀。 只见不计其数的陌刀高高举起,再狠狠劈下。劈下的那一刻,陌刀会安出耀眼的光芒。比起天空的骄阳一点也不逊色,骇人之极。 给陌刀劈中的闽越兵士,下场是非常惨的。给一把陌刀劈中,就会变成两截,要是给两把陌刀劈中,不是变成三截就是变成四段,给更多的陌刀劈中,那就会变成碎肉。 那不叫陌刀,那叫魔鬼,活生生的把阅越兵士劈成碎片。堆在地上的是碎肉,破碎的内脏,还有断裂成一截截的肠肠肚肚, 闽越兵士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也是知道战场上是什么样儿。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是,眼下的情景,倒是血流成河,却不见尸横遍野之景象,只有碎肉遍地。尸体都变成了碎肉,哪来的尸横遍野之说? “天啊!” 那些远远望见陌刀威的闽越兵士。惊呼声响成一片。陌刀是劈在同伴身上,不是劈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们那感觉,跟劈在自己的心坎上没有两样。 “我们投降!” 见识了弩阵、骑兵的威力后,再见识了陌刀的威风,闽越兵士仅有的一点侥幸之心都没有了,唯有一颗给吓得没了胆气的鼠胆,纷纷抛下手中的兵器,乖乖投降了。 “这么不经打?”李广握着滴血的环刀,虎目扫视一眼战场,很是不屑的道:“这才打了屁大一会儿。你们就降了?你们还配做人吗?还配当兵吗?” 他可是憋了一年没有打仗了。手痒得很。这才不过热完身,闽越兵士就投降了,要打也没得打了,要他不满都不行。 不仅李广不满,就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个个。如他一般,不屑的裂着嘴唇。 “还是匈奴打起来过瘾。”程不识唠叨不停:“一是他们人多二是匈奴敢打敢拼。死不认输。杀起来,那才叫一个痛快!” 周阳骑在追风宝驹上,此时的追风宝驹沾了不少鲜血,不再是那般洁白如雪,红白相间,好象朵朵盛开的鲜花,格外显眼,份外好看。 周阳身上有不少鲜血,可是,比起长城大战时,这点鲜血可以忽略不计了。要知道,长城大战时,周阳一身是血,整个人都给鲜血染红了,就连那地方都是红的,要是一个不知究里的人知道了,还要为周阳有另类爱好。 “大帅,我抓住他了!”卫青骑着战马,把部高朝周阳面前一扔,好象在扔死狗一般。 如今的郜高吓得脸无人色,摔在的上,浑身筛糠,抖个不住。 “格格!” 牙关相击,出格格的响声。 “呵呵!”周阳把他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部高,给你说句实话,你的草队练得不错 “大大大帅,你休要夸我。”部高明明吓得半死,每是不得不鼓起余勇,谦逊一句。 “不是我夸你,是真的。”周阳眼中厉芒一闪,语气极为严厉:“可是,你妄图逆天,竟敢与大汉为敌。必败无疑!凡与大汉为敌者,必死!” 周阳右手重重挥下,喝道:“来啊!把他们都杀了!” “诺!”李广他们轰然应诺。指挥汉军把投降的闽越军队给屠得精光。 汉军骑兵纵横驰骋,对着手无寸铁的闽越兵士狠砍狠劈,没多大功夫。两万闽越军队,只有郜高一个人活着。不是周阳心狠,是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百越中,最不安份的就是闽越了。部那一心想脱离汉朝的控制。处心积虑要统一百越,若是不吓破阅越的胆,不可能有真心归降,这些代价是必须的。 “啊!” 望着遍地的尸体,郜高仿佛见到魔鬼似的,眼珠瞪出,嘴巴张大,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筛糠,一副丧家犬的样儿。,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七十五章 吓破你的胆 ,“阅越人就众副德行!、李广不屑的裂了裂嘴“※ “你回去,告诉郜邦,我等着他的回话。”周阳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以周阳之气,恨不得立时把郭解手刃了。那样做的话。汉军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因为一举而攻下闽王城,抓住部那后,阅越是完了。可是,接下来的清剿就难多了,象秦军当年那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清剿,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并且,所需的兵力要多得多,费时也很长,太不划算了。 周阳虽然愤怒,并没有失去理智,更不会做出因一己之怒而让将士们多所伤殒的事情。 邹高已经绝望了,他满以为周阳会杀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周阳竟是放过他了,要放他回去。 “大帅,这是真的吗?”郜高哪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脸惊奇的打量着周阳。 “不想死,赶快滚!”程不识大喝一声,宛如炸雷鸣响于耳际,震的郜高耳鼓轰鸣,嗡嗡直响。 “我滚!我滚!”部高陡然间容光焕,欣喜难言,冲周阳狠狠的叩了几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的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程不识他们出一阵畅笑声。 部高吓破了他,他一定会带着丧气回到闽王城,可以想得到,郜郓听了他的诉说。一定会吓得半死。 这种事。一想起来就让人振奋,程不识他们着实欢喜。 “伤殒多少?”周阳眉头一挑。问道。 “大帅,行么伤殒。”公孙贺一笑,大拇指都竖到天上去了:“除了不走运的几十个战死了,其他的都是轻伤 以几十个战死代价,换得全歼闽越两万军队的胜利,这绝对是让人掉眼珠的奇迹。李广他们在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好事,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这是闽越之军,若是遇到匈奴。我们的代价就会大得多。”周阳并没有给胜利冲昏头脑,很是冷静的剖析道:“我们之以能以如此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主要在于:一是部高误判了情势;二是我们的装备、练、战法远非阅越之军所能比;三是闽越军不似匈奴那般经打,一战不利,便没了锐气。” 周阳的剖析绝对是中肯之言。朱买臣他们不住点头。 “此战固然可喜,却不足以自傲!”周阳最后下了结论。 这话说得没错,毕竟闽越和汉朝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这一仗战果辉煌,却不足以自豪。要是和匈奴作战。能以如此小的代价,取得如此大的战果,那才是真正的奇迹! “大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李广点头问道。 “去浦城,等着部那派使者来!”周阳略一沉吟,下达了军令。一声令下,汉军朝浦城开去。 营地所在地,是一块方圆数十里的平地,这是周阳精心选就的战场。阅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要选一块战场还是不难。就是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也有平地,更何况闽越了。 汉军开走后,这块平地有的只是两万具尸体,那是汉军的杰作。 到达浦城后,汉军入城。根本就没有遇到抵抗。进入城里,朱买臣开始忙起来了,派人查点城里的贮存,闽越竟是在这里积累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 闽越的军械,质量远远不如汉朝的军械,这对汉军没有吸引力。粮草就不同了,省了周阳很多事,不必再从汉境遇来。 周阳进城后的第一道军令,便是派人回到汉境,调动会稽,以及附近的汉军,作出欲要向闽越开进的姿态,摆出一副大动干戈的样儿。 闽王宫,部那、余善和郭解三人正在痛饮。 部那高据宝座,举起酒杯,道:“郭大侠,干!” “大王,请”。郭解举起酒杯,和部郓遥碰一下,美滋滋的喝干。 原本以为,他惶惶然如一丧之犬。部那能收留他就不错了。没想到。部郓不仅收留了他,还日日与他宴饮,多加礼敬,这让郭解大是受用。 部猜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郭解不能抛头露面,对这要求,郭解自然是不会反对。他一抛头露面的话。必然引得汉朝追杀。他捅了这么大的漏子,汉朝肯定会派出高手,甚至出动军队前来捉拿他。 他倒不惧,可是,一旦失去了闽越这个容身之处,就得再次亡命天涯,那日子可不好过。 “郭某敬大王一杯,祝大王大事得成”。郭解斟满酒,举起酒杯,遥敬部郓。 “谢郭大侠金口!孤若要成大事,还需借重郭大侠。郭大侠,请”。部那美美的喝干杯中酒。 “大王但有所命,郭某敢不尽力!”郭解喝干,放下酒杯。 “禀大王,部高求见一个集信快步进来卓报。 “部高,他来做什么?叫他进来部高并未奉命,部那微觉奇怪。 “大王,一定是东佤有事,他这是回来请命的。”余善笑着道。 吞并东既,一直是郜那的心愿。图谋了数十年,并有数次进兵东既。最后都是因为汉朝的介入,不的不退兵。一听这话,部郓大是欢喜。美美的斟上一杯酒,端起酒杯,递到嘴边,喝了起来。 可是,酒水并未入嘴,而是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把他的衣衫都沾湿了。他兀自不觉。一双眼睛,死死望着郜高。 此时的部高惶惶如一丧家之犬。脸色苍白,眼珠转动之际,尽是骇然之色,走路有些打晃,那是给吓的。 他可是闽越有名的勇士,他的胆儿非常大,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若不是郜那亲眼看见,他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 把郜高那副惊惧样儿看在眼里,余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儿。步了郜那的后尘,傻傻的盯着郜高,仿佛石化了一般。 郭解倒没什么变化,平静异常。只是嘴角快掠过一抹冷笑,他的胆子比天大,一向瞧不起胆小之人,部高运副样儿,他自然是极为不 了。 “大王!呜呜!”部高叶嗵一声跪了下来,竟然双手掩面,哭得伤心之极,仿佛他的爹娘死了似的。不。比起他的爹娘死了,还要伤心 倍。 那可是他亲手练就的两万精锐,屁大的功夫,就给汉军屠戮一空,他能不伤心吗? “郜高,生什么事了?快说!”部那知道他如此惊惧,必是有惊天动地的事悄生。 果然,郜高呜呜的哭泣:“大王。周阳来了!” “周阳?哪个,周阳?”部那一时之间没有回过味来,话一出口,这才明白:“他来了?他在哪里?” “周阳!”郭解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手上一用力,一只上好的酒杯给他捏碎了。 “还能有哪个,自然是汉朝的名将,去岁打败匈奴那个周阳了。”部高有些没好气。部郓竟然连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都不记得了:“他带了三万军队,来到浦城。他没安好心,明明三万人,却只扎了一个一万多人的营盘,还不打帅旗。我以为那是会稽的驻军,就率军赶去厮杀。没想到,竟是中了他的奸计。” “周阳用兵奇诡,略施小计到也正常。”部郓却是一点也不意外:“伤亡如何?” “大王,末将无能,全军覆没!”部高一想起那血淋淋的战场。无情的屠杀,心就象给人活活撕裂一般,忍不住大叫起来。 投降的闽越军队,可是当着他的面给屠戮一空,郜高一想起来,仿佛那不是在屠杀兵士,是在蹂躏他似的。又打起了哆嗦。 “全军覆没?”郜菲根本就不相信:“你那再万人,可是孤的精锐之师呀!当年打得东晓王求饶。就算你们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让汉军来杀,也不可能杀光。” 他说得没错,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可是。周阳率领的汉军,使用的战术,是中国古代最为凶悍的战术,打闽越军队跟砍瓜切菜没区别。 “大王,是真的!全是真的!”郜高心急之下,不由得咆哮起来:“他们不是人,他们是妖怪!他们不是杀人,他们是在吃人!” “休要胡扯!”余善也是不信。喝斥一声。 “说吧,你们杀伤了多少?。部那脸沉下来了,那可是他的两万精锐呀,用来对付东佤的利器:“就算把你们打光了,好歹也得杀伤数千上万汉军。” 阅越数十年来,想摆脱汉朝控制,一直没有成功。说到底,就是因为汉军比闽越军队强。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两军从未交过手,汉军的实力究竟如何,部郓还真没底。他很好奇,闽越军队和汉军的实力究竟差多大。 实力有多大的差距,在战场上一打便知。是以,他才如此相问。 “大王,我们连一百汉军都没有杀死!”部高说出的话,足以让人。 “胡说!你们就算是猪,用嘴去拱。也要拱死不少。何况你们是人,好歹也要砍死数千上万!”郜郓厉喝一声:“你还敢胡说!来啊,把他拉下去,砍了!不知悔改的东西!” “大王,冤枉啊!冤枉啊!”部高大声喊冤。 可是,郜那却不住挥手,催促亲卫快点行刑。 “余善,你得救救我。快向大王求情,我说的全是实话。”部高只得向余善求救了。 “部高啊,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大话,也得动动脑子。”余善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并无求情的打算。不是他不想求情,是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闽越两万精锐,杀伤一百汉军不到,谁会信?谁信,谁就是猪! 部郓说得也没错,若是闽越军队有必死之心,血战一场,尽管汉军很能打,装备精良,刮练有素,战法先进,这代价肯定会很高,伤亡数百上千不是问题。 问题是,阅越之军给吓破了胆,不敢应战,要汉军的伤亡不小都不成。就这般,部高给拖了出去,砍下了脑袋。 “余善,你赶去见周阳,说退汉军!”郗郓眉头一挑道:“备上一份厚礼,言辞要谦卑。去岁,你能说退周亚夫,说退周阳不是问题。” 余善一万个不愿去,仍是不得不领命。 默以 浦城,周阳的帅府。 阅越的吃、穿、住、用,样样离不开汉朝,样样仿效汉朝,连这房展也是这般,仍是汉朝流行的风格。中间高,两侧底。 与汉朝建筑的区别就在于,总体来说,比起汉朝房屋要低矮一些。不似汉朝房屋那般宽数明亮。 这与阅越的历史有很大的关系。 中国人真正进入岭南的时间。并不是数十年前的五十万秦军南征,而是在上千年前的商末周初。商朝末年,天下大乱。就有不少中原人翻越五岭,进入岭南。他们一直往南,他们的步伐到达了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还有越南。 那时的岭南之地,依然是土著为主,中原人为次。虽然中原人的数量不多,却带来了先进的文明与科技。这对岭南的展极为重要,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到了春秋战国时,诸侯争霸。黎“诚国。苦不堪言,远诗岭南的中原人就更多了。纹对岭窝洲度展又是一大助力。 春秋战国的大乱之世,一共持续了数百年。这数百年,对于中原来说,是痛苦的深渊。对岭南来说。却是黄金时期,他们接纳了大量的汉人,吸收了大量的中原文明。采用大量先进的科技,实现了一次质的飞跃,与中原的差别已经不太大了。 楚国由于最邻近岭南之地,有人看到了其中的价值,就把岭南收归。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举措,使楚国得到了大量的人口和土地,若是运用得好,会使楚国的实力有一个质的飞跃。楚国是战国七雄中,土地最为辽阔,人口最为众多的国家,一度被看好最有希望统一中国。 可是,楚国并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更没有治理岭南之地,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些部族的进贡。楚国之所以这么做,那是因为楚国自古以来,便是奉行北上中原,与诸侯争霸的国策,就是楚庄王这样有名的国君亦不例外。 若是楚国花上一些时间,把岭南治理好,国力肯定会更上一层楼。只可惜,楚国没有那么做。 尽管楚国没有治理岭南,可是。随着大量的中原文明传入,岭南在快汉化,与中原急剧靠拢,差别越来越 尽管这种差别在变可是,仍是有一层壁障,这阻止了南岭与中原的交往。打破这一壁障的就是秦始皇,就是秦始皇麾下的五十万南征大军。 岭南一平定,与中原的交往再无壁障,使得岭南之地迅汉化,无论衣食住行,还是风俗习惯,都与中原一般无二了。 周阳这帅府,是浦城中最宽大的房屋。不是周阳要摆阔气,是因为地方太小了,无法处理军机。毕竟。有很多人要进进出出。 周阳与李广他们正在闲聊。有了朱买臣这个精通政务的主簿,周阳省事多了。“禀夫帅,余善求见!”赵破奴进来,冲周阳见礼。 “哈!”李广大笑一声:“一定是来要我们退兵的!大帅,别见他。” “见还是要见的,可是,不能这么见。”周阳笑道:“飞将军,给你个任务。你带着余善,去战场上走一遭,让他亲眼见见闽越的两万军队!” “哈哈!还不吓破他的胆?”李广欢快的大笑起来。 “就是要吓破他的胆,才好做下面的文章。”朱买臣识见过人,已经明白了周阳的用意。 “大帅,这吓人算末将的,这做文章,就算你的。末将去吓人了!”这种美事,哪里去找,李广笑呵呵的。快步而去。 余善正在院子里东张西望,这里望望。那里瞧瞧,汉军站在那里跟木桩似的,站得笔直。身上散出来的精悍之气,让人心悸,仿佛他们不是人,是一把利剑。 “真是精锐呀!”余善暗赞不已。 “跟我走!” 就在他惊讶之际,只见李广大步而来。冲他冷喝一声。 李广的嗓门很大,虽是寻常一喝。余善听在耳里,却象是炸雷在耳畔鸣响一般,不由得一个激灵,暗赞一声好了得:“请问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李广。”李广飞身上马。 “原来是飞将军!”李广的名头很响亮。不仅匈奴知道他的名头,就是闽越君臣也是知晓。余善把李广一打量,只见李广个头极其高大。威猛不凡,一双猿臂长过膝盖。背负大黄弓,暗中赞叹,好一员虎将。 “飞将军,在下要见大帅!”余善忙上前见礼,态度极度之好,身子躬成了九十度。 “哪那么多废话,大帅要你跟我走。你就得跟我走!”李广执行周阳的军令历来不含糊。 “敢问飞将军,大帅要去哪儿?”余善万分不愿,不得不上马。 “还那么多废话,去了就知道了。”李广很没好气,一拍马背,策马而去。 余善此次来,就是陪笑脸的。陪笑脸能换得笑脸,当然是好。即使不得能换得笑脸,也不能帖到冷屁股呀。李广这般大咧咧的,无异于冷屁股,别提余善有多不爽了。 他还不得不忍着心惊,跟着李广出城而去。 三十里之程,对于骑马来说,不过一口气功夫就到了。 “哪来的血腥气?这么浓烈!”余善不住抽鼻子。 “你瞧好了。那就是你们的两万精锐,全部在这里。一个不少。若是你不信,你可以一个一个的数。”李广手中的马鞭朝着积尸满地的战场一指。 余善一扫之下,嘴巴张得老大。变成了圆形。 “呵呵,吓破你胆儿了?大帅这一招真好用!”李广笑呵呵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余善。 比:有朋友一再提到马镫马鞍,我不得不说几句了。马鞍马镫何时出现,说法很多,难有定论。有历史学家认为出现在秦汉时期,有人认为出现在三国南北朝,争论很大,没有定论。我更倾向于,马鞍马镫出现在秦汉时期。原因在于,汉朝组建了大量的骑兵,正是凭借骑兵才击破了匈奴。为了组建骑兵,汉武大帝倾尽了全力。汉朝为此一改先秦以前的秦兵作战方式,变用剑捅刺为用环刀砍杀。汉朝能在武器上有如此成就,明马鞍马镫应该不是问题。再说了,还有极为重视战争的秦朝,明马鞍马镫当在这段时期。是以。本书中默认马鞍马镫已有。 , 第七十六章 景帝的怒火 公善颗脑袋嗡哺直响,好象给雷劈中了“你们,你们”余善的口才不错,此时却是结巴了,结巴得很。 “敢抗天兵者,就是这下场”。李广虎目一翻,精光四射,打量着余善,冷冷的道:“你若敢抗天兵。也是这下场!” 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余善问道:“你们无故犯我疆土,我闽越虽不如大汉强大,勇士也是不少,你们一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哈哈!”李广仰天大笑。刻下胡须飘飞,极是威猛。大手朝地上的尸体一指道:“你过去看清楚了!你们有多少猛士,一瞧便知。” 余善虽不解李广之意,把李广一打量,心知必有深意,只得打马上前。来到尸体堆里一瞧,不由得愣住了,喉咙好象给噎住了一般,过了半天才吼出来:“你们竟然屠戮手无寸铁的降兵!” 余善的眼力也不错,一瞧便知不少闽越兵士是投降后给汉军屠戮了的。因为他们一脸的惊惶,眼里全是骇然之色,虽然已经死掉,这种表情却更加明显。 “谁叫他们与大汉为敌?与大汉为敌者,必死!”李广冷冷的道:“若你识时务,就赶紧回去,告诉郜那开城投降!” 语调并不高,却是声威俱下。字字如雷,震愕余善又是一阵呆。 “邹高好冤呐!”惊疑中的余善猛然想起部高说的,他们连汉军一百都没有杀死,这话看来不假。这里的尸体中。绝大部分是投降的闽越兵士,说明他们没有死战,一见战事不利便投降了。 一支没有战意的军队,即使装备再精良,练再有素,也不会打胜仗。虽是两万闽越精锐,要想杀死上百汉军。不太可能。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郜高的话。就是有些晚了。 “看好了?看好了就回去,大帅在等着你呢。”李广语气冰冷。 在战场是越看越心惊,余善好象在鬼门关徘徊似的,巴不得早点离开。一听这话,拉转马头,朝来路驰去。 李广一拍马背跟了上去。 回到浦城,在李广的带领下,余善来到帅府。一进帅府,只见周阳跪坐在正中,朱买臣以及众将跪坐两厢。 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个个神态威猛,杀气腾腾,在战场上练就的气势全部放开,宛如一头头凶兽,很是骇人。 余善看在眼里,惊在心头,目光落在周阳身上。 今天的周阳,并没有着戎装。而是一身的燕居之服,轻松异常。面如傅粉,一个俊面少年郎,哪里想得到,他就是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的周大帅。 “余善见过大帅”。余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失礼,忙上前一步,冲周阳见礼。 “免了!”周阳手一挥,目光停在他身上,问道:“郜郓派你来是当说客的吧?他是要你说得我退兵,我没猜错吧?” “呃”。余善还没有说话,就给周阳道破了,这事不好办了,余善一阵心惊,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打起精神。陪着笑脸道:“大帅明鉴,在下正为此事而来。先祖摇追随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念先祖略有寸功,赐先祖为闽越之王。数十年来。闽越一直小心侍奉大汉,并无错失,不知道大帅何故加兵?” 闽越虽是百越的一部分,与南越并不相同。秦末战乱时,赵伤塞断了五岭通道,秦军没再返回中原。而闽越的部族酋长摇,曾助刘邦平定天下,积有战功,汉朝立国之后。刘邦就封摇为闽越王。 “真的是没有过错?”周阳眼睛一翻,眼中精光四射,适才的恬适之慨一扫而光。 “大帅明鉴!”自家事自家清。郜那哪敢否定。 “哼!”周阳冷哼一声,质问起来:“数十年来,你们闽越最不安份。不是起兵攻击东眠,就是起兵攻打南越,把朝廷放在眼里了吗?刘漆的世子刘驹,是部那座上佳宾。为害大汉,你们怎么不把他交给朝廷呢?。 “大帅误矣!刘驹隐姓埋名。大王一时不察,这才误把刘驹当作好人。实是罪过!”余善赶紧否决。如今,汉幕大军压境。若是再给周阳找到籍口,那就一切都完了。 “你竟敢当着我的面说瞎话!”周阳右手重重在短案上一拍,出“砰”的一声响,余善给吓了一大跳。仿佛那一拍不是拍在短案上,而是拍在他的心坎上似的。 “部那和刘漆结为异姓兄弟,他连刘驹都不识得了?你这话,谁会信?”周阳眼中光芒闪烁,紧盯着余善。 周阳并没有把气势放开,余善也是有些禁受不住了,感觉周阳的目光就象利歹一般,直刺他心窝。 刘漆与郜那是结义恶弟,这事传遍天下,谁也没法否认。部邦能不识得刘驹吗?余善无言以答。 “刘驹这事,大汉念在闽越有功的份上,不予追究,郜郓不仅不感恩,反倒变本加厉,这次竟敢收留郭解,你还有何话说?”周阳沉着脸。盯着余善。郭解可比刘驹危险一百倍,一旦给周阳认定,打得血流成河,汉朝也在所不惜,这事得赶紧否认。余善一边转念头,一边道:“大帅误水到阅越!若是郭解敢到阅把他交给大汉!” “你还敢狡辩!”周阳厉喝一声,仿佛一个炸雷鸣响于耳际,余善不由得一个哆嗦,暗想难道周阳找到证据了?这不太可能,此事一定不能承认,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不可欺!”周阳的话有些人让人想不明白。郭解逃亡之事和神明有什么干系? 就在众人奇怪之际,只听周阳道:“我和你打个赌,若是郭解没在闽越,我把我的人头给你!若是郭解在闽越,你把你的人头给我!你若同意,我们就请人作法事,请苍天作证”。 对现代人来说,起誓不当一回事。对于当时的古人来说,那是不耳逾越的禁忌。郭解明明就在阅越,余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这个赌,一张嘴直接变成了圆形。 “敢,还是不敢?”周阳催问一句。 余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万分不想承认这事,可是,他又不敢打赌,只得道:“大帅,这又何苦呢?” “你心中有鬼!”李广冷斥一声。 余善一个激灵,不敢不承认了:“大帅英明,郭解确实在闽越。大帅是知道的,郭解善于藏匿。大王适才得知,这不就遣在下前来见大帅。请大帅派出高手,把郭解一举拿获 脑子转得倒也不慢,竟然避重就轻了。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是周阳。周阳冷笑道:“休要饶舌!回去告诉部那,交出郭解,饶你们不死!若不是交,你们都得死!” “啊!”郜那大是惊讶,问道:“大帅,只是饶我们不死?。 “废话!”周阳喝斥一声:“你们闽越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朝廷号令,竟敢收留朝廷钦犯,若是放过你们了。那就是苍天无眼,为大汉遗祸!与其让你们将来再与大汉为敌,还不如一劳永逸。彻底解决这问题!”虽然没有说要灭闽越,其意思已在其中了。 百越中,闽越最不安份,若是趁汉匈大战时,在南方作乱,汉朝真不好处置。 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把闽越给收了。 这是汉朝数十年来,对闽越说的最重的话了。数十年来,闽越很不老实,不是打南越,就是攻打东晚。汉朝数次介入,顶多就是斥一顿。威胁一番,就没有说过要灭掉闽越的话。 周阳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浦城这样的重地都给汉军占领,灭闽越的决心由此可见了。 要是交出郭解,周阳退兵的话,余善无奈之下也会答应。可是,交出郭解,仅仅是饶他们不死,郜郓肯定不会交。 周阳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这备说,无异于是在逼郜那决一死战。这是为何? 急切间哪里想得到明白,余善嘴一张,就要说话,却给周阳打断了:“我给部那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我就在浦城等着他。你可以回去了!把你带来的礼物也一并带回去。” 退不退兵是一回事,收不收礼物又是一回事,周阳连礼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要他带回去,说明周阳的态度很坚决,一心要灭闽越。 汉朝决心立定,要灭阅越,闽越根本就不是汉朝的对手,闽越的命运已经给注定了。 余善那感觉就象世界末日来临似的。一颗心直往下沉,在李广的催促下,只得朝帅府外走去。他的一双腿,好象灌了错似的,沉重异常,举步维艰。 余善一去,程不识大笑道:“大帅,你真是能说会道。你这般一说。部那要不一战都不行了。” “是呀!不战而收闽越,这事几乎不可能。要是战的话,闽越肯定会灭亡,可是闽越之军分散在各处。以后清剿太麻烦了。”朱买臣点头赞许:“如此一来,部郓只有决一死战了!一个月时间,足够他调兵了”。 “传我的号令,命会稽驻军赶到浦城来!”周阳摆摆手,阻止他们再说下去:“我们眼下要做两件事。一是等,二是选一处战场”。 默默 阅王城。 “你说什么?周阳如此蛮横”。周阳的话,那可是数十年来最严厉的话语了,部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郜郓想来,他收留了郭解。只要死不认账,就算汉朝要对闽越动手。也找不到籍口。真要到了万不的已的事情,就象杀刘驹一样,把郭解交出去,就能化拜此事。去岁,周亚夫率领十万大军前来,不正是杀了刘驹,遣使致歉,这事就过去了。 他绝对没想到,周阳开出的条件竟然只是饶他一命。他交不出交出郭解,闽越都会灭亡。 “周阳,你好蛮横!”部那气恨恨的。 郭解听了余善的话,反瓣是放下心来了,周阳这不是在帮他吗?交出郭解,闽越会亡,不交还是要亡,郜邦肯定不会交的,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在闽越住下去了。 汉朝大军压境,部郭就不得不求助于他,郭解的份量更重了,得到的礼遇就更隆重了。 “传令,调集所有的军队,我要与周阳决一死战!”部那知道,他没有退路了,只有奋起一战。方有生路。 他却小,他纹道命令,正是周阳想要只经落入了周乃烁帜斥中。 默默默 长安,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主父偃、申公、周亚夫、董仲舒、严助、冯敬、郭都这些重臣跪坐在景帝对面。 “周阳处置得不错!”景帝紧拧的眉头散开了,长吁一口气道:“联最担心的就是雕阳久攻不下。事情闹大,朝廷威严尽失。周阳一鼓而下,这事一旦传开,那些诸侯王们,必然是心惊胆跳,再也不敢闹事”。 攻打睢阳这事,对幕廷来说,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睢阳城高垣厚,易守难攻,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若是能快平息此事,就成了朝廷的机遇,趁此此会好好敲打敲打那些诸候王,要他们知道,朝廷手里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他们也就会老老实实的。 “联本以为,即使周阳善于用兵。新军善战,也要费些时日,杀伤数千上万才能平息,没想到,一鼓而下,只有数百的伤亡,太好了!”景帝笑得很开心。 雕阳是天下有名的坚城,死伤数千平定,已经是很不错了。周阳竟然只有数百的伤亡就解决了此事,远出景帝预料,由不得他不高兴。 耍知道,这数百伤亡是梁军的。不是汉军的伤亡,汉军一个未死。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是呀!是呀!”主父偃他们齐声赞叹。 “郭解逃去闽越了,周阳率军追去。大汉应当趁此机会,收了闽越。不要再留下这个祸害!”景帝剑眉一挑,凛然生威:“数十年来,闽越是最不安份的。大汉不是不想收。是没机会,如今,机会来了,一定不能错过!”这对说法,一众人没有人会有异议。 “皇上,闽越是该收”。主父偃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马上就道:“臣以为,收闽越这事,不算难。闽越虽然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不便大军机动。可是,以周阳之知兵,要收复闽越不是问题。是以。朝廷应该着手治理闽越的准备了。” “皇上,主父大人所言极是!”申公马上附和:“楚国曾经拥有岭南之地,可是,楚国并未治理岭南之地,岭南之地虽然广阔,却未成为楚国的助力。大汉应当吸取楚国的教,要把岭南治理好。” “说得有理!”景帝深表赞成:“楚国收了岭南之地,仅仅是收取一些朝贡,并未为楚国提供兵士、粮草。若是楚国治理好了,楚国的实力会更强,那时,再北上中原争霸,战国七雄秦未必最强!” 这是不争的史实。不会有人反对。 得到土地,得到人口,就要治理好,让其挥作用。 “严助,你挑选一批人手,马上赶去阅越。周阳一拿下闽越,你就着手治理景帝打量着严助。 严助也是一个能人,精明强干。由他去接手闽越之事,让人放心。 “诺”。严助领命。 “梁王呢?。安排好了大车。景帝这才问起粱王。 “禀皇上,就在殿外候着。”郭都忙回答。 “老三!”景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阴沉,一双眼睛如欲喷出火来。 双拳一握,指节格格作响,此时的景帝活象一座即将喷的火山。大吼一声:“要他滚进来!” 春陀忙去带梁王。不多一会。粱王给春陀领了进来。此时的梁王。披头散,一身的伤,垂头丧气。不吾是以前那个骄横过人,生龙活虎般的人儿。 他给周阳一顿暴打,打得遍体鳞伤不说,还把他的骄横之气给打的没了。 周阳是第一个揍粱王的人,那顿暴打够狠,梁王要不泄气都不行。 “怎么成这副样儿了?谁打的?”景帝很是诧异,把梁王一打量,一脸的惊奇。 梁王长这么大,就没有人打过他。就是文帝和寞太后都没有,更别说景帝和馆陶公主了。梁王竟然伤痕累累,要景帝不奇都不行。 郭都嘴张了张,没有说话。冯敬欲言又止。粱王被揍,这是天家秘事,还是不说的好。 “是周阳?”景帝也是个明自人,一猜就中。 其实,这并不难猜。除了周阳,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胆子,敢对寰太后的心尖肉下手,还是如此狠手。 主父偃他们把景帝看看,再把梁王瞧瞧,真不知景帝会如何处置。粱王就算有天大的错,也是景帝的弟弟,周阳这事有些莽撞。 “哈哈!”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只见景帝仰天大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手指着梁王,数落起来:“老三啊老三,你也有今天”。 毕竟是集兄弟,哪有兄长笑话弟弟的,主父偃他们惊诧不已。 梁王知道景帝肯定会取笑他,果不其然,景帝竟然如此笑话他,梁王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了进去。 “打得好!”就在主父偃他们惊诧当口,只听景帝咆哮起来:“周阳打了你,联也要揍你!” 飞起一脚,踢在梁王脸上,梁王仰面便倒。,如欲知后 第七十七章 梁王的末日 蒸帝与怒不息。右脚抬,叉要朝梁王踹得周刑哭,父偃他们忙拦住。 “皇上,臣子再有错,皇上不能出,可以付廷尉勘问!”申公提醒景帝。 臣子就算有天大的罪过,要给抄家灭族,皇帝也不能出。只能定罪,这是君臣之仪,不容逾越。 “皇上不能打,兄长总能打吧?联是他的兄长,管教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又有何妨?”景帝是气怒不息,猛的拽下腰间汉剑,连剑带鞘,朝梁王砸了下去。 景帝说得没错。梁王是他的弟弟,兄长管教弟弟,这是天经地义。申公他们只好放开了。 “叫你横!叫你横!叫你再把天捅漏了!”景帝一边狠砸,一边咆哮不停。 “啊!” 梁美的惨叫声吼得比山响。 “南宫招你了,惹你了?你竟敢对她下毒手!”景帝一边猛砸。一边喝问。 天下间,就没有不爱儿女的父亲。景帝虽是贵为至尊,也是人,也有父爱。梁王竟敢对南宫公主下毒手,要他不恼都不行。 景帝是越打越来气,砸得更有力了。光砸还不够解恨,不时用脚狠踢狠踹。 “砰砰!” 沉闷的着肉响个不停,景帝好象在揍暴猪似的。 梁王惨叫声响个不住,在地上滚来滚去,叫得个山响。要是只听声音,不看情形的话。一定以为景帝在用刀子宰杀梁王。 看着景帝的暴怒样儿,郏都和冯敬对望一眼,不由得打个冷颤。二人可是亲眼见过周阳狠打梁王的,那个狠。让人一辈子也忘不掉。景帝这凶狠样儿。比起周阳并不逊色。 唯一的区别就是,周阳有杀梁王的冲动,要不是李广拦得快,梁王肯定给暴怒的周阳王杀了。景帝虽是气怒不息,却是没有象周阳那般。叫着嚷着要杀梁王。 “皇上!”梁王给周阳一顿狠揍;虽是给郭都和冯敬延医治伤,却没有好利索,再给景帝一通猛砸。那个痛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疼到了骨髓中,梁王再强力也是禁受不住,不得不告饶。 “皇上不能打你!”梁王不叫还好。他一叫,景帝的火更大了。 “大哥。大哥。你饶了我吧!”梁王明白过来。只得改口叫大哥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向景帝求饶。“你还知道你有个大哥?”景帝的火气大得不得了,咬牙切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你对南宫下毒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我这个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亲侄女?” “大哥,大哥,我没想过对南宫下手,是郭解他们乱来。”梁王只得避重就轻。 “你还敢狡辩?”景帝一字一顿的喝斥,吼声如雷:“你结亲不成。就要对南宫下毒手,联可冤枉你?” 梁王给问得哑口无言。愣怔了一阵,这才道:“大哥,那是我鬼迷心窍。” “我叫你鬼迷心窍!我叫鬼迷心窍!”景帝的眼睛瞪得滚圆,右脚高高提起,狠狠踩在梁王大腿上。出一阵格格的响声。 “啊!” 梁王叫得天愁地惨。 “呼呼!” 景帝直到打碍手软,没了力气,这才不得不把剑挂在地上。大具大口喘气。 此时的梁王,早就给揍成了血人。一身血糊糊的,没有了人形。 “呜呜!” 梁王心中那个疼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就是用光了三江四海之水来研墨,也不能尽诉,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辈子,梁王挨过谁的揍来的?更别说还是如此狠揍了。 他真是流年不利,先是给周阳打的半死。再给景帝又是一个半死,两顿打一顿不比一顿差,他真的是委屈到了极点。 “哭?你真是丢脸!你有胆做。就没胆认!”景帝喝斥声比炸雷还要响:“你滚!滚去见母后!由母后落!” “谢皇上!谢皇上!”委屈的梁王仿佛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极是惊喜。 要是景帝处置他的话,他不死也的脱层皮。寰太后对他是极为宠爱。想来不会重惩他,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千恩万谢之后,梁集手忙脚乱的跑走了。 景帝这顿打真够狠,梁王前面跑。后面就会出现一条血线,一直延伸出去,直到长信宫。 “啊!” 梁王所到之处。必是引来一片尖叫声。 “哪来的血人?” 宫中的太监、宫女尖叫声响成一片。 “母后,母后!”梁王知道。如今能救他的只有寰太后了,一边跑一边大叫,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叫的急惶惶的,只求早点见到窦太后。 默蚁联 长信宫,窦太后脸色憔悴。气色不佳,不住咳嗽。 馆陶公主和阿娇忙着给实太后捶背揉肩。 “丫头,南宫好些了吗?”宴太后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母后,你问这些做什么呢?你别操这些心了。”馆陶公主有些不满。 “丫头啊,是老身对不住南宫。”窦太后老眼中涌出了泪水:“要是老身不宠着阿武,阿武也不会做出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母后,你就放宽心吧。”馆陶公主宽慰道:“南宫知书识礼的人儿。哪会计较这些。” ,“丫头啊,南宫越是不计较“为娘这心里呐。就越是不炮然,芯货的亏欠她簧太后对南宫公主的怜爱之情,谁也没话说。 “咳咳”。寰太后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眉头一皱:“不知阿武怎么样了?周阳有没有擒住他?” “外婆,你别担心了。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身子担心坏了,怎么得了?”阿娇很是不满,嘟起了小嘴。 “母后,母后!”梁王急促的叫唤声远远传了过来。 “阿武!”萎靡的箕太后好象给打了强心剂一般,猛的站了起来,声音颤:“阿武!阿武!是你吗?” “母后,是武儿”。一身是血的梁王风一般冲了进来,咋嗵一声跪在塞太后面前。 “啊!”馆陶公主一声惊呼,难以置信的指着梁王,结结巴巴的道:“老三,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梁王再有错,也是窦太后的心尖肉。谁这么大胆,竟敢把梁王打得不成*人形,要她不惊呼都不成。 “什么?有人敢打你?是谁?快说!老身要扒了他的皮!”窦太后一听这话,不由得火冒三丈,手中的拐技不住在地上点动,出笃笃的沉闷声。 “是谁?老身要抄他的家,灭他的族!武儿再有错,也是老身的武儿。得由老身处置!”箕太后气怒不息,吼得更响了。 梁王真想告诉簧太后,这是景帝打的。可是,理智告诉他,那没用。景帝只是揍他一顿,没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算是便宜他了。 至于周阳揍他那顿,他连告诉寰太后的想法都没有。不是他不想。是他说不出口。 堂堂一个王爷,堂堂一个长辈,竟给侄女婿揍成了猪头,他好意思说出口吗?这脸往哪里搁呀。 “母后,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梁王是有苦说出,满腔的委屈想向实太后诉说,还不得不否认。 “真的?。窦太后有些不信。一双老手在粱王脸上一摸,入手的是湿漉漉的鲜血,不由得身子僵:“这是血?网打的?皇上打的?” 梁王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能默认了。 这其实不难猜。粱王身上的血都没有干。那是刚刚打的。在宫中。敢打粱王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景帝了。 景帝既是君,也是兄长,他打了梁王,窦太后还能怎么样呢?景帝只是揍他一顿。没有杀他。已经是天大之喜了。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南宫下毒手!”寰太后手中的拐林在地上重重一点,右手一扬,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梁王脸上。 “母舟”。 自从梁王出生到现在,数十年来,窦太后对他是怜爱有加,从来没有打过他。不要说打,就是连手指头也未碰过,竟然打了他,梁王给打懵了。 眼睛瞪圆,嘴巴张大,石化了一般。 “皇上是恨你呀”。箕太后指着梁王的鼻子数落起来。 “母后,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是皇上亲近老三!”馆陶公主可不同意窦太后的话:“皇上之所以恨,那是因为皇上亲近,恨铁不成钢。老三,你捅了这么大的漏子,皇上只是打你一顿,算是对得起了你。” “姐姐!”梁王今天真是倒了血霉,给景帝揍了一顿不说,寰太后还破天荒的打了他,他已经够倒霉的了。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完,就连馆饱陶公主也来数落他了。 梁王郁冉得真想一头撞死。 “怎么了?你还敢犟嘴?” 馆陶公主俏脸一沉,眉头一拧。怒气顿现:“从小到大,谁个不是呵扩着你?就是皇上,也是护着你。你到好,这些年来越来越横,从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就不放在眼里。可你怎能对南宫下毒手?她是你的亲侄女,没有招惹你吧?你要夺嫡,你要成就你的大事,南宫反对过吗?她有何过错?” 一番质问。把梁王问得张大了嘴巴,无言以对。 “南宫十岁就给皇上下了国书,要嫁去匈奴,多可怜呀。你们这些男人,都死绝了!就知道夺嫡,成大事,一到匈奴侵边,要东要西的,你们哪里去了?还不是靠给匈奴送妇人,用妇人的胸脯来换你们的安乐!” 馆陶公主的声音越来越高,她的话越来越尖刻:“那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皇上,你别把南宫送去,把我的女儿送去?你们这些王爷。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大汉。为了朝廷,哪一个不是口是心非,盯着皇位。到了匈奴横行的时候。个个做起了缩头乌龟,屁都不放一个。你丢脸不丢脸?” “丢脸!” 窦太后手中的拐技重重在地上一点,气恨恨的道:“数十年来,大汉送了多少假公主去匈奴?虽然是假公主,那也是公主,是以皇家的名义送去的,皇上下了国书的。假公主也是真公主。大汉的男人怎么就这么没用?连妇人都护不周全!” 送女人这种事情,男人觉得丢脸,女人更是气愤,母女俩这一搭一唱的,说得梁王脸色红。只可惜,他脸上全是血,让人看不见。 “南宫十岁就承如此大任,多可怜的人。就是我这做姑姑的,一想起这事,心里就不是滋味。你不可怜就算了,你竟然对她下毒手,我都觉得你过份馆陶公主伸出白玉似的小明,不住在梁王额头卜点动!,“你呀,你!”“※ 梁王满以为跑到簧太后这里。会的到亲近,会得到呵护。可是,事与愿违,等待他的却是寰太后的耳光。馆陶公主的唠叨。 窦太后的耳光固然让他难受。比起馆陶公主的唠叨好受愕多了。馆陶公主的话语尖刻异常,字字如锥,好象针一般狠狠扎着他的心。 馆陶公主的话已经够难听了。可是,仍是没完,只听她道:“皇上打你,那是皇上亲近你,要是皇上不亲近你,就不是打你了,直接把你给正法了!” 梁王听在耳里。难受在心头,好象他很贱,贱得不给景帝打不是人似的。他想反驳,又找不到言辞。 窦太后却是听得不住兵头,她不得不承认,馆陶公主说得很在理。景帝之所以打粱王,那是因为他顾着兄弟之情。要不然,直接问罪,砍头便是。 “皇上对你已经够好了。”馆陶公主兀自不停:“要是换作我。谁动我的阿娇。我不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我就不是刘嫖!” 一双妙目打量着阿娇,满是怜爱之色。阿娇冲她眨眨眼睛。吐吐小香舌,一脸的调皮。 梁王听着她的说话,很是扎耳朵,很想辩解,却是找不到辞,他毕竟不占理。 “哎!”窦太后长叹一声道:“阿武啊,你刺杀了那么多大臣,还伤了南宫,你还嫌不够乱吗?竟然敢仗着睢阳城高垣厚,与朝廷为敌,你的胆子太大了!” “笃笃!”箕太后手中的拐技重重敲在地上。粱王听在耳里,仿佛那不是敲在地上,是敲在他的心坎上。 窦太后虽是女儿身,却是巾烟不让须眉,于军国之事看得很明白:“你妄图把事情闹大,要朝廷脸面丧尽,你再登高一呼,结连诸侯。前来逼宫,是不是?其心可诛”。 梁王正是如此想的,给寰太后道破,只有耷拉着脑袋的份。 “你为了一己私利,竟敢做出这等事!”实太后的数落未息:“真要如此的话,大汉在数年之内都不会平静下来。三五年后,匈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来掳掠,攻打大汉。闽越蠢蠢欲动,这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大汉就陷于腹背受敌的局面,你就会成为大汉的罪人!去岁。将士们浴血拼杀,打出来的大好局面就会葬送!” 梁王一颗头颅低垂着,连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下去歇着吧!”窦太后数落完了,这才轻轻的道。 “啊!”梁王很是意外。窦太后很少有这么大火的时候,她一火,别看她是女儿身,却是惊天动的。没想到,就这般云淡风轻的揭过了。 紧接着,梁王就是大喜过望。冲窦太后叩头:“谢母后,谢母后”。 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一脸的笑容,前来搀扶窦太后。他笑得跟荷花似的,嘴都裂到耳根了,可是。他脸上全是血,这一笑起来,就象魔鬼在笑,很是骇人。 好在,窦太后看不见,要不然。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 阿娇却是吓得直往后缩,仿佛看见魔躬一般。 “老:,还不出去!你想吓坏阿娇?。馆陶公主的脸已经沉下来了。 对这个姐姐,梁王自然是不太会放在心上。寰太后却是沉声道:“叫你出去!叫太医给你治治伤!” “诺!”梁王万分不愿,只得领命而去。 “母后,这事就过去了,你以后别提了。”馆陶公主望着梁王的背影。长吁一口气。她对梁王这个弟弟。还是不乏呵护之心,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她也舒心,紧拧着的眉头舒开了。 “阿武最喜欢吃狗肉,丫头。你去挑些上好的狗冉,弄到长信宫来。老身下一回厨。”寰太后在馆陶公主和阿娇的搀扶下,缓缓坐了 来。 “母后,你真是太宠他了。这才把天捅漏了,你就又这般对他,指不定他又惹出什么事儿来。依我说。先给他一点狠的,好好教刮教训他。”馆陶公主没有明白寰太后的意思。 “丫头啊,你也来打下手,我们娘儿俩,好好做狗冉,让阿武好好吃一顿!”簧太后说着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馆陶公主却是想不明白,问道:“母后,你这是何意呀?” “呜呜!阿武呀阿武!”窦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哭泣。 “母后,你要老三”馆陶公主话才说了一半,就定在当地。身子僵,石化了一般。 “呜呜”。窦太后的哭声更响亮了。 “母后,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馆陶公主叶嗵一声,跪在窦太后面前。头道:“母后,老三再不是,那也是你的阿武,你不能这么做。” “丫头啊丫头,你爱护老三,为娘又何曾不是呢?可是,他把天捅漏了,只能用他脑袋去补上”。窦太后哭得身子直颤,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得老远。 “母后,母后”。馆陶公主忙站起来,扶着窦太后。 “丫头,皇上不想伤为娘的心。才把阿武交给为娘。为娘要是不如此做,那就是”寞太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杀鸡儆猴 桌王跪坐在矮几卜,喝着茶水,怡然自得,不时眯眯眼睹公 身上的伤经过仓公处理,早已清理干净。仓公不愧是名医,一展妙手。这些皮外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梁王的身体强壮,这些皮外伤对他就没多大影响,只要伤口不再疼痛,他就跟没事似的。 这次的事情,他闹得比天大。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还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以他想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景帝不杀他。也要让他脱层皮,景帝只是打他一顿出出气。然后就把他交给寰太后处置,那不是明摆着要放他一马吗? 他可是窦太后的心尖肉,这么多年来,塞太后连重话都不说一句,更何况处置他了。不要说才杀了八个大臣,以他的得宠。就是再杀八十个也不会怎么样。 梁王越想越放心,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武!” 就在梁王欣喜之际,窦太后的声音响楼 “母后!”梁王尽管骄横,对实太后还是挺依恋的,这是母子天性。一闻她的声音,忙跳了起来。快步迎上去。 只见窦太后挂着拐技,颤颤微微的。走路都有些打晃,脚步虚浮。以梁王的了解,箕太后的身子骨还不错,至少不会走路打晃,不由得大是奇怪:“母后,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馆陶公主冷哼一声,很是不满:“一天到晚,净惹事,就不知道给母后省点心。” “阿武,别听丫头胡说!”窦太后很是亲热的拉着梁王的手。笑道:“阿武,来,到娘这里来,让为娘好好看看。” “哎!”窦太后越是亲昵,梁王越是欢喜,扶着窦太后坐下。 窦太后坐下。放开拐杖,一双手不住在粱王脸上抚摸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儿,怜爱无限:“阿武还是以前那般欢实!来,阿武,这是为娘和你姐姐亲手为你做的狗肉。” 馆陶公主从宫女手里接过食盒,打开盖子,开始为梁王摆狗肉了。这碟狗肉做得很不错,盒盖一打开。就香气四溢,谗得梁王直吞口水。 “阿母,你都这么大年岁了,不好好歇着,还费这些神?”梁王一张嘴笑得跟荷花似的,抓起箸,夹起一块狗肉,送到嘴里,大嚼起来,一个。劲的赞道:“还是阿母做的狗肉好吃!香!香!真香!” “这狗肉,可是高祖最爱吃的。高祖还未执三尺剑时,就喜欢吃狗肉。高祖做了皇上,依然是少不了狗肉。阿武啊,你身为高祖血脉。也好这一味。”寰太后笑呵呵的,不时用手在梁王脸蛋上抚摸着,亲昵万分。 刘邦好吃狗肉,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正是因为他好吃狗肉,自从他做了皇帝以后。他的家乡汗县狗肉就一直留传下来。就是到现在,仍是非常有名。 窦太后这话似亲昵,又似另有所指,梁王的心情就更好了,一边吃着狗肉,一边喝着美酒,再听着窦太后的疼爱话语,还有馆陶公主的唠叨,他是倍儿乐。 这么多年了,窦太后就没有为他亲手烧过狗肉,馆陶公主更没有这般唠叨过,仿佛回到小时候,兄弟姐妹聚在一起,说笑打闹,那是何等的欢乐。若是景帝在这里的话,昔日之情就重现了。一想到景帝,粱王不由得神色黯然。 对景帝这个兄长,梁王的心情很复杂。可以说又爱又恨,爱恨交加。小时候,兄弟之情非常好,虽然后来为了各自的权势而明争暗斗,并不能抹煞兄弟之情,这是天性。 这次事情闹得这般大,梁王以为景帝不杀他,也要扒掉他一层皮。景帝只是打了他一顿,景帝这么多年来就没有过这么大的怒火,也从来没有打过他。梁王虽挨了打,并不恨景帝,他也是个明白人,要是换作他,直接砍头,哪会打一顿的。 时景帝的处置,他还是挺感激的。 窦太后陪着梁王,虽然她看不见。也是知道梁王吃得挺欢畅,不由的大是欢喜。 直到梁王吃完,窦太后把梁王紧紧搂在怀里,着实亲昵了老一阵。这才在馆陶公主的搀扶下,出屋而去。 窦太后一去,梁王欢喜无已。实太后亲自为他下厨,做他最爱吃的狗肉,这说明窦太后很在意他,眼下这难关很快就会过去。只要这道坎一过,他梁王又会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那时,再来谋夺嫡。 夺嫡这事,他谋戈小了数十年。要他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次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小的挫折罢了。 成大事者,不是有很多挫折吗?只要不死,就有机会! 就在他欢喜之际,一个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束白绫。 “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弄来白绫?”梁王大是惊讶,打量着太监,眼睛瞪得滚圆。 白绫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处死人用的。每当送来白绫,那就是耍人自尽,粱王不会不知道这点,要他不惊奇都不行。 “禀大王小的特送来此物。”太监小心翼翼的道。 “你放屁!”梁王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冲太监喝斥起来:“这是要人自尽,你要谁自尽?” “大王,这小的就不知了。”太监把梁王怒的样儿看在眼里,极 害怕,里就只有梁王一人了,太监把白绫送来,那不是要粱王自尽吗?要不是窦太后有口谕,他真的是要给太监几个。耳光了。竟敢把这种物事送来。你还长不长眼睛了? “太后口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阿武,你把天捅漏了,就得用你的脑袋补上去!”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梁王抓住衣襟提了起来。 “啪啪!”梁王一通耳光打过去。清脆响亮,他的手劲极大太监一张脸肿得老高。 “看你还敢不敢乱嚼舌头!”梁王兀自不解气,气哼哼的骂道。 “阿武,你是天家血脉,当为天下表率。为娘心疼呀!”太监嘴里流出血来了,还不得不咬牙忍着。怒力把话说得恭敬。 窦太后的口谕,若是一个不恭敬。那就是大罪,太监心里很想哭。 “啪啪!”粱王的耳光不停的打在太监脸上,骂道:“你还敢乱嚼舌头。” “大王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敢乱说。”太监哭丧着一张脸。 “你还敢,”梁王又要否打。可是,他手僵在了空中。太监说的没错,这种事,太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乱说一句的。 要他相信窦太后会处死他,不是难。比登天还要难!从小到大,窦太后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对他极是呵护,适才还对他亲昵之极,还亲手为他烧狗肉,怎么可能处死他呢? 一千个不信。一万个不信! 可是,太监的话言犹在耳,梁王要不信也不行。再一想。窦太后这么多年没有为他烧过狗肉。为何这次亲自下厨呢? 梁王这次犯的事很大,比天大。窦太后即使不罚他,骂他一顿,吓吓他才对。簧太后的举动违反常理,这事就值得好好思虑。 先前,他以为是窦太后呵护他,怜爱他,要保全他。现在看来,窦太后早已下了决心,这才为他做一顿狗肉,要他在离开人世之前,再享受一回母爱。 这种解释更合情理,可以肯定了。 “不可能!”梁王冲天一声咆哮。双拳紧握,眼睛赤,呼吸声比牛喘还要响。 紧接着,梁王仿佛给雷霆劈中一般,身子无力,软软的摔到在地上。直接石化了。 太监把梁王那样儿看在眼里,惧在心头,哪敢多呆,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抹冷汗。要是不跑得快。梁王怒,把他的脖子拧断,那可不利算。 时冉在无言中度过,过了许久许久,梁王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然。双手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母后,你为何要如此做?你为何要如此做?母后,你好狠心呀!我是武儿,你最疼爱的武儿呀!呜呜!”梁王仰向天,无力的诉说起来。 不甘、气愤、恼怒、屈辱”诸般情感交汇,粱王时而咆哮,时而低语,时而嘀嘀咕咕,时而哭泣” 梁王明亮的眼中不再有神采,灰灰的,颤抖着伸出手,把头披散。结成一条辫,尾端系在窗格上,绕过脖子,向下一蹲,双眼白。脸色憋得通红。 渐渐的,梁王眼中不再有神采。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几下,不再有动静。以 长信宫,窦太后斜靠在软榻上。馆陶公主陪在她身边。阿娇早已给馆陶公主请了出去。这种事,不能让她知晓,要不然,她会受不了。 梁王是阿娇的亲舅舅,对阿娇还是怜爱的,阿娇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让他不安。 “丫头,阿武呢?”窦太后身子不住颤抖,老眼中全是泪水,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阿母,老三,他”呜呜!”馆陶公主哪里说得出话来,那是她的亲弟弟,姐弟之情不错,唯有两行清泪直流。 “阿武!”窦太后大叫一声,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得老远,仰面便倒,又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馆陶公主慌了手脚。忙把实太后抱住,只见寰太后嘴里的鲜血不住喷出来,一双着胸口。 梁王是她的心尖肉,她对梁王的感情比起对景帝和馆陶公主都耍深厚。可是。她不得不下旨,处死梁王,对她来说,那是何等的打击。她的一颗心,已经破碎了,疼痛难忍,即使晕过去了,仍是疼得难受。 “快传仓公!快去把皇上找来!”馆陶公主真的是手足无措。 窦太后晕倒,那可是大事,长信宫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奔忙不已。 没多尖,景帝急匆匆赶到。扑在软榻前,把窦太后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惊讶,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是因为阿武。”馆陶公主不住垂泪。 “老三?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惹母后伤心。老三,你给我滚出来!”景帝还不知道梁王被处死一事,不由得大怒,双拳紧握。要是粱王出现的话,景帝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对着梁王一顿暴打。 “皇上,老三走了。”馆陶公主的声音很低,很低。 “他真是不孝!母后病了,他却”要不是景帝的耳音不错,还真听不见。景帝双眉一轩,冷哼一声。突然明白走了二字的含义,不由的张大了嘴巴,身子僵,呆在当 “还不都是你,把老三给母后处置,母后不得不”母亲杀子,那是人间惨剧,馆陶公主哪里说得下去。 “啪啪”。景帝重重两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自责不已:“都怨联!都怨联!”“启儿,过来!”经过仓公的抢救。窦太后适时醒来,气息微弱,冲景帝招手。 景帝忙拉着寰太后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凉一片,仿佛冰块似的,不由得更加惊心,嘴一张,就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是找不到说词。 “启儿,阿武走了,你可耍保重!”窦太后一双老手不住在景帝脸上抚摸着,仿佛珍宝似的。 窦太后两个儿子,梁王已死。景帝自然是更不能出事了,若是再一出事,她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母后,都怨皇儿,都怨皇儿!”景帝眼泪象水一般涌出来,自责不已:“皇儿把老三交给阿母落。本意是耍保全他。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儿的弟弟,皇儿恨他,可是皇儿狠不起心,无法处置他。皇儿是想,母后宠爱他,把他交给母后落,皇儿对群臣也有个交待。” 景帝和梁王的兄弟之情刷苛。要景帝狠心杀自己的亲弟弟,还真是折磨人。若是既给群臣一个交待,能平息事端,又能保全梁王,留他一命,这是最好的格果。 要留梁王一命,只有把梁王交给寞太后处置了。到时,景帝可以对群臣展开“情感攻势。”说这是寰太后的主意,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太伤窦太后的心。只要他说得动情,群臣会理解他的难处。 毕竟,汉朝以孝治天下,把孝之一字看得极重,景帝这也是敬孝。 “启儿,别说了,别说了寰太后紧紧搂着景帝,不住在景帝背上拍着:“启儿啊,你念着兄弟之情。为娘心里欢喜!阿武泉下有知,他也会欢喜。启儿,阿武他那是非死不可!他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不得不死!老身在,他就做出骨肉相残的事,若是老身不在了,他还不把你的儿子,老身的孙子全杀光?” 以梁王的性格,真要簧太后不在了。他就是无牵无挂,没他不敢做的事。若是景帝立儿子为太子。说不定景帝立一个,他就杀一个,骨肉相残的惨剧会越演越烈。 除非景帝痛下杀手,把梁王处死。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梁王一定会变得更加阴险,行事更加隐秘。即使景帝怀疑他,也不一定能找到证据,要拿他正法也没辙。 要想不再上演骨肉相残的惨剧。只有让梁王死一途了。寞太后对梁王的性子最是了得,不得不忍痛杀了梁王。 “阿母,老三不会的,不会的!”景帝不住安慰窦太后。 “启儿,为娘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他一定会这么做。”窦太后强撑着道:“启儿,你赶紧把这事诏告天下,就说是老身处置的阿武 “母后,此事万万不可”。馆陶公主忙打断实太后的话。 这己经是让人够心酸的事了,要是再诏告天下,那就更加不得了。 “还有那么多的诸侯王,他们一心盯着皇位,就得用这事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绝了那非份之念”。寰太后的声音并不重,却是不容置疑。 景帝了解她,每当她如此说。那就是不容更改,只得点头道:“母后,皇儿知道了。“快去!”窦太后催促起来。 景帝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景帝一去,寰太后又晕过去了。 炽以 淮南王府。刘安正与淮南八公聚在一起。商议大事。 “梁王真没用,睢阳城是天下间有名的坚城,竟然给周阳一鼓而下李尚不屑的咧咧嘴,他们对梁王有着无比的信心,结果却是与他们的预期正好相反,要他们不失望都不行。 “你们说,皇上抓了梁王,会如何处置?”刘安眉头一皱。 “还能怎样?太后肯定会又哭又闹,不吃不喝的相逼,即使皇上想处置梁王,也不可能,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苏飞摇摇头道:“大汉呀,当家作主不是皇上,是太后!” “在下也是这般以为!” 淮南八公不断表态,看法相同。寰太后对梁王的宠爱,天下皆知。窦太后绝不会让梁王有事的。 “孤也是这般以为!”刘安笑了:“梁王这事一出,朝廷的威望就大跌。以后,要是有诸侯王谋逆,朝廷也不好再下重手了。哈哈!” 刘安没说错,此例一开,仿效者肯定不绝,朝廷不能重处。 “父王,梁王给太后处死了!”刘迁快步而入,手里拿着一枝精致的铜管。 “休要乱说!太后怎么可能处死梁王呢!”刘安根本就不信。 “父王,这是朝中廷寄,说得明白。”刘迁把廷寄递给刘安。 刘安接过,手忙脚乱的展开,一瞧之下,脸色大变:“太后真把梁王处死了!” “不好!孤还有几封书信没有追回来”。刘安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手中的廷寄砸在地上。 第七十九章 对阵 桌王!死。对诸侯不来说,那是一场地震,让他们心惊临懈口 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骄横过人,耸太后处处护着他。没想到。窦太后亲自下旨,处死梁王。这卓。对诸侯王的打击比起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诸侯王虽然都是刘姓,是宗亲。可是,他再亲亲得过梁王吗?连粱王都给处死了,若他们犯了事。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那些有非份之念的诸侯王不得不敢收起觑觎之心,老老实实的做安乐王爷。 当然。最担心就要数谁南王刘安了。不久之前。梁王据守睢阳,准备与朝廷对抗时,他满以为雕阳城高垃厚,足以抵挡不少时日。 只要战事久拖不决,不论谁胜谁败,朝廷的威望都将大降,他就有机会了。一时兴起,写了几封书信给各地诸侯王。 哪里想得到。睢阳城一鼓而下,梁王成擒,这让他大是惊讶,立即派人去追回书信。 送信的兵士太卖命了,竟然一路送到地头,连追赶的兵士都没有追上。那些诸侯集接信后,就不再归还,还说上一大通好话,反过来安慰他。 诸侯王打的什么主意,刘安不会不知道,一旦有利可图,就可以把刘安给卖了。当然,诸侯王抓住了把柄,还可以威胁他,捞取好处。 对这些事,刘安是有些担心。却不严重。因为以他想来,梁王不会有事。只要梁王不会有事,朝廷连谋逆都不能重处,他写几封书信。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梁王竟然给窦太后处死,这无异于在向诸侯王宣告:休要谋逆,朝廷不会手软! 如此一来,刘安就是如坐针毡,一想起那些书信,就心神不宁。千方百计讨要,却是讨不回来。原因很简单,朝廷没有表明太度以前此信没多大用处。一旦朝廷表明了态度,这书信就是奇货可居了,谁会归还? 且不说刘安如何心神不宁,讨要书信。 朝中有了新面孔,那就是韩安国,给补了御史大夫。韩安国这人有才具,在平定七国之乱时,立下大功。再者,这次他不顾危险,跟随梁王去长安,一路随侍小心侍候梁王,就连梁王也是感慨“时难见真心,韩安国如此忠臣,孤没有听他的,致有今日之囚” 暴帝是知道韩安国这个人的。知道他的才具,就把他补了御史大夫。 跟随梁王一起起长安的枚乘、庄忌和司马相如三人,也给景帝赐予博士。景帝这是念在兄弟之情份上,给他们的恩赐。 可是,这三人确实有真才实学,一手好文章,天下难有人能及。枚乘和庄忌就不说了,那是名闻天下的名士,学问大家,赐他们博士,不会有人有异议。 至于司马相如。虽是名不见经传。声名不显,枚乘和庄忌对他极是推崇,景帝赐他博士也就在情理中了。 对于梁王的子女,景帝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并没有做得太绝。把他们贬为庶民,夺了他们的爵位,却赐给他们大笔钱财,足够他们生。 对这般处置,窦太后也无异议,对景帝的处置,大加赞赏。 再怎么说,梁王的儿女,是她的孙子,窒太后自然是念着他们。 梁王一死,立太子的最大障碍就不存在了,景帝立太子之事,水到渠成,只差择机诏告天下罢了。 可是,寰太后的却一病不起。身子一天比一天差。粱王之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任何一个母亲。不得不处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都会难以忍受。 默默 浦城,帅府。 周阳面前摆满了地图,正扑在地图上,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看着。 “大帅又在给地图相面了”。李广摇摇头,嘀咕起来。 “飞将军,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周阳头也没抬的问道。 “大帅,你听见了?”李广有些意外。“你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谁会听不见?”程不识取笑李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广可不服气,顶一句嘴。马上就问道:“大帅,你老看地冉,看来看去。看了这么多天,你选定了战场没有?” “光看地图,还不能确定,得等赵破奴他们回来,我才能定。”周阳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打量着朱买臣道:“主簿对闽越极为熟悉,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可是,这次的打法有些不一样,对这地理一定要熟悉,要做到心中有数。” 朱买臣虽是对闽越极熟,也不可能做到哪里有路,哪里有小道都知道的份上。真要如此在话。除非神仙。而周阳这一次的谋划很宏大,就是要让人闽越军队一个也逃不掉。 要做到这点,难度极高。兵败如山倒,即使闽越军队不是汉军的对手,一旦了打败仗,脚上抹油开溜的话,汉军要追很难。即使是在空旷无垠的大漠之上,骑着战马去追,也不见得能做到一个不留。 更别说,这还是闽越,地形复杂,有不少山地、从林,一旦给阅越军队钻到大山里去,汉军就没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闽越多险关要隘。闽越军队分兵把守,闽越军队一败。要逃非常方便,而汉军要追击很难。 因为山地、丛仆卜诚的难度很大。更非汉朝新军所善长六即使派出会稽驻仁见得能夺下来。 阅越军队逃得越多,后果越坏。清剿越困难。是以,周阳必须要把闽越军队全歼,不能有一个逃掉。 “赵破奴回来了”。周阳眼睛一翻,双自中精光闪烁。 只见赵破奴一身的灰尘泥土。大步进来,冲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卫青、张通以及一干奉命查探地形的兵士。齐向周阳见礼。 周阳一打量,只见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疲惫,身上、脸上全是尘土。光是瞧这样儿,就知道他们没有偷懒。肯定是认真侦察过了。 “你们探察得怎样?”周阳一挥手,直接问正事。 “禀大帅,没问题。”赵破奴很是兴奋:“这里地势虽然险要,闽越在山上筑有关隘。可是,有一条隐秘小道,可以直逼关后,居高临下,一通石块就足以拿下来。” 赵破奴一边说,一边指着地图,大声给周阳讲解起来。 “你确定?”周阳眉头一挑。 “禀大帅,我亲自攀上去了,绝对不会有错。”赵破奴信心满满,略带遗憾的道:“可是,这路太窄,不能上去太多人。” “只要有人能上去便成”。周阳笑道:“居高临下,这么一通砸,必然混乱,再趁机进攻,必然碍手。卫青,说说你的。” “诺!”卫青应一声,指着地图给周阳解释起来。 他奉命之后,带人亲自侦察过的,对地理极为熟悉。 他的讲解导赵破奴完全不同。他很有眼光,哪里可以伏兵,哪里可以奇袭,他讲来头头是道,深得用兵诀窍。 异着他的讲解,李广、程不识他一脸的惊讶,一个小小的军侯,竟然有如此眼光,真是不多见。怪不得周阳亲点他去,还真是有识人之明。 卫青讲完。张通再来讲。张通讲完,其他军官再讲。 “好了,你们出去!”等他们讲完,周阳手一挥,赵破奴他们施礼告退。 “大帅,现在可以确定了?”李广一脸的希翼。 “可以确定了,战场就选在这里!崇谷!”周阳右手重重敲在地图上:“此处离闽王城不远,我们到了这里。部那一定会前来迎战。” “过了这里,无异于就到了闽王城,郜郓他是不会让我到达闽王城的程不识大是赞成周阳的谋划:“他一定会率领大军前来邀战。” “还有啊,他一定以为,这里的地形对他有利。” 李广虎目中精光闪闪:“这里有数十里的平地,足够两军大战了。往西是闽王城,一条大道,却筑有数道关隘。往北是一条险路,阅越一关控抚,再多的军队也展不开。往南,往东。都差不多。郜那一定会以为,即使打不过我们,他还可以凭借这些险关据守。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大帅早就派人把这里摸清了。只要他一到,我们展开猛攻,他肯定打不过我们。等到他想撤的时候,却猛然现,这些险关落到我们手里,他就成了给关送在瓮里的乌龟。” 汉朝没有“瓮中捉鳖”的说法。李广只能如此说。 他把周阳的用意全说出来了。周阳正是如此安排的。 阅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从丛。阅越军队即使败了,要据守却不难。要想全歼闽越军队,只有把这些险关要隘夺取了。 周阳选择的战场,还真是一场不错的地方。一块数十里的平地,地势平坦,正适合汉军骑兵和陌手刀挥。唯一不足的,就是这块平地的四周都有险关要隘,有闽越军队把守。可以使得闽越军队进退有所。立于不败之地。 若是汉军夺取了这些险关,闽越军队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要夺取这些险关要隘,就得下一番大功夫,周阳派出赵破奴、卫青他们去侦察。 探查的结果让周阳非常满意,他们找到了隐秘的小道。有些更是险绝,要从悬崖上爬上去。好在,赵破奴、卫青他们都试过了,不会有 题。 “把李严找来!”周阳吩咐一声。李广飞步而去。 不多久,李广回转,带着一个个头不小的将领进来。此人叫李严,是会稽驻军的将军。 “见过大帅!”李严见礼。 “免了!”周阳冲他一招手道:“你们会稽驻军善长山地、丛林作战。我给你一个任务,夺下这些险关要隘。” “这个李严二脸的为难之色。略一沉吟道:“大帅有令,末将自当遵行。可是,这些险关耍隘易守难攻,要夺取也难啊。” 他没说错,险关要隘哪是那么容易夺耳的。周阳笑道:“这你放心,我派人探查过了,都有路上去。有些路太险绝,有些路很危险,只要小心,准备充分,一定能上去。” 接下来,周阳把探查的情形向李严讲解一遍。 “大帅,你早就探查明白了。”李严听完周阳的讲解,大是欢喜,笑道:“闽越之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可是,只要能站脚,我们就能上去,谁叫我们练的就是这个呢?钻山越岭,正是我们所善长”。 会稽驻军专门针对闽越而练的,善长的就是让日o8姗旬书晒讥芥伞旧儿沫作战,钻山越岭对他们来是家常便“※ “你要记住,此战干系极大。”周阳脸一肃,语气严厉:“若是你不能切断闽越军队的退路,就会放跑他们。那样的话,以后的清剿会很难。前朝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清剿,去平定,伤亡极大。” 李严自然是知道秦军当年平定岭南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点点头道:“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切断闽越军的退路!绝不放跑一个!” “那就好!我会把探查的兵士交给你,由他们带路,就好办多了。”周阳最后道。 安排好了这事,周阳一声令下,汉军开出浦城,往西开去,直取预定战场,崇谷。 崇谷之地,周回数十里,平坦异常。便于骑兵驰骋,便于陌刀挥。的确是很好的战场。 更重要的是,崇谷还有一条河流,饮水不缺。水源是军队扎营的先决条件,这点很重要。 来到崇谷,周阳传下号令,汉军扎营。这一次,周阳不再是扎个小营盘,而是扎了一个大营盘,明明三万人,却扎出一个八万人的大营。 这当然是为了迷惑郜郓。五万会稽驻军早就隐秘前进。借着山岭河谷的掩护,悄悄向各关隘开去,隐藏在丛林中。 周阳之所以把会稽驻军全派出去,是防范万一没有攻下险关要隘,他们还可以堵住退路,为追击争取时间。 因为闽越的地形复杂,险关要隘建在险要处,要攻打很难,即使汉军找到了道路,也不一定就能成。若是这样的话,会稽驻军还可以险关前面列阵,阻止闽越军队逃进险关中去。 默炽默 “你说什么?冉阳在崇谷扎营?”郜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都快掉出来,瞪着进来禀报的亲卫。 “矢王,是真的!”亲卫忙肯定一句。 “好了,你出去!”郗那喜滋滋的挥退亲卫,双手互击一下,声调很高:“周阳啊周阳,你这是自寻死路!你竟敢在崇谷扎营!哈哈!都说你有兵奇诡,也不过如此嘛!” “大王,周阳此人精通兵道。不会不知道,若是我们据关而守。他的粮草就成问题。他敢如此做,必是有所图谋!”余善皱着眉头,沉”说得没错,周阳走有所图谋。”郜那笑道:“你想啊。汉军多骑兵和陌刀,若是不在崇谷打,他能挥出威力吗?” 此人并非无能之辈,看得很准。说到要害处了。周阳查遍了地图。跑断了腿,就崇谷最适合汉军挥。 “他这是引诱孤前去,想把孤在崇谷打败。”郜郓笑愕很奸猾:“即使孤败了,那又怎样?孤还不能凭借险关据守?要知道,崇谷四面皆山,四面都有险关,他能攻过来吗?” “我们进退有据,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余善对之说法大是赞成。 若是汉军不能切退阅越军队的退路。即使打败了闽越军队,战果也不会太大。闽越军队退到关隘中去据守,反而对汉军不利。 “是以,这一仗,我们要打!”郜郓右手一握拳,非常兴奋道:“他八万人,孤是十五万人,兵力是他的两倍。除了三万汉朝新军厉害以外,五万会稽驻军,比我们强不到哪里去。孤分出三万去缠住会稽驻军,集中十二万大军猛攻汉朝新军。孤就不信,会打不过他们!” 汉朝会稽驻军的战术战法和闽越军队没区别,唯一的优势,就是汉军的装备比闽越军队优良,因为闽越的科技赶不上汉朝。 丛林战对丛林战,钻山的遇钻山的,谁怕谁?三万闽越军队足以缠住五万会稽驻军。不是打败,只要不能增援汉朝新军便可。 四打一,那是非常高的兵力优势。在战争史上,拥有如此高的兵力优势并不多见,要郜郓不信心满满都不行。 部高全军覆没,睢阳城一鼓而下。汉朝新军的强悍战力得到展现。可是,郜郓仍是不信邪,就算汉军个个张满了獠牙,四打一,还打不过? 更别说了,即使打不过,还可以退走。八万汉军,骑兵才不过数千人,就算新军人人战马,三万人行动如风,可是,会稽驻军全是步兵。骑兵很少,几乎没有。以三万人追杀十五万大军,不可能的事,闽越军队的伤亡不会太大,最多伤亡三五万。 三五万的代价,要是能啃下汉军,部郓愿意付出。 只要能打败汉军,哪怕付出十万伤亡的代价,部那也要干。毕竟,数十年来,一直是汉朝压着闽越。一旦打败了汉军,那就是另一个广阔的天地,他可以为所欲为,灭东晚。并南越自是不在话下。 就算汉朝再派兵前来,那也需要很长时间,他足以成就大事了。 他要的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数十年没有出现的契机! 这事就这么定了,郜郓一声令下。他调集的十五万军队开出闽王城。朝着崇谷开去。 阀王城离崇谷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闽越军队两天之后就开到了崇谷。 部那一声令下,闽越军队扎下营盘,极是坚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胆比饥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章 一个不留 司阳率领众将出营观察闽越军队的营数,打,赞盗,部那此人野心勃勃,妄图一统岭南,为祸南方,到也不是无能之辈,这营盘扎得不错,跟铁桶似的。” “大帅说得没错,此人自小就熟读兵书,深晓兵法,排兵布阵极是拿手。”朱买臣对越事极为了解。 “营盘是扎得不错,可是,他依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李广虎目中精光四射,打量着营盘,不住点头,大是赞甩 李广所言并非大言,再是实情。若是周阳率领的汉军是以前的汉军。采用以前的战术,以三万汉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十五万闽越军队。现如今,汉军装备了大量的陌刀,改进了盔甲。刮练了大量的骑兵,采用先进的战术,闽越军队与汉军差了好几个数量级。 众人正打量间,闽越阵中驰出一队人,正是部郓、余善与闽越将领。在数千闽越军队的保护下,来到近处,这才停了下来。 部郓驱马前驰,一抱拳:“见过大帅。” “他还有胆前来。末将去抓了他。”李广眼中精光一闪。摘下大。 “不可!”朱买臣忙阻止:“我们万万不可做这种事。” “这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多好的机会!”李广很不同意朱买臣的看法。 “飞将军,主箔说得对。” 周阳很是赞成朱买臣的说法:“我们可以在两军大战中抓住部那,却不能在如今的情形下抓住他。现在抓了他,会激起闽越百姓的愤怒。会说我们卑鄙无耻,就不会成为顺民,反到会成为逆民,那样的话。到处都是战争,到处都得清剿。我们在大战之时抓了他,闽越百姓只会认为他无能,不会怜惜他。” 同样是抓邹邦,在不同的情形下抓住他,结果大不相同,这是显而易见的。 对闽越,汉朝不仅仅是打败。是要收归版图,就不能让闽越的百姓对汉朝有过多的仇恨,要不然,后患无穷。闽越地形复杂,山高林密。若是闽越百姓对汉朝心怀不满。拼死抵抗的话。汉朝要平定就得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清剿,去平定。代价会高得出奇。 这种事,周阳肯定不干。 若仅仅是打败阅越,抓了部那就抓了,谁也没话说。 李广明知周阳说得有理,仍是有些可惜,不住摇头。“周阳见过大王。”周阳回礼。 郜那把周阳一通打量,俊面至颜一个少年郎,这就是名震天下的汉朝名将?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郜那斗胆。敢问大帅何故犯我疆土?”郜郓声音很大,质问周阳。 “令祖摇从龙,助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封令祖为闽越之王,令祖愿世代为大汉屏藩。”周阳嘴角一扯。冷笑道:“你数十年来不服从朝廷号令,攻伐无度,攻南越,伐东佤。罪大恶极。朝廷念在令祖有大功于朝廷的份上,不予追究。你不仅不感谢天恩浩荡,反到是变本加厉,收留逆贼刘漆之子刘驹,待为座上佳宾。郭解是大汉的钦犯,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你竟敢收留他。你犯下如此大罪,天兵若不讨,天理何在?” 周阳的话同样很高,却是字字在理。 部郓的辩才到也不错,竟然还能找到说辞:“大帅误听。刘驹之事。实是在下不察,已奏知天子。至于郭解之事,绝无此事。郭解这贼子,是大汉的钦犯,犯下那等逆天之事,郜那绝不敢收留他,绝不敢!” 一脸的笑容,非常亲切,态度非常好。若是换个人,说不定就给他骗过去了。 “哼!”周阳冷笑道:“刘漆欲谋逆,广交天下诸侯,与你是异姓兄弟,难道你连刘驹这个世子都不识得?” “大帅有所不知,在下与刘漆虽是异姓兄弟,却从未见过刘驹,实是不识得。”部那说谎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撒起谎来,脸都不红。 “你若是不知,当问心无愧。你可在这里。向苍天起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若真不识得,苍天自会知晓。”周阳气势放开,声色俱厉。眼中精光闪烁,目光好象利剑一般,直刺郜郓,杀气腾腾。 部那身为闽越之王,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可是,他哪里禁受的住周阳的杀气。周阳的杀气是用匈奴的人头喂出来的,天下间能禁受得住的人并不多。尽管部郓杀伐决断,杀过的人不少。却远远不如周阳多。 部那暗中一个冷颤,哪里还敢起誓。要知道,当时的人对神明相当膜拜,他心中有鬼,绝不敢起誓。 “哼!”周阳冷哼一声。接着道:“郭解之事,你可敢起誓?” 连刘驹这事郜那都不敢起誓,更别说郭解这事了,郜那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他明明想在阵前逞一番口舌之能,最好是说得周阳理屈词穷,这对闽越军队的士气有莫大的好处。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理不直。理不直则气不壮。若是他能占住理,这事一传开,闽越兵士必将同仇敌忾,士气大涨,于接下来大战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却是事与愿违,理屈词穷的则是他。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郭解,向朝廷请罪。朝廷自当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后悔何何及!”周阳最后冷冷的道。 周阳的条件没有丝毫松动。依尤”沾饶他命,并不是昱是退兵,部邦会考虑,其怔的威压下,他会交出郭解。可是。仅仅饶他一命,并不是退兵,他就不会考虑了。 “哼!”郜那气“哼哼的拉转马头。回归本阵。 “他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阵。”朱买臣望着部那的背影笑道。 周阳手一挥,率领众将回归本营。一回到帅帐。程不识就道:“大帅,郜郓此人颇有才干,通晓兵法韬略,绝不能让他再为祸了。” 这是必然,此人的才干不错,若是趁汉匈大战之际,在南方闹事,汉朝依然可以收拾他,却有不小的麻烦,不如趁此机会,彻底解决之。 程不识这话说到众人心里去了。李广他们不住点头赞同。 “记住,这一仗一定要狠,要打的闽越之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只有这样。才能威慑百越,使之永不敢背叛!”周阳脸一沉,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除了部那。不必留活口。” 自古以来的治乱之道,就是恩威并济。若不能威慑其心,怎么恩服?趁两军大战之时,大杀一通,吓破其胆,才能恩服。 “一个不留!”李广他们兴奋的一握拳。 炽众 “砰!”一回到王帐,部那飞起一脚,把短案踹飞,气哼哼的坐了 来 “大王,何不交出郭解。为了郭解,不值得刀兵相见。”部郓已经够气愤了,偏偏还有将领进言。 “交交交,交出去又怎样?不是退兵,只是饶我们一命。”部郓真的是很气愤,他从一开始就算错了。 当初收留郭解之时,他满以为只要他不承认,汉朝找不到借口。就不会出兵。可是,周阳要他当众起誓。他心中有鬼,他哪里敢?他不敢起誓,无异于承认了。 交出郭解。他还真有那想法。当初收留郭解之时。就存有此心。能让郭解为他的大事出力自然是好,要是实在不行,交出郭解,再好言卑辞的请罪,象刘驹一事一般,就此不了了之。哪里想得到。周阳的条件大出他的意料,非常苛刻,只是饶他的命,不是退兵。 “大王,我们能打过大汉吗?”有将领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汉朝的实力摆在那里,闽越根本就不是对手。 正是因为如此,郜那数次起兵攻打南越和东眠,都因为汉朝的介入而不得不罢兵。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安份,却力图避免与汉朝刀兵相见。 汉朝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即使一战失败了,还可以调集更多的军队前来,闽越地不广,人口更少,物产不丰,处处倚赖汉朝,闽越就算仗仗胜了,也会给消耗光。 “一定能胜!”帮那通晓兵法。他早就谋划好了,派出三万军他去缠住会稽驻军,集中十二万大军猛攻汉朝新军,四打一,胜算非常高,尽管他们的装备战法不如汉军。 “大王,就算打胜了,大汉还可以派军前来的。”有将领不得不提醒他一句。 “这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只要这一仗胜了,大事就成矣!” 部那环视一眼众将:“这次是周阳统兵前来。周阳去岁打败匈奴。隐有大汉第一名将之势,若是把他给打败了,大汉的信心会大受打击。谁统兵也没用。更别说,李广、程不识这两大名将也来了,若是他们败了,那就是惨败之局!要想再派兵前来,没有三五年不可能。有了这三五年时间,孤足以灭掉东眠,吞并南越大部分土地。 略一停顿,声音陡转高亢,不无的意的道:“三五年以后,匈奴恢复过来了,必然前来复仇雪耻。为了不让孤背后捅刀子,汉皇一定会满足孤的一切要求。到那时,就不是孤忌惮大汉,是汉皇忌惮孤了!” 匈奴在舔伤口,准备复仇一事,天下皆知,这是必然之事,众将再无顾虑:“大王,那我们就打这一仗!” “打!”部郓沉声道:“这一仗干系极大,一定要打胜!你们一定要有决死之心!此战胜,则百越一统!” “诺!”一众将领欣然领命。 “兵力相等的话,我们打不过汉军。可是,我们拥有兵力优势,此仗不必试探,直接决战!”部郓大声下令道:“立即出营列阵,决一死战!” 试探的话,就是双方派出少量的军队打打,试探对方的底细。郜郓的判断是对的,闽越军队在没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肯定打不过汉军。这是数十年来公认的铁则。 试探的结果就是失败,对问越军队士气的打击不与其如此,不如不试探,直接决战,凭借兵力优势取胜。 说到装备。闽越不如汉军;说到战法,闽越不如;说到士气,闽越仍是不如;说到战场经验,还是不如”处处不如。唯有一处远远过汉军,那就是兵力上的优势了。这是部碎取胜的唯一倚仗,必须得挥出来。 命令一传下,阅越军队开出营寨,开始列阵。 部那野心勃勃,要统一百越之地,他当上闽越王之后,一直致力于整军备战,是以闽越军队练有素,号令严明。 虽是十五万大军,列阵却很快捷,没多久功夫就列阵完咎了。 只见显压压一片人潮,气势恢宏,阵势谨严。 就在闽越军队布阵的同时,汉军也开出了营地,”贻二军七练有素号令严明二万大军布阵除不知川、脚步声、号令声以外,再无其他的声响。 部那看在眼里,赞在心头,不住点头。 汉军的阵势没有改变,仍然是陌刀手在前,弩阵、弓箭手在后,两翼由骑兵护住,背后由轻步兵掩接 阵卑一成,气势磅礴,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杀气腾腾。 部郓是第一次见识汉朝新军。不由得眼睛睁大,仔细打量起来,他是越看越惊心。 陌刀柱在地上,在日下光闪闪光,虽然是拉在地上,其不凡之处已经展露无疑。如此沉重的兵器。一旦高高举起,狠狠劈下,那后果将是毁灭性的,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挡的住。 对于陌刀,部郓听郭解说起过。当时他很是怀疑,九十斤重的陌刀,要用在战场上,那得多大的力气?在战场上,不能仅有武器,还要有盔甲,这一加起来,不就是一百多斤了一汉斤相当于现在半斤,在哪里去找这么多强壮的兵士? 要找几百上千身材高大,力气不小的兵士,部那还能相信。可是。郭解说的有数千之多,他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在历史上,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从三王五帝到如今,就没有使用如此沉重兵器的先例,更没有把这么多兵士集中使用的军队,郜郓的怀疑实属正常。 眼前却是事实胜于雄辩,颠覆了数千年信奉的战争规则。数千陌刀手列成阵势,个个身材高大,异常健壮。他要不信都不信。 “怪不得部高会全军覆没!”郜那想起郜高,终于明白他全军覆没的原委所在了。 不说别的,光这陌刀就够郜高受的了。更别说,他一个误判,以两万敌三万,不完败都不行。 再看汉军的盔甲,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眼睛、手、脚露在外面,全给盔甲包裹住。比起札甲,其防护力好得太多了。 汉军有陌刀这样犀利的利器,再有如此好的防护力,郜高两万军队没有杀伤上百汉军,再正常不过了。 “冤枉郜高了!”箭那大是后悔。不该一怒之下杀了部高。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 汉军阵势列成,再无动静。部那一脸的难以置信,把汉军的营地打量来打量去,明明足以容纳八万大军的营地,怎么只有三万人? 五万会稽驻军哪去了? 难道会稽驻军给周阳派到别处去了?瞧汉军这番举动,很有可能。这个周阳,太狡猾了,比狐狸还耍狡猾。他竟然玩了这一手。 五万会稽驻军不在这里,会给周阳派到哪里去呢? 这问题还真把部郓难住了。闽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正是伏兵之处,会稽驻军随便找个山谷、丛林一钻,谁能找出来? 五万会稽驻军去向不明,对别人来说。还真是担心的大事。部那一点也不担心,他不仅不担心,反倒是更加欢喜。他就可以节约出三万军队,用来猛攻汉军。 原本打算用十二万来猛攻汉朝新军,如今变成十五万了,不再是四打一,是五打一,兵力优势更加明显,这胜算就更高了。 百越是否一统,功业是否成就。就在这一战了,部那哪能不欢喜的。 机不可失,失则不再来,部郓手中领旗一展,大声下令:“进攻!” “进攻!进攻!”闽越军队吼叫着,对着汉军压了上去。 十五万大军一齐压上去,那动静非常大,光是脚步声就震得地皮都在颤抖。更别说,还有十五万张嘴吼出来的厮杀声。响遏浮云。“隆隆!”阅越军队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仿佛乌龙坠地,笼罩在闽越军队的上空。 “见过送死的,就没见过这么送死的!”李广骑在战马上,有些难置信的看着推进的阅越军队。 “郜那这是狠了,他妄图把我们一举击溃,连后备兵力都不留。”程不识一张大嘴裂着,大是好笑:“他们排成这么密集的阵势,我们的弩阵一射一大片,他嫌死得不够快?” 对他两人的说法,公孙贺他们大是赞成。 汉军有弩阵,弩阵一旦威,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闽越军队竟然排得这么整齐。那不是送死吗? 古代战争,与现代战争不同。现代战争是爆炸性的武器。是面式杀伤,一颗炸弹爆炸,会炸死炸伤一大片,是以要求一定的距离。 而古代战争,其武器为点式杀伤。即使弓箭强弩亦是如此。汉军的弩阵威力很大,就在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出大量的弩矢,神奇的把点变成面,对敌人的杀伤就大得多了。 部那并非不知道汉军的弩阵厉害,而是闽越军队的阵势符合当时的兵法,并无指责之处。 李广、程不识二人久历战阵。眼光独到,一眼便瞧出,闽越军队如此阵势,正便于汉军弩阵挥。 “有人想三更死,何必留他到五更!”周阳手中的令旗一展。 弩手开始忙碌起来,装填弩矢。 一架架强弩,好象一头头凶兽。随时会朝闽越军队扑去。弩矢一装填好,这些凶兽就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杀气腾腾。,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柑。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一章 死亡乐章(上) 强劲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鼓生疼。 “咻咻!” 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飞掠,打破空气的屏障,好象蝗虫一般,对着闽越军队扑去。 没有了秦弩,大黄弩的数量更多。弩矢更加密集,好象一张巨大的矢网,天地为之一暗,骄阳都为之失色。 “啊!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只见不计其数的闽越兵士给弩矢射穿,鲜血迸溅。日光下,只见一篷篷鲜艳的血花绽放开来,格外美丽,夺人目睛。 弩矢穿透身体。劲道不衰,带得闽越兵士在空中飞舞。这些兵士并未断气,在空中手舞足蹈,乍一看去,张牙舞爪,惨叫声不断,尖细高亢,凄厉如鬼嗥,让人毛骨悚然。 透体而出的弩矢,沾满了殷红的鲜血。不时有鲜血滴下。一滴滴鲜血,汇聚成一幕血雨,转瞬间。地面上就出现不计其数的血点血点把地面梁成夺目的红色。飞舞的闽越兵士很快现,他们并非孤零零的一个人受苦,还有同伴与他们同甘共苦,一支弩矢往往要射中数个,少则三两个,多则四五个。 一串又一串的人肉串在空中出现。在空中飘飞,好似无根落叶给狂风肆虐一般。 等到弩矢力尽,这才砸了下来。迅的堆成了一座座尸山。这些闽越兵士肢体相叠,层层相因,绝对是一座座尸山。 尸山乍现,这本就够吓人的了。可是,更吓人的是这些尸山还会动。不住抖动,那是兵士的生机未绝。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不少兵士并未给射中要害,只是受了重伤,并未身死。给压在尸山中,忍不住大声惨叫,叫得山响,声音凄惨如厉鬼夜啼。 部郓骑在战马上。看着好象变魔术一般出现的奇观,不由得眼睛瞪圆。嘴巴张大,身子僵,要不是他死死抓住缰绳,肯定一头栽下马来了。 汉军去岁大破匈奴,主要靠的就是弩阵。这事早就传遍天下,郜郓自然是知道的。对弩阵的威力。他早就有所预料,依他想来,弩阵是很可怕,威力无穷。却未想到竟是如此的可怕,弩阵一威,比起魔鬼肆虐还要可怕,可怕十倍,可怕百倍! 原本密集的阵势,却出现一个大空洞,那里的兵士好象平空消失了一般。要是不看后面的尸山,还以为他们给魔鬼一口吞噬了。 汉军的弩阵这才初试锋芒,若是闽越军队冲上去,会死伤得更多。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出战场,赶紧撤。 可是,士气可鼓不可泄,若是闽越军队一撤出战场,不论伤亡有多低。士气已经泄了,难有胜算。 这一战的干系非常大,关系到百越是否一统。一统百越,是部那的心愿,这么多年来。一直给汉朝压着。让他不能也不敢与汉军一战。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打败了汉军,就能灭东既。吞并南越,统一百越,成就无上功业。 退出战场,无异于就是宣告郜郓的梦想破灭,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他宁愿伤亡惨重,也要打败汉军。 要知道,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数十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谁也不会放弃! “冲!冲!”部集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迅平复过来,挥着胳膊。大声呐喊起来:“打败汉军!一统百越!” 百越之地就是越族所居,只是他们分为好几个势力,是以叫百越。不管是东晚,还是闽越,甚至南越,都是越族,属于同一个种族。 阅越兵士虽是接受了不少汉文明。向往汉朝,内心中还是认可越族这个种族。一统百越,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吸引力。 “打败汉军!一统百越!” 闽越兵士出冲天的呐喊声。挥着汉剑,潮水般对着汉军冲了上去。 十五万大军的冲锋,就象决堤的狂潮,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声势惊天。 “来得多,死得多!”李广嘴角一裂,很是不屑。 他的话很快就给应验了,汉军的弩阵不断威,弩矢一拨接一拨的射了过去,把闽越军队给覆盖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覆盖,闽越军队都会死伤无数,出现一座座尸山,地面给染成红色。 饶是如此,闽越军队在部郓的激励下,奋不顾身的冲上来。 他们打得比部高的两万军队英勇的太多了,部高当日若是如此作战。汉军的代价不会那般 阅越军队成片片的冲上来,却是成排排的倒下。周阳骑在马上,打量着冲锋的阅越军队,那感觉他们不是拜,不是军队,是地里的韭菜。在给汉军这个。农夫任意收割。 阅越军队的士气不错,冲得很是英勇,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补上去。补上去的死了,还有后面的兵士补上来,好象他们无穷无尽一般。 就是这样,他们仍是难越雷池一步。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后,仍是没有冲到汉军阵前。 他们在汉军弩阵面前付出的代价,比起匈奴要高,要高得多! 造成这种情况的是,匈奴全是骑兵,四条腿,冲锋起来,快捷如风。很快就可以冲到汉军阵前,处在汉军弩阵射杀范围内的时间并不算来 而闽出个六今是步兵,谗度哪里比得卜匈条腿的人。再快过四条的马。闽越军队的度越慢,处在汉军弩阵射杀范围内的时间就越长,死伤要不高得出奇都不行。 “冲啊!冲上去!冲到汉军面前。弩阵就不能射杀你们了!”郜那挥着汉剑,策马驰骋于阵中,带着一队嗓门大的兵士,大声呐喊,提醒兵士,给他们打气。 他的想法绝对没错,强弩虽然厉害,卓竟是远程武器。一旦闽越军队冲到近前,就无法挥威力了。 对于这点,只要上过战场的人都明白,闽越兵士不会不清楚平了他的吼声,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跟风一般快,对着汉军冲锋。 大黄弩的射程是一里,远在一里外就对闽越军队进行射杀。由于阅越军队是步兵,冲锋的度慢,光是大黄弩就够他们受的了。等到他们冲近了,瘦弩、夹弩再一齐威,弩矢就密集得更多了。 即使冲出了弩的射杀范围,还有弓箭手在等着他们。 说起射箭,闽越军队也不差。完全可以奋起射杀汉军。可是,经过强弩的射杀,他们已经是七零八落。死伤无数,没受伤的人已经不多了。光凭这点人,又怎能对汉军构成威胁? 邹那的胜算就是兵力优势,就是人海战术,只要不死绝,他就会打下去。在他的驱使下,闽越兵士不敢不冲锋。 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前面的到下了,后面的阅越兵士踩着他们的尸体朝前冲。 漏网之鱼是不可避免,尽管闽越士兵是靠两条腿冲锋的,仍是有人冲到汉军阵前。 冲到汉军阵前的闽越兵士大吼着“打败汉军!一统百越!”挥着汉剑,对着陌刀手兜头便砍。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堵明亮的刀墙,陌刀高高举起,在日光下。好象一面面反光镜,出夺目的光芒,刺激得闽越兵士眼睛都睁不开。 刀墙对着他们,劈头盖脑的劈了下去。刀光如匹练,其快如风,力大如泰山,阅越兵士根本就没有明白过来,就成了陌刀下的芒魂。 此时的闽越兵士,不再是尸体。变成了碎肉。 被一把陌刀劈中,就会变成两截;给两把陌刀劈中,就会变成三段。甚至四段;给三把、四把,,陌刀劈中,就会成为一片片的碎肉。 只见碎肉洒了一地,肠肠肚肚全在。不是给劈成一截截,就是一段段。就是闽越兵士的心脏,也难有完好的,有不少给劈成了碎片。 这些碎肉生机未绝,不住抽*动,乍一看上去,就象魔鬼的不死之体似的,很是骇人。 闽越兵士冒着矢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最后不得不止步于陌刀之下。部郓扫视战场,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虽然闽越军队是汉军的五倍。可是,照这样打下去,他的兵力优势将不复存在。 打到现在,闽越军队已经付了出好几千的代价。汉军却是伤亡极微。可以忽略不计。 这才打了屁夫一会儿,就有如此大的伤亡。要是打到饷午时分,闽越军队会伤亡三五万。到了天黑几乎失去战力了。而汉军的伤亡,依然不会太大。 真要如此的话,他的盘算,他一统百越的雄心就无法实现,得当机立断,改变战法。 部那心念一动,立时有了主意。传下号令,要闽越军队暂停进攻。 对这道命令,闽越兵士打从心里赞成。冲上去那就是送死,虽然只是暂停,并不是不打,总比现在就死的好。 部那把余善叫来,道:“汉军的弩阵太厉害了,我们不能硬冲,的把军队分散,要兵士们的距离拉开。再来冲锋。光这样还不够,还得分几路进攻,分散汉军的弩阵。” 这第一次进攻,闽越军队是正面进攻,部那更多的是试探性的进攻。这便于汉军弩阵集中射杀。若是闽越军队分头进攻,汉军的弩阵就会分头迎击,弩矢不会那般密集。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余善自是赞成。于是,部那把闽越军队分成三部分,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对汉军起进攻。 部那精通兵法之人,他的盘算是正确的,汉军的强弩也只能一分为三。分头迎击了。如此一来,弩矢的密集程度有所减弱,而闽越军队享有兵力优势,冲锋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是更多了。 战法一改变,还真有奇效,冲到汉军阵前的闽越兵士比起先前的多的多。 只要冲到汉军阵前,弩阵就对这些兵士构不成威胁,就可以近战了。阅越兵士士气大涨,吼叫着,挥着汉剑就扑了上来。 然而,周阳看在眼里,平静异常,仿佛他们的冲杀不存在似的。 近战,正是陌刀挥的时候。陌刀手高举着陌刀,狠狠卑下,闽越兵士就变成了碎肉。 冲到汉军阵前的闽越兵士不少,给了陌刀表演的舞台。 日光下,只见刀墙一次次出现。一拨接一拨的闽越兵士给劈成了碎片。地上的碎肉越积越多,血水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成了一泓泓血湖。 日光下,血湖处处,红光闪闪。鲜艳夺目,美丽异常。 陌刀就象噬血狂魔,无情的吞噬着闽越军队的性命, 强弩、陌刀,组成了一架无情的绞肉机,把闽越军队的生命无情的吞噬了,地上的尸体、地面的碎肉越来越多,层层相因,每一脚下去。都会踩中尸体或者碎肉。 来不及浸入土里的鲜血汇成越来越多的血冉。冲锋中的闽越兵士不停的溅起一朵朵血花,仿佛他们在血水里冲锋一般。 “大王,不能这么打!”余善看的心惊肉胆,提醒郜郓:“大王,再这么打下去,我们的伤卢会高得出奇。说不定。撑不到天黑!” “哈哈!”郜那却是不以为意。竟然笑了,笑得很开心,一双明亮的眼中神采奕奕。 “大王,你为何笑?”余善看的不明所以。 “你瞧瞧,你瞧瞧,这就是我们的胜算所在!”郜郓手中的马鞭朝汉军一指,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余善瞧了半天,也没有瞧出什么胜算。不仅没有看到胜机,反倒是看到尸山血海,不计其数的尸体,堆成了山的碎肉,一双眼睛惊奇的瞪圆了。 “你自小读兵书,真是白读了。” 部那瞧了一眼余善,有些不屑,道:“你瞧瞧,陌刀如此沉重,威力是无穷。可是,汉军能持久吗?这么重的陌刀,再加上数十斤重的盔甲,一个陌刀手就要负重一百四五十斤。不要说一般的兵士,就是换作李广这样的天生神力之人,他能挥着陌刀砍杀三四个时辰吗?” “妙!妙!妙!” 余善也是个聪明人,自小熟读兵书,一给提醒,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大王这是要消耗他们!一直耗得他们举不起陌刀了,他们就没了。 到那时,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部郓不愧是知兵之人,一语道破了陌刀的缺点。陌刀沉重异常要想正面硬抗,只有强大的弩阵才行。其他的,不论什么兵种,都不是对手,就是骑兵也不行。 可是,陌刀太重,体力的消耗太大,尽管陌刀手是千挑万选,经过了严格的练,力气大,耐力悠久,也有用光力气的时候。 一旦陌刀手的体力耗光,威力大减,就是闽越军队的天下了。 当然,要消耗陌刀手的体力,就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要让闽越兵士前赴后继,不计生死的冲锋。这代价是很大,可是,郜郓付得起,他也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只要陌刀手的威力减弱,汉军不再占优,打败汉军就很有可能。只要汉军一败,他就有数年时间一统百越。这帐一算,划算,非常利算。 部郓毫无怜惜之心,命令闽越军队冲锋。一波接一波的冲锋,汉军是照单全收,闽越军队只要冲上去。就别想活命。 打到快饷午时,按照古代战争的规律,应该收兵暂歇,吃战饭,准备下午的再战。这是古代战争的铁则,即使长城大战也未打破这一铁则。 可是,这一铁则给耸那打破了。他命令闽越军队继续冲锋。因为他看到陌刀手挥舞陌刀已经不再象先前那般有力了,若是此时让陌刀手歇息,那就是在丧失他的美妙前程。郜那肯定不会干的。 打到此时,陌刀手真的是累了。疲了,很多人浑身汗湿,极需要歇息。可是,闽越军队好象潮水一般涌来,陌刀手哪里有时间歇息,只能咬牙撑着,继续作战。 不能歇,并不是说不能吃喝。战饭,汉军早就准备好了的。陌刀手只能把肉干叼在嘴里。一连咀嚼,一边挥动陌刀作战。 劈死的闽越军队,鲜血喷溅。陌刀手不知道劈死了多少闽越兵士,浑身血淋淋的,活脱一个血人。他们叼在嘴里的肉干,为头盔上滴下的鲜血染红。此时此玄,哪有时间去管这些,只能就着鲜血一起吞进了肚里。 鲜血还未冷却,入口温温热热。还能解渴,反到省了汉军不少事,免得去喝水,可谓一举两得。 这是一顿别开生面的战饭! 就着敌人的鲜血饱餐战饭,这种事在历史上不多,或许只有这么! “部那疯了,竟然不歇息!”李广有些不满。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有遇到饷午不歇的事情,就是匈奴,到了饷午也要停下来,吃饱喝足了再打。 “真是个疯子!”程不识也嘟囔起来。 “他没疯。相反,此人还挺聪明。他这是在消耗我们,想让陌刀手不歇息,耗光他们的力气。”周阳一口道破郜郓的用意。 “真够阴险的!”李广一拍额头。恨恨的道:“弟兄们打了半天。早就累了,乏了,要是不能歇息。后果能以预料。” 陌刀是汉军的利器,若是不能挥威力,后果非常严重,程不识他们盯着周阳,道:“大帅,赶紧下令。退回营中,歇息好了再来打!” 退回营地,凭借营盘据守。歇息好了再来打,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 “何必那么麻烦。灭了部那再来歇,也不迟。”周阳的话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大帅,你又有什么主意了?”李广快嘴,马上就问了出来。一脸的迷茫 第八十一章 死亡乐章(下) 手广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要问的。他们素知周阳计策多幻说的话,必然是有奇策了,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周阳,眼里精光闪动。极是期待。 “哪有什么计策”周阳的话让李广他们大是意外,话网出口,给快嘴的李广打断了。 “那怎么办?”李广惊奇的翻着眼珠。 “你们瞧,陌刀的弟兄们是太累了,骑兵的弟兄们又太闲了。”周阳手中的马鞭朝骑兵一指。 骑兵的作用很大,防守时担任掩护两翼的重任,进攻时要抄敌人的后路,要冲乱敌人的阵势。追击时。一定要冲在前面,要给敌人制造最大的伤亡。 打到现在,汉军取得的战果相当不错。闽越军队已经伤亡好几万了。总体来说,汉军这是在防守。还未进攻。骑兵还在军阵的两翼看着弩阵和陌刀威,根本就没什么事做,太清闲了。 “大帅,你是要骑兵进攻?”程不识明白过来,有些不太赞成:“骑兵进攻,固然可以打得闽越之军无还手之力。可是,陌刀的弟兄们太累了,不能与之配合,战果不会太大。不如撤回营里歇息,等到恢复过来,再来决战也未迟。” 程不识不愧是名将,所说是目前最稳妥的法子,公孙贺他们微微点头。深表赞同。 “那样的话,固然稳妥,却会让部那跑掉!”周阳的话很笃定。 “为何?”公孙贺听得云山雾罩的。 部郓命令闽越军队不要命似的进攻。那是铁了心要打败汉军,若是汉军不歇息,不让陌刀手喘口气的话,他的打算很可能实现。 一心求胜的郜那怎么会逃跑? “大帅说得没错。”朱买臣接过话头,剖析道:“部那之所以如此不要命的进攻,就是要拖垮陌刀的兄弟们,让他们挥不出威力,其心可诛!可是,若是我们退回营中歇息,那么,他就前功尽弃了。再打下去,他也不可能击败我们。与其付出高昂的代价,不如就此撤离战场,保存有生力量。” 一番话说出了部那的用心,李广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这道理很明白,却是涉及到了政治、战略,就非李广他们所长了,是以没有想到。当然,他们是名将,只要稍假时日,他们也会明白的。 “只有打了!”李广他们很是坚决的道:“大帅,下令吧”。 部郓若是撤出战场的话,那是堂堂之阵,即使汉军追上去,战果也不会太大。不如趁这机会,把问越之军击败,然后再来追击。这样做的话,汉军会很累,尤其是陌刀手更累。不过。累不要紧,只需要咬咬牙,就能挺过去,总比更大的伤亡划算。 “准备进攻吧”。周阳脸色一肃,猛的拔出环刀,紧握在手里。 “呛!呛”。 清脆的金属磨擦声不绝,李广他们拔出环刀,紧握在手里,等待着周阳的命令。 “进攻!”周阳把铁兜鉴戴好。手中的环刀一挥,大喝一声。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这是进攻的命令。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三万汉军对着闽越军队压了上去。 骑兵从左右两翼对着闽越之军的背后冲击。骑兵全县为盔甲包裹。就象两条钢铁洪流,对着阅越军队后背滚滚涌去。 这是要切断闽越军队的退路,从背后往回打,与陌刀、弩阵相配合,前后夹击之。 一支军队若是给前后夹击的。很难抵挡,战败的可能性很大。 周阳之所以选择让骑兵攻击后背,而不是两翼。主要在于闽越军队的战车部署在两翼,若是骑兵冲上去的话,以如今汉朝骑兵的战力,固然能破车阵,却会带来不小的伤亡。与其如此,不如猛攻没有战车防守的后背更算。 望着象潮水一般,朝阵后冲去的汉朝骑兵,部那并没有慌乱,反而是嘴角一裂,有些不屑,手中令旗一展。后背变阵,步兵手持长戟,对着疾冲而来的骑兵。 他竟然仿效汉军,摆起了戟阵。 去岁汉匈奴大战,其战法战术早就传遍了天下,很多人在研究。部那就是其中一个,对部郓启最大的就是戟阵了,这是对付骑兵的利器。还很方便,不象战车那般沉重,行动迟缓,是以他也练了一个戟阵。 他这个戟阵,人数并不多,只有两万多人,足以掩护后阵了。 戟阵,去岁汉匈奴大战时经过考验的。其威力自是不用说,即使汉朝骑兵要攻破,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对这点,部那信心十足。 只要拖住了汉朝骑兵,就能拖垮陌刀手,一旦陌刀手不能挥威力。而汉戟骑兵又给拖住的话,闽越必胜。 他之所以敢打人海战术,选择拖垮陌刀手的死亡战术,就在于他有这个戟阵,可以对付汉朝的骑兵。 想着美妙的前途,郜郓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就在他欢喜之际,后阵的形势生了变化,远远集他的预料。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拖住汉朝骑兵。而是给汉朝骑兵一举攻破。 同样是戟阵,为何在汉军手里。能让匈奴束手无策,在部那手里却 原因就在于进攻方的装备不同,可以说天差地远。 匈奴的装备清一色的弓箭、皮甲、弯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武器。而汉朝骑兵的装备比起匈奴多得多,威力更大,手弩、弓箭、长矛、环刀,他们的盔甲更是防护力极强,远非匈奴的皮甲所 比。 骑兵远远就用手弩对着戟阵进行射击。匈奴是没有手弩的,只能靠弓箭,要破戟阵的盾阵很难。闽越军队也有盾,是藤牌。原委在于。闽越的科技不达,比起汉朝差得远,钢铁远远不够用,不可能给军队装金属盾,只能就地取材,使用藤牌了。 阅越多山地丛林。老山藤多的是,就地取材可以省很多事。藤牌做得好的话,防护力也不错,可是。闽越的科技远不如汉朝,其藤牌的质量实在不敢恭维。 藤牌比起金属盾,其威力远为不如。防御一般的弓箭还行,要想防弩矢,非其所能。 汉朝骑兵远远就用手弩射杀,闽越兵士支起藤牌防御,其结果可想而知了。防等于不防。白忙活一通,死伤无数。 一轮又一轮的手弩射杀,戟手死伤不少,制造了不小的混乱。紧接着,骑兵又用弓箭射杀,闽越军队的伤亡不断增加。 骑兵所用的弓是大黄弓。是硬弓。力道极强,藤牌根本就防不住。更别说了,这支骑兵中有不少建章军,他们的箭术精绝,射人鼻子不会射眼窝,要戟阵不大乱都不行。 就在戟阵混乱之际,汉朝骑兵冲到近前,端着长矛对着他们冲来。一枝枝长矛,就象一条条毒蛇,对着戟阵乱捅乱刺。 周阳给骑兵装备长矛的目的。就是制造混乱,为接下来的近战创造更大的优势。汉朝骑兵充分挥了这一优势,一番捅刺之后,戟阵更是乱上加乱,汉朝骑兵拔出环刀趁势砍杀。环刀下劈上撩闽越军队哪里抵挡得住,纷纷溃退。 戟阵要想挥出威力,就是要人多。要整齐,要堂堂之阵。在经过手弩和弓箭的打击之后,戟阵已经混乱了,汉朝骑兵的砍杀,他们又哪里挡得住。 戟阵,周阳用来对付匈奴,极是有用。而部那用来对付汉军,却是惨败。同样是戟阵,在不同的军队手里,有不同的结果。 归根结底,就是科技,就是装备的差距造成的。 一旦戟阵不能阻挡汉朝骑兵。那就是一场屠杀。汉朝骑兵的防护力是一等一的好,远非闽越军队所能攻破,他们只能威胁到战马,却是威胁不到汉军兵士。 攻击汉朝骑兵胯下战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戟阵一乱,闽越兵士慌里慌张的,只有逃命的份。哪会想到此点?即使他们想到了。也不敢奋起一战。 打了半天,汉军就是弩阵和陌刀手在挥,骑兵只有掩护的份,屁事没有。骑兵早就憋足了气,个个手痒得紧,等的就是这机会,骑兵个个赛似下山猛虎,无不是抡起环刀,拼命砍杀。 那情景就象虎入羊群,手下无三合之将,环刀无论下劈。还是上撩,必然有闽越兵士中刀倒地,非死即伤。 一个数万人组成的戟阵,竟然没有挥作用,给汉军骑兵轻易攻破。这事。大出部那意料,他一张嘴张得老大。僵在马背上,根本就不相信。 这可是戟阵呀,汉军用来对付匈奴,打得匈奴没脾性,他用汉军之道。还施汉军之身。怎么是这种结果呢? 战争打的就是装备,装备来自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闽越没有文明,接受的是华夏文明。虽然他们处处在学习汉人,却是处处没有学到家,远远没有达到汉朝那种高度。更别说制造出质量优良的装备了。 装备不如,战法不如,不要说戟阵。就是郜那仿效汉军,弄个陌刀阵也会给汉军攻破。 “快,拦住他们!”郜那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马上就清醒过来,一拍马背,冲入军阵中,指挥闽越军队前去拦截骑兵。 在他的驱使下,闽越军队不得不挥着汉剑,对着汉朝骑兵冲去。冲上去的结果是注定的,那就是有死无生。 骑兵打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更别说,这支骑兵是汉朝最精锐的骑兵了,他们中有不少建章军,参与了去岁对匈奴的大战,其战力更是惊人。 阅越军队全是步兵,冲上去。那不是送死么? 阅越军队冲上去多少,死多少,根本就拦不住了。 汉朝骑兵就象一只嗜血的凶兽,无情的吞噬着闽越兵士的性命。他们所过之处,必是血流遍地。死伤无数,地上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成一泓泓血湖,马蹄踏处,就会绽放出美丽的血花。 汉朝骑兵在去岁的汉匈大战中。大放异彩,尽管他们人数并不多,只有一万人上下。干过的几件大事,更是轰传天下,在大漠上纵横驰骋,火烧草原,袭击匈奴营地,收获之丰,远远出人们的起象。对这些事。部那下过一番功夫,对汉朝骑兵很是了解。依他想来。如今的汉朝骑兵与去岁不会有什么差别,不外手弩、弓箭、长矛和汉剑四种装备,他有信心对付。 哪里,时隔不到年,汉朝骑兵凡经大变样了。汉剑没有凡”的是环刀。环刀便于砍杀,沉重异常,力道奇大。 骑兵的盔甲,再也不是以前的札甲,防护能力非常好。对这种盔甲。阅越还没有办法攻破,因为闽越和匈奴一样,没有强弩,无法穿透这种盔甲。 最大的变化,就是骑兵不再是象去岁那般,单独作战。去岁,汉朝骑兵深入大漠,只能袭扰,不能与匈奴正面对抗。也有正面对抗的时候,还打得匈奴大败,那是在对阵占有优势的情形下完成的,整体说来。汉朝的骑兵不具有与匈奴硬抗的实力。 之所以造成这种情形,那是因为汉朝骑兵太少,是匈奴的五十分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汉军没有强大的步兵与骑兵配合。战场上。不能仅凭一个兵种获胜,只有匈奴全靠骑兵冲杀。汉军不行。 如今的汉军,有了陌刀阵,这是一个全新的兵种,威力无穷。尽管这是一个全新的兵种,仍是步兵。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弩阵,骑兵、陌刀、强弩,三大利器协同配合。其威力就会无穷。 有了强大的陌刀与之配合。汉朝骑兵的威力就更大了。 望着象潮水一般冲来的汉朝骑兵。郜那就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判断非常正确,就在这时,汉军的陌刀手已经端着陌刀冲杀过来。 陌刀手虽然很累,大汗淋漓,可是,胜利会激他们的信心,他们士气高昂,端着陌刀冲得跟风一般快。根本就不象打了半天,累得半死的样儿。 长城大战时,汉军之疲累,远过眼前。那时的汉军。十天半月不下马背,长期冲杀追击,那是何等的艰苦。而眼下,不过才打了半天。比起长城大战差得太远,尽管累。陌刀手还能坚持。 成排成排的陌刀手,端着陌刀冲锋,那感觉他们不是端着陌刀,而是弄来一道刀墙,对着闽越军队进行无情的碾压。 在陌刀面前;血肉之躯不可能有活命的希望,闽越军队哪里抵挡的住,唯有纷纷溃退的份。退得稍慢,就会变成碎肉。 骑兵所过之处,是一地的尸体。而陌刀所过之处,却是一地的碎肉。其景象比起骑兵可怕十倍,可怕百倍,闽越兵士宁愿面对汉朝骑兵。不愿对阵陌刀,连尸体都没有完整的,太恐怖了! 阅越兵士即使想退,也是逃不掉。困为弩阵正在对着他们进行无情的射杀。 陌刀、骑兵、强弩,是汉军的三大利器,必须要挥出其威力。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要挥出来。 防守的时候,弩阵射杀了不少闽越兵士,进攻的时候,亦是如此。弩手们抬着弩阵前进,一边射杀。一边前进。虽是在前进途中,弩矢的密集程度丝毫不见减少,依然是那般密集。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响起,陌刀、骑兵、强弩,尽情挥,屠杀闽越兵士。 望着如入无人之境的汉军,部那知道他错了,错了离谱。他虽然有十五万大军,是汉军的五倍,依然不是汉军的对手。 一错成千古恨,此战一败,他的毕生追求,他的梦想都将破碎,百越不可能一统,会给汉朝收归版图。 在冷兵器时代最为凶悍的打法面前,不要说闽越十五万大军,部郓就是有三十万大军也奈何不得汉军。 这不说吹牛,是经过历史检验的。 唐朝名将苏定方灭西突厥的关键之战,曳河大战,苏定方手中只有一万唐军,给西突厥十几万大军重重包围。战前,西突厥兴高采烈,以为他们拥有十倍的优势兵力。还把唐军重重围困,赢定了。 然而,一仗打下来,结果却是与他们的想象截然相反。西突厥不仅没有胜,反而惨败,给唐军斩数万。这一战之后,西突厥也就灭亡了。 当时的唐军,倚仗的就是骑兵、强弩、陌刀这三大利器。这三大利器,正是周阳所率汉军的利器,部那以五倍的优势兵士是不可能取得胜 的。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样?陡增烦恼罢了。 部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对闽越军队进行屠杀,那可是他的心血结晶,那是闽越赖以存在的力量。一旦给汉军歼灭,闽越就不复存在了。 打到如今这程度,阅越军队注定是失败了,闽越兵士哪敢恋战,四散溃逃。 可是,他们是两条腿,哪有四条腿的汉军骑兵快捷,他们逃到哪里。就有汉军骑兵从后杀来。就是堂堂之阵,闽越军队都不是汉朝骑兵的对手,更别说溃逃中的闽越军队了,毫无还手之力。 周阳早就下达了不留一个的命令,汉军兵士严格执行了这道命令,坚决屠杀,绝不留情。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崇谷之地,到处都是争相逃命的阅越军队。到处都是追杀的汉军,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湖。 整个崇谷给鲜血梁红了。 这是一幅壮烈的战争画卷,而这幅画卷的底色是鲜艳的红色。 这是由陌刀、骑兵、强弩演绎死亡乐章! 第八十二章 火烧闽王城 诲着时间的推移,奔盅的阅越兵十越来越少。死伤越来晓 部郓看在眼里,一颗心直往下沉,他的毕生追求、他的梦想、他的心血”离他越来越远。从闽王城出时,他信心满满,完全可以凭借兵力优势,一举而打败汉军,赢得他一统百越的时间。 可是,这才数天的时间,他梦寐以求的良机就不复存在了。他不仅丧失了数十年等来的良机。还使闽越处在了亡国的边缘。汉朝数十年想收闽越而未收,不是不想,是时机不成熟。如今。他一败。汉朝趁势收了闽越,闽越也就灭亡了。 他就成了亡国之君! 自古以来,最让人耻笑的并不是昏君,是亡国之君。亡再之君,最为人所不耻。 这一刻,郜那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似的,眼前黑,手脚冰凉,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会栽下马来。 “大王,快走!”余善策马赶来,冲部郓大声叫嚷。 “走!”部那脸色惨然:“能往哪里走?闽越没了,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猛的拔出腰间汉剑,就要朝脖子上抹去。楼得余善忙把手中马鞭一甩,缠住他的右手,左手一伸,夺下汉剑。 “大王,兵败并不可怕,只要大王还在,闽越就有希望。”余善急惶惶的吼起来:“闽越有的是山的、丛林,只要大王一心抗汉找个。山头,树起王旗,闽越百姓必是望风而从。大事可为呀!” 要是郜那不死。躲进深山中。扯起抚汉大旗,必然会有不少不甘心的闽越百姓相投。尽管如此,闽越也是大势所去,成不了大事,可是。仍是能给汉朝制造不小的麻烦。 “事不可为,不可为了”。部郓不住摇头,仰天一声咆哮:“苍天何其不公,为何不佑我闽越?。 声间尖细高亢,极是刺耳,含有无限的悲凉。 一个人给逼得走投无路,仰问苍天的程度,实在是无能,要他不悲凉都不行。 “大王,即使事不可为,也不能这么死去。”余善眼中喷着怒火:“要死,也要让汉皇不得安宁!要抵抗到底!只有这样。才不为后世耻笑!” 部那已经是亡国之君了,后人的耻笑不可避免。若是他就这样抹了脖子,耻辱会加上一等。若是他不甘心,抗争到底,后人提起他,多少还会说一声此人有骨气,宁死不屈。 虽然耻辱仍是不免,总比如此死去要强。部那眼中厉芒一闪,咬牙切齿的道:“刘启,你敢灭孤的国。孤定让你不得好死!” “快走!”余善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郜郓休走!” 君臣二人还没有奔出多远,就给一队手执陌刀的汉军拦住了。 打到现在这种份上,阅越军队溃不成军,汉军没必要再以严整的阵势来厮杀,早就分散成很多小队,分头追杀。 这支陌刀手中有两个人的个头特别高大,正是卫青和张通。 二人挥着陌刀,好似下山猛虎。对着部那就冲了上去,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虽然没有没劈下,望在郜那和余善眼里。仿佛那是死神的镰刀似的,充满着恐惧。 陌刀上的鲜血不住滴落,那是死亡的明证。 二人看得头皮炸,身子软。陌刀的威力有多大,满地的碎肉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是给陌刀劈中了。包准让他们死得不能再死。 “大王,快走!”余善狠狠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部郓胯下战马朝旁边冲去。 “呼呼!” 劲风声乍起,只见一片光华。赛过了九天之上的骄阳,让人眼睛都睁不开,一把陌刀对着余善劈了过来。 “啊!” 余善只来得及尖叫一耸,叫声凄厉如厉鬼夜啼。 紧接着,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把陌刀把他一劈两半,左眼看见右半身子,右眼看见左半身子。在两半身子中间,是突然绽放的血花,把汉军梁成了红色。 劈死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卫青。周阳已经下达了除部那外,不留活口的命令,卫青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犹豫,严格的执行了周阳这道命令。把余善给活活劈成两半。“呼!”卫青吐出一口重气,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还在地上抽搐的两半身子,一地的肠肠肚肚。破碎的内肚,扭头朝部那望去。 只见张通好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朝着郜郓就扑了过去。可是。部郓骑在马上,度很快,尽管张通的动作不慢,也是追不上。 张通是个。头脑灵活的人,追之不及,就不会想别的办法?狠狠一用力。陌刀脱手而出,挟着劲风朝部郓砸去。 张通的力气大,尽管打了半天,体力消耗太大,这陌刀仍是威势十足。狠狠砸在马屁股上。九十斤重的陌刀砸来。那是何等的力道,战马悲鸣一声,摔到在地上。 “哎哟!” 部那尖叫一声,摔下马来。正好给战马压住了。动弹不得。 目光所及处,只见张通飞也似的冲了上来,一副不把他擒住不罢休的样儿。 亡国之君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若是再给汉军活捉,那就是耻上加耻。辱上加辱,不如死了的好。部郓哪会甘心就擒,急切间拔不出汉剑。挥着拳头,想作最后的挣扎。 厂惜的是,张沥摘下头卜的铁兜蔡。对着他就是盗狠砸兜聚就有好几斤重,张通力大,每一下砸下来,力道不郜郓惨叫不已。 “砰!”张通重重一铁兜鉴砸在部郓脑袋上,郜郓翻着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我抓住部那了!我抓住郜郓了!”张通骑在部那身上,兴奋的大叫大嚷起来,不住挥着胳膊。 抓住部那,那是奇功一件,任谁都会兴奋不已。 “快,捆起来!”卫青大吼一声。一队陌刀手冲上来,把郜那给捆了个结实。 炽以 “呼!”周阳甩甩头,头盔上的鲜血飞溅。 一年了,没有这般砍杀过,周阳一通砍杀,又成了血人,身上全红了。 秣抹头盔上的鲜血,周阳打量战场。闽越残军已经没有了,只有一地的尸体。追杀的汉军,因为没有了下手的敌人,不得不愕停了下来。 汉军个。个眼睛赤,不住的吐着舌叉,鲜血很能刺激人的嗜杀**,他们中有不少是初次上战场,第一次如此这般冲杀,仍是杀气腾腾。热血沸腾。 “大帅,抓住郜那了!”卫青带着他的一曲兵士过来,冲周阳见礼。 “抓住了?”周阳一瞧,只见郜那处在昏迷中,一颗头颅下垂,给卫青和张通拖了过来。 “好!”周阳大是欢喜,问道:“谁抓住的?” “是张通!”卫青回答。 “好啊,张通,干得漂亮!”周阳大声赞好,问道:“余善呢?” “给卫青劈了!”这次是张通回答。 “嗯!”周阳打量卫青。经过这一仗,卫青大变样了。 想当初,周阳初次见到卫青时。那时的卫青瘦得跟竹杆似的,脸有菜色,营养不良。经过建章军的练。卫青身强体壮,精悍过人。可是。练场上什么都能练出来,唯独不能练出杀气。杀气,要在战场上冲杀,要用人头来喂,刮练场上有受伤,有流血,就是不会有人头,这非要到战场上去不可。 眼下的卫青,经历过了战场的洗礼,双眼赤红,好象嗜血狂魔,身上气质大变,已经有了浓烈的杀气。 对卫青的变化,周阳大是满意。卫青,一个天才的将领,创造了“单于夜遁逃”的传奇,若是他能顺利成长起来,对汉朝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可否认,卫青是天才的将领,可是,天才也需要摇篮,需要磨练。将军的摇篮就是战场,战场的冲杀。对卫青有莫大的益处。 再瞧张通,和卫青一般,杀气腾腾。活脱一头远古凶兽似的。 他们身后的陌刀手,个个和他们一样。杀气毕现,眼睛红。一副嗜血样儿。 尽管阅越的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不便大军纵横驰骋,可是,只要用兵得法,仍是可以磨炼这支军队。如今看来。这目的达到了。 “把他押下去!”周阳手一挥。 “诺!”卫青和张通应一声,拖着邹那退了下去。 抓住了郜那,这是一场完胜。闽越之战基本上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就是追亡逐北。这事,根本就没费多少力气,很快完成了。 会稽驻军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堵住了阅越军队的退路,让他们无路可逃,汉军再从后追来。那是死伤无数。 尽管周阳谋哉周密,事先探察好了道路,会稽驻军也并未全部攻下那些险关要隘。不是他们不尽力。而是有意外情况生。战场上,意外情况太多,根本就不足为奇。更别说了,还是袭击险关要隘,难道更大了,只要给闽越军队一觉。就难以拿下。 幸好周阳有预备方案,若是会稽驻军不能拿下这些险关要隘,就在关前列阵,阻止再越军队逃跑。 会稽驻军很好的执行了这一军令。死,死的堵住了闽越军队,他们在前有会稽驻军堵路,后有新军追杀的情形下,插翅难逃。 阅越多山,其关隘建在险要处。关前往往便是险要的山道,会稽驻军袭关难,列阵堵住道路却是很简拜 再者,闽越军队全是步兵,哪有四条腿的战马快捷,是以他们逃到哪里,汉军就追杀到哪里。汉军是人人配有战马,哪怕是步兵亦有战马。追杀起来,相当方便。 追杀持续到天黑之前,就结束了。 一日之间,闽越十五万大军就给周阳率领的三万新军碾成了碎片,新军惊人的威力展现无疑。 强汉大军的利齿已经露了出来。尽管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必将纵横无敌! 对于这点,不会再有人怀疑了! 这一战的战果非常丰厚,十五万闽越军队没有一人逃掉,就是邹那都给活捉了,可以说是完胜! 周阳那道不留一个活口的命令并没有给彻底执行,因为最后还有上万闽越兵士活了下来。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不汉军不能杀他们,是汉军再杀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 十五万大军一日之间给碾成碎片,这已经足以令闽越闻风丧胆,此事一传开,闽越之民一定会震惊于汉朝的威风,吓破他们的胆,周阳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恩威并济,历来是治世之策。威立够了,就该用恩了。留下这些仅剩的兵士,通过他们的口,把汉朝的恩德威风 当天晚上,汉军燃起营火,在崇谷尽情的欢呼庆功。 营火点点。喜悦遍地,欢声笑语不断,整整一夜未熄。 炽炽 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向大的。把崇谷染成一片银色。 在崇谷边缘的山岭上,那个相士和东方朔正在对饮。他们坐在一块干净的巨石上,面前摆着鹿肉。还有美酒,师徒二人对月共酌,另有一番情趣。 “师父,周阳好厉害,他练的军队太能打了!这才一日之间,就把闽越十五万大军给打得精光了。”东方朔有着几分醉意,抓起一块鹿肉,狠狠的对付起来。 “是很厉害!”相士抚着额头,有些心惊的道:“我原本以为,这一仗要费时三五天才能打出结果来。没想到,只用了一天就结束了。厉害!厉害!” 略一停顿,接着道:“如此凶悍的打法,可谓空前绝后了,就是起孙吴于地下,也不过如此!” “是呀,是呀!”东方朔兀自有些心惊:“当初,周阳把会稽驻军派出去夺取关隘。我还以为他托大。没想到。是我小瞧了汉军的威力。如此打法,前所未有,就是商鞍练就的前朝方阵,也不是对手。” “嗯!”这次,相士并没有非议东方朔,而是大加赞成:“如此凶悍的打法,不要说史上所无,就是后世也难有企及,要想越,很难,很难!” 相士这话说得很对,这种打法是冷兵器时代最强悍的打法。唐军正是用这种打法,打出了一个梦幻般的唐朝。一千多年过去了,唐朝的辉煌仍是让后人叹为观止。 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无数的英雄人物引领风骚,创造了无数的辉煌。可是,他们仍是没有恢复到唐军的盛况。 即使横扫了欧亚大陆的蒙古大军。也没有达到那种高度。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靠的是轻骑兵。若是蒙古人遇到唐军的军阵,后果是不言自明的。 “周阳是天纵之才!”相士对周阳不惜溢美之辞。周阳是天纵之才不见得对,他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再有现代文明为之辅,要成就这样的辉煌。又何足奇? “东胡、匈奴、西羌、西域都挡不住他!”相士最后道:“有了这支大军,大汉必将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之局!人生在世,生当如此盛世,死亦何憾?” 一句话,却是激得东方朔热血奔涌。紧握着双拳:“师父,你心眼活了,想出世了?” “出世?”相士眉头一挑,眼中精光暴射:“祖师生在乱世不得不寻求救亡图存,天下一统之术。而我生在治世,前半生为击破匈奴而奔走,培养人才。如今。击破匈奴有望。华夏大治将临,若是还象过去那般,云游四海,岂不是抱残守缺?” “师父,你什么时间出世?”东方朔很是紧张的打量着相士。 对这个师父。无数次给了东方朔惊喜。东方朔对他之才是越来越佩服。以他之才,若是出山的话。必将有一番大作为。 “这个”以后再说。”相士略一沉吟,话锋一转。问道:”朔子,你说周阳下一步该怎么做?” “师父,周阳当然是直奔问王城。灭掉闽越!”东方朔沉吟着回答。 “废话!此战大胜,闽越虽然还没有亡,也差不多了,只是时间而已。周阳若不去闽王城,还能去哪里?我是问你。他去了闽王城,他会做什么?”相士半数落半教。 “师父,这我就猜不到了。”东方朔想了一阵,毫无头绪。 “要是我的话,我会一把火把闽王城给烧了!”相士的话很有震憾力。东方朔的眼珠一下子瞪出来了。 “烧了闽王城?”东方朔差点跳起来:“那可是闽越的都城,不能烧啊!” “你真是笨!”相士没好气的哼一声,抓起一块鹿肉,喝着美酒,不再理睬东方朔。 东方朔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 默以默 次日,周阳率领汉军朝闽王城开去。部郓给活捉,十五万闽越军队一日被碾碎,闽越再无防守之力。所到之处,无不是望风而降。 崇谷去闽王城不过一百多里。对四条腿的汉军来说,不过斗日之程就赶到了。 闽王城是闽越的开国之君摇修建的,占地极大,周回数十里。这是阅越国的核心,这里有不少人口。虽然不如长安多,在闽越之地算是最大的城市了。 阅王城修得相当坚固,若是有军队防守的话,虽然汉军善战,也要花一番功夫。如今,却是兵不血刃就进了闽王城,正式接收了闽王城。 闽王城一下,闽越已经亡了。 一进入闽王城,周阳传下了一道让人想不明白的命令:那就是命令汉军准备引火之物。 “大帅,准备这些有何用?”朱买臣非常奇怪。 准备这些引火之物,那是要放火。烧哪里?李广他们个个惊奇无已。 “我要烧闽王城!”周阳云淡风轻的道。 “为何?” 一片质疑声响起,李广他们个个瞪圆了眼睛,就连一向见事明快的朱买臣亦不例外。 第八十三章收台湾 司阳扫视眼李广、朱买臣他们,个个一脸的浮有胎佃他们说清楚,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闽王城的修建是在大汉创建之初。闽越王摇佐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念其有功,封他为闽越之王,摇便在此修建了闽王城。”周阳指着墙壁道:“阅越工匠吸取了大汉特色,阅王城具有大汉之风,可是,更多的却是越风越俗。若是不把冉王城烧毁,那不是遗留一大祸害?” 李广把墙壁一打量,周阳说得没错,这房屋是汉朝风格的中间高,两侧低,更多的却是冉越风格。若是留下来,那不是让闽越人惦记着吗? “数十年后,闽越人还会想闽王城还在,闽王割地称王仍有希望。为何不驱除汉人,重建阅越呢?”周阳以反问的语气道出了一咋,铁一般的事实:“到那时,他们就会揭竿而起,与大汉厮杀,再次刀兵相见。若是今日不烧掉闽王城,那就是在遗祸!” “这个”李广他们听得张口结舌。 周阳说的没错。留下闽王城无异于留下了祸端。可是,闽王城是闽越的都城,是闽越的核心,若是要烧的话,动静非常大,闽越的反抗也不会 “大帅,我们先给皇上上表,请皇上圣裁。”程不识浓眉一拧。沉吟不已。 “是呀,大帅。”如此大事。是该景帝决断,公孙贺他们附和。 “不!”朱买臣明悟之人,周阳一说,立时明白过来了:“此事就我们商议便可,不必奏知皇上。” “主簿,女口此大事,若是不请旨定夺,万一皇上追究起来,那可是大罪。”李广忙提醒,声音很大。 “飞将军所言虽是有理,却有所不知。若是我们奏知皇上。皇上一定不会允准。”朱买臣摇头道:“皇上圣明之人,自是赞成烧掉闽 城。 可是,皇上身为天子,当以仁爱治天下,这旨皇上是不会下的。与其让皇上为难,不如我们先做了再上奏。” 他的剖析很有道理,李广他们再无异议:“那好吧,我们烧了闽王城。若是皇上追究,我们一力承担。” “这你们就放心吧,皇上不会追究的。”周阳很有信心的:“我们可以挑几条罪,就说闽越之民念着闽王城,不得不烧,可以塞人之口。” 景帝圣明之人,不会不明白烧掉闽王城的好处。只是,他作为皇帝,有些事是不能明里做的,他若是下旨的话,会给人骂为残暴不仁,要是请旨的话,就让景帝为难了。不请旨而烧的话,就不会让景帝为难。若是有人指责周阳他们,景帝也不会理睬。不仅不会理睬,反倒会帮周阳他们开脱。 “那好!什么时间下手?”李广他们的弯一转过来,马上就热切起来了。 “先把城中的百姓迁出去,把府库图书,金银珠宝弄走,再放火吧。”周阳略一沉吟,立时便有了决断。 “诺!”这事便说定了。把百姓牵出城这些事情,自有朱买臣去忙活。于此等之事,他最是拿手,周阳反倒没什么事了。 朱买臣精通政事,在他的的持下,这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几天。严助带着一帮官员赶到,了解情况后,大是赞成这此议。 严助也是个精明人,谋国之士。不会看不出此举的意义,只有把闽王城烧掉,不留下任何可以怀念之物。闽越才会更快的融入汉朝。 三万新军驻扎在附近,维持闽王城的秩序。五万会稽驻军给周阳派出去,要他们去掠地。闽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掠地这事非新军所长,交给善长山地丛林作战的会稽军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崇谷一战,闽越军队损失殆尽。会稽驻军掠地非常顺利,几乎是兵不血刃便把闽越全境收了。 之所以如此顺利,崇谷一战歼灭闽越军队是最大的原委。还在于,闽越之民接受中原文明,他们中有不少华夏人的后裔,汉军一到,他们欢欣鼓舞。 更在于,周阳的号令极严,军纪严明,汉军秋毫无犯。闽越军队的军令不如汉军,不免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情,闽越百姓极的不满。 该杀的时候,周阳不会手软。不该杀的时候,周阳也不会痛下杀手。崇谷一战,汉军杀得已经够多了。不必再流血了。若再流血,就会引起不要的动荡与反抗,适得其反,是以周阳严令约束汉军,不得欺扰百姓。 汉军灭了阅越,可以说是征服者。然而,闽越百姓对汉军却是极为爱戴。 至于火烧闽王城这事,就麻烦了一些。城中的百姓不愿迁出来,一开始很是不满。周阳下令,把部郓拨刮的钱财分给闽王城的百姓,百姓不仅没受损失,反倒是赚了不少,两相比较,还是认为迁出去划算,无不是响应。 迁移百姓这事,原本以为要二十天,甚至一个月才能完成。没想到,只用了七八天就完成了,进展远预料。 百姓一出城,府库图书和珍宝运出城,汉军堆起柴禾,一把火把闽王城化为烬。 阅王城占地极大,房屋众多,大火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方才熄灭。等到大火熄灭,闽越的象征,闽王城,就不复存在了。 阅越留存的特色并不多,闽王城是主要的,闽王城没了,方便闽越之民汉化。一川;勃勃,要统百越,抽刮了不少金银财宝。诗移闽芒坛洲。姓花费不过是九牛一毛,余下的都给送到长安去了。 运送的车队排成一条条长龙。远远望去,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可见此战收获之丰。 朱买臣、严助二人面对面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商议治理闽越之事。 “真没想到,部那的手伸得够长的。竟然和东醒做起了买卖。”严助眉头一拧,有些难以置信:“这东飓和匈奴一样,需要大汉的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真是蛮夷。” “东键歹”周阳的声音响起,大步进来。 “见过大帅!”朱买臣和严助站起身。向周阳见礼。 周阳回礼,问道:“你们说什么东醒?” “东醒是冶县东面的一处岛礁,不知其有多大,口众多,却是蛮夷之处。”朱买臣给周阳解释。 严助把一捆竹简递给周阳道:“部郓虽是在和东醒人做买卖,却于东腥所知不多,只有这一捆竹简上有所记载。”丝绸、茶叶、瓷器交换东蝗的金银,更有买奴隶的记录。 从记录上得知,闽越与东醒的交易主要地点是在冶县。当时的冶县。就是现在的福州。 福州的东面,就是台湾,周阳大是惊讶:“难道东醒就是宝岛台湾?” 周阳的历史着实不够好,要是说台弯的话,他一定知道。可是,台湾在当时不叫台湾,叫“东醒”由不得周阳不惊疑。 台湾是三国时孙权收入版图的,汉朝与台湾进行贸易,却没有收入版图,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 “这些买来的奴隶,在哪里?”周阳瞬间便有了决断,若真是台湾的话,一定要收了,决不能留到后世。要想收台湾,就得了解情况。要了解情况,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盘问奴隶。 “这里就有不少。”严助很是惊奇的打量着周阳,问道:“大帅,你问这做什么?” “把他们找来,我要问他们的话。”宝岛台湾对中国有多重要,周阳不会不知道。 别的不说,光是台湾的战略地位就极其重要。美国佬打造的“第一岛链”包括日本、台湾、东南亚。围堵中国。关键就在台湾,若收复台湾,第一岛链不攻自破。 至于经济价值。神圣领土,更是不用说了。 真要是台湾的话,非收了不可! 朱买臣和严助知道周阳的为人。他要见这些奴隶,不会无因,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立即派人把奴隶找来。 在闽王城的东罐奴隶不少,有数百人之多,大多数是年青男子,当然,也有漂亮的妙龄少女。 奴隶的生活总是那么清苦,缺衣少食。这些东奴男子,个个给折磨得骨瘦如柴,随时都会给风吹倒。 女奴隶就不同了,个个身段婀娜。水灵灵的,妩媚气十足。女奴隶是给阅越贵族享受用的,自然是要好吃好喝养着,要玩起来舒爽,看起来养眼。 “见过大帅!”几百奴东飓奴隶冲周阳见礼。 他们的汉话说得不错,字正腔圆。周阳大是意外:“你们会说我们的话?” “禀大帅,我们自小就是这般说的。”一个男奴隶以敬仰的目光打量着周阳。汉军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幸福的天使。是汉军还给了他们自由之身,不让他们做奴隶。让他们有了人身自由。人身自由,那是奴隶做梦都想拥有,不说别的。只此一条。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秦始皇统一中国,实际上是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就是用封建制度代替了奴隶制度。奴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不能拥有财产,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的身体、性命都是主人了。 封建制度下的百姓,不再是奴隶,他们也许很穷,但他们拥有人身自由。当然,犯罪、卖身除外。 汉朝依然是奉行封建制度,汉军自然是不会把东醒奴隶再当奴隶对待。而是把他们当作了人,给了他们自由,要这些东醒奴隶不感激都不行。 带给他们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周大帅,东醒奴隶对周阳感激涕零。 “自小就会说?”周阳更加惊讶。 “是的,大帅。”又一个奴隶肯定一句。 周阳盘问起来,一通盘问,方才的知,远在数百年前,东醒就有中原人渡海而去。他们带去了大量的先进文明和科技,促进了东腥的展。 数百年前二正是春秋战国之际,那时候,天下大乱,诸侯力征,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中原百姓不堪其苦。背井离乡,远走他方,他们的足迹遍布各地,百越之地、海南岛、台湾这些地方都是他们的去处。 细细盘问下来,周阳对东醒更加了解了。东醒和百越一样,早就在接受中原文明,向往中原,只是因为一海之隔,使其与中原交通不便,只能从闽越间接接受中原文明。 饶是如此,东碳与中原丝民风民俗虽是有差别,却很是接近。如今。阅越已灭,若是把东略收归版图。那么,就可以更快促进东腥汉化。牢不可分了。 “你们下去吧!”周阳挥挥手。要奴隶们下去。 可以肯定一点:东罐就是宝岛台湾!…。们出兵。把东脂收了!“周阳兴奋的一握到测久,第一次听过东腥,却是没想到,东醒竟然是台湾,要是不收了台湾,对得起现代人这个说法吗? “收东畦勺”严助和朱买臣不由得一愣。“此时不收,更待何时?”周阳的声调很高。 “大帅,要是能收的话,自然是好。可是,这事应该上奏妥上,请旨定夺。”朱买臣提醒一句。 如此大事,的确是应该请旨。可以想得到,景帝肯定会同意,没有哪个帝王会嫌帝国的领土过大,只嫌太这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那就有劳主缘写一篇奏章了。”周阳点头同意。 秦始皇平定岭南之地,开拓了那么多的土地,却没有东醒。若是把东腥收入版图,那是一件大功劳,亦是流传千古的美事,朱买臣没有二话。提笔在手。微一凝思,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朱买臣放下笔,递给周阳。周阳接过细看一遍,没有问题,递给严助。 严助于此等文墨事极为善长,看完也无异议,立即派人送往长安。 “东略就需要船。”朱买臣沉思道:“我们这就下令调集船只、船工。” “调船是必须的。可是,要出海,非楼船不可了。”严助马上就道。 “楼船?”朱买臣眉头一拧道:“闽越与东腥通商,就有不少楼船。正好用得上。” “东醒的地形复杂,和闽越差不多,新军不能去,最好派善于山地、丛林战的会稽驻军去。”严助又主意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事情给商议好了,反到没周阳什么事了。听着二人的说话,周阳不住点头。暗赞二人不愧是谋国之士。只要周阳提个头便成。 “大帅,去东雕需要一员大将。大帅打算派谁去?”朱买臣看着周阳。以商议的口吻道:“这是开拓,非一员良将不可。李广可遣。” “程将军也行。”严助点头。 李广、程不识是久负盛名的名将,他们二人是最佳人选。然而周阳却是摇头道:“他二人,一个也不必去。” “大帅要遣谁?”朱买臣问道。严助瞪大眼睛,看着周阳。 “召卫青!”周阳冲屋外吼一声。 门外传来兵士的应诺声,自去传卫青了。 “大帅,你要派卫青去?”朱买臣有些惊疑:“崇谷一战,卫青是立了大功,斩杀了余善。可是,他不过是一军侯。” “是呀,大帅。”严助马上附和:“这是开拓,事关重大,得遣一良将。飞将军和程将军不去的话,可在二位公孙将军和秦将军中择一人。” “你们是担心卫青没有统过兵,是吧?”周阳笑了,扫视一眼二人。二人微微点头:“这统兵呀,不给他机会,他就不会,给了他机会。他就会。你们二位,一个是山中椎夫,一个是布衣士子,不也一样列于朝堂之上,给皇上委以重任?卫青是没有统过兵,他一定会做好!” 这段时间,周阳暗中观察卫青。不得不说,他真是一员天才的将领。进步非常大,是该让他去历练历练了。 “这咋朱买臣和严助哑口无言。 “既然大帅已经决定了,我们等也无异议。”严助点头同意了。 “见过大帅。”卫青快步进来,冲周阳见礼,司阳扫视眼李广、朱买臣他们,个个一脸的浮有胎佃他们说清楚,他们是不会去做的。 “闽王城的修建是在大汉创建之初。闽越王摇佐高祖平定天下高祖念其有功,封他为闽越之王,摇便在此修建了闽王城。”周阳指着墙壁道:“阅越工匠吸取了大汉特色,阅王城具有大汉之风,可是,更多的却是越风越俗。若是不把冉王城烧毁,那不是遗留一大祸害?” 李广把墙壁一打量,周阳说得没错,这房屋是汉朝风格的中间高,两侧低,更多的却是冉越风格。若是留下来,那不是让闽越人惦记着吗? “数十年后,闽越人还会想闽王城还在,闽王割地称王仍有希望。为何不驱除汉人,重建阅越呢?”周阳以反问的语气道出了一咋,铁一般的事实:“到那时,他们就会揭竿而起,与大汉厮杀,再次刀兵相见。若是今日不烧掉闽王城,那就是在遗祸!” “这个”李广他们听得张口结舌。 周阳说的没错。留下闽王城无异于留下了祸端。可是,闽王城是闽越的都城,是闽越的核心,若是要烧的话,动静非常大,闽越的反抗也不会 “大帅,我们先给皇上上表,请皇上圣裁。”程不识浓眉一拧。沉吟不已。 “是呀,大帅。”如此大事。是该景帝决断,公孙贺他们附和。 “不!”朱买臣明悟之人,周阳一说,立时明白过来了:“此事就我们商议便可,不必奏知皇上。” “主簿,女口此大事,若是不请旨定夺,万一皇上追究起来,那可是大罪。”李广忙提醒,声音很大。 “飞将军所言虽是有理,却有所不知。若是我们奏知皇上。皇上一定不会允准。”朱买臣摇头道:“皇上圣明之人,自是赞成烧掉闽 城。 可是,皇上身为天子,当以仁爱治天下,这旨皇上是不会下的。与其让皇上为难,不如我们先做了再上奏。” 他的剖析很有道理,李广他们再无异议:“那好吧,我们烧了闽王城。若是皇上追究,我们一力承担。” “这你们就放心吧,皇上不会追究的。”周阳很有信心的:“我们可以挑几条罪,就说闽越之民念着闽王城,不得不烧,可以塞人之口。” 景帝圣明之人,不会不明白烧掉闽王城的好处。只是,他作为皇帝,有些事是不能明里做的,他若是下旨的话,会给人骂为残暴不仁,要是请旨的话,就让景帝为难了。不请旨而烧的话,就不会让景帝为难。若是有人指责周阳他们,景帝也不会理睬。不仅不会理睬,反倒会帮周阳他们开脱。 “那好!什么时间下手?”李广他们的弯一转过来,马上就热切起来了。 “先把城中的百姓迁出去,把府库图书,金银珠宝弄走,再放火吧。”周阳略一沉吟,立时便有了决断。 “诺!”这事便说定了。把百姓牵出城这些事情,自有朱买臣去忙活。于此等之事,他最是拿手,周阳反倒没什么事了。 朱买臣精通政事,在他的的持下,这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几天。严助带着一帮官员赶到,了解情况后,大是赞成这此议。 严助也是个精明人,谋国之士。不会看不出此举的意义,只有把闽王城烧掉,不留下任何可以怀念之物。闽越才会更快的融入汉朝。 三万新军驻扎在附近,维持闽王城的秩序。五万会稽驻军给周阳派出去,要他们去掠地。闽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掠地这事非新军所长,交给善长山地丛林作战的会稽军去做,再合适不过了。 崇谷一战,闽越军队损失殆尽。会稽驻军掠地非常顺利,几乎是兵不血刃便把闽越全境收了。 之所以如此顺利,崇谷一战歼灭闽越军队是最大的原委。还在于,闽越之民接受中原文明,他们中有不少华夏人的后裔,汉军一到,他们欢欣鼓舞。 更在于,周阳的号令极严,军纪严明,汉军秋毫无犯。闽越军队的军令不如汉军,不免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情,闽越百姓极的不满。 该杀的时候,周阳不会手软。不该杀的时候,周阳也不会痛下杀手。崇谷一战,汉军杀得已经够多了。不必再流血了。若再流血,就会引起不要的动荡与反抗,适得其反,是以周阳严令约束汉军,不得欺扰百姓。 汉军灭了阅越,可以说是征服者。然而,闽越百姓对汉军却是极为爱戴。 至于火烧闽王城这事,就麻烦了一些。城中的百姓不愿迁出来,一开始很是不满。周阳下令,把部郓拨刮的钱财分给闽王城的百姓,百姓不仅没受损失,反倒是赚了不少,两相比较,还是认为迁出去划算,无不是响应。 迁移百姓这事,原本以为要二十天,甚至一个月才能完成。没想到,只用了七八天就完成了,进展远预料。 百姓一出城,府库图书和珍宝运出城,汉军堆起柴禾,一把火把闽王城化为烬。 阅王城占地极大,房屋众多,大火足足持续了半个月,方才熄灭。等到大火熄灭,闽越的象征,闽王城,就不复存在了。 阅越留存的特色并不多,闽王城是主要的,闽王城没了,方便闽越之民汉化。一川;勃勃,要统百越,抽刮了不少金银财宝。诗移闽芒坛洲。姓花费不过是九牛一毛,余下的都给送到长安去了。 运送的车队排成一条条长龙。远远望去,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可见此战收获之丰。 朱买臣、严助二人面对面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商议治理闽越之事。 “真没想到,部那的手伸得够长的。竟然和东醒做起了买卖。”严助眉头一拧,有些难以置信:“这东飓和匈奴一样,需要大汉的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真是蛮夷。” “东键歹”周阳的声音响起,大步进来。 “见过大帅!”朱买臣和严助站起身。向周阳见礼。 周阳回礼,问道:“你们说什么东醒?” “东醒是冶县东面的一处岛礁,不知其有多大,口众多,却是蛮夷之处。”朱买臣给周阳解释。 严助把一捆竹简递给周阳道:“部郓虽是在和东醒人做买卖,却于东腥所知不多,只有这一捆竹简上有所记载。”丝绸、茶叶、瓷器交换东蝗的金银,更有买奴隶的记录。 从记录上得知,闽越与东醒的交易主要地点是在冶县。当时的冶县。就是现在的福州。 福州的东面,就是台湾,周阳大是惊讶:“难道东醒就是宝岛台湾?” 周阳的历史着实不够好,要是说台弯的话,他一定知道。可是,台湾在当时不叫台湾,叫“东醒”由不得周阳不惊疑。 台湾是三国时孙权收入版图的,汉朝与台湾进行贸易,却没有收入版图,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 “这些买来的奴隶,在哪里?”周阳瞬间便有了决断,若真是台湾的话,一定要收了,决不能留到后世。要想收台湾,就得了解情况。要了解情况,最快捷的办法,就是盘问奴隶。 “这里就有不少。”严助很是惊奇的打量着周阳,问道:“大帅,你问这做什么?” “把他们找来,我要问他们的话。”宝岛台湾对中国有多重要,周阳不会不知道。 别的不说,光是台湾的战略地位就极其重要。美国佬打造的“第一岛链”包括日本、台湾、东南亚。围堵中国。关键就在台湾,若收复台湾,第一岛链不攻自破。 至于经济价值。神圣领土,更是不用说了。 真要是台湾的话,非收了不可! 朱买臣和严助知道周阳的为人。他要见这些奴隶,不会无因,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立即派人把奴隶找来。 在闽王城的东罐奴隶不少,有数百人之多,大多数是年青男子,当然,也有漂亮的妙龄少女。 奴隶的生活总是那么清苦,缺衣少食。这些东奴男子,个个给折磨得骨瘦如柴,随时都会给风吹倒。 女奴隶就不同了,个个身段婀娜。水灵灵的,妩媚气十足。女奴隶是给阅越贵族享受用的,自然是要好吃好喝养着,要玩起来舒爽,看起来养眼。 “见过大帅!”几百奴东飓奴隶冲周阳见礼。 他们的汉话说得不错,字正腔圆。周阳大是意外:“你们会说我们的话?” “禀大帅,我们自小就是这般说的。”一个男奴隶以敬仰的目光打量着周阳。汉军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幸福的天使。是汉军还给了他们自由之身,不让他们做奴隶。让他们有了人身自由。人身自由,那是奴隶做梦都想拥有,不说别的。只此一条。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秦始皇统一中国,实际上是一场巨大的社会变革,就是用封建制度代替了奴隶制度。奴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不能拥有财产,他们的一切。包括他们的身体、性命都是主人了。 封建制度下的百姓,不再是奴隶,他们也许很穷,但他们拥有人身自由。当然,犯罪、卖身除外。 汉朝依然是奉行封建制度,汉军自然是不会把东醒奴隶再当奴隶对待。而是把他们当作了人,给了他们自由,要这些东醒奴隶不感激都不行。 带给他们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周大帅,东醒奴隶对周阳感激涕零。 “自小就会说?”周阳更加惊讶。 “是的,大帅。”又一个奴隶肯定一句。 周阳盘问起来,一通盘问,方才的知,远在数百年前,东醒就有中原人渡海而去。他们带去了大量的先进文明和科技,促进了东腥的展。 数百年前二正是春秋战国之际,那时候,天下大乱,诸侯力征,黎民苦战国,苦不堪言。中原百姓不堪其苦。背井离乡,远走他方,他们的足迹遍布各地,百越之地、海南岛、台湾这些地方都是他们的去处。 细细盘问下来,周阳对东醒更加了解了。东醒和百越一样,早就在接受中原文明,向往中原,只是因为一海之隔,使其与中原交通不便,只能从闽越间接接受中原文明。 饶是如此,东碳与中原丝民风民俗虽是有差别,却很是接近。如今。阅越已灭,若是把东略收归版图。那么,就可以更快促进东腥汉化。牢不可分了。 “你们下去吧!”周阳挥挥手。要奴隶们下去。 可以肯定一点:东罐就是宝岛台湾!…。们出兵。把东脂收了!“周阳兴奋的一握到测久,第一次听过东腥,却是没想到,东醒竟然是台湾,要是不收了台湾,对得起现代人这个说法吗? “收东畦勺”严助和朱买臣不由得一愣。“此时不收,更待何时?”周阳的声调很高。 “大帅,要是能收的话,自然是好。可是,这事应该上奏妥上,请旨定夺。”朱买臣提醒一句。 如此大事,的确是应该请旨。可以想得到,景帝肯定会同意,没有哪个帝王会嫌帝国的领土过大,只嫌太这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那就有劳主缘写一篇奏章了。”周阳点头同意。 秦始皇平定岭南之地,开拓了那么多的土地,却没有东醒。若是把东腥收入版图,那是一件大功劳,亦是流传千古的美事,朱买臣没有二话。提笔在手。微一凝思,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朱买臣放下笔,递给周阳。周阳接过细看一遍,没有问题,递给严助。 严助于此等文墨事极为善长,看完也无异议,立即派人送往长安。 “东略就需要船。”朱买臣沉思道:“我们这就下令调集船只、船工。” “调船是必须的。可是,要出海,非楼船不可了。”严助马上就道。 “楼船?”朱买臣眉头一拧道:“闽越与东腥通商,就有不少楼船。正好用得上。” “东醒的地形复杂,和闽越差不多,新军不能去,最好派善于山地、丛林战的会稽驻军去。”严助又主意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事情给商议好了,反到没周阳什么事了。听着二人的说话,周阳不住点头。暗赞二人不愧是谋国之士。只要周阳提个头便成。 “大帅,去东雕需要一员大将。大帅打算派谁去?”朱买臣看着周阳。以商议的口吻道:“这是开拓,非一员良将不可。李广可遣。” “程将军也行。”严助点头。 李广、程不识是久负盛名的名将,他们二人是最佳人选。然而周阳却是摇头道:“他二人,一个也不必去。” “大帅要遣谁?”朱买臣问道。严助瞪大眼睛,看着周阳。 “召卫青!”周阳冲屋外吼一声。 门外传来兵士的应诺声,自去传卫青了。 “大帅,你要派卫青去?”朱买臣有些惊疑:“崇谷一战,卫青是立了大功,斩杀了余善。可是,他不过是一军侯。” “是呀,大帅。”严助马上附和:“这是开拓,事关重大,得遣一良将。飞将军和程将军不去的话,可在二位公孙将军和秦将军中择一人。” “你们是担心卫青没有统过兵,是吧?”周阳笑了,扫视一眼二人。二人微微点头:“这统兵呀,不给他机会,他就不会,给了他机会。他就会。你们二位,一个是山中椎夫,一个是布衣士子,不也一样列于朝堂之上,给皇上委以重任?卫青是没有统过兵,他一定会做好!” 这段时间,周阳暗中观察卫青。不得不说,他真是一员天才的将领。进步非常大,是该让他去历练历练了。 “这咋朱买臣和严助哑口无言。 “既然大帅已经决定了,我们等也无异议。”严助点头同意了。 “见过大帅。”卫青快步进来,冲周阳见礼,然后再向朱买臣和严助见礼。 周阳打量卫青,与当初相见时大不一样了,肌肉长出来了,还给练得挺结实,真正称得上“高大”了,不象当初只高不大。威武、膘悍。健壮,经过崇谷一仗的磨练,进步不少,举手投足间,更加沉稳自信。 于卫青的进步,周阳大是满意。笑道:“卫青,你大变样了。” “若无大帅提携,卫青不过是车奴。”卫青躬身,冲周阳一礼。 卫青能给收入军队,是周阳动用了大帅的特权,要不然,卫青依然是个车奴。对此事。卫青对周阳特别感激。 “你不要谢我,那是因为你是一棵好苗子。”周阳笑道:“卫青。你做军侯有一段时间了,做得很不错,有口皆碑。崇谷一战,你斩杀余善,我升你做校尉。” 周阳是大帅,有权升赏部下,他说卫青是校尉就是校尉了。 “谢大帅。”卫青声音有些颤,却给他尽量克制,努力说得平稳。 从军侯到校尉,连升两级。以他斩杀余善的军功,升上校尉是必然之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校尉与将军只有一步之遥,却是拥有独立统兵的权力,也就是说,卫青可以独挡一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要卫青不激动都不行。 年初,卫青还是一介车奴,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当上了校尉,这度非常快,可以说是“火箭度”了。 当然。比起周阳从军数月就统兵与匈奴厮杀,又有所不如。尽管如此,也是非常少见了。 “卫青,冶县东面有一座岛。叫东腥,你去收了它!”周阳脸一肃。 卫青尽管知道他做上了校尉,有独立统兵的权力,却是没有想到,尽是委他以重任,嘴巴变成了圆形。( 第八十四章 赵佗的决定 …“怎么了。你不愿意。”周阳把卫青那副吃惊样儿看在略型,有此。 卫青是个沉稳异常的人,这事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要他不吃惊都。 “不是!”卫青这才惊醒过来。忙道:“蒙大帅不弃,委卫青以重任。卫青感激不尽。可是,卫青并未统过兵,只怕做不好。” “有什么做得好做不好的?”朱买臣脸一沉道;“大帅说你行,你便行!” 卫青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阳,周阳微一领,这是对卫青莫大的信任,卫青兴奋不已,比起斩杀了余善还要欢喜:“谢大帅!” “这里有几百东醒奴隶,你可以向他们打探东鳃情形。”周阳提醒道:“甚至,你可带他们做向导。” “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阳这话是金石之言,卫青自是没二话。 “我给你调三千会稽驻军。他们善长山地丛林作战,你带去东醒。”周阳颇多鼓励:“你虽是第一次统兵。只要多用心,一定能成!” “谢大帅信任,卫青一定做好!”卫青冲周阳躬身行礼。 “去吧!”周阳挥挥手。 卫青应一声,施礼告退。 望着卫青的背影,周阳甚是欣慰。卫青是个天才的将领,天才也需要磨炼,趁这机会,让他去好好历练历练,将来与匈奴大战,必是一个不错的助手。 不出周阳所料,卫青的准备工作极为细致,各种情况都给他想到了。还谋划了预备方数 最让周阳想不到的是,卫青与东醒奴隶接触,听了他们的介绍,绘出了台湾地图。周阳一瞧那地图,和台湾相差不是太大。有些地方不太对,周阳给修改了,使之更加适用。 我们从小学就知道宝岛台湾,看台湾地图看了不知道多少年,周阳记得不少,再根据东键奴隶所说,进行一些修正便成。 有了这幅地图,卫青这次进军,就会顺利许多了。 卫青初承重任,既是欢喜,更是责任重大,全身心投入准备中。 默蚁 “见过大帅!”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和秦无悔等人进来,冲周阳见礼。周阳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问道:“郭解可有消息了?” “禀大帅,没有。”李广气恨恨的道:“这恶贼。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找遍了闽越都找不到。” 郭解是一定要抓住的,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他。汉军一进入闽王城,周阳就派人四处寻找郭解。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恶贼,一定是藏在哪个山上。”程不识浓眉一挑,眼里精光闪动。 “他不会藏在山上。”周阳摇头道:“郭解是江湖大侠,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尊敬,他吃肉喝酒,可以说是养尊处优。藏在山上,那就是清苦异常,他三天不吃肉,馋得他直冒口水,他断不会过这种日子。” “大帅以为郭解去了哪里?”公孙贺很是赞同周阳的分析。一个倍受人尊敬的大侠,习惯了美味佳肴,郭解是不会去受苦的。 “南越!”周阳眼中精光闪烁,右手紧握在刀柄上。 “南越?”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一脸的迷惑。 “大帅,郭解是要去南越的话,那还不给赵坨绑起来,交给朝廷?”李广一颗硕大的头颅,不住摇来晃去:“他若去南越的话,那是自寻死路!” “是呀!”程不识他们马上附和。 “他不是去见赵亿,而是去见吕嘉。”周阳双眼一眯:“吕嘉有不臣之心,郭解这种身手了得的亡命之徒,正是他要招揽的。郭解越是落难,对吕嘉越是有好处小才会死心塌地的成为他的爪牙!” “有理!”程不识率先赞成。 “大帅,那还等什么?我们越紧出兵,把郭解给抓了。”李广眉头一挑,眼中光芒四射。 收南越,跟收闽越一样,汉朝数十年想做,而没有做。不是不想做。而是没机会。现在,闽越已灭,正是收南越的良机。再说了,还有郭解这个最好的出兵藉口。若是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大帅,兵吧!”程不识他们齐声请命。 “李广,程不识,听令!”周阳脸色一肃,点将了。 “末将在!”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上前一步,齐声听令。 “你二人,持我兵符,赶去长沙,调动长沙之兵,从水陆两路向南越进!”周阳大声下令。 长沙驻军正是针对南越练的。要收南越,这支军队是要动用的。南越的土地面积比起闽越更大,包括现在的广东、广西、海南岛和越南北部,在这么广阔的地域作战,仅靠三万新军,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南越和闽越一样,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打丛林战和山地战,就非新军所长了,还非得长沙驻军出战不可。 从长沙南下岭南,有两条道路,一条是翻越五岭大道,直取岭南。这条路,是当年五十万秦军走过的大路。 水路就是从湘江出,经过灵渠。直达现在的桂林。 灵渠是秦始皇为解决岭南大军的补给而修建的一条战略通道。秦军越过五岭后,由于运输困难,补给不上,前两年打得极为不顺,没多大进展,就连统帅 为了解决岭南大军的运输,秦始皇绞尽脑汁,一筹莫展。 史禄提出修建灵渠,从水路运输的方案。湘江和漓江很近,落差却有数百米之大,根本就没法行船。然而,史禄的方案堪称水利史上的奇迹,他的方案就象现代社会修盘山公路一般。把河道在山上盘旋,修了数十里的河道,水势变缓,可以行船,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灵渠建成之后,秦军的补给源源不断的运到,秦军的士气高涨,惊人的战斗力爆出来,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定了岭南。 秦朝灭卢后,灵渠仍是在使用。不仅在使用,汉朝还专门派人维护。因为这是通往岭南的战略通道。非常重耍。 南越也乐得灵渠畅通,因为光靠五岭通道,远远满足不了南越对汉朝物资的需求,没有灵渠的话,南越活不下去。 汉军从长沙出,兵分两路,向南越起进攻,收效更大。周阳这一部著,非常好。 “诺!”李广和程不识二人领命。 “大帅,你从哪里进军?”李广领命之后,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从闽越直下番离!我们三路进军。”周阳双眼中精光暴射。 三路进军,南越肯定难以招架,这仗赢定了,程不识他们欣喜难言。 接下来,商议了一阵细节,李广和程不识飞身上马,直奔长沙。 一场针对南越的战争,在周阳的推动下,紧锣密鼓的筹备。 默蚁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短案上,周亚夫、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跪坐在景帝对面。 “这是周阳新送来的奏章,你们看看。”景帝把一捆竹简朝周亚夫面前一推:“周阳还真是会想,他要把闽王城烧了。” 周亚夫网把竹简抓手里,听了这话,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竹简砸在短案上,急急忙忙道:“皇上,周阳少年气盛,处置失当,还请皇上恕罪。” 闽王城是闽越最大的城池,理应好好保护,周阳竟是要烧,周亚夫要不心惊都不行。这事可大了,给朝臣弹劾自是不用说,景帝一个恼怒,就要责罚周阳,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一想到后果的可怕,周亚夫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与周亚夫的惊惶正好相反,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却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象没听见似的。 景帝一脸的笑意,打量着周亚夫,问道:“周亚夫,你担的哪门子的心?你要是有周阳那般心思,那就对喽!” 周亚夫精通军务,于这等弯弯绕绕的事情哪里想得明白,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迷惑。 “主父偃,你给周亚夫讲讲。让他开开窍。”景帝有些好笑。 主父偃应一声道:“太尉不必担心,周大帅此举极当。太尉当知。闽王城既是闽越最大的城池。也是闽越之民心系之所,若是留着,那不是留下一个祸根吗?与其让闽越之民念着,不如一把火烧了的好。如此一来,闽越之民才会安安心心做大汉的百姓!” “这个”此割良是明白。却是周亚夫想所未想,不由得结舌了。 “若是要联下旨的话,联无法下旨,周阳聪明就聪明在,先烧了。再奏知联知晓。”景帝于周阳体谅他的难处,大是欣喜:“火烧闽王城,必然有人骂为残暴,若联下旨的话,就会有人骂联为暴君。可是。若是不烧,又为大汉留一祸害,这就让联为难了。” “皇上所言极是。”申公接过话头道:“始皇当年入邯郸,一把火把邯郸给烧了,天下读书人骂始皇残暴不仁,却不知道,邯郸非烧不可。” “始皇每灭一国,必要坏其宗庙。就是要绝了六国之民的念想。”董仲舒的话再一次印证他的法家思想。 “可是,始皇却是给骂为暴君。”景帝接过话头道:“周阳这一先烧后奏,联就不用背这骂名了。” 周亚夫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喜悦,却是更加惊讶。 “周亚夫,你是不是在想,周阳代联背了骂名?说不定,到时候,联就要对周阳不利?”景帝看着周亚夫。笑问道。 景帝没有骂名,那这骂名总要有一个人来背,这就是周阳了。谁叫周阳是统帅,还是周阳下令烧的。周阳不背骂名,谁来背呢? 这骂名一背,那就不得了。朝臣会指责一片,景帝压不住了,只好拿周阳开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臣”周亚夫给景帝一口道破心思,额头上直冒虚汗。 “呵呵!”景帝把周亚夫窘迫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起来:“周亚夫呀周亚夫,你真是一根筋呀!周阳想得可就远了,把理由都找好了,你看看吧。” 周亚夫忙把竹简捡了起来,展开一瞧,只见周阳找了好多条烧闽王城的理由:闽王城之修建,劳民伤财,死伤多少多少,百姓怨声载道”怎么好听怎么说。看了周阳的奏章,周亚夫不得不承认,闽王城一万个该烧,绝不能留! 周阳这些理由不全是编造的,有很多事实。闽王城的修建,费时很长,花费的人力物力极大,死了不少人,这是事实,周阳就找到了好多民夫的埋骨之所,可以说是白骨累累。 更重要的一介。四。便是阅圭城背靠武夷山,交顾不便,不利干阅凰懈删另建一城,便民之用。 经过周阳这一说,仿佛闽王城有天大的罪过似的,一千个,一万介。该烧,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这就是周阳的精明之处,明明是要毁掉闽越百姓的念想,却给他整的天经地义似的。烧了闽王城,闽越百姓还得说好。 奏章一传看,申公他们个个叫好。周阳绝不留任何后患。 “联今天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耍议议如何收南越。”景帝说出用意:“数十年来,大汉想收南越而未收,非不愿,力有不逮,时机未至!如今,闽越已亡,南越势难独存,正是收南越的良机!你们说,该如何收?” “皇上,周阳的奏章。”春陀捧着一捆竹简,急匆匆进来。 景帝接过竹简,展开一瞧,不由得笑了起来,抚着额着道:“呵呵。联正议着这事,周阳已在部署。你们瞧瞧,对周阳的部署,有没有异议?” 众人把奏章一传看,没有异议。认为周阳三路进兵的方略是目前最好的方略。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呵呵!”景帝抚着额头:“周阳要收东醒,好啊!始皇未收东醒。联来收!” 秦始皇平定百越,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非常大,使得中国的版图一下子扩大了三分之一,却没有收东腥。若景帝收了。那就是一桩流传千古的美事,由不得景帝不乐。 “联要给周阳下一道旨!”景帝眉头一挑,提笔在手,写好旨意,交给春陀拿去处理。 默炽 番荐,南越王字。 南越王赵伤靠在软榻上,白须飘飘,眼睛半睁半闭,一副舒适之态。 “见过大父!”赵胡快步进来,冲赵化见礼。 “胡儿啊,有何事?”赵俏白眉一掀,睁开眼来。 “大父,阅越已经亡了,我们该怎么办?”赵胡一脸的不屑:“部那自小熟读兵书,可谓知兵之人。闽越之兵能打能拼,他以十五万竟然打不过三万汉军,真是丢人呐!” “胡儿啊,你非知兵之人,不可乱说。”赵俏摇手,阻止赵胡说下去:“部郓虽是自小熟读兵书小却算不得知兵之人。若非大父年老体衰,骑不动马,抡不动剑了,哪能由他横行,数次三番派兵前来攻我南越。他不过是欺大父年老罢了。” 赵伤十九岁跟随秦始皇征战天下,三十岁出头就成了秦军将领,其军事才干是不用说的。吕太后曾经派出十几万汉军前来攻打南越,却给他打败了不说,还一路打到长沙去了。 可是,英雄总有迟暮之时,他年岁大了,上不得战马,挥不动剑了。只能任由部那横行。 “周阳那打法,太过凶悍。不要说部那,就是大秦的方阵,也未必能牙氐挡。闽越区区十五万,就想打败周阳,部郓还真是在做梦!他的败亡,是他咎由自取!”赵坨的点评很中肯。 “大父,真的?大秦的方阵都打不过?”数十年来,赵儒一直以秦军自傲,就从来没有说过秦军不行。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说话,赵胡很是惊奇。 “打不过!打不过!”赵坨非常肯定。 “部郓虽是可恨,可是,闽越若在,总有个唇齿相依。如今,闽越已亡,只剩下我们南越,大汉会不会出兵攻打我们?”赵胡一脸的忧虑之色。 “哼!”赵儒轻哼一声道:“胡儿,你还恋着这权势?南越之地,本非我所有,只不过是在遵行始皇的诏旨。大汉不是会不会,是一定会出兵!数十年了,也该了结了。” 赵坨抬头,仰望殿顶的斗拱,一脸的轻松。 “大父,你”赵胡虽是赵儒的孙子,却是未来南越王的继承人。如此丢失王位。他心里还真是舍不得。“传我号令:汉军所至,不得抵挡!开关迎之!”赵儒大声下令。 “这这这”大父,这不是投降吗?”赵胡很难相信这话是从赵儒嘴里说出来的。 “投降?”赵儒摇头道:“胡儿啊,这不叫投降。等周甄到了番禹,大父再和他谈谈。” 瞪了赵胡一眼,喝道:“还不快去传令!” 赵胡万分不愿,却是不得不去传令。 “来人,传秦衣!”赵诧坐直身子。 秦衣就是黑衣秦卫的领,很快给传了来,冲赵诧见礼:“秦衣见过大王。” “秦衣,你的大父和我一样,是始皇麾下的猛将。他已泉下作古了。而我,却还这般不死不活的。”赵诧很是感慨的道。 “大王何出此言?”秦衣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见到你,我就想起了昔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五十万呐,五十万弟兄奉始皇之命南下,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赵儒摇摇头,收慑心神道:“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以我料想,郭解来了南越,藏在吕嘉府上。你给我盯紧了,也不要打草惊蛇!” “诺!”秦衣对赵伤的命令没有二话。 “吕嘉,郭解,你们这一对狼狈。凑得真是时候!”赵儒眼里精光四射,拉着拐技站了起来,身形挺拔,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五章 扬帆出海 请属。吕嘉府上,昌嘉父午正与郭解对“※ 吕嘉高踢主位,其子吕夷侧面相欺郭解一脸的阴沉之色。踞坐在矮几上。 没有歌伎歌舞助兴,因为吕嘉要与郭解商议机密要事,不能落入他人之耳。 “郭大侠,请饮了这杯!”吕嘉端起酒杯,朝郭解遥碰一下。 “谢承相!”郭鼻端起酒杯,和吕嘉遥碰一下,一仰脖子,喝得精光。 “不知郭大侠有何打算?”吕嘉放下酒杯,打量着郭解。 “郭某惶惶然,有家难归,不的不求承相收留。”郭解是倍受人尊敬的大侠,几时用过一个求字。一想起就气愤难已,气恨恨的道:“周阳!” “郭大侠言重了。”吕嘉一脸的亲切笑容,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郭大侠能来,那是给吕嘉脸面,郭大侠且请放宽心,住下便是。” 吕嘉笑容亲切,话说得很真诚,至少听上去是这样,这让郭解心里好受些,阴沉的脸色稍微好看些:“谢承相!” “哎!”吕嘉突然长叹一声。 郭解心中一惊,忙问道:“敢问承相何事叹息?” “没事,没事!”吕嘉不住摆手。 “蒙承相不弃,收留郭某。若有差遣,郭解自会尽力。承相有话。尽管说。”郭解双眉一挑,明亮的眼里精光闪烁。 “这咋”吕嘉欲言又止。一脸的为难之色:“哎!今日早上,我去见大王。大王说,郭大侠会象丧家之犬一样,前来我南越藏匿。” “他放屁!” 郭解如今给汉军追得无处可逃。十足十一只丧家之犬,可是,这话听在耳里,非常扎耳朵,让人很不舒服,郭解气愤愤的喝骂起来。 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都泛起了青色。 “郭大侠,休得胡言!”吕嘉脸一沉,轻斥道:“那是我家大王所言。” “哼!”郭解冷“哼一声,眼里光芒闪烁。 吕嘉看在眼里,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大王还言道,要派出人搜寻郭大侠。若是抓住郭大侠,就绑了郭大侠,给汉皇送去。” 郭解不投赵伤,而投吕嘉,就是考虑到赵儒不愿与汉朝作对。他若投赵伤,赵信肯定会把他绑了交给汉朝处置,这话他是深信不疑。 “这个老匹夫!”郭解喝骂一句。 “郭大侠勿忧,只要有我吕嘉在,自能护得郭大侠周全。”吕嘉眉头一挑,一抹忧色上脸:“可是,赵坨虽是然老迈,却也是一个精明人,就是不知道能瞒得了他多久。” 赵坨是个传奇人物,十九岁成为秦始皇的侍卫,三十出头就成了深的秦始皇赏识的大将。的确是个精明人。虽然年纪大了,精力不继了。不能象年轻时那般率军出征,并不是说他老糊涂了,他迟早会怀疑到吕嘉。 对这点,郭解不敢有所怀疑。郭解不住权衡,吕嘉这里是他的最后落脚之处,若是吕嘉出事。他只有亡命天涯。在汉朝不能呆,南越无处容身,只有去匈奴了。以他的身手,还有匈奴对汉朝的仇恨,若他去了匈奴,一定会得到单于的赏识。 可是,匈奴苦寒,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是暖和的,让人太难忍受了。为今之计,要想不再亡命天涯,只有一个办法。帮助吕嘉,夺得南越王位。吕嘉一旦做上南越王,他一定会想办法庇护自己,就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主意一决,郭解以眼一翻,精光暴射:“承相何不行大事?”“大事?郭大侠,此话怎讲?”吕嘉一脸的错愕。其实,他心如明镜,这不过是装的。 “赵儒在南越数十年,倒行逆施。征伐无度,百姓苦不堪言。承相若是登高一呼,响应者必是望风景从,承相若行大事,必将更进一步。”郭解开始怂恿吕嘉了。 吕嘉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承相,更进一步,那就是南越之王了。吕嘉谋戈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王位。听了郭解的话,心里乐翻了,却是脸一沉,右手在短案上轻拍一下:“郭大侠,休得胡言!” “承相若不举大事,郭某留之何益?告辞!”郭某当然明白吕嘉这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郭大侠,郭大侠,请留步。”吕嘉忙上前拉住:“郭大侠,若是别的事,吕嘉自当遵从,可这事万万不行。” 他若要是不想,何必收留郭解?他若不想,就凭郭解的话,足以砍下郭解的头颅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那是他很想。 “驯日既无此意,郭某何须多留。”郭解仍无停步的意思。 “郭大侠,既如此,我们如此这般。”昌嘉当然明白郭解并不是真的要走,是要他说出心里话。他费了这么多唇舌,目的就是要了解郭解的心思,郭解已经挑明了,他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在郭解耳边一通嘀咕。 “哈哈!承相妙计!”郭解大笑起来。 “这事能否得成,还得有劳郭大侠出手。”吕嘉这才说到正事上。没有郭解这个身手了得的江湖大侠相帮,他难成大事。 “承相但有所命,郭某自当遵从。”郭解深知吕嘉是他过安生日子的最后保障,帮他就是在帮自己。 “郭大侠,请入座!”昌嘉把郭解请回去坐下,再次痛饮起来。 这次,不再是遮遮掩掩,说话痛快。酒到杯干,好不快活。 炽众 五岭是、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是中原与岭南凶。护线越过五岭,就到了岭南之地。 岭南之地,其风十人情。与中原迥异,气侯炎热潮湿,多山地、丛林。经济极不达,自古以为,被视为蛮夷之地。 五岭是南岭山脉的一部分。南岭山脉是中国最大的南北地理分水岭。其主要部分是五岭。实际上。南岭西起云南,东到大海,绵延数千里。 南岭山脉把中原和岭南隔开小成为两个迥然不同的部分,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中原与岭南的交通,阻碍了岭南的开。 南岭虽然险峻,却阻止不了我们祖先坚毅的步伐。早在商朝末年。中原大乱,我们的祖先就翻越南岭山脉,进入岭南,他们的脚步一直向南,到达现在的广东、广西、福建、海南岛、越南北部。 春秋战国时,天下大乱,诸侯力征,中原百姓迁向岭南的数量就更多了。他们带去了先进的文明与科技。促进了岭南的展。 然而,这些举动,只是自的,为求生存而进行的。把岭南之地收归版图的行动,在上千年的时间里,就没有过。就是楚国,号称纵横五千里的大国,也只是象征性的把岭南收入版图,并没有治理,更没有从真正意义上纳入版图。 把岭南之地纳入版图的,就是秦始皇。 秦始皇扫灭六国后,秦军休整了两年。然后秦始皇一声令下,五十万秦军翻越五岭,直下岭南。那时的岭南,虽是久受中原文明的影响,却是十著居多,不愿臣服,奋起反抗,给秦军制造了莫大的困难。 因为五岭险峻,交通不便,运输困难,秦军补给不上,士气低落,战事进展极为缓慢。统帅屠瞧在一次土著的袭击中,战死沙场。 灵渠建成后,补给问题解决了。秦军的战力就爆出来了,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平定了岭南。那时,土著依然是钻在大山里,依靠丛林和山地进行抗抵,秦军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平定,付出的代价很大。 尽管代价很大,秦军还是完成了,堪称一大壮举。 五十万秦军出的地方,就是五岭上的横浦关、阳山关、淀溪关这三大关隘。正是从这三大关隘出,五十万秦军踏上了平定岭南的。 横浦关,位于大瘦岭,是控抚南北的重要关口,战略地位极为重位。 此时,李广率领的长沙驻军,正集结在横浦关下。 数万汉军列成阵势,阵势谨严。一瞧便知,练有素。 李广骑在战马上上,腰椅环刀,背负强弓劲矢,威风凛凛。虎目如电,从军阵上扫过,大声话:“弟兄们:你们知道南边是什么地方吗?” “岭南!”汉军大声回答。 数万人齐声回答,声浪直冲霄汗。 “没错,是岭南!”李广接着道:“六十年,有一支穿着黑色军服的勇士,一共五十万人,他们就是从这里,从我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开始。向岭南进军,他们浴血奋战,抛洒热血,平定了岭南。” 五十万秦军平定岭南的事情。在当时流传甚广,是一桩热血传奇! 只要是个热血男儿,就会激动难已。汉军眼里全是炽热的光芒,不由自主的按在剑柄上。 对汉军的反应,李广甚是满意,声音更高:“今天,我们将从这里。踏上进军岭南的征程!六十年前。前朝的勇士,他们平定了岭南,今天,我们将踏着他们的足迹,再次平定岭南!你们,有没有信心?”“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响起,这是对李广问题的最好回答。 “汉军威武!”李广挥着拳头,大声呐喊。 “汉军威武!” 汉军挥着胳膊,吼着战号,热血奔涌。 秦军虽是前朝之军,可是,那是华夏一脉。当年,五十万秦军奉命南下,平定岭南,书写了热血传奇,尽管后世之人多不知,当时的汉人却是声口相传。眼前这支汉军。就是为了平定岭南而刮练的,他们对秦军当年之事极是熟悉,那是先辈的光辉事迹! 今天,他们要重新踏上这条征途。无不是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杀入岭南。 “进军岭南!” 李广猛的拔出环刀,对着南方用力一挥。 “隆像!” 惊玉的脚步声响起,汉军踏上了进军岭南的道路。 五岭山道上,一条红龙长龙,滚滚南去,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 默默默 灵渠最早称为秦凿渠,后又称零渠。到了唐朝才改称灵渠,一直沿用至今。 湘江和漓江上游相距很近,可是却有数百米的落差,使得两水不能通航。秦代著名的水工史禄设计了灵渠,修出一条六十余里长的人工运河,解决了这个问题。 灵渠的修建,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非常垂要。秦朝有三大著名的水利工程李冰父子修建的都江堰。两千多年过去了,仍是在挥作用,四川盆地因而成天府之国。郑国修建的郑国渠。使得关中更富饶,秦国更强,这对秦始皇统一中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灵渠是最后修建的,其作用却是远前两大水利工程,它把中原和岭南连为一体,成为南北交通的大动脉,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秦朝以后,历朝历代都在整修,是以两千多年过击了,灵渠仍在挥重要作用。 涵朝名相张十龄开凿出了“梅岭古道“使得岭南与中通更加便利,灵渠的作用才略有下降。 灵渠的战略作用极大,有人把灵渠和长城相提并论,说“北有长城。南有灵渠”由此可见其价值有多大了。 若是没有灵渠,就没有现在的广东、广西,就不会有如今达的珠江三角洲。 此时的灵渠上,出现不计其数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尾相连,绵延如一条长龙,朝南航行。 正是程不识率领的汉军。这支汉军依然是长沙驻军,给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各率一部分,李广走陆路,从五岭南下,程不识走水路,从灵渠进军。 当然。船上不仅有兵士,还有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没有粮草,汉军到了岭南,依然是难以行动。 “若是没有灵渠,哪能如此便捷!” 程不识望着尾相连的船队。不由得大是感慨。 再瞧灵渠,水流有缓急,为了减缓水流,便于航行,灵渠中设有不少斗门,又叫陡门,那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船闸。 灵渠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有很多奇思妙想,让人叹为观止,程不识一一瞧来,又是一番惊叹。 默默默 冶县,码头上,集结了上百艘楼船。 楼船,顾名思义,就是象楼一样的船只。楼船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出现了,吴越争霸之时,吴国和越国就拥有数量不少的楼船,先后与楚国生水战,用的就是楼船。 楼船上的船工,站立船舷而旁,正在待命。 “闪开!闪开!” 一队兵士骑着战马前来,大声吆喝。 来来往往的百姓忙闪到道旁。 “这是做什么?”百姓大是惊讶。 “快看,那里有楼船。” “好多的楼船。” 楼船早已有之,出海必用之具。在这码头上,楼船根本就不稀奇。 可是,如此多的楼船停在这里。还真不多见。 “瞧,那些楼船很深,装的是什么?” 更有经验丰富的百姓一眼便看出。楼船有些不同,吃水很深。楼船一般用于出海,每次出海,必有很多艘。可是,也没有如此多,还是吃水甚深,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快瞧,那是汉军!” “汉军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的百姓是闽越之民,虽然刚刚归降汉朝,一是汉军的号令极严。对闽越百姓秋毫无犯,比起闽越的军队更受百姓爱戴。二是阅越之民多受中原文明的影响,深知汉朝的富饶。对汉朝早就向往之了。崇谷一战,部郓成擒,阻止闽越与汉朝交往的最后壁障已经不复存在了,闽越百姓反倒是欢喜。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只见一队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开了过来。 明亮的盔甲,红色的军服,他们的开进,就象一片涌动的海潮,声威壮盛。 “好雄壮!”百姓出一阵惊讶声。 汉军本就比闽越军队装备更加精良。练有素。这支军队就是卫青统率的三千会稽驻军,他们的任务就是出海,去收东醒。卫青接手之后,对这支汉军进行了编组,练。卫青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军事统帅,有着杰出的军事才干,在他的打理下,这支汉军生了巨大的变化。虽是三千人,行进间跟数万人没差别。 卫青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中间,格外显眼。此时的卫青,比起网做上校尉时又有所不同了,除了精悍、壮硕外。多了几分沉稳之气。 将军是打出幕的,是历练出来的。卫青虽是拥有杰出的军事天赋。也需要历练。自打奉命,准备收东醒后,他就独自处理军务,周阳不加干预。对他的历练有莫大的好处。这短短时日,就生了如此变化。 要是再假以时日,卫青一定会成长为一员不可多得的名将! 卫青的号令极严,行进中的汉军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东张西望,目视前方,大步前进。 很快就来到了船边,一队队汉军在卫青的指挥下,上了楼船。 楼船上装的是粮草,还有一些战马。 粮草就不用说了,东畦述未开化。粮食供应有些困难,自然是要带上的,这是楼船吃水深的缘故。 寺晓多山地、丛林,不便骑兵挥。可是,带上战马,便于传递 令。 卫青最后一个登上楼船,手扶在船舷上,朝岸上一望,长吸一口气。大声下令:“出!” “起钴!” 船工吼一嗓子,立起传出一阵吆喝声,楼船缓缓开出码头,进入大海。 数十艘楼船。组成一个巨大的船队,朝着东方航行。 卫青站在船头上,手按在刀柄上,胸口微微起伏。 他从军不到一年,就当上了校尉,还给周阳委派了如此重任,独当一面,任谁都会激动,卫青亦不例外。 “一定要收了东鹏”卫青暗暗告诫自己。 比朋友们,从上架至今,快三个月了,日更一万字,从未间断过。可是,我很疲劳,想调整一下,接下来的更新,可能有所变更。有一点可以保证,每天五千字的更新一定会有。至于第二更看情况。顺便把本书的大**再理理。 第八十六章 直下南越 头浦关,地外闽越和南越交界!外,是南越防备阅越的世沁士隘 此时,在大浦关外十余里处,正有一支汉军在行进。这支汉军全部骑着战马,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正是周阳率领的汉朝新军,从东面向番离进军。 南越和闽越虽是关系不够好,闽越数次攻打南越,但是,两国之间仍是有商贸往来,有几条道路。周阳这次进军,就是从这些大道上前进。 “禀大帅,大浦关守将遣人求见。”赵破奴策马而来,大声向周阳禀报。 “叫他过来。”周阳吩咐一声。 赵破奴应一声,忙去带人。 “大帅,南越派人来做什么?”公孙贺想不明白。 “肯定没安好心。”公孙建马上就平了结论。 “先看看吧。”周阳也有些好奇。 正议论间,只见赵破奴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南越兵士过来:“这就是大帅,快见过。” “见过大帅。”兵士忙上前见礼。 “你见我有何事?”周阳打量着此人。 “禀大帅小的奉命前来传讯。王将军耍出城迎接大帅。”兵士躬身回答。 “你回去告诉王将军。就说我谢谢他。”周阳笑道。王将军就是大浦关守将。 兵士应一声,施礼告退。 兵士一去,公孙贺马上就道:“大帅,肯定没安好心。” “是鸿门宴!”公孙建大是赞成他的判断。 “未必。”周阳眉头一挑道。 “大帅,我们向南越进军,那是要收南越。南越的将军,哪有开门相迎的道理?他当闭关拒我大军才是应该。此人之言,断不可信。”历来信服周阳的公孙贺却是不信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周阳这是要灭南越,南越守将哪有打开城池相迎的道理。他据关而守,与汉军大战,才是情理中事。 “那是你们不了解赵诧。”周阳知道问题的根源,抚要把有关赵伦的事情说了。 这事涉及诸多秘辛,公孙贺他们听得直瞪眼珠。就是朱买臣也不例外,他虽是博学之士,也是不知道这等秘辛。 “大帅。即使赵坨有心归附,难保他的部下没有二心。此事不得不防。”朱买臣眉头一挑,眼里精光闪烁。 “主簿说得没错。”周阳点头,很是赞同他的话语:“赵仿有心归附,他的部下未必真心归降大汉,若是要害我们,也有可能。此事。不可不防。” “这事好办,我们把弟兄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关外,一部分入关。若是没有危险,再全部进关。”公孙贺马上出主意。 “就这么定了!”周阳马上肯定。 一边走一边商议,很快就到了大浦关前。 一个南越将军,身着札甲,腰悬汉剑,骑着一匹骏马,个头还不很是威猛,策马而来,冲周阳见礼道:“王仁见过大帅。” “王将军,就你一咋。人来?”周阳把此人一打量,颇有些惊讶,他竟然一个人前来,还真是想不到:“你就不怕我们拿了你?” “呵呵!”王仁倒也爽快:“大帅说笑了。开关相迎,是大王的严令,末将不敢不遵行!末将一渺渺之身,大帅哪会与末将过不去。再说了!若是大帅拿了末将,岂不是失信于天下?南越之将岂会再迎大帅?” 此人貌似粗矿,倒是心思细密,想得这么深远,周阳大是赞许道:“那就有劳王将军了。” “有劳不敢。”王仁谦逊一句。道:“大帅,请!” “王将军,请。”周阳一拍马背,与王仁并骑进城。 赵破奴带领汉军紧随身后,担任保护之责。公孙贺带着数千汉军紧随其后,公孙建和秦无悔带领其余的汉军,停留在关外。 大浦关是从闽越进入南越的必经之处,可是,其坚固程度远远不能与中原的城池相比,更别说和睢阳这样的坚城比了,差得远。这样的城池,可挡闽越之兵,却无法阻挡汉军。若是王仁有异举。汉军一轮进攻就能攻破,公孙贺打量一通,大为放心。 大崩关不大,周回不过数里之地,城中的街道只有那么数条,行人更少,连商铺都很少。 看着大浦关的冷清,再回想现代广东的达,周阳不由得感慨万千。两千多年前,秦始皇平定岭南。汉武帝收复百越之时,可曾想过。此地会如此的达呢? 为数不多的南越兵士在城上巡逻。除此之外,再也见不到南越兵士。大浦关内的房屋不多,就算南越要藏兵也不可能,看来王仁是真心相迎,并没有其他心思,公孙贺暗松一口气。 王仁也是明白,他处于嫌疑之地,也不多说。这是周阳,亲自入城了,若是换个人,很可能是呆在城外,要部下进城来探看关内情景。 想到此点,王仁不仅不怒,对周阳反倒是佩服。 王仁把周阳请到他的将军府,设宴款待。席间谈得最多的就是中原情形,王仁对真定的情形更是关心。因为他的祖上就是真定人是五十万南征大军中的一员。 赵坨也是真定人,王仁祖上是真定人,他们是小老乡”赵伦对他特别信任。 可是,周阳他们没去过真定小对真定了解愕不多,无法回答,这让王仁惋惜不已。 用过酒宴,周阳他们略事歇息, 一路行来,南越守将无不是遵行赵坨的严令,开关相迎,给周阳他们补充粮草。周阳他们是兵不血刃,就进入南越腹地,只需要再有两日就可以到达番禹了。 这一路行来。周阳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这些守将,他们的祖上都是五十万南征秦军中的一员。 他们见到周阳,问得最多的就是中原情形。当然,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祖上出生之地。这些地方。数十年未通音信,他们非常期待周阳告知他们详细情形。可是,周阳哪里知道,让他们惋惜不已。 周阳非常感慨,岭南和中原虽只隔了五岭,说起来并不算远。可是。就是这五岭,却使得岭南和中原有着天壤之别。五十万秦军一入岭南,再也没有回返中原,再也没有回到故乡,他们埋骨岭南,客死他乡,为的就是保住岭南。 那种情怀,那种心境,那腔热血,周阳是感动异常。 不仅周阳感动,公孙贺、公孙建、朱买臣他们哪一个不是感动不已。 最感动的就是秦无悔了。他是秦军的后裔,在岭南,处处可遇秦军的后番。秦军的后甭见秦军的后裔,别有一番难以说清的情怀,要他不激动都不行。 南越的守将,一听说秦无悔是秦军的后裔,特别亲切。更是感慨,周阳胸怀宽广,竟然连秦无悔这样的秦军后弯都敢收入军中,还信任有加。 感慨之余,他们又欣喜不已。秦无悔这个秦军的后裔都给重用,要是南越归降了汉朝。他们也会给重用。不用担心他们是秦军后裔,汉朝找他们的麻烦。 有了此心,他们对周阳他们是倍加热情,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了。 默默默 番离,吕嘉府上。 吕嘉、吕夷、郭解三人正在密议。“哈哈!”吕嘉端起一盅茶。开怀畅笑:“赵儒真是老糊涂了,他竟然下令,开关迎接汉军,这不是投降吗?” “赵俏这么多年来,就是想着回归真定。叶落归根,哪把南越百姓的前途放在心上。”吕夷一裂嘴解。眼里掠过一抹狠厉之色:“他越是如此,对我们举大事越是有利。阿父,孩儿暗中联络,有不少大臣愿与阿父一道,共襄盛事。” “赵诧经营数十年,根深蒂固,要想撼动他的根基,很难,很难!”郭解眉头一挑,微微一笑道:“可是,他这么一做,他的根基就动摇了 “郭大侠此言极是吕嘉开心的赞同,声调都有些高:“南越大臣中,有不少人是各地的部族,他们不象那些秦军后裔那般。对中原人,对汉人有着特殊的情谊。赵亿不战而降,他们是不赞成的,只要我登高一呼,赵伦的王位,必将不保。” 他为相多年,对南越的情形非常了解。南越军队是由秦军后裔掌控的,这是赵儒的心腹,他无法插手。可是,南越的大臣,其中就有不少部族领,他们不仅是朝中大臣。还掌握有军队。当然,这些军队是他们的部族私军。 造成这种情形的是秦始皇推行的融合策略。当年,秦军平定了岭南。有不少部族投降了秦军,他们有功,征战之后。就应该安抚。秦始皇对这些部族领进行赏赐,给他们高位,要他们死心塌地的为秦朝。 赵伤当上南越王后,依然推行这一策略。秦始皇这一策略,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却带来一种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赵陀不能掌控所有的军队。 吕嘉只要结好这些部族领,就能有一支为数不少的军队,就有了与赵伤抗衡的本钱。 他一直想控制这些部族军队。却一直没有契机。赵诧下令,开关迎汉军,就给了他机会,那些部族领对汉军的到来,肯定心有不甘,只要他带头,这些部族领必然是响应一片。 想着美好的前途,吕嘉得意非凡。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恭喜承相,贺喜承相”。郭解忙拍吕嘉的马屁。 “呵呵!”郭解这一凑趣,吕嘉更加欢喜了。 “承相冉算何时动手?郭解最芜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明日早朝!”吕嘉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双手紧握。数十年了。他等的机会。终于来了,他的前途一片美好。 “承相。大事得成之后,先要面对的就是汉军郭解沉吟:“敢问承相,有何妙策?” 南越军队根本就没有抵抗,汉军长驱直入,进展神。若是不把汉军打退,即使吕嘉夺得南越王位。也是坐不稳。吕嘉一到,郭解就失去了最后的容身之处,他自然是很在意了。 “这事不难。”吕嘉得意的一笑道:“大事一成,大汉不得不认可。到那时。在下送些厚礼便成。若是还不行。大不了闭关拒守。汉军虽是长驱直入,毕竟人数不多。再者,他们没有粮草,只要断了他们的粮道,他们就会一败涂地。” 南越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只集有切断了汉军的粮道,汉军就有大麻烦了。吕嘉之言,很是在理。 “明日早朝,我先问罪,然后郭大侠再动手吕嘉得意的一挑 头。 默蚁联 晨曦初上,曙色微明。 南越王宫,赵伤穿戴整齐,手柱着拐杖,站了起来。 “大父,你这又何必呢?早朝之”有孙儿呢,你何火亲自尖。”赵胡很是不满,嘀吐起来,※ 赵坨九十多,快近百的人了。身板虽是硬朗,也是精力不继了。朝中之事,多是由赵胡处置,只有重大的事情,才禀报他决定。 赵伤一年到头,也没几次上朝,除非有重大的事情,非他去不可。 “胡儿啊,今日之事,你处置不了。非得大父去不可。”赵俏整理一下衣衫:“传秦衣。” “大父,什么事儿呀?,小赵胡听得不莫所以。 “胡儿,你呀,处理政事这么多年。却是没有多大的长进”哎!”赵住摇摇头。不愿再说。 “秦衣见过大王!”秦衣大步而入,冲赵儒见礼。 “秦衣。都准备好了吗?”赵们问道。 “禀大王,都准备好了。”秦衣声调有些高:“只等大王下令”。 “那就好!”赵俏直起身子道:“拿我的剑来!” 一个亲卫忙把赵儒的剑拿来。赵儒抓在手里,拔剑出鞘。好一把宝剑。剑光闪闪,如一泓秋水,光华刺目。 “这把剑,是始皇当年亲手赐予我的!”赵亿眼中精光暴射,好似利剑一般,让人心悸:“那一年,我才十九岁!这剑随我,已快八十年了!今天,又得饮血!走!” “呛!”还剑入鞘,大步而去,沉稳异常,一点也不象九十多快一百的人了。 “又要饮血?”赵胡眉头一皱。很是想不明白。摇摇头,紧随其后。 默蚁 南越的朝堂。叫“宣室殿当然,这不是汉朝的宣室殿。是赵胡仿效汉朝的宣室殿而取的名。南越在经济上严重依赖汉朝,这就造成了一股仿效之风,赵胡当上南越王后,甚至连王宫都取名为“未央宫。” 殿中的大臣有数百之多。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议得最多的就是汉军长驱直入,南越不战之事。 “汉军离番离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来得真快!” “沿途关隘不仅不战,还开关相迎。给他们粮草,能不快吗?。 “大王也真是的,竟然不战而降。哎”。 “这还是大王吗?大王当年可是打到长沙,打得汉朝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得向大王谏言,一定不能让汉军再前进一步。” “对,向大王谏言。” 吕嘉听着群臣的议论。大是的意。脸上却是平静异常,仿佛没听见似的。 郭解身着南越兵士的装束,站在殿门口,只需要吕嘉下令,他就会动手。以吕嘉的权势。把郭解弄到这里来,一点难度也没有。 “大王驾到!列位臣工早朝!” “大王幕了?”赵儒上朝的时间很少,群臣大是惊奇。转念一想,汉军都快到番易了,赵沱不得不现身了,这很正常。 群臣伸长了脖子,只见赵俏在亲卫的簇拥下,大步而来。一部花白的长髯不住飘动,腰悬秦剑,手柱拐技,很是威武。 今天的赵伤与往日里的赵佳截然不同。以往。他上朝总是有些精力不继,走路有些打晃,今天却是健步如飞,其快如风,沉稳异常,仿佛他不是上朝,是在奔赴战场似的。 “难道大王要亲自披挂上阵小与汉军大战一场了?”群臣很是奇怪的想着。 赵坨十九岁成为秦始皇的亲卫。跟随秦始皇征战天下,扫灭六国,立下不小的战功。三十出头就给秦始皇命为大将。他打过的仗不知道有多少,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出几座山。 他是咋。知兵之人,是一员良将。对他的军事才干,不会有人怀疑。 他披挂上阵,与汉军大战,这未必没有可能。可是,既然要打,为何要把汉军放进来呢?难道说,这是赵沱的妙计?以赵儒之知兵,很有可能。 “参见大王!”群再忙见礼。 “免了!”赵儒一挥手,道:“你们可有奏议?” “禀大王,臣有奏议一个大臣上前一步,此人正是一个部族的领,冲赵住见礼道:“汉军长驱直入,大王为何不兵拒战?” “是呀,大王!”又一个部族领上前一步:“大王不仅不拒战,还开关迎接汉军,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赵伤眉头一挑,脸色平静,无喜无怒,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一来。那些心怀不满的部族领胆子更大了,一个个的质问起来。 “承相以为呢?”赵俏盯着吕嘉。 “大王,众臣所言,正是臣所想。吕嘉选定今天动手,这气势一定要足,言辞一定要尖锐,才能引起那些部族领的共鸣,声调非常高:“大王,你开关迎汉军,这是不战而降。大王,你可曾把南越的前途放在心上?你这是怯战!” “对,是怯战!”这些部族领已经和昌嘉声气相通,立即附和。 “南越当由南越人作主,岂能让汉人到来?”吕嘉右臂一挥,大声质问道:“赵亿,你枉为南越之君。实为汉皇走狗,你不配做南越之王。来啊,把这个老糊涂拿下,另立贤君。” “拿下赵儒!” 吕嘉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他的势力不他的话音一落,一片附和声响起。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第八十七章 百越收复 赵亿冷哼一声,仿佛,个炸雷轰鸣于耳际,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原本闹哄哄的朝堂,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虎死威犹存,赵陀虽是老了,毕竟是征战天下的猛将,威势仍在。只见他须晃动。右手按在剑柄上,双目瞪圆,好象两盏明灯,扫视群臣。 他的目光就象利剑,看到谁,谁就害怕,心中不由得直打突。 这些大臣追随赵偿的年头不短了。就没见他如此威猛过,不由得大是惊讶,这还是平日里那个精力不继,走路都有些打晃的老人吗? “吕嘉。孤简拔你,那是因为你有才。这些年来,你很不安份怀有非份之想,孤一直隐忍,就是要你悔悟。”赵伦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很有震憾力。一字一句,仿佛巨锤一般,打在群臣的心坎上:“没想到,你不仅不悔悟,反倒是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安份。” 目光从吕嘉身上移开,在那些叫嚷的大臣身上扫过:“你们本是越族领的后裔。做孤的孙子还嫌竟然敢这么对孤说话!六十年前。孤率军前来,你们的先辈跪在孤的马前,指着苍天起誓,永远忠于大秦。 那时候,孤一个眼色,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孤深体始皇之心,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你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倒是与吕嘉沉霍一气,竟然敢做出逼宫的卓,孤饶你们不得。” 赵伤当年统率秦军在岭南征战,那可是威名赫赫。虽然六十年过去了。不少部族还在流传着他的传奇故事。这番言词,绝对不是大话,而是实情。 群臣听在耳里,仿佛巨锤在撞击心坎,直打哆嗦。 “郭大侠,快动手!”吕嘉听了赵伦的话,心中不住打冷子,可是。他知道此时不动手,他就没有机会了,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 郭解早就在等他的命令了,猛的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一个兵士给他刺翻在地上。提着带血的剑,大步而入。 郭解杀人不少,气势一放开。杀气腾腾。双日赤,好象一头嗜血凶兽似的。 殿中大臣哪里见过如此凶悍之人,纷纷后退。郭解提着带血的利剑,大步朝赵儒行去。 “郭解,你一丧家之犬,竟敢在孤面前卖狂!”赵亿却是丝毫不惧。若说砍下的人头,郭解虽是杀人很多,根本就无法与赵儒比:“秦卫何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队黑衣秦卫从后面冲了过来,把赵沱护在中间。一把把闪亮的秦剑,对准郭解。“轰隆!” 殿门给推开,只见秦衣带着一队黑衣秦卫冲了进来。手中的秦剑光华闪烁,指向群臣。一众大臣。吓的大气也不敢出,唯有颤栗的份。 “赵儒,拿命来!”郭解一瞧情形,就知道他已经陷入了黑衣秦卫的包围中,若是不能杀掉赵悄,扭转形势,他是插翅难逃。 手中剑一抖。一片剑光出现。对着一个黑衣秦卫刺去。 黑衣秦卫全是秦军后裔,个个都是十挑万选的好手,若论单打独斗。自然是不如郭解。可是,他们是军队,记练有素,配合默契,郭解一剑,立即引来五把秦剑,照着他身上下手。 郭解的身手极好。手腕一振。剑光闪烁,把五把秦剑挡开。可是。更多的秦剑朝他身上刺来。郭解的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陷入重围中。一时哪里脱得开身。 秦衣手中剑一晃。指在吕嘉胸口。 “杀了他!”赵儒冷冷的下令。 “诺!”秦衣应一声,一用力,秦剑刺入吕嘉胸膛,用力一拔。秦剑抽出来,带着鲜血。 一篷鲜血溅得老远,吕嘉嘴里渗血。指着赵陀,喉头咕咕作响,有心要说话,却是没有机会了。软倒在地上,头一歪,就此气绝。 赵伤一挥手,秦衣指挥秦卫把那些叫嚣的部族领看管起来。 吕嘉一死,大事不可为了,得赶紧撤。郭解当机立断,一振手中剑。就要杀出去。就在这时,几枝箭矢对着他射去。 近有秦剑当路,远有箭矢,郭解就是身手再好,也是无法应付。 “叶叶!” 沉闷的入肉声响起,两枝箭矢射中了他的肩头,腿上给一把秦剑刺中。腿一软,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上。 几把秦剑闪电一般,指在他的脖子上,若是郭解敢有异动,马上就会身死当场。 郭解一代大侠,纵横江湖,就这么给南越擒下了。 “挑断他的脚筋,腕脉!”赵亿打量一眼,冷冷的下令。 赵坨征战一生,杀人无数,哪会把一个江湖侠客放在心上,眉头都没有挑一下。 剑光一闪,郭解的脚筋腕脉给挑断。惨叫不断,恨恨的瞪着赵诧,恨不得一口把赵俏给吞了。 赵俏手一挥,一队秦卫挥着郭解出殿而去。 赵俏冷冷的扫视群臣道:“南越非孤所有,是华夏的南越!如今,大汉要收南越。就该完璧归赵了。谁还有异议?” 目如铜铃,缓缓扫视群臣。血溅朝堂,吕嘉的尸身还未冷却,谁敢有异议? “没人说话,就这么定了!”赵俏声调陡转高亢:“打开城门,迎接汉军!” 赵胡叹口气,他的王个没了。 默以 茫茫大海中,楼船破浪前进,带 卫青站在船头上,顶盔贯甲,目光炯炯。望着东方。 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就是东醒,卫青长吸一口气。 “东醒!东醒!我们回来了!”随来的东醒奴隶。手指着东方,大声欢呼着。 他是奴隶,是给东罐的贵族贩卖的。如今,他们不再是奴隶,是自由之身,虽然没有什么财产,可是,卫青说了,只要他们这次立功,大汉会重赏他们。 对卫青的话,他们不敢有丝毫怀疑。因为汉朝给了他们自由之身。足以让他们信服了。 低贱的奴隶给人贩卖,却是自由之身回返,他们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跪在船头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呜呜哭泣的东晓义。卫青大是感慨。卫青是车奴出身,家里很穷,至少还有人身自由,比起眼前的东飓人,那是何等的幸事。 “你们回到东醒,把你们的遭遇告诉你们的亲人朋友,就是你们的功劳。”卫青大声勉励东腿人。 由奴隶到平民,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需要什么大义,不需要什么美妙的言辞,更不需要说教,他们的遭遇就足够了。 据卫青了解,东雕运有不少奴隶,若是这事一传开,这些奴隶就会蜂涌而至,投入汉朝的怀抱。有了他们的支持,这次收东醒就顺利多了。 没多久,楼船靠岸,放下舷梯。汉军下船。 卫青牵着战马,下了楼船,踩着松软的沙滩,对汉军大声话:“弟兄们:抬起你们的头颅,仰望这片湛蓝的天空,这就是东醒!” “我们到东赈了!” 汉军出阵阵欢呼声。 “在东醒,有很多奴隶。他们不是奴隶,是我们的兄弟,你们要象对待亲兄弟那般对待他们!”解放奴隶,给他们自由,是这次收东腥成功与否的关键,临出前,周阳一再交待的事情,卫青自是不敢怠慢:“不得掳掠,不得**,不…” 卫青的号令极严,一条条的军规约束说来,头头是道。 “诺!” 汉军轰然相应。 重申军规约束后,卫青把汉军分成很多队,要东醒人带着他们去收地。 汉军得令后,分头出。 一场收台湾的行动就此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默以 “隆隆!” 汉军开进,气势如虹,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大帅,前面就是番离了。”赵破奴策马来到面前,停了下来,冲周阳禀报。 “番离?现在的广州?”周阳大是振奋。 在另一时空,周阳去过广州的。那时的广州热闹非凡,繁华异常,是中国有名的经济中心之一。人口众多。旅游的,做生意的,求学的。过路的”来自五湖四海,各色各样的人都有,不愧是大都市。 领略了广州的风土人情,周阳赞不绝口。 两千年前的广州,又是什么样儿呢?周阳很是期待,很是迫切,想一睹究竟。 “加快度。”周阳手一挥。一拍马背,追风驹似是明白主人的心思。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此处离番离已经很近了,不多一会儿,就到了番离城外。 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停了下来。周阳打量起番昌,占地不大,周回不过十来里,其城墙比起大浦关要坚固一些,依然比不上中原的城池,可以说差距还很大。历史不够好,一直是周阳的缺憾。他不知道,现代的广州如此达。那是经过了漫长的历史变迁,那是两千多年历史演变的结果。 秦始皇平定岭南之时,番离还没有。秦军平定了岭南以后,扫除了岭南与中原交流的障碍,岭南的变化已经很大了,才有眼下的番禹城。 可是,这种变化,仍然不够。主要是五岭太过险峻,道路不畅造成的。尽管有灵渠,仍是远远不能满足需要。 直到唐朝,唐朝名相张九龄修通了“梅岭古道”使得岭南与中原的交流更加方便,岭南的展才更进一步。 张九龄之所以能修梅岭古道。那是因为他本人就是岭南人,深知岭南的利弊。 到了近代,随着海外贸易的兴起,很好的促进了岭南的展。现代。我们有了公路,有了铁路,交通已经不是问题了,大量的货物运到广州,向世界出口,广州要不达都不行。 在秦汉之际,番离是有名的“天涯尽头”离经济中心中原很远很远,要不落后都不行。 “一定要把岭南建设好!”周阳暗下决心。 “禀大帅,赵胡前来迎接。” 就在周阳感慨古今变化巨大的时候,公孙贺前来禀报。 “有请!”周阳忙收慑心神,飞身下马。 只见赵胡快步而来,冲周阳见礼道:“南越赵胡见过大帅!” “周阳这厢有礼了!”周阳忙还礼。 赵胡把周阳一打量,只见周阳俊面玉颜,正宗的少年郎。如此年纪轻轻,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名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远胜闻名,赵胡暗赞周阳远胜传言,笑道:“久闻大帅威名,如雷贯耳,早想一见。今日方才如愿,实是快慰生平。” “你是不是想,我长着一对獠牙。血盆海口?”周阳调 “哈哈!”赵胡没想到周阳竟然如此调侃,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哈哈大笑,伸手在周阳肩头一拍,亲昵的道:“我真要那样想了,你会不会把我正军法?” “这介”我得想想!”周阳回答得很有趣。 “哈哈!”赵胡对周阳的趣话大是受用,亲近了许多:“赵胡原以为。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的周大帅,一定是一个生性严谨,铁面无情的人物,没想到,周大帅是如此的有趣!有趣!呵呵!” 赵胡原本以为,南越虽是没有打,开关相迎,即使要打,也打不过汉军。他来迎接周阳,周阳要是摆起架子,用胜利者的姿态与他说话,那他就不好受了。没想到,周阳竟是如此有趣,一点架子也没有,对周阳的好感直线上升。 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总是让人欢喜。 赵胡在周阳的引介下,与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见礼。 “大父东事已高,行动不便,特遣在下前来迎接,失礼之处,还请大帅、各位将军见谅!”赵胡最后向周甄他们致歉。 赵伤九十多,近百的人了,气血已衰,行动很不方便,周阳他们哪敢要他前来出迎,齐道:“言重了,言重了。” “大帅,请进城吧!”赵胡笑着道:“汉军也开去,接管城防。” “接管城防?”周阳颇有点意外。 接管番离的城防,那是时间问题,只是现在就进行,这也太急了点吧。 “这是大父的意思。”赵胡忙道。 既然赵儒如此说了,也没什么好推托的,周阳道:“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吩咐一阵,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领命而去。 一队队汉军,在他们的指挥下。开进了番离,正式接管了番易的城防。 番离是南越的都城,汉军接管之后,南越正式宣告灭亡。 闽越已亡,南越不复存在,百越之地,只剩下东眠了。东佤太不过汉朝三五个县那么大,根本不需用动刀兵,只需一介之使就可以让其归附。 可以这样说,南越一亡,百越已经全部收复了。 秦始皇当年平定岭南,动用了五十万大军,费时数年,方才平定。周阳先后动用的不过十余万军队,费时不过数月,时间上少得太多了。 说到伤亡,更没法比。秦军当年南下。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平定,伤亡很大,就连统帅屠睢都战死了。而汉军的伤亡小得多,总计伤亡不到两千人。战死的,不过数百。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用如此小小的伤亡,收复百越。堪称奇迹了。 当然,这难度与秦始皇当年平定岭南没得比,可以说有天渊之别。 秦军当年南下,那是开拓。所谓开拓,就跟开垦荒地差不多。一块荒地,长满了杂草、树木、荆棘,耍垦荒,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花费的功夫很大。 秦军当年进军岭南,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进军岭南,岭南的越族盘踞山头,不服从秦军,给秦军制造了高昂的伤亡。 汉军这是收复。所谓收复,就相当于在一块荒废的土地上重新种庄稼。虽然土地荒废了,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总比去开垦荒地省事得多。 秦军当年南下,五十万大军,还有秦始皇派往岭南的百姓,加起来接近百万之数了。上百万人,没有一人回返中原,他们留在了岭南,在岭南成婚生子,繁衍后代,传播中原文明,促进了民族的融合,越族对中原文明更加认可。正是这种融合,使得周阳的进军异常顺利。 赵坨下令开关相迎,汉军兵不血刃就到达番离,这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赵俏,秦始皇五十万南征大军的最后一兵,他用毕生精力守护着南越这片土地。汉军到来时,他选择了不战,迎接汉军,对收复百越做出的贡献非常巨大。 这一切的一切,归结在一起,这都是秦始皇打下的基础。若是秦始皇不打下这基础,不派出五十万大军南下,不把上百万中原人口留在岭南,岭南就是另外一番模样。 周阳和赵胡并骑而行,进入番离,不由得感慨万端。 秦始皇,一个给后人骂得体无完肤的暴君,竟然处处有他的身影,就是两千多年过去了,他的影响依然还在。 “历史的误会!历史的误会!”周阳置身在番离这个秦军开拓的城池。这种感受特别强烈,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番禹城里和周阳预料的差不多。房屋不多,街道狭窄,远远不能与中原城池的繁华相比。街上的行人稀疏,做买卖的更少,回想起长安的繁华,只能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土地不仅要开拓,还要治理好。这才是根本之道,应该把岭南治理好!”周阳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可是,要想治理好岭南,谈何容易。 一是有五岭阻隔,与中原的交通不便。二是岭南山穷水恶,不够开化。三是这里的人口太少,远远不能与中原比。 这三个困难,任何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周阳不由得摇摇头:“再难。也的治理!” 第八十八章 忠魂殿中忠魂在 司阳转着念头。跟着赵胡,来到南越王远远看见一个须皆白的老人。柱着拐杖,站在宫门口,正是赵伦。 赵坨这个人,没有写进历史教科书。要不是周阳来到汉朝,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依周阳对他的了解,以及他的作为,可以称他为“南越守护神”了。 对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人,周阳很有好感,忙飞身下马,整理一下衣衫,快步上前:“周阳见过大王!” “呵呵!”赵俏爽朗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周阳身上的来瞄去:“赵儒久闻大帅威名,没想到大帅俊面玉颜,翩翩少年郎!” 谁个见了冉阳,不是如此感慨? 能打得匈奴五十万之众灰飞烟灭,一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英雄,应该是身长八尺,目如铜睛,威风凛凛,谁又想得到,周阳竟是面如傅粉。诚少年郎。 “好好好!”赵亿亲热的在周阳肩头拍拍:“人不可貌相,子房面目妞好如一妇人,却是智计绝世,世所难敌。大帅如此俊面,亦是大英雄,世所罕见。呵呵!” 赵俏快一百岁的人了,算年龄。可以做周阳的曾曾祖父了,他如此亲切,让周阳有面对长辈的亲近感。笑道:“大王是不是以为我的长相有些让你失望?” “趣人,趣人!”赵儒伸出枯瘦的右手,拉着周阳。 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上前见礼。他们和周阳一般,对赵儒不乏好感,执礼极幕 当秦无悔向赵诧行礼时,激动难言。他是秦军后窝,而赵亿是秦始皇五十万南征大军最后一兵,他们有着特殊的联系,尽管他们没有见 面。 赵坨对秦无悔是夸赞有嘉,一个劲夸他是好样的,没有堕了秦军的威风,敢与匈奴抗争到底。虽然赵儒是南征大军中的一员,秦无悔是北方秦军的后裔,毕竟都是秦军。那种感情非笔墨所能形容。 见完礼,赵儒笑道:“大帅,请!” “大王,请!”周阳跟着他进了王宫。 南越王宫其实并不大,其建筑、陈设远远不能与长安的未央宫相比。可以说很简陋了。 这还是好的。六十年前!秦军南征那时节。岭南没有城池,连番禹都没有。越族聚居各地,连城池是个什么样都不是那么清楚。秦军到来后,不仅平定了南越,还修建了城池,建了番离。 在秦军以及秦始皇迁到岭南百姓的努力下,南越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是由于地理条件限制,人口太少,变化依然是有限,能有眼下这般成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赵伤很是欢喜,一点也不象一个称雄南越数十年的英雄人物,倒象个慈祥的长者,好客的主人。招呼周阳他们坐:“坐坐坐,快坐!” 热情之极。这也难怪,赵俏六十年前离开中原,进入岭南,再也没有回过中原,对中原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可是,六十多年来,中原进入岭南的人虽然不少,却没有几个是他座上佳宾。 就是陆贾、袁盎这两个有名的说客,虽是得到他的礼遇,却远不如周阳这般名震天下。 此时此刻,赵亿是欢喜无已。是他数十年来最为欢喜的一天。一个人偏处他乡数十年,突然见到家乡人。那种亲近感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谢大王!”周阳他们坐了下来。 赵伤并没有坐下来,而是亲手接过佣仆送来的茶水,递到周阳他们手里。递完茶水,赵俏这才在赵胡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赵伤僻处南越六十余年,今日的见大帅,甚慰!甚慰!”赵伦拈着胡须,一张老脸上全是笑意。 把赵伤的笑容看在眼里,赵胡不由得眉头一挑,一脸的笑容,他是代赵忧欢喜。 “南越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大王支撑,大王实是华夏的英雄!”周阳很是诚恳的称赞。 说得没错,若是没有赵坨,南越会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岭南之地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不会有如此成就,不会与汉朝如此亲近,说不定早就给帮郓灭了。 一旦部郓灭了南越,几乎是统一了百越之地。百越一统,对汉朝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不得不派重兵防守,消耗非常大,就没有多少力量用来对付匈奴。 更重要的是,中国很可能失去华南之地,不会再有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这些地方。这几个省的面积不要是没有了华南之地,中国还是中国吗? 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有了赵坨。镇守在岭南,为汉朝收百越之地争取了时间,赵坨的贡献非常大,赞他为英雄,一点也不为过。 “呵呵!”赵伤是秦始皇麾下的大将,率军杀入百越之地,建立奇功。可是,秦朝很快就亡了,他的功劳没有人承认,这是憾事,亦是他的心病。自己的功劳为人承认。那是一种幸福,可是,因为秦朝的覆灭,这种承认没有到来。 赵伤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围,欢喜无已,手柱着拐杖,站了起来。笑呵呵的,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朱买臣瞄了周阳一眼,暗想周阳真是会说话,一句话说得赵伤欢喜的象个吃了蜜的孩子。转念一想,周阳那不是吹捧,而是实情,赵伤是 之 “哎!”出人意料的是,赵儒突然之间长叹一声,眼中噙着泪水。叶嗵一下,跪在周阳面前。 赵伤近百的人了,论辈份,他可以做周阳的曾曾祖父了,他竟然冲周阳跪了下来,周阳还真是意外,上前相扶:“大王,你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不”。赵俏却是倔犟的道:“大帅。赵伦有一个请求,还请大帅应允。”“大王。有什么事,你快起来说。”周阳扶着他。 赵伤仍是坚持跪着:“大帅有所不知,赵沱这请求甚是为难。若是大帅应允,赵俏无法相报。唯有向大帅叩头了!” 不容周阳分说,一颗花白的头颅就。了下去,慌得周阳忙扶住:“大王,是何事?要是我力所能及,我一定相帮。” 瞧他那情形,一定是天大的事情,周阳可不敢应允。 “大王,有事起来再说。”朱买臣上前。与周阳一道。把赵亿扶了起来。 “这事极其重要,可除了大帅。无人帮得了我。”赵伦很是激动。身躯不住抖动。 “是何事?”周阳一脸的郑重。 “大帅。请随我来。”赵坨柱着拐技:“去忠魂殿!” “忠魂殿?”赵胡惊呼一声道:“大父,忠魂殿里有什么?” 忠魂殿是南越的禁区,除了赵儒,谁也进不去。就连赵胡这个亲孙子也不行,是以赵胡到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关于忠魂殿的事,传言极多。有人说是赵俏积存的金银珠宝,有左说那是赵儒歌舞享乐的地方,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美女”究竟里面有什么。至今是个谜。 “忠魂殿?。周阳暗中嘀咕一句。却是不解其意。扫了一眼赵胡,把他的吃惊样儿看在眼里小暗想此处不同寻常,赵坨打的什么主意? 虽是疑惑。仍是跟着赵伦去了。赵胡、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快步跟上。 忠魂殿离王宫不远,在赵住带领下。周阳他们很快就到了。 这是典型的秦式建筑风格。王宫中的建筑,采用的是秦越融合风格。每幢建筑。既有秦风,又有越风。单纯具有秦风的建筑,只有这忠魂殿了。 忠魂殿占地极大,不少身着黑衣的秦卫在巡逻,守得跟铁桶似的。 “忠魂殿里究竟是什么?”周阳大是纳闷了。 这个问题,不仅周阳不解,就是朱买臣他们,哪一个能解呢? 守卫的秦卫向赵俏行礼,极是恭敬。 秦衣快步过来,向赵伦见礼:“见过大王。 “秦衣,来来来,见过周大帅。”赵伤对秦衣笑道, “秦衣见过大帅。”秦衣应一声。向周阳见礼。 周阳打量秦衣,只见其人身材高大,极是精悍,身着秦甲,腰椅秦剑,威风不凡,大是欢喜:“好了得的猛士!” “他的大父与我一起南征”哎!”赵亿似是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口气,不住摇头。 “打开!”赵儒下令。 “大王,你这是?”秦衣有些迟疑。打量一眼周阳。 “时到如今,不必再瞒了。”赵伦微微摇头,大是感慨。 “诺!”秦衣应一声。取出钥匙。开了锁,推开大门。 “大帅,请!”赵伤拉着拐技,走在头里。周阳他们跟着他进入忠魂殿。 “啊!”赵胡的惊讶声又高又尖,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周阳的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这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他们眼睛瞪圆,直接石化了。 不是他们的心理素质不够好。实在是在让人意外了,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到,忠魂殿里竟然堆满了骨灰盒。 整个殿里全是骨灰盒,密密麻麻的。不下十几万之多。如此之多的骨灰盒,谁能想得到?要不是周阳亲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关于忠魂殿的传言很多。赵胡听的太多了,他想过各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是藏宝之所。没想到。竟是骨灰盒,他的下巴差点把脚面砸肿了。 这些骨灰盒有的已经漆面录落,看来年头久远。有些还是黑光闪亮。明显放进来不久。 “大父,这是,屠”。赵胡本想问询,看见正中的灵位,再也问不下去了。 这块牌位上写的是“大秦屠睢之灵位。” 屠睢五十万南征秦军的统帅,率领五十万秦军南征。南征的初期。秦军进展非常顺利,占领了大片的土地。可是,由于补给线的拉长。后勤无法保障,秦军的进展异常艰难,可以用寸步难行来形容。 战事处于胶着,土著的抗抗犹为猛烈。一有机会就对秦军展开袭击。秦军统帅屠睢就是在一次土著的袭击中身亡。 自从商鞋变法以后,秦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统帅战死疆场只有两次,一次是蒙恬的祖父蒙骜死于信陵君之手,另一次就是屠睢战死于岭南了。 屠睢是秦始皇时期的大将,很有军事才干,跟随秦始皇征战天下,建功不虽是战死于岭南,却无损于他的伟大,不能抹煞他对中国历史作出的贡献。 瓦罐难免井口破,将军不免阵前亡,战场上流矢横飞,战死沙场再正常不过了。 乍见这位六十年前名将的牌位,周”沾惊讶,又是激动二屠瞧吊然战死。可是,秦军平定明以飒沾了。这与他不无关系,周阳身为统帅,深知此事之难,不能不激动。 在屠睢牌位旁边的是任嚣的牌位。任嚣是秦朝任南海尉。 此人既有军事才干,又有政才。屠睢战死后,秦军就是在他的统领下。平定了岭南的。 平定岭南之后,他给秦始皇命为南海尉,着手治理岭南之地。在他的治理下,秦军在岭南修建城池,大量的中原百姓给秦始皇迁到岭南。进行岭南的开。 可以这样说,正是任嚣规划了岭南的蓝图,若是没有他,就没有岭南。 只可惜,此人英年逝。他死之前,把赵儒召到病榻前”丁嘱了一些事情,把南海尉的大权交给了赵俏,赵偿这才正式接管了岭南秦军的控制权,才有南越王赵儒。 这两人牌个的旁边,是一长列秦军将领的名字。长长一列,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之多。 大殿里有不少架子,架子上摆满了骨灰盒。每个灰骨盒前面,有一块木简,上面写着姓名、出生地、战殒时间以及功勋,非常详细。有的在六十年前战死,有的在二十多年前战死,有的在十几年前老死,,死亡时间跨度很大。 秦军平定岭南的战争,打了三四年。主要是在山地、丛林里与越族战斗,惨烈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岭南的气侯与中原不同,痒气横行,瘦病多,秦军的死亡率非常高。尽管困难很大,秦军仍是成功的平定了岭南,堪称壮举。 把殿里的情影看在眼里,周阳隐隐猜到赵儒要做什各。 “大帅,这些都是当年南征弟兄的骨灰,他们有的战殒沙场有的儿孙满堂。他们有一个遗愿,魂归故里。要葬在祖辈坟前!”赵伤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魂归故里!魂归故里!”周阳不停的念着。 魂归故里,对于沙场征战的将士来说,那是梦想。去岁,与周阳一起打匈奴的汉军,他们在长城决战前的遗言里就是这么写的。听了赵亿的话,周阳激动难已,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冲殿里叩头。 “大帅,你这是赵伦很是意外。 “他们是英雄!要是没有他们浴血拼杀,就没有眼下的岭南!”周阳很是激动。虽然周阳没有参与那一战,可是,身为统帅,完全能够理秦军将士当年的艰难险阻。 是他们,用铁血开拓了岭南之的!是他们,用性命换来了中国的华南之地! 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战殒沙场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他们的功勋,因为秦朝的覆灭,数十年来为人遗忘,连句赞扬的话都没有,那是何等的让人惋惜。 身为现代人,周阳对华南之地的重要性比谁都清楚,于秦军将士的遭遇既是感慨,更是为之鸣不平。五十万秦军将士用性命换来岭南之地。可是,他们的功劳一直掩埋在历史的灰尘之中,我们的教科书提都没提。 要不是周阳来到汉朝,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 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跪在周阳身后,恭恭敬敬的叩头。 秦军的英雄壮举,无论怎么赞誉都不过份!尽管他们是汉朝的大臣将军,可是,不论秦朝也好,还是汉朝也罢,都是华夏一脉。 秦军的壮举,就是华夏男儿的壮举! “大王放请心,我这就给皇上上奏。禀知此事!”周阳叩完头,站起身道:“不仅要让他们魂归故里,还要把他们的功勋昭告天下!” “这咋。”赵伦有些难以置信。惊讶的打量着周阳。 这里有十几万骨灰盒,光是把他们运回故里安葬,就是一个天大的工程,花费的人办、物力、财力就不小尽管景帝贤明,能不能应允还在两说。 周阳却要更进一步,要把秦军的功勋昭告天下,这就更难了。虽然都是华夏一脉,毕竟秦汉有别。要汉朝皇帝承认前朝军队的功勋,不是难,是很难! “大王勿须多虑,皇上圣明。不会使先辈的功名淹没。”周阳很有信心的道:“这是他们该得的!” 要景帝承认南征秦军的功勋小难度虽然大,周阳还是有几分把握。要是别的事,景帝不见得会准,这是开疆拓土,是中华民族的盛事,没有秦汉之别,以景帝之贸明,有可能承认。 尤其是在与匈奴大战之前,若是汉朝承认了秦军南征的功劳,这对激励军心士气,凝聚民心有莫大的好处。百姓就会想,连秦军南征的功劳都承认了,要是他们建功,汉朝一定不会让他们的功劳给埋没。 一语他们该得的,又说到赵儒的心里去了,跪在周阳身前,不住口头。哽咽道:“谢大帅,谢大帅!” 五十万南征秦军建立了辉煌的功绩,然而,由于秦朝的覆没,天大的功劳给埋没,这是憾事,千古憾事!若是能使之重见日月,那是何等的令人激动! “咚咚!” 赵坨一颗雪白的头颅不住碰触在冰冷的地面,眼中的泪水涌了出来。哭成了泪人。 第八十九章 迟来的荣耀 “大圭,快快请起!,周阳宗仓能理解赵坨的赵伤是秦始皇五十万南征大军的最后一员,亦是那支大军的统帅,他对南征秦军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致力于收集南征秦军的骨灰,为的就是让他们魂归故里。 这是南征秦军的遗愿,可是,由于秦朝覆灭,汉朝与南越的微妙关系。处于臣与不臣之间,使得这一遗愿迟迟不能实现。 如今,周阳答应帮着办成此事。赵儒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那是六十多年的心愿啊,换作任何人都会象赵伦一般激动。 “谢大件!” 秦衣,和一众黑衣秦卫跪在赵亿身后,冲周阳叩头。 他们是秦军的后裔,赵坨的心愿就是他们先辈的心愿,亦是他们的 愿。 “咚咚!” 秦衣和一众黑衣秦卫的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叩再叩三叩。一口气不知道叩了多少个头。 “各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周阳是热血男儿,完全能够明白他们的心情,忙扶起赵俏:“大王。这是我该做的,不必如此!” 周阳是统兵的,若是他和赵儒易地而处,他也会和赵沱一样做,会不遗余力的收集南征将士的骨灰,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魂归故里。 去年与匈奴的大战,汉军将士战死不少,周阳每每梦回,都是与他们浴血拼杀的情景,牵挂着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忘怀。那种感情,是用血与火浇铸出来的。永远不会磨灭。 赵俏喜滋滋的站了起身,笑呵呵的道:“大帅,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何能打败匈奴五十万之众了。不为别的,你敢作敢当!弟兄们愿为你生,为你死!” 他的话音网落。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不住点头,大声附和。就是秦衣,也是点头,看着周阳的眼神很有些不同了,不再象适才那般冷漠,而是眼里满是钦佩之色。 赵伤这话说对了。周阳自打统兵以来。说话算数,还没有说话不作数的时候。有此一点,就足以获的军心,得到将士们的爱戴,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将士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大王过奖了!”周阳谦逊的笑笑,扫视一眼黑衣秦卫,他们对周阳充满了友善,不再是适才的冷漠之态。 让秦军魂归故里,是赵坨以及这些秦军后裔的最大心愿。周阳却要更进一步,要让他们的功勋昭告天下,任谁都会感激。周阳区区数言,就获得了南越将士的好感与真心拥戴。这比煌煌之言管用,管用得多。 这事说定了,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赵信请周阳他们一道回王宫。周阳与赵坨一道明去。朱买臣在周阳耳边轻声道:“大帅,这奏章怎么写呢?” 从民族大义上来说,让秦军的功勋昭告天下是应该的,那毕竟是华夏盛事。 可是,要汉朝的皇帝承认前朝的功劳。那不是难,是很难。虽说是华夏盛事,毕竟秦朝给后人骂得体无完肤,骂为暴秦,若是景帝承认秦军的功勋。无异于在给秦朝翻案。会招来无数人的物议与指责。景帝不得不好好掂量。 “写奏章是主薄的事。”周阳笑着撂挑子。 “你,”朱买臣尽管才智不凡,可是,要想说服景帝还是很棘手。眉头拧在一起。 回到王宫,周阳叫人送上笔墨,要朱买臣写奏章。朱买臣跪坐在矮几上,提笔在手,饱瞧浓墨,却是笔停在半空,半天写不下去。不为其他,是这奏章太难写了。 赵沱看在眼里,眉头一挑,有些失望。不是他不相信周阳,而是这事的难度太大。要让景帝承认秦军的功勋,总要有十足十的理由吧。一个大义可不行。 “主缘,这么来写。”周阳笑着。把意思说了。 “成!一定成!皇上一定会准!”朱买臣听了周阳的话,眼里放光。停在空中的笔落了下去,笔行龙蛇,一口气功夫就写完了。 周阳接过一瞧,赞道:“主簿好文才呀!煌煌之言!” 朱买臣的文才是没得说的,这篇奏章写理情理并茂,感人至深。 赵俏过目之后,长吁一口气道:“此奏一上,皇上一定会准!一定会准!” 他相信周阳会尽心尽力,可是,能不能做成,得由景帝说了算。虽然景帝是明之君,毕竟秦汉有别,这难度不是一点半点,是很大。这奏章上的理由十足,利害剖析得很清楚,景帝一定会准的。 周阳立即派人送往长安。顺便给李广、程不识去命令,要他们停止前进,就近收地和收编南越军队。 番离这边,有周阳就够了,李广和程不识没必要率军前来,就近收地是不错的举措。 “来啊,设宴!”赵俏心情大好,高声吩咐。 “慢!”周阳脸一沉,目光如剑。问道:“大王,郭解在哪里?” “郭解?”赵儒知道周阳对郭解有多恨,手一摆道:“带上来。” 秦衣忙带着几个黑衣秦卫去带郭解。 “大帅。你要如何处置郭解?”赵诧有些好奇。 “我要他生不如死!”周阳一字一句。怒气冲天,眼睛瞪圆。头倒竖,杀气腾腾,气势放开,就象一头远古凶兽。 “这,”赵诧一瞧周阳的气势,大是吃惊,这得砍多少人头才有如此让人心悸的杀气。 郭解的腕脉和脚筋给挑断,已经废了,给 “郭解!”周阳咬牙切齿,眼睛瞪圆。目光如剑,死盯着郭解。 “周阳!”郭解牙齿咬得格格的响,恨不得扑上来把周阳咬着吃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角开裂。渗出了鲜血。 这可是一对冤家,一对仇人,尽管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在睢阳,周阳在城下,郭解在城头上,匆匆一瞥罢了。 冤家见面,分外眼红,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恨不得把对方撕着哇了。郭解虽是给废了,毕竟是江湖豪侠,横行霸道惯了的,胆量刷昔,竟是不惧周阳。 “我要把你千万剐!”郭解咆哮起来。 “我要你生不如死!”周阳吼得山响。 赵伦、公孙贺、公孙小建、秦无悔、秦衣他们把两人打量来打量去,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见过怨气冲天的,就没见过如此怨气的。 “把他绑起来!”周阳一声令下。开始捋袖子,红着一双眼睛,仿佛屠夫要屠猪宰狗一般兴奋。 “郭某上刀山下火海,眉头也会皱一下,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要是哼一声,郭解就是乌龟王八蛋!”郭解丝毫不惧,冲周阳咆哮起来。 “哼!”周阳冷哼一声,充满怨气,公孙贺他们听在耳里,仿佛炸雷鸣响于耳际,不由得一个激灵。周阳怒。那可非同小可,郭解有得罪受! “拿把杀猪刀来!”赵化吩咐一声。对周阳道:“大帅,如此大奸大恶之人,用刀剑那是高看了他,用杀猪刀就好。” 这是侮辱郭解,是把他归于猪狗之列。 郭解堂堂江湖大侠,倍受人尊敬。竟是给赵儒归于猪狗之列,郭解还真是觉得窝囊。冲赵住吼道:“老匹夫!” “不必了。”周阳拒绝了赵沱的提议:“拿一截干竹就行。” “竹子?”赵儒他们大是惊奇。却没有人问。赵伦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兵士拿来一截干竹。 周阳接在手里,盯着郭解,道:“郭解,你要是不求饶,算你本事!” “哈哈!”郭解哪会把一截竹子放在眼里:“周阳啊周阳,你太小小看郭某了。任你刀山火海,郭某也是不惧!” 郭解刀头舔血,一辈子在江湖中打滚,杀人无数,经历的风浪、危险不知道有多少。骨头非常硬,就是刀架到脖子上,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一截竹子能奈何得了他? 赵坨他们虽然没有说出来,心里也是赞成郭解的话。 周阳没有多说,拔出环刀。削了起来。从军快两年了,经历过的大战小战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这办法练得炉火纯青,刀光闪闪,一截两三寸长的竹签就给他削了出来。 赵坨他们原本以周阳会削出一根尺许长的竹签,用来对付郭解,没想到,竟是三两寸长的竹签,对郭解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这有用吗? 郭解看在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以他对周阳的了解,无用之事周阳是不会做的,周阳安的什么心?转念一想,他名震天下的大侠,难道会屈服在如此短的竹签面前?真是笑话! “哼!”郭解不屑的冷哼一声。 周阳紧握着竹签,对着郭解的胸膛就刺了下去。竹签又尖又细,极是锋利,轻轻松松就刺入了肉里。却是入肉不深,不过数分,连一寸都不到。 “来啊,来啊!”郭解很是嚣张的吼起来。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 赵伤他们不住摇头,周阳也真是。那么多的酷刑不用,用一截竹签。对郭解有用吗? “如你所愿!”周阳再次刺入郭解的胸膛。 不停的刺,数十下刺下去,郭解的胸膛上密密麻麻全是伤口。虽然入肉不深。全是皮外伤,可是,数十道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郭解的嚣张劲头没有了,额头上不断渗冷汗。 “嚣张啊!你不是很了不起吗?”周阳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郭解脸上。不屑的讥讽起来。 “喷唯!”郭解直抽冷子。 “我每天捅你一千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阳云淡风轻的道。 人体就那么大,一千下捅下来,还不全身都是伤?那是何等的折磨。 更别说。还是每天一千下,那不要命吗? “你好狠毒!”郭解尽管胆大。也是怕了。那罪可不是人能受的。他敢不怕吗? “怕?你现在才怕?”周阳一边数落,手上不停,冷笑道:“你杀了多少人?有多少无辜之人成了你剑下亡魂?南宫没招你,没惹你,你要对她不利?灵儿何辜,你要她死?你罪不可恕!” 周阳才捅了两百多下,郭解就惨叫不断了。 捅到四五百下,郭解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可是,周阳还在捅。那不是惩罚人。那是虐人,郭解血淋淋的,跟个血人似的。 周阳足足捅了一千下,这才收手:“今天的一千下够了,明天接着来。 来人,打一盆热水来,放些盐,给他好好清清洗洗。” “天啊!”赵儒他们只觉背上凉。 郭解如此伤痕累累。再给盐水一洗,那还得了,比在炼狱中的痛苦还要大。 “放心,用盐水给他清洗,可以防止伤口炎化脓。”周阳拍拍手。把血糊糊的手清洗干净道:“再派个医术好的大夫给他治伤。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能让他死了。” 周阳的吩咐,谁敢不 盐水弄来,兵士用布给郭解清洗伤口,郭解不住挣扎,疼愕连叫都叫不出来,脸色煞白,唯有扭来扭去的份。 折腾完郭解,周阳这才去赴赵亿的宴会。席间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兄必细表。 接下来的事,就是接管南越,整编南越军队。政事有朱买臣,周阳根本不用操心。整编南越军队有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李广、程不识们们,周阳也不用费心。 周阳就可以集中精力,来研究如何治理岭南的事情了。叫人把岭南的图书文籍找来,一头才匕了进去。 默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矮几上,看着竹简,双眉紧拧。眼里神光炯炯,不住打量着竹简,仿佛竹简是磁石,而他的眼睛是铁块似的,给死死吸引着。 “周阳,周阳,你还真会给联找难题!这种事,你也说得出来!”景帝不住摇头,嘀咕不已:“可是。说得在情在理呀!” 抚着额头,景帝道:“春陀,把周亚夫、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传来!” “诺!”春陀应一声,快步而去。 景帝拿起竹简,细看起来,眉头又拧在一起了,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参见皇上!”就在景帝沉吟之际。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进来,冲景帝见礼。 “免了!都坐。”景帝一挥手。申公他们谢一声,坐了下来。 “自从前朝平定岭南,数十年来,百越一直孤悬南方,相互攻杀,威胁大汉南疆,实为朝廷一大巨患。如今,周阳统兵,百越收复,实是一大喜事。”景帝喜洋洋的。 收复百越之地,是汉朝数十年来的谋划,只是没有机会。如今,百越收复,汉朝的土地不仅拓广了许多。还在于解除了南边的威胁,不用再为有人统一百越,威胁南疆担心了。 没有了百越的牵制,汉朝就可以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对付北方的游牧民族了,战略态势大为改观。 “这都是皇上圣明!”申公他们耳呵一笑,齐声道贺。 “收复百越,解除南疆威胁。固然让人欣喜。可是,麻烦事又来了。”景帝眉头一挑,声调有些高。道:“周阳给联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扫视一眼众人,景帝摇头道:“赵坨在南越数十年,他收集了十几万前朝南征将士的骨灰,这些将士的遗愿就是魂归故里。” “啊!”这事很出人意料,申公他们大是惊讶。 秦军五十万大军南征,战死的不在少数,赵儒的收集很因难。他能收集到十几万,下的功夫不 “赵伤要周阳帮忙,向联上奏。请朝廷完成此事。”景帝叹口气道:“要是事情就这么多的话,联自是没二话。可是,周阳他还要更进一步,耍联承认前朝将士的功勋。要昭告天下。你们说,这事如何处置?” “啊!”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皇上,周阳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周亚夫忙跪下来,冲景帝。 “你们议议,这事如何处置?”景帝瞄了一眼周亚夫,并没有叫他起来,也没有责怪,任由他跪在地上。 “这咋。”申公有些迟疑:“皇上,从大义上讲,周阳所言有理。不论是前朝。还是大汉,都是华夏一脉。前朝将士浴血拼杀,平定了岭南,才有今日的岭南之地。前朝覆灭,他们的功勋不为人知,实是憾事,大汉应该承认。” “申公所言极是有理,可是,前朝给人骂为暴秦,秦始皇给骂为暴君。若是大汉承认的话,无异于是在为前朝申冤。”主父偃看得就更远了:“前朝虽是给人骂得体无完肤,并非一无是处。扫灭六国,一统华夏,就是大功绩,三王五帝所未有。平定岭南,击败匈奴,皆是大功。对前朝的功过。大汉心中有数,可是。不能堂而皇之的承认。臣以为,不可。” 他是周阳推荐的,如此说,并不是要与周阳为难,而是大实话。对秦朝的功过,汉朝皇帝心中有数。可是,若是承认了南征秦军的功勋,就是在为秦朝翻案,为招致天下人的指责。他是务实之人,看得很准。 “董仲舒,你以为呢?”景帝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董仲舒问道。 “皇上,此事干系重大,申公和主父大人所言皆是有理。申公从大义着眼,主父大人眼光独到,切中了要害。”董仲舒先是把二人夸了一通,这才落到正题:“不知周阳有何说辞?” “好你个董仲舒。”景帝笑了,把周阳的奏章向他面前一推道:“你瞧瞧就知道了。” 董仲舒也不客气,拿起奏章一瞧,笑道:“皇上,周阳说得很明白。很透彻。此事完全不必再议。按照办理便可。” 把竹简递给申公和主父偃,二人看过,一脸的恍然,大声赞道:“周阳宏阔深谋呀!朝廷若是做成了,岭南永不再叛!” “都没异议,那我们就好好议议,如何办成此事!”景帝脸上带着笑容,赞道:“周阳看得很深远。要不是他一道奏章,联还想不到此举如此重要!” 比:朋友们,我这段时间很疲惫。想休息下。休息期间,每天五千字更新。实在是太累了,不得不休息。请朋友们谅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章 台湾归降 司亚夫终干长舒口与。他叉弄错了,处理政事真没有以”十务顺手。 周阳的奏章中提了三条理由,第一条就是大义。不论秦朝也好,还是汉朝也罢,都是华夏一脉,一脉相承。这种华夏盛事,汉朝应该予以承认,追认南征秦军的战功。 从大义上说,完全正确,无人能够反驳。可是,光凭此点还不够。民族大义可以记在心里,不一定要说出来。 第二条理由就是这是一举获得岭南民心的良机。周阳这次出兵,顺利收复百越之地,代价也很可以说是完胜。可是,并不是说万事大吉,问题仍然很多,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安抚,得到岭南的民心。 岭南民心在哪里?就在秦军后育和秦朝遗民之心。 秦军南征时,军队就有五十万,秦始皇迁入岭南的中原百姓又有数十万之多,加起来没有一百万也差不了多少。 经过数十年的展,秦军、秦朝遗民的后裔,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远远过百万之数了,这是一支非常庞大的力量。 光从人口上来说,未必能占到大多数。可是,他们的影响却非常大。主要原因在于,秦军平定岭南后,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岭南的原住民越族处于附属地位。数十年来。这一格局没有改变,只不过以前是秦军占居主导,现在是秦军的后裔占据主导。 要是汉朝不仅把秦军的骨灰运回故里,还追认他们的战功,结果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一举而获得岭南秦军秦民后裔之心,他们会真心感激汉朝,会永远不会再叛。 对于汉朝来说,光收岭南之地还不够,还要得到岭南的民心。 要得岭南的民心,莫过于结秦军、秦民后裔之心,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旦做成,岭南从此太平无事。会真正成为华夏的领土。 第三条理由就是可以以此来激励军心士气。汉匈奴大战之期越来越近了,军心士气极为重要,这事确有不小的作用。 这三条理由中,份量最重的是第二条。民族大义问题,汉朝皇帝记在心里,就是高祖刘邦也没有否认秦始皇的功绩,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因为说出来,会招致骂名。激励军心士气的办法很多,不一定非要用此法。 一举而收岭南民心就不同了,要是没有此事的话,汉朝要得到岭南民心,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努力,是不可能办到的。 景帝指节轻轻叩击在短案上,出笃笃的声响:“这第一条,大义。没说的,华夏什么时间含糊过?即使是敌人,面时外族,也是携手抗击。春秋之际,胡人入主中原,中原只剩下不大的地方了,五伯登高一呼,天下响应,胡人不是给打出去吗?。 春秋之际,北方胡人入侵中原,差点把中原给占领了,中华异族已经到了存亡关头。五伯率领天下诸侯,群起反击,收复失地。 “赵武灵王在河套与匈奴大战之际,秦昭王原本要攻打赵国,秦军已经集结完成。当秦昭王得到赵武灵王要在河套与匈奴大战的消息后。即刻命令秦军停下来景帝接着道:“不仅如此,还下令给九原的秦军,要他们做好增援赵军的准备,若是赵军不敌,秦军要立即开赴战场。当赵军凯旋归来,路过九原郡,驻守九原的秦军为他们欢呼。为他们庆功!” 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很是激昂道:“这就是华夏魂!千古不易的华夏魂!” “兄弟阅于墙,外御其侮。”这诗说的是,任凭兄弟俩有天大的仇恨,一旦有外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联手反击。 在中国历史上,无数次上演了这种兄弟之情。秦赵本世仇,赵武灵王大败匈奴于河套时,秦国中止了攻赵的行动不说,还做好增援赵军的准备。 “始皇一统华夏之前,命令蒙恬率领二十万大军驻守九原,遮绝胡人匈奴,使之不能侵扰中原申公接过话头:“赵国灭亡后,公子嘉在代地称王。秦军即将来袭,有人劝他投靠匈奴,公子嘉严词拒绝,率领赵国残军与王贲大战于代地,最后全军覆没,公子嘉也给秦军活捉了。公子嘉以为他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始皇不仅没有杀他,还赐了他一座城池。始皇赞扬他不愧是赵氏子孙,宁死不投胡人。而燕国的亡国之君,想投靠胡人,始皇毫不犹豫把他给杀了。无论何时,华夏大义必存,这才是华夏历经磨难不亡的真谛!” 景帝不住点头,赞道:“申公说的极是。一说到这事。让联想起了前朝国尉司马错。司马错做国尉时,秦国新军由五万人增长到三十万。前朝之强,无出其右。司马错还收了巴蜀,立功不可是,他到了晚年,不做国尉,而是招蓦了一批义士,去辽东抗击胡人!不爱荣华富贵,却爱大义,让人钦佩!周阳所请,全部允了!” “皇上圣明!”申公他们齐声称赞。 景帝固然贤明,要全部允了周阳所奏,还是有不小的难度。景帝能准,无论怎么赞扬都不过为。申公他们这是真心赞扬。 “前朝平定岭南,代价不五十万大军,有多少埋骨荒…川公之间,赵坨能找到十几万骨是不易!”景帝大婴默“联想,此事不仅要追认他们的功勋。还要风风光光的办,办得漂亮点。联要派个使臣,持一篇祭文。赶去番离祭莫。然后再迎归,你们以为如何?” 这可比周阳所请更进一步,申公他们既是意外,更是钦佩,站起身,冲景帝施礼道:“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 “好!”景帝欣悦的点头道:“你们的文章都不错,就写一篇祭文吧。” “这个”主父偃略一沉吟,道:“皇上,臣虽然有些文才,可是。此等文章必要如株之笔方能写就。恕臣无此等之才。” “臣亦有此感。”申公忙道。 “臣不善此道。”董仲舒善长于学术,做文章就非他所长了。 周亚夫就更不用说了,用笔如用剑的人,想都别想了。 景帝扫视他们一眼,眉头一挑道:“春陀,传枚乘、庄忌、司马相如。” “诺!”春陀应一声,忙去办理。 没多久,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快步到来。三人中,司马相如最是英俊,大袖飘飘,很是洒脱。 “参见皇上!”三人冲景帝见礼。 “免了!”景帝一摆手道:“你们皆是名闻天下的名士,有如抹之笔。联要你们写一篇祭奠前朝将士的文章,可否写来?” “前朝将士?”枚乘三人惊讶不已。 “主父偃,你给他们说说。”景帝一示意。 主父偃应一声,把事情说了。 “皇上圣明,我等自当尽力。”枚乘三人齐声赞扬景帝。 景帝追认秦军将士的功勋,既是让人意外,更是让人感慨。 “你们什么时间能写就?”景帝问道。 “臣文思缓,需宽限些时日。”枚乘虽是名闻天下的名士,《七》更是流传千古的名作,可是,他有一短,那就是行文缓,得慢慢写。如此祭文,哪能在短时间内写出来。 “臣暂于才思,亦需些时日。”庄忌略一沉吟,没有灵感,写不出文章。 “长卿呢?”景帝看着司马相如问道。 “若皇上要得急,眼下就可写。”司马相如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辞赋家,他的特点就是才思敏捷,可以一蹴而就。 “好!来啊,拿笔墨来!”景帝对司马相如的才名有所耳闻一闻是言,大是好奇,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来。 司马相如才思敏捷,主父偃他们多有耳闻,还没有见识过,和景帝一般心思。 春陀拿来笔墨,主父偃开始研墨。景帝竟然破天荒的从中帮忙,申公、董仲舒他们也没有闲着,不是铺绢帛,就是帮着摆笔。 唯有用笔如用剑的周亚夫最是闲了,唯有看着的份。 司马相如一撩袍袖,跪坐下来,提笔在手,饱瞧浓墨,想都不想,就写了起来。 “沙沙!” 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一支笔在司马相如手?,如龙蛇行走一般,毫无迟滞之象。 “好!”一篇文章才开了个头,景帝他们就齐声叫好。 “好好好!” 一篇文章才写到一半,景帝他们就不知道叫了多少个好字。 “煌煌之言呐!” 司马相如一写完,景帝拿了起来。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抑扬顿挫,有腔有调的,赞不绝口。 “佩服!佩服!”枚乘和庄忌上前见礼。 “过奖,过奖!”司马相如抱拳回礼。 景帝读完道:“此篇文章胜过千军万马,必将感动得前朝遗民泪如雨下,从此以后,岭南不再叛!就叫公孙弘持此文,前去番离拜祭,迎回英灵!” 默蚁 番禹,南越王宫。 赵伤、周阳、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正在饮宴。 自打来到南越,赵伦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周阳他们饮宴都有些腻味了,可是,赵儒盛情难却,又不得不来。 席间,一如既往,赵儒问得最多的就是中原的情形。人到老年,总是想着过去的时光。怀念故乡。赵儒近百的人了,对故里更是怀念,不厌其烦的询问,周阳他们哪里能回答,这让赵儒叹息不已。 一边饮宴,一边说话,不知不觉间。周阳他们都有了几分醉意。 “大王,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王为我释疑。”周阳放下酒杯,看着赵沱。 “大帅有话请讲。”赵伤脸上泛着红光,这么多年了,就数这些天最是欢喜。尽管周阳他们是汉臣,他是五十万南征秦军的最后一员,能见到这么多的中原人,与之饮宴。着实让他快慰不已。 “大王,始皇为何要给你“勿使岭南有失。的诏旨?”秦始皇的遗诏。周阳是看过的,上面就写了“勿使岭南有失”六字。至于秦始皇为何会给赵诧这道旨意,周阳不明白。景帝也不明白,天下间,只有赵儒一人知晓,内情。 这道诏旨的影响非常大。正是因为赵亿遵行了这道遗旨,没有率领秦军杀回中原,才使秦朝最后覆灭。 若是在秦末大乱之再,赵住率领五十万秦十…中原,天下大势不可知六那可是整整五十万秦军精铆划懵卜陋秦始皇征战六国的百战之师,装备、练、战场经验,无论哪一样,都不是起义军所能比得了的。就是项羽的八千江东子弟兵,也不是对手。 正是因为这道遗诏,使得五十万秦军眼睁睁的看着秦朝覆灭,周阳还真是想弄明白。 “哎!”赵儒长叹一口气,久久不语,眼圈泛红,胸口急剧起伏,心神激荡不已。 周阳越来越感到秦始皇很伟大,并不是后世谩骂的暴君。南越秦军的后裔声口相传着秦始皇的不少轶事趣闻,还有他的功业。这些传域比起后世的史料丰富百倍千倍,亦精采千百倍。以周阳的观察。这不是传闻,应该是史实,因为南越处处可见秦始皇的烙印。 赵俏这个秦始皇忠实追随者。一提起秦始皇,他就激动难已,周阳完全难理解,只是静静的等待小并没有催促。 “那是一介。风雨交晦的晚上,”赵坨缓缓开口,说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轶闻。 平定岭南之后,赵儒奉任嚣之命。回咸阳向秦始皇禀报。对秦军的战绩,秦始皇很是赞赏,夸将士们打得好。 赵伤随后提起任嚣的请求,岭南已经平定了,可以撤军了。 岭南虽然地域辽阔,毕竟经济不达,难以供养五十万秦军。岭南平定之后,尽早撤军,减轻岭南的经济压力,这是上上之策。 按理说,秦始皇会同意!可是。秦始皇不仅没有同意。反而命令秦军驻守岭南。还从全国各地抽调了数十万百姓,迁入岭南。 对这一举措,赵陀有些不以为然。可是,他对秦始皇历来无条件服从。也没有反对。以现在的眼光看来。秦始皇这一举措影响深远,加快了岭南的汉化,促进了岭南的开。 若是秦始皇听从了任嚣的建议,把秦军撤走,不迁入中原百姓,岭南不会是现在这样儿。中国会不会拥有华南之地,都在两说。 对秦始皇的宏阔深谋,周阳他们大是赞叹,就是这样一个给后人骂为暴君的人,竟有如此远见。 赵伦叹口气,接着说道:“当我离开咸阳时,始皇又见了我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始皇。那天晚上。风雨交晦,兴许这是预兆。就在那天晚上,始皇给了我那道遗诏。我当时很惊讶,就问始皇为何要给我这样的诏旨。始皇只是说要我遵行便是,其余什么也没有说。” 略一停顿,平抑一下激动的心情,赵伤接着道:“我施礼告退。我没有回头,可我知道,始皇一直看着我的背影,还叹气了。从我十九岁追随始皇,东挡西杀,十几年来。朝夕相处,就没有见过始皇叹气,从来没有!” 声调徒转高亢:“灭赵之战时,李牧率赵军阻挡大军前进,李牧威名素著,将士们不免忌惮,有人泄气。始皇激昂不已,激励士气,用反间计去李牧。灭楚之战。李信败于项燕之手,二十万大军伤亡惨重,楚国的气焰甚嚣尘上,朝中大臣噤若寒蝉,始皇没有泄气,整军再战,终灭楚国。五十万大军南下,补给不上,士气低落。朝中撤军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始皇没有气接,命史禄修渠。可是,那天晚上,始皇却叹气了,那是始皇一生中,唯一叹气的晚上,那是始皇一生中,唯一没有信心的时候。兴许,始皇预感到了什么。” 说到后来,赵儒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滚了下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秦帝国的建立,他有大功。可是,在大秦帝国危亡之际,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率军挽救。这是他的毕生憾事。 “哎!”周阳也是叹口气:“兴许,始皇真的是预见到了后来生的事,却是回天乏术!” 至于秦始皇为何叹气,这已经无人能知了,只能用预感来解释了。 默 东晓。 卫青率军来到一个部族的营地。 部族领带着族人上前相迎。道:“见过卫将军。” 卫青上前见礼,问道:“不知贵族可愿为大汉效力?” “卫将军有所不知,我与族人共议,愿为大汉臣子。”部族领笑道:“大汉声威,我们早在数十年前就有所耳闻。大汉之强,远非我们所能比,能成为大汉之臣,实是我们的荣幸。”五十万秦军南征,虽然没有收东醒,可是,却把华夏的声威传到了东腥。从那时起,东醒人知道在海峡的对岸,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叫大秦。虽然秦朝很快就灭亡了,可是,声威犹在。如今,汉朝派人前来收地,东腮的部族无不是望风而降,汉军几乎是兵不血刃。 到现在为止,汉军的伤亡不过上百人。与当地的土著交战死亡的不过三二十咋”更多的是翻山越岭。不慎摔落山崖溪涧。 “你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你们部族是最后一个归附的部族。从眼下起,东醒全部归附!卫青的声调很高,昂扬异常:“来人,给大帅报讯,向朝廷报捷!” 第九十一章 治岭南之策 司阳的帅府里堆满了竹简,周阳拿起竹简。略略扫。心,来,又拿起一捆。如此周而复始,不过半天功夫,满屋的竹简就给他看光,了。 活动一下身子,周阳不住摇头:“这个赵儒!” 赵伤和周亚夫是一类人,善长军务。不善政事。他虽是做了数十年的南越王,于南越的情形不是那么了解,怪不得在他的治理下,南越越来越弱,给闽越王部郓欺凌。 这么多年来,闽时数次三番攻打南越,固然是因为赵儒年岁大了,无法上战场,也有他无治国之才的因素。 “大帅,在想什么呢?朱买臣一步跨了进来。 “主尊,你着么来了?你不是在处理政务吗?”周阳微觉好奇。 “政务?”朱买臣不住摇头。笑道:“南越政务的处理比预料要难。赵信枉自做了这么多年的南越王。于南越的情形竟然不了解,还不如部那对闽越的治理。这也没关系,只要花点时间就能完成。” “你也是这么看的?”周阳招呼朱买臣坐下,道:“我一直在想,南越的土地比起闽越要大很多,为何不如闽越强盛。这么多年来,邹那数次起兵攻打南越,而南越不能报仇雪恨。赵坨的年岁大,不能上战场固然是一个原委。更重要的是。他不善治国,南越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弱。” “大帅说得对朱买臣很是赞同周阳的点评:“若论地域,南越是阅越的两三倍,口众也多得多。还有前朝大量的军械。可是,闽越却是压着南越打,让人慨叹 “南越一直不强,主要原委有三个:一是地形复杂,多山地丛林,交通不便。二是口众太少。南越的地域很大。要是在中原。如此广阔的地域上,没有上千万百姓,也有七八百万,南越总共不过三百多万人。三是治理不得其法,技艺落后。比起中原差得太远。”周阳手指不住轻击短案,眉头一挑道:“不仅南越如此,闽越也是这样。若是不把百越之地治理好,终归是个乱局”小 得到土地,就要治理好,不然早晚生乱,这是无数历史证明了的。 “大帅所言有理,我也是这般认定朱买臣敲敲额头道:“我就是为这事,前来找大帅商议,如何治理岭南。 “哦朱买臣善长政事,周阳虽是关心南越的治理之务,却不用操心,大是意外,笑道:“这不是你的事么?怎么扯上我了?” “大帅,你休要撂挑子。如此大事,光凭我哪能成呢。”朱买臣不住摇头:“大帅,你可有妙策?” “哪有什么妙策。”周阳抚着额头,笑道:“要想让岭南之地富饶起来,没有数十年、上百年的努力,是不行的。” “是需要很长时间。可是,只要做好了,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朱买臣的话让周阳大是意外。打量着他,问道:“此话怎讲?” “大帅,三大弊病里,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条,口众太少。”朱买臣眼中光芒一闪道:“只要有了人,就可以修路,交通就能便利起来。还可以择聪明才智之士,去中原求学,学成之后回到岭南,这第三条很快就能拉近。” 这话说到要害处了,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人,什么事都好办。问题是,汉朝缺的就是人口。尽管汉朝全盛时期有六千多万人口。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现在我们的人口太多,在汉朝却是人口太少,若当时有两三亿人口。中国可以征服世界。 说到人口,周阳就头大了。人口这东西不能象别的东西,可以成。得一代又一代的努力,才能慢慢扩大。 南越就是现在的广东、广西、海南岛、越南北部,这么大的地方,才不过三百来万人口,这还有秦始皇迁入岭南的中原百姓和留在岭南的五十万大军。要是没有秦始皇当年的努力,如今南越的人口会更少。要想让南越的人口多起来,最简捷的办法,就是仿效秦始皇当年的举措,从中原迁入百姓。这办法的效果非常显著,却是不能再执行。 原因很简单,自打主父偃提出移民实边策之后,大量的百姓给迁去北方。百越收复以后,汉朝的战略重心将会转移到北方去,将是与匈奴的生死之战。把百姓迁到北方,比迁到南方更加重要,更有意义作用更大。 “口众怎么就这么少呢?。周阳苦恼的抚着额头。现代社会,人口爆炸,患人口太多,汉朝却患太少,头疼。 “哎!能不少吗?”朱买臣叹口气道:“先不说南越,就说中原,出生十个人,能有五六个人活到老就不错了。” “这备低?”才一半的存活率。这也太低了,周阳大是震惊。 “这还叫低?这已经够高了,岭南之地,十人中能有三四个人活到老就不错了。”朱买臣不解的看着周阳,剖析道:“大帅,你想啊,人一出生,就有很多疾病。这样病啊,那样病的,这就要死多少?更别说,网出生的幼婴死得就更多了。数十年里,还有瘦病,战乱,天灾**,十个中有五六个活到老,很不错了。” 天灾**,这种事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可避免,谁也奈何不得。 好在天灾八旧不是每年都有,并不是人口存活率低下的率要原因知。※ 造成古代人口不高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医疗水平有限,比起现代社会差得太远了。在古代,治愈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就是良医。若是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那就是名闻天下的神医,仓公这种级别了。 如此治愈率,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那是医疗事故不断,牢底都会坐穿。 更别说,婴幼儿的免瘾力低下,抵抗能力不强,死亡率居高不下。 “要是遇到瘦病之年,一年就要死掉数万,十数万,甚至数十万。”朱买臣最后摇头,很是惋惜的道:“要是没有这些致命之事,中原的口众会多得多。岭南之地,比起中原就差得远了,他们的死亡更多。” “瘦病?”周阳的双眼放光。双拳紧握,大是振奋。 “大件,你怎么了?”朱买臣看得不明所以。 “主薄,你说这瘦病要是能防止。大汉的口众会不会多起来?”周阳不住搓手。 “那是一定。”朱买臣微一点头。 “说到瘦病,我倒是有些想法。”周阳来到汉朝近两年了,主要精力用在军事打仗上,于民间疾苦所知不多。要不是朱买臣说起此事,周阳还真想不明白汉朝人口不多的原委。 说到预防瘦病,作为现代人的周阳,还真知道不少。从小到大,不论在学校,还是在社会,都会接触瘦病预防知识,周阳就记住了不少。 诸如天花、霍乱、黑死病这些瘦病是从远古时代一直流传下来的。现代的防治方法对汉朝不一定有用,没那药物和条件,也有借鉴意义。 在古代,瘦病非常可怕,可以夺去数万、十数万、数十万人的性命。要是遇到特大瘟瘦,死人过百万都不是问题。 若是把这些瘦病防止知识用到汉朝。就会挽救无数人的性命存活率一高,汉朝的人口数会急剧增加。 “你还会治病?”朱买臣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周阳。 “谈不上。只不过,有些想法而已。”周阳大是欢喜。解决了人口问题,汉朝会更加强大,文治武功将会更加鼎盛。“至于修路这事,我也有些门道。”周阳猛的想起,火药可以用来开矿修路。要是汉朝有了火药,做起事来就事半功倍。 可是,周阳仅知道火药的配方,却不知道原料的提炼方法。这不要紧,可以让汉朝工匠研究。我们祖先不乏创造力,有智慧,周阳已经无数次见识了,若是周阳提出,由他们来研究,火药未必不能出现在。 “什么办法?快说!”朱买臣很是急切的催促起来。 “眼下用不了。容我回到长安再来处置。”汉朝的良工巧匠主要在长安,研究火药这事,非得回到长安不可了。 “禀大帅,卫青的捷报。”朱买臣还待再问。赵破奴进来,向周阳禀报。 周阳把捷报接过,展开一瞧,笑道:“卫青打得不错,东腥全部归降了!” 朱买臣接过捷报,浏览一遍。赞道:“卫弃果然了得!虽说大汉声威远扬,可是,东醒必是有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能以如此小小的代价收了东腥,实是难得!” 他说得没错,卫青就多次遇到心怀叵测之人,好在卫青果决,坚决镇压。在他软硬兼施下,东醒部族纷纷归降。 “是啊!”周阳大是赞赏道:“马上写成捷报,向皇上报捷!还有。给李严传令,要他去东蝗替回卫青。” “换回卫青?”朱买臣有些意外。 “卫青能文能武,放到东醒太屈才了,让他回来担大任吧。”周阳对卫青非常满意,决心再给他历练的机会。 “那是,那是。”朱买臣对此也无异议。 “要告诉李严,一定要约束好军队。要号令严明,不得扰民!违者。斩!”周阳脸一肃,沉声道。 “诺!”赵破奴应一声。立即去办理。 默默默 经过周阳、朱买臣、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的努力,军队的整编,南越政务有条不紊的展开,进展非常顺利。 繁重的事务总算是过去了,周阳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可是。这种轻松没有持续几天,随着公孙弘的到来而终结,不得不再次忙碌起来。 公孙弘带来了景帝的旨意,周阳的上奏全部允准不说,还更进一步,要在南越和闽越大规模寻找当年战死秦军的遗骸。 六十年前,五丰万秦军南下小战争不断,整个平定岭南的战争打了三四年方才结束,战死在山岭野地的秦军不知道有多少,要去找他们的遗骸,谈何容易。 就是在当时,赵儒他们也没有做到,更别说还是六十年后去寻找,那难度大了何止十倍。六十年前的童子。到如今,要么泉下作古,耍么满头华。知情人在哪里去找? 尽管难度很大,周阳也没有二话,仍是派人四处寻找。 秦军南征,他们的功劳淹没在历史的灰尘中,是该让他们的功劳重见天日。这是他们该得的,称他们为“民族英雄”也不为过。 最激动的自然是赵儒了。以他想来。景帝能准了周阳的奏章就不错了,没想到景帝更进一步,在岭南大规模寻找胜个骸,对干他来说,再也没有比众更让他欢喜的※ 整日里,赵儒柱着拐枝,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东边瞅瞅,西边问问,关心不已。来去如风,一天要走动好多地方,哪里是近百的人了。就跟壮年差不多。 这事不仅在南越进行,还在闽越展开。 当年秦军南下,平定的是整个岭南之地,主要是南越和闽越。之所以有闽越、南越之分,那是因为秦末战乱,闽越的部族领摇把秦军从闽越给驱逐出去了。 摇当年之所以能把秦军从闽越驱逐出去,这和士气有很大的关系。秦末战乱,秦朝覆灭,这对秦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可以说是致命的。尽管如此。赵伤还是稳定了南越,没有让南越给闽越吞并。 若是南越给闽越吞并的话,百越之地就是一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对汉朝南边的威胁非常大,这对汉朝非常不利。 保悄南越,没有落入摇之手。这本身就是赵陀的大功。 命令传到之后,严助组织人手寻找。一时间,整个岭南之地,到处都是寻找秦军遗骸的人员。可是。收效并不大。费时一个多月,只找到三千多具。 六十年前,五十万秦军南下,没有一个回返中原,除了赵亿,全部死在岭南。也就说,除去赵伤找到的十几万以外,其余三十多万秦军成了无名英雄。 他们是民族英雄,历史会记住他们! 又持续了半个月,找到的遗骸越来越少,周阳和赵儒、朱买臣、公孙弘他们商议之后,下令不再寻找。 接下来的事,就是把这些遗骸、骨灰运回中原。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费时费力。幸好,忠魂殿中全是骨灰,运输起来省事多了。 十几万骨灰,就需要数百辆马车来运输。再加上找到的数千具遗骸。全部用棺挂,又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做棺接。调集人手、马车,又用去十几天。 时间算下来,已经快到年底了,汉军得北撤。自从秋末开始,汉军奉命去睢阳平叛,到如今,用去了快半年时间。虽然他们战功显赫。可是,汉匈大战更形重要,得把他们调回去,以他们为骨干,刮练更多的军队。 匈奴自从军臣单于率军西征以来,征服了不少部族,据说都打到天山去了,整个西域几乎全部落入了匈奴手中,匈奴的实力在快恢复中。汉军的扩军得抓紧时间进行。要不然,时间来不及。 撤军这事,周阳早就上奏了景帝。景帝同意早日撤军。要朱买臣留在南越,处理政务。另外,要周阳从诸将中挑一合适之人,统领驻守南越的汉军。 “大帅,你打算让谁留下来?”朱买臣问道。 “你说呢?”周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这个”我以为得留下一员大将朱买臣微一沉吟道:“不是飞将军,就是程将军 李广和程不识皆是边关名将。独挡一方的人物,不仅精通军务,对政事很是熟悉,从他们二人中择一留下。对稳定南越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你的胃口真大周阳摇头道:“这次撤军之后,紧接着就是扩军。不是练五万。至少要练十万。飞将军善长射箭。程将军沙场老将,练军队能少得了他们?” 南越对于汉朝很重要,可是,比起即将进行的汉匈奴大战,又有所不如,那可是生死战。练军队这事。少不了李广和程不识,朱买臣虽是惋惜,却也无异言:“大帅。你打算让谁留下来?” “传卫青!”周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冲丹外吼一声。 “诺!”兵士应一声,自去找卫青。 “你不会是要卫青留下来吧?”朱买臣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不可以?。周阳反问一句。 “卫青精明干练,处事明断,极是机敏,可他只不过是个校尉。”朱买臣迟疑了一下,道:“恐难服众呀”。 “我统兵时,不也是校尉吗?。周阳笑道:“别小看了卫青,给他机会,他会让你吃惊 象卫青这种天才来说,需要的就是机会。周阳打算派卫青担此任。让他再磨炼磨炼。坐镇南越。一切事务都要自己独立决断,这对卫青的成长有莫大的好处。至于打匈奴一事,到那时,把他调回去就。 “见过大帅!”卫青快步进来,冲周阳行礼。 周阳一挥量卫青,雄赳赳,气昂昂,除了精悍、膘锐外,更多了几分沉稳之气,收台湾一战,让他进步不 对这结果,周阳大是满意,笑道:“卫青,收东醒一战,你打得漂亮。用最小的伤亡,换得最大的战果!今天,我要派一个更重的担子给你。我们就要北撤了,长沙驻军调入南越,需要一个人来统领,就由你担此任!” “啊!”卫青大是意外,躬身道:“大帅,卫青人微言轻,恐难胜任。还请大帅别择贸能。”“就你了!”周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这个”卫青略一迟疑。领命道:“谢大帅!大帅放心卫青一定尽力,把南越打理好!,小 第九十二章魂兮归来 忠魂殿前站满了人,赵坨、周阳、朱买臣、公孙弘、卫青、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赵胡、秦衣。还有汉军将士,以及南越兵士。 在这之外,还有从各地赶来的百越百姓。 他们脸色肃穆,身着黑衣,一脸的沉痛之色。 今天是忠魂殿中秦军骨灰迎归的日子,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亦是一个沉痛的时刻。 之所以说是历史性时刻,就在于五十万秦军南征做出的贡献。正是因为他们浴血拼杀,中国才有了华南之地,他们为历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令人遗憾的是,秦朝覆灭之后,他们的英雄事迹,他们的功勋一直不为人知。若不是周阳努力,他们的功劳会埋没在历史的灰尘中,永远不为人知晓。 景帝采纳了周阳的建议,把他们的功劳昭告天下,这就得从眼下开始。因而,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秦军的功劳昭告天下,固然让人欢喜,可是,英雄已逝,这又是一个沉痛的时刻。 在周阳和赵俏的带领下,汉军将士以及从各地赶来的百姓分列两厢。肃立当地。 天子使臣公孙弘身着黑衣,脸色沉痛,手持天子诏,来到忠魂殿前。面对忠魂殿。公孙弘先是从香案上拿起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里。再跪下行大礼。 然后再展开祭文,开始宣读。 这篇祭文是司马相如写就的。煌煌之言。气势磅礴,感人肺腑。先是赞扬秦军南征的大功,然后就是笔锋一转,很是沉痛,尽述秦军面临的困难,以及浴血拼杀的情形。 最后才归结到,景帝从民族大义出。迎归他们的遗骸,表彰他们的军功。 司马相如不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辞赋大家,一支如操之笔,道尽了秦军的雄风、英雄事迹,让人热血如沸。听着公孙弘抑扬顿挫的念颂。周阳热血奔涌,双手紧握,仿佛与秦军一起在岭南冲杀一般。 有这种感受的不是周阳一个人。在场之人个个皆是如此感受。 等到公孙弘一篇祭文读完,赵亿再也忍不住了,叶嗵一声跪在地上。热泪奔涌,不住。头,高呼道:“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他是五十万秦军的统帅,是秦始皇的忠实追随者,百年不渝对汉朝他并不是那般信服。可是,景帝遣人祭拜秦军将士,让他感动无已,对汉朝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不在秦朝之下。 虽说这是华夏盛事,民族大义。毕竟秦汉有别。即使景帝承认,也用不着昭告天下,更不用遣人祭拜。景帝就这么做了,赵伤对汉朝不能不感激。 “大汉万岁!” 在场之人,除了周阳他们,与秦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越的兵士就不说了,绝大部分是秦军的后裔;南越百姓,有不少是秦朝遗民的后人,汉朝祭拜秦军就是在祭拜他们的祖先。他们对汉朝的好感如赵亿一般,直线飙升。 “大汉万岁!” “大汉集岁!” 一声声自内心的呼喊,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大汉万岁!” 冲天的呐喊,从忠魂殿开始,传向四面八方,凡有华夏人的地方,就有人在呐喊,整个岭南沸腾了! 从此时此复起,岭南之地真正的属于汉朝,回归到了华夏的怀抱。 声浪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止息。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迎归骨灰。先从忠魂殿中迎出来的是屠睢的灵位,赵儒和周阳一左一右的扶着灵位出殿。 对这位秦军的统帅,周阳听说过他的不少英雄事迹。虽然他战死于岭南,却无损于他的伟大,战场上,流矢横飞,战死再正常不过了。 屠睢和赵俏一样,追随秦始皇征战天下,立下大功,威名素著。尤其是在南征秦军中的威望更高。他的灵位一出现,秦衣他们跪在地上叩头。 周阳和赵伤小心翼翼,把屠睢的牌位放到马车上,冲灵个鞠躬。 赵伤和周阳再次进入忠魂殿,两人一左一右的抬着任嚣的灵位出来。 任嚣是在屠睢战死后接任秦军统帅的,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在当时。由于道路不畅,补给不上,秦军的士气本就低落。屠睢再战死,对秦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无异于雪上加霜。正是在这种困难的情形下。任嚣统领秦军,经过他的努力。稳住了局势,一直等到灵渠开通。补给运上来,情势才好转。 灵渠一共修了将近三年。在这期间。秦军时时要受到土著的袭扰,困难之大,可想而知了。任嚣硬是稳住了局面,他在南征秦军中的威望比起屠睢只高不低。 更难得的是,在他的统率下,秦军平定了岭南不说,他还为治理岭南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规了岭南的蓝图。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客死异乡。 秦衣他们仍是跪在地上,冲任嚣的灵位叩头。 周阳和赵伤来到马车前小心翼翼的把任嚣牌位放了上去。 屠睢和任嚣是南征秦军的两大巨头。对他们要格外礼遇,他们的灵位搬出了忠魂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一队队兵士进了忠魂殿,七手八脚的搬灵位,抱骨灰盒。 兵十络绎不绝。讲讲出出,效率不可谓不高,仍是费时极下,方才把十几万骨灰盒搬到马车上。 十几万骨灰盒,就需要数百辆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龙。 公孙弘担任起了司仪的职责。大声道:“迎归大秦将士的英灵!起乐”。 在他身后的乐师,都是从长安带来的,他们摆弄乐器,雄壮豪迈的乐声中,一个乐师引吭高歌:“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竟然唱的是秦军战歌。 如何迎归秦军英灵,景帝亲自过问,订下礼节。其中一节,就是要乐师唱秦军战歌。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南征秦军用他们的光辉事迹很好的诠释了此歌的真谛。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赵坨双眼中涌出泪水,弓吭高歌。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想到,景帝会让人唱秦军的战歌,对景帝的胸怀,赵坨是心悦诚服。 汉军在周阳的带领下,唱响秦军的战歌。对于周阳来说。他不是第一次唱秦军战歌,在河套之地与秦无悔相遇时,就唱过这歌。 秦军的战歌雄壮豪迈,让人热血沸腾,周阳眼前浮现出了秦军浴血拼杀的情景:河西大战,伊阙大战,长平大战,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杀入岭南,大败匈奴,关山飞度。英风烈烈, 无数的传奇与辉煌由他们创造,由他们书写, 在秦军的战歌声中,马车耕琰,开始向北驰去。 六十年前,秦军唱着战歌,杀入岭南,岭南的千山万水间回荡着他们的战歌,伴随着秦军的怒吼!而如今,秦军将士早已泉下作古,五十万大军,只有一人生还,那就是赵伦! 这是何等的凄凉。亦是何等的豪迈! 数百辆马车驶离忠魂殿,然后是数千具棺接,绵延数十里,宛如一条长龙,滚滚北去。 “大王,请!”周阳来到赵儒身边。 赵坨擦干眼泪,在赵胡的搀扶下。颤微微的来到马车前,上了马前。进入车厢。秦衣飞身上了车辕,一挥马鞭,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赵坨,五十万南征秦军的最后一员。就这般踏上了回归中原的道路。 周阳飞身上了追风宝驹,一拍马背,紧随其后。李广、程不识他们策马相随。 在他们之后,是三万汉朝新军。在周阳的率领下,踏上了凯旋而归的征程。 卫青和朱买臣二人一直送出五十里外,这才依依惜别。 这次撤军,顺带护灵。不必再调别的军队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一路上,赵伤最是兴奋,时不时就指点着附近的山水,讲述当年秦军的战绩。他是亲历者,言来生动翔实,让人如临其境。 有时兴起,赵伤不再乘车,而是骑马。仿佛他不是近百的老人,而是三二十岁的壮汉。 他的心情,周阳完全理解。六十年前,赵亿网三十出头,是五十成南征秦军的一员。那时的秦军,关山飞度。跃马横刀,杀入岭南,波澜壮阔,那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而如今,五十万南征秦军,只剩下赵伤一人了。作为那场战争的中亲历者,赵伦是万分荣幸。可是。作为五十万南征秦军最后一兵,他又无限落寞,怀念与弟兄们拼杀的热血岁月! 赵胡却是担惊受怕,一再耍赵伦坐车,赵们却是笑呵呵的不予理睬。他就担足了心事。 晓行夜宿,不日间,就来到了五岭。 一到五岭,赵伦的激动达到了巅峰。 “五岭!五岭!是五岭!”赵儒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指着巍峨的五岭身姿,激动难已,眼泪又涌了出来。 “叶嗵!”赵儒一个没有把持住。竟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大父!”赵胡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那可是近百的老人了,这一摔还不准出什么事儿。 “大王!”周阳也是担心,飞身下来,快步赶上来。 让人意外的是,赵伤竟然一跃而起。朝着五岭跪了下去,大放悲声:“呜呜!”哭得好不伤心,一把鼻洪,一把泪,身子不住打颤,胸口急剧起伏。呼吸急促。 “大父,大父!”赵胡冲上来,不住给他捶背。 “六十年前;五十万兄弟,就是从这里,踏上了南征的征程赵陀手指着五岭,一边哭泣,一边诉说:“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我,赵坨,又见到了五岭!六十年前。我们一道从这里杀向百越!如今,只有我一咋。人回返,只有我一个人回归中原!弟兄们,呜呜!” 听着他的唠叨不似唠叨,诉说不象诉说的话语,周阳一阵鼻酸。要是换作自己,也会如赵沱一般激动。那可是五十万大军,只剩下赵亿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回返中原,他的心情太复杂。既有重回故土的喜悦,更有失去生死与共兄弟们的悲的,喜、怒、哀、愁,诸般滋味齐上心头,其复杂程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哎!” 李广、程不识他们叹息一声。想说点安慰的话,心头沉重,却是说不出口。 周阳来到赵诧身侧,右手在他的肩头轻拍两下,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任何 赵伤感激的瞄了周阳一眼,在周阳手背上拍拍,站了起来。 赵俏柱着拐技,朝附近的山头行去。周阳忙扶着他,赵胡忙挽着他的手臂:“大父,你这是做什么?” “上去!”赵儒只有两个字。声调也不高,却是不容置疑。 赵胡无奈,向周阳抛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周阳摇摇头,扶着赵坨上了山头。 这山头并不算高,只有三四百米,还没有进入五岭深处。可是。站在山头上,放眼一望,远情近景尽收眼底。只见运送骨灰的马车,以及数千棺挂透迤而来,绵延数十里。就象一条长龙,前望不见其头。后望不见其尾,滚滚北去。 “六十葬前;我们也是这样。那是向南,不是朝北!”赵诧手指着行进的队伍,絮絮叨叨的道。 他这是触景生情,心绪特别激动,身躯不住打颤。 周阳虽然没有参与六十年前的南征,也可以想象得到。六十年前。这条山道全是秦军,他们身着黑色的盔甲,身穿黑色军服,手持武器。朝南开进,那是一条黑色的巨龙。滚滚南去”隆隆的巨响,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五岭小南越、闽越”一个又一个地方,匍伏在他们的脚下! 李广、程不识他们赶来,站到赵伤身边。想不到安尉的言辞,只是在他肩头轻拍,用无声的方式来宽慰他。 赵俏矗立在山头,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足足多半个时辰后,他这才下了山头,上了马车。 五岭极是险峻,道路崎岖难行。很不好走,足足了花了两天时间方才走出五岭。 在五岭间行进,赵儒没有一刻安宁。不时掀起窗帘,打量四周,一个劲的唠叨:“横浦关快到了!快到了!” 终于,看见耸峙在大疚岭上的横浦关。赵伤又一次激动起来,一咋。劲的催促道:“快,快,去横浦关!” 横浦关,是当年秦军出地之一。对赵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秦衣一挥马鞭,赶着马车,快朝横洁关而去。周阳和李广他们打马跟上。 来到横浦关前,赵诧一头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上,打量着横浦关,激动得眼泪又涌了出来,跳下马车,咋嗵一声,跪了下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我回来了。”却是无法道尽他的心情。 回归中原,那是数十年的梦想! 雄关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六十年前的五十万大军,只剩下他一个人;六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大秦王朝已经覆灭;六十年前,千古一帝,秦始皇早已泉下作古;六十年前,战乱的中国终归一统,那是个热血横流的伟大时代”而如今,一切的一切,早已成为历史。 “咚咚!” 赵坨一颗花白的头颅,不住。在的上。他极是用力,额头上青了,出血了,他仍是不知疼痛,还在叩。 此时此刻,他心中热血激荡。就是叩千几八百个响头,也不会疲倦。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赵坨不住念叨着,脸色越来越红,头一歪,软软的到在地上。 “大父!”赵胡惊呼一声。冲了上去。 “大王!”周阳飞身下马,扑了上去。 赵俏年岁太大,心神大起大落,一个不好一口气喘不上来,后忠魂殿前站满了人,赵坨、周阳、朱买臣、公孙弘、卫青、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赵胡、秦衣。还有汉军将士,以及南越兵士。 在这之外,还有从各地赶来的百越百姓。 他们脸色肃穆,身着黑衣,一脸的沉痛之色。 今天是忠魂殿中秦军骨灰迎归的日子,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亦是一个沉痛的时刻。 之所以说是历史性时刻,就在于五十万秦军南征做出的贡献。正是因为他们浴血拼杀,中国才有了华南之地,他们为历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令人遗憾的是,秦朝覆灭之后,他们的英雄事迹,他们的功勋一直不为人知。若不是周阳努力,他们的功劳会埋没在历史的灰尘中,永远不为人知晓。 景帝采纳了周阳的建议,把他们的功劳昭告天下,这就得从眼下开始。因而,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秦军的功劳昭告天下,固然让人欢喜,可是,英雄已逝,这又是一个沉痛的时刻。 在周阳和赵俏的带领下,汉军将士以及从各地赶来的百姓分列两厢。肃立当地。 天子使臣公孙弘身着黑衣,脸色沉痛,手持天子诏,来到忠魂殿前。面对忠魂殿。公孙弘先是从香案上拿起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里。再跪下行大礼。 然后再展开祭文,开始宣读。 这篇祭文是司马相如写就的。煌煌之言。气势磅礴,感人肺腑。先是赞扬秦军南征的大功,然后就是笔锋一转,很是沉痛,尽述秦军面临的困难,以及浴血拼杀的情形。 最后才归结到,景帝从民族大义出。迎归他们的遗骸,表彰他们的军功。 司马相如不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辞赋大家,一支如操之笔,道尽了秦军的雄风、英雄事迹,让人热血如沸。听着公孙弘抑扬顿挫的念颂。周阳热血奔涌,双手紧握,仿佛与秦军一起在岭南冲杀一般。 有这种感受的不是周阳一个人。在场之人个个皆是如此感受。 等到公孙弘一篇祭文读完,赵亿再也忍不住了,叶嗵一声跪在地上。热泪奔涌,不住。头,高呼道:“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他是五十万秦军的统帅,是秦始皇的忠实追随者,百年不渝对汉朝他并不是那般信服。可是,景帝遣人祭拜秦军将士,让他感动无已,对汉朝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不在秦朝之下。 虽说这是华夏盛事,民族大义。毕竟秦汉有别。即使景帝承认,也用不着昭告天下,更不用遣人祭拜。景帝就这么做了,赵伤对汉朝不能不感激。 “大汉万岁!” 在场之人,除了周阳他们,与秦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南越的兵士就不说了,绝大部分是秦军的后裔;南越百姓,有不少是秦朝遗民的后人,汉朝祭拜秦军就是在祭拜他们的祖先。他们对汉朝的好感如赵亿一般,直线飙升。 “大汉万岁!” “大汉集岁!” 一声声自内心的呼喊,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大汉万岁!” 冲天的呐喊,从忠魂殿开始,传向四面八方,凡有华夏人的地方,就有人在呐喊,整个岭南沸腾了! 从此时此复起,岭南之地真正的属于汉朝,回归到了华夏的怀抱。 声浪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渐渐止息。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迎归骨灰。先从忠魂殿中迎出来的是屠睢的灵位,赵儒和周阳一左一右的扶着灵位出殿。 对这位秦军的统帅,周阳听说过他的不少英雄事迹。虽然他战死于岭南,却无损于他的伟大,战场上,流矢横飞,战死再正常不过了。 屠睢和赵俏一样,追随秦始皇征战天下,立下大功,威名素著。尤其是在南征秦军中的威望更高。他的灵位一出现,秦衣他们跪在地上叩头。 周阳和赵伤小心翼翼,把屠睢的牌位放到马车上,冲灵个鞠躬。 赵伤和周阳再次进入忠魂殿,两人一左一右的抬着任嚣的灵位出来。 任嚣是在屠睢战死后接任秦军统帅的,可以说是临危受命。在当时。由于道路不畅,补给不上,秦军的士气本就低落。屠睢再战死,对秦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无异于雪上加霜。正是在这种困难的情形下。任嚣统领秦军,经过他的努力。稳住了局势,一直等到灵渠开通。补给运上来,情势才好转。 灵渠一共修了将近三年。在这期间。秦军时时要受到土著的袭扰,困难之大,可想而知了。任嚣硬是稳住了局面,他在南征秦军中的威望比起屠睢只高不低。 更难得的是,在他的统率下,秦军平定了岭南不说,他还为治理岭南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规了岭南的蓝图。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客死异乡。 秦衣他们仍是跪在地上,冲任嚣的灵位叩头。 周阳和赵伤来到马车前小心翼翼的把任嚣牌位放了上去。 屠睢和任嚣是南征秦军的两大巨头。对他们要格外礼遇,他们的灵位搬出了忠魂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一队队兵士进了忠魂殿,七手八脚的搬灵位,抱骨灰盒。 兵十络绎不绝。讲讲出出,效率不可谓不高,仍是费时极下,方才把十几万骨灰盒搬到马车上。 十几万骨灰盒,就需要数百辆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龙。 公孙弘担任起了司仪的职责。大声道:“迎归大秦将士的英灵!起乐”。 在他身后的乐师,都是从长安带来的,他们摆弄乐器,雄壮豪迈的乐声中,一个乐师引吭高歌:“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竟然唱的是秦军战歌。 如何迎归秦军英灵,景帝亲自过问,订下礼节。其中一节,就是要乐师唱秦军战歌。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南征秦军用他们的光辉事迹很好的诠释了此歌的真谛。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赵坨双眼中涌出泪水,弓吭高歌。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想到,景帝会让人唱秦军的战歌,对景帝的胸怀,赵坨是心悦诚服。 汉军在周阳的带领下,唱响秦军的战歌。对于周阳来说。他不是第一次唱秦军战歌,在河套之地与秦无悔相遇时,就唱过这歌。 秦军的战歌雄壮豪迈,让人热血沸腾,周阳眼前浮现出了秦军浴血拼杀的情景:河西大战,伊阙大战,长平大战,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杀入岭南,大败匈奴,关山飞度。英风烈烈, 无数的传奇与辉煌由他们创造,由他们书写, 在秦军的战歌声中,马车耕琰,开始向北驰去。 六十年前,秦军唱着战歌,杀入岭南,岭南的千山万水间回荡着他们的战歌,伴随着秦军的怒吼!而如今,秦军将士早已泉下作古,五十万大军,只有一人生还,那就是赵伦! 这是何等的凄凉。亦是何等的豪迈! 数百辆马车驶离忠魂殿,然后是数千具棺接,绵延数十里,宛如一条长龙,滚滚北去。 “大王,请!”周阳来到赵儒身边。 赵坨擦干眼泪,在赵胡的搀扶下。颤微微的来到马车前,上了马前。进入车厢。秦衣飞身上了车辕,一挥马鞭,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 赵坨,五十万南征秦军的最后一员。就这般踏上了回归中原的道路。 周阳飞身上了追风宝驹,一拍马背,紧随其后。李广、程不识他们策马相随。 在他们之后,是三万汉朝新军。在周阳的率领下,踏上了凯旋而归的征程。 卫青和朱买臣二人一直送出五十里外,这才依依惜别。 这次撤军,顺带护灵。不必再调别的军队了,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一路上,赵伤最是兴奋,时不时就指点着附近的山水,讲述当年秦军的战绩。他是亲历者,言来生动翔实,让人如临其境。 有时兴起,赵伤不再乘车,而是骑马。仿佛他不是近百的老人,而是三二十岁的壮汉。 他的心情,周阳完全理解。六十年前,赵亿网三十出头,是五十成南征秦军的一员。那时的秦军,关山飞度。跃马横刀,杀入岭南,波澜壮阔,那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而如今,五十万南征秦军,只剩下赵伤一人了。作为那场战争的中亲历者,赵伦是万分荣幸。可是。作为五十万南征秦军最后一兵,他又无限落寞,怀念与弟兄们拼杀的热血岁月! 赵胡却是担惊受怕,一再耍赵伦坐车,赵们却是笑呵呵的不予理睬。他就担足了心事。 晓行夜宿,不日间,就来到了五岭。 一到五岭,赵伦的激动达到了巅峰。 “五岭!五岭!是五岭!”赵儒骑在马上,手中马鞭指着巍峨的五岭身姿,激动难已,眼泪又涌了出来。 “叶嗵!”赵儒一个没有把持住。竟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大父!”赵胡一颗心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那可是近百的老人了,这一摔还不准出什么事儿。 “大王!”周阳也是担心,飞身下来,快步赶上来。 让人意外的是,赵伤竟然一跃而起。朝着五岭跪了下去,大放悲声:“呜呜!”哭得好不伤心,一把鼻洪,一把泪,身子不住打颤,胸口急剧起伏。呼吸急促。 “大父,大父!”赵胡冲上来,不住给他捶背。 “六十年前;五十万兄弟,就是从这里,踏上了南征的征程赵陀手指着五岭,一边哭泣,一边诉说:“兄弟们,你们知道吗?我,赵坨,又见到了五岭!六十年前。我们一道从这里杀向百越!如今,只有我一咋。人回返,只有我一个人回归中原!弟兄们,呜呜!” 听着他的唠叨不似唠叨,诉说不象诉说的话语,周阳一阵鼻酸。要是换作自己,也会如赵沱一般激动。那可是五十万大军,只剩下赵亿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回返中原,他的心情太复杂。既有重回故土的喜悦,更有失去生死与共兄弟们的悲的,喜、怒、哀、愁,诸般滋味齐上心头,其复杂程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哎!” 李广、程不识他们叹息一声。想说点安慰的话,心头沉重,却是说不出口。 周阳来到赵诧身侧,右手在他的肩头轻拍两下,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任何 赵伤感激的瞄了周阳一眼,在周阳手背上拍拍,站了起来。 赵俏柱着拐技,朝附近的山头行去。周阳忙扶着他,赵胡忙挽着他的手臂:“大父,你这是做什么?” “上去!”赵儒只有两个字。声调也不高,却是不容置疑。 赵胡无奈,向周阳抛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周阳摇摇头,扶着赵坨上了山头。 这山头并不算高,只有三四百米,还没有进入五岭深处。可是。站在山头上,放眼一望,远情近景尽收眼底。只见运送骨灰的马车,以及数千棺挂透迤而来,绵延数十里。就象一条长龙,前望不见其头。后望不见其尾,滚滚北去。 “六十葬前;我们也是这样。那是向南,不是朝北!”赵诧手指着行进的队伍,絮絮叨叨的道。 他这是触景生情,心绪特别激动,身躯不住打颤。 周阳虽然没有参与六十年前的南征,也可以想象得到。六十年前。这条山道全是秦军,他们身着黑色的盔甲,身穿黑色军服,手持武器。朝南开进,那是一条黑色的巨龙。滚滚南去”隆隆的巨响,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五岭小南越、闽越”一个又一个地方,匍伏在他们的脚下! 李广、程不识他们赶来,站到赵伤身边。想不到安尉的言辞,只是在他肩头轻拍,用无声的方式来宽慰他。 赵俏矗立在山头,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足足多半个时辰后,他这才下了山头,上了马车。 五岭极是险峻,道路崎岖难行。很不好走,足足了花了两天时间方才走出五岭。 在五岭间行进,赵儒没有一刻安宁。不时掀起窗帘,打量四周,一个劲的唠叨:“横浦关快到了!快到了!” 终于,看见耸峙在大疚岭上的横浦关。赵伤又一次激动起来,一咋。劲的催促道:“快,快,去横浦关!” 横浦关,是当年秦军出地之一。对赵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秦衣一挥马鞭,赶着马车,快朝横洁关而去。周阳和李广他们打马跟上。 来到横浦关前,赵诧一头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上,打量着横浦关,激动得眼泪又涌了出来,跳下马车,咋嗵一声,跪了下来:“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我回来了。”却是无法道尽他的心情。 回归中原,那是数十年的梦想! 雄关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六十年前的五十万大军,只剩下他一个人;六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大秦王朝已经覆灭;六十年前,千古一帝,秦始皇早已泉下作古;六十年前,战乱的中国终归一统,那是个热血横流的伟大时代”而如今,一切的一切,早已成为历史。 “咚咚!” 赵坨一颗花白的头颅,不住。在的上。他极是用力,额头上青了,出血了,他仍是不知疼痛,还在叩。 此时此刻,他心中热血激荡。就是叩千几八百个响头,也不会疲倦。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赵坨不住念叨着,脸色越来越红,头一歪,软软的到在地上。 “大父!”赵胡惊呼一声。冲了上去。 “大王!”周阳飞身下马,扑了上去。 赵俏年岁太大,心神大起大落,一个不好一口气喘不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对赵伤,周阳有着十二分的好感与钦佩之心,不愿他就此死去。 周阳抢先一步,把赵俏抱在怀里。一探鼻息,还好,呼吸粗壮有力。不会有大事,不由得暗松一口气。 李广忙找来军医,为赵伦把脉。军医诊断的结果,是太过激动,不会有事。 赵胡终于放下心,紧紧搂着赵坨。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一辆接一辆马车来到横浦关下,周阳念道:“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不住念叨,眼中尽是泪水。 五十万南征秦军,回归中原的只有忠魂! 而且,只有十几万英灵!更多的却是埋骨异乡,成为无名英雄! 周阳他们矗立在关前,久久不愿离去。 当周阳他们赶到长沙时,申公带人前来迎接。 原来是景帝派申公前来致祭。申公的名望非常高,由他前来致祭,说明景帝对此事非常重视,赵伤又是感动不已,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皇上万岁。” 申公在长沙搭建了巨大的灵棚,长沙的百姓和驻军赶来,致祭那天。是人山人海。 长沙,是秦汉时期的重镇,是中原连结岭南的咽喉所在。五十万秦军南征,就是在这里完成集结的,那时节,长沙一片兵营。虽然六十年过去了,当年秦军南征时的许多英雄故事仍是在这里流传。长沙百姓听说要祭奠秦军英灵,无不是赶来参与。 祭奠完后,在申公的主持下,一批批骨灰棺挂由各地官员带人运走。这些官员是奉旨赶来,扶灵回乡的。 第九十三章功德圆满 为迎接秦军英灵,汉朝做足了功夫。一 一是派公孙弘去番离祭拜。:是命丰公处置此事,三是不仅追认秦军的战功。还要把他们的战功赐予他们的至亲之人。 这三点,任何一点都足以让赵伦感动无已,更别说是三点一齐使用。由此可见景帝之贤明了。 追认了战功,就需要继承人。秦军将士早已泉下作古,不可能赏及他们自身,只能赏给他们的亲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进行排查,选出最适合继承的人选。 正是因为这工作很繁重,景帝才命申公处置。 周阳他们在长沙停留近十天。这十天里。周阳是忙前忙后,不仅要忙军务,更要协助申公处置秦军英灵归来一事。 先是要把这些骨灰、棺技清理出来,一个郡一个郡的弄明白,便于各地官员扶吴归去。十几万,不是个小数目。处理起来,就很困难了。 好在申公才干不错,周阳尽心。再有公孙弘辅助,在他们的配合,费时数日就完成了。 各地官员先是祭拜一通,然后带人运回去。到了各地,还要祭拜。还要挑选继承人,还要赏赐,又是繁重的事务。 一批又一批的骨灰、棺楂给运走。赵诧是送了一批又一批,每送一批就会哭上一通。这几日里。赵坨是每天要哭好几通,整天以泪洗面。 周阳他们没有劝说,因为无法劝说。这些骨灰是赵儒数十年收集起来的,那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情感寄托,如今要运回各地,虽是英灵安息所必须,对他来说,无异于用刀在捅心窝,很痛,很痛! “胡儿,赶紧备车!”赵忙挂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儿。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周阳和申公进来。“呵呵!”赵儒上前见礼道:“回真定去看看!数十年了,不知真定是什么样儿了?祖坟前的枣树还在在?祖坟是不是变了样?” 赵坨的老家是真定,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回到真定,去祖坟上看着。 他的祖坟与别人的祖坟不同。因为给吕太后挖过。 吕太后当政期间,哪把赵坨这个秦朝余孽放在眼里,勒令赵亿归降。可是。赵坨不把吕太后放在眼里,不予理睬。吕太后气不过,把他的亲戚朋友抓进大牢不说,还把他的祖坟给挖了,甚至还派军队攻打南越。 以吕太后想来,赵儒不过是秦朝余孽,暴秦那么凶悍,不也一样亡了吗?赵伦他能翻起什么风浪?这一仗,南越必亡。 然而,战事的展,远出吕太后的意料,汉朝不仅没有灭掉南越不说。反而给赵儒一路往北,打到长沙来了。 那时候,追随赵亿出战的主要是秦始皇那支南征大军。当时,虽然他们的年纪不小了,可是。他们毕竟是追随秦始皇征战天下的精锐之师。装备精良,刮练有素,士气高昂。战阵经验极为丰富,汉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汉军败北之后,吕太后虽是不愿。不得不服软,赵伦这才退兵。退兵之后,赵伦称帝了,号称“南越武帝”摆出一副要与汉朝死磕的 势。 到了汉文帝时候,汉文帝不仅把赵伤的亲戚朋友给放了,还派人重修了赵偿的祖坟。做完这些,文帝派袁盎入南越说服赵俏。赵亿这才去帝号,归附了汉朝。 祖宗对于中国人来说,那是神圣的存在。赵坨的祖坟被挖,他无时无刻不在念着,想亲眼看看祖坟。来到长沙这几日,早就想赶回真定去了。可是,送别秦军英灵更形重要,他才一直担误至今。 “大王,恐怕不行了。”申公笑呵呵的道:“皇上说了,无论如何。要请大王去长安一趟。” “是请,是请!”申公特别提醒一句。 “请?”皇帝历来要见人,那是“召”就从来没有用过请字,就是周阳击破匈奴,景帝也没有用请字,这份量太重了,赵儒有些傻眼:“皇上这是 “皇上说了,你为华夏守护南越。数十年如一日。你回归中原,皇上要为你举行一场大庆。”申公脸上带着笑容:“还请大王不要却了皇上之行。” 赵坨的确是当得起“守护神”的称号,正是他守护了南越之地。若是他有野心做皇帝,秦末战乱之际。他手握五十万雄兵,杀回中原,与刘邦、项羽争夺天下,大势未可知。那可是五十万秦军,是秦始皇麾下的无敌大军,一旦他卷入中原战场,刘郏、项羽他们能不能称霸,很不好说。 赵沱没那么做,而是塞断五岭通道,守护南越之地,保得岭南不失。无论怎么赞誉都不为过。为他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会,那是应该的。 “只怕我受之不起。”赵儒很是意外,迟疑着道。 “大王要是受之不起,还有谁能受得起呢?”周阳反问一句。 “哎!”赵儒长叹一声道:“那是弟兄们的功劳,不是我的功劳。” “前朝将士皆已泉下作古,大王就代他们受了吧!”申公一躬身,这是致敬。 “既如此,赵儒就生受了!”赵儒很是感动,鞠躬还礼。 周阳一声令下,向长安进。秦衣仍是为赵伤赶车,赵胡随侍左右。习殿色寸步不离的。还有一队黑衣秦卫。他们是赵坨的亲卫乓小甲忠心。 长沙去长安,到也不算远,停停歇歇。数日之后,就到了谦上。景帝传来旨意,要汉军在莆上扎营。 周阳传下命令,汉军就在消上驻扎下来了。 随后,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申公、公孙弘、赵俏,还有张通他们这些立有大功的兵士。直奔长安。 汉朝数十年来一直想收百越之地。却是一直没有成功。如今,终于收复百越之地,对汉朝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比起长城大捷丝毫不逊色。 从消上起,就有闻风而来的百姓,站立在大道两旁,欢迎周阳他们的归来。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一声接一声的欢呼声直上云霄。百姓扶老携幼,载歌载舞,欢喜 言。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骑在战丐上。不时朝百姓挥手致意。 “呵呵!”赵儒一颗花白的头颅从窗口探出来,打量着道旁的百姓。笑不可抑,一个劲的道:“大汉醒啦!醒啦!” 说得没错,自从汉朝创建到如今;数十年过去了。除了去岁,大败匈奴外,在对外战争中少有胜仗,多为败仗。以汉朝地域之广,人口之多,无异于一头沉睡的雄狮。如今。这头雄狮醒来,必将出惊天怒吼。 很快就到了清明门。远远看见景帝的皇辇,停在清明门。皇辇旁站着一个人,褒衣博带,风采照人,正是洒脱不凡的董仲舒。 周阳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张不疑。可是,却是不见他的踪影。 “董仲舒见过大王!”董仲舒快步过来,冲赵伦见礼。 “见过董大人。”赵俏一双明亮的老眼在董仲舒身上不住打量,赞道:“董大人好风采呀!大汉地广人众。人才济济呀!” “大王过奖了。”董仲谦逊一句。上前和周阳、申公、李广他们见礼。 见完礼,董仲舒这才传景帝旨意:“皇上有旨,请大王乘皇辇入宫!” “乘皇辇?”赵俏绝对想不到景帝竟然给他如此隆重的礼遇,有些傻眼:“这,,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皇上说了,大王守护南越数十载,功莫大焉!不如此,不足以彰显大王之功,还请大王勿辞!”董仲舒接着道。 “这个”赵儒仍在犹拜 以周阳对景帝的了解,既然做出了决定,是不会更改的,笑着劝说:“大王,你就不要推辞了。皇上之所以如此隆遇,不仅仅是因为大王守护南越有功,还在于大王是前朝五十万南征大军的最后一兵。礼遇大王。就是在礼遇前朝南征将士!” “皇上万岁!” 赵坨叶嗵一声,跪在地上,冲长安叩头:“赵儒谢皇上隆恩!弟兄们,你们看见了吗?皇上对我们如此礼遇呀!” 在周阳和董仲舒的搀扶下,赵坨上了皇辇,太监一挥马鞭,皇辇朝长安城驰去。 周阳飞身上马,跟在皇辇旁边。 一进入清明门,只见城里人让。人海,街道两旁全是迎接的百姓。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呐喊声此起彼伏,直上云霄。去岁,长城大捷归来,其盛况也不过如此。 长城大捷,对汉朝的意义重大。那是汉朝创建以来,对匈奴最大的胜仗,一洗数十年的耻辱。 收复百越,对汉朝的意义同样重大。一是彻底解除了南面的威胁,不用再担心有人统一百越,威胁汉朝南方。二是,没有了百越的牵制,汉朝的战略重心就可以转向北方。全力对付匈奴,与匈奴的生死战,胜算更大。对百越的意义,汉朝百姓不会不明白。这是要与匈奴大战的前兆,汉朝与匈奴的生死战即将上演。击破匈奴,靖边安民,那是无数汉人的梦想。 “大帅!” “大帅来了!” 周阳所到之处,必然会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去岁,汉军在周阳的统率下。打败了匈奴,斩数十万,汉朝第一次扬眉吐气,汉人挺起腰杆做人。 如今,在周阳的率领下,汉军收了百越之地,百姓对周阳的敬爱之情。就是用光三江四海水来研墨也不能说清。 周阳不时冲百姓挥手,让百姓更加欢喜,赞不绝山 “大帅好亲切呢!” “大帅更俊了!” “大帅,你什么时间变得更俊了?”李广策马而来,与周阳并骑而驰。调侃一句。 “飞将军,你听错了,不是我更俊了,是我本来就很俊。至于你嘛。却是越来越老了。”周阳笑着调侃起来。 “你,”李广直翻白眼。 “飞将军,你就休要眼红,大帅再俊。你也没有女儿。”程不识插上一句。 “呵呵!”公孙贺他们齐声大笑。 “呸!你有女儿?”李广很不满。 程不识耸耸肩,算是回答。 离开长安,已经半年多了,重回长安,周阳他们的心情都不错,说笑几句后,来到了驰道,不再说话。 主父偃等在这里,传景帝的旨意,要赵诧、周阳他们走驰道,以示 宠。 走驰道,几加屁最高礼遇。周阳他们已经走过一回了。并不妨碍再走乙联。李广他们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特别振奋。 周阳也是欢喜,打起精神。周阳并不是那种喜欢卖弄功勋的人,可是。这种礼遇是对他功劳的承认。承认自己功劳。那是人生最快慰的 情。 谢恩之后,皇辇上了驰道,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欢嘶一声,上了驰道。 李广、程不识他们紧随其后。 张通红光满面。欢喜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有走驰道的一天。张通出身于破败的世家,真不知猴年马月才有如此荣耀。行走在驰道上,那感觉就好象在云端之上,飘呀飘的。 车声耕猜,马蹄沓杏,在驰道汉军的注视下,周阳他们很快就到了未央宫前。 朝中大臣在这里迎候。周亚夫手执玉劣,身着朝服,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格外显眼,红光满面,兴奋得都快歌唱了。 周阳这是第二次走驰道,他位高权重,也才走过一次。周阳是他儿子,两次走驰道,这说明什各?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强。周家后继有人了。 “阳儿,快,皇上在等着你们呢。”不等周阳见礼,周亚夫就笑呵呵的上前,挽住周阳的马缰。 周阳飞身下马,见礼道:“见过阿父。” 周亚夫一把拉住周阳,左瞧瞧,右瞅瞅,周阳更加成熟了,更加历练了,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唯有呵呵直乐的份。 “起乐!” 随着司仪的声音响起的是一阵悠扬的乐声。 周阳、申公、董仲舒、主父偃、李广、程不识他们簇拥着赵沱。进了未央宫。 张通来到宫门前,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把宫门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很是激动,身子有些抖。 “张通,进来!”周阳现了张通的异样,当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那是因为张通太幸福了:“只要你努力,以后进宫的机会就多了。” “谢大帅!”张通对周阳是感激万分。要不是周阳提携他,把他收入军中,他哪有今日。 张通建功,留侯世家复兴就有望,这是天大之喜。 周阳在他肩头拍拍,意示鼓励,张通点点头。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情,跟着周阳而去。 来到宣室殿前,只见景帝站在殿外的台阶上,一脸的笑容,打量着周阳他们前来。 景帝竟然降阶相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比起走驰道更加难得。李广、程不识他们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不是他们虚荣,实在是这种事太难得了。汉朝创建这么多年来,走驰道的人不少,皇帝亲自出迎的却没几回,要他们不兴奋都不行。 “是迎接大王的,不是迎接我们!”周阳明白景帝的心思。 “哦!”李广和程不识略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虽然建有大功,景帝可以赏赐他们,可以重用他们。唯有赵伤。赏无法赏,用不能用的,只能用隆重的礼遇来补偿了。“大王,皇上亲迎。”主父偃来到赵沱身边,提醒一句。 “啊!”让赵伤坐皇辇,走驰道。已经是天大之喜了,景帝亲迎。赵坨绝对想不到,惊诧得一张嘴张得老大。 “赵儒!为迎接秦军英灵,汉朝做足了功夫。一 一是派公孙弘去番离祭拜。:是命丰公处置此事,三是不仅追认秦军的战功。还要把他们的战功赐予他们的至亲之人。 这三点,任何一点都足以让赵伦感动无已,更别说是三点一齐使用。由此可见景帝之贤明了。 追认了战功,就需要继承人。秦军将士早已泉下作古,不可能赏及他们自身,只能赏给他们的亲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这需要做大量的工作,进行排查,选出最适合继承的人选。 正是因为这工作很繁重,景帝才命申公处置。 周阳他们在长沙停留近十天。这十天里。周阳是忙前忙后,不仅要忙军务,更要协助申公处置秦军英灵归来一事。 先是要把这些骨灰、棺技清理出来,一个郡一个郡的弄明白,便于各地官员扶吴归去。十几万,不是个小数目。处理起来,就很困难了。 好在申公才干不错,周阳尽心。再有公孙弘辅助,在他们的配合,费时数日就完成了。 各地官员先是祭拜一通,然后带人运回去。到了各地,还要祭拜。还要挑选继承人,还要赏赐,又是繁重的事务。 一批又一批的骨灰、棺楂给运走。赵诧是送了一批又一批,每送一批就会哭上一通。这几日里。赵坨是每天要哭好几通,整天以泪洗面。 周阳他们没有劝说,因为无法劝说。这些骨灰是赵儒数十年收集起来的,那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的情感寄托,如今要运回各地,虽是英灵安息所必须,对他来说,无异于用刀在捅心窝,很痛,很痛! “胡儿,赶紧备车!”赵忙挂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儿。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周阳和申公进来。“呵呵!”赵儒上前见礼道:“回真定去看看!数十年了,不知真定是什么样儿了?祖坟前的枣树还在在?祖坟是不是变了样?” 赵坨的老家是真定,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回到真定,去祖坟上看着。 他的祖坟与别人的祖坟不同。因为给吕太后挖过。 吕太后当政期间,哪把赵坨这个秦朝余孽放在眼里,勒令赵亿归降。可是。赵坨不把吕太后放在眼里,不予理睬。吕太后气不过,把他的亲戚朋友抓进大牢不说,还把他的祖坟给挖了,甚至还派军队攻打南越。 以吕太后想来,赵儒不过是秦朝余孽,暴秦那么凶悍,不也一样亡了吗?赵伦他能翻起什么风浪?这一仗,南越必亡。 然而,战事的展,远出吕太后的意料,汉朝不仅没有灭掉南越不说。反而给赵儒一路往北,打到长沙来了。 那时候,追随赵亿出战的主要是秦始皇那支南征大军。当时,虽然他们的年纪不小了,可是。他们毕竟是追随秦始皇征战天下的精锐之师。装备精良,刮练有素,士气高昂。战阵经验极为丰富,汉军根本就不是对手。 汉军败北之后,吕太后虽是不愿。不得不服软,赵伦这才退兵。退兵之后,赵伦称帝了,号称“南越武帝”摆出一副要与汉朝死磕的 势。 到了汉文帝时候,汉文帝不仅把赵伤的亲戚朋友给放了,还派人重修了赵偿的祖坟。做完这些,文帝派袁盎入南越说服赵俏。赵亿这才去帝号,归附了汉朝。 祖宗对于中国人来说,那是神圣的存在。赵坨的祖坟被挖,他无时无刻不在念着,想亲眼看看祖坟。来到长沙这几日,早就想赶回真定去了。可是,送别秦军英灵更形重要,他才一直担误至今。 “大王,恐怕不行了。”申公笑呵呵的道:“皇上说了,无论如何。要请大王去长安一趟。” “是请,是请!”申公特别提醒一句。 “请?”皇帝历来要见人,那是“召”就从来没有用过请字,就是周阳击破匈奴,景帝也没有用请字,这份量太重了,赵儒有些傻眼:“皇上这是 “皇上说了,你为华夏守护南越。数十年如一日。你回归中原,皇上要为你举行一场大庆。”申公脸上带着笑容:“还请大王不要却了皇上之行。” 赵坨的确是当得起“守护神”的称号,正是他守护了南越之地。若是他有野心做皇帝,秦末战乱之际。他手握五十万雄兵,杀回中原,与刘邦、项羽争夺天下,大势未可知。那可是五十万秦军,是秦始皇麾下的无敌大军,一旦他卷入中原战场,刘郏、项羽他们能不能称霸,很不好说。 赵沱没那么做,而是塞断五岭通道,守护南越之地,保得岭南不失。无论怎么赞誉都不为过。为他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会,那是应该的。 “只怕我受之不起。”赵儒很是意外,迟疑着道。 “大王要是受之不起,还有谁能受得起呢?”周阳反问一句。 “哎!”赵儒长叹一声道:“那是弟兄们的功劳,不是我的功劳。” “前朝将士皆已泉下作古,大王就代他们受了吧!”申公一躬身,这是致敬。 “既如此,赵儒就生受了!”赵儒很是感动,鞠躬还礼。 周阳一声令下,向长安进。秦衣仍是为赵伤赶车,赵胡随侍左右。习殿色寸步不离的。还有一队黑衣秦卫。他们是赵坨的亲卫乓小甲忠心。 长沙去长安,到也不算远,停停歇歇。数日之后,就到了谦上。景帝传来旨意,要汉军在莆上扎营。 周阳传下命令,汉军就在消上驻扎下来了。 随后,周阳、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申公、公孙弘、赵俏,还有张通他们这些立有大功的兵士。直奔长安。 汉朝数十年来一直想收百越之地。却是一直没有成功。如今,终于收复百越之地,对汉朝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比起长城大捷丝毫不逊色。 从消上起,就有闻风而来的百姓,站立在大道两旁,欢迎周阳他们的归来。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一声接一声的欢呼声直上云霄。百姓扶老携幼,载歌载舞,欢喜 言。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骑在战丐上。不时朝百姓挥手致意。 “呵呵!”赵儒一颗花白的头颅从窗口探出来,打量着道旁的百姓。笑不可抑,一个劲的道:“大汉醒啦!醒啦!” 说得没错,自从汉朝创建到如今;数十年过去了。除了去岁,大败匈奴外,在对外战争中少有胜仗,多为败仗。以汉朝地域之广,人口之多,无异于一头沉睡的雄狮。如今。这头雄狮醒来,必将出惊天怒吼。 很快就到了清明门。远远看见景帝的皇辇,停在清明门。皇辇旁站着一个人,褒衣博带,风采照人,正是洒脱不凡的董仲舒。 周阳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找,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张不疑。可是,却是不见他的踪影。 “董仲舒见过大王!”董仲舒快步过来,冲赵伦见礼。 “见过董大人。”赵俏一双明亮的老眼在董仲舒身上不住打量,赞道:“董大人好风采呀!大汉地广人众。人才济济呀!” “大王过奖了。”董仲谦逊一句。上前和周阳、申公、李广他们见礼。 见完礼,董仲舒这才传景帝旨意:“皇上有旨,请大王乘皇辇入宫!” “乘皇辇?”赵俏绝对想不到景帝竟然给他如此隆重的礼遇,有些傻眼:“这,,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皇上说了,大王守护南越数十载,功莫大焉!不如此,不足以彰显大王之功,还请大王勿辞!”董仲舒接着道。 “这个”赵儒仍在犹拜 以周阳对景帝的了解,既然做出了决定,是不会更改的,笑着劝说:“大王,你就不要推辞了。皇上之所以如此隆遇,不仅仅是因为大王守护南越有功,还在于大王是前朝五十万南征大军的最后一兵。礼遇大王。就是在礼遇前朝南征将士!” “皇上万岁!” 赵坨叶嗵一声,跪在地上,冲长安叩头:“赵儒谢皇上隆恩!弟兄们,你们看见了吗?皇上对我们如此礼遇呀!” 在周阳和董仲舒的搀扶下,赵坨上了皇辇,太监一挥马鞭,皇辇朝长安城驰去。 周阳飞身上马,跟在皇辇旁边。 一进入清明门,只见城里人让。人海,街道两旁全是迎接的百姓。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呐喊声此起彼伏,直上云霄。去岁,长城大捷归来,其盛况也不过如此。 长城大捷,对汉朝的意义重大。那是汉朝创建以来,对匈奴最大的胜仗,一洗数十年的耻辱。 收复百越,对汉朝的意义同样重大。一是彻底解除了南面的威胁,不用再担心有人统一百越,威胁汉朝南方。二是,没有了百越的牵制,汉朝的战略重心就可以转向北方。全力对付匈奴,与匈奴的生死战,胜算更大。对百越的意义,汉朝百姓不会不明白。这是要与匈奴大战的前兆,汉朝与匈奴的生死战即将上演。击破匈奴,靖边安民,那是无数汉人的梦想。 “大帅!” “大帅来了!” 周阳所到之处,必然会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 去岁,汉军在周阳的统率下。打败了匈奴,斩数十万,汉朝第一次扬眉吐气,汉人挺起腰杆做人。 如今,在周阳的率领下,汉军收了百越之地,百姓对周阳的敬爱之情。就是用光三江四海水来研墨也不能说清。 周阳不时冲百姓挥手,让百姓更加欢喜,赞不绝山 “大帅好亲切呢!” “大帅更俊了!” “大帅,你什么时间变得更俊了?”李广策马而来,与周阳并骑而驰。调侃一句。 “飞将军,你听错了,不是我更俊了,是我本来就很俊。至于你嘛。却是越来越老了。”周阳笑着调侃起来。 “你,”李广直翻白眼。 “飞将军,你就休要眼红,大帅再俊。你也没有女儿。”程不识插上一句。 “呵呵!”公孙贺他们齐声大笑。 “呸!你有女儿?”李广很不满。 程不识耸耸肩,算是回答。 离开长安,已经半年多了,重回长安,周阳他们的心情都不错,说笑几句后,来到了驰道,不再说话。 主父偃等在这里,传景帝的旨意,要赵诧、周阳他们走驰道,以示 宠。 走驰道,几加屁最高礼遇。周阳他们已经走过一回了。并不妨碍再走乙联。李广他们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特别振奋。 周阳也是欢喜,打起精神。周阳并不是那种喜欢卖弄功勋的人,可是。这种礼遇是对他功劳的承认。承认自己功劳。那是人生最快慰的 情。 谢恩之后,皇辇上了驰道,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欢嘶一声,上了驰道。 李广、程不识他们紧随其后。 张通红光满面。欢喜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有走驰道的一天。张通出身于破败的世家,真不知猴年马月才有如此荣耀。行走在驰道上,那感觉就好象在云端之上,飘呀飘的。 车声耕猜,马蹄沓杏,在驰道汉军的注视下,周阳他们很快就到了未央宫前。 朝中大臣在这里迎候。周亚夫手执玉劣,身着朝服,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格外显眼,红光满面,兴奋得都快歌唱了。 周阳这是第二次走驰道,他位高权重,也才走过一次。周阳是他儿子,两次走驰道,这说明什各?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强。周家后继有人了。 “阳儿,快,皇上在等着你们呢。”不等周阳见礼,周亚夫就笑呵呵的上前,挽住周阳的马缰。 周阳飞身下马,见礼道:“见过阿父。” 周亚夫一把拉住周阳,左瞧瞧,右瞅瞅,周阳更加成熟了,更加历练了,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唯有呵呵直乐的份。 “起乐!” 随着司仪的声音响起的是一阵悠扬的乐声。 周阳、申公、董仲舒、主父偃、李广、程不识他们簇拥着赵沱。进了未央宫。 张通来到宫门前,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把宫门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很是激动,身子有些抖。 “张通,进来!”周阳现了张通的异样,当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那是因为张通太幸福了:“只要你努力,以后进宫的机会就多了。” “谢大帅!”张通对周阳是感激万分。要不是周阳提携他,把他收入军中,他哪有今日。 张通建功,留侯世家复兴就有望,这是天大之喜。 周阳在他肩头拍拍,意示鼓励,张通点点头。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情,跟着周阳而去。 来到宣室殿前,只见景帝站在殿外的台阶上,一脸的笑容,打量着周阳他们前来。 景帝竟然降阶相迎,这可是天大的荣耀,比起走驰道更加难得。李广、程不识他们兴奋得差点蹦起来。不是他们虚荣,实在是这种事太难得了。汉朝创建这么多年来,走驰道的人不少,皇帝亲自出迎的却没几回,要他们不兴奋都不行。 “是迎接大王的,不是迎接我们!”周阳明白景帝的心思。 “哦!”李广和程不识略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虽然建有大功,景帝可以赏赐他们,可以重用他们。唯有赵伤。赏无法赏,用不能用的,只能用隆重的礼遇来补偿了。“大王,皇上亲迎。”主父偃来到赵沱身边,提醒一句。 “啊!”让赵伤坐皇辇,走驰道。已经是天大之喜了,景帝亲迎。赵坨绝对想不到,惊诧得一张嘴张得老大。 “赵儒!”景帝笑呵呵的,一甩皇袍,大步过来。 “皇上!”赵伤激动难已,咋嗵一声,跪在景帝面前,一颗花白的头颅就。了下去。甚是用力,出“咚咚”的响声。 “起来!起来!”景帝忙来搀扶。 赵伤却是一把抱住景帝的双腿。悲声大放:“呜呜!呜呜!” 一把鼻潦,一把泪,赵坨是哭得好不欢畅,一脸的笑容,他这是喜极而泣。景帝礼遇他,那就是在礼遇五十万南征秦军,这比什么都重要。 “快起来,快起来!”景帝忙拉他。 可是,赵儒硬是不起来,抱得更紧,哭得更是欢畅。 秦衣、赵胡他们眼里噙着泪水。跪在景帝面前,冲景帝叩头:“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赵伤能得到如此高的礼遇,他们也是欢喜,心神激荡之下,声音都有些颤。 听着赵俏的哭泣声,秦衣他们的欢呼声,景帝剑眉一挑,欢悦上脸。暗想:“周阳没说错,这是收百越民心的良机,天赐之机呀!周阳这一计,出得好!” 周阳打量景帝,只见景帝皇袍在身,头戴通天冠,精神奕奕,可是。眉宇间总是带着忧愁。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举国欢庆的好日子,景帝应该欢喜才对,为何如此忧虑? 难道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匈奴打来了?没听说。 宫中出事了?也没有听说。 究竟出了什么事?周阳万分不解。 在景帝再三相劝下,赵坨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站了起来。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他们上前见礼。 景帝一脸的笑容,摆摆手,要周阳他们免了。景帝目光从周阳他们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张通身上。微微一笑,道:“进殿吧!” 拉着赵伦的手,进了宣室殿 第九十四章 留侯兵法 进入宣室殿,景帝请赵坨坐在他旁边习景帝亲自动手仁旧挪过矮几。 说年岁,赵伦和高祖刘邦是一个时代的人物,可以做景帝的曾祖父了。景帝如此做,既有隆遇赵亿的用意,也有敬重他的意思。 赵伤看在眼里,激动在心头。他是前朝大将,到了汉朝的朝堂上。得到景帝如此隆重的礼遇,他对汉朝最后的疑虑消失得干干净净。 “赵儒,从君臣之义上说,联是君,你是臣。可是,从年岁上说。你是长者,联应当敬重你。来,请坐!”景帝把赵俏感激的样儿看在眼里,更加欢喜,当初采纳周阳的建议,迎归南征秦军的骨灰是做 了。 此举比起十万大军的效果还要大。大军只能征服土地,却不能征服民心,这一手让百越心悦诚服,不会再叛。 “谢皇上!谢皇上!”赵坨不停的道谢,在景帝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景帝来到御座前,转过身,扫视一眼群臣,目光在周阳身上一凝,微微一笑。这个爱婿,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虽然有时他的想法有些让人惊讶。 景帝坐了下来,群臣见礼:“参见皇上!” “免了!”景帝一摆手:“都坐下吧!” “谢皇上!”群臣谢过恩,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 文就文列,武就武班,济济一堂,庄严肃穆。 “数十年来,百越孤悬南方。为祸日烈。”景帝轻启金口,道: “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大汉腹背受敌。天估大汉,将士用命,百越收复。实是华夏盛事!” “皇上圣明!”群臣躬身颂扬。 收复百越,解除汉朝的南方战略威胁,是个人就能明白其中的好处。为了达到这一战略目的,从高祖刘邦起,汉朝就在为收复百越努力。却是一直没有成功。如今,给景帝完成,群臣对景帝更加钦佩,这是真心的赞扬。 礼节性的赞扬和真心的赞扬是不同的,景帝听得出来,很是满意的眯了眯眼睛,接着道:“之所以能成功收复百越,固然将士用命。亦有南越王赵儒心慕大汉,不愿与大汉为敌。献地于大汉之故。此功不可不赏,赐赵亿忠义侯,位在彻侯。” 彻侯是汉爵最高一等,个在:十阶。在这之上,就是诸侯王。不论立下多大的功劳,都不能做诸侯王,这是刘邦刑白马留下的盟誓“非刘不得王”赵伦的功劳是很大,让人钦佩。却不能封他为王。 彻侯是汉朝最高的爵个,比列侯还要高一等。能封为彻侯者,只有区区几个开国功臣,就是周亚夫、周阳建立了那么大的战功,也不是彻侯,仅仅是列侯。 就眼下来说,汉朝还没有彻侯。赵信受封之后,就是唯一的彻侯了。景帝对他的礼遇着实很隆重。 “皇上,臣不愿受封!”赵儒忙推辞:“臣行将就木之人,功名富贵,于臣不过是过眼云烟,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伤是个传奇人物,一生经历的太多太多,将军、王爷、帝皇,他都做过了,可有可恶他能回到中原,能回到真定老家。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赵伦,你不在乎荣华富贵,可是,你就不为你的后人着想?你百年之后,赵胡何以图存?”景帝反问一句。 按照汉律,爵位是可以世袭的。只不过要降一爵。他是彻侯,降一爵,就是列侯,仍是很高的爵位。 “既如此,臣谢皇上隆恩!”赵儒心里对赵胡还是有些亏欠。 若是南越还在的话,赵胡就是一方诸侯。比做汉朝的彻侯舒服得多。如今。南越没了,赵胡不能做南越王,给他留条出路也是好的。 “呵呵!”景帝畅笑一声,要封秦衣为将军。秦衣坚辞不受,他要追随赵伤。景帝无法,只得允了。 “周阳奉命,睢阳平叛,处置的宜。未有伤损。再收百越之地。功莫大焉,增食邑三千户。”景帝开始赏周阳了。 当初调周阳去平叛,根本就没有想到能收百越。没想到,郭解一逃再逃,周阳穷追不舍,竟是把百越给收了,完成了汉朝数十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大事。 收复百越的意义重大,让汉朝不再有南顾之忧,可以集中全力对付匈奴。可是,除了闽越大战一场外。南越是不战而下,周阳固然有大功。增封三千食每,也差不多了。 “谢皇上!”军功是不能推脱的,周阳也没二话,直接谢恩。 接下来,就是封赏李广、程不识他们。李广和程不识各增两千食邑。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各增一千五百食邑。 “封卫青为将军。”景帝没有忘了在南越统兵的卫青。 卫青收台湾,处置非常漂亮。也是这一次出兵最大的亮点之一。收复百越之地,固然可喜,却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因为秦始皇早就在数十年前做到了。 台湾的地域远远不如百越之地。可是,那是秦始皇没有收的地方,卫青收了台湾,景帝自认为比起秦始皇要伟大那么一星半点。 “张通生擒闽越王部那,建有大功。升校尉!”景帝最后道。 生擒部那固然是大功一件,比起收台湾就远为不如了,毕竟,土地才是最重要的,是帝王最看重的东西。张通升校尉,适得其所。 “谢要上!”迪诡下谢恩,却没有站起来道:“臣恳请皇上降恩,免除火入刚若役,臣愿用军功相赎。” 张不疑那么大的年岁了,每天都的餐风露宿,守清明门。一想到这事。张通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通,难得你孝心可嘉!大汉以孝治天下,你有如此孝心,联岂能不成*人之美?”景帝很是赞赏的打量着张通:“传旨,免除张不疑的苦役。” 景帝早就答应青衣人,要免了张不疑的苦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今,张通如此恳请,景帝顺水推舟,免了张不疑的苦役。 张不疑给周阳的印象不错,更是张灵儿的大父,周阳代他欢喜。 “呼!”周亚夫这么多东来,一直暗中照顾张不疑,一直想免了他的苦役。可是,这是文帝的旨意。周亚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如今,他的苦役免了,周亚夫暗松一口气。 “谢皇上!谢皇上!”张通激动不已,不住冲景帝叩头。太过用力,额头上青一块的紫一块小他兀自不觉疼痛,还在叩头。 “张通,好了!”景帝一摆手道:“子房有你这样的后人,也该含笑九泉了,你要好好努力。报效朝廷。” “谢皇上诲。”张通喜慰难言。 接下来的事,就是庆贺。景帝大摆宴席,与群臣欢宴,饮到月上中天,方才尽欢而散。 默默 “大帅,就此别过。” 未央宫外,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小建、秦无悔、张通他们向周阳告别。 “征战苦,回去好好睡一觉!”周阳一一抱拳回礼,一拉马缰,追风驹驰了出去。 张通告别众人后,骑着战马,朝府里行去。一路上,张通心绪起伏不定,想想以前,他不过是个受雇于人的佣工,如今,他是立下大功的人了。虽只是校尉,还不是将军。可是,这校尉是景帝亲封的,比起一般校尉份量要重得多。 校尉与将军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张通努力,自有成为将军的一天。汉幕要与匈奴生死战,正是男儿建功之时,若是他努力,破败的留侯世家必有复兴的时候。 自打十余年前,张不疑犯事,给文帝贬为庶人后,张家破败。复兴张家,一直是张家子弟的心愿。可是,这些年来,一点希望也没有。而如今,希望出现,别提张通心里的欢喜了,比活捉十个邹郓还要让他激动。 一边策马而行,一边哼着俚曲,以此来渲泄他的欢悦之情。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虽是夜已深,长安百姓仍是在街头欢呼,载歌载舞,看来是个不眠之夜了。 张通不知不觉间,来到尚冠前街。喷着酒气:“好热闹啊!” “你没长眼啊!”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把张通拉回了现实。 定睛一瞧,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老人,右手里拎着一张幡,上面写有一个“相”字,斜着眼睛,盯着张通,气哼哼的道:“你敢撞人?” “老人家,我没…”张通适才沉浸在喜悦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前面的情形。这相士什么时间出现的。他还真不知道,似乎这里没有人。不对,要是没人,这相士怎么来的? 思来索去,张通还真是想不到如何说话,不由得大是结舌。 “没有?你还敢狡辩,明明差点撞到我了。”相士很是不悦,恶狠狠的打量着张通:“你还敢不认账。” “这个”老人家,抱歉!是我的不是!这里赔罪了!”张通心想犯不着和一个老人计较,认了这事。 “算你有点良心。”相士嘀咕不已。突然惊奇的道:“咦,这是你的书吧?”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捆竹简,递给张通。 “我的书?”张通愣怔不已,直翻白眼。他明明没有带书,怎么有一捆竹简呢? 相士很没好气的道:“丢三拉四,幸好遇到我老人家,要是遇到他人,还不给你黑了。” 不由分说,把竹简塞到张通手里。嘀嘀咕咕的去了。 张通茫然接过竹简,打量一眼。这是一捆束好的竹简,套在布囊里。看了一遍又一遍,张通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不是他的书。他压根儿就没带书,身上的环并刀倒是有一把。 “老人家,你等等,”张通不是那种喜占人便宜的人,想把竹简还给相士,可是,放眼一望,哪里有相士的踪影。 张通摇摇头,很是无奈。把竹简抛抛。挺沉的,看来这书的内容不少。 “这是什么书呢?”张通有些好奇。布囊是用上好丝绸做的,这书明显不凡,张通倒没有扔掉的想法。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张通打开布囊。抽出竹简,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啊!” 惊呼声极其响亮,惊动了不少行人,以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 “是是是,”张通惊讶之情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是更增几分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身子摇摇晃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啪!”张通重重拍在额头上,把竹简塞在怀里,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让让!让让!”张通一边猛拍马背,一边大声叫嚷,行人纷纷闪避。 “这是谁呀?”“竟然在大街上纵马,去京兆府告他!” “好象是今天凯 “周大帅的号令极严,他胆敢在城里纵马?”行人闪避之际。议论纷纷,更有人咒骂起来了。 张通听在耳里,却是一点也不理会,打马直奔。很快就来到清明门附近的新家,直接冲了进去。 进儿!张典、张尚他。正在院里等他,整个张府灯火通明,喜洋洋的。 张通活捉部那的事,张家人早就知晓了,张通立下大功,必然是有所升赏,他们要不给庆贺一番都不行。 “大父在哪里?”张通飞身下马。把马缰朝张高一扔,风风火火的冲了进去。 “通儿,你这是?”张高很是不满,可是,张通早就进屋去了。 “通儿,何事惊慌?”张不疑从屋里探出头来,一脸的笑容,不解的打量着张通。 “大父,我有事跟你说。”张通不管三七二十一。推搡着张不疑。进了另一间屋子,关上门,上好门闩。 依张不疑对张通的了解,他很沉稳,很少有惊慌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必是有天大的事情生,脸一肃,问道:“何事?” “大父,你看看这咋”张通三两把从怀里掏出相士递给他的竹简,递到张不疑手里。 “这有什么好看的?”张不疑万未想到,张通竟是要他看书。不由的轻蔑一句。展开竹简,就着灯光一瞧,不由得僵在当地了。 “这这这”张不疑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大变,双手抖,胸口急剧起伏。气喘如牛。 “阿父的兵法!”过了半天;张不疑这才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张通衣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是把张通提了起来,眼中精光四射,打量着张通:“通儿,你在哪里找到的?” 张通诧异的打量着张不疑,此时的张不疑,不再是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到象是一头雄狮,雄猛绝伦,双眼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神光炯炯。 张通身材高大,份量不轻,落在张不疑手里,却跟稻草没什么区别,给他提离了地面。 “大父,你这是怎么了?”张通惊讶不置,说话很是结巴。 张不疑强抑一下心神,把张通放了下来,道:“通儿,这是阿父的兵法。阿父生前,把一生用兵所得,著成此书,交由二弟掌管。” “二叔祖?”张通的眼睛瞪得滚圆。 “没错,是二弟。”张不疑叹口气道:“你是知道的,二弟有经天纬地之才,一言定邦之士。当年,正是他一计,稳住了吕太后,保住了陈平、周勃这些柱石之臣,才有后来诛灭吕氏之事。先帝登基后。要重用二弟,可是,二弟却突然失踪,至今音讯全无。” “大父,你是说二叔祖还在人世?”张通只觉胸口给压了一座山,让他呼吸困难。 张辟鳖惊才绝艳的人物小当年他出计稳住吕太后时,年仅十五岁。虽然知晓他的人不多,可是,作为张家子孙,哪会知不道张辟疆有多厉害的道理。若是张辟疆还在苍世的话。对于张家来说,那是天大的福音。 “很可能!”张不疑满面红光道:“二弟失踪后,此书也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四处拨寻,却是没有二弟的消息,也不知此书落于何处。如今,阿父的兵法重现。那么,二弟很可能就在长安!通儿。你在什么地方得到此书的?” 张通把经过一说,双眉紧拧道:“肯定是二叔祖!是二叔祖!” 张通兴奋得直蹦:“他老人家突然出现在我马前,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呵呵!不会错了,是二弟!”张不疑笑了:“通儿,我们张家的本事还多着呢。只是限于阿父订的规矩,你不知道罢了。二弟一身本领,天下罕有人及。走,随大父去找二弟。” “嗯!”对此事,张通是再愿意不过了。跟着张不疑出了屋。 一出屋,只见张高张典他们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站在屋外,那是想得些好处。 “滚开!”张不通对自己两个儿子很不客气,拉着张通,快毒而去。 “这是怎么了?”张高张典两兄弟不明所以。 “二弟,二弟!”张不疑一路上不住念叨着。 两人赶到尚冠前街,四下里一打量,不要说那个相士,就是行人也少了许多。此时天色更晚了,虽说是喜庆的日子,也是有不少人困了,回家睡觉去了。 “就是这里。”张通来到与相士相遇之处。 “二弟,二弟,你在哪里?”张不疑和张通分开,四下里寻找。 两人费了偌大功夫,把整个尚冠前街找遍了,再也没有见到那相士。 “二弟,你为何不见我?数十年了,你为何不见我?”张不疑眼里泪水涌了出来。 “大父,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张通宽慰张不疑:“二叔祖如此做,必有他的道理。” “嗯!”张不疑万分不甘心,不得承认张通说的有道理,只得回去。 二人消失不久,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正是那个相士,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叹口气道:“大哥,这么多年了,你何苦如此执着 第九十五章 第五大发明 ”公子,有人拜铁前来向周阳禀周阳打量天色,天才网亮不久。就有人前来拜访,也太早了二“谁呀?这么早就来,他能晚点吗?” “公子,这人来的次数可多了。”柳铁摇摇头道:“叫聂伯山。听说公子要回来了,每天都要来一次。” “聂伯山?”周阳眉头一挑。把脑中记忆过了一遍,汉朝没有叫聂伯山的历史人物:“他有什么事吗?” “是为了他的儿子。”柳铁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想找大帅把亲人收入军中的人多了去了,就没见过象他这般拗的人,三番数次的前来拜访。” 自打周阳成为名将后,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为了攀附,有的是为谋取出身,有的是为了让子弟进入军队”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柳铁应接不暇。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周阳的好奇心大起。 “叫聂壹柳铁眼中光芒一闪道:“划日不错,看上去诚诚实实的一个人,很精明。可是,怎么看怎么看象个商人,不是做兵的料 他还真会以貌取人。 “聂朝”周阳大是惊讶,陡然现舌头大了一号。 “公子,怎么了?”柳铁有些不解的冉量着冉阳。 “我这就去见他。”周阳还剑入鞘,大步而去。 “公子一向不见这些人的,今儿怎么突然变了主意?”柳铁不解的抚着额头。 他当然不知道周阳在想什么。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可是,也是知道聂壹这咋。人物。那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马邑事变”的谋哉者。马邑事变最后虽然失败了,其意义却很重大。那是汉匈关系的分水岭,从此以后,汉朝和匈奴正式撕破脸皮,相互攻杀。 马邑是一个地名,是汉匈边境上的一个关市,是当时汉朝和匈奴最活跃的贸易地点之一。聂壶是一个天生的间谍。他利用商人的身份进行掩护,在匈奴做买卖,甚得匈奴人的信任。 当时的匈奴单于斜稚斜,对聂壹大感兴趣,就派人把他叫到王帐中。问聂壹马邑现今的情况。因为马邑曾经给伊稚斜率兵掳掠过,这不过是随口问冉罢了。聂壹掉起三寸不烂之舌,把马邑说成了天堂,那里有穿不完的丝绸,有喝不完的茶叶。有用不完的瓷器”归结到一句话。那就是马邑肥得流油。 伊稚斜听得忤然心动,决心要洗劫马邑。为了证实聂壹的话,暗中派人去马邑察看。结果和聂壹所说完全相同。 伊稚斜最后下定决心,调了八万军队,直奔马邑,准备好好掳掠一次。 他绝对想不到的是,聂壹早就把这事禀报给了汉武帝。为了配合这次行动,汉武帝派人,装作在马邑做买卖,马邑显得特别繁荣,骗过了匈奴的探子。 当伊稚斜率军前来的时候,汉武帝调动了三十万大军,在马邑设伏。 一开始,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匈奴大军在伊稚斜的率领,扑向马邑。 可是,很快就出了砒漏,匈奴现漫山的牛羊,却没现有人。伊稚斜是个精明人,大是起疑,派兵攻打了附近的埃堡,抓了汉军一个什长,逼问之下。什长说出了真相。伊稚斜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场抠聂壹杀了,率军逃走。 在当时,匈奴的军队已经钻进了汉军的包围圈,只是离预定战场还有一点距离。若是汉军果断开战,把匈奴拖住。等待后续汉军赶到,事情还是很有可为。 大行令王恢率领的三万汉军正好堵在匈奴的退路上,面对八万匈奴大军,他给吓坏了,不敢果断出击。眼睁睁的看着伊稚斜从他鼻子底下。 若是他的胆子稍微大点,果断起进攻,拖住匈奴,一面派人向李广、韩安国这些参与设伏的将领求援,历史一定会改写。伊稚斜不一定会给活捉或是杀死。至少匈奴的损失会非常惨重。 三十万汉军,是匈奴四倍的兵力,就是用人堆也要堆死很多匈奴。 王恢铸成大错,还诡言是为了保全三万汉军,汉武帝火了,把他的脑袋给砍了。 马邑事变最终以失败告终,却无损于聂壹的伟大,他的谋划是正确的。汉军的配合上出了问题,再加上王恢胆错失了良机,最后才一无所获。 来到前堂,只见聂伯山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吃茶。 周阳在聂伯山身上略微一扫,目光停在聂壹身上。 正如柳铁所说,乍看之下,聂壹老老实实一个诚实人,谁也不会怀疑他会使诈。他的眼睛特别明亮。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人。若是做买卖的话,他把人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怪不得他能取得匈奴单于的信任,谋划了马邑事变,光这长相就能取得人的好感。”周阳大是讶异,转念一想:“不知历史重来,的还会再做间谍吗?” “见过大帅!”聂伯山父子二人站起身,向周阳见礼。 周阳回礼,请父子二人坐下来。问道:“不知我要如何帮你们?” 聂伯山大是兴奋:“夫帅,犬子聂壹一心想从军,还请大帅成全。” “聂壹,你想从军?”周阳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聂壹问道。 “大帅,聂壹不愿从军,愿去匈奴做买卖。”聂壹 “休要胡说!”聂伯山眼睛一翻。瞪视着聂壹。 “来人,请聂伯父下去歇着。”周阳冲门口吼一声,佣仆前来。领着聂伯山离去。聂伯山万分不愿离开。可是,抗不住周阳的大帅之威。只得去了。临去之前,还不忘瞪聂壹一眼。 周阳把门关上,回到座个上跪坐下来,打量聂壹,他还是那般平静。心理素质不错。 “砰!”周阳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眼睛瞪圆,怒气上脸,杀气腾腾,气势放开。宛如一头远古凶兽。 “大帅,你这是?”聂壹绝对想不到,周阳会突然火。 “聂壹,你好大的胆子!”周阳厉喝一声:“你竟敢私通匈奴,饶你不得!来”眼中精光四射,很是骇人。 “大帅,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聂壹手中的茶盅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和周阳的身份地位差得太远,周阳若要杀他。一句话的功夫罢了。 聂壹忙吸口气,镇定下乘,道:“大帅,此话从何说起?” “你逛敢不认?”周阳冷哼一声。仿佛炸雷鸣响于耳际,聂壹一个哆嗦。 “大帅,如此背叛祖宗的事。聂壹哪敢做。”聂弃仍是那般镇定。 “没有吗?”周阳冷冷的道:“如今,大汉与匈奴正在交战,你去匈奴做买卖,这不是里通外国,还能是什么?” “大帅误也!”聂壹不仅没慌。反倒是笑了:“大帅有所不知,在下对从军没甚兴致。阿父要逼在下前来,在下是不得不来。在下最喜欢做的,就是刺探匈奴的情形。要刺探匈奴的情形,就得从做买卖做起,才能取得匈奴的信任。” “匈奴可是恨透了大汉,你去匈奴,你就不怕匈奴把你煮着吃了?”周阳脸色依然冰冷。“大帅有所不知,匈奴杀人放火,掳掠无数,唯独对商人不会动手。”聂壹笑道:“太汉的丝绸、傅粉、茶叶、瓷器,是匈奴最想要的。以往,匈奴依靠掳掠,去岁大败之后,只能与大汉的商人做买卖。若是他们对商人不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自从去岁战败之后,匈奴对汉朝的商人更加礼敬,这事,周阳是知道的。 “我再从军中挑选一些好手。供你调遣,以备不测。”周阳换了一副面孔,冰冷不存,一脸的笑容。 “大帅,你这是?”聂壹万万想不到,周阳会来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打量着周阳,比然大悟:“大帅,你可吓死我了。” 不住抚额头,入手的却是晶莹的汗水,给周阳吓得不轻。 “你去匈奴刺探情形,凶险万端,我能不试你一试?”周阳笑着说出用意。 “呼!”聂壹不住喘气:“大帅。你太能吓人了。” 周阳的杀气,是用无数人头喂出来的,面对怒的周阳,那压力太大。 接下来,周阳与聂壹细谈一阵,现聂壹是个天生的间谍,于此道特别在行。周阳大是欢喜,有聂壶来刺探匈奴的情报,汉匈奴大战。胜算更高了。 聊完之后,聂情欢天喜地而去。周阳略一收拾,这才进宫去。昨天回到府里,原本以为南宫公主会来,没想到,却是不见伊人。一问之下,才知道窦太后病情沉重,南宫公主好久没来破虏侯府了。 不用想也知道,南宫公主肯定在照顾窦太后。对寰太后这个人,周阳很有好感,对周阳不是不错的,很是关怀。 这次进宫,既可以去见伊人。更可以去看看寰太后,嘘寒问暖一番。 可是,周阳还没走出府门,宫中来人了,说是景帝要见他。周阳只得暂抑与伊人相会的心思,赶去未央宫。 来到养心殿,只见景帝跪坐在矮几上。双手扶在短案上,眯着眼睛。正在打瞌睡。 景帝不仅奄奄欲睡,还一副困乏之态。周阳大是诧异,自从周阳认识景帝以来,就从未见他打过瞌睡。 “臣参见皇上!”周阳上前见礼。 “周阳啊!”景帝一惊而醒。努力打起精神,朝面前的矮几一指,道:“来,坐。” “谢皇上!”周阳谢一声,坐了下来:“不知皇上召臣有何事?” “没别的事,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景帝笑道:“你收了百越之地。联心甚尉!土地不仅要收,还要会治理。百越之地,早在数百年前就臣服于楚国。可是,楚国没有治理,才是如今这局面。若是大汉只收百越之地,而不治理的话,那大汉就是楚国。你去过百越之地,对那里熟悉,你说说要如何治理。” “皇上圣明!”对景帝的处置。周阳没说的,很是钦佩,真心赞扬一句:“皇上,治岭南之地有三难。” 三难就是道路不畅,人口少,科技落后,这三点,早就在番禹与朱买臣谈过了。 “难呐!”景帝抚着额头:“从中原迁入百姓是最省事的办法。可是,北方即将进行大战,移民实边就得很多百姓,哪里有人往南迁呐。 “皇上,其实大汉可以想办法,使得口众增加。”周阳早就想好了。正要找机会说给景帝知晓,一一道来。 先说的是凿山修路的事情小这是重中之重。百越之地,多的就是山地、丛林,要想修路,困难重重。要是好修的话,殿贻皇就用不着尖修灵渠,而是直接修路“难难难!”周阳的话都开了个头,景帝就不住摇头。 “皇上,臣有一法,可以降低难度。”周阳不去理睬景帝的感慨。接着道:“臣知晓一种东西叫火药,可以开山修路,只是,这东西要做出来,需要工匠们从中帮忙。” “哦?”景帝大感兴趣,身子前倾。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阳:“真有这种奇妙之物?” “此物若是做出来,大汉的道路将会是四通八达,要多少修多少汉朝的道路是个大问题,不是汉朝不想修,而是科技跟不上。极大的限制了汉朝的展。若是有四通八达的道路。汉朝将会更加达。 “太好了!周阳,此间事一了,你就去给工匠们说说,要他们好好做。”景帝对周阳很是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如此说的不由得大是振奋:“口众这事,你有什么办法吗?” “皇上,这事臣有咋。想法。”周阳大是兴奋:“大汉的口众之所以少,就在于疾病流行、幼婴死亡多。若是做好这两件事,口众自然就会多起来。说到底,就是大汉的良医太少了,得加紧培养 汉朝人口不多的原因,景帝是知道的,不住点头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此事,得抓紧时间来做。传仓公。” 仓公是名闻天下的神医,此等事自然是要他参与的。 没妾久,仓公给传了帝把周阳的想法一说。仓公不住点头。很是赞同。 “哎!”仓公叹口气,道:“头疼脑热,并不难治。难治的,是那些瘦病,一其流行开来,死人无数呀。” “仓公不用着急。我曾经遇到一个异人,他教过我一些法子,兴许管用周阳先撒个谎,不让景帝他们起疑,接着道:“有一种办法。叫种痘,可以降低瘦病的影响。” “种痘?”景帝和仓公惊奇的眨着眼睛。 种痘,是中国的“第五大明。”自从在北宋年间问世以来,曾经救过不计其数人的性命。可以说。这一明挽救的生命,可以用 “亿。为单位了。 种痘技术最早出现在北宋,然后传到欧洲,再传到美洲,全世界因这一明而受益。 种痘之后,人体对天花具有免瘦能力。天花,是一种古老相传的疾瘦。死人无数,是人口杀手。若是能防止这种病,对汉朝人口的增加将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周阳略一整理思路,给仓公解说起来。种痘技术作用巨大,挽救过数以亿计人的性命,被称为中国除四大明以外的“第五大明。”可是,其技术并不难,一一道来,仓公和景帝听得眼睛瞪得老大。 周阳说的并不是人痘技术,而是牛痘技术。人痘技术不如牛痘安全。这是他的缺陷。北宋年间出现的是人痘技术,一直使用了上千年。 欧州的皇帝们专门派人前来中国学习。这才传入欧洲。最后,英国人在人痘基础上研究出了牛痘技术。人痘技术才退出了历史舞台。 “用牛痴?这能行么?,小景帝有些不信。 仓公也是摇头:“行不通吧?” “仓公,你是名闻天下的神医。你可知道,那些成天与牛在一起的农夫,一旦给染上了牛痴,再也不惧瘦病?。周阳微微一笑。 “啪!”仓公只觉灵光一闪,一个崭新的天地展现在眼前,重重一下拍在额头上,振奋异常的站起身道:“是呀!是呀!以前我现过这种事,却是没往深里想。幸得大帅提醒,此事一准成”。 牛痘技术之所以明出来,就是有人现挤牛奶的人一旦给传染后。再也不惧天花。 汉朝有的是牛,农夫与牛打交道的时间多了去了,给染上后,不惧天花,哪里都有,周阳根本就不怕穿帮。 “仓公,这事你来做!,小景帝把仓公那副振奋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欣慰。 只要人口增加,汉朝就会更加强大。 周阳再说了一些瘦病知识,仓公听得双眼放光。要不是周阳早就说了,是一个异人教的,仓公肯定会把周阳称为良医。 这通解说,费时良久,仓公心满意足的离去。 “周阳啊周阳,你的脑子怎么长的?竟然还懂医术景帝笑呵呵的打量着周阳,每次见周阳,总会带给他惊喜。 “皇上,臣哪懂医术,只是死记下来罢了。”周阳忙着圆谎:“皇上是知道的,臣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嗯!”这么一说,倒也成理。景帝微微点头,道:“只不知那位异人高姓大名?” “皇上有所不知,他不愿说,臣也不知。”周阳撒谎脸都不红。 “周阳,你怎么不提用兵的事?”景帝打量着周阳,突然问道。 如今,百越已经收复了,汉朝南方的威胁已解除,可以对匈奴用兵了。虽然三万新军太少,可以一边打,一边练。 不等周阳说话,景帝接着道:“用兵的事情,就别提了。走,去长信宫,你就明白了。” 景帝的眉头拧在一起,很是忧愁。周阳看在眼里,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第九十六章 太后驾崩 司阳紧跟在景帝身后,赶尖长信一路上,景帝双眉紧锁,不言不语。心事重重,周阳看在眼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很快来到长信宫,直奔实太后的寝殿。远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周阳心头一跳:“难道太后快不行了?” 窦太后是一个不错的长辈,对周阳很是关怀与疼爱,打从内心把周阳当作亲人,这让周阳对窦太后很是感激。一想到这种可能,周阳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母后,母后!” 馆陶公主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周阳更加肯定了。 窦太后若是不行了,那就是国丧。按照古礼,国丧期间是不能征伐的,怪不得景帝不要周阳提对匈奴用兵一事。 眼下,汉朝南方的威胁已经解除,正是对匈奴用兵的良机,若是三年后再用兵,那是错失良机。可是,景帝已经下定决心了,再说也没用。匈奴还真是好运,窦太后竟然救了匈奴一劫。 “母后,母后!” 景帝急惶惶的,朝着寝殿冲了进去。周阳加快脚步,跟着进去。 一进寝殿,只见馆陶公主、阿娇、王美人、南宫公主、刘敌他们都在。个个一脸的愁容。 南宫公主看见周阳进来,俏脸上一喜,紧接着就是愁容满面,冲周阳淡淡一笑。 窦太后躺在榻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瘦削了许多,只有一只狗那般大。更严重的是,死气沉沉,没有生气。 人瘦不要紧,只要有生气就好办。一旦没有了生气,再胖也是没。 周阳瞧在眼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这才半年没有见面,寞太后就成这样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梁王是窦太后的爱子。寰太后不得不下令处死他,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打击,让她心疼,让她心碎,倍加折磨,身子越来越差。 “母后,母后!”景帝扑了上去,紧握着窦太后皮包骨的枯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启儿。”塞太后枯瘦的左手在景帝头上轻轻抚动,颤抖不停。 “参见太后!”周阳上前见礼。 “是周阳呀?”箕太后精神一振,精神头稍稍好转,支撑着要坐起来。慌得景帝忙扶起她:“母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阳,过来!来!”室太后在景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右手朝周阳伸出。周阳握着她的右手,一阵冰凉传来,竟是没有一点热气,跟握住冰块没区别。 “姥姥,你躺着。”周阳扶着宴太后。 “不!”窦太后左手伸出道:“南宫,来,握着姥姥的手。” “姥姥!”南宫公主伸出如玉般的素手,紧握着寞太后的左手,一脸的担忧。 “老身强撑着一口气没有走小就是放心不下南宫。”窒太后喘息不已,把周阳和南宫公主的手叠在一起,双手紧攥着:“周阳,南宫是个苦命人。你要好好待她!要好好待她!” “姥姥,你放心。”周阳点头,瞄着伊人。南宫公主冲周阳浅浅一笑,一脸的娇羞之色,一颗螓不由自主的低下了。 “嗯!”窦太后微一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话一说完,窦太后身子一软,好象面团一般,慌得一众人急惶惶的唤着。 “呼呼!”箕太后呼吸急促。随时可能断气。 阿娇和南宫公主不住在她背上轻拍着,景帝、馆陶公主急得直搓手。刘最可怜巴巴的。却是束手无策。 “传仓公!”周阳忙道。 “不!”窦太后终于喘息过来,出声阻止传仓公:“皇上,老身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老身本是一宫女。蒙先帝不弃,母仪天下,生有两子一女,儿女孝顺,老身很满足了。” 窦太后是在吕太后时期进入宫里做宫女的。吕太后当政期间,为了拢络诸侯王,下令从宫女中挑选有才德。容貌美丽的宫女,赐给诸侯王。 窦太后也在入选之列,她想去赵国,因为赵国离她的老家近,她入宫多年,一直惦记着两个兄弟,尤其是弟弟窦少君更是日夜思念。 为了去赵国。罢太后找到管事太监,把事儿一说。管事太监很是感动,同意把她派到赵国了赵国,就可以回故里看看,与亲人团聚,窦太后万分欢喜。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管事的太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把她给分到代王府里。代王,就是后来的文帝。寰太后万分不甘心,却不得不去。来到了代王府里。由于她做事勤快,更难得的是,她极有英气,有主张,引起了文帝的注意。 后来,几经周折,她就成了文帝的妃子。寰太后虽是女儿身,却是巾烟不让须眉,做事极有见地,越来越得宠。最后给立为皇后,成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箕太后。 “呼呼!”窦太后才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呼呼直喘气。 喘息一阵,略微好点,接着道:“老身这辈子只有一件憾事,一件错事。” “母后,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憾事,没有错事。”馆陶公主忙着宽慰一句。 “丫头,你别打岔。”窦太后气喘不已,一句话说说停停,费时老长方才说完:“老身千不该,万不该。要想做成兄终弟及,使得阿武有了凯觎之心,朝中小。家里不和,骨肉相残,纹是老身的错武!呜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梁王之所以一盯着皇个不放,就在于窦太后太过溺爱他,想搞兄终弟及,才有兵戎相见,骨肉相残之事,实太后不得不亲自处死梁王。 这不仅是窦太后的恨事。亦是天家恨事,景帝、馆陶公主长叹一声。对梁王这个弟弟,他们的感情特别深。 阿娇和南宫公主慌不迭的给窦太后擦眼泪,小声相劝:“姥姥,你休要伤心。” “外婆,你真哭。你哭,人家都要哭了。”阿娇眼圈儿通红,随时会落泪,娇声娇气的说话,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好你斤,阿娇,竟敢取笑外婆。”窦太后给她一说,竟然逗乐了。止住了哭声:“老身千不该,万不该,硬逼着中行说去了匈奴。中行说是个聪明人,在宫里喜欢上跳下蹿,老身看着不顺眼,心想你喜欢上跳下蹿,那就去匈奴跳吧。中行说不愿去,还放出风声,要是他去了匈奴,会做对不住大汉的事。当时,老身哪里放在心上,硬逼着他去。没成想,中行说真的成了大汉的心腹大患。这是老身的憾事。是老身亲手给大汉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中行说本是汉宫中的太监,因与寞太后不和,给窦太后硬逼去匈奴。当年,中行说放出狠话,说若是他去了匈奴,他就要对汉朝不利。可是,谁也不信他的话,包括文帝和窦太后,都没有放在心上。心想,一个小小的太监,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中行说去了匈奴之后,竟然真的教唆匈奴,掳掠边关,为祸日烈。在中行说教唆以前,匈奴只是在边关掳掠,没有进图中原之心,更没有灭亡汉朝的打算。仅仅是把汉朝当作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仓库罢了。 中行说教唆之后,匈奴了解了汉朝的内情,胃口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于在边关掳掠,开始深入腹地。有了历史上的“凌辱之恨”尤其是伊稚斜当上单于后,对中行说更加信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准备灭亡汉朝,进图中原。 中行说之祸,可以说前所未有,愈演愈烈。说到底,就是窦太后造成的。 对此事,景帝曾经无数次暗中埋怨过。今日,寰太后亲口说出来,景帝还得宽慰她:“母后,你别多想了。中行说这奸贼,十恶不赦” “皇上,休要为老身开脱。”寰太后摆手,阻止景帝往下说:“这是老身的憾事,老身一直没说,并非老身不明白。周阳,周阳” 紧紧攥着周阳的手,喘息着道:“你一定要活捉中行说,代老身向他致谦,就说老身当年不该把他逼去匈奴,是老身对不住他。” “啊!” 所有人,包括周阳在内,忍不住惊呼出声。谁也没有想到,寰太后竟是说出这样的话。 “母后,道什么歉?”馆陶公主宽慰道:“他爱做奸贼,天生的贼骨头!” “然后,当着中行说的面,把他的九族给诛了!再把中行说给剐了!”宴太后最后沉声道:“就算老身对不住他,他也不能不要祖宗,去做奸贼!” 汉朝怕过度的激中行说,没有对他的亲戚下手。若是当着中行说的面。处置他的亲戚,那是对中行说莫大的打击。 “姥姥放心,一定把他剐了!”周租忙道。 “不,要先致歉!”窦太后听出来了,周阳有敷衍她的意思。 “母后,你放心。”景帝接过话头:“抓住中行说,联亲口向他致歉,再诛他九族,把他剐了。” 景帝知道窦太后的性格,她说一是说一,没法更改。 窦太后给汉朝树了如此强大的敌人,她心里很难受。先致歉,再诛杀,这与她恩怨分明的性子相合。 “好!好!”箕太后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头一歪,晕了过去。 一众人慌作一团,周阳忙叫人传来仓公。仓公把脉之后。不住摇头。叹息不已。 殿中一众人静默不言,窦太后来日无多了。 尽管不愿意,尽管伤心,景帝不得安排起窦太后的后事了。 默默默 张府。 “通儿,随大父来。”张不疑很是慈祥,冲张通笑着招手。 “大父,这是要去哪里?”张通有些不解,跟在张不疑身后。 “通儿,你为大父求情小免了大父的苦役,大父欢喜。”张不疑笑呵呵的,他做了十几年的城旦舂。吃足了苦头。张通第一次立功,就为他求情,张不疑心里着实欢喜。 “大父,这是孙儿该做的。” 两人进了屋,张不疑关上门,脸一肃,脸上的笑容徒然不见:“通儿。跪下!” “跪下?”张通很是意外,大是不解,仍是依言跪了下来。 张不疑打开墙角的箱子,最出一束绢帛,展了开来。这是一幅画;画中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面目姣好赛过妇人,一袭白衣在身,飘然若仙,给人一种出尘之感。 “曾祖父?”张通一眼就认出来了,画中人正是张良。 张良一生用计无数,计计雄奇。让人赞叹,可是,他的长相却不好说。太史公原本以为张良是一个身材高大,雄伟不凡的大丈夫。等到见了张良的画像,大出意料,太史公绝对没有想到…几。张良竟然妇好如妇人,眉自如画六张不疑把张良的画挂在墙上,跪下。头道;“不孝子张不疑参见阿父!阿父,孩儿不孝,妄图行刺故楚内史,致使天威震怒,家道中落。孩儿思之,痛悔肝肠!阿父,通儿聪颖。性强力,生擒阅越王部郓,立下大功,请阿父在天之灵护估通儿。” “咚咚”。张不疑不住叩头。 “通儿,自今日起,你就是张家之主”。张不疑叩完头,站起身。 “啊”。张通大是意外,忙问道:“大父,这是的何?” “通儿,这是阿父留下的导引术。”张不疑又取出一束绢帛:“阿父的兵法得自黄石祖师,这导引之术却是得自一个高人。阿父有遗命,非张氏杰出子弟不得修炼,是以大父没有传你。 如今,你立下大功,张氏复兴有望,这导引术你勤加练习。”张通接过绢帛,双手不住抖动。 张良是一座丰碑,张氏子弟只能仰视的存在,能得到他的遗物,张通激动难已。 “嗯!”张不疑把张通的激动模样看在眼里,不住点头:“通儿,这导引之术,你择一杰出子弟传下去,切记,切记!” “大父放心,通儿明白。”张通听出来了,张不疑这话有些不对劲。问道:“大父,你何出此言?” “数十年了,二弟一直不见踪影。突然在长安出现,还把阿父的兵书给了你,你要勤加研读,不要堕了阿父的名头。”张不疑脸色惨然,话锋一转:“可是,二弟不见我。这些天,我们把长安都找遍了,却是不见踪影。大父这是要去找二弟,不论他在哪里,都要找到他!” “大父,家里不的没有你!”张通惊讶得一张嘴张愕老大。 “通儿,若大父不去找他,他是不会与大父相见的。”张不疑摇摇头,笑道:“知弟莫若兄,大父知道他的性子。只要大父离家,他自会与大父相见 交待完家里事,张疑带上行头,还有一把剑,飘然离去。 默炽 破虏侯府,周阳与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围坐在一起,一边吃茶,一边说话。 “大帅,我们今儿来,没别的事,就一件事。”李广快嘴,茶没喝到三口,就忍不住了:“什么时间打匈奴?” “是呀!”程不识马上附和:“以前。大汉没有骑兵。如今,我们有了骑兵,有了陌刀,百越也收了。此时不打匈奴,更待休何时?” “大帅,我们这就去见皇上。”公孙贺放下茶盅。 “再等等吧!”周阳苦恼的摇摇头。打匈奴,正是时候,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寰太后即将驾崩。依景帝的决心。一定会守古礼。三年不事征伐。 这也不能怪景帝,梁姜是簧太后的心尖肉,窦太后还不得不处死梁王。景帝虽然没有说,心里一定在想,这是他对不住寰太后,若是不守古礼,那就是亏欠了窦太后。 景帝虽是广位明君,却往往把情感带入国事,这事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以景帝的性子,无论着么说,也不会出兵。 “等什么呀?”李广的声调特别高。 “咣!” 他的话音刚落,未央宫传出洪亮的钟声。 “丧钟?”周阳眉头一挑,暗道不妙。 “谁?”李广他们惊讶不置。 “太后驾崩了!”周阳叹口气。 “啊!”李广他们直接石化了。窦太后生病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李广他们才从百越回来,哪里知道。 “进宫去吧”。周阳站起身,叫人弄来丧服,穿在身上。 李广、程不识他们换了丧服,跟着周阳一道,进宫奔丧去了。 窦太后驾崩,就在这几天,宫中早就在准备了,灵堂已经设好。周阳他们直奔灵堂。 一到灵堂,周阳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连眼珠都不知道转动。 “大帅,怎么了?”李广惊奇的问一句。紧接着就步了周阳的后尘。眼珠瞪出,嘴巴张大,胸口起伏:“啊!” “啊!”惊呼声响成一片,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个个石化了。 周阳震惊的并不是箕太后驾崩。而是景帝的变化。此时的景帝。跪在窦太后灵前,一头华,脸色憔悴,容颜苍老。景帝不过四十多岁的人,乍一看之下。竟是六七十岁了。 与景帝不过数日不见,景帝竟然苍老了这么多,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周阳还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景帝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直强撑着。寰太后驾崩,他心神大受打击,再也扛不住了,一下子就老了。 周阳他们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忙去灵前行礼。 果不出周阳所料,景帝下旨,要为窦太后大操大办丧事,要按照古礼,国丧三年,不事征伐。 “哎!” 旨意一下,李广他们齐齐长叹。却又无可奈何。 本卷完。接下来是本书的大**,内容很多。强汉大军纵横驰骋。飙风万里,凡马中蹄踏处,皆是大汉土地。东胡、匈奴、西羌、西域、罗马帝国,将在强汉大军面前颤抖! 第一章 霍去病 “隆隆!如雷的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前方的漫天烟尘。此时的周阳。身着新式盔甲,并未戴铁兜鉴,脑袋露在外面。 六年过去了,周阳虽然仍是那般玉面俊颜,却成熟了不少,烦下一部浓密的胡须。当年名闻长安的少年郎,早已一去不返,成熟、稳重、历练、精悍了许多。 烟尘之下,是一队汉军在开进。一面卫字将旗,格外显眼。将旗下。是一员大将,顶盔贯甲,身材高大,精悍、膘锐,目光炯炯,正是 青。 卫青本在南越统兵,干得相当不错,很得景帝的赞赏。 三年后,周阳把他从南越调了回来。参与军队的练。 自从六年前,窦太后驾崩后,景帝下旨按古礼守孝,国丧三年,不事征伐,汉朝错失了对匈奴用兵的良机。 原本以为,三年之后,就可以对匈奴用兵了。哪里想得到,窦太后驾崩一事,对景帝的打击非常大,原本就身体不太好的景帝一病不起。病势极沉。以景帝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大规模战争,一旦大战。要处理的国事就多了去了,只好再等,等景帝病势好转。 可是,一等二等三等的,又是一个三年过去了。景帝的病情不仅没见好转,反倒是更加沉重了。 在这六年里,周阳也没有歇着。那就是练兵,扩大汉朝新军的规模。经过周阳与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的努力,汉朝新军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二十万。“隆隆!” 远处烟尘弥漫,又一队汉军冒了出来。一面张字将旗,在风中摇曳。舒展如画。 将旗下一员大将,身材异常高大,骑在马背上,就象一座移动的铁塔。正是张通。 兵器钩上一把沉重的陌刀,刀头套在鞘中,光华未现,也是显出其不凡。 紧随张通而来的,是陌刀手,个个身材高大,比也不逊色。 自从得到张良兵法后,张通勤加研读,在用兵上的造诣不凡。再加上他酷爱陌刀,周阳已经升他做了陌刀将军,统领一队陌刀手。 “隆隆!” 西边出现一条怒龙,急扑而来。一面李字大旗下,李广身负大黄弓,腰搂环刀。率领汉军赶来。 就在李广出现的同时,东方出现一队汉军,是程不识率领的汉军。 紧接着,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他们率领的汉军出现,直朝周阳的将台冲来。 秦衣跟随赵陀去了真定,一直随侍在赵亿身边。两年前,赵伤病逝。周阳把秦衣收入军中。对秦衣这个人。周阳很有好感。其人精明强干,膘锐不凡,天生的军人材料。要是不让他打匈奴,还真是浪费了。 赵忧在临死前,手握始皇的遗诏。一个劲的道:“始皇,臣未失岭南!岭南未失!”平平静静的走了。 赵伤是秦始皇五十万南征大军的最后一兵,他的离世后,秦始皇五十万南征大军全部离开了人世。 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一个传奇的终结! 卫青率领的汉军最先赶到,在卫青的指挥下,汉军迅成阵。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声威不凡。 周阳看在眼里,赞在心头,卫青就是卫青,不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天才,汉军在他手里,总是多出一些别人难以企及的声威。 “参见大帅!”卫青一拍马背。驰了出来。来到周阳面前,冲周阳见礼,也算是缴令了。 “卫青,不错!你又拔了头筹。”周阳笑着夸奖。 这是一次演练,周阳把二十万汉军分在不同的地方,要他们向眼下的位置开进。卫青这一路的困难最大,他们要走的路道很崎岖,险山恶水的。这是周阳历练卫青,故意把他放到这里的。 就是如此大的困难,卫青竟然第一个赶到,他的才干确实不凡。 “谢大帅!”卫青一拉马头,策马来到周阳身旁,停了下来。 “列阵!” 张通骑着高头大马,在阵中纵横来去,喝令汉军列阵。在他的指挥下,汉军成阵非常迅。陌刀手柱着陌刀。列成一个个阵势,很是骇人。 “见过大帅。”张通策马来到,幕周阳见礼。 “张通,你依然是第二个赶到,没有退步,也没有进步。”周阳微一颌:“还算不错!” 自从熟读张良兵法后,张通的进步非常大,很是出乎周阳的意料。不过,军中良将越多越好,周阳自然是欣喜难言了。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他们先后赶到,列阵完毕,前面参见再阳,见礼之后,驻马于周阳之侧。 二十万汉军集中在这里,象海潮一般,宽广无垠,场面极为震憾。 汉军精神抖擞,膘悍、精锐,气势如虹,杀气冲天。要是出现在战场是,必将毁灭一切。 “呵呵!”李广打量着汉军。捋着胡须,笑了起来:“曾几何时。我李广能想到,大汉竟然有如此精锐之师!” “是呀!是呀!”程不识马上就附和:“要是早有如此精锐之师,匈奴岂能横行?” 他二人是边关名将,与匈奴大小战役没有一百,也有数十。深知以前汉军的利弊,骑兵短少,战法落后。行动迟缓,…力弱,防守不强,用来守城怀行,要是没有了城池的擂卓盅到匈奴。就要吃大亏。 而眼下的汉军,能攻善守。一旦进攻,必是天崩地裂,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们的步伐。若是守;必是铁桶一般,没有什么人能撼动他们的阵势。 陌刀、弩阵、轻骑兵,这三大利器,既可以攻,还可以守,攻如翻风。守如铁桶。 “这都是大帅之功呀!”公孙贺笑着赞叹一句。 “是呀!若是没有大帅,哪来如此精锐之师!”公孙建、秦无悔、卫青、张通、秦衣他们忙着附和。 若是没有周阳,就不会有陌刀,中国历史上最凶悍的打法,就不会提前出现,这的确是周阳的功劳。 “过奖了,这是大家伙一齐努力的结果!”周阳微微一笑,手中令旗一挥,汉军隆隆开走,各归营地。“什么时间对匈奴用兵呢?”李广烦恼的拍着额头。 “六东了!我们只练兵,却没有上战场。”程不识很是感慨:“如今,大军已经练成,却不让出战,这不是要人命吗?” 这话不仅是他们要说的,也是周阳心里所想。只练兵。不打仗,还真是让人难受,看来周阳天生就是一个戎马住德的人。 “禀大帅,皇上传来旨意。”赵破奴策马赶来,把一束绢鼻递给周阳。 周阳接在手里,展开一瞧,不由的眉头一挑。 “大帅,皇上说什么?是不是要开战?”李广快嘴,抢着问道。 这话正是程不识他们要问的。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 这六年来,他们盼的就是与匈奴开战,却一直没有得到景帝的准允。这让他们很是揪心。 “不是,皇上召我们回长安!”周阳把手中圣旨一晃。 “回长安?”程不识眉头一挑:“难道出事了?” 景帝病势沉重,随时有可能驾崩。他的意思说是这个,却是不敢明说。 “其实,这是太子传来的旨意。”周阳把圣旨递给程不识。 “太子?”李广眉头一挑道:“太子又有什么主意了?” 如今的太子,就是未来的汉武大帝刘彻。粱王死后,立太子的最大障碍已经扫除了,景帝选了一个时机,把他立为太子,并改名“彻”意思是聪明圣彻之意。 刘彻给立为太子后,先是在卫绾的教导下读书习字。说起学习,汉武帝真是惊人,让人不得不服,称的上神童了。他四岁时,就能背诵几万字的符录之书,表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 卫绾是有名的鸿儒,精通百家之学。刘彻在他的教导下,进步惊人。 景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为了教导刘彻,把一些国事交给他处理。景帝原本是让他练练手,哪里想得到,千古一帝就是千古一帝,天生就是这块料,处理起来很顺手。一开始,还有有些生涩,经验不足。随着处理的国事越来越多,却是越来越老练,就象一个处理了数十年国事的老手,哪里象是十几岁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往往能有惊人的见解,让人意想不到的处置方式,连做了多年皇帝的景帝都很服气。 久而久之,太子英明不凡的名声就传了出去,深得群臣信服。 “真的是太子的手迹。”程不识打量着圣旨,笑道:“估摸着是为了出兵,**不离十。” “我也是这么看。”周阳点小头道。 “真要出兵的话,固然可喜。可是。皇上究竟怎么想的?”李广歪着脖子。很是不解了。 前几年,景帝的身体是不好小也比如今要好得多。那时节,景帝不让出兵,如今他的身体却更差了,反倒是要让出兵,这是什么道理? 对这事,谁也想不明白,周阳道:“别想了,我们赶回长安吧!到了长安,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这倒是大实话,李广他们不再猜测。略一收拾行装,骑上战马,直奔长安。 周阳练兵的地方,不再是陈仓河谷,更不是在北方,而是在中原。陈仓河谷固然隐秘,是练兵的好的方,却是地方有限,练三万军队没问题,要练二十万军队就太小了。是以早就迁了出来。 陈仓河谷成了汉朝的军事学院,汉军的军官就在那里培刮。 二十万大军的练,摆到北方最好。那里地势开阔,不仅可以练,还可以时不时打打匈奴,增加实战经验。 可是,太靠近边境,容易为匈奴侦知军情。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匈奴在汉朝就埋有不少探子。这事不得不防。 选来选去,最后在雷山附近找到一块数百里方圆的平地,与大漠地形近似,可以用来刮兵。更难的的是,这块平地四面有山,比较隐秘,便于保密。 从中原赶去长安,集要一两日功夫。 路上所见,让周阳倍感欣喜。如今的汉朝,不仅有了一支精锐大军。其国力比起六年前更上一层楼,更加强大。中原百姓安居乐业,更是富饶。 经过赵过的努力,牛耕技术、代田法、楼车在全国推广开来,农业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富饶的中原之地,百姓粮满仓,食有肉。虽然还没有达到顿顿有肉吃的地步,至少已经能够隔三岔五的整上一顿了。 在赵过推广农耕技术前,即使富饶的中原地区,百姓一个月”川二一顿肉。算是不错今,隔二岔五就能整上一蜘陨是咋,巨大的进步。 更让周阳欣慰的是,这仅仅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原会更加富饶,汉朝会更加强盛,百姓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百姓的生活好了,身体强壮了。人口就会越来越多。只要有了足够的人口,汉朝就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即使征服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通哥,大父有消息吗?”周阳策马来到张通身边。 三年前,窦太后的国丧期一满。周阳就和南宫公主成亲了。不久之后,在南宫公主撮合下,张灵儿心满意足的嫁给周阳。对外面说是周阳娶了个小妾,其实,两人好得跟姐妹似的,不分大 “没有!”张通一脸的忧愁。 张不疑自从六年前离家,要去寻找弟弟后,至今音讯全无。 “通哥,你不要担心。大父是个精明人,不会有事。”周阳宽慰他。 其实,周阳心里也走放心不下。张不疑是个精明人不错,却是年岁太大了。难免不出事。 “不知大父到哪里去了?”张通很是无奈。想去找,人海茫范,哪里去找? “卫青。你那叮外甥是不是又惹祸了?”李广与卫青并骑而行,一走前行,一边调侃道:“那小子特别淘气,我敢打赌,他肯定惹祸了。” “去病那小子,太淘气!”卫青很是无奈,不住摇头:“姐姐管不住,把他交给我来管教。可是。我长年在外练兵,疏于管教。” “霍去病?”周阳心头一跳。 周阳来到汉朝,轻轻扇动蝴蝶翅膀,历史改变了很多,有些事情却没有改变。卫少儿去平阳府做佣仆,与霍仲孺相识,结下了一段情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霍去病。 霍去病这个名字。周阳如雷贯耳。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创造了“封狼居胥”传奇的霍去病。周阳与这个牛人同处一个时代,固然有些惊奇,又有些遗憾,霍去病才五岁,根本就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据卫青说,霍去病人小鬼大小最大的乐趣就是打架斗殴。整日里舞刀弄棒的,没事就去打架,不是这家的孩子给他打了,就是那家房上的瓦被他揭了。 卫少儿管又管不住,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求助卫青。卫青派人把他接到长安,原本以为长安是大地方。卫青现在是将军,有一座将军府,到了这里,他总该老老实实呆着。 乡下人进城,你能不老实? 让卫青想不到的是,霍去病不仅没有老老实实呆着,反倒是如鱼的水,变本加厉。倒霉的不仅有附近的孩童,就是卫青府里的佣仆兵士也跟着倒霉。 霍去病要玩一种游戏,叫打仗。他把将军府里的佣仆、兵士全部召集起来,进行刮练,要听从他霍大将军的号令,若有不从,军法从事。 霍大将军的号令极严。说要军法从事就要军法从事,打军棍抽鞭子。军中使用的刑罚,他是一样不少。一开始,这些佣仆只不过是凑凑趣,在他的军法管教下。不得不听从号令。 据说,一个女佣不听号令,给霍去病下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了裤子,狠狠的打屁股。白花花的屁股露在外面,引来无数人的遐思,成为笑谈。 从此以后,霍大将军号令所至,府中的兵士倪仆无不凛遵,不敢稍有违背。霍大将军的“军队”练成了。他就更有事做了,带着他的“军队”前去打仗。 谁是他的敌人呢? 那些佣仆多的大户人家就是他的敌人,霍大将军带着军队来到富户人家,要他们出来打仗。这些大户人家哪会把小屁孩放在眼里,不予。 事实证明,不理睬霍大将军是自讨苦吃。你不打,他要打,他指挥他的“军队”直接冲杀进来,见人就打,逢人便揍。猝不及防之下。这些大户人家给闹得鸡飞狗跳。 有些大户人家气愤不过,召集府里的佣仆与霍大将军对阵,大打出手。 事实又一次证明,与霍大将军对阵,无异于自杀,一群乌合之众,根本就打不过霍大将刚练有素的军队。给杀得七零八落。 为这事,卫青是头疼之极,无奈之下,要把霍去病送回乡下去。可是,霍去病这时节就变了个样,说好话。讨卫青欢心。 卫青不许,他就磨呀磨的,磨的卫青心软,只得打消送他回乡下的。 卫青在府里的时候,霍去病老老实实的。卫青一离开长安,霍去病就带着他那尖百战之师,大杀八方,纵横无敌。 闹得那些大户人家是鸡犬不宁。打又打不过,实在没有法,向京兆府递了状子,把霍去病给告了。 郭都派人把霍去病传去,当堂对质。所有的指责与罪名,霍去病全部认了。郏都就要定他的罪,霍去病却说“瞧瞧你们,你们还好意思告我。你们这些大,我这么你们打不过我,不如跳渭河淹死算了!” 那些大户人家给他说得脸红面赤。当堂撤诉,不告了,自认倒霉。 望着悻悻然离去的大户,一向冷面铁心的郭都竟然哈哈大笑,抱着霍去病夸赞:“此儿甚奇!此儿甚奇!” 第二章 卫子夫 驱青的府第不在北阙甲第,而是靠近尚冠前街,正好顺敌,测阳心念一动道:“卫青,我们去你府上讨杯茶吃。” “大帅是贵客,未将求之不得。”卫青大是欢喜。 周阳是他心仪的大帅,让他服气,却是军务繁重,平日里难得有歇息的时候,去部下家里的时间更少,由不得卫青不欢喜难言。 “我也去,顺带见识一下卫青那个顽皮的处甥。”李广拈着胡须。呵呵直乐:“卫青,你的外甥顽皮。我的孙子比他要大上一点,却是比他乖多了。陵儿真乖!” 周阳心里咯噔一下,李广的孙子叫李陵,投降了匈奴。为了这事。太史公蛋疼,遭了宫刑。李陵投降匈奴后,终生不为匈奴出一计。只管埋头写文章,他的文章特别悲愤。 李陵投降匈奴,本为报汉,却阴差阳错,情报出错,惹得汉武帝大怒,把他的家人给诛灭了,使的他终生不能归汉。到了汉宣帝时,汉宣帝招他归汉,李陵默然良久。长叹不已“吾已胡服”李陵死后。要他的儿子把他的尸骨安葬在汉界。一千年后,杨无敌一头撞城他的墓碑上而死。 “大帅,想什么呢?”李广笑呵呵的问道。 “没什么。”周阳笑着说道。 在卫青的带领下。周阳他们朝卫青的将军府赶去。顺着尚冠前街行去,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赶到。正行间,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那个祸害又来了,快关门!” “这个祸害,整天里搅得人不得安宁!” “祸害,你老盯上我们做什么?皇宫里面的军队多,你怎么不去打?” 周阳寻声望去,只见一队男男女女,二十多人,提着棍棒,排着整齐的队形开来。 领头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虎头虎脑,虎虎生威,走起路来蹬蹬作响。五六岁的孩童,却有十来岁童子的个头。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不时蹦跳,大声吆喝着:“听我号令:我叫冲的时候,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冲!” “诺!” 这些男男女女齐声相应,整齐划一,声威颇壮。 “去病!” 卫青一见这个童子,直翻白眼。一拍马背,就要冲上去阻止。 “卫青,回来!”周阳却喝阻他。 “敢问大帅,有何事?”卫青打量一眼霍去病,不得不来到周阳身边。 “让他打,我们看戏吧。”周阳一脸的坏笑。“呃!”卫青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他万万想不到,他尊敬的周大帅还有一颗童心,竟然要看霍去病大杀八方。 “呵呵!”李广笑着凑趣:“卫青,有这么一个外甥,真不省心。得。有空。我要你见识见识我家陵儿,那才叫一个乖。” 卫青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再给他这一说,更加难看了,又不好作。唯有翻白眼的份。 “我们先见识一番霍大将军的威风。”周阳对霍去病着实好奇,要亲眼见识一下他指挥打仗的本事。虽然这是游戏,玩乐的,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霍去病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由不得周阳不好奇。 “呵呵,看戏看戏。”程不识拈着胡须,骑在马上,睁大眼睛,准备瞧好戏了。 关于霍去病的事情,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他们听卫青说过多次,和周阳一般,好奇心大起,要瞧个究竟,驻马一旁,收拾起心神。 在霍去病的指挥下,一众人来到一座高门大院前,霍去病手一挥,队伍停了下来。 “就是这家了!”霍去病手中棍重重挥下,喝道:“杀!” 一个杀宇,吼得惊天动地,声威不凡,别看他年纪却是嗓门够大。 “杀!”那些男女挥着棍棒,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拦住他们!”大门里冲出一队手执棍棒的佣仆,人数不少,足有五六十人之多,是霍去病他们的两倍。 “公子,人太多了。”一个女的有些害怕,不住后退。 “砰!”霍去病手中的棍棒重重打在这个女的大屁股上,喝道:“没我的号令,谁敢退一步,行!” 他说的斩,并非真的斩杀,那是游戏,不可能杀人的,但会揍人,揍成猪头不是问题。 这些男女知道霍去病说到做到。不敢再退,挥着棍棒迎了上去。就是刚才给打了的女佣,一边揉屁股。呲牙裂嘴,一边嗥叫着,扑了上去。 “住手!住手!” 一个惶急的声音响起,却是清脆悦耳,比起明珠撞击玉、盘的声响还要动听。 “这是谁呀?”周阳大是惊奇,能有如此动听声音的人绝对不简单。寻声望去,惊诧得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一个美如天仙的丽人正急赶而来。高挑的身段,婀娜多姿,曲裾深衣在身,随着她的跑动翩翩舞动。整个人就象临尘的仙子一般。 白净如玉的肌肤,光滑如镜的脸颊。明净如泉的双眸,似是会说话似的,在传递着某种神秘信息。 周阳见过的美女不少,南宫公主、张灵儿、阳信公主、隆虑公主、阿娇,个个都是容颜绝世,称得上美若天仙。可是,与眼前丽人比起来。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清丽出尘。 单论容貌,此女并不比南宫公主、张灵儿二女好看,可是,她身上的清丽之气特别浓馥,就象临凡的仙子一般,让人一见难忘。 “啊!哪家的妇人,如此漂亮!” “多好看的丽人”。 “人的仙子”。 她一出现,立时引得街上围观之人赞叹不已。不少人眼珠都不知道转动一下,更有些猪哥流起了口水。眼里闪烁着异样光辉。 “姑姑,我打完了就回霍去病冲此女吐吐舌头。一脸的调皮。大吼一声:“打!” “卫青,这是你的,公孙贺眼睛放光。 “我姐姐,卫子夫……卫青回答。 “卫子夫?”周阳心头一跳,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皇后,汉武帝对她非常宠爱。果是不假。不说容貌,单单这气质就会让汉武帝宠爱无比。 还有,卫青子的歌唱得特别好,很是动听,要是在现代社会,肯定是享誉世界的一代天后,怪不得她的声音如此动听,富有磁性。 “去病,快住手。”卫青子急惶惶的叫嚷起来。 她很是惊惶,可是,她的声音动听,富有磁性,围观的人们竖起了耳朵,恨不得她一直说下去。 “拦住姑姑!”霍去病朝两个女佣一指。 “诺!”两叮女佣应一声,跑过去把卫子夹拦住了。 卫子夫的性子柔弱,给两个女佣拦住,脱不开身,叫得个山响,却也无可奈何。要是换作一个性子稍微网强点的人,一阵耳光下去,两个女佣找不到背,准会放开她日可是,这不是卫子夫做得出的。 卫青虎目中精光暴射,一拍马背。又要去拦阻,却给周阳摆手止住。 “大帅,你这是?再不阻止。就要出大事了卫青有撞墙的冲动。周阳也真是的,正事不做,却要看小屁孩胡闹。 “放心吧,出了事算我的。”周阳决心要好好考察一下霍去病。 “这,”卫青真的是无语! 在霍去病的指挥下,一众佣仆与大户之家的佣仆打作一团,棍来棒去,打得好不热闹。不时有惨叫声响起,那是有人受伤。只一会儿功夫,打作一团的人身上青一块的紫一块,叫得过山响。 “真没用”。公孙贺看得不住摇头:“这么点伤叫得跟杀猪似的。” 他是建章军出身。哪会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建章军的练极为刻苦,受伤是进补小伤小补,大伤大补。 公孙建不住点头,大是赞成他的话。 周阳看了一阵,不住点头,暗赞不已。 “不错,不错小小小年纪,颇有章法!”李广看在眼里,不再调侃。而是真诚的赞赏。“是呀!我们这般年岁,还不知兵法为何物,他竟能似模似样”。程不识点着硕大的头颅赞叹不已。 大户家的佣仆占了人数上的优势。可是,他们毫无章法可言,各自为战,没有配合。而霍去病率领的佣仆却是进退有据。配合得不错,一处受攻,立即有人增援,与军队极为相似。 整体来说,霍去病这支队伍比起真正的军队天差地远,出手不够凶狠。没有力量,因为他们的基础不扎实。再说排兵布阵方面,虽是队列整齐,还算有点章法,可是,真正的军队,不仅仅是队列整齐,而是在于阵势的谨产。 要是队列整齐就是精锐的话,礼仪兵就无敌于天下了。 阵势才是最重要的,所谓阵势就是要各兵种。各种武器进行编组、协调与配合。 从这点上来说,霍去病这支队伍为零。 可是,这是一个五六岁童子完成的,难能可贵了。 程不识说得很对,周阳他们都是统兵的人,在战场上杀进杀出,杀人无数。可是,他们在霍去病这般大时,连打仗是啥样儿都不清楚,更别说组织一批人与比自己多得多的人打架。 要不是周阳成了穿越人士,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竟然能统兵打仗。在另一时空。周阳连念头都没有动过。 听着众人的称赞,卫青的脸色稍微好点。卫青是天才的统帅,他也看出来了,霍去病真的是很有章法。 人数多,不一定有用,大户家的佣仆受伤的越来越多,不断有人退出打斗。胜利的天平不断朝霍去病倾斜,只要再过一阵子,霍去病就能取得胜利。 霍去病拍着小手,吆喝不已。兴奋难言,仿佛他率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似的。 就在这时,又一队佣仆冲了出来。这队人数就多了,竟然有七八十人之多。呼啦一下,就把霍去病他们围住了。 “去病!”对这个处甥,卫青虽然头疼,却是极为喜爱,一见他处于险境,就要冲上去,却给周阳拦住:“看他如何解危局。” 最能检验将领才干的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处于危局中。越是危险。越是考虑将领的才智,周阳还真是很好奇。 对霍去病打过的仗,周阳知道得不少。霍去病一生六击匈奴,二以校尉,四以将军。他打的仗,与别人不同,几乎都是以少胜多,他的兵力总是比别人少,他的战果却比别人大,大很多。 他两次出击河西走廊,第一次率领一万精骑,第二次率领两万精骑,两次加起来不过三万精骑,却是打得盘跪在河西走廊上的二十四匈奴大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休屠王祭天的金人成了他的战利品,匈奴王子金日撵被他活捉,此人后来还成了汉武帝四大托孤重臣之一。 漠北决战时,霍去病率领五万精锐骑兵,与匈奴八万大军对上,一仗打下来,斩七万多级。月一红兵力与他差不多,斩不讨一万办。差了好“恐怕有麻烦了。”李广眉头一拧,为霍去病担心。 “不是麻烦,是危险”。程不识更加担心,瞄了一眼周阳,微微一笑。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必要时周阳会出面。 果如他们所料,上百佣仆把霍去病他们团团围住,凶神恶煞似的,挥着棍捧乱打。尽管霍去病的队伍配合不错,哪里架得住人多,不断有人受伤。 “公子,我们走吧!”立即有佣仆冲霍去病出主意。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凶险。赶紧闪。 “坚持!我们的援军快到了!”霍去病根本就没有退走的打算。一双明亮的眼睛不住乱转,明显是在想办法。 “冲!朝这边冲!”霍去病朝墙边一指。 命令一下,佣仆们立取朝墙边冲去。 周阳不住点头,挺有头脑的。在空地上,霍去病是四面受敌,若是冲到墙边,就有了依托,只会三面受敌,压力会减少很多。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脑子转得挺快的。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卫青他们微微颌,大是赞许。 霍去病率人冲到墙边,吼一声:“叠人梯!” 愕仆们毫不犹豫,叠起了人梯。霍去病手忙脚乱,从人梯上爬了上去,翻上墙头。再爬到大门上方去了。 “他要做什么?”李广、程不识他们看得不明所以。 “好狡猾的小子!”周阳忍不住出声赞道。 “他要惹大祸了!”卫青急得不行,又要冲出去。 “卫青,稍安勿躁!不就一点瓦吗?不值几个钱。”周阳又拦住他。 卫青也是明白霍去病要做什么了,此时再不阻止,后果难以设想,偏偏周阳不让他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瓦?”李广他们惊讶不已,一脸的迷茫。 就在他们迷茫之际,只见霍去病揭起瓦片,双手各一片,重重一碰。出清脆的撞击声,哈哈大笑:“哈哈,你们输了!看挥”。 小手一扬,瓦片带着劲风声,朝着大户的佣仆就飞了过去。 “这祸害,上房揭瓦了”。大户之家的主人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一身锦袍,华贵异常,手指着霍去病,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霍去病撕着吃了。 霍去病一双手特别灵活,瓦片不停的砸了下去。大户之家的佣仆们左躲右闪,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一个躲闪慢了,就给砸中,立即出一阵惨叫声。 卫青府里那些佣仆看在眼里。笑在心头,不住为霍去病叫好:“公子。砸!砸!” “砰砰”。 瓦片砸在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碎瓦四溅。 “看打!”霍去病手一扬。一块瓦片对着中年人砸了过去。 “祸害!快报官!”中年人手忙脚乱的躲闪,手指着霍去病,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祸害,害死人了!” “快去报官吧!把你的丑事宣扬出去吧!”霍去病胆大包天之人,根本就不怕报官。 “回来!回来!别去丢人现眼了!”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叫嚷起来,原本跑出老长一段距离的佣人又跑了回来。 “霍祖宗,霍老祖,我没得罪你,我求你快下来!快快下来”。中年人不住冲霍去病打拱作揖,脸上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打又打不过,去报官又丢人,他还真是没辙。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大笑起来。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这么多人,给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屁孩收拾得没了脾性,开眼了! 周阳、程不识他们看着那个中年人哭笑不得的样儿,不由得莞尔。 卫青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霍去病虽是干的坏事,可是,以他小小年纪,就收拾得大人没脾性,无论怎么说,这是一种成就。“说好话没用!你打败我,我就走!你打不败我,你就该受罪!”霍去病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中年人有撞墙的冲动了。右手不住砸自己的胸口,呼天抢地的惨叫起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个祸害!” “来人,搭梯子,上去打!狠狠的打!”中年人狠了狠心,眼里凶光闪烁。 “这才象样嘛”。霍去病根本就不把中年人的狠样儿放在心上,欢呼不已。 佣人搬来梯子,搭在墙上,开始抓墙了。 一旦给他们爬上去,霍去病再厉害也要倒大霉。 周阳心想,是该收场的时候了。正要去解围,却见李广有异动。 “真是个顽皮的孩子!我家陵儿可乖了呢!”李广先是拈着胡须,笑呵呵的,极是得意。可是,他的得意劲头不过是一瞬间,紧接着就是一脸的惊讶,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一般。石化在马背上,眼珠都不知道转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右边。 “打打打!别留情!” 周阳朝右边一望,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童子,正带着一队佣仆赶来。大吼大嚷。这些佣仆手执棍棒,冲到近前,手中的棍棒对着大户之家的佣仆就打了下去。 “我们的援军来了!”霍去病在屋顶上轻松的拍着手,得意非凡。 “砰!”李广摇摇晃晃,从马背上一头栽到地上,手指着匆匆赶来的童子,惊呼:“陵儿!” 第三章 李陵 周阳大是惊讶。对这个人物。尽管他的历史不够好,也是知道其人其事的,这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悲情人物。 仔细一瞧,只见李陵个头高大,十来岁的孩童,却有十四五岁孩童的身高,称得上很壮实了。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特别俊朗,要是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有名的帅哥。 一副人畜无害,还有点可害的长相,让人大生好感。 可是,他挥着棍棒,大吼大叫:“打打打!狠狠的打!” 明亮的双眼中光芒四射;激动的细嫩如傅粉似的脸上全是红色,仿佛他指挥千军万驰骋在战场上似的。 “飞将军,这就是你的乖孙子?”程不识打量着地上的李广调侃起来:“果然是够乖!” “程将军?我招你了,惹你了?”李广很没好气。对这个讨他欢心的孙子,李广打从心里喜欢,一有空就要唠叨过不停,今天就数次提起。 可万万没想到,他心目中的乖孙儿,竟然和霍去病一般顽劣,没事就去惹事生非,闹得鸡犬不宁。 周阳回过神来,把李广不爽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调笑道:“飞将军,谁叫你取笑卫青呢?” “呵呵!”公孙贺他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卫青,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把房上的霍去病和叫嚷不停的李陵一通打量,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无奈的摇头。李陵一赶到,情势立即就大变样了。李陵带来的人并不多,不过三四十号人,加上霍去病的人,不过五六十人,比起大户之家的仆佣少了一大截。 可是,两人配合得挺好,霍去病的人从里面往下打,李陵的人从外面往里打,这是前后夹击。就是一支练有素的军队,给前后夹击。也会出现混乱,甚至溃败。更别说,这大户人家的佣仆们各自为战,没有一点配合。没有协调,哪里招架得住,纷纷逃跑。 只片时,大户之家的佣仆就溃不成军,退回院里,把大门关上。 霍去病和李陵胜利会师,两人高叫一声。双手重重击在一起,大笑不已。 “哈哈!”欢笑声就象炸雷一般,很是震人耳膜。 “霍兄,我赶得及时否?”李陵得意的一挺胸脯。 “还行!”霍去病右手一伸,熟练的搭在李陵肩头上。 李陵左手勾着霍去病的脖子。很是亲热。 看着两个小屁孩的亲热劲头,周阳大是好笑。明明屁大的孩子,一口一个李兄,一口一个霍兄,勾肩搭背的,狼狈为奸。 “宫中还有一个惹事精,比起这两位更胜一筹。天呐,他们遇到一起,这世界还有宁日吗?怪不得匈奴会破灭,是给他们折腾的”。周阳猛的想起,太子刘彻的顽劣只在眼前二位之上。这三人凑到一起。肯定是永远宁日。 周阳想得没错,霍去病与汉武帝两人虽是君臣,其交情却是相当深厚,称得上铁哥们了。 在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上,象汉武帝和霍去病君臣那般要好,仅此一对。再无其他。 霍去病的一生,就象流星一般闪耀,虽然美丽,却很短暂,年仅二十四岁就死去,这让无数后人为之叹息。 他建立的功业,却是让无数后人景仰,甚至疯狂,“封狼居胥。更是成为不朽的传奇。 其实,霍去病最大的特点,并不是他的功业盖世。而是他胆大包天。数千年的文明史上,象他那般胆大之人,少之又少。 以霍去病的辉煌功绩,很多人认为他从小就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肯定是个乖孩子。真要那样想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霍去病和乖孩子三个字根本就不沾边。不仅不靠边,还真好相反。他是一个顽劣成性的调皮孩子。 自小就喜欢打打杀杀,舞刀弄棒。今天这家的孩子被他打了,明天那家房上的瓦被他揭了。整日里就做一件事,打架斗殴,惹事生非。称得上毛恶不作了。 霍去病是私生子,他的父亲霍仲孺与他母亲卫少儿私通才有了霍去病。霍去病出生后,就菲少父爱,连霍仲孺的面都没见过。霍去着见到生父霍仲孺,是在他打完匈奴,回长安的途中,绕道河东,河东太守把他的父亲接去,这才父子团聚。 当时,霍去病已经是名震天下的统帅。建立了莫大的功业。他的父亲见了他的面,吓得不轻,心惊胆跳。大气都不敢出。霍去病抱着霍仲孺痛哭,父子二人哭作一团。 这一见面,对中国历史影响非常大。霍仲孺与卫少儿劳燕分飞后。娶妻生子,生有一个儿子,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大将军霍光。 霍去病在河东短暂停留时,现霍光特别机灵,很是喜欢他,就把霍光带去长安,请人教他读书识字,最后在朝中为官,成了汉武帝四大托孤重臣中最重要的一介”称得上是“席托孤重臣”。 霍去病自小就与母亲卫少儿生活。他整日里惹事生非,弄得卫少儿头疼不已,管又管不住,实在没办法。就把霍去病交给卫子夫去管教。 那时候,卫子夫已经是皇后了。卫少儿想来,霍去病 省,毕贵是乡下人。皇宫里规矩象森严。到了旬熙诽总该老老实实的呆着。 她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霍去病去了皇宫。是如鱼得水,过得更加滋润。 因为他和汉武帝特别投缘,一见面两人就好得同穿一条裤子,汉武帝要霍去病陪他练剑,陪他骑马。两人要好的程度让人吃惊,汉武帝处理国事,霍去病可以在身边走来走去,可以指责汉武帝,这里不对,那里错了。 天子无错事,如此说话,那是犯忌的大事。也许是两人骨子眼里的趣味相似,汉武帝不仅不生气,反倒是更加喜欢霍去病。 汉武帝要去上厕所,就说“霍去病。给联守着”。霍去病就老老实实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别的人不行,就是卫青也不行,唯有霍去病行。 卫青和霍去病同为汉武帝时期的统帅,两人建立了莫大的功勋,名垂千古,然而,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可以说正好相反。 卫青恭谨之人,对谁都是彬彬有礼,从不得罪人。就是李广的儿子李敢因为李广自杀一事把他打伤了,卫青也没有怪罪李敢。 而霍去病的性格飞扬跳脱,做起事来,如天马行空一般,无拘无束。他胆大包天,可以长安闹市中纵马踩人,他还率领他麾下著名的八百骑,在长安郊外踩踏老百姓的庄稼。 弄得怨声载道,控告他的诉状如雪片般飞来。为了这事,卫子夫和卫青是胆颤心惊,担足了心事,却拿霍去病没办法。 汉武帝于这些诉状根本就不理睬,任由霍去病去惹事生非。时间一长,朝中的官员。长安的百姓,知道告霍去病是没用的,就不再告他了。不再弹劾他,改为暗地里诅咒他,骂他为“祸害”。 是以,霍去病在成名以前,是骂声一片,声名狼藉。 长安百姓骂为他“祸害,霍去病还真是个祸害。当汉武帝把他放到战场上去后,他祸害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祸害得在匈奴祭祖的圣地,狼居胥山多出一块汉碑;祸害得匈奴这个种族都灭亡了, “有句说的,乖孩子往往没出息。有出息的往往不是乖孩子,这是为霍去病量身打造的!”周阳见识了顽劣的霍去病,大是感慨。象他这般顽劣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打呀,冲进去!” “快冲!快冲!” “冲呀!” 围观的行人唯恐天下不乱,大声为霍去病加油。 “打进去!”霍去病和李陵对望一眼,同时下令。 “住手!”卫青和李广同时大吼一声,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舅舅!” “大父!” 霍去病和李广看着风急火燎冲过来的卫青和李广,有些傻眼。 霍去病倒不怕卫青,可是,要是把他送回乡下去了,他就没得玩了。乡下哪有长安好玩,就是霍大将军要大杀八方,也是找不到对手。 “舅舅,你回来了?你怎么不派人送个信,我好去接你。”霍去病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层,笑得跟开心果似的,忙着讨好。 “你你你”。卫青气急了,一把抓过霍去病,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嘻嘻!”卫青这一下用力不很是疼痛,霍去病强忍着,笑嘻嘻的讨卫青欢心。 “陵儿,你气死我了!李广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李陵提起了来。蒲扇大的手掌就拍在李陵屁股上。 “大父。我们回府去,接风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李陵一脸的笑容,满嘴跑火车。 要是他知道李广会回来,他敢出来胡闹吗? “油嘴滑舌!”卫青和李广同声吼起来,提起手,又要开打。 “我说你们两咋”别当着我的面打他们。是我要看戏,你们打他们。就是在打我的脸呀!”周阳快步过来。 “呃!”卫青和李广嘴里出一阵磨牙声,陪着笑脸:“大帅,他们太顽皮了!” “我看挺好了的!”周阳走了过来,伸手把霍去病和李陵从卫青李广的魔爪下解救出来,笑道:“你们是不是喜欢打仗?” “嗯”。霍去病和李陵重重点头。 “很好,再打一仗,好不好?”周阳笑眯眯的,打量着两个小不点。 “好嘞!好嘞!”霍去病和李陵齐声欢呼。那些佣仆却是一脸的苦色,跟着他们疯,那是折磨人,巴不得早点结束。 “列阵!”周阳真起腰,一声令下。“诺!” 随来的汉军兵士,列成整齐的阵势,朝着周阳这边开了过来。 这些兵士上过战场,砍过人头的,杀气腾腾,与那些佣仆一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得比。 “哇!”霍去病和李陵夸张的尖叫一声,齐声赞好:“好雄壮的阵势”。看得他们眼睛直,哪里移得开。 “你们带上你们的人,把他们打败。我就走。要是打不败,我就打你们!”周阳拍拍手,指着汉军道。 一脸兴奋的李陵,马上就是一脸的苦色:“你这不是欺负人么?我们哪里打得过他们?” 这是真正的军叭上过战场。砍过人头的小与他们打。霍去病和李陵就是再一唐的人手,也不是对手。 “嘻嘻!”霍去病却是没有愁眉苦脸,笑呵呵的,抱着周阳的大腿:“你教我打仗,好不好?好不好?” 明亮的眼睛直眨,好象顽皮的孩子看见心爱的玩具似的,一脸的急切与希翼。 “可以,但你得打败他们。”周阳脸一肃,沉声道。 “我们走李陵一拉霍去病。打退堂鼓了。 霍去病却是一挣,笑嘻嘻的道:“没问题!你给我一队兵,容我练好了,我准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大言不弊!”卫青喝斥道。 “你这小鬼叉,主意挺多嘛!”周阳于霍去病的回答大是满意,这是一个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家伙,一旦他长大了,胆大包天,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要是霍去病象李陵那般退缩。就落了下风。霍去病人虽却是够机灵,回答得很巧妙,既保住了面子,还解了眼下困局,可谓一举两得。 周阳抱起霍去病,别看五六岁的孩童,入手却是极为沉重,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一拍道:“走!到你们府上去,我给你找点事做。” “好啊!好啊!”霍去病拍着小手。大声叫好,讨好似的在周阳脸蛋上亲了一下。 周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终于明白,卫青为何无数次想把霍去病送回乡下去,却最终没有送走,原来是他太会讨人欢心了。 把霍去病放到马背上,周阳飞身上马,手还没抓到马缰。却给霍去病抢先抓住:“骑马喽!骑大马喽!”一拍马背,吼道:“驾”。 追风驹很是不满的嘶鸣一声,回过头瞪着霍去病。 周阳一夹马肚,追风驹这才撒蹄便奔。霍去病骑在马背上,好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好奇得紧,这里瞅瞅,那里瞧瞧,一个劲的叫嚷。赞追风驹好马。 李广与李陵共乘一骑,李陵不住讨李广的欢心,说好话,陪笑脸,偶尔还调皮的揪揪李广胡须。李广有心要打,把他那副讨好样儿看在眼里。又不忍动手,唯有挠额头的份。 卫青把了卫子夫扶上马背,牵着战马,在前面带路。 卫青小时候在郑家没少吃苦头。卫子夫没少为他流泪,他们是姐弟情深。 路上,李广问起李陵怎么会和霍去病搅在一起,方才知道,原来是霍去病惹事,竟是惹到李广府上去了。李陵指挥佣仆应战,两人大战一场,打成平手。李陵之所以能与霍去病打得平手,除了他指挥得法外。还在于他的人手比霍去病多。 两人打了好几次,都以平局收场,两人却是兴致大起,遂成好友,称兄道弟起来。 两人这一要好,长安就不得安宁了。霍去病带人去闹事,李陵就带人做援兵,暗中杀出来。两人配合得好,打的大户人家不少,长安是鸡犬不宁,大户之家一提起这两人。气愤难已。又拿他们没办法,唯有暗中愤恨的份。 很快就到了卫青府前。李广冷哼一声,打马便走。在他的心目中。李陵多乖的孩子,与霍去病在一起。变得如此顽劣,他非常不满。 这是不给卫青面子,场面一下就有些不对了,气氛有些僵。 “飞将军,我正要给这两个顽皮的家伙派点事,你要是走了的话,就是错失机会了周阳笑着出面调解。 卫子夫向周阳投一感激的一笑。如春风沐身,让人舒畅。 “大帅,真的吗?。李广有些迟疑。 “飞将军,大帅什么时间说过假话的?。程不识出面打圆场。 “那好吧!”李广打量一眼李陵。很是无奈的摇头,打马进府。 一入卫青的府里,周阳大是诧异。原来偌大的将军府,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守府的老佣人,年青力壮的佣仆,不论男女都成了霍大将军的兵,跟着霍大将军大杀八方去了。此时的仍仆们,还在后边颠儿颠儿的往府里赶,要不冷清都不行。 卫青狠狠瞪了一眼霍去病,却是换来霍去病吐出的舌头,郁闷得差点小一头栽在地上。 卫子夫在卫青的帮助下,从马背上下来小跑着去张罗,准备迎接 人。 周阳他们飞身下马,在卫青的邀请下,进入前堂。霍去病拉着周阳的衣裾,紧跟在周阳身边。 进入前堂,卫青邀请周阳他们坐下来。没多大功夫,卫子夫香汗淋淋,端着茶盅,盈盈而来。卫子夫人极美,款款而来,香风阵阵,衣袂飘动,仿佛仙子临尘。 卫子夫放下托盘,端起茶盅,递向周阳。道:“大帅,请吃茶!” 吹弹可破的粉脸,明亮如泉的眼眸。如月的眉黛,白暂如玉的素手,宛如画中人儿,美不胜收。 周阳并不是用下身说话的人,也是觉得很养眼,伸手接过茶盅。卫子夫给众人递上茶水。莲步款款而去,出门后,回过头,冲周阳浅浅一笑,好象盛开的百花般美丽,一抹红霞在粉脸上绽放,娇羞无限。 第四章 东胡 “好香!周阳嗅浓浓的茶香扑面而来。让人精州振,忍不住出口称赞。 “真香!”李广也是忍不住赞赏一句。 这盅茶真的很香,喝在嘴里,满口生津,公孙贺他们不住赞赏。 “卫青,这是谁沏的茶?如此茶艺。平生少见呐。”程不识美美的品着茶,硕大的头颅不住点头,一双虎目舒适的眯着。非常享受。 “姑姑沏的。怎么啦?”霍去病稚声稚气的,挨在周阳身边,讨好周阳:“要不是大帅来了,你还别想吃茶呢。姑姑才不给你彻呢。” “叶!”程不识给他一句话噎的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这么说。我还沾了大帅的光?” “可不是嘛?”霍去病点头道。 “去病,休要胡说!”卫青脸一沉,喝斥一句,忙向程不识致歉:“程将军,去病无知,言语无状,还请你不要见怪。” “卫将军,你说我程不识有那么小的度量?会和一童子过不去?”程不识有些好笑。 “我是大将军,不是童子。”霍去病大声抗议,却是逗得众人畅笑不已。 就是李广,也是打鉴着霍去病。笑得特别开心:“霍去病,你才多大?就耍做大将军了。” “做将军与年岁有干系么?”霍去病眨着明亮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道:“年岁再大,打仗不行,也做不了大将军。年岁再打仗厉害,做大将军怎么不行?大帅不是岁在弱冠就能打仗么?” 一席话说得李广哑口无言,长叹一声道三“虽是童子之言,却也成理。想我李广,与匈奴大小数十仗,却是大胜仗一个也没有。直到大帅统兵,我们这才打得有声有色。” “童子之言虽狂,却也成理,惭愧!惭愧!”程不识也是叹息不已。 在座之人中,就李广和程不识资格最老。二人同为边关名将,与匈奴大小战役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称得上是身经百战了。可是,若是说到战功,却是小的可恰。最大的胜仗不过斩数百,与周阳比起来。是天差地远。 “去病,件要胡说!”卫青脸沉下来了。 周阳很是惊异的打量着霍去病。大是感慨:“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壮志可嘉!壮志可嘉!” 在中国历史上,也只有霍去病当的他自己的话,他十八岁上战场,二十四岁病逝,短短六年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让后人景仰。 象他那么年纪轻轻,创造莫大的功业,在中国历史上,仅此一人。 “霍去病,你想不想学兵法?”周阳把霍去病抱起,放在大腿上。在他粉细的脸蛋上轻捏一下。 “要!要!要!”霍去病一个劲的嚷起来。 “我也要学!我也要学!”李陵跑到周阳身边,抱着周阳的大腿,可怜巴巴的望着周阳。 周阳把他抱起来,放在大腿上。一打量这两个童子,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脸的希翼。 李广看在眼里,不住拈胡须。周阳如此对待李陵,那是李陵的福气。他这个做爷爷的,哪能不为孙子的前程着想。 卫青脸上满是笑容。霍去病虽然调皮,顽劣成性,却是乖觉异常。机灵过人,他也是欢喜,周阳如此说。是要成全霍去病,他这个做舅舅的能不欢喜么? “我把你们送到一个很隐秘的的方,学习兵法,可好?”周阳打量两个小家伙。“嗯!”两人重重点头,一切听凭周阳吩咐的样儿,极是可爱。 “传令,要丁隽赶回长安来见我!”周阳大声道。 自从新军从陈仓河谷迁出后,那里就成了汉朝的军事学院,军官的培就在那里进行,由丁隽负责。 “啊!”一片惊讶声响起。 “大帅,这不合适吧?”程不识忙提醒一句:“若是年岁大些,自可去得,可他们是两个童子。” “是呀,大帅!”李广、卫青他们齐声附和。 “有什么不合适的?”周阳反问一句道:“以前,我们要扩军,需要很多人手,不得不加紧培养。如今,新军初成,没那么急迫了,可以招收一批聪明灵泛的童子,从小培养。” “这个,”李广他们一阵讶然。 在汉朝没有“童子班”的说法。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培养不仅可以从军队里面挑选。还可以从小培养。如此一来,大汉才能人才辈出,不致青黄不接。”周阳非常肯定的道:“这两个就算第一批吧。” 从小就培养。的确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两个小家伙虽是胡闹。可指挥起幕,有模有样,比起李广、程不识他们小时候强得太多。是该让他们学习了,李广、程不识他们不再有异议,这事就说定了。 “卫青,你把导引术传给他们。”周阳打量着卫青。 “大帅眷顾,卫青感激不尽,可是,这导引术是校尉才能修炼的。”卫青忙提醒。 “是么?你卫青进入建章营的第一天,不也修炼了吗?”周阳反问一句。 卫青进入建章营时,是最差的一个兵,人瘦得跟竹竿似的,营养不良。面有菜色,却学到了要校尉才有资格修炼的导引术。 “谢大帅!”卫青和李广站起县,向周阳致 让他们欢喜的不仅仅是霍去病和李陵习得导引术,更重要的是,二人前途无量。 周阳除了打仗厉害外,看人的眼光也不错。卫青和张通就是周阳一造提拔起来的。这是极好的例子。 卫青从军时,面有菜色,瘦得跟竹竿似的,连招兵的兵士都不敢收。要不是周阳眼光独到,把他收入军中,哪有今天的卫青。 周阳与卫青初见面时,只是觉的此人不同一般,却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卫青,这份眼力劲还真是没得说。 卫青收台湾一仗很是漂亮,在南越统兵三年,成绩斐然,南越之军已成劲旅,这些事有目共睹。 再说张通,进步非常大,排兵布阵方面得心应手,天生的陌刀将领。李广他们很是赞赏。 周阳如此看重霍去病和李陵,说明二人非同凡响,前程锦绣。作为长辈,谁个不愿意呢? “他们是千里驹,你们要好好看待,不要动不动就喝斥。他们想玩。就让他们玩吧。”周阳爱恰的抚着霍去病和李陵的脑袋。 霍去病就不用说了,天才的统帅。李陵的军事才干,也是非同小小可。虽然他最投降了匈奴,成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悲情人物。 可是,他与匈奴打的那一仗,可以说是泣天地,惊鬼神,不少人认为。李陵的军事才干是继卫青、霍去病之后最高的汉朝将领。 他率领的是五千步兵,深入匈奴国境一千多里,遭到匈奴十几万精锐的攻击。这是匈奴单于率领的本部兵马,是匈奴精锐丰的精锐,还是李陵兵力的二十余倍,兵力悬殊太大了。 可是,千里转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单于却是拿李陵没有办法。到了最后,单于决定放弃,不再攻击李陵了。就在这时,李陵部下一个军官因犯军法,被李陵责罚过,他心怀不满,投降了匈奴,把汉军的情形告诉了单于,单于方才知道李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兵再攻。 仗打到这份上,汉军已经精疲力竭,再冉下去,徒增伤亡罢了。没有什么意义了,李陵思前想后,决定用投降来换取汉军的生命。他投降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洗雪耻辱,建立一场功业,再回归汉朝。 以李陵之才,以他的决心,机会肯定会到来。人算不如天算,一个姓李的军官在教匈奴汉军的战法。汉朝的情报出错了,说是李陵在教。汉武帝火了,就把他的家人给诛灭了。 在当时,朝中大臣哪敢为李陵开脱。独有司马迁与李陵交情好,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过是假降小在找时机回归汉朝,就仗义执言。惹恼了汉武帝,把司马迁处以宫刑,这是历史的悲剧。 后来情报弄清楚了,李陵在匈奴不为匈奴出一计,不为匈奴做事,汉武帝大是后悔。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断送了李陵归汉之路。 周阳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李陵很可能不会投降匈奴。真要这样的话,汉朝又多一员良将。 “呵呵!”李广和卫青开怀畅笑。 周阳说他们是千里驹,肯定是千里驹,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吗? 在卫青府上歇息一阵,众人赶去皇宫,面见景帝。默默 未央宫,养心殿。 太子刘彻、太傅卫绾、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冯敬他们正聚在一起,商议军机大事。 刘彻虽只有十四岁,却是异常高大,称得上身长八尺。更难得的是。长相极是俊朗,帅气非凡。举手投足间,上位者的气势十足,顾盼之间,一股上位者才有的俯视之气毕现。 千古一帝就是千古一帝,不仅有得天独厚的天赋,还有让人难以企及的机会,这两者,他都有,短短数年的磨练,就如此了得。 卫绾、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面对刘彻,有一种压抑感,不象面对景帝那般轻松自如,尽管刘彻言笑晏晏。 刘彻与景帝最大的不同。就是刘彻顾盼自雄,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都有一种说清,道不明的气质,应该说是魅力。 “太子,真的要出兵?,小申公问道。 “是呀!”刘彻微一领:“孤前思后想,不能不出兵了”。 “若说出兵,早在数年前就该出兵的。可是,皇上龙体欠安,这才一直拖着主父偃沉吟着道:“眼下出兵,是不是,” 说到这里,主父偃不再往下说。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景帝如今的身体大不如以前,若是大战之际遇到景帝驾崩的话,巩有不测之事。甚至败军覆师。 古代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一旦景帝驾崩,对汉军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此事不能不虑。 “禀太子,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小建、秦无悔、秦衣求见。”太监快步进来,冲刘彻禀报。 “叫他们进来!”刘彻眉毛一掀,脸上掠过一抹喜色,只是极为短暂,一闪而逝,根本就没人现。 太监快步而去,周阳他们进来。冲刘彻见礼。 “免了!”刘彻一挥手,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打量周阳时,眼睛闪了闪:“坐吧”。 周阳他们谢 “请问太子。召我等回朝,有何要事?”周阳身为这行人的领,不得不问。 “叫你们回来,就是商议出兵东胡一事。”刘彻眉头一挑,明亮的眼里精光闪烁:“匈奴收了西域之后。其国力在快恢复。 如今的匈奴,比起长城大战时相差不大了,其口众相差无几其土地更加广阔,大漠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自从七年前,军臣单于率军西征以来。匈奴进军极为顺利,整个西域落入了匈奴手中。西域虽然地广人稀,仍是让匈奴得到不少口众,牛羊马匹无数,其实力恢复得极快。 “长城大战后,边关无匈奴,数年平静。如今,时不时就会出现匈奴,这是匈奴南下的试探。”刘彻右手一握拳;“孤绝不给匈奴再次进犯的机会,一定要在匈奴进犯之前破击匈奴!” 匈奴若是再次南犯,必是复仇而来,一定会起倾国之兵,就不是五十万了,而是更多,其至百万皆有可能。 如此大规模的战役,若是在汉境开打,不管汉军胜与败,光是破坏性就足以让人震惊了。数年前的那一仗,匈奴五十万大军南下,烧毁了多少汉朝村庄、田园,千里烽火。百姓背井离乡,汉朝用了数年时间。北方方才恢复过来。 这还是汉幕打胜了,若是战败,后果更难设想。 要想汉朝不受到破坏,就不能让匈奴南犯,要赶在匈奴南犯之前抢先进军。刘彻的顾虑是正确的,很有远见,周阳不住点头,暗中赞许。 “太子圣明!”对这决策,主父偃他们没有说的,很是赞同。 “太子,要怎么打,你下旨吧!”李广不住搓手,一脸的兴奋之色:“整整六年了,没有上战场。手痒着呢。” 刘彻一扫视,除了周极,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张通他们不住搓手,看来真的是手痒了。 对将军们的炽烈战意,刘彻大是满意,笑着问道:“姐夫,你怎么不搓手?” “太子有所不知,大帅不用搓手,他搓的是脑。”李广抢着回答。 “哈哈!”众人开怀的笑。“姐夫,出兵这事,主父偃他们有些拿捏不准,很是顾虑。”刘彻眉头一轩,道:“他们的顾虑是对的,父皇龙体欠安,此时出兵,实是不该。可是,时我不待,匈奴对东胡大打出手。到眼下。东胡已经溃不成军,丢掉了一半的国土。已经派人向大汉求援,若是大汉不出兵的话,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东胡灭亡。” 略一停顿,声音陡转高亢:“若是东胡落入匈奴之手,匈奴的国力就会急剧增强,他们的口众更多,牛羊骏马多不胜数。这对大汉极为不利,却不是让孤忧心的地方。孤忧心的是,匈奴得了东胡之地,就可以对大汉进行更多的牵制。” 东胡主要是现在的东北三省。若是落入匈奴手里,匈奴就可以从东面牵制汉朝,拖住不少汉军。匈奴是骑兵,来去如风,行动快捷,汉朝要防范匈奴,就需要驻守大量的军队。 在现代,东北三省是富饶之地。在汉朝,那里是苦寒之地,地广人稀。根本就养不起军队。驻守那里的汉军,需要大量的补给。全得从内地调去,别的不说,光是运输就是一个让人震惊的花费。 真要如此的话,就会让汉朝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要想不背上这个包袱,汉朝就得出兵东胡,拿下东胡,阻止匈奴的扩张,既可以削弱匈奴的国力,还可以压缩匈奴的战略空间,这对汉匈大战有莫大的好处。 对刘彻的决断,周阳很是赞许。千古一帝就是不同一般,看得真准。 “是以,孤决定,这一仗必须打!”刘彻猛的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而且,此战只许胜,不能败!最好是把东胡给收了!姐夫,这次仍是由你统兵!” “诺!”在这些将领中,由周阳统只的把握最大。李广、程不识他们就不用说了,虽是名将,冲锋陷阵还不错,说到统领大军,就不如周阳了。 卫青虽是不错,却还没有独自统兵进行大战的经历,非愕周阳不可。 “父皇龙体欠安,此战要战决!”刘彻紧盯着周阳,问道:“姐夫,你可有把握?” 景帝的身体越来越差,随时可能驾崩。若是在两军大战之际驾崩。汉朝只能罢战,战决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太子请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周阳大声回答。 “那就好!”刘彻甚是放心。若是周阳不能办到的话,就没人做的到了。 “东胡如今的情形已经大为不同了。”刘彻冲殿外叫一声;“叫他们进来。先给你们说说东胡的情形。” 殿外进来两个中年人,甚是精神,快步过来,冲刘彻见礼:“见过太子。” “这位叫司马义,这位叫秦械。”刘彻指着二人给周阳引介:“他们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能得太子说大有来头的人,定是非同小可。如今的周阳,对汉朝情势相当了解,却是没有听说过这两咋。人,大是好奇。未完荐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一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五章 机不可失 二仅周阳众般想,就是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也是剐般嗯二 “司马义是前朝国尉司马错的后人,秦枫是燕国大将秦开的后人。”刘彻指着二人。 “司马错?秦开?”一阵惊讶声响起。 司马错与秦开在战国时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名气非常大。汉朝离战国时代并不算远,还流传着他们的故事,李广他们很是诧异。个个睁大眼睛,打量着二人。 “司马错,前朝国尉。商鞍离世后,他接任秦国国尉,他驳斥张仪。力主收巴蜀。秦并巴蜀,国力大增,东向而争天下,大占上风,司马错之力也!”刘彻接着介绍:“司马错晚年,离开秦国,招蓦一批义士,奔赴辽东,抗击东胡。到如今。数百年过去了,司马一族在辽东扎根,终成大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周阳恍然。不住点头,于司马错抗击东胡一事。大是赞赏。 春秋战国时代。北方胡人侵扰中原,为祸日烈。其中,为害最大的并不是匈奴,而是胡人,是东胡。多少志士为了抗击东胡,而奔赴边关。司马错是其中之一,是其中名气最大,成就最为变然的一个,因为他有着杰出的军事才干。 “秦枫的祖上是燕国大将秦开。秦开,曾率燕军,在辽东大破东胡。东胡遁走千里。是以,秦开一脉。遂成辽东大族。”刘彻指着秦枫介绍。 秦开是燕国大将,与乐毅是同时代的人物,曾是乐毅麾下的猛将,跟随乐毅参与灭齐之战。 众所周知,乐毅相燕,燕国由是变强,燕军东指,下齐国七十余城。齐国差点给灭了,要不是齐国出了一个天才的将领田单的话。 田单能够破燕军,光复齐国小那是因为燕昭王死了,燕惠王中了田单的反间计,罢了乐毅的兵权,命骑劫为大将。骑劫有勇无谋之人,不堪为统帅,给田单火牛计杀得大败。 当时,燕军死伤无数,溃不成军,独有秦开所率燕军安然撤退,损失不大,由是知名,成为燕国大将。 燕国地处北方,是战国七雄中被北方胡人滋扰最为频繁的国家,既要受到匈奴的攻击,又要受到朵胡的滋扰,边患极为严重。 相较来说,东胡的滋扰更形严重,秦开被派去辽东抗击东胡。他有着不凡的军事才干,一举袭破东胡,东胡破胆,远遁千里。 秦开破击东胡的功绩,虽然史书记载得较少,却是对华夏做出的巨大贡献,时隔数百年后,知者仍是不少。 对司马错、秦开这些热血志士,周阳很有好感,站起身,行礼道:“原来是志士之后,失敬!失敬!” “大帅过奖!”司马义与秦板一齐回礼,脸上带着欣喜之色。 周阳是名满天下的统帅,能的他赞赏,那是莫大的荣耀。 李广他们和周阳一般心思,一一见礼,连道失敬,司马义、秦枫二人乐得张大了嘴,哪里合得拢。 “匈奴此次攻打东胡,极是凶猛,东胡溃不成军,不得不请出他们。前来长安,向大汉求援。”刘彻最后道:“你们二位给将军们介绍一下东胡情形。”司马家和秦家,是东胡的死对头。可是,这种时候,对头更可信。东胡这是不得已而向他们求助。 二人应一声。对视一眼,司马义道:“要说清眼下情形,就得从东胡的历史说起。” 开场白一完,详尽说起东胡的历史。他们是辽东大族,数百年来与东胡大小战役上百,对东胡极是了解,说得非常详尽。 东胡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准确的说,东胡和匈奴不同,不是一个真正的民族,而是一个部落联盟,东胡一支是其中最大的一支。东胡王虽然权力不不过是一个盟主罢了,不象匈奴的单于,是真正的部落领。 在春秋战国之时,东胡非常强大,对中原大肆滋扰,曾经一度侵入中原,差点把中原给占领了。要是没有五伯联合天下诸侯出兵,把东胡打出去的话。 “胡虏”一词流传极广,其中“胡”字,就和东胡有关。 东胡除了滋扰中原以外,还对相邻的游牧民族进行战争,其中受害最大的就是匈奴了。 匈奴在冒顿统一之前,并不是那么强大,四分五裂,其实力大打折扣。赵武灵王时匈奴南下河套之地。头曼单于南下河套,固然有争夺肥美水草地的想法,亦有架不住东胡进攻的因素,在东胡的强大攻势面前。匈奴不得不选择避其锋芒。 结果却是遭到赵武灵王和慕恬的进攻,大败而逃。 匈奴两次大举南下,都是大败而归,国力大损,口众锐减,东胡却没什么损失,对匈奴打得更凶狠了。 冒顿杀父自立为单于后,第一件事就是被东胡讹诈。东胡先是要冒顿的骏马、阏氏,冒顿全给了。 在当时,不仅东胡,还包括匈奴的大臣都以为早顿是胆怯,胆小怕事,认为他无能。 东胡得了便宜之后,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要匈奴的土地。匈奴的群臣原本以为胆小的冒顿一定会同意,却是没有想到,冒顿火了,召集部众,率领大军杀奔东胡。 东胡得了不少好处,满以为冒顿胆不敢有异动,已经做好了接收土地的准备,根本就没有想到冒顿会率军前来。给冒糊引;一个措弄不及,损失惨重。死伤无“※ 这一仗,对东胡来说,是致命的。从此以后,强大的东胡开始走下坡路了,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冒顿解决了东胡这个最大的威胁之后,这才腾出手来动战争,统一了匈奴。经过数年的战争,匈奴第一次被统一在一起,其实力倍增。最后才有平城围刘邦,遗书谩高后之事。 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有才干的领袖,他统一匈奴之后,并没有对东胡起大规模的战争,而是对汉朝大打出手。究其原因,不外在于汉朝富饶,让匈奴垂涎,而东胡,现在的东北三省,是苦寒之地,远远不如汉地锦绣。 冒顿之后的老上单于,还有现如今的军臣单于,都奉行与汉朝战争的方略,而不是对东胡大打出手。东胡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一直芶言残喘至今。 尽管匈奴没有追击,东胡却是再也没有恢复过来,王权给削弱,两支部落迅崛起,成了东胡最大的两支势力。一支是住在鲜卑山附近的鲜卑一族,另一支是住在乌祖山附近的乌桓一族。 鲜卑、乌祖两族,在中国历史上很有影响力。乌桓在三国时,给曹操征灭。曹操征乌桓之后,还写下了《观沧海》的名篇。 鲜卑一族在南北朝五胡乱华时代,深入中原,建立了政权。喜欢金大侠的朋友,就知道会“斗转星移。的姑苏慕容世家,就是鲜卑一族。从根上说,慕容世家其实是东胡一支。 除了鲜卑和乌柜这两支外,东胡还有柔然、室韦、库莫奚、契丹、蒙古这些民族。 其中,契丹和蒙古在中国历史上很有名。最有名的就是蒙古一族了,建立了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大帝国。 追根溯源,蒙古仍是东胡的一支。 长城大战之后,军臣单于采纳了中行说的方略,吞并附近的部落,增加土地口众牛羊,以此来加快匈奴的恢复度。军臣单于率军西征,不仅灭掉了月氏,还把西域给收了,匈奴的土地扩大了不少,口众也增加了。 尽管如此,匈奴仍是没有恢复到长城大战以前的水准,若与汉朝大战的话,讨不了好。军臣单于决心执行中行说方略的第二部分,对东胡用兵,逼迫汉朝兵,在广漠的东胡之地与汉朝大战一场。 若是汉朝不出兵,匈奴就收了东胡之地,对汉朝的威胁更大。匈奴收了东胡之后,匈奴与汉朝的边境就从陇西到辽东,也就是从现在的青海到东北。这是上万里长的战线。汉朝要据守,难而又难。 更别说,得到东胡的部落口众,匈奴的实力不仅恢复,还更加强大。到那时,就可以与汉朝大战了。 若是汉朝出兵,汉朝的麻烦同样很大。要对付匈奴的大军,汉朝就会出动少则三二十万,多则四五十万。方有成算。要知道。在广漠的大漠上与匈奴作战,那是很不利的。军队少了根本就打不过,只有多出兵。 出兵一多,这后勤抬重就是一个大麻烦。数十万大军,一天就要吃掉一座山,需要几百万人运送抬重。这是何等之难,会天下震动。 就算汉朝出动这么多的军队。还不见得能打胜。匈奴完全可以挥轻骑兵的优势,避免正面决战小进行袭扰,破坏汉军的后勤,拖垮汉军。再抓住机会,起决战,汉军必将损失惨重。 即使汉军安然撤退,光是粮草的消耗,也要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就这数年时间,对匈奴来说,那是太宝贵了,可以做很多事。可以掳掠汉朝很多地方,对汉朝的军心士气打击非常大。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匈奴出兵东胡,只赚不赔,稳胜之局。 “好恶毒的谋划!”司马义说完。李广忍不住骂起来:“肯定是那个阉祸的主意”。 中行说这一计真的很恶毒,汉朝出兵与不出兵都是犯难。出兵有出兵的好处,亦有出兵的难处;不出兵有不出兵的好处,亦有其难处。让人很难做出决断。 “一定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能想出如此恶毒的计策!” 程不识他们大声咒骂起来。 周阳却是平平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刘彻笑着问道:“姐夫,你以为如何?” “太子,匈奴此计虽毒,却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周阳微微一笑道:“若是在数年前,大汉手里没有骑兵,出动步兵,带上战车,去东胡与匈奴挥,真没成算 “可眼下不同了,大汉手里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雄兵,其战力远非匈奴所能比”。刘彻接过话头,很是振奋的道:“正因为如此,孤才决定出兵东胡!匈叔不是想存东胡与大汉大战一场吗?孤就成全他!等到匈奴现错了,已经悔之晚了!这对大汉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别看刘彻年纪于这些军国之事,却是老练异常,申公他们不得不服气:“太子圣明!” “姐夫,你打算带多少兵?”刘彻问道。“十万足矣!”周耻略一沉吟。 “十万?”司马义和秦枫惊讶不置,提醒道:“大帅,匈奴可是出兵二十万呀。十万之数。是不是有些少?。 “谢二位好意提醒。”周阳仍是那般平静:“若是只打败匈奴的话。三万便足矣!趁这次机哦,川只匈奴的二十万大军给歼灭了,削弱匈奴,为破击匈奴析圳叉浔的条件。十万,足以打得匈奴鸡犬不留!” “这个”司马义和秦枫固然听说过闽越一战,三万汉军把闽越军队碾成了碎片。可那是闽越,不是匈奴。闽越军队是两条腿,全是步兵。匈奴全是骑兵,四条腿。战力完全不同,三万汉军可以把闽越十五万大军碾成碎片,却不能把二十万匈奴打败。 周阳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容置疑,二人惊讶得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少带军队,可以减少辐重。便于战决!”周阳眉头一挑。 出兵东胡,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让景帝的意外驾崩影响战事,只有战决。 “十万,应该够了!”刘彻点头,赞同周阳的说法。 “既然如此。我等多说无益。”司马义从怀里取出一束绢帛:“这是我们司马家与秦家合力,绘制的东胡地图,于大帅或许有些用处。” 这两个家族与东胡对抗了数百年,对东胡极是熟悉,他们绘制的地图必是非同可,周阳大是振奋。接在手里,展开来,铺在地上。 刘彻、周阳、主父偃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开始细看起来。 正如周阳所料,这地图绘得极是详细,山山水水、东胡的部落营地绘得很清楚。 对东北三省的地形,周阳并不陌生,看过不少东北三省的地图。可是,周阳看到的地图,上面标出的是众多的城镇。 “玉助我矣!”周阳大是欢喜。 身为统帅,当然知道地图的重要性了,要是没有这幅地图,光凭周阳的记忆,是没多大用处的,此时的东北三省,没有城镇,只有部落。这仗还怎么打? 一众人看着地图,露出了笑容。 刘彻更是用屁股碰周阳,颇为调皮的道:“姐夫,有了这地图,何愁不胜?” 周阳他们详看起来,有问题就问,司马义和秦板有问必答。 过了一阵,刘彻把地图收起来道:“姐夫,这地图不忙先给你。得让人图绘几份再说。” “要图绘就多图绘些,将军们人手一幅。”周阳对他这处置甚是赞同。 “匈奴由谁统兵?”周阳问道。 “是左谷蠢王,侯产儿!”秦板回答。 侯产儿勇猛善战,已经积功升为左谷蠢王了。 “侯产儿?”李广的眼睛猛的瞪圆了:“太好了!我一直记着他呢!” 李广善射,天下无双,就没有人能从他箭下逃生的。可是,侯产儿却是一个。当然,若不是侯产儿当时的坐骑,追风驹了得,早就死在他广箭下了。 纵然如此,李广仍是耿耿于怀。这些年来一直盼着,再次与侯产儿在阵前相遇,较量一番箭术。 “此人勇猛无敌,箭术精绝,少有人能敌。东胡的猛将,死在他箭下者不在少数。”司马义摇头。 “不过是我李广手下败将!”李广欢喜难言:“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追风驹,他还能逃走吗?” 要不是追风驹,侯产儿早在他箭下死过十回八回了。一想到即将与侯产儿相遇,李广兴奋都快歌唱了。 “依我看,这次飞将军就不必去了。”周阳嘴角掠过一抹坏笑,打击李广。 “什么?我不去?”李广眼睛瞪得老大,吃惊的打量着周阳。 “是呀!”周阳一本正经的点头:“你在边关与匈奴打的仗,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了。不要每次都抢着打,总要给年青人一些机会,是不是?这次去东胡。一是要历练大军。二是要历练将军们,你就不必去了。” “不行!”李广急了,六年没上战场,早就憋坏了。要知道他们在北方时,哪年哪月没仗打? “大帅,末将还要和侯产儿较量箭术呢!”李广一脸的笑容,比起笑弥勒还要亲切。 “飞将军,你的箭术就那样,连侯产儿都射不死,不用比了,还是留下来看家吧。”周阳一本正经的道。 “太子。你瞧大帅他”周阳历来说一是一,李广知道很难说动了,转而向刘彻求救。 “飞将军,这咋。调兵遣将的事,孤是不过问的。”刘彻也是一脸的。 “你们”李广的眼睛瞪圆了,气鼓鼓的。 “哈哈!” 众人把他的气愤样儿看在眼里,大笑不已。 “你们都下去,姐夫,跟我专见父皇。”刘彻一挥手,拉着周阳,大步而去。 一出殿门,刘彻就笑道:“姐夫。你怎么调侃飞将军。” “太子有所不知,我是真的如此打算。”周阳摇头:“马上就要和匈奴大战了,历练一下将军们,也是好的。” 卫青是天才的军事统帅,也是需要机会的,周阳就是想趁这次出兵东胡,给卫青、张通这些将领更多的机会。 “姐夫想得深远。可是,依我看,飞将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刘彻提醒一句。 “放心吧,我自会计较。”周阳不当一回事。 “那就好!”刘彻点头。两人来到特兰殿。一进殿,周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砸在地上了。 第六章 淑女阿娇 许兰殿里的人不少。讨去的王美人现在的王皇后、馆陶咯世:河娇、南宫公主、阳信公主、隆虑公主都在,看着睡得正香的景帝,个介。一脸的忧色。 景帝卧在软榻上,睡得正沉。鼻息微微,呼噜打得山响。 眼下的景帝,早已不是六年前的景帝了。如今的景帝,头花白,脸色憔悴,身形瘦削,仿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苍头,尽管景帝的实际年龄还不到五十岁。景帝虽是贵为至尊,却是一个不错的长辈,对周阳很好,让周阳倍感亲切,打从心里尊重景帝。把景帝这副苍老样儿看在眼里,周阳的心一阵抽搐。 阿娇率先现周阳和刘彻进来,冲二人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说话。 她一摆手,南宫公主她们现二人。扭头看着他们。南宫公主展颜一笑,莲步轻移,快步过来,挂在周阳胳膊上。周阳握着她的玉小手。温暖如玉,柔若无骨,不由得一阵心神荡漾。 “别说话,父皇网睡着。”南宫公主小声提醒一句。 周阳点点头,上前户步。向王皇后见礼,轻声道:“见过皇后。” 虽是时光换有,王皇后还是象以前那般美丽,容颜绝世,冲周阳摆摆手:“都自家人,不必拘礼。” 对周阳这个爱婿,王皇后打从心里喜欢。 周阳和馆陶公主见过礼,再向阿娇见礼:“见过太子妃。” “姐夫,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你叫我阿娇好了。”阿娇并没有象以前那样,蹦到周阳身边,挂在周阳胳膊上撒娇。 如今的阿娇,已经十八岁了小成了一个大美人,身材高挑,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说不出的美丽。阿娇最大的改变,就是不再象以前那般。总是喜欢找玩乐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大叫大嚷,如今的她,温柔娴静,一个淑女。 “太子!”阿娇俏脸上绽放出一朵鲜花,快步走到刘彻身边挽着刘彻的胳膊,一双明亮的眼睛不住在刘彻身上打量,伸出如玉似的素手。为刘彻整理鬓边稍显凌乱的丝。明亮的大眼睛不住眨动,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儿。 刘彻挺挺胸,一副大男子汉模样儿。得意的左顾右盼。 “你就装!”阿娇再也忍不住了,吓哧一声笑出声来。 刘彻冲她调皮的吐吐舌头,换来阿娇轻轻一粉拳。 “太子,你是不是有事要向皇上禀报?”王皇后眉头一挑,风情毕现。 “是呀,母后。”刘彻点头。 “急吗?要是不急的话,容皇上睡醒了再说。”王皇后沉吟着道:“皇上这几天睡不好,好不容易才睡着。” “不是太急。”刘彻回答。 “那你们等会。”王皇后弯腰。拖动锦被,盖得更加舒适。 “姐夫,只有等一会了。”刘彻有些无奈。 “没事。”周阳也不愿此时挥扰景帝歇息。 看着熟睡中的景帝,周阳不得不承认,景帝这几年不许出兵自有他的道理。以景帝的身体情形,无法处理大量的国事。一旦开战,军情似火,而景帝又没法处置,一个不好就会败军覆师,与其打败仗,还不如不打。 “姐夫,你难得回来一次,你歇着,我去做菜。”阿娇笑吟吟的打量着周阳,一副急切样儿,生怕周阳不给她面子似的。 “这个”周阳想起数年前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好笑。 以前的阿娇,好动成性,虽是女儿身,却与男子无异,总是喜欢蹦来蹦去,没事也要找事。一天,她突然找到周阳,问周阳:“姐夫。你给我出个主意,要怎样才能让太子不变心?” 周阳一听这话,头就大了。人生一辈子,数十年,谁能保证其不变心? “姐夫,你说嘛!快说嘛!”阿娇拉着周阳,一个劲的央求。 周阳想了半天道:“翁主,这个问题就麻烦了。不能让太子心烦。要让他离不开你。” “要怎样才能让太子离不开我呢?”阿娇紧接着就问道。 周阳想了半天,道:“你得温柔,要做淑女,不能动不动就大叫大嚷。更不能蹦蹦跳跳。最好呢,你要会做菜,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把男人捆牢。” “我要做淑女!我要做淑女!”阿娇大呼小叫了一通,欢天喜地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周阳不住摇头。就这副大呼小小叫的样儿,一点淑女的形象都没有。要阿娇做淑女,那是很有难度的事情。 可是,让周阳想不到的是,阿娇竟然真的开始变了,见了面,不再象以前那般大呼小叫,而是彬彬有礼。温柔可爱。周阳真不相信她有如此变化,抬起头把天上的太阳一看再看,没错,是从东方出来的!这才不得不信,阿娇真的是变了。 没几天,刘彻找到周阳诉苦,要周阳给想个办法,不要阿娇成天缠着他。周阳大是惊讶,一问之下,方才得知,阿娇要抓住刘彻的胃天天给他做吃的。 媳妇给自己做吃的,原本是很温馨的事情,问题是阿娇的厨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不是把菜烧焦了,就是盐放多了。要命的是,阿娇还要刘彻吃。刘彻不得不吃,还得装出笑脸。赞阿娇烧得好,厨艺非凡。 他一赞,阿娇更来劲了,天天烧。顿顿做,刘彻的苦头就大了。咸得苦的菜吃下去,整个人就变成了水桶,拼命的喝水。 几天爪。他再也妥不了。又不能明说。只好找周阳诉苦。要脚心愕岱办法。 周阳听他说完,捧着肚子笑翻了,绝对想不到,名闻千古的汉武大帝还有这么倒霉的一面。不得不说。刘彻的处置是对的,虽是心中苦。却没有说出来,还不住赞扬阿娇。于他这种大男人精神,周阳大是赞扬。 在刘彻的一再央求下,周阳只得找到再娇,告诉阿娇,她烧的菜很好吃,若是能跟名厨学学,会更好吃。 阿娇大是受用,立即派人把长安的名厨找来,要拜其为师。有了名厨的指点,阿娇烧菜的本事突飞猛进,刘彻方才苦尽甘来。 “好啊!好啊!”周阳还没有说话。刘彻就抢着道。 阿娇烧的菜,周阳是吃过的。真的不错,点头道:“那就有劳太子妃了。” “姐夫,你等着,我去了。”阿娇冲周阳挥挥手,快步而去。 “她烧的,可比御厨烧的好吃呢。”刘彻有吞口水的冲动。 阿娇一去,周阳他们聚在一起,轻声说话。 时间过得真快,没了久,阿娇带人端着香喷喷的饭菜上来。没得说。阿娇的厨艺真的了得,香气诱人,周阳的口水流出来了。 这餐饭自是不用说,周阳吃的特别香,把阿娇着实夸了一通。 阿娇和刘彻坐在一起,二人不时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布菜,好得蜜里调油,如胶似膝。周阳看在眼里。大是欣慰,阿娇能有如此变法,就不用愁给刘彻废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阿娇能不能生育?若是不能生育,阿娇仍是免不了给废的命运。帝王要传承皇个,需要儿子,若是阿娇不能生养,即使刘彻再喜欢她,也是不得不废,簿皇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阿娇能有如此变化,从一个“假小子”变成淑女,周阳的功劳极大。可是,这事周阳可帮不了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吃过饭,说笑一阵,景帝醒转。 刘彻把出兵东胡的事情一说。景帝点头道:“出兵吧!前些年,联的身子一直不好,处理不了繁重的军务,这才一直拖着。那时候,联体弱,精力不济。太子年幼,不宜出兵。如今,太子长大了,能担起大汉的江山,是出兵的时候了。” 景帝的身子弱,说了一阵话。不住喘息。过了一阵,略为平复,接着道:“周阳,你要多帮着太子。你是太子的姐夫,一定要多担待。 “臣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打好这一仗!”周阳忙道。 “好!”景帝伸出干枯的手,左手握着刘彻的手,右手握着周阳的手。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不住轻拍着道:“只要你们齐心协力,大汉的江山就是铁打的!去吧!” 周阳和刘彻施礼告退,景帝望着二人的背影,长舒一口气,笑道:“联无忧也!” 出了绮兰殿,刘彻突然抓住周阳的胳膊,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太子。你这是?”周阳很是诧异。刘彻虽然很依恋他,却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哭过。 “姐夫,我好怕!父皇他”说到这里,刘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出来。 “太子,你不要胡思乱想,皇上吉人天相。”这话,周阳自己都不信,一想起景帝对他的关怀,大是愕怅。 景帝是一个明君,更是一个可亲可爱的长辈,可是,生死有命,谁也奈何不得,周阳长叹一声。 “姐夫,这一仗,你一定要打好!一定要打胜!”刘彻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恐怕这是父皇打的最后一仗了。” 景帝来日无多,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的最后一仗。若是打胜了。史书会把这一仗的功劳归到景帝名下,景帝就会更加圣明,毕竟是景帝在位期间打的,刘彻这是一片孝心。 “我明白!”周阳心情沉重的点点头。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些事儿。主要是刘彻在说,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景帝的身体,归结在一起,就是刘彻很害怕景帝驾崩。刘彻虽然聪明。毕竟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对父亲的依恋和普通人一样。 别过刘彻,周阳赶回府里。多时没有回府了,对这个家,周阳真是想怂 一回到府,就给张灵儿迎个正着。如今的张灵儿,仍是美貌不凡。却是多了一股成熟之气,象熟透了的苹果。 张灵儿把周阳迎进屋,忙着给他端茶。周阳接过茶水,搂着伊人的纤腰,调笑道:“想我吗?” 张灵儿脸一红,娇艳欲滴,低着头不说话。 “说,想不想我?”周阳把伊人抱在怀里,吐吐舌头,一脸的不怀好意。 “嗯!”张灵儿给逼不过,瑶鼻里轻嗯一声,轻点螓。 “想我哪里了?”周阳坏笑着问。 “你?”张灵儿羞得一颗头垂得更低了。 “好,不问了。”周阳笑呵呵的。 张灵儿这才抬起头,眼里全是感激之色:“谢谢夫君。” 她一句谢的话网出口,就听周阳问道:“哪里想我了?” “你,你坏死了!”张灵儿抢起粉拳,在周阳胸口轻捶着。 握着伊人的粉拳,打量着伊人吹弹可破的粉脸,闻着如兰似靡的幽幽体香,周阳不由得大是冲动,此时正是圣人所说的“食色性”的良机。搂着伊人,厚重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公子,公子!”柳铁的声音响起,还在重重敲门。 “叶哧!”张灵儿轻笑一声。终于从魔爪下逃了出来,红着一张脸。好象盛开的鲜花。 “这么缺德。生个孩子准没屁眼!”周阳很是不满的嘀咕起来,问道:“什么事?” “公子,丁隽求见。”柳铁在屋外回答。 “丁隽?他来做什么?”周阳满脑子的香艳景象未褪。 “公子,不是你要他来见你的么?”柳铁很是诧异。 “哦!”周阳这才清醒过来:“我这就来。”周阳忙着整理凌乱的衣衫,张灵儿红着脸,过来帮忙。整理好衣衫后,周阳伸出狼狼之爪,占了张灵儿的便宜,这才恋恋不舍的出屋而去。 “呸!不正经!”张灵儿冲周阳的背影啐了一口,掩着小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周阳来到前堂,只见丁隽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吃茶。 “你来得真是时候!”周阳心里很是不爽,问道:“丁隽,你来得怎么这么快?我估摸着你要明天才能赶到。” 从陈仓河谷赶来。需要一天时间。周阳今天才传令给丁隽,丁隽就赶到了,这效率高得出奇。 “见过大帅!”丁隽忙站起身,冲周阳见礼:“大帅有所不知,末将正好有事回长安。” “也太巧了!”周阳跪坐下来。 “不知大帅有何事?”丁隽问道。 “我在想,如今的情形有些不一样了。”周阳眉头一轩,道:“这几年,忙着扩军,需要很多人才。你那里就很忙,培养了不少人才。如今。没那么急切了。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你挑选一批机灵过人,有前途的童子,从小培养。” “好主意!”丁隽欣然同意日从小熟读兵书,研究排兵布阵,比起半路出家的人,占有很大的优势。 “我先给你推荐两个童子,你看看合不合适。”周阳说得很客气。 “大帅说哪里话呢。”丁隽笑呵呵的道:“大帅何等眼光,大帅看中的人,准了不得。” 周阳看人的眼光,还真没得说。卫青就是极好的例子,一根没人敢收的竹竿。周阳竟然收入军中。方有今天才干不凡的卫将军。 在卫青之外。还有很多军校。都是周阳现,提拔起来的。这些人。或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是,他们打仗却是一把好手,表现非凡。 “还是看看吧。”周阳吩咐一声。柳铁忙派人去接霍去病和李陵。 周阳陪着丁隽吃茶,顺便问了一些军校的事。丁隽的才干不错,把军校管理得很好,周阳大是放心。 “见过大帅!”李广带着李陵,率先赶到。 此时的李广,红光满面。周阳如此看重李陵,那是李陵的福气,李家后继有人了,李广这个做爷爷的哪能不欢喜。 他刚见过礼,卫青就赶到了。 “见过大帅。”卫青冲周阳见礼,一脸的喜色。 霍去病很淘气,顽劣成性,可是,指挥起来,似模似样。若是去军校好好培养,说不定真能成大器,能苹兵打仗。真要那样的话,那就太美妙了,卫青也是欢喜难言。 “大帅,就这两个?”丁隽眼睛放光,把二人打量一通,赞道:“好俊朗的童子!小小年纪,却很壮实,虎虎生威呀。不凡,不凡!”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笑的眼睛眯到一起了。 “丁将军过奖了!”卫青却没有那么欢喜:“去病顽劣,还请丁将军多加管教。” “卫将军言重了,我看挺好的。”丁隽笑呵呵的打量两个小家伙。拈着胡须:“你们喜不喜欢打仗?” “喜欢!” 两个字。虽是带着稚气,却是极为洪亮,仿佛百十人在说话一般。震人耳膜。 “好!”丁隽大是赞赏:“虎气!虎气!如此声威!” “这位是飞将军的孙子李陵。这个是卫将军的外甥霍去病,就交给你了。”周阳为丁隽引介。 “李陵,霍去病?”丁隽很是满意:“恭喜二位!” “呵呵!”李广和卫青先是一阵畅笑,这才谦逊道:“丁将军言重了。言重了!” “我们现在就走!打仗,去不去?”丁隽蹲下身,爱怜的抚着二人的脑袋。 “去!”二人整日里玩的就是打仗的游戏,哪能不去的。 “那好,走吧!”丁隽把霍去病和李陵抱起来,左右一打量,大是欢喜,快步而去。 “将军,你的胡须好漂亮呢!”霍去病伸出肉肉的小手,轻轻捋着丁隽的胡须。 丁隽的胡须修整得很好,整齐光洁,他最引以自豪,霍去病童言无忌,这是真心赞扬,不由得大是欢喜。比起打了一个胜仗还要欢喜,出一阵畅笑声:“呵呵!” “这个丁隽,赞他人俊朗,会打仗,都没有赞他胡须好看让他欢喜。这个霍去病真会说话。”李广摇摇头,有些惋惜。李陵竟然没有讨到丁隽的欢心。 “卫青,怎么了?”周阳打量着卫青。 卫青眉头拧在一起,脸上带着忧色:“怪了,去病怎么会提起丁将军的胡须呢?不对呀!” “有什么不对的,你疑神疑鬼了。”李广根本就当一回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七章 惹事精 工霍尖病的性格,肯定不会老老实实,一定会闹知;,是在军校里,不是长安大户,任由他胡来,即使他闹事,丁隽应该管得住他,周阳也没有往心里去。 接下来几天,周阳和周亚夫、冯敬、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小贺、公孙建、张通、秦无悔、秦衣等人商议军机。 虽说出兵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了,可是,这么大规模的出兵,有很多军务要处理。更重要的是,这是深入东胡腹地,与匈奴大战,要做的准备工作就更多了。 别的不说,光是这粮秣就是一个大问题。东胡太穷,要想以战养战。不太可能,粮秣还是需要从汉地调拨。 对这事,司马义和秦枫倒是出了大力。他们二族是辽东望族,到如今,还有不少志士听从他们的调遣。这些人,熟悉辽东情形,既可以侦探敌情,还可以为大军筹措粮秣,使得汉朝的压力减小不少。 如今出兵,比起数东前大不相同了。主父偃的移民实边策已经显现出了威力,北方边境上的百姓增多了,经济更加达,城市夹加繁荣。积蓄了不少粮草军械,不用再象以前。要从内地调拨,节省了惊人的运输费用。 这一商议就是好几天。这天。周阳与李广、程不识他们正商议,丁隽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叶嗵一声跪在周阳面前。 周阳大是诧异,他们正在商议军机。丁隽就是有重大事情,也该通禀再进来。他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如此做,必然是有天大的事情生。 “丁隽,你怎么了?你去偷瞧小娶妇洗澡,给人打了?”李广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丁隽,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道:“你身上青一块的紫一块,谁打的?你的胡须呢?你剪了?” 周阳细瞧之下,只见丁隽脸上青一块的紫一块,受伤不少,是给人打的。丁隽是行伍出身,身手不错。再加上他是军校的负责人。在陈仓河谷里,有上千军官,就算有人打他,他也可以调动军校的生员去打回来,谁这么大胆? 还有,他引以自豪的胡须没了。剪得光光的。瞧惯了蓄有胡须的丁隽,再瞧眼前的丁隽,就跟没穿裤子一般,很是别扭。 不仅周阳惊讶,屋里的一众人,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小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周亚夫,他们哪一个不是眼睛瞪得滚圆,好象打量小媳妇似的看着丁隽。 丁隽给一众人异样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冲周阳气愤愤的道二“大帅,你得给我做主!” “什么做主不做主,你得把话说清楚。”周阳听得莫名其妙。 “是呀!丁将军,你把话说清楚。”李广马上附和一句。 “我”丁隽眼圈一红,泪水滚来滚去,委屈得象给强暴了一百回的小媳妇,泪水差点就滚下来了。委屈无限的道:“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声音极大,仿佛饿狼在咆哮,含有无穷无尽的悲愤。 周阳他们张大了嘴巴,连问话都忘了,唯有盯着他的份。 周阳在陈仓河谷练兵,与丁隽相处时间不短,对他极是了解。这是一个硬汉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要他差点哭出来。比起砍他的头更难,难得多。 “究竟怎么回朝”周阳万分奇怪,一句质问的话冲口而出。 “还不是那个祸”霍去病害的!”丁隽很没好气,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格格作响。“去病?他怎么了?”卫青一惊,猛的站起来。 能让丁隽这样的硬汉子委屈到如此程度,霍去病肯定是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卫青能不急吗?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双手紧握。 卫有的胆量极大,可以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周阳与卫青相识这些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惊惶。 “你的好外甥!”丁隽冲卫青吼一嗓子,恨不得抓住卫青的衣领,讨个公道。 “这都是他害的!”丁隽指着脸上的伤痕,委屈无限的道。 “你别嗥了,把事情说清楚。”周阳脸一沉,喝道:“你就是嗥的山响,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帮不了你。” 丁隽给委屈冲昏了头脑。一想也是这个理,不再嗥叫。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说起经过。 原来他带着李陵和霍去病去了陈仓河谷,准备教二人兵法。谁想得到,他不教兵法还好,他一教兵法,霍去病就不依了,大叫大嚷要打仗,要练兵。 丁隽好言相劝,说先教他们兵法,再教他们练兵之道。霍去病却是不听,仍由他说得天花乱坠,霍去病就是不依。 对霍去病,丁隽有着十二分的好感。他带着两人回陈仓河谷,霍去病一路上总是夸他的胡须好看,用了很多词汇,词汇之多,比得上文豪了,翻着花样夸赞,丁隽是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心花怒放。 霍去病这一不依,他完全可以摆起将军的派头,进行威严。可是。他又狠不起心,只得满足霍去病的要求。让他练兵。 调一百个生员给霍去病,让霍去病大展身手。一开始,丁隽也不当三回事,心想不就一个孩童玩闹,过几天就没兴趣了。 哪里想得到的是,背六病黄然有板有眼的把百名生员集中在起。井悚粘…霍大将军的军令,一口气说了很多个斩字。不听号令要斩,拖拖拉拉耍斩。怯敌者要斩……斩字越说越多。 听得丁隽暗暗心惊,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还中规中矩,最后为霍去病压场:“霍去病说的就是军令。违者军法从事!” 军令一宣布完毕,霍去病就开始操练军队了。他的操练,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那是小孩过家家。若说他的军令似模似样。很象军规军令的话,他的操练就是不入流。就是带着一百生员练打架的本事。 不少生员不愿练,霍去病没二话。直接军法从事,叫人把那些不听从号令的生员拉下去,一阵乱棍打下去。打得皮开肉绽。个个心惊胆跳,只得服从他的号令。 丁隽身为将军,当然知道军中的号令一定要严,生员们不服从霍去病的号令,那是他们的不是,也不干预。任由霍去病去折腾。 威风一立,霍大将军的号令,这些生员无敢不遵,要他们往东。不敢往西,要他们往西,不敢往东。指挥起来,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霍去病虽是过家家,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丁隽暗中赞许,周耻看中的人,果是不同凡响,着实把霍去病狠夸了一通。 一连两天过去了,没出什么事,丁隽也就放心了。 哪里想得到,祸从天降。这天晚上。丁隽睡愕正沉,他的房门突然给人砸开,一队人冲了进来。丁隽一惊而醒,正要喝问,只觉一物把他的脑袋套住了。 紧接着,就是如雨点般的拳头砸下来。把他揍成了猪头。一阵猛打之下,丁隽直接给打晕过去了。等他醒来,这才现,他的胡须已经到了霍去病手里。 霍去病把手里的胡须晃晃,得意非凡的道:“我早就看上你的胡须了!成我的了!” 丁隽方才明白,霍去病自打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为何一直夸他的胡须好看,原来是在打他的主意,郁闷得差点吐血。 “哈哈!” 屋里一阵笑声骤然响起,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抱着肚子,笑得翻倒在地上。 听着众人的笑声,丁隽恨不得地上出现一条缝,一头钻进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卫青紧绷着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说霍去病很顽劣嘛,着实很顽劣,竟然敢打丁隽的主意。转念一想,此事又好笑。丁隽数十岁的人了,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竟然栽在霍去病手里,说出去谁会信? 霍去病才五六岁,就能把丁隽这样的人玩弄于股掌中,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一种成就,很了不得。 天下的。那么多的童子,谁有如此能耐? “我说,丁将军,你老大不小的人。胡子一大把,竟然给一个童子算计了,这脸往哪里搁呀?”李广笑不可抑,指着丁隽调笑起来。他是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飞将军,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丁隽很是不满,怒气冲冲的道:“我哪里想得到,他小小年纪。是如此的顽劣。” 霍去病之顽劣,周阳是亲眼见过的,天下少有! 不,应的说是千古罕有! “丁将军,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周阳脸一肃,收起笑容。 “大帅,你也嘲笑我?”丁隽很是不服气,声调很高。这种事,换作谁都不服气。 “我不是嘲笑你,而是说的真心话!” 周阳一本正经的道:“你是上过战场的人,你当知道,战场上让你想不到的事情,你一天不遇到十件,也要遇到八起。 在战场上,一个想不到,就会掉脑袋,就会败军覆师,死伤无数。你应当庆幸。霍去病提醒了你,培养的军官要时时提高警惧。要是照你这么培养,到了战场上,敌人摸到你的身边,砍了你的脑袋,你还不明白原委。” “这个,”丁隽哑口无言。 李广他们的笑容消失了,一脸的严肃。 周阳说得没错,战场上的意外事情那么多,要想生存下来,就得提高警惕,这是战场的铁则。 “可”丁隽有心不服,却是找不到说词,张口结舌。 “你可知霍去病有多顽劣?”周阳接着道:“整个长安,给他闹得鸡飞狗跳。他盯上你的胡须好几天了,你都没现他的阴谋,只能说你太大意了!” 霍去病在长安的时间不算很长,那些大户人家却是头疼之极,打又打不过他,去告他又丢脸,还真是拿他没辙。 仔细想想,周阳说得也没错。霍去病自打一见到丁隽。就在打他胡须的主意,他竟然没有察觉,还真是无话可说。 “后来呢?”周阳问道。 丁隽摇摇头,很是不愤的道:“他不容我说话,大言不惭,说什么我是他的手下败将,就得听凭他的处置。不要我说什么惩罚他的话,因为我是败军之将,不能言勇。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说得好!败军之将,不能言勇,你们应该好好记住!”周阳却是一脸的严肃:“在战场上,具有胜利了,才能处置敌人!要想不给敌人处置,你就要争取胜利!” 谢 失败者没有话语权,胜得者才是主宰,这是战争的铁则,谁能说个不字? 丁隽一迟疑,在周阳的追问下,接着往下说:“我与他争辩,没想到。他牙尖嘴利” 说到这里,丁隽猛然住口,不用想也知道,他没有说过霍去病。 “他羞辱我也就算了,可他在那里。是鸡犬不宁。”丁隽气愤愤的:“哪里有人,他就往哪里钻。教习们传授兵法,他一头钻进去,说什么兵法没用,那是害人的。气的教习们牙根痒,恨不把他给活埋了。” “这个去病,他的胆子太大了!”卫青急愕直搓手,额头上直冒冷汗。 在汉朝最高的军事学府里说兵法没用。兵法是害人的,那不是找抽吗?霍去病的前程给断送了不说。还树了那么多的敌人,这祸事比天大。 “你现在才知道!”丁隽没好气。狠狠瞪了一眼卫青,气哼哼的道:“顾方略何如耳。不至于学古兵法,哼!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狂妄!狂妄!” 李广、程不识、周亚夫、公孙贺、公孙建、卫青、秦无悔、秦衣他们齐声指责。 在座之人,哪一个不是读了一肚子的兵书?哪一个不是从兵书中获益良多?霍去病那话,不仅把军挂中的教官给得罪了,顺带还戳到周亚夫、李广他们的痛处了。 “多!”丁隽对霍去病真的是伤透了心,他如此说话,就是要打压霍去病。 “他真那么说了?”周阳眉头一挑,声调有些高,很是急切。 “是呀,大帅。你瞧,他多狂!”丁隽把周阳的急切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欢喜。看来周阳对霍去病失去好感了。他的苦日子就到头了。 要是周阳要收拾霍去病。霍去病的麻烦就大了。别的不说,只要周阳不支持霍去病,霍去病就得马上从军校滚蛋。 “哈哈!”让人想不到的是。周阳哈哈大笑,击掌赞好:“妙!妙!妙!” 丁隽的笑容僵在脸上,万分不解的打量着周阳。卫青一脸的愕然。 “大帅,这有什么妙的?”李广不解的问道。 “我们都是读了一肚子的兵法。方能用兵。”周阳笑过之后,解释道:“可是,有一种人,不需耍人教,他天生就会。霍去病,就是这种人!” 李广他们明里知道,这是霍去病留传于后世的两大名言之一。 霍去病的一生,就象美丽的流星。闪耀,夺人目睛,却太过短暂,年仅二十四岁就病逝了。虽然他的人生如此短暂,却建立了莫大的功勋。 他流传于世的,不仅仅有让人景仰的丰功伟绩,还有豪言壮语。这些豪言里,有两句最有名。 汉武帝要他读兵书,霍去病就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不学兵法,也能带兵打仗。 在中国历史上,名将不少,孙武、吴起、白起、商鞍、孙腔、韩信、周亚夫、卫青、吴汉、李靖、岳飞,哪一个不是天才闪耀的名将?他们人人读了一肚子的兵书。 不读兵书就能带兵打仗的千古名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霍去病了。 因为霍去病建立了丰功伟业,后人认为这话不是自大,是用他的天才证明了的,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天才。可是,在当时,就有不少人认为他是狂妄,狂妄得让人指,竟敢不把孙吴之辈放在眼里。 霍去病的另一句豪言,就更加有名了。 汉武帝准备给霍去病修一座宅第。霍去病就说“匈奴不灭,无以家为” 这话给后人以讹传讹,说成“匈奴不灭,胡以家为匈奴不灭。何以家为” 这是流传千古的豪言壮语,激励多少英雄豪杰。每当外敌入侵,山河破碎之时,无数的热血志士就会怒吼“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义无反顾的踏上光复让。河的征程! 就是今天,这话依然为我们所熟知。时不时就会引用。 “你应该庆幸,亲耳听到霍去病的名言!”周阳把丁隽的气愤样儿看在眼里,真想好好提醒他。 霍去病这话会流传于后世,亲耳听到。那是何等的荣幸,丁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帅,去病年幼无知,大帅不必往心里去。”卫青赶紧为霍去病。 依他想来,霍去病那话实在是太狂妄了,周阳这是在说反话。 “卫青,你担什么心?”周阳理解他的心情:“霍去病说的是真话。还是大话,时间会廓清一切!等他大些了,带兵上战场,就知真伪。” 一个将军是不是有才干,是能征善战的名将,还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迂阔之人,上了战场,一切自有分晓。 “大帅,你这是?”丁隽很是不解。 “霍去病爱闹,就让他闹去。若是你教不了,等我有空,我来教。”周阳绝对不会错过霍去病这棵好苗子。 李广他们打量着周阳,彻底无语了。 霍去病是小疯子,没想到。周阳是大疯子! 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伞 第八章 亮剑 ”谢大青忙向周阳致霍去病的话太狂,就是卫青也认为狂妄之极。霍去病一句话。不仅得罪了军校的人,还连带把在座之人也给得罪光了,周阳竟然一如既往的支持霍去病,卫青对周阳是感激莫铭。 “不用谢!”周阳略一摆手。 “这个”丁隽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可是,周阳的话犹在耳,他不信也得信,这让他很无言。 “丁将军,陵儿如何?有没有顽皮?。李广有些心惊的问道。 李陵和霍去病是一伙的,给霍去病带坏了,想来李陵也是好不到哪 去。 “飞将军放心,令孙乖觉异常,聪明颖悟,读起兵书来是爱不释手。连吃饭睡觉都忘了!真是棵好苗子”。丁隽脸上泛起了笑容,看的出,他对李陵的表现相当满意。 “呵呵!”导广笑得眼睛眯到一起。只剩一条小缝。 还有比这更让他欢喜的事么? 最终,丁隽千般不愿,万般不爽的离开了。他原本是冲周阳诉苦来的。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心里之不爽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叫霍去病之顽皮千古少见呢?偏偏他还是个不世出的军事天才,他特立独行,不把兵书放在眼里,不把为后人景仰的孙武、吴起这些军事大家放在眼里。 如此言行,不要说在当时,就是在现在,也是惊世骇俗之语。 接下来的事情,周阳他们接着商议。非常深入仔细,各种细节都在讨论之列。 一连数天过去,各个方面总算是商议好了。 这几天里,周阳除了商议军机会外,还与南宫公主、张灵儿大被同眠。享受伊人的温柔之福,乐不可支。 周阳身为统帅,长年在外统兵。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与南宫公主和张灵儿是聚少离多,一年之中,难的有几回相聚的时间。这让周阳非常享受,非常怀念。可是,这种福气太短暂,很快就给景帝召进宫。 景帝不仅召见了周阳,还把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周亚夫、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冯敬一起召去了绮兰殿。 周阳赶到时,只见景帝斜靠在软榻上,精神不佳,甚是憔悴,不住。 太子刘彻站在景帝身边,不时给景帝捶背。王美人、阳信公主、隆虑公主她们整天陪着景帝的人一个不见,应该是景帝支走了。景帝召集这么多的大臣,要商议军国大事,她们是能不在场的。 王美人她们不在,照顾景帝的事情,就落在了太子刘彻身上。 “参见皇上!”周阳他们齐向景帝见礼。“免了!”景帝的声音很低,很是吃力的摆摆手。 “谢皇上!”周阳他们站起身。 “都坐!都坐!”景帝冲面前的矮几一指。 摆了不少矮几,这是为周阳他们准备的。周阳他们坐了下来,景帝问道:“周阳,出兵一事,商议得怎样?。 东胡虽然远不如匈奴强盛,不是汉朝的主要敌人,可是,此战干系极大,景帝不得不亲自过问。 汉朝创建以后,汉朝对北方胡人大规模用兵,只有高祖刘邦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征一战了。那一战的结果,众所周知,成了汉朝的耻辱,刘邦至死难忘。 刘邦中了冒顿之计,被围在平城。要不是陈平出一奇计,冒顿网开一面,刘邦就成了冒顿的俘虏。这是汉朝的奇耻大辱,是华夏的耻辱! 从此以后,汉朝改弦易辙。行和亲之策,争取国力的恢复时间。数十年间,汉军只是紧守城池,再未深入过大漠,更没有如此大规模的 兵。 即使数年前的长城大战。汉军仅仅到达长城脚下便止步了,没有翻越长城,深入大漠。 而马上就要进行的大战,却是十万精锐汉军进入辽东之地,远离汉境。出塞数千里,其意义非常大。 这标志着,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守战略正式终结,汉朝的军事战略由“本土防御”转为境外进攻。也就是由防守变为进攻! 若是打得不好,对汉朝的打击非常大。下一次“出塞”不知要猴年马月去了。 若是打得好,汉朝正式反击胡人。强汉大军正式驰骋在大漠之上。这是个开端,意义非凡。要是能借这次出兵之机,把匈奴二十万大军歼灭在东胡之地,这对匈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于接下来的汉匈大战具有莫大的好处。 正是因为此次出兵的意义太重大。景帝这才强撑病体,亲自过问。 周阳略一思索,把商议的结果向景帝一一禀报。景帝认真听取,问得很详细,连细节都没有放过,景帝最关心的就是汉军的补给问题了。 东胡的地域很辽阔,比起现在的东北三省还要大些,现在内蒙古和蒙古的东部皆属东胡所有,最北方已经到了呼伦贝尔湖。 在东胡作战,就远离了汉境。用汉朝人的话来说,就是“出塞。千多两千里,甚至三四千里都有可能。 补给线拉得很长,要是出了问题,汉军就有可能败军覆师,景帝是不得不关心。 对这问题,周阳早就想好了。汉军此次出征,既需要汉朝的粮秣。却不能全靠汉朝运输,主要是靠自是可以向东胡牧民换胡和匈奴样。是游,有的是牛羊骏马,他们需要汉朝的茶叶、丝绸、瓷器。这些汉朝之物,是东胡人的最爱。很值钱。要是交易的话,东胡牧民一定会很乐意。 二是以战养战,凡与大汉为敌者,不管是东胡之人,还是匈奴,他们的财物就会变成汉军的。 三是有司马义、秦枫这些辽东大家族帮着筹措。 “很好!周阳,你越来越老练了!比起初统兵时,眼界更开阔了!好!”如今的周阳,比起在北地初当大任时,更加老练,经验极为丰富。景帝这番赞扬没错。 “皇上过誉了!”周阳谦逊一句。 “这次出兵,不仅仅要打败匈奴。还要把东胡之地收了!”景帝猛的站了起来,挺拔如剑,气势不凡:“东胡之地广阔,若是并入大汉,联也对得起后世子孙了!” 景帝启用周阳,打败匈奴。洗雪了耻辱。还收了百越之地,其武功相当了得,一定会受到后人的赞扬。 可是,匈奴虽然败了,却并未动摇其国本,还会卷土重来,长城大捷固然让人欣喜,其意义并不大。顶多与赵武灵王和蒙恬在河套大破匈奴相当。 收百越,固然使得汉朝的领土扩大了不少。可是,那是秦始皇开拓的地方,不过是收复失地罢了。意义不算很大。 东胡就不同了,虽然不是汉的主要的敌人,却是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从未并入过华夏的版图。要是把东胡给灭了,那就是开拓,比起秦始皇进军岭南,一点也不逊色。意义非凡,必将成为华夏的盛事! 会成为千古传奇! 在这一刻,景帝精神抖擞,容光焕,不再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而是一个意气风的斗士似的。 “诺!” 周阳大声应诺。汉朝的东胡之地,现在的东北三省,白山黑水,富饶之地,岂能不收? 若是不收入版图,对得起“现代人”这个称呼吗? 周阳是异常振奋! 当时的东胡,面积不比百越之的秦始皇收岭南之地,成为千古佳话,若是东胡给收了,这亦是一段佳话。卫青、李广他们要参与此战的将军们,振奋异常。脸上泛着红光。紧握双拳,恨不得立时赶奔战场。 那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时机! 那是他们名垂千古的良机! 男儿当此时! “将酒来!”景帝大手一挥,高呼一声。 宫女端着酒过来,景帝伸出枯瘦的手,端起酒杯,递给周阳。再为李广、卫青他们一人端一杯酒。最后,景帝端起一杯酒。 “联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干!”景帝的声音锵铿有力。很是高亢。 “干!”周阳他们齐声道,一仰脖子喝光。 景帝一杯酒下肚,不住咳嗽。慌的刘彻为他捶背。喘息一阵,景帝不再咳嗽,大手一挥,喝道:“将军们,杀奔东胡去吧!” “杀奔东胡!” 周阳他们向景帝施过礼,快步而去。 人人振奋,步覆沉稳有力,个个热血沸腾! 默以默 雷山中,汉军的营地。 二十万汉军的营地,占地极广,营帐相连,一座接一座,绵延数十里。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响起,直若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高高的将台上,周阳身着盔甲。铁兜鉴放在胳肢窝里,腰悬环刀。背上的披氅在风中飘扬,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威武不凡。 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他们站在周阳身后,一字排开。 将台下,是一片兵的海洋,十万即将远征的汉军将士集结,列成一个个阵势。阵势谨严,厚重,无坚可摧。 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杀气腾腾。 周阳扫视一眼军阵,大是满意。这几年的心血没有白费,把汉军练得如此膘锐、精悍,一旦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必将给敌人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弟兄们: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没有和匈奴打过仗了!”周阳眼睛瞪圆,开始练:“七年前。我们在北地,在长城下,与匈奴大战一场。匈奴五十万大军。给我们打的溃不成军。如今,我们将再次面对匈奴,你们的膘锐之气还在吗?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直上云霄。震得天空的浮云为之颤抖。这是最好的回答! “弟兄们:穿上你们的盔甲。擦亮你们的箭矢,磨亮你们的钢刀,杀上战场,把箭矢射入匈奴的胸膛!用钢刀砍刀匈奴的头颅!”周阳右手重重挥下。 “汉军威武!” 十万将军挥着胳膊,大声怒吼。 听着震天的战号声,望着挥动的胳膊,入眼的尽是闪着炽烈战意的眼神,周阳的热血沸腾了,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刀柄。 “七年了!七年了!热血奔涌的滋味是如此让人怀念!”周阳吸口气。望着北方。 李广他们跟周阳一样,个个热血奔涌,恨不得立时杀上战场,与匈奴大战一番。 “进军!”周阳右手一挥。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仿佛一条怒龙。朝山外扑去。 一队队汉十…界台下开了出尖,李广他们快步下了将台,飞身卜马”防一收军开了出去。 “程将军,这里的事就有劳你了。”周阳冲程不识一抱拳。 周阳原本想把程不识和李广二人留下来率领余下的十万汉军。可是。侯产儿在东胡出现,那是第一个从李广箭下逃生的人,李广引以为憾事,无论如何要去东胡之地小要与侯产儿再战一场。 李广的箭术独步千古,世所罕见。要是不满足他的愿望的话,李广会遗憾一辈子,周阳只得同意让李广随去。 李广虽是去了,可是。周阳附加了条件,就是这一仗要尽可能让卫青、张通他们这些新人去打,让他们历练一番。 李广一辈子在战仗上打滚的人,要他上了战场,却不能率军大战,那是要他的命。可是,李广是个识大局的人。他知道周阳的苦心仍是同意了。 如此一来,这看家的丰小就着落在程不识身上了。程不识万分不情愿,也是不得不从夫局出,留下来统领汉军,顺便还要再挑选兵士,练新军。 “大帅,保重!”程不识伸出大手,紧紧握了握周阳的胳膊。虽是话语不多,却是自有深深的情义。 “保重!”周阳拍了拍程不识的胳膊,快步下了将台,飞身上了追风宝驹,疾驰而去。 营地离山道出口,有数十里路程,对于全部骑马的汉军来说,不过一口气功夫罢了。 此时的出口,就象泄洪的闹门,汉军骑着战马,一队接一他的冲了出去。 一出了出口,汉军分路前进。卫青、李广、张通他们按照周阳预先分配好的路线。朝北方奔去。 十万大军。不可能走同一条道路,那会浪费很多时间。分头开进。齐头并进,更加迅。 虽是十万大军,却是人手两匹战马。算下来,就是十万人,二十万匹战马,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尽管分路开进,动静仍是不汉军所到之处,必是引得百姓一阵惊叹。 别的不说,就是这么多的战马,就足以让百姓惊讶不置了。 汉朝马匹短少,这是汉朝一直没有大量练骑兵的原因所在。自从长城大战之后,汉朝缴获了数十万骏丐,挑选出上等母马、种马,大量蓄养战马。到如今,汉朝拥有的骏马,已经达到惊人的六七十万匹了。 马匹是冷兵器时代的战略资源。关系到国家的安危,民族的强盛。中国历史上,拥有最多马匹的王朝不是汉朝,是唐朝。在唐玄宗时期,唐朝达到鼎盛。光是朝廷蓄养的战马达到了惊人的八十万匹。 汉朝离这一纪录还有些差距小这不要紧,这才仅仅是开始,只要假以时日,一定会打破唐朝的纪录。 更别说,汉军膘锐精悍,装备精良。虽然开进途中,汉军并没有穿戴盔甲,为了节省体力,把盔甲武器放在马背上驮运。 可是,长期练出来的气质是不能改变的,百姓一眼便看出,这些汉军不是他们平日里所见汉军能比的,要他们不欢呼都难。 这次行军,就是一次盛大的宣传。百姓见识了新军的不凡,无不是欢喜莫铭,往往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要我的儿从军!” 这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宣传,从此以后。百姓报名从军,踊跃异常,周阳还真是意外。 汉军行动神,离开中原后,不过两天时间,就赶到了北地。 此时的北地,与当年大不相同了。主父偃的移民实边策生了作用。被迁到北地的百姓有数百万人之多。有了这么多的百姓,北方繁荣起来了,城市更大了,街道更宽广了。房屋更多了,物产更丰饶了,百姓的生活水准更高了,, 自从长城大捷,回归长安后,周阳再也没有来过北地。这是旧地重游。却是让他感慨不已,这才短短数年时间,北地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番变化,虽然早就听说过了。当他亲眼见到时,仍是惊讶不已。这都是主父偃的功劳,周阳眼前浮现出主父偃饿晕在他府前的旧事。不由得大是感慨。若无主父偃。则无移民实边策。可是,若无周阳的救助,主父偃早就冻饿而死了。哪有今日位高权重的主父大人。 汉军在幽州,就是现在的北京。稍事歇息,然后转向东北开进。两天之后,汉军到达了辽西之地,前面一杂巨龙蜿蜒,正是长城。 长城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是我们祖先智慧的结晶。我们祖先修建长城,主要是阻止北方胡人南下。这里所说的胡人,是一个笼统的称谓。因为修建长城要防范的游牧民族不少,主要是匈奴和东胡。 长城的西段,主要是防范匈奴。长城的东段,主要是由燕国修建。防范的不是匈奴,是东战国之际,东胡对燕国滋扰最厉害。 过了眼前的长城,就到了东胡之地。 周阳打马上了长城,放眼一望。只见汉军正象海潮一般,涌入了东胡之地。 东胡,是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自古以来,就在侵扰中原。可是,华夏还从来没有大规模进入东胡,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意义非凡。 汉朝正式对北方的游牧民族,亮出了利剑! 第九章 重逢 十万汉军翻越长城,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不计其数的汉军把长城给淹没给了,一片红色的海潮漫过长城,朝东胡境内涌去,而后面的汉军还在汉境内。 以长城为中心,数十里方圆,都是赤色的海潮,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气势诣天。 最为显眼的是汉军的旗帜,无数的旗帜在风中漫卷,舒展如画,猎猎作响。 这是一幅壮阔的战争景象,尽管周阳出生入死多次,与匈奴大大小的仗打了不少,就没有如此让他激动的景象。 数年前子周阳率军与匈奴大战,虽然手握二十万大军,可是骑兵太少太少。就是周阳火烧草原那一战。率领的汉军骑兵不过一万人,这还是周阳东拼西凑,拼凑出来的骑兵。 而眼前,却是实实在十万大军。十万汉朝最精锐的军队! 眼下汉军,无论是从装备,还是战术打法,都不是以前汉军所能比的。他们的装备更加精良,他们的战术非常先进,打法凶悍。 更别说,他们人手两匹战马,这耍是在数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全成的了。 鸟枪换炮! 周阳心中升起这四咋。字,看看眼前情景,再回想当初的无奈,周阳真有当暴户的感受。 “太难以置信了!太难以置信了!” 李广策马来到周阳身边,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手中的马鞭指着开进中的汉军,虎目中噙着泪水:“想我李广与匈奴打了一辈子仗,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大汉能有如此声威极壮的精锐之师!做梦也没有想到呀”。 他与匈奴大小数十战,他率领下的汉军是汉朝的精锐,可是他们没有多少骑兵,带着战车。行动迟缓,战力有限,战果更不大。一次战役打下来,能有数百斩,李广睡着了都会笑醒。 这才几年时间,汉军大变样了,有着用不完的马匹,来去如风,快捷不在匈奴之下。汉军的装备、战术,更非匈奴所能比。 回想以前,再看看眼下小李广真有恍然如梦的感受。 “是呀!真不敢相信!,小公孙贺抹了抹激动的泪水。 当年的安陶之战,那时候,他手里只有三千建章军,却与伊稚斜的一万精锐对上,固然打得匈奴尸横遍。让人欢喜。可是,那是在周阳用计的情况完成的。那时节,若是有这样一支精锐大军,哪里用得着费那么多周章,直接摆开阵势,与匈奴大战便是。 卫青和张通虽然没有参与当年之战,也是听说了很多,大是感慨。 “有如此精锐之师,行愁大汉声威不振于异域万里之外!”周阳手中马鞭重重一挥,眼中精光闪烁,振奋异常。 “东胡必破!匈奴必破!”李广他们齐声附和。 众人感慨一阵,激动的心绪方才平复下来,打马下了长城,进入东胡之地。 进入东胡之地,与汉朝的情形就不同了。汉朝到处可见房屋、田园、村庄,而东胡之地却是牛羊遍野,帐幕满地,牧民赶着牛羊,唱着牧歌,悠扬动听,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望着眼前的白山黑水,周耻大是感慨,两千年之后,这里是富饶的东北三省,到处都是田园村庄,大型城市。繁华异常。 我们的祖先真是了得,把如此苦寒不毛之地,建设成了富饶的家园! 要不是周阳亲眼所见,还真难以相信,重工业基地,东北三省在两千年前,竟是如此的苦寒,如此的落后。 “汉军来了!” “汉军来了!” 欺民冲开进的汉军,不断欢呼,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东胡虽然不时就要与汉朝生冲突与战争,可是,边境上的牧民时不时就要与汉朝百姓打交道,用他们的皮货、牛羊、骏马,换取汉朝百姓的丝绸、茶叶、瓷器,甚至还有食盐。 是以,牧民对汉朝百姓相当有好感。尤其是汉军在东胡存亡之际开来。那是拯救他们的,要他们不欢喜都不行。 “大汉的勇士,请饮马**!” “大汉的勇士,请吃块羊肉”。 牧民们忙着把马**和牛羊肉弄出来,要搞劳汉军。 周阳的号令极严,没有命令小汉军将士不敢拿一针一线,好言谢绝。牧民们对汉军的好感度刷刷的直线飙升。 望着一张张喜洋洋的脸,听着自内心的话语,周阳终于明白我们祖先为何能开拓这片土地。不为别的。因为我们有着先进的文明,让人钦佩的智慧。 在先进的文明和智慧面前,苦寒不毛,又算得了什么? 越往前行,牧民越多,帐幕相连。一座挨一座,不知道有多少;牛羊遍地,成群结队;悠扬的牧歌,悦耳动听;原野莽苍,草肥水美,,一派人间仙境。 周阳到过河套之地,领略过那里的美景,眼前景色之美,不在河套之下。 这里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辽河平原。富饶之地。在汉朝,辽河不叫辽河,叫“饶乐水”。 在汉朝,辽河平原不是富饶的农耕区,没有稻田,没有庄稼地,有的只是草原,是东胡人心目中向往的水草地,这里土肥、水美、草青、天碧,是人间的天堂。 就是寻常时期,聚集在这里…小用牧民就不今,匈奴二十万大军席卷而来。东胡甄徘忱军。死伤无数,北方的牧民不得不南迁。是以辽河平原聚集的牧民更多了。才有眼下情景。 天黑之时,汉军距离辽河不远了,周阳下令扎营。汉军的营盘一扎下,连绵十余里,帐幕相连,壮阔异常,气象森严。 汉军在四周巡视,顶盔贯甲,气势如虹,牧民不敢靠近,退退远 默以联 在距汉军营寨大约十里外,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帐幕,里面跪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离家数年,不闻音讯的张不疑。如今的张不疑,比起当初离家之时,脸上多了不少皱纹,更形苍老。可是。他的精神更好了。远非当日守清明门的城旦舂可比。 另一咋。人,就是那个相士。如今的相士,依然那般身形瘦削,却不再有猥琐之气,曲裾深衣在身,清量异常,精神抖擞,一派飘然出尘之慨。 第三个人,就是东方朔了。如今的东方朔,稚气已褪,长得是一表人才,身长八尺,英伟异常,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 三个席地而坐。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马**。 “师父,你真打算入世了?”东方朔抱着一只羊腿,狠狠对付着,话语有些不清。 相士美美的喝着马**,笑道:“是呀!数十年来,我一直在为击破匈奴培养人才,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奔波忙碌了一辈子,还不如周阳练一支大军。” “呵呵!”张不疑对周阳这个孙女婿很有好感,不惜溢美之词:“那是,那是!今日汉军翻越长城。进入东胡之地,那是何等的壮阔景象!看着开进的汉军,我们的心忤忤直跳,恨不得年轻二十岁,纵横在大漠上。” “说来惭愧呀!”相士抚着额头。有些汗颜:“有如此精锐在手,何愁匈奴不破?匈奴一破,大汉北方无忧也,边靖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我若再不出山,恐怕只能老死山林了!” “小朔子,这些年来,你长进了不少。随为师去,可以取富贵了。”相师打量着东方朔,再也没有当初的怪言怪语,颇多赞许。 “师父的好意,弟子心领了。”东方朔摇头婉拒道:“大丈夫搏取功名富贵,当靠自己,弟子不能靠师父的庇护。” “哦!有志气!不愧本门传人!”相士更加赞许,问道:“小朔子。你打算如何取富贵?” “东胡之事,有师父在。东胡跑不了。”东方朔微一沉吟,道:“匈奴,有周阳。要是我没有料错。破匈奴之策他已经盘算得七七八八了,也没有我大展身手的地方。我要去做一件,没有人想过的大事!此事做成了,我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荣华富贵!” “好!好!好!”张不疑与相士一齐击掌,大声赞好。 三人吃饱喝足以后,东方朔拜别张不疑与相士,飘然而去。 “我们这就去见周阳!”相士送走东方朔后,与张不疑一道,赶去汉军营塞。 默默 周阳的帅帐,比起寻常帐幕要大。格外显眼。一面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帅帐中,周阳跪座在帅位上,李产、卫青他们跪坐在两厢,一边喝着马**,一边说着军情,偶尔感慨几句,严肃之中不乏轻松之意。 “禀大帅,司马义、秦板求见!”赵破奴进来,冲周阳见礼。 “来得太好了!快请他们进来!”周阳大是兴奋,右手在短案上轻敲一下。 汉军刚刚进入东胡之地,虽是派有侦骑。却是对当前军情不是那么了解。不用想也知道,司马义和秦械二人前来,肯定是为了军情而来。 赵破奴出去,领着司马义和秦抚二人进来。 “见过大帅!”二人快步上前。冲周阳见礼。 “请坐!”周阳回礼,邀请二人就座。 二人也不客气,跪坐下来。兵士送上热腾腾的马**。 “我等前来,是为当前军情。”司马义喝一口马**,直奔主题:“二十万匈奴,在侯产儿的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东胡难以抵挡。当其冲的是鲜卑一族,鲜卑一族的慕容、段部、拓跪、宇文、气伏、秃、吐谷浑诸部伤亡惨重,几乎是溃不成军。到如今,他们的主力几乎打光了,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侯产儿真是凶猛异常!”秦枫摇摇头,道:“此人不仅身手了的。箭术精绝,更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匈奴此番东进。好似一股狂飙。难以阻挡。”“他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我要好好会会他!”李广身子一挺恨不的马上就与侯产儿在阵前大杀一通。 “飞将军自是不惧,可是,东胡哪有你那般的猛将!”司马义赞一句。接着介绍军情:“如今小东胡算的上完整的,只有乌祖一部了。 乌狂部在南方放牧,与汉境较近,是以还没有遭到匈奴的攻击。东胡王已把他们调到北方去了,估摸着。要不了几天,他们的败讯就会传辆” “东胡王如今在何处?”周阳最关心的就是东胡领,东胡王的下。 “他就在饶乐水北方不远。”秦枫冷笑一声,以讥嘲的口吻道:“这个东胡王,竟是给匈奴吓破了胆。不敢领兵上战场,派乌祖领 “以我估算,他是打算,一旦战事不利,他就开逃。东胡有这样胆小的领,不亡就没有天理了!”司马义不住摇头,一脸的讥嘲之色。 领是非常重要的,老虎率领一群绵羊可以打败一群狼,绵羊率领的一群猛虎却可以为狼打败。东胡有这样胆小的领,东胡的气运算是尽了。 可是,这和周阳没干系,东胡王的胆儿越对汉朝越是有利,收东胡就越容易,反倒是好事。 “禀大帅,有人求见赵破奴快步进来,冲周阳禀报。 “谁?”周阳大是诧异。在东胡之地,他根本就没有熟人。若说有熟人的话,那就是眼前的司马义和秦枫二人了。可是,二人就在眼前。还有谁求见? “两个老者。”赵破奴禀报道:“他们不愿说姓名。只说,大帅一见便知。” “老者?。周阳的眼珠立时瞪了出来,不住挠后脑勺:“谁家的?我根本就不识得呀?” “大帅,见是不见?”赵破奴提醒一句:“这两个老者,恐怕有些来头,相貌非凡,一瞧便知不是寻常人,大帅还是见一见的好 就是他不提醒,周阳也是打算见的。虽然是打哑谜,可是,他们特的赶来”必是有要事,不妨抽出片刻时光见见。 “请他们进来吧!”周阳颌。 “诺!”赵破奴应一声,出去领人。 周阳、李广小卫青、张通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帅帐入口,摆出一副瞧瞧这是何方神仙的样儿。 要是前幕求见的是年轻人,周阳他们倒不会惊奇,或许是前来禀报军情的,老者前来,难道是倚老卖老的?由不得周阳他们不好奇。 “大父!”张通好象屁股上装了弹簧一般,直接蹦起来了,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吃惊的打量着快步进来的张不疑和相士,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张不疑当年离家之后,杳无音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出现在这里,周阳也是一蹦老高,吃惊的道:“大父!” “呵呵!”张不疑笑呵呵的。打量起张通。再看着周阳,老脸上全是笑意。 张通是他最为器重的孙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现在已经做到将军了,张家复兴有望,他能不欢喜吗? 周阳是他心爱的孙女婿,威震天下。张灵儿嫁给周阳,那是她的福气。张灵儿所托有人,他这个做大父的能不欢喜吗? “恭喜大帅!恭喜张将军!” 张不疑一去无音讯的事,李广他们是知道的,忙着向周阳和张通。 “见过大父!” 周阳和张通快步跑过来,冲张不疑见礼。 张不疑左手拉着周阳,右手拉着张通,一双老眼,闪着异样光辉,把二人好一通打量,笑得嘴巴裂到耳根了。 “见过前辈!”卫青忙向那个相士见礼,执礼极恭。 相士当日赠金于卫青,卫青是个感恩图报的人,哪敢对相士不恭。 “呵呵!”相士的笑声极为清越。把卫青打量一通,笑道:“卫将军。封侯之期不远矣,多加努力!” “谢前辈嘉勉!”卫青躬身领。 “大父,这位前辈是何人?”张通打量着相士,很是好奇的问。眉头一挑,有些惊奇的道:“好象在哪里见过?” “你是二叔祖?。周阳的反应就比张通快多了,指着相士,差点尖叫起来。 “大典好敏捷的才思,竟然猜到老朽的来历了!”相士微微领,承认了身份。 “你是二叔祖?。张通猛拍脑门。大笑不已:“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二叔祖当日赠兵法之恩,侄孙不敢或忘!二叔祖,侄孙向你叩头了”。 “咚咚!” 张通跪在地上,一颗头颅点得比啄米的鸡头还要快,一口气功夫,不知道叩了多少响头。 “快起来!快起来!”张辟匿忙扶起来。 “呜呜!”张通抱着张辟匿的双腿,激动得哭了起来。 张辟鳖,张良的次子,对他的事。传说很多。那是张家的顶梁柱,十五岁一计保全了陈平、周亚夫这些大汉的柱石之臣,为诛灭诸吕打好了基础,被人赞为一言定邦之士。 可是,数十年来,他却是不见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归隐了,有人说他给皇帝诛杀了”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 而现在,他就在眼前,张通哪能不激动。 “通儿,别哭,快起来”。张辟疆好说歹说,这才把张通劝得站了起来。 “啪!” 周阳一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懊恼不已的道:“当日与二叔祖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对面不相识,真是走眼了!走眼了!” 周阳与张辟疆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没觉得他有何过人之处,还以为他是江湖骗子。事后。总觉得不对劲,就是说不上哪里有问题。这些年过去了,周阳依然没有忘记这事。 张辟鳖是名传天下的人物,神龙一般,见不见尾,周阳竟然失之交臂,哪能不后悔。 第十章 东胡王 ”呵呵!,张辟强开怀一着胡须,打量着周阳!旧渊办来,是我走眼了!我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大帅竟然用兵如神。走眼了,走眼了!” 以前那个周阳,是个纨绔公子。只知吃喝玩乐,欺压良善,张辟强并没有走眼。眼前的周阳,是现代人,是穿越家族的成员,张辟强才智再高,也是想不到此点。 把他那副后悔样儿看在眼里。周阳大是失笑。张辟强若是能想到的话,那他就是神仙了。这种事,没有人能想到。 张辟强的归来,是天大之喜,不仅张通欢喜得哭了一通又一通,就是周阳也是欢喜莫铭。周阳虽是与他只有一面之缘,却是多次听过他的大名,深知他的厉害。如今。汉朝正在革新图治之时,最是需要他这种才智非凡之人。 更别说,张辟强出现在东胡。必然与东胡有关。周阳要收东胡之地。越多人相帮越是好。 “我们要好好喝一通!李广粗声大气,说出了众人心里所想,无不是轰然叫好。 “先别忙着饮酒,还是先说说眼下军情要紧!”张辟强在众将的欢笑声中道。 “你有何见教?”周阳脸一肃。请教起来。 要说匈奴,周阳是很熟悉的,毕竟和匈奴打了那么多的仗。可是。说到东胡,周阳的了解就有所不如了。能听听张辟强的看法,于此战有莫大的好处。 “见教不敢”。张辟强谦逊一句。从怀里取出一束绢帛,展了开来。挂在帐幕上,这是一幅地图小绘的是匈奴和东胡态势图。 “天啊!” 司马义和秦枫一见这幅地图小齐声惊呼起来。 这地图非常详尽,比起司马义和秦枫他们带到长安献给汉朝的地图。还要详尽。更重要的是,这地图上把匈奴和东胡的军力标得清清 楚 “有了这地图,我们都不用派人去侦探了!”李广拈着胡须,眼睛放光,大声赞道。 他的话正是一众将领心中所想,无不是点头赞同。 “飞将军此言差矣”。张辟强摇头道:“这只是眼下的兵力分布。数日之后,就得重绘。战场上。敌情变化极快,今日是这样。明日是那样,这只是眼下的情形而已。” “妙妙妙!” 周阳不住击掌,赞不绝口:“二叔祖不愧是知兵之人呀!” 这幅地图绘得非常棒,是周阳见过地图中,绘得最好的,可以说是非常高的成就了。 “李广受教了!”李广抱拳致谢。 “飞将军言重了,受教不敢!”张辟强回礼,指着地图道:“这是在下所绘的兵力分布图,若有不到之处。敬请各个指正。侯产儿所率二十万匈奴军队,是匈奴的精锐之师,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侯产儿当年随单于西征,建功不单于让他做了左谷蠢王,可谓极是器重。” 微一停顿,打量一眼李广,笑道:“对于侯产儿这人,我不必多说。你们也不陌生。此人武艺高强。身手有为了得,箭术精绝,天下鲜有敌手。匈奴之所以打得顺风顺水,除了侯产儿已经历练成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外,还在于,他的箭术帮了他的大忙。东胡与匈奴一般。皆是逐水草而居,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箭术了得,更是不乏箭术精绝之辈。可是,遇到侯产儿,无不是做了箭下亡魂。” 东胡与匈奴一样,以实力说话,箭术精绝者,倍受人尊敬。 这些耸术高之人,给侯产儿射杀。对东胡的士气军心打击非常大,要东胡不败得如此之快都不行。 “开战之初,东胡疏于防御小东胡王更是没有想到,匈奴会对他们用兵,根本就没有防范。段部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全族覆灭,就是段部领也给侯产儿斩杀。”张辟强摇摇头,有些讥嘲的道:“东胡王原本以为,匈奴征服西域后,就会对大汉用兵,他可以高枕无忧。他却不知,匈奴要想与大汉决一死战,得须先收东胡。愕其地。得其牛羊骏马百姓,他疏于防御就是找死。” 匈奴这次对东胡出兵,非常突然。二十万大军在侯产儿的率领下。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对东胡起进攻。东胡从上至下,谁也没想到匈奴会对东胡下辣手,根本就没有防御。 段部的领在自己的帐幕里。与臣下饮酒作乐,欣赏舞女的歌舞。酒酣耳热之际,侯产儿率兵突然出现。砍了段部领的头颅,坐在他的坐位上饮酒,欣赏他未看完的歌舞。 “灭了段部后,侯产儿马不停算,直奔慕容部。”张辟强接着讲解战事经过:“慕容部也是没有防御。部众损失惨重。好在慕容部的领正在围猎,仓皇带人出逃,方才保得一命,至于部众、牛羊、骏马,损失殆尽。” “这个杀得好!最好是把慕容领也给杀了,就不会祸乱中原了周阳暗想。周阳的历史不怎么好,也是知道慕容部将在数百年后祸乱中原,差点统一了中原。周阳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武侠的缘故。 “得找个机会,把慕容部的领给杀了,绝不留一点祸害!”周阳暗中下定知心。 在侯产儿的率领下,匈奴如入无人之境。杀人无数,东胡的其他诸部。或闻风而逃,或投降匈奴,或是给匈奴杀得尸横遍野。日o8姗旬来,众人听得大是惊才几年讨尖。匈姆次又得如此强悍。虽说东胡疏于防范,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东胡地域那么大,战略空间足够,到现在。东胡都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挡。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神的进军,就难能可贵了。虽然周阳他们对匈奴很是痛恨,却也没有抹煞他们的优点。 “你们可知,匈奴为何进军如此神?”张辟强最后问道。 “这个”匈奴四条腿,突然动手,要不快捷都不行。”李广略一思索,大声回答。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生就四条腿,来去如风,快捷异常,今日在东,明日在西,让人无从捉摸。在大漠上纵横驰骋,正是其所长。在东胡没有防范的情形下,要不快捷都不行。 “飞将军所言虽是有理,却不尽然。”张辟强摇摇头,有些好笑道:“这是拜大帅所赐!” “我?”周阳大是惊讶,嘴巴张得老大。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小周阳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这是从张辟强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同了。 “没错!”张辟强打量着周阳:“大帅有所不知,匈奴此次用兵的打法,与以往大不相同。匈奴效仿大帅,人手一枝铁心树做就的木棒。削得尖尖的,锋锐异常,用弓箭射杀之后,就端着木棒冲锋。二十万匈奴,人手一根木棒,端在手里冲锋,那是何等的凶悍,大帅是再清楚不过了。” 匈奴与东胡大战,每次战役,不一定都是二十万人,少则数千数万,多则十来万,甚至十几万。不管有多少匈奴。端着木棒冲锋,那威势相当惊人。 对于此点,周阳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谁叫这是周阳的明呢?数年前那一战,周阳就是给汉军骑兵装备了长矛。由于长矛不足,还把长戟当作矛用,装备给了汉军骑兵。 其效果是不用说的,有目共睹。往往能制造巨大的混乱,为接下来的砍杀创造更大的优势,这让匈奴吃足了苦头。 这几年来,汉朝虽然没有对匈奴用兵,却也在打探匈奴的动静,知道这是中行说的主意。可是,就不知道匈奴用过。毕竟匈奴西征,对汉朝来说,那太远了,隔了几千里,要想打探清楚,难度太大。 “虽然是木棒,不是长矛,锋锐坚固皆是不如,却也让匈奴大占上风。匈奴一冲,东胡往往是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张辟强冲周阳一竖大拇指,赞道:“大帅教了个好弟子!” “哈哈!”李广他们大笑不已。 听了张辟强的趣话,周阳也是莞尔:“要不是听闻二叔祖细说,还不知道匈奴有如许变化。” 东胡的鲜卑部主要居住在现在的兴安岭一带,离汉境太远。汉朝要派人去侦探,难度很大,并非周阳没有做。 “大帅,眼下有一个难关,不知你可有打算?”张辟强问道。“你说的是渡饶乐水一事吧?”周阳眉头一挑。 饶乐水,就是现在的辽河,是东胡境内有数的大河了。正拦在汉军前面,汉军要北上,必须渡过饶乐水。 要想不渡河,就得从西边饶过去。那要多走很多路不说,还要进入匈奴境内,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渡河一途了。 “这事,我们有所准备。”司马义接过话头道:“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工匠,最多半个月就能架好浮桥。” “办法是不错,就是耗时太多了。”张辟强摇头:“若是半个月才渡过饶乐水,东胡早就落到匈奴手里了。大汉此次出兵,是要收东胡之地,有些人需要借助匈奴的手来杀,有些人却是需要大汉来杀。时间不等人呐,半个月太长!” 汉朝要想收东胡之地,必须恩威并济。要立威,的须要杀人。等匈奴给杀光了,汉朝立不了威,虽然仍是可以收地,就会埋下祸端,张辟强虑得很远。 “你可有妙法?”周阳问道。 “这事,我正愁着呢。”张辟强眉头一挑,有些无奈的道:“实在不行,可以先渡过一支,去把东胡王捉了。” 打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无论如何。东胡王一定要控制在手里。不能让匈奴给捉了。张辟强这办法,不失为一个应急之策。 “好妾意!”周阳赞户句,话锋一转道:“其实,要渡过饶乐水,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哦!”张辟强大感兴趣,问道:“大帅,你可有妙法?” 不要说在冷兵器时代,就是在现代社会。军队渡河都是一件极为复杂而麻烦的事情,往往要担搁很长时间。 “禀大帅,船只征集好了!”赵破奴快步进来,向周阳禀报。 “好!”周阳夫声赞好。 东胡虽然是游牧民族,以放牧牛羊为生。可是,并不是说没有船只。要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饶乐水附近的东胡百姓。就有不少以打鱼为生,船只是少不了的。虽然这些船只很小很粗糙,没法与汉朝的船只相比。 “要船做什么?”司马义一脸的疑惑。 不仅他不解,就是张辟强他们也是不拜 周阳没有给他们解释,而是道:“你们带来的工匠,正好派上用处。要他们弄木板,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诺!”尽管惊奇,司马义和秦枫仍是领命,连夜开工。 “二叔祖,你以为在哪里渡河为宜?”周阳问道。 “这里,这里,这里”张辟强指点着地图,给周阳一一介绍起来。他于东胡极是熟悉,一一道来。极是详细,周阳最终选定了三个渡河点。 渡河这事,要架设浮桥,要等木板做好去了,急也急不来的。 当晚,大摆酒席,为张辟强的和张不疑接风洗尘,尽欢而散。酒席后,周阳。问张辟强当年为何不知所踪,他只是说“到时自知” 他这是不愿说,看来很有隐情,周阳也不好问。 翌日一早,周阳带着众将,赶到架桥之处。 辽河是东北极为重要的河流,在汉朝环境没有破坏情况下,河水清澈。明净得可以当镜子用。周阳驻河边,打量着饶乐水,大是感慨,古今环境差别如此之大。 这里风清、水美、草碧,处处美不胜收,景致之美。让人感慨。 选定的架桥之处。河面并不宽。水流也不急,很宜于架设浮桥。张辟强的眼光不错。 岸边是不计其数的船只,有些船只很可以说是般板了,也能派上用场。 “大帅,这要怎么做?”李广心急之人,率先问了出来。 他所问,正是众人心里所想,目光聚集在周阳身上。 “叫他们往船里装一半沙子。”周阳跳下马背,手中的马鞭朝前一指:“然后开到河中去。” “装沙子?这有什么用?”众人尽管很是不解,仍是传下命令。 兵士得令之后,七手八脚的往船里弄沙子。这是在岸边,河沙何其多,没多久功夫,就弄满半船。船工吆喝着号子,划动船,朝河中戈去。 在周阳的指挥下,船工们把船摇到河中,排成一条直线,每隔一定距离摆一艘。 “这咋。?”李广他们打量着漂浮在河里的船只,大是不解。 “妙!”张辟强抚着额头,大声称赞,一副恍然大悟之状。 “铺上木板,固定住就行了。”周阳下令。李广他们明白过来,齐声响好,忙着指挥。在他们的指挥下,兵士把早就准备好的木板铺在船上。船与船之间,有木板相连,无异于。 就这般,随着木板的铺设,相连的船只越来越多,一条坦途渐渐。 船里装沙,是为了调节船只的高低,避免高低起伏。若是船只太高。那就是沙太少,加些沙就成。只需要从相邻的船只弄些过去就行了。非常方便。 若是船只太低,那是沙子装多了,只需要把沙子弄些到河里,船体就浮上来了,调节起来,很省事。 第一条浮桥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架好了。 周阳命人接着架桥,率领汉军,从浮桥上渡了过去。 一上岸,周阳率军,直朝东胡王所在处奔去。 在饶乐不北方一百里处,是一片广漠的草地。这里有着不计其数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 这是东胡王的驻跸处,他所在的地方,是东胡牧民与溃军集中处。是以帐幕特别多。 东胡和匈奴一个样,没有什么军规军令,号令不明,营盘很凌乱。帐幕东一簇,西一座,一点章法也没有。 就中有一座巨大的帐幕,门口一根旗杆,旗杆上一面金线绣就的王旗。在风中招展,猎猎作响,这是东胡王的王帐。 王帐中,有胡王正与群臣议事。 东胡王是一个体态臃肿的老者。须花白,大腹便便,端坐在王座上。面前一张短案,上面摆着一只烤羊,还有温热的马**。 翻翻浑浊的眼睛,东胡王张开大嘴,好象血盆海口似的,破锣似的声音响起:“你们说。周阳他们渡河。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嘛,至少需要半个月。饶乐水又宽又大,比起汉人的黄河一点不差,要想渡过饶乐水,没那么容易。” “黄河没有我们的饶乐水宽大。依我说,汉军过河需要一咋,月。” 众臣就没有出过东胡之境,哪里知道黄河有多宽多长,自高自大,语中带着贬损,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那么长?”东胡王有些心惊胆跳:“那匈奴打来了,怎么办?” 一想到强横的匈奴,一众大臣不敢吭声了,适才的嚣张全然没有了。 “大王,我们赶快过饶乐水。” “过了饶乐水,就有汉军,匈奴打来也不怕。” 一众大臣忙着出主意。 “好!这就渡过饶乐水。”东胡王给匈奴吓破了胆,立时采纳众臣的主意。 “禀大妾,汉军渡过饶乐水!”亲卫进来,大声禀报。 “胡说!” “哪有这么快?” 一片斥责声响起,东胡君臣压根就不信。 “是真的!周阳正率军赶来!”亲卫只得肯定一的。 “太好了!”东胡王把亲卫认真样儿看在眼里,不得不信。适才的惊惧全然没有了,钱之而起的是欢喜。一张大嘴裂到耳根了:“快,备上一份厚礼,这就去迎接汉军!” 第十一章 灭东胡(上) 一众大臣出一阵欢呼声,这是自内心的欢呼。 在历史上,东胡的国力与匈奴不相上下,甚至两度过了匈奴。那是因为匈奴两次败于华夏之手,一次是败于赵武灵王之手,另一次是败于蒙恬之手。导致国力下降。 自从匈奴出了一个伟大的单于冒顿之后,四分五裂的匈奴给统一了。实力大涨。而东胡却给冒顿击败,夺了千里肥美的草地,百姓死,伤无数,更重要的是信心大受打击。自此以后,东胡日渐没落。 数十年来,匈奴虽然没有对东胡大举用兵小规模的冲突却是不断。虽是规模不大,东胡仍是失败多,胜仗少。久而久之。东胡养成了谈匈奴色变的习惯。 更别说,这次匈奴的进军极其凶猛。一路势如破竹,东胡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早就给匈奴吓破了胆。 东胡君臣早就把汉军当作了救星,日日盼,时时盼,盼望汉军早点到来。如今,汉军已经渡过了饶乐水。离他们很近了,由不得他们不欣喜若狂。 东胡王就象好客的主人。带上厚礼,数量极大的招皮、人参,在群臣的簇拥下,骑着骏马,欢天喜地前去迎接汉军。 “大王,见了汉军,我们不能说实话。” “我们伤亡惨重,一定不能说。” “我们要说,匈奴给我们杀得大败。” 虽是穷途末路,也不能掉了身价。 君臣一边走,一边商议,一脸的喜悦之色,仿佛过年似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这是自投罗网。 炽联 “隆隆!” 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隆隆开进,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脸带笑容:“你们说,东胡王知道我们渡过饶乐水,他会怎么做?” “依我看,东胡王一定很欢喜。”李广的快嘴出了名的。大声调笑:“我们可是他的救星!” “我也这么看!”公孙贺补充一句。 “卫青,你以为呢?”周阳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 “禀大帅,末将以为,东胡王会来迎接我们。”卫青微一沉吟。 “迎接我们?”李广有些不信。 “禀大帅,东胡王前来迎接口”赵破奴疾驰而来,大声向周阳禀报。 “卫将军,了得!”李产第一个赞扬起来。 卫青很少说话,可以说沉默寡言,却是料事如神,这又给他料中了。李广他们不得不服。 “偶一猜中,不敢当飞将军称赞。”卫青一如既往的谦逊。 “走,看看东胡王吓成什么样儿了?”李广对胆小的东胡王大感兴趣。 不仅他感兴趣,对东胡王,谁个不感兴趣呢?巴不得马上去把东胡王欢赏一通。 “不!”周阳挥手阻止他们:“扎营。准备摆酒席。” “酒席?”李广直翻白眼:“大帅,何必如此呢?东胡王如此胆之人,他配大帅为他摆酒席吗?” 军人佩服的是有血性的硬汉子。于东胡王这等胆小之人,是打心里瞧不起。不仅李广如此想,就是公孙贺他们也是这般想,齐声附和:“他不配!” “来而不往,非礼矣!”周阳竟然掉起了书袋;“东胡王好心好意前来迎接我们,我们怎能失礼呢?” “这个”李广他们很难认同这话。“飞将军,你们没有明白大帅的意思。”张辟疆缓缓开口,笑呵呵的道:“这是宴无好宴。” “鸿门宴?”李广他们恍然大悟。齐声叫好。 “什么鸿门宴?说得真难听!”周阳脸一肃,非常认真的道:“这叫胡汉一家亲!” “胡汉一家亲?哈哈!”李广他们细一品味,不由得指着周阳大笑起来。明明是要打东胡王的主意。还给周阳说得周周正正,好象东胡和汉朝是亲兄弟似的。 军令一传下,汉军开始扎营。汉军的动作很是迅捷,没多大功夫。一座坚若铁桶似的营盘就出现在旷野之中。 营中旗帜飘扬,气象森严,杀气腾腾,让人心生敬畏之心。 炽联 东胡王率领群臣,做着美梦。喜滋滋的前来。远远望见汉军的营盘。一拉马缰,停了下来,仔细观察起来。 同样是营盘,汉军这营盘才叫营盘嘛,跟铁桶似的,旗帜飘扬,气象森严,一派肃杀之气。营中的帐幕。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畅通,一处受攻,立即就可以驰援。 东胡的营地与汉军的营盘比起来,根本就没法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东胡君臣,原本喜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 “啧啧!” 东胡王的大嘴里出一阵赞叹声:“怪不得周阳能打败匈奴,不说别的,光这营盘就不一般,气象森严。一派肃杀之气,让人一见就心悸!” “是呀!”一众大臣不断附和起来。 “得得!”一阵急促的萍声响起。 东胡君臣寻声望去,只见一队汉军。约莫四五十人正疾驰而来。这队汉军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气势如虹,膘锐精悍,异于寻常兵士。 汉军头戴铁兜鉴,身着新式盔甲,腰悬环刀,身似铁塔,威武不凡。虽只数十人,却象数百上千人一般,那股锐气不可阻挡。 东胡君臣看在眼里,艳慕在心里,暗想要是东胡有如此军队何 汉军驰到近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汉军的骑术精绝,说停就停。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东胡也是不得不叫好。 为的汉军摘下铁兜鉴,露出脑袋,正是赵破奴,冲东胡王一抱拳道:“见过大王!” “免了!”东胡王一挥肥手。大马金刀的道。赵破奴执礼极恭,东胡王很是享受,挺挺胸,鼻起头。完全没有求援的意思,很象个胜利者。 “大帅听闻大王前来,无比荣幸,特立下营寨,备上水酒,敬请大王光临。”赵破奴提高嗓门,声音很大:“大帅在营门恭迎大王!” “呵呵!”东胡王一张大嘴立时裂到耳根了。 东胡如今处在亡国边缘,有求于汉朝。周阳率军前来。完全可以端架子,漫天要价。 可是,周阳没那么做,而是专门为东胡王扎营,备水酒,这是盛情款待,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不仅东胡王欢喜无限,就是一众大臣。哪个不是欢喜得眼里直冒星星? 这可是无比荣幸呀!“不敢当!不敢当!”东胡王一张大嘴哪里合得拢:“有劳将军带路!” “大王,请!”赵破奴躬身施礼。极是真诚,好象个好客的主人似的。一拉马头,转过身,带着汉军。在前面领路。 “呵呵!”东胡王意外被周阳隆遇。大是满意,张着嘴直乐呵,打马跟上。 一众大臣皆是短视之人,以为这是周阳真心款待他们,无不是兴奋莫铭,做着当一回座上佳宾的美梦,打马跟了上来。 “敢问将军,大帅还有吩咐么?”东胡王紧跟在赵破奴身边,口问起来。 “大王言重了,大帅哪敢对大王言吩咐。”赵破奴一脸的笑容,亲切之极,好象见到亲人似的:“大帅说了。对大王是恭迎。” “恭迎?”东胡王对汉语还是懂的不少,一听这话,欢喜难言,仰向天,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阵阵畅笑声传得远远的,道出了他的好心情。 “哈哈!”一众大臣跟着欢笑不已。 赵破奴把一众君臣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暗中摇头:“等会有你们哭的!” 东胡君臣带着十二分的欢愉心情,来到汉军营前。 远远就看见一队人站在营门口。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周阳他们前来迎接。汉军现在是客军,按理,应该是东胡给他们礼遇才对。可是。汉军不愧是从“礼仪之邦”来的。如此懂礼,周阳亲自出营相迎,这是何等的荣耀。 接照东胡王的设想,周阳不至于对他失礼,但也不可能出营相迎,顶多在帐外相迎就不错了。没想到。赵破奴没有说假话,周阳竟然真的出营相迎了,这份礼遇可就大了。 东胡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忙翻身下马,整理好衣衫,大步上前。 他的身躯肥大,走起路来蹬蹬作响,仿佛一座肉山在移动,很是煞风景。偏偏他还张着大嘴直乐呵,人未到,一股羊腔味倒是先倒了。 “羊腹味如此之浓,怎么没把匈奴给熏死?”李广忍不住嘀咕一句。 “叶哧!”公孙贺他们差点笑翻在地上。此时此刻,不能失仪,不能笑,只能强忍着,个个憋得一脸通红。 “见过大王!”周阳上前一步。抢在头里,向东胡王施礼。 周阳不容东胡王先施市,而是抢在头里。这说明周阳对他这个大王太好了。东胡王大是受用,挺挺胸。笑呵呵的还礼:“见过大帅!大帅亲自出营相迎,哪敢当呀!”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东胡危亡之际。不得不向汉朝求援,无异于脱毛的凤凰,本应不为人重视,周阳却是恭谨有礼,这让东胡王受宠若惊。欢喜得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周阳的演技非常棒,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好象见到至亲之人似的,笑道:“大王说哪里去了。周阳迎接你,不是正当么?” “呵呵!”东胡王伸出肥手。紧握着周阳的右手,不住拍着,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不住滚动。要不是强忍着,肯定是滚了出来。 这也难怪,亡国之君是最为人瞧不起的。东胡虽然没有亡若是汉朝不出兵,那是早晚间事。东胡王一直担心,万一汉军到了东胡,若有异心,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要不然,周阳会如此并匕遇他么?由不得他不激动。 “哎呀。仙长在在这里?见过仙长!”东胡王突然看见张辟疆,好象见到亲人似的,放开周阳,冲张辟疆快步过去,抱拳施礼,身子弯成了九十度,竟然对张辟疆极是恭敬。 “他们见过?”周阳大是诧异。 “要不是仙长要我向大汉求援,哪有今日之援军呐!”东胡王一副感慨万端的样儿。 周阳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张辟疆上下其手,促成这次出兵。东胡求援,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周阳一直在奇怪,东胡怎么会突然向汉朝求援。 汉朝要收东胡之地,趁这时节出兵是最合适的,代价最张辟疆老谋深算,这是一条上上之策。 只是,他的口风也太紧了,竟然丝毫不露。其实,张辟馨不愿邀功罢了。 “那是大王英明!”张辟疆忙回施。身子弯成了九十度,极是恭敬。 礼节是什么?务虚用的。先给够虚的,再要实的,何必 东胡君臣与一众将军见过礼后。周阳邀请东胡王进营。东胡王心里正欢着呢,拉着周阳,两人并肩入营。 从营门到帅帐,站着两队顶盔贯甲的汉军,个个站得笔直,身形挺拔,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这些汉军身材高大,膘悍异常,一瞧便知,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刷!” 汉军拔出环刀,举在面前。日光下,环光,闪亮耀眼。夺人目睛。 东胡君臣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是何等的精锐。东胡作为曾经强盛的游牧民族,国中并不乏好手,真要比起动作,不见得比汉军差。可是,汉军除了动作整齐有力外,还有一身盔甲,这无形中增长了他们的气势。说到盔甲,远非东胡所能比的,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大王,请”。 “大帅,请!” 两人肩并肩,从刀丛中走过。东胡王胆子并不大,眼睛时不时就要瞄着汉军,好象汉军随时会砍下他的脖子似的。 那些大臣就更不用说了,个个胆气势顿矮,适才因礼遇隆重而大好的心情荡然无存。他们行走在刀丛中,好象在占刀山似的,胆颤心惊。 把东胡君臣的反应看在眼里。李广他们暗中赞叹不已,周阳这招真是厉害,让东胡君臣亲身领教了天堂与地狱的差别,等会说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倍。 在周阳的热情邀请下,东胡王进了帅帐。只见遇帐中摆满了短案矮几,矮几上铺着软席,看来周阳为了迎接他,没少下功夫,行走刀丛中的惊心稍却。 进了帅帐,周阳请东胡王入座,吩咐兵士送上茶水。 茶,对于东胡来说,那是生活必须品,一天也离不了。茶叶对吃牛羊肉的游牧民族极其重要,因为茶叶含有鞭酸,可以解油腻。可是。东胡并不产茶,要靠和汉朝贸易获得。 东胡王天天喝汉朝的茶叶,却没有喝过如此上等好茶,茶香四溢,诱得他直流口水,端起茶盅猛喝。 饮茶要品,要慢慢的喝。 东胡君臣却是一阵牛饮,好象渴牛奔泉似的,李广他们暗中腹诽,不住摇头。 饮完茶,周阳口问一阵军情。对于军情,东胡王就半真半假。明明伤亡惨重,血流成河,他却说成伤亡不大。明明他畏匈奴如虎,却给他说成为了保存实力,不得不撤退。 李广快嘴,当场就问他,既然东胡损失不大,东胡为何向汉朝求援? 东胡王竟然能圆谎二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匈奴是大汉的敌人,东胡岂能不向大汉求援? 眼下的军情,周阳了若指掌小也不揭穿,任由东胡王信口胡绉。 看看谈得差不多了,周阳下令。要兵士送上酒席,要与东胡群臣尽欢。 汉朝的美食,东胡君臣早有耳闻,据说花样百出,佳肴诱人,醇酒飘香,远非东胡的烤羊肉所能比。一听说上席二字,他们的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果然没有让们们失望,兵士送上酒席,香味远远就飘了来,诱得他们直吞口水。 这是行军途中,不可能有什么美味佳肴,更不可能弄上数十上百盘。不过是七八样菜罢了,鹿肉、羊肉、牛肉、马肝、猪肉之类,再加上临时在饶乐水捕的鱼。 东胡以牛羊肉为主食,这些食物也有,只是吃得并不多。哪里想的到,经过汉军中厨艺高的兵士一展妙手,却是香气四溢,让东胡君臣馋虫大动。 别的不说,就说这牛羊肉,东胡除了烤以外,还是烤,就没有别的花样口同样的牛羊肉,经过汉军一处理,就不同了,闻起来更香,吃起来更香。 兵士斟上酒,周阳端在手里。冲东胡王遥碰一下,道:“大王。请!” “大帅,请!”东胡王饮过汉朝的美酒,那没得说,比起东胡的马**醇厚得多,让他回味无穷。闻着诱人的酒香,他早就想喝个痛快了。端起酒杯,冲周阳遥碰一下,以杯就嘴,一口喝干,不住砸舌头。赞不绝口:“妙!妙!妙!真佳酿矣!” “真是佳酿!”一众大臣也是赞不绝口。 周阳口才不错,变着法子劝酒。东胡君臣好酒之人,在周阳相劝之下,哪里还把持得住,十分酒量要喝十二分酒,无不是放开了喝,放开了吃,杯来盏去,高声说笑,极是快活。 不知不觉间,东胡王脸色赤,酒已经上头了。 周阳放下酒杯,问道:“大王。此味美否?” “美味呀!美味呀!”东胡王不住点着硕大的头颅,一脸的赞叹之色:“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佳肴了!” “此酒醇否?”周阳微一颌。再问道。 “醇厚无比!醇厚无比”。东胡王于此等美酒哪里饮过了,恨不得用光所有的词汇来赞叹。可是,他是蛮夷之人,所知的词汇有限,只能用醇厚二字。 “大王可愿长饮此酒,长食此味?”周阳打量着东胡王。 “那是当然如此美味佳肴。如此美酒,东胡王这辈子吃过几次?他是巴不得天天顿顿能吃到:“敢问大帅,可有妙法?” “叶!”李广他们暗笑:“自己送上门了!” 第十一章 灭东胡(中) “大圭有所不知若论住肴也美味,佳酿!醇厚。当数数愕门六”周阳一副惋惜的样儿:“这远非军中所能比。” 长安是汉朝的都城,虽然才创建数十年,时间并不长,其繁华程度却是名闻遐尔。 长安是萧何最早开始营建,那还是在楚汉相争之际。当刘邦从前线征战归来,现萧何修建的宫室极为壮丽,不由得大怒,骂萧何天下未安。天下嚣嚣,萧何却营营室,这是不恤民力。 萧何应对说,正是因为天下未安,才好趁此机会建宫室。若是天下一安,再来建宫室,就会天下嚣嚣,百姓会骂刘邦为秦始皇一样的暴君。刘邦一想,也是这是个理,就不再怪罪萧何。他不仅不怪罪,反而大喜过望,汉朝终于有象样的宫室了。 从此以后,历代汉朝皇帝都在增筑长安,惠帝、吕太后、文帝、景帝都在不时扩大长安的规模。到了汉武帝时期,那是汉长安的黄金时期。汉武帝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 也正因为如此,后人骂汉武帝穷奢极欲,奢侈无度。 汉武帝喜欢风光大办之人,什么事都要弄得轰轰烈烈,他广宫室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尽然。汉武帝做皇帝时期,中国历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之局,无论文治武功。都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汉朝的领土面积扩大了一倍多,需要设立更多的机构来管理。机构一扩大,官员就要更多,吏员也要增加,要不扩大宫室都不行。 历代王朝,朝廷的办事机构都设在皇宫里。只有那些特别大,皇宫容纳不下的机构,才会在皇宫以外兴建。 东胡王记住长安的,并不仅仅是长安的繁华,主要是长安的财富太多。据人说,长安的人很多,肩磨肩,距碰踵,财富更是堆积如山,处处是金山银山,, 长安的饮食更是没得说,极尽美味之能事,号称天下之都。 一听周阳这话,东胡王眼里就是美丽的星星,却又惋惜无已:“我久闻长安富饶之名,却是无缘相见。实是可惜!实是可惜!” “大王不必惋惜,在下有一策,可遂大王之愿!”周阳一本正经的道。 “哦!”东胡王大感兴趣,身子前倾,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敢问大帅,是何妙策?” 不仅他感兴趣,就是一众大臣也是急切不已。他们是东胡大臣,东胡王吃肉,总要留些汤给他们喝。他们也能分一杯羹。 “大王去长安长住便是!”周阳的话语并不多,却是一个实用的 法。长安繁华,若是到长安长住。还能不天天顿顿享用美酒佳肴? “大帅此策虽好,可我身为东胡之王,岂能擅离?”东胡王很是遗憾。幕闻天下的长安美食,却不能一尝,实是憾事。 “叶哧!” 李广他们以手捂嘴,强忍着笑意。周阳明明是说要收东胡的土地。东胡王竟然一根筋,还没有明白过来。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不是东胡王他们很蠢,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周阳如此隆重礼遇他们,竟是在给他们设套。 周阳亲自出迎,盛情款待,怎能有坏心眼呢? “这有何难呢?大王只需要把土地献于大汉,就不用受此羁伴!”周阳这才说到正题。 “什么?你”东胡王猛的明白过来,这是宴无好宴,周阳在给他设套,一张大嘴张得老大,哪里合得拢。 “大王,不可!”一众大臣也明白过来,齐声阻止。 东胡是他们的根,若是落到汉朝手里,他们就没有作威作福的权力了,打死他们也不干。 “这可由不得你们!”李广冷哼一声,手按刀柄,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你们身在我大军包围之中,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休怪我李广不留情!” “快说,准还是准?”公孙贺他们站起身,按着刀柄,眼中厉芒闪烁,紧盯着东胡君臣。 “护住大王!”东胡群臣中小还是有忠心的大臣,忙站起身,要来护住东胡王,却给李广他们拦住了。 “大帅,你这是说笑的吧?”东胡王倒也不笨,他知道,此时此复。他们身在汉军大营,若是一个不好,就会身异处,千万不能得罪周阳,陪着笑脸,避重就轻。 东胡王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脸上的肥肉堆挤作一团,只见肥肉。不见笑容,可谓一绝。破锣似的声音,更形沙哑了。 “不是说笑,是很认真的!”周阳站起身,走到东胡王身边。 东胡王紧盯着周阳,不住后退。芒怕周阳一刀把他杀了似的。 周阳笑得如春风般和煦,要是不明究里的人,一见他的笑容,还真以为有天大的好事似的:“大王。你可知,我这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要不是身在汉军大营。东胡王肯定是跳脚大骂了。明明是要灭弃胡,却还给周阳说的语重心长,一副为东胡王打算的样子。 “难道不是?”周阳反问一句,扳着手指头,笑道:“若是大王不信。我们来算一笔账,你就明白了。 我不仅是为大王着想,还为东胡百姓着想呢。” “你说施”周阳一本正经,绝对不是作伪,东胡王虽匙心惊之际,仍是给勾起了好奇心 不仅他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就是李广他们也是好奇,这种灭国之事。周阳还能找到更漂亮的言词? “要是大汉不出兵,任由匈奴打来。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周阳扳着手指头,大声道:“匈奴凶残,闻名天下,所过之处,必是一片废墟。别的不说,匈奴掳掠大汉数十年,哪一次不是村庄残破,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一说起匈奴的残暴,周阳的恨意上来,眼中光芒闪烁。 周阳说得没错,匈奴的残暴是出了名的,若是匈奴打过来,东胡君臣躲无处可躲,藏无处可藏,一旦落到匈奴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你们君臣会成为匈奴的俘虏,就是东胡百姓,也会落入匈奴之手周阳接着说理由:“匈奴会杀掉老弱。再把年轻力壮的男子贬作奴隶,要他们做牛做马,为匈奴牧羊放牛。他们拼死拼活,把牛羊牧放得膘肥体壮,却是不能吃饱饭,还会给匈奴斥打,甚至杀死。至于东胡的妇人,就更不用说了,会给匈奴凌辱,受尽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里,东胡君臣脸上已经变色了。因为周阳说的全是事实,没有一句谎言。 东胡与匈奴,是死仇,上干年的仇恨。两家的仇恨,比起华夏和匈奴的仇恨,时间上还要长,长得多,不下千年之久。 东胡君臣于匈奴哪能不清楚,周阳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一咋。绝对会生的事实。 匈奴灭了东胡,东胡上自东胡王,下至普通百姓,都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男子成天给匈奴奴役。累死累活,只能得到一小块裹腹的羊肉,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妇人会成为匈奴泄兽欲的工具,受尽百般折辱。 这种事情,在匈奴和东胡长达千年的战争中,无数次上演过,东胡君臣就听过不少,哪能不惊心的。 周阳右手伸出,抚着东胡王的脖子。笑道:“好大一颗头颅!只可惜。如此大好头颅,却是不保!匈奴抓住敌人的领,一定会献给他们伟大的昆仑神,敌人领的头颅会给砍下来,做成酒器。嗯,月氏王的头颅,不正是单于的酒器吗?大王的头颅异于常人,特别大,适合做溺器,用来盛单于的臊尿正合适。我估摸着,单于会这么做”。 周阳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故事似的,东胡王却是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肥脸上渗出了汗珠。 匈奴单于把月氏王的头颅做成酒器一事,远近闻名,就是东胡王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东胡与匈奴的仇恨比起匈奴与月氏要长得多,要大得多,更别说,东胡还在匈奴衰弱之时欺负过匈奴,匈奴从来没有忘记。 一旦东胡王落到匈奴手里,军臣单于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不说,还会做成器具。冉来盛酒的可能性是有的,却不大,用来盛臊尿的可能很大。 谁叫他的头颅特别大,异于常人呢? 把敌人的头颅做成器具使用。这本身就是一种渲泄,是在侮辱敌人。盛酒与盛尿,虽然都是演泄,仍是有区别的,盛尿更甚,绝对不能接受。 想到可怕的后果,东胡王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抖了。 “怕了吧?”周阳仍是云淡风轻。 “不,不,不怕”东胡王努力把话说得平稳,却是牙关相击,格格作响。 “这仅仅是第一笔账,我给你再算算第二笔账周阳再次扳着指头,如数家珍般的道:“若是你献地于大汉,你就是大汉的客人,可以长住长安,山珍海味,任你享用,不会缺你一分一毫。大汉别的不多,唯独这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比你们东胡多得多,海了去了,你就是吃一万辈子也是吃不完。” 汉朝富饶,名闻天下,南方的百越。北方的匈奴、东胡,西边的西羌、西域,哪介。不是心慕之? “还有,你们这些大臣,只要不做逆天之事,大汉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可以锦衣玉食,终老一身周阳提出的条件相当诱人:“至于东胡的百姓,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大汉的百姓,大汉都会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们曾经是东胡的人。就会对他们不仁。大汉可以收他们入军,与我们一起冲杀,立了功,一样受赏。大汉还能保得他们丰衣足食,不用再象以前那样今日担心给匈奴打,明日担忧给匈奴掳掠,整日里提心吊胆,吃不饱,穿不暖。” “啪啪!”周阳轻松的击掌,再拍拍东胡王的肩头:“大王,你说,这好是不好?” 匈奴得了东胡,东胡百姓就是进入了火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献地于汉朝,虽然仍是免不了亡国。可是,汉朝对待东胡就好得太多了。汉朝有那实力,有着先进的文明小达的科技,完全可以把东胡之地开出来,让东胡百姓过上丰衣中食的幸福日子。 这比起给匈奴做牛做马,还真是天堂。至于开东胡之地一事,周阳根本就不担心,现在的东北三省不是富饶之地吗?这是开出来的,这是历史证明了的,有何不能? 收东胡人从军,冲锋陷阵,这有何不可?只要东胡百姓认可汉朝。做汉朝的百姓,那就是胡汉一家亲。用他们打仗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打得好 汉武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规模使用少数民族打仗的皇帝。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汉朝破击匈奴,竟然使用了大量的匈奴人,而且他们打得还不错。 当然,也有意外之事。阿胡儿投降汉朝后,改名赵信。后来又反回草原,把汉军的实情透露给了伊稚斜。伊稚斜了解了汉军的打击范围。决定远迁漠北,避过汉军的打击。 他的盘算不错,可是,他的对手是雄材大略的汉武帝,哪会给他机会喘息,果断的起漠决战。最终击破了匈奴。 匈奴这个种族,因此而消亡。只存在于历史中。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是不需要选的。 可是,这是亡国,亡国呀,总是那么牵扯人心,东胡王的心仿佛在给人撕扯一般,痛不可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在当地,作声不得,要不是他的胸口急剧起伏。还以为他是一尊雕像。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琢磨!”周阳拍拍手,回到座上。跪坐下来,端起酒杯,冲李广他们笑道三“坐下来喝酒,杵着做什么?” 周阳一通话,不仅把东胡王给镇住了,就是一众大臣个个愣怔住了。作声不得,适才的喧闹全然没了。 这是因为周阳说得在理,打中了他们的痛处,正在思量。 李广他们已经用不着再看住他们了。笑呵呵的笑了下来,端起酒杯。与周阳遥碰一下,美滋滋的对饮起来。 这种事,虽然没有战场冲杀那么激荡人心,让人热血如沸。可是,仍是让人振奋。打仗嘛,不就是获的胜利?周阳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兵法的最高境界,一辈子能遇到几次? 李广他们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东胡君臣,那眼神就象在打量动物园里的猴子。 “我在想,匈奴应该打得更近了。”周阳好象自言自语似的,正眼都没有看东胡君臣:“每时每刻。都有东胡百姓死在匈奴的弯刀下。” “大帅,说起匈奴的弯刀,那就一个不得了,雪亮的刀光,闪耀如同九天上的烈日!”李广大声配合起来。 “砍人的脖子就更不得了,一砍一颗!”公孙贺也来配合。 周阳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象在打屁聊天似的,与眼前情况无关一样。可是。听在东胡君臣耳里,却跟重锤在狠砸他们的心似的,不住的哆嗦着。 “大帅,要是我们不献地呢?”东胡王陪着笑脸,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来啊!”周阳没有回答,津门口吼一声。 赵破奴带着兵士快步进来,冲周阳见礼:“敢问大帅,有何事?” “把他们请出去。”周阳朝东胡君臣一指:“把马还给他们,护送他们出营。要是掉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周阳脸色肃然,绝不是说假话。 “大帅,你这是?”李广他们万分不解的望着周阳。别人可以放。东胡王是不能放的,那可是一条大鱼,很有用处。 “我说放就放,哪那么多废话?”周阳眼睛一翻,光芒四射:“他们不是喜欢我们的美酒佳肴吗?再给他们一些,让他们带回去。” “呃!”在场之人,除了张辟疆外,嘴里里出一阵磨牙声,眼珠都快砸在地上了。 “叶哧!”张辟僵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来,冲周阳一竖大拇指,赞道:“高!高!委实高明!” “这是放虎归山,有什么好高明的?”李广他们不明所以,不免嘀咕几句。 让他们难置信的事情生了。东胡君臣却是直愣愣的站着,没有一人往外走。 “大帅,我们愿降!”东胡王的声音小得可怜,跟蚊子嗡嗡似的,要不是周阳他们的耳音极佳,还真是听不见。 “这是何道理?明明放他们走,他们却不肯走!”李广他们的下巴都快把脚面砸肿了。 “大帅,你能为我们释疑吗?”公孙贺丈二金网般,摸不着头脑。 “你问大王便是。”周阳笑着朝东胡王一指。 东胡王心里如何想的,由他说出来。最有信服力。李广他们盯着东胡王,没有说话,那问询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大帅虽然放我们走,我们哪敢走呀!”东胡王恨不得有一条地缝。立时钻了进去。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为李广他们释疑:“我们要是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匈奴就会打来,还不把我们全给杀了。到那时。大汉再来收地,既省事,还得了好名声。” 若是汉军不打,东胡给匈奴灭掉,那是必然的结果。到那时,东胡死伤无数,汉军击败匈奴,就是东胡的救星,东胡百姓对汉军的好感度会直线上升,这片土地就成了汉朝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东胡君臣不在人世。 这对汉朝来说,可有可无。东胡王去了长安,那不过是锦上添花 了。 “哈哈!”李广他们畅笑不已,调侃似的催促起来:“你们快走吧!快走吧!” 东胡君再哑口无言,无法作答。旺:从明天起,恢复两更。 第十一章 灭东胡(下) 示胡圭吊说可有可丹,有却比没有更有便毕黄是冻奶刚一面旗帜,由他献地于汉朝,可以减少很多阻力,周阳自然是不会让他死掉。 周阳之所以如此做,要放东胡王走。那是算准他不敢走。如此举措。要是面对军臣单于的话,一点效果也没有。军臣单于宁愿战死,也不愿做俘虏,哪在乎此等之事。 可是,这是东胡王,胆小的东胡王,外面有匈奴大军,离开了汉军。他只有死路一条。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就算他死了还不得安宁,还要给单于侮辱,把他的头颅做成溺器,如此之事。谁能忍受? 是以,他左思右想,唯有献地于汉朝。才是最佳结局。虽然同样是亡国,比起给匈奴灭了幸运得太多了。 至少,他会保得身家性命,更不会死了也不得安宁。东胡百姓不会做牛做马,受尽折磨。恰恰相反,成了汉朝的百姓,东胡百姓反倒有一个不错的前途。 对于此点,没有丝毫怀疑,因为汉朝有着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雄厚的国力,一定能把东胡之地开出来。再说了,汉朝是没有奴隶的,即使东胡百姓给汉朝百姓做佣工,那也有人身自由,有佣钱。 “哈哈!” 李广他们把东胡君臣那副窘样看在眼里,乐在心头,放声大笑起来。 “大王,请坐。”周阳笑着相请。 “谢大帅!”东胡王颤颤兢兢的坐了下来。 “大王,我有些问题相询,还请大王如实相告。”周阳脸三肃,提醒一句:“这些问题干系极为重大”小 “大帅请问,我不敢不尽言。”东胡王哪敢说半个不字。 “如此甚好!”周阳微一点头。开始询问东胡如今的情况。东胡王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如今他手中的军队不到三万,聚集在他王帐附近的东胡百姓倒是不少。有四五十万之多,牛羊骏马以百万数。 听完之后,周阳站起身道:“虽说大王愿献地于大汉,可是,难保没人从中作梗,这事还是先做成了再说。大王,请!” “大帅,去哪儿?”东胡王胆颤心惊的站起身,他真悄周阳杀了他。 “当然是去你的营地,把献地这事完成了。”周阳直言。 献地这事越早做成越好,就可以集中精力来进行后面的事情了。汉朝这次出兵,主要是收东胡之地。要想收了东胡之地,必须要与匈奴大战一场,击败匈奴。要不然,东胡之地不可能稳固。 “呃!”东胡王心头一跳,周阳还真是雷厉风行。 “众将听令:顺天者生!逆天者亡。愿降大汉者,一律不杀!若不愿者,杀无赦!”周阳脸一肃。大声下令。 “诺!” 李广他们轰然相应。 周阳的军令一下,必然有不少东胡人的头颅搬家。那么多的东胡百姓,不可能人人都愿归降汉朝,必然有人要从中作梗。他们妄图逆天。必死无疑。 东胡君臣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周阳一字一句,仿佛巨锤一般,狠狠砸在他们的心坎上,让他们有窒息的感觉。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拔营出。到如今,渡过饶乐水的汉军更多。足有好几万人。在周阳的率领下,直奔东胡营地而去。 “隆再!” 汉军开进,蹄声如雷,震得大的都在颤抖。成片成片的烟尘,好似一条怒龙,直朝东胡营地扑去。 东胡君臣给汉军围在中间,胆颤心惊。却也没有忘了观瞻汉军的威风。打量之间,只见汉军队形整齐。数万大军开进,毫无乱象。 汉军盔明甲亮,龙精虎猛,膘悍锐利,杀气腾腾,东胡君臣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又暗自庆幸,庆幸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没有与汉军为敌,要不然,遇上如此膘锐的汉军,不知道他们能有多少幸存下来? 此去东胡营地并不远,汉军很快就赶到了。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远远一望,只见前面一片帐幕,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是一片美丽的草地,土肥水清草碧。正是放牧的好地方。不计其数的牛羊正在吃草,牧民骑着骏马,唱着牧歌,挥着马鞭。 牧歌悠扬,旋律优美了悦耳动听。要是这里没有生战争,一定是草原上的天堂。 周阳手一挥,李广、卫青、公孙贺他们率领汉军,驰骋而去,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把营地围住小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杀。 望着疾驰而去的汉军,东胡王一阵晕眩,这是汉军动手的前兆。那些不愿归降汉朝的东胡人,一定会成为汉军刀下亡魂。 “汉军来了!” “汉军来了!” 牧民现开进的汉军,出阵阵欢呼声,蜂拥而来。 望着一张张朴实而欢喜的脸,周阳大是欣慰,汉朝在东胡百姓中如此有影响力,这次收地一定会成功。 “大王,你瞧见了吗?你的百姓。对大汉是如此的仰慕,让他们做大汉的百姓,不正该吗?”周阳手中的马鞭指着东胡百姓。 东胡王瞧着欢呼的百姓,既是艳慕,更是气愤。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东胡王,是东胡的最高统治者,可是,东胡百姓见了他,却不如见了汉军开心。他不得不艳慕汉军的好!“更是与愤东胡百姓不把他当作一回事六其实,这并不是汉军的运气好。而是中华文明传播的结果。 汉朝富厚饶给,繁华异常,汉朝百姓安居乐业,生活水准比起东胡百姓好得多。这些事,东胡百姓早就不知道听闻过多少回。边境上汉朝百姓的生活有多好。他们亲眼见过,绝对比他们强,强得多。 久而久之,东胡百姓对汉朝就特别仰慕。 更别说,汉军这是在东胡危亡之际前来,他们打从心里欢喜。 “吹号!”东胡王暗叹一声。这个东胡王做得还真是失败。 东胡兵士取出号角,吹了起来。 “呜呜!” 呜咽的号角声,好象怨妇的啼泣。如怨如诉,悄遍东胡营地。 东胡百姓,正在放牧的牧民小不分男女老幼,忙着赶了来。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四下里打量,只见东胡百姓好象涨潮的海水一般。汹涌而来,只一会儿功夫,就聚集了好几万。 赶来的东胡百姓更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见这片原野上,人头攒动。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足有数十万之众。 东胡王吹号召集,必然有天大的事情生。东胡百姓伸长脖子,睁大眼睛,打量着东胡王。此时的东胡王,胸口急剧起伏,脸色极为难看,他要亲口宣布献地于汉朝。他即将成为亡国之君,他心中很不好受。 东胡百姓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还以为是匈奴打来了,不由得议论纷纷。 “匈奴打来了?” “肯定是匈奴打来了!” “天呐。这可怎么办呢?” “不要怕,还有汉军!” “汉军会保护我们的!” 东胡王右手一举,百姓立时收声,不再议论。 “大东胡的子民们:我对不起你们”。东胡王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涌了出来,咋嗵一声,跑在地上,冲百姓叩头。 “大王!”百姓忙跪下叩头。 “呜呜!”东胡王眼泪鼻海齐下。哭得好不伤心,肥硕的躯体不住颤动,好象一座肉山在抖动似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周阳冷冷的道;“你要是胆子稍微大点。不一味逃跑。而是与匈奴决一死战。哪会有今日。” 周阳的声音很冷。却是言之有理。东胡王听在耳里,仿佛刀在剜他的心似的,右手提起,重重捶在胸口上,声嘶力竭的道:“我千不该。万不该,畏匈奴如虎,一味逃跑,不敢与匈奴作战!我愧对你们”。 对东胡王一味逃跑一事。东胡百姓是怨声载道,背地里不知道骂过他多少回。听了他的话,尽皆不言,气愤的盯着东胡王。 “匈奴残暴,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若是匈奴打来,必是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男子会成为匈奴的奴隶。成天给匈奴喝骂斥打,做牛做马,换不到一块充饥的牛肉,最终会饥渴而死”。东胡王抹着眼泪,扯起破锣似的嗓子嗥起来:“妇人会给匈奴凌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从此以后,我们东胡会绝种。” “匈奴可恨!” “匈奴可恶”。 匈奴真要打来了,这是必然的结果,东胡百姓气愤不已,出阵阵怒吼声。 “我前思后想,与其让匈奴把我们灭了。不如献地于大汉东胡王的话音给一阵浪潮淹没了。东胡百姓惊讶莫铭。 “井么?献地给大汉?,小 “大汉没安妈心?” “汉军不是来拯救我们的吗?”“不行!绝不献地!” “大汉富饶,做大汉的子民。总比给匈奴灭了强!” 一时间,东胡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各种说法都有。有的不愿做汉朝子民,有的只要能保得身家性命便可,有的心慕汉朝,愿做汉朝的子民, “嗡嗡!” 整个原野就象一个大马蜂窝。嗡嗡作响,乱成了一锅粥,争论不休。 “你们停下来,停下来,听我说。听我说!”东胡王的嗓子扯得老高。声音尖细刺耳。 可是,这是数十万人在争论,那声音比起千个万个炸雷丝毫不逊色。谁听得见?尽管东胡王叫得很卖力。却是免不了声音给淹没的命运。 周阳手一挥,喝道:“摆鼓!” “咚咚!” 早就准备好的鼓手奋力擂鼓。鼓声惊天,立时把东胡百姓的议论声给淹没了。 东胡百姓愕然不已,望了过来。 周阳手一挥,鼓声停歇,周阳眼睛瞪圆,眼中厉亡闪烁,大声道:“我是大汉的将军,周阳,奉皇上之命,前来东胡拯救你们。大汉不仅要击破匈奴,还要让你们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只要你们做大汉的子民,就能安居乐业!若是不愿做大汉的子民,那就是死!” 这番话说得锵铿有力。让人不敢有丝毫怀疑。 “这是大东胡的地盘,汉狗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那些不愿归降汉朝的顽固之人,立时咆哮起来,大吼道:“杀了周阳!杀了汉狗!” “杀”。周阳手中的令旗重重挥下。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响起,震得大地都的颤抖,东胡人的咆哮声立时给淹没了。 “隆隆!” 只见一队队汉军骑着战马,高冲来。手…不刀高举着,在日米下闪闪米,本人目睛,让人心钵”糊六 对付这些毫无准备的东胡人,用不着动用陌刀,更用不着摆弩阵,环刀就够了。 不论是骑兵,还是陌刀手、弓箭手、弩兵,无不是骑着战马,挥着环刀冲锋。 数万汉军,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就象涌动的海潮,汹涌澎湃,不可阻挡。 “这个”汉军还没有冲到近前,东胡百姓中就有不少人傻眼了。 虽然没有见过汉军大战,可是,光看这阵势,这冲锋的气势,就知道汉军是精锐之师,远非他们所能匹敌。 “杀!杀光汉狗!” 东胡百姓中,不乏不知死活之辈,吼得山响,骑着战马。弯弓搭箭,对着汉军冲去。 周阳略一打量,对着汉军冲去的东胡人足以好几万,不由得冷冷一笑。 汉朝要想拥有东胡之地,必得恩威齐施。光用恩,不用威,东胡人不会感恩戴德,说不定还以为汉朝软弱可欺,这威是一定要立的!要立威,就得杀人,把这几万人杀光。足以震慑他们了。 “快停下!快停下!”东胡王吓得差点晕倒在地上。如此事端还不知道周阳会如何着恼呢。若是周阳迁怒于他,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周阳只是冷冷的打量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趁此时机,好好吓吓他。最好吓破他的胆,他就会老老实实,不敢有异动。 “放箭!放箭!” 对着汉军疾冲而去的东胡人大声吼叫,对着汉军开始放箭。 不得不说,东胡人的箭术真的不错。比起匈奴也不差。空中出现一张张巨大的箭网,对着汉军罩去。 东胡人对自己的箭术有着无比的信心,依他们想来,汉军肯定会伤亡惨重。可是,他们的信心很快就给打击得荡然无存了,因为箭矢射到汉军身上,出一阵密集的金属撞击声,滑到一边去了,根本就奈何不得汉军。 只有极不走运的少数汉军受了伤,主要是射中了眼睛。 铁兜鉴虽好,什么都能包裹住,却是不能包裹住眼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硬的壳!” 这些东胡人的气焰顿矮,吃惊的打量着汉军。 “咻咻!” 强劲的破空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箭矢出现在空中,对着他们就罩了下来。 “啊!啊!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这些不愿臣服的东胡人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伤无数。他们和匈奴一样,身着皮甲。哪里防得住汉军的箭矢。 骑射、砍杀,是汉军最基本的技能。不分兵种”必须过关。是以。汉军的骑射功夫不在东胡之下,他们射出来的箭矢,强劲有力,哪里是东胡皮甲能防御的。 更别说,汉军骑兵还有手弩。弩矢比起弓箭更加强劲有力,东胡人要不伤亡惨重都不行。 这些不愿归降的东胡人,各自为战,根本就没有队形,凌乱不堪。汉军只一轮箭矢,他们就更加混乱了。 汉军的箭矢一轮接一轮的射来,密如雨点,东胡人纷纷落马,地上的尸体厚厚一层。 “不好,快逃!”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他们踢到铁板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能逃得掉吗? 汉军的箭矢跟不要钱似的,一网一网的罩下来。每一次罩下,东胡人就会死伤惨重,不到十轮,已经死伤过半了。 就在这时,汉军已冲到近前。挥着环刀,对着东胡人就砍了下去。 “汉军威武!”战号冲天,杀声四起,惨叫声不断。鲜血迸溅,尸体堆积, 这些冲杀的汉军中,最为勇猛的当数骑兵。马上砍杀,是他们的优势,比弩手、陌刀手、弓箭手更在行。砍杀起来尤为凌厉。 东胡人在他们面前,那不是人,是地里的韭菜,任由他们收割。汉军的防护力极好,东胡的弯刀,根本就不能构成威胁,在汉军的打击面前,溃不成军。 汉军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地上一地的鲜血,一地的残肢断臂。一地的碎肉, 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堆积了不计其数的尸体,残缺的肢体、流淌的鲜血、破碎的内脏、弥漫的血腥气,,绘成一幅战争画卷。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东胡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不过小半个时辰,数万东胡人就给杀得精光,一个不留。 数万叫着嚷着,要把汉军赶走的东胡人就这般做了汉军刀下亡魂。 不要说数万人,就是数万头猪。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让人来砍。也耍费时很长。可是,汉军就做到了,只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杀的精光,汉军砍杀的度跟绞肉机没区别。 对这度,周阳大是满意,他的心血没白费! “隆隆!” 数万叫着要与汉军决一死战的东胡人没了,可是,汉军仍没有停下来,仍是在驰骋。 他们握着滴血的环刀,纵横起来,好象杀神似的。东胡百姓看在眼里,惊在心头,那不是人,那是魔鬼,吞人噬骨的魔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原野上,除了汉军驰骋出的惊天蹄声外,再无其他的声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十二章 丰硕战果 司阳并没有让汉军停下束,反而命令陌刀年下马。排成嘲冲洲”势。握着陌刀,在骑兵的掩护下,对着东胡百姓开进。 此时的原野上,有不少骏马。正在低头吃草,主要是那些叫着嚷着要与汉军决战的东胡人遗留的。 陌刀手来到近处,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重重劈下,这些吃草的骏马立时给劈成了数段,肠肠肚肚流得满地都是。 陌刀手所过之处,这些马匹无一韦免,全给劈成了一段一段的,死状之惨,东胡百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每当陌刀高高举起之时,东胡百姓就会出一阵惊呼声,仿佛陌刀不是劈在马身上,是劈在他们的心坎上似的。 望着手握陌刀开进的陌刀手。东胡百姓感觉那不是人,是魔鬼!是饥饿的魔鬼!他们过来,是要吃人的。惊吓中的东胡百姓,无不是朝 挪。 汉军象赶鸭子一样,把东胡百姓赶到一起,人挨人,肩摩肩,这才停下来此时此刻,若是汉军要杀他们,每一刀劈下去,必然是劈死一大片。绝不会是死一咋。一刀辟死两个,三个,甚至数个,绝对不在的下。 好在,要命的汉军终于停了下来,只是监视他们,并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这让东胡百姓暗中松了一口气。 “大帅,你这是?”东胡王强忍着心惊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胡王肥脸上全是汗水,身上的衣衫好象在水里泡过似的,湿漉漉的。汉军的威风远非他所能想象小他早就给吓破了胆,随时会晕去。 周阳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 东胡王只觉周阳那一眼不是目光,是利剑,在剜他的肉,不由得一个激灵。 周阳右手举起,重重挥下道:“顺天者生,逆天者亡,愿降者放下武器”。 “顺天者生,逆天者亡,愿降者放下武器!” 数万汉军齐声吼起来,好似千个万个炸雷鸣响于耳际,震得东胡百姓耳朵嗡嗡直响。 事情到了这份上,东胡百姓哪敢说个不字,无不是响应汉军,摘下背上的弓箭、解下腰间的弯刀,抛在地上。 一时间,兵器着地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摆满了武器。 东胡和匈奴一样,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弓箭、弯刀,是他们的情人,是他们的性命,历来是不会离手的。如今,在汉军强大的威压下,不得不缴械。 “东胡的子民们:你们听好了!”周阳开始话了,右手高高举起。锵铿有力的道:“从眼下起,你们就是大汉的子民了!” 在当时,汉语相当于现在的英语,是通用语言。东胡百姓完全能听懂周阳的说话。 “大汉的子民?” 汉朝富厚饶给,汉朝的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挺好的,远非东胡所能比,这让东胡百姓很是欢喜。 可是,这很虚,没有一点实惠,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念头刚刚升起,就给周阳接下来的话释疑了,只听周阳道:“你们中有很多奴隶,我要恭喜你们了,从眼下开始,你们不再是奴隶了!你们是自由之身,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能再管着你们,没有人能再打你们,骂你们”。 “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周阳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给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打断。 这数十万东胡百姓中,奴隶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成天给主人责打、斥骂,受尽了折磨。他们无时无匆,不在盼望着,他们能获得做人的权利,能成为自由身。 奴隶的遭遇很悲惨,不仅自己是奴隶,就是他们的后辈子弟,也会是奴隶,祖祖辈辈都是奴隶,这是何等的让人揪心。 如今,汉朝给了他们自由之身,让他们成了真正的人。不仅他们可以劳而有所得,就是他们的后辈。也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 汉朝这份恩情,对于他们来说。比天大,比山高,比海深,用头,所有的言词,也不能道尽他们激动的心情。 “呜呜!” 欢呼之后,奴隶们抱头痛哭。这是喜极而泣。祖祖辈辈,都在做着同一个梦:做回自由身!可是。祖祖辈辈都没有实现,如今梦想成真。他们心中的激动就是用尽三江四海之水来研墨也不能道尽。 东胡的叔隶占了绝大部分,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汉朝在东胡站稳脚跟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周阳这道号令,比起十万大军的作用还要巨大。 大军虽然厉害,只能杀敌,却不能收获民心。这道政令,收获的就是数以百万计东胡奴隶的心,有了他们的支持,汉朝要想在东胡不立稳脚跟都不行。 那些奴隶主们极不情愿,奴隶是他们的财富呀,可是,哪敢说半咋。不字,明晃晃的陌刀就在眼前呢。 “你们为主人做,劳而无所的。没有回报,你们可以向你们的主人讨要佣钱!他们若是不给,大汉会为你们作主!”周阳的话,再一次说到奴隶的心坎上了。 “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冈冈获得自由身的奴隶次“住跃,喜极而泣。 光有自由身,没有财产,这日子仍是不好过。汉朝支持他们讨回佣钱,那就是给了他们财富。再差劲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奴隶,换些牛羊总不成问题吧? 有了牛羊,就有了活路。不用再依附奴隶主,这才是真正的自由身。 “刷刷!” 奴隶黑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冲周阳口头。齐声欢呼,大叫大汉万岁。 那些奴隶主脸拉得老长,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如今是大汉的子民了,只要你们遵守大汉的律法,大汉不会亏待你们。”周阳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愿从军者,我们竭诚欢迎!我们知道,匈奴欺负你们。杀你们的祖先,掳掠你们的亲戚朋友,抢夺你们的财物,淫辱你们的姐妹,你们和匈奴有着天大的仇恨!大汉愿与你们一道,共破匈奴,报仇雪恨!” “报仇雪悄!” “誓破匈奴!” 惊天的吼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东胡与匈奴是世仇,其仇恨历史比起华夏与匈奴的时间还要长,不下千年之久。在上千年的战争中,东胡有时强,有时弱,与匈奴互有攻守。可是,自从冒顿击破东胡后。东胡一蹶不振,实力大降,数十年来,只有给匈奴欺负的份,就从来没有东胡欺负匈奴的事情。 周阳这话,说到东胡百姓心眼里去了,不仅奴隶们欢呼不已,就是奴隶主们也是吼声如雷,他们也恨匈奴呀。 东胡王更是挥着胳膊,大声呐喊起来。虽然他已经是亡国之君,若是能报仇雪恨,洗雪耻辱,他心里也会好受,好受得多! 这吼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方才停歇下来。 周阳接着道:“你们可以放心,大汉会一视同仁!在大汉军中,没有出身、门第、种族的歧视,只有军功!大汉只认军功!不论你是东胡人也好,还是中原人也好,只耍你立了功,大汉就会赏赐你!” 这话彻底让东胡百姓放心了。虽说他们已经是汉朝子民了,可是。大妈生的和小妈生的还是有区别。中原人是大妈生的,他们是小妈生的,汉朝要歧视他们,不是不可能。是很有可能。 “汉军冉武!” “汉军威武!” 还没有从军,就吼起了汉军的战号。实是一个异数。 东胡人善于骑射,功底相当不错。再者,他们和匈奴有着生死大仇。要是用得好,绝对是一大臂助,对汉朝有莫大的好处。 得地得民,就是为了变强,光靠内地人来征战,那会变成汉朝一介。沉重的负担。还不如让东胡百姓效力。那样的话,汉朝才会更加强大。 东胡百姓踊跃报名,要求从军。这事,周阳就派给了张辟疆处置。他对东胡很是熟悉,才具非凡,由他处置再合适不过了。 张辟鳖也不推辞,欣然领命。张不疑帮着打下手,两兄弟齐心协心。开始运作起来。周阳从汉军中,挑选了一批头脑灵活的兵士,交给张辟雹统领。 张辟麓把他们派作军官小分散到军队中去。有了这些汉军精锐在,不怕东胡人闹出事来。相信,不久之后,这会成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 让周阳惊讶的是,张辟疆的才干。远远越常人,就是朝中那些大臣。诸名主父偃、申公、董仲舒他们,也是比不过。 他办事的效率非常高,而且还别出心裁,效果非常好。 挑选出一万东胡人后,张辟疆就不再挑选了。这是初步挑选,要适可而止,太多了,就会出事。的消化了,再来挑选。 张辟鳖把这一万人集中起来,宣布军规军令。东胡人和匈奴人一样。自由散漫,没有什么军规军令约束。一听军规军令,脑袋立时就大了。很是不愿遵守,有人就叫嚷起来了。 二话不说,张辟曙一声令下,这些叫嚷的人就给汉军拖出来,当着一万人的面,重重责打一番。如此一来,那些有心叫嚷的东胡人,不敢再有此心,只得老老实实的遵守号令。 威一立,指挥起来,就好多了。 张辟鳖深通恩威之道的人,暗中观察,现有人不错,就把他们叫了来。当众夸赞一番不说,还赏了他们一定数量的牛羊。 这一赏不要紧,却在东胡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东胡打仗。所有缴获,几乎是归了那些官员将军。兵士能有口汤喝就不错了,赏赐更是没有。 张辟鳖这一赏,东胡兵士就认定。汉朝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要赏肯定要赏,无不是自我激励小要做得更好,力争受赏。 既有威,又有恩,东胡兵士充满了希望,对汉朝寄予了厚望,无不是努力练,盼望着与匈奴大战一场。 事到如今,东胡已经灭亡了,周阳派人把东胡君臣送去长安。 另外,周阳派人打听东胡和匈奴的动静,一边清点缴获。东胡虽已不复存在了,可是,东胡的残余势力仍是不东胡最大的两大部族。乌狂部和鲜卑部就是大患。这两部里面,乌狂部的实力仍存,没有 至于鲜卑部,因遭到匈奴重创,反倒在其次了。 乌袒部有近百万口众,十万大军。此时正奉东胡王的命令,赶去北方与匈奴交战。若是不处理掉,将是无穷后患,周阳派出一拨又一拨侦骑打探其动静。 缴获远远出了周阳的想象,看着报上来的清单,周阳眼睛瞪得老大,不住抚额头:“天呐,这么多?” 缴获的骏马二十多万匹,牛羊数以百万计。东胡一亡。东胡王的财产全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其丰厚程度真是让人惊讶。 “大帅,我估算了一下,别的不说,光是这牛羊,就够我们十万大军支用很长时间了,在这里打个三年五载,都不用愁,不用从内地调拨粮草了李广笑呵呵的道:“当年,我们与匈奴大战,缴获那么多的牛羊,可是,我们的人太少,不能带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多心疼呀!如今,这些全成了我们的!呵呵!” 回想当初与匈奴大战的困境,周阳仍是有些头痛。那时候,汉军不够强大,能深入草原的只有一万骑兵,还是周阳临时拼凑起来的。为了迅离去,只能把骏马带走,至于牛羊。能烧则烧,能杀则杀,不能烧不能杀的,只能“还”给匈奴,让人痛惜。 虽然汉朝百姓不以牛羊肉为主食。可是,让他们来滋补身体,还是有莫大的好处。条件所限,不得不放弃,周阳不知道惋惜过多少回。 如今,骏马、牛羊,一样不落,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汉军的实力已经大不相同了,周阳说不出的欣慰! “大帅,要不要下令,不要运粮了?。卫青问道。 “嗯!”周阳爽快的点头,道:“去传令吧!” “呵呵!”公孙贺笑得特别开心:“我们才进入东胡多少时间,就不需要再运粮了。什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也不对嘛!” “哈哈”。周阳他们给他一句调侃话逗乐了。 这是以战养战,其好处就是可以越打越强。要是没有这些牛羊,十万汉军的粮草,就要动用不少人来运输。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当初商议时,周阳就在这方面下了不小功夫,笑道:“早知如此,当初在长安,集何必费那么多的神!” “打仗嘛,总得做足功夫,耍准备周全!”卫青点评一句:“这是大帅一直打胜仗的原委所在”。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周阳之所以能打胜仗,除了他用兵奇诡以外,还有万全的准备,各方面的问题都要考虑到,哪怕是细节问题都不放过。 “大帅,这么多的牛羊,我们吃也不吃不完,留下来的话,又没人放牧,这要如何处置?”公孙贺问道。 缴获太多了,也是一个大麻烦。这么多的牛羊,汉军得派人看守,就需要很多人手。更别说,这全是活物,要给喂养草料,不要然。就会掉膘。每只羊掉一斤膘,那就是数百万斤,够十万大军食用很长时间了,这事得想个妥善之法。 “去把二叔祖请来吧!,小周阳抚着额头,这缴获多了,也让人头疼呀。 张辟鳖很快来到,把清单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笑道:“大帅,你这是打仗,还是在抢劫?这么多!” “多了不好,要少了才好?。周阳反问一句。 “当然是越多越好!可是,得妥善处理。”张辟疆笑着道:“大帅。我琢磨着,这些牛羊除了供大军食用外,还可以运一些回内地,卖给百姓,可以换很多军费。如此一来。朝廷就少拨军饷了。” “此议极好!”对这提议,周阳没有理由拒绝。 “另一部分,交给我来处置张辟缰里精光闪烁:“作为搞赏之物使用。我那一万东胡兵士,他们不稀罕金银珠宝,对牛羊特别珍视。等他们立了功。就赏他们牛羊,他们肯定会欢喜无已。” 在东胡之地,货物奇少,除了牛羊还是牛羊,金银珠宝没什么用处。换不来财富,只能用作装饰品。镶镶牙之类的。对于牛羊就不同了,那是东胡人的生活之资,没有了牛羊,就要饿肚子,是以东胡人对牛羊特别珍视。 若他们立了功,赏他们牛羊,比赏他们金银更让他们欢喜。若是赏他们金银,说不定他们还以为汉朝在坑他们,在耍滑头。 “用东胡的牛羊来赏赐东胡兵士,你这是牛毛出在牛身上!”李广拈着胡须,大笑起来。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遇到过如此之事,哪能不开心。 “这叫牛毛用在牛身上!飞将军。当年要你读书,你要打先生,你现在知道学问不够了吧?”周阳指着李广,调侃起来。 李广无言,直翻白眼。 “哈哈!”张辟僵二卫青、公孙贺他们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此次出兵,可以说兵不血刃就灭了东胡,缴获还如此丰厚,解决了大军补给问题,他们的心情着实好。再给周阳这一说笑,个咋。乐翻了天! 第十三章 剿灭乌桓(上) 司阳的帅帐,权破奴与喘嘘嘘的讲来,周阳拿起袋马惧毕净给他:“先喝点,喘口气。” “谢大帅!”赵破奴谢一声,接过马**,一仰脖子,牛饮起来。“咕咕”声响成一片。比起渴牛喝水还要凶猛。 一袋马**下肚,赵破奴干燥的喉咙终于回润了,这才道:“大帅。乌狂部奉命北上,却并没有北去,就在我们前面四百多里处安营扎塞。” “他是惧怕匈奴吧?”周阳摇摇头。脸上掠过一抹讥嘲之色:“物以类聚,鸟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臣子。东胡王胆小怕事,畏惧匈奴。乌桓领也是如此,东胡不亡,焉有天理?” “正是如此。”赵破奴点头赞同道:“乌桓部畏匈奴如虎,不敢北上。” “大帅,我们怎么办?”李广虎目一挑:“是进军,还是等匈奴来灭乌祖?” 乌桓部离汉军不算远,四百里的路程,以汉军的度,一天之后就可以赶到。若汉军不动手,匈奴赶到,也会动手。 汉军动不动手,乌挂部都会灭亡。可是,动手与不动手,各有利弊,李广拿捏不准。 “乌桓还有动静吗?”周阳打量着赵破奴。 “禀夫帅,乌祖部如今叫着嚷着,要与大汉决一死战。”赵破奴大声回答,嘴角一裂:“不自量力!” 周阳灭掉东胡,那只动用了数万军队。其余的汉军正在渡过饶乐攻。一连两日方才全部渡完,是以周阳没有率领汉军继续前进,而是在等待汉军全部渡过饶乐水。 匈奴离汉军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只有一千二三里的路程,数日功夫罢了。是以。汉军必须要集中在一起,因为随时可能爆大战,不能分兵。 即使汉军分散,也不惧匈奴。可是,由于兵力分散,即使打败了匈奴,战果有限,这与周阳要全歼侯产儿军队的想法不符。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进军吧!”周阳手按在刀柄上,眼中光芒闪烁:“乌桓部想要与大汉决一死战,那就不要让他们失望!” 乌狂部这是挑衅,汉军若不剿灭乌极部,就不能震慑东胡各部,汉军必须以灭掉乌框部。 “诺!”卫青他们轰然领命。 命令传下,汉军拔营出。十万汉军开进,好象涌动的海潮,汹涌澎湃,朝着北方汹去。 默以 乌狂营地扎在一块原野上,方圆数百里。这里土肥水美草碧,是天然的牧场。白山黑水的东北之地。肥沃的土壤,美丽的原野处处可见。这不过是众多东胡人向往的牧场之一。 东胡习俗与匈奴相近,每逢打仗,军队在前面,后面就是不计其数的牧民赶着牛马跟去。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放牧方便,另一方面是为了战利品。若是打了胜仗,牧民就会变成强盗,四处掳掠。 乌狂部是东胡的大族,与鲜卑的实力相差不大,有近百万口众,十几万军队,全部驻扎在这里小帐幕相连,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不到头。 在不计其数的帐幕中,有一座帐幕最是显眼,特别大,这是乌接领的帐幕。 此时,其帐内聚集了很多人,正在高声喧嚷。 “大王。我们不能便宜了汉人!” “一定要与汉人决一死战!” “汉人可恶,竟敢灭我东胡!” 周阳灭东胡一事。早已传了开去。乌桓领得到消息后,立即召集他的一众大臣前来商议。 这些人商议来商议去,就一句话。要与汉朝大战一场,决不能屈服。 乌狂领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硕大的头颅,明亮的眼睛,一脸的络腮胡,一张巨嘴,看上去颇为威武。 他最想要的,并不是与汉朝大战。而是另有所图。这些大臣嚷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懂得他的心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扫视着群臣,目光最后落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身形瘦削,约莫三十多岁,一身裘衣皮帽,头披散在脑后,颇似茅山道士。这人只顾喝马**,割食羊肉,却是一言不,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似的。 此人叫陆离乞,早年去过汉朝,读过汉朝的书,懂得汉人的谋略之术。是乌桓领的心腹谋士。 “陆离先生,你可有话说?”乌祖领心中蓦然一动,开口相询。 “大王,各位大人说得皆是在理。”陆离乞放下银刀,抓起一块布片。擦擦嘴上的油污:“如今,大王被汉人掳去,东胡无主,若大王登高一呼,必是响应无数。若能驱逐汉人,击败匈奴,大王必是东胡的王!” 这正是乌桓领想要的,自打得知东胡王被俘之后,他就一直在做着这个美梦。 虽然东胡如今处于危亡之际,南有汉军。北有匈奴,覆灭只在指顾间。可是,权力最能诱惑人,就算做一天东胡王,那也是好的,乌狂领早有此意,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陆离乞这一说,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大是欢喜,拈着胡须:“先生所言极是,可是,汉军如虎,匈奴如狼,大东胡南北受敌,如何保全?” 陆离乞的声音徒转高亢:“大王请想。不论是汉军,还是匈奴,都有亡我之心,” “匈奴可恨!汉人可恶!”乌桓领气愤愤的骂道。 “汉人更可恶!”“说是 一众大臣又叫骂起来了。 在一众大臣的喝骂声中,陆离乞接着道:“要想保全大东胡,并非无策,可以驱狠并虎。” “驱狼并虎?”乌桓领眉头一挑,很是不解,问道:“要如何做?” “匈奴与汉人是生死之敌,他们一见面就会打得不可开交,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陆离乞眼里闪过一抹的意之色:“大王只需要派出两个使者,一个去匈奴。一个去汉营,就说大王愿归附他们。” “住嘴!” “我们决不投降!” 群臣一片喝斥声响起。 “都住口,听先生说完。”乌桓领眉头一挑。似有所悟。 “这归附,不过是权宜之计。”陆离乞自以为得计的向后仰仰身子。坐得更舒适些:“等他们两方打起来。我们再相机行事。哪家处于下风,我们就帮他们。” “你这什么说法?帮弱的?”乌祖领想不明白了。 “大妾请想,若是我们不帮弱的,而是帮强的,他们还会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吗?”陆离乞反问一句。 “妙计!” “真是妙计!” 一片赞扬声响起,出自乌桓君臣之口。 乌桓要想得到最大的利益,只有让汉军与匈奴相互消耗,他们打的时间越长,对乌祖越是有利,只有帮实力不济的一方了。 这一计,的确是妙计。 “那以先生之见,我们先归附谁呢?”乌祖领问道。 “谁先到,我们就归附谁。”陆离乞眼中闪过一抹狡色:“归附是为了保全我们,不要给他们一见面就杀了。当然,要派人向另一方示好。” “好谋戈!好谋戈,!”乌框王笑呵呵的。拈着胡须,问道:“谁离我们最近?” “禀大王,都差不多。”一个亲卫进来禀报。 “太好了!”陆离乞叫得山响。不住击掌:“他们同时到达,对我们最是有利。” “哈哈!”帐幕中出一阵狂笑声。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没有停歇,只见一个亲卫急匆匆进来:“禀大王。汉军逼近!” “什么?汉军逼近?”乌桓领眼睛瞪得滚圆,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他们还有些路程吗?怎么这么快?” “禀大王,汉军确实到了,就在离我们三十里外。”亲卫哪里知道汉军为何突然逼近。 “三十里?”乌桓领惊呼道:“我们的侦骑呢?为何不早报?”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四条腿的汉军来说,那不过是一口气功夫罢了。汉军已经逼到家门口了,乌狂方才侦知。要乌桓领不惊讶都不行 他的侦骑全给汉军干掉了。周阳每次行军,都要派出精锐的侦骑进行侦察,射杀敌人的侦骑,这次也不例外。 担任侦骑的汉军身手极为了得,骑射娴熟,其中就有不少建章军。乌狂部的侦骑哪里是对手。没给汉军直接逼近大营,已经是烧了高香。 “快,派人去见周阳,就说我们乌框部愿归附大汉。”乌狂领反应过来了。 立时有人骑着骏马,朝汉军迎去。默默 “隆隆!” 如雷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朝前开去。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好似垂地的乌云,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 过。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挥量着开进的汉军,大是震憾。 汉军精神抖擞,膘锐精悍,杀气腾腾。十万大军开进,那是何等的声威!旗帜漫卷,舒展如画,人潮涌动,出如雷的声响,伴随着战马的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乌祖领得知我们到了,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李广打量着开进的汉军,大是欣慰。 “是呀!我们声威如此之壮盛。要乌桓不惧都不行!”公孙贺大是赞同李广的判断。 “你们错了,乌桓领一定会窃喜。”周阳打马前来,否决了李广的结论。 “大帅,你料事如神,末将是佩服。可是,这次,末将无论如何不信。”李广摇着硕大的头颅,哪里信了:“我们越是强,乌桓越是要倒霉,他能欢喜得起来吗?” “是这理呀!”公孙贺附和一句。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个理。任谁都无法否认。 周阳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卫青,笑道:“卫青,你给他们解释。” 诺!”卫青应一声,代周阳解释:“以乌祖领想来,我们越是强,对他越是有利,” “我们明明是要灭他。对他哪有什么利?越说越绕了!”李广越听越糊涂。 “对眼下的乌桓来说,要想保全。唯有左右逢源。”卫青不去理睬李广的打岔,接着解释:“一边派人前来见大帅,声称愿归附大汉;另一边,又派人去见侯产儿,说愿归附匈奴。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他就有机会了。趁着我们与匈奴大战之机,上下其手,让我们相互攻杀,拼消耗,他最后来收拾残局。” “这不是卞庄刺虎吗?”李广恍然大悟,气愤愤的骂道:“好恶毒的心思。” “是很恶毒,可是,大帅不会上当!”卫青以此做结。 “对,对!”李广深表赞同:“大帅已经识破了,哪会上当? “禀大帅,乌祖来人了。”赵破奴策马过来禀报。 “这么快就来了?”公孙贺有些忍不住。 “这不叫快,这叫慢。我们都已经逼近乌桓大营了卫青点评一句:“乌桓领虽然用对了计谋,可是,这等缓慢,必招灭亡 “叫他过来吧!”周阳微一领。赞同卫青的点评。汉军都逼近大营了,乌桓领才用此谋,这反应度实在是太慢了。 赵破奴应一声,忙去领人。不一会儿,赵破奴回转,跟着一个乌桓人,此人约莫四十上下,一身裘衣皮帽,透着精明,飞身下马,躬身朝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说吧,你有何事?”周阳手中马鞭轻轻一挥,出啪的一声虚响。 “大帅,我乌桓部愿归附大汉!”使者道明来意。 “哈哈!”周阳仰天大笑,手中马鞭抽在使者肩上:“好啊!此等之事,我哪能不允呢。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领,就说我说的,要他交出军队,归由我统领。” “大帅,”使者心头一跳,大感不妙。 军队那是乌桓领的命根子。要他交出军队,那不是在要他的命吗? “我异给他一盏茶时分决断,时间一过,我就会进攻!”周阳淡淡的道。 “大帅,这”使者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一个小小的诈降之计,难道我识不破?”周阳冷笑一声,喝道:“轰出去!” 一队汉军兵士过来,把使者轰了出去。 周阳最后这话无异于巨锤撞击在他心坎上,他满打满算,认为周阳会同意,没想到,却是给周阳识破了。他能不心惊吗?要不是给汉军兵士推搡着,他会给惊得晕倒在地上。 “哈哈!”身后还传来李广他们的讥笑声。 “传我号令:摆开阵势,准备迎战”。周阳大声下令。 命令一传下,汉军开始列阵。汉军成阵极为迅,不多一会功夫,就结成了阵势,在周阳的指挥下,庞大的军阵排山倒海般,朝乌祖的营地压了上去。 这里离乌桓营地只有十来里之程,只需再向前压上一段距离便可。 默蚁 “大王,此计极妙!” “只要周阳同意我们归附,他就死期将近!” 大帐中。乌桓君臣得意的大笑起来。大口喝酒,大口吃冉,快活异常。 此计一旦成功,不仅可以保得乌祖部,还能更进一步,乌祖领就是东胡的王。他们这些大臣,就是有功之臣。就会有更多的牛羊,更多的奴隶,更多的牧场,前途一片光明。“来,干”。乌狂领举起金碗。冲一众大臣遥碰一下。进位当王,那是他的梦想呀。 以前,有东胡王在,他只能想想。如今,东胡王没了,鲜卑也给削弱了,他不做王还有谁能做?一想起这事,乌祖领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仿佛他已经当上了东胡王一般。 “干!”一众大臣与乌桓领遥碰一下。大口喝干。 “禀大王,”那个奉命出使的使者快步进来,跪在地上。 他还没有说话,乌祖领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周阳可允了?哈哈!” “肯定允了!”一众大臣极是欢喜。 陆离乞更是得意的抓起一块羊肉。就往嘴里塞。 “没有!”使者两个字,仿佛焦雷轰于九地之下,震得一众人耳朵竖起,眼珠瞪出,仿佛石雕一般。 “你说什么?没有准?,小乌桓领半天方才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是的,大王!周阳识破了!”使者大声回答。 “胡说!如此妙计,他岂能识破?”陆离乞根本就不信。此人眼高于顶,自认为才具非凡,要他接受他的计谋给周阳识破了,还真有些 度。 “是真的!”使者忙把经过一说。 乌狂领颍然坐下,双目无神。他满打满算,周阳一定会接受他的归附,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乌狂的灭亡就在眼前,他如遭雷击,身子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众大臣也是傻眼了。个个成了石雕,适才的欢愉荡然无存。 “大王,赶紧派人向匈奴投降。”陆离乞最先清醒过来,大声提醒乌狂领。 “投降?投降?投降就有活路吗?”乌狂领声若蚊蛇,使劲的揪着头:“那可是十万汉军呐!十万呐!已经到了我们营外,我们拿什么抵挡?” 那可是十万精锐汉军,已经逼到家门口了,以他的军力,是不可能打得过汉军的。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他感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大王,匈奴离我们不远,只有一天路程,只要我们能坚守一天,匈奴就能赶到,我们就有希望。”陆离乞大声道。 汉匈是生死大敌,一见面就会打的你死我活。若是乌祖能坚持下来。匈奴赶到,肯定会与汉军大战一场。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一天时间并不算长,他手里有十几万大军,就是伸长了脖子让汉军来砍,也要费一天时间。更别说,这还是坚守,一天不会有问题。想到此处,乌祖领顿时恢复了生气:“传令,准备迎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已,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三章 剿灭乌桓(中) 如雷的声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大片大片的烟尘,好似垂地的乌云,对着乌祖营地扑去。 十万汉军开进,声威震天,方圆十余里范围为红色的浪潮淹没。 开进中的汉军,人如龙,马如虎。气贯长虹,气象森严。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杀气冲天,战马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看!那是汉军!” “汉军来了!” “汉军来了!” 乌狂的营地里出阵阵欢呼声。是出自奴隶之口。乌桓部里的奴隶占了绝犬部分,汉军给奴隶自由身,让他们拥有财产一事。传得比风还要快,奴隶们巴不得汉军早点到来。 “是汉狗!” “可恶的汉狗!” 那些奴隶主对汉军是深恶痛绝,奴隶是他们的财产,汉军的作为,那是在要他们的命,让他们难以忍受。 “迎接汉军!” “迎接汉军!” 欢呼不已的奴隶,扔下手中的活计。欢天喜地朝汉军迎去。 “回来!回来!” 奴隶主们高声大吼,吼声如雷。可是。奴隶根本就不鸟他们。 若是在平时,不要说吼,就是哼上一声,奴隶也会吓得心惊胆颤,今儿不同了,汉军来了,奴隶们有了主心骨,胆儿壮了,谁还会鸟他们。 可是,奴隶冲到近前,却不敢靠近汉军。因为汉军杀气腾腾,他们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哪敢靠近。只有远远看着的份。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乌狂的营地,帐幕不少,却是凌乱不堪,帐幕东一座,西一座,毫无章法之可言。 一声令下,汉军在离乌桓营地七八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之所以要留出一段距离,而不逼近乌狂营地。那是因为乌祖营地太乱了,乌柜军队一旦打了败仗,就会缩回营地,不便汉军挥。 在营地里作战。陌刀手没什么影响,可是,汉军的骑兵就没法冲杀。不能驰骋,还是在营外打的好。 至于乌桓部会不会逃走,周阳根本就不担心。 因为乌桓部是无路可逃,即使逃走了,北方有匈奴,仍是免不了覆灭的命运。 对于乌桓部来说。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营地坚守,等待匈奴赶到。匈奴与汉军是世仇,匈奴一赶到,就要与汉军大战,乌祖部就有机 了。 一场大战,要打数日,甚至更长,半个月、一个月、几个月都有可能。十几万乌祖军队,坚守一天不是问题,乌祖领一定会如此想。 汉军一鼻下来,周阳飞身下马。来到云车旁。云车是指挥车,在大漠上很有用处,汉军带上了的。 周阳登上云车,绞盘声中,周阳缓缓上升。等绞盘声停下来,周阳已经离地十余丈了。 放眼一望,周阳大是震憾。十万汉军占地极广,一座庞大的军阵,波澜壮阔,气势惊天,让人心头剧震。 再看乌桓部的营地,帐幕一座接一座,根本就望不到头。场面也很壮观。 “呜呜!” 如咽如诉的号角声响起。乌桓军队从营地里开了出来了。 乌狂军队一队队开出,开始列阵。人喊马嘶,喧闹不已,好象闹市似的。动作迟缓,半天方才列成阵势。 周阳只是静静的看着,并没有下令进攻。汉军不攻打,乌祖部会给匈奴灭掉,汉军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周阳之所以决定由汉军来灭乌桓部,不仅仅是考虑到,乌桓的财物不能落入匈奴手里,那会增加匈奴的实力。 若仅仅是这点的话,汉军也可以不灭乌狂,可以通过打败匈奴夺回财物。 可是,乌桓领叫嚣,要与汉军决一死战,这就不能膜视了。汉军必须击破乌桓。以此立威,震慑东胡各部。 要立威,就得让乌桓把战力挥到最大,汉军再击破之,这对乌祖的打击相当沉重,是以周阳任由乌祖部列阵。 用了多半个时辰,乌桓部方才列成阵势,周阳看在眼里,不住摇头。这效率也太低了。这么长的时间。汉军可以成阵十次八次了,由此可见乌祖领之无能。 把汉军的阵势与乌桓阵势一对比,更是让人无语。汉军的阵势,严谨厚重,兵种与兵种之间非常协调。能进行最好的配合,给人一种不可撼动之感。而乌祖部的阵势,却是杂乱,跟杂牌军似的,好象这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赶集市的。乌桓只有一个兵种,那就是四条腿的骑兵,他们所谓的阵势,不过就是排得稍为整齐点。 乌狂本是游牧部公没有军规军令之约束,打仗一拥而上,打败了。作鸟兽散。要他们象汉军那般成阵,根本就不可能。 乌桓领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打马出阵。打量汉军的阵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这是汉军的阵势?如此厚重!杀气腾腾!我要是有如此阵势,那该多好!” 言语中,不期然就流露出了艳慕之色。 “大王,汉军中看不中用!”陆离乞心中暗惊,嘴上却说愕不当一回事。要是实话实说。那不是在长汉军的威风吗? “周阳能用三万之众灭掉闽越,可惜,我不是部郓,我是乌狂的王!”乌祖领感觉良好。 司阳用二万新军碾碎十五万阅越军队一事。早就轰传天乃广六可是。谁会自认不如? 乌狂领打马来到阵前,手中马鞭指着云车上的周阳,大声质问起来:“周阳,大东胡好心求援于大汉,你为何出尔反尔,灭我大东胡?” 汉军此来,本是为救东胡而来。到头来,却是汉军把东胡给灭了。一想起此事,东胡人就很不爽,气愤难言。乌袒领说得理直气壮。 “哈哈!”周阳大笑不已,指着乌狂领:“你好不晓事?是东胡王献地于大汉,非大汉要灭东胡。自古以来,东胡滋扰华夏边关,掳掠华夏百姓,大汉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以德报怨,东胡王感动无已。愿献地于大汉。大汉再三婉拒。无奈东胡王心意甚坚,不得不纳之!” “胡说!”乌桓领大声吆喝起来:“明明是你们逼迫大王,大王身在尔手,不敢不应!” 这倒是说对了,可是,这有用吗? “胡说的是你!”周阳脸一沉,喝道:“东胡王愿献地于大汉,众所周知,杀牛盟誓,数十万东胡百姓亲眼所见,难道这也有假?” 当日,汉军剿灭不愿降的东胡人之后,东胡王杀牛盟誓,信誓旦旦。永不再叛。这是铁的事实,尽管他心里不愿,可是,事实一成,就是无可更改。“你不遵行大王的号令,欲与大汉为敌,大汉不得已,只好剿灭尔辈!”周阳声音冷若玄冰:“乌狂的兵士听着: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若是胆敢与天兵相抗者,杀无赦!” 和周阳斗嘴,乌柜领不是对手。明知道东胡王是给汉军所逼,不得不献地于汉朝。可是,那是既成事实,那么多人看到的,乌桓领就是再会说,也是无法改变。更何况,他的口才并不好。 说是汉朝逼迫,他又拿不出证据。周阳反倒是证据十足,他不得不哑口无言。 这就是周阳要东的王献地的好处。可以塞东胡百姓之口,让他们无话可说。要是不如此的话,就的打。就会埋下祸根。 “多!”乌桓领冷哼一声,打马回营,右手重重挥下:“杀!杀光汉狗!” “杀光汉狗!” 乌狂军队吼得山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数真乌桓军队,好象海潮一般,对着汉军冲杀过去。 同为游牧民族,冲锋起来,匈奴比起乌框军队有气势多了,更在于匈奴军队有阵势可言,队列整齐,是堂堂之阵。 而眼下的乌桓军队,却象一盘散沙,各自为阵,前后不一,队形混乱。前面的已经冲出老远了,后面的还有不短的距离,更没有什么配合可言。 周阳瞧在眼里,不住摇头,惋惜无已:“我终于明白东胡为何打不过匈奴了!不仅仅是因为东胡王胆小怯战。还在于,东胡军队没有良好的练。就这样冲上来,那是送死!” 眼前的乌桓军队,不要说与单于本部精锐比,就是和一般匈奴军队比。也有不小的差距。 “必败无疑!”周阳给出了结论。 “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人耳膜。 好象变戏法似的,空中突然出现不计其数的弩矢,好象蝗虫一般,朝着乌桓军队扑去。 “悄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乌狂兵士只觉一张锐利的矢网当头罩下来,天色为之一暗,竟然连阳光都遮住了。 “啊!啊!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良久不绝。 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战马的悲鸣。 不论是人,还是马,遇到弩矢,不是给射死,就是给串成*人肉串,在空中飞舞。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只见地上多出不少尸山。 尸体堆叠,一座座尸山格外显眼。生机未绝的兵士,不住惨叫,不停抽搐,景象之惨,乌桓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乌稳领眼睛瞪得滚圆,他打死也不信,他的军队在汉军面前,就跟稻草人似的,完全成了摆设。这仅仅是汉军的弃阵,就让他的军队伤亡如此之重。 在战国之际,东胡是华夏最强劲的对手,而不是匈奴。 那时节,东胡残暴不在匈奴之下,对华夏大肆掳掠,这才有司马错去辽东抗胡,秦开击胡之事。 自从东胡给冒顿击破以后,东胡一蹶不振,国势日下,文恬武嬉,对汉境的掳掠日渐稀少。虽说仍然不时有战争生,比起以前。少得太多了。 久而久之,东胡君臣对汉朝就渐渐的生疏起来,不太了解。除了知道汉朝繁华,汉朝百姓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以外,其他的就所知甚少。 汉朝打败匈奴,收复百越这些轰传天下的大事,东胡君臣是知道的。知道归知道,却没有人去研究,汉朝为何能以弱胜强。击败匈奴?这里面有些什么韬略?有什么值得借鉴? 东胡君臣一概不问,根本就不知晓。若说对汉朝有所了解的,就是陆离乞了。可是,此人自视极高,就算他知晓了,也会认为远远不如他。 就一轮弩矢,乌桓军队就伤亡不死伤数千人。乌桓领打量战场,好象看见天外飞仙似的,难以置信。 “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把乌祖领给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在空中掠讨的弩行的看着,弩矢收割了乌桓兵士的性命,把他们维成尸山。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汉军的弩阵,拥有数千架强弩。一齐威,那是何等的威力。飞掠的弩矢比起蝗虫还要多,就是苍蝇也别想逃命,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要他不傻都不行。 不仅乌祖领傻了,就是乌桓一众大臣,包括陆离乞在内,都傻了。 在如此密集,在如此强劲的弩矢面前,不要说防护之力很差的乌桓军队,就是身着铁甲的汉军也不敢搂其锋芒,冲上来,那是送死。 唯一的处置,就是赶紧撤,撤回营地去。 乌狂领刚刚想到,还没有付诸实施,汉军倒先动了。 只见云车上的周阳,手中令旗重重挥下,护在军阵两翼的汉军骑兵就隆隆出动了。直扑乌桓军队后翼。其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要把乌狂军队的退路切断,便于围歼。 汉军骑兵全部穿着新式盔甲。全身为钢铁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如今的汉军骑兵。不再是当初与匈奴大战时的一万,而是三万。还是经过严格练的精锐,装备极其精良。 这一驰骋起来,蹄声如雷,惊天动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怒龙滚滚,对着乌桓军队的后背扑去。 乌枝领骑在战马上,打量疾驰而来的汉军骑兵,那感觉这不是有生命的骑兵,那是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无情的碾压过来。“快,拦住他们!” 乌狂领虽然无能,这种基本常识还是有的,他知道,若是给汉军骑兵合拢,他的十几万大军,就会全军覆没。 “隆隆!”数万乌桓军队,兵分两路。对着汉军骑兵冲去,企图拦住。 乌狂军队挥着弯刀,嗥叫着“杀光汉狗。”气势倒也不弱。可是,在战场上,光有气势是不够的,还需要精良的装备,严格的练,这些就不是东胡军队所能拥有的了。 “咻咻!” 乌祖军队离汉军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们的弓箭根本就够不着汉军骑兵。而汉军骑兵的手弩就威了。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掠过,其密集程度比起强弩射出的弩矢,一点也不差,对着他们扑了过去。 手弩的劲道远远不如强弩,可是,射杀身着皮甲的乌祖军队,没有任何悬念。 “啊啊啊!”惨叫声响成一片。 “砰砰砰!”坠马声此起彼伏,不计其数的乌桓兵士中箭落马,出临死前的惨叫。 乌狂军队本来就没有阵势可言。再给汉军骑兵手弩一阵射杀,就更乱了,左冲右突,相互之间开始冲撞踩踏。死伤不少。 好不容易,要命的弩矢没有了。汉军骑兵冲到他们的射程了,乌祖兵士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弯弓搭箭。对着汉军骑兵射去。 乌狂兵士的骑射功夫着实了得。箭矢强劲有力,破空声极是尖锐,很是刺耳。可是,他们很快就现,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他们的箭矢射到汉军骑兵身上,溅出一篷篷火星。就滑到一边去了,根本就伤不了汉军骑兵分毫。 而汉军射出的箭矢,却是一射一个准,他们的皮甲根本就无法抵挡。 乌狂兵士就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一般,齐刷刷的到了一地,身上的箭矢,少则三五枝,多则十数枝。身中数十箭的也有。 箭术,是乌桓兵士引以自傲的看家本领,连这都拿汉军骑兵没奈何。他们的信心大受打击,无不是心惊胆跳,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小的家伙。嗥上一声:“快逃!再不逃。就没命了!” 于是乎,数万乌桓军队拨马便逃。 打不过,还不能逃吗?这总能逃得一命吧! 可是,才屁大一会功夫,乌袒兵士悲哀的现,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转身逃跑,汉军骑兵从后追来,他们就成了给赶鸭人追赶的鸭子,陛惶难安。 左右两路汉军骑兵迅靠拢。只要两支骑兵一合拢,乌袒军队就是插翅难逃。眼看着,汉军骑兵就要合拢了,就在这时,乌桓军队一声喊,迎着汉军扑去。 不是他们士气高涨,要与汉军大战一番,而是因为他们给汉军骑兵追到一起,人碰人,马撞马,连转个身都困难。左边的乌祖兵士望着从右边杀来的汉军骑兵,心惊胆颤;右边的乌桓兵士望着从左边冲杀过来的汉军骑兵,心胆俱裂,哪敢搂其锋芒。拨马便向反方向逃。 可是,他们背后正有汉军骑兵冲杀过来,手中的长矛,亮闪闪,在日光下,出夺目的光辉,好象毒蛇一般。 锐利的矛尖,就象吞吐不定的蛇信。仿佛在欢呼;“瞧,那么多甘美的血肉!”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直上云霄,震得天上的浮云纷纷碎裂。 乌狂兵士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心胆俱丧。 长矛如蛇,汉军如铁,战号如雷。杀气冲天,汉军骑兵对着乌桓军队无情的碾压过去。 第十三章 剿灭乌桓(下) 二万汉军骑兵。二万技长矛“齐刷刷前指。那是何等的爱仇 乌桓兵士看在眼里,仿佛看见世界末日似的。骑兵的冲击力惊人,长矛刺来,哪是他们的皮甲所能抵挡得住的。要他们不惊惶都难。 一切如他们所料,长矛毫无悬念的刺入了乌桓兵士的身体,出惊天动地的惨嗥。三万枝长矛,并不是刺死刺伤三万乌桓兵士,不会有这么多,万多人给刺死或是刺伤。出的惨叫声,那是何等的响亮。 就象千个万个怒雷轰鸣似的。两军的厮杀声根本就掩盖不住。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乌桓兵士纷纷坠马,令原本就混乱不堪的阵势更形混乱。 就在这时,汉军骑兵扔下长矛。拔出环刀。吼着战号,开始砍杀起来。 危急之中,为了活命,乌桓兵士挥着弯刀迎敌。可是,他们的弯刀不如环刀重,太过轻便,哪里是汉军骑兵的对手。即使他们砍在汉军身上,不过是溅出一篷火星罢了,根本就奈何不得汉军。 而汉军劈在他们身上,却是一劈一个准,不是死,便是伤。皮甲哪里抵挡得住沉重的环刀呢?更别说,汉朝的科技达,环刀锋利异常,切割皮甲跟割布帛没什么区别。 鲜血迸溅,残肢乱飞,尸体栽倒,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汉军的砍杀下。乌狂军队溃不成军,纷纷后退。 三万汉军骑兵,面对数万乌桓军队,却是如入无人之境,推进非常迅,只片刻功夫,左右两支骑兵就汇合在一起了。 “天啊!” 乌狂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合拢的汉军骑兵,这度也太夸张了吧。 他的军队战力远远不如汉军。这点,他是知道的。可是。以他想来。即使有差距,也不会差得如此大。他派去阻拦汉军骑兵的军队不下五万。几乎是汉军骑兵的两倍。却是拦不住不说,还付出高昂的代价。 就汉军骑兵的冲杀,就让他付出了两万多的伤亡代价,这不是战争。这是屠杀。一边倒的屠杀。 骑射功夫,马上砍杀,这可是乌桓军队的长处。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连这都不如汉军,远远不如,谁能不惊? 乌桓领已经够吃惊的了,可是,让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就在汉军骑兵朝乌桓军队后背扑去的同时,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迅向两翼延伸,呈一个巨大的半月形。对着乌桓军队围去。 周阳打定主意,要把乌桓军队围住,达到全歼的目的。 立威,就得杀戮,就得流血,只有杀够了人,流够了血,才能达到震慑东胡各部的目的。当日杀掉数万不愿归降的东胡人,那不是震慑。那是弹压。这可是十几万乌桓军队,一旦给汉军碾成碎片,对东胡各部的震慑力是相当大的。 是以,周阳决计不会让一个乌祖兵士逃掉,要把他们全歼了。在骑兵出动的同时,汉军就开始做包围圈了。 这包围圈做得相当顺利,凡上挡在汉军延伸路上的乌祖兵士全成了汉军刀下亡魂,根本就没有阻挡住汉军的延伸。 等汉军骑兵合拢之后,汉军的包围圈已经成形了。 “大王,不好,快退!,小陆离乞率先反应过来,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围拢上来的汉军。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一旦给汉军包围了,乌桓军队必然是全军覆没。乌桓领原本以为,以他十几万军队,纣缠汉军一天不是问题,可是,如今他没有这想法了。一旦落入汉军包围之中,他能不能撑上半天都成问题。 “快退!快退!”乌桓领大吼着。猛拍马背,试冉冲出去。 可是,不计其数的乌桓兵士给汉军象赶鸭子一般赶过来,密密麻麻。比起地里的麻杆还要密集,不要说冲出去,他连前进一步都很难。 “让开!让开!”乌桓领大吼着。 他吼得山响,可是,两军厮杀的声弃是何其之大,谁听得见?根本就没人理睬他。 实在没办法。乌桓领拔出弯刀,对着挡在身前的乌扭兵士就砍了下去。他一砍不要紧,他身边的亲卫也挥着弯刀砍杀起来。 他们一砍杀,那些走投无路的乌桓兵士挥着弯刀应敌,与他们杀作一团。 乌桓兵士原本就心惊胆跳,苦思逃命之计,却是万般无奈。有了乌狂领的示范作用,谁还客气,挥着弯刀乱砍乱杀起来。 于是乎,汉军的包围圈还没有合拢,乌柱军队反倒是自相残杀起来了。 一开始。不过是水中的涟漪。砍杀的人不多。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互攻杀的越来越多,迅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汉军的包围周已经合拢。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把十几万乌枝军队围在中间。 兵法有云:倍则围之。意思是说。要想围住敌人,你就需要比敌人多的军队,要不然,别想围住敌人。要是兵力不足的话,你可以腊助有利的地形达到包围敌人的目的。 乌狂有十几万军队,而汉军只有十万,从兵力上来说,还不如乌祖多。却把乌桓军队给包围了,堪称一个奇迹。 汉军之所以能做到此点,那是因为乌狂军队的战力不行,汉军开始包围时,乌桓军队根本就挡不住。汉军就象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非常迅,迅得乌桓军队想逃都来不及。 若是乌祖十,狗战力稍强。能阻挡汉军一时二会有很多乌桓军蜒泄必夫问题是,乌桓军队没那实力,最终就成了眼下这局面:十万汉军把十几万乌框军队给包围了! “完了!完了!”望着铺天盖地般围上来的汉军,乌桓领只觉眼前黑。天旋地转。 汉军就象涌动的海潮,他们所过之处。地上必是不计其数的碎肉。在沉重的陌刀面前,乌桓兵士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变成碎肉。此点。毫无悬念。 更多的乌祖军队向着中心退却。十几万乌桓军队,虽然战力太差,毕竟人数太多。汉军杀掉的不过三两成小更多的给驱赶到中心去了。 此时此刻,包围圈中的乌桓军队就象堆起的柴禾似的,人挨人。马碰马,人马相连,要想转个身都很困难。 “杀!” 云车上的周阳大吼一声,右手重重挥下。 “咚咚!” 如雷的战鼓声中,汉军爆出惊天的怒吼:“汉军威武!” 雪亮的陌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每一次劈下,就象巨石砸进湖面。会出现一个大洞。地上出多出无数的碎肉,残缺的肢体,碎裂的内脏,乌桓兵士的身体、肠肠肚肚断成一截截” “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震得人耳膜隐隐生疼,铺天盖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乌桓兵士射去。 密集的弩久,就象蝗虫遇到庄稼一般,贪婪的收割着乌柱兵士的性命。凡弩矢过处”必将出现大片大片的空洞。一座座尸山给堆叠出来。 弓箭手、轻步兵也没有闲着,对着乌桓兵士大开杀戒。 此时,乌狂兵士太过密集,不要说杀,就是扔根竹竿,也会砸倒一大片。在汉军尽情的屠杀面前,乌狂兵士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汉军已经不能叫军队,这是一台无情的绞肉机,在收割宴命。在肆虐! 空气中的血腥气浓烈异常,让人肠胃翻滚。 挤在远处的乌桓兵士,每当看见高高举起的陌刀,瞳孔忍不住就要收缩。虽然是劈在同伴身上,离自己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可是,那感觉就跟劈在自己的心坎上似的。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乌桓领彻底傻眼了。 乌狂兵士太过集中了。他是杀不胜杀。即使他和他的亲卫用出吃奶的力气,要想杀出一条血路,那也的费时很长,那还是乌祖兵士伸长脖子给他砍的情况下。更别说。不甘心就戮的乌桓兵士还在奋起还击。 再说了,即使他杀集一条血路。冲到前面去,那又有什么用呢?那里可是有不计其数的汉军,正象农夫收割庄稼似的,在收割着乌桓兵士的性命,他能冲杀得出去么? 在这种情形下,谁能不傻眼? 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陆离乞了。他心中之震惊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脸色苍白,身子不住打颤。可是,他还能强迫自己勉力保持镇定。筹思脱身之计。 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办法了。他挥着双拳,大吼起来:“大乌桓的勇士们:汉狗可恶,杀我们的大王,夺我们的家园,掳掠我们的牧场,和汉狗拼了!” 他吼得声嘶力竭,却是没人理睬他,那些乌祖兵士忙着砍杀,哪会 他。 好在,乌祖领就在他身边。此人虽是无能,却也明白他的意思。要想逃命,就得杀开一条血路。要杀开一条血路,光凭他们是不可能的,只有激起乌祖兵士的斗志。众志成城,方能有一线生路。 “吼起来!吼起来!”乌桓领大声吆喝。 那些亲卫忙扯着嗓子,跟着陆离乞大吼:“要想活命,就得冲出去!” 亲卫人数不少,这一吼起来。不少乌扭兵士听见了,心想是这理。若是不冲出去,早晚会成为汉军刀下亡魂,只有拼死一战了。 人在危急之中,往往会爆出惊人的战力,乌桓兵士虽然缺乏练。装备不行,战阵经验缺乏,可是,为了活命,他们会竭尽所能。 挥着弯刀,呐喊着:“杀光汉狗!杀光汉狗!”成群结队的朝着汉军冲去。 只要有人带头,冲锋起来的乌桓兵士就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数人。到数十人,数百人,最后是成千上万人,不要命似的朝外冲。要是有足够的空间,让战马加完成。高冲锋起来,其冲击力相当惊人。可是,他们所处的地方太过狭哪里有空间让他们冲锋。虽是骑着战马,却跟小步慢跑没有区别,这可是骑兵啊,不冲锋哪有什么威力。 如此冲上去,和送死没区别,迎接他们的是汉军无情的屠杀。 在求生的意志支撑下,乌桓兵士爆出了惊人的士气,可谓气势如虹,前面的战死了,后面的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前赴后继,无穷无尽,好象汹涌的海潮一般。朝四周漫去。 可是,汉军这道堤坝太过坚固。无论乌狂兵士有多么勇猛,有多么悍不畏死,也是无用,根本就无法悍动汉军分亳。 随着乌祖兵士的死亡,空间就给腾了出来,乌桓兵士就可以冲锋了。周阳在云车上看得真切,哪会给他们机会,指挥汉军压上去,不断压迫乌桓军队,硬是不给他们冲锋的机会。 以汉军的强夫,即使乌桓军队起真正的冲锋,也无法逆转战局。可是,那会制造麻烦,甚至会出现大的杀 毕竟,乌桓兵士已经不计生死了。只要立定一心。不计生死,往往能给敌人制造高昂的伤亡。要是再给他们冲锋的条件,那就是不智,周阳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冲锋,死亡,再冲锋,再死亡,循环往复,乌桓军队的伤亡由三两成上升到:四成,再上升到四五成,再到五六成,到最后,他们不敢再冲锋,停了下来,大声乞求:“我们投降!投降!” “杀”。周阳脸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汉军接着屠杀。 “我们投降!”乌枝兵士纷纷抛下兵器,跪在地上,不住叩头: “求大汉饶我们一命!饶我们一命”。 周阳在云车上扫视战场,如今的战场,已经为鲜血染红了,到处是尸体、碎肉、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 鲜血来不及浸入土里,汇成一泓泓血湖,在日光下闪闪放光,出妖异的光芒。 再看汉军,个个一身的红色。为鲜血所染红,仿佛在血水里洗过澡似的。此时的汉军,双眼通红,这是血性给激的征兆,个个赛似嗜血狂魔,即使把所有的乌框兵士杀光,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杀够了!”周阳猛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气是如此的让人享受,激得人热血沸腾。 这一仗的目的就是要立威,要震慑东胡各部,使之不敢再叛。乌桓兵士叩头如捣蒜,虽是剩下三四万人,却是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除了叩头还是叩头。 他们已经破胆了,再杀已经没有意义了,是该收手了。 周阳手中令旗一挥,汉军停止前进。陌刀手把陌刀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这一战。不能叫战争。只能叫屠杀。可是,屠杀也要费力气的。尤其是陌刀手。体力消耗特别大。 “顺天者生,逆天者亡,愿降者放下武器!”周阳手一挥,汉军怒吼起来。 汉军的吼声如雷,直上云霄,震得人耳鼓生疼。可是。乌狂兵士听在耳里,却是喜在心头,出阵阵欢呼声:“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此时此刻,他们只觉汉军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不,比起亲生父母还要可亲可爱,不再是他们嘴里的汉狗了,那是他们的祖宗! 比起他们的老祖宗,还要可亲可爱十倍,百倍!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乌桓兵士在汉军的监视下,开了出来,朝着指定的集结地点集中。 到如今,乌桓兵士个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心惊胆跳,汉军要他们东,不敢往西,要他们往西。不敢往东。听话之极,比起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还要胜上几分。 乌桓领给汉军押了过来,不容周阳说话,乌祖领就叶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乞饶:“大帅,我瞎了狗眼。不识大汉天威,妄图逆天。罪大恶极,请大帅饶我一条小命!不。是狗命!是狗命!” 周阳瞅着乌祖领,脸色苍白。牙关相击,出格格的撞击声,身子打颤,一句讨饶的话,结结巴巴半天才说完。 “东胡之所以亡,亡在东胡王胆小如鼠周阳很是不屑,讥嘲起来:“你就凭你这点胆色,也配做乌桓部的领,真是天大的笑话!有你这样的领,乌桓不亡,天理何在?” “大帅教得是!小的胆小如鼠。不。比鼠胆还要小!”乌桓领仍是结结巴巴的讨饶。 周阳一阵厌恶,冷笑道:“你要是胆色稍微大点,我会饶你一命!可是,你如此胆若是让你活在世上。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来啊,拉出去砍了!” “大帅,饶命!饶命!乌桓领告饶声不断,给汉军兵士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一颗血淋的人头就送了上来。 “陆离乞!”周阳猛的断喝一声。 “在!”此时的陆离乞惊得脸色苍白。浑身抖,却努力把话说得平稳,虽然仍是声音打颤,那种努力却很明显。 乌桓领一落入汉军手里,连这种努力都没有。 周阳看在眼里,微微领:“那个计谋是你出的吧?” “是!”陆离乞胆颤心惊的道。却是没有讨饶,打量着周阳。 这计谋狠毒,周阳一定不会饶过他。 “不错,是一条好计谋,可惜,太晚了。若是能早点,说不定真的有用。”周阳却是在他肩头轻拍一下,大声赞扬。 “大帅,你这是”陆离乞不明所以。打量着周阳。 “我是真心赞扬。”周阳点头。不乏赞赏之色:“虽然给我识破了。不得不说,真是一条不错的计谋。你可以走了。” “大帅,你没说笑?”陆离乞有些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你看我象说笑的吗?”周阳脸一肃,大声道:“你瞧瞧他们,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而你,虽然害怕,却能把话说得平稳,还算有点胆色。这种人,我是不会杀的。” “大帅,陆离乞愿为大汉效力!”陆离乞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叩头如捣蒜。 陆离乞的胆色才智,要是放到汉朝去,算不愕什么。可是,在东胡里,已经是很不错了。要是能收服,对汉朝有利无害,毕竟,治理东胡之地,这种人有用处。 第十四章以逸待劳 人莫!卜,原野莽苍,户漠丹垠!草青、天碧,景煮饥淋, “得得!” 一阵杂乱的蹄声。打破了大漠的宁静。不计其数的东胡人。骑着骏马。仓惶南遁。他们脸上带着惊色。不时回头,仿佛后面有死神在追杀他们似的。 “甩掉匈奴了?” 说话的是一吓,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裘衣皮帽,个头极是高大。满脸络腮。乍一看上去,极是威武。然而。他脸上全是惊惶之色,满眼的惊惧,和威武搭不上边。 仙正是鲜卑慕容一族的领小叫慕容渊。与他一起南遁的。是慕容残部。自从被侯产儿攻击以后。慕容一部魂飞胆丧,整日里除了逃命,仍是逃命。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禀大人,甩掉了”。 一个亲卫大声回答,话声中透着兴奋。满脸的欢喜之色,瞧他那模样,恨不得引吭高歌一曲似的。 这些天,慕容残部一直存惊惶中度日。匈奴就象甩不掉的牛皮糠,粘得牢牢的,他们逃到哪里,匈奴就追到哪里。有时候,他们刚刚烤好羊肉,匈奴就杀到了,只得扔掉烤好的羊肉,饿着肚子逃命。匈奴根本就不用动手,只管吃现成的羊肉,饮温好的马**。 有时候,他们刚刚睡着。匈奴又杀到了。只得仓皇而遁。 时间一长,个咋。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是匈奴杀来了,自个吓自个,往往吓得半死。 “呼!”慕容渊长舒一口气,不乏欣喜的道:“总算是甩掉了!甩掉了!” “大人,我们去哪里?。亲卫试探着问 甩掉匈奴固然让人欢喜,可是鲜卑山是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成了匈奴的天下。如今的慕容部。已经无家可归了。 “朝南走吧!”慕容渊略一沉吟:“汉军怎么还不来?大王不是派人求援去了吗?” 慕容部一直在逃命,与外界几乎失去了联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胡已经灭亡,东胡王成了亡国之君,给送去长安了。 “汉人也太慢了!”亲卫抱怨一句。如今的他们,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汉军身上,汉军迟迟不到小这让他们很不爽。 “隆隆”。 如雷的声响传来。慕容渊第一反应,就是:“匈奴来了,快逃!” 慕容部给匈奴象狗一样追杀小早就魂胆俱丧,一闻是言,无不是打马便奔。 “不对呀?”没跑出多远。慕容渊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沉思着道:“匈奴给我们甩掉了,哪会来得这么快!” “大人。蹄声是从北面传来的。是匈奴。没错”。亲卫忙提醒。 “是北方!快逃!”慕容渊朝北一望。目力所及处,只见一片乌云垂地。漫天的乌云。好似一条怒龙。对着南方扑来。 从北方追来的,肯定是匈奴,他最后一丝侥幸之心,荡然无存,打马便奔。 逃了一阵,慕容渊回头一瞧。他不瞧则兄,一瞧之下,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只见远处一道流畅的水线,正朝他们涌来,他们一阵急赶,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与匈奴越来越近了。 “跑!跑”。 慕容渊拼命的拍打战马。战马出一声嘶鸣,奋蹄便奔。 情急之下,他狠命的抽打战马,可是。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离匈奴越来越近。 只见北方出现不计其数的匈奴狼旗,在风中舒展。狼旗下,匈奴背负弓箭,腰悬弯刀,打马直追。 匈奴人数众多,不下数万之众,却是阵势整齐,奔驰途中,没有一点乱象。这与数年前,大不相同。长城大战之时,匈奴虽有阵势可言,却远远不能与眼下相比,可以说差得很远。 这阵势,就是比起号令严明的汉军,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狼旗中,一面大泰格外显眼。旗下一员虎将。虎背熊腰。身如铁塔。控马驰骋,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声威骇人。正是匈奴此次东征的统帅。侯产儿。如今的侯产儿,比起昔年。更加老练成熟稳重。虎目中精光闪烁,仿佛九天之上的烈日般炽烈。 侯产儿背上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箭壶中是又粗又长的劲矢。腰间一把弯刀。兵器钩上一柄粗重的狼牙棒。 他气势威猛,再加上他个头高大,乍一看上去,就象天神临凡。极是骇人。 胯下一匹火炭般的战马,高大神骏,一瞧便知,这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奔得间,就象一轮红日在漂移。格外显眼。 “侯产儿”。慕容渊喉头出咕咕声。一声惊呼竟是没有冲口而出,吞到肚子里去了。 侯产儿。对于东胡人来说。那是一场恶梦。此人骁勇善战,箭术精绝。死在他手里的东胡勇士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到他,慕容渊他们就象见到魔鬼似的,离世界末日不远了,不少慕容部人惊得连打马逃命都忘了。 “那是慕容残部!杀!”侯产儿大手一挥。 “乌特拉!” 匈奴爆出一阵惊天动的怒吼,摘下强弓,搭上箭矢,对着慕容残部冲杀过去。 万岁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千个万个炸雷鸣响于耳际,慕容渊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要不是他双手紧紧抓住马鬃的话。 “隆隆!” 如雷的蹄声,怒龙似的烟尘小凶蒜品二江的匈奴,慕容残部看在眼里,嘴只张大,眼睛瞪匾,世云叫都忘了。 这些天,他无数次给匈奴追杀。就是没有与匈奴如此之近,更别说,还是侯产儿亲自赶到了,他们绝望了。 侯产儿手中的硬弓弯如弯月小三枝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慕容残部。 “嘣!” 三枝箭矢挟着劲风,对着三个慕容部兵士射去?虽只三箭,却是破空声大作,仿佛数十上百枝箭矢在飞掠似的。 这三介,慕容部的兵士,毫无闪躲之力,给贯胸而过,明亮的箭尖透背而出。箭尖上的鲜血,不时朝地上滴落。 “咻咻!” 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匈奴的箭矢织成一张张箭网,把慕容残部给覆盖了。 同为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差别却是极大。匈奴狠如狼,而慕容残部慌如羊,根本就无法抵挡,只是一轮箭矢。慕容部就伤亡不 几轮箭矢之后,匈奴收了弓箭,从兵器钩上摘下一根粗壮的木棒,削得尖尖的,锐利异常。这是匈奴最新的利器,铁心树木棒。 匈奴原本是想耍汉军那样的长矛,可是。匈奴缺铁,不可能打造出那么多的长矛,只能用铁心树代替。铁心树极为坚硬,经过处理之后。硬度大增,虽然比起汉军的长矛。仍是大为不如,用在战场上。却有奇效。 当年,军臣单于率军西征,刻,装备了大量炮心木棒,这让西域的国家吃足了苦头。 匈奴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形。一条条木棒前指,虽然没有汉军长矛那般闪亮,却也是极为骇人,就象万千条饥饿的毒蛇似的。 慕容残部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木棒有多厉害。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匈奴东征以来,他们就无数次给这木棒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当他们见到这木棒,那感觉刻,象刀架在脖上。 这都是周阳的明,当年用来对付匈奴。却给匈奴学去了,用来对东胡。慕容渊若是知道前因后果。不知作何感想? “乌特拉!” 匈奴吼着万岁声,端着木棒,对着慕容残部冲了过去。 数万人端着木棒冲锋,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慕容渊看在眼里。就象看见万千条毒蛇对着他扑来似的,惊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栽倒。 隆隆的蹄声中,伴随着匈奴的万岁声。匈奴终于冲了上来,手中的木棒毫不留情的捅入了慕容残部的身体,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慕容残部本就没有斗志,没有阵形,各自为战,再给匈奴这一冲杀。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乱得不能再乱。 “砰砰!” 身体砸在地上的声响不住响起,慕容残部纷纷坠马,地上多出了数千具尸体。 “乌特拉!” 匈奴气势如虹,吼着万岁。拔出弯刀砍杀起来。 弯刀闪亮,在烈日下出耀眼的光芒。好似一面面镜子,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慕容部和匈奴一样,自小就使用弯刀。其刀法不见得比匈奴差。可是,他们是残兵败将,魂胆俱丧,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哪敢与匈奴较量刀法,唯有抱头鼠蹿的份。 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幕容残部根就没有还手之力,在匈奴的砍杀下。死伤无数。 侯产儿最是勇猛,一柄数十斤重的狼牙棒,在他手里,就跟四两棉花般轻松,给他使得跟风火轮一般,上下翻飞?慕容残部碰着即伤。撞着即亡,根本就无一回之将。 侯产儿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鲜血,一地的尸体,还是那种筋断骨折。脑浆迸溅的凄惨样儿,惨不忍睹。 而侯产儿却是双目泛红。很是享受的吐吐舌头,一副嗜血狂魔的样儿。 “啊!”看着疾冲而来的侯产儿,幕容渊吓得大叫一声,狠命的抽打着战马,战马不时悲鸣。撒蹄狂奔。可是,他的战马哪及侯产儿的战马快捷。只见侯产儿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嘹亮雄浑。好似烈日一般飞蹿起来。几个起落间。侯产儿就追到慕容渊身后。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看着当头砸下的狼牙棒。慕容渊亡魂大冒,声嘶力竭的叫道:“饶命!饶命!” “大匈奴不需要胆小的人!”侯产儿嘴角一裂,极是不屑。 “砰!” 血花飞溅中,慕容渊一头栽下马来,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烂西瓜,鲜血混合着雪白的脑浆流了出来,红白相间,把地面染红了。 在侯产儿的指挥下,匈奴如入无人之境。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慕容残部杀得精光,一个不留。 慕容部。在数百年后,五胡乱华时代。侵入中原,差点统一了中国的部族,就这样烟消云散,只存在于历史中了。 即使侯产儿不剿灭慕容部。周阳也会把他们杀光,周阳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患的。侯产儿下手,反倒让周阳省事了。 侯产儿一拉马缰。战马停下来,扯下慕容部的裘衣,把狼牙棒清理干净。挂在兵器钩上。 “左谷蠢王。”一吓,中年人策马而来,此人烦下一把黑密的胡须,精悍过人,正是阿胡儿。阿胡儿数年前因他母亲的关系,成了军臣单于的小王子,做上了右大将,到如今,他仍是右大将,没有晋升。 虽然;;;;;;,口山二有升,可是,经过几年的历练,其人更加精明强干了“右大将,有事?”侯产儿声如洪钟,震人耳膜。 “呵呵!”阿胡儿笑呵呵的道:“左谷蠢王。到如今。鲜卑的段部、拓跋、宇文、气伏、秃、吐谷浑诸部已经给我们剿灭了,他们的部众、牛羊全归了大匈奴。慕容部再一灭。鲜卑就不复存在了,我们打得漂亮!” “一群乌合之众,胜之不足喜!”侯产儿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四射:“等打败了汉军,再来欢喜也不迟”。 阿胡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略显尴尬的道:“左谷蠢王,你 “我兄长的仇还没报,我怎能忘记?一日不杀周阳,我一日不欢!”侯产儿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周阳二字咬得特别重,双拳紧握。 数年前,左大都尉冒进,给周阳射杀。一个没有跑掉。周阳更是把左大都尉的头颅,送还给军臣单于不说。还附了一封书信,极尽挖苦之能事,匈奴一直引为奇耻大辱。 侯产儿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周阳报兄仇。洗雪耻辱。 “禀左谷蠢王:乌狂使者到来。”亲卫策马而来,大声禀报。 侯产儿瞄了一眼尴尬的阿胡儿,道:“叫他过来”。亲卫应一声,策马而去。去引领乌控使者,很快就回转。 乌狂使者是一哼,三十余岁的男子,此人颇是英明,冲侯产儿躬身行礼,道:“见过左谷蠢王,乌桓部愿归降大匈奴。” “好!”阿胡儿大喜,暗中叫好。要不是侯产儿在此,他一定会大声叫出来。阿胡儿的性子与匈奴的直爽性格有些不同,他多了一些弯弯绕绕,不会抢在侯产儿前面说话。 “来啊!砍了!”侯产儿却是冷冷的道心 “左谷蠢王,我是前来归降的,你为何要杀我?”乌祖使者大是不解。他是归降,应该受赏才对,侯产儿竟然耍杀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哼!”侯产儿冷。当一声道:“你们打的好主意,想一石二鸟。岂能瞒得过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既向大匈奴投降,也向汉人投降,想在我们大战之际,扇风点火,任由我们打得头破血流,你们从中淡利 “这咋。”实际情形就是如此,乌狂使者哑口无言。 侯产儿手一挥。亲卫把使者拖下去。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搬家了。 “左谷蠢王。你如此肯定?。阿胡儿于侯产儿的结论有些不信。 “这些年来,我除了勤练武艺以外,还研读汉人的兵书。汉人可恨可恶可憎,可是,汉人的兵书不错,收获颇大。汉人的法、术、诈、力之道,极有讲究。”侯产儿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如此卑劣之计。瞒不住我,也瞒不过周阳。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周阳一定会率军赶去,对乌桓部下手。我这默,率领三万精锐赶去。你率领其余军队从后赶来 略一停顿,侯产儿虎目中厉芒闪烁,双手紧握:“乌桓部有十几万大军,再不济。纠缠一两日不是问题,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我对周阳突然下手。周阳,我等你等了好几年了!这一人莫!卜,原野莽苍,户漠丹垠!草青、天碧,景煮饥淋, “得得!” 一阵杂乱的蹄声。打破了大漠的宁静。不计其数的东胡人。骑着骏马。仓惶南遁。他们脸上带着惊色。不时回头,仿佛后面有死神在追杀他们似的。 “甩掉匈奴了?” 说话的是一吓,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裘衣皮帽,个头极是高大。满脸络腮。乍一看上去,极是威武。然而。他脸上全是惊惶之色,满眼的惊惧,和威武搭不上边。 仙正是鲜卑慕容一族的领小叫慕容渊。与他一起南遁的。是慕容残部。自从被侯产儿攻击以后。慕容一部魂飞胆丧,整日里除了逃命,仍是逃命。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禀大人,甩掉了”。 一个亲卫大声回答,话声中透着兴奋。满脸的欢喜之色,瞧他那模样,恨不得引吭高歌一曲似的。 这些天,慕容残部一直存惊惶中度日。匈奴就象甩不掉的牛皮糠,粘得牢牢的,他们逃到哪里,匈奴就追到哪里。有时候,他们刚刚烤好羊肉,匈奴就杀到了,只得扔掉烤好的羊肉,饿着肚子逃命。匈奴根本就不用动手,只管吃现成的羊肉,饮温好的马**。 有时候,他们刚刚睡着。匈奴又杀到了。只得仓皇而遁。 时间一长,个咋。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是匈奴杀来了,自个吓自个,往往吓得半死。 “呼!”慕容渊长舒一口气,不乏欣喜的道:“总算是甩掉了!甩掉了!” “大人,我们去哪里?。亲卫试探着问 甩掉匈奴固然让人欢喜,可是鲜卑山是回不去了,那里已经成了匈奴的天下。如今的慕容部。已经无家可归了。 “朝南走吧!”慕容渊略一沉吟:“汉军怎么还不来?大王不是派人求援去了吗?” 慕容部一直在逃命,与外界几乎失去了联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胡已经灭亡,东胡王成了亡国之君,给送去长安了。 “汉人也太慢了!”亲卫抱怨一句。如今的他们,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汉军身上,汉军迟迟不到小这让他们很不爽。 “隆隆”。 如雷的声响传来。慕容渊第一反应,就是:“匈奴来了,快逃!” 慕容部给匈奴象狗一样追杀小早就魂胆俱丧,一闻是言,无不是打马便奔。 “不对呀?”没跑出多远。慕容渊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沉思着道:“匈奴给我们甩掉了,哪会来得这么快!” “大人。蹄声是从北面传来的。是匈奴。没错”。亲卫忙提醒。 “是北方!快逃!”慕容渊朝北一望。目力所及处,只见一片乌云垂地。漫天的乌云。好似一条怒龙。对着南方扑来。 从北方追来的,肯定是匈奴,他最后一丝侥幸之心,荡然无存,打马便奔。 逃了一阵,慕容渊回头一瞧。他不瞧则兄,一瞧之下,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只见远处一道流畅的水线,正朝他们涌来,他们一阵急赶,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与匈奴越来越近了。 “跑!跑”。 慕容渊拼命的拍打战马。战马出一声嘶鸣,奋蹄便奔。 情急之下,他狠命的抽打战马,可是。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倒是离匈奴越来越近。 只见北方出现不计其数的匈奴狼旗,在风中舒展。狼旗下,匈奴背负弓箭,腰悬弯刀,打马直追。 匈奴人数众多,不下数万之众,却是阵势整齐,奔驰途中,没有一点乱象。这与数年前,大不相同。长城大战之时,匈奴虽有阵势可言,却远远不能与眼下相比,可以说差得很远。 这阵势,就是比起号令严明的汉军,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狼旗中,一面大泰格外显眼。旗下一员虎将。虎背熊腰。身如铁塔。控马驰骋,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声威骇人。正是匈奴此次东征的统帅。侯产儿。如今的侯产儿,比起昔年。更加老练成熟稳重。虎目中精光闪烁,仿佛九天之上的烈日般炽烈。 侯产儿背上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箭壶中是又粗又长的劲矢。腰间一把弯刀。兵器钩上一柄粗重的狼牙棒。 他气势威猛,再加上他个头高大,乍一看上去,就象天神临凡。极是骇人。 胯下一匹火炭般的战马,高大神骏,一瞧便知,这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奔得间,就象一轮红日在漂移。格外显眼。 “侯产儿”。慕容渊喉头出咕咕声。一声惊呼竟是没有冲口而出,吞到肚子里去了。 侯产儿。对于东胡人来说。那是一场恶梦。此人骁勇善战,箭术精绝。死在他手里的东胡勇士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到他,慕容渊他们就象见到魔鬼似的,离世界末日不远了,不少慕容部人惊得连打马逃命都忘了。 “那是慕容残部!杀!”侯产儿大手一挥。 “乌特拉!” 匈奴爆出一阵惊天动的怒吼,摘下强弓,搭上箭矢,对着慕容残部冲杀过去。 万岁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千个万个炸雷鸣响于耳际,慕容渊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要不是他双手紧紧抓住马鬃的话。 “隆隆!” 如雷的蹄声,怒龙似的烟尘小凶蒜品二江的匈奴,慕容残部看在眼里,嘴只张大,眼睛瞪匾,世云叫都忘了。 这些天,他无数次给匈奴追杀。就是没有与匈奴如此之近,更别说,还是侯产儿亲自赶到了,他们绝望了。 侯产儿手中的硬弓弯如弯月小三枝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慕容残部。 “嘣!” 三枝箭矢挟着劲风,对着三个慕容部兵士射去?虽只三箭,却是破空声大作,仿佛数十上百枝箭矢在飞掠似的。 这三介,慕容部的兵士,毫无闪躲之力,给贯胸而过,明亮的箭尖透背而出。箭尖上的鲜血,不时朝地上滴落。 “咻咻!” 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匈奴的箭矢织成一张张箭网,把慕容残部给覆盖了。 同为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差别却是极大。匈奴狠如狼,而慕容残部慌如羊,根本就无法抵挡,只是一轮箭矢。慕容部就伤亡不 几轮箭矢之后,匈奴收了弓箭,从兵器钩上摘下一根粗壮的木棒,削得尖尖的,锐利异常。这是匈奴最新的利器,铁心树木棒。 匈奴原本是想耍汉军那样的长矛,可是。匈奴缺铁,不可能打造出那么多的长矛,只能用铁心树代替。铁心树极为坚硬,经过处理之后。硬度大增,虽然比起汉军的长矛。仍是大为不如,用在战场上。却有奇效。 当年,军臣单于率军西征,刻,装备了大量炮心木棒,这让西域的国家吃足了苦头。 匈奴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形。一条条木棒前指,虽然没有汉军长矛那般闪亮,却也是极为骇人,就象万千条饥饿的毒蛇似的。 慕容残部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木棒有多厉害。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匈奴东征以来,他们就无数次给这木棒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当他们见到这木棒,那感觉刻,象刀架在脖上。 这都是周阳的明,当年用来对付匈奴。却给匈奴学去了,用来对东胡。慕容渊若是知道前因后果。不知作何感想? “乌特拉!” 匈奴吼着万岁声,端着木棒,对着慕容残部冲了过去。 数万人端着木棒冲锋,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慕容渊看在眼里。就象看见万千条毒蛇对着他扑来似的,惊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栽倒。 隆隆的蹄声中,伴随着匈奴的万岁声。匈奴终于冲了上来,手中的木棒毫不留情的捅入了慕容残部的身体,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慕容残部本就没有斗志,没有阵形,各自为战,再给匈奴这一冲杀。那就是乱成了一锅粥,乱得不能再乱。 “砰砰!” 身体砸在地上的声响不住响起,慕容残部纷纷坠马,地上多出了数千具尸体。 “乌特拉!” 匈奴气势如虹,吼着万岁。拔出弯刀砍杀起来。 弯刀闪亮,在烈日下出耀眼的光芒。好似一面面镜子,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慕容部和匈奴一样,自小就使用弯刀。其刀法不见得比匈奴差。可是,他们是残兵败将,魂胆俱丧,士气低落,军心涣散,哪敢与匈奴较量刀法,唯有抱头鼠蹿的份。 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幕容残部根就没有还手之力,在匈奴的砍杀下。死伤无数。 侯产儿最是勇猛,一柄数十斤重的狼牙棒,在他手里,就跟四两棉花般轻松,给他使得跟风火轮一般,上下翻飞?慕容残部碰着即伤。撞着即亡,根本就无一回之将。 侯产儿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鲜血,一地的尸体,还是那种筋断骨折。脑浆迸溅的凄惨样儿,惨不忍睹。 而侯产儿却是双目泛红。很是享受的吐吐舌头,一副嗜血狂魔的样儿。 “啊!”看着疾冲而来的侯产儿,幕容渊吓得大叫一声,狠命的抽打着战马,战马不时悲鸣。撒蹄狂奔。可是,他的战马哪及侯产儿的战马快捷。只见侯产儿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嘹亮雄浑。好似烈日一般飞蹿起来。几个起落间。侯产儿就追到慕容渊身后。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看着当头砸下的狼牙棒。慕容渊亡魂大冒,声嘶力竭的叫道:“饶命!饶命!” “大匈奴不需要胆小的人!”侯产儿嘴角一裂,极是不屑。 “砰!” 血花飞溅中,慕容渊一头栽下马来,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烂西瓜,鲜血混合着雪白的脑浆流了出来,红白相间,把地面染红了。 在侯产儿的指挥下,匈奴如入无人之境。没花多少时间,就把慕容残部杀得精光,一个不留。 慕容部。在数百年后,五胡乱华时代。侵入中原,差点统一了中国的部族,就这样烟消云散,只存在于历史中了。 即使侯产儿不剿灭慕容部。周阳也会把他们杀光,周阳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祸患的。侯产儿下手,反倒让周阳省事了。 侯产儿一拉马缰。战马停下来,扯下慕容部的裘衣,把狼牙棒清理干净。挂在兵器钩上。 “左谷蠢王。”一吓,中年人策马而来,此人烦下一把黑密的胡须,精悍过人,正是阿胡儿。阿胡儿数年前因他母亲的关系,成了军臣单于的小王子,做上了右大将,到如今,他仍是右大将,没有晋升。 虽然;;;;;;,口山二有升,可是,经过几年的历练,其人更加精明强干了“右大将,有事?”侯产儿声如洪钟,震人耳膜。 “呵呵!”阿胡儿笑呵呵的道:“左谷蠢王。到如今。鲜卑的段部、拓跋、宇文、气伏、秃、吐谷浑诸部已经给我们剿灭了,他们的部众、牛羊全归了大匈奴。慕容部再一灭。鲜卑就不复存在了,我们打得漂亮!” “一群乌合之众,胜之不足喜!”侯产儿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四射:“等打败了汉军,再来欢喜也不迟”。 阿胡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略显尴尬的道:“左谷蠢王,你 “我兄长的仇还没报,我怎能忘记?一日不杀周阳,我一日不欢!”侯产儿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周阳二字咬得特别重,双拳紧握。 数年前,左大都尉冒进,给周阳射杀。一个没有跑掉。周阳更是把左大都尉的头颅,送还给军臣单于不说。还附了一封书信,极尽挖苦之能事,匈奴一直引为奇耻大辱。 侯产儿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周阳报兄仇。洗雪耻辱。 “禀左谷蠢王:乌狂使者到来。”亲卫策马而来,大声禀报。 侯产儿瞄了一眼尴尬的阿胡儿,道:“叫他过来”。亲卫应一声,策马而去。去引领乌控使者,很快就回转。 乌狂使者是一哼,三十余岁的男子,此人颇是英明,冲侯产儿躬身行礼,道:“见过左谷蠢王,乌桓部愿归降大匈奴。” “好!”阿胡儿大喜,暗中叫好。要不是侯产儿在此,他一定会大声叫出来。阿胡儿的性子与匈奴的直爽性格有些不同,他多了一些弯弯绕绕,不会抢在侯产儿前面说话。 “来啊!砍了!”侯产儿却是冷冷的道心 “左谷蠢王,我是前来归降的,你为何要杀我?”乌祖使者大是不解。他是归降,应该受赏才对,侯产儿竟然耍杀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哼!”侯产儿冷。当一声道:“你们打的好主意,想一石二鸟。岂能瞒得过我?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既向大匈奴投降,也向汉人投降,想在我们大战之际,扇风点火,任由我们打得头破血流,你们从中淡利 “这咋。”实际情形就是如此,乌狂使者哑口无言。 侯产儿手一挥。亲卫把使者拖下去。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搬家了。 “左谷蠢王。你如此肯定?。阿胡儿于侯产儿的结论有些不信。 “这些年来,我除了勤练武艺以外,还研读汉人的兵书。汉人可恨可恶可憎,可是,汉人的兵书不错,收获颇大。汉人的法、术、诈、力之道,极有讲究。”侯产儿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如此卑劣之计。瞒不住我,也瞒不过周阳。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周阳一定会率军赶去,对乌桓部下手。我这默,率领三万精锐赶去。你率领其余军队从后赶来 略一停顿,侯产儿虎目中厉芒闪烁,双手紧握:“乌桓部有十几万大军,再不济。纠缠一两日不是问题,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时,我对周阳突然下手。周阳,我等你等了好几年了!这一 第十五章 再战匈奴 青就是口青,不愧是中国历吏上着名的统帅。其想法4仰川不谋 合。 “嗯!”周阳点头赞许:“侯产儿一定会想,我们与乌桓部打,要打上一两天。他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打完了。此处血腥气太浓,不宜扎营,不如后退五十里的好。就把这些尸体,当作厚礼,送给侯产儿。” “哈哈!” 李广他们大笑不已。 “哦,我再给侯产儿送份礼。嘿嘿”。周阳不怀好意的笑了。 周阳送礼,气得伊稚斜、军臣单于吐血。他的礼非同山可,李广他们大是好奇,问道:“大帅,是何礼?” 周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叫兵士弄来一截木材,拔出环刀,劈开来。切削成一块木板,甚是光滑,挥着环刀,在上面刻字。周阳的刀法极其了得,刀光闪烁。木屑纷飞,一个又一个字给剪了出来。 李广他们策马来到周阳身边。伸长脖子,打量起来。周阳才刻了几个字,李广他们就笑作一团,喜慰难已。 “哈哈!快哉!快哉!,小李广拈着胡须,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昔年,我们杀了左大都尉。把其级送回给单于,并附书信一通。气得单于吐血。这次,侯产儿看了此书,亦会吐血!” “那是一定!”公孙贺他们齐声赞同。 周阳没有参与讨论侯产儿会不会吐血的事情,只管种字。 刻完之后,叫兵士竖起来。 李广他们围着木牌打量一阵,心满意足的打马而去,人虽离去很远。却是欢笑阵阵,仿佛侯产儿已经给气得吐血似的。 周阳一声令下,十万汉军朝南开去,撤退五十里,扎下营寨。 联默 “隆隆!” 侯产儿率领下的三万匈奴军队疾驰而来,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滚滚似怒龙,朝南扑去。 匈奴赶了长时间的路,脸上带着汉水,甚是疲惫,可是,他们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极是兴奋。 那是再为,他们即将见到匈奴的大仇人,恶魔转生的周阳。 匈奴对周阳是既恨又惧。恨的是。因为周阳,匈奴死伤数十万。数年前那场大战,光是匈奴军队前前后后就损失了四十余万。更别说。周阳一把火。烧掉草原。烧死的匈奴牧民不可胜数,匈奴伤亡惨重,这让匈奴记恨在心。 最让匈奴难以忘怀的是,周阳一把火烧死了不计其数的牛羊,匈奴的食物成了大问题,军臣单于不得不忍疼下令屠杀老弱。虽然那是迫于情势,不得不为,这让匈奴痛到了骨髓。哪里忘得了。 一提起周阳的名字,匈奴就要咒骂不已,更别说,周阳就在前面。按照侯产儿的说法,周阳给乌扫部缠住了。脱不开身,只要他们赶到,就会攻杀汉军,打败周阳,洗雪耻辱。 匈奴这咋,民族的特性,就是有仇必报。自从大败以来,匈奴无时无刻不在念着报仇。听了侯产儿的话。匈奴兵士无不是欢喜莫铭。 他们既恨周阳。更怕周阳,虽然想报仇雪恨,又不得不有所忌惮。周阳给乌桓部缠住了,那就是天赐良机,要他们不欢喜都不行。 “呼!”侯产儿猛的一吸溜鼻子,失声道:“好浓的血腥气”。 “血腥气!血腥气!”匈奴兵士也叫嚷开了。 十几万乌桓军队被杀,血腥气之浓烈还用说么?远在数十里外。也能闻到。 “哪里来的血腥气?”匈奴兵士大是惊讶。 “难道乌桓完了?”侯产儿反应很快,已经判断出来,这血腥气是从南方传来的。从南方传来的血腥气。只能是乌桓人的,不可有是浏军的。他倒是希望这是汉军的,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凭乌桓人是不可能打败汉军。 “从南方传来的!” “乌桓完了?”匈奴兵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侯产儿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小兵士不敢再议论,乖乖的闭嘴。 一夹马肚,胯下战马好似一轮红日般。疾冲而出。只一口气功夫。侯产儿就离开大队,朝南飞驰而去。 越往南,血腥气越是浓烈。他可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的人,他砍下的人头不知道有多少。对血腥气根本就没感觉。很寻常的事情。可是,这血腥气实在是太过浓烈了,刺激得他的肠胃不住翻滚,至于呕吐,还不至于,只是很不好受。 能有如此浓烈的血腥气,在侯产儿的记忆中,只有一次,那就是长城大战。长城大战,匈奴死伤无数。汉军伤亡惨重,两军的尸体层层相叠,长城内外共有数十万具尸体。那血腥气之浓烈,比起眼前来说,还要胜上几分。 尽管有所不如,可是,能有如此强烈的血腥气,这说明什么?说明乌狂部伤亡惨重,更有可能,全军覆没。 侯产儿心念如电,转动不停,不住计算。乌祖有近百万口众,十几万军队,就算他们是猪,伸长了脖子。任由汉军来砍,那也要费时很长。这一仗,即使乌桓惨败,那也是一两日后的事情了。 他接讯之后,连夜赶来,根本就没有停歇过,乌扭军队难道就打光了?真耍如此的话,汉军的战力也太强悍了,强悍得让他震惊。 就算他的二十万精锐对上乌桓十几”十六,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战果。 “很可能,汉军伤亡不小!”侯产儿不相信汉军已经取得完胜,大是欣喜的道:“汉军伤,很大,肯定疲累不堪,我们赶得正是时候!” 这可是打败汉军,报仇雪恨的良机,侯产儿兴奋难言,一拉马缰停下来,大声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可恶的汉人就在前面,他们伤亡巨大,疲惫不堪,这是我们报仇雪恨的良机!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爆出惊天的吼声,兴奋莫铭,在侯产儿的率领下,朝南驰去。 侯产儿之所以如此判断,倒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汉军的战力太过强悍,远远出他的想象。汉军的战术,不仅是中国历史,也是人类历史上,冷兵器时代最为凶悍的打法。除了这种战术,再也没有比这更凶悍的打法了,即使蒙古人横扫欧亚大陆的打法,也是大为不如。 汉军一旦挥起来,就象一架无情的绞肉机,乌桓十几万军队根本就不够杀。 崇谷一战,三万汉军一天之内。碾碎阅越军队一事,侯产儿是知道的,虽然个中详情因为汉朝的保密一事做得好,他不太清楚。 可是,那是两条腿的闽越军队,跑不过四条腿的汉军。而乌桓军队。全是四条腿的骑兵,即使打不过,难道还不会逃吗?四条腿拼四条腿,乌桓军队要逃,汉军也是拦不住。 此处离战场不过数十里之程。对于四杂腿的匈奴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很快就赶到了。 望着堆叠成山的尸体,满地碎肉。闪闪光的血湖,破碎的内脏,侯产儿倒抽一口凉气。背上凉飕飕的:“我错了!是乌桓全军覆灭!” 在如此之短时间内,汉军干掉十几乌扭军队,这说明什么?说明汉军的战力惊人,要侯产儿不惊蒋都不行。 匈奴兵士望着战场,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信心满满,满以为可以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连汉军的毛都没看见。 “禀大人,周阳有份礼物送给你。亲卫策马过来。大声向侯产儿禀报。 “礼物?周阳的礼物?,小侯产儿的眼睛猛的瞪大了,惊讶不置。周阳送礼,绝对没好事,伊稚斜和军臣单于不是给他气得吐血么? “在哪?”侯产儿万分不想要周阳送的礼物,可是,还是好奇心大起。想瞧个究竟。 “在这里!”亲卫把一块木牌送上。 侯产儿右手一伸,把木牌抓过来,安睛一瞧,只见上面写的是:“侯产儿,你一定以为,乌狂会拖住我。你就有机可乘!你错了乌桓太弱,不够我杀。我本想把你一起杀了,可惜乌狂太不济事!算你走狗运,容你多活些时日!这些乌桓尸体,就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厚礼。敬请笑纳!记得洗干净脖子! 周阳把他的心思算得太准了。看了周阳的留书,侯产儿那感觉就是。周阳在抽他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周阳。你,,你想要我生气,我偏不生气!”侯产儿紧握着木牌。脸色极是不好看,却裂着一张大嘴大笑:“哈哈!” 笑声洪亮,好象炸雷鸣响于耳际,震得身旁的兵士耳鼓嗡嗡直响,却是一点也没有畅快直笑,倒象是喜枭在啼叫,很是刺耳。 “周阳!”侯产儿恶狠狠的吼一声,使劲把木牌砸在地上,一拍马背。疾驰而去。 匈奴军队打马跟上,一时间,烟尘弥漫,蹄声如雷,三万匈奴军队。直朝南方冲去。 侯产儿嘴上说不气,心里还是很生气。周阳把他的心思算得准准的。谁会不生气?气愤之下的侯产儿打马直奔,可是苦了匈奴兵士。拼命的打马。 又朝前奔行了:十来里地,又现一块木牌,亲卫忙拿了来,交给侯产儿。侯产儿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气得脸色都绿了。 木牌上写的字比起上一块更少,却是让人更来气,周阳写的是:“侯产儿,此处风景宜人,正是埋骨之所,愿君安息!”这不是把他当作死人了么?侯产儿明知道这是周阳在激他,却是不得不气,谁会给人当作死人? 猛的拔出弯刀。把木牌斩成两半,大吼一声:“追!” 气恼之下的侯产儿,带着三万匈奴直朝汉军营地扑去。 远远就看见汉军的营寨。侯产儿一拉马缰,战马停下来。经过这阵泄似的奔行,侯产儿的气已经消了不少,没有先前火大了,安心打量起汉军营寨。 汉军的营寨仍是和数年前一般无二,塞栅坚固,帐幕相连,横行成。竖成列,秩序井然。营中旗帜漫卷,舒展如画,气象森严,一派肃杀之气。 “扎营,歇息!”侯产儿下令。 亲卫有些奇怪,侯产儿挟怒而来。按理说,直接叫阵就是,为何要歇息呢? 他却不知,侯产儿是一员不错的良将,虽是给周阳激怒了,却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周阳这是在以逸待劳,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匈奴人困马乏,很是疲惫,而汉军却是神完气足,一旦他冒失邀战,吃亏的是他。 命令传下,匈奴开始扎营。 侯产儿研习汉人的兵法,比起数年前,匈奴大有长进。 虽然没一沁幕,没有古塞耕,匈奴只是分成不同的部分,讲行歇是。每个军阵厚重,戒备森严,相互之间能进行很好的协调,若是一处受攻,会马上得到增援。 匈奴兵士更没有象以前那般。东一簇。西一簇,乱糟糟的,而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吃肉干。喝马**。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声响口要是在以前,匈奴一定会大声喧哗。聊天打屁,大声咒骂汉人可恶可恨。 周阳他们正在打量匈奴,把匈奴的情形看在眼里,周阳大是诧异:“这才几年没有交兵,匈奴竟然有如许变化!” 匈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以前的匈奴,除了冲锋的时候象军队以外,更多的却象强盗,散漫、没有协调,一到扎营时间,就是完全放松。 安陶之战,公孙贺之所以能用数千建章军打败伊稚斜,就是因为伊稚斜疏于防范。要是他如眼下的侯产儿这般,防范严谨,公孙贺不可能碍手。 “哈哈!”李广抚着脸膛,大笑起来:“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匈奴不是一直骂大汉的东西不好么?怎么用起了我们的兵法?” “哈哈!”公孙贺他们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前,匈奴根本就瞧不起汉朝。不把汉人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汉人跟猪狗一个级别,一无是处。只有汉朝的丝绸、茶叶、瓷器、美酒,能入匈奴的法眼,汉朝的兵法、兵,匈奴一向嗤之以鼻,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就连汉军的营寨,匈奴也会讥嘲为羊圈,只有胆的汉人才会甘心住在羊圈。大匈奴是天之骄子,是草原上的狼,不屑住进羊圈的。 当年那一战,军臣单于要仿效汉军。立营塞,重新安帐幕,多少人反对? 如今,匈奴就当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了,要周阳他们不惊讶,不觉得好笑,都不可能。 这几年,匈奴是痛定思痛,决心向汉朝学习,学习汉朝的兵法、谋略。用汉朝的军规军令来约束匈奴军队,取得的效果着实不错。 对这点,周阳他们早有耳闻。哪里知道。匈奴取得的进展,远胜他们的想象。 若是匈奴以前就如此处置,数年前那一战,周阳再会用兵,要想取胜。难度会大得多。很有可能,根本就不能胜利。毕竟,那时候,汉军的战力不强,难以与堂堂之阵的匈奴抗衡。 匈奴之所以在数年前那一战中惨败,和他们没有严格的军规军令,自由散漫惯了有很大的干系。 “那是侯产儿!那是侯产儿!”李广不住搓手,虎目中精光闪烁:“大帅,我们开战吧!趁匈奴人困马乏。立足未稳之时,一举灭了匈奴!侯产儿是我的,你们不许与我争!” 与侯产儿再战一场,李广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盼到了,哪能不急切的。已经把大黄弓握在手里了。 “开战吧!”公孙贺他们也是急不可耐。与匈奴再战,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不!”周阳却是不准出战:“让匈奴歇息吧!让他们喘好气,神完气足。我们再来打!” “呃!”李广他们嘴里出一阵磨牙声。 匈奴长时间赶路,人困马乏,立足未稳,正是攻击的天赐良机,这不需要过人的才智,只需要具备军事朝只。就会明白的事情。 周阳向以善于抓住战机着称。这次怎么了,竟然要白白放过如此良机? 李广他们打量着周阳,一脸的不解。这话若不是从周阳嘴说出来,他们一定会骂为疯子。“大帅,这是为何呀?。李广、公孙贺他们齐声问询。 周阳扫视一眼众将,除了卫青外。个个一脸的不解,恨不得从周阳嘴里撬出答案似的。 “飞将军,你说,要打败这些匈奴,我需用出动多少骑兵?”周阳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这介”一万吧!”李广有些意料。虽是不解周阳之意,仍是回答。 “要不了那么多,我看,顶多八千。”公孙贺马上接过话头。 “兴许要一万两三千。”公孙建跟着表意见面。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不同的数字,却没有一个统一看法。 周阳笑道:“这就是我要让匈奴歇息好再来打的原委所在。” 李广他们仍是不明白。 “你们没有明白大帅的意思卫青接过话头。为李广他们释放疑道:“自从数年前,与匈奴一战之后,大汉未再与匈奴大战过。我们的战力是强,能以三万碾碎十五万闽越大军,能在半天时间内杀得乌狂血流成河。这不算什么,对我们来说,还没有真正的恶仗、硬仗。我们的战力肯定比匈奴强,可是,强多少呢?诸位的说法就是最好的回答,因为我们谁都不清楚。让匈奴恢复最佳战力。打上一仗,就知道了。” “大帅是要用侯产儿做试金石?”李广他们恍然大悟。 “耍击破匈奴,还有很多恶仗硬仗要打,若是我们连这三万匈奴都不敢硬碰硬的话,何来击破匈奴之说?”周阳大声问道。 “诺!”李广他们轰然相应,不再有异议。 第十六章 战力惊人 问阳的顾虑并非多余而是实军现在最缺邑的就婪恶仗的洗礼。 汉军练有素,装备精良,战力不错,可是,就是没有打过硬仗恶仗。一支军队。只有在经过了战场的洗礼,能够经受得住硬仗恶仗的考验,才是真正优秀的军队。 虽然汉军取得了以三万碾碎闽越十五万大军的骄人战绩,虽然汉军顺利的平定了东胡,把白山黑水收入版图,可是,这几仗,没有一仗称的上硬仗恶仗。 闽越的军队,东胡的军队,装备差,练不行,与汉军不是一个级别的,汉军虽然胜了,却无可称道。 在汉朝周边,唯有匈奴的军队最是强悍,是汉军最主要的对手,用匈奴来作试金石,检验汉军的战力。再好不过了。 要想击破匈奴,汉军要打的仗还有很多。毕竟,匈奴的国土非常辽阔,漠北、漠南、河套之地、河西走廊、西域,其地域之辽阔不在汉朝之下,兴许比起汉朝还要广阔。匈奴能够动用的军队没有百万之众。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如许之多的仗要打,其中不乏硬仗恶仗,若是汉军没有经过硬仗恶仗的洗礼,这于汉军极为不利。 而眼下,侯产儿率领:万军队赶来,正好拿来检验汉军的战力。 再好的谋略,归根结底,需要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来检验,若是周阳准确的把握了汉军与匈奴战力的差别。排兵布阵方面,就会更加精准。更加有效。 “大帅,末将愿往!” 李广他们纷纷请线 自从汉朝新军组建以来,七年过去了。就没有真正的硬仗,这一战的规模并不大,其意义却是极为重耍,李请他们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战意高昂。 “好!”周阳大声赞好:“你们有如此战意,我心甚慰!” “卫青,你率领一万骑兵邀战。”周阳点将了。 卫青是一个天才的统帅,虽然上过几次战场,可是,还没有经过硬仗的洗礼。天才。也是需要机会的。周阳决定把这个机会给他。 “诺!”卫青兴奋的领命,满脸红光,欢喜难言。 周阳不把机会给李广这些宿将。而是给他,那是对他的莫大信任,由不得卫青不欢喜。 “哎!”李广他们惋惜一声,却也没有多言。“卫青,你要听好了,此战意义非凡,你一定要打好。”周阳脸威风,打出最强战力。三。还要最小的伤亡。” 一连三个问题。李广他们听得直呕舌,周阳这是典型的又要马儿好。还不给马儿吃草,世上就没有这样的事。 兵法的要诣,就是以长击短。用自己的长处来攻击敌人的弱点,就没有放手让敌人把最强战力挥出来的事情,可谓开了兵法之先河。 数年前的雁门大战,若周阳不利用暴雨限制匈奴的骑射,而是任由匈奴挥出最强战力,汉军不可能取得胜利,早就给匈奴碾成了碎片。 这一命令,是违背兵法要诣的,可是,李广他们不仅没有反对。反倒是大声赞同。 原委在于,如今的汉军早已不是数年前的汉军了。那时的汉军。战术落后,装备差,骑兵短少,行动迟缓。没有与匈奴硬碰硬的实力。只能依托城池进行防守。 而眼下,汉军已经具备了这种实力,这是翻天覆地的巨化! “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尽力!”卫青大声领命。这三道命令,虽然难度不可是,卫青有信心做到。 为了让匈奴的战力挥到最强。卫青并没有马上进攻,而是给够了匈奴歇息的时间。 侯产儿这些年精研汉人兵书。精通韬略,按照兵法,汉军应该趁他立足未稳之际,起进攻,可以一举而击败他,甚至歼灭他。 侯产儿现在手里只有三万军队,虽然骁勇善战,人数太少,汉军一拥而上的话,他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可是,汉军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毫无动静,侯产儿不由得惊疑起来了:“周阳捣什么鬼?” 要是换一个人如此做,侯产儿一定会讥嘲为无能,不懂兵法。可是。这是周阳,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以二十万汉军大败匈奴的名将。他可不敢有这想法。 前思后想,却是想不明白,要他不惊疑都不行了。 他做梦也是想不到,周阳竟然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趁他们立足未稳。人困马乏的时间起进攻,而是任由他们歇息。 时间在侯产儿的惊疑中度过。一介小时辰后,匈奴吃饱喝足,不再是疲惫不堪,战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对于一支长途行军的军队来说。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好。可是,这是匈奴,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骑马行军,对匈奴来说。那不是个事,对他们没多大的影响。只需要吃饱喝足,喘口气便行。 “隆隆!” 如雷的蹄声传来,汉军的营门打开了,一队队身着铁甲,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的汉军骑兵开了出来。 汉军队列整齐,人如龙,马如虎,气贯虹,声威不凡。 “好!”侯产儿看在眼里,瞳孔一缩,忍不住称赞一声。 自从长城大战之后,汉朝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给匈奴以痛击,原委就在于,汉朝没有足够的骑兵。没有一支能追入大隙帅的精锐!朝读此年中人力物力财力,佃知打造一支精锐。 对于此点,匈奴是知道的。尽管汉朝严格保密,仍是有些零零星星的消息泄露出来,虽然不是重要的消息。 特别是崇谷一战,三万汉军碾碎十五万闽越军队,当消息传来,匈奴着实惊讶不已。虽然闽越军队全是步兵,装备差,战力不行,毕竟是五倍的兵力优势,竟然给汉军一天之内就杀得大败,堪称奇迹,失败如此之的奇迹。 当时,军臣单于召集大臣商议;最后一致认定,即使汉军再能打。匈奴也不是吃素的,何惧之有! 从此以后,匈奴加大对汉朝新军讯息的拙集,可是,由于汉朝的保密做得非常好,他们的收效极微。 侯产儿眼光独到,一瞧便知。这支汉朝骑兵战力惊人。别的不说。光是这种盔甲。就足以让匈奴黯然失色。 看看汉草亮闪闪的盔甲,再看看身着皮甲的匈奴兵士,侯产儿有一支乞丐面对富翁的感受。皮甲的防护力不强。比起铁甲就差得太远了。侯产儿暗中惊叹:“大匈奴的弓箭能对付?” 箭术,是匈奴的看家本领,若是不能破汉军的盔甲,这对匈奴极为不利,是以侯产儿先想到的便是箭术。 再一瞧汉军,背负硬弓劲矢。这和当年没什么区别。当年那一战。经过周阳的整顿,汉军骑兵骑射了得,背上一把硬弓格件显眼。 汉军腰间不再是汉剑,而是一把未出鞘的刀。侯产儿没有见过环刀,可是,他的眼光不错,略一转念,便知这是一把份量不轻的刀。 在马上砍杀,是用刀方便。还是用剑更有优势,匈奴是再清楚不过了。当然是用刀方便。可是,这种刀没有见过,其战力又如何呢?侯产儿不由得大是惊奇,很想马上弄明白。 汉军兵器钩上的长矛,仍是那般闪亮耀眼,矛光锐利异常,闪闪光。对汉军的长矛,侯产儿亲身领教过了,威力巨大,有长矛在手的汉军骑兵,可以占到很大的优势。能给敌人制造足够大的混乱,便于接下来的砍杀。 长矛还是那长矛,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万汉军全部装备了长矛,不再象当年那般,只有建章军装备长矛,其余的汉军骑兵只能用长戟充数了。 “汉人有长矛,大匈奴的勇士有铁心树木棒,不惧!”侯产儿倒不把汉军的长矛放在心上,虎目圆睁。找寻汉军的手弩。 当年的大战,匈奴在汉军手弩下吃的苦头不侯产儿至今还很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情形,不计其数的匈奴给汉军手弩射杀,出临死前的惨叫。 对汉军的手弩,匈奴很眼红,那是利器,匈奴一直想拥有,可是,由于没有达的科技,至今只能是想想。 汉军骑兵人手一把手弩,这与当年没有区别。不同的是,如今的手弩似乎块头要大些。当年汉军所用的手弩,那是给步兵用的,周阳临时调给骑兵使用。 两军对阵冲杀之际,手弩的射程越远,优势越大,可以远远射杀敌人。周阳特的要求,手弩的射程要远些。经过汉朝工匠的努力,完全达到了周阳的要求。唯一的缺点。就是手弩的个头稍微大些,份量要重些。 个头大,份量重,加重了汉军的负担。可是,好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如今手弩的射程比起当初的手弩,要远上近三分之一。 侯产儿睁大眼睛,把汉军从头到尾的细看一遍,瞳孔不自然的就缩了一下。因为他现,不仅汉军的装备大为不同了,其骑术也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数年前的那一战,汉军骑兵是周阳临时拼凑起来的,其骑术真是没法说,比起匈奴来差得多。唯一不下于匈奴的骑兵,就是建章军了。 而如今的骑兵,个个骑术精湛,不在匈奴之下。 骑术是匈奴引以自豪的看家本领。连这都给汉军追上了,侯产儿要不惊诧都不行。 惊归惊,侯产儿的胆量极豪。丝毫不惧。大手一挥,命令匈奴列阵。匈奴早就是严阵以待,所谓列阵,不过是翻身上马。稍加整齐罢了。很快就完成了。 就在匈奴列阵的同时,汉军在卫青的指挥下,开始列阵。汉军练有素,列阵极是迅,匈奴刚刚列完阵,汉军就完成了。 从时间上来说,汉军稍微慢点。可是,汉军是从营地里开出的,这是真正的列阵,而匈奴是早就严阵以待了。汉军应该比匈奴更快才对。 “不错!不错!”侯产儿打量着汉军的阵势,大是赞赏。 卫青骑在战马上,打量着匈奴的阵势,不住点头,赞道:“侯产儿不愧是一员良将,如此厚重谨严的阵势,匈奴少有呀!” 侯产儿一拨胯下宝驹,面对匈奴,猛的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大声毛话:“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面对的是可恶的汉人!七年前,大匈奴不计其数的勇士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如今报仇的时刻到了!大匈奴的勇士们,把你们的利箭射进汉人的胸膛!用你们的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 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吼一声:“乌特拉!” “乌特拉!” 三万匈奴大吼一声,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与此同时,卫青也在话。这是卫青从军以来,第一次在战场上话。很是激动。虽公心让南越统兵二年。成绩斐然“南越毕帝没有仗打。哪能捧竹口话 吸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卫青拔出环刀,高举在头上,大声话:“弟兄们:我们面对的是匈奴!杀我父母兄弟,掳掠大汉百姓。毁我田园,淫辱姐妹的匈奴!你们恨不恨?” “恨!” 这还用问吗?汉匈奴世仇。哪个汉人不恨匈奴?汉军爆出惊天的怒吼。虽只一个字,其声威绝不在匈奴三万人的吼声之下。 “七年前;大汉大破匈奴,匈奴死伤数十万!”卫青脸上泛着红光。虽然那一战他没有参与,可是,那是激励华夏的血战,一提起就让人热血沸腾,紧紧了手中的环刀:“今天。我们要让匈奴有来无回!用你们的刀,把匈奴劈成碎片!” “汉军威武!” 一提起数年前的血战,汉军热血奔涌。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战意冲天。 “乌特拉!”侯产儿手中的弯刀对着汉军一挥,大吼一声:“杀光汉狗!” “乌特拉!”三万匈奴吼着万岁声,对着汉军冲了过去。 蹄声如雷,匈奴如潮,杀声惊天,匈奴战意熏天。 “汉军威武!”卫青手中的环站刀对着匈奴一挥,出耀眼的光芒。怒吼一声:“杀!”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声响起,一万汉军骑兵好似怒潮一般。对着匈奴卷去。 “乌特拉!” “汉军威武!” 两军还未相接,却是怒吼冲天。此起彼伏,就跟拉歌似的,谁也不谁。震得天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此时此刻,若是从天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非常震憾。汉匈奴两支军队。就象两朵酒天巨浪,朝着对方撞去。 两军奔驰,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 这是自长城大战之后,汉朝与匈奴的第一次交兵。 不论是匈奴,还是汉军,都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着长足的进步。 匈奴自打长城战败后,就在向汉人学习,用汉人的兵法来约束军队。匈奴不再是自由散漫,有着不错的军规军令,其战力比起以前强得多。 而汉朝,立定一心,要击破匈奴。倾尽全力打造精锐之师。汉军无论从装备,还是到壬练,都有了惊人的变化。战车已经退出了战斗序列,骑兵短少的局面完全改观。装备提升了几个档次,如今汉军的战力比起数年前强得太多了。 这次碰撞,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必然会非常精采! 周阳、李广、公孙贺他们打马出营,睁大眼睛,打量两军交战。 威的是汉军,因为汉军有着射程比弓箭更远的手弩。一到手弩射程,汉军的手弩对着匈奴就是万箭齐。 “咻咻!” 强劲的破空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密集的矢网,对着匈奴罩去。 匈奴没有手弩”必须要经受汉军击,侯产儿于此点丝毫不意外,眼睛瞪大,打量着战场。 他熟悉的那一幕重现了,匈奴中箭后,现惊天动的惨叫声,不少匈奴坠马,不是死,就是伤。 与以前不同的是,匈奴并没有惊乱。而阵势丝毫不见乱象,对着汉军,泼风般冲去。 要是在以前,每奴遭到汉军击,一定会出现混乱,大喊大叫。甚至有人怯战,忙着逃命。而现在的匈奴。运用汉朝的兵法约束。阵势整齐,气势如虹。 于匈奴的表现,侯产儿大是满意。不住点头,脸上泛起笑容。 无论胜与败,匈奴能有如此进步。难能可贵了。 “咻咻!” 破空之声不绝,汉军的手弩不断威,一张张矢网出现在空中,不停的对着匈奴罩去,匈奴死伤惨重。 比起数年前的伤”匈奴耍大些。这在于,匈奴虽有了军规军令的约束,可是,他们的装备没有跟上。仍是以前的皮甲,无法防御汉军的手弩。 再者,如今汉军使用的手弩,夹加有力,威力更强,远远就能威,匈奴要想伤亡不大都不行。 尽管伤亡不匈奴仍是悍不畏死的冲了过去,气势如虹。 “匈奴长大了!”李广拈着的须。微微点头,大是赞赏。 匈奴虽然可恨,可是,李广他们并不会抹煞匈奴的优点。“是呀!真的长大了!”周阳于李广这个比喻大是赞同。 以前的匈奴,没有军规军令约束,打仗没有章法。打胜了,一窝蜂的拥上去,打败了,作鸟兽散,协调配合、阵势,对于匈奴来说。那是胆小的汉人才有的,他们是天之骄子。不屑用之。 匈奴的伤亡不可谓不大,并没有出现象以前那般的混乱,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 若是匈奴早就有如此严格的号令。长城大战,汉军未必能取胜。 “接下来的弓箭射杀,谁强谁弱?”李广眼睛一眯,一脸的期待。 骑射一直是匈奴的看家本领。这是汉军的弱点,周阳没少下功夫。若是汉军在骑射上也赶上了匈奴。那是一个惊天的成就。 不仅李广期待,周阳他们哪一个不期待?眼睛瞪大,目光炯炯,打量着战场。 第十七章喜悦无边 纹十年来。骑兵短少是汉朝心头的射、马坐嫩卜,是骑兵的看家本领,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于此道最是精通,汉军骑兵要想在此道上与匈奴争雄,还真不容易。 汉军骑兵是用装备优势取胜。还是凭借娴熟的射术、犀利的砍杀获胜。其意义是不同的。 汉朝地大物博,拥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能制造出匈奴望尘莫及的武器。拥有先进的武器,是战争获胜的重要因素。可是,光有此点小还不行。 若汉军的骑射、砍杀不如匈奴。只能靠精良的装备取胜,实际上这是一种失败。 匈奴有着高昂的斗志,娴熟的骑射,不错的砍杀。若汉军能在骑射砍杀上战而胜之,那么,汉军的骑兵才真正称得上是精锐之师,具备攻入大漠的实力。 对这支骑兵,周阳花费了不少心血。寄予了厚望。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得靠真刀真枪来检验,临到头来,不由得一阵紧张。 热切、期盼,而又紧张,正是周阳、李广他们此时心情的写照。 两军对驰,很快就进入了射程。仍是汉军威。之所以仍是汉军先下手,不在于别的,在于汉军的弓比匈奴的弓射程更远。这也是周阳特别要求,经过工匠的努力。给汉军创造的优势。 在战场上,射程越远,越早对敌人下手,越是有优势,一把好弓对汉军非常重要。“咻咻!” 破空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箭矢。织成一张矢网,对着匈奴罩去。 匈奴惨叫声不断,中箭落马者不少。 “不错!不错!”李广晃着硕大的头颅,不住赞赏。 “这要看匈奴的了。”周阳眼睛瞪大了。虽说与匈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可是,匈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匈奴了,还真让人期待。 “咻咻!”周阳话音一落,只见匈奴弯弓搭箭,不计其数的箭矢对着汉军射去。 “车叮叮!” 一阵密集如炒豆的声响传来,匈奴的箭矢射在汉军身上,不外溅出一篷篷火光,就滑到一边去了,根本就破不了汉军的防。 只有极不走运的汉军,给射中了眼睛、手、脚,出一阵惨叫声。 同样是箭矢对射;其结果却大不相同,汉军的伤亡低得可怜,而匈奴的伤亡很大。汉军一轮射杀。匈奴就死伤数百。而汉军不过数十个不走运的人受伤罢了。射中眼睛的是重伤,射中手脚的那是轻伤。 “好!太好了!我们的骑射不在匈奴之平!” 周阳他们大声赞好,眼里闪着泪花。 自从汉朝创建以来,骑兵短少,不能对匈奴进行反击。汉朝并非不知道骑兵的重要性,而是没有那实力打造得出来,马匹太少,要想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骑兵,那是不可能的。 拥有一支精锐骑兵,这一直是汉朝数十年的梦想。可是,一直没有实现。直到今日今时,汉朝方才拥有了一支骑兵,还是骑射不在匈奴之下的骑兵,这对汉朝来说,意义太过重大了,要周阳他们不激动都不行。 最激动的,莫过于李广了。他是边关名将,与匈奴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他深知缺少骑兵的苦衷,骑兵不足,汉军只能靠两条腿,行动迟缓,拿来去如风的匈奴没办法。拥有一支骑兵。一直是李广的梦,他不知多少回盼望过,却是一直没得到。 并非汉军没有骑兵,并非李广没有统领过骑兵,而是那时的汉朝骑兵。一是数量少,二是装备不行,三是刮练不够,与匈奴不是一个级别。骑射砍杀比起匈奴,大为不如。 而眼下的骑兵,骑术、箭术都不在匈奴之下。匈奴的骑术和箭术。那是名闻天下,汉军骑兵不需要过匈奴,只需要不在其下,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因为汉军还有装备优势,还有兵种之间的配合与协调,优势全部挥出来的话。一定能打败匈奴。 周阳激动得胸口急剧起伏,脸上泛着红光。汉军的骑兵,那是他的心血,如个,已经得到验证,在骑射上不比匈奴差,周阳无比的欣慰。为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所包裹。 数十年来,汉朝人才辈出。韩信、张良、周勃、萧何、陈平、贾谊、晃错,哪一个不是精通兵道之人?可是,他们没有打造出汉朝最需要的骑兵,而周阳做到了,无比的自豪。 匈奴虽然死伤惨重,仍是悍不畏死。泼风般朝汉军冲去,边冲边射箭。尽管他们的箭矢对汉军没什么威胁。 而汉军射出的箭矢,对匈奴的威胁非常大,每一轮箭矢过后,地上就会多出很多尸体。 很快的,两军就冲到近战范围了,不约而同的收了弓箭,汉军抄起长矛,匈奴绰起木棒,一场长矛对木棒的大对决上演了。 两万多枝木棒和上万枝长矛指着对方,就象数万条毒蛇即使展开腥风血雨的厮杀,堪称奇观。 周阳当初给汉军装备长矛,并不指望要捅死多少,而是在于要给匈奴制造混乱,为接下来的砍杀创造更大的优势。 自从汉军实行这种战术以来,匈奴吃足了苦头。 而匈奴却一直没有用此法进行反击。今天,匈奴终于要施之于汉军。这次碰撞必将精彩万分,周阳他们的眼睛瞪圆了。 “汉军威武!” “乌特拉!” 汉军端着长矛,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斗志高昂,儿汉顾的对着匈奴冲尖;匈奴端着木棒,双眼赤红。好象缘凹洲诈狼。朝着汉军扑来。 两支大军对冲,就象两座大山,迅靠近,轰然相撞! 迸溅出了无数的鲜血,一地的尸体! 临死前的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冲天的战号声汇聚在一起,奏出了一曲雄浑的战歌! 这次撞击,坠马者很多,不计其数,不仅有匈奴,也有汉军。 汉军的长矛锐利异常,远非匈奴的皮甲所能抵挡,这点,早就在数年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验证过了。没有丝毫的悬念,匈奴死伤无数。 匈奴手端木棒。高冲来,冲击力惊人,虽然木棒无法穿透汉军的盔甲。可是,把汉军撞下来马,不是问题。汉军的盔甲往往给木棒捅得变形,出现一个坑,在如此巨力面前,汉军要想不坠马都不行。在相撞的这一刻,两军都出现了混乱。匈奴的混乱,是建立在死,亡基础上的。给长矛刺中,往往是透体而出,难有活命的希望。 而汉军的混乱,是建立在坠马的基础上,伤亡并不大,只需爬起来。重新上马便可。当然,在这期间,汉军还得承受头晕脑昏,以及坠马的疼痛。 长矛对木棒后,两军扔掉长兵器,匈奴拔出弯刀,汉军拔出环刀。开始砍杀起来。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一把弯刀自抡得动刀就在使用,其刀法非常精湛,砍杀犀利有力。可是,他们面对的是汉军,防护力好到夸张的汉军,尽管他们很卖力,悍不畏死。弯刀砍在汉军身上,不外一篷火星罢了,要想伤到汉军非常难。 汉军手中的环刀,刀法犀利,砍杀起来毫不留情,哪里是匈奴的皮甲所能抵挡的,凡给汉军砍中,那是实打实的,不是死便是伤。 惨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匈奴接纷纷坠马。 若说骑射、刀法,汉军并不比匈奴逊色,可是,也不占优,即使有优势,也不大。在这点上。汉军耍想战胜匈奴。希望并不大。一旦有了良好的防护,汉军就无后顾之忧,只管拼命砍杀便是。 匈奴就没有这般幸运,没有汉军的铁甲,在环刀的砍杀面前,要想不受伤,要想不死亡惨重都不行。 往往是汉军砍翻三五个,才会有一个被劈落马下。 这是在匈奴的战力挥到最佳。匈奴拥有三倍兵力优势的情况下取得,汉军足以自豪了! 匈奴虽然行价高昂,在侯产儿的指挥下。毫不退缩,与汉军硬撼。 汉军在卫青的指挥下,热血奔涌,战意高炽,虽是兵力不占优。丝毫不惧,奋勇砍杀。 “汉军威武!” “乌特拉”。 两军各自吼着自己的战号,奋勇冲杀,战号声此起彼伏,谁也压不。 马鸣萧萧,惨叫连天,战号不歇,交汇出一战地壮歌! 地上的尸体越积越多,断裂的肢体。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翻滚的兵士,受伤的战马,弥漫的血腥气,勾绘出古战场的悲壮! 望着两军冲杀,周阳双手紧握,很是激动。仗打到这份上,汉军骑兵所有的技巧全部经历过了考验,没有一样比匈奴差,这是天大的喜讯。周阳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真想放声高歌一曲。 骑兵,一直是汉朝的心病。是汉军的短板,从此以后,不再是短板,是优势了。 虽然汉军在骑射、砍杀上并不战多大优势,可是,说到底,战争之胜负不仅仅在于这些,还要在于装备、战术、谋略。 匈奴没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在装备、战术、谋略上远远不如汉军,这点根本没法比。 可是,骑射二砍杀,是骑兵的基本技能,若是汉军过不了关。再好的装备、再先进的战术、再奇妙的谋略,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唯有在骑射、砍杀上达到相当的水准,装备、战术、谋略的优势才能全部挥。 汉军在骑射、砍杀上不逊色于匈奴。完全达到了要求。 从此以后,汉军才是真正的精锐之师,具备了纵横大漠的实力! 从此以后,强汉大军可以纵横在大漠之上了! 这是新的篇章! 汉朝奉行了数十年的防守战略被彻底终结! 自从平城之围后,刘邦改弦易辙。行和亲之策,汉朝奉行本土防御战略,连长城都很少越过。不是汉朝不想改变这一尴尬的境地,是没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大军,没有一支能纵横于大漠的精锐之师。 要想追入大漠,骑兵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骑兵战力不行,先靠陌刀和弩阵,汉军也许会赢,其战果并不大,会胜得很艰难。 精锐骑兵有了,陌刀与弩阵的威力就能全面挥,是时候终结汉朝的本土防御战略了! 匈奴的伤亡越来越大,可是。侯产儿不想就此退出战场。他给周阳留书惹怒了。更别说。袖还有三倍的兵力优势。若是就此退走,那不是笑话吗? 在他的命令下,匈奴鼓起余勇,吼着“乌特拉”凶悍的砍杀。 汉军虽然兵力不占优,可是。他们的装备完全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威力全部挥出来,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间,战局处于胶着状态,一时三刻难以分出胜负。 周阳并没有派援军,因为这是在考验汉军。一支优秀的军队,不仅仅要有精良的装备,严格的…。不惧生死的勇与,更要有曳韧的真志! 这也是汉军必须要经历的考验! 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战局仍是处于胶着。没有分出胜负。可是。一个时辰之后,胜负已经很明显了。胜利的天平在向汉军倾斜。 不是汉军更加勇猛,而是匈奴伤亡过大。兵力的优势不再明显。打到现在,匈奴已经伤亡上万人,原本三打一的兵力优势已经变成两打一了。匈奴没有良好的防护力,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就是因为匈奴有兵力优势,一旦兵力优势不再,不得不处于下风。 侯产儿浓眉一挑,虎目中精光暴射,他是万分不甘心,可是,匈奴没有汉军那样的防护力,他想扭转战局都不能。 伤亡上万,对于手握二十万雄兵的侯产儿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能是一点小伤。可是,这是气势之仗。是长城大战之后,汉匈两国的第一次大交兵,对军心士气的影响非常大。 更别说,汉军还是以一万对三万。一旦匈奴失利,对匈奴的影响就更大了。 匈奴的兵士就会想,以前的汉朝骑兵根本就是匈奴的对手,如今却能以一敌三,还打败了匈奴,汉军太强悍了,就会吓破他们的胆。 军心、士气、胆略,是战场决胜的条作。这一战失败,匈奴的军心士气胆略全输,侯产儿有心想撤出战场,却又很不甘心。 就在他犹豫之际。汉军的营门大开。两支骑兵泼风般冲了出来。对着匈奴后路抄略而去。 仗打到这份上,汉军完全经受住了考验,没必要再打下去了周阳命令一万骑兵从左右两翼抄到匈奴的后路上去。 这是明摆着要全歼侯产儿的军队,若是再不撤,一旦汉军合拢。匈奴就是插翅难逃。 侯产儿虽是万分不愿,也是不得不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喝道:“撤!” 如今的匈奴虽然已经具有不错的号令。约束严明多了,可是。打了半天,早就累了疲了,巴不得早点撤退。侯产儿的命令一传下,匈奴拨马便走。 “汉军威武!” 匈奴撤退,汉军的士气高昂,吼着战号,从后追杀过来。 匈奴撤,汉军追击,一路追杀。四条腿对四条腿,汉军要追上也难。追了数十里后,周阳下令撤退。 “大汉万岁!” 周阳的撤军命令一下,汉军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人喜悦满脸。 这一仗的意义非凡,用骑兵与匈奴硬撼,还取得胜利,这在汉朝历史上是第一次! 即使数年前的大战,汉军大败匈奴,也没有用骑兵硬撼打败过的奴。 那一战,周阳曾用三千建章军打得伊稚斜五千精锐无还手之力。可是,那是建章军打的,汉朝有几千万人口,才不过数千建章军。那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没法比。 眼下的汉军骑兵,是普通骑兵。周阳社练的骑兵,随便拉一支出来。都是这样的。用普通的骑兵与匈奴硬撼。还是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打败了匈奴,那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呜呜!”李广捂着脸,忍不住饮泣起来。他虽是在哭泣,脸上却尽是欢笑。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 周阳抹着眼泪,挥着胳膊。大嗥起来:“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汉军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汉军威武!”周阳的漏*点无尽,嗥得更响了。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震得大地都的颤抖,无尽的喜悦,弥漫在天地之间! 欢呼声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才稍稍止歇。 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向营地开去。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汉军。只见汉军的盔甲上密布着刀痕。密密麻麻,少则三二十道,多则数十道。要是没有良好的防护,他们早就给匈奴大解八块了。可是,他们仍是欢蹦乱跳,挥着胳膊。欢呼 断。 回到营地,只见汉军正在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当伤亡的数字报上来,周阳的眼睛瞪圆了:“有没有搞错?” “大帅,这能错吗?”公孙贺一张嘴直接裂到耳朵了,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匈奴遗尸八千四百六十二具。我们战殒才五百二十九人。我们一个,就要换匈奴十六个。” 这伤亡比,太夸张了,夸张得周阳都有些难以置信了。 数年前的那一战。匈奴虽是死伤数十万,汉军的伤亡也是极高,不过是一比四的伤亡比。这才几年过去,汉军就能创造一比十六的伤亡比。 这还是只动用了骑兵这一个兵种的情况下,要是出动陌刀、弩阵,这伤亡比又该是多少呢?肯定会高的多。 当然,算上受伤的,汉军此战共有三千多人受伤或战死。饶是如此。能有如此惊人的伤亡比,仍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只是战死的,要是算上受伤的,匈奴的代价会更高。 “大帅,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看看将士们身上的盔甲就明白了!”李广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嗯!”周阳想起汉军盔甲上的刀痕,一切疑问不复存在了。 汉朝全盛之际,伤亡比是一比二十,唐朝全盛的时候,伤亡比在三四十,比起汉朝更大,汉军正在朝这一辉煌迈进!, 第十八章 欢腾的长安 二安,清明门讲讲出出的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热闹滞术, 与以往不同的是,行人不仅仅是在赶路,还不时出议论声。 “大汉这次出兵。能收了东胡吗?” “那是肯定!谁叫是大帅统兵呢!” “东胡啊,东胡啊。终手要收了!” 汉朝这次出兵东胡,牵动百姓的心,百姓翘以盼,无不是想早点的到消息。不为别的。只因为东胡是世仇,是春秋战国之际最大的边患。 在春秋战国,乃至秦汉之际。中国北方一共有三大边患,东胡、匈奴和西羌。这三大边患中,威胁最小的是西充,主要是威胁陇西一带 扰。 在匈奴崛起以前三最大的边患是东胡。东胡作为最大的边患,曾经威胁华夏长达数百年,司马错晚年招蓦义士,去辽东击胡,秦开大破东胡,成为流传千古的佳话。 真到匈奴崛起,冒顿给东胡致命一击之后,东胡这才势弱,其光芒才为匈奴掩盖。 尽管现在汉朝最大的边患是匈奴,而不是东胡,汉朝百姓仍是记着这仇恨,毕竟这是数再年积累的仇恨,哪会那么容易忘却。 周阳统兵去东胡,汉朝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捷报,一有空就要议论。 若是汉朝把东胡给灭了,其意义非常大,这是雪了数百年的耻辱。要知道,尽管秦始皇建立了莫大的功业,他统率下的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扫灭六国,一统华夏,关山飞度。平定岭南,击败匈奴,就是没有大败东胡。 秦始皇虽是给人骂为暴君,他创下的伟业,却是流传千古的标杆。汉朝收了东胡的话。秦始皇的辉煌功业也会为之汗颜,汉朝百姓哪能不。 “什么时间收?怎么还没消息?” “急什么?几百年都过去了。还急这时间?” “大汉有的是时间,就不信,收不了东胡!” 百姓议论纷纷,焦虑、期盼。心情各异。 “得得!” 急骤的蹄声传来,远远一骑驰来。这是一个兵士,背上插着红色的 旗。 “是鸿翎急使!是鸿翎急使!”百姓出一阵欢呼声。 “是东胡的好消息么?” “肯定是啦!”百姓猜测纷纷。 “东胡大捷!东胡已亡”。鸿翎急使在百姓的猜测中,大声吆喝起来。 鸿翎急使扯起嗓子大吼,可是,他的声音太过沙哑,不知道吼过几千几万遍了,如此低沉,声音不能及远。远处的百姓听不望,大声问道:“是什么消息? “东胡大捷!东胡已亡”。 靠得近的百姓听清了,扯起嗓子帮着吆喝,人人脸上泛着喜悦之光。极是兴奋,不住的挥动胳膊小尽情的演泄激动的心情。 “东胡大捷!东胡已亡”。 “大汉万岁!” 清明门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声浪蕴含着无尽的喜悦,直上云霄,播撒着喜讯。 这可是东胡,数百年的世仇。终于给汉朝灭了,对于汉朝百姓来说。那是何等的欢愉。要远行的不再出行了。果断的停了下来。扯起嗓子,大吼大叫。 “快,给鸿翎急使清道!” 守城的兵士大声吼起来,挥着胳膊大嗥:“东胡大捷!东胡已亡!大汉万岁!” 一边吼,一边飞身上马,为鸿翎急使清道。究竟是在清道,还是在欢呼。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即使守城的兵士不给清道。百姓也会让出一条道来,无不是站立两厢。目送着鸿翎急使疾驰而去。 自打六年前收了百越之地,汉朝就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如今,汉军不出则已,一出则是把数百年的世仇东胡给灭了,百姓心中的欢愉之情。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不能尽述。 他们挥着胳膊,吼得山响,以此来渲泄激动到难以复加的大好心情。 “东胡大捷!东胡已亡!” “大汉万岁!” 吼声直上云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到处都是欢呼声。没有贵贱之别,只要是汉人。都在欢呼。都在为汉军喝采! 联炽默 未央宫,养心殿。 太子刘彻正与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周亚夫、公孙弘他们商议军机。 “这次出兵,无论扣何要收了东胡刘彻一脸的坚毅,沉思道:“东胡是华夏的世仇,东胡一亡,那可是雪了数百年的耻辱!” 春秋战国之际,东胡横行,比起如今的匈奴,丝毫不逊色,掳掠华夏的百姓无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死在东明的屠刀之下。 刘彻坚持出兵,就是要以此向景帝敬孝。若是把东胡给灭了,景帝的功业将会更加辉煌,后人提起景帝。一定会竖大拇指,赞其为明君圣君。 “收了东胡,华夏的土地就更加辽阔。口众更多!”主父偃点头,大是兴奋:“有了东胡之地,大汉的骏马就会更多,平添许多敢战之士!” “东胡虽然积弱,可是,其悍风仍存。不在匈奴之下。”申公紧接着表意见:“大汉可以招收东胡之人从军,他们的骑射闻名天下,这对大汉是一大臂助!” “更重要的是,东胡再无法扩张。董仲舒接过话头:“自打“以后,匈奴直在扩张“想尽早恢复实力,众明…兵东胡给大汉收了,匈奴想扩张,都不行了!” 东胡主要是现在的东北三省。一旦纳入汉朝版图,匈奴就是想扩张。都没机会了。 东边是大海,大漠以北,就是现在的西伯利亚,比起大汉更冷,人口更少。 “还有一点,你们没有说。”周亚夫很是兴奋的道:“一旦东胡给大汉收了,匈奴就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大汉可以从东胡出兵,进行牵制,这比只从汉境兵,更加有利。”周亚夫于政事不在行,于用兵打仗得心应手,道出了汉朝战略环境的大改变。 以前,汉朝既要面临匈奴、东胡和西羌,战略态势上不利。东胡一灭的话,汉朝的战略态势大为改观不说,反而使得匈奴陷入了南面与东面处在汉朝包围的不利战略态势。 战略态势一改变,对汉朝有着莫大的好处。 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此次收东胡的好处道尽了。 “嗯!”刘彻眉头猛的一轩,耳朵竖了起来,惊奇的冉道:“这是什么声音?” “好喧闹!”周亚夫的耳朵竖的老高,猛的站起来。虎目瞪圆:“好象是百姓的欢呼声!如此喜悦之声,那是长城大捷才有的啊!” 喧闹声越来越清楚了,申公他们听清了,异口同声:“必是东胡大捷!要不然,百姓不会如此欢喜!这可是全城欢呼呀!” “东胡大捷!东胡已亡!” 一阵惊天动的欢呼声传来,刘彻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的猜测给证实了,无不是大喜过望,挥着拳头,大吼起来:“东胡大捷!东胡已亡!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此时此刻,就是用光所有的词汇,也不能道尽他们的欢喜之情,唯有欢呼才能泄激动的心情。 “大汉万岁!” 就在刘彻他们欢呼之际,宫中吼声四起。惊天动地,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甚至嫔妃,无不是大吼大叫。 灭掉东胡,比起当年的长城大捷,一点也不逊色,由不得他们不欢喜难言。 “鸿翎急使呢?”刘彻不住挥着拳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里扫着,恨不得马上见到鸿翎急使,一睹捷报为快。 “鸿翎急使到!” 一个尖细,而又蕴含无限喜悦的声音响起,鸿翎急使在几个宫卫的搀扶下,气喘嘘嘘的进来,瞧他那副无力的样儿,都快虚脱了。 饶是如此,他仍是在大声怒吼:“东胡大捷!东胡已亡!” 声音沙哑低沉,跟破锣似的。很是刺耳,比尖细高亢的太监声音还要难听,难听得多。 可是,刘彻他们听在耳里。犹如聆听仙乐般,无不是耳朵竖得老高。 “捷报呢?捷报呢?”刘彻可是等不急了,快步过去,一双手伸出。摘下绑在鸿翎急使背上的竹简。 也太心急了。可是,这是他主持国事以来的第一次出兵。第一个大捷消息,由不得不急。 刘彻手忙脚乱的打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浏览起来。 “哈哈!”刘彻洪声大笑,笑声极是畅快,震人耳膜:“姐夫这道捷表上得好,不仅仅是东胡大捷,还有一大喜讯呀!” “太子,是何喜讯?”周亚夫心急,率先问了出来。 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不住点头,周亚夫这话可是代他们问出来的。能在捷表里提到的事情,喜是事?要他们不急都不行。 “不告诉你们了!”刘彻头一昂。笑容满脸,一招手道:“扶他下去,叫太医给他看看。” “诺!”宫卫应一声,扶着鸿翎急使下去了。 鸿翎急使唯有喘气的份,自始至终。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走,见父皇去!父皇准高兴!”一想到景帝,刘彻就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蹦跳着出了养心殿,直朝绮兰殿赶去。 主父偃他们忙从后跟去。把刘彻那副欢喜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会心的笑了。刘彻虽然稳重异常,毕竟才十四岁,一遇到大事,就不免形诸于色了。 众人一阵急赶,一头扎进椅兰殿,只听景帝洪亮的声音传来:“东胡捷报,你们欢喜吗?” 声音锵铿有力,完全不象一个病人说出的。主父偃他们定睛一瞧。只见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精神奕奕,哪里象是一病数年的人,倒是龙马精神,生龙活虎一般。 “皇上龙体康健,实乃大汉之福!”申公率先拜倒在地,向景帝道贺。 景帝的身体不行。一直是申公他们这些大臣的心病。如今景帝无恙。要他们不欢喜也不行,主父偃、周亚夫、董仲舒跟着跪下道贺。 “不是联的身子好了,是联的心情好。这才精神不错。”景帝笑呵呵的道:“长城大捷过去七年了,大汉之军再奏凯歌!你们知道吗?这可是东胡,连秦始皇都没有收的东胡,联收了!联收了!联收了!” 景帝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一个说了三咋小“联收了”声音陡转高亢。大声问道:“你们说,后人如何评说联?” 皇帝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是史书的评价,后人的口碑,汉朝收了东胡。几小二古人,后矛来者的大功业,要景帝不欢喜都不※ 此时此刻,景帝那感觉,就象是在云端。轻飘飘的,好象在飞似的。 “自盘古开天以来,东胡就在为祸华夏,兵连祸结数百年,虽有司马错和秦开击东胡之伟业,可与皇上收东胡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的差别申公能说会道之人,迎合景帝的意思,赞扬起来:“后人一定会说皇上是千古一帝”。 申公如此说话,一是因为景帝的心情难得如此好,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夸赞。二是,收东胡的意义确实很大,后人赞景帝为千古一帝,未必不可能。 “千古一帝?。景帝品评一下。哈哈大笑:“过了!过了!联虽有败匈奴。洗雪耻辱的武功,还收了百越。收了东胡,可是,最大的敌人是匈奴,联没有击破,当不得此誉!只有击破匈奴之君,方能称千古一帝”。 景帝虽然欢喜,倒也没有失去理智,自我评价很中肯。 在三大边患中,最强盛的是匈奴,最难对付的是匈奴,收百越,收东胡,都不及击破匈奴难。虽说数年前那些战,打得匈奴没有脾性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离击破匈奴还远着呢。 “皇上圣明!”于景帝的贤明,申公他们不得不服。 “还有一个好消息,太子还没告诉你,那就是张辟疆归来了”。景帝把手中的捷表递给申公,笑道:“张辟疆。一言定邦之士,终于归来了”。 “张辟霉?。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他们不由得一惊。 张辟鳖的名声并不显赫,真正知道他的人并不多。可是。申公他们哪有不知晓张辟霉为何人的道理。听闻他归来,无不是惊讶莫铭。 “这仗打得好啊,不仅收了东胡。还打出个人才!”景帝笑得很畅快:“人才,联不嫌多!传旨给张辟疆。要他协助周阳,处理好东胡之事。待到凯旋之时,他再随大军一道回来,联要重用他!” 要不是张辟僵当年一计,保全了陈平、周勃这些柱石之臣,哪里能够诛灭诸吕,现在的天下说不定姓吕。不姓刘。对这个神龙一般的人物。要是不重用,那就不是景帝了。 “对了。东胡与华夏为敌,数百年。至今方收,容大军凯旋之后,联要献俘于高庙,你们要好好准备准备”。景帝的欢愉之情丝毫不减。 景帝击败过匈奴,收了百姓之的。可是,都不及收东胡的意义重大。这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大事。 收了百越之地,汉朝的地域广阔的多了,可是,那是秦始皇平定过的地方,哪象东胡,这是景帝始收。 “诺”。 此言正是申公他们心中所想,无不是轰然应诺。 如此盛事,几代人,甚至十几代人都不见得能遇上一次,申公他们赶上了,人生之大幸! 炽默 东胡,汉军营地。 周阳正和李广他们在帅帐里商议军机,突然之间,周阳面前的茶盅荡漾起来,茶水泛起了波澜。周阳瞳孔一缩:“匈奴大军到了”。 “匈奴来了?”李广他们还没有看见茶盅里的变化。 “走!去看看!,周阳猛的站起身。手按在刀柄上,大步出帐。 “真的来了!”卫青看见茶盅里的变化,跳将起来,跟在周阳身后。众将紧跟而出。 众人在周阳的率领下,来到营地边,朝北一望,只见远处烟尘弥漫。好象一条怒龙,朝南扑来。 “真的是匈奴来了!”李广不住搓手,激昂的道:“几年没与匈奴大战了,终于等到机会了!给我们等到了!” “是呀”。公孙贺他们齐声附和。 虽说日前之战,汉军用一万骑兵击败三万匈奴,打了一个不错的胜仗。可是,与即将到来的大战没法比。瞧这阵势,此次东征的匈奴应该全部赶来了,那将会有一场恶战。这正是公孙贺他们期待的。 日光下,只见不计其数的狼旗出现。匈奴排着整齐的战斗队伍,铺天盖地的冲来。人头攒动,海潮一般涌来,马蹄踏处,土翻草衰,连蚂蚁都别想活命。 侯产儿骑着宝驹。身如铁塔,率军赶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侯产儿那马是烈阳驹!”李广突然指着侯产儿大叫起来:“匈奴的三大名驹啊” “追风驹不也是侯产儿的宝驹吗?还不是成了大帅的坐骑,这一次。我要夺了他的宝驹!”公孙小贺打量着侯产儿胯下宝驹,眼中光芒四射。极是炽烈。 烈阳驹是匈奴三大名驹,赤电和追风驹都为汉朝缴获,唯有烈阳驹没有出现,若是给夺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称得上完美! 日前大战时。众人忙着评估汉匈奴战力。没往这安面想。 “好马呀!好马呀!”众打量着烈阳驹。大是欢喜。没有武将不爱宝驹的道理,众人恨不得马上就给夺了。一场大战,即将爆。 虽说日前之战,汉军大占上风。可是,匈奴拥有近乎汉军两倍的兵力,这一战必是一场硬仗,对于汉军来说,真正的考验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倔,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九章 惊天血战(一) 司奴铺天羔地的开来。方圆数十里的地域都给淹没了。势,很是让人震憾。 匈奴身负弓箭,腰悬弯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杀气腾腾。虽然离得很远,那种杀气已经扑面而来。周阳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个侯产儿,真是铁了心”。李广笑得很欢畅:“要是在数年前。我们自然是对付不了,如今嘛。他越是拼死一战,匈奴的死伤越重!” “我们是巴不得!”公孙贺附和一句。 如今的匈奴,有了不错的号令与约束。运用汉朝兵法,有了严整的阵势,其气势大不相同。同样是二十万匈奴,比起数年前,其声威强的多了。 匈奴在离汉军营地十余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大帅,我们可以抓住机会进攻”小公孙建有些等不及了,眼里闪着异样光辉:“七年了,七年了”。 七年虽然不算长,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一心击破匈奴的热血志士来说,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趁匈奴立足未稳,果断的起进攻,这的确是不错的想法,深谙兵道。 可是,周阳却是摇头,朝匈奴一指,道:“没机会!” 只见侯产儿率领数万匈奴。在营前列阵,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在防备汉军进攻。 “这个侯产儿,心思续密!可惜了,他是匈奴的大将!”李广先是赞叹,紧接着就是惋惜不已。 侯产儿的确是一员不错的良将。可惜他是敌人,若是汉军将领。那该多好。 “是有些可惜!”周阳微微颌。声音突转冰冷:“越是如此,侯产儿越是得死!” “大帅放心,侯产儿交给我便是!”李广手已经握住大黄弓了。 匈奴成阵非常迅,没多少时间。便扎起了营盘。外面一道坚固的塞橱竖起,把营盘守得跟铁桶似的。营地里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帐幕横成行。竖成列。秩序井然。道路纵横,若是一处受攻,立即就会得到增援。 “哈哈!”公孙贺指着匈奴的营的。猛然出一阵畅笑声:“匈奴不是骂我们,说这是羊圈吗?匈奴怎么自个住进羊圈了?” 汉军扎营”必是要立寨栅,匈奴才没有这习惯。匈奴一直讥嘲汉军的营地,那是羊圈,汉人胆才住进羊圈。而匈奴,是草原上的狼,不屑住羊圈。 数年前的那一战,匈奴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也立起了寨甜。尽管塞栅很简陋。可是,那是在吃足了苦头后,不得不采取的措施。侯产儿这次扎营,是匈奴一赶到便竖起塞栅,把整个营地护在里面,不给汉军一点偷袭的机会,这可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次,这说明匈奴是真正的破胆了,要公孙贺不讥嘲几句都不行。 “匈奴什么时间变成了胆小的羊?不再是草原上的狼了?”李广拈着胡须,笑得特别开心,却是语含讥嘲。“几十万人的性命,若是匈奴还一点也不改变,那就是奇事了!”卫青的看法与众不同,却是一语切中了要害。 匈奴的营盘一立起,匈奴大军一队队的开了进去,侯产儿最后一个进入营地。自始至终,侯产儿小心翼翼,硬是不给汉军进攻的机会,众将又是一阵不满。 “走,我们好好商议商议,这一仗如何打!”周阳转身,大步朝帅帐行去。 每次大战之前,周阳都会听取众将的意义,找出最好的战术战法。众将紧跟着周阳,来到帅帐,各自找位子跪坐下来。 周阳吩咐一声,兵士送上茶水。周阳扫视一眼众将,只见众将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战意冲天,大是满意:“这一仗如何打,你们都说说。” “大帅,依我看,这一仗打起来,我们虽是战力不错,毕竟只有十万大军,而侯产儿手握二十万精锐一说起正事,李广就变了一个人,脸一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虽说日前一战,匈奴战死近万。加上受伤的,有一万两:千失去战力。如今,侯产儿手中的能战之兵有十八万六七千,几近我们的两倍,这一仗必是硬仗。 “飞将军说得对!”公孙贺很是赞同:“匈奴不仅兵力远我们,再者,匈奴此次东征,明里说是收东胡,恢复实力,那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匈奴真正的用意,就是要把大汉引到东胡腹地,与大汉大战一场,一是洗雪耻辱,二是削弱大汉,三是可以从东胡牵制大汉。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说得很对。匈奴这次出兵东胡的根本目的,就是为即将到来的汉匈奴大战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若是收了东胡之地,匈奴的地域更加辽阔。口众更多,牛羊骏马更多,控弦之士也会多,匈奴的实力就能恢复。 要是收了东胡之地,匈奴与汉境的边境线就拉得更长了,过万里。这对汉朝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难以防守。 匈奴来说,无城廓之守,边境之处除了草地还是草地,即使汉军要去滋扰,顶多就是杀一些牧民,掳掠一些牛羊,这对匈奴没什么损失。 对汉朝来说,边境全是城镇村庄田园,不能不守的话,那得多少兵。要耗费多少财力。 更重要的是,可以把汉军吸引到东胡腹地,利用匈奴的优势,把汉军击破,甚至全歼,这对即将到来的汉匈奴大战有莫大的好处。 这是周阳、主父偃他们剖析情势后,得出的结论,早为李广他们熟知,再次听来,仍是心惊不已,忍不住骂上几句。“再者,侯产儿前日战败,憋了一口怨气,定是不服气,他会驱使匈奴进行血战,是以,这一战异常惨烈。”公孙贺的声音突然拔高:“呵呵!越是如此,匈奴的伤亡越大,我们一定不能错过歼灭匈奴的良机!” “说得好!”公孙建大声赞同:“长城大战时,单于不是用血誓来激励匈奴与大汉血战吗?结果又怎样?匈奴死伤无数,五十万匈奴,有多少逃回去了?” “哈哈!”长城大战时,军臣单于在给汉军包围的情况下,不得不用血誓激励匈奴,匈奴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的冲锋,可是,在汉军密集的弩阵面前,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那时的汉军,主要依靠弩阵来杀敌,骑兵和兵步皆不是匈奴的对手。如今的汉军。已经拥有了陌刀、弩阵、骑兵这三大利器,三个兵种配合,那就是一台恐怖的绞肉机,足以把匈奴碾成碎片,匈奴冲上来。那就是送死。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李广他们要不欢喜都不成。 “虽然你们说的都是实情。可是,这不是破敌之法!”周阳脸一肃。李广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我们要商议的是,如何与匈奴打这一仗。” “这个李广思索着道:“大帅,依末将想来,侯产儿一定会派出军队,前来试探我们。我们趁此机会,把匈奴给歼灭了,打击匈奴的军心士气。” “嗯!这想法不错,末将赞成!”公孙贺不住点头。 两军对阵,先派出小股军队进行试探,摸对方的底,这是古代战争的常规打法。 “第一次试探,匈奴败了,必会派出更多的兵力来试探,借此挽回颜面。直到偻产儿以为决战时机成熟。才会与我们决战!真到那时,匈奴一败再败,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损失惨重,要想不败都不行。”公孙建于这说法也是赞同。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起来。 “矢帅,张先生来了。”赵破奴快步进来,向周阳禀报。 他说的张先生是张辟僵,因为张辟疆虽是奉周阳之命主管收编治理东胡一事,毕竟还没有正式官职。只能称为先生了。 “二叔祖?”周阳大是欢喜。道:“快请,快请!” 张辟鳖没有官职,是布衣之士。可是,他的名声极是响亮,在座之人于他极是敬仰,忙站起身,跟着周阳出去迎接。 “不必那么多礼!”周阳他们还没走几步,只见张辟疆和张不疑快步进来 张辟鳖一袭曲裾深衣在身,一派仙风道骨之慨,精神量烁,一脸的笑容,极是亲切。 张不疑一脸的笑容,不时在周阳和张通身上打量,一个是爱孙,一个是心爱的孙女婿,要他不关注都不行。 “二叔祖,你们怎么来了?”张通上前见礼,有些好奇的问道。 汉军一进入东胡境内,灭了东胡。剿灭乌桓,收获极是丰厚。事情也很多。只有交给张辟疆去处理了。谁叫他对此道最是拿手呢?是以,张辟疆一直没在军中。而是在后方。 “如此大战,一生能有几次遇上?我能不来吗?”张辟缰笑着回答。 这倒是,周阳微一点头,请张辟疆和张不疑二人坐下,笑道:“二叔祖,我们正在商议如何打这一仗,还请二叔祖多加指点。” 张辟鳖才智绝高之士,精通韬略,听听他的意见,于此战有莫大的好处心嘉纳善言,一直是周阳奉行的准则,这是周阳统兵不败的一个原委,自然是不会错过张辟疆。 “大帅言重了。”张辟疆接过兵士送来的茶水,一边喝着,一边道:“你们议得怎么样了?我能听听吗?” “二叔祖要听,哪有不可以的?”周阳抚要把众将的看法说了:“二叔祖以为,这一仗要如何打?” “哈哈!”张辟霉把周阳略一打量。笑道:“大帅胸有成竹了,何必问我呢?” “我是有一些想法,可是,能听听你的想法,不是更好吗?”每次大战前,周阳都是成竹在胸。尽管如此,仍是要听取众将的意见,进行完善。 “好!为将者”必是要听取部下之言,择善而纳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张辟疆点头赞许,话锋一转:“飞将军他们所说,皆是寻常打法,要是我所料不差。侯产儿不会如此打!” “这个”李广他们大是诧异,惊疑的打量着张辟疆。 “要是我是侯产儿的话,先歇息一天半日,容匈奴恢复过来,然后精锐尽出,与大帅决一死战。试探之事,就不必做了。”张辟疆目中精光闪烁。 “为何呀?”公孙贺大是不解:“织产儿是挟愤而来,志在雪耻,若是不能探出我们的战力,这于他没有好处。侯产儿是一员良将,懂此理。” “是呀!是呀!”李广他们齐声附和。 “原委不在别的,在于匈奴拿我们的弩阵没办法!”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开口为李广他们释疑。 陌刀、轻骑兵、弩阵,这是汉军的三大利器。这三大利器中,威力最大的就是弩阵了,一旦弩阵威,必将是毁天灭地的,不要说匈奴。就是有着极好防护能力的汉军也不敢搂其锋芒,因为强弩完全能够洞穿汉军的铁甲。 侯产儿已经与汉军骑兵打过一仗,领教过汉军骑兵的厉害,着实难以对付。可是,比起汉军的弩阵。汉军骑兵还是比较好付的,至少匈奴可以凭借兵力优势来取胜。要是对上弩阵,匈奴根本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有给屠杀的份。 至于陌刀,匈奴还没有见识过厉害,尽管得到一些零星情报,却于具体情形并不知晓。不敢怎样,总不会比弩阵更难对付吧? 要是按照正常情形来打。先进行一番试探,那无异于在给汉军送菜。几道菜送下去。侯产儿的兵力优势就越来越这对他很不利。 侯产儿要想打赢这一仗。只有依靠兵力优势。与其给汉军送菜,不如一拥而上,凭借兵力优势击溃汉军。 更重要的是,以汉军骑兵的战力估算。如今汉军的战力远胜以前,每打一次就会损失不少兵力。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很大。侯产儿不得顾忌。 周阳一解说,李广他们恍然大悟。李广抚着额头,沉思道:“匈奴一拥而上的话,着实难办。再加上匈奴拼命,这一仗不好打呀!” 匈奴拼命有多厉害,长城大战时,汉军就领教过了,给汉军制造了高昂的代价。侯产儿肯定会驱使匈奴拼命,这是没有悬念的。 “呵呵!”张辟僵笑了:“飞将军勿忧,大帅成竹在胸,自有破解之道。” “我们这么来打!”周阳笑着把想法一说。 “这?”李广、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他们个个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就是连张辟鳖、卫青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周阳。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打法!”李广他们惊疑之下,异口同声的道。 默默 匈奴营地,侯产儿的大帐中。一众将领环坐,侯产儿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一只羊腿,一革囊母**。侯产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马**,好不快活。一众将领狠狠对付着羊肉、马**,油水四溅。 阿胡儿虽是匈奴小王子,其行事作风和汉人有些相近,没有象侯产儿那般大吃大喝,浅斟慢酌:“左谷蠢王。这一仗要怎么打?” “先歇息好!要弟兄们吃饱、喝足、睡好,明日一早,与周阳决战。”侯产儿扯下一块羊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左谷蠢王,汉人虽然可恨。可是,其战力非同小可,我们三万打不过一万汉军骑兵,是不是先派出军队,试探一下。”阿胡儿沉吟着道:“听说汉军还有一种大片刀。很是了得,就是没有见其用过。若是不明究里,岂不是要吃亏?” 陌刀在平定睢阳和收百越时使用过,要想一点讯息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对于陌刀。匈奴是道听途说的多,只知道很重。至于如何使用。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阿胡儿这是稳妥之法,一众将领齐声赞同:“是呀,左谷蠢王!昔年的大战,就是大匈奴不知晓汉军还有弩阵。这才吃了大亏。 昔年的大战,汉军一直把弩阵留到最后才用出来,这让不明情形的匈奴吃了大亏,打了一个数十年没有的大败仗,这些匈奴将领记忆犹新。 “不管大片刀有多厉害,也不会比弩阵更厉害了!”侯产儿的嗓门很大,声音很高:“只要没有弩阵厉害,我们何惧之有?最难对付的,是汉军的弩阵,若是不精锐尽出的话,哪里打得过?” 汉军的弩阵有多厉害,匈奴一辈子。十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是无解的,去多少人,死多少,一听这话,一众将领立时无言。 “既然左谷蠢王决定了,不知这一仗如何打?”阿胡儿沉思着道。 “我们精锐尽出,周阳必是全军应战。只要他们离开营寨,我们就可以派出一部分兵力牵制住弩阵。然后派出精锐的勇士,从背后包抄汉军。”侯产儿的虎目中精光闪烁。明亮如九天之上的烈日:“汉军一向把骑兵用来保护两翼,其背后是最弱的,周阳的正面肯定是弩阵。只要我们攻破了汉军后背,就能拿下弩阵。” 不得不说,侯产儿的想法很好。弩阵是远程杀伤利器,一旦给匈奴靠近了,就挥不出威力,也就破了。 “好办法!”阿胡儿不住点头:“我们还可以派出大军,对两翼进行猛攻,要周阳分不出兵增援后背。虽然汉军的骑兵战力不错,我们要牵制住他,不是问题。” “哈哈!” 侯产儿他们仰天大笑起来。畅快异常:“这一仗胜定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九章 惊天血战(二) 晨曦初卜。曙米初露,新的天开始了六“呜呜!” 如怨如诉的号角声打破清晨的宁静,远远传了开去。 这是匈奴集结的命令,问网吃饱喝足的匈奴,背负弓箭,腰悬弯刀。骑着骏马,赶来列阵。如今的匈奴。号令不错,列阵时,不再象以前那般叫嚷半天,而是除了蹄声、号令声外,没有别的声响。 匈奴的阵势很快就完成了,在侯产儿的指挥下,开出了营地,朝南逼去。 匈奴在离汉军营地五六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列成一个庞大的骑阵,十数里范围内全是匈奴,好象海潮一般。 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声威惊天。 如今的匈奴,锐气正盛,人人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望着南方。恨不得立时与汉军大战一场。匈奴是个记恨的民族,数年前吃了大败仗。哪能忘记,盼望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 侯产儿顶盔贯甲,骑着烈阳驹。手握狼牙棒,气势放开,极是骇人。好象一头远古凶兽,随时会把人撕裂。 虎目中精光闪烁,打量着汉军的营地。以他想来,只要他精锐尽出。汉军一定会出营列阵,与他大战一场,这是他盼望的事情。 可是,让他很失望的是,汉军根本就没有开出营来。汉军营地一如往昔。静悄悄的。 很快的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汉军营地仍是没有动静,侯产儿浓眉一挑,大是惊讶,暗想:“难道我料错了?周阳不会出营与我大战?” 不仅他如此想,就是阿胡儿这些将领。谁个不是如此想呢? “左谷蠢王。周阳不会是不战吧?”阿胡儿策马来到侯产儿身边,惊疑不定。 “他一定会战!”侯产儿的回答跟没说一样,周阳率军来到东胡。不是为了打匈奴吗?若是不打匈奴,还来做什么? “我是说眼下。”阿胡儿忙补充一句。 “等等看吧!”事情的展,远远出了侯产儿的预期,他哪里知道周阳目下会不会与他一战。 阿胡儿笑道:“汉皇病重,随时有可能驾崩。这样拖下去,对汉军不利。” “大匈奴的勇”应当凭借弯刀、弓箭杀死敌人,而不是寄期望于汉皇的生死!”侯产儿于阿胡儿的话很是不屑:“汉皇要是不死,大匈奴就不打仗了?就不杀汉人了?” “左谷蠢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汉皇病情沉重,汉军应当战决,不应该拖下去。周阳如此做,必是有谋,我们得小心些。”阿胡儿也是个精明人。 “那还用说。”侯产儿眉头一挑;问道:“你知道周阳的心思?” “这个,我正在琢磨。”阿胡儿哪里想得到周阳的打算。 猜不透的,想不到,阿胡儿还真是没辙了。如今这情形,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呢? “来人,前去挑战!”侯产儿下令。 一队高喉咙。粗嗓子的匈奴兵,开到汉卓营前,扯起喉咙骂起来。 “胆小的汉狗,快快出营一战!” “汉狗胆小如鼠,不敢与大匈奴的勇士一战,只敢躲在羊圈里!” “汉狗听着,尖匈奴的勇士要砍了你们的脑袋,把你们的头颅做成溺器。” 匈奴的骂声不绝。远远的传了开去,伴随着匈奴的嘲笑声,原野上嗡嗡直响。 可是,汉军营地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仍由匈奴骂得喉咙冒烟,却是没用。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挟愤而来的匈奴。锐气开始减弱了,眼中炽烈的战意不再。原本安安静静等待的匈奴。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有道是,一鼓气盛,二鼓气衰。三鼓气竭,等待了这么长时间,要匈奴不泄气都不行。 也是如今的匈奴有了不错的号令与军规军令的约束,要是在以前。早就吵嚷开了。 侯产儿本人都有些不的烦了。也无心去管匈奴,任由他们议论。 哼!”侯产儿紧紧手中的狼牙棒,眉头一轩,下定决心道:“既然周阳不敢战,那我就攻营了。” 汉军有塞橱可以依仗,若是匈奴攻营的话,这对匈奴很是不利。可是,就这般等下去,不是办法。骂也骂不出来,还不如攻城。 就在这时,汉军营门打开,一个汉军兵士策马出来,侯产儿这才没有下令。 只见这个汉军兵士打马来到近前,冲侯产儿大吼起来:“大帅说了。天光不早了,侯产儿,你不体恤一下你的兵吗?让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午时过后,大战一场!” 等了半天。一点讯息都没有。总算是有了点消息。时间是不早了。此时开战的话,对匈奴不利。因为匈奴列阵半天,锐气已泄,再者有些饿了,不如吃饱喝足了再来打。 侯产儿当机立断,道:“转告周阳,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颅!” “就你?”汉军兵士嘴角一裂。冷笑一声,打马回营。 “歇息!进食!” 侯产儿大声下令,匈奴出一阵欢呼声。开始吃肉干,喝马**。干等了半天,这是一种折磨。匈奴哪能不欢喜的。欢喜归欢喜,在侯产儿的命令下,不敢乱动,只能在战马旁边坐下来。 “好香!好香!”侯产儿一吸溜鼻子,忍不住赞道。眉头一挑,目光对用伽二大营一扫!读是从汉军营的里传来※ “真香!”汉朝的烹饪技巧。哪里是匈奴比得了的。 匈奴的食物除了羊肉就是牛肉,除了烤还是烤,能有其他的技巧吗?没有! 而汉朝的烹饪技巧就多了,炸、炒、煮、炖、冷,名目繁多,多不胜数。 汉军埋锅造饭。光这香气,就足以诱得匈奴直吞口水。 正在吃肉干的匈奴一闻到这香味,不由得嘀咕起来:“汉狗的食物真香”。看看手中干硬的肉干,嚼在嘴里,跟木头似的,让人没有了食欲。 这香气持续了很长时间,这才渐斩淡了下去。 匈奴给这香气诱惨了。原野上不知道有多少口水。 汉军的营门打开,十来个汉军兵士出了营地,飞驰而来。来到近前。侯产儿看清了,汉军拿的是吃的,还有一张食案。 “这是捣什么鬼?”侯产儿彻底糊涂了。 “大帅有话转告左谷蠢王:大汉是礼仪之邦,不可失仪。左谷蠢王远道而来,身心俱疲。不如饮酒一乐。本拟邀请左谷蠢王痛饮,共谋一醉。奈何你我为敌,不能杯酒共欢。遣人送上酒席一桌,还请左谷蠢王哂纳。”为的兵士,是个什长,大声复述周阳的话。 “这个”战场之上。真刀真枪见真章的,哪会给你送酒菜的。侯产儿尽管精明过人,也是不得不糊涂了。 “汉人没安好心,肯定有毒!”阿胡儿翻着白眼,恶狠狠的打量着汉军。 “哼!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长冷笑一声,手一挥,几个兵士开始摆放酒菜。汉军的烹饪手段,是不用说的,每样菜香气四溢,附近的匈奴闻着,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恨不得扑上去吃个痛快。 侯产儿手一挥,一个犬奴牵着一只牛犊般大小的烈犬过来。飞鹰走狗,是好骑射的匈奴必备之物,走到哪里都得带上。 侯产儿拔出弯刀。每样菜挑了些,喂给烈犬吃。 “汪汪!”烈犬吃得特别欢。不时甩尾巴,眯眯眼睛,很是享受。 “狗比人明事理!”汉军什长讥嘲一句。 侯产儿也不去理睬,紧盯着烈犬。烈犬不住在他腿上凑,对着短案上的菜肴狂吠起来,仿佛是在说,真好吃,能不能多吃点。 过了半天,烈犬欢蹦乱跳的。哪有中毒之象,侯产儿不得不承认,周阳没给他下毒。 “回去给周阳说。谢谢他!”侯产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看在他赐宴的情份上,抓住他后,我会回请他!” “不自量力!”汉军什长讥讽一句,带着人回去了。 “来来来!”侯产儿冲一众将领一招手,都围了过来,汉军的食物对匈奴来说,那是龙肝凤髓,非常难的。谁不想分一杯羹? 一众人围过来,你抓一把。我抓一把,很快就把一桌酒席给分光了。 “真好吃!” “太好吃了!” 一众将领咙着手指头,恨不得把手指头当作美食给吞了。 “怎么不多送点?”有将领万分不甘心。望着汉军营地。 “耍天天吃如此美食,就得打败汉军”。侯产儿回味无穷。 “一定要打败汉军!”一众将领猛点头,别的不说,打败汉军才有美食吃。就冲这一点。也得拼命。 时间在一众将领的回味中过去。日头已经有些偏了,还是不见汉军出现。 “周阳在使诈!”侯产儿眉头一挑,若有所悟。 就在这时,汉军营门打开,一个兵士飞驰而出,停在远处,道:“大帅说了,午后正是品茶时间。不宜立即开战,容大帅品好茶,再来大战”。 这明明是在耍人,侯产儿气不打一处来,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对着汉军,喝道:“我杀了你!” “来啊”。汉军兵士不仅不惧。而倒是迎了上来:“大汉有的是好男儿!来啊!” 侯产儿手中的子箭移了开去,道:“你走吧!” 汉军兵士也不多说,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大帅料准了,侯产儿真的没有杀他”。李广望着这个汉军兵士回来,仍是有些惊疑。 “侯产沿勇悍之人,自恃武艺高强,若是与他逞强,那么,他必杀人。如此这般,他反而不杀了张辟疆笑着道出原委。 “大帅,接下幕怎么办?”公孙贺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拖呗!”周阳跪坐在矮几上,端着茶盅,慢慢的品着茶,非常悠闲。 “大帅,晚上你又有何说辞?”卫青捧着茶盅,很是好笑。“晚上正是饮宴之时,不宜作战,明日再战吧!”周阳云淡风轻的道,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浮云:“多好的天气!多美的草原!如此景致。享受啊!” “哈哈!”李广他们出一阵轰笑。 李广抚着额头,笑不可抑:“我打了一辈子的仗,每一仗皆是真刀真枪,热血横流,就不知道仗还可以这样打。你们说,我们在这里欣赏美景,匈奴却在那里干耗着,侯产儿会不会气疯?” “那是一定的!”秦无悔笑着接过话头。 “乌特拉!” 就在众人说笑之际,一队匈奴如潮水般冲了过去,侯产儿气愤之下。下令攻营。当然。他还保持着理智。没有全军一拥而 “侯产儿快疯了,再气气他,说不准他会把全军压上来。”李广他们指点着冲过来的匈奴,大笑不已:“这气人法,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说得一点没错,众人大笑着附和。 匈奴冲上来,汉军并没有出营。而是一阵乱箭射过去,匈奴死伤不少。匈奴数番攻击,都给汉军击退。 直到天黑,汉军没有出战。侯产儿预料中的大战并没有生。他万分不甘心,只得下令回营。 回到营地的侯产儿,用他所知的最卑污言词,把周阳狠狠骂了一通。 与匈奴营地的气愤样儿正好相反,汉军却是欢声雷动。不得不说。周阳的做法很是解气,让汉军欢喜,要他们不欢呼都不行。 次日,侯产儿仍是只早率军邀战。派人辱骂,汉军仍是不出战。只不过。这天没有人给侯产儿传话,更没有送他酒肉。 第三天,汉军有了新的动向,那就是应战。当然不是出营与匈奴大战,而是在营地里骂匈奴。骂匈奴是蛮夷。说起数年前匈奴战败的。 数年前那场大战,一直是匈奴心中的痛。给汉军揭了疮疤,人人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汉军撕成碎片。可是。汉军不出营。他们徒叹奈何。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过后,匈奴麻木了,连骂都没劲头了。 当天晚上,周阳召集众将道:“明日决战!” “大帅。真是好计谋呀”。卫青他们赞不绝口:“大帅这一计,不仅挫了匈奴的锐气不说,还使得侯产儿气愤难已。明日开战,侯产儿一定会疯狂的命令匈奴冲上来送死 “我之所以要如此做,就是要激怒侯产儿,让他气愤,要他驱使匈奴送死。” 周阳微微点头,道出用意:“若是一开始就大战的话,匈奴虽是锐气正盛,杀心高炽,我们也是不惧,打败匈奴不是问题。可是,那时节。侯产儿不怒。会依据战局调兵,要是没有取胜的希望,他就会撤退。我们是四条腿,匈奴也是四条腿。四条腿追四条腿,难以追上,那日的大战就是明证。” 前些日那一战,汉军用一万骑兵打败三万匈奴,匈奴死伤惨重。可是。汉军在追击途中,战果却不大。都是骑马的,要想追上匈奴就太。 “再说了。匈奴有近乎我们两倍的兵力,一旦战局不利,开始撤退的话,我们要追也是很难周阳指节重重叩在短案上:“我要这般手脚,就是想在大战之际,多杀伤一些匈奴,便于追击战。” 大战之际,匈奴死得越多,汉军追击起来就轻松多了。追击时,多出一万匈奴,与少一万匈奴,结果大不相同。 此计若是能让匈奴多死上三五万。这对追击来说,有莫大的好处。 汉军虽然战力惊人,毕竟只有十万,兵力不占优,要想把匈奴围住。几乎是不可能的。大胜之后,必然是追击战。 当年的长城大战之时,汉军的追击有多艰苦,周阳他们是记忆犹新。那一战,若不是有长城阻挡。若不是李广占领了大半长城,使得匈奴由四条腿变成两条腿,而汉军由两条腿变成四条腿的话,追击的战果不可能那么大。 这里可是无遮无拦的草原,匈奴一旦打败了,要逃跑还不容易? 次日天明之后,阿胡儿吃饱喝足,前来见侯产儿:“左谷蠢王,今日出战吗?” 那能叫出战吗?那叫煎熬! 一连六天,侯产儿率领全军压上去。汉军就是不出战,今天去了也是白去,侯产儿微一思索道:“派些人去挑战便是” “咚咚!”侯产儿的话问出口。只听汉军的战鼓声响起,惊天动地。 “太好了!”侯产儿欢呼一声,天天盼,日日盼,汉军终于有大动。 “左谷蠢王,我们何不效的汉军,坚守不出。”阿胡儿马上出主意。 “小王子,你真是太能想了侯产儿摇头。提醒道:“汉军有弩阵,我们就算要坚守,能守得住吗?再说了,给汉军攻进营来,大匈奴的勇士们怎么杀敌?” 汉军耸阵有多厉害,阿胡儿他们是知晓的,匈奴的营地虽然坚固,却是守不住。汉军只需要摆开弩阵。对着匈奴的塞橱几个齐射,就会攻破。 一旦匈奴的营地给攻破,汉军就会趁势攻入营地里。汉军有步兵,在营地里打仗,很是灵活。不会受到影响。 而匈奴全是骑兵,在营地里打仗。无法冲锋,无法排成阵势。威力大打折扣。与其如此,还不如出营导汉军大战一场。“左谷蠢王说得对!”阿胡儿也是个聪明人。侯产儿一提醒,就明白过来了。 “开战之时,你率军牵制汉军。我亲自攻击汉军的后背!”侯产儿信心十足,右手一挥,喝道:“出营,开战!” 一声令下,匈奴开出营地。准备与汉军大战一场。 正如侯产儿所料。汉军全部开了出来,这正是他想要的,不由得。 可是,转瞬间,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汉军的阵势与他的设想相差得太远,汉军竟然摆了一个违背兵法的阵势,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第十九章 惊天血战(三) 侯产儿的预料,周阳会把弩阵放到正面,左右两翼州,住。一切如他所料,汉军的阵势正是如此夹排,正面除了弩阵以外。还有陌刀手。 陌刀手端着明晃晃的陌刀,列成阵势,陌刀柱在地上。陌刀虽然没有威,可是,在阳光下,出夺目的光华,让人心悸。 侯产儿瞳孔不由得一缩,大是惊异。他的眼光不错,一瞧便知,如此沉重的陌刀重重劈下,那会是什么结果?即使匈奴再勇悍,也是禁受不住,心中不住打鼓:“大匈奴的勇士能攻破吗?” 转念一想,这不是问题。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从正面强攻,因为汉军的弩阵在正面,他得避开,只需要派些兵力牵制住就行了。 侯产儿决心从后背对汉军起猛攻。一旦突入汉军阵中,既破了弩阵。顺带还破了陌刀阵,这是一举两得之事,他当然不用担心。 虎自圆睁,把汉军的阵势一看完。郁闷得差点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不为别的,是因为他的想法不可能实现,汉军没有后背,他无法从后背攻击汉军。 一支军队,列成阵势后,必然会有正面、两翼和后背的区别。其中。后背是最弱的。除非列成圆阵。要是列成圆阵的话,又得处处受攻。匈奴进攻起来,更加方便。 汉军并没有列圆阵,列的是方阵。只要是方阵就有后背。汉军并非没有后背,而是汉军紧挨着汉军的寨栅列阵,守护汉军后背的轻步兵离汉军的营地壕沟不过三两丈距离。 也就是说,汉军的后背,就是汉军的营地,侯产儿若要攻击汉军的后背,就得攻破汉军的营地,那是不可能的,周阳不可能给他机会。即使侯产儿强攻汉军营地,那得付出高昂的代价,还不一定能成功。 侯产儿满打满算,从汉军最弱的后背起强攻,到头来,却现根本就行不通,他能不郁闷吗? 军儿小阵,一定要列在进退自如的地方,汉军如此列阵,违背了兵法。一旦战事不利,汉军很容易遭到匈奴的包围,陷入走投无路的境地,会死伤惨重。 当年的长城大战,匈奴不是给汉军围在匈奴的营地边上么?那一战的结果,天下皆知,匈奴因此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周阳如此列阵,那是因为周阳算准侯产儿会攻击汉军的后背。这并难料算,只需要换到侯产儿的角度去思考便成。汉军的弩阵,是不可撼动的,在冷兵器时代,要想攻破弩阵,根本就不可能,侯产儿肯定不会从正面强攻汉军弩阵。 正面不能进攻,那么,侯产儿就只能从两翼和后背来进攻了。两翼有汉军的骑兵守护,汉军骑兵的战力有多强悍,侯产儿肯定不会忘记。他也不会强攻。 那么,只有后背最适后进攻。周阳完全可以抽调骑兵,甚至一部分强弩来防守后背。可是,那样做的后果,就是减弱了弩阵和骑兵的威力。汉军要防守的地方越多,兵力也就越分散,杀伤力会减弱。 与其如此,还不如利用营地来掩护汉军的后背,把兵力尽可能集中。给匈奴以最大杀伤。 当然,这样做的话,汉军要冒极大的风险,那就是会给匈奴包围。对于这点,周阳倒不担心。若是汉军不如此列阵,而是列在空旷之地的话,侯产儿拥有兵力优势,还是可以包围汉军,那样的话,汉军是四面受敌。如今这般列阵,是三面受敌。汉军的压力反而减少。 至于会不会给匈奴围歼的问题。周阳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汉军手里有无法破解的弩阵,实在是打不过了。完全可以用弩阵杀开一条血路。回到营地里。 这仅仅是最坏最坏的情况。依汉军如今的战力。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算来算去,就这种列阵之法对汉军最是有利。当日,周阳把想法一说,不仅李广他们惊异,就是张辟缰也是惊讶得下巴差点砸肿了脚面。如此列阵,在战争史上并非没有。而是很少很少,少得可以忽略。 细细一想,周阳这办法着实妙。妙就妙在,汉军的兵力可以更加集中,可以予匈奴更大的杀伤。同时。侯产儿没法攻击汉军的后背,只有从两翼与正面进攻,匈奴更形密集,更利于汉军弩阵射杀,相信匈奴的伤亡会奇高。 想明其中关节,张辟疆他们大是赞同。 “这这这,”侯产儿喉头咕咕作响,打量着汉军的阵势,有一种狗咬乌龟,无处下口的困惑。 周阳是神吗?他怎么就猜到我的心思,知道我要从后背猛攻呢? 仔细一想,这也不难,汉军如此列阵,才有最大的好处。汉军有弩阵,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实在是不利,完全可以用弩阵杀开一条血路。回到营地。 再不济,直接砍开塞栅,回到营的便是。至于壕沟中的障碍之物。根本就拦不住汉军,不必用兵士的尸体来填,完全可以用战马来填。用战马填平壕沟,过去砍开营橱,汉军可以安然退入营中。 当然,这还要侯产儿能打得汉军不得不如此做,可是,匈奴有这实 吗? “左谷蟊王,打吗?”阿胡儿策马来到身旁,惊疑不定的问道。 战场上,变化总是比计划快,这就是明证。一切都计当好”到头来,却现行不沥,他大匙毖侃,狠狠的挠了挠额头,沉声道:“能不打吗?” “左谷蟊王,我们可以退回营的坚守。要是担心汉军攻营的话,不如马上撤退。”阿胡儿精明的一面表现出来了:“在大漠上纵横驰骋。正是大匈奴所长,汉军一定不能持久,我们先把汉军拖累拖疲,再来大战一场便是。” 不得不说,阿胡儿此计极是高明。匈奴生长在大漠上,在大漠上驰骋,匈奴闭着眼睛也能做到。若是匈奴不与汉军硬碰,而是挥其优势缠斗的话,汉军还真没办法。 汉军收了东胡,剿灭乌狂,得了不计其数的牛羊,后勤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时一长,对汉军不利,天知道景帝什么时间驾崩。再说了,在大漠上时间一长。汉军不一定能适应。水土不服,瘦病四起,都会削弱汉军。 “这个”侯产儿当然明白此计的好处,不由得沉思起来:“大匈奴挟愤而来,誓欲报仇雪恨;若是不战而退,大单于会如何想?大匈奴的勇士会如何想?” 这顾虑并非多余,这些年来,匈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把汉军诱入东胡腹地,正是报仇的良机,若是侯产儿不战而退,这事说出去,他会给口水淹死。 取使军臣单于信任他,不会治他的罪,可是,他自己心里就好过吗? 虽然说阿胡儿的意思是与汉军缠头,不正面硬碰,那也得打打才能撤了,几经思虑,侯产儿下定决心道:“先打一仗再施要是情形不利,我们立即北撤,与周阳捉迷藏。” “既然左谷蠢王决定了,那就先打打看。”阿胡儿也明白,侯产儿说得有理。这一仗。上自单于,下至寻常牧民,无不是在看着,不战而退。必然是流言四起,骂声一片。 “你率军正面进攻,牵制汉军。我率军猛攻汉军左翼。”侯产儿依然决定,不硬撼汉军弩阵,这是明智的决定。 “大匈奴的勇士们:可恶的汉人杀戮大匈奴的勇士,烧毁大匈奴的草原,掳夺大匈奴的牛羊骏马。这是奇耻大辱,数十年所未有!”侯产儿骑在烈阳驹上。挥着弯刀,大声话:“大匈奴的勇士们,用你的弓箭,用你的弯刀,杀死可恶的汉人!让汉人变成温顺的绵羊!” 这番话并不长,却是激得匈奴热血如沸,眼里全是恨意。 数十年来,匈奴压着汉朝打。打的汉朝无还手之力。自从数年前一战,这一切都改变了,匈奴竟然给打得没了脾性,谈汉朝而色变。 匈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们过去的辉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再次让汉人变成温顺的绵羊。那样的话。他们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汉人的茶叶、丝绸、瓷器。要多少有多少,汉朝又会成为他们的仓库,任由匈奴予取予求。 “乌特拉!” 匈奴挥着弯刀,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乌特拉!”侯产儿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大声怒吼。 “乌特拉!” “乌特拉!” 一声接一声的万岁声,响彻天际。匈奴的血液在沸腾,漏*点在燃烧。声音越来越响亮。 侯产儿手中的弯刀,猛然对着汉军一挥,好似一道闪光掠过长空,耀眼夺目! “隆隆!” 匈奴挥着弯刀,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 匈奴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前后相连,就象涌动的浪潮,一波接一波。一眼望去,只见汹涌澎湃,声势惊天。 闪亮的弯刀。在日光下闪闪光,这一刻,匈奴就象嗜血的野兽。对着汉军,狠狠扑来。 侯产儿率领匈奴,直朝汉军左侧扑去。正面是牵制汉军的,两翼才是重点,他所在的左翼,更是重中之重。 “乌特拉!” 匈奴的吼声,好似惊涛骇浪。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急风骤雨般冲来。 与匈奴惊天的声威正好相反。汉军没有吼战号,只是静静的站着,仿佛杀气冲天的匈奴不存在似的。 云车上的周阳,手握令旗,打量着冲来的匈奴,眉头一轩,大是震憾。当然,周阳震憾的并不是匈奴的杀气,而是如此波澜壮阔的战争场面。 数万匈奴驰骋,战号冲天。战马嘶鸣,烟尘蔽天,那是何等的波澜壮阔,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 周阳手中的令旗重重挥下,汉军的弩阵开始威了。 “咻咻!”强劲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鼓隐隐作疼,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好象万千条毒蛇,对着匈奴扑去。 “啊啊!” 凡是给弩矢覆盖的地方,匈奴必是为之一空,在空中飞舞,惨时不断。 虽然没有了秦弩,弩阵的射程由一公里远,缩短到一里左右。可是。弩阵的弩矢更形密集,弩矢在天空飞掠,密密麻麻,连阳光都透不过。匈奴要想不死伤惨重都不行。 匈奴这口怨气憋了好几年,虽然死伤惨重,仍是鼓起余通,朝前冲杀。只是,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经受弩矢的洗礼,付出高昂的代价。 纵是如此,匈奴仍是在冲锋,在怒吼。这与数年前大不相同,若是在以前,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 匈奴不逃,正合周阳的意,周阳怕的就是匈奴逃走,指挥汉军尽情的屠杀。 正面冲来的匈奴,一路冲下来。等到冲到陌刀阵前,早已是廖若晨星。所剩无几了。结果是可想而知。他们给陌刀劈成了碎片。 反正正面是牵制,只要弩阵不对付两翼的匈奴,便算达到目的。阿胡儿倒也不心疼,驱使匈奴前赴后续的冲了上去。 侯产儿率军正冲间,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对着他率领的匈奴射来。 要着好象毒蛇一般掠来的弩矢。侯产儿不由得瞳孔一缩,周阳在左翼布置了弩阵? 他猜对了,周阳把弩阵一分为三。正面、左右两翼都部署了。这就是周阳依靠寨栅列阵的好处,耍不然,弩阵就要一分为四,那样一来。弩矢就不会如这般密集。 为了给匈奴以最大杀伤,在左右两翼部署弩阵那是必然的,却不能派陌刀,因为那会阻挡汉军骑兵的冲杀。 一转念间,侯产儿也想明白了。就是他统领汉军,也会在两翼部署弩阵。有就有吧,没什么了不起的。侯产儿丝毫不惧,指挥匈奴冲了上去。 弩矢铺天盖地的射来,匈奴死伤无数,可是,在侯产儿的率领下。仍是在冲锋。在经过弩矢的打击后,匈奴冲近了不少。 就在这时,空中的弩矢更形密集了,因为守护在左翼的汉军骑兵威了,在用手弩射杀。 手弩配合强弩,空中的弩矢就密集多了,密密麻麻的,就是苍蝇都别想活命。在如此密集的弩矢射杀下,匈奴的代价出奇的高,好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一般,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地上多出一地的尸体。 匈奴临死前的惨叫,战马的悲鸣声。还有匈奴的万岁声,响成一片。 饶是如此,幸存的匈奴仍是在冲锋。等他们冲到弓箭范围时,弯弓搭箭,对着汉军射去。匈奴虽然数年前吃了大败仗,其箭术却是一点也没变弱,仍是那般娴熟。箭矢如雨。对着汉军当头罩下。 遗憾的是,他们的箭矢射在汉军身上,不过是一篷火星,根本就伤不了汉军,而汉军的弩矢却能要他们的命。 “汉军威武!” 到如今,侯产儿率领的匈奴,已经伤亡过半了,队形乱了,正是击溃的绝佳良权。防守左翼的卫青,哪会错过这等良机,手中的环刀一挥,大吼一声杀,汉军吼着战号。好象饿狼一般对着匈奴冲去。 汉军一边冲锋,一边弯弓放箭。等到冲到近前,汉军收了弓箭,抄起长矛,端着手中,对着匈奴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匈奴端着木棒冲来,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前些日两军对冲的那一幕又出现了,两军就象飞移动的两座大山。快接近,轰然相撞,绽放出无数的血花,一地的尸体,悲鸣的战马。 今天这一撞,与前些日那一撞又有所不同。当时,两军纷纷坠马。而眼下,坠马的多是匈奴,汉军很少有坠马的。 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化,那是因为前些日那一战,汉军兵力不占优,在匈奴优势兵力的冲击下,想不坠马都不行。而眼下,却是汉军占优。匈奴经过远程射杀后,死伤过半。列不成阵势,面对强悍的汉军,木棒自然是敌不过长矛了。 “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被捅的匈奴纷纷坠马,只转瞬间,地上就多出了一地的尸体,身上插着长矛。长矛还在不住颤动,仿佛是毒蛇摆动的尾巴,在出欢快的信息:多鲜活的血液! 生机未绝的匈奴在扭曲挣扎,受伤的匈奴在翻滚惨叫,战马的悲鸣,冲天的战耸,汇鼻一雄壮的战地之歌! 经过弩阵的射杀后,匈奴已经阵形散乱,难以成阵,再给汉军骑兵一通猛冲,更是乱上加乱,乱得一塌糊涂。就在这时,汉军骑兵抽出环刀,开始砍杀起来。 匈奴挥着弯刀相迎,在侯产儿的驱使下,不敢怯战。可是,匈奴的刀法再好,遇到防护力惊人的汉军,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不过片刻功夫,就是死伤无数。 在汉军环刀的打击下,匈奴不得不溃退了。侯产儿挥着狼牙棒,在阵中奔驰来去,大吼大叫,要匈奴拼命。可是,兵败如山倒,他哪里约束得住。 望着象潮水一般冲来的汉军骑兵。要是再不走,侯产儿就会陷入汉军的重围中,侯产儿不得不打马而逃。 卫青指挥骑兵从后追杀,直到杀得匈奴七零八落,这才收兵回去,继续防护汉军的左翼。 守在此处,可以凭借弩阵给匈奴以重大杀伤,比起追出去硬撼有利的多。就在侯产儿溃退时,进攻汉军右翼的匈奴也溃败了。 至此,匈奴的第一轮攻势,全部瓦解。 第一波攻势瓦解之后,匈奴略事歇息,在侯产儿的指挥,对着汉军又起了进攻,结果是一般无二。仍是以溃退收场。防:年底总是那么忙,这阵子的事儿多,尽可能做到两更,实在不行,就一更,忙完这阵子就好了。 第十九章 惊天血战(六) 妾产儿,匈奴的第一猛将,军臣单千的爱将,一生打解次协多,不知多少次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就没有如眼下情形危急。 这可是汉军包围了,很可能全军覆没。若是在以前,汉军战力不行。即使落入汉军的包围中,侯产儿也是不惧,完全可以凭借匈奴强悍的战力杀出去。可是,如今的汉军。其战力比起匈奴强得多,这是昨日一战,三四万匈奴的性命得出的结论。一旦给汉军包围,匈奴冲杀出去的可能性极 要是当时有买彩票这一说法的话,侯产儿肯定会说“在如此情形下。匈奴冲杀出去的可能性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全军覆没,那是任何一个统帅的恶梦,任谁都难以接受。虽然这仗才开打,这结果几乎注定了,对侯产儿来说,那是一种折磨,是难以忍受的熬煎。 他身为统帅,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指挥匈奴应战。 骑着烈阳驹,挥着弯刀,侯产儿大吼大叫:“大匈奴的勇士们,伟大的昆仑神会庇护我们!拿起你们的弯刀,射出你们的箭矢,杀死可恶的汉人!” “乌特拉!”侯产儿挥着弯刀。大吼不已。“乌特拉!”他的亲卫跟着他吼叫,倒也声势不错。 “乌特拉!”有匈奴兵士响应,飞身上马,抄起弓箭,对着陌刀手进行徒劳的射杀。 陌刀手的防护能力惊人,匈奴的箭矢哪里能凑效,不外是溅出一篷火星罢了,这是大战中的一点乐趣罢了。 要不然,全由陌刀手进行屠杀表演,那也太无趣了。 箭矢对汉军没再,仍是有不少匈奴挥着弯刀冲了上去,迎接他们的是雪亮的陌刀,刀光掠过,他们就成了碎肉。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匈奴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倍受熬煎。给陌刀手象赶鸭子一般赶着。在营地里到处乱逃乱蹿。 十万汉军,除去驻守营外的骑兵和弩阵。进入匈奴营地的陌刀、轻步兵和弓箭手,不过四万多人,其中。陌刀手还不到三万人。兵力对比,不过是匈奴的三分之一,可是,陌刀手却是如入无人之境,匈奴不敢樱其锋芒。 在周阳的指挥下,陌刀手或数百人一队,或上千人一队,排着整齐的队形,在匈奴营地里横冲直撞,杀人盈野,血流漂接。 凡陌刀手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碎肉,必是一地的破碎内脏,必然会出现一咋。又一个小小的血湖。那是来不及浸入土里的鲜血汇聚而成。 陌刀手杀人,比得上绞肉机了,一刀下去,必然没有活物,有的只是一段段、一截截的尸体,比起修罗屠场还要惨烈,惨烈得多。 哪里匈奴多,陌刀手就往哪里赶。一开始,匈奴还妄图抵挡,可是。几番徒劳的抵挡不过是增加伤亡罢了,匈奴不由得心胆俱裂,哪里敢与陌刀对抗。 一见陌刀手开来。无不是声喊,作鸟兽散。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最好是长上翅膀。 匈奴给追杀得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铤而走险,拔出弯刀,照着塞栅就劈了下去。他们是想劈开寨栅,好逃命。 适才亲眼见识过了的,汉军攻破匈奴的察栅就跟撕裂布帛一般简单。毫不费力。可是,等到匈奴用弯刀来劈砍时,方才知道,那是汉军的专长,他们手中的弯刀砍在塞栅上,却是没多大作用。 “当初,为何要把寨栅造得如此坚固呢?”匈奴很是郁闷的想。当初造的时候,唯恐不坚牢,如今,是恨其太坚牢,时间不同,心境不同! 一有人行动,立时有匈奴仿效起来,不计其数的匈奴,用弯刀劈砍寨橱。在匈奴的努力下,坚固的塞栅终于给劈开了。 “逃啊”。 塞栅一开,就是海阔天高,任由匈奴逃命。匈奴不由得大是欢喜。出阵阵“乌特拉”的吼声,朝外就冲。 可是,匈奴马上就现不对了。他们竟然忘了,塞栅外面还有壕沟。壕沟里的尖刺之物,锐利异常,哪里冲得过去。 前面的匈奴现不对劲了,后面的匈奴哪里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你死总比我死强。前面的匈奴想停下来,后面的匈奴只管往前冲便是,把前面的匈奴给推着挤着。掉入了壕沟中。 “啊!啊!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匈奴在壕沟里惨叫、挣扎。 可是,他们的惨叫声很快就没有了。给后面冲上来的匈奴踩踏而死。要叫也是叫不出来。 壕沟给填平了,匈奴满以为可以逃走。然而,他们的想法错了,汉军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先是弩阵威,强劲的破空声中,弩矢对着匈奴就射了过去。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匈奴在走投无路时,必然会破开塞栅,周阳早就料算到了。把弩阵分成很多部分,部署在壕沟边上,匈奴一冲出来,正是弩阵威的良机。 此时此玄,逃命对匈奴有着莫大的诱惑力,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朝外冲,人挨人,肩摩肩。密密麻麻的,好象麻精似的。汉军的弩阵一威,匈奴就是死伤无数。一支弩矢往住要射死好几个匈奴。 匈奴死伤虽然惨重,以往那种堆…山了山的情景却是没有出为匈奴太多了,不要说是上帝来了,也不可能让他们飞起来。弩矢是穿透一个匈奴,再穿透一个。就是飞不起来。 昔日那种匈奴在天空手舞足蹈的奇景并未出现。这是弩阵投入战斗来的第一次。 被射杀的匈奴,他们的尸身给后面的匈奴推倒,好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似的,齐刷刷的倒了一地。后面的匈奴,踩着他们的尸体,犹如受惊的兔子般,朝前扑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威力无穷的弩阵,匈奴的尸体越积越多,鲜血把壕沟都染红了。壕沟是新挖的。泥土松软。可是,鲜血仍是来不及浸入土里,汇聚出了一个个血湖,格外美丽,在日光下出妖异的光芒。 饶是如此,匈奴仍是不要命似的从豁口朝外逃。也有匈奴冲过了壕沟。可是,迎接他们是的明亮的环刀,这是汉朝骑兵在威了。 在汉军骑兵手弩、弓箭、长矛、环刀的打击下,匈奴根本就逃不出去。豁口给汉军堵住,冲不出去。即使冲出去了。仍是死路一条,匈奴心惊不已,不少匈奴祈求起来:“昆仑神啊,快救救我吧!” 也有匈奴埋怨:“伟大的昆仑神啊,你咋这么不开眼呢?” 此时此刻,伟大的昆仑神是不会显灵的。 也有头脑灵活的匈奴,知道不能从缺口冲出去,得把寨栅弄倒。只要没有了寨栅,要逃跑就容易得多了。 “快,劈开塞栅!” “全部辟开!” 一有人吼叫,立时就有人执行。不计其数的匈奴,挥着弯刀。再度劈砍寨柑。 在匈奴的劈砍中,塞耕一段段的倒下,到最后,全部到塌,羊困没有了,匈奴自由了,可以任意逃走。 十几万匈奴的营地,占地极广,方圆十数里。在如此大的范围内。汉军要想拦住他们,还真是不容易。匈奴出阵阵欢呼声,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他们要解决的事情,仍然是壕沟。此时此玄,匈奴填壕沟的方式就多种多样了,不一而足,有些地段是用匈奴的尸体填满的,有的地段是匈奴把塞栅扔进壕沟填平的。 尽管有匈奴用寨栅填壕沟,可是,更多的却是用匈奴来填,因为那样简便,省事。 要是从姿中望去的话,壕沟里有不计其数的匈奴尸体,填得满满当当的,实是吓人。 成千上万的匈奴,争相逃命。越过了壕沟,冲向原野。 在如此广阔的范围内逃命,汉军的弩阵威力立时减弱,要想阻拦不太可能。 阻拦的任务就交给汉军骑兵去完成了,这是周阳把汉军骑兵部署在外面的原委所在。守住匈奴的营门,堵住通道,那不过是暂时的办法。可以给匈奴造出很高的伤亡。随着战事的进行,匈奴必然会破开塞橱逃命。匈奴就会分散开来,弩阵的威力就会减弱,这就需要骑兵来完成了。 卫青手中的环刀一挥。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大吼一声:“杀!” “隆隆!” 汉军骑兵隆隆驰突起来,对着逃命的匈奴大开杀戒。 逃跑的匈奴,有的骑马,有的靠两条腿逃命,不一而足。不管他们是用哪种方式,都是惊慌失措,哪里是汉军骑兵的对手,在汉军骑兵的冲杀下,死伤无数。 漫山遍野都是逃命的匈奴,卫青率领的两万骑兵虽然战力惊人,也不可能把匈奴全部杀死,仍是有不少匈奴逃了出去。 好在,公孙贺率领的一万汉军骑兵在外围等着匈奴。在公孙贺的指挥下,哪里有匈奴,他们就扑向哪里。所过之处,再也没有匈奴存活。做了汉军刀下亡魂。 饶是如此,仍是有少量的匈奴极其幸运,逃了出去。 在汉军弩阵、两重骑兵的围杀下。逃出来的匈奴十成有九成被杀,能幸运逃走的不到一成,死伤极其惨重。 塞栅一倒,匈奴营地里为之一空。再也没有了匈奴。横扫一切的陌刀手,失去了敌人,唯一握着陌刀看戏的份。 仗打到这份上,匈奴已经是溃不成军了,侯产儿的努力变得苍白无力。他的心头仿佛给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来。 “左谷蠢王,快走!快走!”亲卫冲上来,大声提醒。 侯产儿的胸口疼痛难已,眼睛瞪大,恶狠狠的道:“周阳,我不会放过你!我还会率军前来!” 他率领二十万大军东征,非常顺利。打得东胡无还手之力,眼看着东胡就要成为匈奴的了,可是,周阳率领汉军杀来,一切都改变了,他的胜利化为乌有。 进攻东胡,本身不过是一个诱饵,为的是要把汉军引诱到东胡深处。利用匈奴善于在草原上驰骋的优势。把汉军击破,给汉朝一个天大的打击。 一切按照谋划展,汉军来了,还是十万人,只有侯产儿兵力的一半。可以说是稳胜之局。可是!谁能想得到,到头来,竟是这种结局。 侯产儿千般不甘,万般不甘,这又有何用呢? “左谷蠢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亲卫急切的催娓起来。 “周阳!”侯产儿望着指挥陌刀手冲来的周阳,川弄冲卜去。与周阳大战二百回是,陌刀如墙。要老。他就没有机会了,恨恨的道:“走!” 一夹马肚,烈阳驹撒蹄便奔,好似一轮红日般,在地面快掠过。 烈阳驹一奔驰起来,唯有周阳胯下的追风驹能追上,侯产儿要逃走。汉军还真不容易拦住他。 侯产儿刚刚逃出营地,只见一员猛将,如飞般赶来。此人身长八尺。好象铁塔一般,头颅大如斗,威风凛凛,正是飞将军李广。 此时的李广,一双虎目中尽是精光,死盯着侯产儿,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四枝大黄箭对准了侯产儿。 “飞将军?”侯产儿吃了一惊。 说到用兵,汉军中侯产儿惧的是周阳。说到战阵厮杀,他惧的是李广,李广的箭术,独步当世,傲视千古,侯产儿的箭术非常了得,极是精湛,也比不过李广,要他不惧都不行。 要是在平时与李广相遇,侯产儿还敢与之一战。这是在兵败之际,尽管侯产儿的胆气非凡,非常人所能及。亦是心胆俱裂,没有一战的勇气。一拍马背,想绕过李广。 “哪里走!”李广大喝一声。宛如雷霆在耳际炸响,震得侯产儿耳鼓嗡嗡直响。 “咻咻!” 强劲的破空声传来,李广一弓四箭,四枝大黄箭好似毒蛇一般。对着侯产儿射来。 数年承见,李广的箭术又有精进。比起当初较技更胜一筹,侯产儿一瞧便知,他的箭术虽然长进不少,比起李广仍是有所不如,硬碰不的。忙摘下硬弓,手腕一抖,拨开两枝。身形一晃,让过一枝。最后一枝,利用烈阳驹的度,闪了开去。 “牛!” 网刚闪过四枝箭矢,又是四枝大黄箭飞来。 李广知道侯产儿的身手极为了得,箭术精绝,没打算一次就能射杀他。一轮射过,飞快的搭上四枝箭,再次射来。 李广动作如风,一射完,马上再搭上箭矢射出。大黄箭一拨接一拨的射来,密集如机关枪射出的子弹,尾相接,根本就不给侯产儿喘息的机会。侯产儿的身手极为了得,全力施展下。手中的硬弓不断挥动,拨开箭矢。再借用烈阳驹的度,还有敏捷的身手,竟是给他应付下来了。尽管很狼狈。 天下的,能在李广全力施展下,还能保命的人,除了侯产儿,不会有第二个。 侯产儿尽管应付下来了,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李广的箭术实在是太厉害了。让他手忙脚乱,要不是烈阳驹的度了得,他早就死在李广,箭下了。 更要命的是,卫青指挥汉军骑兵包抄上来了。侯产儿是匈奴第一猛将,是军臣单于的爱将,绝对不能放他逃走。 宁愿少杀些匈奴,也要把侯产儿杀掉,这对匈奴的军心士气打击非常大,会让匈奴震恐。 不仅卫青指挥骑兵包抄上来。周阳还指挥陌刀手从后围了上来。前有李广挡路,后有周阳,还有卫青在外围拉网,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成形。侯产儿逃走的可能性急剧降低。 陌刀手排的可是阵势,一动手就是一道刀墙,侯产儿再勇猛,也是抵挡不住。更别说,带头的陌刀手身材异常大,极是威猛,手中一把陌刀异于寻常陌刀,更加沉重,正是张通。 张通本就身材高大,力气大,从军这些年来,勤加练,其身手不见得比侯产儿差。再有兵士相助。足以把侯产儿劈成碎片。 周阳手中令旗一展,附近的弩手忙把弩阵调来,数百架强弩,对准了侯产儿。 强弩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不是血肉之躯所能对抗的。就算侯产儿的身手再好十倍百倍,也是架不住强弩的射杀。 外围的公孙贺也在指挥骑兵。进行快穿插,把侯产儿可能经过的通道堵死。 在汉军重围之中,侯产儿就算再勇猛十倍百倍,他胯下烈阳驹再神骏百倍千倍,也别想突出重围,他已经陷入了绝境! “完了!完了!”侯产儿从来没有过的绝望,终于涌上了心头,脸色苍白。 “侯产儿,我是周阳。我命令你,放下武器!”周阳策马而出,大声下令。 “周阳,我恨你!可是,我又敬佩你”。侯产儿心情极其复杂,怨恨的打量着周阳:“你用兵如神。奇诡莫测,人生能有你这样的对手,既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不幸!” 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是没有对手。那就是“独孤求败”高处不胜寒,会很寂寞。可是,“既生瑜,何生亮。”又是人生的悲哀! 此时此玄,侯产儿就是这种心情。 “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虽然让人痛恨,却也值得钦佩!”周阳点头道:“放下武器,饶你不死!” “大匈奴只有断头的勇士,没有放下武器的勇士!”侯产儿眼睛猛的一瞪,眼角开裂,鲜血涌了出来,拔出弯刀,就朝脖子上抹去。他生性勇毅,宁死不屈。 “着!”就在这时,只听李广大喝一声,宛若雷霆炸响,猛的一箭射去,一篷血花闪现,侯产儿一头栽下马来。 第二十章 龙城见 耸产儿脖子卜插着技劲矢“鲜血渗出面躺在士殛睛瞪得滚圆,口续头咕咕作响,似乎想说什么,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头一歪。没了气息。 “侯产儿,昆仑神没有眷顾你!”周阳打量着侯产儿的尸身,冷冷的道。 “呸!”李广握着大黄弓,飞身下马,快步过来,提起脚在侯产儿尸身上踢了一下,不屑的道:“想自裁,想得美!” 侯产儿的胆气过人,宁死不愿被俘。即使抓住他,他也会寻死。寻死的方法多了去了,即使不用刀箭。就算抓住他,也难保他不寻死。与其让他自杀,不如把他射杀。 自杀与射杀。终归是一死,其意义却是不同。侯产儿自杀,那是他勇气可嘉,李广当然不给他机会。 “哈哈!”公孙贺他们大笑不已:“侯产儿终于死了!” 侯产儿是匈奴的第一猛将,军臣单于的爱将,以勇悍闻名匈奴,死于汉军之手,这对匈奴士气打击相当沉重,由不得公孙贺他们不欢喜。 就是周阳也是欢喜无已,笑着打量战场,只见原本还要拼死抵挡的匈奴已经没有了士气,只有东躲西藏的份。“叫他们放下武器,饶他们一死!”周阳大声下令。 “大帅。匈奴可恨,全部杀了吧!”李广兀自不解恨,虎目瞪圆。 “饶命不是饶其罪过!”周阳淡淡的道。 每一咋。匈奴,都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个个该死,周阳此话似是有所指,李广他们虽然不明,仍是毫犹豫的执行。 “大帅有令: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汉军兵士齐声吼起来。 此时的战场上,还有两三万匈奴在逃命,在作困兽之斗。一闻是言,不由得犹豫起来。 周阳威名极盛,在匈奴口中,周阳是魔鬼,落到周阳手里,恐怕没有好果子吃,给匈奴胆子,也是不敢放下武器。 可是,周阳说话算数,尽管匈奴怕周阳、恨周阳,也不得不承认。周阳说饶他们性命,必是要饶过他们,一时惊疑不定。 “再不放下武器。全部杀死!”汉军兵士再次大声吼叫起来。 “隆隆!”汉军骑兵驰骋起来,环刀高高举起来。在阳光下闪闪光。 “隆隆!”陌刀手端着明晃晃的陌刀,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开了过来。 一架架强弩对准了还在抵挡的匈奴。 骑兵、陌刀、强弩,是汉军的三大利器,一旦威,这些匈奴不会有活的。匈奴虽然万分不愿,可是。情势逼人,不得不放下了武器:“我们愿降!我们愿降!” 生怕晚了,给汉军问罪,无不是抛下武器,只片时功夫,两三万匈奴就扔掉武器,胆颤心惊,惊恐万分,比起受惊的兔子还要胆 匈奴,一个强悍的敌人,数十年压着汉朝打,杀死、掳掠的汉人不计其数,就没有大规模向汉朝投降过。即使长城大战,汉军也没有抓到多少俘虏。 如眼前这般,一次性投降三两万匈奴,这在数十年汉匈奴战史上是第一次,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匈奴已经破胆,他们知道害怕汉军了! 以前,匈奴根本就不把汉军放在眼里。骂汉军胆是温顺的绵羊。任由匈奴砍杀。如今,绵羊是匈奴,汉军狠如狼,匈奴不得不惧! “呵呵!”李广望着垂头丧气的匈奴。拈着胡须,欣慰的笑了。紧接着,又是虎目含泪,激动不已:“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大汉终于让匈奴畏惧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张辟缰拈着胡须,感慨无已,眼中含泪。 匈奴横行,滋扰边关,掳掠百姓财产,毁坏家园,数十年不绝,多少百姓罹难!多少人为之痛心!多少热血志士,为破击匈奴而奔忙! 李广与匈奴血战一生,为的就是靖边安民,为的就是击破匈奴。如今,匈奴还没有被击破,可是,匈奴知道畏具汉军了,这是数十年来没有过的事情,值得欢喜! 匈奴之所以畏惧汉军,那是因为汉军变强了,汉朝变强了,离击破匈奴之日不远了! 张辟鳖为了击破匈奴,奔走数十年。培养了不少人才。击破匈奴的希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他胸怀大畅。欣慰无已!同时,又激动不已。 周阳、卫青、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无悔、秦衣,无不是欢喜不已。 “汉军威武!” 周阳欢喜难言,挥着胳膊大吼起来。这是周阳心血的结晶沥血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如此成就,任谁都会激动! “汉军威武!” 十万将士挥着胳膊,大声呐喊!呐喊声,含有无尽的喜悦,道不尽的激动! “大汉万岁!” 周阳再次挥着胳膊。大吼一声。 “大汉万岁!”将士们跟着呐线 “汉军威武!” “大汉万岁!” 呐喊声不绝,直上云霄,震得大的都在颤抖,连天上的浮云都在片片碎裂! 将士们脸上洋溢着笑容,无不是挥着胳膊,尽情的渲泄激动的心情! 听着将士们的呐喊,看着欢喜的笑脸,匈奴更加惊恐了。如此吼声。如此喜悦,匈奴已经历过。那时的匈奴,杀训嘛坍百姓,烧毁了汉人的家掠了汉人的经绸、茶叶乓不枷,心中欢喜,挥着弯刀,大声吼着“乌特拉”。 那是何等的风光,那是何等的欢喜!太让人怀念了! 如今却是风光不再,欢喜的是汉人!汉人因匈奴投降了而欢喜! 这大让人难以接受了,有辱天之骄子的高贵。可是,没有一个匈奴敢有异议,唯有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生怕惹怒汉军。 呐喊声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将士们这才抑止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大帅,如何处置这些匈奴?。李广虎目中光芒四射,手按在刀柄上,狠狠盯着匈奴。 他目光似剑,看着谁,谁就心里打突,匈奴的头颅垂得更低了,都快埋到裤裆里去了。 “让他们集中到那里去”。周阳手中马鞭朝前一指。 “快,过去!”李广手中马鞭一挥,狠狠抽在一介。匈奴身上,匈奴出一声惨叫。 匈奴争先恐后,象羊子一般。给汉军赶了过去,集中在一起。无不是惊恐的打量着周阳,真不知道周阳要如何处置他们。 周阳骑着追风驹,来到匈奴前面停下。李广、张辟疆一众人策马来到周阳身边停下。 “我是周阳,说话算数饶你们性命。肯定饶你们性命!”周阳手中马鞭轻轻一挥,出一声虚响。 “谢大帅!谢大帅”。匈奴无不是欢喜莫铭,齐声欢呼起来。 周阳虽然可恨,是匈奴的仇人。是匈奴眼里的魔鬼,可是,周阳说话算数,说饶他们性命准饶他们性命。要他们不欢喜都不成。“之所以饶你们的命,就是要让你们代我向单于送一封信周阳扫视着匈奴,眼中光芒闪烁。 “大帅,您放心,我们一定送到”小周阳派差事了,看来活命不是问题。 “大帅,送信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太多,我愿为大帅效力!”一个匈奴忙讨好,笑得鼻子眼睛做了一家人,身子弓成了九十度,态度好得不得了,比见到单于还要好。 “好!”周阳大声赞成好,手一挥道:“那就有劳你了。” “大帅客气了,有劳不敢!有劳不敢”。这个匈奴全身轻飘飘的,骨头都酥了,快飞起来了。 周阳可是名将,名闻天下,跟谁客气过?周阳越是客气,说明他活命的希望越大,这个匈奴恨不得放声高歌。 周阳手一招,过来两个汉军。把这个匈奴架了出来。 “难得你有如此好心,那就我谢了”。周阳一抱拳,这个匈奴欢喜的都不知几斤几两了,想说点谦逊的话。激动得不知从何说起。 数万匈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想,这个周阳不是魔鬼,如此亲切,比昆仑神还要可爱,可爱十倍!不,一百倍! 然而,他们的欢喜网上心头。只见周阳脸一沉,喝道;“砍掉他一条膀子,一条腿,让他爬,爬回龙城去”。 “啊!”这个匈奴惊得张大了嘴巴。刚刚还欢喜无限,马上就是惊恐万端,浑身打抖,那感觉就是从烈阳下。给扔进冰窖里,全身冷。 “大帅,饶命,饶命!这个匈奴吓嗵一下,跪在地上,冲周阳 头。 “咚咚!” 太过用力,额头上都出血了。仍是在叩头。 “我饶了你的命,没说要你的命!,小周阳淡淡的道。 只是砍条膀子,一条腿,并没有杀他,性命在的,匈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啊!”汉军手起刀落,这个匈奴一条腿,一条膀子就掉在地上了。惨叫声中,这个匈奴在地上不住哆嗦。 汉军将士打量着这个匈奴,就象看死狗一样,无不是解恨。对付可恨的匈奴。就是要这么处置,不能手软,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爬回龙城去,告诉单于。我们龙城见!”周阳手中的马鞭挥出,出“啪”的一声虚响。 “龙城见!” “龙城见!” 汉军将士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挥着武器,激动难已。 “龙城见!”李广、张辟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无悔、秦衣,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起来。 龙城见,这不是虚声恫吓,而是为期不远了! 数年前的大战,周阳曾经给军臣单于送过一封信,要与军臣单于会猎龙城,那不过是泄愤,提振上气罢了。 那时的汉军,不具备追入大漠的能力,无法深入大漠作战。而如今。情形完全不同了。汉军精锐、膘悍,完全有能力追入大漠。更重要的是,汉朝的战略环境大为改变,已经从南面和东面对匈奴形成了战略包围态势,再加上汉朝这几年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力更强了。追入大漠,直捣龙城,击破匈奴的时机成熟了! 龙城见,这:咋。字不再是虚言。汉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直捣龙城。与匈奴在大漠中决胜! 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 数十年来,一直是匈奴压着汉朝打。在边境之地,在汉朝的境内掳掠滋扰,就没有汉军深入过匈奴的腹地,更别说是匈奴的圣地龙城了。 就是数年前的大战,汉军进入内一一是数量不多。二是不够接下来,深入解双版删的汉军将会非常多,距离非常远。汉朝将会动用数十万精锐大军,深入大漠,匈奴的圣地龙城、单于庭、狼居胥止”河套之地、河西走廊、西域,都将成为汉军打击的目标。 一场规模空前的反击战,即将到来! “龙城见。”这三个字道出了美好的前景、振奋人心的蓝图、惊人的功业、流传千古的传奇,,谁能不激动? 将士们的吼声直上云霄,百里皆闻! 匈奴听在耳里,惊在心头,感觉就是末日到了!没错,汉朝开始大反击,匈奴的末日就到了! “砍掉他们一条腿,一条膀子。让他们爬!爬回龙城去,把这信送给单于!”周阳手中的马鞭重重挥下。 “龙城见!”汉军将士怒吼着,挥着环刀,毫不犹豫的执行周阳的命令。 陷于汉军重围中的匈奴,想逃却是无处可逃。想反抗,立即就会给汉军杀死,那是走投无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唯有给汉军收拾的份。 “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一条条膀子,一条条腿,掉在地上。一个个匈奴,在地上爬动。 没多大功夫,只见原野上数万匈奴在艰难的爬动,一条条血迹出现在原野上,格外显眼,夺人目睛,向西延伸。 西边,是匈奴的圣地:龙城! “龙城见!龙城见!” 匈奴身后,传来汉军惊天动地的怒吼!汉军将士们,正在欢呼!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战意冲天! 直到过了许久,吼声这才平息下来,开始打扫战场。 周阳打量着侯产儿的尸身,道:“砍下侯产儿的头颅,送给单于吧!” “哈哈!”众将一阵大笑,开心之极。 李广大笑不已,拈着胡须:“侯产儿可是匈奴的第一猛将,是单于的爱将,给我们杀了不说,还把他的头颅送回去,单于能不惊心吗?数年前,侯产儿兄长,左大都尉。给我们杀了之后,不也是把头颅送给单于吗?单于可是吐血了呢!我敢说,这次单于还会气得吐气”。 “飞将军,你错了!”张辟疆摇头,纠正道:“数年前,单于吐血,那是气的。数十年来。匈奴没有吃过败仗,匈奴的第一猛将左大都尉全军覆没,这是耻辱,单于耍不气都不行。这一次,匈奴他不会气的吐血,他会给惊得吐血!” “是呀!”卫青接过话头,笑道:“如今的大汉,早已不是以前的大汉了,我们即将深入大漠,直捣龙城只是时间问题了。单于接到侯产儿的头颅,一定会念着“龙城见,龙城见”再给惊得吐血!” “龙城见,不再是虚言了,是实打实的,要单于不惊都不行”。周阳点,头赞同。 “哈哈!”李广大笑不已:“左大都尉和侯产儿,这再兄弟的头颅,各有妙用!” “哈哈!”众将开心不已,放声畅笑。 炽以 周阳的帅帐中。众将正在计算战果。 “阿胡儿逃掉了。可惜呀!”李广一脸的惋惜,很是不甘心。 “逃就逃吧,我们会抓住他!”公孙贺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等我们直捣龙城时,再来抓他!”公孙建狠狠一握拳。 “从我们进入东胡之境,到如今。我们灭东胡,剿灭乌桓,再战匈奴。大破侯产儿,共计战殒三千八百六十二人,受伤一万一千多。重伤一千五百多,失去战力,不能重返战场的。有四百多。”周阳看着伤亡统计,眉头一挑道:“侯产儿的二十万大军,逃掉的不到一万人,其余的不是做了我们的刀下亡魂,就是成了我们的信使!” “我们用四千二两百多的代价,换了十九万多匈奴,天,这”李广拈着胡须的手僵住了。汉军战死三千八百多,加上不能重返战场的四百多,付出的代价就是四千两百多。而匈奴,却是死,掉十九万多,这阵亡比太惊人了都快接近五十人了。就是说,汉卓战死,或者失去战力一个,匈奴就要死掉近五十人。 这是一个奇迹,在战争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奇迹,李广想都不敢想。不要说想,就是做梦都不会梦到。 不仅李广惊讶,就是张辟曙他们也是惊诧不已,有些难以置信。 “这没错吧?”周阳抚着额头,也有些难以墨信。 “大帅放心,肯宾错不了!”卫青非常肯定。 虽然汉军的战力惊人,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惊人,周阳还真是有些难以相信。仔细回想,不会虚报。 灭东胡,剿灭乌桓,汉军几乎没有损失,汉军主要的损失是与匈奴大战。虽然说,汉军占有绝对优势。匈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如汉军,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也不敢保证有好运气。受伤死亡很正常,只要受了伤的,都会计算进去。 这阵亡比例,实在是高,比起梦幻王朝,唐朝的全盛时期,还要稍微高上一点点,尽管不多,周阳足以自豪了! 第二十一章 直捣龙城 删“纹也太夸张了!周阳看着统计数字,惊讶未退。抚曾酶敌,笑道:“这也是好事,匈奴不再强横了!” “说得对!匈奴战力不如我们,是该我们报仇的时间了!”张辟疆很是欢喜:“这么多年来,都是匈奴压着大汉打,就没有大汉压着匈奴打的事!这一次,我们不仅压着匈奴打,还把匈奴吃得死死的!” “是呀!是呀!”李广他们齐声附和。 “嗯!”周阳点头,深表赞同。 数年前的那一仗,汉军虽然取得了大胜,可是,汉军的压力太大,身为统帅的周阳,比谁都清楚,那压力大到何种程度了。 当时的汉军,要骑兵没骑兵,要利器没利器,要先进的战术没有先进的战术,要什么没什么,根本不敢与匈奴打野战。为此,周阳是弹精竭虑,绞尽脑汁,能用的办法全用上了,这才有那一场胜仗。 如今,汉军正好相反,要什么有什么。骑兵、强弩、陌刀、战马、长矛、手弩、环刀,异要周阳要,汉朝就拿得出来。要多少,有多少,根本就不用愁。 来到汉朝好几年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就这一仗,周阳打得最是顺手,最是称心,因为这是“富裕仗” “接下来的事,就是收地!”周阳脸一肃,弄始分派任务了:“东胡很大,虽然我们灭了东胡,剿灭了乌桓。又大败匈奴,可是,我们能掌控的地方,并不大。得趁此良机,开始收地。全军分散,各自收地。卫青!” “末将在!”卫青上前一步,夫声领命。 “你率军去高句丽!”周阳大声下令。 高句丽,现在的朝鲜是也! “诺!”卫青应命。 “李广朝西,公孙贺往北,公孙建往东!”周阳扫视众将。 “诺!”李广他们站得笔直,挺起胸,大声应命。 “我提醒你们一句:从此以后,东胡是大汉的土地,你们不得妄自杀戮,得约束三军,要秋亳无犯!”周阳目光炯炯,打量着众将:“当然啦,不愿归顺大汉者,杀无赦,不必留情!” “诺!”众将的应命声响起,好象炸雷在轰鸣。 周阳手一挥。他们快步出帐,率领汉军收地去了。 “二叔祖,这治理的事情,还是得你来。”周阳看着张辟疆,笑道:“如今,收地不过是一场行军,会非常顺利,地域徒然增加,除了你,没人能治理好。” 东胡已灭,乌桓、鲜卑、匈奴,这些阻碍汉军收地的因素不复存在,只要汉军所到之处”必是望风而降,这土地增加相当快,除了张辟缰,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处理此事的人。就是周阳,自问也不善长此事。非得张辟缰担任不可。 “大帅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张辟缰欣然领命。 收地非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只有零星的战斗,对于汉军来说,一个冲锋就能解决,就是高句丽,也是望风而降,愿归入大汉。 地域增加实在是太快,尽管张辟缰有着不凡的政才,也是忙得团团转,周阳不得不帮忙。 在二人的努力下,东胡之地有序的归入汉朝。 在这之外,周阳又挑选不少东胡人,把他们收入军队,练他们,准备与匈奴厮杀。 默炽长安,未央宫,椅兰殿。 景帝面容憔悴,靠在软榻上,王美人端着药碗,正在一勺一勺的给景帝喂药。 “这药真苦呀!”景帝轻声感慨:“为人莫生病,生病就得受苦!” “皇上,瞧你说的,药能不苦吗?”王美人浅浅一笑,媚态横生:“良药苦口,苦的药就是好药。” “不通,不通!”景帝摇头,很不赞同:“匈奴打了大汉数十年,让大汉苦不堪言,难道匈奴也是一剂良药?” “皇上,瞧你说哪去了?”王美人嗔怨道:“这是吃药,那是国事,不同的事。” “药也好,匈奴也罢,都是让联苦!”景帝翻翻眼睛:“最苦的还是匈奴,联是苦了数十年!先帝、高祖,哪一个不苦匈奴?” “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刘彻和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周亚夫他们快步进来,个个脸上带着喜色,刘彻走路跟风一般轻快,好象在飘。 “见过父皇!”刘彻几下飘到景帝榻前,向景帝见礼。 “太子,有喜事?是不是周阳有捷报传来了?”景帝眉头一挑,脸上泛着喜悦。 “父皇,不是捷报,”刘彻的话才开个头,就给景帝打断了:“嗯!吃败仗了?” “父皇,你容我把话说完嘛!”刘彻坐下来,提起拳头,给景帝捶肩,笑嘻嘻的道:“父皇,这可是大捷报!大捷报呀!”笑得嘴都裂成了荷花。 “什么大捷报不捷报的?捷报就是捷报!”景帝眉头一拧,有些不悦。 “皇上,你有所不知道,这真的是大捷报!”申公笑呵呵的接过话头:“从未有过有的大捷报呀!” “申公,你怎么了?把话说清楚!”景帝脸一沉。 “诺!”申公欣然领命:“皇上,此次的捷报与众不同,比起长城大捷都不同,” “申公,你怎么说话的?你这个学问大家,说话颠三卿蝴说了半天,怀没说出所以然景帝忍不住埋怨肉酗 “呵呵”。申公不仅不当一回事,反倒是笑得更畅快了:“皇上,容臣把话说完。长城大捷,大汉虽然取得了空前的胜利,把匈奴五十万大军杀得溃不成军。可是,大汉的伤亡大呀,将士们人人带伤,战死十来万,那是何等的惨烈。”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代价很小?”景帝明悟之人,一听便明白,虎目猛的睁圆了,问道:“我们伤亡多少?” “皇上,我们一个要换五十来个匈奴。一换五十呀,不敢想,不敢想的事”。主父偃接过话头,不住摇晃脑袋:“天啊,起孙吴之辈于地下,也不过如此嘛!” “一换五十?”景帝猛的翻身坐起,眼睛瞪得象铜铃,声调拔得老高,好象见到仇人似的,大吼起来:“主父偃,你没说假话?。 不能怪景帝,一换五十小这是很惊人的伤亡比了,在历史出现过几次,没人知道。只知道一点,这是罕有的事情。 数十年来,匈奴压着汉朝打,汉朝的伤亡居高不下,往往是一个匈奴,要换好几个汉人,甚至十数个汉人才能换一个匈奴。如今,竟然颠倒过来了,是五十个匈奴才能换一个汉军。 如此高的伤亡比例,取使匈奴以前压着汉朝打,也是没有过的事情,要景帝乍听之下相信,不是难,是很难! 刘彻抓过一件袍子,给景帝披在肩上,笑道:“父皇,我也难以相信,可是,那是姐夫亲笔报来的战报,能有假吗?” “周阳没虚报吧?”景帝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请过目。”董仲舒笑呵呵的取出竹简,递给景帝。 景帝手一伸,一把夺在手里,展开竹简,浏览起来。一双虎目越瞪越大,比起牛眼睛还要大,死死盯着捷报,双抖,说话结结巴巴:“这这这,” “父皇,你是不信姐夫?。刘彻笑问一句。 “咕!”景帝喉头出一阵古怪的声响,却是没有说话。“皇上,这事是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这是周大帅亲笔写就的奏章,不会有假!”董仲舒忙提醒一句。 “这事是太难以置信。可是,这是周阳亲笔写的,周阳再三说,他也难以置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核实,准确无误,联能不信吗?。景帝紧紧抓着竹简,猛的跳将起来。仰向天,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哈哈!”景帝的笑声不断,畅快无已,不停的在殿里走来走去,快得象在飞。 “天呐!一个换五十咋”起孙吴、商勒、蒙恬之辈于地下,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景帝兴奋之情不减,一个劲的道:“大汉之军如此膘悍,何愁匈奴不破?何愁不破匈奴?” 在此战以前,尽管知道汉军的战力很强悍,远远过匈奴,却是没想到,是如此的强悍。如此悬殊的战殒比,等于是说,匈奴伸长了脖子,任由汉军在砍。 那可是匈奴,强悍的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的匈奴,他们等于是猪,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这是何等的让人欢喜!何等的让人激动! 景帝足足畅笑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好这容易平复下来。 “皇上,还有喜事呢!申公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说,什么事?”景帝拈着胡须,站得笔直,好象利剑般挺拔,似欲刺破苍穹。 “皇上,大帅把两万多投降的匈奴砍了一条腿,一条膀子,要他们爬,要匈奴爬回龙城去!”申公大声说道。 “好!匈奴可恨,就是要这样!”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单于知道了,肯定会吓破胆!” “是呀!”刘彻扶着景帝,笑道:“父皇,姐夫如此做,就是为了要给单于送一封信,这信就是:龙城见”。 “龙城见!”景帝狠狠一握拳,大声赞赏:“说得好!说得好!太好了!此言,可佐酒,拿酒来!联要痛饮千杯!” “皇上,仓公说了,你如今不能饮酒,还是别饮了!”王美人急得不行,忙劝阻。 “仓公的话不可信!”景帝一挥手,笑道:“如此美事,不能痛饮,非人也!一定要饮!一定要饮!” “父皇,这饮酒是应该的刘彻冲王美人一闪眼,笑道:“可是,不能光饮酒,我们得商议一下,如何与单于龙城相见!” “对对对!”景帝在刘彻肩头轻拍一下,甚是欣赏:“太子,你长大了,有见识!此战之后,情势大变,大汉已经具备了远征大漠的实力,是该直捣龙城的时候了!来。都聚过来,我们好好议议。” “诺!”主父偃他们应一声,围坐在一起。 “东胡不仅要收,还要治理好。”景帝眉头一挑,沉思起来:“张辟疆如此大才,不能留在东胡,得把他调入朝中来。就叫公孙弘带一批官员,前去东胡,接替张辟疆。大军凯旋之时,他与周阳一道回京!” 这是应该的,张辟疆这样的人才,放到东胡,太浪费了,没人有异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虽说如今的边关,实行移民实边之策,早已今非昔比,可是,这是生死之战,不能掉以轻心,仍是要有充足的准备!”景帝接着道:“开始向边关调嗽弊粮军械战马民夫,等周阳班师!后,略事歇息。直捣方卿酗 “直捣龙城!” 刘彻、周亚夫、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齐声大吼,紧握双拳。 龙城,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是匈奴的圣地。直捣龙城这话,无数人说过,那是豪言壮语,激励人心的。 可是,现在不再是豪言壮语,不再是激励人心的话语,是战略决策! 强汉大军,直捣龙城的时机成熟了! 景帝猛的转过身。望着北方,右手狠棚军下:“龙城就在前方!在北方!” 景帝虎目中精光闪烁,明亮如九天之上的烈日! 默炽 单于妾庭,在龙城北方近千墨的地方。 王庭,是一叮,笼统的称呼,没有具体的地点,只要单子在地的方,都是王庭。 此时的王庭,有很多帐幕,一座接一座,帐幕相连,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帐幕,不再是以前那般,东一座,西一座,凌乱无序,而是秩序井然。巡逻的匈奴,驰骋来去。这些兵士是单于本部精锐,个头高大,膘悍异常,身着札甲,腰悬弯刀,背负硬弓劲矢,兵器钩上,还有一根木棒,胯下骏马,驰骋起来,威势不凡。 王庭外的原野上,白云悠悠,绿草如茵,牛羊成群,牧民骑着骏马,挥着马鞭,驱赶牛羊,唱着牧歌。牧歌悠扬动的,一派祥和景象 军臣单于的王帐,异于寻常帐幕,特别宽大。王帐前一根旗杆,飘扬着一面王旗。 王帐中,军臣单于身着裘衣,没有戴皮帽,一颗光溜溜的脑壳露在外面,油光锃亮,都赶得上灯泡了,可是省不少灯油了。 稳坐在宝座上,左手握着黄金权杖,目光炯炯,打量着群臣。 如今的军臣单于,早已不是以前的军臣单于,苍老了许多,烦下胡须已经花白,脸上已有不少皱纹。 数年前的军臣单于,龙精虎猛一个人,膘悍过人。如今的军臣单于,却是一派苍老之气,这都是周阳造成的。 数年前那一战,匈奴惨败,五十万大军,所剩无几。军臣单于时刻不忘报仇,蝉精竭虑,精力大耗。再加上,他虽然逃得了性命,却是身体已经垮了,不再有以前的精力。 几年熬下来,就是眼前这般模样了。 他屁股下面的宝座,仍是伊稚斜当初仓促弄的王座,他一直用到现在。真正的王座,如今还在长安,成了汉朝的战利品。军臣单于之所以没有重造宝座,那是他矢志要打进长安,夺回所有的单于信物。 单于的信物,就只有他手里的黄金权杖了。 军臣单于跟前的短案上,摆放着一只烤全羊,还有温好的马**。军臣单于扯下一块羊肉,使劲往耸里塞,狠狠的嚼着:“侯产儿数日没有讯息,你们说,这是为何?” 侯产儿已经身死,自然是不会再有战报报来。只是,侯产儿身死的讯息还没有传到,军臣单于还不知道。 一众大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马**,好不快活。 “依我说,侯产儿肯定在追汉军,没时间给大单于报军情。” “汉军?你说得真客气!那是汉狗,是汉狗!” “对!左谷蠢王肯定在追击汉狗!” “左谷蠢王是大匈奴的第一猛将,骑**熟,天下无双,就是飞将军也比不了。汉狗遇到左谷蠢王,那就是找死!左谷蠢王,一定会杀得汉狗溃不成军!” 侯产儿的威名太盛,一众大臣对他极是信服,一提起侯产儿,就要为他大吹法螺。 军臣单于对侯产儿绝对信任,不住点头,道:“这一仗,中行说谋戈的,非常好!汉军给我们诱到东胡腹地,哪里是大匈奴勇士的对手。他们的抬重就是个大问题,想从汉境运输军粮,太难了。就算周阳用东胡的牛羊,也不够啊。以侯产儿进军的度,连根羊毛都不会留给周阳。” “哈哈!”一众大臣哈哈大笑。 “更别说,在东胡腹地,与大匈奴的勇士大战,汉军能做到吗?”伊稚斜缓缓开口,声音仍是那般清冷。 东胡之地,与匈奴之地一样,是无尽的草原。在大漠上与匈奴大战,匈奴能不胜吗? 中行说一头雪白的华,脸上带着笑容,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吃着羊肉,喝着马**,不时捂一下胸口。时间都过去好几年了,他心疼这毛病一直不见好。 “东胡一收,大匈奴就可以与汉人大战了!”军臣单于大笑起来,声若洪钟:“这么多年来,本单于蝉精竭虑,为的就是洗雪耻辱!这一次,本单于一定要打进长安,血洗未央宫!睡汉皇的女人,喝汉皇的美酒,吃汉皇的美食!” “打进长安!打进长安!”一众大臣眉花眼笑,仿佛已经打进长安了。 “大单于!”就在这时,浑身是血的阿胡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小王子,你怎么成这样了?”军臣单于有些难以置信,惊疑的打量着阿胡儿。 “大单于,我们全军覆没!”阿胡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起来。 , 第二十二章 匈奴震恐 儿是吼得山响,伤心万分,眼泪顺着腮帮流了下震,※怜兮兮模样。可是,帐幕里的一群人,根本就不相信。 他们不仅不信,还喝斥起来。 “小王子,你在哪里跌着磕着了,不好意思见人,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吧!” “你这理由,也太可笑了。你怎么不说,汉人打到龙城来了呢?” “太扯了!太扯了!小王子,要说谎,也得找个好理由。” 在一众大臣的讥嘲声中,阿胡儿气得不行,大吼一声:“我说的全是真的!是真的!”“真的?哈哈!” “那是左谷蠢王统兵,还是在东胡腹地,我们是汉军两倍的兵力优势,这都打不过汉人,枉为大匈奴的勇士!” “汉人离开城池。什么都不是。在大漠中,那是我们的天下!” “够了!”阿胡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左谷蠢王已经给飞将军射杀!” “哈哈!左谷蠢王勇猛过人,不可能!” 军臣单于冷哼一声,群臣立即闭嘴。军臣单于冷冷的打量着阿胡儿。话语特别冰冷,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小王子,你撒谎也得动动脑子!” “大单于,此事千真万确!”阿胡儿的声音特别高:“我们二十万大军。逃回来的不到一万人。其余全部做了汉军刀下亡魂。大单于若是不信。我愿以昆仑神的名义起誓!” 不能怪军臣单于,实在是这事太过惊人。侯产儿精通兵法,又勇猛过人。即使打不过,他不会逃吗?再说了,在大漠中作战,那是匈奴的看家本领,更不用说,匈奴还有兵力优势。 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要是匈奴还打了败仗,那是天大的笑话。要军臣单于他们相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以昆仑神的名义起誓,那是最高的誓言,若无此事,阿胡儿断不敢如此说话,军臣单于不由得有些信了。问道:“果真全军覆没了?” “大单于,我都说了这么多次。你要怎样才能相信?”阿胡册无奈之极。 “小王子,你把交战经过说一遍,大单于自知真假。”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军臣单于深通兵道,是真是假,他一听便知,军臣单于点头:“左贤王所言极是,你说吧。看你怎么圆谎。” “大单于,是这样的。”阿胡儿开始述说交战经过。说到匈奴数次进攻,都没有成功,一众大臣就讥嘲开了。 “你们以两倍的优势兵力。竟然攻不破汉军的阵势,太无能了!” “真无能!” “别说话!”军臣单于出语打断一众大臣的讥嘲:“说下去。” “汉军守得跟铁桶似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汉军的进攻,犀利无匹。排山倒海一般,我们二十万大军结阵的骑阵,竟然给汉军一个冲锋,就垮了,全线败退!”阿胡儿回想起当日一战,虽是过去多日,兀自心有余悸:“我打了这么多的仗,就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攻击!二十万大匈奴的勇士,在汉军面前,就跟布帛似的,汉军轻轻一撕就裂开了!” “你,军臣单于有心要喝斥,却是喝斥不了,因为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要是没有这种事,阿胡儿也不敢乱说,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他要是乱说,岂不是让人揪辫子? 伊稚斜手一挥,阻止群臣议论,问道:小王子,即使如此,左谷蠢王精通兵道,难道他就不会撤退吗?即使打不过汉军,只要你们撤退,汉军顶多杀五六万,不会全军覆没。” “左贤王,谁说不是呢?”阿胡儿气愤的甩甩脑袋:“可是,周阳太过狡猾,竟是不给我们机会!” “难道汉军不是十万。而是二十万?”一直没有说话的中行说终于忍不住了。 “汉军是十万。周阳太狡猾了。比起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阿胡儿忍不住骂一句:“左谷蠢王审时度势,知道若是再打下去,就会给汉军彻底击溃,立即下令,撤回营里去。左谷蠢王决定凭借营地掩护,稍整阵势,在汉军把营地包围之前,撤出来,与汉军缠斗。” “左谷蠢王不愧是精通兵法之人,好计较!”军臣单于忍不住赞一句:“可是,要尽快撤退,不能让汉军把营地包围了。” “可不是嘛!”阿胡儿赞同,话锋一转:“可是,那狡猾的周阳硬是不给我们机会。汉军冲到营地时,他却下令撤退了。” “撤退?为何退?”军馁单于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闪烁:“难道汉皇驾崩了?” “大单于,左谷蠢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是周阳的诡计。”阿胡儿懊悔不已:“汉皇根本就没有驾崩,周阳却是装得煞有其事。还派出飞将军率军朝南赶,一个个脸有悲戚之色,我们得报之后,满以为汉皇驾崩了。只要汉皇驾崩,我们就是稳胜之局,还特的饮酒庆贺了一通。可是,谁想得到,第二天我们网烤好肉干,温好马**的时候,汉军突然出现,把营地给包围了。” “这个周阳,仍是那般狡猾!”军臣单于抚着光脑壳:“他连这都要使诈。让人防不胜防!” 在那种情况下 以为景帝驾崩了却不知道那是周阳的计策 “汉军守住了营门,堵住通道,我们就是插翅难逃。”阿胡儿简略的把营地厮杀的经过说了。 “不可能!在大漠上作战。一定要轻便。汉军的大刀怎么用?汉人也太笨了!”匈奴走的是轻便路线,沉重的陌刀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立即有大臣讥笑起来。 军臣单于却是明悟之人,略一思索道:“若是真如此的话,汉军的大刀太可怕了。那得多少钢铁呀?汉朝什么时间有如此多的钢铁了呢?” 钢铁是匈奴的痛,永远不可能有多少钢铁。匈奴使用的钢铁,主要是靠走私获得的。军臣单于艳慕无已:“若是大匈奴有如此多的钢铁。那该多好啊!” “就算你们在营地里打不过,还不会跑?。 “大匈奴的勇士要逃,凭汉军是拦不住的。” 有大臣极是不屑。匈奴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真要逃,汉军肯定追不上。 “能逃。还有不逃的?阿胡儿很是没好气:“你没打过那一仗,你不知道周阳他有多狡猾。他把数万骑兵全部放在营地外面。逃出来的勇士给汉军骑兵无情的追杀。死伤无数。十成能有一成逃掉,就不错了 “哈哈”。他的话音一落,一片讥笑声响起,就是军臣单于也在冷笑,伊稚斜不住摇头。中行说虽没说话,也是不信。 “小王子,你又在撒谎”。军臣单于语气极为不善:“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娴熟,要逃命,凭汉军骑兵,能拦住大匈奴的勇士?汉军骑兵要是敢拦,还不给大匈奴的勇士杀得落花流水 骑射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对这点,军臣单于有着绝对的信心。 “大单于,那是过去!如今的汉军骑兵,其战力比大匈奴的勇士还要强悍,强悍得多!”阿胡儿一张脸都绿了。 “休要胡说!”喝斥声响成一片。 骑射是匈奴最强的本领,要他们相信这是真的,比起要他们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难。 “大单于,你可知道,在决战之前,左谷蠢王亲自率领三万大匈奴的勇士,与汉军一万骑兵作战,结果是怎样的吗?”阿胡儿的声音提得非常高,很是尖锐刺耳了:“汉军以一万对我们三万,丝毫不落下风。我们战死八千多。汉军战死不到一千。” “这,” 军臣单于他们倒没有喝斥了,而是眼睛瞪大了,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听得出,阿胡儿没说假话。可是,这事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匈奴凭借骑射纵横天下,席卷万里,破东胡,走月氏,败汉军,差点活捉刘邦,就没有败过。 真要给匈奴找个对手的话,只有秦军了。河套之战时,公子扶苏亲率十万秦军飞骑与匈奴邀战,硬是打得匈奴大败。 那也是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秦军才做到此点。而如今,匈奴拥有三倍兵力优势,这也败了,跟听天方夜谭似的,要是汉朝有天方夜诸这一说法的话。 “大单于,你知道大匈奴的勇士为何不如汉军的骑兵吗?”阿胡儿声调依然高亢:“那是因为大匈奴的勇士杀不动汉军!” “杀不动?”伊稚斜冷哼一声,问道:小王子,你以为汉军是铜筋铁骨,架得住大匈奴勇士的弯刀?大匈奴勇士的弯刀,犀利无匹。就没有杀不动的敌人!” 匈奴的刀法是非常厉害的,闻名天下,东胡、月氏、汉朝,在匈奴的弯刀下吃过大亏。要伊稚斜他们相信,真的是很难。 “差不多!”阿胡儿的回答让人掉眼珠:“汉军全身给钢铁包裹,只有眼睛、手、脚露在外面。我们的弯刀砍在身上,不过是一道白痕罢了。而他们的刀砍在我们身上,不是死。便是伤”。 汉军骑兵的砍杀、骑射,比起匈奴,并不逊色,却也难有多少优势。汉军最大的优势,就是装备精良。环刀沉重,犀利无匹。铁甲防护力惊人,远非匈奴的弯刀所能攻破。正是因为汉军拥有如此巨大的装备优势,才能以一万骑兵打败三万匈奴。 汉朝有的是钢铁。能制造出沉重异常的陌刀,造出如此包裹全身的铁甲,又何足怪呢? 思前想后,阿胡儿说的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可是,若是没有这事,就算要他编。也是编造不出来。尽管一众君臣很不愿相信。可是,却不得不信了。 “左谷蠢王冲出营地,陷入汉军重重包围中,本想自杀,却是没有机会,给飞将军一箭射穿喉咙。”阿胡儿声音悲恸。 “啊!”侯产儿是匈奴的第一猛将,他竟然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等的让人心惊?一众君臣惊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禀大单于。”一个亲卫快的进来,冲军臣单于禀报:“左谷蠢王全军覆没,左谷蠢王死于飞将军箭下”。 “知道了!”军臣单于已经相信了阿胡儿的话,很没好气,一挥手道:“你出去。” “大单于,还有一件事亲卫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军臣单于。 “说!”军臣单于很没好气,只一个字,却跟 ,亲卫耳鼓嗡嗡直响。 “大单术,有两万多大匈奴的勇士投降了汉军。”亲卫尽可能说得平稳。匈奴历史。还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投降的事情,真不知道军臣单于会如何怒。 “呼呼!”军臣单于气喘如牛,眼睛瞪得象铜铃,胸口急剧起伏,脸色泛红,右手紧握成拳,一脚踢飞短案,出惊天咆哮:“耻辱!耻辱!奇耻大辱!大匈奴的勇士小宁可战死,也不会投降!就没有这么多大匈奴勇士投降的事情!,小 吼得山响,好象千个万个炸雷轰于九地之下,震得一众大臣耳鼓嗡嗡直响,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小闻有胆颤心惊的份,大气都不敢出。 就是伊稚斜和中行说二人也不敢说话。 亲卫看着军臣单于,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说!”军臣单于怒吼。 “大单于,这些投降汉军的,给汉军砍掉一条腿。一条膀子。”亲卫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给军臣单于打断了。 “砍得好!叛徒。就是要这样!杀了他们最好!”军臣单于眼睛瞪得象铜铃。 “大单于,周阳如此做,是要他们给大单于带一封信亲卫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信?”军臣单于瞳孔一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周阳的信,可是不好收。 上次,周阳给他的信,却是气得他吐血,这次的信是什么呢? 虽然胆颤心惊,军臣单于还是好奇,右手一伸,道:“拿来 “大单于,这是口信。”亲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只有三个字:龙城见!” 这三个字是挑衅,军臣单于肯定会暴怒。亲卫一咬牙,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可是,他失算了,军臣单于好象石雕一般站着,却是没有任何举动,他想象中的喝骂、气愤,完全没有。 不仅军臣单于石化了,就是伊稚斜、中行说,还有一众大臣谁个不是石雕一般,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惧之色,眼珠都不知道转动一下。 “啪!”伊稚斜手中的金碗砸在地上,马**四溅。 伊稚斜胆量极豪之人。出生入死,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竟然吓得把金碗砸在地上,还是平生头一遭。 静,死一般的静!没人说话,只有一众君臣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老久,军臣单于这才清醒过来,冲亲卫一挥手:“你出去吧”。 亲卫应一声。飞也似的逃了出去。一出王帐。长出一口气。现背上凉飕飕的,好象从鬼门关逃出来似的。 “大匈奴如何应对?”军臣单于坐了下来,扫视群臣,声音倒也平稳。 可是,平稳之中,透着惊惧,从未有过的惊惧,就是长城大败。他也没有如此惊惧过。 龙城见,直捣龙城,这样的话,军臣单于他们无数次听过,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以前,他们听到这样的话,还会讥嘲“不自量力!大匈奴直捣长安还差不多!” 眼下,他们听了这话,没有人敢有丝毫怀疑,这不再是汉人的豪言壮语,而是汉朝下一步的目标。 从战略态势上来说,匈奴陷入了汉朝两面夹击的不利境地。从军队的战力来说,侯产儿二十万精锐,竟然打不过十万汉军,匈奴虽然骑射娴熟,也不是汉军的对手。 最让军臣单于震惊的是,汉军是在东胡腹地,离汉境千多里的地方打败匈奴的龙城离汉境,就是一千多里,与侯产儿战败的地方相当。汉军能在离汉境如此远的地方轻松歼灭侯产儿的军队,要直捣龙城,那是非常轻松的事情。 匈奴骑射了得,打不过汉军,完全可以撤到漠北去了。可是,龙城怎么办呢? 龙城,那是匈奴的圣地,是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一旦给汉军捣毁了。对匈奴的打击太大太大,可以说是灾难性的打击。 在历史上,匈奴两次惨败于华夏。一次是在赵武灵王时期。另一次就是蒙恬大败匈奴。这两次惨败,使得匈奴面临极其艰难的困境,不得不撤到漠北去休养生息,等待再次南下的良机。那时,龙城仍在匈奴手里,这才让匈奴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赵武灵王和蒙恬,并非不想乘胜追击,攻入龙城,而是他们做不到。汉军已经具备这种能力,一旦龙城给汉军摧毁,即使军臣单于率领匈奴退回到漠北,匈奴又会是什么样呢? 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谁也说不清。 因为龙城对匈奴太重要了,若是给汉军捣毁,匈奴说不定会再次分裂。一旦分裂,匈奴就彻底变弱了,在内忧外患之下,匈奴说不定会灭亡。 军臣单于有着不错的胆量,要他在战场上冲杀,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是,这是危机,亡国灭种的危机。他能不惧吗? 他可以不计个人生死,却不能不惧匈奴分裂,不能不惧匈奴灭亡! 作为匈奴的单于,若匈奴真的到了那步,他就是千古罪人! 想到可怕的后果,军臣单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没有一点血色! 第二十三章毒计 人对匈奴的两次惨败,都是知晓两败。令匈数伤。值得庆幸的是,匈奴恢复过来了。 而眼下的情形,匈奴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比起历史上的两次惨败还要严重。严重得多。一众大臣尽是惊惧之色,谁也不能有好主意。 “大单于,汉人要是敢来,就与汉人大战一场。大匈奴的勇士,即使是死,也不能死得窝囊!” “大单于,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撤,撤到漠北去 “对!大匈奴又不是没败过,只要到了漠北,就有机会。” 一众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说的大多是气话,没有多少实用性。打是打不过汉军的,撤到漠北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那也要在能保得龙城安全的情形下。丢了龙城,对匈奴的影响太大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大漠上与汉军缠斗!”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在大漠上作战,大匈奴的勇士闭着眼睛也会。汉军若是来了,我们就骚扰汉军的补给线,他们扎营,我们就去滋扰,一定要让汉军不得歇息。时间一长,汉军不得不退。” 伊稚斜精通兵道,此法不错。真要这样做的话,汉军一定会陷于疲于应付的境地,虽然汉军战力惊人,可是,匈奴不与汉军打,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对!拖死汉狗!” “耍让汉狗有来无回!,小 一众大臣齐声附和,就是军臣单于也是不住点头。 匈奴善长的就是轻装简从,纵横来去,快捷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与汉军缠斗,还真会把汉军给拖垮。 中行说却是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军臣单于打量着中行说,问道:“中行说,你以为左贤王此计可行?” “大单于,并非奴才对左贤王不敬,而是不得不说。”中行说尖细的声音有些高亢:“若是在一般情形下。大匈奴与汉军缠斗,也许可以。” “为何不可?”伊稚斜大声问道。 “左贤王,你要知道,若是汉军不管不顾,直奔龙城,那会是什么后果?。中行说的声音更高:“龙城是大匈奴的圣地,是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大匈奴最伟大的冒顿单于就长眠于此。若是汉军到来,把龙城给毁了不说,还把历代单于的坟墓给掘了。那是什样的后果?” “周狙会掘吗?。军臣单于吃了一惊。有些吃不准。 “一定会”。中行说非常肯定:“别的不说,看看闽王城,不是给周阳一把火给烧了吗?” “汉人以仁义自诩,却是如此的残暴”。伊稚斜嘴角掠过一抹们芜 “不!左贤王有所不知,那是妙计”。中行说却是大加赞赏:“烧了闽王城,就是绝了闽越人的念想,让他们连个念头都没有。秦始皇统一中原以后,不是把六国的宫室全给烧毁了吗?就是不留下可以让他们怀念的东西。汉军到了龙城,一定会掘了历代单于的坟墓。大匈奴对祖先的坟墓极为重视,若是被掘。对大匈奴的打击将是灾难性的,大匈奴从此士气大挫。甚至可能四分五裂!” 这后果,军臣单于已经想到了,听中行说说出来,仍是一阵心悸。实在是后果太可怕了。 “这个”一众大臣惊讶不置。 “都是你这汉狗出的主意!” “你出的馊主意”。 “都是你害的!” 一众大臣把一腔怒火,一如既往的泄在中行说身上。“好了!”军臣单于冷哼一声道:“中行说的谋划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汉军的战力如此强悍。不是他的错”。 “谢大单于”。中行说躬身致谢。 “中行说,你说得有理,把你的谋刮说出来。”伊稚斜对中行说很是赞赏。 “奴才以为。若是周阳直奔龙城,大匈奴可以应战,也可以不应战。”中行说的话让人不明白。 “这话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军臣单于越听越糊涂了。 “应战的话,大匈奴打不过汉军,这无异于送死,不智!可是。若是不应战,龙城必失。真是让人难以抉择。”中行说话锋一转:“可是。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奴才不敢说。” “说!”军臣单于只一个字。 “大单于,若是奴才说出来,他们还不把奴才撕着吃工。中行说打量一眼群臣。闭口不言。 “中行说,你要是有好主意。尽管说。不管有何不敬。本单于都赦你无罪军臣单于对中行说很是欣赏。 “大单于,奴才的计谋便是,任由周阳摧毁龙城。”中行说的话太惊人。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军臣单于猛的站起来,虎目精光闪烁,死盯着中行说。 伊稚斜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在中行说身上扫来扫去,右手紧握着:“中行说,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这汉狗是汉人的奸细”。 “把他千刀万剐!” “朵了喂烈犬!” “好了!”军臣单于一挥断众臣的叫嚷,问道:“为何如此做?说出你的理由。若是不能让本单于信服。本单于要杀了你”。 “大单于请想,与汉军作战,大匈奴没有必胜的成算。”中行说很是平静,好象一众大臣的指责不存在似的:“左谷蠢王是大匈奴 将,精消兵道,给周阳十万大军杀得大败,可以孵凡没。由此可见,汉军的战力极是强悍,汉军投入十万,大匈奴即使投入三十万,甚至更多,也不见得能取胜。再说了,汉朝这几年倾尽国力,打造精锐之师,才只有十万之数吗?。 “汉朝肯定有这样的精锐几十万”小军臣单于点头道:“具体的数目,本单于不知道,不过,本单于可以估算。不下于二十万,甚至更多。” “大单于所言极是。”中行说点头赞同:“若是汉军来二十万大匈奴出动四十万,会给汉军轻易打败。大匈奴投入六十万,七十万,或许还要更多,方有胜算,大单于能有如此多的军队吗?” “没有!”军臣单于一握手,恨恨不已的道:“这都是周阳害的!昔年一败,至今未能复原。本单于最多能投入五十万军队“五十万,打不败汉军。”中行说尖细的声音陡转高亢:“是以。大匈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存实力,尽可能多的保存军队,不与汉军硬碰硬。周阳直奔龙城的话。大单于若是率军与之大战,正中周阳下怀。只有放弃龙城,保存军队,寻找机会。给汉军一个狠的,大匈奴方有转危为安的可能。” “放弃龙城?。军臣单于目光似剑,脸色数度变幻。 中行说剖析得很清楚,放弃龙城虽然代价很沉重,总比全军覆没的要好。 “大单于,你别听这汉狗胡说!” “不能放弃龙城!” 一众大臣又叫嚷开了。 “大单于请想,若是大单于为了保护龙城,而与汉军大战的话,结果必然是大败中行说剖析道:“吃了败仗,龙城还得丢。与其如此,不如放弃龙城,保存军队。只要军队在,即使有人有异动。还可以弹压。若是既丢了龙城,又败军覆师,大单于,你说,大匈奴还有希望吗?。 以汉军暴露出来的实力。与汉军硬撼。匈奴没有一点取胜的希望。要保住龙城,那是不可能的。 放弃龙城,还有军队在。不放弃龙城。什么也没有。两害相权,只能取其轻了。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脸色很是难看:“本单于愧对列祖列寄呀”。 中说行的谋划代价很沉重。却是最好的选择,还为匈奴保留了希望。 “龙城给汉军摧毁了,大匈奴没有了累赘,就能进退自如。”中行说接着剖析:“汉军来了,我们避其锋芒。撤退。汉军一撤,我们跟着追击,去汉境滋扰,掳掠。弄得汉朝鸡犬不宁。就这样和汉军耗,总有把汉人拖垮的时候,到那时,就有机会了 不得不说,中行说这谋划的确很毒。汉军具有追入大漠的实力。可是,不能持久,打了就得撤。若是匈奴与汉军耗下去,每一次汉军深入大漠,必然是耗费巨大,钱粮是一个天文数字。长时间的消耗。即使强盛的汉朝也是承受不起。 历史上,以汉武帝的雄材大略,再有文景两朝的灿烂文治,汉朝积累了雄厚的国力,汉朝虽然取得了击破匈奴的巨大胜利,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天下户口减半,百姓不堪其苦。汉武帝到了晚年,不得不下《弃轮台诏》,与民休息。再次恢复国力。 到了汉朝实力减弱的时候,匈奴的机会就来了,这真的是一个转弱为强的好谋刮。 “好!”军臣单于脸上泛着喜色:“小此计甚妙!就这么办!从今天起,不去龙城,把军队驻扎在北方,本单于耍让汉军想打没机会打。” 一众大臣虽是不愿,却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如此了。 “中行说,你出了一个好主意,来,这碗酒赏你了。”军臣单于亲自斟了一碗酒,递给中行说。 “谢大单于”。中行说欢天喜地的接过酒碗,一口喝干,美滋滋的亮了亮碗底。 “汉狗!”如此殊荣,让一众大臣很是忌妒,又不能说,只能在心里骂骂。 “大单于,奴才这只是一计,奴才还有一计。”中行说抹抹酒清。 “哦!”军臣单于大感兴趣,催促:“快说。” “大单于,大匈奴不与汉军硬碰硬,固然是不错的谋刮。可是,光凭这一点还不够,大单于完全可以借刀杀人。”中行说的声音很高。 “借刀杀人?”军臣单于眉头一挑,细品起来。 “大单于,与汉人有仇的,除了大匈奴以外,不是还有西羌吗?”中行说笑着道:“西羌与中原人也是数百年的世仇,只是他们的势力太弱,只能在陇西一带滋扰,不能给中原人太大的打击 “西羌?。军臣单于嘴角一裂,很是不屑的道:“只知道龟缩在高山里,根本就不敢对汉朝大举用兵,就算西羌把陇西之地给拿下了。对汉朝也不疼不痒 “大单于,你有所不知。”中行说笑着剖析道:“西羌之所以实力不强,主要是因为西羌那里苦寒,比起大匈奴还要苦。大匈奴虽是苦寒,却有的是草原。西羌和大匈奴一样,靠放牧牛羊为生,却是没有多少草原,山地倒是不少。若是大单于送些牛羊骏马给西羌,西羌一定会成为大单于的朋友 当时的西羌主要盘踞在现在的青藏高原,是藏族的祖先。青藏高原有多穷,不需要说的事 环是在现代,在汉朝。西弟辽贫穷可想而知牛 商末周初之际,西羌就在与中原人厮杀,是上千年的仇敌,积怨很深。若是匈奴支持西羌与汉朝为敌的话,西羌一定会与汉朝打得如火如荼。 “陇西是苦寒之地。即使汉朝丢了,对汉朝的影响也不是太大,不必了军臣单于挥手,拒绝了中行说的提议。 “大单于,陇西虽是苦寒之地,可是,对汉朝非常重要。中行说笑着提醒:“一是陇西的地位极其重要。若是陇西丢了,长安就失去了屏障,汉朝一定会紧张。正是因为陇西如此重要,秦始皇给西羌一个狠狠的教,打得西羌望风而逃 略一停顿,中行说的声音变得尖细刺耳:“另外,陇西之地相当于大匈奴的龙城,那是汉人的祖庭。” “胡说!”伊稚斜打断中行说:“汉人的祖庭是中原,不是陇西。我们虽然对汉人不太了解,这还是知道的。” 中国是由黄河流域展起来的,不是从陇西,谁都知道这点,尽管匈奴对华夏的历史不是那么了解。还是知晓。 “左贤王,你可知晓秦始皇的祖先在哪里吗?就在陇西。中行说一摆手,阻止伊稚斜往下说:“秦始皇的祖先就居住在陇西之地,给周天子牧马,称为秦部族。秦部族善用飞骑,远近驰名。河套之战时,秦军之所以要用飞骑与大匈奴打,就是因为秦始皇说过,要让大匈奴知道,谁是飞骑的老祖宗。” 河套之战时,公子扶苏率领秦军飞骑。打得匈奴没了脾性,虽然数十年过去,这仍是匈奴心中的痛。用飞骑打败匈奴,仅此一次呀。 “原来如此!”军臣单于虎目中光芒一闪,问道:“为何秦始皇起于关中呢?。 “大单于有所不知,西周末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西戎进攻搞京,周幽王点起烽火,再也没有人前来勤王,西周由此灭亡。”中行说开始给军臣单于他们进行历史教育:“周平王当时是太子,为了恢复周室,四处奔走,要求诸侯勤王,却没有一个诸侯愿意出兵。” “本单于以为,那些诸侯巴不得周室就此灭亡,他们就有做天子的机会了。”军臣单于嘴一裂:“汉人呐,就喜欢这样斗来斗去 “可不是嘛!”中行说附和一句,接着道:“周平王几经周折,赶到陇西,见到秦部族的领秦襄公,把想法一说,秦襄公率领五万飞骑,南下关中,与西戎大战于搞集,大破之。” “那么多的诸侯,只顾着自己的权势,一兵不出,唯有秦襄的出兵了,这人不错!”军臣单于对秦襄公很是赞赏。 匈奴直性子,对秦襄公这种人最是瞧得起,赞赏几句很正常。 “周平王东迁之际,把稿京封给了秦部族。”中行说接着讲历史:“秦部族收复歧丰之地,拥有关中,这才有后来的秦国 “本单于明白了,陇西对汉人的重要性不下于龙城之于大匈奴!”军臣单于右手一握拳,很是兴奋的道:“小若是让西羌夺下陇西之地,汉人就是丢了老祖宗的坟墓,是不孝!哈哈!本单于这就派人去西羌,要羌王出兵。他要多少牛羊,就给多少。” 虎目中精光一闪道:“必要时,本单于也会兵攻打陇西之地。一旦拿下陇西,本单于可以趁汉军深入大漠之际,直奔长安!哈哈”。 “哈哈!”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一众君臣大笑不已。 默默 东胡,周阳的帅帐,周阳扑在地图上。眉头紧拧着。 “大帅,你都在看龙城的地图了!,小张辟缰进来,朝地图一瞄。笑道:“还没到打龙城的时候,你就在研究了。” “东胡收了,接下来,肯定是直捣龙城了。”周阳抬起头,道:“我得早些做准备 “我们的战力如此之强,要直捣龙城。还不容易?”张辟疆一笑:“匈奴必破!” “未必!”周阳的看法却与张辟缰截然相反。 “为何如此说?”张辟缰眉头一挑,很是意外。 “强弱之势,攻守之道,都可以变换。”周阳眉头拧得很紧:“眼下来说,大汉是强,匈奴不是对手。可是,若是我们不能一举击破匈奴。久而久之,谁强谁弱。还说不定呢。” “你是不是多虑了?我们直捣龙城,匈奴敢不战?除非匈奴不想要老祖宗的坟墓了张辟缰笑呵呵的道:“坟墓对于匈奴来说,太重要了。” “耍是没有中行说,匈奴必守龙城。可是,有了中行说,匈奴就未必守龙城了周阳恨恨的道:“这阉祸害人不浅呀!” “啪!”张辟缰极其聪明的一个人,给周阳一提醒,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重重拍在额头上:“以匈奴眼下的情形来说,不宜与大汉硬碰硬,而是和大汉耗。大汉追入大漠,匈奴就退;大汉撤退,匈奴就追。大汉每一次深入大漠,这钱粮耗费巨大,时间一长,即使以大汉之国力,恐怕也是承受不起呀!” “正是如此”。周阳眼中精光闪烁:“得想个办法,把匈奴诱到漠南来,然后再来聚歼!” 第二十四章周阳的谋划 想把匈奴诱到南方来,难!难!难!”张辟强拈著销思起来。 “是很难!很难!”周阳微微点头:“若是不能把匈奴诱到南方来,我们率大军追入大漠,很难找到匈奴。” “是呀!”张辟强脸有忧色:“匈奴地域辽阔,不在大汉之下。真要避我锋芒,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要找到就很难。” “要把匈奴诱到南方来,不太可能。不过,对付匈奴,并非没有办法。”周阳眼中光芒冉烁。 “哦!”张辟强大感兴趣,精神一振,问道:“有什么办法?” “二叔祖,你猜猜看。”周阳并没有说话,卖了一个关子。 “嗯!”张辟强眼中光芒四射,目光炯炯:“你是说削弱匈奴?” “正是!二叔祖好敏捷的才思!”周阳击掌赞道:“这事,我都想了好些天,你转眼间就想到,厉害!” “你未雨绸缪。这才是真正的厉害!”张辟强呵呵一笑:“你不提,我还深思呢。说说,你要如何削弱匈奴?” “我是想,匈奴若是不与我们大战,而是选择避我锋芒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削弱匈奴。”周阳指着地图。笑道:“中行说是个聪明人,可是,他的眼界太窄,只盯着龙城一地。他没有想到,匈奴除了龙城外。还有更重要的地方” “那就是河套之地!”这话是周阳和张辟强同时说出来,二人的手指同时指在地图上的河套地方。 这是英雄所见皆同,二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眼里满是赞许之色。 “龙城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对匈奴非常重要,是匈奴的圣地。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捣毁了龙城,又能得到什么呢?什么也得不到!”周阳开始剖析:“那里离大汉境内太远,天气冷,不宜牧养战马,积蓄战力。而河套之地不同。这里土肥水美,是很好的牧场。若是我们收复河套之地,就可以在这里牧养战马,积蓄军力。向北,不要说龙城,就是漠北,我们也能追击。向南,河西走廊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一旦拿下河西之地,我们还可以向西,征伐西域。” 张辟强一脸的笑容,笑得很是欢畅:“呵呵!好谋利!好谋划!收复河套之地,捣毁龙城,拿下河西走廊。再攻占西域,匈奴还剩多少一点地方呢?就一个漠北了。我们收复河套之后,还可以在河套之地筑一座城池,作为依托。要远征漠北就轻松多了”。“秦始皇当年就想在河套筑城,没有做成,这筑城很有必要。”周阳对他这说法大是赞同。 “那现在就得给皇上上奏,准备进攻河套之地,要先行调集粮草军械张辟强深谋远虑之人。 “这不必。河套之地,我们有的是粮草军械。”周阳神秘的一芜 “有什么机密之事?”张辟强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周阳把河套之地藏有粮草之事一说,张辟强欢喜得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哈哈!天佑华夏!天佑华夏!” “我们可以摆出一副要攻占河套之地的架势,我想,单于一定会率军前来。他可以放弃龙城,却不能丢掉河套之地,不得不应战。”周阳说出心中所想:“河套之地,只要我们堵住三大道口,匈奴是插翅难飞!” “我们不用调集粮草,只要将士们悄悄开进便可。等到单于现中计,已经无处可逃了!”张辟强笑得特别欢畅:“哈哈!如此美事。千年也遇不到一回呀!” “当然,我们也得想办法引诱匈奴南下。”周阳眉头一挑:“这叫双管齐下!” “对!是该如此!”张辟强深表赞同。 “二叔祖,东胡治理得如何了?,周阳问道。 “新收一个地方,要治理好,得花很多时间,再不用,数年时间是要的。”张辟强摇头,轻叹一声:“可是。紧要的再有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那好,两个月以后,我们班师!”周阳摇摇酸疼的脖子:“到那时,天气转冷,不得不回去了。东胡这里的驻守,就从内地调些军队来,再练一些东胡人。 新军是要用来打匈奴的,不可能长期驻守在这里。张辟强点头道:“再有三两个月,招蓦的东胡人,就可以上战场了!” “太好了!”周阳大是欣慰:“得地要能尽地力,得民要能用民力,大汉方能越战越强,要不然,光靠大汉内地,那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东胡人的骑射了得,有了他们,打败匈奴就容易多了。” “得地要能尽地力,得民要能用民力,说得好!可圈可点!”张辟强深表赞同。 西海,就是现在的青海湖。是青藏高原上,难得的水草丰美之地。 先零羌地处西海之滨。得其地利,实力强大,是西羌有名的大族,其领是西羌王。 环绕西海。有很多帐幕,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一眼望去,不见其头。 西海附近一马平川,是青藏高原上难得的草原,是牧民最喜欢的牧场,这里的牧民几乎是定居于此。不会逐 这倒不是西羌没有逐水草而居的习惯,而是因为青藏高原上。最美丽的地方,就是西海所在的草原。要是逐水草而居,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西海之滨不远处,有一座巨大的帐幕,那是西羌王的王帐。王帐顶上一只金鹰,栩栩如生,振翅腾空,似欲破空飞去。 王帐前,一根旗杆,挂着一面金线绣就的鹰旗,那是西羌王的王旗,在风中舒卷,猎猎作响。 “得得!” 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一队匈奴兵士簇拥着一位匈奴使者,正朝王帐疾驰而去。 王帐中,西羌王坐在王座上,正与一众臣子痛饮。 西羌王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个头高大,身如铁塔,阔口巨嘴,虎目铜睛,长相甚是威猛。端坐在宝座上,极有威严。 他的宝座是用纯金打造的,金光光闪闪。上面雕琢了三只金鹰。两只小一点金鹰,在左右扶手上,由于抚摸的次数过多,格外闪亮。靠背上。一只大的金鹰。三只金鹰,跟真的一样,栩栩如生。 西羌王披头散,身着裘衣皮帽,面前摆着一只全羊,温好的马**,大口撕扯羊腿,大口喝马**,好不快活。 他旁边端坐一个年青人身长八尺。极是英武,气度不丹。不是别人,正是东方朔。东方朔拿着一把金刀,慢吞吞的割食羊肉。 西羌和匈奴一样,没有严格的军规军令,更没有繁重的国事。西羌王君臣的事情少得可怜,大把大把的时间没法打,只能靠饮宴消磨了。 一众大臣,狠狠的对付着羊肉,大口喝马**,油水四溅,王帐中尽是响亮的嚼咀声。 “西方先生,你说我们要如何才能得到陇西之地?”西羌王把一块羊肉塞进嘴里,端起马**,打量着东方朔。 东方朔来到西羌,并没有说真名,而是化名西方朔。 “陇西!”一提起陇西之地,一众大臣就气恨恨的:“汉人真够可恶的,竟然不让我们染指陇西。” 陇西之地虽然贫穷荒凉。却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关中的屏障。若是陇西一失,关中就暴露出来了,长安都会受到威胁,汉朝岂能让西羌染指? 正是因为陇西之地极为重要,秦始皇曾经派李信,就是李广的祖先,败于项燕之手那个李信驻守此处,打得西羌丢盔弃甲,望风而溃。 “在下以为,陇西虽好,却不如河西走廊。”东方朔不紧不慢的说道。 “河西走廊?”西羌王眼里闪着灼热之意:“河西走廊是一块肥肉,焉支山可以放牧,土肥水美。是难得的牧场。若是我们得到,我们的实力将会猛增,我们的牛羊骏马,将会多不胜数。” 河西走廊是一块狭长之地,是中原连结西域的必经通道,着名的“丝绸之路”就是从此经过。这里有焉支山,有肥美的草地,西羌多少年来。一直想攻占,却是没有成功。 “可惜。那是匈奴的土地,我们惹不起。”西羌王很是惋惜。 匈奴强横,就连地大物博的汉朝都给压着打,西羌哪敢捋匈奴的虎须,只能叹息。“时过境迁,如今的情形不同了。”东方朔微微一笑道:“匈奴一败于长城,再败于东胡,实力大降,国力已不如以前,大王若想要河西走廊,正其时矣!” “哦!”西羌王恍然,一拍额头:“这的确是难得的良机。可是,即使匈奴败于大汉之手,我们要夺取河西走廊也很难。别的不说,河西走廊上的楼烦、白羊、休屠诸部就很强盛,他们握兵二十余万,我们哪是对手。” “大王勿虑。要是在下所料不差,匈奴的使者应该到了。”东方朔仍是那般慢悠悠的。 “不会吧?”西羌王不信:“西方先生大才,我是佩服的。可是,匈奴为何遣使前来呢?” “禀大王,匈奴使者求见!”西羌王的话音网落,一个亲卫进来禀报。 “神了!”西羌王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西方先生,你是神仙下凡吧?能掐会算。” “哪里,哪里。”东方朔笑着摇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匈奴败于大汉之手,国力不如以前,只有找朋友了,这才想起大王。 大王若想要河西走廊,正其时也!” “匈奴会给吗?”西羌王有些拿捏不准。 东方朔笑道:“大王,匈奴不给。难道大王不会去打吗?” “可是,我们打不过匈奴呀。即使匈奴败于汉人之手,我们也不是对手。光是河西走廊上的二十余万匈奴,我们都对付不了。”西羌王没有信心。 西羌虽然所占的地方不却多为高山密林,人口很少,能放牧的草原太少了,实力很弱。即使匈奴惨败于汉朝,不要说两次,哪怕就是十次八次。西羌也拿匈奴奈何不得。 “大王放心,这事让我来说。”东方朔明亮的眼珠一转,一抹笑意掠过。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西方先安了。”西羌王对东方朔有着绝对的信心,大是欢喜,沾满油腻的右手一挥:“叫他进来!” 匈奴使者在亲卫的带领 小讲来。目米落在东方朔身!,大是惊疑,暗中讥嘲岛行说,西羌也有汉人,看来汉人爱做奸细,汉狗真是可怜。 “见过大王!”匈奴使者向西羌王见礼。 “免了!免了!”西羌王对东方朔有着绝对的信心,心情大好。一挥手道:“看座!上酒!” 佣仆应一声,忙着给匈奴使者摆座位。上羊肉马**。 匈奴使者谢一声,坐了下来,撕着羊肉大口吃起来,喝着温热的马**,赞道:“羌族的羊肉和大匈奴的羊肉一般鲜美!可惜了,堂堂羌族竟然龟缩在高山密林里!” 这话中的讥嘲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西羌王脸色一冷:“亨!我羌族虽然在高山密林里立足,却无败军覆师之虞。不知大匈奴两仗于大汉,损失兵马几何?牛羊几何?草地几何?” 匈奴使者原本是要激西克王,没想到他方辞如刀,无言以答,闹了一个大红脸。 东方朔暗想差不多了,接过话头:“匈奴的使者你听着,若是你有诚意,则勿需讨口舌便宜,直道你的来意便可!若你想讨口舌便宜,我们倒是不急,只怕你的口舌便宜没讨到,大汉的大军已经直奔龙城而去!” 匈奴使者之所以来,就是耍为匈奴减轻负担,汉朝的压力不能全由匈奴承担,一闻是言,匈奴使者只得认错:“是我的不是,谢先生教诲!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这个是西方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比起你们那个阉祸中行说,高了不知多少倍。”西羌王大是欢喜,指着东方朔为匈奴使者引介,还不忘损中行说一句。 “呵呵!原来是西方先生,在下有礼了。”匈奴使者倒也会见风转舵,冲东方朔行礼:“说起中行说,那可是才气绝高,不在当世大才之下!” 虽然他心里对中行说很不满,为了匈奴的面子,还不得不为中行说说句好话。 “中行说,本是汉宫的阉竖,是那种扔在大街上没人要的货色。你们匈奴呀,真是人才匿乏。竟然连这种没人要的货色当作了宝!可笑!可笑!”东方朔言词如刀,损起人来远非常人所能及。 匈奴使者知道,要想和东方朔斗嘴,那是没有一点赢的希望,忙道来意:“在下奉大单于之命,前来拜见大王。希望西羌与大匈奴永做朋友。” “这世上,天上不会掉下好事,这朋友也没有白做的。说吧,你们的价钱如何?”东方朔接过话头。 “西方先生,你能代表大王吗?”匈奴使者心想要是和东方朔谈的话,他会大败亏输,忙拿话挤兑东方朔。 “西方先生说的,就是我说的!”西羌王忙肯定一句。 “呃!”匈奴使者嘴里出一阵磨牙声,暗道不妙:“既如此,那我就开价钱了。大匈奴愿送大王牛一万头,羊十万只,骏马三千匹,只要大王出兵陇西便可。” “你当大王是乞丐?”东方朔脸一沉,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出砰的一声响。 “对!”西羌王听得很爽,头一昂,胸一挺:“西方先生说得太对了!这点东西,随便哪个高山密林里也能弄出来,亏你说得出口。” “大王,你要什么样的价钱?”匈奴使者大声问道,心里没底。但愿不会狮子大开口。 “大王不要你们的牛羊骏马,只要一样东西,把河西走廊给大王,什么都好商量。”东方朔一脸的笑容,很是亲切:“不要说出兵陇西,就是出兵打长安都不是问题。” “西方先生,你这价钱太大了。”匈奴使者一口拒绝:“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羊肉,小心你们的肚子不够大,给撑破了!大匈奴在河西走廊上的三十余万勇士,弯刀可是雪亮的。” 这是在威胁,西羌王眉头一拧,就要怒,却给东方朔阻止:“大王勿怒!河西走廊上,匈奴只有二十四万军队,白羊王十万,楼烦六万,休屠王八万,怎么有三十余万,少张大其词。”右手重重敲在短案上,目光如剑,打量着匈奴使者。 给东方盯着,那感觉很不好受,匈奴使者头皮炸:“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仅知道你们在河西走廊上的军队数目。而且我还知道,楼烦、白羊、休屏三王不和,明争暗斗。”东方朔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就连你们单于都不知道的事,我也知道。他们三王,为了增加实力,和大汉暗通款曲。” “真的?”匈奴使者吓了一大跳。 楼烦、白羊、休屠三部不和,这是真的。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三部什么手段都在使用。如今,匈奴势弱。汉朝势大,暗通汉朝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怎么可能是真的?那是我胡诌的!东方朔暗中冷笑:“那还有假!你们不愿给,我们也会去取!大王已经派使者去了长安,准备与大汉两路出击匈奴。大汉直捣龙城,大王直奔河西走廊。你们若是不愿双手奉上,那就别怪大王不客气了!” 第二十五章东方朔来了 势弱,个汉朝凡经让匈奴妥不了,要是再来个翻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匈奴使者虽然心惊,却是不屑一顾:“谁不知道西羌太弱,就算你们要与大匈奴为敌,大匈奴又有何惧?” 在华夏的三大北患东胡、匈奴和西羌中。最弱的就是西羌了匈奴放十万军队在河西之地,西羌都奈何不得。 这说到西羌的痛处,西羌王不由得一窒,说不出话来。匈奴使者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哈哈!”东方朔却是大笑起来,双手互击:“可笑呀可笑!亏你还是使者,连这都看不明白。你说得没错,西羌是弱,可是,再弱把河西走廊上军队拖住不是问题。我们打不过。拖住你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得对!”西羌一众君臣脸上带着笑容。 “再说了,大汉有的是军械,我们派使者前去长安,就是要获得大汉的军械东方朔接着道:“大汉的军械极为锐利,远非你们匈奴所能比。为了拖住河西走廊上的匈奴军队,大汉一定会给我们军械。多了不敢说,一两万不是问题。” 汉朝拥有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制造的军械闻名天下,就是强横的匈奴也是自叹不如,远远不如。 “有了大汉的军械,我们的战力将会倍增,到那时,再来河西争雄,你说,谁胜谁败?”东方朔目光如剑。盯着匈奴死者。 东方朔这话不是虚声侗吓,很可能成为事实。国家与国家之间,没什么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虽然汉朝和西羌也是世仇,积怨长达千年。可是,为了对付匈奴。为了把河西之地的匈奴军队拖住,武装西羌一两万人不是问题。 “这”匈奴使者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打到匈奴的要害了。由不得他不惧。 “你们不给河西走廊,我们也会得到。小东方朔最后问道:“给还是不给?” 匈奴使者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此来,满打满算。给点牛羊,就能让西羌出兵陇西,牵制汉朝。却没想到,西羌竟然狮子大开口,讨要河西走廊。 东方朔割下一块羊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笑道:“你慢慢想,我们有的是时间,就怕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哈哈!”西羌王大笑起来,端起酒碗。和东方朔碰一下,道:“先生大才,了得!” “西方先生真是了得!三言两语,就说得匈奴使者哑口无言一众大臣大是服气。他们只会盘马弯弓,要他们来说的话,只能辱骂一通了事,哪能让匈奴使者如此惊惧。 “这事太大,我作不了主。我得向大单于禀报。”匈奴使者静默了一阵,终于有了决断:“大王,可否暂缓与汉人结盟?” “不行!”西羌王断然否决。 “只要价钱合适,没什么是不可以的东方朔却是淡淡一笑,不把话说死:“要我们暂缓的话,你们也得给价钱。要不然的话,免谈!” “好吧。只要你们在半年内不与汉人结盟,大匈奴愿赠送你们牛一万头,羊十万只。骏马三千匹 “太少了!”东方朔右手指节轻击在短案上,笑道:“牛五万头,羊五十万只,骏马三万匹。少一点,请便”。声调并不高,却是不容置疑。 “算你狠!”匈奴使者权衡再三,不得不允。 “哈哈!”西羌君臣大笑不已。东方朔片言只语,就为西羌弄到这么多好处,由不得他们不欢喜。 匈奴使者也是没办法,要是不给够价钱,西羌马上就和汉朝结盟了,这对匈奴极为不利。要是西羌与一个游牧民族结盟,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偏偏是和汉朝结盟。汉朝地大物博。要什么有什么,得到汉朝的支持,西羌的实力会出现飞跃,不要说牵制河西走廊,就是与汉朝合兵一处,前来与匈奴大战一场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代价很高,他却不得不出。 “既如此,那我们答应了!”西羌王端起酒碗,对着一众臣子一晃道:“干!” “干!”一众君臣笑着饮干。 “你怎么不喝?”西羌王捉狭似的看着匈奴使者,调侃起来。“大王,既然已经谈好。那我就告辞了。”匈奴使者如坐针毡,站起身施礼告退。 “别忙着走。河西之地的事情,什么时间能有回信?”东方朔笑着问道。 “半年之内!”匈奴使者气愤愤的道。一甩袍袖,大步而去。 望着匈奴使者的背影,西羌王的心情特别好,大笑不已:“西方先生,你真是厉害,一通虚言,就为我们弄到这么多好处!佩服!佩服!” “厉害!厉害!”一武大臣也是欢喜不已。 西羌地广民贫,东方朔讨耍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错的财富了,由不得他们不欢喜异公 “大王,我所说并非虚言。”东方朔眉头一挑,眼中光芒四射:“大王。是该派个使者去长安,面见汉皇,陈述利害。说不定,还能从大汉那里弄到不少好处。” “哦?”西羌王大感兴趣:“这能行吗?” “西方先生,大汉与我们可是上千年的世仇呀!汉皇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吗?”立即有大臣附和。 “汉匈的生死大战即将开始。在这节骨眼上,大汉不想节外生枝, 要求不讨份,汉皇不会拒东方朔信心十足欣墅然,如今是大汉强,匈奴势弱,我们的要求不能过份。不然的话”必然会招致大汉的大军。即使如此,我想,弄一两万军械不是问题。” “我们最缺的就是军械!”西羌王右手紧握成拳,双眼放光:“大汉的军械,闻名天下,锐利无比,不要说一两万,就是四五千也是好的啊。” “要是有了大汉的军械,何惧匈奴?”一众大臣很是感叹。 西羌和匈奴一样,属于游牧民族,没有先进的文明,没有达的科技,他们的武器极其简的,主要是青铜武器。青铜武器已经够落后了,他们还没有多余的,不少兵士在使用木棒石块,哪里是匈奴的对手。 “大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一趟长安。”东方朔一抱拳:“还请大王允准!” “先生不能去!先生不能去!”西羌王想也没有想,一口拒绝:“先生大才,如是去了长安,我这里怎么办?” 东方朔的才智不过才展露一两分,西羌王就惊为天人,什么事都要找他商议。一旦东方朔不在,他找谁去商量? “大王,这里暂时无事小我留下来也是没用。若是能为大王弄到一批军械,岂不是胜过整日里在这里饮酒?”东方朔笑着反问一句。 “这”西羌王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既如此,那就辛苦先生了。” 西羌王命人为东方朔准备,挑选了一批身材高大,身手了得的兵士,随着东方朔去长安。西羌王率领群臣,送了一程,又一程,这才依依惜别。 东方朔骑着骏马,率人赶往长史。一路上,所见不是高山,便是密林,道路崎岖不平,要想行军,非常非常难。 “不如此,怎么收西羌呢?”东方朔暗中感叹一句。 单于王庭,王帐中,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正在饮宴。 自从中行说定计之后,匈奴有了希望。军臣单于一众君臣心情大好,饮宴的次数也就多了。每到饮宴之时,无不是高声笑语,笑闹一片。 “只要西羌答允,大匈奴就多了一大臂助,汉皇又多了一个敌人。” “西羌又穷又弱,我们只需要一点牛羊,便换得他们出兵,牵制汉人,哈哈!” 一众君臣如今对拉拢西羌一事,极为热心,一有空就在谈论。 “西羌实力太弱,只能敲敲边鼓,成不了大事。可是,能牵制汉人一点是一点。”军臣单于端起金碗,美美的喝一口马**。 如今的情势不同了,能得到西羌的帮助,对匈奴仍是有着不小的作用,军臣单于心情大好,感慨道:“真鲜美!” “禀大王,使者回来了!”亲卫近来禀报。 “叫他进来!”军臣单于放下金碗,虎目中尽是美妙的星星:“西羌肯定同意了!”“大匈奴做西羌的朋友,那是他们的福气。” “那是看得起他们!” 一众大臣立即附和。 使者一步跨进来,愁眉苦脸的,仿佛有人把他的牛羊给偷了似的。军臣单于大是奇怪,问道:“怎么了?这么愁?” “禀大单于,西羌不愿与大匈奴做朋友!”使者迟疑了一阵。仍是不得不如实禀报。 “什么?西羌不愿做大匈奴的朋友?西羌王长胆了?”军臣单于气虎目中厉芒闪烁:“要不是汉军即将到来。不宜节外生枝,本单于会点齐兵马。把西羌给灭了!” 军臣单于这不过是气话,匈奴控制河西走廊之后,并非不想灭西羌,而是做不到。因为西羌地处高山林密之中,道路崎岖,匈奴根本就没法进攻。西羌虽然实力不如匈奴,完全可以依据险关要隘据守。 在青藏高原上,再多的兵力都没用,不容易展开不说,还没法获得后勤补给。即使运气好,打到西海一带去了,也是没用,因为养不活军队,在那里找不到足够的粮草。 “不对呀!”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西羌贫弱,大匈奴的赠予不少,他们应该欢喜才是,怎么会拒绝呢?” “左贤王说得极是。”使者叹口气,道:“谁想得到,西羌那里有一个叫西方朔的汉人,西羌王对他是言听计从,听信了他的话。才拒绝了大单于的好意。” “西方朔?”军臣单于浓眉一挑,大笑起来:“哈哈!汉人呀,别的都不多,汉奸特别多。中行说为大匈奴效力,西方朔为西羌效力,汉人怎么这么喜欢做汉奸呢?” “哈哈!” 一众君臣忍不住大笑起来。一众大臣还狠狠瞪了一眼中行说。 中行说脸上一阵弃,一阵自,却是闷声不飒 “这人厉害吗?”军臣单于问道。 “很厉害!很厉害!”使者瞄了一眼中行说,道:“比起他还要厉害十倍,兴许还要厉害。” “比中行说厉害十倍?”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闪烁:“可真?没说假话?” “大单于,是真的。”使者忙肯定一句道:“若是大单于不信我把经过说一遍,大单于自知。”不等军臣单于肯,择要把出使经过说了,特别是与东方朔交锋的经过,更是重点陈述,没有丝毫隐瞒:“大单于,你说,此人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很厉 臣单千眉头棹在起了!“中行说,你可有妙计解哪。 “大单于,奴才计穷,实无善策。”处此之情,中行说还能有什么计谋呢? 一众大臣眉头皱在一起,西羌有东方朔在,肯定不会做匈奴的朋友,这对匈奴不利。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军臣单于却是异常欢喜。只听他大笑不已。 “哈哈!”军臣单于仰大笑,端起金碗,美滋滋的喝着马**。 “大单于,你何故笑?”一众大臣不明所以。西羌不愿做匈奴的朋友不说,很可能成为敌人,一旦得到汉朝的帮助,其实力就会暴增,那对匈奴极为不利,他应该气愤才对。怎么反而如此欢喜呢? “我笑的是,如此了得的人才,竟然不为汉皇所用,而是去了西羌。”军臣单于不停的喝马**:“这样的人才,在汉皇那里,比起在西羌对大匈奴的威胁更大。” “哦!”一众大臣恍然大悟,齐皆大笑:“哈哈!汉人呐,就喜欢做汉奸呗!” “大单于。西羌要的牛羊,给还是不给?”使者胆颤心惊的问道。他答应的,不是个小数目,军臣单于能不能答应,还真不好说。 “给!”军臣单于到不在乎:“西羌王耍的虽然多,只要他要,总比不要对大匈奴的威胁可是,也不能这么给,得一点一点的给,拖个三五年才给完便成。” “谢大单于!”使者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里了。 “你们有谁听过西方朔这个人?”军臣单于端着酒碗,问询起来。 “没听过!”东方朔用的是化名,他们哪里知道。 “你再去一趟西羌,面见西方先生,就说我,大匈奴的大单于,请西方先生到王庭来!”军臣单于手朝使者一指道:“只要西方先生肯来,我封他做自次王,仅次于本单于,在左贤王之上。” “啊!自次王!”一众大臣齐声惊呼起来,那可是匈奴的二号人物。 “西方先生若是肯来,我愿屈居其下!”伊稚斜想也没有想。满口答应:“一个小小的西羌,竟然在他的谋划下,让大匈奴拿他没奈何。若是我所料不差,他还会派人去长安,向汉皇要东要西的,这是左右逢源,好谋刮呀!” “再带上招皮、人参,多带些,这就去吧!”军臣单于叮嘱一句:“无论如何,要让西方先生前来王庭。你做成了,你就是右大将!” 未央宫,养心殿。 太子刘彻、主父偃、申公、周亚夫、董仲舒他们正在商议大事。 “出兵龙城一事,今年是不行了。”刘彻眉头紧拧着:“大漠苦寒,一到冬季,寒冷更甚,将士们受不了。也不是用兵之季。今年,能把东胡解决掉,孤已经很满足了。”略一停顿,话锋一转,道:“尽管如此,这准备还是得加紧。兵情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有机会。若是不好好准备,机会出现了,也不能马上行动,岂不是可惜?” 周亚夫对这话大是赞成:“太子所言极是有理!古之名将,之所以逢战必胜,就在于他们有充足的准备。” “你们要记住,准备最迟在来年春季之前完成。”刘彻眼中光芒闪烁:“一到春季,就是用兵之季。一旦有机会,大军会立即行动。记住了?” “诺!”周亚夫他们齐声赞同。 “禀太子,西羌使者西方朔求见。”服侍的太监快步进来,冲刘彻禀报。 “西羌使者?”刘彻眉头一挑,大是诧异:“西羌怎么会派人来长安呢?” “怪事!怪事!”主父偃拈着胡须,也是惊讶不置:“大汉与西羌是上千年的世仇,这么多年来,西羌就没有遗使来过长安。” 申公他们哪一个不是诧异无已,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叫他进来!”刘彻摇摇头:“孤倒要看看,西羌闹什么玄虚?” 太监应一声,忙去领西羌使者。 不一会儿,太监回转。东方朔褒衣博带,大袖飘飘,气度不凡,随着太监前来。 东方朔快步上前,冲刘彻见礼道:“东方朔见过太子!” “东方朔?”刘彻的眉头拧得特别紧:“不是叫西方朔吗?怎么成了东方朔?东方朔和西方朔,哪一个是孙子,哪一个是大父?” “噗!”主父偃、申公他们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子有所不知,东方朔即西方朔,西方朔即东方朔。”东方朔忙纣正。 “你是汉人?”刘彻一双眼中精光四射,自光炯炯,打量着东方朔。 “太子英明!在下是平原人氏。”东方朔回答。 “来啊!”刘彻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脸色突变,大喝一声:“把这个叛徒拖下去,砍了!” “太子,这是为何呀?”东方朔大是诧异。 “孤瞧你,气度不凡,定非寻常之人。若是现在不杀你,你就是是第二个中行说!”刘彻脸沉似水:“你这种汉奸,死不足惜!” “哈哈!”东方朔不仅不惧。反而大笑起来,笑得极是畅快。 刘彻他们却是不明所以,惊疑的打量着东方朔。 第二十六章 东方朔的妙计 ”。刘彻冷哼一声,打量着东方朔。喝斥道:“有哦,“的?” “太子有所不知,东方朔此来,非为西羌,实为大汉东方朔笑容一敛,一脸的肃穆。 “还敢狡辩。”刘彻仍是惊疑不定。 西羌的使者,一咋。背叛了祖宗的人,竟然说为了汉朝,谁会信?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周亚夫他们个个惊讶不置,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不住在东方朔身上溜来溜去。 “太子,东方朔句句实言!”东方朔声音不高,却是非常笃定。 “那你说说,如何为了大汉?”刘彻将信将疑。 东方朔并没有说话,而是瞄了主父偃、申耸他们一眼。他的意思非常明白,那就是他的话不能他人知晓。利彻眉头一挑,道:“说吧,这里的人都信得过 给太子如此信任,主父偃他们倍感荣幸,不由得挺挺胸脯。 “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东方朔仍是坚持。 “太子,容臣等告退!,小主父偃他们虽然很是好奇,倒也没有打探秘密的想法。他们深知,该知道的他们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绝不打听。 “你们先下去吧!”刘彻一挥手,主父偃他们施礼告退。 “有话,你就说刘彻脸色一沉,冷冷的道:“要是说不个所以然来,休怪孤砍了你的脑袋。一个中行说。已经让大汉吃足了苦头,要是再出一个,那孤就是瞎了眼 中行说教唆匈奴为祸边关,死伤无数。让汉朝穷于应付,一提起这事,刘彻就是恨恨不已,双拳紧握。 “诺”。东方朔应一声,道:“敢问太子,若大汉要收西羌,该当如何?” “收西羌?”刘彻眉头一轩,眼中精光闪烁,差点站起来,死盯着东方朔,问道:“此话怎讲?” 西羌是三大北患中势力最弱小小的一个,是华夏的世仇,积怨千年。由于西羌地处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要想收西羌,难而又难,比起击破匈奴更难,还难得多。 匈奴虽然强横,毕竟地处大漠之中,汉朝要追入大漠虽然很困难,毕竟可以做到。只要国力雄厚,刮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就能追到大漠中,给匈奴重重一击。 而西羌不同,在山高林密处,道路崎岖难行,即使汉军再精锐,要想攻入西羌腹地,几乎是不可能的。西羌只需要抚险据守,就能保得万无一失。 即使汉朝的运气特别好,打下一两个险关,也是是无济于事。因为西羌险关多的是,一条道路上没有十个险关,八个是跑不掉的。 东方朔所言。是数千年,从来没有人说过,乍听此言。刘彻心头剧震,心惊不已。 “西羌虽然弱若是据关固守,就是百万大军,也是难以施展,要收西羌难而又难,可以说不可能东方朔微笑着,道:“若是在下的谋划实现,西羌就将成为大汉之土。” “哦”。刘彻终于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紧盯着东方朔,问道:“你有何谋划?” “在下的谋戈便是”东方朔接下来,抚要把他的谋划说了。 刘彻耳朵竖得老高,听得非常认真,没有漏掉一个字。容东方朔说完,眉头紧拧着,陷入了沉思。 “你的谋戈虽好,可是。要想实现,太难。西羌王要怎样才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刘彻一语问到要害处了。 “太子勿需担心东方朔淡淡一笑,道:“在下之所以去西羌,便是为了此事。到如今,西羌王对在下信之不疑,若在下从中运筹,西羌王必然上当 “若真如此的话,你就立下不世奇功!”刘彻沉吟着道:“西羌为祸华夏上千年,多少人想收西羌而不可得!若是大汉收了西羌,大汉的功业必将更盛。可是,你要如何让孤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军械倒不是问题,大汉有的是,要多少给多少。一旦这些军械落到西羌手里,为祸之烈,比起匈奴犹有过之!” 匈奴固然强横,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可是,只要汉朝变强了,还可以报仇雪恨。一旦军械落到西羌手里,只有西羌打汉朝的份,汉朝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西羌完全可以打了便跑,汉朝要追都不行,刘彻虑得很深远。 谋国得谋万全,刘彻不能不如此想。 “太子虑得极是!”东方朔不仅没有着恼,对刘彻的顾虑,大是赞赏。眉头一拧,有些无奈的道:“在下人微言轻,名不见经传,要取得太子信任,着实有些难。”只要他报出张辟疆的名号,相信刘彻就会相信他。可是,他不愿借助张辟疆的名声。要不然,他用不着去西羌,随张辟疆就可以取得高位。 “有人来了”。东方朔眉头一挑:“好一个高手!” “有人来了?”刘彻有些不解,他可没有东方朔那样的耳力,还没有听见。 “禀太子,剧大侠求见太监进来禀报。 “剧大侠?”东方朔一笑,赞道:“怪不得,如此了得!” “有请!”刘彻对剧孟这个当世奇侠,极是敬重,忙整 太监应一声,出去领剧孟。片时,剧孟快步进来,冲刘彻见礼:“剧孟见过太子!” “剧大侠免了刘彻一挥手,笑着问道:“剧大侠有何事?。 “太子,剧某此来,正为东方先生。”剧孟冲东方朔见礼:“见过东方先生!东方先生别来无恙?” “东方朔见过剧大侠。”东方朔笑着还礼:“蒙剧大侠问起,东方朔过得还不错。剧大侠可安好?。 “你们认识?”刘彻大是惊疑。 “太子有所不知,东方先生虽煞大名不传于世,可是,据在下所知,东方先生有安邦定国之才剧孟大笑不已。 剧孟很少夸人,他夸赞的人”必是人中龙凤。刘彻惊疑不已,打量着东方朔,问道:“你是何来头?” “太子,剧孟奉皇上之命。前来与东方先生相见剧孟拈着胡须,笑得极是欢畅:“皇上说了。东方先生前来,不能失仪,才遣在下前来迎接。太子,东方先生,请进待兰殿见皇上吧。一切,皇上自有定夺。” “连父皇都惊动了,这个东方朔来头很大?”景帝卧病在床,很少过问朝政。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才交由景帝定夺。东方朔的到来,竟然惊动了景帝,刘彻对东方朔的来头不得不惊讶。 三人赶去椅兰殿,一进绮兰殿,只见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跪坐在矮几上。景帝的精神不是太好。很是憔悴。 除非有特别重大的事情,不然的话,景帝都是在软榻上处理国事,象今天这般穿着很整齐,那是很少有的事情。刘彻大是惊讶,见过礼后问道:“父皇,你怎么起来了?” “东方先生当世大才,联不得不衣冠相见。”景帝笑着打量东方朔。赞道:“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不愧是鬼门传人。” “鬼门?”刘彻眼中掠过一抹疑惑。 “太子,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鬼门的事,等会再说。”景帝冲东方朔道:“东方先生,请坐 “山野之人。东方朔,见过皇上!”东方朔见礼,然后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要商议大事,剧孟告退。 “东方先生此来,可有以教联?”景帝笑眯眯的打量着东方朔,心情很不错。 “皇上言重了,东方朔此来。只有一点愚见,不敢言教。”东方朔谦逊一句,这才直入主题道:“东胡、匈奴、西羌数百年来,一直为祸华夏。西羌虽不如东胡、匈奴那般强横,对华夏的危祸也是不陇西之地深受其苦!” “嗯!”景帝微微领,很是赞同这话:“三大北患中,以前最强盛的是东胡,如今是匈奴,西羌却从来没有强横过。可是,西羌虽然不强,对华夏的危害却是极大。与胡人之战,华夏有攻有守,秦开曾大败东胡,赵武灵王,蒙恬曾大败匈奴。唯有这西羌,让华夏束手,秦始皇也只能把西羌逐出陇西之地,却不能大败之。” 微一停顿,叹口气道:“这都是因为西羌山高林密,道路崎岖,不便大军征伐。东胡已灭,若是大汉再把匈奴击破,那么,大汉最大的威胁便是西羌了。要对付西羌,难啊!” 要对付西羌不是难,是很难。之所以难,并不是征伐之难,而是有力使不上,再强大的实力。再善战的军队,都无能为力。 “皇上所言极是”。东方朔很是赞成这话:“正是因为如此,在下以为,当趁此之时,把西羌收了,免得为祸华夏 “哦!”景帝很感兴趣,问道:“东方先生可有妙计?” “妙计不敢,只有一点愚见东方朔再次把谋划说了一篇。 “妙!妙!妙”。景帝一连用了三个妙字,欢喜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在下初入西羌,已经取得西羌王的信任。若是大汉再给一批军械,那么,西羌对在下就会更加信任,要收西羌就容易多了东方朔说出此次来长安的用意。 “军械?这不是问题,你要多少给你多少,只要西羌能到河西之地便成景帝想都没想,满口答允:“你要什么样的军械?” “西羌不能炼铁,连青铜武器都没有多的,不少兵士还在使用木棒、石块作武器,不需要给他们铁兵器,只需要给些青铜武器便可。”对此事,东方朔是深思熟虑的。“铁兵器还是要给些,不能太多,就百十件吧,算是大汉送给西羌王的礼物刘彻接过话头。 “太子说得对!如此一来,西羌王必然欢喜,对先生更加信任。”景帝很是赞成刘彻的提议。 西羌缺铁,铁兵器对他西羌王来说,比黄金还要珍贵。更别说,还是汉朝打造的,他一定会珍视。对东方朔就会更加信任。 “太子英明!”东方朔对此议,也是赞同。 “嗯”。景帝沉思着道:“就算有了我们的军械,西羌能打过匈奴吗?” “皇上,西羌能不能打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西羌走出大山。”东方朔明亮的眼中精光闪烁,比起九天之上的烈日还要明亮:“就算 过。我也不能让他们打胜仗。”盟“为们”景帝有些不解了。 “西羌性直,把恩怨看得极重,只有他们打败了,大汉才有机会。”东方朔点到的止,并没有明说。 “东方先生大才,方有如此妙计!,小景帝大笑起来,极是欢畅,脸上泛着红光:“如此一来,西羌必然为大汉所有。东胡、匈奴、西羌,为害华夏的三大北患,全为大汉所收,大汉之强盛,亘古罕见!哈哈!联无憾也!” 东胡、匈奴、西羌,这三大边患,一个王朝只要能处理掉一个,那么这个王朝就会成为后人颂扬的王朝。汉朝要是把这三大边患都处理掉了,怜然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的王朝之一,为后人颂扬。 历史上,汉朝正是把这三大边患都处理掉了,这是汉朝的后人颂扬的原因所在。汉武帝击破匈奴后。北方最大的威胁解除,汉朝就可以解决东胡和西羌。汉武帝派兵收了辽东之地,设有“平辽将军”一职。 那时候,汉武帝收的是辽宁一带,东北最富饶的地方之一。这里是东胡的重地,没有了辽东之地,东胡就大为削弱,成了汉朝的附庸。尽管还没有正式纳入版图。 至于收西羌,那是在汉宣帝时候才开始进行。汉武帝虽然击破了匈奴,却是国力损托太大,不得不休兵罢战。与民休息,下了《弃轮召诏》。这一休息,就是二十多年,汉朝的国力再次恢复到了汉武帝最强盛时期的水准,汉宣平决定征伐四夷,完成汉武帝想做而没有做的伟业。对西羌大举用兵。 名将赵充国,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对西羌大举用兵,还取得巨大成功的名将。从此以后,西北用兵,就成了中国历史的主旋律,进而有了青海这片土地,再后来,就把西藏也给收了。 说到底,是从汉武帝开始的。尽管有很多人骂汉武帝,却不能抹煞他对历史作出的贡献。 周阳的到来,扇动蝴蝶的翅膀,历史生了改变,收西羌之事,提前好几十年就在谋划。 景帝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收了百越,平了东胡,取得的功业让人目眩。若是再把击破匈奴,平定西羌的基础打下,那他必然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圣君,即使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接下来,三人商议了一阵细节,以及协调配合之事。 东方朔提出来,汉朝给的军械,不能一次性全给,要拖下去,今天给一点,明天再给一点,拖他个三五年方才给齐。如此一来,既可以防止西羌突然变强,威胁到汉朝,又能把西羌拴得死死的。 对这提议,景帝当然没说的。全部答应了。 商议完了,景帝派人把东方朔送去馆驿歇息。 “太子,适才你问到鬼门,联没给你释疑,现在就就给你说说,鬼门中事景帝打量着刘彻,很是欣喜的道:“鬼门,是战国名家鬼谷先生创立的学派 “鬼谷先生?”刘彻大是惊讶。鬼谷子是数百年前的人物,尽管早已辞世,却因为他的名声太大,仍是为汉人所敬仰。 鬼谷子一生教出了多少纵横天下的奇才,孙脑、庞涓、苏秦、张仪、商鞍,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哪一个不是纵横天下的人才?战国一代,就是鬼谷子的门人纵横天下的时代,推动了历史的展。 这些人人才,还仅仅是为人熟知的人才,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人才? 鬼谷先生辞世后,他留下的学术,多少人在研读,多少人在运用?韩非是法家集大成者,他的思想就来源于鬼谷子,尽管他是荀子的弟子。 鬼谷子对中国历史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的名气,在汉朝依然响亮如昔,刘彻乍听之下,哪能不惊的。“鬼门和墨家,是战国时代的天下显学,执天下学术之牛耳!”景帝接着解释:“鬼谷先生与墨子本是好友。却是各行各的道。鬼谷先生隐居在鬼谷,培养人才,这才有孙脑、庞消、张仪、苏秦、商鞍这些纵横天下的奇才。而墨子却是建了一座墨家庄园,作为墨家的根基。墨子主张非攻兼爱,广招门人弟子,不仅个个精通百家之学,还身手了得,除暴安良,扶危济弱,被赞为“政侠” 微一停顿,道:“战国之世,政侠出山,轰轰烈烈,四方云动,列国诸侯侧目。如今,政侠虽存,却不再是以前的政侠,他们只是为千古名世守一方净土,称为“万古堂。商鞍、孙脑、白起,他们都终老于万古堂中 “商鞍未车裂?白起未自创于杜都?”刘彻的眼睛猛的瞪大了。 商鞍车裂于咸阳,白起自创于杜邮,史书记载得明明白白,刘彻乍闻之下,哪能不惊的? “不仅商鞍未车裂,白起未自别于杜邮,就是旯错也没死。”景帝的话更加惊人。 “晃错没死?”刘彻骇然不已,猛的跳起来,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 , 第二十七章 千古伟业 酬七国点乱赶,刘潦打起“诛旯错,清君侧”的旗号红”,酬叛阴谋粉饰成忠义之举,景帝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不得不把晃错腰斩于市,诏告天下,要七国罢兵。七国不允,其阴谋昭然若揭,先前的反对声浪不复存在,周亚夫趁势进兵,方才建功。若是景帝不把七国的阴谋揭露,周亚夫能不能在三个月内平定七国之乱,谁也说不清。 景帝不可能骗刘彻,刘彻连一点怀疑的念头都没行。可是,旯错之诛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景帝竟然说晃错没死,要刘彻不惊讶都不统 “呵呵!”景帝把刘彻的震惊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联还没那么糊涂!若不如此,难以揭露刘海的阴谋。只可惜了,晃错再也不能出仕。只能隐居在墨家。哎!联每每思之,愧对先生啊。” 晃错是景帝的老师,景帝很小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读书习字,谈论天下大事。旯错对景帝既是臣又是父,关爱倍至,两人的感表非常深厚。 “原来如此!”刘彻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脸的笑容:“可是,父皇为此耍背上骂名!后人不明真相,会讥嘲父皇的。” “讥嘲?呵呵!”景帝笑了:“总比杀了晃错的好。这点骂名,联还不在乎。再说了,如今,联有长城大捷的胜利,洗雪了大汉的耻辱!收了百越之地,平定了东胡,这可是秦始皇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后人提起联,一定会赞叹。这事,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 景帝击破匈奴,洗雪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再收了百越之地,平定东胡,其功业非常了得,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不是问题。这是帝妾的追求,景帝的心情大好,不住拈胡须,站起身来,不住的踱了起来。笑道:“呵呵!” 笑声欢畅,自内心,容光焕,仿佛年青了二十岁。 “墨家的政侠,是华夏的守护力量,你一定要善待。”景帝面对刘彻,脸色一肃,道:“容周阳回来,你和他一道,去一趟墨家。那里有很多存留的东西,秦孝公、商鞍、韩非、张仪、苏秦、秦昭王、李斯、蒙恬、王剪、白起、孙胜、秦始皇、先帝,都去过,还留下了墨宝。秦始皇以为北方的胡人,若与华夏一战,必败无疑。他的说法和周阳不谋而合,他们都认为,华夏最大的优势不是地广人众,物产丰饶,而是华夏拥有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住点头,赞叹一句:“真是让人信服的见解!独到,新颖,这么多人去过墨家,只有秦始皇如此以为。而事实也证明了此点,周阳之所以能取得长城大捷,除了他用兵奇诡以外,还有华夏精良的装备。别的不说,就说弩,若是匈奴也有强弩,周阳再会用兵。在当时的情形下,也不可能取得长城大捷。” 数年前那一战,汉军兵力不占优,骑兵短少,无法与匈奴正面硬憾。周阳之所以决心打那一仗,最大的依仗便是弩阵。若是匈奴也有强弩,能摆弩阵的话,周阳无论如何不能取得胜利,兴许还会伤亡惨重,甚至全军覆没。 “周阳初次上朝,联口问他匈奴之事。他的说法竟然与秦始皇不谋而合,联就试试他,没成想。不愧是将门虎子,深通兵道,这才给联委以重任,取得了长城大捷,收百越,平定东胡的伟业!”景帝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脸上带着笑容,极是欢喜,笑呵呵的道:“联的眼光不错吧?” “父皇识人的眼力,孩儿佩服万分!”刘彻忙道。 景帝的好心情依在,手一挥,笑道:“联这辈子最大的手笔,不是平定七国之乱,不是击败匈奴,收百越,平定东胡,而是启用周阳。委他以重任!想当初,联要委他重任时,多少人不以为意,以为联疯了,就连母后也在反对。可是,联用对了这个人!有了人才,便能有功业!太子,你要记住这点。” “父皇放心,孩儿记下了!”刘彻躬身领壬。 “周甄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献俘一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景帝打量着利彻。 “禀父皇,都准备好了,只等姐夫班师回朝。”刘彻禀报。 “东胡虽然如今势弱,可是,在战国时代,那是有名的强横,比起匈奴还有强上几分。如今,东胡为大汉所破,这是千古伟业,献俘之仪,一定要隆重!”景帝一脸的肃穆。汉朝苦匈奴,而不是苦东胡,那是因为东胡已经势弱了。战国时代的东胡,强横之极,一提起蛮夷,就会用“胡人”一词,原因就在于东胡太强。 正是因为东胡太强,“胡人”这个词就成了蛮夷的代名词,一直流传到今。 东胡,一个曾经非常强大的对手,给汉朝收了,这是轰传天下的大事,足以流传千古,称为千古伟业,一点也不为过! 东胡。 “呜呜!” 朔风怒卷,冷凛似刀,吹在身上,好似刀在割肉一般,隐隐生疼。 周阳顶盔贯甲,腰悬环刀。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漫卷的旗帜,笑道:“天气凉了,是该班师了!” 李广、张辟藩、卫青、公孙贺、公孙建 酬张不疑、秦衣、秦丹悔他们驻马周阳身后,打量着,酬军,大是欢喜。 自从击败侯产儿后,周阳分兵掠地,汉军所到之处,无不是望风而降,除了一些零星的战斗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战斗。没多少时间,东胡全境归降。 东胡毕竟很大,尽管收地很顺利,也是花去不少时间,再加上治理,东胡之事纳入正轨,又花去不少时间。 这一来二去,几个月就过去了,已经到了秋凉时节。一到冬天东北就很冷,古代的冬天更甚,周阳决心班师回朝。 命令一传下,汉军集结完成。只等周阳一声令下,便可凯旋而归。 正前方是汉军,列成一个个军阵,凛然生威,气势如虹。在汉军后面的,是收编的三万东胡军队。这三万东胡军队,是张辟疆招蓦练的,装备了汉军的武器。其战力相当强悍,比起在东胡时强得太多了。他们最强拿手的,便是骑射。有了他们助战,击破匈奴的希望更大几分。 原野上,到处都是赶来送行的东胡牧民。汉军进入东胡之境,虽然杀戮很多,可以说血流成河,死在汉军刀下的东胡人不少,可是,东胡牧民不仅不怀恨汉朝,反而是感恩戴德。 他们之所以感激汉军,那是因为东胡牧民绝大部分是奴隶,他们在汉军的帮助下,获得了人身自由,还拥有了财产,不用再过以前那种受人奴役的苦日子。他们对汉军的感激已经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在他们的心目中,汉军是亲人。是祖宗,汉军要班师,他们哪能不赶来送行 赶来送行的牧民,不下十万之数,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带着羊肉、马**,要为汉军伐行。 凛冽的寒风中,周阳策马而出,来到军阵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追风驹仰天长嘶一声,引得万马齐鸣。原野上,战马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弟兄们:你们是好样的!”周阳开始话:“东胡,是华夏的大敌,如今,我们灭了东胡,东胡成了大汉的土地!” “大汉万岁!” 将士们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承秦风,秦承战国之风,当时流传着不少东胡侵扰中原的事,周阳这话说到将士们心里去了,无不是欢喜莫铭。 东胡,一个曾经十分强大的敌人,终于倒在脚下,谁能不欢喜? “今天,我们班师回朝。凯旋而归!弟兄们,回家吧!回到家里,把你们的英勇事迹,告诉你们的亲人朋友!让他们为你们自豪!”周阳右手不住挥动,漏*点四射。 “汉军威武!”平定东胡之事,汉军引以自豪,他们的英勇事迹必将流传千古,他们的亲戚朋友会欢喜异常。 “出!”周阳右手一挥,汉军开动。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隆隆!”如雷的蹄声,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汉军好象一条长龙,前不见其头,后不见其尾,滚滚南去。 “亲人们,你们吃点吧!” “亲人们,喝点吧!” 赶来相送的东胡牧民,忙着把手里的羊肉马**,递给汉军。可是,周阳的号令很严,汉军将士们不收,婉言谢绝,这让牧民们赞叹不已:“汉军是我们的亲人!” 东胡在的时候,东胡的兵士时不时就会掳掠,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苦。汉军虽然灭了东胡,却是号令极严,这让牧民倍加爱戴,百年之后,汉军的军纪严明仍是让东的百姓赞叹。 三天之后,汉军到了长城。此时的长城内外,聚集了不计其数的汉朝百姓,他们扶老携幼,带着酒食,前来迎接汉军。 这里的汉朝百姓,久受东胡之苦,汉朝收了东胡,那是他们最欢喜的事情。 东胡一度强横,受苦的不仅仅是如今的百姓,还有他们的祖辈,可以说世世代代受东胡之苦,如今,东胡没了,他们不用再担惊受怕,其欢悦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不能道尽他们的好心情。 “大汉万岁!”百姓出阵阵欢喜声。把酒食递向汉军,汉军婉拒。 “亲人们,你们就吃点吧!这是我们的心意!”“亲人们,东胡杀了我们多少人?我们的祖辈,有多少死在东胡刀下?你们收了东胡,那是报了仇,雪了耻,我代我们的老祖宗谢谢你们!” “亲人们,” 百姓真诚的诉说,道出了以前的苦处。如今的欢喜。 当汉军翻越长城时,百姓的欢喜达到了顶点,原野沸腾了。 十万汉军,和三万东胡军队,翻越长城。那是何等的波澜壮阔。只见长城为一片赤色的浪潮所淹没,汹涌澎湃,数十里范围全是红色,让人震憾,让人激动。 “大汉万岁!” 百姓欢喜雀跃,跳着笑着,指点着翻越长地的汉军,笑个不住。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王小瑟,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也不知道是哪个百姓率先唱起了这《男儿行》。这《男儿※军英勇奋战的战歌。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此时此数,酬这歌能表达百姓激动的心情。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捣!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汉军将士们引吭高歌,与百姓的歌声相和。一时间,长城内外,尽是雄壮豪迈的歌声,直上云霄。震得天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周阳驻马长城上,看着开进的汉军,听着雄壮的歌声,心神激荡起来。胸口急剧起伏,眼中噙着泪水。 这军队,这歌声,是周阳心血的结晶。这是周阳付出的最好回报,周阳能不激动吗?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吗? 不仅周阳激动不已,就是张辟疆、李广他们哪一个不是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张辟疆为了振兴华夏,奔波数十年,为的就是培养人才,主父偃、董仲舒、朱买臣、严助、申公这些人才,哪一个不是在他的精心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呢? 如今,大汉声威已振,东胡已灭,千年大敌不存。虽然最强大的对手匈奴仍在,还没有给击破,东胡这一战,正式宣告匈奴强横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汉军的战力远在匈奴之上。匈奴就是拍马也是赶不上,击破匈奴指日可待。 张辟疆的心愿,即将实现,任谁处此,都会激动难言,张辟疆的泪水顺着腮帮流了下来,在日光下,闪闪光,激动中的他,兀自不觉。 李广就更不用说了,他与匈奴大小数十战,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能有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击破匈奴,靖边安民。 如今,汉军与匈奴数年后的第一次交兵,压着匈奴打,硬是把享有兵力优势的侯产儿给全歼了。 在这凯旋之时,让人升起无限的希望,击破匈奴就在来日!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李广紧握双拳,虎目中泪花闪现,激动得胸口急剧起伏。 汉军翻越长城,费时极长,直到汉军过完了,周阳他们的激动之情仍是没平复下来,驻马在长城上,望着遥远的天空,目光炯炯,似欲刺破苍穹。 许久,许久,周阳他们这才惊醒过来。打马下了长城,追赶汉军去了。 重回汉境,将士们欢悦难言。赶路就象在飞,赶得很快。 那三万东胡兵士,一入汉境,大开眼界,惊讶不置,仿佛置身在天堂一般。 东胡很苦,不仅天气冷。而且物产稀少,吃的穿的用的住的,都不如汉朝。汉朝富饶,他们久闻其名,听过很多很多有关汉朝富饶的故事,就是没有亲眼见识过。如今,他们置身汉朝腹地,见识了汉朝富厚饶给,方知汉朝的富饶远过传言,无不是欢呼不已,他们走到哪里,惊呼声就会响到哪里,比起利姥姥进大观园还要加上几等。 “得好好干,为大汉效力!” “大件说了,只要我们立了功,就会赏赐,不分种族,一视同仁,我们有希尊了。” “立了功,得了赏赐,在内地置点田产,把亲人接过来,日子就好过了!” 见识了汉鼻富饶的东胡兵士,相互激励,要为汉朝效力,争取立功受赏。 主客易势,攻守易形,如今是汉朝强盛,匈奴势弱了,东胡已收,接下来该是准备进击匈奴了,汉军不必再调回内地,周阳把他们安置在北地。 汉守驻守在雁门、右北平、代郡、定襄这些城池。 自从长城大战之后,周阳再也没有来过雁门,一到雁门,不由得大是激动。数年前的那一战,最激烈的地方,便是雁门。死在雁门城下的匈奴没有十万之数,相差也不远了。 周阳第一次谋划,是安陶大捷,三千建章军打败伊稚斜率领的一万多单于本部精锐,周阳的军事才干初次展露。雁门大战,边关十几万汉军在周阳的谋划下,齐心协力,与匈奴在此城下血战一场,打败了单于本部精锐,让匈奴第一次领教到了汉军的厉害。 这一战之后,景帝力排众议,命周阳为将,统领汉军,与匈奴大战,才有后来的长城大捷,击破匈奴五十万大军的大胜。从此以后。周阳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将,统领汉军。在他的努力下,汉军的战力越来越强,终于可以压着匈奴打,让匈奴破胆。 这是旧地重游,周阳感慨万端。第一次到雁门时,周阳不过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建章军新兵,这次却是名将,汉军的统帅,还是为追入大漠做准备。 在雁门稍事歇息,周阳了解了情形,汉朝已经在北地调集了很多粮草军械。看来,景帝已经在为进击大漠做准备了。 这消息一传开,众将欢喜难言,说得最多的便是“直捣龙城” 直捣龙城,并不一定就是攻打匈奴的圣地龙城,可以理解成汉朝对匈奴的战略反攻!数十年来,一直是匈奴压着汉朝打,汉朝处于守势,从此以后,汉朝开始战略进攻,强汉大军必将纵横在大漠之上! 第二十八章 献俘之仪 周阳他们的情感恨不得马上就点齐兵马,杀奔心一小※是。那只能是情感,理智上说,要远征大漠,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要经过缜密的谋划,严谨的部署。 尽管匈奴已经不再强横,毕竟匈奴地域广,大漠苦寒,如今已经不是用兵时节,只能等待,等待来年春暖花开。 略事休整后,周阳他们从雁门出,向长安进。 这次回长安,不仅仅是庆祝收东胡的大捷,还要商议破击匈奴的军机。一众人欢欣鼓舞。打马如飞,恨不得马上赶到长安,面见景帝,商定破击匈奴之策。 关于击破匈奴这事,不仅周阳,就是李广、张辟疆他们,哪一个不是深思熟虑呢?可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要统一看法,要找到最有效的办法。即使周阳的想法给采纳了,也需要别人按照他的想法来行动,需要朝廷进行全面配合,这非得见到景帝不可。 一路上,众人商议得最多的便是破击匈奴一事。破击匈奴,直捣龙城,无数的仁人志士说过,可是,那离他们很遥远。只能是一句豪言壮语,用来激励人心的。而这一次,不再是豪言壮语,而是行动。破击匈奴,直搏龙城。第一次摆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的欢喜之情,难以言喻。 很快就到了中原,周阳他们赶去雷山,与程不识会合。远征漠北,规模空前,汉朝投入的兵力会多得多,留在雷山里的汉军必然要调用。更别说,程不识这员名将,更是不可或缺。 周阳他们还没赶到雷山。就给程不识迎个正着,一见面,程不识就叫起了撞天屈:“大帅,你真偏心。要是让我去,侯产儿就是我的了,哪里轮得着飞将军。” 侯产儿是匈奴的第一猛将,军臣单于的爱将,李广射杀他一事,传得跟风一般快,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程不识如此说话,当然不是忌妒李广。而是心有不甘。侯产儿统领的匈奴军队,虽是一支偏师,可是,这是汉朝新军练成之后的第一次大战,意义非凡。更别说。侯产儿已经殒命了,任谁处在程不识的境地。都会很不甘心。 “哈哈!”李广笑得特别欢畅,拍着程不识的肩膀,一挑眉头,调侃起来:“程将军,你有我的箭术吗?我的箭术,就连匈奴都怕,就是你在,侯产儿还是我的!是我李广的!” 李广箭术冠绝当世,独步千古,这是他最得意的事,程不识白了他一眼:“把你能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哈哈!”周阳他们大笑起不已。 见面说笑一阵,程不识问起大战的经过,周阳只得详细给他说了。汉军大战的经过,程不识早就知道了,只是,哪有周阳解说的那般详细,动人心魄。 说完大战,周阳问起军营的事情,程不识一一说了。趁这段时间,程不识又挑选了五万新兵,进行练,如今在这里的汉军有十五万之多了。 这五万才练几个月,还没有练成。到来年春季,还有接近半年时间,等到用兵之际,这五万军队又会成为一支精锐之师,如此算来。汉朝新军就有二十五万了,胜算又多了不少。 周阳大是欢喜,把程不识好好夸了一通。 回到雷山军营,周阳巡视一通,一切有条不紊,程不识不愧是名将。 停顿了两天,了解了军情。周阳带着众将,直奔长安。 一路急赶,很快就到了。一到长安,周阻吓了一大跳。 只见道路两旁是人山人海,前来迎接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欢喜难言。周阳他们一到,百姓出一片欢呼声。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欢呼声响彻云霄,惊天动地。震人耳膜。百姓奋力挥动胳膊,尽情的渲泄他们的好心情。 东胡虽然势弱,毕竟是华夏上千年的世仇,这仇恨积累到了可怕的程度。如今,一朝而收东胡,要百姓不欢喜难言都不行。 东胡网收之际,消息传到长安,百姓就欢喜不禁,如今,征战的英雄归来,他们能不赶来迎接吗?不仅长安的百姓赶来了,就是关中,与关中邻近的百姓,能来的全来了。 “好多的人,比起长城大捷,一点也不少。”李广虎目打量间,大是惊讶:“这收的是东胡就这么多人,要是把匈奴给击破了,会是什么样呢?”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周阳他们打马来到清明门,只见主父偃正在这里等他们。 主父偃一见张辟虐,忙滚鞍落马,跪在地上,冲张辟疆叩头,道:“主父偃见过先生!” “主父大人,快快请起。”张辟疆跳下马背,忙来搀扶。 “若无先生赠书,主父偃焉有今日?。主父偃非常恭敬。 主父偃不过是一介布衣寒士,若无张辟缰赠他《鬼谷子》一书,他焉能有今日成就?对这事,主父偃一直记在心里。 “主父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主父大人天资不凡。”张辟缰谦逊一句。 “当日一见,竟不知先生乃留侯之子,实是惭愧!惭愧!”主父偃不住摇头,很是自责。 “主父大人,我当日与二叔祖见面,还以为二叔祖不过是骗吃骗 ,哪甲想得到,毋是三叔周阳回想起当日联※时。把他当作江湖骗子的事情,不由得莞尔。 “大帅把我当乞丐了,好眼力!好眼力!”张辟疆调侃一句。 “哈哈!”众人大笑不已,气氛骤然活跃。 “主父大人,皇上可有旨?”周阳问道。 “禀大帅,皇上有旨,要你们去高庙,举行献俘之仪。”主父偃传景帝旨意。 献俘这事,早就订好了的,周阳他们没二话,随着主父偃赶去高庙。高庙位于洛城门附近,在长安的正北面。周阳他们是从正东的清明门入城的,转而向北行。 此时的长安城里,街道洁净异常,要献俘,就得把长安打扫得很干净。这事,根本就没有动用朝廷的力量,消息一传开。百姓就自动扫,整个长安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街道两旁,尽是欢呼的百姓。人人挥着胳膊。尽情的欢呼。这是他们这辈子最欢喜的时刻了。这些年来,汉朝的武功不断,一个又一个的好消息传来,长城大捷小收复百越,固然让他们欢喜,可是,还不及这次。 这毕竟是灭国,还是汉朝开拓的,汉朝百姓大有生逢盛世的喜悦。 高庙就在前面的里处,文武百官站立在两厢,在他们身后的是宫卫,个个站得笔直,一脸的欢喜之色。 太子刘彻大步而来,周阳他们翻身下马,冲刘彻见礼:“见过太子。” “姐夫,你可回来了!刘彻一见周阳的面,大是欢喜,笑呵呵的过来,亲热的拉着周阳的胳膊,在周阳耳边轻声道:“姐夫,有一件大喜事,要不要我告诉你?” “太子,什么事?。周阳大是好奇。 “嗯!”刘彻调皮的眨眨眼睛,一遥头道:“不告诉你。你回府便知,要早点回去哦 周阳府里只有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难道她们出事了?周阳心头一跳,很是紧张,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姐夫,瞧你想到哪去了?怎么能出事呢?这事,你得自己去看,才有意思,我说了就没劲刘彻脸一肃,朗声道:“皇上有旨,请征战东胡的有功将士入高庙”。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周阳很想从刘彻嘴里抠出答案来,可是,处此之情,只能暂抑此心。只要不是坏事,一切都好说。收拾起心神,周阳率领众将,大步朝高庙而去。 站列两厢的文武百官,看在眼里,恨不得马上回到府里,和妻妾加加班。能不能生出周阳这样有出息的儿子。 献俘之仪,是中国古代最隆重的仪式之一了,没有重大的胜利。没有特殊的意义,是不能举行的。收东胡一战,汉军的斩数远不如数年前的大战,可是,其意义却比长城大捷要大得多,景帝这才决定举行太庙献俘之仪。 汉朝创建数十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可是,高庙献俘之仪,仅此一次,这会载入史册,会千古流芳,只要能够进入高庙,就足以让祖祖辈辈荣耀了。更别说。周阳是这些征战将士的统帅,走在最前面的。谁能不艳慕呢?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上个脸上泛着红光,一张嘴裂成了荷花,哪里合得拢。他们心中之欢喜,远远过了长城大捷之后走驰道。周亚夫站在前面,打量着龙驻虎步而来的周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哪里睁得开,周阳实在是太给他挣脸了。周家三代将门,周勃从龙。立下不战功,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他们父子二人有这样的荣耀吗? 此时此刻,周亚夫真想痛饮千杯,要是可以的话。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小精神奕奕,站在高庙前,打量着周阳,大是欢喜。这个爱婿,太给他长脸了,不仅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收了百越,还把东胡给收了。更重要的是。击破匈奴在望,景帝做为皇帝,哪能不欢喜的? “周阳,快来!”景帝脸上全是亲切的笑容,冲周阳招手,一抬脚,就要上去迎接。 站在景帝身边的申公忙提醒一句:“皇上,不可失仪。” 按照礼节,景帝要站在这足接受周阳他们的献捷,不能动,景帝只好退回来。 把景帝的举动看在眼里,一众文武大臣,肠子都悔青了,妻妾的肚子太不争气了,生不出如此能奈的子嗣。 对于周阳来说,景帝既是君,更是一个不错的长辈,对他特别爱护,把景帝的举动看在眼里,周阳心里为一股暖流包裹着,快步上前,冲景帝见礼:“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李广他们快步跟上,冲景帝见礼。 “呵呵!”景帝畅笑声响起小目光在众将身上一扫,高声吟咏起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高祖的《大风歌》,流传千古的名作。景帝此时此刻吟来,是心怀大畅,看着众将,大声道:“这是高祖的《大风歌》。大汉草创之际,匈奴横行,滋扰边关,掳掠百姓财物,高祖盼望着有猛士守四方之土,还百姓安宁!如今,联身边是猛将如云!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张通,你们每一个都是好样的,是大 “谢皇上赞誉!”周阳他们齐声致谢。“起来吧!”景帝一挥手。周阳他们谢过之后,站了起来。 “大汉平东胡献俘之仪,开始!”司仪申公大声宣礼。 “大汉万岁!” 接下来,应该是献俘。可是。却没有按照计进行,前来观礼的百姓冉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大汉万岁!”景帝挥着胳膊,大吼起来。 景帝一吼,群臣跟着大吼。周阳他们心神激荡,热血澎湃,无不是跟着大吼。 “大汉万岁!”整个长安沸腾了,到处都是冲天的呐喊声。 这吼声惊天动地,直上云霄,百里皆闻,这是大汉的盛事!华夏的盛事! 吼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方才渐渐平息下来。 董仲舒捧着一束绢帛,朗朗读了起来,先是痛说东胡的危害,从春秋战国时代说起。那时的东胡,正是强盛之时,就连匈奴都得退避三舍,不敢樱其锋芒。华夏抚击东胡的斗争不断,秦开大败东胡,司马错抗击东胡,只能败而不能破。破而不收。如今,汉朝收了东胡,雪却千年奇耻,这是华夏的盛事。 这篇文章是司马相如和枚乘、庄忌他们合写的,文辞极其华丽,气势磅礴,最后归结到一点,那就是汉朝收东胡,是千古伟业! “大汉万岁”。 董仲舒的声音一落,又是惊天动的欢呼声响起,长安再次沸腾了。 接下来。就该是献俘的时候了,先押上来的是东胡王。如今的东胡王。憔悴不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一头华。到了长安之后,汉朝并没有虐待他。好吃好喝供着,他天天吃着他向往已久的汉朝美食,却是心不在焉,这才明白,做亡国之君是如此的难受,倍受熬煎。时间一长,他就瘦了,憔悴了。 “臣周阳奉旨统兵,出击东胡,天估大汉,将士用命,平定东胡,俘获东胡王,献于大汉皇上”。周阳按照礼节大声道。 “天佑大汉,将士用命,周阳统兵有方,方成此功!”景帝一脸的肃穆,手一挥,东胡王给押进了高庙。 接着押上来的是东胡一众大臣。他们和东胡一般,由于日夜焦虑,憔悴不堪。周阳和景帝按照计划好的一番对答之后,全给押进了高庙。 李广牵着烈阳驹过来,周阳接过缰绳,来到景帝面前,道:“此驹乃匈奴名驹,号烈阳驹,为匈奴左谷蠢王侯产儿坐骑,为飞将军李广缴获,献于皇上!” “烈阳驹?”景帝眼睛猛的瞪圆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烈阳驹身上溜来溜去,笑道:“赤电、追风、烈披,匈奴的三大名驹,全为大汉缴获,哈哈!” 赤电、追风、烈阳匈奴的三大名驹,全为汉军缴获,其意义重大。匈奴爱马,犹爱名驹,这三大名驹落入汉朝,这说明匈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匈奴,击破匈奴之期不远了小景帝欢喜不已,右手紧握成拳,大笑道:“好好好!破击匈奴之期,不远了!不远了!” “大汉万岁!”又是一阵惊天动的欢呼声,作为回应。 景帝接过缰绳,用手抚着烈阳驹,很是喜爱,笑道:“联有了赤电马,这烈阳驹虽好,若是跟着联,也派不上用场,还是给飞将军吧 “谢皇上!谢皇上!谢皇上!”李广二话不说,大步上前,几乎是从景帝手里抢过缰绳,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 武将爱宝马,象烈阳驹这般万中无一的良驹更是罕见,人见人爱。李广心中的欢喜之情,难以言喻,比起得到十万两黄金还要高兴。 上次,李广缴获追风驹,赠给了周阳,如今,他终于拥有了一匹堪与追风驹齐名的宝驹,欢喜之情难以抑止,李广忍不住蹦了几蹦。 “宝马配英雄,飞将军,你就骑上此马。为大汉建立业去吧”。景帝笑呵呵的打量着李广,勉励一句。 “诺!”李广的声音很高。震人耳膜。 程不识,卫青一众武将,眼里全是艳慕之色,惋惜自己没有李广那般箭术,不能一箭射杀侯产儿。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彻,却突然说话了:“此驹极好,可是,比起西域的汉血宝马,谁优谁劣? “汉血马?”周阳大是惊讶。 汉血马是西域的“名片小”传说当年汉武帝之所以征西域,就是为了得到2师城的汉血马。其实,那是后人诬蔑汉武帝的。汉武帝之所以决心对西域用兵,那是因为汉朝派往西域的使者老是被杀。 汉朝使者之所以被杀,那是因为汉朝使者带的礼物不少,西域诸国眼红,就派人杀了汉朝使者。而当时,汉朝在西域没有立威,西域诸国想杀便杀,被杀掉的汉朝使者不少,这于汉朝的国威是一个挑战,汉武帝这才决心对西域用兵。 2师城一战之后,西域诸国终于认识到汉朝的强大,惧汉朝兵威,再也不敢杀汉朝使者。 当然了,汉武帝爱马之人,顺带派了两个相马师,去2师城挑选几匹天马也是情理中事。 “太子,你怎么提到西域了?”景帝也是诧异。,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有。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九章 我要当爸爸了 皇,儿臣听商旅点人提起,西域有个2师城,善产凹极是神骏。汉血宝马所出的汗呈红色,就象鲜血一样。”刘彻很是恭敬的回答:“据当地人说,此马是天马交配而生,又称天马。” “世上竟有如此之事?”景帝虽是精明人一个,却是不能跳出他那上时代的局限,对神异之事极是相信,眼睛不由得瞪圆了。 “父皇,据商旅说,在两百年前,西方有一个年青有为的君王,曾经率领三万人远征,建立了一上横跨万里的庞大王朝。”刘彻眼睛猛的明亮起来,炽烈得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 “哦!西方还有如此能人?”景帝大是惊讶:“他叫什么名字?” “亚历山大!西方之人称他为亚历山大大帝。”刘彻的声音陡然转高,有些尖细 “亚历山大大帝?”周阳暗中惊呼一声。 对这咋小在西方世界久享盛名的人物,周阳是知道的,于他的事迹知晓一些。这并不是让周阳惊讶的,周阳之所以如此惊讶,而是他的事迹竟然流传到汉朝来了。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他不知道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是在商鞍变法稍后,与秦惠文王差不多同时代。一算时间,亚历山大帝国风崩离析已经两百年了。 刘彻接着道:“据说,他二十岁当上皇帝,用了三年时间平定内乱,然后率领三万军队远征,打了八年,建立了一个地域万里的大国。他出时,他的老师,给了他一幅地图,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国家叫中国,他一直向东打,就是想打到华夏来。” “他痴心妄想!”景帝冷哼一声:“区区三万人,想打华夏的主意,狂妄!自盘古开天以来,华夏经历多少坎坷,多少凶险,还不照样过来了?别的不说,就说东胡,春秋战国之际,如此横行,还不是给大汉灭了?” “皇上圣明!”申公他们齐声称赞。 亚历山大是西方世界少有的军事天才,建立了庞大的亚历山大帝国,他若真打到中国来,他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建立的辉煌将会付诸流水。别的不说,光是中国的弩阵就够他喝一壶了。著名的马其顿方阵,是亚历山大赖以成功的依仗,面对中国的弩阵,一定会伤亡惨重。 马其顿方阵之所以能横扫中亚地区,亚历山大打到印度恒河流域,说到底,就是那些国家没有利器对付马其顿方阵。而中国的弩,是独步世界的利器,别的国家缺乏这种利器。 “嗯!”景帝打量着刘彻,极是赞许:“这些事,联都不知晓,你能打听出来,不错!不错!”极是欣慰。 “太子圣明!”众臣齐声赞颂。 不是拍刘彻的马屁,而是亚历山大之事,朝中之人,除了刘彻外,没有一个人知晓。当然,周阳例外,但周阳是现代人,由于历史不够好,知晓得并不多。 “好了,进高庙吧!”景帝袍袖一拂,率先进入高庙。 周阳跟着一步跨了进去,只见高庙占地极大,足以容纳数百人。正中一张很大的供案,上面摆放着三牲用物,这是古代祭祀必不可少的东西。 供案后面是汉朝历代皇帝的灵个,正中间是高祖刘邦的灵个,惠帝、文帝二人的灵位分列高祖左右两厢。 高祖刘邦之后,是惠帝当皇帝。这个皇帝做得很窝囊,是有名的软皇帝,他只是名义上做皇帝,一切大权皆操于吕后之手。尽管如此,他毕竟是刘邦立的太子,名正言顺的皇帝,其灵位能入高庙。 在惠帝之后,还有少帝,是吕太后玩弄的木偶,汉王朝是不承认的,是以没有资格进入高庙。 文帝就不用说了,一代贤君,还是景帝的父亲,他的灵个肯定能入高庙。 灵位后面的墙上挂着高祖刘邦的画像,隆准丰目,长相极有气魄,很有威势。 周阳来到汉朝后,还是见过不少刘邦的画像,极是传神,好象一咋。活人似的。据说,这张画像最象刘邦。 周阳打量刘邦的画像,大是惊讶,其人有非常之貌,有一种别样气质。这种气质很奇特,说不清,道不明,只有那种上个者才具有这种气魄,就是景帝也是没有。 一看便知,刘邦定非寻常人物,可笑太公当年定要他习稼稀之道,做一农夫。怪不得刘邦会反对,整日里游手好闲,东家吃喝,西家饮宴,斗鸡走狗,玩女人,这是一个不会甘心的人物。 到咸阳,看见秦始皇的车驾极盛,大是感慨“大丈夫当如是” 想着刘邦的事迹,周阳有些感慨,又有些好笑:“有如此容貌,不用愁娶不到老婆,吕后不就嫁给他了吗?” 刘邦能娶到吕后,就是因为他的容貌异于常人,为他的老丈人看中。昌后早就到了嫁娶年龄,吕公一直不让她出嫁,就是想要为她结一门不同寻常的亲事,就连吕公的好友,沛县县令前来相求,都不允许。 就是如此珍视的吕后,吕公耍她嫁给刘邦,不仅吕后反对,就是吕后的母亲也很反对。可是,吕公坚持,吕后只好下嫁。 成亲之后,方知做刘邦老婆的苦处,那就是得干活,得养家,因为刘邦是“不事生产”的,成天里游手好闲,到处呼朋唤友,饮酒作乐去了。就是这样一咋”给项羽骂 贪杯的小人。竟然提二尺右,平定天下。统了恤,模解放隶奴,其力度之大,过了秦始皇。 林肯算放奴隶,为人赞美,事实上,刘邦在这方面比林肯做得更到位,却没人赞美他。 就在周阳感慨之际,景帝率领群臣跪在刘邦灵位前,大声祝祷起来:“臣刘启敬告高祖在天之灵:东胡强横,滋扰华夏千年,五伯不能攘,联不得已而兴王师,赖天之幸,将士用命,得成大功!收了东胡之地!掳获东胡王,东胡大臣!掳获牛羊不计其数!” 接下来,就是念颂司马相如和枚乘、庄忌三人合写的祭文,抑扬顿挫,辞采华丽。极有气势。 祭文念完,一队乐师出现,吹奏起了舞乐,一队舞者和着节拍跳起了舞蹈。古时,祭祀时,乐舞是不能缺少的。 乐舞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方才结束,祭祀也就完成了。 直到此时,东胡君臣方才一颗心落地了,他们很是担心景帝会杀了他们。在古代,这种献俘,杀人是很正常的,东胡君臣的担心并非多余。好在景帝并没有这想法,他们白担心了。 东胡君臣已经为汉朝控制,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杀与不杀都一介,样,依景帝的性子,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咚咚!” 祭祀礼节结束,景帝应该站起身来,可是,景帝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是双手扶在地上,不住。头。极是用力,额头撞在地上,出咚咚的响声。 群臣大是诧异,不解的打量着景帝。更让群臣诧异的是,景帝竟然流泪了,一边。头,一边声泪俱下的道:“高祖在天之灵有知,臣继位于非常之时。是时,匈奴扰边,杀戮百姓。掳掠金帛子女,边关不宁。赖天之幸,将士用命,长城大战,匈奴远遁,不敢南下牧马,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已雪!百越已收,东**定,正是奋击的奴之时,高祖在天之灵估护大汉,护佑将士们驰骋于大漠之上!” “奋击匈奴,正当其时”。群臣齐声吼起来。 汉朝破击匈奴的时机全面成熟了,一提起这事,无不是激动难已,个个脸上泛着红光。 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让汉朝丢尽了脸面,如今的大好局面,来之不易!景帝作为汉朝的皇帝,其承受的压力更大,如今局面大好,他有一种解脱之感,景帝心中的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景帝哭了许久,方才收泪起身,抹着眼泪,道:“祭祀已毕。回宫吧 “诺!”接下来,该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这是大喜事,会有庆典。 景帝率先而出,紧跟在其后的是太子刘彻,周阳随着众臣出了高庙,仰向天,长吁一口气。献俘高庙是无上荣耀之事,可是,周阳却是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刘彻的话,府里有什么喜事呢? 这事不弄咋。明白,周阳是不会踏实的,得找个人打听打听。刘彻肯定不会说,问景帝,似乎也不太好。正好周亚夫就在不远处,问他最合适。周阳快步过去,还没有张嘴,只听周亚夫笑呵呵的道:“阳儿,你又立了大功!呵呵!,小 周阳立的大功不少,作为父亲,周亚夫当然不会嫌周阳的功劳太大,他今儿乐得不行,都快乐疯了,早就想夸周阳,却是没有机会。 “阿父,府里有什么事吗?”周阳对立不立功倒不怎么上心,最关心的是府里的事。 “呵呵!”周亚夫拈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打量着周阳,就是一长串的笑声,却是没有回答周阳的问话。 “阿父,你说话呀”。周阳催促起来。 “阳儿,快生了!”周亚夫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要生了?我又不是妇人,怎么能生呢?”周阳有些没好气。 “呃!”周亚夫现有语病,忙道:“公主她们快生了!快生了!我要做大父了”。“什么?怀上了?。周阳明白过来,直接石化了,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大,连话都说不出来。 周阳出生入死,经历过的大阵仗多了去了,就没有如此表现过。实在是,这事太突然。 “再有一两个月就要生了呢。”周亚夫在周阳肩头拍拍,赞赏不已:“阳儿,不错!一来就给我添俩孙!以后,我就可以弄孙为乐了”。 “我要当爸爸了!”周阳突然跳起来,扯起嗓子,大嗥一声,脖子仰成了九十度。双手紧握成拳。 “爸爸?”对这个新名词,大臣们极是诧异,什么是爸爸? 处于极度喜悦中的周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群臣怪异的目光。双拳不住挥动,激动得眼里涌出了泪水。 “大帅怎么了?”一众大臣诧异不已。 “叶嗵!”周阳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大声道:“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太眷顾我了,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为人之父的感觉是非常好的,非常幸福,任何一个人处此之情,都会欢喜难言。更别说,周阳是两世为人,死过一回的,在汉朝能有一个幸福的家,还能为人之父,那是莫大的喜事。 此时此刻,周阳为巨大的幸福感包围,就是给他金山银金,天大的功劳,也不及做父亲快乐。 “周阳知道了?”景帝扭过头,打量着跪在 阳,脸卜泛着笑容。大是欣慰!“联要有外孙了!啤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也是人,有着常人一样的感情,这做外公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尽管还没有做上。 “恭喜皇上!贺喜要上!”群臣忙向景帝道贺。 南宫公主是景帝的掌珠,最疼爱的女儿。周阳既是名震天下的名将,更是深得景帝的欢心,周大帅要为人之父,景帝要做外公,这是汉朝的头等大事,消息一传开,众臣哪敢不来道贺的。 “呵呵!”景帝拈着胡须,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幸福得转起了圆圈:“今天是双喜临门!” 还没生,说双喜临门,言之太早,不过,这不会妨碍景帝的好心情。 就在景帝君臣欢喜之际,周阳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吃惊的事情。 只见周阳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来到追风驹旁,飞身上马,一拉马缰,吼一声:“走!”一拍马背,追风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激动心情,引颈长嘶一声,撒蹄便奔。 “大帅,大帅,快回来!”卫青、李广、程不识他们为周阳担心。 周阳虽然是景帝的爱婿,可是,今天的庆典才到中途,周阳这个统帅竟然“临阵脱逃”别有用心之人,完全可以弹劾周阳,说他不恭,轻则要受到斥,重则要削减食邑降爵。 周阳跟没听见似的,只管嚷着:“让让让让!”一个劲的打马狂奔。 “大帅这是怎么了?”街道上的百姓不明所以,惊异的打量着周阳,纷纷让路。 “阳儿,快回来!”周亚夫紧追几步,无奈周阳已经去远了。周亚夫快步来到景帝面前,向景帝见礼,代周阳请罪:“皇上,周阳年少不懂事,还请皇上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景帝一愣,紧接着就笑了:“周亚夫呀周亚夫,又你自作聪明了。周阳这是去看联的女儿,联欢喜还来不及呢!呵呵!” 从君臣之仪来说,周阳半道开溜,的确是不对,治周阳的罪没问题。可是,周阳如此急切,宁愿受惩罚,也要赶回府去,那是因为周阳把南宫公主放在心上。作为父亲,还有这更让景帝开心的吗? “南宫有福喽!”景帝望着周阳的背影,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 刘彻甩甩袖子,头一昂,胸一挺,笑道:“孤要当舅舅了!当舅舅的感觉什么样的呢?” 默炽 周阳打马如飞,直朝府第冲去。周阳是汉朝百姓爱戴的英雄,他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是让道,尽管他们不明白周阳为何如此。 是以,周阳很快就赶到破虏侯府,一拉马缰,飞身下马。守门的兵士,忙上前见礼,周阳一挥手,象风一般飘了进去。 一进府第,就听见许茹焦急的声音传来:“哎呀,两位老祖宗,你们就消停消停一会。休要再动了,莫要动了胎气。” “阿母,没卓。”南宫公主的声音响起,还是那般动听,好象银铃似的。 “阿母,你莫要担心,小宝贝可是要我们走动呢。”张灵儿的声音传来,好象明珠撞击在玉盘上似的,煞是动听。 “快去歇着,莫要动了。”许茹的焦急更甚:“你们走什么路呢?你们要动,找几个人抬着你们便是。吃饭也不用你们动手,我叫人给你们喂。” “阿母啊,我们没那么娇气。”南宫公主笑呵呵的。突然,她僵住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惊愕。 “公主,你怎么了?可是不适?”许茹一见南宫公主的样儿,可是吓坏了,急得跟什么似的:“这可怎么办呢?快叫大夫。” “你回来了?”南宫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献俘之仪完了?” “阳儿!”许茹看见周阳,不由得大是诧异。 只见周脸上挂着泪水,身子打颤,激动不已,风一般扑了上来,左手一搂着张灵儿,右手揽着南宫公主,把二人紧紧搂在怀里,在这个脸上挨挨,在那个脸上蹭蹭,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呜呜!”周阳竟然哭了。 周阳是个热血男儿,出生入死,眉头都不皱一下,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可以流血,却是不流泪,什么时候见他流过泪的?什么时候见他哭过的? 南宫公主、张灵儿、许茹一下子傻了,直盯着周阳。南宫公主抚着周阳的脸颊,柔声问道:“你怎么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快莫流泪了。” 张灵儿为周阳拭泪,柔声道:“莫要流泪,给人看了去,可是要笑话的呢。” “呜呜!”周阳哭得更加大声了,几乎是嗥出来的:“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我也幸福!”南宫公主和张灵儿轻轻点头,螓靠在周阳肩上,晶莹的泪水涌了出来。 “适可而止,不要动了胎气!”许茹完全理解周阳的感受,征战归来,突然现,自己要做父亲了,任谁都会激动难已。 许茹挥挥手,带着一众佣仆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周阳紧拥着南宫公主和张灵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此方,无声胜有声,话语是多余的! 第三十章幸福时光 一紧紧相拥。为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许久,周阳激动的心情方才平复下来,不无埋怨的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怕你担心嘛南宫公主温柔一笑,仿佛绽放的鲜花,俏脸上洋溢着幸福:“你军务缠身,要是知道了。心还不飞了?” 依南宫公主对周阳的了解,若是周阳知道此事,心肯定早就飞回来了。不要说周阳,任谁知道自己快要做父亲了,谁的心都会飞。 周阳蹲下身,右手伸向南宫公主的肚骗。南宫公主的身材极好,虽是有身孕,仍是曲线玲珑,挺着一个大肚子,别有风情,周阳看得一呆。 南宫公主俏脸飞霞,大是羞涩,仍是没有推拒,仍由周阳抚着她的肚胸。周阳把耳朵贴在南宫公主的肚肺上,笑道:“我的乖宝宝,告诉我,你是小子,还是闺女?。 “叶!”南宫公主忍不住笑,嗔怨一句:“瞧你这样,他还哪能说话呢?你要男的,还是要女的?” “男的女的,我都要。”周阳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笑得很灿烂。左手抚着张灵儿的肚胰,笑道:“这个特别大,最好是双胞胎。” “把你美的。”张灵儿俏脸上全是笑意,嗔怪周阳:“好事全叫你占尽了 “我厉害吧!全怀上了周阳调侃起来:“要是早点努力,说不定早就生了十个八个了。“啐”。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俏脸飞要,齐声啐周阳。 “我们现在就去努力,说不定还能再怀上双胞胎呢周阳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不行,不行。”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齐声指责起来:“你这人真是,一回来就要那咋 “那咋。是哪个?。周阳一脸的笑意,一副贼兮兮的样儿,挤眉弄眼的。 “你!”南宫公主和张灵儿方才知晓,周阳是说笑的。两人身孕在身,周阳如果还要办事,那周阳就不是人了。 “哈哈!”一句话把两个俏媚人儿唬住了,周阳大是得意,笑道:“从今天起,我来照顾你们。你们吃饭,我给你们喂,你们睡觉,我给你们暖被窝 “叶哧!”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再也忍不住了,指责周阳:“你又不是女人,暖什么被窝?” “谁说只能女人才能暖被窝?生一盆炭火,把屋子烘得暖暖的,让你们睡得更暖和,这有错吗?”周阳的心情好到难以复加。 “还以为你真要暖被窝呢?原来是偷懒。”南宫公主调笑一句。 “两张榻,我一个人暖得过来吗?”周阳一脸的笑容,调侃起来:“挤在一起,还不知道谁给谁暖被窝呢 “贫嘴!”南宫公主和张灵儿记起了某些不能为人道的事儿,不由得脸上一红,齐声轻斥起来。 “暖被窝这事放放再说,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周阳揽着二女的腰肢,感受着二女身上传来的温热。乐不可支,这是周阳来到汉朝,最幸福的时光了。 来到汉朝这些年,周阳统兵打仗,出生入死,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激动人心的时刻多了去了,却没有眼下这般韦福。这可是人伦大道,人之天性,周阳幸福得要死。 “你也能做菜?”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齐声道。周阳身为大帅,军务缠身,平日难得回家一次,即使回到家里,也是匆匆一晤,然后赶紧走人,还真没做过菜,二女哪里信了。 “我是谁?我是周大厨,做的菜包证让你们吃得舒心周阳大咧咧的吹嘘起来,一拍额头,想起了一件事,道:“灵儿,有一件事,要说给你知晓。可是,你不能激动。” “说嘛,我不激动张灵儿眨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阳,问道:“可是大哥的?” “大哥这次立功不估计要封侯了”周阳的话才开个头,就给张灵儿打断了。 “大哥要封侯了?那会是什么侯呢?会是留侯吗?”张灵儿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自从张不疑犯法,给文帝贬为庶人起。张氏子弟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恢复留侯世家的荣光,乍听此言。张灵儿是激动异常。 “快别激动!”周阳有些手忙脚乱:“千万莫动了胎气 “嗯!”张灵儿吸口气。努力平复下来。 “灵儿,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另外一件事,比这重要得多。”周阳脸一肃,沉声道:“这次,不许激动了。本想不现在给你说。可是,这事你非知道不可。大父回来了 “大父回来了?。张灵儿欢喜得差点蹦起来,要不是周阳把她使劲抱住的话。 张不疑对张灵儿极是慈爱,张灵儿对张不疑很是敬爱。张不疑一去数年,就是张灵儿与周阳成亲,他都没有现身。这些年来,张灵儿无时无亥不在思念张不疑,乍闻此言,她哪能不激动的。 张灵儿眼睛瞪圆,胸口急剧起伏,眼泪流了下来:“我要回去,我要去见大父 “现在别去,大父和二叔祖在宫里,你回去了,也是见不到人。”周阳忙劝道。 “二叔祖?哪个二叔祖?”南宫公主 经南宫公主这一提醒,激动中的张灵线也是好奇了,打量着周阳,静等他说话。 “灵儿的二叔祖呀。”张辟疆归来这事,周阳很不想现在就说给张灵儿知晓,因为她会非常激动,这对胎儿极为不利。 可是,张辟疆失踪数十年,这是张家的头等大事,身为张家女儿的张灵儿有权知道,周阳是不得不说。 “二叔祖?”张灵儿拧着眉头,思索起来,仿佛头一回听说似的。 张辟缰数十年前就失踪了。那时还没有张灵儿。张灵儿虽是多次听人提起过,却是没有见过张辟疆,没什么印象,乍闻之下,感到很陌生。 “真的?”蓦然间,张灵儿的眼睛猛的瞪大了,尖叫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张辟疆虽然失踪数十年,可是,他的事迹,张家子弟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年仅十五岁,就出了一计,安定了汉室,这可是轰传天下的事情。在这之外,还有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张灵儿是耳熟能详。 张不疑就曾无数次感慨过“要是二弟在就好喽,我们张家不会是这样儿” 如今,张辟疆归来,那是张家的头等大事,张灵儿哪能不震惊的。 “自然是真的。”周阳重重点头,肯定一句,这才道:“此次出兵东胡,就是二叔祖谋戈小的,这才有东胡向大汉求援之事。若无二叔祖从中谋划,收东胡不会如此顺利。” “太好了!二叔祖立下大功了,复爵有望了。”张家子弟最大的心愿,便是重新恢复张良时侯的辉煌。要做到此点,光凭张通一个人是不行的。张辟疆立下大功,这事就是铁板上钉钉了。 “二叔祖长什么样?他个儿高吗?人长得俊吗?”张灵儿眨着灵动的眼睛,不住的问起来。对这个从未见面,再又久闻大名的亲人,张灵儿万分好奇。 “二叔祖的个头不算高,可是,他特有风采,具有仙人一般的飘然出尘之气,让人一见便生出好感。”周阳说到这里,摇摇头,道:“可惜的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骗吃骗喝的骗子。” “怎么会呢?”张灵儿有些不解了。 “灵儿,你想不到的是,二叔祖竟是一个相士,整日里以相面为事。”周阳想起张辟疆相命一事,有些好笑:“可是,他相面却总是偷懒,喜欢睡觉。话语就那么几句什么升官财,有贵人相助之类的。更可笑的是,明明风采照人,他硬要弄成一副猬琐样儿。” “难道说,救我们的就是二叔祖?”南宫公主突然插话:“他是不是有个徒弟,叫小朔子的?” “是呀!”周阳猛拍脑门,大叫一声:“天啊,原来是二叔祖救的你们。”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二人给郭解弟子追杀一事,周阳问过的,二人只说是一个相士相救的。至于这个相士的容貌,二女说过的,周阳也没有把他和张辟缰联系起来,哪有那么巧的? 救二女的张辟缰神态威猛。光彩照人,周阳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和那个猬琐的相士联系在一起。 “他就是二叔祖?”张灵儿的眼睛又一次瞪圆了,大喜过望:“我早就见过二叔祖了!” 紧接着,张灵儿就埋怨起来:“二叔祖怎么就不认我呢?” “二叔祖有二叔祖的苦衷。”张辟缰离家出走,为的就是为汉朝培养人才,为破击匈奴做准备,他是以大业为重,见了张灵儿的面,怎能相认呢? 张灵儿仍是埋怨了一通,方才做罢。 这不能怪张灵儿,亲情是天生的,见到长辈,而不识得,任谁都会有怨言。 周阳搂着二女,回到房里,要她们坐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吃的。” “真做?”南宫公主以周阳是说着玩的。 “那当然!”周阳使劲点头。 “你别去了!”张灵儿忙拉着周阳:“你一个大帅,为我们做吃的,这传出去,还不给人笑话?” “大帅又怎么了?还不是人?”周阳摇头道:“要养家,要生儿育女,要对妻子好点。” 周阳的语气并不高,可是,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听在耳里,暖在心头,眼睛为一层雾气笼罩,嫁得如此夫婿,夫复何憾? “府里有疤厨,叫他们做便是了,你别累着了。你有这份心,我和灵儿妹妹就知足了。”南宫公主温柔的拉着周阳。 “那不一样,他们做的,不能代替我做的。”周阳仍是坚持道:“兴许我做的没有他们做的好吃,可是,那是我的心意,我得做!” 二女对周阳是了解的,他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只得道:“那少做点,莫要累坏了。” “放心吧!”周阳冲二女眨眨眼,快步而去。虽然征尘未洗,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阳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默蚁 做不做菜,都不重要,那是心意。周阳与二女成婚这么多年来,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幸福得珍惜。周阳做了几个拿手的菜,端了上来。三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谈。 周阳做的菜只能说还不错,能入口,与府里的瘾厨比起来,那是远刀川管周阳在另一时空,时不时就会做做燕,可是忧稍的佐料就不如现代丰富,周阳又是多年未做了,技艺不在了。 尽管如此,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二人仍是特别开心,这可是周阳做的,哪怕做得再不好吃,她们心情好,也能吃下去。更别说。周阳做的菜还不错,她们自然是吃得欢了。 在寻常人家,夫妻在一起吃饭很寻常。可是,对于周阳来说,几乎是奢侈,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一边吃饭,一边说笑,逗弄二女,其乐融融,周阳大有人生幸福莫过于斯的感慨! 正吃间,春陀一头撞了进来。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周阳正在给南宫公主喂菜,南宫公主竟然一脸的幸福。仍由周阳给她喂。张灵儿夹起菜,又给周阳喂食。 一个名震天下的大帅,竟然如此举动,要不是春陀亲眼看见,哪会相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瞧,没有看错,这才不得不信。 “咳!”春陀轻咳一声。“啊!”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大是害羞,俏脸飞霞,忙低下头颅。 “你这个人,耗子变的?不声不响就来了,你能事先通禀一下吗?”气氛给破坏了,周阳很是不爽,盯着春陀。数落起来。 “大帅教得是,我记住了,请大帅恕罪。”春陀一副认错的好态度。 “说吧,有什么事?”周阳有些没好气。 “大帅,今儿的庆功宴,怎么能少得了大帅?”春陀说得很委婉:“皇上差我前来请大帅前去赴宴。” “赴宴?”周阳眉头一皱。 这是庆功宴。周阳是统帅,自然是不能少的。可是,周阳还为巨大的幸福包围着,要他离开二女去赴庆功宴,还真是有些不愿,很是为难。 “你去吧!”南宫公主忙道:“今儿是将士们的庆功宴,你能少吗?你不去,将士们心里会怎么想呢?” “是呀!”张灵儿忙附和一句,站起身,挺着大肚子,的周阳整理衣衫。 春陀把二女打量一眼,笑道:“恭喜大帅,一定会生个胖大子。” “就你眼贼?”周阳眉头一轩,一脸的笑容,这种恭维话,还真是让人受用。 “大帅,有一句鼻,不知当讲不当讲?”春陀一脸的笑容。 “说吧。”周阳在二女的帮助下,整理衣衫。 “在下虽是下贱之人。没儿没女的,可是,公主是在下看着长大的。公主能嫁得大帅这样的如意郎君,在下心里代公主欢喜。”春陀有些动情的道:“大帅长年统兵在外,难得回一次家。即使回长安,在府里呆的时间也不长。尤其是眼下这时刻,对大帅,对公主,还有灵儿姑娘来说,极为难得,若是大帅不愿去赴宴的话,在下倒是可以代为向皇上推辞。” 周阳这举动,肯定有人会骂他是儿女情长,却是人之常情,很是温馨。赴宴又不是上战场,可去可不去,能推掉最好。若是上战场的话。周阳早就披挂上阵了。 “那就有劳春公公了。”周阳想也没有想,满口答应。 “何必呢?”南宫公主也是不愿周阳就此离去,尽管只是一阵子,这话说得很无力。 周阳宁愿辞宴,也要与二女在一起,这让张灵儿倍加感动,俏媚眼瞄着周阳,满是幸福。 “那存下告辞了。”春陀冲周阳行礼告退。 春陀一去,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二女笑作一团,打量着周阳,一脸的满足。 炽众 未央宫,宣德殿,酒宴早就摆好了,景帝他们在坐,只差周阳一人。 周阳今天乍得喜讯,在府里呆的时间长些,众人能理解。毕竟,这些大臣大多是过来人,有过类似的经历。深知此讯对周阳的重要性。更别说,征战归来的将士们,最是依恋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不是金山银山。 春陀快步进来,直奔景帝而去。 “春陀,周阳呢?”景帝很是惊异的打量着殿门口,却没有现周阳。 “皇上,大帅府里有事,脱不开身。”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哼!”景帝冷哼一声,脸上却是带着笑容,那不过是例行之事罢了:“周阳也真是,竟敢不来赴宴!太不成话了!” 周亚夫听在耳里,惊得差点跳起来。 “皇上春陀快步过去,来到景帝身边,在景帝耳边轻语起来。 “叶!”景帝含在嘴里的茶水喷得老远,一脸的亲切笑容,问道:“真的?” 春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春陀,这话就烂在你肚子里,不可为他人道。要不然,休怪联惩处你!”景帝脸一肃。 诺!”春陀忙应道。 “周阳府里有事,脱不开身,就不用等他了。来,我们饮着!”景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是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脸上泛起了亲切的笑容。 众臣看在眼里,大是惊异,生何事了,让景帝如此欢喜?庆功宴固然让人欢喜,还不至如此呀。 第三十一章 破击匈奴 问题。群臣吊是好奇,却也不好问,只能闷在心里板…忐忑不安,一直到酒宴结束,景帝也没有不悦的举动,看来春陀说的是好话,而不是坏话,这才安下心来。 酒宴结事之后,群臣告退。景帝的兴致不减,冲刘彻一招手:“太子。过来。” “父皇,你召儿臣有何事?”刘彻忙上前见礼。 “父皇心里欢喜,你就陪父喜走走。”景帝笑着站起身。 “诺!”刘彻应一声,扶着景帝,出了宣德殿,在皇宫走动。 走了一阵,刘彻有些好奇,问道:“父皇,儿臣有一件事,甚是好奇,不知可不可以问?” “你是要问周阳府里的事吧?”景帝打量着刘彻,一脸的笑容。 “是的,父皇刘彻点头,道:“这庆功宴,本为将士们收东胡而设,姐夫却没来,除非姐夫府里生了天大的事情。” “屁的事情!”一向文雅的景帝竟然爆粗口了:“他那是儿女情长,舍不得离开他那两个娇妻。”虽然是在爆粗口,景帝脸上的笑容却是叠了一层又一层,欢喜得紧呢。 周阳的娇妻是南宫公主。是景帝的爱女,周阳如此多情,那是南宫公主的福份,景帝这个做父亲的,欢喜还来不及,哪会怪罪。 “啊!”刘彻很是意外,大是惊讶。 “太子,你知道吗?”景帝抿着嘴唇。强忍着笑:“春陀去传周阳,正好撞破周阳的好事。他呀,正在给你姐,联的女儿,喂菜呢。呵呵”。作为父亲,景帝很是代南宫公主欢喜,出一长串畅笑声。 “真的?这个姐夫,哈哈!”刘彻也笑了,旋即脸一肃:“今儿这庆功宴,与其说是为将士们而设,不如说是为姐夫而设,正是姐夫大出风头的良机。姐夫宁愿与姐姐相聚,也不愿赴宴,这足以证明姐夫心胸坦荡。没有出风头的心思,值得信赖。” “嗯!”景帝脸上的笑容消失,一脸的肃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周阳已经建立了很大的功勋,将来破击匈奴,他会立下更大的功劳,说不定会功高震主,引来猜忌。若是他爱出风头的话,用得差不多,就把他罢黜了。如今看来,他没有非份之念,可以安心的使用。” “谢父皇教诲。”刘彻笑道:“姐夫不是那种人。姐夫胆子大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可他懂得分寸,他就是立下天大的功劳,也不会有悖逆之举。” “你真是这么看的?”景帝猛的立定身,打量着刘彻。 “儿臣句句属实。”刘彻忙肯定。 “那就好!那就好!联就放心了!”景帝笑得特别欢畅:“联的儿子和联的女婿合得来,大汉必将开创一个空前绝后的盛世!呵呵”。 炽默 当天晚上,庆功宴之后,周阳府里热闹非凡,贺客盈门。周亚夫自是不用说了,庆功宴一完,立即赶了来。此时的周亚夫,虽然还没有做上大父,却也是一颗大父情怀,万分欢喜,来到破虏侯府,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将领,与周阳一起出生入死,交情极好,周阳即将做父亲,他们哪能不赶来道贺的。 李广更是叫着嚷着,要是生胖大小子。就教箭术。程不识就取笑他,周大帅的兵法可比他的箭术更了得,箭术再好,也是杀不了多少敌人,兵法是万人敌,学会了兵法,可以统兵上战场,子继父拜 这是调侃,李广当然不会生气,反而大乐。 张不疑、张辟疆、张通自然是要赶来的。张灵儿深得张不疑欢心,张灵儿成亲之时,张不疑没有现身,一得到这消息,早就想赶来了,只是庆功宴他也有份,不得不暂抑此心。 对张灵儿这个侄孙女,张辟疆也是疼爱,虽然他还没有正式与张灵儿相见,毕竟暗中观察过张家的情形,对张灵儿是了解的。自己快做曾叔祖了,张辟疆哪能不来的。 本来,景帝还想和张辟缰好好谈论天下大事,考虑到他数十年没有回家,只能把这事往后推推,让他先与家人团聚。 张通自是不用说了,既是大舅子,还是周阳的部将”必定要来的。 张家亲人团聚,张灵儿激动难已,又怕动了胎气,不敢过于激动,可就难受了。这一闹,直到深夜,方才各自安歇。 接下来的日子,仍是喜庆的日子,汉朝要欢庆数日的。这数日里,周阳能推便推,推不过了。便去露露面,随即闪人,与南宫公主和张灵儿聚在一起。三人在一起,说得最多的便是孩子的问题,生男还是生女,象周阳还是象南宫公主,还是象张灵儿” 孩子,是父母永远的话题,三人说着、憧憬着、乐着,有些话已经说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再次说来,仍是那般让人温馨,百听不厌。 这几日,是周阳来到汉朝,过得最轻闲、最温馨的日子。来到汉朝好几年了,绝大多数时间是军务缠身,忙里忙外,就没有轻松的时候,这种生活真是让人怀念。 汉朝正处在破击匈奴的关键时期,周阳这个名将,至关重要他的好日子很快。随着欢庆!后的大朝到来。周阳不得不重拾心情,凹到破击匈奴的事务中去。 大朝这天,周阳起了个绝早,南宫公主和张灵儿早就起来,挺着个大肚子,为周阳忙碌。 周阳是一个劲的担着心事”丁嘱她们小心些,不要动了胎气。明知道这不会,可是,仍是担心,这就是为人之父的责任。 穿戴整齐,周阳骑着追风驹,带了几个亲兵,赶毒未央宫。一利未央宫,只见人头攒动,百官络绎不绝,进入未央宫。 东胡已收。汉朝与匈奴的大战时机来临。景帝自然是要举行大朝会。统一朝臣的认识,要把整个朝廷引导到战争轨道上来,方能与匈奴决一死战。 在长安的官员,尊者三公九卿,卑者郎官,悉数赶了来。 “见过大帅。”周阳刚刚到来,群臣忙着与周阳见礼,周阳回辛山 周阳虽是名震天下的大帅,却没架子。对人和气,群臣愿意与周阳亲近,围在周阳身边。 “见过大帅。”一个头花白的老臣快步上前,冲周阳见礼。 周阳一瞧,原来是窦婴。窦婴自从数年前给景帝罢黜之后,闲居在家,很少参与朝会,就是朔望大朝,能推的便推,已经数年未与周阳见面了。 “原来是窦大人!见过实大人。”周阳忙还礼。周阳和寰婴之间。有些小过节。不过,那是小事,时隔多年,周阳当然不会记在心上。 “大帅,了得!”实婴的大拇指竖到天上去了:“这才几年时间,大帅就为大汉营造出了如此有利的局面,窦婴佩服!” 他对周阳本来就很佩服,周阳收了东胡,为汉朝打造出了非常有利的战略态势,他哪能不心悦诚服的。 “室大人误矣,不是在下为大汉营造出如此有利局面,是皇上。”周阳笑着纣正一句。 窦婴这句恭维话虽是出自真心,却有些语病,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一定会生出事非。簧婴醒悟,忙道:“大帅说的是,在下糊涂了!糊涂了!” “寞大人,请!”周阳侧身相请,与窦婴一道进入未央宫。 窦婴虽是赋闲在家,却是苍老了许多,走路有些举步维艰,周阳忙扶着他。周阳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能得周阳亲手相扶,那是何等的荣耀,窦婴惊喜不已,连道不敢。 一众大臣着在眼里,艳慕在心头,恨不得自己早点老去,好得周大帅金手相扶。 两人相携,进入宣室殿,只见殿中济济一堂,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了。后面的还在到来,今儿这朝会,参与的大臣不下千人之多,这在汉朝历史上,却不多见。 周阳放眼一望,现不少老熟人,许昌、庄青翟也来了。这两人畏惧匈奴如虎,不知他们今儿又会有何高论? 朱买臣和严助也回来了,二人忙和周阳见礼。朱买臣和严助,一直在百越之地,很少回长安,这次是奉景帝旨意,赶回长安的。汉朝马上就要与匈奴进行生死大战。朱买臣和严助才智不错,通晓军政事务,自然是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朱买臣仍是那般苦哈哈样儿。站在那里。就象一拨夫,可是更加精明干练了,看来这几年历练得不错! 严助儒雅依具,却多了一股精明之气。 群臣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得最多的便是打匈奴一事,殿堂之中,嗡嗡作响,讨论得正激烈。周阳听在耳里,感慨在心头。想当初,周阳初列朝堂之时,群臣一提起匈奴,便是畏之如虎,张口闭口,便是送妇人,行和亲之策,就没几人敢说与匈奴打上一仗。 如今,一切都变了,再也没有人提和亲之策,送妇人之事,一提起匈奴,便是“匈奴二十万大军打不过我们十万,我们用一个换匈奴五十个,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变了,变了,全变了!”窦婴感慨一句:“许大人,庄大人,数年前,你二人极力主张行和亲之策,送妇人,可曾想到有今日之盛?” 许昌和庄青翟二人是“主和派”的头头脑脑,畏匈奴如虎,寰婴如此相问,那是不给他们面子,让他们难堪,二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对匈奴,刀箭最管用。行和亲,送妇人,是换不来笑脸的!”寄婴依旧感慨不已。 许昌、庄青翟二人听在耳里,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了进去。群臣讥嘲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真是让人难受啊。 周阳来到武将班列,站在上。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他们紧挨着周阳站着。周阳看见张不疑也来了,不由得大是诧异,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景帝的特旨,要不然依他布衣之身,不可能列于朝堂之上的。 周亚夫、主父偃、申公、董仲这些重臣都在,就缺少一个人,那就是张辟疆。张不疑都来了,张辟疆不可能不来,他人到哪里去了? 周阳真想问问张不疑,可是,没机会了。只听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 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脸色肃穆,穆穆天子之威跃然而出。 酬彻紧跟在景帝身辟翟与大午刘彻并肩而来巩…,酬袭寻常深衣,大袖飘飘,一股飘然出尘之气,让人不敢轻视。 张辟缰参加了庆功宴,他的身份还没有公开,群臣大是惊讶,这介。布衣是何等样人,竟然为景帝如此礼遇。可是,张辟疆气度非凡,迥异常人,群臣也不敢小视。 “参见皇上!” 群臣见礼,声音洪鼻,好象洪钟大吕在轰鸣一般。 这不过是例行礼节,景帝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以前根本就不在意。今天却是听得很是享受,眯起了眼睛,微微点头:“你们的底气是不是很足呀?” 群臣不明景帝话中之意,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景帝接着往下说道:“联的底气也很足!联做皇帝多年。在这里,无数次接受过你们的朝见,可是,就没有今儿这般的底气!在那时,匈奴横行,一提起匈奴,你们张口闭口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了得。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即使大汉壮如牛,也是没用,无法与匈奴这个影子作战。” 群臣中,有不少人以前就是持这种观点的,不由得低下了头颅,一脸的羞愧之色。 匈奴如影子,即使汉朝壮如牛,也无法与匈奴作战,这是许昌的论调,今天给景帝引用,他是恨不得马上开溜。 “时至今日,你们还有谁敢再说匈奴不可战胜?”景帝的声音徒然转高,右手重重挥下,虎目中精光四射。从数年前,到眼下,短短数年时间,匈奴两次大败于汉朝。数年前那一战,汉朝虽然取得了胜利,却是胜得极为艰难,周阳为那一战绞尽了脑汁,说匈奴强横,还靠谱。而刚刚过去的一战,汉军压着匈奴打,打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匈奴仍是那个匈奴,却是强横不复存在了。并非匈奴变弱了,相反,匈奴推行汉朝兵法,变得更强了,可是,他们取得的进步,和汉军比起来,微不足道,汉军已经强横到了令匈奴仰视的地步。 在如此情形下,匈奴已经成了弱者,谁敢说匈奴不可战胜? 李广、程不识他们这些武将,昂起了头颅,挺起了胸膛,自豪之极,那是他们用性命拼搏出来的! 景帝的目光停在许昌、庄青翟身上,问道:“许昌,庄青翟,你二人以前一提起匈奴,畏之如虎,如今,你二人有何感慨?” 二人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终于明白。景帝特旨要他二人上朝的用意所在。他二人原本以为景帝要重新启用他们,不敢奢望做承相,做上九卿高位不是问题。他们错了,景帝是要他们做“反面教材” “皇上,皇上”二人嘴巴张了半天。除了这两个字以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说吧,联听着呢。”景帝微微颌,眼睛一眯一眯的,甚是享受:“以前,联在这里,无数次听过你二人为匈奴壮胆。 此时此刻,联仍是想听听你们如何为匈奴壮胆。” 大势已经变了,汉朝破击匈奴的时机成熟了,许昌、庄青翟二人哪敢再为匈奴说话,就是半个字,他们也不敢说。 “皇上,臣知罪!”二人唯有叩头的份。 “咚咚!”二人的叩头声非常响亮,额头上红了,青了,出血了。 景帝却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二人,并没有叫停。直到了过许久景帝这才道:“够了!口头。不死匈奴,联还要议打匈奴呢,别浪费联的时间了。” 许昌、庄青翟二人叫苦不迭,这明显是要让他们难堪,他们左右不是人,唯有颤颤兢兢站到角落的份。 景帝瞄了二人一眼,这才坐到宝座上。扫视一眼群臣,道:“你们适才在殿里议论打匈奴的事,你们说对了,联今日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要商议这件事。你们都给联听好了,从今日起,大汉要全力以赴,准备破击匈奴!” “破击匈奴!” 殿中群臣挥着胳膊,扯着嗓子,大吼起来,声浪直上云霄,震得宣室殿嗡嗡作响。 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就给匈奴压着打。平城之耻,高后之辱。不过是无数屈辱中最让人难忘的罢了。匈奴强加给汉朝的耻辱何其之多葵竹难书。 和亲之策,虽是权宜之计,合符当时的情势,可是,这是华夏数千年历史上最为屈辱的一页。自从三王五帝到如今,就没有一个王朝靠送妇人换取和平的,这是对华夏尊严的挑战。 一桩桩,一件件耻辱,让无数的热血志士痛心,大声疾呼“破击匈奴”可是,情势逼人,汉朝国力未复,汉军不具备追入大漠的能力,这只能是激励人心的用语,不是现实。 如今,破击匈奴已经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各种条件已经成熟了。群臣热血激荡,尽管他们中有不少人以前畏惧匈奴。 “破击匈奴!” 如雷的吼声在未央宫中回荡,响亮异常,雄壮豪迈,良久不绝,这是汉朝历史上的第一次! 第三十三章 墨家城堡 河套兰地。,周阳微觉惊讶,刘彻纹看法和周阳不谋凹删六周阳当日与张辟疆商议时,就提出,要破解匈奴避而不战的毒计,就得从河套之地着手,没想到,刘彻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眼光。 张辟疆看向刘彻的眼中小大是欣赏之色。刘彻十四五岁,就有如此眼光,年岁再大些,经过历练之后,那是何等的了得”必将是大放异彩。 汉朝如今的情势大好,再有一位了得的皇帝,再加上有周阳、张辟疆、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卫青这些文臣武将,汉朝必将是鼎盛之局。 这种盛世,一千年也难得出现一次,这是何等的让人期待。 刘彻眉头一挑,接着道:“前朝之时。始皇欲对河套用兵,收复河套之地。可是,朝中反对的人不少,就是承相李斯也在反对,还说什么河套是苦寒不毛之地,得其地不可以耕,得其民不可以战,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李斯所言是收复河套之地的困难,他却没有看到河套之地对于华夏的重要性。” 微一停顿,声音略高:“河套之地离关中只有七百余里,以匈奴骑兵的膘锐便捷,不过三两日便可进抵关中,到那时,咸阳震动天下不安,是莫大的损失。正是因为如此,始皇决心出兵河套之地,这才有蒙恬大败匈奴五十万之众于河套之事。” 这是史实,正是因为河套之地太重要了,秦始皇这才力排众议,决心出兵,众人不住点头,暗中称赞。 “河套地处大汉与匈奴之中,若大汉拿下河套,无异于把利剑对准了匈奴腹地刘彻有些兴奋了:“中行说一定是想,如今的大汉没有实力追入漠北,匈奴放弃龙城,就可以高枕无忧,他错了!只要拿下河套之地,大汉退可守,进可攻,即使追入漠北,攻击匈奴的祭祖圣地狼居胥山也不是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结论已经不言自明了,到那时,匈奴就是想避而不战也是不行了。拿下河套之地后,汉朝就有了逼迫匈奴打一仗的本钱,打不打由不得匈奴,得由汉朝说了算。“呵呵”。景帝拈着胡须,打量着刘彻,极是欣慰,问道:“张辟缰,你以为呢?” “皇上,前些时日,臣与大帅在东胡计议,和太子的说法一般方,二张辟疆满脸笑容。 “周阳,是真的吗?”景帝看着周阳。 “禀皇上,是真的周阳肯定一句。 “太子,你用心思索,很好很好!卫绾这个太傅不错,不错”。景帝赞不绝口。皇帝嘛,最让他开心的,不是建功立业,而是后继有人,江山才能传下去,才会扬光大。刘彻小小年纪,他的见识竟然与周阳和张辟疆不谋而合,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景帝欢喜的呢? “谢父皇夸奖,儿臣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的彻谦逊的道。 “你们二人计议,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吧?把你们的想法说说景帝可不会错过听取周阳与张辟缰看法的机会。 “皇上,拿下河套之地后,往北可以攻击漠北,往南,大汉可以趁势收复河西走廊,还可以进军西域,把匈奴的土地全给收了张辟疆的声音有些高,这可是开疆拓土的大事,想想就让人激动的事儿。 “收河剥收西域?”景帝的眼睛猛的瞪大了,精光四射。开疆拓土,是帝王最向往的事情,河西和西域之地可不 “皇上,臣以为,收取河套之后,赶紧筑城。”主父偃开口了:“要知道,乞丐打狗,尚须找一墙角作依托,若不在河套筑城,河套之地再好,也难以挥效用。” 这话说得很对,华夏的依托就是城池。可以在城池里积蓄粮草军械,若无城池,即使汉朝收了河套之地,也不过是得到一块不毛之地。不能挥其战略价值。 在历史上,卫青收复河套之地后,群臣沉浸在喜悦中,主父偃就提出要在河套筑城,把河套之地的战略价值挥到最大。承相公孙弘极力反对,主父偃一连提出了十个问题,公孙弘一个也答不上,只得不再反对,筑城之事方才成行。 汉朝筑成的城池,叫朔方,其遗址至今仍存。漠北大战时,大量的汉军就是从这里出,踏上了远征漠北。给匈奴致命一击的征程。假使没有主父偃的提议,若是汉武帝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在这里筑城的话,漠北决战汉军未必能胜利,更有可能,根本就不可能起。 “嗯!”景帝点头,道:“始皇就准备在河套筑城,却是因为前朝覆灭,而未能成行。此事非常重要,关系华夏北疆的安危,一定得做好准备,一旦拿下,马上筑城。张辟疆,这事,你要多费心了 “诺!”张辟疆欣然领命,道:“即使击破了匈奴,这城池依然可用。一旦北疆有事,夫汉之军可以从这里快出动,奔袭大漠。” 大漠太大,若是没有城池作为依托,即使汉朝把匈奴给灭了,收了大漠之地,也不能稳住,这城池是必需要的。 “说得有理!”景帝大加赞同,看着周阳,问道:“周阳,你这介。大帅,统兵的将领,不能一言不吧?说说你的看法。” “皇上,太子所言实是稳妥之策,臣要说的是一 “险策?何为险策?”景帝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不仅景帝诧异,就是张辟疆、周亚夫、申公他们也是惊讶不已。打量着周阳,静等他的解释。 在众人的惊疑中,周阳道:“臣的意思,除了收复河套之地的准备外,还要做好随时出击大漠的准备。一旦匈奴疏忽,亦或出现意外之事,促成契机,大军立即出动,直奔大漠而去,给匈奴沉重一击。” “对!对!对!”景帝大加赞成:“是得做好这准备。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什么时间就有战机了,若是不做好准备,就是有战机也没用。周阳,这事就交由你了。” “诺!”周阳欣然领命。 两策并用,有机会立即给匈奴沉重一击,没有机会,就行稳妥之策,按部就班的来收匈奴土地,削弱匈奴。逼使匈奴决战,这的确是汉朝对付匈奴的最好办法了。 景帝非常欢喜,和众臣接着商议。大的谋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商议的主要是一些细节、协调问题。这一商议就费时极长,直到天黑时分,方才商议完。 景帝要周亚夫他们退去,留下周阳和张辟缰二人,还有太子刘彻,四人坐在一起。 景帝先是打量一阵刘彻,再看看周阳。大是欢喜。儿子聪明英武,后继有人,女婿能征善战,对南宫公主很好,好得让他都有些眼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景帝欢喜的呢? “呵呵!”景帝拈着胡须,笑得极是欢畅:“周阳,你听说过鬼门吗?” “鬼门?”周阳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不解。 “他就是鬼门的传人。”景帝朝张辟疆一指:“鬼门并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而是因为鬼谷先生隐居的地方而得名。” “哦!”周阳恍然大悟,原本张辟缰是鬼谷子的传人,怪不得如此了得。 鬼谷子的名气非常大,他本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就是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其名声依然很大,一提起他,人们就会竖大拇指。 鬼谷子本人并未出仕,而是隐居鬼谷之地,调教弟子,商鞍、孙,脑、庞涓、张仪、苏秦皆是他的弟子,这些弟子纵横天下,战国之世为之风云变色,那是何等的让人感叹。 “鬼门最大的特点,便是培养人才。”景帝笑着道:“鬼门底蕴深厚,鬼谷先生在战国之际调教出了商鞍、孙脑、庞涓、张仪、苏秦这些人才,张辟缰这个鬼门传人为大汉培养了主父偃、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公孙弘这些人才。哦,还有一个人才,就是东方朔。” “东方朔?”周阳大是惊讶,到如今。朝堂之上,汉武帝一朝的名臣几乎全现身了,就差东方朔了。周阳一直在奇怪,东方朔在哪里去了?原来他就是张辟疆的弟子,那咋。小朔子”早就见过面的。 景帝不提,周阳还真是想不到,那个骗人钱财的小朔子,就是大名鼎鼻的东方朔。 “东方朔如今在谋大事,等你兵临河西之时,就会遇到他。”景帝笑着,道:“在战国之世,与鬼门并称天下显学的,便是墨家。” “墨家?”周阳对墨家当然不陌生,小孔成像便是墨家祖师墨子的贡献。 “墨子主张非攻兼爱,而战国之时,诸侯力征,战乱不断,百姓苦战国苦不堪言。”景帝接着道:“墨子为了平息纷征,招蓦天下志士,教以他们强身健体之法。要他们去平息天下战乱,凡有敢擅自征伐者,必遭墨家剑士追杀,即使列国诸候也不敢搂其锋芒。这些墨家剑士,便是赫赫有名的政侠。在当时,政侠一出,四方云动,轰轰烈烈,诸侯震恐。” 政侠之名,周阳是听过的,却不知竟是出自墨子之手。连列国诸候都得惧三分,可见墨家剑士有多厉害了。 “商鞍在秦国变法,秦国由是变强。可是,商鞍的变法,主要在于奖励耕战,废井田,开阵陌,这与墨家的主张不符,墨家剑士大举来袭,商鞍差家剑士之手。”景帝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墨子固然悲天悯人,可在这事上,却不如商鞍了,远远不如。阵阱井田,千年不易,光是井田中的阵陌便占去不少土地,还不如废了的好。孝公为此,只身入墨家,与墨子辩论,说服墨子,墨子转而支持秦国变法,商鞍变法方才成功。” 景帝打量一眼张辟缰,道:“还是你来说吧,你这个鬼门传人,比联更熟悉这些轶事。” “诺!”张辟疆也没有推辞,应一声,为周阳说起了墨家秘事:“墨子辞世后,墨家由禽滑厘,邸陵子诸人执掌,仍是风光了一段时间,可是,已经不如墨子在世之时了。从此以后,墨家越来越式微,曾经让诸侯畏惧的墨家剑士已经为人遗忘。可是,政侠并未绝迹,仍是在世,为千古名士守护一方净土,称为“万古堂”就是墨家总院所在地,处于神农大山中的墨家城堡。” “墨家城堡?”周阳第一次听说,很是诧异。 “是的!”张辟疆微头。道:“这是墨子率领弟子修建的。那里,风景优美如画,山清水秀,一年四季,草木吐绿,郁郁苍苍,让人流恋忘返。能在 张辟疆眼光极高之人,能得他如此赞叹。墨家总院必是不凡,周阳不由得悠然神往。 “在此处终老的千古名士不少,墨子自是不用说了。”张辟疆扳着指头,道:“商鞍、孙腔、白起,他们皆在此处终老的,并不是如外界所说的,商鞍车裂,白起自创于杜邮。” “这咋小”商鞍、孙脑、白起三人中,除了孙脑是飘然而去,不知所终以外,商鞍和白起都是触怒了秦王,招来杀身之祸,张辟疆竟然说出了与历史不符的事情。要不是这话是从张辟疆嘴里说出来的,周阳真会骂他胡说八道。 “是真的!”景帝笑着道:“商鞍与孝公既是君臣,又是良友,孝公辞世后,商鞍心灰意冷,这才安排了那么一出。” 古人对友情非常珍视,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孝公于商鞍有知遇之恩,他辞世之后,商鞍心灰意冷,也在情理中。 “至于白起,秦昭王是有杀他之心,可是,如此名将,墨家岂能让其身殒?自然是要出手相救的,白起这才逃过一劫。”张辟疆接过话头。 “不仅商鞍、白起没有死,就是联之师晃错也没有死,他如今执掌墨家。”景帝脸上带着笑容,却是感慨不已:“联愧对他老人家!” 晃错虽是景帝的臣子,在景帝心里,跟亲人一样,就象慈祥的父亲一样呵护着他,教导他,一想起这事,景帝心里很不是滋味。 “旯错没死?”周阳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商勒、白起没死,周阳不会太惊讶,那毕竟过去数百年了。晃错是当世之人,竟然连他也入了墨家,这墨家的能量不小啊。 “是的,他如今在墨家总院里逍遥快活呢。”张辟缰感慨一句:“而我们,却为破击匈奴,忙前忙后,累死累活,他倒挺逍遥的!” “联的意思,是要你和太子一道,去一趟墨家总院。”景帝这才说出用意。 “去墨家总院?”如今对匈奴的战争,进入了全面准备时期,周阳最忙碌的时候,根本就脱不开身。以景帝之明,不会不了解,他如此安排,必有原委,周阳试探着问道:“皇上,为何要去?” “因为墨家总院里有很多好东西,你应该去看看,对破击匈奴有很大的帮助。”景帝把周阳的诧异看在眼里,不由得莞尔:“商鞍、孙小腴、白起他们隐居于此,却并未闲着,而是在苦思息纷争之术,其中就不少关于胡人的。始皇当年驾临墨家总院,停留半月,把他们留下的文章读完,叹息不已。给你举过例子,商鞍在墨家总院期间,就在为一统华夏而弹精竭虑,他认为,秦国若要统一华夏,必先灭掉韩赵魏三国,至于燕、齐、楚这些国家。离秦国较远,应当最后来灭。范椎读了商鞍的文章后,受到启,为秦国献上一条奇计:远交近攻。” 张辟疆微微点头,接过话头道:“始皇当年在墨家总院停留半月,不仅把商鞍他们的遗作读了,还写了文章。始皇以为,华夏与胡人相比,最大的优势不是土地辽阔,人口众多,而是华夏悠久的文明,达的技艺,你不会陌生吧?” 汉朝比起匈奴最大的优势,就是先进的文明,达的科技,这是周阳第一次上朝时说的话,深得景帝赏识。后来才知道,秦始皇就是如此认为的,周阳如此说,景帝大是惊讶,这才对周阳另眼相看。 “眼下,军务是很多,可是,这是冬季,并非用兵之季,你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再说了,还有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将军在,误不了事。”景帝打量着周阳,笑道:“击破匈奴,不能太过操切,只要你头脑灵活,击破匈奴是迟早的事。” 听了商鞍的遗教,周阳的心眼已经活了,爽快的应道:“那好。什朵时间去?” “越快越好吧!”景帝眉头轻轻一拧。 “太子,明天可以吗?”周阳征询刘彻的意见。 “姐夫说什么时间去,就什么时间去。”刘彻一切以周阳为准。 “那就明天。”周阳还真是期待,商鞍、孙脑、白起这些名垂千古的名士,他们留下了什么样的看法,让秦始皇、景帝、张辟疆他们如此推崇。 “明天就明天!”刘彻欣然应允。 这事就说定了,景帝,丁嘱一句道:“太子,你见到晃错时,代联向他问候,不可失礼。” 诺!”刘彻知道,景帝对晃错很是敬重。 “剧孟大侠也是政侠中的一员,叫他带你们去。”对剧孟,景帝是很放心的。 景帝招来剧孟,把事情一说,剧孟没二话。周阳回去之后,对南宫公主、张灵儿说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二女忙着为周阳张罗。 次日一早,周阳骑着追风驹,带上几个亲兵,与剧孟、刘彻一道,直奔神农大山。“小孔成像是墨子的杰作,是中国古代物理学的最高成就之一,不知墨子是否还有其他的杰作?”周阳一边打马疾驰,一边暗想,墨子这样杰出的学者,不可能只有一个小孔成像。 第三十四章 先辈遗风 二农大山,并不是现在湖北的神龙架,而是秦岭,汉入绷四旧山的便是。传说神农尝百草,便在此山中,因此而得名。 南山离长安不算远,周阳他们打马疾驰,到夕阳西下时分,就来到了南山。远远一望,南山耸峙,千峰万壑,雄峻异常,远异他山。 “墨家总院便在此山中。”剧孟手中马鞭朝南山一指,道:“太子,大帅,请随我入山吧。我们紧赶一程,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墨家总院在哪里?”刘彻很是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南山:“南让很大,要是没人带路,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 “是呀对这说法,周阳非常赞同。秦岭绵亘千里,若无带路之人,要找到墨家总院,那是谈何容易。 “不远了。”剧孟头一昂,胸一挺,颇是自豪的道:“战国之时,祖师率领弟子,经历千辛万苦,方才现一处世外仙境,建立墨家总院。这一路上去,都有关卡守护,有我在,自也无妨。” 墨家是战家时期的天下显学,是时,只有鬼谷子一派能与之并驾齐驱,至于儒家,根本就不入流,不过二流学派罢了。墨家总院,自有一番经营。 刘彻和周阳一道,跟着剧孟入山。一路上,全在崎岖的小道上前行 “是谁?”正行间,突然传来喝问之声。 “是我!剧孟”。剧孟大声回答。 “原来是剧师兄暗中之人再也没有声音了。自始至终,只闻其声,却是不见其人,刘彻转着明亮的眼珠,四下里搜索,想找出这人藏身何处,却是一无所获。 “太子有所不知,这是关卡,设在隐蔽之处,他本人离我们还有好几里远呢。”剧孟明白刘彻的意思,忙给他解释。 “不会吧?”周阳大是惊讶。他们还在数里之外就给现了不说,这人的声音就在跟前响起,在现代社会,整个高音喇叭没问题,在汉朝就有如此技巧,周阳哪能不诧异的。 “墨家集天下巧匠于一处,这点小伎俩,不算什么。”剧孟明白周阳的心思,笑着道,言来颇是自豪:“祖师善工巧,墨家子弟多是工师算师,工算之道,远胜同侪,领袖群贤。” 正是因为墨子善长技巧之学,才现了小孔成像的原理,成为中国古代最高的物理成就之一,流传至今。 “墨家总院的设计,那才叫一个了得,可以说巧夺天工。”剧孟拈着胡须,声音略高,透着自豪。 周阳深知剧孟的脾性。他眼光极高。极少有什么事能入他之眼。他如此表现,是周阳识得他这么多年来的第一遭,想必不会假。 这也激起了周阳的好奇心,对墨家总院更加向往了。 一路前行,不时就有关卡喝问,有剧孟在,全部放行。 “每一道关卡,都有不同的暗语,若是不精通《墨子》者,绝对入了不山。不过。有我在,这些都免了剧孟给周阳他们解释。 《墨子》是墨家的经典之作,用作暗语,也是正常的,周阳倒不惊奇。 眼看着天快黑了,剧孟笑道:“快了,快了,即时便到。” “好嘞!”刘彻兴奋的欢呼一声。一路上听剧孟说起墨家总院的事,他的心早就飞到墨家总院了,想好好见识一番。 周阳也是这般心思,精神一振。就在这时,远远传来悠扬的歌声,只听有人唱道:“生民苦兮,人世忧患何太急!饥者不得食兮,寒者不得衣,乱者不得治兮,劳者不得息!征夫无家园兮,妻儿失暖席;鲤寡无所依兮,道边人悲啼!念我生民苦兮,义士舞干戚!” 歌声极尽悲凉之能事,与晚景融为一体,说不完的苍凉,道不尽的悲伤,催人泪下,周阳眼里泪光莹莹,渭然叹息一声:“好悲凉的歌声”。 “悲天悯人!作此歌者。必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大要!”刘彻眼里闪着泪光,感慨一句。 “谢太子夸奖剧孟大是受用,一脸的肃然道:“这是祖师作的《忧患歌》。歌中道尽了战国之世,黎民百姓的悲与苦。其实,祖师所在的战国时代,百姓的日子比起歌中所唱更加悲苦,悲苦百倍!哎!”汉朝离战国之时并不算太远,战国时代百姓的悲苦之事还有不少在流传,周阳听了不少,大是赞同剧孟这话,感叹一句道:“战国大乱之世,诸侯力征,百姓苦战国,死于沟壑者亿万之数,天下归一,是百姓的心愿,秦始皇一统华夏,本是顺天应人的壮举,却给读书人骂为暴君,实是异数,异数!” 这番感慨不是赞扬秦始皇,而是有感而。这《忧患歌》。让人心酸,周阳这是自内心的赞叹。 “儒家?”刘彻以轻蔑的口气道:“那些腐儒除了胡说八道他们又会做什么呢?孔孟之道,用来盅惑人心,效用还不错,真要用来治国,一定误国。儒家务虚,法家务实,可是,法家强横霸道,虽然实用,却让人听着不舒服,要是能有儒家那般委婉,那就好了。” 刘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把儒家拱得高高的。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儒家只能当姆二了。却不能用来治国六可是,后世户人不明他的意凶“匀心独尊儒术,禁绝百家,遗害千年。 要不是周阳如今对战国百姓有所了解的话,听了刘彻这话,一定会很惊讶,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把儒家捧得那般高的人,竟然心底里对儒家不屑一顾。 “太子所言极是。”剧孟称赞一句,接着道:“大帅的感慨极是有理。战国之际,诸侯力征,百姓苦战国,战死沟壑者不知其数。为平息战国之纷争,祖师与鬼谷先生,蝉精竭虑,想找到解除忧患的法子。鬼谷先生以为。要想平息战国之争,必要人才,隐居鬼谷调教出了商鞍、孙脑、庞消、张仪、苏秦这些纵横天下的人才。” 摇摇头,不无感慨的道:“而祖师却以为,鬼谷先生之法虽好,却是费时太长,效用还不一定好。于是,祖师广招天下贤士。教以强身健体之法,要他们扶危济弱,列国侧目。可是,这法子也不管用,列国表面上听从祖师的,平息纷争,实则攻伐不断。为此,祖师苦恼不已,苦思善策,却是束手无策。直到商鞋出现,在秦国变法,开阵陌,废井田,祖师未察其详情,勃然大怒。遣墨家剑士击杀商鞍,差点碍手。为此事,孝公入墨家总院,面见祖师,与祖师大辩数日,祖师幡然而悟,支持秦国变法。” 目光在刘彻身上一凝,笑着问道:“太子可知,商鞍变法后的秦国是什么样儿的吗?” “商鞍变法之后,秦国变强,六国不敢樱其锋芒。”刘彻眉头一轩,大声道:“究其原委,就在于商君之法甚得民心。在秦国做百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从不遗漏。六国其土地百姓,是秦国的数十倍之多,却是敌不过区区秦国,说到底,就是他们的国策有问题。六国之君用人,用亲不是用贤,赏罚不明,是以越来越弱。” “太子所言极是中肯。”剧孟点头赞同:“商鞍被秦国百姓尊称为法圣,他行事,一切以律法为准,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商鞍渭水决囚,一日而杀七百余,天下震动,为天下读书人骂为残暴。然,究其实,这七百余人皆有取死之道,无一冤枉。即使这七百余人的家人,也不觉得冤。可是,读书人却是喊冤了,真是天大的笑话。祖师一开始很震怒,深入了解之后,反而赞赏商鞍。” 微一停顿,接着道:“做秦国的百姓。只要不偷懒,勤奋努力,总会过上好日子。而在六国,无论百姓如何努力,总是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忙到头,粮食全为权贵们夺去,百姓怨声载道。六国百姓,暗中流传一句话:悔不为秦人!商鞍、张仪、范睢、蒙武、李斯,哪一个是秦人?还不都是为六国不用,这才辗转而入秦。在当时,秦国的官员,三成中有两成是来自六国的,真正的秦人不到一成。这些人才,在六国不得志,不为人所用,这才入秦,成就了秦国的大业。”“三成中有两成来自六国?”周阳大是惊讶,这比例太高了。可是,这话是剧孟说出来的,周阳不敢有丝毫怀疑。 战国七雄中,土地最广,人口最多的是楚国;战国初期最为强盛的是魏国,秦国在人口土地、强盛上根本无法与之比,属于二流国家,而秦国却后来居上,一统华夏,并不是韦致,而是有其根本原委的。 糊夫,这是真的。”刘彻笑着肯定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是,要想得到民心,就先得人才,有了人才,方能有心民。方能有天下!前朝这点做得非常好。远非六国所能比。姐夫建议父皇培养人才,便是一个了不得的举措!” “呵呵!是呀,是呀!”剧孟也来赞叹道:“太子说得太对了,要想得几心,就先得人才,有了人才,什么都有了。到了,这就是墨家总院。” 剧孟幕前一指,周阳一望之下,却不见房屋,只见一些黄色的物事,大是惊讶。刘彻率先问道:“在哪默怎么没看见?” “那黄色的便是。”剧孟指点着道:“这些黄色是为通讯而设。祖师在世时,关心天下安危,于天下之事无不是了若指掌,全在一群信鸽。这些黄色的物事,便是吸引信鸽的,信鸽只要一到,便能找到地方。” “哦!”周阳和刘彻恍然。 果然,朝前行走了一里路程,便看见绿色的城墙。这些绿色的城墙不是年久失修,长满的青苔,而是给人涂成这种色彩,远远一看,与环境融为一体,还真不引人注意。 “墨家总院依山而建,占地数里,每道石墙长约一里,就是比起战国时代的小国诸侯的三里之城,五里之郭,一点也不逊色。”剧孟指着墨家总院,为周阳和刘彻介绍起来:“里面共有六十余口水井,上千间房屋,数百亩田土。在这里,墨家弟子,不用出山,就能丰衣足食,要是有人想围攻墨家总院,妄图把我们饿死,那是休想。” 略一停顿,剧孟接着道:“祖师现这里,与弟子们一道修建。历时四十余年,方才有眼前这般盛况。 这里风景优美,四季温暖如春,是隐居的佳处。” 他说得没错,这里的气温与他处“外巳经嘉隆冬时节。非常冷,而泣里却是一派联明记开的景象,处处有吐绿的草木,处处有盛开的百花,鸟鸣啾啾,暖风习习,周阳仿佛置身在春天一般。 “竟有如此仙境!”周阳大是感慨,造化之奇,让人惊讶。 “太美了!”刘彻一双明亮的眼睛,这里瞅瞅,那里瞧瞧,惊奇不置,赞不绝口:“怪不得,那些千古名士,宁愿放弃功名富贵,隐居在此处!如此美景,让人流恋,孤要是不做皇帝了,就来这里隐居!” “等打完匈奴,我就来隐居了周阳大是赞同刘彻的说法。 “请!”初来此处的人,都会如此感慨,剧孟见得多了,也不以为奇,侧身相邀。 每道城墙都有一道门,有几个墨家弟子值守,他们身着墨衣,腰悬佩剑,身板壮硕,站到那里,就象出鞘的利剑一般挺拔,周阳暗中赞叹,墨家不愧是享誉数百年的显学,底蕴厚实,才有如此气象。 刘彻在眼睛在值守弟子身上溜来溜去:“如此壮士,屈居山中,不去破击匈奴,实是可惜了!可惜了!” “的确如此!”周阳对这话很是赞同。 “别看他们长得壮,他们却是不错的工师,说到打匈奴,远不如在工算之道上拿手剧孟笑着为二人释疑。 “可惜了!可惜了”。刘彻很是惋惜。 “剧大侠,此言可真?,小周阳的声调陡然转高。 “句句属实剧孟很是诧异的打量着周阳:“墨家总院的弟子,十有**都是工算了得之士,要是在山外,就是朝廷的那些良匠也不过如此”。 “太好了!太好了!”周阳心头一跳,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大是欣喜。 “姐夫,有什么好事?刘彻眨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阳。 “走,去见了晃错再说。”周阳兴奋得紧紧握着拳头,用力一挥。 “姐夫,姐夫,给我说说。”刘彻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拉着周阳的胳膊。 “太子,你是知道的,大汉比起匈奴。最大的优势便是技艺。大汉能造出陌刀、新的盔甲,而匈奴却是造不出,虽然匈奴一心想拥有这些东西。”周阳脸上泛着红光:“太子,你想呀,这里有这么多精于工算之学的人才,与其让他们老死于斯,不如要他们下山去,调教出更多的工算之士。” “这想法好是好,可是,他们不愿去。”剧孟笑着给周阳泼冷水:“昔年,皇上驾临之时,就提出过此事,最终只能作罢。” “真的?”周阳眼珠一转,笑道:“看来要费些手脚了,可是,并非没有办法,我一定要让他们下山去。” 这可是现成的“教员”周阳绝对不会罢休。自从景帝采纳周阳的建议之后,招收了各行各业的人才,一派欣欣向荣之象。耳是,周阳远远不会满足,因为这些人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基础很差,没有系统的理论知识来指导他们。 周阳到是有不错的理论知识。可是,周阳军务缠身,没时间来处理此事。一路行来,周阳见识了墨家那么多的奇巧之技,对墨家弟子有了大概的了解,依他们掌握的工算之术,只需要稍加点拨,就可以教人,在汉朝办一所“科技大学。不是问题了。 要是在汉朝办起了“科技大学”就可以培养出更多的科学家、良工,汉朝就会有更多的工具,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汉军就可以驰骋天下。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周阳之所以一直没有做,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教员”。如今,来到墨家总院,周阳这想法更加炽烈了。 “好啊!好啊”。刘彻大声叫好。 剧孟摇摇头,没有说话。这些弟子连景帝都请不动,周阳能让他们下山吗?周阳打仗是有一套,说到这事,就不那么拿手了。 一个身着青衣的长者,大袖飘飘而来,一身的飘然之气,让人一见便生出好感,一股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见过门主剧孟冲青衣人施礼。 “剧大侠免了青衣人挥挥手,动作优美流畅,极具美航他的声音清越动听,一点也不苍老。 “这就是晃错?”周阳心中一震,打量着这个在中国历史上享有盛誉的卓越政治家。 晃错一身青衣,一派仙风道骨之慨,眼睛明亮有神,清澈若泉,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见过先生。”刘彻冲晃错见礼道:“刘彻代父皇向先生叩头”。跪在地上,咚咚的叩起了响头。 晃错与景帝名虽君臣,实则父子般的情谊,景帝对晃错的呵护教导之恩,一直深藏心底。这次,特的叮嘱刘彻,要向晃错问候,刘彻哪敢不以后辈之齐匕相见的。 “太子,快快请起。”晃错忙来相扶,刘彻叩完头,站起身。 晃错扶起刘彻,这才盯着周阳,眼中精光四射,在周阳身上溜来溜去,瞧个不住,好象周阳宝贝似的。 第三十五章中华瑰宝 …错脸卜堆着笑容。笑呵呵的道!久闻大帅!名,如可洲斗,今日方得一见,实慰生平,草野之人,这里有礼了。”冲周阳抱拳行礼,言来颇多赞赏之色。 晃错,中国历史上卓越的政治家,与贾谊并称汉初最有名的政治家,我们的历史教科书对他不惜溢美之词。在汉朝初年,群臣赞美灿烂文治的时候,晃错就提出了,汉朝若想击破匈奴,就先得解决内部问题,就是诸侯尾大不调的问题。 在解决诸侯问题上,尽管旯错有些操切,那无损于他对大局的判断,若不是他极力推动削藩,从根本上解决了诸侯问题,汉朝不可能有眼下的局面。即使周阳再能打仗,击败匈奴之后,恐怕马上就得面对诸侯王,而不是集中精力来练新军。 汉朝能有如今这般局面,晃错居功至伟。 他的功劳不仅仅在于削弱了诸侯,还在于,他推动了对匈奴战争的准备事宜,他提出了不少解决匈奴问题的办法,其中不乏远见卓识,就是周阳这个现代人,也是很佩服。 乍见晃错,周阳心里还真是有些激动。真有几分粉丝见到偶像的感觉。 听了晃错的赞赏之语,周阳不由得泛起一股自豪感,能得晃错如此名垂千古的贤人称赏,那感觉还真不错。 “周阳见过先生周阳虽然知道晃错的身份,可是,那层窗户纸没必要捅破,只需要心里明白便可,是以不称其姓,只言先生。 “大帅败匈奴,练新军,收百越,平定东胡,建功至伟晃错对周阳不乏溢美之词,一个劲的夸赞:“大帅深通兵道,用兵奇诡,孙小吴之辈不过如此,能见到大帅,实是在下平生最欣慰的事情了!”拈着胡须,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仿佛周阳是偶像,他是粉丝似的。 把他的满足样儿看在眼里,周阳不由得大是感慨,能得晃错这个千古名人的称赏,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此幸运的,笑道:“先生过奖了。先生为国操劳,削藩之策,便是一剂良药,若不然,大汉岂有今日之局?。 这是真心的赞赏,却勾起晃错的心思,叹息一声,道:“往事已矣!在下如今不过是山野一闲人 晃错是成也削藩策,败也削藩策。削藩一策,让晃错功成名就,成为千古名人。可是,他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不仅仅是他本人差点给杀掉,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因此而投河自尽,他是忠孝难以两全。 晃错当初极力推动削藩策,那是他具有远见卓识。可是,这是动了天家血脉,惹众怒的事,他的岳父岳母、兄弟朋友心中大惧,却不敢向他说。只好找他的父亲前来劝阻他,要他放弃削藩策。 晃错具有一往无前的勇气,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父亲的要求。他父亲见说不动他,就投河自尽,这让晃错伤心不已。 对晃错的事迹,周阳也是感慨良多,正所谓成大事者,不顾家,非不愿顾家,实在是忠孝难以两全。 周阳打量着晃错,晃错打量着周阳,两人相视一笑,顿生莫逆之心,惺惺相惜之感。 “太子,大帅,请!”晃错侧身相邀。 “先生请!”刘彻和周阳随着晃错进了屋。 这是一间宽大的屋子,屋里陈设一点也不奢华,不外短案矮几这些汉朝寻常家什,还全是木制的。可是,这些家什做得极是精致,匠心独动,摆列有致,给人一种雅致的感觉,周阳暗中赞叹,不愧是千古名士聚集之地,不尚奢华,却是高雅自成。 在旯错的邀请下,周阳和刘彻坐了下来,剧孟在旁边坐了下来。 晃错拍拍手,一个墨家弟子端着茶水上来,四人面前一人一盅,施礼告退。 周阳用鼻子一嗅,赞道:“好香!真香!” 刘彻端起茶盅一品,赞道:“入口生津,满嘴余香,确为好茶”。 “太子有所不知,这茶是依孙脑遗法而制,采下细茶,经过烘焙,再几经制作,便有如此风韵旯错为周阳他们解释此茶来历。 “孙脑所制?”周阳万未想到,一到墨家总院,就品尝了大军事家,中国古代著名的智者,孙胜的制茶之术。转念一想,这里是千古名士聚集之地,能吕尝孙脑的制茶之道,一点也不奇怪。 “没错!”晃错双手轻击一下,一个墨家弟子端着果品进来。每人面前摆上一小盘。 周阳一瞧,有李有桃,鲜香四溢,忍不住就生出一股品尝的冲动,伸手拿起一枚李,一瞧之下,眼珠差点砸在地上。 不为别的,只因为蒂是新的,还在流汁水,应是新摘下的。要是在现代社会,有大棚,一年四季吃到新鲜水果,周阳一点也不惊奇。可是,这是在汉朝,是在隆冬时节,还有新鲜水果,这远远出了周阳的想象,要他不惊奇都不行。 “新鲜的呢?”周阳还没有惊呼出声,刘彻就叫嚷开了:“先生,这是如何贮藏的?。 “太子有所不知,这并非贮藏,而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晃错呵呵一芜 周阳手一颤,一枚李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猛的瞪圆了,紧盯着屁错,惊诧万分。 要是”…纹是贮藏的果品。周阳会感慨他们的保鲜年段了得,也朗哦知此惊诧。毕竟,周阳见识过秦朝在河套之地贮藏粮草的手段,墨家有如此了得的贮藏手段,固然让人惊讶,还不至于让周阳如此震惊。 这是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那就是说,汉朝具有冬季让草木芽,让果树开花结果的技术”这是什么样的本事?尽管周阳的胆子很大,乍闻之下,惊讶得差点把下巴砸在地上了。 “不会吧?”刘彻的眼睛也瞪大了,死盯着旯错。 “二个不必如此惊讶,这是本门的秘术。”晃错笑道:“本门所在之处,气候温暖,一年四季,皆如春季一般。这里的果树,是祖师从别处精心挑选而来,已经有数百年的高龄了。白起隐居此处,闲来无事,便亲手灌园,日积月累之下,便给他找到秘术,可令果树冬日结果。从此以后,墨家弟子,便能日日品尝新鲜果品 “白起?”周阳绝对想不到,白起这个名垂千古的名将,竟然改行做起了农夫,还在农业科技上有如此成就,下巴差点把短案砸翻了。 “他怎么做起了农夫?刘彻也迷糊了。 “呵呵”。把二人的惊讶看在眼里,旯错畅笑一声,道:“白起虽是名将,也是农夫。太子是知道的,商鞍变法,奖励耕战。在秦国,要想得爵,要么立下军功,要么田种得好,交粮亦可得爵,是以,秦国百姓无不以种田为乐。秦国的百姓,上马便是驰骋天下的猛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下马,便是不错的农夫。种田呐,在秦国,上自秦王,下至寻常百姓,皆是行家里手 这并不是夸大之辞,正是因为秦国极为重视农业,秦国富足,秦国百姓丰衣足食。秦国对农业的重视程度,让人惊讶,推广牛耕技术,就是从秦国开始的。山东六国,为了在战场上决胜,把有限的铁打造成武器。而秦国恰恰相反,把当时非常珍贵的铁,打造成农具,而不是武器,这在相当大程度上推动了秦国农业的展。 正是因为秦国有着达的农业体系,才能以区区五百万人口。养活多达百万的军队,这是一个奇迹。不要说在秦国,就是在现代社会,以五百万人口养活一百万军队,又能有几个国家能做到呢? “白起,名震天下的名将,长平一战。更是杀人盈野,赵国五十余万大军,幸存者不过数百人。可是,说到种毋,他可是本门数百年来的第一把好手,这果品便是拜他所赐。”晃错接着解释:“只可惜,此术只能在本门使用,他处无此温暖,即使有此术,也不能让万物复苏。” 墨家所在之处,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宜于植被生长。即使如此,若是没有一些门道,也不可能让果树开花结果,周阳对墨家的认识又进一步。 同时,周阳要把墨家弟子弄出山的想法,更加炽烈。 周阳把李放入嘴里,轻轻一嚼,汁水四溢,甜香满口,满嘴生津,大是舒适,赞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周阳吃过的果品不少,见识不同寻常,实在是这李很好吃,不得不赞叹。再拿起一枚桃,一口咬下去,汁水流出来,让人舒畅万分,又是一通夸赞。 刘彻一边吃着果品,一边大声赞好,瞧他那欢畅样儿,好象没吃过果品似的。不是没吃过,是在隆冬时节吃到如此新鲜的水果,在他还是第一遭,光这心情就足以让人舒畅了,更别说,这水果如此好吃。 “先生,敢问你们这里的果品多吗?要新鲜的,鲜得从树上刚刚摘下来周阳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打量着晃错。 “不瞒大帅,本门这果树种得不少,一年四季皆有水果,眼下嘛,还能摘下不少旯错尽管不明周阳的用意,仍是如实回答。 “太好了!”周阳很是兴奋的一拍手,大声叫好:“先生,可否卖五十斤给我?” “呵呵”。旯错有些好笑,强忍着,道:“大帅说哪去了,既然大帅爱好此果,本门赠送大帅一些便是。” 周阳说买,那不过是面子话,即使周阳出钱,旯错也不会要。可是,周阳总不能一开口便说,你送我,这是说话的技巧。 “那就谢谢先生了周阳身子前倾,一脸的急切,道:“先生,可否送我五百斤?” “五百斤?”晃错吓了一大跳:“本门虽然有些果品,若是一下子去了”后面的话没说,他意思却很明白,一下子没了五百斤,估计墨家弟子要断几天水果了。 “那三百斤周阳马上就接过话头。 “敢问大帅,要果品有何用?”晃错绝对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周大帅,竟然是如此的纂餐之士,为了口腹之欲。如此无行,要不是顾着周阳的脸面,肯定会讥笑几句。 “先生,你误会姐夫了刘彻明亮的眼睛一转,明白周阳的用意:“姐夫那是为了姐姐,向先生出口讨要,非姐夫要吃。” “哦!”晃错也是过来人,当然明白,孕妇对果品有着特别的爱好。怪不得周阳如此急切,周阳可是两个夫人怀孕:“既然如此,本门就送大帅些鲜果便是。” “谢先生!谢先生!”周阳站起身,向旯错致谢。 “大帅不必多礼。”晃错笑着道:“在下要恭喜大帅了!祝大帅喜得贵子!” “谢先生吉言!”周阳回礼。 “先生,那我呢?”刘彻眨巴着眼蒋,打量着晃错,颇有几分急切。 “呃!”鼻戏昔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他还真不敢相信,未来的皇帝也是如此的好口腹之欲。 “先生误会了周阳明白刘彻的意思:“太子非为口腹之欲而是为太子妃讨要的。” 刘彻和阿娇的关系极好,要是在水果成熟之时,鲜果不在话下,如今这时节,要是为阿娇弄到鲜果。阿娇会倍加温柔。女人呐,对水果总是比男人多几分爱好。 “太子放心,在下自会安排旯错明白过来,把周阳和刘彻二人打量一眼,不由得暗中感慨,这两人,全是把妇人放在心上的人,竟然连鲜果也要带回去。这事一谈妥,周阳马匕就说正事:“先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帅有话尽管讲晃错微笑着点头。 “先生本是世间大才,却闲居山中,固然逍遥自在,可是,先生就没有屈才之念?”周阳略一凝思,开始劝说晃错出山了。 “大帅之意,在下心领了。”旯错不容周阳把话说完,就婉拒了:“在下本是刑余之人。本当腰斩于市,幸皇上仁德,饶在下一命,能闲居山中,终此余生,此生便足矣。” “先生大才,若能出山,即使不能位列朝堂之上,亦可为大汉出谋戈策,为击破匈奴出一份力,尽一份心。”周阳接着劝说:“匈奴滋扰华夏数百年,为华夏世仇,如今正是破击匈奴的良机,先生若不出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辈驰骋疆场,纵横于大漠之上,先生真能看得下去?” 晃错是志士,毕生的心愿便是安定汉室,击破匈奴。如今,汉朝稳如磐石,破击匈奴的时机已经成熟,在这节骨眼上,周阳他们纵横于大漠之上,而他闲居山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比砍了他的脑袋还要难受,不由得沉默起来。 其心未死,有戏!周阳大是振奋,要是能把晃错说动,让他再次出山的话,对击破匈奴有莫大的好处,即使他不能堂而皇之的列于朝堂之上,做个参谋,出谋划策不是问题。 “我初到贵门,于贵门不是太了解,可我也听说过贵门的一些事。”周阳抓住机会,大下说辞:“商鞍、孙脑、白起,闲居此处,有哪一个是心甘情愿在此闲居?他们是不得已。商鞍居于此处,却在为一统华夏出谋策;孙脑虽是飘然,然亦未放下苍生,亦是蝉精竭虑;白起更是在为出兵山东,扫灭六国苦思。先生闲居此处,在为击破匈奴而呕心沥血,良机当前,先生情愿老死山中,徒使一腔热血无处抛洒?。 “这个”晃错眉头紧拧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周阳说得对,在这里闲居的那些名士,多为身不由己,并非真心愿意在此闲居。商鞍、孙脑、白起,他们身处战国大乱之世,毕生的心愿便是平息天下纷争,列国征战不休,他们只能在山中旁观,心中之苦,远非他人所能想象。 这种苦处,晃错是非常了解的,他是志士,空有报国热情,却不能为报国尽心尽力,着实折磨人。 “只是,在下是刑余之人,抛头露面,会带来很多麻烦。”旯错思索一阵后,仍是摇头,顾虑重重。 他可是明正典刑了的,若是给人现他没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对这事,周阳却是一点也不在乎:“先生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先生是明正典刑,皇上诏告天下了的,即使有人知晓先生在世,也是翻不起风浪。别的不说,就是皇上这一关,就过不去。” “先生,姐夫说得极是刘彻精明人一个,马上接过话头,道:“先生自须多虑。若是有人欲要兴风作浪,孤饶他不得!” 刘彻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他的话,便是旨意,晃错若出山的话,便无后顾之忧。晃错不由得忤然心动,脸现激动之色。他是志士,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破击匈奴,良机就在眼前,他却只能旁观,做看客,却不能投身其中,对他来说,这是折磨。如今,机遇重现,他眼前一亮,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滚圆,比起九天之上的烈日还要炽烈。 “容在下思之久久之后,晃错平复一下心神。 他已经动心了,只需要找到机会,再加把劲就成了,周阳大是满意。 “太子,大帅此来,是为本门的典藏,二个请随我一道去旯错站起身,走在头里的道:“鬼谷先生、本门祖师、商鞍、孙脑、白起、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昭王、赵武灵王、秦始皇、先帝,还有皇上的真迹全藏在本门 鬼谷子、墨子、商鞍、孙脑、白起、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昭王、赵武灵王、秦始皇,哪一个不是名垂千古的名人?他们的真迹,是中华瑰宝! 第三十六章 晁错出山 周阳一颗心直蹦,激动难已。鬼谷子、黑子、商鞍、秦孝公、孙脑、白起、秦惠文王、秦昭王、赵武灵王、秦始皇、汉武帝、汉景帝,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他们的真迹若是出现在现代社会,不需要太多。只需要片言只语,足以引起轰动。 更别说,墨家集中了这么多人的真迹,那是宝库,是老祖宗智慧的珍藏处。任谁处此之情。都会激动难已。 再瞧刘彻,也是一脸的激动之色,右手紧握成拳。 “呵呵!”晃错把二人激动的样儿看在眼里,笑道:“在下初来此地时,乍闻此处收藏有这么多的真迹,你们猜,在下做了什么?” “这个”先生很激动?”周阳猜测着道。 “激动?”晃错不住摇头,笑道:“激动算什么?在下那是震惊,直接给震呆了。在下当时正在吃茶。手一抖,茶盅砸在地上,摔碎了。在下这一生。摔碎的东西可不多呀。” 那么多智者的真迹就在眼前,说激动。还真是不够,震惊还能说明得了。 在旯错的带领下,三人穿堂过院,来到一座巨大的石洞前,旯错一指,道:“就在那里。” 周阳一瞧,石洞前十几个墨家弟子当值。这里是鬼谷先生他们这些智者的真迹所在处,墨家守得严,也是情理中事。 “见过先生。”墨家弟子冲晃错见礼。 “打开。”晃错的挥手。 “诺!”墨家弟子应一声。打开门。 一股清香之气扑面而来,周阳大是诧异,难道这些智者与众不同。他们的真迹还会飘香?这也太神异了吧。 “请进!”晃错侧身相请,周阳也不多说,怀着激动的心情,进了石洞。 这石洞极是宽大,足以容纳数百人。也不知道墨家是怎么弄的。里面非常干燥,地面铺有青石板,纹理清晰,极是雅致。洞壁砌得很整齐。就连洞底都是处理过的,很是光滑。 墨家不愧是天下最推崇工算之道的学派。从这山洞就能窥见一斑了。 洞里摆放着不少石凳、石架小石架上摆放着石盒,还有几张石案,正点着熏香,怪不得洞里香气迷漫。原来是有熏香的缘故。 “这是本门最为工整的石洞了。”晃错为周阳和刘彻介绍起来:“本门房屋多在石洞里,外人很难窥见小可是。这石洞是历代大贤真迹的收藏处,本门花费了八十余年时间,方才打造完毕。这些真迹,不要说数十年。就是数百年。上千年。也能保存完好。” 这些真迹是不世之珍,是该保存好,墨家花这么多的心思,那是应该的。周阳点头赞赏。 “这是鬼谷先生的真迹。”晃错指着面前的石架。 周阳一瞧,只见上面刻有“鬼谷”二字。旁边的一个石架上,刻有“商鞍”二字。 一路瞧下去,每一个石架上都刻有字,孙脑、白起、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昭王、赵武灵王、秦始皇、汉文帝、景帝他们的名字都刻在石架上。 “这些石盒,是为了保存真迹,放在里面,既能长久保存,又不怕火。”旯错为周阳和刘彻一一解释。墨家对这些真迹。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每个石盒,都刻的有字,周阳打开一个刻有“鬼谷”二字的石盒,取出一报竹简,入手沉甸甸的。颇有些份量。 这是鬼谷子的手迹,过去数百年了,依然保存得相当好,没有缺损。周阳大是惊讶,不得不赞叹,我们祖先在这方面的智慧。展开竹简,一个个据文映入眼廉,雄奇有力,似欲破空而去一般,周阳忍不住大赞一声:“好!好字!” “鬼谷先生一代奇才,千年难得一见,其学问就象一座令人仰视的丰碑,其字风骨傲然,让人钦佩。”晃错一脸的敬仰之色。 周阳读起来,这是鬼谷子的代表作《鬼谷子》。主父偃手里有一部,周阳借来读过,此时读来。仍是让人心神激荡,鬼谷先生不愧是不世出的奇才呀,如此了得。 一口气把《鬼谷子》读完。周阳酣畅淋漓,大是舒畅,把竹简捆好,放回石盒,笑道:“读鬼谷先生之书,如醉醇酒,让人不知时光之过也!” “呵呵!”晃错不住击掌。赞叹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想必他也有过类似经历,要不然,不会如此赞赏了。 周阳打开一咋。刻有“星相”的石盒,里面依然是一捆竹简,入手沉甸甸的,打开来一瞧,是鬼谷先生的另一代表之作,有关星相的著述。鬼谷子是两千多年前的奇才,到如今,他的名声依然很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在于他的星相之学留传于世。 周阳一瞧之下,哑然失笑。那些打着鬼谷先生行骗的相士,真是误人误己呀。鬼谷先生这星相之学,哪是什么算命的学问,纯粹就是一篇天文著作,其中有关彗星的记载,更是让人耳目一新。 如何利用星星、月亮、云气,判断天气的阴晴,这与现代天文学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雁门大战时,周阳利用暴雨限制匈奴的挥,便是借用了天文之便利。 周阳看完,摇摇头,叹道:“二叔祖真是的,到处打着鬼谷先生的旗号,骗吃骗喝,不怕丢鬼谷先生的脸面!” “呵呵! 莉品丸笑着调侃向!“大帅,你不亚他整日里睡觉。他门”是心中有愧。方才偷懒的。” “哈哈!”周阳大笑起来。 鬼谷子的著述很多,后世的法家、纵横家,都因他而起。 周阳把法家、纵横家的著作看了一遍,赞不绝口。法家就不说了。因商鞍而扬光大,后世还出了韩非这样的大家。 纵横家的著述里面,主要是说教人币练口才,在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达到目的,这其实是外交家使用的教材。张仪、苏秦二人不正是学会了他的纵横之术,成为杰出的外交家吗?苏秦合纵,张仪连横,师兄弟二人纵横天下,无所遇其敌手,成为千古美谈。 看完鬼谷子的著述,周阳对鬼谷子的钦佩之情达到难以复加的程度。两千年后,说起鬼谷子,就会油然而生敬意。可是,当读了他的真迹,方知其才已经到了让人仰视的地步。可惜的是,鬼谷生先生不逢时,生在战国大乱之世,惜乎哉! 紧挨着鬼谷先生的是墨家祖师墨子的著作,周阳走到石架前,打开一个刻有“工”字的石盒,取出一捆竹简读了起来。 一瞧之下,周阳眉头一挑。右手紧握成鉴,入目的便是墨子名垂千古的现小孔成像。小孔成像是中国古代物理学的杰出成就,享誉千古。只可惜,从此以后。在物理理论上,难有与其并肩者。 再往下着,周阳简直是蹦起来了,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墨子壮哉!” 赞扬墨子,就是在赞扬墨家,晃错倍觉有面子,拈着胡须呵呵直笑。问道:“大帅何以如此赞叹?” “先生,你可知墨子此有多大吗?”周阳把竹简晃晃,道:“此书若是研究精通了。可以改变一个时代。” “真的?”晃错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祖师善工,在工算之道上难有人及,方有此书问世。只是。数百年来,本门弟子虽多,却也没有几人研读此书。” “暴珍天物!暴珍天物!”周阳的声调极高,有些尖细刺耳,一副惋惜之慨。 不是周阳大惊小怪,实在是墨子在物理学上取得的成就实在是太惊人了小孔成像不过是他所取得成就的一小部分。 墨子在这部书里提出了扛杆原理,虽然没有后世那般精辟深入,却得出了利用好这一术法,可以省很多力气。 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墨子就在深入研究扛杆原理了,这是何等的惊人? 这还不算,在扛杆原理后面,墨子接着在阐述螺纹。墨子说用接头不够结实。器物应该用螺纹来联结。 累纹有多重要,不言自明的,虽然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可是,若是没有螺纹,我们的生活舒适度会降低许多,别的不说。自来水管上有螺纹吧?要是没有螺纹,没有自来水管。日常用水就得象古人一般。去汲水,而不是现代社会拧拧水龙头便成了。 让周阳非常遗憾的是。墨子尽管提出了这个构想。却是没有找到制造出螺纹的办法。螺纹到唐朝才出现,不是我们的祖先不知道螺纹的好处。而是无法做出来。 尽管墨子只是停留在初级阶段,可是,在战国时代他就能提出来,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成就,足以名垂千古。 螺纹之后,墨子还著述了滑轮。当然,限于墨子所在的时代,他所研究的滑轮,并不是我们现代这样的滑轮。而是用木头造出来的,据墨子测算,使用动滑轮组,可以省很多力,可以吊起重物。 墨家总院的修建,便大量使用了动滑轮组和扛杆原理,要不然。以一个学派建出一座城堡,那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别人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小周阳还能不知道吗?这完全可以编写一部初中物理教材了,要是以此为据,培养出一批人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物理学必将在汉朝大放异彩。 “呼呼!”周阳激动难已。问道:“先生,墨家弟子们可愿下山?”“这咋。”大帅,你就别打他们的主意了。”晃错明白周阳的心思,笑着道:“他们在这里,比在朝为官更加逍遥自在,就是皇上也是拿他们没办法。” 墨家总院因为墨子的关系。成为自战国时代以后工算学的圣殿。这些精于此道的弟子,对此极是看重,要他们离开墨家总院,真是难上加难。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下山。”周阳信心十足,他们喜欢工算之道,就算他们再了得,还不信周阳这个现代人会输给他们吗? 别的不说,光是周阳知道的理论就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晃错哪里相信周阳,要说周阳打仗厉害。晃错是无条件信任,要说在此事上能有办法,他是不信的。 “姐夫,姐夫,你快瞧,这个白起,他是将军,还是农夫呀?”刘彻捧着一捆竹简,来到周阳面前,递给周阳道:“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什么嫁接,什么保护枝干。似乎不错。姐夫,你瞧瞧,是不是?” “哦!”周阳的兴趣给提了起来,接过竹简一瞧,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白起,和周亚夫是一类人,用笔如使剑,这字实在是不怎集看点极,非常难是,再细瞧其内容,周阳州制懈伯深深吸引住了。 竹简中记述的是白起在墨家总院对果树的研究,其中有嫁接之术,还要求在天冷的时候。把枝干包裹起来,这样有利于保护果木,不致于冻死。嫁接之术很精细。各种细节都有提到,包括存活率都写出来了。 “天啊!”周阳一拍额头。笑道:“白起入错行了,他不该当将军。应该当农夫,去灌园,说不定会更有成就。” 白起的嫁接之术,不亚于现代社会的嫁接之术,非常有用,周阳笑道:“太子,把这书带给赵过,要他试过之后,推广开去。真要如此的话。大汉就有更多的桑树,更多的蚕,更多的丝绸锦缎。” 这嫁接之术一旦推广开。汉朝的蚕桑就会更多,享誉千古的“丝绸之路”会更加繁荣。 “这只是对果树有用,对桑树有用吗?”晃错很是怀疑。 “有没有用,赵过试过就知道了。”以周阳的眼光来看,这嫁接之术。绝对没问题。只是,他不能把话说死。 “我就带回去,交给赵过处置。”刘彻对周阳极是信服。 “太子若要,我这就令人誊写。”真本是不可能带出墨家总院的,只能带咋。副本出去。对这安排,刘彻也无异议。 接下来的日子,周阳就在此室中读书,遍阅典籍。周阳兴奋不已。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窝在这里读书,勤奋用功,比起“赶考”还甚三分。 刘彻也是窝在这里读书,每当读到好文章,就要与周阳探讨一番。 一连三天过去,周阳把这里的典籍读完了。周阳收获颇丰,其眼界从来没有如此开阔过,对时代的了解,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虽然周阳比起古人多了两千年的文明,可是,鬼谷子他们毕竟是中国历史上久享大名的智者奇才,他们的观点看法见解,谁也不敢忽视,要周阳不进步都不行。 怪不得景帝要他放下军务。赶来此地,看来景帝当年来此处,也是获益良多。 最让周阳兴奋的是,墨家不愧是当时的工算圣殿,他现了少科技著述,虽然还很粗浅。可是,在当时,能有如此成就,已经相当惊人了。若是能去芜存精,编成教材,就可以拿来培养人才了,根本就用不着再去费心思另编教材。 “先生,可想好了?”周阳摇摇酸疼的脖子,打量着拿着一描金匣子进来的晃错问道。 “击破匈奴,正其时矣,在下愿为此而尽一份心力!”晃错终于答应出山了。 “太好了!先生出山,顶得上十万大军。击破匈奴的胜算又大了许多。”周阳大是欣慰,旯错是一位大才。别的不说,有他来帮着处理政务,就可以减轻很多负担。 “大帅。这里面还有一部奇书,却一直没有放在这里。”晃错把匣子递到周阳手里,道:“大帅。你瞧瞧。” “哦!”能得旯错如此看重的书,定然非同小可,周阳郑而重之的接过。打开匣子,取出竹简。眉头一拧:“计然策?”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思索起来。 “计然是一个人名,咋。才智之士,可是。其名却不显,世人多不知。”晃错笑着为周阳解释,道:“可是,计然有一个弟子,却是大名鼎鼎,那就是范蠢。” “范蠢?”周阳还真是意外,这个计然竟然是范蠢的老师,看来此人非冉小可。收拾起心神,开始阅读起来。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周阳再次震惊了。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竹简,嘴巴张得老大,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计然,真是天纵之才呀!”周阳久久之后,大声称赞起来。 “可以这么说吧!”晃错微微颌,又有些不在意的道:“计然之学。自其问世以来,便饱受争议。有人称赞。有人诋毁。战国之初。魏国有一咋。大商家叫白圭,他习计然之学,家致巨富,最后入仕,做了魏国承相。他以计然之学治理魏国。魏国的国力雄厚,可是,他当政之时,魏国官贪吏虐。贪腐成风,魏国衰败从此始,后世之人多讥之。” “一个国家的衰败,关计然书屁事!”一向文明的周阳爆粗口了:“计然书只是活络商业,使国家积累更多的钱财,至于国家的**与否,那是当政者的才具问题,这有乌的相干。”“呃!”晃错嘴里出一阵磨牙声,他说什么也是想不到,周阳竟然会爆粗口,而且火气似乎还不 计然书。主要是阐释商业的重要性,要如何让国家商业达,贸易兴旺。商业搞活了,就可以给国家增加很多税收,百姓的生活就会更好,和**有什么关系? 根本就是两码子不相干的事情,风马牛不相及,竟然给扯到一起去了。 计然书重在商业,是一部不错的经济学书籍。要是周阳了解经济学的话。还会把计然书归入重商主义的经济学说。 现代资本主义就是由重商主义展起来的。早在春秋战国时代,计然就提出了如此观点,那是非常惊人的,周阳看着竹简上的字句。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第三十七章 挑战墨家 大帅所言,也有道旯错听了周阳的粗口,细凹酬芯,周阳所说不无道理:“一叮。国家是否贪腐,在于治理,不关计然书的事儿。说起这计然策。倒确实有几次成功治国。” “咳!”晃错清咳一声。清清嗓子,说起了计然书的来历:“计然书本为范蠢所作。蠢早年随计然习计然策,学有所成,便追随越王勾践。践卧薪尝胆。洗雪耻辱,灭了吴国。范蠢飘然隐退,在陶地隐居。隐居之后的范蠢以商为事,家致巨富,被尊为“陶朱公”在这期间,范蠢把计然的学问著成此书,世上便有了计然书。” 计然书并非计然本人所写。是其弟子范蠢编辑的,此书在战国时代的名气极大,这和战国时代有不少县家用此书治国有关? “自此以后,便有人用其治国,先是魏国的白圭,魏国却因此而衰败,计然策多受讥嘲,山东六国莫敢用。”晃错接着讲说此书的经历:“长平大战后,秦国虽然胜了,却也国力大耗,秦国疲惫不堪。再加上,秦国在邯郸城下,败于信陵君之手。损兵折将,国力急转直下,不复往日盛况,秦昭王甚是焦虑。就在此时,山东名士蔡泽前来秦国,说服秦相范睢,而获相位。蔡泽见秦昭王,便说以计然之策可以通过繁荣的商业而恢复国力,秦昭王欣然纳之?于是,蔡汉在秦国大行计然之道,秦国商业骤然活跃,秦国国力迅增加。说起来。计然策在商业上,还真有其独到之处。” “一门学问并非什么事儿都能解决。这计然之策,只是繁盛商业的。和贪腐扯上干系。毫无道理可言。”周阳微微颌,世间就没有万能的学问,计然策重视商业。这没错。 是航微微一笑,道:“真正把计然策用到极致的,并非蔡泽。而是吕不韦。” “不韦?”尽管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对这个吕不韦却是知道的,他可是秦始皇的仲父。区区一商人,把秦始皇的父亲扶上王位。从而改写了中国历史。这是一介,奇人,吕不韦买国一事,是千古奇事。 “是的,是吕不韦?”晃错为周阳解释道:“吕不韦是天下有名的富商。他本身便精熟计然之学,他以此而从商,无往而不利,家致巨万。他父亲也是一个商人,只是一个小商人。直到他,吕家才名显天下。吕不韦赚了钱以后。并没有满足,无意中在邯郸遇到秦异人,以为奇货可居,用钱买国,竟然给他成功了,异人回到秦国做了秦王。吕不韦因此而迹。做了秦国的承相,是秦始皇的仲父。在为相期间,便大力推行计然之学,重视商业,秦国因此而恢复国力,为始皇一统华下积累了雄厚的国力。” 自从商鞍变法之后,秦国一直很强盛。却因为长平大战,以及接下来的邯郸之败,而国力大耗,实力大损,秦国已经无力东进,是以在秦昭王晚年,秦国息兵罢战,休养生息?这期间,吕不韦行计然之学。在秦国大力展商业,使得秦国的国力迅恢复。 到了秦始皇时候,秦国国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秦始皇再修了郑国渠,采取了一系列有力的措施。使得秦国的国力远强盛的秦昭王时期,秦始皇这才指挥秦军席卷山东,扫灭六国,一统华夏。 氛始皇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年间内统一中国,吕不韦行计然学,为秦国积累雄厚的国力有很大的关系。 听完晃错的讲述,周阳大是感慨,我们的祖先真的了不起,远在战国时代就有如此见识,堪称世界之最了。只可惜,计然学没落,后世重本抑末,压制商业的做法。最终错失了走向工业化生产的良机。 “啪!”周阳重重拍在额头上,眼睛猛的睁大了:“要是在汉朝重视商业。提倡科技,中国会不会走上工业化道路呢?” 西方的资本主义,就是从重商主义开始的。若是汉朝重视商业。再有达的科技,造出先进的设备,汉朝很有可能走上工业化道路。 至于中国的商品,销向何方的问题,根本就不用愁,马上就要开启的“丝绸之路”便是中国商品销向世界的坦途。 市场有了,商业也不是大问题,关键就在科技。至于科技,周阳以前还有无奈,他分身乏术。无法亲身参与此事。如今有了墨家积累的这么多科技人才。用得好。汉朝的科技必将迎来逢勃展的时期。“值得一试!”汉朝能不能走上工业化道路,周阳还不敢肯定。可是。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了二 “太子,这计然策,你多用些功夫。”周阳把计然书递给刘彻:“这书里有些东西。很有用途。大汉要强大,不仅仅要有达的技艺,廉洁的官吏,粮满仓,食有肉,还要有繁荣的商业?商业可以以有市无。促进大汉的繁荣。” 要想汉朝重视商业。先就得让刘彻这个未来的皇帝重视之,计然书再有用不过了。 “计然书?”刘彻接过竹简。很是兴奋的道:“我听太傅讲过,太傅说了,这计然书是天下奇书小很有意思。计然的看法虽给后人诟病,却并非无用之言。太傅的说法,和姐夫倒也差不多,太傅说。大汉要兴盛。就得百业兴 一席话,听得周阳不住点头,这个卫绾,不愧是精通百家之学的名士。他虽以儒学见长,却是涉略百家,其见解更是独到,有他来教刘彻,怪不得能打造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帝王。 “你多用功,好好研读。大汉要兴盛,必得百业兴旺,太傅这话说得很好”。周阳大是赞同,道:“即使大汉把匈奴击破了,洗雪了耻辱,百姓不是还要吃饭,还要过上好日子吗?” “姐夫说得真好!”刘彻于周阳的说法不会有异议,仗打完了。总得过日子吧?谁也无法反驳的事情。“姐夫,我用功去了刘彻把竹简晃晃,坐到石几上,研读起来,极为专注。 “先生,贵门收藏的真迹,在下读完了。可是,还不知先生修的是哪门学问?先生不会只顾着逍遥自在吧?。小周阳猛的想起,还没有看到旯错的著述。 “大帅即使不问,在下也要请大帆旨点呢晃错从袖管里取出一捆竹简,递给周阳道:“这是在下这些年隐居于此处,专心于炼丹,所得的一些体味 “炼丹?。周阳大是惊奇。晃错这个大才。竟然也好此道。转念一想。汉朝的炼丹之风盛行,在民间流传着不少关于仙丹仙方传说,晃错闲来无事,炼炼丹,修身养性也在情理中。 “这炼丹呀,说是可以长生不老,在下不作此想。人生在世,哪有不死的道理?若是能找出几味药,延处益寿,在下便满足了晃错的话很实际。人哪有不死的,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延年益寿却是没问题。 周阳微微颌,暗赞晃错是个明白人。 在当时,能有如此见解者。并不多见,晃错不愧是名垂千古的名士。 展开竹简,周阳浏出起来。不看则已,一看又是吓了一大跳。 通篇都是金丹玉华,铅汞琼浆,这些炼丹的通用语。古人炼丹,便是为了得到这些东西。剔除这些无用的东西以外,倒是一篇不错的初级化学教材。旯错很详细的记录了,他炼丹中的一些现。这不过是化学反应,他认为很神奇,称之为“道术。”周阳哑然失笑。 最让周阳惊讶的是,晃错竟然摸到火药的门坎了。 火药,是中国的四大明之一,最早的记载出现在唐朝,为一个醉心于炼丹的隐士现,留下了记录,才为后人现。 其实。中国古代的炼丹士。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炼丹,他们的成果多不为人知,往往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真正有记录留下来的并不多。有些东西,反反复复,不知道炼过多少回了却没有留下记录。 火药虽是出现在唐朝,在此之前,兴许有人现,也未可知。 “先生不愧是大才,果是了得,竟有如此造诣!”周阳油生而然赞佩之意。远在汉朝就摸到了火药的门道,周阳不能不佩服。 “呵呵!”晃错极是欢喜。拈着胡须,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 就在晃错欢喜之际,只听周阳话锋一转。打击他了:“先生这些现,固然可喜可贺,可是,这不过是一些小道罢了,先生连大道之门都没有现。 “呃!”炼丹这事,是晃错这些年来,最得意之事,竟是给周阳不放在眼里,他还真是意外,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惊讶的打量着周阳:“大帅也懂炼丹?” “炼丹之事,我不会周阳笑着道:“可是,我曾得异人传授一门神奇的学问,比起先生的炼丹术强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先生习得此术,包你的炼丹术大有长进,百炼百灵。” 炼丹术经过千百年的展。最后展了一门学科,叫化学。虽然周阳并不是学化学的,可是,初中高中化学总是学过的吧?即使是初中化学,在理论方面,也比旯错的现强得多。更别说,还有高中化学。在这方面,周阳完全可以做旯错的祖师爷了。 为了不让晃错生疑,周阳又祭起“异人”来圆谎。 周阳说得信心十足,晃错却是不信,眼睛瞪得滚圆,摇头道:“大帅说笑吧?” “是不是说笑,一试便知周阳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先生。何不召集墨家弟子,我当着他们的面,给你们露一手?” “好啊!”晃错想也没有想,满口应承。 “姐夫,我也要去看。”刘彻站起身。握着计然书,笑嘻嘻的过来:“姐夫,你真会大道?,小 在汉朝,大道小道是不同的,有着特殊的含义,周阳忽略了这点。不由得一愣,忙道:“会一些”。 “太好了,我一定要见识!刘彻眼睛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晃错吩咐一声,墨家弟子齐聚,周阳在旯错的率领下,前去墨家讲经之所。 基家讲经之处,并不是在屋里,而是一个露天广场,墨子就曾在此处讲经。在晃错的带领下,周阳和刘彻很快就来到此处。周阳放眼一瞧,这个广场不足以容纳五六百人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墨家弟子全赶来了。 墨家弟子。人人都有一身过人的本领,不是精于工,便是善长算学。五六百人,足以办起一座际白二凶学院了乃更别说当时的中国小科技处干世界领引站在科技金字塔的顶端,这样的学院,必是世界一流的学院。 “一定得把他们弄出山”。周阳暗中告诫自己。 这些墨家弟子,盘膝而坐,好象和尚听经一般。脸上却是不屑的表情,相互之间正在议论。说的是周阳。 “大帅打仗是有一套,做学问,会技不如人。” “小声点,别让大帅听见了,脸面上不好过。” “什么小声点?做学问,有本领我就服,没本领,活该丢人现眼”。说来说去,就是周阳不行,那是自取其辱。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墨家总院是当时的科技圣殿,这些墨家弟子,每一个都是难得的巧匠,一流的学者,要他们相信周阳能胜过他们,还真是难。 周阳在晃错的带领下来,来到高台上。这个高台并不大,不过三五丈,上面摆放着一块石头,很是光滑,可以当镜子用了。 “此石是祖师讲经所用晃错为周阳介绍:“祖师每次讲经,便坐于此石之上,日积月累之下,此石便光滑如镜了。” 原来是墨子屁股的功劳,周阳还真是有些想不到。对墨子这个著名的学者,周阳不乏钦佩之情,冲石头躬身行礼,道:“墨子在上,请受周阳一礼。周阳不恭,敬请墨子见谅!” 对周阳的礼节周金,上自旯错,下至墨家弟子,大是赞赏,微微颌。 行完礼,周阳转过身,面对墨家弟子。周阳一扫视,还真有走上讲台,为人师表的感觉。这感觉,周阳还真不多,大是新鲜。 “我适才一路行来,就听见你们在讥嘲我。你们说我打仗还行,做学问不如你们。尤其是在工算之道上,与你们相比,那就是萤火之与皓月的差别周阳大声道。 下面的墨家弟子听在耳里,笑在脸上,暗中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可是,他们的得意劲头闷起,就给周阳打击了:“依我说,这萤火不是我,我是皓月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有说。 话到这份上了,谁会不明白周阳的意思呢?那就是周阳是皓月,墨家弟子自然就是萤火了,谁会服气?墨家弟子怒斥起来。 “狂妄,无知!” “竟敢小瞧我们墨家!,小 “下去!无知的小人! 这些墨家弟子,不惧权势的,就是景帝的旨意都可以抗,别说周阳这个大帅了,这一激动他们,还有不作的。 晃错眉头一拧,大是担心,就要说话,却给周阳一摆手阻止,只好不说话了。仍是担心的打量着周阳,周阳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呀。 “你们很不服气,是不是?”周阳的声调更高了,有些尖细刺耳:“这不要紧,我是不是说大话,我们比比就知道了 “比什么?”墨家弟子大是意外,周阳竟然要与他们比试,说不定真有些道道呢。 “你们善长工算之道,我就和你们比工算。”周阳扫视群情激愤的墨家弟子,云淡风轻,仿佛他们的气愤不存在似的。 不把墨家弟子放在眼里者,周阳是自从墨家创建以来的第一人。在历史上,来过此处的名家不少,鬼谷子、孙腴、商鞍、白起、秦始皇,他们哪一个不是怀着敬佩之心而来的呢? 墨家从祖师墨子起,就善于工算之学,数百年来执天下牛耳,谁也不敢与墨家比工算之学,周阳竟然要与他们比,那是**裸的挑衅,墨家弟子哪里受得了,大吼起来:“比就比”。 “比输了,你就得叩头谢罪”。 “不要说你一斤。将军,就是皇上,也不能这么说话!” 周阳右手一举,阻止他们说下去,大声道:“我若输了,我叩头谢罪便是。若你们输了,你们该当如何?。 “我们不会输”。墨家弟子对工算之学,那是闭着眼睛也能把人比下去,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 “话别说得太满,当心丢了脸面!”周阳的语调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数年前那一仗,匈奴那般强横,还不是给我打得灰飞烟灭!要比,就拿出彩头来!” 周阳以弱势兵力,在局面非常不利的情况下,打得匈奴灰飞烟灭,这是公认的事实。周阳如此有信心,说不定真有几手,墨家弟子不由得沉默了。 “不知大帅要什么样的彩头?”晃错知道周阳肯定心中有成算的,要不然,以周阳的性格,不会如此做。 “我不要别的,只要一样东西。若是你们输了,你们就随我下山,听从我的调遣”。周阳脸一肃,打量着墨家弟子,问道:“我一个人,和你们数百人比,你们不会连这点胆都没有吧?要是没胆,赶紧退出墨家总院,免得给祖师脸上抹墨! “北就比!”群情激愤的墨家弟子大声应承。 对墨家弟子的脾性,周阳这几天了解过的,只有折服他们,才能把他们弄下山去。用恩,比得过景帝的赏赐吗?用威,比得过景帝的旨意吗? 第三十八章 墨家下山 六暴家弟子,景帝非常赏识。昔年。景帝驾临墨家总阮,犹,心把他们弄下山,苦口婆心的好生劝说。匈奴横行,华夏男儿应该尽一份心力,他们是良工巧匠,应该下山,辅助朝廷”景帝是说得口沫横飞,结果却是没有改变,墨家弟子依然眷恋此处,不愿出山,景帝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周阳一直在打他们的主意,可是,若是象景帝那般,苦口婆心的劝说,结果和景帝的努办一样,不可能成功。思来索去,要让他们下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折服他们,让他们不得不下山。 折服这些墨家弟子,的确是个好主意。问题是,这太难,比起登天还要难。墨家弟子精于工算之道,要让他们服气,只有在工算之道上下功夫了。若是不在工算之道上努力,在其他方面,即使让墨家弟子赞赏,却不能让他们服气。 偏偏墨家弟子人人皆是极其了得的工师算师,要想让他们服气,比起周阳打败匈奴还要困难,放眼汉朝,没有一个人有如此能耐。谁和墨家弟子比工算之道,那不过是自取其辱,并非没有人试过。 晃错的反应极其快捷,念头一转,便明白周阳的用意。晃错不得不赞赏,周阳真会抓要害,这的确是对付墨家弟子的不二法门。可是,晃错又为周阳惋惜,惋惜周阳不自量力,这是自讨没趣。 他当然不知道周阳是现代人,真要比工算之道,不会比墨家弟子差,尤其是在理论上,更非墨家弟子所能敌。 “比什么比?大帅和你们说笑的,你们竟然当真?”晃错脸一沉,喝斥起来。 他是墨家的门主,他的话极有份量,墨家弟子虽是不服气,却不敢说话了。晃错冲周阳道:“大帅,他们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帅见谅。” 他这是在给周阳台阶下,按照他的想法,周阳应该顺坡下驴。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周阳不仅没有顺坡下驴,反高声调更高:“先生错矣!在下不是说笑,而是真心话!久闻墨家善工算之道,我一直想与你们一见高低!” “哎!”晃错一番好心,却没有收到意想中的效果,只得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糊夫,你可有成算?他们可是墨家弟子!”刘彻在周阳耳边”小声提醒一句。 他也是一番好心,与墨家弟子比工算,天下间,就没有人能讨得了好。 周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极是自信,刘彻不再说话。 “谁先来?”周阳打量着眼里都快喷出火来的墨家弟子,大声问道。 “你远来是客,我们不能慢怠,还是你先!”尽管墨家弟子很是气愤,仍是保持了待客之道。没有叫嚷,更没有谩骂。 “好!那我就献丑了!”周阳捋捋袖子,爽快的应承。 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只有比试了,晃错为周阳提心吊胆。 “先生放心,姐夫有成算。”刘彻小声在鼎错耳边道。 晃错了解周阳,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可是,能在工算之道上胜过墨家弟子的人还没有,晃错哪能不担心的。 周阳叫人弄来几块木板,拼在一起,再叫人弄来木炭,这就是周阳的道具了。 把周样的举动看在眼里,墨家弟子极是惊奇,眼睛瞪得滚圆。周阳这举动实在是太新奇了,就是墨子讲经。也未有过如此举动。 “你们中,很多人是了不得的算师,我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算师。”周阳抓住木炭,走到木板前,手中的木炭在木板上画起来。 墨家弟子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周阳的手,生怕错过一个小细节似的。 在墨家弟子的注视中,只见周阳手中的木炭三画两画,一个直角三角形便出现在木板上。 “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吗?这是三角形!”周阳指着三角形给墨家弟子解释,道:“三角形有一个很大的特征,那就是很稳定。九鼎为何是三足的呢?那是因为,三足成一个三角形,非常稳定。” 三角形的稳定性,是众所周知的,墨家弟子不以为奇,冷笑道:“我们早就知晓了,不需要你说。”言来颇是不屑。 “很好!”周阳中手一挥,道:“你们知道便好,那就来说点你们不知晓的。这是三,这是四,这是五”周阳不住在三角形的边上标住数字。 “这是商高之说,有何好奇怪的?”墨家弟子讥嘲声响成一片。 周阳画的是直角三角形,根据勾股定理,就是勾三股四弦五。早在商末周初,我们的祖先就现了这一原理,最有名的便是周公问商高,故而,墨家弟子又称为商高之说。 从商高到眼下,勾股定理已经问世七八百年了,墨家弟子烂熟于胸,嘲笑声响成一片。 嘲笑声轰鸣,周阳却是不动声色,冷冷的打量着墨家弟子,直到他们停下笑声,这才道:“你们有谁知道,为何如此?”就是要墨家弟子来证明。 “本来就如此!”商高虽然现了勾股定理,却是没能证明。在中国真正证明勾股定理的,是在三国时期,还要过数百年去了。在当时,勾股定理是作为“公理”用的,不需 他们认为,周阳这是多此一举,言来极是轻蔑。 周阳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知晓原委。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吹牛!”勾股定理问世之后,并非没人去证明,而是有不计其数的才智之士耗费心力,却是无法证明,周阳若真要证出来,足以引起轰动。 可是,周阳是将军,打仗打出来的名将,不是靠算学成名的,要墨家弟子相信周阳能证明,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其难度不比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容易。 “看好了!”事实胜于雄辩,多说无益,只要证出来了,一切不言自明,周阳手中的木炭开始画动,一条条线条出现。 画完之后,周阳开始证明。 勾股定理到现在,有数十种证明,周阳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还记得,挑选了最简易的一种来证明,只一口气功夫,便证完。 “这个墨家弟子眼睛瞪圆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周阳。 一道困扰无数才智之士的难题,周阳证来,却是信手拈来,一点难度也没有,要不是墨家弟子亲眼看见,还真不相信。 先不说证得对不对,光是这种熟练,就不是他们做得到了,墨家弟子震惊了。 “呼啦!”墨家弟子朝前拥,伸长脖子,瞪大眼睛,踮起脚尖,你挤我挨的挤作一团,死瞅着木板,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他们对算学极是精通,一通细瞧下来,不得不承认,周阳真的是证明了商高之学。 晃错也是一个不错的算师,细瞅之下。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大了,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信,这道困扰无数才智之士数百年的难题,便如此给证明了。 “大帅胜了!”久久之后,墨家弟子平复一下心情,齐声认输。 墨家弟子此时的语气,不再是先前那般讥蔑嘲讽,而是心悦诚服,真心认输。 “承让!承认”。周阳一抱拳,道:“该你们了 “大帅能解商高之术,我等心悦诚服,甘败下风,不敢在大帅面前献丑了墨家弟子齐声道。 商高之学,墨家弟子就曾花费大量心血,要想证明。这其中,包括大学问家墨子、鬼谷子,耗尽心力,却是无果而终。周阳能证明,要是再和周阳比算学,那是自取其辱,他们哪敢献丑了。 “呵呵!”对墨家弟子态度的转变,周阳大是欣赏。这就是学者,真正的学者,不是学术流氓,不是现代社会那些所谓的砖家叫兽,明明错了,还不认输。墨家弟子,输了便输了,这般胸怀,足以让周阳佩服。 有了这般坦荡的胸怀,才可以做学问。他们调教出来的人才,才会把学术扬光大,周阳心下极是欣慰。 “大帅算学举世无双,不知大帅不能不能在工学上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界?”立时有墨家弟子,以商量的口气说话,征求周阳的意见。 “嗯!”旯错也是好奇了。周阳在算学上如此了得,在工学上也不会差吧,要是能一睹的话,定是快慰生平。 比试才进行了一半,墨家弟子就心悦诚服了,可以就此结束了。可是,周阳没这想法,要是周阳在工学上再露一手,墨家弟子对他会更加服气,随他下山那就是必然之事了。 “好吧”。周阳谦逊的笑笑道:“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斧正”。 “大帅言重了,能得睹大帅神技,是我等荣幸!”墨家弟子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了。 周阳叫人弄来石灰和碱。石灰,我们祖先早在夏商之际就在使用,用来修房建屋,到如今,使用了两三千年,很寻常的东西,墨家总院多的是。 至于碱,在当时也在使用了。只不过用得不多。墨家总院就有,昆上错炼丹,时不时就要用到,不能缺少。 周阳拿起碱,在手里一晃,笑着问道:“你们身居关中之地。吃得最多的是什么?” “面食!” “锅盔”。 立即有墨家弟子笑道。 锅盔起源于长平大战。 当时,秦赵相持,秦昭王动用了举国之力,为前线输送粮草。长平大战,秦赵双方投入的军力相差无几,按照兵法“倍则围之”。秦国没有优势兵力,白起不可能把赵军围住。白起之所以做到这一点,那是他利用了长平地形复杂的有利条件,把赵括的大军引诱到险要之处,秦军抚守住险关要隘,赵军插翅难逃。 秦军是围住了赵军,可是,有些秦军为了堵住赵军,不得不驻扎在山上,没有水源。这用水就是一个大麻烦。而秦国地处关中,粮食以麦为主,秦军多吃面食。面粉要和,就需要水,在山头上,哪里去找水呢?这得从后方输送,这对秦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为了减轻负担,秦昭王下令,先把面粉和好了,再运到前线去。前线的将士们,只需要烤熟就行,既减轻了秦军后勤负担,又为秦军节省了时间,这是一举两得。 秦军将领王陵领到面团,和兵士一起升火烤食。当时有一个困难,就是没有锅,面团只能烤着吃,兵士们烤面包,花样繁多,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不一而足。王陵顺手儿叹二滴下来。架到火卜去晓,把面团拍打几下,丢了讲去戏想。一烤之下,竟是麦香阵阵,诱人流口水,他把头盔取下来一瞧,面团焦黄了,比起兵士们的烤法更好,更适用。 于是乎,秦军兵士争相仿效,锅盔由是得名。长平大战之后,锅每就流传了下来,就是现代社会也还存在,只不过做法新奇多样了。 用头盔来烤面团,为秦军将士所喜,还唱出了一歌“锅盔锅盔,麦面锅盔。铁盔硬面,焦黄香脆。烟黄火燎,又厚又黑。千古战饭,大秦锅盔”。 长平大战之后,关中之地特别流行锅盔,神农大山就在关中,墨家弟子没少吃锅盔。 “我告诉你们,把面团酵之后,待得有了酸味,再用这东西来做,面团就会疏松爽口,特别好吃。”周阳笑着给他们指出一条做美食之法:“你们爱吃锅盔,可是,锅盔太硬。若是有了这东西,锅盔就好吃得多了 说到此处,周阳心中蓦然一动,汉军若耍出营行动,就要多带锅盔。锅盔虽然易保存,却是太硬,对将士们的身体有碍,吃多了,会让他们肠胃不适。若是把面粉酵之后,再做成面食,就会松软得多,对将士们的身体很有好处。 马上就要与匈奴进行生死大战,在大漠上行军,往往数日不能生火做饭,只能吃冷硬的锅盔,这不太好。 这事得加紧办! “真的?”墨家弟子有些不信。 “等这事完了,我做给你们品尝。”周阳信心满满,这要用到军队中去,这事得试试。 “好喽!”墨家弟子们齐声欢呼,周大帅神奇不凡,他做的面食,肯定与众不同。 “石灰和碱遇到一起,会有什么变化?”周阳把石灰和碱碰碰,什么变化也没有。 “哪有变化呀”。墨家弟子不住摇头,根本就不信会有变化。 “你们瞧好了。”周阳从高台上下来,把石灰化在早就准备好的清水中,一阵热气冒上来。石灰入水,会冒热气,这是数千年的经验墨家弟子不知道见识过多少回了,一点也不惊奇,只是围着周阳。没有说话。 周阳再把碱化在另一釜清水里,杂质沉到釜底。墨家弟子见识过,也没有说话,异是看着便是。 直到澄清之后,周阳先是把石灰水舀到一个清洗干净的瓦登里,再把碱水舀过去。当碱水一加入,神奇的事情生了,原本清澈的瓦备里,竟然出现不少颗粒,直朝圣底沉去。 “啊!”墨家弟子出一阵惊呼声。 石灰和碱,他们见得多了,就没有见过如此神异之事,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好高明的道术!”晃错一脸的钦佩之色,对周阳是赞不绝口:“大帅道法高深,在下佩服,佩服!” “道术?。周阳一听这话,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这明明是化学反应,怎么又成了道术,道法呢? 道术,道法这两个词,周阳并不陌生,两世为人,却是头一遭听人用来形容化学反应,周阳把晃错一脸的钦佩之色看在眼里,一头黑线,这也太扯了吧! 周阳不知道,在中国古代,炼丹家们就是把炼丹中现的化学反应称为“道术道法”。一个炼丹家若是现了别人没有现的化学反应,往往秘技自珍,轻易不肯示人。若是给人知道了,就会称赞他“道术了得道法高深, 晃错这话,是炼丹家的常用语,周阳听来却是很别扭。化学反应,不是更好听些吗?用得着整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吗? “大帅身具无上神通,道术了得,道法高深,佩服!佩服!” 墨家弟子的赞扬声,此起彼伏,对周阳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周阳嘴一张,本想说这是化学反应,不是什么神神道道的道术道法,转念一想,化学反应这个说法他们肯定不理解,道术就道术吧:“这不算什么,只要你们随我下山,你们的神通就会更大,道术道法将会更上一层楼。你们愿随我下山吗?” 周阳证明勾股定理,还不如这一手,这在墨家弟子眼中,是神异之事,对周阳是佩服无已。要他们下山,算得了什么,更别说,周大帅还承诺,要让他们的道术更加了得,道法更加高深,谁能不乐意呢? “愿意”。墨家弟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大功告成!周阳打量着这些墨家弟子,仿佛看见不计其数的科学家站在眼前似的,大是欣慰。 “大帅,你说的那个面食,怎么做的?。小有墨家弟子很是急切的问道。 周阳大是诧异,这些墨家弟子,是一流的学者,了不得的工师算师,他们竟然如此好口腹之欲。 墨家弟子虽是不错的学者良匠,毕竟也是人,谁不喜欢好吃的呢?更别说,还是神通广大,道术高深,道法了得的周大帅夸赞过的美食,他们能不心急吗? 一众墨家弟子,急切的打量着周阳,恨不得马上吃到嘴里。 最让周阳想不到的是,就是晃错这个千古名士,也是一副流口水的样儿。 第三十九章 满藏而归 二飞千旯错他们的举动大是意外,很是想不到。可是,驯“珀注视的感觉蛮好,不由得挺挺胸:“我们这就去做来!” 反正周阳决心要研究新的军粮,趁这机会,既满足了墨家弟子的口腹之欲。顺带还可以请他们帮忙品评,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一闻是言,旯错他们大是欢喜,簇拥着周阳而去。墨家的厨间很大。周阳来到这里,教他们酵。没有酵母。暂时没法做,先得把酵母弄出来,这难不住周阳。酵母的做法非常简单。只需要和一些面,放在那里,过上数日功夫,便能酵,就有了酵母。 此时的墨家弟子,对周阳不敢有半点怀疑,他叫做什么便做什么,好酵母后。周阳笑道:“这要过数日才能吃到嘴里。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干等,得做点别的事儿。” “大帅要做什么?”有墨家弟子很是好奇的问道:“大帅可是耍教我们道术?” 工算之学固然让他们佩服,可是,道术道法更具有神秘性,墨家弟子乐此不疲。对于道术道法之事。是中国数千年来的话题,古人对此是情有独钟,不仅墨家弟子急于“得道 听子他们的话,周阳真想放声大笑,可是,不能笑,只能忍着。笑道:“不瞒你们,我有一个想法,还得借你们之手帮我实现 “大帅客气了,大帅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做好。”晃错代表墨家弟子说话,墨家弟子不住点头。 “吩咐不敢。是请你们帮忙。”周阳笑着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上过战场?” “这个”墨家弟子就有些尴尬了,这么多墨家弟子,真正上过战场的并不多。 “我不是取笑你们,而是我要做的这件事,和打仗有关。”周阳扫视一眼,说出用意:“在战场上。将士们啃冷硬的锅盔,吃又冷又硬的肉干,对肠胃的损坏很大,一个不好。就会生病,我是想借这机会。请你们帮我一个忙,一是请你们品评一番我做的军粮,二是想请你们做些东西。我要试试我做的军粮能保存多久。” “品评军粮?”墨家弟子对此没有二话,那是好事,谁会拒绝呢? “大帅要做什么东西?,小旯错问道。“盒子,罐子都可以周阳眉头一拧。道:“就是要把军粮放到里面。尽可能长时间的保存。最差也要十天半个月。” “这么长时间?”刘彻很是惊讶,一双明亮的眼里精光四射,右手紧握成拳,大声赞道:“姐夫深谋远虑!在大漠上作战,难的不是能不能找到匈奴,而是军粮接济困难。 出动数十万大军,就得要数十上百万民夫运粮,这对大汉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若是将士们的军粮能长久保存,将士们就自个带上,省去了运送粮草这事。”旯错兴奋的接过话头,大声赞道:“没有了粮草的拖累。将士们就能象匈奴那般,在草原上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犹如一咋,影子,让匈奴无从捉摸。在大漠上纵横驰骋。必将打得匈奴丢盔弃甲!大帅,好深远的眼光呀”。 经二人这一说,墨家弟子恍然大悟,对周阳的宏阔深谋大是赞赏,齐声道:“大帅放心,我们这就做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格言。古今中外,因为粮草接济不上,而不得不撤军,甚至败军覆师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若周阳能解决这问题,汉朝的持久作战能力将会大幅度提升,这事乍看之下甚不引人注意,其实,对汉军太重要了。 民以食为天,不管是谁,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吃东西。耍是没有吃的。汉军的战力再强悍,也是无能为力。 再说了。在大漠上与匈奴打仗,机动性是第一位的。依靠后方运粮草,这会限制汉军的挥,会减弱汉军的机动性,因为粮草运不上来,汉军冲到前面去也没有用。 现在的汉军,可以自身携带军粮,离开营地作战。可是,携带的军粮不会太多,不是没有粮食,而是保质期太短,能保持七八天,就很不错了。即使是锅盔肉干。顶多就保存这么长时间。 盛夏之际,这时间会缩短。能保存五六天了不起了,这就大大的限制了汉军的挥。 要是能把军粮的保质期延长。延长到半个月,甚至更长,这对汉军来说,极其重要。汉军就可以自带军粮。在大漠上纵横来去,自由驰骋。至于需要的战马数量,对于现在的汉军来说,不是问题,一人两匹三匹。甚至更多,都拿得出来。 周阳所说的问题。是汉军的一短,也是古代战争的难题,无论怎样赞美。都不为过。 这事乍看很细想却是干系极大,关系到汉朝能否顺利击破匈奴,墨家弟子无不是欣然同意,围着周阳,陈说自己的构想。 墨家弟子不愧是当世了不得的工师,他们的设想非常好,周阳认真听取了他们的构想后,最终确定了方案,做成盒子,把军粮放到里面,涂以黄蜡,进行密封。 在汉朝,没有真空技术,食物的保质是个大问题,这已经是最好的保质技术了。 “大帅,依我们的经验,这吃食久。就会变是想,汐此念子不要做得太大。够竹,,吃一天的就成。”晃错明亮的眼里精光四射,目光炯炯:“一个盒子吃一天,要吃的时候再打开,既使将士们有吃的。还不腐烂。” “好主意!”周阳击掌赞赏,晃错就是晃错,连这种细节也能想到。让人不得不服气。 要是把十几二十天的吃食装在一起,从第一天开始就使其暴露在空气中,这就使得徒劳无功。若是一天一天的分开装,那就太好了,完全能达到目的。 “姐夫,将士们的肚子有大这盒子可以分成好几号,大肚量的拿大号,肚量小的带小号。”刘彻的眼珠一转,马上就有了主意。 “嗯!太子这主意好!,小周阳大是赞赏。 这事就说定了,墨家弟子在旯错的带领下,开始做盒子。 这一做,周阳现一咋。问题,汉朝没有熊这种工具,尽管墨家弟子是了不得的工师,要想做出满足周阳要求的盒子也难。周阳当下把刨说给他们知晓,墨家弟子听后,大是振奋,先把刨做出来,再来做盒子。 有了刨,盒子的密封性就好多了,装上水也不会渗漏,周阳大是满意。 做刨,几经试手,等到一批盒子做出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酝母已经可以用了,周阳指家弟子做军粮。先试做了馊头,蒸出来的馒头,松软可口,比起硬梆抑的锅盔好吃多了,墨家弟子对周阳大是赞赏。 在战场上,将士们不能光啃馒头,还需要肉食。要是只吃馒头,不吃肉,几天下来,将士们的战力会有所下降,营养跟不上嘛。是以。这肉就成了大问题。做成肉干带上。又冷又硬,对将士们的肠胃是一种折磨。 周阳思来索去,要墨家弟子把肉朵碎了。和着面粉,做成煎饼。不得不说,墨家弟子不仅是了不得的工师算师,还是不错的疤厨,他们做出来的煎饼,松软可口,香气四溢,很是诱人,周阳又是一通好赞。 周阳几经品尝,这煎饼无论是热的,还是冷的,都松软可口,比起以前的锅盔肉干好吃多了,相信将士们一定会喜欢。 并未就此罢手,在周阳的要求下,墨家弟子反复做,直到定出型号为止。 做了一大批,周阳和墨家弟子一道,把煎饼装在盒子里,密封好。在盒子上作好标记,从五天以后,每天打开一部分,检测其质量变化。 这卓需耍很长时间,周阳没必要再留在墨家总院,决定下山而去。 旯错分派下去,留下一部分人留守,其余人跟着周阳下山。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墨家弟子对周阳佩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周阳时不时就会说上一些工算理论。若说真正动手做东西。周阳肯定不如墨家弟子。可是,说到理论,墨家弟子拍马也赶不上他。 这几天的相处,墨家弟子从周阳这里获益良多。每当周阳说出理论时,他们就有醒瞒灌顶的感觉,要他们对周阳不佩服都不行。 如今的墨家弟子,巴不得跟着周阳下山,向周阳请教更多的学问。 可是,墨家总院是要留守的小总得要留人吧,那些留守的弟子虽是不愿。依然奉命。 带上要测试的军粮,还有周阳特的讨要的鲜果,率领墨家弟子,离开墨家总院,向长安进。 周阳与晃错、刘彻、剧孟立在道侧,打量着蜿蜒而行的墨家弟子,大是欢喜。此次墨家总院一行,周阳的收获颇丰,把墨家弟子弄出止了。这些墨家弟子皆是了不得的工师算师,以他们为基础,打造汉朝的科技学院不是问题,会培养出很多人才。有了科学家,汉朝的科技将会更加达,一个美妙的前景就会出现。 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非常大。中国走上工业化的道路,也说不定。 至于测试军粮这事,还没有结果,相信以墨家弟子的水准,保质期会大幅度提高。真要如此的话,汉军的持续作战能力将会剧增,击破匈奴就更容易了。 浩浩荡荡的墨家弟子下山。绵延数里之长,颇为壮观。 “大帅,这可是自祖师创建本门以来,本门最大规模的出止呀”。晃错望着行进中的墨家弟子,大是感慨:“即使战国之际,列国纷争四起,墨家剑士出山,也没有如此大的动静,这可是倾巢而出呀!倾巢而出呀!” 战国之际,墨家剑士出山。风聚云动,诸侯侧目,那是何等之盛。可是,就从来没有如眼前之般,墨家弟子倾巢而出的事情,周阳开了一代先河。 “祖师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想?”晃错感慨万端的道。 “墨家之创建。便为平息天下纷争,如今,战国之世早已不复存在,墨家弟子若是还窝在山里。固然逍遥快活,却于世无大益,与祖师之意相违背。”周阳眉头一轩,道:“平息纷争。尽弟子之用,这才是祖师的本意嘛。我想,墨子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小旯错这几日与周阳混得极熟,二人成为莫逆之交。晃错说话没那么多顾忌了,亲切的拍拍周阳的肩头。 “我说的是真话!”周阳冲晃错一闪眼。颇有几分调皮,逗得旯错大笑。 笑过之后,四人加入墨家队伍。下山而去。 出了神农大山,一行人直奔长安。到了傍晚时分,就赶到了长安。重回长安,旯错是感慨良多,激动难已。眼里涌出了泪水。 隐居这些年来,晃错并非没有回过长安。他不仅时不时就会回长安。还暗中为景帝出谋划策,凌肃使是他和景帝之间的信使,景帝有什么难决之事,便要凌肃前来问询晃错。 可是,这次来长安,全然不同,那是出山,要为击破匈奴再次披挂上阵。尽心尽力,这心境完全不同的。 周阳很是理解他的心情,劝慰几句,带领墨家弟子入城。来到未央宫,刘彻吩咐下去,兵士带领墨家弟子前去歇息。周阳,刘彻、罪,错、剧孟四人进了未央宫,直奔待兰殿,前去见景帝。 默默 绮兰殿,景帝躺在软榻上,睡得正沉,鼻息微微。景帝面容憔悴,一脸的蜡黄之色,自从献俘之仪后,景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很是嗜睡。 王皇后坐在软榻上,伸出白玉的素手,为景帝整理凌乱的丝,一脸的怜惜之色。景帝之于她,既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更是有情有义的丈夫。景帝气色如此不佳,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心里焦急着呢。 “略!”王皇后轻叹一口气。 “先生!先生!”睡梦中的景帝突然尖叫起来,急惶惶的,好象梦质了似的。 “皇上。皇上!”王皇后轻声唤道。 “先生。先生,你别走,别走!”景帝猛的坐起,双臂对空环抱。好象在搂抱亲人似的。 “皇上,你怎么了?”王皇后吓了一大跳,急惶惶的道:“快,传仓公。”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睁开眼,道:“不要叫仓公。” “皇上,你醒了。”王皇后忙着给景帝披上袍子:“皇上,你可吓死臣妾了。” “皇后,没事是联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先生。”景帝脸色一惨,长叹一口气道:“昔年。联怎么就做错这事了呢?联是天子。完全可以斥责刘谤,何必要唱一出腰斩先生于市?” 王皇后自然是知道,景帝又想起了旯错。晃错于景帝是老师,是臣子,更是亲人。是景帝最为依恋的人。文帝虽是景帝的生父可是。文帝国事缠身,景帝与文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比起与晃错相处的时间,少得太多了。对旯错的依恋,是自内心的。 昔年之事,虽然是逼于大势,不得不为。可是,景帝每每思之。总是于心难安。晃错,多么能干的一个臣子,竟然不能位列朝堂之上,景帝扪心自问,只要他当时强硬那么一点,晃错就不会离开他。 “皇上。过去的事”王皇后的话才说了一半,只见景帝的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门口。紧接着,景帝揉揉眼睛,眼睛瞪得更大了。 “皇上,你这是王皇后惊诧不已。 突然之间,只见景帝从榻上跳了起来,飞也似的扑了上去,把一个老者拥在怀在怀里。痛哭起来:“先生!真是先生!呜呜!” “皇上!”旯错双膝跪地。抱着景帝的双腿,放声大哭起来。 景帝和晃错,是君臣,是师徒,是亲人。他们的感情非常复杂。乍见之下。哪能不激动的。景帝是激动万分,胸口急剧起伏,搂着昆,错,大滴大滴的眼泪滚了出来。 旯错死命抱着景帝的双腿,生怕失去宝贝似的,悲声大放。老泪纵横,难以自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景帝虽是贵为天子,也是人,有人的情感,面对不是慈父胜似慈父的旯错。哪能不激动到难以复加的地步。 周阳识得景帝以来,就从来没有见景帝如此哭泣过。周阳不仅没有鄙视之心,反倒对景帝更加亲近,这才是人嘛,要是景帝整天板着一张脸,端着帝王架势,谁敢与他亲近? “呜呜!”两人的哭泣声在椅兰殿中回响,久久之后,方才平息下来。“先生。你还走否?”景帝抹着眼泪,第一句话便是探听晃错的去留。 “皇上,老臣不走了,不走了!”旯错紧紧抱着景帝的大腿:“老臣这次出山,便是为击破匈奴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太好了!”景帝猛的拉起晃错,欢喜得象个孩子,笑呵呵的道:“先生。我们又可以朝夕相处了!刘启又可以听先生耳提面命了。呵呵!” 景帝不称联,而是自言姓名,那是对旯错的尊重。 “皇上,老臣不敢!”旯错忙摇头道:“皇止早已不是昔日的太子。而是大汉顶天立地的皇帝!是大汉的圣君!在皇上的治理下大汉欣欣向荣,百业兴旺,匈奴远遁,百越收复。东**定,古往今来。帝王者。能有如此大功,少之又少!老臣能为皇上之师,实是老臣前世修来的福份!” 虽然还没有击破匈奴,可是,景帝开创了一个大好的局面,为汉朝争取到了一个极的有利的战略态势,这是景帝的功劳,后人一定会把景帝归入明君、圣君之列。 第四十章 紧锣密鼓 删错所言并不是夸张!词,景帝听在耳里,大是欢悦小冻以忻每笑起:“呵呵!” 景帝即位之初,汉朝虽然国力有所上升,称得上是“灿烂文治”可是,内忧外患,匈奴横行,搅得汉朝不宁。如今,汉朝局面大好,景帝当时想都不敢想,这都是因为周阳的缘故,景帝打量着周阳,极是欣慰。 “周阳,你请得先生出山,立下大功,联心甚慰!”景帝夸赞起周阳了。 “皇上过奖了!”周阳谦逊的道:“先生乃大才,如今正是对匈奴大举用兵之际,若是先生不出山,岂不可惜?” “呵呵!说得好!”景帝不住点头,道:“先生,请坐!”扶着晃错坐了下来。 景帝这是在尽师生之情,旯错没有推拒,坐了下来。景帝坐下来,招呼周阳和刘彻就坐:“周阳,墨家弟子,可是个个了得的工师算师,可惜,你没有把他们请下山来。” “父皇,儿臣正要向你禀报。”刘彻笑呵呵的接过话头,道:“姐夫已经把墨家弟子请出山了,如今,他们都已经到了长安呢。” “真的?”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死盯着周阳,一副不信的样儿。 景帝对周阳信任有加,敢顶着压力命周阳为帅,可以说,在汉朝最信任周阳的莫过于景帝了。可是,让墨家弟子出山,实在是太难了,千难万难,要景帝相信,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景帝宁愿相信周阳把匈奴给灭了,也不愿相信此事。 “皇上,太子所言是真的!”晃错笑着肯定一句,道:“要让弟子们下山,就是我这个门主,也是做不到。除了留守的弟子外,悉数下让了。数百年来,墨家弟子就没有眼下这般齐出的事情。呵呵!” “啪!”景帝重重拍在额头上,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儿:“要不是你们如此笃定,联真的难以相信。墨家弟子啊,那可是了不得的工师算师,数百年来,就没有下过山呀,多少能人终老神农大山中呀!” 墨家弟子都是人才,要是能大用于世间,影响之大,可想而知。他们宁愿终老山中,不愿出山,着实让人惋惜,景帝感慨无已:“联驾临墨家总院,好话说尽,大义说完,联都放下帝王之尊,恳求他们下山,他们都不肯。当时,联是气恼无已,真想把他们杀了,细细一想,这都是人才,杀了太可惜,这才容他们活到今日。要让他们下山,比推开泰山还要难,周阳,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阳还没有说话,刘彻很是兴奋的把周阳折服墨家弟子的事情抚要一说,景帝惊诧得眼珠差点砸在地上,死死盯着周阳:“周阳,你竟然通工算之道?这,” 周阳能打仗,会做人,要是再通工算之道,那就是全才了。景帝相信周阳了得,就是没有想到,周阳竟然是如此了得的人才,直接石化了。“皇上言重了,只是略知皮毛罢了。”周阳所知道的工算之道,在现代社会很寻常,可是,在汉朝那是惊人的天才了,这就是多了两千年文明的效用。 “周阳会打仗,会工算之道,在历史上有这样的名将吗?”景帝扳着手指着,拧着眉毛,思索起来。 “有一个!”晃错接过话头:“那就是前朝的名将蒙恬呀!” “对!对!”景帝称赞不已:“蒙恬为秦军制了不少装备,修建长城,就是出于蒙恬之手呀。哦,蒙恬可是把匈奴打得大败呀。” 后面的话没有说,那就是蒙恬能击败匈奴,周阳定能更进一步,击破匈奴。 景帝没有说,晃错、刘彻都明白,二人微笑不言。 “先生此次出山,不能再用本名,委屈先生了。”景帝明悟之人,欢喜劲头一过,马上就想到紧要处了。 晃错若是再用以前的身份做事,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晃错只能改头换面了。 “先生大才,应当派以重任。 可是,先生的名号不能泄露,先生,你跟着张辟疆做事,可好?”张辟疆是知道旯错的身份的,晃错跟着他,是再好不过了。 “听凭皇上处置。”晃错也知道,他要么跟随周阳出征,要么跟随张辟疆,至于其他人,就会惹出事非来。 随周阳出征,他倒是挺愿意,只是他的年岁太大了,经不起鞍马劳顿,跟着张辟疆做事,既能挥他所长,又不暴露身份,一举两得。 “那好,传张辟疆。”景帝冲门口吼一声。 春陀在殿外应一声,立即去办理。没多大功夫,张辟疆快步赶来,一进殿,看见晃错,大是惊讶,愣怔了下,这才向景帝见礼道:“臣见过皇上。” 如今的张辟疆,朝服在身。威仪堂堂,极是不凡。 “坐下吧。”景帝一挥手,道:“先生此次出山,不再归隐,联是想,让先生跟着你做事。你与先生极熟,跟着你,联放心。” “好啊!”张辟疆欣然领命,冲晃错调侃起来:“我说穿青衣的,我归隐你隐居,我入仕你出山,怎么就甩不掉你呢?” “那叫缘份!”晃错呵呵畅笑,机智的回答。 看着两人打趣,景帝、周阳、刘彻不禁莞尔。 墨家,鬼门,是战国时代的两大显学,如今,他们凑到一块了,实在是太难得了。就是两派祖师墨子和鬼谷先生以从一凑到块的经历,两派祖师是各执只且,各行其知旧们知道,他们的传人在数百年之后竟然凑到一块,不知道做何感想? “你总得有个名号吧?我总不可能叫你穿青衣的?”张辟疆生性该谐,一本正经的事儿,却给他说得不乏调侃之意。 “这个”晃错微微一愣。他行走世间,人们总是称他先生,而不名,他的真名真姓又不能公诸于众,他还真没想过。微一凝思,旯错笑道:“就叫青衣人吧。”“青衣人?”景帝眉头一挑,品味起。 “不如叫青衣居士。”周阳有些嫌弃衣人太土。 “青衣居士!”景帝击掌赞道:“这个好!这个好!” “的确是好!”张辟疆非常肯定。 “有劳大帅赐名号了。”晃错对这个名号也是满意。 “张辟疆,青衣居士出山,只是一桩,还有一件事,你得抓紧办。”景帝眉头舒开。眉毛根根向上翻,极是欢畅道:“墨家弟子悉数出山,愿为大汉效力!” “什么?”张辟疆的眼睛猛的瞪圆了,惊奇得差点跳起来。不能怪他大惊小怪,而是他深知要让墨家弟子出山有多难:“他们什么时间改性子了?” “不是改性子。是败于周阳之手,不得不出山。”景帝打量着周阳,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极是舒心。 “原来如此!”张辟疆恍然,又是惊愕的打量着周阳:“大帅,你竟然在工算之道上胜过墨家弟子,了得!了得!”大拇指差点把殿顶的斗拱戳破了。 张辟疆才智极为了得,可是,他扪心自问,要在工算之道上胜过墨家弟子,他也做不到。周阳竟然胜过墨家弟子,让墨家弟子心悦诚服,随他下山,他是既惊诧,又佩服。 “二叔祖过奖了。”周阳谦逊的笑笑。 “墨家弟子是了不得的工师算师,得使用好。”景帝眉头一轩,大是欣慰道:“联的意思,是让他们来教人,有了他们,就能调教出一批技艺非凡的良工,算师。如此一来。大汉必将更加强盛。” 景帝不愧是明君,周阳还没有进言,他就想到了,和周阳的想法不谋而合。 “皇上所言极是。”张辟疆深表赞同:“当今之世,要找到比墨家弟子更好的工师算师,恐怕也只有大帅一人了。大帅军务缠身。无法调教人才,由墨家弟子来做,再好不其了。” “那就好,这事你得抓鼻办。”景帝抚着额头,笑道:“先挑选一批聪慧之人,由墨家弟子调教起来。” “诺!”张辟疆领命。 “父皇,姐夫这次去墨家总院,还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刘彻笑着把周阳制军粮一事说了。 “果真?”景帝和张辟疆同声问出来。 要是真能制出长期保存的军粮,对汉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汉军就跟匈奴一样,没有后勤的约束,可以纵横在大漠之上,跟影子一般,飘忽不定,对匈奴的威胁更大,击破匈奴的成算大得多。 “虽然制了一些,可是,能保存多长时间,眼下还不知。”周阳笑着回答。 “制的什么吃食?将士们喜欢吗?拿些来,让联尝尝。”景帝很是兴奋的道,声音很高,有些尖细刺耳了。 打仗打的就是粮草,周阳是要把这事解决了,就是给汉朝减少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这比打大胜仗更让景帝振奋。 胜仗固然让人欢喜,可是,过了便完了。粮草问题一解决,可以用很久,汉军可以打很多个胜仗,大胜仗! 刘彻兴奋的站起身,跑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回转,抱了几个盒子进来,放在短案上。 景帝迫不及待的抓起木盒,三两下拧开,用鼻子一嗅,赞道:“好香!好香!”抓起一张煎饼,仔细一瞧,点评道:“色泽鲜艳,香味浓郁,不错!什么时间做的?” “已经三天了。”到彻回答。 “三天了?”景帝的眼睛瞪得滚圆,大是兴奋的道:“这跟网做出来没差别嘛。就是宫中的食物,无论怎么保存,哪怕用冰镇,也不会如此新鲜。味道怎么样?”扯下一块,塞进嘴里,咀嚼起来,眼睛放光,畅笑道:“好吃!好吃!如此做,就不需要再有什么肉干,锅盔的差别,省很多事。松软可口,很香,将士们一定喜欢。” 张辟虐抓起一块,品尝之后,赞道:“果然是美食!将士们吃锅盔,啃肉干,又冷又硬。要是再喝冷水,那就一路冷到底了。遇到军情紧急,不能生火做饭,数日冷食下来,人都会瘦一圈!从此以后,将士们不用再受那般苦了!” 打仗打的就是精气神,打的就是力气,要是吃不好,哪有精神打仗。这军粮实是军中头等大事。 “这才三天,究竟能存放多久,眼下还未可知。”周阳笑道:“这要放一段时间才能知晓。” “大帅,我如今对你是佩服无已!”张辟疆再次竖起大拇指:“虽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兵家之言。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将军并不多,大战还没有开始,你连这都想到了,这就是你打胜仗的原委所在!” 打仗就得准备万全,这是周阳一直打胜仗的重要原因,张辟疆说到点子上了。 “三天了,还如此新鲜,松软可,嘴生香,依联看,保存十天半月不是问景帝姆线骄山毛人,深知十天半月,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那有多重要。兵贵神,十天半月,足以让汉军在大漠上纵横了。 “十天半月不是问题。”张辟疆赞同景帝的判断,以一个兵家的眼光计算起来:“光是这就足以让大汉支持十天半月,若是再对匈奴的营地动手,还会弄到不少牛羊。饼,加上牛羊,将士们在大漠上少则可以坚持二十余日,甚至一个月。” “一个月呀!”景帝、张辟疆、晃错齐声感慨起来。 在大漠上坚持一个月,这是以前汉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是匈奴也不过如此。这对汉朝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仅此一法,足以顶得上十万大军。 “呵呵!”景帝振奋异常,道:“这盒子需要得多,可以先做起来了。联是宁愿为大军做盒子,不愿数十上百万民夫去送粮。” 做盒子与民夫送粮,哪个更加划算。不言自明的事悄,肯定愿意做盒子了。 “皇上圣明!”张辟疆、旯错、周阳齐声颂扬。 按照周阳的想法,想测试出饼的保存期再来处理此事,景帝竟然走在头里了,现在就下令做盒子,周阳要不赞赏都不行。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商议了一些细节。最终商定,这些盒子全部做成漆盒。漆盒比起普通木盒更加耐用,防水,易于保存。而汉朝流行的便是凑器,要做成漆盒,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事,当然派给了张辟缰和晃错。 景帝把周阳、张辟疆、旯错打量一阵,大是欣慰,这可是汉朝的最强组合了,就不信,破不了匈奴。 商议完后,周阳这才出宫回府。近十天没有回府了,不知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她们怎么样?周阳是归心似箭,打马直奔,很快就赶到破虏侯府。 值守的兵士一见周阳的面,忙迎过来见礼,周阳飞身下马,手一挥,阻止他们施礼,把马缰递给他们,抱着鲜果,飞也似的冲进了府。 “啊!”周阳一头扎进府里,却是给一声清脆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瞧,原来是卫子夫,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卫子夫小嘴张开,吃惊的打量着周阳,刹那间,飞霞扑面,羞不可抑,冲周狙盈盈一福,见礼道:“见过大帅!民女告退!” 不等周阳说话,快步而去。身段婀娜。影姿优美,就象一道舰丽的风景线,从眼前消失。 周阳把目光从卫子夫身上收回,摇摇头,有些莫名其妙:“她来做什备?。 这个问题,周狙无法回答了,抱着鲜果,快步进府而去。 “哎哟!”许茹焦急的声音传来:“两个老祖宗呢,快别乱动,坐着。” “阿母,坐着跟坐牢似的,走动走动,活络一下呀……南宫公主脆脆的声音响起。 “子夫妹妹走了?”张灵儿的声音悦耳动听。 “走了。”许茹的声音再度响起,有些奇怪的道:“这个卫子夫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往我们府里跑?说话吞吞吐吐的,好象有话要说,又不说,一点也不痛快!” “阿母,你真是明白一世,糊涂一时呀,这种事,她好意思说出口吗?。南宫公主笑呵呵的道。 “什么事,不能说?”许茹仍是有些迷糊。 “南宫姐姐,阿母忙着照顾我们,没空来想这些事儿,你就别逗她了。”张灵儿对许茹很好的,不忍心让她犯难。 “阿母,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惹的祸。”南宫公主调笑起来。 “我惹什么祸了?”周阳抱着鲜果,大步而来,接过话头。 “你听见了?”张灵儿很是吃惊,眨着妙目看着周阳。 “故意听的吧?”南宫公主挺着大肚子,笑盈盈的迎上来,促狭道:“不说妇人,你不现身。我们才开个头,你就来了,真是人心不足。 “这叫什么话?。周阳辩解道:“你们背后说我坏笑,我就不能自辩几句?以后少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眼睛一瞪,故作一副凶恶之态:“小心我收拾你们 “谁说你坏话了?”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齐声抗议:“人家说的是事实嘛。你知不知道,你惹得子夫妹妹犯相思病呢?” “子夫妹妹三天两头的往府里跑,还就不是为了打听你有没有回府张灵儿脆脆的说出原委。 “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子夫妹妹偷偷说情话,还搂搂抱抱的?”南宫公主俏脸微沉,双手叉腰,一副逼问的样儿,却是紧抿着嘴唇,拼命忍着笑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亏你们想得出来。”周阳把鲜果放在地上。 “啊!”许茹惊喜的尖叫声响起:“我明白了!明白了!卫子夫,她是想嫁给阳儿!” “她嫁给我?”卫子夫是很漂亮,看着很养眼,歌声动听,可是,周阳还真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乍闻是言。不由得愣住了。 “阳儿,你把她娶了,再给为娘添俩孙子!”许茹惊喜无已,声音又尖又细,说起了卫子夫的好处:“子夫姑娘身段儿好,腰儿细正是 第四十一章伊人之心 阿母,你说什么呢。小周阳把许茄那副惊喜样儿看在明四丁大是无奈。摊上这么一个母亲,还真是让人无语。想儿孙满堂,也不能这样吧。 “你瞧,脸红了吧,敢做不敢当,哼”。南宫公主脸上的戏诸之意更浓。妙目中全是取笑之意。 ,“你们真能说的周阳把鲜果取出,笑道:“喜欢吗?……鲜果”。南宫公主眼里的取笑调侃之意荡然无存,洁白的素手一伸。一把从周阳手里夺过李,放到精致的瑶鼻前一嗅,非常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一副陶醉样儿:“好香!好新鲜的李,才摘下的!” “哇”。张灵儿夸张的惊叫一声。飞也似的冲了上来,从包裹里抓了一把李呀桃的拿在量来打量去。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小缝了。 “小真的呢!”许茹拿起一枚桃,略为嗅嗅,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仿佛比见到山形海味更有诱惑力似的。 女人,对果子有着特别的爱好。周阳再次见识了女人脆弱的一面。 “好吃吗?”南宫公主再也没有了公主的矜持,嘴一张,就要啃下一口,周阳手一伸,忙拉住,道:“还没洗呢 小洗?”南宫公主仿佛这个词平生头一遭听见似的,用的是陌生语气。妙目眨巴了两下,这才恍然大悟:“哦!那我去洗洗。” “你去洗什么?我去!你快坐着,不要乱动!”周阳有些严肃的道。”嗯!”南宫公主温柔的应一声,依言坐了下来。”阳儿。你陪着她们。为娘去洗。”许茹抱起鲜果,道:“好沉!阳儿,看好了,不要让她们走动。” “知道啦,阿母”。南宫公主和张灵儿齐声应道。 许茹满意的抱着鲜果离去,却不知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看着她的背影埋怨:“小阿母也真是的,不准我们走动。跟坐牢似的 人总是要运动的,孕妇也不例外。可是。许茹又怕动了胎气。哪能不叮嘱着她们,这是一对矛盾小周阳无法调和,笑道:“还不是为了孩子,你们就忍忍吧 小我知道阿母是好心啦”。南宫公主妙目一转,仿佛想到天大的问题似的。声音略有些高:“你在哪里找到的鲜果?多吗?还有吗?。 还没吃到嘴里,就想着存隔夜粮了。多好的一个公主,怀上身孕之后。怎么就变成了耗子,总是想着存些隔夜粮。”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墨家总院这事。属于机密,朝廷不允许外传,周阳不能说给南宫公主知道:“还有些。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去给你们摘。” 小远吗?要是远,就不用去摘了。”张灵儿非常怜爱的打量着周阳。似水柔情从一双妙目中涌了出来。 “虽然我想越多越好,可是。你不能太受苦南宫公主的话有些不甘心。可是。浓浓深情自在其中……放心!”周阳很是受用二女的话语:“你们夫君可是大将军。刀剑丛中都不皱一下眉头,区区之事,何必放在心上。” “来了!来了”。许茹象风一般快,飘了过来,手里一个盘碟。盛着洗好的果品。 小哇!”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一见之下。眼里冒出一长串美丽的小星星。夸张的尖叫起来。一点也不顾形象。脖子伸长,恨不碍手更长。一把抢过来。 看着二女的不雅形象,周阳有些无奈。这孕妇不能以常理度之,由得她们。 周阳不容许茹放下。就抓起一把李,一枚塞在南宫公主嘴里。另一枚塞在张灵儿嘴里。要是在以往。周阳如此做。她们会羞涩,甚至会说上几句推拒的话,今儿却是仿佛天经地义一般,张嘴就接着了。 这还不算,二女一边猛咀。一边站起身。恨不得把盘碟端在手里,眼睛死盯着盘碟,光芒四射。比起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 小慢点,慢点,别急,还有的是。”许茹忙着叮嘱。 二女哪里顾得上说话。只管猛吃便是。”公子,聂壹来了柳铁在房外禀报一声……好!我正要找他……周阳站起身”丁嘱一句二女:“别吃得太多了。嗯”。二女只点头,却不算数,吃了一枚又一枚,周阳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出门而去。 来到大堂,只见聂壹跪坐在矮几上,正在吃茶口一见周阳进来。聂壹忙站起身,向周阳见礼:“见过大帅”小。坐!坐!”周阳招呼聂壹坐下,自己跪坐在聂壹对面,打量起聂壹。 如今的聂壹。比起最初相见时,更加成熟历练,更象商人了。要是不了解他底细的人,一定会把当作真正的商人,而不是一个间谍。 “匈奴可有动静?。周阳直奔主题。 “小禀大帅,如今的匈奴。正在为是战。还是退守。避大汉锋芒而争论不休聂壹略一凝思。大声禀报匈奴的情况:“东胡之战后,中行说出主意,要匈奴避开大汉锋芒,弃守龙城,不与大汉正面交锋。” “中行说才智不错,这是一个刷昔的计策。只可惜,难以成行。”周阳微一领。 “大帅所言极是。”聂壹赞一句,接着道:。一开始,匈奴单于极是赞赏这一计策。可是,没过多久,“ 二乙表讯息。不愿与匈奴结明“匈奴利用西羌牵制大汉的心消几去实现。这让单于有些意外。真正让匈奴争论不休的。还是大汉摆出一副要进攻河套之地的架势之后。河套之地的重要性,对匈奴是不言而喻的。若是大汉拿下河套之地,即使匈奴远遁也是没用的,是以,匈奴单于天天召集群臣商议,到如今却是一计无出。就是中行说这阉祸,也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大帅,你这一计,打到匈奴的要害处了聂壹竖起大拇指,赞扬周阳。 周阳谦逊的笑笑:“不仅是我如此以为。二叔祖小太子,都是如此以为。只要大汉拿下河套之地,任由匈奴远遁,哪怕他们是逃到漠北。也是没用的 略一停顿,语调陡转高亢:“当然。不让匈奴远遁漠北,迫使匈奴与大汉在漠南之地决战,这于大汉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帅说得是聂壹深表赞同:“若匈奴逃到漠北去。即使以大汉之强,以汉军之善战,以大帅用兵之能,要想追入漠北,也是困难重重。别的不说。光是横绝大漠,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在这之外。还有粮草的运输问题。更是难以解决 真要追到漠北,与匈奴决战的话,即使周阳制出了新的军粮。仍是不足以支撑汉军行动,要动大量的民夫运粮,这是一个极其沉重的负担。 “退到漠北去,好处是非常明显的,大帅,匈奴会不会退走?”聂壹很是担心。 小这个问题。我反复思虑过了。应该不会周阳沉思起来。”为何?”聂壹忙问道。”这有几个原委周阳开始剖析起来:,“一是漠南温暖,肥美的草地很多。而漠北。虽然可以避过大汉的锋芒,却是苦寒之地。一年到头。也没有多少时间宜于放牧。即使单于要远走漠北。匈奴的百姓也不会同意,除非大汉大军压境小匈奴恐惧。不得不北遁。” 聂壹微微点头。只听周阳冷哼一声道:“哼!真要大汉大军压境了。岂能让他走脱?。 汉军一旦动手。肯定要截断匈奴的退路。防止匈奴北遁,这是重中之重。匈奴就没有远遁的机会。 ,“二是匈奴不战而远走漠北,大汉就可以兵不血刃而拿下河套之地。河西走廊,西域。没有了这些地方,匈奴大军即使还在,也会失去意义。若是军队之于土地来说,军队要重要一些。可是,没有了这些土地,匈奴在哪里去放牧?怎能牧养出足够匈奴食用的牛羊?”周阳剖析得非常有道理。 “大帅所言有理,可是,我在匈奴听说。狼居骨山以北还有一个瀚海。在瀚海以北。还有大片的无人之地,可以放牧。若是匈奴不战而退到漠北,匈奴未必没有牛羊聂壶这是委婉的提醒周阳。 瀚海以北,就是著名的西伯利亚,那是全球有名的不毛之地寒冷异常。周阳根本就不担心,匈奴会去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太寒冷,除非匈奴走投无路。否则的话,是不会去的。即使单于不战而退到漠北,匈奴想念肥美的漠南之地,又能在漠北呆多久呢? “小放心吧,不会有事。”周阳非常肯定的道:“那里太冷,即使以匈奴之耐寒。也是禁受不住的 西伯利亚有多冷,地球人都知道,这还是在现代社会,全球变暖的情况下。在汉朝。西伯利亚更冷,匈奴若是去那里,光是严寒,就会冻死无数。根本不需要汉军出动。周阳是求之不得。 周阳如此笃定,聂壹就不再说话。 “你要紧盯匈奴。一有异动,立即禀。周阳脸色一肃,沉声道。 聂壹一凛,道:“诺”小 周阳和聂壹详谈一阵,聂壹在匈奴中的口碑不错,匈奴愿与他做买卖,就连军臣单于都知道他的名字了。小要是有机会。你见到单于,不妨巧言一番周阳心头一跳,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 “诺”。聂壹当然明白。盅惑单于的好处,大是振奋。 两人一直说了近一个时辰,聂壹这才告辞而去。望着聂壹的背影。周阳大是兴奋,这个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果然非同小可。竟然连单于都知道他的名字了,会不会再来个“马邑事变”之类的事情呢? 要是真要来个马邑事变这类的事情,匈奴必将伤亡惨重。要知道。周阳不是王恢那叮小没胆量的人。 送走聂壹。周阳回到屋里,只见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眼巴巴的看着许茹,一副可怜样儿。大是惊讶:“你们怎么了?” 小阳儿。你”。许茹很没好气:“你什么不弄。竟然弄鲜果。你看看她们两个,吃了多少。饭都不吃了小就吃果品。这能成吗?。 “阿母,才吃几介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忙着辩白。 “小还几咋。?你们看看。”许茹很是生气,把果核拿出来,周阳一瞧。吓了一大跳。整整一满盘。她们怎么吃得下的? “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周阳脸一沉己 孕妇好果品。可是,也不能全吃果子。饭总是要吃的,要不然,营养跟不上,对孩子没好处。怪不得许茹很生气……我先收起来。要吃。得我走五许。”许茹不管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乞求样儿。气。多哼的口” “别光念着果品,饭是要吃的,这样,对孩子才有好处。”周阳只得安抚起二女。 一通好说歹说。总算把二女劝慰得脸上带着笑容了……我们也知道光吃果子,是不好的,可是,管不住嘴巴张灵儿不无委屈的道。 孕妇见了果品,要她管住自己的嘴巴还真是有些难度的,周阳深表同情:“让阿母帮你们管着便是了” 小你真好!堂堂一个大帅,为我们搬鲜果!”南宫公主一颗螓靠在周阳肩头,柔声道,一脸的幸福之色。 “嗯”。张灵儿很是温柔的赞同。为周阳整理额头的乱:“你是大帅。以后别做这种事了。有好果子,你可以派兵士去搬呀。”。大帅也有妻儿的。我为你们搬搬,有何过错?”周阳爱怜的抚着二女光滑的脸颊。 “夫君。真是抱歉。”南宫公主突然抬起头来。向周阳致歉了。 “抱歉?”周阳大是意外。好端端的。她道什么歉。 “夫君。你长年在外征战。难得回来一次南宫公主声音很低。道:“这次回来,我们有孕在身,不能陪你”。声音越来越几近蚊蜘。细不可闻,俏脸飞霞,极是羞涩。 周阳恍然,笑道:“你想哪去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 “夫君。要不。你把子夫妹妹娶了张灵儿眨着妙目。打量着周阳,道:“我和南宫姐姐不能陪你,子夫妹妹可以呀。” “小远”。周阳很诧异,万未想到,张灵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对呀”。南宫公主抬起头,很是兴奋:“子夫妹妹对你有情有义的。人又美丽。貌美如花。嗓子又好。娶了子夫妹妹,就有歌舞欣赏了呢。” “南宫姐姐,你瞧,夫君心动了呢张灵儿轻轻拧着周阳的耳朵。促狭起来,娇声娇气的问道:“是不是?” 小肯定心动了南宫公主又来戏诗。 卫子夫这个人,周阳才见过两面,不过匆匆一晤罢了。卫子夫丽质天生。世间少见,风采照人。若能娶到。还真是男人的福气。周阳虽然没有动过心,可是,要是能娶到手,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男人,谁不爱美女呢? ,小夫君如此体帖人,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你呀?你为我们搬果品。你可是大帅呢。若是换个人,肯定叫兵士来搬了。我们好感动。子夫妹妹知道了。一定会夸赞你有情有义呢。南宫公主很是兴奋,说个不住,妙目一眨:“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 “还有我呢!”张灵儿笑嘻嘻的道:“子夫妹妹跟我可好着呢”。 周阳搬水果,那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却给二女说得情深义重的。周阳还真是有些意外。 周阳还以为她们说笑,哪里想得到,第二天,卫子夫就给二女请到府上了。也不知道三个女人围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话,卫子夫一见周阳的面。就是俏脸飞霞,羞不可抑。 这次,卫子夫并没有马上开溜,而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周阳,搓弄着衣角。一8。顺(泡书呕)不样的体验! 周阳细瞧之下,今日的卫子夫。比起昨日匆匆一见,更多数分娇俏劲头,粉嫩的脸蛋。好似熟透的蜜桃。几欲滴出水来。 一袭曲裾深衣。把她婀娜的身段儿衬得曲线玲珑,别有一番风韵。 如泉的眼眸,似的在传递某种神秘的气息,具有勾人心魄的力量。 周阳与她是第三次见面,就数这次最有魅惑力。前两次。周阳不过是匆匆一见罢了,今日细瞧之下,方才现,卫子夫的魅惑之力竟然远在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之上。 这魅惑之力不真能激男人的另类**,周阳不由得一愣神。 “你”。周阳和卫子夫竟然同时问。而又戛然而止。 气氛有些尴尬。需要人从中转寰,周阳一瞧之下,屋里就剩下他和卫子夫两人。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不知道什么时间溜出去了。 卫子夫很紧张,一颗螓低垂着,却是没有逃走,使劲绞着双手,洁白如玉的素手泛起了青色。 小南宫姐姐说。大帅有话要对我说卫子夫鼓起勇气,盈盈一福。好象一道风景线般迷人,美不胜收:“不知大帅有何事?” 看来,南宫公主做月老做上瘾了,先是有张灵儿,如今有卫子夫,周阳心里嘀咕一句,却是挺挺胸小能娶到这样的妻子,那是男人的性福! “你可有夫家?”周阳这话网一出口。右手就扇在脸上,怎么就问出这样的话呢?问点别的不行吗? 小禀大帅小女子出身贫寒小至今未许人。”卫子夫好象兵士在禀报军情似的,脸上的羞色更浓了小眼里泛着喜悦。”你可愿意周阳舒口气。 卫子夫紧张的卉量着周阳。轻轻点着螓。 周阳还没有问出来呀,愿意二字后面还有很多种可能,可愿烧茶做饭,可愿洗衣扫地,可愿服侍” 第四十二章名将风范 打开。周阳春风满面,喜悦不禁,仿佛打了个大刚 卫子夫一脸的羞色,娇躯为一团喜悦劲头包裹,眉梢儿上仿佛歇着报喜鸟”小鸟依人般,紧随着周阳出来,亦步亦趋,甚是可人。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看在眼里,欢笑不已,二女双手互击一下,齐道:“成了!” 二女快步围过来,捉狭似的打量着周阳和卫子夫,调侃起来:“夫君,你是打了胜仗吗?这么欢喜!” “可不是嘛!”周阳笑着点头。能娶到卫子夫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的福气,没有男人会把到手的好事推掉的,周阳哪能不欢喜。“厚脸皮!”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刮脸羞周阳。 “子夫妹妹,你有何喜事?如此欢喜。”南宫公主抓住卫子夫如冉般的皓腕,取笑起来。 卫子夫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了进去。可是,她却是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周阳,轻轻点了点螓。 “夫君,你厉害,专俘女人芳心!”南宫公主冲周阳一竖大拇指,赞叹不已:“以后,我们家的房子还得多准备些,要不然,再多几个姐妹就没地方住了。” “那我带着她们上战场”。周阳心情大好,调侃起来。 “脸皮厚!”这次不仅南宫公主,张灵儿啐周阳,就连卫子夫也加入了啐周阳的行列。 四人在一起调笑一阵,就说到这婚事了。有南宫公主在,卫子夫再好,也只有妾的身份。不过,这不要紧,南宫公主不是妒妇,在家里没有大小之分。 可是,这对外,还是只能以纳妾的名义把卫子夫娶进门。只要与周阳在一起,做妾也成,卫子夫不会有异议。 下聘礼这事,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大包大揽了,根本不需要周阳操心,只需要等着做新郎便是。 消息一传开,许茹是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拉着卫子夫,夸东夸西的,把卫子夫夸成了一朵鲜花。还是世间少有的那种。 周亚夫得知这消息后,心情大好,痛快得痛饮了一番。作为父亲,他当然盼望周阳娶十个八个美貌的儿娶,生一大群孙子孙女,他就有得乐了。 至于景帝,他是不会反对的。不仅仅是这事是南宫公主促成的,还在于,他相信,不论周阳纳多少个妾,对南宫公主的心是不会变的。有这一点,就够了。 卫青是非常欢喜的,代卫子夫高兴。卫青年少时在郑家,不充兄弟之数,他父亲郑季对他不好,就是卫青的姐姐帮着他,卫青上姐弟悄深。卫子夫能嫁给周阳,他是代卫子夫欢喜。 抛开周阳的身份地个不说,就是周阳的为人,卫青也是服气提很。周阳敢作敢为,深得将士们信服。 当然,娶老婆和敢作敢当没多大干系,可是周阳会疼人呀,对妻妾很好,为了与爱妻团聚,周阳竟然不参加庆功宴,还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吗? 唯一要算郁闷的,当数太子刘彻了。卫子夫是他的皇后,竟然成了周阳的妻妾。可是,刘彻并不知道此事,他并不知晓,他的皇冠有些绿色。 他还一个劲的夸赞“子夫姐姐好漂亮呢 纳妾之事,在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周旋下,很快就完成了。周阳的乐子就大了,有时间就与三女说笑,榻上与卫子夫被翻红浪,不用再受那鲜夫之苦。 在周阳的主持下,对匈奴的战争准备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各项事情有条不紊。最让李广、卫青、程不识他们欢喜的是,周阳竟然解决了军粮问题。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格言。历代名将无不是为此事而苦恼。经过测试,煎饼可以保存二十天以上,二十天以内不会有问题,过二十天就难说了。 汉军出动,带上二十天的干粮,再带上马**,行军途中,可以饮马**。扎营之后,就可以补充饮水,这水是不用愁的,紧要处便是军粮。如今,给周阳一解决,其好处是不言自明的,汉军的机动性将会大幅提升。 当然,如今的测试是在冬天进行的,气温较低。若是在夏季,或许保存的时间不会这么长,但十天以上不是问题,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如今是严寒冬季,汉军还不能出动,只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去了。周阳在长安,既可以处理军务,准备对匈奴的战争,更可以与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扎堆,享受温矛之福,简直是乐不可支。 这天,周阳正与卫子夫三女说笑,却给一阵急吼吼的叫声打断了。 “姨夫!姨夫!”只听霍去病的叫声响起,只见霍去病象风一般快的冲了进来,远远就给周阳送上了笑脸。 “去病?”卫子夫一听他的声音,俏脸就沉了下来,轻斥道:“去病,你又惹祸了?” 霍去病天生就是惹事生非的好手,太能惹事了,卫子夫时刻为他担着心事。 “姨,你怎么老把我想得那么坏呢?。霍去病大声抗议。 “你本来就很坏!”周阳脸一沉,喝问道:“你是不是惹了事?说,惹了什么样的事?”周阳对霍去病很是欣赏,可是,如今不同了,是霍去病的姨夫,得管着他。 “姨夫呀,我真没御中月!,霍尖病副委屈样几,噘起了小嘴!“我有那齿躲剧 “就你最坏了!”周阳沉声道:“是不是给丁隽赶回来了?” “嘻嘻!”霍去病昂脑袋,一脸的得意:“丁将军才不会赶我走呢!我要走,他还得留我。” “你肯定给赶走的!”卫子夫脸沉似水,洁白的右手扬了起来,气苦道:“你姨夫要你去那里,那是给你出身,你就爱惹事。你知不知道?我们卫家有多苦?阿母养不活我们,才把卫青送到郑家去,卫青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骂?挨了多少打?饿了多少饭?” 几兄妹里,就卫青的出身最是苦了,一提起这事,卫子夫的心就疼了,虽然这事都过去很多年了,那是她心爱的弟弟呀。 “姨,我真没惹事。你不信,你可以问丁将军。丁将军就在外面呢。”霍去病忙道,有些手足无措。要是在以往,他只顾着打打杀杀,哪管卫子夫的感受,卫子夫还真是有些意外。暗想,难道霍去病真的改了性子? “丁将军!”周阳冲门外唤一声。 “大帅,末将在!”丁隽小跑着冲进来。向周阳见礼。 不容周阳说话,丁隽见礼一毕,马上就为霍去病说起了好话:“大帅。你别错怪了霍去病,他真的没惹事!”“你还为他说好话?你的胡子”周阳一句话才说了一半,戛然而止,原来丁隽顾下又蓄了一部胡须,虽然还没有恢复旧观,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周阳本想说“你的胡子给白剪了”一见此情,这话说不出来了。 丁隽尴尬的一笑:“大帅,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别老放在心里。霍去病如今变了一个人样,只要让他练兵,他就不会惹事。大帅,没给你说,霍去病练兵真是有一套,了得!” 他竟然一咋。劲的为霍去病说好话,周阳真难以置信,拍拍脸颊:“你改性子了?还是霍去病答应给你好处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大帅,末将今儿来,着实有事相求。”丁隽倒也没有隐瞒:“末将是想请大帅带上末将,给末将一个驰骋疆场的机会。” “就为这咋”你就为霍去病说好话了?”周阳还真是不信:“你一个堂堂的将军,不会如此不值钱吧?你要是好好的来说,我未必不允,若你弄虚作假,那就休怪我不准了。” 周阳的语气很是严厉,丁隽却是没有惊惧,仍是笑着道:“大帅,末将说的是真的!霍去病练兵真有一套,他练的兵,很能打!就是,他不爱读兵书!” “兵书?”霍去病有些不屑,裂裂嘴角。 “李陵爱读兵书,可是,比起霍去病,似有些不如。”不容周阳问话,丁隽忙道。 “谁在说我孙子的坏话?”李广的大嗓门响起,快步进来,拉着李陵,打量着丁隽,有些气冲冲的道:“我孙子不行?你生一个孙子看看,有没有陵儿厉害!陵儿那兵书读得,倒背如流水。” 好不容易说一句话,却给李广逮个现形,丁隽苦闷的拍着额头,讪讪的不好意思。 “霍去病,你兵书读得如何了?你可读过?”李广得意的一昂头,冲霍去病大声道。 他明知霍去病不读兵书之人,却以此说事,那是挣脸面。丁隽不是说霍去病比李陵厉害吗,看谁更厉害? “飞将军,兵书读得再多,到了战场上,不会用兵,那也没有用。赵括的兵书读得多呢,赵国没有人是他对手,可是,长平大战,不是败军覆师吗?”霍去病头一昂,胸一挺,振振有词的道:“李陵的兵书是读得多,可是,和我打,他打得过我吗?” “陵儿,告诉大父,你比霍去病那小子强!你打得他落花流水!”李广虎目中精光四射,打量着李陵,一脸的爱怜之色。 “大,大父,”李陵有些结巴,看着霍去病,愣怔了一阵,这才道:“大父,陵儿让你失望了,陵儿打不过霍去病。” “那是你的兵力比他少!”李广对这个孙儿极是疼爱,为李陵找面子。 “大父,你错了,是霍去病的兵力比我少,我给他追着打,打得无还手之力!”李陵一张小脸通红,很不好意思,这种糗事,谁会好意思说呢? “你”李广哑口无言,一脸的欢喜荡然无存。 “嘻嘻!”霍去病得意的一笑:“飞将军,你听见了吧?真正的将军,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不是读兵书读出来的。”还冲李广挤眉弄眼。 “真的?”卫子夫一双妙目睁大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以前打仗,那不过是玩闹,如今去了军校,虽是操练,却也比玩闹更接近战场,他若真赢了李陵,就难以让人相信了。 “是真的!”丁隽忙肯定一句,道:“李的爱读兵书,霍去病爱练兵,我就给他们每人调派了一百人,交给他们来带。有时间,他们两人就会摆开阵势对练。” 李广的脸色很不好看:“陵儿不过是输了一阵,不算什么。” “不是一阵,打了十几仗了,就没赢过。”李陵的声音很轻,脸色绯红,他万分不愿说出来,最终还是说出 第四十三章 一见钟情 息!霍去病众小一子,确实不简单!“李广眼中满是赞,它帆,适才的不悦烟消云散,一拍额头,仿佛想起了什么:“陵儿,霍去病能以赏罚驱众,你为何不能用?这可是为将的本领。” 为将者,就在驱众。靠什么驱众呢?不外赏罚二字。 “大父,我试过了,可是,他们跟着我打,不如跟着霍去病那般凶狠。”李陵不住摇头,很是不甘心:“我的赏更重,罚更严,也是没用。” “这个”李广彻底无言了。 “飞将军,是这样的。”丁隽接过话头,道:“同样的赏罚,在霍去病手里比在李陵手里更有效用,真是咄咄怪事!”摇头感叹起来。 “这是为何呢?”李广抚着额头,有些想不明白了。 “飞将军,这不难解,一将有一将的风格。”周阳为李广释疑,道:“飞将军率兵,不用峻法,兵士们可以随处而居,但是,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 这是李广的得意事,脸上泛起了红光:“哪象程将军,号令那么严。将士们跟随他,多是叫苦不迭,都愿跟着我。” 李广和程不识同为边关名将,两人的为将之道却是迥异。李广约束部下不严,宿营的时候,将士们可以随意而居。而程不识却不同,一言一行皆有严令,兵士不敢违背。是以,将士们多苦程不识,愿随李广。 “这就是你们两人的差别,你学他学不来,他学你也学不来。”周阳得出结论。 “大帅言之有理。”李广对周阳的话深表赞成。 “李陵,过来!”周阳手一招,李陵欢喜无已的跑了过来,周阳把他抱起,放在膝盖上,道:“李陵,你要记住,前有重赏,后有峻法,那是霍去病的为将之道,你不必学他。别人的就是别人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没必要去效仿他。” 李陵也是个聪慧之人,眼珠一阵转动,大是开朗:“谢大帅提醒。李陵记住了。” “你败于霍去病之手次数这么多,你还敢与他打吗?”周阳打量着李陵,眼中精光闪烁。 李陵想也没有想,使劲点头。道:“我敢!我一定要打败他!” 霍去病一耸肩膀,头一偏,有些不以为意。李陵在他手里败的次数太多了,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柳铁,把我的剑拿来。”周阳冲门口吼一声。 柳铁应一声,没多久,就拿着一把汉剑过来,递给周阳,施礼告退。 周阳接过汉剑。拔出一尺剑身,剑光闪烁,极是锋利。李广他们不解的打量着周阳,却是没有出声。 “这把剑,是我入建章军时,苏建为我挑的。”周阳还剑入鞘,道:“此剑随我征战沙场,安陶之战、雁门大捷,还有长城大战,我用的就是此剑。如今,我们用环刀,已经用不上了,就送你吧。”把剑朝李陵手中一递。 李陵一脸的喜色,周阳这把剑虽然没有用了,可是,其意义却是非凡。那是周阳从军时用的剑,正是佩着此剑,周阳谋划了安陶大捷,雁门大捷两次胜仗,更是提此剑大败匈奴于长城下,竟然送给了李陵,要李陵不欢喜都不成。 李广更是笑得脸上的笑容堆了一层又一层,鼻子眼睛挤作一家人。周阳提此剑”而败匈奴,他可是亲身参与的,这比周阳赠送李陵万两黄金更加珍贵。“姨夫,李陵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剑应当归我。”霍去病从卫子夫怀里挣脱,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大声指责:“姨夫,你这是赏罚不公!” 对这把剑,谁不想要?不能怪霍去病。 李陵使劲抓住剑”一双眼睛好象打量贼似的提防着霍去病。 “正是因为李陵是你的手下败将,我才把此剑赠给他!”周阳脸一肃,沉声道。 “大帅,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李广讪讪的不好意思,说话的底气都不那么足。李陵是败军之将,竟然有如此重赏,李广心里很不是滋味。 “飞将军,你多心了。”周阳知道他误会了:“飞将军,你说百胜将军难得,还是百败将军难得?” “百胜将军?百败将军?”李广有些意外,眉头一挑,品评了一番,这才声音陡转高亢:“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百胜将军难得了。嗯,似乎,好象,不对!应该是百败将军更难得!” “啪!”周阳双手互击,出清脆的响声:“飞将军说得对,百胜将军固然可贵,可是,百败将军更难得!胜败兵家常事,打几个败仗,不算什么。可是,若是打上十几二十个败仗呢?不管别人怎么说,光是自己,就没有了信心。一个将军,若是能败满一百仗,仍然在打,没有放弃,那他将是无敌的!” 败仗很能打击人的自信心,一个人若是吃了数十次败仗之后,依然还在努力,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毅力就足以惊天动地的了,他的心性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坚毅程度。要是他还不能打胜仗,就没有天理了。 百胜将军仍是可贵,可是,有很多将领因为打的胜仗太多,骄傲自大,最终身败名裂,这种事,史不绝书。 周阳这是品”小言,李广和丁隽不住点头,大是赞※ “原来如此,我误会大帅了。”李广脸上的不快荡然无存,代之以欢喜。 “李陵,只要你不放着,只要你肯努力。你一定会打败霍去病!”周阳勉励道。 “谢大帅激励,李陵记住了!”李陵洪声道,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打量着霍去病,活脱一只士气高昂的斗鸡。 “娥夫,你赏我什么?”霍去病拉着周阳的衣裾,索要赏赐了。 “我赏你个巴掌!”周阳脸沉似水:“打了胜仗,不能骄傲自满,你要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胜可败,败亦可胜!春秋时期,孟明视三次惨败于晋国之手,他没有放弃。决心雪耻。最终他打败了晋国!你得记住此点!” 孟明视是百里奚的儿子,全名叫百里孟明。他身为秦国大将。却三次惨败于晋国。败军覆师是兵家常事。这并不意外。可是。他自己给晋国活捉了。要不是秦穆公的女儿是晋国的王太后。施以援手的话,他就只有死于晋国的份了。 逃回秦国后,孟明视是败军之将,名声很臭,他满以为秦穆公会罢他的兵权。他没脸见秦穆公了。哪里想得到,秦穆公不仅没有罢他的兵权。反而安慰有嘉。孟明视感动无已,决心报仇雪恨,散家财而练兵。等到军队练好了。他率领秦军杀奔晋国。晋国不敢与之战。只能深沟高垒。 自此以后。秦穆公成伯,跻身春秋五霸之一。孟明视复晋耻一事,成为千古佳话。李广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大是快慰。 霍去病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阵,道:“姨夫放心,去病明白了!我要让李陵永远赢不了我!” “不仅李陵不能赢你,任何人都不能赢你。”周阳依然沉着脸。 “诺!”霍去病朗声应命。 周阳打量霍去病,再打量李陵,大是欣慰。这二人,一个善败。一个善胜,一旦成长起来,这对组合,将是无敌的存在! “大帅,我上战场一事”丁隽很是紧张的打量着周阳。破击匈奴,正是男儿驰骋之时,若是作壁上观,太让人遗憾了,由不得他不紧张。 “你调教得不错,准了!”周阳大声道。 “谢大帅!谢大帅!”丁隽激动得脸上泛起了红光,这可是他毕生的心愿呐! 默炽 日子过得挺逍遥自在,破击匈奴的各项事务顺利进行,一到来年春天,汉军就可以出塞,直奔河套而去。只要拿下河套之地,就把匈奴拦腰斩成两段。即使匈奴撤到漠北,也是逃不出汉军的打击。 唯一让人忧虑的是,景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况愈下,日子恐怕不多了。景帝对周阳,既是君。更是亲人,关心爱护周阳,周阳每每思之。为景帝感到难过。周阳来到汉朝。扇动蝴蝶翅膀,改变了很多事情。却无法让景帝延年益寿。 人力有时而穷,周阳只能感慨,却是束手无策。 周阳唯一期盼的是,景帝不要在出击匈奴之际驾崩。景帝若是在汉军出击匈奴之际驾崩,按照古礼,就有三年国丧期,汉军不能出击大漠,就给了匈奴难得的良机真要如此的话,匈奴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更有可能前来滋扰边关。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照景帝眼下的身体状况来看,能不能挨到明年,很成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间。就到了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快生产的时候,景帝下旨,要周阳放下耸务,在家里陪着二女。 这是人生的大事,于情于理都该如此,周阳是巴不得,暂时把军务交给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安安心心的在家守着二女,准备当父亲了。 除了周阳,还有许茹,整天里围着二女。生怕有个差错。周亚夫一有空也过来,他说得最多的是“怎么还不生呢?”他想抱孙子,想得都快疯了。 “你怎么说话的?生孩子不是烧火做饭。想生就生。”许茹往往以此言回敬他。 虽给抢白了,周亚夫不仅不恼,反倒是更加欢喜,抱孙子的心情着实不错。 除了周亚夫、许茹这些周家至亲外,景帝一天要问几次。刘彻更是一有空就跑来,一见面就问:“姐夫,我什么时间能当舅舅?” 周阳就回答:“问你姐姐去!” 周阳巴不得马上就做尖亲。可是,这种事不是他说了算。 王皇后每天都要派好几拨人来,嘘寒问暖。 快到生产那几天,隆虑公主,平阳公主两姐妹更是住到破虏侯府,守着南宫公主。平阳公主就是阳信公主,嫁给平阳侯曹寿后,改名号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嫁给曹寿这事,景帝是给逼的。万分不愿,对这个女儿亏欠甚多。景帝过意不去,赐平阳公主长公主的名号。 在汉朝,公主分为长公主和公主,长公主的身分地位名号要显赫得多。 这天。周阳在屋里陪着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三人正说间,平阳公主和隆虑公主进来,道:“姐夫,你出去,出去!我们和姐姐有话要说。” “什么话?我能听听吗?”周阳很是不 “这是我们妇人的体己话儿,你不能听!”平阳公主脖子一偏,露出白哲的肌肤,颇有些调皮,脸上带着笑意,甚是开心。 平阳公主嫁给曹寿,守着一个病侯爷。一直过得不开心,难得有欢笑的时候,周阳本不想走开小把她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又有些不忍心,只得离开。 “嘀嘀咕咕”。周阳一出房门,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絮叨声音,还有南宫公主、张灵儿的轻笑声。几个女人搅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竟然这么开心。 “妇人呐!”周阳感慨一句,摇摇头。来到院子里踱起了步。 院子里佣仆奔走来去,忙前忙后,为生产做着准备。周阳有心去帮忙,可是,于这等事他又做不来,不知从何做起。 “哎!”明明是周阳要做父亲了,竟然没他什么事了,世道真方,常。 “见过大帅”。卫青大步而来,冲周阳见礼。 “卫青,你来做什么?,小周阳停下来。打量着卫青。 “大帅,末将前来,是有些军务耍禀报大帅,请大帅定夺。”卫青禀报。 “不是说了,你和李广、程不识他们商量着办么?”周阳有些意外。卫青的才智极为了得,李广、程不识二人皆是名将,三人商量着办,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大帅,这事我不能和他们商议,这是犯忌的事儿。”卫青左右一打量。见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轻声道:“大帅,末将说句冒犯的话。万一在大军出击匈奴之时,生不测之事,我们该怎么办?。 他说的不测之事,是指景帝驾崩一事。 这事,周阳也想过,可是。如何定夺,这得看新君的旨意了:“这事,我也不清楚,到时视情形而定。” “大帅,可不能这样呀!”卫青有些焦虑:“若是大军驰骋于大漠之上,生不测之事,后果极为严重,大帅不得不虑呀。 若是汉军出击之际,景帝驾崩,后果非常严重。演变成灾难性的后果都有可能,毕竟皇帝是至高无上的,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大。 可是,汉朝没有现代这么达的医学,不能预测景帝的寿命还有多久,即使仓公也不能。 “卫青,这话出你的嘴,入我的耳,不得为第三人道。”周阳苦恼的摇摇头。 “诺!”卫青正是知道这话有多冒犯,这才只对周阳说起,不与李广和程不识商议。 “还有什么事吗?。周阳问道。 “没有了。卫青施礼告退。道:“末将告退。 “好吧”。周阳一挥手,道:“你下去吧!” 卫青却是直愣愣的站着,并没有动,一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阳,精光四射,好似九天之上的骄阳一般炽烈。 周阳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惊讶之极:“卫青,你这是怎么了?。 “呃”。卫青嘴里出一阵磨牙的声音。却是没有下文。 卫青是咋,懂礼的人,恭谨异常,就从来没有如此失礼之事,周阳更加不明白了。 “格格!”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银铃似的笑声,清脆悦耳。只见卫青的眼睛瞪得滚圆,好象贪婪的财主遇到不世奇珍似的。 周阳顺着卫青的目光,扭头一瞧,只见平阳公主正莲步款款而来,步履轻盈,好似一阵风,飘了过来。一双俏媚眼瞄着卫青,有着异样的神采。似在传递某种神秘的信息,一张俏脸上有着淡淡的羞色。 原来不是看我!周阳长舒一口气,给卫青那种目光打量着,真不舒服,还以为卫青有断袖之癖呢小想歪了。 周阳把平阳公主和卫青一打量,下巴差点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了。 平阳公主洁白如玉的右手掩着小嘴,吃吃的笑着,浑身泛着喜悦与活力,不住颤动,赛过惹人怜的鲜花。自从她嫁给曹寿以后,就没有如此欢喜过,这绝对是自内心的。 再瞧卫青,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大了。直接石化了。要不是他的胸部急剧起伏。一定把他当作一尊雕像。“卫青!”周阳轻轻一碰卫青,卫青没反应。周阳再碰他一下。仍是没反应,右手一握拳,砸在卫青肩头上。在他耳边沉喝一声:“卫青!” “啊!卫青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打量着平阳公主的目光更加炽烈。 “噗!”平阳公主嫣然一笑,宛若百花绽放,美不胜收,莲步轻点,象轻盈的乳燕一般,翩翩飞回屋里。 临进门时,还回过头,打量一眼卫青。俏脸上全是笑意。 卫青失魂落魄,仿佛丢了魂似的,脚一抬,就要冲进屋里,却给周阳一把拉住:“卫青,你做什么呢?” “大帅,你说世上有没有一见钟情?。卫青突如其来的问道。 “有啊”。周阳挺挺胸。昂起头,大是得意的道:“你姐姐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吗?” 这本是调侃的,卫青应该分辩几句的。可是,卫青却是容光焕:“大帅,那我就一见钟情了”。 第四十四章 喜得贵子 纹个,一一,周阳有此丹语,众也太直接了吧。和卫青孵州川小符。转念一想,人深陷情网之时,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举动,卫青如此直截了当,倒也不惊奇。 “大帅,她是你府上的丫寰么?”卫青可怜巴巴的打量着周阳,以乞求的口吻道:“大帅,你就把她给末将吧,末将愿为你做牛做马!” 一双明亮的眼里有着异样神采,极是期盼,生怕周阳不同意。紧张得死死的绞着手,手背都青了,太过用力。 卫青是个血性汉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眉头都不皱一下,周阳和他认识这么久,就没见他如此紧张过。 “爱情呐,总是那么摧残人!”周阳感慨无已,卫青多硬的汉子,一旦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却是不能自拔。 “卫青,你什么眼神?情迷双眼了?”周阳有些好笑,堂堂皇家公主,竟然给卫青说成是周阳府上的丫寰,要不是周阳亲耳听到,还真是不信:“她是平阳长公主!南宫的妹妹!” “长公主?”卫青的虎目陡然之间瞪圆了,有些愣:“这个 平阳长公主,那是哥高在上的多金枝玉叶,卫青虽然已经封侯,和她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呢。 这问题在卫青脑海里只存在一瞬,只听他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娶到她!” 声音并不大,却是极为坚毅,好象面对匈奴大军一般勇毅,毫无退缩之意。 周阳听在耳里,奇在心头,这个卫青他是怎么了,对有夫之妇如此上心。 “啪!” 周阳重重拍在自己额头上,猛然想起。卫青的老婆就是平阳公主。按照历史的展,卫青要不是遇到周阳,给收入军中的话,如今的他,应该是平阳公主府上的一个车夫,为平阳公主赶车的,相当于现在的司机。 卫子夫给汉武帝召进宫,卫青也跟着进宫,先是去建章营受,因为阿娇争风吃醋,他差点给馆陶公主派的人杀死。这事让汉武帝知道了,特的把他保护起来,才有后来的大将军。 “难道说,这是他们的宿命?无法改变?”周阳甩甩脑袋,难以置信。“大帅,你”卫青诧异的打量着周阳,他要娶平阳公主。周阳干嘛打敲自己的额头,卫青很是不解,难道周阳要从中作梗?一想到此点,卫青莫名的一阵惊惧。 “卫青,我告诉你,你真要想娶平阳长公主的话,你有得等呢,她有丈夫的!”这种事很是好笑,周阳真想大笑一场,却是强忍住了,没有笑出来。 “我等!十年八年,二十年,我都等!”卫青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坚定异常。 按照历史的展,平阳侯曹寿应该没几年好活了。卫青要是等下去的话,未必没有希望。可是,谁也不知道曹寿什么时间死,也许三年两年,也许十年八年,周阳可是改变了很多历史的,曹寿长命一些也有可能。 听了卫青如此坚定的话语,周阳一阵无言,愣怔了一阵,拍着卫青的肩头道:“卫青,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兵!打仗不含糊,追妇人跟打仗一样的劲头!”大拇指竖得老高。 卫青挺挺胸,昂着头,极是受用。打仗立了功,卫青是谦逊的,可是,这种情事,哪个男人会落下风呢?卫青虽是名将之才,也是人! “卫青,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阳左右一打量,不见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平阳侯曹寿是个病侯爷,你是知道的,他命不久矣!” 卫青就是出身平阳侯府的,曹寿对他还不错,可是,这种情事,卫青对他尽管很感激,却不能手软。可以送钱,可以推功,却不能让自己心仪的妇人。 “真的?”卫青声调很高,尖细刺耳,比起战号还要响亮。 “你出身平阳侯府,这个病侯爷的情形,你难道还不了解?”周阳反问一句。 “嗯!”卫青重重点头。 “慢慢等吧!你先去忙军务。”周阳紧抿着悄唇,强忍着笑意。 这话有调侃之意,可是,卫青却是大声应命,飞也似的跑走了,精神抖擞,仿佛上战场似的。周阳望着他的背影,不住摇头:“慢慢等吧,等吧!三两年,兴许是十年,甚至更长!别等得卫青胡子都白了,曹寿还活着,那卫青就惨了。” 真要如此的悄,那就是卫青的人生悲剧,是让人感叹的爱情故事。 曹寿的身体不好,他能活多久,谁说得清呢?要想让卫青早点娶到平阳公主,来点特别的,缩短曹寿的性命,可是,谁做得出来呢? 周阳前思后想,为卫青担心,摇着头,回到屋里。只见屋里唯有南宫公主和张灵儿二人,隆虑公主、平阳公主不见人了,问道:“她们人呢?” “平阳不知道搞什么鬼,突然之间,跟吃了蜜似的,笑得跟花儿一样,不住颤动,问她又不说。”南宫公主轻摇螓,有些迷糊。 “她呀,那是看中了一个俊面少年郎。”周阳呵呵直笑。 “胡说!不许胡说!”南宫公主俏脸一沉,提醒道:“这可是有伤皇家威仪的话,要是给人听了去。有你好受的。” 皇家脸面不可侵犯,即使是周阳,也不能碰触这一 “我没有乱说,是真的。”周阳抚要把事情经过一说,最后道:“他们眉来眼去,你说她是不是看中卫青了?” “真的?”南宫公主原本斜靠在软榻上,一闻是言,猛的坐起来,一双妙目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周阳:“真有其事?。 “我能说假话?”周阳肯定一句。 “怪不得平阳如此欢喜,原来是有好事了。”南宫公主笑起来,俏脸上全是笑意,仿佛绽放的鲜花般美艳动人:“平阳嫁给平阳侯,就没开心过。守着个病侯爷。真是难为她了!” “可不是嘛。”周阳接过话头,以另类口吻感叹道:“你那个妹夫,一个病侯爷,气息奄奄,他能爬得上妇人的肚皮么?” “啊”。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眼睛猛的瞪圆了,死盯着周阳。她们绝对想不到,一向文雅的周阳,竟然会说出如此流氓气十足的话,要不是她们亲耳听到,还不相信。 “格格!”紧接着,二女又是掩着小嘴直笑。周阳的话虽然有些难听,却是实情。二女一边笑,一边打量着周阳,那意思是说,哪象你,折腾得人死去活来的。 笑了老一阵,二女这才收声。 “真要这样的话,平阳就终身有靠了。卫青是个血性汉子,为人不错”。南宫公主代平阳欢喜,夸赞起卫青了。 “那是,上嫁还未了,下嫁已找好”。周阳摇着头,感慨起来,就是有点狼狼之语。 “你”怎么说话的?,小南宫公主盯着周阳,轻斥起来。这虽是实情,却是有些扎耳朵,那是她的亲妹妹。 “口误,口误!”周阳忙着撇清。 默默默 “姐夫,你别紧张!别紧张!”刘彻围着周阳,不住宽慰周阳。 听着屋里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痛苦的呻吟声,周阳能不紧张吗?说来也巧,二女竟然同时临盆,二女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周阳听在耳里,惊在心头。 为人之父固然让人欢喜,可是,此时此刻,周阳的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双手紧握成拳,使命的攥着,大冷的天,额头上却全是汗水。 周阳在血水里洗过澡,在死人堆里睡过觉,出生入死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就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紧张过。 这可是自己的妻儿,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任谁处此之情。都会如周阳一般紧张。 “呼!呼!呼!”周阳不住的吐长气,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是没用,越来越紧张,神经绷紧到了极致。 “姐夫,放轻松点!放轻松点!”刘彻不住给周阳捶背。 “姐夫,你怎么这么紧张?”阿娇一脸的笑容:“我可是有侄儿侄女了呢,我好欢喜!” 望着明媚如花的阿娇,周阳不住甩头,嘀咕一句:“等你生孩子时,就知道紧张了。” “姐夫,休要胡说!”阿娇的俏脸刷的一下就绯红了,淑女形象不存,双手一挥,就要来掐周阳。 “来吧!掐我吧!”周阳真希望阿娇掐他,用痛楚来减轻紧张感。 “呃!”阿娇一双白玉似的小手停在空中,却是没有落下来。 “阿娇姐姐,姐夫没说错,我会好好努力的!”刘彻接过话头,冲阿娇一吐舌头,调侃起来。 “你这个小毛孩子,乱说什么呢?”阿娇恨不得立时把刘彻掐着吃了。却给馆陶公主拦住:“阿娇,不许对太子无礼阿娇狠狠瞪了刘彻一眼,却换来刘彻的皋脸,无奈的翻起了白眼。 看着二人打闹,周阳的注意稍微转移了一下,要好受些了。 “周阳,你不用紧张,会好的!”景帝在王皇后的搀扶下,赫跚着过来,宽慰周阳。 周阳越是紧张,景帝越是欢喜,那说明周阳关心南宫公主呗。 景帝的身体一直不好,可是,他要做外公了,哪能不来的。周阳打量景帝,只见景帝面容憔悴,步履虚浮,要不是王皇后扶着他他恐怕是走不动路了。想起景帝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周阳心里不由得一疼。 “周阳,你不用紧张王县后也来宽慰:“这里的太医都精于此道,稳婆是最好的,就连仓公也来了,不会有事。” 她嘴里说不会有事,其实她也很紧张。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万一有个好歹,谁也受不了。要知道。在汉朝,没有现代这样达的医学,生孩子的死亡率不低。 “阳儿,你放轻松些。”周亚夫裂着一张嘴,笑呵呵的。宽慰着周阳,眉头一轩:“怎么还没好?” “你这个周亚夫!”景帝数落起来了:“这是生孩子,不是打仗。你以为听你的号令就行了,要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 “呵呵!”周亚夫给数落了,却是欢喜不已,仿佛他欠揍似的。 今天,周阳府里最是热闹了,景帝、皇后、太子、太子妃、馆陶长公主、平阳公主、隆虑公主全到了不说,张不疑、张辟藩、张通这些张氏子弟也到了,可以说济济一堂。 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就没有哪家生孩子能齐聚这么多风云人物,就是吕太后心爱的宝贝女儿鲁元公主也没有这份荣耀。 这不仅仅刀旧宫公辛身份高贵。是金技玉叶。还在干周阳的功劳极炙牲刊中的份量极重。 南宫公主和张灵儿的呻吟声不断,周阳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时间在难挨中度过。 渐渐的,景帝、王皇后、周亚夫、馆陶公主这些有过经历的人都紧张起来了。生孩子,越是不顺利,时间越长。 景帝眉头一挑,有些焦虑,招手召来仓公问道:“仓公,怎么回事?可有凶险?” 凶险二字,周阳听在耳里,仿佛雷霆一般,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在地上,幸得刘彻眼疾手快,忙把他扶住。 “皇上,是有些不寻常”仓公一开口,就给景帝打断了。 只听景帝焦虑的道:“什么?不寻常?,小 “皇上放心,公主没有危险。”仓公忙回答:“是龙风胎。” “龙凤胎?”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死盯着仓公,追问道:“真的?” “皇上。臣敢欺骗你么?”仓公笑呵呵的道:“皇上,你就收拾好心情,准备做外公吧!皇上,两个白胖小子,你抱得过来么?”仓公的心情不错,调侃起来了。 “再多几咋”联也抱得过来!”景帝红光满面,欢喜不已:“龙凤胎啊!周阳,你真行!” “皇上,是南宫行!”周阳把仓公的话听在耳里,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了。原本就怀疑是双胞胎,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这更让周阳欢喜的事情了。 “那是,那是!是南宫行,你不行”。景帝欢喜过头了,有些语无伦次了。 一众人把翁婿二人打量一阵,大是摇头,莞尔无语,这是什么话呀?什么行呀不行的。生孩子,光有妇人能生出来吗?南宫公主有功劳,周阳也有功劳呀! 张不疑拉着仓公,询问张灵儿的情形。仓公笑呵呵的道:“你不用担心,收拾好心情,等着抱外孙吧。哦,是玄孙!两个!”食指和中指伸出来,在张不疑面前一晃。 “龙凤胎?”张辟疆眼珠一翻,精光四射,有些难以置信。 仓公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太好了!”周阳仰天大叫一声,吓嗵一下跪在地上,不住叩头道:“苍天啊,大地啊,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赐给我两对龙凤胎!” 两对龙凤胎,任谁也架不住这份狂喜。周阳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袭击着,头脑嗡嗡直响,只知道口头。额头青了,红了,出血了,他仍是在叩头。 “阳儿,快起来!”许茹心疼不已,忙来相扶。 “我要。头!我要感谢皇天后土,苍天大地”说到后来。周阳语无伦次,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幸福得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阳感谢之心甚诚,周亚夫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把周阳拉起来。 “哇!”一声洪亮的儿啼声响起。 “是个胖大小子!” 院中众人仿佛早就练好似的,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哇!”又一声洪亮的儿啼声响起。 “又一个胖大小子!”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的吼起来。 “哇!哇!”两声略显柔弱的声音响起。 “两个闺女!”众人再一次异口同声的尖叫起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在院中待命的太医们,向景帝道贺。 “呵呵!呵呵!”景帝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了,欢喜得话也说不出来,唯有裂着一张嘴的份儿。 “恭喜大帅!贺喜大帅”。 “恭喜张老爷了!贺喜张老爷子!” “恭喜太尉!贺喜太尉”。 一阵阵喜悦的声音响起,直上云霄,周阳破虏侯府的喜悦达到了顶点。 周亚夫和景帝两人竟然同时抱拳,向对方道姿,齐声道:“恭喜亲家”。 在这一刻,二人欢喜过甚,竟然忘了君臣礼节,只管着道贺,末了还同时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呵呵!” “联有两个外孙!”景帝拈着胡须,欢喜无已。 “我有四个孙儿!”周亚夫眼睛眯在一起,嘴角的纹路更加清晰,宛如沟登。 “我有的个外甥了!”刘彻不住拍掌。 “我有两个儿子!两个闺女!我是最幸福的男人!”周阳仰向天,冲天一声咆哮,宛如炸雷轰鸣,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来了!来了!”四个女仆小跑着过来,手里抱着婴儿。 “好儿子!好闺女!”在这一刻,周阳的眼泪又涌了出来,飞也似的冲了上去,从女仆手里接过一个婴儿,打量之下,只见白白净净的,小嘴正吸吭着白嫩的手指,眼睛乌溜溜的,在周阳身上直转。 “儿子,叫爸爸!”周阳逗弄着。 “大帅!”一个女仆把一个婴儿递到周阳面前。周阳一把接过来,紧紧拥在怀里。 “大帅。”最后两个女仆把两个婴儿递到周阳面。 周阳左手一介”右手一个,就没有手抱了,脱口而出的埋怨起来:“阿母,你当年怎么不给我生四只手呢?。 第四十五章 单于的无奈 刃只年。,那不成了怪物。众人不由得周灿”洲引忙脚乱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欢喜的笑了。 一下子添四个儿女,手却不够,任谁都会有此感慨,景帝他们不由得哄笑起来:“给我抱!给我抱!” 一众人呼啦一下,全围上去了,争着抢着,从周阳手里抱过孩子。 只转眼功夫,周阳手里的两个婴儿就给人夺走了,不由得大叫:“那是我的孩儿,给我!给我!” 周阳是吼得山响,却是没有人理他,抢到手的。忙着逗弄,没有抢到手的,却是不甘落后,笑呀逗的,忙个不停。 景帝正要去抱一个男婴,却给周亚夫手疾眼快,一把夺了过来。景帝脸一沉,端起皇上架子:“周亚夫,给联抱!联是皇上,得先抱!” “皇上,今儿是只叙亲情。不叙君臣之道。你是我的亲家,和我一般大。”一向口齿不好的周亚夫,竟然伶牙俐齿了一回:“论年岁,你还没有我大,得我先抱。” 这是私事。当然要论亲情了,景帝给周亚夫一句话噎住了,只得退而求次:“那我们两个逗。”也不管周亚夫同意不同意,笑呵呵的道:“多白多胖的小子,给外公笑一个。” 周阳努力半天,也没有夺回一个,大是郁闷:“这亲戚多了有什么用?什么不抢,抢我的幸福!” “姐夫,你别在那里嗥了。没用的!”刘彻抱着一个女婴,笑得脸上绽放出了鲜花。 周阳一阵打量,这里他插不上手了,快步进屋。只见南宫公主躺在软榻上。极是虚弱,脸色苍白。一身的汗水。女仆正在给她擦拭身子。 “可苦了你!”周阳大是肉疼,南宫公主多漂亮的人儿,迷一生养,竟然如此不堪。这生孩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幸好。男人不用受这苦! 紧紧握着南宫公主的玉手。有些冰凉,不似先前那般温热,周阳一阵怜惜。紧紧的拥着伊人。 南宫公主极是疲惫,却努力打起精神,冲周阳笑笑,把一颗螓埋在周阳怀里,轻轻的道:“我很幸福!我们有孩儿了!” “嗯!”周阳的热泪再次流了出来。 南宫公主伸出如玉般的素手,为周阳擦拭眼泪,道:“快去看看灵儿妹妹!快去!” 生孩子这事,不可能把二女放在同一个房间,要分开。张灵儿就在隔壁,周阳万分不舍,可是,张灵儿也是他心爱的女人,不得不去看,在南宫公主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南宫公主娇羞中,道:“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站起身,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来到隔壁房间,一进入,只见张灵儿虚弱的靠在软榻上,一看见周阳,妙目中闪过一丝明亮。冲周阳嫣然一芜 周阳如沐春风中,快步过去,紧握着张灵儿的手,她的小手有些凉,身上全是汗水。脸色苍白,周阳一阵肉疼:“灵儿,可苦了你!” “不!我很牵福!”张灵儿轻轻摇头,声音很细:“能给夫君生儿育女,是我的福气!” 周阳紧紧拥着张灵儿,右手在她玉背上轻轻抚动,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阳这个屋里一趟。那间屋里一会,不停的跑。真想把二女抱到一起,说他咋。几天几夜,可是,二女身子太虚弱,不能折腾。只能由周阳来回跑了。 跑了一阵。景帝抱着一男一女。在王皇后、刘彻、阿娇、馆陶公主他们的陪伴下,脚步轻盈的进来了。 张不疑和张辟疆一人抱着一个婴儿,满面生风的进屋。 周亚夫和许茹二人一脸的幸福,紧随着众人进屋。 “周阳,你给联添了两个外孙,联心里欢喜着呢。你准备给取什么名?”景帝打量着周阳,极是赞赏。 这个爱婿真不一般呀,不仅打仗厉害,会做人,连“造人”也是这般惊天动动,一来就是两对龙凤胎,非常之人呐! 周阳只顾着乐,还没有想过这事:“岳父,这事容我想想。” 不叫皇上,叫岳父,倍加亲切,景帝更加欢喜,笑道:“要不。我这皇上兼岳父厚着脸,给他们取个名,怎样?” “谢皇上!”周阳还没有说话,周亚夫就抢着说话了。给景帝赐名,那是何等的荣幸事儿,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阳本想自己给取名,可是,景帝不仅仅是皇帝,还是外公,他有权取名。想了想,周阳道:“那就有劳岳父了。” “嗯!”又一个岳父,叫得景帝浑身通泰,笑道:“你是将军。这为将者有一句警言,为将不过三代。从周勃算起,到周亚夫,你这一代,你们周氏已经三代将门了。为将不过三代,不一定,有一点是一定的,为将者多杀戮,是以你要谨记此点。打仗嘛,哪能不杀戮的。可是。并不妨碍多一分仁慈,联就把这仁慈二字拆开,给你的两个宝贝儿子作名字,他们就叫周仁、周慈吧!” “周仁?周慈?”周阳品评起来,这名字不错呀,欣然点头,道:“谢皇上!” 景帝这是在告诫周阳,能不杀戮则不需要杀戮。当然,以景帝之明,另一层意思是说,当杀戮的时候,不必手软。 “周仁!周慈!好名字!”周亚夫大声赞叹,紧接着就是裂着大嘴乐呵起来:“我的孙子有名字了!” “谢父皇!”南宫公主就要站起身向景帝行礼,却给王皇后按住了:“南宫,快别动,你身子虚着呢!虚着呢!” 王皇后当了外婆,自然是欢喜。可是,把南宫公主那副虚弱疲惫样儿看在眼里,大是肉疼,恨不得以身相代。 “这两咋,闺女嘛,联就把娴雅二字拆开来,就叫周娴周雅吧!”景帝凝视着两个女婴,眼里尽是慈爱之色。 这两个女婴中,有一个是张灵儿所生,和景帝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景帝是仁慈之君。不会有轻重之别。 “周娴!周雅!”周阳略一沉吟道:“这名字好!适合女子!” 暴帝乐呵呵的逗起了婴儿。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 当晚,周阳大排宴席,宴请一众亲朋好友,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赶来道贺,其间的热闹可以想象,直到兴尽方才散去。 自此以后,周阳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件乐事,那就是在军务之余。面对娇妻弄稚子,多么的让人舒心! 默默默 单于庭,朔风怒卷,大雪飘飞,鹅毛般的雪花飞舞,地上积雪数尺。一派银装素裹。 不计其数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 不时有匈奴兵士骑着骏马。穿着皮甲,接着弯刀,背着弓箭顶着寒风,踏着积雪,来回巡逻。马蹄过处。雪花飞溅。极是壮观。 众多的帐幕中,单于的王帐最是显眼,巨大,异于寻常帐幕,还有在朔风中招展的王旗。 王帐中,炭火升起,温暖如春,与帐外的寒冷恰成鲜明的对比。 军臣单于高踞王座上,狐裘皮帽,左手紧握着黄金权杖,不停的转动。面前的短案上摆放着一只全羊,还有温热的马**,可是,军臣单于食欲全无,虎目中光芒闪烁,不停的在一众臣子身上扫过。 他的目光森冷如剑,扫到谁身上,谁就打个冷颤。 匈奴没有多少国事,处理国事。三言两语便完了,时间多的是。在这样的大冷天,聚在王帐中饮宴,吃美味的羊肉,喝温热的马**,这是上千年的传统。 每当此时,群臣高声喧哗,大声叫嚷。放开了喉咙,尽情的吃喝。可是,如今的群臣,却是表情各异,有的气愤,有的无动于衷,有的大气都不敢出,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不一而足。 更让人惊讶的是,一众大臣更没有吃喝,面前的羊肉、马**原封未动。在以往。即使军臣单于不吃,他们也会自顾自的吃喝,象今天这种情形,不是绝无仅有,在匈奴上千年历史中也不多见。 原因没有别的,只是因为匈奴君臣犯愁。愁得没了食欲。 他们之所以犯愁,那是因为他们愁强大的汉朝,愁战力惊人的汉军即将到来。 在匈奴上千年历史中,匈奴打过败仗,形势也危急过,就是从来没有如此危急。赵武灵王、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之地,那时节的匈奴自上而下弥漫着一股失败情绪,可是,匈奴却不会灭亡,因为赵军、秦军不可能追到大漠深处。 而如今,汉军虽然还没有大举来犯,可是,汉军惊人的战力已经让他们从心里感到惊惧。 东胡一战,匈奴虽然损失惨重。侯产儿被杀,这对匈奴来说,不过是皮毛罢了,还未伤筋动骨。可是,汉军是在深入东胡腹地千多两千里的地方,把侯产儿的精锐大军给全歼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汉军具有追入大漠的实力! 汉军不仅深入大漠,还能保持惊人的战力,这在匈奴与华夏上千年的战争中,就没有出现过,即使强悍的秦军也没有如此惊人的战力。 如今的情形对汉朝极为有利。汉朝肯定会追入大漠,时间就在来年的春天。离现在只有数月时间了。 与汉军正面硬撼。打不过,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避开汉军的锋芒。与汉军在草原上缠斗,这一办法是不错。匈奴君臣一度认为此计奇妙,可是,汉军已经摆出一副要进攻河套之地的架势。 河套之地的重要性不用说的,一旦给汉朝拿下河套之地,无异于把利剑对准了匈奴的心脏,任由匈奴撤退到哪里,都避不开汉军的兵锋。 放弃龙城,虽然让人万分不甘心,却可以保存匈奴的实力,军臣单于可以这么做。放弃河套之地,匈奴必亡无疑,军臣单于自从得知汉军要对河套之地动手的消息后。一直心神不宁,整日里犯愁,不得不召如集群臣商议。 不商议还好,一商议,这忧虑就象瘟瘦一样在群臣中间延蔓开来。最初商议时,群臣还会谩骂汉朝,骂汉人胆随着商议的次数越来越多。群臣对此事越来越是惊惧,到了眼下时节,他们连最喜欢的喝酒吃肉都没有兴致了。 愁啊! 军臣单于无奈的一拍额头。端起酒碗,道:“来,先喝酒吃肉。再来商议。” “喝酒吃肉?”群臣兴趣缺缺。却又不得不陪军臣单于,只得端起酒碗。道:“谢大单于!”谢声中,早已没了昔日的欢喜之情很是机械。 “大单于,我们该如何应对?”有心急的大臣问道。 “如何应对?”军臣单于苦恼的揪着头,他脑袋上的头原本就不多了。这段时间不断的揪头,如今脑袋上 “中行说,你说,该如何应对?”军臣单于实在是苦无良策,不得不向中行说求助。 中行说为匈奴群臣瞧不起,可是,这些大臣知道,中行说的智计相当不错,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中行说身上。 “大单于,奴才实无善策。”中行说摇摇头,左手捂着胸口,叹息一声道:“任何的计谋,都要一刀一枪的来打,若是打不过,再好的计谋也是没有用,奴才实是计穷。” “胡说!”军臣单于怒斥一说:“你是汉人,你看到汉人势大,就不愿为大匈奴效力了。是不是?来啊,拉出去砍了!” “对!他是汉人!可恶的汉人!” “汉人最可恶!” 一众大臣马上就附和,叫嚷开了。 汉朝创建之初,匈奴把汉朝当作仓库。予取予求。那时的匈奴很惬意。并不恨汉人,汉人是他们的猎物,他们是猎人,猎人哪会恨猎物的。自从长城大战之后,匈奴吃了败仗,败得很惨,就恨上了汉人。因为汉人不再是温顺的绵羊,任由他们宰杀。 到如今,汉朝势盛,匈奴对汉人在痛恨之外,又多了一种叫惊惧的情绪,一有机会就要骂汉人。 强者历来只有讥嘲与不屑,只有弱者才有痛恨与气愤,谩骂是弱者的专利。如今的匈奴已经成了弱者! 两个亲卫进来,不由分说。把中行说拖出去了。 “大单于,奴才是真的计穷,苦思无计了!”中行说吓了一大跳,哪有这样的道理,竟然因为想不出好主意,就给军臣单于治罪。转念一想。这都是种族问题,他是汉人,军臣单于才这般对待他,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汉奸呢? 中行说象拖死狗一样给拖了出去,告饶乞求都没有用,不由得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中行说,大单于问你,有没有善策?若是没有,就去见你们的汉皇刘邦吧!哈哈!”亲卫大声问道。刘邦是一个笑话,亲卫提起他。那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要杀便杀吧!”中行说伸长脖子。 “动手!”亲卫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狠狠的劈了下来。望着明亮的刀光。中行说浑身直冒寒气。却是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弯刀劈将下来。 弯刀并没有砍下中行说的脑袋,而是在他的脖子上停了下来。弯刀上的冰凉传来,中行说大是惊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大单于有令,叫中行说进帐!”帐幕里出来一个亲卫,大声传令。 亲卫架起中行说便进了王帐,那些大臣一脸的惋惜,竟然没有杀了他。 此时的中行说浑身汗湿,脸色苍白,那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七魂去了六魂,好象死狗一般给亲卫扔在地上。 打量着地上的中行说。军臣单于难得的笑了,道:“中行说,你没有骗本单于,本单于很高兴!可是,你这个汉人,却没有一个好主意,本单于很是不高兴!你说。本单于如何处置你为好?” 中行说终于明白过来,军臣单于是试他的,并不是要杀他,一颗心方才落回肚里,忙道:“谢大单于!谢大单于!” 他表面上感激万分,不住口头,心里却是感慨无已:“悔当初。做了汉奸!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你想不出好主意,那你就给本单于拿主意。”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四射:“无论如何,河套之地不能落在汉人手里,那关系到大匈奴的生死,即使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本单于也要保得河套之地万全!中行说,你说,本单于率军进入河套之地,能不能保得河套的万全?。 河套之地太重要了,正是因为河套之地具有不可估量的战略价值,才成为中国与北方少数民族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数千年来,战死在这里的双方将士没有千万之数,也有数百万之多。 “大单于,若是奴才所料不差,大单于率军进入河套之地的话。大匈奴必将全军覆没。就是大单于你,恐怕也难以生还!”中行说略一沉吟,如实相告。 “胡说!” “大单于神威难测,自能万全!” 一众大臣齐声喝斥起来。中行说这话太直接,太吓人了。 “河套之地在阴山南麓。交通南北的是为数不多的道口,若汉军切断道口,再来与大单于交兵。敢问大单于。能有多少逃出来的机会?。中行说不理睬一众大臣的喝斥,大声反问一句。 一座阴山,就把大漠分隔开了,阴山以南,气候温暖,土肥水美,而阴山以北却寒冷异常。连结阴山南北的就是为数不多的道口。若是给汉军拿下了道口,匈奴的后路就会给切断了,匈奴插翅难逃。 “头曼单于败于河套之地。多少大匈奴的勇士死于三大道口上,至今,那里的草还是红色的,大单于难道忘了?”中行说再问一句。 蒙恬大败大匈奴于河套之地,匈奴想从三大道口逃走,却给秦军架起强弩。射杀无数。数十上百年过去了,那里的草仍是红色的,这事,匈奴谁不知道?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口气,再无言语。 第四十六章 景帝驾崩 景帝卧在软榻上,面容蜡黄,气息微弱,已是病入膏盲之象。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黯淡无光。人也瘦了一夫圈。 “呜呜!”望着景帝,王皇后回想起与景帝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不由得饮泣起来。 刘彻在侧,忙宽慰王皇后:“阿母,你莫要哭泣,不会有事的”。 “嗯!”王皇后虽是点头。却是哭得更加伤心了。 刘彻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一句宽慰的话说完,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景帝缓缓睁开眼,轻轻的道:“传周亚夫 “父皇,你安心歇着,有事,容你好了再说刘彻忙劝道。 “不!”景帝缓缓摇头,道:“彻儿,为父的时间不多了,不多了!有些事,必须得做了!不能留给你,周亚夫就是一件。快”。 景帝的声音很轻,却是不容置疑,刘彻万分不愿景帝操劳,也是不得不遵旨行事。春陀急匆匆而去,没多久,就领着周亚夫进来。 周亚夫一见景帝的面,叶嗵一声,跪在地上,手脚并用,膝行而前,扶在榻沿上,放声大哭起来:“皇上!皇上!” 景帝与周亚夫这对君臣,感情非同一般。尽管他们之间有分技。尽管周亚夫不善为政。多次坏景帝的大事,这种感情却并没有减弱,反倒是更加深厚。 汉文帝驾崩之际,就拉着景帝的手说“国有难,找亚夫”。当时的周亚夫,名声并不显赫,却是托孤重臣。后来,七国之乱起,景帝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想起了汉文帝的话,果断启用不为人知的周亚夫,才有周亚夫这个名垂千古的名将。 对于周亚夫来说,景帝有知遇之恩,把他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将军,变成身系天下安危的重臣,这份感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如今,景帝龙体越来越差。挨不了多少时间了。周亚夫想起君臣之间的种种事情,不由得悲从中来,哭得特别伤心。 “周亚夫,你小声点王皇后忙着提醒。 “哭吧”。景帝听着周亚夫自内心的哭声,大是欣慰:“周亚夫,你哭得越是伤心,联越是欢喜。来,坐到联的身边来。景帝右手在榻沿上一拍,努力想坐起来小却是无力。刘彻忙扶着景帝坐起来,在景帝背后垫了一叮。软垫。 景帝伸出枯瘦的右手,握着周亚夫的手。微微一笑道:“周亚夫,我们这对君臣,不知道后人会如何评说?七国之乱起,联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不得已把你这个不为人知的细柳将军拜为大将。联东拼西凑,给了你几万人马,那时候,你能不能平定七国之乱,联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不愧是将门虎子,没有让联失望。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把七国之乱平定了,很好!很好!” “咳咳”。说到这里,景帝不由得一阵急促的咳嗽。刘彻忙给他捶背。缓得一缓,景帝的气顺过来了,接着道:“可是,你不善为政,数次坏联的大事,联有了杀你之心。可是。你打仗很有一套,是员难得的良将,杀了你,太可惜了。联又不忍心。 “皇上!”景帝是掏心窝子的话了,周亚夫感动无已,哭得更加伤心了。 “好在,你有吓,好儿子,周阳为你解了不少难题,这才使你安然度过。”景帝笑着拍拍周亚夫的手,道:“周阳会打仗,用兵不在你之下,人还如此年青,他驰骋疆场之上的时间还多的是,立下的大功会更多。你有这样的儿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呢?” 一提到周阳,景帝脸上泛起了和煦的笑容。若是没有周阳,就不会洗雪高祖之耻,高后之辱,就没有如今这般大好的情形,击破匈奴的希望不会如此大。 周亚夫对周阳这个爱子,打从心里欢喜。很是认同景帝的话,不住点头。人生在世,有如此虎子,夫复何憾? “你这人,是直筒子性子,话不挑明,你不明白,联就把话给你说白了吧。景帝接着,道:“小联今儿把你召来,不是要给你加官晋爵,更不是要重用你,而是要罢黜你!”无神的双眼中光芒闪动,紧盯着周亚夫。 “但凭皇上处”。周亚于处于沉痛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都说了一半。方才清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景帝。 “你以为听错了?”景帝声音突然拔高。只可惜力气不够,仍是有些低沉:“你没听错!联是要罢黜你,而且。还永不叙用!” “呃!”周亚夫嘴里传出一阵磨牙的声音,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亚夫是汉朝名将,是周阳的生父,是景帝的亲家,还是功臣之后,无论如何。在破击匈奴之际,景帝应该重用他才是,怎么会罢黜他,还是永不叙用的那种一撸到底,周亚夫无论如何也是想不明白。 “你一定以为,联无情,刻薄寡恩。”景帝脸上泛起笑容,道:“联前思后想,不得不如此。以前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联还在。联的时间不多了,不得不做了。你:二可多得的良将,周阳亦如是,你父午二人皆可驰骋泄绷诺,统军破击匈奴?可是,你已经六十有余了。而周阳才二十多岁,你说是让你立功的好,还是让周阳立功的好呢?” 周亚夫半截入土的人了,他立功不如周阳立功。周阳年青,可以让汉朝强盛的时间更长,而周亚夫仅及其身罢了,这取舍很明显。 “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你们父子二人都上战场,可是,如此一来,你们父子二人立下大功之后,朝廷如何赏你们?”景帝的眉头拧在一起:“你们周家,已经三代将门了,若是再把匈奴给击破了,如此不世之功,联无法赏了。到那时,你们周家很有可能凌驾于联之上。联虽不愿,也不得不拿你们周家开刀了!” 皇权是不容挑战的,在赏无可赏的情形下,皇帝只有杀掉功臣。 周氏一门,从周勃起,就是名门望族。若是周亚夫和周阳父子二人联手。把匈奴击破了,那是不世奇功,光芒万丈,会遮住皇帝的荣光,皇帝即使不愿,也是不得不动手。 “呼!”周亚夫心头狂跳。冷汗象水一般渗了出来? 景帝说的是实话,这道理周亚夫不会不懂,差点吓得软瘫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皇上,臣。臣,臣”结巴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怕 “你知道惧怕,那就好!”景帝很是赞赏的点头,道:“你父子二人,只能有一人上战场,你上了战场,周阳就不能去。周阳去了,你就得罢黜。周亚夫,你找个籍口。上表辞官吧!”“诺!”景帝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周亚夫哪敢有异议:“可惜呀,我周亚夫以破击匈奴为己任,却不能驰骋疆场之上!”“你不甘心,联又何尝甘心呢?”景帝长叹一口气:“如今,情势如此之好,只需大汉大军一到,匈奴就会灰飞烟灭,可是,联的时间却不多了,看不到那一天了!天乎?命乎?” 匈 匈奴。一直是悬在汉朝头顶上的一块巨石,随时可能砸下来,多少人以搬到这块巨石而努力。景帝、周亚夫自是不用说了,还有高祖刘邦、萧何、韩信、张房、陈平、周勃、文帝贾谊、晃错多不胜数,可以说无数的热血志士,甚至连吕后都在此列?临到头来,却现自己不能参与,任谁也不会甘心。 可是,天命如此,不能不认命! “哎!”景帝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把惋惜之心抛却,接着道:“父子本一体,联虽不能完成,彻儿完成。也就是联完成,联无憾!周亚夫,你和周阳本是父子。他上战场,就是你战场,他立功,就是你立功。不要与周阳争功了。” “皇上,臣无争竞之心,只是感慨而已!”周亚夫忙辩白。 “周亚夫,你赋闲在家。也不寂寞,周阳为你添了四个孙子。你弄孙为乐。颐养天年吧!”景帝挥挥手,道:“去吧!” “诺!”周亚夫领旨,站起身,冲景帝施礼告退,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一出了待兰殿,周亚夫再也忍不住了,放声恸哭起来。 “这个周亚夫,这不是存心吵人吗?”王皇后爱怜的看着景帝,嗔怨起来。 “让他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景帝挥手阻止王皇后埋怨:“周亚夫对联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满朝文武,就他最忠心。联即将大去。他心里不好受。” 景帝笑笑,道:“联有这样的臣子,这皇帝没白做!” 王皇后还要再说,景帝挥手小要她退去。扭头看着刘彻,道:“彻儿。父皇的用意,你明白吗?” “父皇,儿臣明白!”刘彻轻轻点头:“父皇是要保全姐夫。保全周氏一门!” “嗯!”景帝赞赏的点点头小道:“彻儿,你能明白便好。对周亚夫。不要再启用了,让他终老吧!可是。你要好生待他,他是父皇最忠心的臣子!” “父皇放心,儿臣记住了!”刘彻忙应承。 “周亚夫。联不得不亏欠你了!这债,联还不了,就在九泉之下,我们再续君臣之缘吧。”景帝感慨无已的道:“联这是不得已!周家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不能再大。一旦大到越限度之后,就会出问题。为了周阳,为了周氏一脉,只能委屈周亚夫了!” 景帝感慨完,不由得莞尔一笑:“联委屈周亚夫不是一回两回了,再委屈他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呵呵!” 翌日,周亚夫上表辞官,景帝立时照准。 默默“笑一个!”周阳抱着幼子小笑呵呵的逗弄起来,一脸的慈爱笑容,眼里是慈爱之色。 “哇!小家伙不仅没有笑,反倒是大哭起来,声音洪亮。 “不愧是我的儿子,哭声都这么响亮!”周阳不嫌脸皮厚,自吹自擂了一把。 “快放下!”卫子夫急忙叫道。 “放什么放?我儿子,我得抱。”周阳哪肯放下爱子,抱得更紧了。 “他尿急了,你都不知道。就知道逗。”卫子忙道明原委。 “尿急?”周阳打仗有一套小这种照顾婴儿之事却不拿手,要不是卫子夫提醒。他还真是想不到,忙道:“尿尿!尿一个”。 还没等他准备好小家伙一泡尿就出来了,对着周阳的脸,就象水龙头打开了一样喷了过来,慌得周阳一偏头,要不然肯定是“醒糊灌顶了。 这泡尿挺厉害的,尿湿了一大摊,周阳大笑起来:“真是好儿子!连尿都这么有力气!你娶妇有福气了!” “叶!卫子夫轻笑一声,俏脸飞霞,说不尽的娇羞,白了周阳一眼:“不正经!” “大帅!大帅!”周阳正要说笑,只见春陀急吼吼的冲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水,气喘嘘嘘,累得不轻。 “春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到我家讨债来了,跑得这么急?”周阳有些意外。这个太监很是沉稳,很少有慌乱的时候,象眼下这般慌张。周阳还真没见识过。 “大帅,皇匕召你进宫,快去!”春陀顾不得喘气,急忙催促起来。 “皇上?。周阳心叉咯噔一下,暗道不妙,景帝快不行了,要不然春陀不会如此急迫。 “接着周阳把爱子交到卫子夫手里,道:“南宫呢?她要不要进宫?” “都去吧!”春陀脸色惨然,眼泪差点滚了出来。 周阳顾不得多说,忙找到南宫公主。南宫公主身子还没有复原,周阳原本不想让她知道,可是。她身为景帝之女,又不能不知道,这是人伦大道,没办法的事情。 南宫公主一见周阳和春陀的焦急情形。立时明白过来,景帝驾崩之期不远了,不由得抽泣起来。跟着周阳进宫。 三人一阵急赶,赶到未央宫小进了宫,直奔绮兰殿。 一到绮兰殿,只见张辟缰、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这些文武重臣全在。他们肃立在殿中,个咋,一脸的悲戚之色。双手紧握,却是没人说话。 一见且阳到来,他们只是冲周阳点头示意,并没有象往常那般抱拳行礼。周阳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跟着春陀进去。 一步跨进去,只见景帝斜靠在软榻上。脸色黑,气息微弱。随时有可能断绝,周阳心头一跳。景帝驾崩就在眼前了。 “父皇!”南宫公主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上去,紧紧的搂着景帝。眼泪跟水一般涌出来。 “好!好!好!”景帝艰难的说了三个好字,轻声道:“南宫。你能来,父皇欢喜!你先出去,父皇还有大事要说。” 南宫公主万分不愿,可是大事要紧,不得不放开景帝,在春陀的搀扶下。出屋而去。屋外,传来南宫公主低低的饮泣声。 景帝冲周阳微微一笑,周阳走到榻前。就要见礼,景帝出声阻止:“别拘礼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听联说。 目光在太子刘彻和周阳身上掠过,病榻之前,就他们二人了。景帝颤颤巍巍的打开身旁的一个描金匣子,取出一束绢帛,展开来,轻声道:“这是高祖的遗诏。是高祖的血诏。平城之围后,高祖时刻不忘洗雪耻辱,可是,大汉国力未复,不能雪耻,高祖驾崩前,用指血写成此诏!长城大捷后,平城之耻已经洗雪,原本没必要再传下来。联前思后想,还是传下来的好。 彻儿,你要把此诏传下去。让后世之君记住,大汉的天下得来不易!大汉今日之盛,是历代皇帝忍辱负重。要他们记住,祖宗创业之艰难!” “嗯!”刘彻轻轻点头,眼泪涌出来,哭成了泪人。 “破击匈奴”。景帝的声音更轻,还有不断的咳嗽,周阳忙给景帝捶背:“彻儿,匈奴一定要击破!若你不能击破匈奴,不得入高庙!” 声音并不大,却是坚定异常,不容置疑。 不让刘彻的灵个入高庙,那是不孝,是对皇帝的最重惩罚。刘彻点头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击破匈奴,还大汉安宁”。 “嗯!”景帝大是放心,轻轻点头,看着周阳,道:“周阳,你是功臣之后,是联的女婿,你善于用兵,不错!不错!” “这都是皇上的栽培!若无皇上的栽培,周阳也无今日!”周阳对景帝的知遇之恩,很是感激。周阳两世为人,压根就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竟然统兵破击匈奴。成就不世功业。这都是景帝慧眼识英才,把他从一个不为人知的兵士,提拔为统兵大将。 “于公,你是臣;于私,你是姐夫,你要多尽心力,辅佐彻儿击破匈奴!”景帝拉着周阳的手小黑的脸上泛起了笑容:“你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联心甚慰!联心甚慰!” 拉着刘彻的手,与周阳的手叠在一起。景帝把两人打量一阵。欣慰的道:“联的儿子,联的女婿。一定能击破匈奴,造福华夏!联死而无憾!无憾矣”。 头一歪,气息断绝,一代明君,开创了灿烂文治的汉景帝,就这般与世长辞了。 , 第四十七章 少年天子 帝,中国历史卜着名的贤君。延续了汉文帝的“灿虹攒四。父子二人开创了中国历史上着名的“文景之治”文治灿烂,百姓生活富裕,积累了雄厚的国力,出现了“太仓之粟陈陈相因”钱币朽坏不可用的治世盛景。 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武功鼎盛,文治灿烂,然而能与之相提并论者,其有唐太宗开创的“贞观之治” 因而,文景之治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丰碑!令后人景仰! 可是,汉景帝在武功上的建树却不多。他在武功上最大的建树便是平定七国之乱,削弱了诸侯,改变了汉初诸侯尾大不调的态势。 他做皇帝期间,汉朝内忧郁外患,百越之地、东胡皆属境外之地,不属汉朝所有。匈奴更是横行,滋扰边关。掳掠百姓子女,边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平城之围,高后之辱皆未雪却,让无数志士寒心。 景帝做皇帝期间,他不仅没有洗雪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反而还再添一笔耻辱,那便是“凌辱之恨”匈奴对汉朝的滋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朝野震动,华夏蒙羞! 凌辱之恨时,匈奴奇袭雁门,太守冯敬及两千多官兵全部阵亡。匈奴夺取了雁门城的攻城机械,纵兵横扫。北地大城池失守者不在少数。匈奴深入汉朝腹地,百姓罹难者高达数十万,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匈奴的前锋曾经一度深入颍山脚下的“甘泉宫”一把火烧毁了甘泉宫。是时,年仅数岁的汉武帝正好在甘泉宫,亲眼目睹了夜晚匈奴的点点烽火,立志击破匈奴。 在这之外,汉景革的功业便是大力推行马政,积累了数量可观的战马,为汉武帝组建规模庞大的骑兵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至于军政,汉景帝的建树并不多。汉武帝登基之后,改革军政,花了十几年时间,方才把汉朝的军制、战略引导到对匈奴的战争上。 历史重来,一切都不同了。如今,汉景帝不仅仅是贤君,更是明君、圣君,他的功业让人目眩,足以令后人景仰! 长城大捷,汉朝大败匈奴五十万之众,洗雪平城之耻,高后之辱,令汉朝扬眉吐气,在匈奴面前数十年抬不起头来的汉朝,用刀和剑铸就了自己的辉煌! 记练新军,收复百越之地,平定东胡,一桩桩,一件件,足以留传千古,成为后人景仰的伟业! 更重要的是,在景帝的治理下,汉朝的战略态势处于极为有利的地位,曾经强横的匈奴已经处于劣势,击破匈奴可期,不再是历史上那般前景不明! 这一切,景帝登基之时,根本就没有想过,兴许做梦都没有梦到过。 成就如此伟业,夫复何憾?景帝足以含笑于九泉之下,他心满意足,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他为之呕心沥血的大汉王朝,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非常安祥,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父皇!”刘彻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声,扑在景帝的尸身上,死命的摇晃起来。一个劲的道:“父皇,你醒醒!你醒醒!” “岳父!”周阳想起景帝对自己的好,不由得悲从中来,大叫一声岳父,哭了起来。周阳这个现代人,皇权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威慑之力,内心中更加认可景帝这个岳父。 “呜呜!”刘彻和周阳的哭声汇在一起,传出房间,远远的传了开去。 “父皇!”南宫公主、平阳公主、隆虑公主,还有一众皇子,你挤我拥的冲了进来,扑在景帝尸身上,痛哭起来。 景帝虽是贵为至尊,对一众皇子不乏亲情,皇子们哭得极是伤心,买声撕心裂肺,痛彻肝肠。 即使刘荣这个废太子,对景帝也是眷恋多,哭得比谁都伤心,一把鼻海一把泪,眼睛红通通的,几欲晕去。 “皇上!”王皇后,张辟强、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也冲了进来,个个哭得极是伤心。 景帝是个好皇上,做为臣子,很少能遇到如此精明过人的皇帝,能遇到景帝这样的英主,那是人生的幸事。如今,英主已逝,作为臣子,他们哪能不哭泣的。 王皇后想起与景帝的种种情事,悲从中来,直接哭晕过去。 “各位,请暂抑悲情,处置国事要紧!”周阳真想哭他个三天三夜,可是,汉朝还有那么多的事务要处理。不得不暂时收起悲痛之心,出声提醒一众人。 周阳一说话,张辟强、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站起身来,抽抽噎噎的开始商议国事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驾崩,当立新君,此为眼下最为紧急之事。”张辟强抹着眼泪,声音哽咽,半天才把平时一溜口就能说出来的话说完。 若是不马上立新君,就会出现权力真空,这是千古大忌,说不定会引权力动荡。这的确是眼下最为紧要之事,申公他们点头赞同:“张承相此言极是,此为眼下最为紧急之事。太子,臣等叩请太子即皇帝位!” 张辟强、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跪在地上,口头相请。 “我不想做皇上,只想与父皇在一起!父皇,你怎么就不管孩儿了呢?”刘彻依然扑在;二厂身上,哭得极是伤心。眼睛象水一样渗出刘彻是景帝最疼爱的儿子,在诸多皇子中,就他最是聪明,四岁能背诵符录图书数万言,深得景帝欢心,景帝对他的疼爱,让他打从心里敬爱景帝。如今,景帝山陵崩,这是他最伤心之事。 “太子,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驾崩。还请太子即皇帝个!”张辟强马上相请。 “太子,如今大汉正处在击破匈奴的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出岔子,还请太子早即皇帝位!”申公苦口婆心的相劝。 情势对汉朝极为有利,若是出了问题,那就是让匈奴得利,说不定错失击破匈奴的良机。 “我不要做皇帝,不要功业,只要父皇!”他们不说还好,他们一说,刘彻哭得更加伤心了:“父皇就是给累坏的!当皇帝有什么好?”“这个”一向精明过人的刘彻,竟然说起了胡话,张辟强和申公对望一眼,有些无奈。人若是保持理智,一切好办,若是没有理智,那就很不好办。如今,刘彻痛彻心肺,理智全无,饶是张辟强和申公智计绝世,也是束手无策。 一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无奈。 “太子,皇上之所以离我们而去,是因为匈奴强横,滋扰边关,掳掠无度。若是太子能击破匈奴,足以告慰皇上于九泉之下。”周阳不得不出声相劝,道:“太子,你可知道,皇上最大的心愿,便是击破匈奴,如今情势大好,绝不能出差错。若是一个岔子,皇上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吗?” “嗯!”刘彻抬起头,凝思一阵,狠狠点头,牙齿咬得格格响:“匈奴!好奴!”太过用力,嘴唇上渗出了鲜血。 糊夫!”刘彻对周阳幕来甚是依恋。在景帝山陵崩的情形下,对周阳的依恋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扑在周阳怀里,紧紧拥着周阳,哭成了泪人。 “太子!”周阳忙扶着刘彻,要他站直了:“太子,请即皇帝位!” “臣参见皇上!”在张辟强的带领下,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一众皇子,一众公主,冲刘彻叩头。 而刘彻却是靠在周阳肩头,接受群臣的恭贺。刘彻伤心欲绝,连站立都是乏力,周阳不得不扶着他。 就这般,刘彻登上了皇位,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开始了他的辉煌人生。 他有一个流传千古的名字,叫“汉武帝”他改变了汉朝的军事战略,练了规模庞大的骑兵,举贤任能,启用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将领,把匈奴给击破了。 如今,他继位之时,汉朝的处境不再是历史上那般艰难,而是形势一片大好,他只需出动汉军。就能击破匈奴! “父皇驾崩”刘彻努力把话说得平稳,却是不住颤抖,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联心已乱,六神无主,国事就赖诸卿之力!” “臣等领旨!”张辟强、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齐声领旨。 “呼!”刘彻吸口气,努力平复心神:“申公、张辟强军政事务缠身,分身乏术,父皇后事,就交给董仲舒来办吧!” “诺!”董仲舒领旨。 “尊母后为皇太后!”刘彻扶着王皇后,要她站在正中间,跪下口头道:“参见太后!” “参见太后!”群臣跪在刘彻身后叩头。 “平身!”王太后晶莹的泪珠涌出来。轻声细语的道,话语中蕴含着无限伤悲。 “撞钟,报丧!”刘彻下旨。 宫中太监立即撞响丧钟,洪大而悲戚的丧钟响起,“咣”远远的传了开去,正式向汉朝百姓报告一代明君就此逝去。 景帝的丧讯一传出,长安百姓哭成了泪人,人人如丧考批。 帝王驾崩,作为臣民,汉朝百姓自然是要哭丧的,那不过是依据礼节,不得不哭丧。可是,长安百姓之哭丧,并非出于礼节,不得不哭。而是因为他自内心,对景帝万分爱戴。 在汉朝百姓心目中,景帝是个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百业兴盛,汉朝百姓安居乐业,太仓之粟陈陈相因,钱币朽坏不可用,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衣食无忧。 不说别的,光这一条,就足以让百姓为景帝痛哭了。 更别说,景帝还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这可是数十年来,牵动汉朝百姓心神的奇耻大辱。汉朝因此而扬眉吐气,汉人挺直了腰杆,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以长安为源头,丧讯传得风一般快,景帝的丧讯传到哪里,哪里就有汉朝百姓在哭泣。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举国哀痛,为景帝举办丧事,汉朝再一次进入了国丧。 景帝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节俭皇帝,他留下遗旨,他的后事一切从俭,刘彻照办,不打算铺张。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意外的消息,打乱了计划。 默默联 北地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异银装素裹。 朔风怒卷,强劲的寒风吹得雪花飞舞,片片腾空,犹如败鳞残甲三百万,极是壮观。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不会有人出来走动,只要是活物,都会窝在温暖的家里抵御寒冷。 然而,并非所有的人都会下就有人,自着裘衣,头戴皮帽,背负弓箭,脑毖。”骑着骏马,打马疾驰。马蹄踏处,雪花飞溅,一溜马蹄印向北延伸。 此人是匈奴,是匈奴的侦骑。要是在以往,在如此寒冷的日子里打探军情,侦骑会怨声载道,咒骂不已。眼下,此人不仅没有咒骂,反而是喜慰不禁,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似的,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在寒风中驰骋,就好象沐浴在春天温暖的阳光里似的。 “得得!”急促的蹄声中,此人早已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只有一溜深深的马蹄印。 此时的单于王庭,积雪数尺之厚,飞雪漫空,朔风怒卷,旗帜飘扬。不计其数的匈奴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 除了巡逻的匈奴外,再无人影。在如此严寒之时,匈奴窝在帐幕里饮马**,吃羊肉,打他们那无聊的时间。 军臣单于的王帐中,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正在饮宴。 军臣单于高踞王座上,左手握着黄金权技,不时转动,明亮的虎目中有着淡淡的隐忧。 如今,汉朝势大,曾经强横一时的匈奴在汉朝面前,再也没有强横的资格。论国势,匈奴远远不如汉朝,论军队的战力,汉军强悍的战力更是让匈奴心胆俱裂。 一有空,军臣单于就会召集群臣并来王帐中饮宴,商议匈奴的自保之道。商量来商量去,匈奴根本就没有自保的办法。曾经一度以为中行说提出的放弃龙城的主意是很好的自保之道,可是,等到汉军摆出一副要进攻河套之地的架势之后,中行说那一计便无用了。 河套之地对于双方来说。极其重要,军臣单于曾经想过,不计一切代价,死保河套之地。可是,中行说一席话,让他无奈之极。中行说说得没错,河套之地虽然富饶,是匈奴梦寐以求的牧场,可是,有阴让。阻隔,交通南北的就是为数不多的道口,汉军完全可以截断道口。 一旦道口给汉军截断,后果难以设想,后果有多严重,在数十年前的河套大战中就验证过了的。那时,数十万秦军在蒙恬的指挥下,守住道口,在道口上摆起弩阵,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数十年后,那里的土地仍是红色的,就连长出来的草也是红色的。 如今的汉军,其战力比起当年的秦军更加可怕,要抢占道口不会有任何怀疑。道口一旦落入汉军手里,匈奴还有没有当年的幸运,谁也说不清。毕竟,汉军的打法是冷兵器时代最为凶悍的打法,其战力已经过了秦军。 秦军防守道口时,头曼单于还能带着残兵败将逃走。若是汉军来守的话,军臣单于自忖他很可能没有头曼单于那般幸运,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 前思后想,军臣单于想得脑瓜仁儿疼,也是没有想出好办法,不得不召集群臣饮宴。名虽饮宴,却是商议计策。 没有人愿意束手待毙,军臣单于这种人更不可能,要他不召集群臣商议都不行。 可是,每次召集群臣,群臣个个束手无策,连以前喜欢的饮宴也没有了兴致。 一众大臣老老实实的端坐,大气也不敢出。他们如今最怕的就是给军臣单于“问计”与其说是问计,还不如说是逼迫。匈奴本来就不善于计策谋划之道,打仗只管挥着弯刀冲锋便是,要他们想计策,比登天还要难。 偏偏军臣单于死盯着他们不放,军臣单于的目光落在谁身上。谁就低下头颅,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与军臣单于的目光碰触。 “哎”。军臣单于把群臣的反应看在眼里,暗中长叹一声,看来今天又不可能得到计策了。军臣单于的目光转向中行说,中行说是他最为依赖的心腹,向以足智多谋着称。可是,中行说只管看着自己面前的羊肉,肯定无计可施。 军臣单于曾经以死相迫,中行说也是没有办法,再问也是无用。 “要是西方先生能为大匈奴效力,那该多好!”军臣单于暗中感叹一句。 为了让东方朔为匈奴效力,军臣单于可谓费尽了心机,可是,东方朔一口回绝,让他惋惜不已。“砰”。军臣单于手里的黄金权杖重重砸在短案上,群臣那感觉就象砸在自己的心坎上,心头一跳,好象泰山压在身上似的。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四射,打量着群臣。 群臣感觉那不是目光,是利剑,目光游移不定,不与之碰触,军臣单于叹息道:“今日又是无果而终!饮宴吧!本单于不问计了”。 “呼!”群臣暗松一口气,端起马**,撕扯着羊肉,就要饮宴。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雪花的亲卫一头钻了进来,顾不得不向军臣单于见礼,裂张着一张嘴,大声吼起来:“大单于,大喜事!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屁的喜事!”军臣单于脸一沉,沉声喝斥起来:“本单于苦思数月,一计无出,哪来的喜事?” “大单于,汉皇驾崩了!汉皇驾崩了呀!”亲卫几乎是唱出来的。杯具中,网络还没有弄好,真不方便! 第四十八章 天赐良机 王帐中一阵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亲卫想象中的齐声欢呼并未出现,上自军臣单于,下至群臣,无不是张大了嘴巴,傻愣愣的,却是没有人出声。 “大单于,汉皇驾崩,大匈奴的威胁便不复存在了!”亲卫声调更加,高歌似的说唱起来:“这可是大匈奴天赐良机呀!” “什么?” 震天价的疑问声响起,军臣单于一众君臣终于清醒过来了,齐声问道:“汉皇真的驾崩了?”景帝的身体一直不好,驾崩是早晚间事,可是,事到临头,军臣单于一众君臣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好事,怎么说来就来了呢?”军臣单于兀自有些惊疑,忍不住嘀咕一句。 “天佑大匈奴!” “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了!” 一众大臣喜悦不禁,大声说笑起来,说到后来,更是同声大笑:“哈哈!” 这笑声震天价的响亮,直上云霄,震得王帐嗡鼻直的。这些天来,匈奴一筹莫展,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汉军打来。 如今,景帝驾崩,对汉朝的军心士气打击极大,汉朝不可能在短般内对匈奴动手,足以让匈奴暂时放下忧虑之心。 更别说,按照华夏的礼节,景帝驾崩,应当有三年国丧期,这期间,汉朝不用对外用兵。三年时间啊,不是短时间,对于军臣单于这种精明人来说,三年时间他足以做出很多事来,再次找回过去的强横也有可能。 这是天赐良机,千载难逢的良机,要一众大臣不欢喜都不行。 欢喜不禁的匈奴大臣。更是跳起了舞蹈,唱起了牧歌,一时间,王帐中载歌载舞,歌声悠扬,舞蹈有力。 “哈哈!”军臣单于仰向天,大笑不已,硕大的身躯站了起来。快步过来,加入了载歌载舞的行列。 中行说坐在座个上,脸色变幻不定,胸口急剧起伏,心中暗叹一声:“怎么说走就走了?” 对于景帝,中行说身为汉宫中的太监,自然是认识的,对景帝也是了解的。他虽做了汉奸,与景帝为敌,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感情,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身入匈奴这么多年来,他过得很滋润,深得单于赏识。可是,这种赏识正在逐步淡去,这让中行说不得不回往事,若是当年没有选择当汉奸。而是一心为了汉朝,以他的才智,定然会立下不小的功劳,汉朝击破匈奴之后,他回归汉朝。定会光宗耀祖。 作为太监,身份低微,中行说在汉宫中认识的人并不多,景帝就是硕果仅存的,景帝驾崩,中行说在汉宫中的故人已没有了,这勾起了中行说的乡思,忍不住长叹一声:“哎!” “中行说,你这狗奴才,在想什么呢?”精明的军臣单于现中行说的神态不够正常,出声相询。 “禀大单于,奴才没想什么。”中行说赶紧撒谎。 “胆大的奴才。你还敢撒谎?”军臣单于精明过人,中行说要骗他不是那么容易,冷哼一声,道:“你一定是在为汉皇驾崩可惜,是不是?” “这”中行说给他冷不丁的叫破,不由得一愣。 “汉狗就是汉狗,忘不了他身上的汉味!” “不是大匈奴的人,不会与大匈奴同甘共苦!”群臣马上喝斥起来 中行说给匈奴群臣妒忌、喝斥、谩骂、侮辱,是家常便饭,要是在以往。中行说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这次,他听着群臣的喝斥。不由得心头紧。 在这一刻,中行说还真是后悔当年做了汉奸,悔当初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奴才可恨,本当处死!”军臣单于明亮的虎目在中行说身上一扫,道:“你惋惜汉皇驾崩,这一点,与本单于相同,又该赏。” “大单于,”中行说很是意外,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军臣单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汉皇是个英雄!能与他为敌,是本单于这辈子最大的荣幸!”军臣单于的声音徒然转高,有些尖细刺耳:“若是没有汉皇这个敌人,本单于这辈子顺风顺水,拿下雁门,打进了长安,灭了汉朝,把汉人的庄稼地变成大匈奴的牧场,固然让本单于欢喜!可是,这也太无趣了!本单于会寂寞的!” 略一停顿,以蕴含智慧的口吻道:“长城大败,东胡大败,让大匈奴损失惨重!可是,本单于并不恨汉皇。有他这样强大的对手,本单于这辈子才会多姿多彩,做事才有劲头,才能不屈不挠!”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道:“可怜上天,不假其年,天此英才,固然给了大匈奴转机,却也使本单于失去了最值得尊敬的敌人!”在军臣单于心目中,景帝是个英雄人物,如今,景帝驾崩,他为匈奴的命运而庆幸,匈奴终于得救了。可是,他又无限惋惜,景帝如此英雄人物撒手而去,他感到寂寞。 这就是敌人! 在战场上相遇,可以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甚至亲手砍下敌人的头颅。可是,当敌人不复存在时,就会惋惜,就会感慨,就会寂寞,就余” “伟大的昆仑神啊,请你结护汉皇,来生,我们再为敌!”军臣单于跪在地上,双手触地,极是恭敬,为 “小这个”一众大臣把军臣单于的举动看在眼里,大是不解,惊奇的张大了嘴巴。 “汉皇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就在一众大臣惊讶之际,伊稚斜也跪了下来,双手先是上举,再扶在地上,额头触地,大声为景帝祈祷起来:小伟大的昆仑神,请你估护汉皇,他是个英雄!” 军臣单于是当今的单于,伊稚斜是继位之君,他二人对景帝的看法相同,这让群臣惊奇得眼珠差点砸下来。 让群臣更加惊讶的还在后头小只见军臣单于虎目中精光四射打量着中行说,道:“中行说,你出自汉宫。对汉皇早就认识。如今,他已逝去,你就没有一点故人之情吗?你若是想叩头,就叩头吧!汉皇是英雄。值得你叩头!””谢大单于”。中行说躬身谢一声,面朝南方,跪下叩头,道:“皇上。中行说”哎!” 一句话没有说完,中行说想起了前尘往事,一桩桩,一件件,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一声叹息,道明了他的复杂心情。 “嗯!”军臣单于赞赏的点点头,在中行说肩上轻拍,道:“中行说,你这狗奴才还有些故人之情小本单于更加放心了!” 这举动非常亲热,看得一众大臣艳慕不已,恨不得军臣单于对自己如此亲热。 在群臣的艳慕中,军臣单于喜滋滋的走到宝座前站定,虎目中精光四射,扫视一眼群臣,大声道:“汉皇是英雄,值得本单于敬重,本单于已经向伟大的昆仑神祈祷过了。你们都坐下来,我们好好商议商议,如何让汉朝再次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 这是天赐良机,正该趁此机会,好好收掩汉朝,重拾过去的强横! “小哈哈!” 小这回。汉朝有得受了”。 一众大臣欢喜不已,大笑着,欢天喜地的坐了下来。不等军臣单于开口,端起马**,撕着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尽复以前的欢快旧观……来!干!”军臣单于端起酒碗,冲群臣遥碰一下。喜滋滋的送到嘴边,一口喝干,大声赞道:“好酒!好酒!” 这马**,他喝过不知有多少,就从来没有如此欢愉之情,景帝驾崩,让匈奴绝处逢生,军臣单于心情从来没有如此好过,这是他这辈子最为欢喜的时刻! “呵呵!”群臣以笑声回应,蕴含有无尽的喜悦。 “小你们都说说,大匈奴 “小大单于,这还用说吗?赶紧的,调齐兵马,杀奔汉境而去”。 “汉皇死了,那个继位的是一个小娃娃,还不给大匈奴的勇士吓破胆?” “小好几年没有去汉境掳掠了。如今,正是良机!”。汉境呀,多好的仓库,有的是美丽的丝绸,可口的美酒,精美的瓷器,好喝的茶叶,还有汉人妇人的细皮嫩肉,让人怀念啊!” 自从长城大败之后,匈奴就没有去汉境大肆滋扰过,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没那个胆。 这不过数年时间,可是,对于以掳掠为生的匈奴来说,无异于遥远的记忆。要他们不怀念都不行。 军臣单于并没有说话,只管竖起耳朵聆听。一众大臣的主意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一个的说来,说了老半天,依然是没有说完,这让军臣单于忍不住感慨一句:“要是前些日子,有如此多的主意,就好了”。 前些天,匈奴束手无策,军臣单于逼他们出主意,却是闷声不响。 “小中行说!”军臣单于终于说话了,打量着中行说,道:“按照汉礼,汉人有三年国丧期,是不是?” “是的,大单于!”中行说恭敬的回答。 “小三年之中,汉人不能征伐,就是说,汉人只能深沟高垒,任由大匈奴来打了?”军臣单于再次问……可以这么说!”中行说的声音尖细刺耳。 “太好了!本单于就调集所有的兵马。趁着汉人的国丧。大举滋扰,最好是能攻下汉朝的几座城池!”军臣单于脸上冒着红光,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全是美妙的星星:“本单于还能出动六十万大军,直奔汉境,你们说,汉人还敢与我们打吗?” “六十万?”这个数字很庞大,一众大臣有些诧异。 “哈哈!”紧接着,一众大臣就是张狂的大笑起来:“汉人一定会闻风而遁,就是那个周阳,也没有胆与大匈奴一战!” “大单于,请容奴才说句不当说的话中行说站起身,冲军臣单于恭身,道:“按朝汉礼,汉朝是不能行征伐之事,可是,若是大匈奴调集倾国之兵,去汉境掳掠的话,汉人仍是可以派兵来防守的。若是周阳前来边关,以他之善用兵,大单于的胜算不会太多 “那你说怎么办?”军臣单于不置可否,反问一句。 “大单于,以奴才之见。与其去攻汉朝的坚城,不若立即兴兵,去打东胡!”中行说剖析,道:“小汉朝新收东胡,还不稳,若是大匈奴出兵,东胡必为大匈奴所有。汉朝正值国丧不可能再次出兵东胡。拿下东胡,趁汉朝国丧,不能征伐的有利良机,大匈奴就可以全线进攻。拿 :、代郡、室襄、云中这此坚城炮不是不可… “嗯!”军臣单于不住点头,赞赏,道:“你说的是一条稳妥的法子。可是,大匈奴的勇士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不能再等待了!” “不再等!不再等!” 一众大臣齐声吼起来,更有人拔出闪亮的弯刀,不住挥动,激昂异常。 自从数年前在长城战败之后,匈奴就没有滋扰过汉境,匈奴早就憋得受不了。 如今,景帝驾崩,汉军不能出战,只能守城,情形又回到以前了,汉境任由匈奴驰骋。 以前,匈奴在汉境驰骋。美丽的丝绸、精美的瓷器、可口的美味佳肴、好喝的茶叶,细皮嫩肉的汉朝妇人,任由匈奴享用,那是何等的令人向往。 一想起这些得往事,一众大臣眼球充血,振臂高呼,恨不得马上杀奔汉境而去。 军臣单于听着群臣的吼叫,大是欢喜,不住颌。直到群臣的吼声停歇下来,军臣单于霍然站起身,猛的拔出弯刀。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声下令道:“传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的号令:调集所有的兵马,杀奔汉朝!” “小杀奔汉朝!” 眼下正是冰天雪地的严寒时节,不是用兵之际,可是,良机难再,一众大臣哪里还能等待,军臣单于的号令,便是他们的福音,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吼起来。 “左右贤王,左右谷蠢王,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将,左右都尉,左右骨都侯,大匈奴的各部族,浑邪王、休屠王”务必在一个月后,带着你们的勇士,赶到龙城!违令者,斩”小军臣单于大声吼叫起来。 “小诺!”群臣齐声领命。 匈奴广大,一个月时间调兵。时间本来就有些紧。更别说,还是在冰天雪地的严寒时节,匈奴调集军队的时间就更紧张了,一众大臣顾不得欢呼,出帐而去,开始派人去调兵了。 “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有令:一个月以后,杀奔汉朝!” 一个个匈奴传令兵,吼着军臣单于的命令,骑着骏马,冒着酷寒,顶着风雪,奔向匈奴各处。 “杀奔汉朝!” 军臣单于的命令一传下,原本窝在帐幕里的匈奴欢呼雀跃,冲出帐幕,齐声高呼。汉朝原本是匈奴的仓库,任由匈奴予取予求,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如此美好的事情,随着数年前的战败而化为乌有,匈奴早就想着杀奔汉朝,再续以前的辉煌。 “杀奔汉朝!” 惊天动地的吼声响彻云霄。 这吼声,不仅在龙城响起,凡有匈奴的地方皆在吼叫。得令后的匈奴,不分男女老幼,赶着牛羊小背着弓箭,椅着弯刀,骑着骏马,顶着严寒,赶来与军臣单于会合。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广漠的大漠上,不计其数的匈奴冒着风雪,欢呼阵阵,直朝单于王庭赶去。 炽默 长安,大雪纷喜,地上积雪盈寸,一派银装素裹,雄伟的长安城更加美丽。 周阳的侯府前,一个人骑着骏马,飞也似的驰来。来到府前,一拉缰绳,战马停下来,此人飞身下马,跺跺脚,抖落身上的雪花,快步朝府门而来。 “站住!”守门的兵士忙上前相拦。 “我是聂壹,我要见大帅!要快!要快!”聂壹大着个嗓子,不等兵士回话,大步一迈,直朝府里冲去。 “聂壶,你又不是没来过?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兵士打量一眼聂壹,确认无误,喝斥起来。 “我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聂壹大声道:“先让我进府,你们再去通禀也行 “你有什么事?非要这时候见大帅?”兵士有些没好气的道:“皇上驾崩,公主哭成了泪人,不吃不喝的,大帅好话说尽,公主就是不见好。哎!” 南宫公主对景帝极是依恋,景帝驾崩。对她的打击很大,这些天,南宫公主不吃不喝,整日里哭泣,周阳是好话说尽,也不能换得伊人一笑。 “小别管公主吃不吃,喝不喝的事儿了,赶紧给我禀报去。”聂壹沉声催促起来:“我这事比天大,我要立即见到大帅!若是大帅睡了,你也得给我叫醒!” 语气非常笃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兵士不敢怠慢小跑着去禀报。 聂壹在兵士的带领下,来到前堂,佣仆送上茶水,聂壹捧着茶盅,吃着热茶,倍儿暖和,身上寒冷一扫光。 “小聂壹,什么事?”脚步声响起,只见周阳快步进来。 “大帅,匈奴单于下令了,要调集六十万大军,于一个月后,直奔北地杀来!”聂壹顾不得施礼,大声禀报,这个消息比天大,聂壹的声音有些抖。 “小可真?。周阳双眼一翻,打量着聂壹,有些难以置信:“单于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小是很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应付!”聂壹点头,提醒一句,道:“大帅,这也是大汉的天赐良机呀!” “是天赐良机没错!”周阳点头赞同道:“可是,这要看皇上如何决断了!” 第四十九章 汉武帝的决断 二飞语说到紧要外了。景帝驾崩这事,对千匈奴。对,微肋来说,都是难得的良机,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关键就要看汉武帝如何决断了。 若是汉武帝决定遵守古礼,行三年国丧,汉朝三年内不事征伐,那么,在这三年内,汉军只能紧守城池,不使城池有失便是。如此一来,汉匈奴形势就回到以前了,军臣单于利用这三年有利时机,会做出很多事情,滋扰汉朝边境,掳掠百姓财物不说,更有可能拿下东胡,对汉朝大打出手。 若是汉武帝不遵守古礼,派汉军果断出击,这对汉朝来说,有莫大的好处。匈奴出动倾国之兵,大举南下,一旦给汉军打败,损失必然惨重异常,匈奴在短时间内难以复原。 这个短时间,不是数年,十数年,而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更有可能是永远! 要知道,长城大战时,周阳大破匈奴五十万之众,匈奴伤亡惨重,至今还没有完全复原。要是再来上这么一下,匈奴能够征伐的丁壮必然损失殆尽,没有数十年时间休养生息,是不可能尽复旧观的。 更重要的是,要是匈奴惨败了,实力大损,以汉朝的强势,会不进行战略追赶击吗?汉军肯定会大举攻入大漠深处,对匈奴大举屠戮,不给匈奴任何恢复实力的机会。 匈奴若是分散在大漠深处,即使以汉军强悍的战力,要想全歼匈奴,也是难上加难。如今,军臣单于趁着景帝驾崩的有利时机,调集倾国之兵南下,这是给匈奴最后一击的良机! 华夏与匈奴上千年战丰中从未有过的良机! 只要抓住这机会,汉朝就有击破匈奴,完成赵武灵王、秦始皇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情! 前途非常美妙,可是,如何决断才是大问题。要知道,遵守古礼,三年不事征伐,是汉朝时期的大礼节,即使以汉武帝的强势,也不见得敢打破这一古制,那是人伦大道,关乎孝道的大事。 “大帅,那你还等什么?赶快去见皇上呀!”聂壹忙催促起来。 聂壹的声调很高,尖细刺耳,如此对周阳这个大帅说话,那是很失礼的事。可是,此事干系太大了,由不得聂壹声调不高亢。 “大帅,你一定要说服皇上,一定要出兵呀!”聂壹的声音依然高亢,忍不住右手紧握成拳小用力的晃着拳头。 “尽力吧!”周阳心中念头转动,就是换作他来作出决断,也要前思后想。景帝尸骨未寒,汉军大举出动,即使击破匈奴,肯定有人会讥嘲,甚至骂汉武帝为不孝。 若是汉武帝不出兵,一定会有人骂汉武帝优柔寡断,为一个孝字而丧失如此大好良机。 一句话,不管汉武帝做出何种决断,他都会背上骂名,都会为人讥嘲。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进宫去。”周阳甩下一句话。大步而出。 兵士牵来追风驹,周阳飞身上马,打马直朝未央宫赶去。 “大帅,你慢点,别跑那么快!”随行的兵士打马急赶,哪有追风驹的脚程快,只有在后面大叫大嚷的份。 “出了什么松”“大帅一向稳重,如此急迫”必是有天大的判情!” 兵士不由得猜测起来,依他们对周阳的了解,没有天大的事情,周阳断不会如此急迫。 长安街上积雪盈寸,雪花仍在飞舞,朔风怒卷,可是,寒风不能压抑百姓的热情,街上仍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肩摩肩,韪碰蹬。 “让开!让开!快让开!”周阳打马急赶,一边大声吆喝起来。 “啊!是大件!”长安百姓很是惊讶,不解的打量着周阳。 “大帅的小妾怀上了?”百姓记起献俘当日,周阳疾驰而去的事情,猜测多端。 “你糊涂了!大帅这是去宫里!”立即有心思明快的百姓看出了端倪。 在百姓的猜测中,周阳早就跑远了。来到未央宫,周阳把缰绳递给宫卫,飞也似的冲了进去。一问之下,方才知道汉武帝在景帝灵前,周阳二话不说,撒腿便奔。 景帝灵前,刘彻、一众皇子、还有不少执事人等,正守在守灵,咋。个哭得眼睛通红。刘彻更是哭得形销骨毁,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深陷,不复以前的丰神隽秀。 周阳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刘彻眼尖。率先现周阳,忙问道:“姐夫,你有事?” “皇上,臣有天大的事情禀报。”周阳左右一打量,此处非说话之地。 “去养心殿。”刘彻抹着眼泪,站起身,走路都有些虚浮,与以前的虎驻虎步截然不同。 两人快步来到养心殿,刘彻率先进入。周阳在殿门口停下来,冲守卫的宫卫道:“你们退到二十丈外。记住,二十丈内,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斩!” 周阳脸色肃然,杀气腾腾,双眼中精光闪烁。眼下要商议的事情,干系太大了,只要泄露出去,哪怕是只言片语,都会引极其严重的后果。 “姐夫,何等事如此重要?”刘彻把周阳的严肃样儿看在眼里,大是诧异,右手一挥,沉声道:“姐夫说的,就是联说的!不论何人,敢靠近二十丈者,斩!” “诺!”宫卫轰然相应,退了开去,在二十丈外守着。 周阳仍是不放心,左右一打;”宫卫都退远了,众才跟着刘彻讲入养心养旧微;川彻急急忙忙的问道:“姐夫,何等事体,如此慎重?” “皇上,匈奴单于调集六十万大军,不日就要南下了!”周阳的声音有些高亢,一脸的凝重之色。 “六十万?”刘彻给这个庞大的数字吓了一大跳。 六十万匈奴,每人吐一口唾沫,就会汇成一条江河;一人呵口气,就会凝聚成巨大的乌云;每人跺下脚,就会地动山摇;每人揪根头丝,就会堆出一座山;每人,, 这是何等庞大的力量,在汉匈奴数十年的战争中,就从来没有过如此之事! 在华夏与匈奴上千年的战争中,匈奴就没有出动过如此之多的兵力,即使头曼单于南下河套之地,周阳大败匈奴那一仗,匈奴也才出兵五十万,整整相差了十万。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即使匈奴再多些,也是不惧。可是,军臣单于选择的时机非常好,景帝刚刚驾崩,尸骨未寒之际,正是汉军战力最低下的时候。 要知道,在当时,皇帝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驾崩对军心士气的打击非常大,更别说还是景帝这样的明君、圣君,他的驾崩,对于汉军将士来说,那是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到来了,他们处于沉痛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军臣单于率领倾国之兵杀来,对汉朝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危机! 危机之巨大,比起数年前那一战,还要巨大!那时候,汉军处于弱势,可是,军心仍在,士气高昂,将士们能与匈奴决死一战。 如今,将士们处于悲痛中,与匈奴厮杀的话,胜算并不大。 “匈奴,匈奴,又是匈奴!”汉武帝右手使劲一握拳,狠狠的晃着拳头,恶狠狠的道:“父皇活活给累垮!父皇尸骨未寒,匈奴就杀来了,欺联太甚!联饶不了匈奴!饶不了匈奴!” 他气愤难已,声调极高,若不是周阳要宫卫退到二十丈外去,肯定能听见了。 “皇上,此事如何区处,还要与大臣们商议,方能定夺!”周阳很是理解刘彻的心情,不要说他,就是周阳。乍得此讯时,也是气愤难已。 “嗯!”刘彻聪慧过人,虽是气愤不已,一经周阳提醒,马上就冷静下来了:“传张辟疆、青衣居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前来议事”。 周亚夫虽给景帝罢黜了,永不叙用,可是,他是一员难得的良将,在如此巨大危机来临之际,听听他的意见。是有好处的。 “诺!”周阳应一声,出去传旨。宫卫得令,忙去传人。 “匈奴,的奴!可恶的匈奴!可恨的匈奴!”刘彻不住踱着圈子,一双手紧握成拳,恶狠狠的吼叫起来:“联若破了匈奴,一定会杀得匈奴种都不剩!” 声音高亢,含有无尽的愤怒,不甘的屈辱! 周阳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匈奴这一手实在是太气人,让人很是气愤,景帝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谁能不气愤? 就在刘彻的气愤中,张辟疆、旯错、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先后到来,冲刘彻见礼。刘彻只是挥挥手,不言不语,踱他的步,一众人看在眼里,奇在心头,却是没人敢说话。 刘彻这步踱得没完没了,一直踱下去,过了老长时间都没有荐下来。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李广终于忍不住,出声相询。 “还能怎样?匈奴气煞联也”。刘彻猛的转过身,咆哮起来:“父皇尸骨未寒,单于就出动六十万大军杀奔汉境,气煞联也!气煞联也!” 张辟疆他们直接石化了小个个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们胆子山,而是这事太惊人了。六十万匈奴大军选在汉朝最为虚弱的时候,杀奔汉境,那是天大的危机。 张辟藩、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程不识、卫青个个一脸的凝重之色。就是周阳,也是没有说话,这次的危机非常严重。 “呵呵!” 就在众人的沉默中,只听李广畅笑起来,右手拈着胡须,笑得极是欢畅,一双虎目竟然眯上了。 “飞将军,你何事笑?。刘彻不由得一愣,沉声问道。“皇上,这可是好机会呀,千载难逢的良机!”李广右手的大拇指竖起来,都快把养心殿的斗拱给戳破了:“六十万匈奴呀,要是给我们全歼了,匈奴就得从娘肚子里重新来过!” 李广这话貌似调侃,却极为有道理。 匈奴六十万大军杀来,紧随在大军后面的牧民少则七八十万之多,多则百多两百万。若是汉朝把六十万大军给歼灭了,随在其后的牧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匈奴就会损失百多两百万口众。 匈奴不缺骏马,不缺牛羊,最缺的就是口众!口众是匈奴永远的痛! 在如此之多的口众死于非命之后,匈奴还会剩下几个人?能上战场的还能有多少? 能剩下来的,只有妇孺老弱了,匈奴真的是得从娘肚子开始,重新来过。 “呵呵!”众人给李广一句话逗乐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飞将军说得也对!”刘彻轻轻点头,脸上的气愤之色消褪,平复下来。”,那你怀等什么。赶快下旨出兵吧!,小李广边搓千催促起来,虎目中精光闪烁,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儿。 “嗯!”刘彻很是赞赏的打量着一众武将,个个激奋异常:“将军们有如此战心,联就放心了!此事太过重大,都坐下来,我们好好议议 “皇上,议什么议?你说打哪,臣就打哪!”李广嘀咕一句仍是坐了下来。 刘彻坐在宝座上,扫视群臣,脸色凝重:“自从华夏与匈奴为敌以来,上千年了。在这上千年的历史中。曾有赵武灵王、李牧、蒙恬,还有姐夫大破匈奴。可是,匈奴最多也才出动五十万之众,而这一次。匈奴竟然出动了六十万大军。 要是联所料不差,这是匈奴的最后的兵力了,要是再多,匈奴已经拿不出来了。飞将军说得没错,若是大汉把这六十万匈奴给全歼了。匈奴就会从娘肚子重新来过了!” 说到此处,停顿下来,微一凝思,这才接着道:“可是,这毕竟是匈奴的倾国之兵,单于亡我之心不死,不容小视!至于这一仗,打还是不打,你们就各抒己见吧”。 这个决断不好下,刘彻得权衡,把方方面面的利害关系考虑清楚了,方能做出决断。要打的话,就要有必胜的成算,要不然,不如深沟高垒,紧守城池。这样做,很窝囊,让人感到屈辱,可是,总比败军覆师的强。 “皇上,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出兵的话。成算几何?”张辟疆明亮的眼里精光一闪。 “嗯!”刘彻点头,道:“小若是成算足够,联就下旨出兵!若是不算大,就紧守城池!” “皇上,那国丧呢?”董仲舒迟疑一下,不由得问起来。 汉朝以孝治天下,若是汉武帝以为成算够大,下旨出兵,这置孝字于何地?董仲舒不得不提醒一句。 “父皇以破击匈奴为己任,若是联能击破匈奴,父皇在天之灵必会含笑”。刘彻右手紧握成拳,大声道:“若是联死守一个孝字,任由匈奴杀来,百姓遭殃,黎民涂炭,天下攘攘,联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这个”刘彻所言极是有理,可是,在汉朝,这个孝字同样具有巨大的力量,董仲舒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 “自古有言,忠孝难两全,本朝的晃错选择了尽忠,成为不孝之子。”刘彻叹口气,声音放缓道:“联只能选择忠,为了天下苍生,不能尽孝了,父皇在天之灵,请宽恕孩儿!,小 晃错力主的藩,忠心王事,他的亲戚朋友怕他惹出大祸,想劝他放弃削藩策,又不敢对他说,只得找他的老父亲前来劝说。父子俩面对面的一通勾通之后,晃错依然坚持削藩策,他的老父亲见劝不动他,气愤不过,投河自尽。 这是汉朝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事情,张辟疆他们一声叹息。 一身青衣的晃错,听得刘彻提起昔年旧事,老父投河之事宛若眼前,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眼中泪花滚滚。 刘彻的决心已下,周阳暗松一口气。周阳担心的便是刘彻遵循古礼,要举行三年国丧。对于现代人来说,尽孝是必须的,却没必要进行三年,更没有必把百姓拖入水深火热之中,周阳本就打算说服刘彻,听了他这话,一颗心终于落回肚里了。 “皇上决心已定,臣不再劝说,只是说说这胜败之事。”张辟缰略一凝思,开始剖析起来:“在上千年的战争中,若问华夏什么时间最为虚弱,便是眼下!先帝驾崩,军心不振,将士们悲痛难已,若要与匈奴开战,这胜耸恐怕不会太大!” 军心不振,士气低落,再强悍的军队都不会打胜仗,这是实情,张辟疆可谓眼光独到,一语切中要害。 “依你的意思,就不出兵了?”刘彻明亮的眼睛紧盯着张辟疆。 “不!”张辟疆断然否决:“皇上,臣恰恰相反,主张出兵!还是大举出兵!” “哦!”刘彻有些意外。 不仅刘彻意外,李广、程不识他们哪一个不意外? “单于是个精明人,抓住了最为有利的战机!” 张辟疆先是赞扬一句军臣单于,紧接着话锋一转,冷笑一声,道:“可是,单于他却没有想到,他此举的后果有多严重!上千年来,匈奴与华夏大小之战不计其数,匈奴亦曾强横一时,却没能灭了华夏,原委何在?在于华夏能拧成一股绳,把所有的力量用来抵御外敌。春秋之际,胡人入侵中原,当时,天下大乱。五伯号召天下诸侯,不一样把胡人打出去了吗?” 声音徒转高亢:“单于此举,必将让将士们感到气愤,感到屈辱,无法忍受,一定会奋起抗击!华夏千千万万的壮士,必将万众一心,击破匈奴!” “这就是哀兵必胜!”张辟疆最后掷地有声的道。 “说得好!”众人齐声赞赏。 “至于这一战,有多少胜算。还是听听大帅的看法!”张辟疆目先,落在周阳身上。 周阳身为统帅,于兵事,他最是熟悉了。汉朝的胜算为几何。他是了然于胸,他的话具举足轻重的作用。 也就是说,破击匈奴的大事,由周阳一言而决!,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章 一言而决 也一击匈奴,嘉中国历史上的件大事,影响深不汇击破匈奴,汉朝没有办法集中人力物办财力来征伐四夷,那么现在的福建、广东、广西、海南岛,东北之地,还有青藏高原,新疆都不会归入版土。 汉武帝击破匈奴一事,就是在两千年后的现代社会,一提起这事,仍然让人热血如沸,让人心神激荡。在这一时期,有不少辉煌的壮歌与传奇流传于世,激励后人。诸如卫青创造的“单于夜遁逃”霍去病创造的“封狼居胥”还有霍去病的豪言“匈奴不灭,无以家为”后人一提起这些热血传奇,就会心潮澎湃,热血奔涌。 而破击匈奴之事,由周阳来决断,得冉周阳一言而决,这是何等的幸事? 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 周阳一颗心忤抨直跳,双眼中精光四射,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来到汉朝,让周阳激动,让周阳热血奔涌的事儿不少,可是,就没有一件能让周阳如此激动。匈奴一破,千古传奇必将流传于世,后人提起此事,一定会说上一句“破击匈奴,周阳一言而决” 张辟藩、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晃错他们看着周阳的目光,流满了艳慕之色。 不是他们心眼想抢功劳,实在是这太韦运了。 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华夏已经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了,一言而决定一个民族存在与否的事情,就这么一回。在此之前,不乏明君圣王,三王五帝、秦始皇、尹伊、周公,这些倍受后人赞扬的伟大人物,他们也没有这份幸运啊。 人生如此,夫复何憾? 任谁处此之情,都会艳慕,恨不得那是由自己来说。 这些人中,就周亚夫和旯错心情最是复杂。 晃错“死而复生”再次参与如此军国大事,了却毕生心愿,即使死了,他也没有遗憾。回想当初,他辅佐景帝时,虽是以击破匈奴为宏愿,可是,那时的他,非常明白,击破匈奴相当遥远,如今,就在周阳一语间,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周亚夫本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若是没有周阳,他很可能驰骋在疆场上,参与击破匈奴一战。可是,由于周阳的存在,他没有这机会,给景帝驾崩之前罢黜了,还是永不叙用。 当良机降临时,他能不惋惜吗? 细细一想,这是周阳来决定匈奴的命运,父子一体,周阳是他的儿子,周阳的幸运就是他的幸运,又是欣慰无已,忍不住拈着的须,微笑不已。 “呼!”周阳吸口凉气,努力平复心神,大声道:“兵法有云,未虑胜,先虑败,先来说说致败之因!” “嗯!”刘彻、张辟缰、申公、主父偃他们不住点头,大是赞赏周阳这话。 “这就是大帅能打胜仗的原因吧!”张辟疆畅笑一声,赞扬:“虑事万全,方有必胜之事!” 周阳微微一笑,道:“我们的致败之因,主要有几个。一是,先帝驾崩,将士们处于悲痛中,军心不稳,士气不高。二叔祖已经说过了,单于此举,必然激起将士们的必死之心,必然奋起破击匈奴,这是哀兵必胜,这不是问题。” 哀兵是最可怕的,因为人人怀有必死之心,会拼命。有此一点,军心士气自然会恢复。 “其二,就是天时了。”周阳接着剖析,道:“眼下正是严寒之季,不宜于用兵,自古以来,就有冬不用兵的古。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将士们行军非常困难,补给亦困难。匈奴性喜寒冷,不耐热若是在炎夏之季交兵,匈奴会苦不堪言。在如此地冻三尺的时节厮杀,匈奴是如鱼得水,欢快异常,他们一分战力,会挥出两分。” 匈奴生长在大漠之上,对严寒的抵抗能力远比汉军高,高得多。很有可能,汉军将士们已经冻得受不了,他们还正欢畅着呢。 适应气候,这是致胜的一个重要条件,在这点上,强弱不成比例。 “是啊!”刘彻微微领:“匈奴别的不行,唯独对酷寒格外欢喜,大汉此处不如矣!” 周阳微微点头,往下剖析:“其三,便是地利了。大汉此次出兵,必要深入匈奴腹地。对地形的了解上,远远不如匈奴。若是不在严寒时节,可以通过侦察来弥补,可是,眼下冰天雪地,要侦察得很详细,太难,太难!” “有此三点,足以致败了。”刘彻脸色凝重,问道:“胜算又是几何?” “至于胜算,不在于人和,而是在于大汉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还有出其不意的用兵!”周阳一口气说出汉朝的优势。 “说详细点。”刘彻身子前倾,耳朵竖得老高,听得很仔细。 “诺!”周阳应一声,大声道:“单于此次大举南下,必然激起华夏男儿奋起抵抗,这是人和。可是,大汉有人和,匈奴也有人和之利。原因不在于别的,而是在于。自从长城大战以来,匈奴在大汉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败仗,损失惨重,一提起大汉之名 “呵呵!”李广、程不识二位亲身参与当年的长城大战,一闻是言,不由得畅笑起来。 “这些年来,匈奴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滋扰大汉,掳掠金帛子女,重续以前的辉煌。”周阳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料想,单于的命令一传下,匈奴不论在哪里,不论天气有多严寒,他们必然会赶往龙城,他们是盼不得马上把大汉当作他们的仓库。予取予求。有此一条,足以令匈奴士气高昂,战意炽烈!” 对胜利的渴望,往往会激起一支军队无穷的斗志。景帝粤崩,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要匈奴不士气高昂都不行。 匈奴的士气不仅高昂,还会爆棚,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若问匈奴什么时间的士气最是高昂,就是眼下时刻!”周阳掷地有声的得出了结论:“是以,人和对于大汉与匈奴,都有这种便利,很难说谁更占优。” “有理!很有理!”一众人不住击掌赞赏。 周阳右手紧了紧:“至于先进的文明。达的技艺,这是大汉最大的优势。匈奴只会盘马弯弓,造不出锐利的武器,更不可能打造出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在大汉的陌刀、强弩面前,匈奴自叹不如 略一停顿,道:“仅此一点,此次大战。大汉便有四成胜算 在战场上,要靠真刀真枪来厮杀,谁的装备更精良谁就占有优势。实力决定战争的胜负,在装备上,是匈奴永远的痛,永远造不出汉朝那样精良的装备。 “单于一定会以为,大汉国丧期间,不会出兵,即使出兵。也是很少,不会大举出兵,只要我们不使消息泄露,一定会打单于一个措手不及。”周阳的声音徒转高亢,道:“等单于现大汉大举出兵后。已经晚了,那么,我们就有七成胜算 “七成?不低了!”刘彻明亮的眼睛中精光闪烁:“既然如此,那便开战吧!” “诺!”众人轰然相应。 周阳更是激动的晃了晃拳头。单于此次出动六十万大军南下。是倾国之兵,换句话说,这是给匈奴的最后一击。若是取得胜利,匈奴的命运也就决定了。匈奴,这个强横的游牧民族,很可能象历史上一样,给封在历史中,永远的消亡! “姐夫,你准备怎么打?”刘彻站起身,缓缓踱步,不住挥着拳头,他很激动。他刚刚登基,就遇到如此大战,既让他气愤,也让他激动。如此大战,人一辈子能有几次遇上? “是呀!大帅打算如何用兵?”张辟虐他们扭头看着周阳,询问一句。 有了成算还不行,紧要的是如何用兵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众人非卓关心。 “大帅,单于迟早是要来的,我们就在边境之地迎击便是。”李广拈着胡须,开始出主意:“如此做的好处,便是不让将士们受那酷寒之苦”。 “是呀!末将也赞同!,小程不识附和一句。 大漠苦寒,如今这时节,大漠有多冷,李广、程不识他们这些边关再清楚不过了。深入夫漠的话,汉军将士给冻掉耳朵、手指不是问题,活活冻死也不惊奇。 与其受那酷寒之苦,还不如在边关迎击,汉军依托城池之利,立于不败之地了。 张辟疆眉头一挑,眼中精光一闪,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周阳。 “二位的想法甚好,可是,我不打算这样打。”周阳一语否决了:“我是想,还是去龙城找单于,比较好!” “直捣龙城?”这四个字,不知道说过多少回,就没有这次如此让人震憾,上自刘彻,下至李广、程不识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吃惊之色。 直捣龙城,一直是汉人常说的一句话,每当说出之时,必然是热血奔涌,心神激荡,让他们吃惊之事,仅此一回。 要知道,龙城在大漠深处,离汉境千多里路程。要是在春暖花开时节,直捣龙城,他们不会有任何惊讶之情。这可是在冰天雪地的严寒时节,数十万汉军深入大漠,直捣龙城。其难度大得太多,要想他们不惊讶都不行。 “我是想,只有直捣龙城,才会有最大的战果!”周阳的声音有些高:“当然,如此做的代价会大得多,困难会大得多!” “嗯!”张辟疆略一沉吟道:“在冰天雪地里直捣龙城,困难非常大,代价也很大,可是,战果是最大的!六十万匈奴大军全部集结在这里,若是大汉之军突然出现,足以把匈奴全歼。若是离开了龙城,匈奴就会分散在上千里战线上,大汉要想全歼,难而又难!” 按照兵法,六十万大军不可能放到一个城下,应该分散在上千里战线上,对汉朝同时起进攻。 若是军臣单于把六十万大军集中在一起,对汉朝一座城池动进攻的话,那他的脑袋就是给门夹了。稍懂兵法之人,都会明白这点,更别说军臣单于这咋。精通韬略的精明人了,他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匈奴一旦分散,击破之很简单,难度骤然减少很多。可是,要想全歼匈奴,难度却又增,有支匈奴吃了败仗,其他的匈奴军队就今四肌,汉军要想追击,非常困难。 要想把匈奴全歼,龙城是最佳的地点。六十万匈奴集中在这里,汉军突然赶到,大打出手,匈奴很可能全军覆没。一旦这六十万匈奴给全歼了,匈奴就会如李广所说,得从娘肚子里重新来过。 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龙城才是最集攻击地点! 在座众人都是明悟之人,给张辟疆一语点醒,不住点头,赞赏不已:“大帅眼光独到!” “龙城的确是最好的攻击地点,可是,赶到龙城后。大军还能有多少战力?”刘彻明亮的眼睛盯着周阳,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在龙城与匈奴决战,这的确是最好的构想。可是,若是汉军赶到龙城后,已经精疲力竭,没有多少战力了,面对六十万匈奴,很可能不能打胜仗,甚至有可能打败仗。 赶到龙城不能打胜仗,不如把匈奴放到边关来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到周阳身上了,静等他的回答。 “赶到龙城,最大的挑战便是严寒和补给。”周阳一脸的肃穆:“将士们行军,要保暖,不能受冻。这事,朝廷早就在研究,到如今,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正好可以用上 平城之围后,刘邦虽然改弦易辙,行“和亲。之策,却并没有放弃报复匈奴的想法,调集了不少人手,进行秘密准备。其中就有一项,如何让将士们在大漠的酷寒中不受冻,不给冻伤。也由此可以看出刘邦雄心勃勃,要想把匈奴彻底解决。 数十年下来,汉朝制造出了一种衣衫。穿在身上很暖和,也很方便。当然,并不是保暖衣。对这衣衫,周阳大是惊讶,我们祖先的智慧总是那么让人震憾。 “哦!”刘彻猛的想起此事,双眼中精光闪烁:“造出了多少?” “禀皇上,已经造出了数十万件。”主父偃恭敬的回答:“攻打河套之地,是破击匈奴的稳妥之策。可是,若是战机出现,大军不能出动,岂不可惜?先帝早就下旨,造了数十万件备着。”“太好了!”刘彻兴奋的一握拳:“有了这衣衫,将士们就不惧严寒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衣衫,周阳才敢做出直捣龙城的决定。 “至于补给,主要的困难在于马匹的草料周阳脸色凝重:“人吃的,有干粮,可存放二十天以上,这不是问题。难在战马的草料,在大漠中行军,冰天雪地里。不可能找得到草料。保证马力,是此战胜败的紧要处!” 对于战争来说,马力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若是不能保证马力,即使汉军赶到龙城,也不能起冲锋,威力大损。 “大帅如何解决这一天大的难题?”旯错问道,脸色凝重之极。 这是决定性的问题,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周阳身上了。 “这咋。问题,我们得向匈奴学习,用匈奴的办法来解决。” 周阳扳着手指头,开始算账了:“汉境离龙城,千多里路程若是在春暖花开之季,骑兵三四天就能赶到。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时间会长些,差不多要五六天时间。我是想,所有人带上八天的干粮,足以赶到龙城了。只要到了龙城,不用愁没吃的,匈奴会为我们烤好羊肉、爆好马**,只要打败了匈奴,就有吃有喝了 匈奴六十万大军集结在龙城,还有不计其数的牧民,龙城的牛羊、草料多不胜数,只要汉军能打败匈奴,要什么有什么。 “嗯!”众人不住点头,大是赞赏。 “这就会节约十天的干粮,可以多带十几斤马料。”周阳扳着手指头,道:“此次进军,不带草料,全带上等精谷,还有鸡蛋。行军途中,用精谷拌鸡蛋喂养战马,既减轻了行军的负担,又能保证马力,这就是匈奴的办法。” 对马的研究,匈奴很是独到。一般来说,到了秋高草黄季节,战马才会上膘,马力最强,匈奴的战力也就最强。 可是,这受限于季节性,匈奴不甘心。就研究出了用上等精谷拌鸡蛋喂养战马的办法。 只要有鸡蛋,只要有精谷,战马可以一年四季都是膘肥体壮,马力充沛,战力极强。 匈奴虽然研究出了这办法,却不适合匈奴。因为匈奴是游牧民族,只会用弓箭,不会用农具,不会耕种,缺乏上等精谷。 “呵呵!”众人出一阵畅笑声。 “大汉什么都不多,唯独这精谷有的是!”刘彻激动的一晃拳头,大声畅笑起来:“这是匈奴的法子,可是。匈奴没有精谷,大汉就用匈奴的法子来打败匈奴吧!哈哈!” “哈哈!”众人跟着大笑。 有了这两条,汉军赶到龙城。战力就不会下降,以汉军强悍的战力,六十万匈奴哪里抵挡得住,胜利可期! 要是把这六十万匈奴给干掉了,匈奴也就不再是强横的匈奴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五十一章 迷惑匈奴 云萌是农耕社会,说到精谷“要多少有多少,不要说数刚甘心战马之需,就是数百万战马所需也不是问题。 匈奴的先辈,当初研究出这办法,不知有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汉朝会用这办法来对付匈奴?要是他们知道了。作何想法? “战马、精谷,早就调集在边关,不需要重新调集,只需要喂养便是刘彻盯着主父偃,赞一句道:“主父偃,你的移民实边策,为朝廷解决了天大的难题 要是没有主父偃的移民实边之策,边关上的百姓不多,地广人稀,眼下这种情况就需要从内地调运精谷,耗费巨大不说,更重要的是,时间上来不及。 匈奴一个月后就要大举南下小留给汉朝的时间不会那么多,只有二十来天时间。在冰冻三尺的情况下,从内地调运粮草,哪里来得及。 “谢皇上夸奖!若不是赵过推行牛耕之术,也无今日之成果”。妾父偃忙谦逊一句。 这话很中肯。若无赵过推广牛耕技术,推行楼车,即使采取移民实边之策,边关之上的粮草仍然不会丰富。牛耕技术和楼车的推广,使得汉朝的农业生产水准大幅度提高,才有今日之盛。 “这都是姐夫推荐的人才!”刘彻赞赏一句,打量着周阳,问道:“此战是胜是负,最紧要处,就是迷惑匈奴。不使消息泄露,姐夫有何打算?” 奇袭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若是汉军能做到突如其来,突然出现在龙城,这对汉军来说,有着莫大的便利。这是重中之中,刘彻不能不过问。 这事的干系太大了,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周阳身上,静等他说话。 “这事。有违先帝旨意!”周阳略一沉吟,说出想法:“先帝有旨,后事从简。可是,为了打败匈奴,臣以为先帝的后事,应该风光大办,给匈奴造成一种大汉全力以赴,为先帝操办后事,不会出兵的假象 “这个,”刘彻很是惊讶小目光闪烁。沉吟起来。 景帝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节俭皇帝,对奢侈他很痛恨,若是把他的后事风光大办的话,这有违景帝旨意。若是景帝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极力反对。 要说迷惑,利用景帝后事这事,是最好的办法。这是一对矛盾,刘彻不由得沉吟难决。 小皇上,臣以为大帅所言极是张辟缰率先表态,大是赞成:“先帝虽以节俭为务,可是。击破匈奴与否。在此一举。若是能击破匈奴。先帝泉下有知。亦会允准 “皇上,臣也以为此计可行!”申公表态了,对周阳的想法很是支持。 “皇上,在下本是山野之人小赖天之幸。曾辅佐先帝有年。”旯错开口了:“在下深知先帝宏愿,那便是击破匈奴。眼下的良机,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若皇上拘泥先帝的旨意,而错失击破匈奴的良机,先帝泉下有知,亦会为之惋惜”。 “让联想清楚刘彻仍是沉吟不决。这决定,可不好下啊。 众人理解刘彻的难处,并没有催促,其是静静的等待。 “皇上。这有何难决断的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周亚夫,突然大声道:“皇上,要不这样,大军凯旋之日。便是先帝下葬之期。有此一条。足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了!” “小” 众人吃惊的睁大眼睛,打量着周亚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周亚夫这话太疯狂了,疯狂到让人震惊的地步。皇帝的后事,是头等大事,谁敢延期?可是。周亚夫这话又有道理,很有道理。 自古以来,就没有如景帝这般,尸骨未寒,外敌杀来的事情。若是暂缓景帝下葬,等到击破匈奴。大军凯旋之时,再来给景帝下葬,绝对是千古未有的子事!其意义,用光所有的言词也难以表达。 “小有理!”众人齐声赞同。 “小就这么定了!”刘彻右手一握拳,终于决断了:“父要,孩儿不孝,有违你的旨意,请原谅孩儿!”说到后来,声音很是沉痛。 “小除了在先帝葬礼一事上做文章外,还可以做点别的文章周阳放下心来,接着道。 “姐夫,还有什么办法?”刘彻打量着周阳。 “皇上,先帝驾崩,大汉若是一点不防备匈奴,这不在情理中周阳眉头一挑,眼中精光闪烁:“这就是机会。”。对!”刘彻明悟之人,马上明白过来:“这用兵遣将之事,就由姐夫来决断了”。 这话一出,就是把击破匈奴这一重任交给了周阳。周阳倍感肩头担子沉重,站起身来,一脸的严肃,道:“臣这就调兵遣将了,派一将去边关 “大帅,末将愿往!”李广、程不识、卫青三人站起身,齐声请命……卫青听令!”周阳大声点将。 “末将在!”卫青大声应命。 小你立即赶往边关。约束三军周阳大声下令。问道:“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小大帅放心,末将明白!”卫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念头转动之际,就明白了周阳的用意……大帅,怎么不让末将去?。李广和程不识跨前一步,有些不满。 “小你们二位,是威震匈奴的名将,若是此时去边关,那不是在告,干;。大汉对匈奴有备吗。“周阳摇头,脸一肃,道!留在长安!” “留在长安?”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一脸的不甘之色:“大帅,末将与匈奴厮杀一生,临到击破匈奴之时,不能没有末将呀!” 二人急得跟什么似的,脸色都变了,要是哭能解决问题,二人一定会哭出声来。 “只是让你们留在长安,并没有说不让你们参战。”周阳解释一句。 “呼!”二人长出一口气,焦虑一扫空。欢喜不禁,齐声拍周阳的马屁:“还是大帅知道疼人!” 只要能让他们参战。不要说拍周阳的马屁,就是叫周阳祖宗,二人也愿意。要知道,击破匈奴,是他们毕生的宏愿! “你们留在长安,也有任务给你们。”周阳接着下令:“从眼下开始,你们要在长安风风光光的出入。出行的时候,要多带兵士。队伍一定要雄壮,声势一定要大,越大越好。” “这个,”李广和程不识愕然不解。 “夫帅,末将之所以能赢得将士们的真心相待,那是因为末将从不张扬。这事。末将可是办不来。”李广的为将之道便是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从不张扬,这与他的为将之道相违背,迟疑了半天。还是说出来了。 “不仅你们要如此,就是我也会如此做。”周阳沉声道。 “这是为何呀?”李广和程不识齐声问道。”妙!妙!妙!”刘彻、张辟、申公、主父偃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齐声击掌赞赏。 “飞将军,程将军,大帅这是为了迷惑单于。”张辟藩给人释疑:“你们在长安闹的声势越大,单于越是相信。你们在长安,不会去边关,单于才会放心。” “哦!”李广和程不识恍然大悟,齐声赞道:“大帅,你的主意就是多!既然如此,末将领命。” 这事安排好了,周阳接着道:“雷山中的十五万大军,要马上北上。为了不泄露消息。凡大军所过之处,一定要严密封锁,即使百姓也不能靠近。” “皇上,臣请命赶往中原,完成此事!”张辟疆冲刘彻请命。 “在下愿往!”晃错站起身请钱 十五万大军的调动,声势会非常大,一个不慎就会泄露,这是重中之重。刘彻把张辟匿和旯错一打量,道:“二位愿往,联就放心了!” 大事已经决定了,接下来,众人商议协调、细节问题,费时老长,直到天黑,这才散去。 卫青一出宫,立即带上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这些将领,赶往边关。 周阳骑着追风驹,赶回府里。网进府,就给聂壹迎个正着,此时的聂壹。焦虑异常,不住搓手,一见周阳的面,顾不得施礼,就问道:“大帅。皇上可同意开战?” 周阳左右一打量。还好。附近没人,沉声道:“聂壹,要沉住气!” 聂壹明白,如此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如此叫嚷,实是不该,自责一句:“大帅诲的是小在下记住了!” “你即刻赶往边关,打探匈奴动静,一有消息,立即报来。”周阳上脸的肃然之色。 “皇上同意开战了?”聂壹左右一打量。见没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嗯!”周阻轻轻点头。 “太好了!”聂壹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挥,振奋异常:“我担心死了!担心皇上不让开战!这下好了!大帅放心,我这就赶去边关,去打探匈奴的动静。”脚一抬,就要大步而去。 却给周阳叫住了:“对了,你久在匈奴活动,对匈奴的地形极是了解。你多物色一些向导,到时,用得着。” “大帅,这事何必去物色呢?”聂壶笑嘻嘻的道:“大帅,你忘了,你派了不少兵士给我。这些年,他们随我在大漠上走动,对大漠熟之极矣,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大军行动之际,就派他们来领路,包证不会出错。” “是有这回事!”周阳这才想起,当初为了协助聂壹,他从军中挑选过一批兵士给聂壹,为数不少。他们在大漠上行走了好几年,对大漠极是熟悉。 在大漠上行军,最难的便是好的向导。尤其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行军,向导尤其重要。眼下这时节,光认准方向是没用的。若只是辨别方向,根本就难不住汉军,因为在周阳的要求和指点下,汉朝已经造成指南针了,方向不是问题。 有了这些对大漠极是熟悉的向导,这胜算以大了不少,周阳大是放心道:“你去吧!” “诺!”聂壹应一声,施礼告退小跑着去了。 “柳铁!”周阳跺跺脚上的雪花,大声叫唤起来。 蓄着胡须的柳铁,大步过来:“公子。有何吩咐?” “你去挑选几百兵士,要个头大的,马骑得好的,嗓门大的,随我出去走走。”周阳大声吩咐起来:“从今天起,我出行一定要风风光光的,阵仗要大,旌旗、兵士,一样不能少。” “这公子,你怎么改性子了?”柳铁万分不解。 周阳虽是贵为大帅,一向出行只是带几个兵士随行,从来没有弄出大阵仗的事情。 柳铁打量着周阳,眼睛越睁越大。仿佛不认识周阳似的。迟州三,泣才问道!“公午,我有没有听错。”一 “你没听错!我马上就要出去!你要即刻办好”。周阳脸一沉,大声道。 “咕!”柳铁艰难的咽着唾沫应命:“诺!” 在柳铁的调度下,没多久,数百兵士就调集齐了,个个牛高马大,气势如虹。周阳来到一辆极是气派的马车前,跳了上去。掀起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这马车外面看起来,极是气派,里面的陈设却是极为简单,只有一张矮几,一张短案。周阳跪坐下来,掀起窗帘,道:“拿出精气神,给我吼起来,就说大帅出行。闲杂人等回避!” “走!”周阳一声令下,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开了出去。 “小大帅出行,闲杂人等回避!”兵士们齐声吼起来,吼得山响。 一出破虏侯府,立即引得百姓驻足,议论纷纷。 “大帅这是怎么了?”。大帅一向出入都是骑马的,就没有坐过车。” “这车好气派!”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周阳的队伍开走了。凡是周阳所到之处,百姓就会议论不已,各种猜测都有。 就在周阳在长安大摇大摆到处乱逛之时。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也是车乘极壮,在长安到处晃悠,引得百姓议论纷纷。 炽账炽 雁门,帅府。 卫青顶盔贯甲,腰悬环刀,站在前面,威风凛凛,虎目明亮如九天之上的烈日,目光炯炯,打量着众将。 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以及一众边关将领肃立,气象森严……卫青奉大帅之命,统领边关诸军,从今天起,边关之上的事宜要改改了卫青扫视众将,大声道:“传我将令,所有边关将士休假十日!” 小啊!”一众将领大惊失蕊 卫青这道将领也太惊人了,景帝驾崩,整个汉朝处于高度戒备之中,谁也不敢松懈。边关更是戒备极严,防止匈奴打来,这不需要多高的才智,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此时给兵士放假,无异于把边关拱手让给匈奴。 “小卫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改大帅的军令!”公孙贺大声反驳起来。 小公孙贺,你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竟然如此不知军中规矩。我统领诸军,就得行我的号令”。卫青子按在环刀上,眼色不善的打量着公孙贺。 “小卫青,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才从军多少时间?就敢如此说话?”公孙建也来反驳了:“当年,我们追随大帅出生入死,在五十万匈奴中杀进杀出时。你还在平阳郑家牧猪。卫青家贫,这是人生的痛事。一闻是言,卫青一双眼睛瞪圆了,怒视着公孙建,大吼道:“来啊!给我打!狠狠的打!” 兵士冲进来,把公孙建按在地上,一阵军棍打下去,打得公孙建惨叫声不断。 一众将领看在眼里,极是不服气,可是,在卫青的高压之下,又不敢说话。唯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卫青是真怒了,吼着叫着,要兵士对公孙建下毒得公孙建皮开肉绽,一身是血。 众将看着卫青的眼神极是不屑,什么东西,不就是周阳的一个小舅子吗?还狐假虎威了。 “带下去!”卫青吼一声,公孙建给兵士象架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我统领大车,就得照我的规矩行事!”卫青接下来又是一通斥,大话狠话不少,一众将令听在耳里,气在心头,就要找卫青说理。 卫青却是一甩手,快步而去。让一众将领们要说理也找不到人,只得摇头叹气的离去。 卫青来到房间,只见公孙建站在当地,冲公孙建行礼道:“公孙小将军辛苦了!” “辛苦什么,就是太冷了点公孙建从背上扯下一个垫子,血淋淋的,在手中一晃:“这猪血,弄在身上,跟冰没差别 公孙贺、张通他们先后进来:“卫青,你的名声可是糟透了!众将正在骂你呢,说你不过是仗着是大帅的小舅子”后面的话,顾及到卫青的面子,戛然而止。 小只要能打胜仗,损点名声又有何妨?。卫青一点也不在乎,在公孙建背上一阵打量,一巴掌拍下去,笑道:“没什么伤,打匈奴,你还能行。” 小卫青,你不会轻点?,小公孙建跳起来,笑骂道:“要是让我不能骑马,不能打匈奴,我和你没完!” “小见过卫将军。”赵破奴进来,冲卫青行礼。 “小赵破奴,可有动静?,小卫青目光落在赵破奴身上。 “果如卫将军所料,匈奴在边关潜伏的探子不少,前方侦骑传来消息,已经有十数骑朝北驰去赵破奴大声回禀。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边关上潜伏有匈奴探子一事,很正常。 “让他们带着边关将士休假的消息去告诉单于吧!”卫青右手紧紧握在刀柄上。 “小他们一定会告诉单于,卫青是大帅的小舅子,仗着裙带关系,在边关作威作福,边关将士敢怒不敢言,军心离散。”公孙贺笑着在卫青肩头一拍:“卫青,你臭名远扬了!” 第五十一章 自负的单于 二浅。匈奴的本地。历代单千的埋骨户所。是匈奴鼻为”一侧地方之一。 每到有重大活动,匈奴都会汇聚在这里。如今的龙城,大雪纷飞,雪花漫空,地上积雪数尺,就连出行都很困难,可是,严寒却挡不住匈奴的热情,匈奴不再象以往那般,窝在帐幕里窝冬,而是在人潮涌动,热情高涨。 此时的匈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终于可以杀可恶耳增可恨的汉人了!” 言来,大是欢喜,一提起这事,个个嘴巴裂得跟荷花似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长城大战,匈奴伤亡惨重,死伤无数。从此以后,匈奴不敢犯边,数年过去了,匈奴大有连汉境是什么样儿都忘了感觉。 回想当初,匈奴强横,汉朝是他们的仓库,任由他们予取予求。那时节,匈奴想去汉境就去汉境,跟逛街似的,得意非凡。 景帝驾崩这消息一传到大漠,整个匈奴为之沸腾了,人人欢呼“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了,汉皇终于死了!大匈奴的勇士,又可以去汉境了!” 以他们想来,景帝驾崩,对汉朝是天大的打击,此时不去汉境掳掠,更待何时? 根本不需要军臣单于的号令,匈奴从各个窝冬的地方赶来,汇聚在龙城。匈奴赶往龙城的场面,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极其壮观!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骑着骏马,不顾严寒,唱着牧歌,赶着牛羊,朝龙城赶去。 依他们想来,景帝驾崩,汉朝的末日就到了,只要大匈奴的勇士一杀到,汉人必然死伤无数,开门投降,跪在他们面前,乞求饶命。 冷如弯刀的寒风、阴霾的天空,浇不灭匈奴如火的热情,他们所到之处,牧歌悠扬,热情似火。 军臣单于的号令传下不过三五日,龙城就汇聚了不少匈奴。帐幕从数里方圆,迅扩大到十数里,数十里,上百里,数百里,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头。 龙城已经集结了不计其数的匈奴,可是。闻讯赶来的匈奴仍是络绎不绝。若龙城是江河的话,那么,赶来的匈奴就是消消细流,不计其数的细流最终汇聚成了龙城这个人海之地。 得到消息的军臣单于异常高兴,欢喜不已,立即率领他的本部兵马还有一众大臣,冒风兼程的南下,赶来龙城。 一到龙城,军臣单于也是吓了一大跳。骑在骏马上,打量龙城,军臣单于一张嘴直接裂到耳根了,过了老半天,这才有些结巴的问道:“这得多少人?” “大单于,少数也有百年万吧!”立即有大臣估摸着回答。 “百十万?”军臣单于摇头,道:“不止吧!本单于做了这么多年的单于,就从来没有见过龙城有如此繁盛之景呀!本单于在龙城祭祀祖先的次数不少,更有对汉朝大举用兵的事儿,就没有这么多的牧民赶来。” 军臣单于当了这么多年的单于,经历的大风大浪不少,调集匈奴数十万大军的事情也有过不少,就从来没有见过在龙城汇聚如此之多的匈奴。匈奴好象从天而降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克服冰天雪地这一困难赶到龙城的。 这还是仅仅数日功夫,若是假以时日,赶到龙城的匈奴会更多,到那时,场面会更加宏大,让人震憾,要军臣单于不骇异都不行。 不仅军臣单于惊讶不置,就是伊稚斜他们哪一个不是悄讶莫铭,谁也不会想到,匈奴竟然爆出了如此高昂的热情。 “呵呵!”骇异之后,军臣单于就是欢喜无已,挥着手中的马鞭,大笑起来。笑声洪亮,畅快,好象洪钟大吕,远远传了开去。 自从长城大战之后,军臣单于就再也没有如此畅快的笑声,他这是自内心的欢喜。 不仅军臣单于欢喜难言,就是伊稚斜一众大臣,哪个不是欢喜得裂着一张嘴直乐的,仿佛往日里愁眉不展的糗事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乌特拉!” “乌特拉!” 就在军臣单于乐呵之际,匈奴爆出了惊天动地的万岁声,不计其数的匈奴朝着军臣单于围了过来。赶到近前的匈奴,冲军臣单于见礼,齐声高吼:“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乌特拉!” 吼声如雷,有着炽烈的热情,说不完、道不尽的敬仰之意皆在其中。 军臣单于趁景帝驾崩,要兵汉境,重续匈奴以前的辉煌,这一道命令太得匈奴之心了,要匈奴不自内心敬仰都不行。 如今的军臣单于在匈奴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比任何时候都要受到匈奴的爱戴,尽管军臣单于有过长城大败的经历。 这种爱戴之情是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虚假,一听便能听出来,军臣单于异常欢喜,仰向天,大笑不已:“哈哈!” 笑声如雷,远远传了开去,惹得匈奴跟着大笑。一时间,整个龙城,到处都是大笑声,光是这笑声就如雷霆般,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大匈奴的勇士们:本单于将率领你们,去杀汉人!可恶的汉人!”军臣单于意气风,挥着马鞭,即兴话,提振匈奴的士气:“杀死汉人,掠二旧二凶财物。耳用他们的美酒,直使他们的集妾痛苦!乌洲描!” “乌特拉!” 匈奴随之爆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声浪直冲云霄,震得天空上的乌云片片碎裂。 自从军臣单于来到龙城后,龙城就为之沸腾了,匈奴不再窝在帐幕里过冬,而是开始进行砍杀练了。 军臣单于原本要继续匈奴的传统,召集大臣在王帐中饮酒打时间,等待匈奴大军集结完成。然后率军南下便是。哪里想得到,匈奴热情似火,根本不愿呆在帐幕里,冒着风雪,顶着酷寒,开始练砍杀。 用匈奴的话来说“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砍杀可恶的汉人了!一定要把刀法练到纯熟之境,好砍汉人的头颅”。 一有人提议,便有人行动,自练的匈奴越来越多,不分男女老少,凡能抡得动刀骑得动马的匈奴,都行动起来了。 随着练的匈奴越来越多,匈奴的热情越来越高涨,战意炽烈,信心十足,满打满算,此次一定能找回以前的辉煌。 一众大臣原本陪着军臣单于饮宴打无聊的时间,到了这时节,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向军臣单于请求,要在冰天雪地里练军队,要把匈奴的战力达到巅峰。 此时的军臣单于,受到匈奴的影响,他的热情比谁都高,他的信心比谁都足,可以说已经爆棚了,哪能不允的,欣然同意。 于是乎,军臣单于君臣率领匈奴大军,冒着风雪,顶着酷寒,在龙城开始了大规模的练。龙城生了匈奴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一幕:在寒冷如斯的时候竟然有如此漏*点,个个挥汗如雨,练得特别刻苦! 此时此刻的军臣单于,正站在龙城西北冒顿单于的墓前,打量着匈奴大军。 这里地势最高,站在这里,龙城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大军,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形,人欢马嘶,声威惊天,杀气腾腾,气象森严。 “呼!” 数十万大军列成的阵势,波澜壮阔,那是何等的雄壮,何等的让人震憾,尽管军臣单于见过这类景象的次数不少,也是忍不住心神激荡,不得不靠吸凉气来平复激动的心神。 数年前,军臣单于就曾在这里,率领五十万大军南下。那时候,军臣单于信心满满,满打满算,一定能打败汉军,一定能打进长安,迫使汉朝臣服。他哪里想得到,周阳横空出世,把他的努力化为乌有,五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如今,他重新站在这里,有着和当初一样的豪情壮志,一定能打得汉朝无还手之力! 周阳是很厉害,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可是,在国丧期间,汉朝不事征伐,周阳不过是困在笼中的猛虎,只能呲呲牙,却不能伸出利爪,又有何惧? “周阳,周阳!哼,看你能怎么样?。军臣单于得意的一裂嘴角,手中的黄金权权一挥,气度恢宏,大气磅薄,不愧是匈奴的单于。 “隆隆!” 惊天动的蹄声响起,只见庞大的匈奴骑阵开始威了,不计其数的匈奴弯弓搭箭,对着前方放箭,打马疾驰。马蹄过处,雪花飞溅,穷极目力之处,只见一片雪花翻滚的世界。 “乌特拉!”匈奴热情如火,一边吼着万岁声,一边开弓放箭。 奔行一阵之后,匈奴收了弓箭,摘下铁心树木棒,端在手里。狠狠的冲了出去。 疾驰一阵后,匈奴手中的木棒狠狠一捅,然后扔掉木棒,拔出弯刀狠狠砍杀起来。匈奴的刀法极其了得,一把弯刀在手里,变化多端,刀光闪烁不停,一道道雪亮的刀光令原本阴霾的天空骤然明亮了许多。 吼声如雷,热情似火,刀光闪烁,雪花飞溅,匈奴尽情的泄过多的漏*点。 紧随在匈奴骑阵后面的是一架架大型攻城机械,这是军臣单于这些年来,倾尽国力打造的。数年前那一战,军臣单于败就败在没有攻城机械。假若当年一战,匈奴有数量足够的攻城机械,汉朝城池就不再是汉军的坚固屏障,汉军就失去了依托,那么,那一战的结果绝对会给改写。 可惜的是,匈奴不能制造攻城机械,并非军臣单于不知道攻城机械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匈奴不能制造攻城机械,军臣单于才决定奇袭雁门,夺取雁门城里的攻城机械,用来攻打其他的城池。 在历史上,匈奴这一计划非常成功,演变成了汉家的耻辱“凌辱之恨。”可是,由于周阳的到来,军臣单于这一计哉却破产了。 痛定思痛之后,军臣单于决定善待汉人工匠,对汉人工匠进行威逼利诱,要他们帮匈奴制造攻城机械。 数十年来,匈奴掳掠的汉人工匠不少。他们落在匈奴手里,又能如何呢?有人宁死不屈,有人却做了汉奸,为匈奴效力。经过这些年的积累,匈奴终于积累了数量不少的攻城机械。 这一次,军臣单于是铁了心,要狠狠的报复汉朝,要攻破汉朝的城池,决心动用这些珍贵异常的攻城机械。 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汉朝不事征伐,象以前那般,只管守好城池便是。在如此之多的攻城机械面前,伽品要想守住城池,异常困有数座城池给攻破,町办入军就可以在汉朝腹地纵横驰骋,后果不堪设想,汉朝会伤亡惨重,甚至一蹶不振。 真要如此的话,军臣单于梦想多年的,打进长安,逼使汉皇称臣的事情未必不能实现。 望着一架架移动的攻城机械,军臣单于的信心迅膨胀,挥着胳膊,大吼一声:“打进长安!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乌特拉!” “乌特拉!” 匈奴爆出惊天动的吼声,大地为之颤抖!吼声此起彼伏,良久难绝,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下来。 数年前,军臣单于就曾在此处高吼打进长安,那时的匈奴斗志昂扬,信心满满,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如今,他们不会有一丝怀疑,他们坚信,这一次,一定能打进长安! 吼声停歇之后,伊稚斜喜滋滋的前来禀报:“大单于,喜事,大喜事!” 伊稚斜是匈奴少有的头脑清醒的人物之一,他一向以冷静著称,原本不会如此这般容易欢喜。可是,如今的情势对匈奴极为有利,汉军不能主动出击,只能守城,有此一点,就限制了汉军的挥。汉朝新军战力极为强悍,可是,挥不出来,又有何惧呢? 再者,如今的匈奴有了大量的攻城器械,汉朝赖以固守的坚城已经不再是阻挡匈奴进军的屏障。 匈奴没有帐幕,还是匈奴吗?不是! 同样的,没有了城池的汉朝,还是汉朝吗?不是! 有此两点,足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要伊稚斜不欢喜难言都不行 “什么喜事?”伊稚斜这话无异于锦上添花,喜上添喜,军臣单于更加欢喜了,脸上全是笑意,花白的头根根竖起,荡漾着无尽的喜悦。 “大单于,汉皇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叫卫青的,前来边关统兵。”伊稚斜笑呵呵的,开始损起了卫青:“这个卫青,是周阳的小舅子,他的姐姐嫁给周阳,做了小妾。他一到边关,就给兵士放假,放了十天。” “十天?太少了!”军臣单于微一沉吟,笑道:“若是多放些天,本单于包证他们永远回不来!” “十天是少了点,可是,卫青这无用之辈仗着裙带关系,作威作福,边关的汉军将领对他是怨声载道,汉军的军心已经离散了。”伊稚斜大笑起来:“大匈奴的勇士还没有打到,他们就自个内讧了哈哈!哈哈!” 伊稚斜的笑声高亢,有些尖细刺耳,好不快活。 他却不知,若不是周阳的到来,卫青是他最大的对手,他屡次败在卫青之手。就是他本人,都差点给卫青活捉了,著名的“单于夜遁逃”就生在他和卫青之间。 “太好了!”军臣单于也是大笑起来。眉毛根根向上翻,今天的喜事一桩接一桩,桩桩件件,让他乐翻了天。 先是见识了匈奴的军威,还有数量不少的攻城机械,匈奴前途一片光明。再有这事,军臣单于更加乐不可支。喜悦上来,再也忍不住了,不停的踱步:“哈哈!汉人的军心离散,这仗还用打吗?大匈奴此战,必胜无疑!” 踱步并不能泄军臣单于爆棚的喜悦。大步一迈,顺着山道下山。来到山脚,飞身上了骏马,一拍马背,战马仰嘶鸣一声,雄壮嘹亮,极是雄浑。 战马撒蹄便奔,军臣单于楼缰而驰,在匈奴骑阵前纵横来去。意气风,不可抑止。 他所到之处,引得匈奴一阵欢呼,齐声大吼:“大单于!大单于!” 军臣单于不时朝匈奴挥手致意,脸上洋溢着笑容。奔得兴起,一拉马缰,战马高高跃起,离地丈许。军臣单于在战马上,一个蓦然回,虎目中精光四射,好似利剑一般,右手中的弯刀狠狠劈下,好象闪电过长空,慑人心魄。 军臣单于这副跃马图,英姿矫健,雄风凛凛,声威不凡,永远的定格在匈奴脑海里! 炽炽 雁门,帅府。 卫青趴在地图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衣、秦无悔他们站在卫青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个个一脸的肃穆。 “卫将军,这地图看过不知多少回了。你又在看什么?”公孙贺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在想,我们该走第二步了!”卫青眉头一挑,道:“众将离心的事,想必单于已经知道了,我们再让单于欢喜欢喜!” “卫将军,要怎么做?”公孙建问道。 “把攻打河套的事宜停了,把准备进攻河套的军队调回来。”卫青右手重重在地图上一敲,道:“如此一来,单于就会更加相信大汉不会出战了。” 河套之地太重要了,谁得河套之地,谁掌握主动权。若是汉朝连这也停了,要军臣单于不相信都不行。 “妙计!”众人齐声赞扬。 第五十二章 惜别 周阳的队伍浩荡,声威雄壮,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行进,惹得百姓指点议论不休。 “大帅这是怎么了?还上瘾了!” “这几天,大帅的车队总是在街上走来走去,为的啥呢?” 柳铁听在耳里,不住摇头。他真闹不明白,周阳这是唱的哪出。一开始,周阳还会呆在车里,不时把头颅探出窗外,冲百姓挥手,微笑连连,好象他的游兴极好似的。 两天以后,周阳就不在车里了,仍是要柳铁带着兵士在长安四处招摇。马车紧闭。谁也不清楚,周阳有没有在车里,百姓还以周阳仍是在车里,要他们不议论都不行。 此时的周阳,正在破虏侯府里,与李广、程不识他们正在商议大事。 李广和程不识端着茶盅,冲周阳抱怨起来了:“大帅。你这一计虽好,可是,老是这样在长安逛来逛去,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莫急!莫急!”周阳笑着劝慰他们:“这功夫要做足了,这仗才会好打!” “理是这理,可是,一想到打匈奴,我的手就痒。”程不识不住摇头:“卫青在边关闹得沸沸扬扬的,而我们只能困守长安,心里急呐!” “啪!”李广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出清脆响亮的声响,一双虎目猛的瞪圆了,有些心急的道:“大帅,末将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我们的吃食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不能吃冷食呀!若是在如此冷的天里吃冷食,不出三天,包准会出事。” “对呀!” 程不识给李广的话语惊醒过来,手里的茶盅一晃,茶水溅了一身都是,很是焦急的道:“长安就这么冷,大漠里会更冷。冷得多!吃冷食的话。跟吃冰块没差别!冰天雪地里,又找不到柴禾,想喝口热水都不行。大帅。这事一定要想办法呀!此事若不解决。等我们赶到龙城。不知还有多少战力?” 他们说到一件天大的事情。吃喝这事,看似寻常,可是,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极其重要。要是将士们吃不好,喝不好,就不会有很强的战力。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饮食是保证战力的先决条件,若是汉军冷食五六日,等汉军赶到龙城,恐怕生病的兵士已经不少了。战力大幅下降,甚至引灾难性的后果。 在冰天雪地的大漠里行军,想升火做饭,连柴禾都找不到,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李广、程不识二人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忧色,打量着周阳。 “咕咕!”周阳悠闲的喝着茶水,一点也不急。“大帅,你倒说话呀!”二人把周阳的悠闲劲头看在眼里,不由得直翻白眼。如此重要的事情,周阳竟然不急。他们还真是无语。 “大帅,你不会有办法吧?”程不识眉头一挑,试探着问道。 “飞将军不愧是名将,能想到此点,了得!”周阳放下茶盅,赞扬一句。 “哎!”李广直摇手,道:“大帅,你莫夸末将,末将愧死了。这几天,只顾着想着如何打匈奴,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这事,其实一点也不难”周阳的话才一开头,就给嘴快的李广打断,急切的问道:“大帅,要带木炭?可是,急切间,哪里调集那么多木炭呢?” 二十五万汉军出动,每人就算十斤木炭。那就需要两百五十万斤木炭,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急切间哪里弄得到,李广焦急的直搓手。 “木炭?”周阳有些意外,笑道:“飞将军说的固然有理,可是,我不打算带上木炭。一是急切间来不及调集这么多,二是这不利于行军。甚至,我连升火的打算都没有。” 在冰天雪地的大漠中行军。不要说多带十斤木炭,哪怕是多带一斤。对马匹也是一咋。不小的负担,耍想保证汉军的快机动能力,就要尽可能减轻马匹的负重。 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大吃一惊:“大帅,不升火,那,”二人的嘴巴张得老大,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酷寒无比的大漠行军,不升火,数日下来,二十五万汉军还有多少能保持战力的? 周阳这话不是惊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位久在边关。与匈奴大小打了上百仗,你们几时见过匈奴在掳掠途中生火做饭的?”周阳的声音略微有些高,反问一句:“匈奴不一样活得好好的么?” “大帅,你的意思是”李广和程不识先是不明所以的转动眼珠。紧接着,二人的眼睛猛的瞪圆了,死盯着周阳,又一次张口结舌。 直到过了许久,二人这才反应过来,重重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大拇指竖得老高:“大帅,妙计呀!” “妙计不算。”周阳挥挥手,谦逊一句道:“这都是匈奴的法子。匈奴虽然可恨,可是,有些法子挺有用,不妨拿来用用!” “我们枉自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大帅提起,竟然连这办小法都没想到!”李广和程不识一脸的自责。 “不是二位想不到,是二位没去想。”周阳深知二将之能。二人久负盛名,不是幸致。只不过,他们的心思没往这方面想,真正要来想 “多谢大帅为我们开脱。”李广的声音陡然转高亢:“这事已经解决了,可谓万事俱备了,大帅,我们什么时间出?” “今晚上!”周阳明亮的双眼中精光闪烁:“你们二位回去与家人告别吧!此次大战,虽说我们的胜算不可是,危险极大,生死之事谁也说不清。” 此次大战,毕竟是深入匈奴圣地龙城作战,其间的艰险非常大。再说了,战场上刀枪无眼,流矢横飞,谁也不敢说谁能活下来,这告别之事是必然的。 “瓦罐不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末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即使死在战场上,那也值了!”李广和程不识异口同声的道。 二人眼里战意炽烈,与匈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盼的就是这一天,终于给他们等到了,二人心中的激荡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虎目中精光四射,豪气万丈! “好!说得好!”周阳受他们感染,猛的站起身来,击掌赞好。 二将告辞离去,周阳回到屋里,与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他们惜别。 “你要走了么?”周阳网一进屋,就给三女迎个正着,南宫公主声音清脆如昔,却是异常低沉。 张灵儿和卫子夫二女虽未说话,却是眼巴巴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的心狠狠一跳,仿佛给无形之手狠揪了一把似的。自古以来,生离死别最是伤人肝肠,周阳此次奔赴战场,那是出生入死。虽说周阳出生入死的次数不少,可是。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谁也说不清是否能够生还,要三女不为周阳揪心都难。 “嗯!”周阳暗想,象他这般与家人惜别的将士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心情和周阳一般,难舍难分。可是,为了汉家的荣耀,为了华夏的尊严,将士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辞别家人。奔赴不测战场! “你要小心!”三女一齐叮嘱,声音极是轻微,哽咽难言。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周阳忙宽慰她们。这话。周阳自己都不信,战场上,会不会出事,就连上帝都不敢保证。为了让三女相信,周阳说得非常笃定:“我打了这么多仗。不是好好的吗?” “吉人自有天相,愿上天保估你!”南宫公主轻声祈祷:“向孩儿们告个别吧!” 一提起四个儿女,周阳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来到儿女之前,打量着四个小家伙。四个小家伙睡得正酣,粉嫩的脸蛋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周阳忍不住在他们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南宫公主就要唤醒四个小家伙,却给周阳阻住:“不要吵醒他们!” “可是”南宫公主有些不同意,周阳出征,危险性极大四介。小家伙要是不与周阳亲近一阵,这不是天大的遗憾吗? “这样,兴许更好!”周阳坚持一句。 “嗯!”南宫公主不再坚持,妙目中泪光莹莹,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卫子夫打量着周阳,欲言又止,双手不住搓弄衣角。周阳明白她的心思,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卫青。” “谢谢夫君!”卫子夫轻轻点头,很是感激。 对于卫子夫来说,她不仅要担心周阳的安危,更要担心卫青的安危,这份焦虑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张灵儿也是可怜巴巴的打量着周阳,她在担心周阳的安危以外,还要担心张通的安危。 “放心吧,张通上过战场的,不是没事么?”周阳忙安慰她。 “嗯!”张灵儿轻轻点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与亲人惜别。对于征战的将士来说,那是生离死别,兴许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谁也不忍分离。南宫公主很识大体,催促起来:“将士们在等着你。” “我走了!”周阳眼中泪水滚滚,强忍着没有落下来。他和南宫公主和张灵儿她们久做夫妻,分别的次数不少,就没有眼下这般牵人肝肠,毕竟是与匈奴的生死战,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人,多了一份牵挂! 三女紧紧随在周阳身后,四人网一出门。就见周亚夫、许茹,还有周亚夫的另外两咋,儿子周成周信等在门口。一见周阳的面,许茹叫声“阳儿”扑了上来,紧紧拥着周阳,眼泪就滚了出来。 许茹对周阳关心爱护,让周阳倍感亲切。对这个娘亲周阳打从心里认同,紧拥着她的娇躯,宽慰道:“阿母,你不要哭。” “我不哭,不哭!”许茹嘴上如是说,眼里的泪水却是滚得更厉害了。哪个娘亲。处此之情,会不哭的呢? “你这个妇人家,就知道哭。不会说些鼓励的话语吗?”周亚夫沉声数落起来,打量着周阳的目光尽是慈爱之色:“阳儿,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要保重!” 他身为良将,统兵上过战场。深知战场有多凶险。更别说,此次大战,深入匈奴圣地龙城,其间的艰难险阻更是多不胜数,凶险就更大了。 “阿父放心,我明白。”周阳点头。 “三弟,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周成周信快步过来,围着周阳。叮嘱起来。 这两兄弟虽然没有什么才能,这兄弟之情还是有的。同,泛名震天下的名将。众让他们倍感荣米,毋了人就可“不刚说“周阳是我三弟” 此次大战,凶险难测,周亚夫虽然没有明说周阳要统兵去龙城,只是要他们过来道别,他们也是精明人,自然知道周阳又耍上场了。还是很凶险之地。 “大哥,二哥,你们要照顾好阿父阿母!”周阳与两个兄长相拥,叮嘱一句。“三弟放心好了,我们理会得!”两人齐声应承。 辞别家人后,周阳与周亚夫一道,出了府第,赶去未央宫。二人刚到未央宫,就给宫卫迎咋,正着。 “见过大帅。”宫卫冲周阳见礼:“皇上等着大帅,大帅请随我来。” 此次出征,干系极大,汉武帝要在周阳出征前为之送别,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带路!”周阳吩咐一声,和周亚夫一道,随着宫卫前行。 汉武帝并没有在养心殿,而是在宣室殿。二人很快就赶到了。来到宣室殿前。宫卫告退,周阻和周亚夫快步进入宣室殿。 一进殿,现宣室殿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人。此次大战,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封锁消息,周阳离开长安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这些重臣知晓外,其余人一概不知。 汉武帝站在最前面,申公、主父偃、董仲舒、李广、程不识五人站在汉武帝身后,咋,咋。一脸的振奋之色。破击匈奴。是无数华夏志士的夙愿,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恨不得驰骋在疆场之上,可是他们身为重臣,没有这份牵运,这让人不免几分遗憾。可是,只要能击破匈奴,就能振奋人心。 “姐夫!”汉武帝一见周阳的面,忙迎上来,不容周阳行礼,先一步抓住周阳的手道:“姐夫,此次出征,干系重大,联又不能叫群臣为你送行,实是让人遗憾。” “皇上说哪去了。凡事以国事为重。”周阳哪会在乎那些虚礼,击破匈奴才是最重要的。 刘彻依然兴奋:“等姐夫凯旋而归之时。联会命群臣迎接姐夫。还有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击破匈奴啊,千百年的夙愿,就要在联手里完成了!”狠狠一握拳,兴奋之意难以言喻。 “这都是皇上圣明,果断出兵!”周阳、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颂扬。 这不是拍刘彻马屁,而是事实。国丧三年,这是千百年的传承,谁也不敢打破这一传统,刘彻能够不拘此礼,果断出兵,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无论怎样赞扬都不为过。 “联这是迫不得已,匈奴欺人太甚!”刘彻眼中厉芒闪烁,极是气愤:“父皇尸骨未寒,匈奴就起倾国之兵前来,若是联固守古礼,任由匈奴横行,就算联尽了孝,百姓却遭了殃,还有何脸面见列祖列宗?是以。这一仗,姐夫你放开了杀。杀得匈奴种都不剩一个,才叫好!” 军臣单于此举真的激怒了刘彻,对匈奴下达了屠杀令。 “诺!”周阳也是气愤,没打算对匈奴手下留情。就这样,一道血腥而又让人热血沸腾的命令就这样传下来了。 “皇上啊,你这旨意下得真是太好了!臣早就想大杀一场了!”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程不识手更是紧按在刀柄上。 他们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深知匈奴有可恨,早就想大肆屠戮一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刘彻这道屠杀令一下。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屠杀了,不用顾忌朝中的风言风语了。 “杀光了,最好!”刘彻面无表情,右手重重一挥,好似挥刀砍人头似的。 “拿酒来!”刘彻手一招。太监端着酒杯上前,刘彻端起酒杯。递给周阳。再给李广和程不识二将一人一杯。 刘彻、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各自端好酒杯。刘彻手中的酒杯冲周阳一举:“姐夫,饮了这杯酒,就去砍匈奴人头吧!” 军臣单于虽然找到一个对汉朝用兵的良机,却也埋下了无穷祸患,刘彻话语中依然充满着愤恨。 “诺!”周阳轰然相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彻他们也是饮干,刘彻右手狠狠一挥。手中酒杯重重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双明亮的眼睛厉芒闪烁,杀气腾腾,大声唱了起来:“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瑟。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他的歌声雄壮嘹亮,激荡人心,让人热血如沸。 周阳、周亚夫、李广、程不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把酒杯狠狠砸在地上,跟着刘彻唱道:“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捣!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在雄壮激越的战歌声中,周阳、李广、程不识冲刘彻行礼,转身大步而出。踏上了直捣龙城的征程! 第五十三章 调兵遣将 门阳和李广、程不识三人离开长安。(.)事属极秘。刘彻带右阿吐大、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送到宣室殿外,便止步不送了。 周阳三人出了未央宫,趁着夜色的掩护,出了长安,直奔雷山。 周阳虽然离开了长安,可是,柳铁仍是带着周阳的车队,在长安四处晃悠,造成一种周阳还在长安的错觉。对于这事,柳铁万分想不明白,周阳这是唱的哪出,可是,他却严格执行了周阳的命令,没有丝毫偷懒。 不仅周阳的车仗在长安到处乱逛,就是李广、程不识二人的仪仗时不时就会出现在长安,到处逛逛,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已经奔赴边关了。 炽炽默 龙城,军臣单于的王帐中,军臣单于正与一众大臣一边饮酒一边商议大事。 “你们说,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是怎么了?”阿胡儿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滚烫的马**,调侃起来:“汉皇这才刚刚驾崩,周阳、李广、程不识三人就在长安四处晃悠不说,还时不时惹出些乱子,一副娃娃皇帝拿他们没奈何样儿,是不是他们自恃功劳太大,不听汉皇节制了?” 为了迷惑匈奴,周阳、李广、程不识三人不仅在长安四处晃悠,时不时还会惹些事,诸如纵马伤人,横行霸道之类,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 要不如此,只是在长安晃悠,要让匈奴相信,还真是有些难度,更别说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三个精明人,要骗过他们更难。 为这事,邹都没少伤脑筋,想勘问,三人位高权重,他又动不得,只得向刘彻上奏,汉武帝却是不理不睬。这都是谋划好的,刘彻要是问罪了,就是怪事了。 当然,周阳他们把握好了分寸,纵马伤人,不能弄残弄死,整个轻伤就行了,再派人暗中造谣,三人在长安的事迹传得跟风一般快。 “汉知内,就那德行!自恃功劳大,骄横!” “周阳终于暴露出了狼子野心。” 一众大臣对周阳甚是惧怕,正是因为周阳,才让匈奴如此憋屈,哪会错过中伤周阳的机会,大声诽议起来。 “不管周阳他们为何如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还在长安!”军臣单于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马**,好不快活:“这就够了。” “大单于英明!”周阳是匈奴最惧怕的敌人,周阳不在边关,对匈奴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一众大臣忙拍军臣单于的马屁。 “汉皇一咋。小娃娃,压根就不知晓本单于要对汉朝大举用兵,他竟然下旨,要遵守古礼,行三年国丧,三年之内不事征伐。”军臣单于意气风,说话的嗓门都大了许多。 他却不知道,汉武帝之所以下这道旨意,正是为了迷惑他。国丧三年,这是传承千百年的古礼,在历史上就没有人敢于打破这一传统,汉武帝这道旨意一下,要军臣单于不相信都难了。谁会想得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年的娃娃皇帝,竟有如斯气魄。敢于打破古礼的束缚。对匈奴断然用兵呢? 更别说,还是在冰天雪地里,汉军要深入龙城,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华夏的军队到达龙城的事情就没有生过。在冰天雪地里,不要说汉军,就是生长在大漠中的匈奴,也有不小的困难。 “还有啊,那个卫弃,他竟然把汉朝进攻河套之地的事宜给停了,连准备进攻的军队都调回去了。”伊稚斜欢喜无已,摇着头颅,损起了卫青:小舅子,就是小舅子,只会作威作福,却是无甚才干!” 河套之地就象利剑的剑柄,谁占有河套之地,就控制了宝剑,谁就有主动权,卫青把进攻河套之地的准备事宜全停了不说,还把军队调回去,要是汉朝没有休兵罢战的打算,是不可能如此做的。 此计一出,匈奴上自单于,下至普通牧民,无不是坚信汉朝会信守古礼,三年国丧期内不会征伐,匈奴的士气高昂,斗志昂扬,不可一世。一众人说着得意事,口水乱溅,说到高兴处,更是放声大笑。 中行说却是坐在角落里,双眉紧皱,不言不语,只是偶尔撕扯一块羊肉,喝一点马**。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奇怪,问道:“中行说,你怎么了?” “大单于,奴才有些怀疑,却是拿捏不准。”中行说微一迟疑仍是如实相告。 “怀疑?有何好怀疑的?”军臣单于大是诧异,不由得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碗,打量着中行说:“说!” “大单于,此时之事,奴才甚是奇怪。”中行说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卫青,不是无能之辈,而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将军,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乖戾之事呢?” “卫青?你了解卫青?”伊稚斜有些难以置信,他对卫青损得最是得力。 “左贤王,据奴才所知,卫青本是平阳侯府上的一介车奴,为冉阳现,拔擢于军中。”中行说微一凝思,开始剖析起来:“卫青随周阳出征,在睢阳平乱,在闽越之战中建有大功,且川海收了个岛在南越统兵数年,极有成效,真竹孤车信任。这样的良将,怎么会做出这种倒行逆施的事呢?” “汉狗,你竟敢怀疑左贤王的话?”立即有大臣吼起来。 “哼!”伊稚斜冷哼一声,这个大臣不敢再说了:“中行说,把你的话说完。你究竟现了什么?” “禀左贤王,奴才什么也没现,只是奇怪罢了。”中行说有些不解的道:“汉皇驾崩之后,汉朝的举动,都没问题,是遵循古礼的规制。若说疑点,那就是卫青,其人行事与他的性情不相符。可是,他如此做,究竟为的什么?” 汉武帝决心奋起反击,还要直捣龙城,尽管中行说才智极为不错,也是不敢往这方的想。实在是,这事太出人意料了。 景帝驾崩之后,汉朝对匈奴肯定有所防备,即使要生战事,也是在边关,绝不会生在龙城,这事太有违常情了,中行说就是再聪明十倍,他也是想不到。 “照你这么说,是疑点。”军臣单于对中行说是信任的,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难道汉朝还敢对大匈奴动手?” “绝无可能!”中行说马上否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 “汉朝不敢动手,卫青如此做,为何呢?”军臣单于再问道。 “大单于,此事奴才委实想不明白。可以让人多加打探,兴许能察探出什么。”中行说出主意。 “这倒是。”军臣单于赞同,就要派人去办理。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兴冲冲的进来,向军臣单于禀报道:“夫单于,不必去查了,事情已经清楚了。”“哦!”军臣单于大感兴趣,忙催道:“快说!” “大单于,这两天卫青在边关闹得可厉害呢。”亲卫喜滋滋的道:“卫青整日里拉着一众将领饮酒作乐,酒醉之后扬言,说什么他姐夫是周阳,他这个做小舅子的,终于熬出头了,有了盼头。如今,他在边关统兵,就要威风十足。原来。他是个小人!小人得志了”。 亲卫撇撇嘴,不裂之极,损起了卫青。 “大单于还不知道呢,那些汉人将领,胆敢不陪他喝酒,就要军法从事。要是陪他饮酒不欢,亦要军法从事,已经打了好几个将军了。”亲卫大声禀报:“就没见过这样的军令!” “汉人的肠子总是那么多弯弯绕绕,为了向上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爬到高位了,就要作威作福,这种人,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呢!春秋战国之际,最多了!”军臣单于没忘了损整个华夏:“好了,不必查了。来,饮酒”。 “饮酒!”一众大臣轰然响应。 一时间,王帐中饮宴之声不绝,欢声笑语不断,好不畅快。中行说先是眉头拧着,思索不已,渐渐的,他的眉头散开了。 默炽 “大帅,你终于来了。”张辟疆,晃错,还有冯敬三人迎面小跑而来,远远就嚷了起来。 周阳身为统帅,他的到来,就是说汉朝对匈奴的反击战已经由谋划进入到实施阶段,其意义非常大,三人既是欢喜,更是激动。 “让你们久等了!”周阳飞身下马,向三人迎去。 “哎呀,大帅,你怎么现在才来呢?。冯敬一见面就埋怨起来了:“你早到,我们就能早日杀匈奴呀!” 这时节,等待最是让人焦虑的,由不得他不埋怨几句。 “冯将军,你再埋怨,小心,大帅不带你去,让你埋怨个够”。李广笑呵呵的威胁一句。 这不过是说笑罢了,可是,对冯敬却有奇效,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道:“大帅,你千万莫往心里去,我说着玩的!” “冯将军,你还把大帅当成小心眼了?真不能带你去!”程不识也来捉弄冯敬了。 破击匈奴,毕生宏愿,要是冯敬不能上战场,那他会后悔一辈子的。为了圆这一夙愿,冯敬特的请旨,得到刘彻允许,不再在朝中做官,而是再次披挂上阵,要跟随周阳直捣龙城。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坏呢?”冯敬猛然现,他左右不是人,无论他怎么说,都有问题,不由得瞪视着李广和程不识。 “好了,别闹了。”周阳一挥手,阻止他们闹下去,道:“都准备好了吗?” “大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呢”。张辟疆笑着禀报:“该清的道路已经清好了,只要大军出动,就封锁道路!” “好!”周阳赞一声,道:“我们进去。” 一众人随着周阳,进入雷山。一进入雷山,就给将士们认出来了,兵士跟见到亲人似的,欢呼起来:“大帅来了!大帅回来了!” “大帅回来了!大帅回来了!”这话吼得山响,传得跟风一般快,周阳还没走多远,将士们就围了上来,向周阳打招呼。 伟大的统帅,总是能得到将士们的爱戴,周阳这个名将总是能创造奇迹,总是能打胜仗,要将士们不爱戴他都不行。 “弟兄们,好啊!”周阳大声打着招呼。 “大帅,好!”兵士们挤在周阳身侧。兴奋的向周阳请安问好。 周阳先是巡视一通,准备,比一得不敬泣次和张辟疆、泥错斟到雷山,他的口刀此是为大军开动做准备。十五万大军调动,需要准备的事情不少,而周阳和李广、程不识二人要留在长安迷惑匈奴,分不开身,把这事交给冯敬最合适不过了。 巡视完,周阳这才来到帅府。自从练兵以来,周阳多次在这里号施令,今天又要在这里出北征的命令。 “擂鼓,聚将!”周阳大声下令。 “咚咚!”如雷的鼓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众将闻声赶来,进入大帐,向周阳见礼,蔡后站立两厢。 周阳顶盔贯甲,腰悬汉剑,站在前面,打量众将,个个精神抖擞,很不错,大是满意。 “先帝驾崩,恐匈奴犯边,不得不防,皇上命我率领你们,去边关防守匈奴。”周阳大声话:“此事刻不容缓。你们做好准备,天黑开拔”。 直捣龙城这事,属绝对机密,多一个人知晓,多一分泄密的可能,不到最后关头,周阳是不会透露的。 “诺!”众将对周阳极是信服,周阳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二话,轰然领命。 “你们要记住,自从长城大战之后,匈奴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大汉,此正是匈奴的良机,此去边关,或有大战亦未可知,是以,你们要做好打仗的准备!要做好打大仗硬仗的准备”。周阳脸一肃,大声下令。 “诺!”众将再次应命。 “你们去忙吧!”周阳手一挥,众将施礼告退。 众将一离去,周阳和张辟疆、晃错、冯敬、李广、程不识诸人商议起来。 “久闻大帅治军有方,今日一见,远胜传闻呐!”晃错第一次见识周阳号令众将的情景,真的称得上号令严明,令行禁止,不由得大是感慨。 “那还用说嘛,要不然,当年怎能取得长城大捷!”李广极是自豪:“大帅是打出来的名将,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周阳挥手,阻止李广再说下去,道:“今晚上就要开拔,路上之事,就有劳二叔祖和青衣居士了 “大帅放心,这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晃错拈着胡须,极是欣慰:“大军此去,必能建功!匈奴之破,就在今朝!” 击破匈奴,无数热血志士的夙愿,即将实现,任谁都会欣慰无已。 “青衣居士,大军即将开拔,我们也走吧,先去准备。”张辟缰站起身,向周阳告辞。 军情似火,所剩时间不多,汉军早日赶到边关才是正理,晃错欣然同意,向周阳他们辞别,与张辟疆一道小匆匆离去。 二人离去后,周阳与李广、程不识、冯敬商议一阵后,便歇息了。大军晚上要开拔,所有人回到营地,开始睡觉,养精蓄锐。 天黑之前,周阳起床,漱洗完毕,用过战饭,堪堪天黑。 大军可以出动了,周阳一声令下,李广率领军队走在头里,紧跟在他后面的是冯敬。 黑夜中,雷山的出口处,好象泄洪的闸门,汉军从这里涌了出去,奔涌而去。汉军一队接一队,头尾相衔,不知道有多少,只见一条长龙。滚滚北去。 周阳飞身上了追风驹,驰马而出。一出了雷山,朝前一望,只见黑沉沉一片,汉军虽是在开进中,却是没有出任何声响。为了保证机密,汉军是马嘴衔枚,人噤声,是以能够鸦雀无声。 没多久,汉军就上了官道。此时的官道上,除了开进的汉军,没有任何行人。原本热闹非凡的官道,不再是车水马龙,行人如梭的繁华景象,静悄悄的。 张辟藩和晃错的效率蛮高,这么快就禁止行人通行,了不得。周阳转念一想,张辟疆和晃错二人,皆当世大才,要是他们连这也做不到,就枉为大才了! 周阳根本就不知道,官道附近的百姓正怨声载道,猜测多端。 “这路怎么了?着么说封就封了?,小 “说是道路坏了,要修整。” “修整?哪里坏了?我明明上午还过呢,好好的,怎么会坏?” “谁知道,官府说坏了,谁能有办法?” 汉军的开进,对百姓造成了不便。可是,为了击破匈奴,这种不便只能让他们承受了。要是象以前那般百姓与军队共用官道,汉军还没有开到北地,消息就泄露出去了。 一旦消息泄露,以军臣单于、伊稚斜还中行说的精明,难保不给他们猜到很多事情,尽管他们不一定能猜到汉朝会大胆到直捣龙城。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能如此了! 十五万大军兵分数路,走不同的官道,向北方开去。凡是大军所过之处,全部给晃错和张辟缰全面封锁,就连官道旁边的百姓,也给官府找籍口调走了,没有留下一个人。 正是有如此严格的保密,丰五万大军顺利北上,却是没有泄露一丝消息。 朔风怒吼,汉军旗帜飘扬,精神抖擞,好象钢铁洪流一般,滚滚北上,若是从空中望去,必然震憾无已,这是一副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 第五十四章 大军云集 4旧门。(.)帅府,卫青身戎装。腰悬环刀。站古当地,。陷入沉思。 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衣、秦无悔几人站在他身侧,个个一脸的凝重之色,打量着卫青,没有说话。 “有消息了吗?”卫青打破沉寂,率先问了出来。 “卫将军,还没有。”张通回答。 “卫将军,莫急,再等等公孙贺忙宽慰卫青:“大帅如此吩咐,自有其用意,我们做好准备便是”小 “嗯”。卫青微一点头,道:“眼下最为紧要的事宜,便是封锁消息,不使消息走漏,这关系到胜负之事,大帅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了 “这次出兵,干系太大了,若是不能彻底歼灭匈奴大军,就会埋下无穷后患,以后再深入大漠追击就困难得太多了。”公孙建沉吟着道:“大帅如此安排,正当”。 就在这时,赵破奴大步而入,冲卫青见礼,禀报道:“禀卫荐军,大帅的命令到了!”双手把一捆竹简呈上。 卫青右手一伸,好似闪电一般,从赵破奴手中把竹简抓了过去,展开来一瞧,大是放心,:“大帅今晚入城。我们准备封锁消息,到时,全城戒备,不能有任何人走动”。 “诺!”众将轰然应命,长舒一口气,道:“大帅总算是来了”。 “大帅一到,我们出击匈奴的时子就更近了!更近了!”张通他们眼里闪着灼热之光,极是振奋。 周阳率领的大军一到,汉军出击的日子就在最近这三五日,那可是了却千年仇怨的大事,要他们不激动都不行。 卫青狠狠一挥拳头,以此来泄他的激动之情,大声下令道:,“大帅在天黑之后入城,我们要做好准备。边关之上,有不少匈奴的细作,若是给他们侦知大帅到来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赵破奴。你都看住他们了吗?” “卫将军放心,都在掌控之中。”赵破奴信心十足。 他做这等事最是拿手,卫青大是放心,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要想一个匈奴的细作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帅当初之所以没有对他们下手,那是因为他们有用处,可以借他们之手向单于传递我们想要传递的消息。我想,这几天来,他们传了不少消息回大漠,单于正高兴着吧!” 敌人的细作是可以利用的,不一定非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卫青在边关,一副作威作福的样儿,还真是让军臣单于欢喜。以为汉军军心离散。 “这都是卫将军神机妙算”。公孙贺赞一句。 卫青在边关的运筹,着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张通他们大是赞同。附和一句。 卫青脸一肃,沉声道:“多谢你们的夸赞。今天晚上,任何消息不得走漏,赵破奴,你要严密封锁边境之地,不能有一个漏掉”。 “诺!”赵破奴一直负责边境之事,大声应命。 “地上的好防,天上的难防,匈奴善养飞鹰,若以此来传递消息。着实难以阻止。是以,从军中挑选一批精于箭术的好手,埋仗于各处,一到晚上,凡是在天上飞的飞禽,一律射杀!不能走漏一只”。卫青脸色凝重,大声下令。 匈奴善养飞鹰,常常以此来传信,不得不防。 “诺!”公孙贺他们没有异议。“去准备吧”。卫青右手紧紧按在刀柄上。 炽炽 天黑之后,夜色沉沉,雁门城好象一头巨兽,雄踞当地。 自从实行主父偃的移民实边策后,雁门的口众就多了许多,比起以前繁华热闹得多。虽是冰天雪地时节,仍是阻挡不住百姓的热情,在大街上行走,摊贩的叫卖之声不绝,一派热闹景象。 就在这时,一队队军兵开了出来,个个顶盔贯甲,在大街上奔驰来去,驱赶起百姓,大声吆喝:“江洋大盗横行,盗窃百姓财物,赶紧回家,看好自家的财物,不要丢失了!” “江洋大盗?。百姓万分惊奇,雁门的秩序良好,怎么突然钻出江洋大盗了? “归家,不得逗留”。 “再不走,以盗罪论处”。 兵士继续吆喝起来,还用手中的武器驱赶百姓。 把兵士认真样儿看在眼里,百姓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仍是不得不信,雁门真的出了江洋大盗,要不然,官府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江洋大盗,在百姓心目中,那是高来高去的人物,不由得念着自己的财物,纷纷归家。即使他们不走,也会给军兵驱散。没多久功夫,原本热闹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再无行人,除了奔走来去的军兵,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街道附近的房里传出灯光,立即有兵士上前,大吼什么灯?想向江洋大盗送信?你是江洋大盗一伙的?” 百姓一荐这话,吓得不轻,哪敢点灯,忙把灯吹熄了。 一时间,整个雁门城黑漆漆的,连一点灯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这样,仍是不够,凡是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诸如拐角、墙角,都有兵士把守。整个雁门城,守得跟铁桶似的。 一切安排好之后,周阳率领的大军已经开到雁门城下,城门打开,”口大军讲时的汉军,依然是马嘴衔枚,马蹄缠知,仇有出一点声响,静悄悄的开进雁门城里。 大军一进入雁门城,在卫青安排的兵士接应下,开去军营。 雁门城城门大开,大军好象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开去军营驻扎。 等到戒备解除之后,雁门城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汉军已经集结完成,他们爱戴的周大帅再一次来到了雁门。 大军一进入军营,周阳传下第一道命令:任何人不得出营,违者,斩! 违令冉营,就要被砍头,这绝对是很重的军法了。为了保守秘密,只能行重法了。 紧接着,周阳又传下第二道命令,任何人不得接受探视,哪怕父母兄弟就在军营旁边也不行。违者,斩! 这两道命令都是为了保密,不得不采取的办法。周阳的号令极严,虽然这两道命令有些不近情理,将士们依然遵行无误。 其中有不乏头脑灵活的兵士已经想到了,周阳如此严明的号令背后肯定有重大行动,只是猜不透是哪种行动罢了。 安顿好军队,周阳随着卫青他们来到帅府。对这帅府,周阳一点小也不陌生,当年就是在这里谋划了对匈奴的大战,再次来到帅府,周阳还真是感慨良多。 当年那一战,周阳在这里绞尽脑汁,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方才把匈奴打败。那时节,周阳手里只有二十万汉军,而匈奴却有五十万。从装备到崔练,更重要的是战术战法,远远达不到周阳的要求,周阳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提升汉军的战力。 如今,周阳手里有二十五万汉军,比起当初要多五万。可是,这二十五万汉军,无论从装备,还是练,战术战法,都远非昔日的汉军所能比,这二十五万汉军已经攀上了冷兵器时代最强悍战力的数峰。 可是,汉军面对的困难比不见少,反而更大数分。因为汉军要深入匈奴圣地龙城,给匈奴致命一击。龙城,是匈奴的圣地。远离汉境千多里路程,在历史上,就没有华夏军队到达过,汉军要面对的困难多不胜数,周阳倍感责任重大。 “见过大帅!”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赵破奴他们向周阳见礼。 周阳挥挥手,问道:“赵破奴,有没有走漏消息?” “禀大帅,没有”。赵破奴一脸的肃穆之色:,“自从戒备之后,街上没有任何人走动,百姓都呆在家里。 派在边境上的兄弟,连鬼影都没有现一个。天空上,也没有现活物,匈奴的细作肯定想不到。全城戒备是为了让大军进城!” “就算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还得戒备。”周阳脸一肃,沉声道。 “大帅放心,我让弟兄们仍是守在边境上,不会有事。”赵破奴信心十足。 “那就好!”周阳大是放心。道:“卫青,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禀大帅,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到来卫青大声禀报。 以卫青的才干,还有他勤于做事的性格,断不会说假话,周阳大是放心。可是,周阳交待的事情,干系太大,周阳仍是要亲自勤察:“拿上来,我看看!” “诺!”卫青应一声,派人去拿来。 兵士拿来的东西不外两块厚葛布,不过尺许长,五六寸宽。在这之外,还有一个木漆盒子,用黄蜡封住了的。周阳一眼就瞧出来,那正是他去墨家总院设计的木盒子,用来盛装炊饼的。 “大帅,你要这葛布做什么?”公孙贺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仅他不解,众人中有几人能解周阳之意呢?周阳也真是的,别的不要求,要求卫青准备这布片小还要一人两块。要是周阳让他们准备刀刀枪枪,他们还能弄明白,准备这布片,就不是他们所能明白的了。 “弟兄们的饭食,就靠这个了!”周阳把布片拿在手里,一阵打量,大是满意,赞道:“不错!不错!” 周阳一个劲的夸赞,众人却是听得直翻白眼,不知从何说起。布能当饭吃吗?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把他们那傻愣劲头看在眼里,周阳知道,不给他们说清楚,他们是睡不着觉的。周阳也不多说,把漆盒子打开,倒出一块炊饼,放到鼻端一嗅,赞道:“好香!好香!” 把炊饼放到布上,三两下就包裹好了,然后再往怀里一放。周阳在胸口一拍,道:“这不就有热饼吃了?。 “啊!”这一次,众将齐声惊呼。他们就是想不破脑袋,也是想不到,周阳竟然要用体温来爆热炊饼。这办法虽然让人想不到。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在冰天雪地的大漠中行军,根本找不到柴禾,汉军若是带上木炭,会加重马匹的负担,这吃饭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周阳这一手,既减轻了行军的负担,更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用体温来爆热炊饼,不会太热,可是,比起冷食要好得太多太多,至少不会太痛苦,让人能够忍受,这就足够了。在冰天雪地里吃冷硬的炊饼,那不是炊饼,那是冰块,啃一口就会一路冰到底,肠胃受不了。 “好主意”。 过了半天,众将齐声赞扬,大拇指差点把房顶的斗拱给戳破了。 “大帅,这吃的解决了,那喝的呢?”公孙贺眼中精光闪烁周阳的主意总是那么多,还很实用。 “公孙将军,你就莫问了,大帅早就想好了。”李广接过话头。眨巴着眼睛,略有些调皮:“公孙将军,你与匈奴打了这么多仗,你说匈奴不升火,有没有饿死的?”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他们掳掠时,十天半月不升火,照样没事。哦”公孙贺恍然大悟,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大拇指一竖,赞道:“飞将军,好主意!好主意!” 经他这一提醒,张通他们立时明白过来,齐声赞好:“好主意!” “主意是好的,却不是我想到的,是大帅想到的,我可不敢抢大帅的功劳!”李广一双手直摇,委实不敢领受众人的夸奖。 “战马长时间奔行以后,前肿处非常滚烫,很烫手,用来爆马**,再好不过了。匈奴不就是这么解决喝的问题?”卫青大是赞赏这主意。 马匹长时间奔驰以后,前肿处会放出大量的热能,可以烫手。有一种夸张的说法,可以烫熟鸡蛋小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前肿会非常烫,用来偎水壶不是问题。 我记得小时候,那些赶马人。总是把水壶放在马匹的前肿处,一到口渴了,就会取下来喝上几口,然后再放上去。当时我根本就不明白,很是好奇,就问他们。一个赶马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我的手,直接放到前肿处,那里热烘烘的,一切便明白了。 要是用革囊把马**盛好,紧帖在前肿处,马**不一定会很烫,至少能让人接受,比起直接喝冷的要好得太多。 这吃喝问题一解决,一切都好办了,众将信心更足,齐声道:“此战必胜!必胜!” 原本以为,光是这吃喝是个大问题,没想到,到了周阳手里。根本就不是问题,迎刃而解,他们的信心猛然间大增。 “鸡蛋和精谷,准备得怎么样了?”周阳打量着卫青,问道。 “都准备好了!”卫青再次禀报。 “那就好!”周阳大是放心,大声下令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战马,用鸡蛋拌精谷喂养。离出,还有数日时间,多积蓄些马力,胜算便大几分。” 马力在冷兵器时代,极其重要,能多积一分马力,便多一分胜算。对这安排,众将自然是没有异议,齐声领命。 “聂壹回来了吗?”如今,大军云集,吃喝问题全解决了,就剩下聂壹的消息了。 “还没有。”卫青眉头一挑,道:“聂壹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会不会出事?” “聂壹是个精明人,应该不会。”周阳深知聂壹的精明,更别说,为了保证聂壹的安危,周阳挑选了不少军中好手保护他,若是出了意外,逃得一命不是问题。 “那就好!”卫青问道:“大帅,你要不要见见众将?” “卫将军,你惹出了那么大的祸事,是不是要大帅帮你收拾烂摊子?”李广调侃起来。 卫青在边关统兵时间不长,却是臭名远扬,不仅边关众将对他是怨声载道,就连军臣单于都知道周阳的小舅子,卫青,作威作福。众将敢怒不敢言,谁叫他是周阳周大帅的小舅子? “呵呵!”李广一句调的话,逗得众人大笑。 “是该见见他们了!”周阳点头,道:“有些事,是该传下去了。” “大帅,此战之事眼下不能说,一定要到出前才能说。”程不识忙提醒一句。不是他不相信周阳,是这事的干系太大了。汉军此次出关,能否打个大胜仗,能否全歼匈奴大军,关键就在能不能保密,能不能突然出现在龙城。 “那是当然!”周阳微微领:“击鼓,聚将!”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分列两厢,个个精神抖擞。 “咚咚!”惊天的聚将鼓响起,远远传了开去。 众将闻得鼓声,忙着赶了来。 这些将领,这些天给卫青折腾得够呛,一见面就骂骂咧咧起来了:“这个卫青,真不是东西!”“都什么时间了,还在聚将,还要不要人活?” “准是他酒瘾犯了,又要我们陪他饮宴!” “什么玩意,还不是仗着裙带关系” “等见着大帅,我们向大帅告他!一定要告他!” 众将气愤愤的进了帅府,骂骂咧咧之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象铜铃,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站在最里面的周阳。 “矢帅!” 过了半天,众将这才不得不信,他们没有认错,周阳真的到了。 “大帅,你可算是来了!”一众将领好象见到亲人似手,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向周阳见礼,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大帅,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呀,我们要告卫青!”不等周阳说话,立时有将领忍不住了,向周阳哭诉起来:“卫青仗着是大帅的小舅子” , 5 第五十五章 万事俱备 也将领都是粗豪汉子,说话盲来直去,没有顾忌。瓦…棹”无遮拦了,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一口一个小鼠子,一口一个裙带关系,仿佛卫青能走到今天,不是靠他的才干,而是凭着妇人的裤腰带似的。 光说还不算,这些将领这些天的怒火全泄出来了,有人冲卫青大吼,有人怒视卫青,好象卫青是十恶不赦之徒似的。 细细一想,这也难怪,谁叫卫青的作为是如此的让人难以忍受呢?不陪卫青饮酒,要行军法;陪卫青饮酒不欢,要行军法。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就没有如此怪事,可以说是乖戾之极的事了,要众将不怒都不行 周阳听着众将的指责声,不由得有些好笑,卫青明明一个。“好好先生。”见谁都彬彬有礼,让人称道,他竟然如此作为,激起了众怒。 这都是为了击破匈奴,周阳又为卫青叫屈。从此以后,卫青的名声恐怕不是那么好了。打量起卫青。只见卫青站立当地,静静的听着,紧拧的双眉说明他的心情极为不好。 鸟儿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人为爱惜自己的名声。虽然这是为了击破匈奴,为了民族大业,卫青如此牺牲,很有必要,可是,内心中的情感仍是让他觉得委屈。要是卫青不觉得委屈,那就不是正常的人了,是圣人。 “别说了!”周阳右手一挥,阻止众将再说下去。 “大帅,你可得为我们作主呀”。 “大帅,就算卫青是你的小舅子,可是。我们都是随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们能不为了一个妇人。就偏袒卫青!” 众将仍是不失时机的告状,更有人抬出了大义:“若大帅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弟兄们怕是不答应”。 “你们怎么说话的?竟敢要胁大帅?”久久没有说话的李广。突然出声,嗓门很高,虎目圆睁,瞪视着一众将领。 不得不说,这话还真有要胁周阳的意思。众将立时现出问题了,就要辩解,却给周阳阻止:“你们很委屈,这我能理解!可是,你们知是向着你的小舅子” “住口!”周阳不得不提高声调,厉斥一声,要不然,还不知他们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周阳的话里很有些火气了。众将不由得惊惧起来,不敢再言语,唯有竖起耳朵听周阳说话的份。 “卫青如此做,那是我的授意,是我的意思,是我要他这么做的!”周阳脸色肃耸,沉声道。 “啊”。众将惊呼不已,他们万万想不到,这竟然是周阳的意思,要他们不惊讶都不行……大帅,这是为何呀?”众将对周阳是信服的,周阳是打出来的名将,凭着真本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们对周阳只有敬仰,不敢有丝毫别的想法。 “至于原委,我眼下不能告诉你们。容时机到了,我自会让你们明白”。周阳右手指节在短案上轻击一下道:”凡是给卫青骂了打了的。都有功,就按斩记功”。 “小记功?”一众将领的眼睛瞪圆了,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也会立功。个个如听天方夜谭……大帅,你就莫要挤兑我们了。我们不告状了,不告了!” 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众将还以为周阳是在为卫青开脱。不能怪他们乱想,实在是这事太离奇了。 “我说是功劳,便是功劳!至于原委,你们会明白的!”周阳脸一沉,大声道。 众将不敢再说了,只得以沉默来回答。 周阳缓缓扫视一眼众将,大声道:“你们听我的号令!” “小诺!”众将轰然相应,声浪直冲云宵,不论他们心里有多奇怪,对周阳的号令,不敢不遵,个个挺起胸膛,昂起头颅,斗志昂扬。 “我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我、飞将军、程将军到达边关的消息,绝对不能走漏!若有违者,斩!”周阳脸沉似水,大声下达命令。 “诺”。众将虽然不解周阳为何下达如此命令,却是没有任何迟疑,轰然领命。这缘于众将对周阳的绝对信任。 “第二道命令,你们一切照旧,遇人便讲卫青的不是,逢人便说卫青作威作福,说得好。便是立功!”周阳这道命直接让众将石化了。 一众将领眼睛瞪圆,嘴巴张大,一脸的惊讶之色,好象石雕一般,连称奇都忘了。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周阳这道命令太过奇怪了,哪有这样的命令?汉朝创建数十年来,就周阳头一遭下达如此怪异的命令,要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大帅,我们不敢!我们不再说卫将军的不是了!” 一众将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小连道不敢,更有人陪着笑脸,道:“大帅,我们冲撞卫将军,是我们的不是。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周阳沉声道:“这是命令!必须遵行!” 话声并不高,却是不容置信。周阳无数次用这种语气下达过命令,每当周阳如此下达命令,那就是不可更改,众将不得不领命:“诺”。 “第三道命令,从眼下开始,取消休假,所有的兵士回营待命。”周阳眉头紧拧,下二复要的命令!,“你们亦得归营,准备好作战事骨,随”背防调遣。” “大帅,可是有仗打?,小众将齐声问询起来,个个脸上带着兴奋之色,眼里光芒四射,战意昂然,更有人兴奋得直搓手,恨不得立时杀上战场。 对他们高昂的斗志,周阳大是满意,微微领,大是赞许:“先帝驾崩。单于兴许会趁这机会前来犯边,不可不防!你们要做好随时参战的准备!” 要是众将知道汉军这次要直捣龙城的话。一定会兴奋得跳到房梁上大吼大叫,那可是上千年,无数热血志士的夙愿。可是,为了保密,周阳不能现在告知他们,只能如此相告。 即使如此,众将仍是兴奋难已,挥着拳头,大叫大嚷起来:“匈奴要是敢来,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如今的大汉,早已不是以前的大汉了!” “小当年大战时。我们要骑兵没骑兵,要长矛没长矛,要手弩没手弩,要强弩没强弩,如今,我们要什么有什么!” “要是这样还让匈奴逃掉了,我们何以面对父老乡亲?” 与数年前相比。汉军是”鸟枪换炮。”战力大幅提升,打匈奴跟砍瓜切菜没区别,东胡一战就得到了证明。 众将最想做的便是与匈奴大战一场,一闻是言,要他们不欢喜都不行。 “小退下去吧”。周阳挥挥手。众将领命,各自散去。众将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大叫大嚷要与匈奴决一死战。 周阳听着众将的议论声,不由得大是放心,众将能有如此战意,这仗就好打多了。 “卫将军,可委屈你了”。李广叹口气,宽慰卫青道:“卫将军,你就忍忍吧,为了击破匈奴。委屈算不了什么。” “谢飞将军!”卫青义无反顾的道:“为了击破匈奴,卫青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何惜区区之名!” 接下来的时间。周阳巡视军队,准备出事宜,一切都在周阳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需要再有三五日。汉军便可出。直捣龙城了! 默炽默 龙城,冰天雪地里,匈奴正在骑射砍杀小冲锋来去,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的为奇观。 军臣单于骑在战马上,打量着热情似火的匈奴兵士,大是欢喜,一张巨口张得老大,笑呵呵的道:“大匈奴有何如此勇士,何愁南朝不灭?。 随着时间的推移。赶到龙城的匈奴越来越多,到如今,集结在龙城的匈奴不下百多万,光是军队就有五十来万了,还在源源不绝的赶来。 再过十来天,赶到龙城的匈奴没有两百万,相差也不会太大。 此时此刻,若是站在城西边的山峰上一望,只见穷极目力处,都是帐幕,都是奔驰来去的匈奴。这还仅仅是能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不知道有多少。据军臣单于派出的兵士打探,如今的龙城,帐幕相连,已经足足三百来里了。 在龙城正中央的是匈奴大军,大军以外是匈奴牧民。军队的帐幕因为仿效汉军,极有章法,横成行,竖成列,占地并不大。占地最大的是牧民,他们的帐幕没有章法之可言。东一座,西一簇,凌乱之极,占了绝大部分。 更有一桩奇特处,就是匈奴的军队没有行动,牧民反倒是拖家带口,骑着骏马,赶着牛羊。开始朝南方前进了。 牧民之所以如此做,那是因为他们信心满满,匈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打胜仗,打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胜仗,汉人的庄稼地将成为他们的牧场。若是去得迟了。就有可能给别人占了,不得不提前行动。 数年前的大战。亦曾生过这种事情。那时节,匈奴各部在行进中,就在商议如何瓜分汉朝的土地,讨论得热火朝天。如今。这一幕再次出现了,行进中的各部族领聚在一起,商议如何瓜分汉朝的土地。 一队队匈奴牧民朝南开去,场面极为壮观。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大是欣慰,呵呵直笑:“大匈奴这一次,稳胜!走,饮酒去!” 这些天,军臣单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整日里笑呵呵的,要么骑着骏马,巡视匈奴大军的练,要么就是召集大臣饮宴。 匈奴不可无酒,心情大好时节,更不能无酒!只有饮酒,才能让军臣单于得到满足。 群臣无不是轰然叫好。跟着军臣单于去了王帐。军臣单于叫佣仆摆上酒宴,与群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说笑。好不快活! 联炽联。呜呜!”朔风吹过,出呜呜声,犹如怨妇低沉的吟声。 长城内外,放眼一望,冰天雪地,一望无际的雪原,没有一点活物。 就在一座雪包上,几个汉军兵士正卧在上面,他们浑身为冰雪覆盖,要不是眼睛在转动,还以的他们是雪人,绝不会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 “这么冷的天,要我们守在这里,真够冷的!” “冷?你冷吗?” “呵呵!”兵士欢笑一声。大是欢喜,道:“这衣衫也真够怪的,穿在身上,暖烘烘的,就象揣着个小太阳,一点也不冷。” 汉朝花费数十年功夫,研制出了一种保暖衣,穿在身上非常暖和。这很好的解决 汉朝没有棉花,要是有棉花,制出棉袄的话,保暖自然是不在话下。这种衣衫。周阳看了之后,都很惊讶,我们的祖先真的富有智慧,这也能做出来。 有了这衣衫,兵士就少受很多苦寒,不用再受冻。 眼下这几个汉军兵士穿上这衣衫,再戴上皮手套,耳罩,整个人都给保护起来了,除了不得不露在外面的眼睛以外。 “别出声,有人来了! “守了这么多天。鬼影都没有一个小哪来的人!” “那不是吗?” 兵士朝北方一指,果然,只见一队人出现在北方,正朝南方赶来 “真有人来了!” “这么冷的天,还去匈奴,真是赚钱不要命了 兵士对这几个人不免讥评几句。如此冷的天气里。谁会为了点小钱,而去匈奴呢?商人真是赚钱不要命了。 正说间,这队商人来到近前,领头的是一个年青人,他身边的几个人个头高大,极是精悍,很是不凡,兵士诧异不已。 “站住!做什么的?”兵士喝问起来。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聂壶。此时的聂壹,浑身是雪,活脱一个雪人。一张脸冻得红通通的,鼻漓不住往下流,冻得不轻。 “我要见你们的将军。”聂壹呵着冷气,大声道,不住搓着手。 “小见我们将军?。兵士可不认得聂壹,大是惊奇。 “快带我去!”聂壹沉声道:“若是胆敢担搁。你可吃罪不起。” “你这个不要命的奸商,横个屁呀”。兵士眼睛一翻,喝斥起来。 “看看这个!”聂壹手一翻。一枝令箭出现在手里,兵士脸上变色,忙道:“请随我来”。 在兵士的带领下,聂壹一行人打马南驰,没多走多远,就遇到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破奴。一见赵破奴的面。聂壹打马冲了过去,大声叫道:“赵将军留步!” 赵破奴一拉马缰,扭头一瞧。一见是聂壹,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忙驱马迎了上来,大笑道:“你才回来呀?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聂壹给他的埋怨弄得有些诧异。 “大帅正等着你呢!”赵破奴左右一望,见没有人,压低声音道。 “大帅来了?”聂壹大喜过望。 “大帅早就来了,问过你好多回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估摸着,我得去大漠中找你了赵破奴取出一个革囊,递给聂壹道:“还是热的。你喝点,暖暖身子。这么冷的天,你去打探消息,真够苦的!” “只要能击破匈奴,这点苦算得了什么?”聂壹接过革囊,大口喝起来,大声赞好:“这热的喝着才叫好,跟揣着个小太阳似的!快带我去见大帅 “你就是不说,我也要带你去”。赵破奴点头,道:“随我来吧”。 聂壹打马跟上,两人直朝雁门城驰去。赶到雁门城下,聂壹轻声问道:“大战在即,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大帅把军了调来了吗?” 此时的雁门城里多出了十几万大军,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雁门的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汉军已经调集完成,只等周阳一声令下了。 百姓在城门进进出出,和平常没有两样,要聂壹不怀疑都不行。 “难道还要大声嚷嚷?这是为了保密”。赵破奴四下里一打量,身边没有人,轻声在聂壹身边道。 聂壹也是个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不由得大是放心,欢喜无已道:“太好了!连我都没有看出来,大帅这保密之事做得很不错!” 他是第一个知晓军臣单于要趁景帝驾崩率军南犯的人,正是他把这消息告知了周阳。才有如今的汉朝谋划。他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汉军,他竟然没有看出雁门城里调集了十几万汉军,周阳这保密之事的确做得不错。 聂壹和赵破奴匆匆赶到帅府。一进帅府,只见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都在。正在讨论用兵事宜。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汉军要准备的事宜很多,尽管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周阳仍是再三推敲,一有空就会与众将商议。 “大帅,你瞧是谁来了?。赵破奴大声叫嚷起来。 “聂壹!”周阳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在聂壹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大笑道:“聂壹呀,我一直在等你,你总算了是来了!” 周阳端起案头上的茶盅,递给聂壹,道:“先喝点茶,暖暖身子。再来说事!” “谢大帅!”聂壹接过茶盅,三两口灌了下去,大是惬意,笑道:“大帅到了,大军集结好了,大汉这是万事俱备!” “呵呵!”周阳他们大笑起来。 周阳到了边关,大军调集完成,就等聂壹的消息。虽然周阳已经派出不少侦骑,可是,说到对匈奴的了解,无人能过聂壹,他的消息是最为准确的。 聂壹如此判断,无异于是说:击破匈奴,就在今朝! 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让人振奋的话语,周阳他们个个眼睛睁圆,紧握双拳,热血如沸,恨不得立时杀向龙城! [.] 第五十六章 一网打尽 小”奋。所有的人都很振奋,却是没有人说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任年的言词都是多余的。 周阳心潮澎湃,激动难已,汉朝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功不可没,他居功至伟,尽管功劳不全是他一个人的! 若无周阳,则没有数年前的大胜,汉朝就不可能争取到宝贵的时机,进行一系列的改革,练新军。在历史上,那一年将会生“凌辱之恨。”汉朝蒙羞,百姓死伤无数,而不是大胜,这本身就是一件大! 紧接着,在周阳的推动下,汉景帝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组建新军,汉朝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大好局面,才有了击破匈奴的良机! 周阳两世为人,经历了生死,此时此刻,周阳感觉即使现在死了,也没有任何遗憾!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当然,若是能把匈奴击破,那就更加无憾了! “呼!”周阳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情,大声道:“聂壹,详细道来”。 “诺”。聂壹很是振奋。大声应命。他把匈奴的情形告知了周阳,那么,汉军就会出动,离击破匈奴更近一乒了。 “你们都坐下,听聂壹说话周阳招呼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找到座位,坐了下来,睁大眼睛,打量着聂壹,等待聂壹说话。 聂壹略一凝思,开始讲说他得到的情报:,“自从先帝驾崩之后,单于就立定一心,要趁大汉国丧之际大举南犯,下令调集大军。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开后,匈奴欣喜若狂,满以为报复大汉的良机就在眼前,根本不需要单于的命令,他们就顶风冒雪。不顾严寒,赶到龙城了 “做梦!”李广冷哼一声,不屑的道。 程不识、卫青他们点头附和。言来颇多气愤之意。匈奴趁景帝驾崩之际大举南下,这激怒了华夏男儿,要他们不气愤都不行。 “肯定是做梦!”周阳赞同亡句。 “那是!大汉不可侮!,小聂壹兀自愤愤不平的来了一句,这才接着讲解:“到如今,赶到龙城的匈奴,没有两百万,相差也不会太远 “两百万?这么多?。这一次,不仅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惊讶,就是周阳也是震惊无已,眼睛瞪得滚圆。两百万,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别的不说,光是两百万人站在一起,也需要巨大的空间,至少要数十里吧。方才能装得下。 更别说。这么多的匈奴,还要马匹、牛羊,他们集中在一起。这是何等庞大的数字,这是何等的震憾人心了。 “眼下没这么多,等匈奴全部赶到,没有两百万,相差也不会太远。”聂壶补充一句。 “两百万!哈哈!” 周阳他们同声大笑,极是舒畅。 聂壹听在耳里,有些愕然,两百万匈奴,那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数字。要知道,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不分男女老幼,皆能开弓放箭,虽然牧民的战力不如匈奴军队,也是不容小小视。 六十万匈奴大军,再加上一百多万匈奴牧民,这对汉军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尽管汉军的战力惊人,要想打败匈奴,也是困难重重,毕竟匈奴太多,杀不胜杀,就是用人来堆,也会把汉军堆得半死。 “飞将军说过,大汉若是把匈奴的六十万大军给干掉了,匈奴就得从娘肚子里重新来过!”周阳把聂壹的惊愕样儿看在眼里,为他解释,道:“若是我们把两百万匈奴干掉,匈奴就是想重新来过,也找不到娘肚子!因为,匈奴的娘还得从她娘肚子里再来一次!” 这话说得形象生动,而又轻松幽默,让人笑,聂壹再也忍不住了,笑道:“还是大帅能说会道”。 “这是实情!” 周阳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肃穆,道:“可是,要做到这点,困难也不小!毕竟这是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不分男女老幼,皆能开弓放箭,皆能使用弯刀砍杀,是以,这一仗,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杀却!” 周阳的话语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连匈奴的种都别给留下!”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兴奋的一握拳头,以此来泄自己的激动之情。 单于此次趁景帝驾崩之际,大举南下,彻底激怒了汉军将领,恨不得杀得匈奴种都不剩。 聂壹有些震惊。近两百万匈奴集结在一起,不要说全部杀掉,就是杀掉一半,那也是上百万,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如此大规模屠杀的事情,就是著名的长平大战。也没有杀这么多人。这是何等的让人震惊! “再说!”周阳握握了拳,仍是处在激动之中,一道命令而决定匈奴生死,那是何等的让人激动。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诺!” 聂壹应一声,接着禀报:“匈奴赶到龙城,数百里方圆都是帐幕,不知道有多少。匈奴的大军在龙城附近,匈奴牧民在其外围。匈奴大军仿效大汉,帐幕还算整齐,横成行,竖成列,心一,是,匈奴的牧民就不同了。仍是沿袭他们以仁四时…。帐幕乱七八糟,东一座,西一座,毫无章法之可言。” 说到此处,聂壹略一停顿,摇头道:“就算单于起兵南下,还不得不派兵先清理道路呢。” “哦!”周阳大感兴趣,问道:“竟有如此奇事?” 匈奴如此驻扎,就是把匈奴大军困在中央,这种事,千百年未有,要周阳不惊奇都不行。 “是真的!”聂过一边说,边指划起来。他对龙城的情形极熟,指画之间,章法自成,极是详尽。 “这有点难打了呢!” 李广浓眉拧在一起,沉思起来,道:“我们即使赶到龙城,也不能对匈奴大军下手,还先得通过匈奴牧民这一关呢。要想安然通过,不让单于知晓,这根本不可能的事。一旦让单于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奇袭了。” 要知道,汉军此次直捣龙城,最关键的就是要突如其来,要在军臣单于想不到的时候,投入战斗。只有这样,汉军的战果才最大,才髅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给匈奴制造高昂的代价,把匈奴的六十万大军锦决掉。 虽然匈奴军即是民,民即是军,很难区分其军与民,可是,最中央的六十万大军才是匈奴的核心力量,只有把这六十万大军干掉了,才称得上胜利。 要不然,杀再多的匈奴牧民,也是无济于事。要通过两三百里的牧民居住区,而不让军臣单于知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事非常棘手。 “难!难!难!很难!”程不识摸着下巴,一连说了三个难字,仍是不能道尽他的忧虑之心,还加上了“很难”二字。 卫青也是紧拧双眉,沉吟不语。公孙贺、公孙建他们沉思不已。 “大帅,那还打吗?”聂壹有些吃不准,只得冉周阳。 “打!肯定打!”周阳却是云淡风轻,笑呵呵的道:“我们还得感谢上苍,给了我们天赐良机!” “天赐良机?”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有些不解,疑惑的打量着周阳:“大帅,此言怎讲?” “你们看,四周是匈奴的牧民,中间才是匈奴的大军。”周阳指着聂过画出的图形解释,道:“以我们的战力,匈奴大军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更别说匈奴的牧民了。只要我们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下手,对牧民进行屠杀,结果会怎样呢?” “那还用说,牧民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一定会哭爹喊娘,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好逃命!”李广虎目中厉芒闪烁,话锋一转:“匈奴虽然可恨,把他们全杀了,也不解我的气愤。可是,牧民杀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呀!匈奴的大军,尤其是单于本部精锐,才是此次的最大目标,而不是牧民!” 一席话道尽了轻重缓急,极是在理,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衣、秦无悔、本隽、冯敬他们不住点头,大加赞同:“是呀!” 卫青却是沉思不语,虎目中光芒闪烁,若有所悟。 “卫青,你来给他们解释。”周阳端起茶盅,开始饮茶了。 “诺!” 卫青应一声,大是兴奋,声调很高,有些尖细刺耳:“飞将军,你说的在理,可是,大帅的意思不是这个。你们想呀,匈奴的牧民打不过我们,在我们的驱赶之下,匈奴牧民会向龙城中央逃去。牛呀、羊呀、马呀、人呀,挤在一起。整个龙城会给挤得水泄不通” “咕嗵!” 跪坐在矮几上的李广,一个摇晃,竟然摔在地上了,一双虎目睁得滚圆,失声道:“大帅,你这一招够狠!太狠了!我李广打了一辈子的匈奴,最痛恨的是匈奴,也为他们感到悲哀!他们遇到大帅,匈奴连好死都没有!” 程不识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几下,也是差点摔在地上,一张嘴巴张得老大,死盯着周阳,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他们的心理素质不够好,相反,他们的心理素质相当的好。可是,周阳此计太狠,狠得他们都有些难以接受。 “呵呵!”与李广、程不识的震惊正好相反,公孙贺、公孙建他们明白过来了,却是欢喜无已,开怀畅笑:“一百多万牧民给我们赶到龙城中央去了,你挤我压的,光这踩踏而死就不知道有多少,到处都会是肉泥!” “这且不说,牧民挤在一起。会占住匈奴大军的地盘,匈奴大军连冲锋驰骋的地儿都没有!”公孙建接过话头,大声道:“匈奴全是骑兵,要想挥威力,必须要驰骋,必须要冲锋。要是不能冲锋,不能驰骋,还是匈奴吗?真要那样,即使骑在马背上,匈奴也不是匈奴了!” 骑兵的威力是很大,机动性强,可是,要想骑兵的威力挥到最大,就得有足够的空间,让骑兵驰骋冲锋。一旦匈奴牧民给汉军赶到龙城中央,那会是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把匈奴大军的空间给占了,匈奴就不能起冲锋,就会威力大减。 数年前的雁门大战,为了不让匈奴的骑兵威作用,不让匈奴高冲锋,周阳不得不借用暴雨来限制匈奴。那一仗,汉军以弱势兵力,用步兵打似,几万单干本部兵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 这一次,周阳同样是要限制匈奴骑兵的冲锋,只不过,不再是借用暴雨了,而是用匈奴的牧民,把匈奴大军的空间给挤占了。 介质不同,却是殊途同归,目的一样。 若是这一计哉小实现,会更加血腥,血淋淋的! 可以想象得到,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匈奴牧民,军臣单于会束手无策。而汉军只需要在外围象牧羊人一样牧放匈奴的牧民,就会让匈奴死伤无数,根本不需要动手。匈奴是清一色的骑兵,除了骑兵还是骑兵,骑兵不能挥威力,匈奴就不再是匈奴了。 就这一手,就会让匈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太震憾人心了! 李广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挥着拳头,大喜若狂,哈哈大笑:,“此计虽然狠了点,可是,狠得好!狠得好”。 匈奴可恨,死得越多越好。谁为怜惜匈奴呢? 众人大笑不已,对这一仗,更加信心十足了。 聂壹虽是不懂军事,却是个精明人,明悟过来,大是惊讶,由衷赞道:“久闻大帅用兵,奇诡难测小果如是!果如是!” 汉军根本不可能不声不响能过数百里的牧民区,暴露行踪是迟早间的事情。可是,给周阳这么一处置,难题变成了良机,要众人不佩服都不行。 “还有什么情形?”周阳挥挥手。 “哦!大帅,到如今,匈奴自以为此战必胜,不少牧民已经拖家带口,赶着牛羊,向南进了。”聂壹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他们这是想占有大汉的庄稼地,用来牧放牛羊 “这个白日梦,做得太早了点”。李广不屑的裂裂嘴角,鄙夹的道。 “大帅,这些牧民一定要清除,要不然,会走漏消息程不识浓眉一挑,提醒周阳。 匈奴牧民根本不可怕,可忧者就是他们会走漏消息,这对汉军极为不利,清除他们是必须的。李广忙道:“大帅,末将愿意领命 “飞将军,东胡一战,你出尽了风头。我可是守家的,这打头阵之事,得由我来”。程不识抢着道。 “一战归一战!不能把东胡之战与眼下之战搅在一起!”李广可不依了。 “你们别争了,我看,这事就交给卫青吧!”周阳打量着卫青,道:“为了此战,卫青可是名誉大损,就让他打头阵吧 “这个李广和程不识虽有心有不甘,却是无法与卫青相争。毕竟,为了这一战,卫青的名声大损,他们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谢大帅!”卫青兴奋异常的道。 “卫青,你开始准备清除匈奴牧民一事。”周阳脸一肃,沉声道:“大军出之时,你就率军先行北上。为大军出动做好准备”。 “诺!”虽只一个字,却道出了卫青振奋不已的漏*点。 卫青是大将之才,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周阳很放心。打量一眼赵破奴,道:“赵破奴,匈奴的细作,你都盯住了?” “大帅放心,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赵破奴大声回答,信心十足。 “那就好”。周阳站起身,道:“并非不能除他们,留下他们,是为了给单于传递信息。如今,他们已经做到了,留下他们反而会坏事。赵破奴,你调集人手,把他们一网打尽”。 汉军眼下是保住了秘密,可是,一旦到了大军出动的时候,有这些细作在,就不能再保守秘密了,只有把他们先期擒住,方能保守秘密。 “诺!”赵破奴高声应命。 “大帅,若是现在把细作收拾了,会不会让单于生疑?”李广思索着道:“要知道,他们每天都要给单于去信息。若是突然不给传消息了,那不是惹单于生疑么?单于是个精明人,小视不得!” 这话说得很在理,依军臣单于的精明。若是细作的消息突然中断,他肯定会起疑,说不定就会惹出大麻烦。 “这到不难周阳笑着,道:“这些细作养有不少飞鹰,只要我们控制了飞鹰,就可以通过飞鹰,向单于传递消息。” 善养飞鹰是匈奴的一大优点,汉军也在向匈奴学习,养了不少飞鹰,不乏养鹰好手。若是把匈奴细作的飞鹰给掌控了,用来给军臣单于传递假消息再好不过了。 “哈哈!”李广突奇想,大声道:“大帅,要不这样,你写一封信,用飞鹰传给单于,你们说,单于会作何感想?” “那还用说么,单于肯定会拜倒在大帅的如操巨笔之下!”程不识调侃起来:“单于见识过大帅的兵法,还没见识过大帅的书信 “你这话不对,大帅以前给单于写过好几封书信呢”。李广忙料正一句。 “哦”。程不识只顾着欢喜,却忘了这事。 “给单于写信?飞将军,你还真能想的!可是,这是个好主意!”周阳的眼睛越来越明亮,赛过了九天之上的烈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五十七章 誓师北征 二门城里。座偏辟的院落,几间小屋,几棵树,汝是供典知的北方民居。根本不引人注意。 一间屋里,三个。中年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商议大事。 三人,一个个头稍高,一个稍矮,一个稍胖,三人眉头紧操在一起,仿佛有大事似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个头稍高的中年人疑惑的问道。 “何事奇怪?”个头稍矮的中年人反问一句。 “这几天雁门城很怪异。至于为何如此怪异,我又说不上来。”个头稍高的中年人,一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自从前几天全城搜索江洋大盗以来,汉军就加强了警戒,不准任何人外出,不准任何人接受探视,难道是大单于率军打来的消息泄露了?” “泄露?泄露了又能怎样?”个头稍胖的中年人不屑的道:“汉人现在正在为汉皇大办丧事,他们压根就想不到大单于要南游。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们的军队人无战心。士气低落,就算要和大匈奴打,也是有心无力。” “也不一定。”咋,头稍高的中年人摇头。道:“汉朝有句话说的好,叫做哀兵必胜。大匈奴此次南下,固然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是。却有激怒汉人的忧虑。一旦汉人给激怒了,那就是人怀必死之心,比起高昂的士气更加可怕。” 微一停顿,道:“耍知道,汉人把孝之一字看得极重,这是国丧,大匈奴此时打来,无异于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要汉人不怒都不行。” 军臣单于固然选择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却也激怒了汉人,就是汉武帝也是气愤不已,誓要把匈奴杀得种都不剩。这个匈奴细作很有见地。一语切中了要害。 “就算他们怀有必死之心,那又能怎样?”稍胖的中年人依然不屑的。道:“他们是仓促应战。要调军参战都来不及。要知道,如今的大匈奴不再象以前那般,没有攻城器械,如今的大匈奴,有不少攻城器械。一旦到了汉境,汉人的城池立即会给攻下。别的不说。就是雁门城也不是大匈奴的对手。只要攻下这些城池。汉人的整个北方,就在大匈奴的掌控之中。 没有了北方的屏岿,中原就是无险可守。一马平川的中原大地。正适合大匈奴的勇士驰骋!没有了中原,汉朝还是汉朝吗?” 中原是中国最重要的地方。无其是当时,中原更形重要,中原就等于中国,若是丢了中原,汉朝基上等于亡了。 这人的话很有道理,一旦北方的城池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北方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中原的天然屏障,一旦给匈奴攻破。中原就是无险可守,一马平川的中原大地,将成为匈奴任意驰骋的乐园。 在历史上,丢了北方之地。继而丢了中原的,最有名的莫过于无能的宋朝了。宋朝没有收回中原的屏障,燕云十六州,契丹、女真、蒙古人的骑兵随时可以攻击中原之地。 在契丹人的攻击下,宋王朝败军覆师,还能保住中原。可是,当女真人来了的时候,宋王朝连中原都丢了。 即使丢了中原,还有半壁江山,可是。当蒙古人来了的时候。连半壁江山都守不住,整个王朝都亡了。究其原因,宋王朝丢土失地,就是从燕云十六州开始的。 正是因为北方的城池太过重要,周阳才决心不让匈奴把战火烧到边境之地。那样的话,即使汉军打胜了,代价也很高,至少田园庄稼会毁坏不少。 “别说远了。还是说说眼下的事。”稍高中年人把话题拉回眼下:“汉军与外间的交往全部断绝不说,好象还在做着秘密准备在积蓄粮草,在调积大量的战马,瞧这模样,似乎有什么大举动。” 二十五万汉军行动,需要调集的精谷、鸡蛋多不胜数。更别说。人手三匹战马,这战马的调动,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要想一点消息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周阳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这到是。”稍胖中年人点头。道:“汉军如此做,意在何处呢?很有可能是要攻打河套之地!” “一定是河套之地!”稍矮中年人立时附和。 他们就是想破脑袋也是不会想到,汉军这次是要直奔龙城而去。毕竟。在上千年的华夏与匈奴的战争中,华夏军队还没有在龙城出现过,尽管无数人喊出“直捣龙城”的豪言。 汉军如此大规模的调集,秘密准备,除了去争夺河套之地,还能有什么呢?要知道,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华夏与匈奴争夺河套之地,异常激烈,死伤无数,最有名的就是赵武灵王和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之地了。 河套之地是利剑的剑柄,谁拥有了河套之地,谁就握紧了剑柄。谁就能拥有主动权。汉朝已经在为攻打河套之地做准备。要突袭河套之地。也有可能。 “这个卫青,真够狡猾的,他竟然明里调回了攻打河套之地的军队,却在暗中做着准备,想给大匈奴一个冷不防。”稍高中年人对这判断大是赞同,大声谩骂起卫青了。 “我们就向大单于禀报,汉军要攻打河套之地!”稍胖中年人提议。“得赶紧禀报大单于!”另外两人也无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弄出一束绢帛,在上面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匈奴是没有文字的,传递信忘二二沼号,其大意是说汉军正在秘密准备攻打河套点地,冉兴饪单千早做防备。 画好之后,取出一枝铜管。塞在里面,再抓住一只飞鹰,绑在爪子上,朝天空一放,飞鹰扑愣几下之后,腾空而起,就欲飞去。 “咻!” 就在这时,一枝利箭飞来。正中飞鹰,飞鹰扑愣着摔在雪地上,不住扑腾。雪花四溅。 “谁?” 三个匈奴细作立知不妙,大喝一声。 “砰!” 院门给踹开,一队全副武装的汉军兵士冲了进来,手中明明晃晃的环着夺人目睛的光芒,一拥而入。 这队汉军正是赵破奴率领的汉军,他们前来抓捕匈奴的细作。 三个细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汉军兵士团团围住,望着汉军手中明晃晃的环刀,三人不住抽凉气。 环刀有多厉害,东胡一战已经得到了证明。匈奴以善使弯刀著称,可是,匈奴的弯刀遇到汉军的环刀。根本就不是对手,那一战,匈奴死伤无数,二十万匈奴大军,给打得灰飞烟灭。 环刀就在眼前。他们能不怕吗?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大汉的良民。”个头稍高的细作忙着撇清。 “大汉的良民?”赵破奴捡起地上的飞鹰,在手中一晃,扯下鹰爪上的铜管,不屑的道:“大汉的良民,会做出背叛祖宗的事?” “我们真的是大汉的百姓。”稍胖的细作无力的辩称。 “你们三个匈奴的细作,再怎么效仿大汉的百姓,这身上的羊擅味是去不掉的。”赵破奴一裂嘴角。冷冷的道:“早就盯上你们了,还会认错?带走!若敢反抗,直接砍了。” 汉军兵士不由分说,把环刀架在三人脖子上,三人心惊肉跳,给汉军兵士推搡着去了。 赵破奴把绢帛抽出来,一打量,不由得冷笑起来:“攻打河套之地?真能想的!大汉要打的是匈奴的老巢。不是什么河套之地。” 河套之地固然重要,可是,却是比不过眼下的龙城。六十万匈奴大军集结在龙城,若是给一锅端了,汉匈战争基本上是画上了句号。 在赵破奴的指挥下,汉军对隐藏在雁门城里的匈奴细作大举抓捕。这些细作,早就在汉军的监视下。要抓他们很简单的事,很快就完了。 赵破奴带着成果,前来见周阳。 此时的周阳,仍是在与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商议军情。一见赵破奴进来,就问道:“赵破奴。进行得怎样?” “大帅,你就把心揣到肚子里吧。”赵破奴笑着,道:“一共抓了二十四名细作,缴获了上百只飞鹰。” “好啊!”周阳眉头一挑。大声赞好:“有了这些飞鹰,我就能和单于直接勾通了。” “勾通?大帅,你真会挑词儿。这明明是蒙骗!”李广拈着胡须,笑呵呵的道。 “呵呵!”众人齐声大笑。这些飞鹰到了周阳手里,肯定会挥出意想不到的妙用,牵着军臣单于的鼻子走也不是问题。 “大帅,这匈奴给单于送的消息,你请过目。”赵破奴把那三个细作写的消息递给周阳。 周阳接过一瞧,不由得笑了起来:“蛮好!蛮好的!我原本以为,我还得写点假消息,他们都给我弄好了,省了我一番手脚。” “只需要加一句话就行了。就说最早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行动。”周阳笑着补充一句。 李广接过绢帛一瞧,差点笑出声来:“大帅,匈奴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我们会攻打龙城,这消息送去,单于肯定信!信之无疑!” 汉军攻打龙城这事,太大胆。太出人意料,谁也不会想到,军臣单于一定想不到。要说汉军攻打河套之地,他准信,周阳这假消息送得好。 把绢帛接过来,周阳在绢帛上画了些符号,一道天衣无缝的假消息就好了,装在铜管里,交给赵破奴去处理。 赵破奴接过,绑在鹰腿上。把飞鹰抛入天空,飞鹰振翅腾空眨眼间便不见了。 “大帅,我们以后不用为假消息伤脑子了,只需要时不时的透点有关攻打河套之地的消息便成。”程不识望着不见飞鹰踪迹的天空,出起了主意。 “就这么办!”周阳笑着点头,道:“传令,后天誓师出征!” “诺!” 众将大声应命,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默蚁联“大帅这是怎么了?” “要我们准备这么多的干粮。这么多的精谷鸡蛋。” “调了多少战马前来?少说也有几十万匹呀。” “这不是防守,一定是进攻,大汉要打哪里?” 随着汉军准备事宜的深入。汉军将领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们猜测多端。如此大规模的调集精谷、鸡蛋,做炊饼,还有数十万匹战马,这是汉军大举出动才会有的措置。 不需要多高的才智,只需要稍有军事头脑的人,便能猜出来。 这几天,汉军将领一见面便议论纷纷。说个不休。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如此大规模的准备,就是当年的长城大战也没有过。从汉军的准备来看,这是汉军要大举出塞,那么。汉军会打哪里呢? “你们说,我们要打哪里?” “匈奴虽然控漠万里,地域广旧”是,值得我们大举出塞的地方却不※ “值得我们大举出动的地方不外河套之地,龙城,单于王庭,还有狼居胥山。 龙城、单于王庭、狼居胥山太远,河套离大汉最近,那里土肥水美,是天然的牧场,若是给大汉攻下了,对匈奴是异常沉重的打击。依我看。**不离十,是要攻打河套之地!” “有理,我也这么看!” “河套啊,那是匈奴的命根子!前朝之时,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匈奴死伤无数,我们不能让前朝比下去了。一定要好好准备,打好这一仗!” “一定要打得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猜测纷纷的众将,又相互勉励,绝不能了坠了汉军的威风。要知道,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之地,那是一个横峰的存在,数十年后。一提起这事。仍是让人热血如沸。 默炽 龙城,风雪交加,气候寒冷,朔风吹过,好象抛刀子,刮面生疼。 可是,冷如弯刀的寒风,却是阻止不住匈奴的热情,匈奴仍是冒着风雪,进行驰骋,进行练,一派火热景象。 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四处打量,大是欢喜。 “如今到了多少人?”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随意挥动,乐呵呵的道:“有没有两百万?” “大单于,两百万没有,却也相差不远了。”伊稚斜笑着回禀:“如今,赶到这里的大军就有五十五六万,余下的数万,正向龙城赶来,再有五六天就差不多了。” “五六天?”军臣单于眉头一挑,道:“他们也太慢了,还要这么多天才能赶到。” 为了报仇,为了雪耻,军臣单于忍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给他等到一个良机了,依他的性子,他是巴不得马上就率军南下,给汉朝沉重一击。洗雪耻辱。 “大单于,不慢了。”伊稚斜很是理解军臣单于的心情,自从长城战败以后。他是时刻不忘报仇:“不要说眼下时节,就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在一个月内调集这么多的兵马,也很困难。大匈奴的勇士。一听说要打汉朝,要报仇雪恨,无不是欢喜难言,一分力气使成两分。这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赶到龙城。” “这理,本单于是懂的,可是,本单于还是觉得快些的好。”军臣单于并非不明这个。道理,只是他太报仇心切了,等一天,好象过了一年那般漫长。 “五六天后,本单于所有的大军全部调集在龙城了。”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轻击手掌。沉吟起来:“六十万大军呀!整整六十万呀!就是一人呵一口气,就会凝成一朵乌云;一人拔一根头丝,就会堆出一座山;一人打个。屁,就会把长城吹飞”哈哈!” “哈哈!”这话挺搞笑的。众人跟着轰然大笑。 “这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从来没有过,这一次,本单于一定会让大匈奴的威风在汉境传颂!”军臣单于信心十足:“先让他们歇息三两天,然后本单于祭拜伟大的冒顿单于,起兵南下灭汉!” “啪!”手中的马鞭丹力一挥,出一声清脆的虚响。 “灭汉!灭汉!” 一众大臣挥着胳膊,大声吼叫起来,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干嗥。 “灭汉!灭汉!” 大臣们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小引得匈奴跟着齐声大吼。起初,这声音只在龙城附近响起,紧接着,这声音就象风一般扩散开去,以龙城为中心的数百里方圆。只要有匈奴的地方都在吼着。 近两百万人齐声大吼,那是何等的声威。人类历史上就没有几次出现过,声浪具有穿云裂帛的威力。直上云霄。震得天空上的乌云片片碎裂。 “嗡嗡!” 大地在颤抖,积雪给震裂出无数条细缝。 匈奴必胜的信心达到空前的程度,自从冒顿统一匈奴以后,从来没有如此信心十足。 吼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匈奴吼得嗓子哑了,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亲卫兴冲冲的跑上来。递过一束绢帛给军臣单于:“大单于,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军臣单于浓眉一挑,疑惑的问道。 “大单于,你快瞧,汉人在准备攻打河套之地,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行动呢。”亲卫扯起嗓子,引吭高歌,一句禀报的话,给他唱得喜洋洋:“一个月后,大匈奴的勇士都在汉人的庄稼地里牧牛放羊了呢!” “哈哈!” 一众大臣齐声大笑,好不快活。 匈奴最后的大军在五六天后就能赶到。再给他们三两天时间歇息,也就是说,军臣单于将在十天之内率领匈奴大军杀奔汉境。 龙城离汉境千多里的路程。若是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只需三五日就能赶到。在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最多不过六七天就能抵达。也就是说。在二十天内,军臣单于就会把战火烧到汉境,汉军哪里还有进攻河套之地的机会? 就在军臣单于君臣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雁门城里却是响起了惊天的鼓声。 “咚咚!”战鼓声惊天动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这是周阳的聚将鼓,汉军到了出的时候! [.] 第五十八章 龙城 惊天的战雷声响彻天际,远远传了开去。数十里皆闻。 雁门城,作为北方的重镇,驻守这里的汉军不少,时不时就会擂响战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让人奇怪的是,今天的战鼓声有些不一样,异常高亢响亮,具有一种催人奋进的气势,让人听在耳里,激动在心头,热血奔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雁门百姓听了,不由得驻足而立,圆瞪双眼,紧握拳头,热血涌在心头。 “聚将鼓终于响了!” “大帅这是要出征了,我们又有仗要打了!” “这次打河套之地,我们一定要奋勇而进,身先士卒,绝不能坠了大汉的名声!” 一众将领一听战鼓声,立时猜测纷纷,还以为要攻打河套之地了,无不是精神抖擞,顶盔贯甲,快步赶到周阳的帅府,准备领受任务。 一到帅府,众将谅讶之情立时高涨,难以置信的打量着擂鼓的鼓手。竟然是李广和程不识二位名将亲自擂鼓。 今天这聚将鼓,意义重大。这是周阳召集众将,誓师之后就要大举出塞,杀奔龙城而去。上千年历史长河中,华夏与匈奴大小战役不计其数,有赵武灵和蒙恬创造的河套大捷,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就没有杀奔龙城之事。 李广和程不识自告奋勇,要亲自擂鼓。周阳理解他们的心情,欣然同意,才有眼前这番景象。 李广和程不识是边关名将,威名素著,他们亲自擂鼓的事情可不多呀,众将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攻打河套之地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跑不掉的。无不是兴奋莫铭,打起十二分精神,前来见周阳。 此时的周阳,头戴铁兜鉴。身着盔甲,腰悬环刀,站在帅个上,威风凛凛。眼中精光闪烁,打量着一众,大是满意。不时点头赞许。 “大帅今日与众不同呢!格外精神!” “不,是战意盎然!看来。必然是出征!” 一众将领现周阳的与众不同之处,既是惊讶,更是欢喜。此时的周阳。就如一头斗狮,雄赳赳,气昂昂。每逢大战,周阳才会如此战意炽烈。众将哪能不欢喜的,更加铁定了,此次要出征河套之地。 “见过大帅!” 众将欣喜难言。大步上前,冲周阳见礼。 周阳左手按在刀柄上,紧握着环刀的刀柄,右手轻轻挥动,示意众将免礼,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双目紧盯着前方,目光炯炯。 战鼓声歇,李广和程不识大步进来,站到两厢。 一时间,整个帅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众将却是圆睁双眼。紧盯着周阳。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汉军的暴风雨便是匈奴死伤无数,众将强抑激动的心情。 周阳跨前一步,扫视众将,挺起胸膛。昂起头颅,吸口气,强抑激动的心神,准备话。 此次出毒匈奴,直奔龙城。是上千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使在汉武帝击破匈奴的波澜壮阔的战争中,也没有几次,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不多见。 一句“直捣龙城”的壮歌更是流传千古。催人奋进,为无数后人景仰。周阳的命令一下。二十五万汉军就会直奔龙城而去,一个流传千古的英雄故事,一段流传千古的英雄壮歌就会谱出,而这些英雄故事是由自己来创造,来书写,此时的周阳,异常激动,一颗心抨忤直跳。 “呼!” 吸口凉气,周阳好不容易强抑激动的心神,平复心情,大声话道:“今日,把你们聚集在这里。是要告诉你们,大汉要对匈奴大举用兵!” 这事众将早就猜到了,并不奇怪。可是。乍闻此言,仍是激动难已。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起来:“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的吼声雄壮豪迈,直上云霄,震得帅府的屋顶嗡嗡直响。 周阳双手微微朝下压,众将意犹未尽。仍是不得不强抑激动的心情。不再吼叫。“我知道,你们猜测多端。说大汉这次大举出兵,是要攻打河套之地,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猜错了!”周阳接着话,声音徒转高亢,尖细刺耳,用出吃奶的力气吼出来:“大汉这次出兵,不是要攻打河套之地,是要直捣龙城!” 右臂奋力哉下,好似惊雷闪电掠过长空。具有慑人心魄的力量! 静,死一般的寂静,众将张大嘴巴,瞪圆眼睛,胸口急剧起伏。却是没有一人说话。 直捣龙城,是上千年来流传的豪言壮语,无数的热血壮士说过此言。就是一众将领们。也是无数次吼过直捣龙城,按理当周阳告知他们此次作战目标后,他们应该兴奋,应该齐声大吼“直捣龙城”才是。 可是,一众将领竟然没有一个人如此吼叫,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不是众将不愿意吼,而是他们给惊呆了!完全处于震惊中! 先前,他们猜测汉军如此大规模的准备。一定是攻打河套之地。哪里想得到,竟是要攻打龙城! 龙城呀。是匈奴的圣地,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凛然不可侵犯。上千年的历史中,华夏不左川补端掉龙城,是没有那实力,就是秦始皇也是做不啧,就是如此一件困难之事,竟然要着落在他们头上,谁能不能惊?谁还能说出话来?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早就熟知这次进军龙城之事,还亲身参与准备,可是,当周阳说出这话时,那就是意味着,汉军直捣龙城已经由谋划阶段进入了实施阶段,这本身就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更别说,此时的龙城,聚集了近两百万匈奴。直捣龙城就是与匈奴的生死之战,一旦汉军拿下龙城,匈奴就是实力大损,无再战之力了,兴许还会一蹶不振,再也恢复不过来。 换句话说,就是在长达千年的华夏与匈奴战争中,华夏获得了最为彻底的胜利! 上千年的战争,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在长达千年的战争中,华夏不乏英雄儿女,不乏猛士,诸如赵武灵王、廉颇、李牧、蒙恬、秦始皇,哪一个不是在对匈奴的战争中取得卓越的成就?哪一个不是名垂千古的猛士? 他们为了击破匈奴而努力,而奋斗,却是没有取得如此成就。 周阳此话一出,也就是说。一个前所未有的成就,一桩前所未有的伟业,正等着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去拼搏,去努力,去实现。这是何等的激荡人心? 这是何等的让人振奋?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的心情激动难已,犹如奔涌的浪潮,难已自抑,唯有紧握双拳。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用吃惊、振奋的表情来作出最好的回答。 不要说李广、程不识、卫青,以及一众将领激动难已,就是周阳本人也是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一件千古伟业,一段千古传奇由自己来宣布。由自己来领导,来书写,来创造”这是何等的激动人心? 这是何等的幸运?历史上。那么多的伟大人物,就连秦始皇如此伟大的帝王,都没有这份幸运,而周阳却是幸运的要开创千古传奇。他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围,激动难言。“呼!呼!” 帅府里唯有众将急促而有力的呼吸声响起,再无其他声响! “龙城!龙城”。 突然之间,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张通、秦衣、秦无悔、丁隽、冯敬。以及一众将领,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振臂高呼。 吼声如雷,远远的传了开去。 帅府外的兵士还不知道此次要出兵攻打龙城。听着帅府里传出来的吼声。个个惊讶莫铭,睁大了眼睛。这种惊疑,只存在了极短时间,紧接着。他们个个小振臂高呼,尽管他们还不知道此次的目标是龙城。可是。周阳他们的吼声如此激奋。催人奋进,让人热血奔涌,哪能不吼的? “龙城!龙城”。 吼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时分,才在周阳的示意下,众将这才没有再吼下去。这种怒吼太过瘾了,众将巴不得一直吼下去,即使吼到世界末日也愿意。 可是,周阳明白,光靠吼是吼不垮匈奴的,得用真刀真枪来打。不得不阻止众将。 “你们知道吗?此时的龙城,聚集了匈奴六十万大军,一百多万牧民,总数离两百万不远了!”周阳紧盯着众将,一语惊人的道。 “什么?龙城有这么毒匈奴?” “匈奴为何在龙城聚集如此之多?。小 周阳这话太具有震憾力了,话音一落,众将惊呼声响成一片。 军臣单于调集大军,要对汉朝大打出手这事,一直是最高机密。只有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垂要将领知晓,一般将领哪里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如此重要的消息,要不震惊都不行。 “你们问得好!”就在众将的惊讶议论声中,周阳大声道:“匈奴为何要在龙城聚集?那是单于要趁先帝驾崩之际,率军大举南下!匈奴亡我之心不死”。 “可恶!可恨!”周阳的话才说了一小半,就给众将的怒斥声打断了。 历史上的景帝是个贤君,如今的景帝是明君,是圣君,深得将士们的爱戴。正是在景帝做皇帝期间,汉朝取得了安陶大捷、雁门大捷、长城大捷、收复百越、平定东胡的一连串胜利,景帝在将士们的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不容侵犯。 军臣单于此举,是对景帝的蔑视,将士们绝对不能容忍,无不是紧握拳头,眼里如欲喷出火来,更有人紧握着刀柄,恨不得立时杀奔龙城。杀光匈奴。 “嗯!哀兵必胜,果然没说错!”周阳把众将的气愤样儿看在眼里,大是放心,众将有如此战意,这一仗就好打多了。 “这是耻辱!奇耻大辱!就是高祖之耻,高后之辱,也不过如此”。周阳大声话,道:“我们要用手中的刀箭,来洗雪耻辱”。 “洗雪耻辱!洗雪耻辱!” 这四个字说到众将骨子眼里去了,这是奇耻大辱,前所未有的耻辱,只有洗雪,才不枉为男儿汉!众将齐声大吼。眼里厉芒闪烁,好似嗜血的野兽似的。 伟大的统帅,总是能用方词、声音、动作激励士气,让将士们热血如沸。周阳短短数语。就达到了这种效果。此时的众将,个个宛若远古凶兽。身上散着斗狮般的凶悍气息”品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冲卜前激励军心这事已经做到了,不必再多费言词,周阳给众将讲解了一番眼下的情势。在此之前,这是高度机密,不容泄露。可是,眼下却是不得不说,若是众将对情势不够了解,就有可能误判,这对一场大仗来说,那是不能容忍的错误。 周阳抚要把情形一说,众将恍然大悟,为何卫青好好一个将领,会在边关作威作福,原来是奉了周阳的将令,要迷惑匈奴。 那些给卫青责罚过的将领。心里大是过意不去,向卫青致歉,卫青一一回礼,博得众将的好感。特别是那些口无遮拦,吼过、谩骂过、告过卫青的将领,更是心生愧疚。 “你们立即回去,调军出营,在城下集结,誓师之后。立即出塞”。周阳双眼一翻,目中精光四射,大声下令。 誓师是古代战争的一件必行之事,尤其是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更是不可或缺。 离击破匈奴更近一步了,众将无不是兴奋莫铭,轰然领命,施权,告退。 “我们也走吧!”周阳大步出了帅府,飞身上了追风驹,策马而去。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紧随周阳而出。他们这一行人太引人注目了。刚一出帅府,就给雁门的百姓认出来了,个个如遇亲人似的,齐声欢呼起来。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是大帅!是大帅!” 周阳在北方百姓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百姓一见周阳的面,无不是激动难已。 虽然百姓并不知道历史上有个。“凌辱之恨。”雁门全城被屠百姓死伤无数,却是知道,要是数年前没有周阳率军血战,雁门不会是现在这样儿。百姓死伤肯定很惨重,就是坚固的雁门城都有可能给匈奴攻下来。 他们对周阳的爱戴之情绝对乎真诚,他们笑着、乐着、吼着、喊着、跳着、蹦着”以此来表达他们对周阳的爱戴之情。 周阳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冲百姓挥手致意。 周阳的出现,固然让百姓欢呼不已,让他们更加欢喜的事情还在后头,那就是当汉军开出营房后,他们再次震惊了。 “隆隆”。 雷鸣般的响声骤然响起,震得地皮都在颤抖,只见一队队汉军从营房里开了出来。 汉军头戴铁兜鉴,身着新式盔甲,个个身如铁塔,气势威猛不凡。排着整齐的队形,一队接一队的开出来。打个比方,要是汉军是洪水的话,雁门城就是水库,雁门这座水库骤然给汉军这洪水灌满,到处都是开动的汉军,到处都是如雷鸣般的响声。 雁门是北方重镇,久经战火考验,雁门百姓见过的汉军很多,就没有如此之多。汉军这是要打哪里呢?城里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汉军呢? 百姓不由得猜测多端,多方打听。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们打听,汉军的吼声已经告诉他们汉军此次的攻击目标是龙城了。 “龙城!龙城!” 汉军一边开进,一边齐声大吼,个个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厉芒,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士气高昂。 在此以前,进攻龙城属绝对机密,不负;许泄露。如今,到了出之际。这事可以公之于众了,可以激励军心士气,激起将士们的必死之心。 果如周阳所料,此消息一传开,汉军将士们无不是热血如沸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龙城,杀光匈奴。 汉军将士们太过兴奋了。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他们的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天空上的乌云片片碎裂。 “龙城?龙城?” 百姓一开始还不明这两个字是何意,略加打听之下,立时明白。无不是欢喜难言,兴奋莫铭,奔走相告,汉军要攻打龙城的消息,跟风一般快,很快就全城皆知了。 “龙城!龙城!” 直捣龙城,彻底解决匈奴问题,这是边关百姓的心声。在上千年的战争中。边关百姓受害最烈,他们的家园毁于匈奴之手,他们的亲人给匈奴掳掠,他们的祖辈给匈奴屠杀匈奴的罪恶是蔡竹难书,他们对匈奴的痛恨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上苍呀,终于开眼了,大汉要直捣龙城了”。 雁门的百姓激动难已,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冲上苍叩头,大声为汉军祈祷:“老天爷。你睁眼看看,大汉的男儿要驰骋在大漠之上了”。 “老天爷,你要保护大汉的男儿!” 各种各样的祈祷声响成一片,百姓激动得泪水直流。 祈祷一完,百姓振臂高呼:“龙城!龙城!” “龙城!龙城”。百姓的吼声,汉军将士的吼声。汇聚在一起,汇成一壮歌,唱响在雁门,回响在天地之间。 吼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激动之情。这是百姓的心声! 在冲天的怒吼声中,汉军正按照周阳的部署,一队接一队的开到雁门城下。不多大一会儿功夫,整个雁门城外。就为一片红色的浪潮所淹没,这浪潮方圆数十里,汹涌澎湃! 波澜壮阔! [.] 第五十九章 不破匈奴 阴霾。冷如弯刀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雪花,世,颇为壮观。 雁门城外,一片冰雪的世界,积雪盈尺。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 尽管寒风呼啸,吹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刮面般的生疼,却是阻挡不住百姓的热情,因为他们盼望已久的直捣龙城终于到来了! 直捣龙城,这话说了上千年,就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如今,汉军就要实施这一激动人心的计划。消息一传开,雁门百姓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扔下手中的活计,蜂拥而来,没多久功夫,雁门城外就是人头攒动,为激动的百姓填满。 此时此刻,百姓激动难已。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欢呼雀跃,有人高声呐喊,用各种各样的举动与表情,来表达他们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 “隆隆!” 如雷般的蹄声响起,只见一道流畅的水线出现在视野里,远处一片涌动的浪潮,不计其数的战马奔驰而来。 “哇!好多的战马!” “好神骏的骏马!” 引得围观的百姓齐声惊呼。 汉军这次要出动二十五万大军,人手三匹战马,光是战马就要七十五万匹。这是一个庞大得让人震憾的数字,若是在数年前,汉朝无论如何是拿不出如许多的战马。如今的汉朝,却是轻易能拿出来。 数年前的大战,汉军缴获了不计其数的战马,足以装备数十万大军。再有汉朝极力推广马政,大量驯养战马,有汉朝雄厚的科技实力支撑,汉朝战马数量激增。 七十五万匹战马,再加上二十五万大军。就是整整一百万人马,雁门城虽是北方重镇。占地极广,也是不可能塞得下如此之多的人马。是以,周阳把汉军和战马分在各处,只不过。雁门驻军最多罢了。 如今,到了出的时刻,分处各地的汉军自然是要集中到雁门城下,参与誓师,然后在周阳的统率下,直奔龙城! 汉军早就按照周阳的部署,集结在雁门城外以及周边地区,此时奉命赶来罢了。 “隆隆!” 百姓的惊呼声还未了,又一队汉军赶到。 一队接一队的汉军赶到,一拨接一拨的战马到达。集结在城外的人马越来越多。人马虽多,却是丝毫不见乱象,秩序井然。很快就列成阵势。 没多久时间。雁门城外,一片兵的海洋。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数十里方圆全部为汉军人马填满,人头攒动,马声嘶鸣,一派肃杀之气!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汉军阵势,心头震撼无已。 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人马,别的不说,光是这场面就足够震憾人心的! 面对百万人马,方知个人之渺渺小得就如沙滩上的一粒沙,可以忽略不计。 “律律!”追风驹似是感受到了周阳的兴奋之意,忍不住引颈长嘶一声,声音雄壮嘹亮,直上云霄。 “律律!” 万马齐鸣,与之相和。这可是七十五万匹战马一齐长嘶,那是何等的雄壮,何等的富有震憾力。就如千个万个焦雷轰鸣一般。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这场面太振奋人心了。太提气了。将士们齐声怒吼:“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战号冲天,响彻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一派人欢马嘶的战场景象跃然而出。 “呼!呼!” 周阳连吸凉气,好不容易。方才平复激荡的心情,沸腾的热血稍稍冷却。 就在惊天动的怒吼声中,周阳右臂上举。怒吼声好象给剪刀剪断似的。戛然而止,将士们知道。他们敬爱的周大帅要进行战前话了。 周阳是打出来的名将,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这种人最容易得到将士们的爱戴,周阳要话,他们自然是竖起耳朵倾听了。 “弟兄们” 周阳的话语具有穿云裂帛的威力,回响在将士们的耳边:“你们脚下这片土地,埋葬了不计其数的匈奴!七年前,我们在这里,与匈奴有过生死之战!匈奴单于的本部精锐,就是在这里,就是在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战死无数!” 数年前的那一战。虽然过去了整整七年。可是,一回想起这事,就如生在昨天似的,历历在目,清晰异常。 这些汉军中,就有不少人参与那一战,他们一听这话,无不是热血奔涌,再也忍不住了。齐声呐喊:“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当年那一战。汉军的战号就是在雁门城下响彻云霄,将士们就是吼着战号与匈奴进行殊死搏斗。用鲜血和性命换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围观的百姓挥着胳膊。大声怒吼,更增威势。 战号声响了足足一盏茶时分,才在周阳的再三示意下停歇下来。周阳接着话:“那时节,我们要骑兵没骑兵,要强弩没强弩,要手弩没手弩。要长矛没长矛,可我们有着一腔热血,有高昂的斗志,有复仇的决心!我们用二十万大军,打败了匈奴五十万大军,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捷!” “汉军威武!” 不等周阳说完,又是冲天的战号声响起。直上云霄。那一战。是将士们的得意之作,足以自豪一辈子,不,十辈子! “匈奴虽然败了,可是,花、;不死!”周阳右弄高高举起,狠狠劈下,犹如惊宙网一,过长空。威势不凡,声音尖细高亢,很是刺耳:“先帝尸骨未寒,刚刚驾崩,还未下葬,单于就纠集了六十万大军于龙城,要来攻打大汉。不让先帝下葬,你们能忍容吗?” 景帝是明君,是圣君,在将士们心目中有着神圣的地位,凛然不可侵犯,单于不让景帝下葬,那就是对将士们的侮辱,是对将士们的挑衅。这是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充斥在将士们的心间。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不能!不能!不能!”将士们挥着环刀,愤怒的吼声直上云霄。百里皆闻! 将士们眼里闪着野兽般的嗜血光芒,脸上全是气愤之色,无不是欲与匈奴决一死战! “皇上命令我们,直捣龙城小击破匈奴。杀死匈奴,用匈奴的人头祭祀先帝!” 周阳猛的拔出弯刀,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吼一声:“大汉的好儿郎们,用你们手中的环刀,砍下匈奴的头颅,杀死匈奴。活捉单于!让单于跪在先帝的坟前忤悔!忏悔他做的错事!” “活捉单于!” “活捉单于!” 军臣单于趁景帝驾崩之际率军南下,这是侮辱,这是挑衅,不能容忍。若是能活捉军臣单于。要他跪在景帝坟前忏悔,这是对景帝的最好安慰,这是最好的复仇方式,将士们的热血再一次沸腾了,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怒吼起来。真要把单于给活捉了,命令他跪在景帝坟前,那是何等的完美。那是何等的激动人心,百姓哪里还能忍耐,无不是怒吼出声,与汉军的怒吼声相呼应。 良久之后,怒吼声方才停歇下来,周阳接着话:“皇上说了,我们凯旋之时,便是先帝下葬之期!我们要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仗。为先帝举办一场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未有过的葬礼!” “先帝万岁!” “皇上万岁!” 真要如此下葬的话,那就是完美,将士们自内心赞成,齐声欢呼起来。 “弟兄们:看看你们的胯下,是神骏的战马!看看你们的腰间。是明亮的环刀!再看看你们身上的盔甲,铁兜鉴上的鸟羽摇曳多姿!” 周阳大声怒吼,气势如虹。吼声振奋人心:“我们有沉重的陌刀,有威力无穷的强弩,有闪亮的环刀,有强劲的手弩,有明晃晃的长矛。若是我们打不败匈奴,枉为汉家儿郎!弟兄们:不破匈奴,誓不还!” 陌刀、强弩、环刀、手弩、长矛、新式盔甲、神骏的战马,无一不是让汉军将士引以自豪的装备。无一不是他们的优势,这与当年相比,汉军是“鸟枪换炮”截然不同了。有如此之多的优势,若是汉军还不能击破匈奴,真的是枉为男儿汉,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都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了。 周阳这句誓言“不破匈奴,誓不还”说到将士们的心坎上了。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声怒吼:“不破匈奴,誓不还!” “不破匈奴,誓不还!” 雄壮豪迈的誓言,回荡在天地间,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将士们拔出环刀,高举在头上,奋力的挥动,以此表明他们击破匈奴的决心! “不破匈奴,誓不还!” “呜呜!” 百姓的激动之情难以言喻,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难以尽述,无不是挥着胳膊,大声怒吼。 在怒吼声中,不时抹着眼泪,出呜呜的哭声,这是喜极而泣! 听着将士们的怒吼声,感受着将士们冲天的战意,周阳心神激荡,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热血奔涌小眼中泪水滚来滚去,挥着胳膊,拼命的大吼起来。 直到过了许久,周阳激动的心神方才稍稍平复,周阳双手下压。示意将士们停歇下来。此时此刻,将士们的激动之情不在周阳之下,只盼着永远怒吼下去。周阳再三示意后,他们方才停止怒吼。 “祭旗!” 这次,周阳没有再进行训话,而是右手高高举起,重重挥下,大声下令,要进行誓师大会的最后最重要的一项:祭旗! “咚咚!” 激奋的战鼓声响起,惊天动地,催人奋进,让人热血沸腾。 程不识骑在骏马上,手持一杆红色的“汉”字旗,策马而来。 这面汉字旗在风中漫卷,舒展如画,出响亮的猎猎声。 来到周阳面前,程不识双手擎旗,递给周阳。周阳伸手接过来。用力一挥。旗帜出“呼呼”的劲响。惹得围观的百姓出阵阵尖叫,将士们再次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大汉万岁!” 周阳舞动旗帜,过了一会。这才停歇下来。 在李广的带领下,一队兵士抬着猪牛羊三牲之物,来到近前,摆放在地上。 猪叫哼哼,羊声样样,牛吼味哗,似在哀求似的,不住挣扎。 李广飞身下马,拔出腰间的环刀,高举在手里,紧盯着周阳。周阳把手中的旗帜前举,递到猪头前。李广手中的环刀一挥。一道匹练般的刀光闪过,一篷鲜血飞溅,一颗猪头滚出老远。 “噗!” 飞溅的鲜血喷在旗帜上。旗面上立时出现一抹妖异的红色。尽管天空阴霾,光线不强二太好。仍是格外显眼将十们紧屏着呼吸,死盯着脸的肃穆。 李广手中的环刀又一挥,一道明亮的刀光闪过,牛头滚落,鲜血喷在旗面上,旗帜再多一抹娇异的红色。 直到羊头滚落,羊血喷在旗帜上,这祭旗的仪式就算完了。 “大汉万岁!” 仪式一完成,将士们爆出惊天动的吼声,震得天空上的乌云摇摇晃晃。更有乌云碎裂。 “呼呼!” 就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周阳使劲舞动旗帜,出呼呼的劲响。 “大汉万岁!” 将士们的吼声更加响亮,更加有力,与舞动的旗帜相呼应。 周阳怀着激动的心情,奋力舞动旗帜,每一次舞动,必将引起止呼海啸般的吼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呼!” 突然之间,周阳手中的旗帜猛的朝北一指,动作威猛有力,仿佛惊雷闪电掠过长空般,具有惊人的威势。 这是出兵的命令,将士们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龙城!龙城!” “隆隆!” 紧接着,百万人马组阵的庞大军阵,隆隆开动,朝北方滚滚而去。 一朵巨大的赤潮,方圆数十里,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气势惊天,朝着北方奔涌不停! 赤潮所过之处,雪翻、冰裂小赤潮具有无坚不摧的威力! 人如潮,马如海,旌旗如画小舒卷多姿,杀气塞空,弥漫在天地间!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百姓激动难已,又万分不舍,唯有以惊天的吼声来为将士们壮行! “咔嚓!咔嚓!” 密集的冰雪碎裂声响起。只见原本凝固如铁板的冰雪,开始龟裂,一道道裂缝出现,朝着北方蔓延。 而在北方,一片红色的浪潮,奔腾不具,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一个身材高大的兵士,从周阳手里接过旗帜,这是专门选定的旗手,紧跟在周阳身侧。 周阳一拍追风驹,追风驹嘶鸣一声,撒蹄便奔,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将士们个个战意冲天,一脸的坚毅之色,虽是在冰天雪地里行军,却是气势如虹,声威滴天!周阳大是满意,打马直奔。 “来人,给皇上送信,就说我们出了!”周阳一边驰骋,一边下令。 汉草出动,牵涉极广,汉武帝时刻在关注,若是不让他知晓,他一定会焦虑,禀报这是应该的。 “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鸿邻急使。轰然相应,打马朝南驰去。 周阳举目眺望,只见一片红色的浪潮。穷尽目力,也是望不到尽头。庞大的军阵,波澜壮阔,气势如虹,催人奋进,激荡人心,周阳这个统帅,置身其间,就如仓海中的一滴水罢了,显得很是渺 数年前,周阳率领二十万汉军,从雁门出,踏上了与匈奴决战的征程。那一战,就是有名的长城大战,汉军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如今,周阳手握二十五万大军,再次从雁门出,踏上了北征之路。与数年前不同,数年前的那一战,汉军止步于长城。这一次,汉军要越过长城,要深入大漠,要攻击匈奴的圣地龙城,要给匈奴致命一击! 数年前的那一战,汉军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从战略上来说,汉军是守势,被迫产战。而眼下,汉草却是进行战略进攻,主客易形,攻守易势,汉军第一次主动出击小从战略层面上进行进攻! 汉朝创建数十年,从战略层面来说,都是处于防守,就没有主动出击过,数年前的长城大战亦不例外。如今,汉朝进行战略进攻,这本身就是一件激动人心的大事。 更别说,汉朝之所以能够扭转局面,变被动为主动,变战略防守为战略进攻,周阳一手促成,周阳倾注了心血,周阳既是激动,又是自豪! “安陶!安陶!” 就在周阳心绪激动之际,将士们出阵阵欢呼声,原来已经来到安陶城了。 安陶,这个城池并不大,不过是汉匈奴边境上的一个小城罢了,却是在汉匈战史上具有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汉朝被动防守的局面,就是从安陶之战开始破局,一步步变为对汉朝有利。数年前的安陶之战,建章军以三千人打败伊稚斜的一万大军,取得了汉匈奴战史上前所未有的胜利,这让汉朝着实激动了一阵子。 更重要的,一颗耀眼的将星冉冉升起。这个人便是周阳,如今名震天下的名将。安陶之战,是周阳一手策划的,正是在这里,周阳现自己对战争有着特别的理解力,谋划起来得心应手。 如今的安陶城,与数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城墙上的红褐色,那是匈奴战败的标志,是汉军大胜的标志,因为那是匈奴的鲜血染红的,虽是过去了好几年,却并未褪却! 安陶城很在百万人马面前,不过是一叶小舟罢了,却是惹得将士们欢呼不已。周阳打量着安陶城,狠狠一握拳,豪情壮志充塞心间: 数年前,我能以区区数千建章军打败匈奴,如今我手握百万人马,当能击破匈奴! 第六十章 汉军出塞 二叠的天空,冷若弯刀的寒风,众是典型的北国风※ 放眼一望,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长城内外,一片莽莽雪原世界。凝固的冰雪,就象一面硕大的镜子,坚固、厚实。 然而,此时的冰雪,却在龟裂,一条条裂缝,好象给无形之手撕裂出来似的,向着北方延伸。延伸到长城之下。 裂缝是从南向北延伸的,在裂缝的源头,只见一片赤色的浪潮席卷而来,比起大海中的惊涛骇浪更有威势,更有震憾力,更有力量。 正是这汹涌的浪潮,出“隆隆”的巨响,震得地皮都在抖动。冰雪禁受不住剧烈的震动,开始龟裂,才有眼前这番景象。 这红色的浪潮,正是周阳统帅下的汉军。 二十五万大军,加上七十五匹战马,驰骋起来的场面,那是何等的具有震憾力!何等的恢宏!力道万钧,要想冰雪不龟裂都不行。 长城为冰雪所覆盖,宛如一条冰霜巨龙。气势恢宏,蜿蜒远去,不知终于何处。 晶莹的冰雪之下。长城隐隐泛着红色。那是当年长城大战,匈奴的鲜血染红的,虽是数年时间过去了,仍未视尽。 冰雪的龟裂,抵达长城,终于到了尽头,不再延伸。 “隆隆!” 雷鸣般的巨响声中,驰骋的汉军来到长城下,开始顺着道路翻越长城。 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驰骋在山岭上,越过长城,进入了匈奴境内。 此时此刻,长城内外,为红色的浪潮淹没,到处都是汉军,到处都是战马,到处都是飘扬的旗帜,一片兵的海洋。汹涌澎湃,比起大海的浪潮还要富有震憾力! 周阳驻马长城下,打量着翻越长城的汉军,心绪再次激动起来,难以平复。 数年前,周阳率领汉军来到长城下,与匈奴决战。那一战,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匈奴喷洒在长城上的鲜血,至今仍未褪尽,可见当年厮杀之惨烈。 那一战,汉军取得了空前的大胜,打得五十万匈奴灰飞烟灭。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可是,长城大战汉军有一个遗憾,一个让人抚腕的天大遗憾! 那就是汉军骑兵短少,不能大规模翻越长城,追入匈奴腹地。当战争取得决定胜利的时候,汉军夺取匈奴的战马,越过长城,追入大漠。给匈奴以有效杀伤,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这是在胜局已定的情况下,汉军采取的追击行动,不能算是主动出击,不能算是越过长城,因而是汉军最大的遗憾。 眼下却不同了,百万人马,越过长城。杀奔匈奴的圣地龙城而去,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 周阳激动难已,唯有睁大眼睛,紧握双拳,呼吸粗重,以此来表达他的情绪波动。 汉朝数十年来,就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越过长城的事情,这是汉匈奴战争史上的第一次,这本身就足以让人热血如沸了。 更别说,这是周阳一手促成的,是周阳心血倾注的结果,周阳既是激动,又是自豪,又是幸福,如此历史重任有自己的努力。真是太幸运了! “呼!” 周阳吸口凉气,强抑激动的心情,一拍马背。追风驹似是知晓主人的激动似的,引颈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狂奔而去,带起呼呼的风声。 周阳一口气冲上长城,一拉马缰,追风驹停了下来。周阳驻马长城上,打量起汉军,只见汉军就象海潮一般,淹没了长城,淹没了长城内外。 穷极目力处,方圆数十里范围内,全是红色的浪潮,全是驰骋的汉军。汉军马蹄踏处,冰雪碎裂,冰屑飞溅,极是壮观!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周阳把眼前的壮阔景象尽收眼底,不由得激动的低语起来。如此震憾人心的场面,若不是亲见,就是用光所有的言词,也是无法道尽。 “大帅,我们翻越长城了!是翻越长城呀!”李广策马而来。远远就嚷起来,虎目中泪光莹莹,激动难已。 他是边关名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大大小小的仗,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率领一支劲旅,越过长城,追入匈奴腹地,给匈奴致命一击。 可是,数十年来,汉军不仅没有越过长城,反到是匈奴越过长城,前来滋扰、掳掠,汉朝的屈辱一个接一个的生,那种憋屈感,若非亲历者,难以想象得到。 如今,他的梦想,他的夙愿,全部变成了真实!汉军真的越过了长城,还是如此大规模的翻越长城! 尽管李广早就知晓有如此盛事,可是,当这一刻来临之际他仍有如梦似幻的感觉,仍是激动难言,心绪处于极度波动之中。 “嗯!”周阳激动之情不在李广之下,难以成言,唯有点赞同。 “大帅,这是大汉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越过长城呀!”程不识策马赶到,虎目中的泪水顺着腮帮滚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激动时。程不识与李广同为边关两大抗击匈奴的名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铁骑踏破匈奴,是他毕生的宏愿。要踏破匈奴,汉军就得越过长城。只有过了长城,才有可能成真。 汉军翻越长城,还未踏破匈奴,可是,只要这关键性的一步迈出,一切皆有可能! “大帅二直吗。自从平城!围以来,大汉时刻不忘报复匈奴,用叮队着准备,可是,数十年没有越过长城!”程不识声音高亢,漏*点喷薄,胸口急剧起伏:“就是数年前的大战,我们虽有越过长城之举,虽然我们火烧草原,杀死匈奴无数。却不能与眼下相比呀!这可是二十五万大军,七十五万匹战马,整整一百万人马!一百万呐!” 双手紧握成拳,用力的晃动,久久难以平静。 一百万,一个,惊人的庞大数字,不要说看着一百万人马翻越长城,就是想想这场景,就足以让人热血如沸,谁能不激动? 不仅周阳、李广、程不识这些将领激动难已,就是寻常兵士也是激动不已,无不是齐声高喊:“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振臂高呼。 “汉军威武!” 这既是汉军的战号,亦是汉军将士的赞歌!正是他们,不计生死,抛妻别子,在战场上冲杀,才扭转了汉朝的战略态势,才有今日之盛,才有今日的壮举! “这是大汉创建以来,大汉第一次如此大规模深入匈奴腹地不能没有名目,得取个名目!”公孙贺双眼中的泪水顺着腮帮不住滚落,激动得脸上泛着红光。 “对呀!” 这话立即引起一片附和声。众将齐声赞同。 “这是大汉创建以来,最为扬眉吐气,藤为振奋人心的大事,不能没有名目!”李广意犹未尽,虎目中光芒闪烁。 数年前的长城大捷固然振奋人心,让人扬眉吐气,可是。与眼前之事比起来,又有所不如。毕竟,这是汉朝强盛局面下的大事,长城大捷是汉朝处于战略防守情形下的大胜,两者不能比。 “大帅,你得取个小名目!”程不识一双虎目中精光暴射,他很想为此次行动取个名目,可是,他知道,要取名目非周阳不可。若无周阳,则无如今的局面,则无眼下之事,周阳一手促成,周阳居功至伟! “大帅取!大帅取!” 众将齐声赞同,对这提议。无不是自内心赞成。 造成今日汉朝强盛局面,不是周阳一个人的功劳,可是,周阳的功劳是最大的,由周阳取名目。再合适不过了。周阳也不推辞,微一沉吟,眉头一挑,道:“自从大汉创建以来,长城就是汉匈边境的分界。过了长城,往北,就是匈奴的地界。往南,是大汉的地界。数十年来,大汉之军没有越过长城,深入匈奴腹地的事,我们这是头一遭,意义非凡,是该有个名目。至于这名目叫什么好?” 眼珠不停转,思索起来,道:“越过长城,往北,进入匈奴的地界,叫出塞。我们如此大规模进入匈奴腹地。就叫“汉军出塞,吧!” “汉军出塞?” 众将品评起来,沉吟片时。齐声赞赏,道:“好!好名目!” “从此以后,大汉之军就有了名目!” 李广、程不识欣慰的点头。品评起来。 “汉军出塞”一个响亮的名目,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传奇,汉武帝击破匈奴时期,汉军大举出塞,创造了无数的辉煌与传奇。 “单于夜遁逃封狼居胥”便是汉军出塞的壮歌! 汉军出塞,这是第一次,这个名目注定会流传千古,成为辉煌与传奇的代名词! 自此以后,强汉大军便驰骋在大漠之上。创造一个又一个辉煌。千古流传! 短短四个字,具有振奋人心,激励士气的巨大作用,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他们只觉热血沸腾,无不是欣慰难言,振臂高呼“汉军出塞喽!汉军出塞喽!” 这四个字让将士们打从骨子眼里欢喜,热血奔涌,无不是大声呐喊:“汉军出塞喽!汉军出塞喽!” 唯有这些亲身参与的将士们小方能明白这四个字来之不易,是汉朝用数十年的时间创造出来的,是汉朝用屈辱换来的,是汉朝用边关百姓的性命换来的,是汉军将士们用刀枪拼杀出来的! 将士们眼里闪着泪花,异常振奋,打马直奔。 “隆隆!” 雷鸣般的蹄声充塞在天地间小具有震人心魄的力量! “咔嚓!咔嚓!” 从长城开始。冰雪的裂缝再次出现,向北延伸,一直到天涯的尽头! 炽 大漠深处,天空阴霾,朔风怒吼,飞雪漫天。积雪甚厚。 寒风吹在身上,就象刀子在割肉一般,让人极是难受。可是,却挡不住匈奴如火的热情。不远就有一个匈奴的营地。 这个,营地不算太大,也不算太中等规模,估摸着有上千座帐幕。东一座,西一座,凌乱无序,一点章法也没有。 营地中火光闪亮,肉香阵阵,诱人流口水,正是匈奴在烤羊肉。猥马**,准备宿营了。必胜的信念在匈奴中蔓延,匈奴不分男女老幼,无不是认定匈奴此次必胜无疑。牧民们心中欢喜,一到宿营之地,就会搭起帐幕,扫除积雪。升起火堆,烤羊肉,爆马**,准备好好庆贺一番。 此时此刻,营地中弥漫着一股欢乐气氛,不计其数的匈奴牧围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羊肉,一边猥马**,还一边唱着牧歌,更有欢喜难言的牧民跳起了舞蹈。 一时间,牧歌悠扬,污俊妾。整咋一营地喜与洋洋,比大讨年环要喜在匈奴历史上,曾经有过数次大举南下。每次南下,匈奴都有一个。美梦,为欢乐所充斥。 赵武灵王时期,匈奴三十余万大举南下。梦想着占据河套之地。拥有土肥水美的牧场;秦始皇时期,头曼单于率领五十万之众南下河套之地。亦想占据河套之地,却是以惨败告终,匈奴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这两次南下,匈奴损失极为惨重,却是过去的事了,已经有些遥远了。就在数年前,匈奴亲身经历过一次大举南下,军臣单于率领五十之众,信心满满,要攻破雁门,打进长安,迫使景帝臣服。可是,那一次。匈奴仍是以失败而告终,损失之惨重,到眼下都没有恢复。 这一次,军臣单于再次南下,匈奴信心满满,追寻着美梦,一定会打败汉朝,夺取汉人的家园,在汉人的庄稼地里牧羊放马。享受汉人可口的美食,醇厚的佳酿,迫使汉人的妻妾痛哭”前景一片大好,要匈奴不欢喜都不行。 火堆旁的匈奴男子,载歌载舞,制造着欢乐气氛。 匈奴妇人,却在穿针引线。缝制旗帜。这旗帜,不是匈奴军队用的狼旗,而是部族使用的旗帜,用来圈地用的。 一旦匈奴打败了汉朝,汉人肥美的庄稼地就是匈奴的牧场,要是不提前准备好旗帜。怎么来圈地呢? 每一次匈奴南下,这是必行之事,尽管他们次次落空,还伤亡惨重。却是乐此不疲,一有空就要做旗帜。 匈奴的孩童们围着火堆,偶尔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撕扯一块羊肉,亦或偷偷喝马**。 孩童的举动。逗得匈奴大笑不已。 一个头花白的匈奴老人,是部族族长。笑得特别开心,洪声道:“孩儿们呀,你们莫急,到了汉朝。要什么有什么,有你们吃的!汉人的美食,那才叫一个小美味呢。比起大匈奴的烤羊肉美味得太多了。当年,我打汉人时,就在汉人的家里吃过,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回味无穷呀!回味无穷呀”。 一双浑浊的眼珠转动,似是在回味当年的美食,一脸的向往之色:“原本在数年前就该再次享用汉人的美食,可是,汉人出了一个年青人,叫周阳的,硬是把大匈奴的军队给打败了,这才失去了机会!如今。机会又来了”。 “族长,汉人的美食真的好吃吗?有孩童歪着脖子,有些不信。 “孩儿呀,千真万确”小族长扳着手指头,给孩童们讲解起来:“汉人烹饪的技巧可多了,烹、炸、煮、闷、溜、炒”名目繁多。花样翻新,让人目不暇给,看得是眼花缭乱。 哪象大匈奴。这羊肉除了一个烤,还是烤!别的不说,光是那香味。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说到吃食,不要说匈奴,就是全世界。又有哪个国家能与中国相比?匈奴吃了一辈子的羊肉,除了烤还是烤。就没有一点新花样。 “咕咕”。 族长不由得咽起了口水:“就说羊肉,我们只能烤,可到了汉人手里,就有很多新花样,却是样样味道不同。美不胜收啊!美不胜收啊”。 “真的吗?”孩童眨着眼睛,仍有些狐疑。 “当然是真的”。族长点头,笑道:“等这次打到汉朝,抓几个汉人的瘾厨,给你们做些吃食,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美味了!” “谢谢族长”。孩童灵活的眼睛里全是美妙的星星。 “大匈奴的勇士,是天之骄子,生来最为高贵,就该享用最可口的美味,饮最醇厚的佳酿!”族长高昂起头颅,挺起胸脯,脖子伸得老长,兴奋得象打鸣的公鸡:“胆小的汉人。天生就该成为大匈奴勇士的奴隶。为大匈奴牧羊放牛,烹制美食!” “孩儿们,你们别忘了,汉人的妇人,可是细皮嫩肉的哦,水灵灵的,美貌如花呀”。族长眼里闪着异常神采。怀念似的道:“自打骑不动马,抡不动弯刀,就再也没有享用过汉人的妇人!白嫩嫩的皮肤,就象羊脂一般润滑!” 族长说得口沫横飞,匈奴牧民听得眼睛放光,恨不得立时打败汉朝。为所欲为。 “隆隆!” 就在这时,如雷般的蹄声响起,地皮在颤抖。 “这是军队!好雄壮的蹄声”。族长久经战阵,一听便知来的是一支练有素的军队:“如此雄壮的声威。只有大单于本部精锐!大单于派出本部精锐,大匈奴对汉朝开战了”。 “开战了!开战了”。 对于匈奴来说,与汉朝开战他们是天天盼,日日盼,恨不得立即打到汉朝去,一听这话。无不是欢呼不已。 “蹄声是从南边来的,大单于的本部精锐都冲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得加把劲,才能追上!”族长有些惋惜,要是落后了,不要说圈地,连荒山野岭都没有他们的。 “咦!”族长惊疑起来:“他们怎么向北边驰来?” 一道优美流畅的水线出现在视线里,只见一支雄壮不凡的骑兵。正由南而北,疾驰而来。马蹄踏处。冰雪翻飞,好不壮观!句牢骚:好不容易把网络弄好了,却是老停电。伟大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一章 高歌猛进 :广泣支军队为何从南而北驰来,这事只是让匈奴微货刻飞办了紧接着。匈奴倍加欢喜,妄自猜测:“这是大单于的本部精锐,肯定是杀了汉人,凯旋归来!” 这解释非常切合匈奴眼下的想法,如今的匈奴,信心满满,满打满算一定会打个大胜仗,他们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到,来的不是他们期望中的单于本部精锐。而是卫青率领的汉军前锋。 汉军前锋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往南开进的匈奴牧民保守汉军北上的秘密。匈奴心中充满必胜的希望,压根不会想到这是汉军,是来要他们命的汉军,兀自欢喜难言。 “快,切羊肉,倒马**,好好款待大匈奴的勇士!” 族长欢喜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自打长城大败之后,匈奴就没有去汉境掳掠过,匈奴太需要胜利的消息了。 盛情款待得胜归来的大匈奴的勇士,正是他们应该做的。即使族长不吩咐,匈奴也知道该怎么做,七手八脚的忙碌起来,切羊肉的切羊肉,倒马**的倒马**,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列成队列,个个满脸欢喜,准备迎接大匈奴勇士。 来的军队壮盛,威武不凡。杀气腾腾,除了单于本部精锐,还能有谁呢?只要款待得好,就是傍上了大靠山。以后在汉境就可以占更多的土地。部族就能拥有更多的奴隶,更加富有,族长最是欢喜,整整衣衫,不敢有一点失仪,恭恭敬敬的站在最前面,一脸的欢容。 卫青骑在骏马上,率领汉军驰来,远远打量着匈奴,匈奴不仅没有逃跑,反倒是列成队列,端着香喷喷的羊肉,滚烫的马**,前来迎接他们。这事还真是出人意料,卫青不由得大是诧异。 转念一想,这事一点也不奇怪。数年前。周阳率领汉军,深入匈奴腹地。放火烧草原,大搞屠杀时,匈奴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虽然卫青并未参与那一战。却是无数次听参与那一战的将士们说起。在战争中,有的是热血与漏*点,少的是情趣。真要来上这样的趣事。会给当作笑料,流传很久。当年那一战。汉军就从来没有越过长城,匈奴压根就不信。即使汉军穿着汉军的军服,大张旗鼓的前进。当面告诉匈奴,他们是汉军,匈奴也是不信。 正是这种自大,使得匈奴伤亡惨重,周阳就亲身经历过,给匈奴盛情款待,酒足饭饱之后,再来砍杀匈奴的事情。这种事太离奇要不是周阳亲身经历,打死也不会相信,竟有如此搞笑的事。 如今的情势不同了,当年一战,汉军在大漠上杀屠甚多,匈奴死伤惨重,匈奴不至于连这也遗忘了吧?真要如此的话。那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太不长进了。 卫青有些不信,可是,把匈奴那副欢喜、恭敬样儿看在眼里,又不得不信。 “将军,匈奴这么不长记性,忘了当年之事!太好了,我们又有美味的羊肉可以吃,滚烫的马**可以喝!”一个参与当年一战的兵士。很是兴奋的嚷起来:“吃匈奴的,喝匈奴的,杀匈奴的,这种事。能有几次遇到?当年一战,最有趣的莫过于此了!” 回想起当年之事,这个兵士红光满面,兴奋不已。 战争中,热血横流,若是偶尔来点趣事。到也不必推拒,卫青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好事,眉头一挑:“做好战斗的准备,若有意外,立时开战。 若是匈奴不觉,先吃饱喝足,再来杀!”“这么冷的天,若是能吃到美味的羊肉,喝到滚烫的马**那就是在天堂!”兵士们一脸的向往之色。 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最难抵受的不是饥饿,而是寒冷,若是能喝上几口滚烫的马**,和身处天堂没差别,要将士们不振奋都不行。 眼看着汉军就要抵近了,看来,这趣事必然会生,汉军又有笑料了。然而,意外却生了。只听匈奴营地出一阵恐惧的尖叫声。 “是汉军!” “汉军杀来了,快逃啊!” 匈奴的吼声四起。充满着惊惧,不乏惶恐。匈奴好象受惊的兔子一般,扔掉手中的羊肉,马**,撒腿便逃。 “这个”眼看着就要生的趣事竟然波澜横生,卫青自问没有出错,匈奴怎么就识破了,不由得大是奇怪:“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汉军?” “对呀!”参与当年一战的兵士也是惊奇不已:“当年一战,我们穿着军服,大张旗鼓而来,明明白白的告知匈奴,我们是大汉之军,匈奴却是不信。今儿,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匈奴为何知道我们是汉军?” 卫青他们嘀咕的声音很大,落在后面的匈奴听得明白,为卫青他们释疑:“你们没有穿皮甲,没有弯刀,你们穿的是汉人的盔甲,椅的是汉人的环刀,还有不少手弩,兵器钩上有长矛,不是铁心树木棒。” 原来是装备暴露了汉军,卫青笑道:“我们是大匈奴的勇士,杀了汉人,夺了他们的装备,你们不必惊恐。” 当年,汉军大摇大摆而来。明明白白告知匈奴,他们是汉军,匈奴兀自不信。今天,却是一瞧见汉军的装备就惊恐不已,哪里相信卫青的话:“你少诳我们!别把我们当傻子!当年,可恶的汉人就是这么说的!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杀我们的,可恶之极!” “不是这么说的!”参与当年一战的汉军兵士纠正一句:“我们是说我们是大汉的军队。是你们自个不信的。怪不得我们!” “快逃啊!汉军杀来了!” 匈奴大吼起来,骑马的骑马。用腿的用腿,就要开逃。 卫青知道,要想再现当年的趣事,那是不可能了,这都怪汉军当年用此法杀得匈奴打从骨子眼里害怕,眼下只有用刀剑说话了。卫青大声下令:“杀!杀光匈奴!” “杀光匈奴!”汉军将士们齐声怒吼,挥着环刀,如狼似虎般的扑了上去。 对付这些牧民,根本不需要用手弩,环刀就够了。汉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杀气腾腾,开始大屠杀。 汉军如狼,勇猛无敌,如入无人之境;匈奴如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由汉军屠杀的份。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不要说匈奴的牧民,就是单于本部精锐。也不是对手。这不过是一边倒的屠杀罢了,匈奴无论怎么逃跑,都是逃不出汉军的手掌心,没多久功夫。这个匈奴的营地就是一地的死尸。不论男女老幼,全给汉军杀死。 卫青驻马族长尸体旁,只见这个族长。一脸的惊惧之色,仿佛见到魔鬼似的,眼睛瞪得滚圆,他是死不瞑目,汉军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大单于以为,汉军不可能进军,难道大单于错了?对于这个疑问,他是再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唯有去问他们伟大的昆仑神了。 “有没有漏网之鱼?”卫青手中的马鞭一挥,狠狠抽在族长尸体上,一裂嘴角,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在做着美梦,妄图占有大汉的土地!” 族长身边就有数面绣好的族旗,圈地用的。族长虽然身死,卫青看着这些旗帜,仍是不乏气愤之意。 “将军放心。一个也没有跑掉,不分男女老幼,全给我们杀死了!”兵士大声禀报,一双眼睛打量着雪地上的羊肉,马**,不由得直吞口水。 不是他们贪吃,而是在这冰天雪地里,热乎乎的羊肉,滚烫的马**,对他们有着特别的诱惑力。此时此刻。不要说饱吃一顿热食,哪怕是喝上几口热水,那也是人生乐事,比起身处天堂一点也不逊色。 这种诱惑,是人生最大的诱惑之一了,比起色狼见到美女一点也不差。这还是周阳的号令极严。汉军虽是眼馋,却没有马上开吃,只是盯着罢了。若是军纪稍差。汉军早就象饿狼一样扑了止去,大快朵颐了。 “弟兄们:匈奴好客,烤好了羊肉,猥好了马**,盛情款待我们,我们不要却了匈奴的盛情。吃吧!喝吧!吃饱了,喝足了,再去杀匈奴!”卫青打量着地沾满冰雪的羊肉,不由得直吞口水,大声下令。 这种诱惑,谁都难以忍受,尽管卫青是千古名将,亦不例外,飞身下马,捡起地上的羊肉,在身上略一擦拭,拂去冰雪,送到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羊肉是刚刚烤好的,虽然已经不太热乎了,却是余温仍存,吃在嘴里,格外舒适,比起用体漫偎热的炊饼好得太多了。 不是汉军的炊饼不好吃,而是冰天雪地里,热食才是将士们最想吃到的美味。体温偎热的炊饼,比起刚烤好的羊肉,这热度自然是远逊。 卫青再抓起一革囊马**,朝嘴里倒去。滚烫的马**一入嘴里,卫青舒服得直呻吟,大声叫好:“真好!真好!” 汉军行军以来,喝的就是马**,跟匈奴的马**比也不差,经过汉朝特有的饮食技巧制作出来的马**,甚至更胜一筹。可是,这温度是没法比的。此时此刻,马**越是滚烫,越是舒服。 汉军将士们大口喝马**。大口吃羊肉,欢呼阵阵,大声赞扬匈奴好客,调侃、欢笑声、舒畅的呻吟声响成一片。 伴随着欢声笑语的还有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入眼的是满地的尸体! 卫青吃喝一阵,满足之极,一边吃喝。一边在营地里打量起来。这营地不大,牛羊、马**虽然不少,却不是卫青最感兴趣的东西。 卫青最欢喜的是,这营地里有不少柴禾。柴禾这东西,最是寻常不过了。若是在平时,卫青根本就不会理睬。可是,在眼下,柴禾异常珍贵,比起黄金还要贵重! 要知道,汉军此次出塞,为了减轻行军的负担,根本就没有带柴禾。吃食,要用体温来猥热;喝的,用战马前肿来猥热。 如此做,只能是让吃喝不象冰块那般冰冷,让人能够接受。可是,比起用火烤热的热食,却是天差地远。 若是在宿营的时候,有柴禾,升起一堆火,将士们围着火堆取暖不说,烤炊饼,偎马**,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热食,那是何等的享受! 这种待遇,在冰天雪地里,最有诱惑力,比起山珍海味还要让人神往。 这柴禾最是珍贵,比起牛羊马**,金贵了百倍都不止,卫青大是欢喜,打量起汉军。 此时的汉军,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羊肉,一边喝马**,一脸的享受之色。瞧他们那满足样儿,比起吃山珍海味还要舒畅。 “匈奴太好了,竟然给我们升起了火!” “还有热乎乎的羊肉,滚烫的马**!” “天啊,太享受了,就是给我万两 将士们一边取暖,一边说笑小欢声笑语不断。 温暖,才是冰天雪地里最为需要的东西! “全部上马!”卫青突然大喝一声。 喝声如雷,远远传了开去。震人耳膜,汉军将士们一脸的愕然。不解的打量着卫青。 “将军。这是为何?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营地,上马做什么?”有兵士不解的问道。 “你们在营地里取暖,舒适异常。”卫青目光如剑,在兵士身上掠过:“可是,大帅和弟兄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受饿” 周阳在将士们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是他们敬爱的大帅,一提起周阳,将士们不由得站起身,向战马行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敬爱的周大帅受苦。 “我们是大汉的前锋,就是要为弟兄们准备好营地,要让弟兄们有热乎乎的炊饼吃,有滚烫的马**喝,有温暖的帐幕!”卫青大声话:“你们贪图舒适,不觉得羞愧吗?” 将士们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颅:“将军,你别说了,我们知错了!” “可是。将军,我们在哪里去弄这么多柴禾?”有兵士很是犯难。在冰天雪地里弄柴禾,就是挖地三尺也不见得能得弄到,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里有匈奴的营地,附近应该还有匈奴的营地。”卫青大声剖析。道:“只要我们找到匈奴的营地,杀了匈奴,夺取他们的营地。弟兄们就有柴禾。就有热乎乎的炊饼,滚烫的马**,温暖的帐幕!” 这主意极好,将士们恍然大悟,齐声高吼起来:“杀光匈奴!杀光匈奴!”手中的环刀,不住晃动,出一道道雪亮的刀光,夺人目睛。 “走!”卫青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将士们紧跟而出,马蹄踏处冰屑纷飞,一道流畅的水线,向着远处涌去。 默炽 “时嚓!咔嚓!” 地皮在颤抖,冰雪在呻吟。生阵阵咔嚓声,急剧龟裂,一条条裂缝向着远处延伸。 在裂缝的源头处,一片赤潮正向北方涌去。这片赤潮方圆上百里,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气势如虹,具有无坚不摧的威势。 正是周阳统率下的汉军主力,朝着龙城进。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行进中的汉军,人潮马海,何等的震憾人心! 这种震憾力,不是现代大片所能表现得出来的,也不是任何言辞所能表达的,只有置身其间,才能体会,什么叫做震憾! “呼!” 周阳呼出一口热气,天气太过寒冷,热气刚喷出,瞬间变成了晶莹的冰花花,飘浮在眼前,煞是美丽。 周阳右手一伸,对着冰花花一抓,入手的是晶莹剔透的冰屑望着这美丽的冰屑,周阳不由得摇了摇头,嘀咕一句:“早知道古代很冷,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冷!” 在另一时空,周阳领教过北方的寒冷。可是,现代社会的气候再冷也冷不过古代,到了冬天还比较暖和。 这才进入匈奴境内,还没有深入多远,就如此之冷。若是再深入,不知道还有多冷? 怪不得匈奴总是想着南下。总是念着华夏的土地,别的不说。光是这寒冷就足以促使匈奴不要命的南下。华夏的北方虽然也很冷,可是,比起大漠,却是温暖的天堂,受够了寒冷之苦的匈奴,要是不想着南下,就不在情理中了。 “大帅,这天真是冷!”李广策马而来。一边奔驰,一边不住用手抹鼻翼下的冰屑。这冰屑就是他呼出的热气凝聚而成,鼻翼下厚厚一层,若是不去抹拭,用不了多久,就会塞住鼻孔不定会生窒息之事。这不是笑话。而是很有可能生。 周阳一路行来,不知道抹过多少次冰屑。 “岂止是冷,简直就是冷到骨子眼里,我感觉连身上的骨头都是冰凉凉的!”周阳感慨一句:“这还是朝廷做了保暖衣衫。要不然,我的血液都凉了!” “呵呵!”李广不住点头,大是赞成这话:“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在如此冷的天气里深入大漠。以前,只是听说大漠苦寒。大漠的冬季可以冻死人,就从来没有领教过。今日亲身相试,方知传言非虚!” 李广虽是抗击匈奴的名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不过是在边境上紧守城池罢了,深入大漠的事,他没有做过。在冬季深入大漠的事,他更没想过。别说做了。 周阳左右一打量,见将士离他有些距离。压低声音,轻声道:“我原本以为,大漠虽冷,还不至于如此。我估计有错,低估了大漠的苦寒。这才刚进入大漠就这般冷,越往北走,越是冷,龙城会更冷。这样下去,到了龙城,不知道会冻伤多少将士。还能保存几成战力?” 这不能怪周阳,虽然汉人都知道大漠的冬天很冷,却没有几个人亲身领教过,周阳已经是朝最寒冷的方向去估量,仍是估计低了。 这事解决不好,等到汉军赶到龙城的话。会冻伤很多,战力会大幅下降。周阳的眉头紧拧着,忧虑起来。 第六十二章 艰难的进军 二井入匈奴户境没多远,就如此!寒冷,若是再往深军出:“会是何等的让人难受? 这种酷寒,远远出了周阳的预估,就连李广这个与匈奴打了一辈子仗的人都没有想到,大漠严寒是如此的让人受不了。 偏偏,汉军此行为了保证快机动能力,没有带木炭。在如此严寒的天气里,火是保证战力的关键,而木炭最是方便,要是带上木炭,到了抵受不住之时,升起一堆火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低冻伤几率。 可是,在冰天雪地里行军,不要说多十斤,哪怕是多一根稻草。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骖驻的最后份量。只有尽可能减轻战马的负荷,才能保证汉军的机动性,这是一对予盾,很难调和的事情。 “都怨我估计不足!后悔了,早知如此之冷,就该带些木炭。”周阳自打统兵以来,很少有失误的时候,偏偏这一次就失误了,还是一个天大的失误。 “大帅,你不必自责,大漠之酷寒,就是我与飞将军,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都是没有想到是如此之冷啊!似乎,今年的严寒,比起往年更甚!”程不识策马赶到,一脸的凝重之色,脸上挂着冰花花。“是要冷些!”李广点头,忧虑上脸:“若是冻伤过多,就会影响战力,我们怎么办?” 保持汉军的战力是头等大事小虽然行军不过六七日,看似不长,却足以冻伤很多将士,使得战力大幅下降。这事不得不虑。 “此事眼下言之尚早,还是再进军看看。”公孙贺赶到,不停抹着鼻翼下的冰屑。 “此言极是!”程不识率先附和。 这才进入匈奴境内,如今说将来如何展,确实太早了,周阳点小头:“此言虽是有理,却提醒了我,要兄弟们,把能穿的穿上,一定不能冻着了 周阳眼中精光四射,打量着行进中的汉军,沉吟着道:“实在不行,只有杀战马了 “杀战马?”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惊呼。 战马对于汉军来说,极其重要。一人三匹战马,为的就是保持足够的马力,只有保住马力,才能在大战中取胜。若是杀掉战马,战马的负重就会增加,即使赶到龙城,没有足够的马力,要想打胜仗,很难,很难! “赶到龙城的时候,只要最后一匹战马,还能保持最强的马力,我们就能打败匈奴!”周阳眉头紧拧着,道:“抵受不住酷寒,只有杀战马,录掉马皮,披在身上保暖。” 这的确是一咋,好办法,最后冲杀时,只需要有一匹战马有旺盛的体力就够了,用不着三匹战马都保持充沛的体力。 只是,有一个问题,战马刚杀之后,毛皮会很潮很重,穿在身上,是否保暖很难说。若是能把毛皮烘干,那么,就一定能保暖。 “嗯!这到是个好办法!”众将齐声赞同。 宰杀战马,对于汉军来说。不是问题。汉军与匈奴不同,匈奴天生对战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要匈奴宰杀战马,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会让他们痛苦。对于汉军来说,战马不过是一件工具,只要有需要,说宰杀便宰杀。 只要打败了匈奴,汉朝就会拥有更多的战马,这笔帐划算。 “禀报大帅!”就在这时,一个兵士飞马赶到,冲周阳见礼。不等周阳说话,笑呵呵的道:“大帅,卫将军已经为大帅准备好了营地,请大帅去宿营”。 “营地?”周阳大是意外。 不仅周阳意外,就是李广、程不识、张公孙贺他们哪一个不意外。 汉军此次出征,带的有帐幕小那是准备宿营用的。可是,汉军还在行进中,还没有停下来,更没有搭帐幕,哪来的营地? “大帅,我们杀了不少匈奴,夺了他们的营地,这不就是现成的营地么?”这个兵士兴冲冲的,道:“营地里不仅有牛羊,马**,还有不少柴禾呢!” “柴禾?”周阳、李广、程不识、张通他们齐声惊呼起来。 刚刚还在为大漠的酷寒愁小兵士就说有柴禾了,这不是雪中送炭吗? 不,比雪中送炭更让人振奋小这可是保住战力的最佳方法呀! 有了柴禾,就能不冻伤,就能保住战力,这简直就是福音! “太好了!”李广、程不识他们齐声欢呼,适才的忧虑一扫而光。 “有多少柴禾?”周阳眉头一挑,并未没多少喜悦,作为统帅,他要考虑的是全军,而不是自己是不是能取暖。 “这斤够五六万弟兄们用的。”兵士有些遗憾的,道:“我们袭击了几个匈奴营地,再也没有现匈奴的营地了,这柴禾不太多”。 匈奴的大部还在龙城,只有极少部分牧民南下了,卫青能为五六万大军准备好取暖用的柴禾,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不错了!不错了!”周阳点头,大是赞许,道:“传令,加快行军。就说,前方准备好了营地,今晚上有暖烘烘的帐幕!” “大帅,你这是诳人吗?。李广提醒一句:“大帅,你可是从来没有失信过呀!” 周阳之所以深得将士们喜爱,就是因为周阳说话算数,他说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只够五六万大军使用的柴禾小却给周阳说成全 “对呀”。程不识他们马上附和。 “飞将军,兵不厌诈嘛”。周阳却是不以为意,打量着行进中的汉军。道:“若是我实话告诉他们,只有五六万大军用的柴禾,你说。他们会倍加振奋,奋力前进吗?” “那也说得是!”李广、程不识二人抚着额头,点头赞同。 张通、公孙贺、公孙建他们不住赞妙计。 命令一传下,将士们齐声欢呼。奋力前进,度竟然快了一大截。好象吃了猛药似的。 在如此天寒地冻的时节进行小将士们最苦的就是这严寒,一听说前面有暖烘烘的帐幕,谁能不士气大振?谁能不想着快点赶到营地,好好烘烘呢? 周阳这一计,和曹操的“望梅止渴”有异曲同工之妙。 望着徒然加的军阵,李广、程不识他们大声赞好,一拍马背。快前进 周阳却是眉头越拧越紧了,五六万兵士够用的柴禾,就是说还有近二十万汉军要挨冻。这可如何是好? 虽说早就有不升火的打算,那是按照以前的预估。如今看来,大漠的寒冷更甚,要是不升火,谁也保不准将士们会不会冻伤。 这事要解决,难呀!周阳甩甩头,只得暂时把这事抛在脑后打马跟上。 天快黑时,来到一座营地前,卫青骑在马上,迎接周阳的到来。 一见面,周阳就夸赞卫青:“卫青,你做得好!” 卫青不愧是千古名将。能做到这地步,难能可贵了。不能要求得再多。 “大帅过奖了”。卫青谦逊,遗憾的道:”可惜的是,柴禾不够。不能全军升火取暖,不少人要挨冻了。若是匈奴牧民多来些就好了”。 匈奴还未大举南下,这些牧民是零星的。能有如此收获,已经非常难得了。 “卫将军,你不想得太美。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战场上的美事更少”。李广笑呵呵的,道:“你能为五六万兄弟准备好营地,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是经验之谈,战场上的意外之事太多,谁也说不准会生什么事。就拿眼下之事来说,周阳就没有想到大漠是如此的酷寒,准备有些不足。 这不能怪周阳,战争中,意外之事太多了,那种什么事都是按照想象中展的战争,只能存在于想象中,不可能有的。就是集合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天才,也不可能有这种事。 “若是把匈奴的帐幕烧了的话,或许还能多让一万兄弟们少挨冻卫青出主意。 帐幕是此次进军的必须之物,汉军自然是准备的有。如此一来,匈奴的帐幕就可以当柴禾烧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嗯!就这么办!”周阳当场就准了:“卫青,战果如何?。 “禀大帅,此次一共袭击了八个匈奴营地,附近再也没有了卫青开始禀报战果,道:“现了匈奴的草料、柴禾,这些都是我们眼下急需之物。哦。牛羊马匹倒是不少,共计近二十万 匈奴是游牧民族。别的不多,就是牛羊马匹多,虽只八个营地。这牛羊马匹也是不少了。 “多少?。周阳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大帅,牛羊最多,牛有四五万头,羊十三万余,骏马少些,只有三两万匹卫青不解周阳之意,仍是细细禀报。 “太好了!”周阳尖叫一声,声音尖细刺耳,身子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要不是紧紧抓住马鬃的话。 他们都听出来了,周阳的尖叫中充满兴奋之意,仿佛现新大6似的,无不是惊讶不置,打量着周阳。“传令:把牛羊马匹全部宰杀”。周阳兴奋得象打鸣的公鸡一般,脖子伸得老长:”把毛皮扒下来,烘干,当作御寒衣物!” “好主意!”众人齐声赞好。 毛皮新扒之后,很是潮湿。披在身上,又重又潮,很难起到保暖的作用。若是烘干之后。那就是很好的御寒衣物,对于如今的汉军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呀! “还有,将士们又有口福了。可以吃匈奴的烤羊肉,烤牛肉了!”李广兴奋的拍着肚皮:“真是有福气!” 杀了牛羊,就有牛羊肉吃。新烤出来。热乎乎的,再喝着滚烫的马**,对于汉军来说,那是美食。比山珍海味还要让人舒畅。 “不!”周阳断喝一声,打断了李广的话头,大声传令:“牛羊马肉。一律不准吃!” “啊!”所有人的嘴巴猛的张圆了,以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着周阳。 要不是这话是从周阳嘴里说出来的,李广他们一定会认为周阳这是在说胡话。牛羊肉是天然的食物。若是不用来吃,还能用作什么呢? 难道用来看的?看可保不住汉军的战力,只有吃到肚子里,才能保住汉军的战力! 就在众人惊奇之际,只听奇言怪语从周阳嘴里又冒了出来:“传我的号令:谁吃牛羊马肉,杖责三十!” “这介”这咋。”李广他们嘴里出一阵磨牙声,打量着周阳,眼睛瞪得滚圆,仿佛不认识周阳似的。 牛羊肉就是用来吃的,不仅不让吃,还要杖责三十。三十军棍,这可是很重的惩引从汉朝创建以来就没有如此怪异的军※ 不,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如此神神道道的军令,李广他们彻底懵了! “把牛羊马肉,用来升火,取暖!”周阳最后大声道。 “什么?取暖?”众将的尖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他们追随周阳日久,就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怪异的军令。真是神神道道,鬼缠了身的人,才会下达这样的军令。 “好主意!妙计!” 众将的惊讶声刹那间转为赞扬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个个竖起了大拇指。大拇指竖得之高,差点把阴霾的天空刺破了。 汉军眼下最缺的。不是吃喝,而是柴禾。吃的有炊饼,带的份量足。八天的份量。从汉境到龙城。最多不过六天时间,周阳特的预留两天的炊饼。就是考虑到意外情况。 喝的,有马**。即使没有马**,在冰天雪地的大漠中,还找不到喝的吗?到处都是冰雪,只要有火,就有热水喝。 柴禾本来就不够,即使加上匈奴的帐幕。也不过是让六七万汉军不受冻而已。若是把牛羊马肉当作柴禾来烧。这不是现成的柴禾吗? 谁说牛羊肉只能吃,不能当柴烧呢? 这主意绝对是妙计中的妙计,一下子就解决了汉军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有些太奢侈了,匈奴的神祗,伟大的昆仑神一定会指责周阳:暴玲天物!太暴珍天物了!竟然把大匈奴勇士的食物当柴烧! 最紧迫之事有了解决之道。李广他们个个眉梢溢喜,欢喜难言。不由得大是开心,个个兴奋得象打鸣的公鸡,扯起嗓子,传达周阳的军令:“大帅有令,杀了匈奴的牛羊骏马,当柴烧!” “什么?把牛羊肉当柴烧?。不出周阳意料,汉军将士们个个惊讶不置。 牛羊肉,食物呀!千百年以来,谁做过这种生孩子没屁眼的事呢?这个周大帅,也太能想了吧。 “有了柴禾。今晚上就能有暖烘烘的帐幕!” 就在将士们惊诧之际,只听李广他们又吼起来:“有了柴禾。就有热乎乎的吹饼,就有滚烫的马**!” 一提起热食,将士们立时眼里冒出了美妙的星星,只要能吃上热食,就是给他们万两黄金也不愿换。 “遵命!”将士们欣然领命。 于是乎,将士们操家伙,开始宰杀牛羊骏马。 一时间,牛羊骏马的惨叫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叫得是惊天动地。 将士们杀羊宰马屠牛,扒毛皮,一通忙活下来,营地里火堆一座接一座的升起来。 这火堆好不奇异。不仅特别旺盛,还出嗤嗤的响声。这还不是最奇异的,最为奇异的是,火堆竟然飘香,浓郁的香气,诱得人直流口水。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奇特的烽火,香飘万里,几百里范围内都能闻到浓烈的香气。 可是,香气没有持续多久。就变成了焦糊味,焦糊得让人作呕。 焦糊味虽然让人难受,可是,对于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的将士们来说,屁都不是! 将士们在火堆旁说笑。调侃,忙着烤炊饼,偎马**,烘烤毛皮,忙得不亦乐乎。 周阳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翻着炊饼,一边调笑,道:“今晚上,你们会不会做梦?。 “大帅。梦啥呢?。立时有兵士好奇的问。 “你们会不会梦到,抱了一只粗大的羊腿,猛吃?”周阳笑着回答。 “哈哈”。将士们轰然大笑。 周阳取下铁兜鉴,架在火堆旁,取出革囊,把马**到在铁兜鉴里,开始猥马**。 火星飞溅中,一阵嗤嗤声从铁兜鉴里传来,兵士们伸长脖子打量起来,齐声大叫:“没有锅,却可以喝到滚烫的马**呢!好办法!好办法”。 将士们争相仿效起来,把马**到在铁兜鉴里偎起来,嗤嗤声响成一片,就象炸雷,好不壮观。 看着铁兜鉴里翻涌的马**小周阳一吸溜鼻子,端起铁兜鉴。美美的喝了一口,出舒畅的呻吟声:“真舒畅!真舒畅!就是给我万两黄金,我也不换!” 在如此寒冷的地方,能喝上滚烫的马**,那是最好的享受了!周阳舒畅得不住眯眼睛,这辈子,就没有喝过如此让人回味无穷的饮料! “我也不换”。 “我不换!” 将士们一边喝着美味的马**,一边赞叹不已。 原本以为,只能用体温来偎热的炊饼。竟然烫嘴唇。原本以为温热的马**,如此滚烫,将士们舒畅的呻吟声响成一片,好似千个万个炸雷轰鸣一般。 吃饱了,喝足了,将士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尽情的泄着他们的漏*点。 “周大帅真够厉害的,在冰天雪地里,竟然不让我们挨冻受饿!”“谁叫是周大帅呢?” 将士们对周阳的敬仰之情。更甚一筹。 把牛羊马肉当柴烧这事,看似寻常,可是谁能想得到呢?自古以来,那么多的名将,其中不乏流传千古的军事天才,他们有一个如周阳这般做过吗? 第六十三章 单于的决断 二施喝足点后,将十们依然兴致高盎,说笑调侃不断旧到周阳下令睡觉为止。 早在出发之前,周阳就告知将士们,在进军过程中,要做好吃苦受冻的准备,没有火供他们取暖偎食。只要能打败匈奴,不要说不升火,就是抛头颅,洒热血,将士们也是再所不惜。自然不会有异议。 哪里想得到。竟然有火,还是如此奇异之火,要将士们不欢喜都不行 命令一传下,将士们无不凛遵。首先,是在帐幕里升起火堆,然后把战马赶到帐幕里。这么冷的天,若是把战马放在帐幕外,一定会冻坏。要知道,保持马力,才能击破匈奴,这是必要的举措。 在帐幕里,人马混睡一起,人马相挨,还有火堆,一点也不觉得冷。 周阳的帐幕是所有帐幕中最大的,能容纳的人不少,一个火堆不够,足足升了三个火堆。周阳和一众亲兵,还有追风驹、战马挤在一起。温暖如春。 “真暖和!”亲兵们齐声赞叹。 在如此冷的天气里,能有一堆火,那是无上幸福之事,他们却是三堆火。还与周大帅共睡一个帐幕,个个兴奋得如同跳到房梁上打鸣的公鸡般。一脸的欢愉之色。 追风驹趴在地七,周阳偎着追风驹,又枕在追风驹肚子上。另外两匹战马,环周阳而卧,周阳为三匹战马环绕,处处有温暖。再盖上毡子,暖烘烘的,跟烘空调没多大差别。 人马共卧,这是匈奴的办法。匈奴在较冷的天气里行军打仗,就是用这办法,既省事,又不会冻着。一举两得之便。 这办法的确不错。很适用,唯一的缺陷便是会弄得一身的马臊味。这对于周阳他们这些出生入死。在死人堆里打滚,在血水里洗澡的将士们来说,马臊味屁都不是,忽略不计。 这一夜,却是极为奇别。那就是,满营地响起“吧叽吧叽”的声响。这是将士们嗒吧嘴巴发出的声音。 缴获了如此之多的牛羊骏马,原本应该可以大吃一顿的,却给周阳把牛羊马肉当柴禾烧了,这固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却也惹得将士们馋虫大动。 更别说,睡梦中的火堆,仍是肉作柴禾。这香味很诱人,要将士们不在梦中大快朵颐,哪里可能。 将士们无不是做着美梦,抱着羊腿,大口猛吃。口水直流。 周阳也做了一个类似的梦,只不过不是抱着羊腿猛吃,而是抱着硕大的牛头狠狠的对付,还有现代社会的酱,葱、蒜泥这些佐料,吃得那个爽,口水直流。周阳的衣襟都湿了一大滩。 “怎么这么臭?”睡梦中的周阳给一阵怪异的臭味熏醒过来,眨巴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嘴角的口水晶莹显眼。 “大帅,是肉烧完了,弟兄们把匈奴的尸身当柴禾烧了。”一个亲兵打个呵欠,向周阳禀报,末了还来一句:“这觉睡得真暖和,就是营房里也不过如此!” “匈奴的尸身?”周阳有些发愣,转着眼珠道:“这也能烧。我怎么忘了这事呢?” 头一歪。靠在追风驹的肚子上,接着大睡。 次日。天亮之后,周阳爬起身来。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昨夜睡得挺香,还美梦不断,啃牛头,还吃牛蹄筋。牛蹄筋之多,让他撑爆了肚皮,回味无穷啊! “好多的马毛!”周阳惊讶的发现,他身上有不少马毛。 人马共睡的好处,就是省事。坏处就是会沾上一身的马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再一瞧亲兵。咋,个一身的马毛,都快变成了骏马了,不由得好笑。亲兵们相互打趣:“光长马毛,不长马腿,跑起来也不快!” 洗救完后,将士们用火烤好炊饼,猥好马**,美美的饱餐一顿后,继续进军。 出发前。将士们把烘干的羊皮、牛皮、马皮捆在身上,乍一看上去。就象茹毛饮血的原始人。 大军出动之后,昨日的赤潮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毛皮的浪潮,滚滚北去,威势一点不减。 默默默 龙城,依然是冰天雪地,积雪数尺。 冷冽的冰雪,刺骨的寒风,浇不灭匈的热情,匈奴在冰天雪地里跑马射箭。用弯刀砍杀,箭术精绝。刀法娴熟,气势凶狠,仿佛他们不是在练,而是面对可恶又可恨的汉人似的。 事实上,匈奴正是把空气当作汉人进行砍杀。可恶又可恨的汉人。不再象以前那般,任由他们砍杀,这置大匈奴的勇士于何处? “乌特拉!乌特拉!”惊天的万岁声响彻天际,震得大地都在颤栗。 军臣单于喷着酒气,一头从王帐中钻出来,打量着拼命练的匈奴,大是得意,欢喜无已。洪声大笑,道:“本单于有如此勇士。何愁汉朝不灭!何愁汉皇不臣服!” “大单于英明!” 一众臣子齐声颂扬,极是得意。 “马来!”军臣单于这段时间的心情极度之好,酒兴上来,更加不可遏止。 佣仆牵来骏马,军臣单于飞身上马,一夹马肚,大吼一声:“驾!” 骏马撒开四蹄,奔驰起来。骏马仿佛感受到军臣单于的喜悦之情似的,引颈长嘶一声,极是洪亮。 “哈哈!” 军臣单于纵马疾驰,兴致勃勃, “大单于,大单于!” 军臣单于所到之处,立时引来一片尖叫熹,匈奴军队、匈奴牧民,以崇敬的目光打量着军臣单于。仿佛信徒面对上帝一般虔诚。 这也难怪,虽说军臣单于有数年前的惨败,败军覆师,匈奴损失惨重。可是,军臣单于毕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首领,他选择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要趁景帝驾崩之际,大举攻汉。 此战一开,匈奴稳胜之局,匈奴军队、匈奴牧民,对军臣单于的爱戴之情不仅恢复如初,更胜昔日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今的匈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若说大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伟大的冒顿单于是当之无愧的!在之外,就是大单于了!”无形之中,军臣单于的威望竟然仅次于冒顿单于了。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他统一了匈奴各部,第一次把四分五裂的匈奴凝聚在一起,这是匈奴的一座丰碑,无人能超越。 要不是因为冒顿单于无法超越,匈奴一定会认为军臣单于才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谁叫军臣单于即将率领他们创造辉煌呢? 冒顿单于虽然猛一了匈奴各部,把匈奴整合在一起,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可是,冒顿单于在对汉朝的战争中,并没有取得多少辉煌,尽管有平城围高祖刘邦,遗书谩吕后的得意之作,却仅仅是在边境之地掳掠。并未深入过汉境。 军臣单于马上要做的事情,便是深入汉朝腹地,兵临长安,击破汉朝,迫使汉朝彻底臣服。这种事。不要说去做。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匈奴疯狂。 汉朝,在匈奴眼里,那是天堂般的国度。有着吃不完的美食,饮不完的美酒,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花不完的金银,享用不完的美丽妇人”打下汉朝,匈奴就是进入了天堂,自此衣食无忧,不用再受大漠的苦寒。 美妙前景。诱人承来,要军臣单于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不达到旷古绝今的地步都不行。 这吼声发乎真诚,出自内心,与虚应故事截然不同,一听便能听出来,军臣单于大是欢悦,不由得感慨一句:“本单于做单于多年矣今日方知做大单于之乐也! 一双明亮的眼睛眯到了一起,骨子眼里都是痒痒的,太爽了! “大单于,我们可否南下了?”军臣单于正欢喜间,一个匈奴老者恭恭敬敬的问道。 “你是怕去迟了。没有最好的庄稼地。牧放牛羊,是吧?” 军臣单于对这个老者的心思一猜便中,笑呵呵的打量着老者,宽慰道:“你放心吧!汉人的地界大着呢,比起大匈奴的地域一点也不汉人的地界。不仅很大,还很肥沃。比起大漠肥沃得太多!北地、中原、关中、巴蜀、江南”都是美得不能再美的地方,那里的土地肥沃,草儿茁壮,宜于放牧 军臣单于一心要灭汉,对汉朝自然是了解的,扳着指头,如数家珍般细数起来,头头是道,极是在理。就连当时并不出名的江南,他都知道。 江南虽然富饶,对中国极其重要,可是。在秦汉时期,却是不毛之地。不为人重视。当时,江南地广人稀,土地虽然肥美,却是没多少重要性。这对匈奴来说,不要紧,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宜于放牧,要军臣单于不关心都不行。 “大单于言之成理,可是。还是早点去的好”。这个老者很是向往道:“这一次,汉人的土地一定会成为大匈奴勇士的牧场!” 越是胜利的机会越大,匈奴越是不愿呆在龙城,因为龙城虽然重要。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可是,龙城太冷。就是耐寒的匈奴,也是受不了。要是能早日到达汉境,吃穿住用更加多姿多彩不说,光这天气就暖和得多。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南下吧”。 军臣单于身为匈奴单于,哪会不明白老者的心思,大笑道:“带上你们的牛羊,为大匈奴的勇士烤好羊肉,猥好马**,欢快的迎接大匈奴勇士的到来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话,有很多人认为不适合匈械匈奴自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行动如风,来无影,去无踪,不可捉摸。其实,那是错的。 匈奴掳掠,不需后勤,这没问题。可是,象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要是没有后勤,没有抬重。匈奴也是没法打仗。 只不过,匈奴的后勤抬重是活的,那就是牛羊,这与汉朝截然不同。为人忽视。正是因为如此,每当匈奴要大举行动时,总是会跟着很多牧民,这些随来的牧民,相当于汉人说的“民夫”他们的职责就是为匈奴大军赶牛送羊,要不然。匈奴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赵武灵王时期,匈奴大举南下;秦始皇时期,头曼单于南下,哪一次不是如此? 当然,在这之外。牧民还有占领肥美水草地的贪念。 这一次,军臣单于要破汉,依然离不了匈奴牧民给赶牛送羊。 按照匈奴的传统,这些牧民应该是随在大军后面,而不是超前。 匈奴信心十足,此战必胜。匈奴牧民在龙城已经呆不住了,他们的心早就飞到汉境,飞到中原,飞到土肥水美草青的江南之地。让他们呆在这里,是一种二亩。了臣单干此时的心情极好,愿成*人点美,欣然让牧民走在前面,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为大军准备好吃食,烤好羊肉。偎好马**,匈奴大军只管行军便是,进军就会更快。 有如许好处,军臣单于当然没有理由不同意。 “大单于!大单于!” 匈奴牧民齐声欢呼,使劲挥着胳膊。 消息一传开,成群结队的牧民,骑着骏马,赶着牛羊,唱着牧哥。喜气洋洋,开始向南进发了。 早日赶到汉境,占领更加肥美的土地。这是匈奴牧民的贪念。谁还愿意呆在龙城,忍受这冷如弯刀的寒风?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赶着牛马,拖家带口,喜气洋洋的朝南赶去。洁白的雪原上,只见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滚滚南去。 望着欢声笑语不断,快速南进的牧民,军臣单于意气风发,手中的马鞭虚抽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去吧!去吧!” “大单于,这是不是有点危险?”中行说眉头一拧,有些担忧的。道:“他们没有军队保护。若是遇到汉军,岂不堪忧?” “哈哈!”军臣单于心情实在是太好了。大笑声中,手中的马鞭在中行说身上轻抽一下:“那又能怎样?就算是周阳来了。难道他还能放把火把冰天雪地烧了?” “哈哈!” 一众大臣齐声大笑。军臣单于说得没错,就算周阳来了,也不可能再象数年前那般,一把火把草原给烧了,牧民先期南下,一点问题也没有。 “可是,奴才总是心惊肉跳,好象要出事。”中行说双眉紧拧。 “啪!”军臣单于手中的马鞭重重抽在中行说身上。中行说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惨叫一声:“大单于。你这是” “这下,你不会心惊肉跳了吧?”军臣单于大笑不已。 默默 长安,未央宫,养心殿。 汉武帝站在窗前。面朝北方,两道浓眉紧拧在一起,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的凝重之色,双手紧握。太过用力,手背微微有些发青。 刘彻身后,站着一个与他年岁差不多的少年郎,极是高大壮硕。身材颀长。两道浓黑的剑眉犹如出鞘的利剑。面如冠玉,极是俊朗。 他是刘彻的两大伴读之一。著名的张塞 此时的张害,微微有些奇怪,试探着问道:“皇上,你怎么老是朝北望?” 张暮是咋。极为聪明的人,他却是想不明白,这些天,刘彻为何老是北望。一有空,刘彻就会站到窗前。望着北方,双眉紧拧,仿佛有天大的事情似的。 张塞是刘彻的伴读,两人自小在一起读书识字,知根知底的,就没有见过刘彻如此凝重,要他不惊奇都不行。 “姐夫到了雁门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出发?”刘彻没有回头。紧盯着阴霾的天空,仿佛自言自语似的。 “大帅去了雁门?”张塞一双眼睛瞪得象铜铃,有些难以置信:“大帅的车仗不是还在长安吗?怎么可能去雁门?” 周阳的行踪属绝对机密,张察自然是无权知晓。周阳的车仗天天在长安四处逛悠,动静很大,谁都知道周阳仍在长安,却突然从刘彻嘴里知晓周阳早就去了雁门,他哪能不能惊的。 “那是迷惑匈奴的。”刘彻的语气很是冰冷。紧接着就徒转高亢。振奋异常道:“联的二十五万大军,就要在姐夫的统帅之下杀奔龙城!”“杀”杀奔龙城?”这消息太过骇人了,张塞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不顾一切的指着刘彻。惊讶万端的问道:“皇上,你没说假话吧?” 这是惊天的消息,若是不明究里的人,乍闻之下,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听在张塞耳里,仿佛千个万个焦雷在耳畔轰鸣似的,脑中嗡嗡直响。 “要不如此,联怎么会北望?联是在等候姐夫的消息!”刘彻猛的转过身来,紧盯着张寨,问道:“张塞,你说,这一仗,大汉能胜吗?” 眼睛瞪得滚圆,极是紧张。胸口急剧起伏。 这一战的干系太大了,尽管知道周阳用兵奇诡,将士们怀有必死之心。可是,刘彻仍然担心。不能怪刘彻,实在是此战对汉朝太重要了,若是此战胜了,就是毕其功于一役,汉匈战争基本上划上了句号。 若是失败,后果极为严重。就得一仗一仗的来打,会死伤无数。国力大耗。谁都会紧张。 “这个,”对这问题,张害哪敢下结论,不由得张口结舌。 “皇上,大帅的军报到了!” 就在这时,申公手捧一捆竹简,兴冲冲的冲了进来,顾不得向刘彻施礼,双手奉上竹简。申公深知,刘彻盼这军情如盼星星盼月亮吧不得早点知道,哪敢有丝毫耽搁。 “快拿来!”刘彻瞬息之间,敏捷如豹。左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抓过来。三两下展开,略一浏览小双眼瞪圆。嘴巴张大,双手不住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石化了。 “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申公和张寡齐声惊呼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echo处于关闭状态。 [] 第六十四章 来得好 公、张塞的惊呼声很大,震人耳膜,可是,刘彻却跟以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此一来,申公就急了,急惶惶的问道:“皇上,可是战事不利?” 申公通晓历史,深知此战的关系有多大。在华夏与匈奴上千年的战争中,就从来没有如此难得的良机,匈奴聚集在一处,只要打胜了,匈奴就会一蹶不振,再也恢复不过来,就是毕其功于一役。在华夏历史上,不乏与匈奴大战的英雄,赵武灵王、李牧、蒙恬,他们哪一个。不是打得匈奴束手无策,就是没有如此良机,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是以,匈奴屡败屡战,最终恢复过来。不仅恢复了实力,还变本加厉,为祸日烈,要进据中原,灭亡汉朝。 这种良机,千年未必能遇到一次,是何等的难得。 虽说周阳用兵奇诡莫测,汉朝为之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可是,战场上意外事情太多了,谁也保不准必胜,战事不利又何足怪? 真要如此的话,那就是错失千古良机。要申公不急切都不行。 “姐夫率军出发了!出发了!” 就在此时,只听刘彻的尖叫声响起,使劲晃着拳头,以此来发泄他的惊喜之情。 出发与打胜,还有很遥远的距离,还有很多困难要克服。若是汉军不出发,便没有胜利,这离胜利又进一步了,谁都会欢喜无已。 “出发了!”申公长舒一口气,眉梢溢喜,拍着胸口,道:“臣是多虑了!大帅统兵,自是万无一失!万无一失!” “不然!”刘彻一向对周阳很有信心,却是不赞成申公所言:“战场上,刀枪无眼,变化太多,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 这话虽然有些刺耳,却是大实话,上过战场的人都会赞同此点。 “申公,从眼下起,联就住在养心殿,除了边关军报以外,其他的事务不必报联,你和主父偃、董仲舒他们处置便是,联要关注战事!”刘彻眼中光芒闪烁,右手紧握成拳,不住晃着拳头:“联刚刚即位,就遇到这等大战,不能不全力以赴!” 汉武帝虽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帝王,不论赞美他的,还是诋毁他的,都得承认,他雄才伟略。聪明过人,对中华民族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假使无他,说不定匈奴现在都还在横行,匈奴这个词不会如现在这般,只存在于史书中。 尽管他是天才,也需要经验,尤其是眼下这般大战,就算是天才,乍遇之下,也会很棘手,不能不全力以赴。 “皇上”申公并没有马上领旨,正要说话,就给刘彻打断了。 “把周亚夫叫来,他是名将,就要他给联讲解此战!”刘彻的兴奋之情不减,不住踱来踱去:“此战不论胜负之数如何,必然精采万端,必得一通晓兵法之人为联讲解!这种大战。不是在兵书上就能学到的,良机难得,不能错过!” 这是边关上的实战,兵书上不可能有,作为皇帝,越是精通兵事越是好。朝中精通兵法的大臣有不少,张辟疆就是其中的侨侨者,可是,他眼下不在长安。在长安大臣中,就数周亚夫最为精通兵法了由他来讲解,刘彻一定会领悟不少,再好不过了。 “皇上,这是边关上的实战小还有条侯来讲,实在是太难得。皇上可否让臣也来听听?”申公脸上放光,眼里异采闪烁,极是期盼。 说得一点不错,这场大战本就是千年难得一见,再有周亚夫这个真将来讲,谁也不愿错过,尽管申公读过不少兵书,对兵法并不陌生,仍是忤然心动。 “嗯!”刘彻打量着申公,笑道:“如此甚好!把主父偃、董仲舒他们叫来,一起来听周亚夫讲解。 有事的话,我们君臣还可以商量着办。从今天起,我们君臣就吃住在养心殿勺” 这绝对是人生最难的事情之一了,申公大是振奋,兴冲冲的道:“谢皇上!臣这就去办理!”申公迈着欢快的步子,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瞧他那模样,哪里是在跑,是在飞! “张害,你一直想学兵法,却是没有机会。”刘彻打量着张塞,笑道:“虽说我们的老师卫绾也精通兵道,可是,比起周亚夫还是远为不如。再有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战,机不可失,失则不再,你也来听听!” “谢皇上!”张塞差点蹦起来了,裂着一张嘴,大叫起来:“皇上,这可是边关上的实战呀,臣何其幸哉!” 炽炽默 大漠之上,朔风如刀,刮面生疼,让人受不了。 在如此冷的天气里,正常情况下,匈奴会躲在帐幕里窝冬,吃羊肉,喝马**,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然而,此时此刻,只见雪原上有着不计其数的黑点,正朝南方移动。不是别人,正是急着南下的匈奴牧民,他们一心想着早点占有汉人肥美的庄稼地,牧放他们的牛羊。军臣单于同意他们早日南下后,无不是赶着牛羊,拖家带口,兴冲冲的南来。 “呼!”向军臣单于请命那个老者,是邪落部族的首领,名字叫多落,花白的头发,裹着狐裘,骑在骏马上,长长的吐出一口热气。热气刚一喷出,立时化为冰屑,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真够冷的!”多落眨巴着浑浊的眼睛,打量起来,只见族人骑在骏马 “这次南下,大匈奴一定能占有汉人的庄稼地!”多落自言自语,却是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汉人的庄稼地,可是难得的牧场,土地特别肥美。抓住汉人,让汉人做大匈奴勇士的奴隶,要他们在庄稼地里种上庄稼,我们再来牧养牛羊,牛羊一定膘肥体壮,赛过大漠!” 用庄稼来喂养牛羊,绝对比大漠上的草要强,强得多,要牛羊不肥壮都不行。 “汉人会种庄稼,还是挺有用处的!”多落扯起嗓子,几乎是唱出来的:“告诉族人们,要他们赶快点,就说雁门是我们邪落部的了,谁先到,谁就能拥有最好的庄稼地,最会种庄稼的汉人奴隶!” 雁门,是汉朝北方的重城,无数次抵挡住了匈奴的进攻。让匈奴记忆深刻。 更别说,数年前的大战小匈奴就是从雁门开始惨败的,死伤无数,匈奴想忘都忘不掉。 至于雁门城里的财物,给匈奴传说成堆积如山,多不胜数,享用不完。多落这话,具有不可思议的魔力,消息一传开,族人无不可使出吃奶的力气,风风火火的朝南赶去,速度竟然快了一大截。 望着徒然加速的族人,多落万分得意,呵呵一笑,一夹马肚,朝南冲去。 如邪落部这般,风急火燎朝南赶的部族多不胜数,方圆百多里范围内都是匈奴的牧民。总数不下二十万。牧民不象军队,很是松散,一个人要占用十个人的空间,甚至更多。 “天啊!匈奴来了?”一个不为人注意的雪堆里,正有几双眼睛打量着急速南进的匈奴牧民,正是汉军前锋的侦骑,有些难以置信。 汉军刚进入匈奴地界,没多久,就遇到几个匈奴牧民营地,给卫青洗劫一空,让汉军过了一个温暖的晚上。可是,自从第二日开始,汉军遇到的匈奴牧民很少,卫青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找匈奴的营地,却是一无所获。 一连两天,汉军没有升火,只能用体温来爆炊饼,用战马的前肿来烫马**,虽然不是太冷,比起用火烤热娘烫的食物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让人无比怀念。 晚上,汉军不得不与战马相偎,用体温来取暖。虽说还能捱。却是让人对火堆无比向往。 要想得到更多的火堆,就得有更多的匈奴营地。偏偏匈奴好象成心要与汉军作对似的,竟然不见踪影了。 突然之间,一下子发现这么多匈奴牧民,要汉军的侦骑不惊讶都不行 惊讶之后,汉军侦骑又是兴奋不已,狠狠一握拳头,几乎是唱出来的:“太好了!来得太好了!今晚上,我们又有温暖的火堆了!” “先莫顾着欢喜,你们瞧仔细了,这么多的匈奴,我们吃得下吗?”一个汉军侦骑一脸的凝重之色,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死盯着行进中的匈奴。 这话说得太对了,匈奴可是不下二十万之众,以卫青率领的前锋,无论如何是不耳能全歼得了的。 虽然说,只要歼灭掉其中一部分,就足够今晚上的柴禾了,就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夜晚。可是,匈奴善养飞鹰,部族中有不少飞鹰,一个不好,就会走漏消息。一旦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那怎么办?”立时有侦骑傻眼了。 “赶紧的,禀报卫将军。卫将军自会向大大帅禀报,大帅自有妙法。”又一个兵士马上想到了周阳。 这话极是在理,几个兵士悄悄站起身。退了开去,骑上战马。飞驰而去。 卫青骑在战马上,顶盔贯甲,远观的话,威风凛凛,宛若天神。近观的话,让人大跌眼镜,惊诧难已。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卫青整个人为一层冰雪覆盖,晶莹剔透。宛若冰雕。要不是他在移动的话,一定会把他当作冰雕。 这还不算,更让人诧异的是卫青的脸色,乌青一片,极是难看,这是给冻的。卫青,多精悍的一条汉子,身子壮硕强健,等闲寒冷哪能把他折磨成这样,可是,大漠中的苦寒远甚他处,越是深入越是冷。 这才进入大漠不过三天时间,就冷得跟坠入冰窖似的,若是用现在的温度来计算的话,大漠的温度是零下三十度。 这已经够冷的了,汉军还要顶风冒雪。向龙城进军,这是何等的困难。饶是卫青这等强壮的身体也是吃受不住了,一张脸冻成了乌紫之色。整个人的神情有些萎靡小不复昔日的生龙活虎模样。 卫青还算是好的,汉军兵士没有他那样强壮的身体,对于寒冷的抵抗能力更弱,有些兵士骑在马上,不住哆嗦,牙关相击,发出格格的撞击声。 “再不升火,后果不堪设想!”卫青咬紧牙关,强忍着寒冷,大吼起来:“到处找找!快去找!找匈奴的营地!” 要是还不升火,再这样冻下去,就会出现冻伤,甚至冻死的情况。那样的话,汉军的战力会大打折扣,即使赶到龙城,还能剩下几成战力? 这是让人揪心的大事,卫青心急如焚,大声吼叫起来。 “将军,我们挖地三尺,却愣是找不到匈奴。”立时有兵士愁眉苦脸的回禀,末了还埋怨一句:“匈奴真是的,竟然消失了似的。鬼影都没有一个!” “那也得找!”卫青大声吼起来:“多派人手,四处寻找!” 能不能找到匈奴,卫青还真没底,不由得暗叹一口气。抬起头来,仰望天空,暗中祈祷:“苍天啊,赐我匈奴吧!” 匈奴可恨,是汉人的死敌,一提到匈奴,卫青历来是痛恨不已。可是,此时此刻,他是巴不得匈奴越多越好。有了匈奴,就有柴禾,就能解决升火的问题。 这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卫青明白这点,嘀咕一句道:“实在不行,只有向大帅请命,宰杀战马了!” 要解决升火这个问题,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宰杀战马。汉军只需要把一匹战马的马力保持在最充沛的程度就行了,用不着把三匹战马全部带上,差不多就可以杀了。 汉军总共有七十五万匹战马,最多只能宰杀二十五万匹,不可能杀五十万匹。因为,要想保持最为充沛的马力,必须换马,也就是说,最低需要人手两匹战马。若是三匹,是最好的。正是因为如此,周阳才没有下令宰杀战马。 “将军,将军,前面发现大量匈奴”。就在卫青为难之际,侦骑赶到,大声向卫青禀报。 有了匈奴,就有柴禾,就有温暖的晚上,前景太美好,侦骑万分欢喜,一句禀报的话他却引吭高歌,唱得喜气洋洋。 “。多”。然而,让他意列的是,卫青却是脸一沉,原本乌紫的脸色更加吓人,不由得一个哆嗦。只听卫青冷哼道:,“大量?大量是多少?你们就如此不尽责?。 侦察敌情,一定要详尽。大量一词实在是太笼统了些,要卫青不恼都不行。 “将军,这我哪里知道有多少匈奴?。侦骑苦着一张脸,忙辩解道:“穷极目力之处,都是匈奴,我哪能知道详尽之数呢。他们赶着牛羊,唱着牧歌,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似的 “没说假话?真有这么多?”卫青一双眼睛猛的瞪圆了。 刚刚还在祈祷上苍赐给他匈奴,转眼间就有不计其数的匈奴到来,卫青还真不相信,他的运气竟然有如此之好。 “将军,你若不信,可以自个去看。匈奴离我们不过二十来里的路程。”侦骑大声提醒。 “驾!”卫青二话没说,一拍马背,朝北方冲了出去。如此重要的事情,卫青自然是要亲眼看个明白。 卫青打马直奔,没多久,就看见前面一片旗帜的海洋,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骑着骏马,赶着牛羊小朝南急速赶来。瞧他们那急切样儿,仿佛南方有宝藏似的,就等着他们来发掘。 “噬!” 卫青万万想不到,他们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此处出现这么多的匈奴。若是把这些匈奴全部干掉,汉军的柴禾就不用愁了。 这是雪中送炭,美得不能再美之事! 人的一生,不乏好运!可是小要是运气好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少见,卫青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过了老一阵,卫青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用力过度,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大吼起来:“停止前进!原地待命!” 也不管兵士的反应,拨马便走:“你们等着,我去见大帅!这么多的匈奴,我们吃不下,得向大帅请求援兵!” 前锋不过两万人,要干掉这么多的匈奴,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向周阳请求援兵了。 此时的周阳,浑身为冰雪覆姜,仿佛一个冰人,晶莹如玉,煞是好看。 “娘的!怎么有些尿急?。周阳骑在马背上,嘀咕起来:“这么冷的天,竟然还能撒出尿来,我真不一般,不愧是大帅!”“呵呵!”李广给周阳一句话逗乐了。不由得大笑起来。一抹花白的胡的,上面沾满了冰屑,可以说是冰须了,不住抖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好似金属声响。 “大老爷们,怕个鸟!周阳飞身下马,拉开裤裆就撒起了尿,调笑道:,“我听说,这么大冷的天,撒尿会结成尿棍儿,是不是真” 一句话没有说话,嘴巴张得老大,再也合不拢了。不为其他,只因为周阳看见了平生第一遭遇到的景象,一泡臊尿刚刚撒出来,就变成了晶莹的冰棍儿,一头柱在地上,一头在男人根下面。 弯弯的弧度,优美流畅,好象艺术家的杰作,晶莹中不时闪亮,让人叫绝 “哈哈!”李广、程不识放声大笑起来,极是欢畅。 二人一笑未了,紧接着就是裂嘴,埋怨一句:“这胡须” 二人蓄了多年的胡须,极是自豪。可是,在如此冰冷的天气里行军,胡须成了累赘,沾满了冰雪小沉甸甸的,大笑下抖动不已,好似给人揪住一般。 “禀大帅,发现大量匈奴,不下十万之众!” 就在周阳惊讶之际,只听一个喜洋洋的声音响起,好似艺术家在放声高歌似的,正是疾驰而来的卫青。 这是天大的喜事,卫青兴奋不已,一句禀报的话语有些结结巴巴,那是因为他奔驰过急,气喘不已。 “来得好!” 周阳大吼一声,右脚飞踢,晶莹的尿棍儿变成了碎屑,四处飞溅。 周阳的眼睛猛的睁大了,左手紧握在刀楠上,杀气腾腾,弥漫在天地间! [] 第六十五章 血染大漠 二广、程不识他们自从数年前沸随周阳,南征北战。几,打过不计其数的仗,就很少见到周阳有如此浓烈的杀意。 能与眼下杀气相比的,只有一次。那是数年前,周阳率领汉军深入大漠,火烧草原,断匈奴粮道的时候。那一次,一把大火把草原给烧了,屠戮了不计其数的匈奴,汉军大胜。 自此以后,周阳再也没有如此浓烈的杀气,就是长城大战也没有。 如此冲天杀气,表明周阳决心要屠戮这些匈奴牧民了。眼下的局势,汉军唯有屠戮这些匈奴,夺得匈奴的柴禾、草料、牛羊马匹。才能解决眼下的困局,才能有温暖。 温暖,对于如今的汉军来说,已经是最为紧要之事了。若无温暖,汉军就会冻伤,甚至冻死,不能保持战力。 良机当前,周阳要是手软了,就不是名震天下的名将,他肯定不会手软的! “大帅,下令吧!” 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受周阳感染,无不是紧按在刀柄上,眼中光芒闪烁,大声请命。 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必然会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这是大快人心的美事。不要说杀,就是想想,都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心中之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然而,周阳并没有下令,而是问道:“卫青,可发现匈奴大军?” 李广、程不识他们一愕。这时节了,管他匈奴大军不大军,杀过去再说。转念一想,周阳不愧是大帅,什么事都要查清了,全面衡量,这才是一个统帅应该具备的品质,而不是头脑一热,就率军杀过去。 “大帅不愧是大帅!”李广他们暗中赞一句。 “禀大帅,这没查清。”卫青如实相禀。 “哎呀!我说卫将军,如此重要的大事,你怎么就不查清男?”李广快嘴是出了名的,率先埋怨起来。 这话虽是埋怨之词,却是极其重要,程不识、公孙贺他们暗暗点头赞同。 “为何?”周阳却了解卫青,他没有查清”必然有原因。 “大帅,匈奴离我们只有二十来里的路程了,末将没时间去查。”卫青急急忙忙的道:“末将亲眼见过。穷极目力处皆是匈奴,至于有多少匈奴,末将实是不知。依末将预估,不会少于十万之众!” 这话说得很对,匈奴牧民散处,占地极广,卫青要想摸清情况的话,费时极多。只有二十来里路程。兴许卫青还没有查明白,已经遇到一起了。 李广他们恍然,不再怪罪卫青,打量着周阳,问道:“大帅,这可怎么办?敌情不明,冒然动手的话,万一匈奴大军杀来,如何是好?” “千百年来,匈奴牧民都是与匈奴大军一起行动的,这里发现这么多的牧民,附近肯定有匈奴大军。若是我们正在杀牧民时。匈奴大军赶到,那就是一场混战,不可不防。”程不识沉思着道。 “末将甚是奇怪,历来匈奴牧民是在匈奴大军后面,为何这次匈奴牧民竟然赶在头里了?”卫青浓眉一蹙,有些不解。 “的确是反常!”周阳微微颌首,道:“兴许是牧民等不及了,想早日赶到汉境,占有肥美的庄稼地,其心可诛!” 话锋一转,道:“牧民后面有没有匈奴大军,情况不明,不得不防,我们这么办好了。” 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一众将领昂头挺胸,竖起耳朵,准备领受命令。 “你们率军去杀牧民,我率领五万大军策应。”周阳眉头一拧:“即使有匈奴大军,我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用兵打仗,未虑胜,先虑败小周阳此举鼻是此意,众将齐齐点头赞同。 “卫青,你率领前锋,绕到匈奴后面。从北面杀来!”周阳大声下令。 “诺!” 卫青的前锋位置最是靠前,由他绕到北面往回杀,再好不过了。 “李广、程不识、公孙贺,你们率军。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杀来!”周阳眼中精光暴射。 “诺!”李广、程不识、公孙贺齐声领命。 “记住,一定要狠,不必留情!不论男女老幼,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这是对单于此次攻汉的报复!”周阳左手紧握着刀柄,杀气腾腾。 匈奴可恨,杀光匈奴,不会有人有异议。更别说,匈奴还是在汉朝国丧之际出兵,谁也不能咽下这口怨气。不杀光匈奴就怪了。 “还有一点,特别记住!”周阳两道浓眉一挑,声音徒转高亢,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匈奴善养飞鹰,要防止匈奴走漏消息!” 汉军对上匈奴牧民,胜负之数不会有点一悬念。问题是,要想保证不泄漏消息,难度就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给匈奴通过飞鹰把消息传出去,此事不得不防”必须防! “大帅叮嘱得是,此事一定要做好!”李广狠狠点头,大声赞同:“我们要挑选军中善射的兵士,要他们看好天上,凡有活物飞过。一律射杀!不得放走一个小!” 这是个好办法,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告诉弟兄们,就说杀了匈奴,就有柴禾,就有温暖如春的夜晚,就有热乎乎的羊肉,滚烫的马**,就不会挨冻!”周阳眼中光芒暴射,凌厉无俦。对于眼下的汉军来说,温暖如春的夜晚,热乎乎的羊以,二了的马**。具有天大的吸引力,读命令传下。标“齐声欢呼。 周阳短短数语,为将士们勾勒出了最为美好的前景,谁能不欢喜呢? “杀光匈奴!” “杀光匈奴!”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骤然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风雪为之颤栗。 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嗥叫着,挥着环首刀,好似下山猛虎般,对着匈奴扑了过去。 汉军出动,好象狂风掠过雪原,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威势不凡,周阳看在眼里,油然而生自豪之意。 这支汉军是他的心血结晶,装备精良,练有素,能打硬仗。可是,一支军队是不是真的具有如此品质,就要在实战中来检验。冰天雪地的大漠,冷如弯刀的寒风,正是一支优秀军队的考验标尺。 在经过两日的冰冻之后。有很多人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可是。一旦命令下达后,他们仍然如猛虎般,生龙活虎。杀气腾腾,汉军是不是优秀军队,这是最好的回答。 “我们也走吧!”周阳欣慰一笑,率领策应的汉军,朝北驰去。 眼下的军情,周阳并不明了,也没有时间让他来弄明白,只能照最万全的方式来处理。若是有匈奴大军跟来的话,必然是从北方朝南杀来,周阳要策应全军安全,只有去北方,才可以拦截匈奴军队。 北行不过十余里,就遇到匈奴牧民。匈奴牧民,或稀或疏,在雪原上行进,仿佛蝗虫一般,多不胜数。 周阳略一估计,不由得直摇头:“这个卫青,眼光不准!这哪里是十万牧民,这是十好几万呀!” “大帅,管他有多少,越多越好!”随行的汉军兵士,极是兴奋,紧握着手中的环首刀,大声请命,道:“大帅,我们杀吧!” 看着其他的汉军开始大杀,这些兵士手痒,人人眼里射着野兽般的光芒,恨不立时把匈奴杀得精光。 “不行!”周阳断然拒绝:“我们要快速穿插到北方毒,护卫全军,不能光顾着匈奴牧民。” “大帅,这不是让馋猫枕着咸鱼睡觉吗?成心让人闹心呀!”兵士万分不甘。别的军队杀得来劲,自己却不能杀,任谁都不甘。 “你们手痒,我也手痒,可是,大势如此,总得有人来策应全军,遵从号令吧!”周阳脸一沉。沉声道。 “哎!”兵士叹口气,虽是不甘,仍是遵从周阳的号令,快速往北方穿插。 周阳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牧民后面根本就没有匈奴军队,二十五万汉军全部扑上去,也不会有问题。可是,时间紧,不能弄清军情,为了万全,只能如此做了。 默默 “快点!快点!” 在雪原上行进的匈奴牧民,不住叫嚷着,他们行进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仍嫌不够。至于原委,他们的叫嚷声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雁门成了邪落部的,我们再不快点。好地方都给他们占完了。” 这就是匈奴牧民如飞般朝南赶的原委。 雁门是匈奴最熟悉的汉朝城池之一了。这是汉朝的北方重镇,屯积有大量的财物,在匈奴眼里是天堂般的存在。匈奴无数次光临过雁门,在雁门城掳掠过,得到不计其数的财物,让他们印象深刻。 如此重要的大城池已经是邪落部的,这消息传得比风还要快。之所以传得如此之快,不在别的,只在于匈奴很是眼红。 汉朝在北方的重镇压,除了雁门外,还有云中、定襄、代郡、右北平,比也不逊色。要是再不赶快些,这些城池要是给别的部族占了,岂不让人把胳子都悔青?“我要汉人的庄稼地!” “我要汉人做奴隶!” “汉人的农夫为我的心爱牛羊种庄稼!” 匈奴牧民一边飞驰,一边做着美梦,相互之间交流着自己的心思。 仿佛感受到了匈奴牧民的欢喜之情,就连牛羊都是欢声不断。羊声样样,牛吼眸哗,一派欢乐景象。热闹非凡! “隆隆!” 就在牧民欢喜之时,只听一阵如雷般的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雪原上的冰雪出现龟裂,不断的延伸。 “大匈奴的勇士来了!” “大单于来了!”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对蹄声再熟悉不过了,一听便知要有如此雄壮的耸声,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 虽说匈奴人人骑射了得,可是,能有如此雄壮蹄声的,只有单于本部精锐,匈奴自然是想到了单于本部大军。 此时此刻,匈奴牧民最盼望的便是,军臣单于率领匈奴大军随后赶来。只要军臣单于率领的大军赶到,他们的梦想就会成真,汉人就会成为匈奴的奴隶,汉人的庄稼地就会成为匈奴的牧场,他们就会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就可以作威作福。为所欲为。 匈奴欢欣鼓舞,齐声欢呼,大吼不已:“乌特拉!乌特拉!” 万岁之声直上云霄,把雷鸠般的蹄声都淹没了,好不雄浑。 “不对呀!这蹄声怎么从南边传来?” 欢呼不已的匈奴中,不乏心思灵活的牧民,立时发现异常。 “南边?果然是南边!” “大匈奴的勇士们已经冲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要加紧赶路,要不然就迟了!” …浸在矛边喜悦中的匈奴牧民,打死办不会相信,来川贸收军,还以为是匈奴的大军赶到头里去了。匈奴大军赶得越是快,他们的梦想实现的可能性越大,好事来得越快,个个兴奋得象跳到屋梁上打鸣的公鸡,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只为一睹大匈奴勇士的英姿! 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了,让他们的心愿成真,他们果然看见疾驰而来大军的矫健英姿。 南边的天际处,先是一道涌动的水线,优美流畅,让人看在眼里,欣喜在心头,赏心悦目,那是一种享受。 “好雄壮的阵势!” “好了得的骑术!” “大匈奴的勇士就该这般,要不然,怎么配称大匈奴的真士?” 匈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一片叫好声响彻天际。如此雄壮的阵势。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振奋,要匈奴不欢喜都不行。 “他们怎么不朝南去,反而朝北边驰来?” 这个问题立时涌上匈奴的心头。可是。对这问题,匈奴是无法回答的。 就在匈奴奇怪之际,这支军队驰骋到近前,他们看清了,这是一支怪异之极的军队。之所以说这支军队很怪异,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支军队就象原始人,身上捆着各种各样的毛皮,羊皮、牛皮、马皮都有。 匈奴的衣物就是皮裘、皮袍、皮帽,打仗穿的是皮甲,虽然简陋粗糙。好歹也是经过了制作的。尽管匈奴的制作水平不敢恭维。 这支军队的毛皮,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的制作,只是胡乱捆在身上,这与匈奴的习俗大相径庭,匈奴更加好奇了,眼睛瞪得更大了。 更有一桩奇特处,这支军队不仅毛皮没有经过任何制作不说,他们人人身上为一层冰雪覆盖,个个如冰雕般晶莹,虽然天空阴霾,仍是发出辉眼的光芒。 “这个” 如此怪异的军队,匈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惊讶不置,诧异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张大的嘴巴,很好的表达出了他们的惊讶之情。 “难道这是伟大的昆仑神赐给大匈奴的勇士?” “难匙…” 无数个荒诞不经的想法在匈奴脑海中掠过,却是没有一个能解释,反而是越想想乱。 汉军这装束,不要说沉浸在欢悦中的匈奴难以置信,就是周阳本人也是觉得怪怪的。要是汉军穿着盔甲,匈奴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问题是,汉军没有穿盔甲,对付这些牧民,用不着全副武装。 “汉军威武!” 就在匈奴诧异万分之际,只听冲天的战号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颤栗。 对汉军的战号,匈奴就是死也能分清。那可是数年前用数十万性命换来的。当年那一战,匈奴无数次听过这战号,每当汉军战号响起之声。那就是屠杀的开始。“是汉军!” “是汉军!” 匈奴不再是惊讶诧异,是惊惧、“惶恐。他们美滋滋的朝南赶,为的就是占有汉人肥美的庄稼地,拥有更好的牧场。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到头来,还没有赶到汉境,就遇到汉军了,要他们不惶惧都不统 “快逃啊!汉军杀来了!” “可恶的汉人来了!” “可恨的汉人,他们怎么来到大匈奴的境内了呢?” 匈奴打马乱奔乱蹿,再也顾不上牛羊。只要能逃命,心爱的牛羊总是会有的。 逃命中的匈奴,又是奇怪不已,汉军怎么会来到匈奴的腹地?这可是自盘古开天地的来的头一遭,闻所未闻,要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一定会斥为荒谬。 在华夏与匈奴上千年的战争中,匈奴数次大败于华夏之手。伤亡惨重,最有名的便是赵武灵王大败匈奴于河套之地,蒙恬大败匈奴,还有数年前的周阳大破匈奴了。 这些大败仗,虽然让匈奴损失惨重,那也是在靠近汉人的地界,哪有在匈奴腹地出现汉军的道理? 两次河套之败很惨,可是,河套之地就在边境上,离关中不过七百里。数年前的长城大败,就在华夏引以自豪的长城下。 他们想不明白,更没时间弄明白。 只见汉军吼着战号,挥着环首刀,凶神恶煞一般扑来,好似嗜血的凶兽似的,眼里射出红芒,好不骇人!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环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芒。 “伟大的昆仑神,救命啊!” “快逃啊!” 匈奴鸡飞狗跳,美梦破碎”惶恐不已。跟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蹿。 然而,匈奴逃到哪里,哪里就有汉军。高举着环首刀,好象饿狼见到羊羔似的扑了上来。刀光闪处”必有鲜血飞溅,必有人头落地! 滚落的人头,密密麻麻的,就象农夫种的冬瓜般,多不胜数! 喷洒的鲜血融化了冰冷的冰雪,血与雪融在一起,鲜艳夺目。分不出哪是血,哪是雪!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红色画卷!先是一滩滩红色。然后就是一片片红色,最后,整个雪原都变成了红色! 赤红一片,夺人目睛,艳丽不可方物。映得阴霾的天空都变成了红色! [] 第六十六章 军情泄露 ;落骑在骏马卜,欢喜得眼睛眯到了向假话。熙成真了,所有人都知道雁门城是邪落部的。越多人知道越好,就没有人与他们抢了。 雁门城啊,匈奴眼中的天堂,要是得到雁门城,邪落部的实力将会更强,得到军臣单于的重视都有可能。更有可能,军臣单于会封他一个王做做。 匈奴王虽然没有汉朝的王那般高不可攀,也是了不得的荣耀事了,整个匈奴才有多少个王?做上王,那是美得不能再美的美事。 想着美好的前程,多落欢喜难言,忍不住扯起嗓子唱起了牧歌。一冉牧歌给他唱得喜洋洋的。感染了不少部族,和着他的节拍,引吭高唱牧歌。 “快点!快点!” 多落欢快的唱着牧歌,一颗心早就飞到了雁门了,巴不得立时占有雁门城。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多落轻飘飘之际,一个部众疾驰而来,气喘嘘嘘的冲他嚷起来。 天堂般的雁门城唾手可得,美得不能再美的事儿,怎么可能不好呢?多落大感晦气,脸一沉,冷喝道:“胡说!有什么不好的?。 “大人,真的不好了!很不好!”这个部众也真是的,不说事,却是一个劲的嚷不好,这不是找骂吗? 果然,多落脸色阴沉下来,手一挥,喝道:“拉下去,抽二十鞭”。 呼啦一下,几个小部众冲上来,把这个部众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就要掀翻在地上,狠抽一顿。这个部众急惶惶的吼起来:,“大人,天大的坏事,汉军打来了!” 他吼得山响”惶惶不可终日,却是引来一阵讥笑声:“呵呵”。 “想撒谎,也得找个好藉口”。多落不屑的一裂嘴,都快裂到耳根了,讥嘲起来:“汉人正在为汉皇办丧事,他们怎么可能跑到大匈的地界来?打!” “啪!”部众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这个到霉的部众身上,出清脆的声响。 “啊!”这个部众惨叫一声,大声叫屈:“大人,我说真话,你还打我,有这么冤吗?。 “你还敢嘴硬!”多落冷哼一声,吼道:“使劲打!” “汉军,快点来吧!”这个倒霉的部众给抽得身痕累累,痛苦不堪,不由得乞求汉军早日到来,他就可以解脱皮肉之苦了。 伟大的昆仑神终于显灵了,汉军应声出现,只见南方一道涌动的水线急涌来,惊天动地的蹄声,震得大地不住呻吟。 “汉军来了!汉军来了!是汉军!,小那个到霉的部众仿佛见到救星似的尖叫起来,叫声中不乏兴奋。 “大单于的军队!” 邪落部的部族先想到的便是军臣单于率领本部精锐赶到了,要不然不可能有如此雄壮的阵势,如雷的蹄声,无不是欢呼不已。 “不对”。多落却是头脑灵活之人,马上就想到一个问题:“大单于的军队不可能朝北驰来!真的是汉军”。 “真是汉军?”部众难以置信,欢喜还未褪去。 “除了汉军。不可能有别的军队朝北驰来!”多落更加肯定了,大吼起来:“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这个多落颇有些胆识,并未如别的匈奴那般,急惶惶的逃跑,而是命令部众迎战。 “迎战?。部众的眼珠差点砸在地上。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对骑术极是了解,一眼便看出,疾驰而来的汉军骑术相当了得,就是比起匈奴,一点也不逊色。 更别说,汉军阵势雄壮。杀气漫空,与汉军交战,一群乌合之众的部众哪里是对手,那不是找死吗?唯今之计,撒腿逃跑才是正理。 “杀一个汉人,赏羊十只,牛两头,骏马一匹!若敢逃跑,全家为奴”。多落猛的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意气风的大吼起来:”多年没杀汉人了,来得好!” 身为一个部落的领,年轻时砍下的汉人头颅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年岁大了,不能再上战场,他很是怀念过去的日子。 “大人,我们能打得过吗?赶紧逃吧”小多落想打,部众却是没有那么充足的信心。 “逃?能往哪里逃?”多落冷哼一声,道:“若是逃跑,阵势一乱,无异于猪狗,任由汉军砍杀。要想活命,只有奋起砍杀,杀开一条血路!” 这话很有道理,逃亡之中,匈奴各自为战,不成阵势,逃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若是拼死严战,未必没有机会。 在多落的高压下,邪落部的部众虽是不甘,却是不得不骑在骏马上,弯弓搭箭,对准疾驰而来的汉军。 “不知死活!”公孙贺骑在战马上,打量着急匆匆成阵的邪落部众,不由得冷笑一声,极是不屑。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不要说战力不强的匈奴牧民,就是匈奴大军,就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单于本部精锐,也不是汉军的对手。多落命令部众迎敌,无异于送死。 公孙贺虽然不把邪落部众放在眼里,却也没有晕头,很是冷静,一双明亮的眼里精光四射,打量着匈奴部众。 若是在平时,对于匈奴的弓箭,汉军可以忽视,根本就不用考虑。可是,眼下的汉军,没有穿戴盔甲,若是给邪落部众放箭的话,会有不小的伤亡,叭六声情,公孙贺当然不会干。眉头一挑,冷笑。道!必热珊与我们较量箭术,不自量力!传令,用手弩招呼!” 汉军的箭术不在匈奴之下,就是与匈奴较量箭术也是不惧。可是,那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不能图一时痛快。 命令一传下,汉军紧握手弩,对准匈奴部众,万弩齐,不计其数的弩矢掠过天空,对着匈奴部众射去。 密集的弩矢,织成一道矢网,把匈奴给覆盖了。 “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匈奴纷纷中箭落马。死伤无数。 “这个 多落原本想依靠匈奴的骑射,杀开一条血路,没想到,匈奴连放箭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伤无数,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汉军威武!” 就在多落震惊之际,冲天的战号响起。汉军挥着环刀,好象凶神恶煞般冲杀过来。 刀光胜雪,夺人目睛,出耀眼的光芒;马蹄踏处,冰雪碎裂,冰屑飞溅。 多落胆为之裂,气为之夺,哪敢樱汉军锋芒,拨转马头,大吼一声:“逃啊!快逃啊!” 适才,他还妄图与汉军一战,现在方知,这念头是多么的荒谬,多知的可笑! “杀!” 公孙贺大吼一声,赛似下山猛虎,挥着环刀,就冲了过去。 公孙贺是何等眼光,一眼便瞧出,多落是邪落部的领,要是抓住他,就可以逼问少不匈奴情报。要知道,汉军自从出之后,对匈奴的情况掌握得就少了,眼下最是需要匈奴的情报,活捉多落,再来逼问情报,是再好不过了。 望着紧追不舍的公孙贺,多落心胆俱裂,他这辈子打过不少仗,杀过不少人,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在血水里洗过澡,就从未如眼下这般,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一股凉气从心底冒起,一边打马直奔。一边大吼大叫:“拦住汉人!拦住汉人!” 邪落部众争相逃命,谁还顾得了他,无人响应,多落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骂起来:“你们还是大匈奴的勇士吗?连我都不顾了!” “大匈奴的勇士历来是打胜了一拥而上,打败了一哄而散,谁管你了?”附近的多落部众听在耳里,腹诽在心头。 多落的骑术相当不错,打马直奔,竟然给他逃到北边了。公孙贺一路急追,路上不时遇到邪落部众横在前面,毫不客气的杀了,耽搁了一些时间。 逃到北边,就有活命的希望小多落欢喜不已,长舒一口气。然而,一口气未舒,只见北方一支汉军冲杀过来,溅起大片大片的冰屑,极是壮观,煞是好看,堪称奇观。 若是在平时,多落一定会大声叫好,即使是匈奴,见惯了冰雪,如此奇景也是少见。可是,生死关头,他哪有心情欣赏这等壮阔景象大叫一声“可恶”拨转马头,朝南驰去。 “哪里走!” 刚拨转马头,只见公孙贺宛若天神般杀到,一阵头皮麻,郁闷的骂上一句:“真是阴魂不散!”拨转马头,朝西驰去。 “大人,快救命!” 尖叫声的起,只见雪地里,一个匈奴,身着佣仆装束,一身的血,手脚并用,正在拼命的逃跑。 “鹰奴?” 多落眼睛猛的睁大了,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着鹰奴:“你没死?” 匈奴是游牧民族,性喜游猎。对飞鹰走狗有着特别的爱好,稍有地位的匈奴都会有养烈犬的犬奴,养鹰的鹰奴。一遇到出行,飞鹰走狗是必带的,这次南下,前景一片美好,鹰奴犬奴自然是要跟着的。 “大人,快救命!”鹰奴好象落水的人抓到稻草似的,气急败坏。 鹰奴身边有几个笼子,里面有十来只飞鹰,正出惊惶的尖鸣声。 “飞鹰?”多落眉头一挑,眼中光芒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拍马背冲了上去。 “谢大人救命之恩!”鹰奴万分欢喜。声音尖细刺耳。 “去死吧!” 多落手中的弯刀幻出一片刀光,鹰奴一颗头颅飞上半空,一篷鲜血溅得老远。鹰奴一颗头颅重重摔在地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眼里尽是惊骇之色,他到死都没有明白,多落为何要杀他。还未倒下的尸身,右手指着多落,这是对多落的无声抗议。 “你想成为累赘!”多落不屑的冷哼一声,在这种生死关头,多落绝对不可能带上鹰奴,那样的话,他就没有一点活命的机会。 多落扭头一瞧,只见一群部众乱奔乱蹿,竟然横在多落与公孙贺中间了,若公孙贺不把他们杀光,别想追上多落,只得吼一声,率领汉军冲杀过去。 这是良机,不容错失,多落大喜过望。抓住马鬃,在马背上一抄,把地上的鹰笼一个个抓起。放在马背上。 “快逃!快逃!” 多落气急败坏,朝西边冲去。没冲出多远,只见一面李字大旗在风中招展,摇曳多姿。大旗下一员猛将,身长八尺,正是李广。手握大黄弓,一弓四箭,匈奴纷纷落马,威不可挡。 对于李广,多落是打从心里惧怕,哪敢冲过去送死。一拨马头,就朝东面驰去。还未驰出一里远。只见一面程字大旗出现,老将程不识正在大旗下,挥着环刀,指挥汉军冲杀。在他的指挥下,伽,优如羊群里的猛虏,势不可挡,匈奴好象稻草般。份沁开收割着。 对程不识这员名将,多落打从心里害怕,也不樱锋芒。南方有公孙贺,西边有李广,东边有程不识,北方有卫青,他是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插翅难逃。 望着象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汉军,多落不由得升起绝望的念头。 他打了一辈子的汉人,到头来,却给汉军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这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可恶的汉人!”多落恶狠狠的骂道:“竟然把我逼入绝境!” 丧气、绝望、不甘、屈辱,刹那间涌上心头。他这辈子杀死的汉人不知道有多少,那时节,他竟气风,快活异常,当厄运降临到他身上时,他方才知道死亡是如此的让他惶惧。 “我要给大单于送信,让大单于为我报仇!” 多落绝望的眼里猛然射出两道厉芒,只要军臣单于知道汉军北上的消息,一定会率领匈奴大军杀来,他的仇就能报了。 “要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多落恨恨的骂上一句:“汉人,等着受死吧!” 他要是知道汉军这次来了二十五万之众,还要直龙城而去的话,他就不会如此想了。依他想来,汉军就算深入大漠,也不会很多,顶多就十来万。十来万人,还不够匈奴六十万大军塞牙缝的。 以十万对匈奴六十万,就算汉军战力强悍,匈奴堆也能把汉军堆死,这胜利是铁板上钉钉的,不会有任何怀疑。 主意一定,多落用弯刀割下皮袍,划落手指,用指血在皮袍上画了一些符号,手忙脚乱的绑在飞鹰腿上,双手一抛,飞鹰振翅腾空。冲霄而起。 望着冲向云霄的飞鹰,多落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只要匈奴大军一到,汉军就会全军覆没。 “咻!” 强劲的弓弦声中,一枝箭矢宛如流星赶月般,射中飞鹰。飞鹰出尖鸣声,振翅摔落,落在雪地上,溅起一篷篷雪花。 “这”希望破灭,多落倒抽一口凉气。 “快,射死他!他有飞鹰!” 就在多落吃惊之际,只听公孙贺的吼声响起。射杀飞鹰,保住汉军的秘密,是这次进军的重中之重,公孙贺哪敢怠慢,弯弓搭箭。对准多落又射了过去。 就在公孙贺放箭之时,跟在他身边的汉军兵士也是乱箭齐对着多落痛下杀手。 公孙贺的设想是不错,可惜的是,他和多落之间还有不少匈奴牧民,和多落之间的距离太远。他的箭然了得,可是,隔了这么远,其劲力很成问题,射到多落跟前时小已经是强弩之末,给多落避开。 要是距离够近,这一箭足以把多落射杀。 “不要管其他人!杀死他!杀死他!”公孙贺大吼一声,置牧民于不顾,挥着环刀,冲了过去。 “杀了他!” 汉军兵士齐声大吼,跟在公孙贺身后。齐刷刷的冲了过去。 匈奴牧民一见这阵势,呼啦一下,为汉军让开道路,与其自己死,不如让多落死,公孙贺他们的度骤然加快。 “快拦住他们!”多落气急败坏的吼起来。 牧民是巴不得凶神似的汉军远离自己。谁会去触这霉头,声喊,四散逃命去了。多落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真想骂娘。可是,他根本没时间来骂,只得打马便逃。他一边逃,一边割下皮袍,用指血写情报,绑在鹰腿上。 这一次,他没有马上放飞飞鹰,而是一连写了五份情报,刚刚绑在鹰腿上,只听一阵强劲的弓弦声响起,一张箭网罩来,多落立时给射成了刺猬。 “呼!” 望着背上插满了箭矢的多落,公孙贺总算放下心来了,这个祸害算是除了。 然而,他一口气还没有吁完小只听一阵羽翼声响起,七八只飞鹰振翅腾空,直冲云霄。 “不好!快射!”公孙贺大吃一惊,原本垂下的弓箭立时上举,对准了飞鹰,放弦之际,箭矢带起强劲的破空声,闪电一般射过去。 汉军兵士的反应极快,不需要公孙贺下令,也知道放箭,一张矢网罩去,飞鹰纷纷中箭,摔落下来。 可是,有一只飞箭一振翅膀,竟然避过了箭矢,朝高空飞去。 公孙贺的目力极好,看清鹰腿上绑的有东西,不由得大吼起来:“快射下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眨眼间,飞鹰已经飞出弓箭的射程,一个盘旋,消失在阴霾的天空中。 飞鹰的度非常快,一旦升空,要想射下来,只有一次机会。一次不成功,便不髅有第二次机会。 公孙贺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却是无可如何,唯有眼睁睁的看着飞鹰飞走。 “啪!” 公孙贺重重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肠子都悔青了:“都怨我!都怨我!没有及时杀掉这老东西!” 多落,不过是匈奴一个老者小油尽灯枯,气力衰竭,谁会想得到,他竟有这一手? 飞鹰飞走,汉军北上的消息已经走漏了,这后果极其严重,一众兵士面面相觑,情绪低落,适才砍杀匈奴激起的无边热情荡然不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六十七章 撤 寒风呼啸,如刀般掠过,卷起片片削良。 汉军赛似猛虎,匈奴牧民哪里是对手。这是一边倒的屠杀,在汉军如潮的攻势面前,匈奴牧民唯有成为刀下鬼的份。没多久功夫,雪原变成了红色,可以冻死人的天气竟然来不及让鲜血冷却,在雪原上汇成一泓泓血湖,寒风掠过,泛起阵阵红色的浪潮。 这是一幕奇景,亦是一幕让人热血沸腾的壮歌! 匈奴,强横的代名词,千百年来滋扰华夏,为祸之烈,历史上少见。虽有赵武灵王,蒙恬大败匈奴,仅是小却,不能彻底解决匈奴问题,华夏的大军没有深入大漠。 汉军却是深入匈奴腹地,对匈奴牧民大打出手,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的第一次。曾几何时,强横的匈奴成了温驯的绵羊,任由汉军屠戮? 这是无数志士为之奋斗的结果,周阳居功至伟! 周阳骑在追风骑上,打量着纵横来去的汉军,心神激荡,右手紧握着刀柄,眼睛瞪圆,胸口急剧起伏,呼吸粗重,他太激动了。 此时的周阳,恨不得挥刀冲到匈奴堆中,杀个痛快。可是,他担负着策应全军,防止匈奴大军的重任,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不能亲自冲杀,这多少有些让他感到遗憾。 虽说这仅仅是匈奴的牧民,不是匈奴的大军,可是,鲜血总是那般让人振奋! 周阳身后,是五万汉军排成的阵势,强大无匹,虽是静静的矗立当地,却是气势冲天,战意盎然。将士们和周阳一般,手握刀柄,眼睛瞪圆,死盯着鲜血喷溅的屠戮场。 穷极目力处,全是一片红色。周阳自打来到汉朝,多次出生入死,冲杀在战场上,见惯了尸横遍野的战场景象,就是没有见过如此富有震憾力的战场景象,既是欢喜,又是震憾。 在目力不及之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汉军威武”的战号冲天而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渐渐的,战号声停歇下来,纵横来去的汉军不再驰骋,握着滴血的环首刀,在雪原上寻找未断气的匈奴,若是未死,再给补上一刀,绝不留一个活口。因为他们敬爱的周大帅下令了,不留一个活的,一定要遵行这一命令! “打完了?”尽管亲眼得见汉军勇猛似虎,匈奴温驯如绵羊,周阳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可是接近二十万匈奴牧民,他们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打不过汉军,难道不会逃吗?虽然他们处于汉军包围中,要想逃得性命很困难。至少可以拖延一阵,缓死片时。 不要说是人,就算是猪,如此之多,任由汉军来砍杀,也要需要很多时间。汉军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杀光了,这着实也太凶狠了些。 转念一想,匈奴可恨,汉军越是凶狠。杀得越多,越是让人欢喜。 “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个红色的人影疾驰而来,胯下一匹红色的战马,火红的人,火红的马小简直是绝配。 “飞将军?” 周阳一听声音便知是李广赶来了。此时的李广,浑身是血,头发胡须、衣衫、皮袍上全是红色的,就没有一处不红。鲜血凝固,结成了血冰,发着妖异的红光,一路驰来,说不出的诡异,就如恶魔在飞掠一般。 “大帅,杀得好不痛快!”李广来到近处,一拉马缰,烈阳驹停了下来,不容周阳说话,不断的嚷道:“大帅,卫青没眼光,他说少了,匈奴十**万呐,他竟说十万,眼光真差!” 嚷个不住,一张大嘴裂成了荷花,道不尽的好心情。 “飞将军,少在背后说人坏话!”程不识的声音响起。 周阳寻声望去,只见程不识和李广一般,整个一个红色的恶魔,乐呵呵的,喜悦之情,就连红色的脸膛都是掩饰不住。 “程将军,你杀了多少?你再能杀,也是抵不过我的大黄弓。你一刀只能杀一个”我一弓就四个小运气好的话,串上人肉串,杀得更多!”李广拍拍大黄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得意吧!”要论杀人之便捷,莫过于李广了,在这点上,程不识远远不如,瞪了李广一眼,不再言语。 “伤亡怎么样?”周阳知道他们的心情极好。不要说他们的心情好,就是周阳的心情,也是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杀匈奴牧民,虽然让人痛快小却不值得高兴。可是,匈奴牧民带来的草料、柴禾,是汉军眼下最急需之物,如今,最让周阳头疼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要周阳的心情不好都不行。 “大帅,什么伤亡呀?”李广快嘴,率先接过话头,笑呵呵的,道:“除了到霉透顶的家伙,不会有什么伤亡。” 匈奴牧民与汉军不是一个级别的,战力相差太大,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可是,战场上,流矢横飞,刀枪无眼,冷刀冷箭是免不了的,伤亡肯定有的。 李广爱兵如子,若是兵士受了伤,他的感觉就象他的亲儿子受了伤一般难过。要是在以往,他肯定会用沉痛的语气向周阳禀报伤亡。眼下却是如此之说,那是因为汉军的 李广的愉悦之情,就是最好的回答,周阳大是欢喜,欣慰的点头:“那就好!” “大帅,我们缴获无数,牛羊骏马,数以百万计,这要如何处置?”一说到正事,李广脸上的喜悦刹那不存,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肃穆。 名将就是名将,欢喜之中不忘正事,周阳暗中赞叹。“大帅,我们这么处置。”程不识一脸的严肃,出主意道:“此战缴获太多,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如此之多的牛羊骏马。足够我们用上好久的,不要说用到龙城,就是用到狼居胥山也不是问题了!” “呵呵!” 一阵畅笑声响起,打断了程不识的话语。这笑声出自卫青、公孙建、秦衣、秦无悔、丁隽、张通他们之口。 在以往,得到牛羊,就是食物,可以用来吃。这些天经地义,到了周阳手里,却发挥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巨大变化,那就是除了吃以外,还可以用来当柴禾烧。 有了牛羊,就有了柴禾,就有了温暖,汉军不用再挨冻了,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儿,众人哪能不欢喜的。 最欣慰的莫过于卫青了。他这个前锋将军,这几天最为焦虑的便是这柴禾。如今,不仅解决了今晚上的柴禾,就是接下来时日的困难也解决了。他不再是肩头担子沉甸甸的感觉,而是轻松异常。 “羊,行动不快,带上是累赘,可以先杀。”程不识一脸的欣慰之色,开始规发小起来:“牛嘛,奔行起来,不下于骏马,就不用杀了。明日行军,我们就带上牛,到了宿营之时,再来宰杀,不就有柴禾了。” “牛这种活的柴禾,只有大帅才想得到呢,古往今来,谁做过?”李广赞叹不已,冲周耻竖起了大拇指:“以后数日,我们宿营之时宰牛便是,不用挨冻了!” “牛奔行起来,不下于骏马,还可以驮东西。”卫青欢喜之情不在任何人之下,也来出主意:“我们可以把引火用的柴禾放到牛背上,让牛驮着。” 牛羊虽然可以当柴禾烧,可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刚宰杀的牛羊,太过潮湿,不容易点燃,这就需要引火之物。至于引火之物。根本就不用愁,匈奴牧民带的有。 “我们还缴获了那么多的骏马,既可以用来驮东西,必要时可以宰杀。”张通也不甘人后,忙着出主意:“如此一来,我们的马力就能充沛,杀起匈奴来更加顺手。” 马力,是古代战争中永远的话题,是左右战争胜负的垂要因素。这一次,汉军缴获了数十万匹骏马小正好派上用场,汉军多了轮换的骏马,要马力不充沛都不行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勾勒出了汉军未来几天的蓝图,根本不需要周阳操心。 “就这么办!”周阳点头赞同,道:“告诉弟兄们,有的是羊肉,放开了吃!” “好嘞!”众将齐声欢呼。 炊饼的味道也不错,可是,一连几天吃下来,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早就想换换口味了。不是众将贪吃,而是这是人之常情。 只能用体温来爆炊饼,炊饼的热度有限,哪里赶得上热乎乎的羊肉,更别说还是刚刚宰杀的新鲜羊肉。 最重要的是,这还是匈奴的羊肉。吃敌人的美食,喝敌人的美酒,这是将士们最为开心的事情,可以想象得到,命令一传下去,将士们一定会欢呼不已。 “飞将军,程将军,你们这胡须,就可以处理一下了,下巴不用再受罪了!”周阳打量着李广和程不识下巴上的冰须,调侃起来:“依我说,不如剃了干净,免得受罪!还显得你们年轻,说不定会迷死几个小娘们!” “哈哈!” 一众将领做梦也是想不到,周阳竟然拿李广和程不识寻开心。不由得开怀畅笑起来。 “大帅,你”李广和程不识指着周阳,齐声指责。可是,一句指责的话没有说完,二人又呲牙咧嘴,齐声叫疼,逗得众人笑得更响亮了。 李广和程不识的胡须沾满了冰雪,沉甸甸的,一个抖动,就会晃来晃去,宛如给调皮的顽童狠狠揪上一巴似的。这几天,他们是受够了苦,并非不想清理,只是没有柴禾,没法清理。要知道,这种冰须,只有用火来烤,才是最好的清理办法。 “大帅,末将请罪!” 就在周阳他们开怀大笑之际,只见公孙贺快步赶到,叶嗵一下跪在周阳面前,大声请罪。 “请罪?” 这场屠杀,公孙贺率领下的汉军,犹如猛虎冲进羊圈,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匈奴牧民尸横遍野。周阳以为听错了,愕然半饷,这才回过味来:“公孙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打得很勇猛,何罪之有?” 不仅周阳诧异,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惊讶之色,要不是公孙贺一脸的沮丧之色,不象是说笑话,他们肯定以为公孙贺在逗乐。 “大帅,邪落部的首领多落放走了飞鹰,我们的行踪已经泄漏了。”公孙贺羞愧无地,一颗头颅低垂着,脸红过耳。 他深知此事对汉军的后果有多严重,说不定,淋二次的行动就此化为泡可是千年难得的良机月,百是就此放弃,谁都不会甘心,公孙贺的肠子都悔青了,根本就没有脸来见周阳,却又不得不来见。 “什友?” 众将的惊呼声响成一片,个个眼睛猛的瞪圆,死盯着公孙贺。 这几天,汉军为柴禾而困扰小如今这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了,胜利就在眼前,只需要汉军赶到龙城便有有史以来最辉煌的胜利。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种辄漏,谁会不震惊? “公孙将军。大帅一再叮嘱,要防止匈奴传递消息,你竟然放走了飞鹰,你罪不可恕”。李广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双手紧握着,用力过度,手背发青,声音若雷。 直捣龙城,华夏吼了上千年,也等了上千年,千年才等来这么一次机会,给公孙贺这么葬送了,谁会不惋惜? “一定要军法从事!”程不识紧咬嘴唇。脸色铁青,气恨恨的道:”你葬送的是千年良机,千年良机呀!一千年才这么一回!” “末将知罪,愿领军法”。公孙贺沉痛无比,眼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沉痛无比,连死的心情都有了,要是死能挽回损失的话,他会亳不犹豫的去死。 “你们先别吵”。周阳挥手,阻止就要说话的公孙建他们,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一定会埋怨公孙贺:“公孙将军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一员难得的良将,从来没有出过砒漏。发生这样的事情,必有隐情。公孙将军。你详尽道来 公孙贺的才干,李广他们是打从心里赞赏,听了周阳这话,不再埋怨。竖起耳朵,听公孙贺说起经过。 “诺!”公孙贺领命,把经过抚要说了一遍,末了请罪:“大将,不管有千般籍口。万般困难,这次的错失是我的过错,请大帅责罚!” “哎!” 听了公孙贺的解释,众将不由得长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公孙小贺倾尽全力,却是给多落这个老不死的坑了。依众将的心情,真想说把公孙贺军法从事,可是,即使军法从事了,又能挽回损失吗? 再说了,就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也不见得比公孙贺做得更好,众人心情复杂之极,却不知从何而断小只能长叹一口气。 “公孙将军,你起来吧”。周阳拉起公孙贺,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你尽力了,” “大帅,可是公孙贺自责之心一点没有减少,反而更增几分。周阳挥断他的自责之语道:“战场之上,意外之事太多了,谁也不敢说能万无一失。别的不说。就说眼下吧,我就失误了,没有想到大漠中的严寒是如此之甚。为将者,不是要做到不能做到的事情。而是尽力便成 人力有时而穷,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只要自己尽力了,问心无愧便是。这话很有道理,众将不住点头。 “大帅。我们该怎么办?。李广眉头紧拧在一起,成一个淡淡的川字。心情忧郁。 汉军眼下面临两种抉择,一种是继续进军,一种是撤退,以图后举。要在这两种抉择中作出选择,还真不容易。 继续进军的话,是不是能达到预期目的。谁也说不准。要知道。一旦军臣单于得知汉军北上龙城的消息,他一定会有所准备,汉军奇袭龙城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突如其来,对匈奴发起奇袭,这是早就谋划好了的,也是这次汉军能否取得大胜的关键。一旦失去战役的突然性,即使汉军赶到龙城,能不能打胜,谁也说不准。即使打胜了。能歼灭多少匈奴?若是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放走了匈奴,后患无穷。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即使与匈奴大军正面硬憾,虽然兵力不占优,也不会落于下风。对于此点,不会有人有怀疑。 问题是。军臣单于他会不会与汉军大战?若是军臣单于采取缠斗之法,避免与汉军决战,而是在大漠上东躲西藏,在汉军粮草抬重耗尽之后,趁着汉军士气低落之际再发动猛攻。后果不堪设想。 要知道。汉军这次出来,只带了八天的食物。虽说缴获不少,使得汉军能够维持更长的时间。可是。汉军没有后勤,没有抬重,不可能维持更长时间。以军臣单于的才智,再有伊稚斜,还有中行说为之辅。他不会想不到此点。 一旦军臣单于如此处置,就是掐住了汉军的脖子,汉军必败秀,疑。这一败。肯定不得了。汉军会伤亡惨重。这些年努力练的新军因此而葬送,都有可能。 汉军若是吃了败仗,汉匈奴力量就会发生逆转,整个形势就会变成对匈奴有利,回到汉朝创建之初去了。 若是军臣单于趁势用兵,攻破北方城池。横扫中原腹地都有可能。 这后果简直是毁灭性的,汉朝因此而衰败,华夏因此而一蹶不振。并非不可能。 这可是千年难得的良机呀。一千年才遇到一次,就此撤退,谁会甘心? , 第六十八章 妙计惑敌 决断很难下呀!周阳自打统兵以来,就从来没有盅到以下决心的事情。继续进军,风险太大,即使以汉朝的强盛,也是冒不起这风险。撤退,失去良机,谁又能狠得下心? 若周阳的思绪是一驾马车的话,这驾马车给两匹骏马朝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拉着,一匹往北,要去龙城,一匹往南,要回汉境。两个方向,各有利弊,一再权衡,难以分出高下。 周阳手按在刀柄上,双眉紧拧,目光时而锐利如剑,时而黯然,时而挥着拳头,时而摇头惋惜,久久之后,却是没有出声。 如此大事,关系着华夏的兴衰存亡,不要说周阳,就是把历史上著名的天才集中在一起,他们也要劳精费神。好好想清楚。 李广、程不识他们没有说话小打量着周阳,心神随着周阳的情绪变化而不断波动。当周阳振奋之时,他们暗松一口气,当周阳惋惜时,他们的心弦儿没来由的绷紧了。 自打追随周阳以来,就从来没有见周阳如此的难以决断,就是长城大战,汉军的胜率不高,周阳也没有如眼下这般焦虑不安。 公孙贺低垂着头,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心中一个劲的道:“都怨我,都怨我!” 时间如指间沙,在无声中流逝,一段不短的时光过去了,周阳仍是没有作出决断。 李广、程不识他们互视一眼,这种决断,那是折磨人,折人的寿延。 程不识冲李广一使眼色,是要李广说话,一向嘴快的李广却是摇头。程不识脸一沉,一呶嘴,李广伸手抚抚额头,这才试探着道:,“大帅,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周阳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毛将军有话只管讲 “大帅,我们撤吧!”李广小心翼翼的道:“若是继续进军,风险太大,这种奇险,我们不值得冒,也冒不起继续进军,很可能惨败,把汉朝倾尽国力打造出来的新军全部葬送。虽说汉朝国力雄厚,即使二十五万大军全部损失了,只要假以时日,仍是能够再练出来。 可是,这需要时间。问题是,一旦汉军大败,军臣单于肯定不会给汉朝时间,不会让汉朝有恢复的良机,一定会抓住机会,大举南下,攻破汉朝北方的城池,纵兵横扫中原。 中原一破,华夏必然衰败,汉朝也就没落了,这可是兴衰存亡的大事,不能不谨慎。 与其如此,不如撤退,回到汉境,打退军臣单于的进攻,保境守城,以图后举,这才是稳妥之策。 “是呀!”李广一打破沉默,程不识马上就附和起来:“进军,这是奇险,大汉承受不起,不如撤退。击破匈奴这事,华夏等了上千年,也不争这些许时日 一千年都等了,再急也不急这几年时间,卫青他们不住点头,大是赞同此言。 “再说了,为了击破匈奴,大汉是两种准备,险策不行,还有稳妥之策可用程不识接着往下说:,“我们先回到汉境,准备迎接匈奴的进攻。只要打退了匈奴,我们就可以趁势进军河套之地,拿下河套之地。河套之地是剑利的剑柄,一旦由大汉掌握了,匈奴也横不到哪去。我们就可以从河套之地出发,直捣龙城,直奔狼居胥山 “虽说一仗一仗的打,击破匈奴的时间会长上一些,可是,风险不大,很是稳妥卫青接过话头,也来劝说。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把风险利害剖析得很是透彻,然而,周阳却是皱着眉头,问出了一句让他们想不到的话。 “你们说,多落这个老东西,他会如何向单于禀报?”周阳紧抿着嘴唇,一副沉思之状。 “大帅,这还不一样吗?。李广摇头。气愤不已的道:“这个老东西,害人不浅”。 “不一样!很不一样!周阳却是不赞同他的话语,语气很是笃定,又有些固执的摇头。 “大帅,还不都是泄露我们的行踪吗?。李广一脸的惋惜之色。 “泄露行踪没错周阳微一点头,道:,“可是,壬万人,和十万人,会是一样吗?。 “这个”应该是一样的李广先是沉思,马上就有了结论:“不论是五万,还是十万,单于一定不会放在眼里,他一定会讥笑我们不自量力,这么一点人马,也敢到大漠中来撒野!” “着!” 周阳双手猛击一下,大声赞赏:“是以,单于就算知道有十万汉军到了大漠中,他也不会做出多大的调整。他顶多就是准备把这十万汉军全歼,兴许他会提前离开龙城 “离开龙城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与我们决战,匈奴就是必败无疑程不识不住点头,道:“小我们眼下最怕的便是,单于不与我们决战,而是缠斗,在大漠上拖住我们,拖到我们粮草用尽,再来与我们决战。” 只要打,匈奴是不可能赢得了汉军的。汉军最怕的就是军臣单于采取拖延战术,因为汉军的补给拖不了几天,这才是致命的。 “说不定,单于反而会调动大军,从四面八方来围我们,把我们吃掉,当作开胃菜李广也来了精神,大声附”引接着,眉头挑。就问道!“可是,多落众老东西,旧航贼的是十万人吗?”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一定是十万之数,可是,相差不会太大。”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却是突然插嘴。 “何以见得?”周阳还没有问出来,李广就抢着问道。 “多落虽是走漏了我们的行踪,可是。他也是仓促被袭,急切间,他不可能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他只能猜测。”卫青非常笃定的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若多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知晓我们有二十五万大军,那他就是神了,不是人!”周阳右拳重重砸在左手掌上,大声道:“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还有可为!” 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建、张通、秦衣、秦无悔、丁隽他们个个嘴巴张得老大,下巴差点在雪原上砸出一个个坑来。 周阳这话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消息都泄露出去了,怎么还有可为呢? 公孙贺一直低垂着的头颅猛的抬起来。眼中精光暴射,紧盯着周阳,大声道:“大帅,有何办法?只要能挽回,就是上刀山火海,末将也要去趟上一趟。” 这话极是高亢,尖细利耳,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是呀!是呀!大帅,你有何妙法?”众人齐声问道。目光炯炯,死盯着周阳,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似的。 “我们已经行到半途,离龙城不过三两日的路途。只要稳住单于,容我们赶到龙城,那就由不得单于了!”周阳大声道:“是以,我们不必让单于相信,只需要让他将信将疑,难已决断便成!”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帅,这谈何容易?”李广先是点头,后是摇头,以惋惜的口吻道:“单于虽然可恨,可是,末将与他打了不少仗,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再有左贤王伊稚斜,还有中行说这阉祸,要让单于难以决断,比登天还要难呀!” 这话太有道理了,军臣单于有多精明,众人不会不知道,不住点头,深表赞同。 “飞将军说得没错,可是,并非不可能!”周阳却是很有信心:“拿绢帛来!” 李广他们对周阳很是了解,若周阳没有把握,是不可能如此说话的,不由得精神大振,眨巴着眼睛,打量着周阳,巴不得周阳马上告知他们妙计,却是没有人说话,只是静等。 赵破奴送来绢帛,周阳接在手里,在上面画起了符号。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围到周阳身边,伸长脖子打量起来。瞧他们那模样,好象绢帛是磁石,他们的眼睛是铁块似的,给死死的吸引着。 “马上传给单于!”周阳把画好的绢帛递给赵破奴。 李广却是一把夺过来,失声道:“大帅,不可,不可呀!哪有这样的事?你怕消息泄露得不够?” 声音高亢尖细,极是刺耳,话声中透着无比的焦虑之情。 这话立时引得一众将领点头附和,卫青却是紧拧双眉,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周阳要向军臣单于传递的消息是说,周阳亲率四十万大军杀奔龙城而来。这话有两个大问题,一是周阳到了,二是杀奔龙城。 在这种兴衰存亡关头,周阳这个统帅的行踪,属于绝对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周阳倒好,直接泄露给军臣单于,还有比这更蠢的事么? 至于杀奔龙城这消息,就更惊人了,把汉军的终极目标都告诉了军臣单于,这后果还用想么? 可以想象得到,这消息一传出去,结果比起多落的禀报更加糟糕。 “飞将军,若你是单于,你收到这消息后,你会相信吗?”周阳打量着李广,反问一句。 “我当然不信,我们明明只有二十五万大军,哪来的四十万”李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一句气愤的话没有说完,一张嘴已经张得圆乎乎的,足以塞下两只鸭蛋了。 “呃!” 程不识他们嘴里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声响。可是,他们的眼睛异常明亮,似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振奋。 “妙计!” 突然之间,众将齐声叫好,使劲的拍着额头,转恼为喜。 “多落要是禀报十万之数的话,单于一定会信。”卫青大着个嗓子,开始剖析起来:“大帅再报个四十万。单于就会将信将疑。他一定会召集一众大臣商议,究竟是信哪一个 “单于一定是一个都不信,会当件妄言。”李广笑呵呵的拍着额头,脸上的册郁之情一扫而光,兴奋不已:“我们又可以进军了!” 这话正是程不识、张通他们心中所想。无不是大声附和。 公孙贺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感觉轻松多了。一场危机,就这般给化解了,他的内疚感减轻了不少。 “不!”就在众将欢欣鼓舞之际,卫青的声音陡然转高:“单于他不会信大帅的,会信多落这个老东西的!” “这个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轰鸣在耳际,李广他们的欢喜之情荡然无存,下巴把脚面都砸肿了。 “大帅,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个怔了半天,终干明白过来了。不由得埋怨起来 周阳传信,单于要相信多落的,不传信,还是相信多落,结果都一样,还不如省些事,何必多此一举。 “飞将军,你这就错怪大帅了。”卫青抢在头里,为周阳辩白:“大帅这不过是先手,真正有用的是后手。” “后手?什么后手?”众将惊奇不置,齐声问道。 卫青打量着周阳,没有说话。周阳也没有说,只是要过一块绢帛,又在上面画起了符号。 把卫青看看,再把周阳瞧瞧,一众将领恨不得从二人嘴里挖出答案。还不得不暂抑冲动,睁大眼睛,打量起周阳画的符号。 “河套?” 众人嘀咕起来,眼珠乱转,陷入沉思。 周阳画好,递给赵破奴道:“这个明日一早发给单于便是。” “诺!”赵破奴虽是万分不解,耳是。对周阳的命令,历来是凛遵无误。 “妙计呀妙计!”众将赞叹不已,大拇指都快把阴霾的天空刺破了。 赞叹一完,李广又是不解了,问道:“大帅,这一计就足以让单于释疑,何必要先谎报一个四十万呢?” “对呀?大帅,这是何道理?”程不识他们万分不解,打量着周阳,静等周阳的回答。 “这个小道理嘛”周阳打量众将,除了卫青,个个一脸的迷茫之色,笑道:“不告诉你们!” “大帅,你卖关子?”众将卒声指责起来。 “公孙贺听令!”就在众将的指责声中,周阳脸一肃,大声点将了。 “末将在!”公孙贺一个激灵,一脸肃穆。 “这件事由你而起,得由你来弥补!”周阳大声下令。 只要能弥补,公孙贺愿意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胸一挺,大声道:“诺!” “你多带牛羊,多打旗帜,趁着夜色”周阳打量着公孙贺,大声说出谋划。 “如此一来,单于肯定会信!一定会信!”李广、程不识他们大笑起来,欣慰无已。 汉军行踪泄露,这事比天大小一场原本无望的事情,经过周阳一番运筹,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李广他们犹如拨开乌云见到青天的感觉,欢喜无已。 伟大的统帅,之所以能够成为伟大的统帅,就是如眼下这般在众人感觉没有希望的时候,要找到希望;要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找到解决困难的办法。 周阳之所以能够成为汉军爱戴的大帅。就是因为他具有这种伟大统帅才有的才干。 公孙贺领命后,急匆匆离去。没过多久,一队汉军,赶着牛羊,打着漫天的旗帜,顶风冒雪,朝着西方开去。 望着消失的公孙贺大军,李广他们收回目光,打量着周阳,问道:“大帅,你还没为我们释疑呢?为何要先向单于通禀一个四十万?” “赶快杀羊,烤羊肉,偎马**吧!”周阳却象没听见似的,顾左右而言他:“两天没有吃着热乎乎的热食,没有喝到滚烫的马**了,今儿晚上,一定要痛快的吃上一顿!” “大帅,你这是”见周阳大步而去,李广他们只好向卫青求助:“卫将军,这是为何?大帅为何要如此做?” “这个嘛,大帅没说,我也不能说。”卫青少有的卖起了关子快步而去,大吼起来:“宰羊,烤羊肉,偎马**!吃匈奴的,杀匈奴的!快点!快点!” “他们两个”真是的!”众将不住摇头,无奈的去忙活了。 这晚上,营地里篝火遍地,酒肉飘香。将士们的欢声笑语响彻天际,好不热闹。猥着火堆,温暖如春,吃着热乎乎的羊肉,喝着滚烫的马**,将士们熟悉的舒畅感觉又回来了。虽然只有两天没有升火,可是,在如此寒冷的冰天雪地里,两天就如两年一般漫长。再次有了火,有了温暖。将士们是精神抖擞。 次日清晨,周阳起床后一瞧,只见将士们个个精神饱满,前日的萎靡一扫而光。 “火的作用,真大呀!” 火,这东西太平常了,平常得为人忽视。若不是处身在如此冰天鲁地的严寒之中,周阳对火的重要性不会如如此深刻。 “告诉弟兄们,从今以后,我们有火。有温暖了!”周阳对这结果大是满意,大声下钱 “大帅,何必告诉他们呢,他们哪一个不知道?”李广笑嘻嘻的过来。说得没错,杀了那么多的牧民,缴获了那么多的牛羊骏马,这火不是现成的么? 周阳定睛一瞧,只见李广健步如飞,轻松异常。 一部花白的胡须随着他的步覆而飘动。不再是昨日那般晶莹。 “话虽如此,可是,为了激励军心士气,这命令仍是有必要。”周阳解释一句。 “那是!那是!大帅的话,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会让弟兄们倍感振奋。”李广大是赞同这话。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飞鹰冲霄而起,周阳瞳孔一缩,目光锐利如剑,语气冰冷的道:“单于,我们龙城见!” []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一) 二幕低垂,漆黑如幕,朔风劲吹,呆起片片雪花,漫和犁竹。若是在白天,一定会欣赏到一幅漫空飞雪的瑰丽景象。 要是在往常,龙城的夜幕来临时,匈奴就会龟缩在帐幕里,喝酒吃肉,尽管他们热情无限。也是抵挡不住龙城夜晚的冷风。 今夜,却是一反常态,龙城注定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匈奴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升起火堆,篝火点点,连绵数十里,夜晚瞧来,格外振憾人心。匈奴说着、唱着、笑着、乐着,尽情泄他们的欢喜之情。 南下汉境,灭掉汉朝,坐拥汉人的锦绣江山,享受汉人的美食,迫使汉人的美貌妻妾痛哭,这事虽然说了好久,匈奴也憧憬了好久,可是,只能是梦想,还未到行动之时。 眼下却是行动的前夕,只要明天祭祀伟大的冒顿单于之后,不计其数的匈奴就会象蛆虫一样向南扑去,到汉人的家园里去尽情的泄。 近两百万匈奴一起南下,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在匈奴历史上,匈奴曾经有过数次著名的南下,赵武灵王时期、秦始皇时期的两次南下最为著名,也不过数十万人而已,眼下却是近两百万呀,一个震憾人心的数字! 匈奴的欢喜之情达到了极致。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们的歌声、说笑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这次,大匈奴的勇士南下,保证让汉人尸骨无存!” “我们可是两百万人呀,大匈奴就从来没有如此之多的人南下过!” “小是呀!两百万人,就是伟大的冒顿单于也没有如此声势治天的壮举”。 充满喜悦的话语声,欢畅的笑声,此起彼伏,道出了匈奴的好心情。可是。匈奴粗俗,词汇有限,再怎么说。不外杀呀、打呀、憧憬一下美妙的前景之类的,别无新意。 这种事,若是换作汉朝,一定会有文才敏捷如司马相如的名士用如橡之笔来形容、夸张一番,必然会有一篇煌煌之作。 匈奴的话语虽然没什么新意。却说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匈奴这次南下极为可怕。 且不说匈奴不分男女老幼,都会跑马射箭,战力惊人。就算他们是蚊子,近两百万只蚊子咬人,也会咬死一大片。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要匈奴不欢喜都不行。 “小大巫师来了”。 “大巫师来了!” 突然之间。一阵欢呼声响起。只见若侯产身着狐裘,头戴皮帽,骑在骏马上,意气风的驰来。 在匈奴,权力最大的自然是军臣单于了,若说最高贵的,便是这个若侯产。他是军臣单于的叔父,是老上单于的亲弟弟,是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儿子。和冒顿的血缘关系最近,还是最让匈奴尊重的大巫师。是以匈奴对他们特别敬重。 若侯产一拉马缰。骏马嘶鸣一声。猛的停了下来。若侯产手中马鞭虚劈一下。出清脆的响声,花白的须抖动,一副飘逸之态,匈奴对他的敬仰之心更增数分。 “大匈奴的勇士们:杀死汉人的荣耀属于你们的!”侯若产扯起嗓子,开始演说:“是的,今晚的龙城。夜晚格外的冷,可是,浇不灭大匈奴勇士火热的心!” “小乌特拉”。 若侯产的话说到匈奴的心坎上了。出阵阵欢呼声! 对美妙前景的期待,让匈奴不再觉得龙城的夜晚有多冷,在火热的心面前,冷如弯刀的寒风又算得了什么?。大匈奴的勇士们:龙城一片冰天雪地,有的只是冷如弯刀的寒风,黑沉沉的天空口” 若侯产手中的马鞭猛的朝南一挥,眼眼里精光暴射,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南方,是汉人的土地!在汉人的土地上,没有冷如弯刀的寒风,有的只是温暖的春风;汉人的土地上。没有阴霾的天空,没有黑沉沉的夜晚,有的只是美丽的天空,和煦的阳光”汉人卑鄙、胆小如鼠,不配拥有如此美丽的土地!美丽的土地,应该属于大匈奴的勇士!因为,大匈奴的勇士是天之骄子!” 这话太有盅惑力了,匈奴听在耳里,就象听到美妙的仙乐似的,浑身舒畅,挥着胳膊,卖力的大吼起来:“天之骄子!” “天之骄子!” 这称呼是匈奴最引以自豪的称谓了,是匈奴自封的,比起“大匈奴的勇士”还要让他们屁股欢喜小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吼声良久难绝,直到过了许久,吼声这才渐所的停歇下来。 若侯产接着为匈奴打气,扯起嗓子,声嘶力竭的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准备好骏马,挑选最壮健的牛,挑出最肥的羊!把肥美的牛羊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然后,骑上你们的骏马,往南,朝汉人的地界上驰骋,用你们的刀箭创造你们的荣耀!把利箭射进汉人的胸膛!用弯刀砍下汉人的头颅!大匈奴的勇士们,荣耀属于你们!你们是天之骄子,你们才配拥有荣耀!” 这话更加具有盅惑力,匈奴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等到欢呼声停歇之后,匈奴开始去挑选要用于祭礼的牛羊,这是若侯产今晚出来的原委。 若侯产是匈奴的大巫师”二品大的祭祀。自然是要他来走这种美妙时刻。务求牛羊肥壮,不能有一点瘾疵。在若侯产的监督下,匈奴卖力的挑选着牛羊。一时间,整个原野上,到处都是牛吼羊叫声,牛羊可就遭了无妄之灾。 默炽 龙城西北角,冒顿墓前。 白玉铺就的平台,早已为冰雪覆盖,在火光下。闪闪光。堪称奇观了。 军臣单于身着狐裘,头戴皮帽,站在冒顿单于的墓前,一脸的欣慰之色。 伊稚斜、中行说、阿胡儿一众大臣站在军臣单于身后,个个一脸的喜色。 夜风吹来,拂动军臣单于的胡须,令军臣单于更增数分飘然之态,一众大臣看在眼里,敬佩在心头。 军臣单于虎目中光芒闪烁。龙城的夜景尽收眼底,成千上万堆篝火宛如不计其数的星星般闪亮。站在龙城最高处,一眼望去,数十里方圆都是这景象,大有置身仙境俯瞧人间般的居高临下之感,让人心旷神怡。 “的呵!” 军臣单于捋着胡须,出欢畅的笑声。 冒顿单于墓前,军臣单于无数次来过,在这里俯视夜景的次数不少,就没有如此让他心怀大畅的事情。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心情太好了。 原本打算今晚上在王帐中好好饮一通酒,明日祭祀完了之后。便率军南下。杀奔汉朝而去。可是。酒饮到中途。军臣单于突然来了兴致,要登临龙城最高处,欣赏龙城的夜景。 不得不说,军臣单于很有眼光,选择的时机非常好。今晚的龙城。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可是。今晚的龙城却自有一股热情。一股滚烫的漏*点飘荡在龙城上空,感染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匈奴自内心的欢笑着。 今晚上。龙城的篝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近两百万匈奴聚集在这里,准备明日祭祀冒顿单于,要想篝火不多都不行。 不计其数的篝火,勾勒出了一副瑰丽雄奇的战争画卷,充满着漏*点,富有震憾力,让人热血沸腾! 如此美妙的感觉,军臣单于平生头一遭品尝,漏*点四射,倍觉这单于当得值! “有如此之多的勇士,本单于何愁不能平定汉朝?何愁汉皇不跪在本单于脚下?”军臣单于心情欢愉不已,右手一挥,神态威猛。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冲杀一般。 “呵呵!”一语未了,军臣单于出一阵洪亮的畅笑声,宛若焦雷轰地。震人耳膜。 “大单于,两百万大匈奴的勇士杀奔南朝,这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从来没有过。 不要说威猛无敌的大匈奴的勇士,就算我们是蚊子,一人咬一口,也要咬死好好汉人!”中行说没有放过拍马屁的机会,一脸的媚笑。 “说得好!” 中行说的话语一落,一片赞誉声响起,那些大臣齐声赞赏,就连看中行说不顺的大臣也是赞不绝口。 “哈哈!”军臣单于出一阵畅笑声,手中的马鞭在中行说身上轻抽一下,故意脸一沉,轻斥起来:“中行说,你这狗奴才,竟敢说大匈奴的勇士是蚊子!” “呵呵!”不等中行说辩解。军臣单于又是一阵欢畅的笑声,道出了他的好心情。“大单于,奴才不敢!”中行说忙着点头哈腰。 “中行说。此次南下,本单于一定能成就莫大的功业。越伟大的冒顿单于也有可能。你为本单于出了不少好主意。你说,你要什么赏赐?”军臣单于心情极度之好,在中行说肩上轻拍一下,道:“你就是要做汉人的皇帝,本单于就封你做皇帝。” 一语未了,一众大臣眼里全是艳慕之色,恨不得取中行说而代之。汉人的皇帝有多逍遥自在,匈奴可是听过不少传说的。 汉人皇帝拥有三宫六院的美丽妇人,拥有吃不完的美食饮不完的美酒,拥有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拥有这些东西对于匈奴来说,享用这些东西是无上美事,要他们不艳慕都不行。 “大单于,奴才真有一件事,还请大单于成全。”中行说躬身,语气极度恭敬:“奴才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刨开窒太后那个瞎老婆子的坟墓,问问她,她当年为何看奴才不顺眼?” 正是因为窦太后,中行说才去了匈奴,才成了今日的心腹大患。对此事,中行说一直耿耿于怀。 “就这点事?”军臣单于眼珠一转,眼里掠过一抹戏读之色:“本单于还以为你要汉皇美丽的妇人呢。” “大单于,您是知道的,奴才的男人根给汉皇弄没了。”中行说脸颊抽搐了一下,眼里掠过一抹痛色。 “没有了那根棍,你不是还有嘴,还有舌头?”军臣单于仰向天,轰然大笑:“哈哈!” “哈哈!” 军臣单于的捉弄,立即引来一众大臣的嘲笑声。 匈奴的人生乐事,一是在马背上,二是在女人的胸脯上,要是不能从女人的胸脯上得到快乐,就会给人讥嘲。中行说是太监,拿妇人没办法。只能看,不能得到快乐。这种事正是匈奴嘲笑的无上乐事。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那些看中行说不顺眼的大臣。更是手指着中行出,咒左,污言秽语,骂中行说没用。连妇人都没办法。不配绷人,越说越难听,很是扎耳朵。 那是中行说的人生痛事,脸颊不住抽*动,双拳紧握,一张白净的脸颊涨成了紫色。 笑过之后。军臣单于的心情更好,快步踱到冒顿单于的幕碑前,白净的右手伸出,手指在墓碑上划动,感受着指端传来的阵阵冰凉。意气风的道:“伟大的冒顿单于。您当年放走了汉皇刘邦,铸就千古错事!孙儿会为你了却这一憾事。打进长安活捉汉皇,要汉皇跪在孙儿脚下求饶!” 冒顿单于当年中了陈平的奇计,放走刘邦一事,成为冒顿单于一生最大的憾事。一提起这事。一众大臣不免摇头,虽然数十年过去了,仍是惋惜不已。 “伟大的冒顿单于,您当年遗书调戏吕后,真是没有眼光,吕后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好?”军臣单于胸一挺,头一昂,得意非凡:“孙儿这次打进长安,把汉皇的妃子全睡了。孙儿听说,汉皇的妃子个个美貌异常,细皮嫩肉的,比起昆山之玉还要美丽。南宫公主。是孙儿的阏氏。孙儿一定要睡了!” 略一停顿,双眼放光,喜悦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孙儿还听说,南宫公主的母亲,王太后是一个大美人,美貌不凡,汉皇为了她,闹出不少风流韵事。孙儿睡了南宫公主。再睡王太后,伟大的冒顿单于,这种美妙事儿。你可曾想过?” 淫其女,辱其母,这种事在汉人眼里,是禽兽不如的暴行。可是,在匈奴眼里,那是无上乐事! 这事虽乐。可是,匈奴历史上就没有生过。若是成真。的确是无乐事,会成为匈奴的传奇,军臣单于一双明亮的眼睛比起烈日还要明亮。 这不仅仅是乐事,还是功业的明证。军臣单于只有打进长安,灭了汉朝。才能做到这事。如此一来。他的功业就过了冒顿单于,成为了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 军臣单于就会成为匈奴心目中的英雄,就会成为匈奴声口相传的伟大存在,那是何等的美妙! “走!” 军臣单于右手用力一挥。大声道:“与大匈奴的勇士同乐!” 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一众大臣紧随其后,下了冒顿单于的墓地,加入到了狂欢的人群中去。有了军臣单于君臣的参与,匈奴这个夜晚就过得特别欢喜,整个晚上,都是欢声笑语,冰天雪地的龙城为一股浓烈的喜悦之情所覆盖。 默默 周阳站在冰天雪地里,听着匈奴的欢笑声,气愤难已,右手紧按在刀柄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大帅,回去歇息吧!”赵破奴呵着凉气,快步过来。 “赵破奴,弟兄们都歇息了?”周阳紧握着刀柄,大声问道。 “大帅放心,弟兄们按照你的吩咐,一半轮值,一半歇息。”赵破奴忙回答。 到达龙城。固然让人欢喜。可是,危险性同样增大。与匈奴如此之近,隐蔽,不让匈奴现才是第一要务。若是汉军暴露了。就得马上开打。 虽说匈奴沉浸在欢喜中,连侦骑都没有派出,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可就是事实,这都怨军臣单于的信心过了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汉军会来到龙城,在这出兵的前夕,人人欢乐不禁,谁还记得这些? 匈奴没有侦骑,这给汉军隐蔽以极大的便利。可是,周阳一点也不敢放松,这毕竟是在匈奴的鼻子底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出一点岔子。是以。周阳把汉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做好战斗的准备。随时可以投入战斗。一半歇息,养精蓄锐,为明日大战做准备。两部分轮换,既歇息了,又没有放松警戒。 “好!”周阳手按在刀柄上,恨恨的望了一眼龙城方向,这才进入帐幕里歇息。 帐幕里升起了火堆,亲卫们一半在睡觉,一半全副武装,随时可以冲杀。周阳对他们的表现极是满意,除下盔甲、环刀,放在身边,这才头枕着追风驹,睡了下去。 没多久,周阳就进入了梦乡。与周公相会了。 亲卫们借着火光现,他们敬爱的周大帅睡姿与以往大不相同,左手按在盔甲上,右手紧紧握着刀柄,整个晚上没有改变。 “大帅这是怎么了?睡着了还抓住刀柄。”亲卫不解的嘀咕起来“嘘!”另有亲卫小声提醒:“别吵着大帅了。大帅是枕戈待旦呀。” “在这大战来临之际,大帅的担子特别重。” 时间如指间沙,在无声中流逝,很快,一夜就过去了。 天刚破晓时分,只见周阳猛的跳了起来。右手紧握着刀柄,一双眼中厉芒暴射。 “大帅,你再歇会。”亲卫忙提醒一句。 “天亮了!” 周阳只说了三个字,声音并不高亢,也不激昂,却自有一股让人振奋的魅力。 “天亮了!” 亲卫们手按在刀柄上,眼里厉芒闪动,好象远古凶兽。杀气腾腾。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二) 门阳二两把戴卜头葱,掩上环刀,揉着眼睛。快步出,下办六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周阳刚一头钻出帐幕,就看见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兵士结束停当,顶盔贯甲,站在雪地里,遥望着龙城方向,眼里是火热的漏*点,仿佛喷薄而出的朝阳。汉军兵士眼里噙着泪水。手紧紧的按在刀柄上,轻声嘀咕着“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们的话声并不大,却是自有一股让人热血奔涌的神奇力量!因为,这是他们自内心的话语! 是的,华夏与匈奴的战争,持续了上千年。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人梦想着击破匈奴,还华夏安宁。著名的有赵武灵王、李牧、秦始皇、蒙恬,他们只不过是无数热血志士的一个缩影罢了。在他们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志士,在为这一天而奋斗,抛妻别子,驰骋在疆场之上。 无数的仁人志士,奋斗了上千年而没有实现的梦想,他们终于要实现了。 这一天,意义非凡,注定要载入史册! 法定要永垂不朽!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周阳轻声念叨着,热泪一下子涌出来了。 这只是一天,用现代的计时来算,不过二十四小时,用汉朝的计时来算,才十二个时辰,非常的短暂。 可是,这一天,是用无数的热血、无数的头颅、无数的漏*点、无数的艰辛……换来的! 为了这一天,周阳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击破匈奴的时刻! 此时此刻,周阳心中的激动,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无法道尽。两行热泪,高昂的头颅、起伏的胸膛,便是周阳激动的最好明证。 “大帅!” 汉军将士们冲周阳行礼,特别恭敬,这是自内心的敬意! 他们明白。若无周阳,汉朝不可能有今天。为了这一天,刘邦、汉文帝、汉景帝、张良、萧何、韩信、周勃、陈平、6贾、刘敬、贾谊、旯错、周亚夫”一个个名垂千古的志士在奋斗,在努力! 甚至连吕太后也有击破的奴之心! 可是,他们有心无力,没有做到。 正是在周阳的推动下,汉朝越来越强盛,一步步改善了战略环境,情势对汉朝越来越有利,汉朝才能大举出塞,直捣龙城,才有击破匈奴这一天的到来! 功劳不全是周阳的,是无数仁人志士奋斗的结果。可是,周阳居功至伟! 能够得到将士们的认可,这是莫大的欣慰,周阳鼻头酸,鞠躬回礼,道:“弟兄们:击破匈奴的时候到了!”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晃动着。 “击破匈奴的时候到了!”话语不多,却是道出了将士们的激动之情。 “吃饱,喝好,准备出击!”周阳抹去脸上的泪水,大声下令。 “诺!”将士们轰然相应,转身去办理。 赵破奴递给周阳一块羊肉,还有一袋爆好的马**,周阳抓起雪团,塞进嘴里擦拭起来。再抓起雪团,擦擦脸,这漱洗算是完了。这才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马**。 吃喝的同时,周阳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死盯着龙城方向。目光如剑,仿佛要把苍穹刺破,要把龙城刺穿似的。 不仅周阳如此激奋,将士们谁不是如此呢? 在击破匈奴前夕,任谁都会激动难已,这是人之常情。 用过早餐,不需要周阳的军令,将士知道该做什么,一边毒理一边歇息。战前吃饭,只能吃七分饱,吃好之后,要歇息小半个时辰,这才开始作战,这一直是汉军的军规。 小半个时辰,本不算长,可是,今天在汉军将士心目中,却是特别漫长,好象小半年似的难挨。越是到最后时刻,越是让人熬煎。 趁着这歇息的时间,周阳把张通叫来,问道:“张通,都准备好了?” “大帅放,末将准备好了!”张通信心十足的回答,头颅快仰成九十度了:“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未将第一时间拿下冒顿这老贼的坟墓!末将一定要掘了冒顿这老贼的坟墓,让他死无葬身之处!” 越说越气愤,牙齿咬得格格响,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右手紧按在刀柄上。 “云车太重,不便携带,是以没有带。”周阳微微点头,道:“在龙城作战,也没必要带上云车。城西北地势最高,可以俯眼整个战场,只要拿下冒顿的坟墓,我就可以指挥全军作战了。在冰天雪地里作战,骑兵虽然可以冲锋,可是,其威力却不如平时,还是陌刀派得上用场,这事就交给你了。” 这么大规模的战役,周阳若是不能控制全场,会酿成很严重的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后果都有可能。要很好的指挥作战,拿下龙城西北的冒顿坟墓便行,根本用不着带上笨重的云车。 “诺!”张通自然是没二话。 “至于掘冒顿的坟墓一事,暂时不要着急。”周阳手一挥,阻止张通说话:“我知道你痛恨冒顿。因为他围困过高祖,遗书谩高后,如此耻辱,谁也不能忘怀,他的坟墓一定要掘了!可是,这掘墓的时机得掌握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帅,不就掘个坟墓。这也能有收获?”张通有些难以置信。 “冒顿是匈奴最敬佩的单于小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若是把他的坟墓给掘了,对匈奴军心士气的打击会非常大。虽说这次大战,我们准备充分,可是,战场上情势变化太快,瞬息万变,不能不留一手。”周阳眉头一拧,非常严肃的道。 张通是上过战场的,深知战场情势变化之快,往往出人意料,能多留一手就留一手,这不失为妙法,微微点头赞同。 “再说了,与其现在掘了,不如抓住单于之后,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掘冒顿的坟墓,不是更痛快?”周阳眼中精光闪烁。 拿下冒顿坟墓就掘了,的确不如打完了,把匈奴君臣押上来,当着他们的面来掘让人痛快,这是无上乐事。张通恍然大悟,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好计较!” 安排完这事,周阳又去巡视了一阵,算算时间,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了,是出击的时候了。 周阳飞身上马,一拉马缰,追风驹仿佛感受到了周阳的激昂之情,仰一声长嘶,鸣声雄壮高亢,直上云霄。 “律律!” 万马相和,一派肃杀之气。 “列阵!” 周阳大声下令,一拉马缰。驰了出去。 汉军将士早就列阵完成了,周阳根本用不着这道命令。今天是何等伟大的日子,说是华夏历史上最有意义的日子也不为过,将士们要在今天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谁能不急着呢? 来到阵前,周阳放眼一望,只见汉军将士们阵势整肃,人健马壮,士气如虹,肃杀之气弥漫在天地间。 “弟兄们:这里,是龙城!匈奴的圣地,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埋在这里的匈奴单于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之多!”周阳眼中精光暴射,扫视军阵,顶着寒风,大声话:“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杀光匈奴!拿下龙城!掘了匈奴的祖坟!” “杀光匈奴!拿下龙城!掘了匈奴的祖坟!” 这是汉军将士最想做的事情。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起来。惊天动地的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天空上的浮云片片碎裂。 “冒顿老贼的坟墓就在龙城的西北,我会在那里指挥你们作战!我会看见你们砍下匈奴头颅的雄姿!我会看见匈奴在你们面前求饶的可怜样儿!”周阳手中的马鞭朝西北一指,大声怒吼。 “大汉万耸!” “汉军威武!” 周阳在将士们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周阳亲眼见证他们的英勇壮举,那是何等的让人激奋,将士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呐喊起来。 “汉军威武”。 周阳怒吼一声,猛的拔出环刀,朝着龙城一指,仿若惊雷闪电划过长空,声威骇人! “隆隆!” 如雷的蹄声骤然响起,汉军排着整齐的阵势,如泰山压顶般,对着龙城涌了过去。 与此同时,卫青、李广、程不识他们指挥汉军,对着龙城冲锋。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汉军拉开了一张大网,对着龙城罩去。千军万马驰骋的场面,波澜壮阔,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而龙城,以城西北为中心,近两百万匈奴聚集在一起。最中心的是匈奴的六十万大军,外围是一百多万匈奴牧民,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海。 汉军冲上来,毫不留情的撞上了匈奴,迸溅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血花 默默 今天的日子非同寻常,是军臣单于带领匈奴走向无比辉煌的开始,只要踏上了南征之路,一场匈奴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胜利就在等着军臣单于。 这辉煌,比起冒顿单于创造的“破东胡,走月氏”围刘邦。遗书谩高后绚丽一万倍。 军臣单于早早就起了床,穿着狐裘,戴着皮帽,握着黄金权杖,步态轻盈的出了王帐,一根黄金权杖在手里滴溜溜的转着,格外流畅。 出了王帐,军臣单于放眼一望,只见匈奴围在火堆旁,正在烤羊肉,偎马**。羊肉烤着,马**猥着,匈奴虔诚的跪在地上,面朝东方,拜日升。尽管天空阴霾,许久未见太阳了,这无损于匈奴的虔诚之心,非常诚挚。 拜完日升,匈奴围坐在火堆旁,一边说笑,一边吃羊肉,喝马**,快活异常。算算时间,离大举南下,创造无比辉煌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匈奴的欢喜之情难以言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便是他们欢愉无限的最好明证了。 吃着、说着、笑着、乐着、憧憬着,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军臣单于今儿的心情特别好,没有窝在王帐中用早餐,而是拿着一只羊腿,提着一袋马**,腰间别着黄金权杖,在匈奴丛中走动,和匈奴说些加油打气之类的话语,鼓励匈奴的士气。其实,匈奴的士气早就高昂,根本不需要他再来鼓励。 最为军臣单于享受的是,每奴今天对他特别尊敬,远异往常。自从军臣单于决定要趁景帝驾崩之际大举南下以来,匈奴对他的敬仰之情徒增。当南下的日子到来之际,匈奴对军臣单于的敬仰之情终于达到了顶点,说话特别客 军臣单于当了这么多年的单于,就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欢喜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成了一家人。 吃完羊肉,喝光马**,军臣单于仍是意犹未尽,真想听匈奴的赞扬之声,这种乎真心的赞扬就是听一万年也不过瘾。可是。祭祀冒顿的时刻到了,他必须得离去。 “等本单于破了汉朝,攻入长安,他们对本单于的敬仰之情会更胜三分!到那时,本单于再来听他们的赞扬之语,才更有意思!”军臣单于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立时又有了更高的目标。 在群臣的簇拥下,军臣单于来到城西北。大巫师若侯产,率领一众巫师,早就等在这里了。若侯产快步上前,洪声道:,“大单于,请上山”。 “上山?”这词儿,军臣单于听得太多了。以往,他听在耳里,自以为对冒顿单于这个最伟大的单于表示敬意,那是天经地义。可是,今儿听在耳里,有些不顺耳。 冒顿单于虽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可是,他的功业比得过我即将创造的伟业? 军臣单于微觉不爽,还不得不一如既往的道:“领路!” 若侯产带领巫师在前面领路,巫师们一路走一路唱,唱的是赞美冒顿单于的歌谣。这歌声,军臣单于听过无数回,以往听起来,倍加赞叹,对冒顿单于佩服得五体投体。今天却是另有感觉,只觉这歌声也太肉麻了些,就那点功业,也配如此盛赞? 踏着覆满冰雪的白玉路面,军臣单于终于登上了上横。 山炭一如往昔,除了冒顿单于的坟墓以外,有的只有冷风和冰雪。 军臣单于并没有马上走到冒顿单于的坟前,而是猛的转过身。眼眼瞪圆,打量着山下,只见匈奴六十万大军集结在此地,列成阵势,占地不下三二十里。 人挨人,马碰马,一眼望去小根本就望不到头。 匈奴精神抖擞,人如龙,马如虎,气焰熏天。 军臣单于多次在这里检视过他的军队。就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感觉,倍觉鼓舞,自信满满,笑道:“这才是大匈奴的勇士!有如此多的勇士,本单于要不踏平汉朝,誓不还!” 话声并不高,却是透着一股子坚定与自信! “乌特拉”。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一挥,一道耀眼的金黄闪过,格外显眼。 “乌特拉!” 匈奴大军爆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六十万大军的齐吼,那是何等的富有震撼力。 “乌特拉!” 大军外围的匈奴牧民,挥着胳膊,晃着拳头,扯起嗓子,大声吼叫起来。 这万岁之声,他们吼过无数回,却没有眼下这般让人欢畅,让人激昂,吼得是异常舒畅。 若侯产眉头一皱,心想军臣单于真是的,竟然忘了礼节。虽然匈奴不讲礼仪,可是,对冒顿单于,这礼仪还是要讲的。 尽管若侯产心中颇有微词,却没有打搅军臣单于,任由军臣单于意气风的泄着他的好心情。 只见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不住挥动,每一次挥动,必有一道耀目的金光闪过。 “乌特拉”。 万岁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军臣单于听着这万岁声,那感觉真爽,真***爽! 近两百万匈奴齐吼的万岁声小宛若千个万个炸雷轰鸣一般,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最外围的匈奴挥着匈奴,卖力的怒吼起来,这声音太有震憾力了,足以把人的耳膜震破,而又富有漏*点,让人热血涌动。 “咔嚓!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并没有引起匈奴的注意。 直到过了一阵,匈奴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冰雪开始碎裂,一条条裂缝蜿蜒远去,向龙城急剧延伸。 “大匈奴的勇士真是不得了,吼声能把冰雪震裂!” “这才是大匈奴的勇士!” “只有这样的力量,才配称大匈奴的勇士!才配称天之骄子”。 这幕从未出现过的奇观。不仅没有让匈奴惊惧,反到是他们无比自豪。 然而,他们的自豪之情并未持续多久。就如刚升起的火苗遇到冷水般,无情的给浇灭了。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突兀的响起,直上云霄。匈奴听得清清楚楚。 “汉军的战号?”匈奴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根本就不信。 “汉军威武!”紧接着,又是响彻天际的怒吼声。这回,匈奴不得不信了。茫然回头,一瞧之下,只见一片赤潮对着他们无情的卷来。 “汉军来了?。 这些匈奴牧民打死也不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若是有现代动漫制作技术,匈奴牧民头上一定会漂起一个个金色的大问号,有多少匈奴牧民瞧见,就有多少个问号。 “汉军怎么会来到这里呢?”无数的匈奴心中升起如此疑问。 若不是知道匈奴六十真大军就在正中央,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匈奴的军队。六十万匈奴大军给他们围在中间,他们不敢不信!,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三) 北在匈奴牧民惊诧、疑惑中,汉军更近了。只见汉军人瞻叽,马如虎,气势如虹,具有撼天震地之威。 “汉军威武!” 如雷的战号响起,仿佛惊雷轰在的奴牧民心坎上,个个心惊胆颤。 此时的匈奴牧民还处于极度惊愕中,龙城是匈奴的圣地,上千年没有华夏军队出现过,汉军的突然出现,彻底让他们懵了,短时间难以回过神来。 “咻悄!” 破空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弩矢划过长空,织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匈奴罩了过来。这是汉军的手弩威了。 啊!啊!” 匈奴临死前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凄厉刺耳,犹如狼嗥,让人毛骨悚然。 伴随着匈奴的惨叫声,只见匈奴就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到一般,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只转眼功夫,地上就是一地的尸体。 受伤倒地的匈奴,挣扎惨叫。已死的生机未绝,还在抽搐,一副战争惨景骤然出现。祭祀之前,匈奴人挨人,马碰马,密密麻麻的赛过了麻精,汉军的手弩根本不需要瞄准,就是对着匈奴乱射一气也不会落空。 仅仅一轮手弩,匈奴就伤亡不可以说,这是匈奴有史以来,遭到敌人第一通打击的最高伤亡,汉军刷新了战争纪录! “汉人来了!快逃啊!” 匈奴牧民终于清醒过来了。惊惶失措。四散开逃。瞧他们那惊惶样儿,恨不得爹娘生出四条腿,一转眼逃得远远的。 在以前,匈奴强横,匈奴根本不把汉人当人看。那时节,在匈奴眼里,汉人胆小如鼠,汉人和猪狗一个级别,任由他们宰杀。 如今,经过汉军的连番打击。匈奴对汉人是极为忌惮,一提起汉人,就有些胆颤心惊。更别说,汉军一上来,就给匈奴一个下马威,射杀了不少匈奴,要匈奴不心生惧意都不行。 匈奴好象给饿狼驱赶的羊群一般,四处乱蹿。可是,迎接他们的是汉军的手弩,弩矢横飞,匈奴死伤无数。 “叶嗵!叶嗵!” 匈奴到地的声音响成一片,好象倒沙子似的,一转眼间,地上的尸体层层相因,叠了一层又一层。 如此快捷的杀人度,就是耍了一辈子弯刀的匈奴也是没有见过,心胆俱裂之下,唯有朝龙城方向逃去。 按照周阳的部署,汉军的作战任务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驱赶匈奴牧民,让匈奴自相残杀,只有把夹在中间的一百多万匈奴牧民杀光,汉军才能与军臣单于的六十万大军血战。如今,汉军的任务是第一阶段驱赶匈奴牧民。 匈奴朝龙城逃去,正合汉军之意,无不是大吼大叫,驱赶匈奴牧民。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的,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就象牛羊一般,给汉军驱赶着,对着龙城汹涌而去。匈奴牧民组成的人潮,汹涌澎湃,一望无际,不知道有多少人变成了牛羊,给汉军凶狠的驱赶着。 对付这些牧民,汉军不需要动用强弩、陌刀这些利器,只需要手弩、弓箭、环刀就够了。手弩过后,汉军摘下弓箭射杀,箭如雨下,尽管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哪里是汉军的对手。给射得七零八落,伤亡惨重。 弓箭之后,汉军拔出环刀。狠狠劈砍起来。此时的匈奴牧民,魂胆俱丧,哪敢抵抗,在汉军犀利的砍杀下。死尸枕籍。 在汉军犹如狂风骤雨般的打击下,匈奴牧民唯有一条路可以活命,那就是朝龙城逃去,那里有匈奴六十万大军,没有汉军,足以逃得性命。 惊惶之中的匈奴无不是抱着此心,拼命朝龙城逃去。可是,很快,他们就现他们错了,此路也不通。因为龙城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在如此密集的人潮中,不要说逃跑,就是出气都会喷在别人脸上,还往哪里逃呢? 无路可逃的匈奴恶由胆生,拔出弯刀砍杀起来,只要是拦在自己生路上的人一律砍杀。匈奴本就是弱肉强食。对于砍杀自己的同胞一事,从不手软,更别说还是这种生死存亡关头,无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砍杀。 你砍我杀,匈奴乱成一团,匈奴历史上。也是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的自相残杀开始了。匈奴不愧是匈奴,刀法极为了得,刀光闪烁着,不时有人摔在地上,给马蹄人足踩成肉泥。 这场砍杀极为凶狠,周阳骑在追风驹上。一边驱赶匈奴牧民。一边打量情势,只见刀光耀眼,此起彼落,目不暇给。尽管周阳恨匈奴,见识了匈奴自相残杀的凌厉,也是不由得心脏狠狠一抽搐。 匈奴往往是杀开一条血路,马上就给他人所杀,这种事在龙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尽管匈奴的砍杀很凶狠。可是,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就停歇下来了。之所以停歇下来,并不是匈奴良知现。不再自相残杀,而是匈奴没法自相残杀。 一百多万匈奴牧民给汉军驱赶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密集,人挤人,马挤马,不要说砍杀,连刀都拔不出来。就算拔出来了,也无法挥刀。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给汉军驱赶在一起的匈奴牧民,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这道人墙足有十数里之厚,你挤我拥的,极为壮观。 的奴叭“干未放弃砍杀的念头,他们都在努力,要杀开条血路熙六贸似不出刀,也是无可奈何。 在如此密集厚实的人墙里,要想杀人。匈奴是做不到的,就是他们信奉的昆仑神恐怕也是做不到,人实在是太多,太密集了! 凶狠是匈奴的特质,他们并不甘心,拔不出刀,难道不能用拳头来揍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匈奴准备用拳头说话。他们的想法确实很好,可是,他们很快又现,这也行不通。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的拳头给挤出了,连手都抽不出来,何来饱以老拳之说? 匈奴是不会放弃的,不能用拳头,那就用牙齿来咬,无不是张开嘴巴,乱咬乱啃一气。你咬我咬的。咬到哪里就是哪里,有的咬在妇人的胸脯上,有的咬在男人根上,有的咬在妇人的芳草上,有的咬在”各种各样的部位都照顾到了,匈奴不愧是野蛮民族。 此时此刻,匈奴的弓箭、弯刀、拳头完全失去了作用,唯有牙齿才是最好的武器。为了活命,匈奴充分挥了这一利器的威力,你咬我,我咬他,他咬你,用牙齿连成一片,堪称奇观。 这幕奇景最奇特的还在于,人潮涌动。就如大海中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不可阻挡,对着龙城无情的淹没了过去。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看着给汉军驱赶向龙城的匈奴牧民,不由得直甩头。这是周阳谋划的,周阳无数次想象过匈奴牧民给驱赶的奇观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波澜壮阔小若不是周阳亲眼看见,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相信,人潮涌动竟然如此壮观,如此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唯一的遗憾,就是此时的龙城阴霾一片。不是万里无空的晴朗天气,目力不能及远,无法看得更远。 若是龙城天气好,看得更远小这种震撼力会更加强烈。 若是在现代社会,坐上飞机小从空中望去的话,那就更完美了。这只能是一种愿望,在汉朝不可能实现。 “天呐!大帅这计也太狠了”。李广骑在烈阳驹上,右手抚着额头,一脸的惊愕之色,为匈奴叫屈了:“也只有大帅才想得出如此妙计!不用我们动手,匈奴自相残杀、咬死、踩死者不知道有多少!这是 “原来仗可以这么打!,小程不识骑在骏马上,一边指挥汉军驱赶匈奴牧民,一连点评:“用匈奴来消耗匈奴。千古奇计呀!” “此计狠,狠得可以用毒计来称呼了。可是,对匈奴,就是要如此处置”。卫青骑在战马上,紧握双拳:“我们既能取得大胜,还不用太累!如此之仗,就是孙吴之辈也是做不到”小 “乌特拉!” “乌特拉”。一阵阵欢呼声,从龙城隐约传来,那是匈奴六十万大军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大声欢呼。他们憧憬着美妙的前程,意气风,吼得工响,匈奴牧民的惨叫声竟然没有淹没。 尽管如此,欢呼声传出来,也是隐隐约约了,要不是周阳的耳音极好,还真是听不见。 “单于还在做美梦”。周阳不由得轻笑一声。汉军已经痛下杀手了,军臣单于还懵然不觉,还在做着打进中原,攻破长安的美梦世上最好笑的事儿,莫过于此了! “若单于正在美并滋的祭祀冒顿老贼时,陡然现,我们已经杀到龙城来了,他会如何想呢?。周阳抚着额头,猜测起来。 匈奴六十万大军,加上一百多万牧民。这就近两百万人了。再加上二十五万汉军,集结在龙城的,光是人就过了两百万。若是算上骏马,集结在龙城的人马,足足过了三百万,离四百万不会太远。 三四百万人马,要占的地方不尽管很集中,那也是上百里方圆了。 这上百里方圆,基本上分成三层。最外面一层,是如狼似虎的二十五汉军,他们挥着环刀,正在驱赶匈奴牧民。中间一层,是匈奴的牧民,在汉军的驱赶下,惊惶失措,不要命朝龙城冲去。北豺凶……豺函百度搜索 最里面一层,就是匈奴的六十万大军,匈奴牧民的人潮还未冲击到他们,正挥着胳膊,扯起嗓子,大声欢呼。万岁之声冲天而起,震天价的响亮。 汉军的战号,匈奴牧民的惨叫声已经很响亮了,可是,六十万大军匈奴的欢呼声更加响亮,竟然把牧民的惨叫声和汉军的战号给淹没了,是以,外面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而里面却是懵然不觉,还沉浸在欢喜之中。 最为欢喜的莫过于军臣单于,此时的军臣单于吼叫了半天,倍觉舒畅,脸上泛着红光,浓黑的眉毛根根向上翻,眼里精光闪烁,一张大嘴裂着,脖子伸得老长,比起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还要兴奋十分。 “多美妙的感觉!” 军臣单于自我感叹一句,右手中的黄金权杖一挥,喝道:“起舞,祭祀”。 兵士牵着若侯产千挑万选出来的牛羊来到冒顿坟前,军臣单于从亲卫手里接过一把黄金刀,双手捧着,对着冒顿的坟墓大声祝道:“伟大的冒顿单于,请佑护大匈奴!” 祝毕,右手紧握黄金刀,金光一闪,牛羊滚落,一篷鲜血喷洒在冒顿的白玉墓碑上。 伊稚斜右手一伸,拎起牛头,递给…”佣仆接过。恭恭敬敬的放在墓前 金光再一闪,羊头滚落,鲜血溅在墓碑上。佣仆捡起羊头,摆放好。 若侯产领着一众巫师开始跳舞。匈奴没有先进的文明,还处在野蛮未开化时期,他们的舞蹈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就是跳呀蹦的,一阵吼叫。一阵蹦跳,这舞蹈就算完了。 至此,祭祀也就完了。为了这祭礼,匈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准备,原本应该很隆重的,可是,因为匈奴的安明不达,却是很粗简。 祭礼一完成,军臣单于迫不及待上前两步,抚着墓碑,感受着墓碑上传来的阵阵冰凉,未语先笑:“呵呵!” 畅笑声自内心,极是欢畅,好似洪钟大吕,震人耳膜。 “伟大的冒顿单于:你可知道,孙儿这次起兵南下,会越你的功业!”军臣单于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早就想说了,却是没有机会,终于说了出来,更加舒畅,又是一阵畅笑声响起。 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的匈奴敬仰,就没有人敢说这样的话。如此说话,那是对冒顿的不敬,群臣却是不仅没有诽议反倒是大为赞成。 “冒顿单于,你破东胡。走月氏大匈奴各部,控弦之士四十万,一时之强,天下莫敢樱锋者!” 军臣单于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开始说起了冒顿单于的失误:“若你能打进中原,灭了汉朝,让汉人称臣,那才是最为了不起的伟业。才配称大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可你,明明把汉皇刘邦围在平城,却是误听妇人之言,把他放走了,铸成千古大错!到手的伟业,从你的指缝中溜走了!” 平城之围,的确是冒顿的良机,千载难逢的良机。若是冒顿不听信妇人之言,不放走刘邦,而是把刘邦活捉了,或者杀死,汉朝必然陷入大乱。在当时,汉朝初创,内部本就不稳,若是再有如此惨败。就是起秦始皇于地下,也是回天乏术。 冒顿趁势进兵,攻入中原不一定,至少会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冒顿是个聪明人,他放走刘邦没几天,就想明白其中的关键,肠子都悔青了。 陈平解平城之围的奇计,其实很老套,就是枕边风。刘邦中计被围后,就把陈平召来,要陈平出主意。在当时,情势万分危急,就是以陈平的才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说容臣思之。陈平一连苦思数日,终于想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冒顿的阏氏。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少数民族领袖,可以说英雄了得。偏偏,冒顿有些惧内,怕他的阏氏,一物降一物。正此谓! 阏氏是个悍妇,特别善妒,不能容许冒顿亲近别的妇人。陈说派人带着厚礼,前来见阏氏,危言耸听,说阏氏的地位即将不保,阏氏怕了,忙问原委。汉使就照陈平的指点说话。说刘邦被围,要送美丽的汉朝妇人给冒顿。 汉朝妇人细皮嫩肉,美丽异常,能歌善舞,还很温柔,特别善于侍候男人,阏氏哪能不惧的。给冒顿吹枕边风,说什么两君不相见,这是古市匕。 也不知道冒顿是怎么想的,他竟然听信了阏氏的枕边风,下令放开一个缺口,让刘邦走脱,这就是陈平奇计解平城之围的故事。对于此事,冒顿后来后悔了,却已错失良机。让人想不到的是,冒顿不仅没有怪罪阏氏,反而厚赏了阏氏。阏氏心中有愧,收敛自己的性格,不再妒忌,成了匈奴历史上有名的贤良阏氏,堪称奇谈。 放走刘邦一事,不仅冒顿后悔,数十年来,匈奴每每提及此事,无不是后悔,大骂汉人可恶,骂陈平为奸人。军臣单于这话说到一众大臣的心里去了,无不是点头赞同,暗自想到,此次南下,一定会弥补这一憾事。 “冒顿单于,你放心,孙儿这次会踏破中原,攻入长安,活捉刘邦的子嗣,迫使他称臣,你的遗憾孙儿为你了却!冒顿单于,你说。孙儿的功业是不是会过你?”军臣单于志得意满,不可一世。 要是真灭了汉朝,军臣单于的功业肯定会过冒顿单于,一众大臣心想他们能追随军臣单于,建立无上功业。那是何等的荣幸,无不是大吼起来:“大单于,你下令吧!” “好!”军臣单于舌绽春雷,猛的转过身来,手中的黄金权杖一挥,一道耀眼的金光掠过,赛似惊雷闪电。格外有气势:“大匈奴的勇士们: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命令你们,踏平中原!攻入长安!享用汉人的美食!饮汉人的美酒!迫使汉人的妻妾痛哭!中原!长安!” “中原!长安!” 六十万大军齐声怒吼起来,声震长空,具有摧云裂帛之威。 “出!”军臣单于大吼一声,手中的黄金权杖朝南一挥,气势威猛,犹如天神临凡,令人不敢仰视。 “隆隆!” 匈奴大军开始南下,出惊雷般的声响。 “这一次”军臣卓于望着隆隆开进的匈奴大军,得意的一昂头,一句志得意满的话语还没有说话,却是瞳孔一缩,一脸的惊惧之色。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四) “怎么不走了?” 就在军臣单于惊愕之际,只听群臣出一阵惊呼声,个个一脸的惊奇之色。 原本隆隆开进的匈奴大军竟然停了下来。军令如山,军臣单于南征的命令已下,匈奴自然是遵行无误,不敢有丝毫怠慢。更别说,此次南下,匈奴人人兴奋不已,早就是日盼夜盼的美事,无不是盼望早点南下,怎么说停便停了呢? 这种事情,在匈奴历史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是头一遭。以往,匈奴没有严格的号令,打败了会作鸟兽散,那也是在打败了的情形下。眼下是刚刚出。连汉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说停就停了,谁能不惊奇? 停下仅仅是个开始,紧接着,匈奴大军开始后退了,好象遇到洪水猛兽似的,忙不迭朝后退去。 “呃!”军臣单于以及一众大臣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奇过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唯有一阵响亮的磨牙声。 “吹号!要他们前进!”军臣单于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率先清醒过来,大声吆喝起来。 “呜呜!”兵士得令,立即吹响号角,如咽如诉的号角声震耳欲聋。 这是进军的命令,只要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就会不顾一切的南下,马蹄踏处,必是冰雪飞溅,一幕波澜壮阔的奇景就会出现。 然而,让军臣单于想不到的是,匈奴大军不仅没有前进,反倒是退得更加快了。 “这个 如此之事,军臣单于头一遭遇到,大是不解,一双虎目中厉芒闪烁,手紧握在刀柄上,恨声道:“谁敢再退?立时砍了!” “大单于,都在后退,砍谁呀?”立时有大臣不识时务的提醒一句。 军臣单于一声令下,六十万大军开动,朝南驰去,阵势整齐,声威不凡,具有排山倒海的威势。可是,说停便停了,停了不算,还在后退。这一退,就是数十万人之众,就算军臣单于要军法办事,也不可能杀这么多人。 这个大臣的话绝对是中肯之话,就是说得太不是时候了,军臣单于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军臣单于恨不得立时砍了他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一哆嗦,乖觉的闭嘴了。 “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会后退?”军臣单于大声问道。 对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众大臣选择了沉默。 “大单于,快看!”伊稚斜的目力不错。率先现了原委,朝远处一指。 军臣单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好象受惊的兔子般朝龙城涌来。他们筑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厚实、密集,是其特征。 这道人墙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以惊涛拍岸的毛势撞击在了匈奴大军的军阵上,匈奴大军轻松给拍散,引混乱,人喊马嘶,不住后退。 前面的匈奴大军一退,后面的匈奴大军能不后退吗? “牧民怎么了?他们怎么如此惊惶?谁刨了他们的祖坟?”军臣单于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牧民惊惶的原委。 匈奴是一个很是矛盾的民族,贵壮贱老,弱肉强食,可以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大打出手。甚至杀害,却对祖坟极是看重,那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杀了匈奴的父母。也许匈奴不会当一回事,若是刨了他们的祖坟,匈奴一定会拼命。匈奴牧民那惊惶样儿。跟他们的祖坟被刨了没两样,军臣单于这比喻的确恰当。 群臣一脸的迷惑,就是中行说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是想不明白原委。 “汉人来了!” “可恶的汉军杀来了!” “快逃啊!” 惊惶之中的牧民乱喊乱叫,还不时自相残杀。 “汉人来了?”军臣单于瞳孔一缩,旋即冷笑一声:“危言耸所!汉人能到龙城来?” 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就没有华夏军队出现在龙城,打死军臣单于也是不信。要让他相信这是事实,不是难。是很难!比登天还要难! 不仅军臣单于不信,就是一众大臣也是不信,个个一脸的鄙夷之色,张嘴大骂起来:“没用的东西,汉人把你们杀怕了?” “规言乱语!” 就连一向多智的伊稚斜也是不信,一双明亮的眼里全是不屑。 唯有中行说紧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一语不。 “中行说,你在想什么?”军臣单于冲中行说喝问起来。 “大单于,奴才是想,他们说的怕是真的!”中行说给惊醒过来。吸一口凉气,镇定一下心神:“汉军真的打到龙城来了!” “不可能!”一片否决声把中行说给淹没了。“你这汉狗,到底不是大匈奴的人,危言耸听,没安好心!”大臣的喝斥声响成一片。 “中行说,你还是没有忘掉你是汉人,到现在还在长汉人的志气!” 军臣单于很是不悦,双眼一翻,精光闪烁:“汉人怎么来龙城?不要说是在冰天雪地的时节,就是春暖花开时节,汉军要想杀到龙城来,那也不可能!来得多了,粮草补给不上!来得少了,不够本单于塞牙缝的呢!” “是呀!是呀!”一众大臣齐声附 “汉军威武!” 就在群臣的附和声中,汉军的战号隐隐约约的传来。汉军离冒顿的坟墓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汉军的战号如雷,吼得山响,数十里外也能听见。 “汉军真的来了?。 上自军臣单于,下至群臣,哪一个不是杀了一辈子的汉人,与汉军打了辈子的仗,一听便能听出来,这绝对是汉军的战号,假不了! “嗡嗡!” 一众君臣仿佛给晴天霹雳轰在脑门上似的,脑中嗡嗡直响。他们日想夜想的,便是如何打进中原。攻入长安。破灭汉朝,进入天堂去享福,就是没有想过汉军能不能来龙城。不要说想。他们连这念头也没有动过。 汉军的战号是假不了的!而且,汉军的战号如此声威,说明汉军来的不在少数,至少是二三十万人。如此之多的汉军突然来到龙城,那后果还用想吗? 汉军必然是挟愤而来,不把匈奴给全歼了不会罢休。而现在,匈奴给围在龙城,处于不利境地,要与汉军打,胜算不高。 可以说。匈奴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危机已经到来了! 后果之严重,比起两次河套之战,数年前的长城大战还要严重,严重得多。匈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一个不好,匈奴会亡国灭种! 亡国灭种这事,不要说来临,就是想想,也是让人心惊胆跳。 “咣喀!”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砸在地上,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叶嗵!”军臣单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适才的得意非凡,成为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的自豪之情荡然无存,有的是一脸的惊惧,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头,好象水一般渗出来。 军臣单于胆识不错,一生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有多少,在生死间打过滚,就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这是自灵魂的颤栗。 若只是他个人的生死,他会笑对,不会如此害怕,当年长城大战之后。他给李广追杀,宁死不愿投降,就是他们勇气的最好证明。 可是,这不是个人生死的事情,是匈奴这个种族能否存在的大问题。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关系到匈奴能延续下去的大事。他身为单于。若是匈奴在他手中就此而绝。仅能存在史书中,那他就是千古笑柄,就是匈奴的历史罪人,这罪责,负不起! “叶嗵!叶嗵!” 砸地声响成一片。匈奴大臣先后摔在地上,个个惊惶如风中落叶。瑟瑟抖。 就是伊稚斜,也是无力的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一股无力感包裹全身,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中行说了。中行说的镇定并不是真正的镇定,是他强撑着的。他才智过人,他深知,此时此刻,应该挽救危局,而不是惊惶失措。在眼下这般情形下,若是惊惶无计,后果会更加严重。 “唯!唯!” 中行说猛吸凉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自己镇定,可是没有用。不知道吸了多少口凉气,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大单于,眼下不是惊惶的时候。应该想办法解此危难!” 他的声音不住颤抖,还很细微,可是,听在军臣单于耳里,犹如晴天霹雳,让军臣单于猛然醒悟。 “中行说,你说得对!本单于谢谢你”。军臣单于从地上猛的跳起。冲中行说躬身施礼,极为恭敬。 中行说才智不凡,在匈奴很得军臣单于的宠爱,倍得他的礼遇,就从来没有见军臣单于如此恭敬过,受宠若惊,忙道:“大单于,奴才受之不起!” “不!你受得起!”军臣单于大声喝道:“都站起来!大匈奴的勇士,是不会被击败的!你瞧瞧你们,汉军还在十数里以外,他们的吼声就把你们吓坏了?”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即使汉军还在十数里以外,其汹汹气势,匈奴也能感觉得到。 一众大臣心惊胆颤的站了起来,惊惧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昂起头颅,挺起胸膛,就算要死,也不能堕了大匈奴勇士的名头!也要配得上天之骄子”。军臣单于手按在刀柄上,大声喝斥起来:“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水来土屯,兵来将挡!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决战罢了!” 他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一众大臣的耳畔轰鸣,也许是受到了感染,一众大臣垂下的头颅昂了起来,胸膛也挺了起来。 对一众大臣的表现,军臣单于很是满意。微一颌,赞许道:“这才配做天之骄子!这才是大匈奴的勇士”。 “你们,向中行说致谢!是他提醒了我们!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军臣单于大声下令,其响如雷。 “谢中行先生”。一众大臣真的向中行说致谢了。 这些大臣中。有不少人瞧不起中行说,可是,若不是中行说及时提醒,一众君臣慌乱之下,必然酿成惨祸。他们这是自内心的感谢,也是中行说来到匈奴这么多年,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匈奴的认可。 “不敢!不敢!”中行说忙还礼,一脸的喜悦,从此以后,他在匈奴的地位将会更高,不会再 “你们说,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军臣单于虎目中光芒闪烁,紧紧盯着一众大臣,开始问计了。 在匈奴牧民的冲击下,匈奴大军已经乱了。而且,随着被冲击的匈奴军队越来越多,混乱就象巨石砸出的水波,迅扩大,六十万大军差不多全乱了。 六十万大军不仅乱了,还给不停的压缩空间,挤作一团。 就算是这样,匈奴牧民仍是不停的朝里面冲,恨不冲到最核心的地带去。 在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匈奴牧民根本就没有抵挡之力,除了逃还是逃,要他们不往里面冲击都不行。 望着混乱不能成军的匈奴大军,一众大臣的眉头又拧在一起了。如此乱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要说他们。就是起冒顿这个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于地下,也是束手无策。 “左贤王,你可有妙策?。军臣单于扯起嗓子,冲伊稚斜问计。 伊稚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一脸的黯然之色。 左贤王以多智著称,连他都没有计策,还是一脸的惶然之态。这是无解的证明,军臣单于一颗心直往下沉,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地上。 战场上,讲的是实力。光有漏*点和不怕死的精神还不够,还要好的办法。 一众大臣个个呆若木鸡,哪能有一丁点办法。 军臣单于无奈之下,只得朝中行说望去。只见中行说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正打量着龙城的情势。双眉紧拧,正在思索。 中行说无数次解过军臣单于的危难,军臣单于不由得精神一振。大声问道:“中行说,你可有妙计?” 中行说没有说话,仍是在打量,一双眼珠不住转动。 “中行说!”军臣单于厉喝一声,仿佛惊雷炸响,群臣不由得一个。哆嗦。 “大单于中行说一惊而醒,忙冲军臣单于施礼。 “中行说,你可想到计策了?”军臣单于一脸的期翼之色,中行说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就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 不仅军臣单于如此表现,就是伊稚斜,还有一众大臣,谁个不是如此? “大单于,要解眼下危局,并非无策中行说的话才一出口,军臣单于一众君臣长吁一口气。他们对中行说是信服的,中行说说有办法。肯定有办法。 “快说!快说!”一片催促声响起。 “大单于,你请看中行说右手朝山下一指:“中间是我们的大军,那里是牧民,汉军在外面。周阳用心何其毒辣,他这是把大匈奴的牧民当牛羊一样驱赶过来 “周阳好狠毒,他竟然要让大匈奴的子民自相残杀!”军臣单于双手紧握成拳,握得格格响。这种大混乱,必然死伤无数,死上几十万人不会有问题,军臣单于尽管杀人如麻,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悸。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赞一句,话锋一转,道:“这仅仅是周阳一个不重要的用心,周阳真正的用意便是用大匈奴的牧民来挤占大匈奴勇士的地界。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全是骑兵,要是没有足够的地方,就没法驰骋,就挥不出威力 骑兵必须要有开阔的地势。足够的空间,才能挥出威力。驱赶匈奴牧民,让匈奴牧民来挤占匈奴大军的空间,这绝对是一着妙得不能再妙的高招。 “格格”。军臣单于嘴里出一阵咬牙声,问道:“你说,要怎样才能挥出大匈奴勇士的威力?” “大单于,容奴才讲个故事。”中行说微一沉吟。 “讲故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故事?”军臣单于右手按在刀柄上,狠狠的瞪着中行说,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他竟然还要讲故事,谁能不着恼? “你真会挑时候!”伊稚斜一向对中行颇多赏识,仍是忍不住喝斥一句。 “大单于,这故事一说,大单于便知如何做 中行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埋怨似的,自顾自的道:“在春秋之际,楚国和晋国是天下最强的霸主,两国经常生战争。楚军趁着天未亮之机,突然杀到晋军寨前,列开阵势,准备大杀一场。晋军给堵在营地里,军队无法列阵,不能应战。晋军把帐幕拆了,把军士做饭的灶拆了,就有了足够的地界。晋军用此奇策,打败了楚军 “你这奴才!你心情真好。这时候还讲春秋时的旧事”军臣单于恼火的斥骂起来,一句话未骂完,倏然住口,额头上的冷汗象水一样渗出来。 “嘀嗒!嘀嗒”。 冷汗滴在冰雪上,出清脆的撞击声,军臣单于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壮硕的身躯犹如风中落叶一般,不住颤抖。中行说。伊稚斜。还有一众大臣,冷汗滴下来,出“嘀嗒。的声响。 中行说的计策,就在那个故事里面,他们不会不明白。这计策不要说执行,就是想想,也是让人从骨子眼里感到冰凉,个个惨白着一张脸。强撑着才站稳!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六) 望着不断蔓延的血海,汉军将士们出阵阵欢呼声,漏*点四的的大吼起来:“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是汉军的战号,每当战号响起时。就是汉军起冲锋之时。此时,汉军的角色有些转变,不象勇士,倒象牧羊人一般,正在牧放着匈奴牧民。一批接一批的牧民,在汉军的环刀砍杀下,被无情的赶向龙城。这些倒霉的匈奴牧民,不是给匈奴的弯刀砍死,就是给挤死、踩死。 不管匈奴牧怎么死,只要他们死了,就让人开心。当然,要是牧民死的花样越多,死得越惨,汉军将士越是欢喜,他们的欢呼声更加响亮,更加欢畅。 震天价的吼声中,汉军将士兴奋异常,赛似下山猛虎,挥着环刀,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在他们的驱赶下,匈奴牧民唯有抱头鼠蹿的份,对着龙城这个绞肉机涌去。 望着仓惶无措的匈奴,张通兴奋得裂着一张嘴直乐呵:“大帅,你瞧,那里,匈奴跟无头苍蝇似的。我们要他们去哪里就去哪里!” 略一停顿,犹自不能表达他的欢喜之情:“匈奴可恨,数十年来,压着大汉打,杀死我们不计其数的百姓,他们可曾想到有今日?那个老东西。他年轻时,双手一定沾满了大汉百姓的鲜血!踩得好!” 周阳放眼一瞧,只见一个须花白的匈奴老者给涌动的人潮踩成了一堆肉泥。老者在临死前,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却是没有丝毫作用,人足马蹄一阵踩踏,他就为成了肉泥。 妇孺老弱,象他这般给踩死的。不知凡几,不过是一个缩影罢了。 “赵破奴!”周阳眉头一轩……末将在!”赵破奴收住环刀,明晃晃的刀刃上全是鲜血。顺着刀身滴在雪地上,出轻微的嘀嗒声。 此时的赵破奴,不知道杀了多少匈奴牧民,浑身是血,活脱一个血人。却是意气风,一脸的喜色,明亮的眼里全是欢畅的光芒。 “传令,结阵!”周阳大声下令。 “大帅,结什么阵?”赵破奴有些意外,不太同意周阳的命令:“对付这些牧民,我们用环刀就够了!用不着动用军阵!” 在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匈奴牧民没有一点抵挡之力,只有给屠杀的份。汉军的确是没必要结军阵。 “小心为是”。周阳却是双眉一挑,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要是没有料错的话,屠杀匈奴牧民这事是中行说的主意,” “小那阉祸,他不想活了?这主意,他也敢出?他就不怕匈奴把他砍了?。张通几乎是尖叫起来的,打断了周阳的话……是呀!”赵破奴忙附和:“虽然匈奴可恨,死得越多越好,可是。这主意太过狠毒,单于砍了阉祸的狗头也不是不可能呀。” “不会!单于是个明白人他当然明白,眼下的匈奴,舍此别无他法周阳微一摇头,道:“眼下。我们还能驱赶牧民向龙城去,那是因为匈奴的屠杀还没有让他们害怕。一旦匈奴大杀的消息传来,他们就会心生惧意,就会朝我们涌来。到那时。光靠我们的环刀可是难以阻挡,就需要军阵,就要用到强弩、陌刀了 一旦牧民心中大惧,不再向龙城涌去。而是朝汉军涌来,后果不堪设想。一百多万人组成的人潮,汹涌澎湃,杀不胜杀,就是泰山也是挡不住。别说汉军了。 冲乱汉军的阵脚,那是一定的。要是匈奴大军紧接其后,趁着汉军的阵脚给牧民冲乱的当头杀来,后果就很严重了。 列好阵势,严阵以待,不让匈奴牧民冲击汉军,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周阳虑到头里去了。 经周阳这一提起,张通和赵破奴立时明白过来,不再说话,赵破奴忙去传令。 命令一传下,汉军开始结军阵。弩手把强弩从马背上搬下来,开始组装,没多大一个会儿功夫,一架强弩就给组装出来了。 “咚咚”。 惊雷般的战鼓声响起,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开始列阵。汉军记练有素。列阵非常迅,很快就列成了阵势。眼下,汉军的作战任务仍然是以驱赶匈奴牧民为主,这军阵自然不会列在一个地方,而是列出了好多个军阵,分布在龙城的东西南北各个方向,若是匈奴牧民敢朝汉军涌来,必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默炽 冒顿墓前,军臣单于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壮硕的身躯不住打颤。要不是他强撑着,早就摔在地上了。 屠杀的尽头,就是一百多万匈奴牧民身死的时候,这是一个让人惊悸的数字。不仅军臣单于为惊惧包裹,伊稚斜这些大臣,哪一个不是如此呢? 此时,他们一心盼望屠杀早点结束,他们免得承受这种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被杀,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无上痛苦之事! 是他们这辈子最痛苦的事了! 可是,偏偏伟大的昆仑神不保结他们,屠杀进行得很缓慢,尽管匈奴大军卖命的砍杀。之所以缓慢。实在是人太多了,杀不胜杀,杀一个。来一双,杀得匈奴大军手软,连个零头都没有杀掉 若是这样持续下去,不要说十天半月,就是三五天,军臣单于自己就会崩溃。不是他的心志不够坚定,不是他不够冷血,而是这血腥屏杀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中行说,你快想个办法”。军臣单于万般无奈,只能一如既往的向中行说求救了:“再这么杀下去,本单于只有抹脖子了!” 他的话语很决绝,绝不是假话,这话绝对是他的真心话,只要是人,处在他这种境地,一定有自我了断,免除痛苦的想法。 “大单于,你不能有此想法。你若是出了意外,大匈奴的子民,谁来拯救?”一众大臣强忍着心惊,忙着宽慰。说实话,他们也有抹脖子的冲动。 以他们愤怒的心情,真想与汉军大杀一场。可是,汉军还在牧民的外围。他们连汉军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想大战一场,还找不到对手,别提他们有多憋屈了。 “哎!” 军臣单于痛苦的闭上眼睛。单于,多好的位置,风光自在,权行大漠。众王之王,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尊敬。可是。当灾难来临时,单于高位的责任却是万钧之重,他连自杀都不行。 “大单于,你快下令,要大匈奴的勇士杀得狠些,再狠些”。中行说紧拧着双眉,思索着道来,声音尖细刺耳,极是难听。 这已经杀得够狠了,他还嫌不够,这话立时惹恼了一众大臣,喝骂之声响成一片。 “你这汉狗,你要大匈奴灭种!” “汉人的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是指你这种小人”。 “杀了这汉狗”。 不要说群臣有杀中行说的冲动,就是一向倚重他的军臣单于也有这种想法,右手紧按在刀柄上,一双眼睛闪着嗜血的光芒,死盯着中行说。 “大单于,牧民们之所以一心往龙城涌来,那是因为汉军让他们害怕中行说知道生死就在军臣单于一念间,以军臣单于此时的愤怒之心,杀他跟捏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忙着解释:“要想我们不杀,只有让牧民对我们害怕。只要牧民害怕了,他们就会朝外面涌去,就会冲击汉军” “小好计策”。军臣单于灰暗的双目陡然明亮,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右手狠狠一握拳:“这么多的牧民冲出去,汉军再能打,也是抵挡不住,汉军的阵脚一定会给冲乱!到那时,本单于再率领大匈奴的勇士杀出去,一定能打败汉军,活捉周阳”。 上一刻。他万念俱灰,恨不得抹脖子。下一刻,他却是兴奋得象打鸣的公鸡,伸长脖子,尖叫起来。 “如今,胜负之数并不是操于周阳之手,也不是在单于之手,而是在于牧民的动向伊稚斜的脸上泛着异样光辉:“牧民向龙城冲,大匈奴危急!牧民向汉军冲。汉军必败!” “小大单于,我们去冲杀吧”。群臣明白过来,纷纷请命。 “呛”。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吼起来:“本单于要亲率本部精锐,来个秋风扫落叶。让牧民们打从心里害怕!” 杀到现在,单于本部精锐还没有动,还在里面观战。不是他们不想冲杀。而是没有空间给他们冲杀。 杀了这么久,匈奴大军的空间不没有扩大,反倒是更小了,本部精锐根本就没法投入。单于本部精锐,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出动本部精锐,眼下的危机应该可以解了,众臣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大单于。在杀的时候,还要勇士们大吼,要牧民向汉军冲击。”周阳提醒一句。 “好计”。军臣单于大是赞同。乱杀一气。固然让牧民害怕,若是让他们明白,只有向汉军冲击,他们才有活路的话,他们一定会去做,那样的话,匈奴就是转危为安不说,还会打一个大胜仗。 “走!”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一挥,快步而去,率先下了冒顿的坟墓。 军臣单于恢复了昔日的生气。生猛过人,活脱一头下山猛虎,策马来到本部精锐前,挥着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率领你们创造辉煌!打败大匈奴最可恨的敌人,周阳!周阳,他就在龙城。我们打过去,活捉周阳!活捉周阳”。 周阳是匈奴最为忌障的敌人。若是在平日,军臣单于如此说话,匈奴兵士一定会惊惧难安。可是,汉军驱赶牧民。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事,他们打从心里气愤,一听这话,无不是大吼起来:“活捉周阳!” “活捉周阳”的吼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震得天空上的乌云片片碎裂。 “小杀!”军臣单于一拍胯下战马,率先冲了出去……隆隆”。 数十万本部精锐紧跟而出,人潮马海。气势惊天。蹄声如惊雷一般,滚滚而来,震人耳膜。马蹄踏处,冰雪飞溅,一幅壮阔的景象。 伊稚斜和一众大臣,指挥别的匈奴军队撤离,为本部精锐让道。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本部精锐毫不费力的就与涌来的牧民撞上了。 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夺人目睛。一颗人头滚落,鲜血喷溅 “大匈奴的子民听着,本单于要荐捉周阳,你们赶紧让道”。军臣单于边砍杀,一边怒吼起来:“可恶的周阳就在龙城,你们冲出去,杀了他”。 本部精锐跟着军臣单于齐吼。声音之响亮,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牧民的惨叫声、尖叫声全给淹没了,望着排山倒海般冲来的本部精锐牧民不由得停了下来。 就在牧民犹豫的时候,本部精锐已经冲到近前,手中的弯刀狠狠劈下,人头就幕倒水一样滚落一地。本部精锐就是本部精锐,刀法娴熟,劈砍凶狠,远非别的军队所能比。 “还不快去?你们找死吗?”军臣单于一边大吼,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头。 望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本部精锐,牧民终于不敢再向前涌了,开始后退。 “谁再向龙城冲,就杀了谁!”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本部精锐齐声高吼,声浪直上云霄。数十里皆闻。 在本部精锐凶狠的砍杀下。在军臣单于的攻心术下,牧民终于掉头,朝外围涌去。 外围的牧民在汉军的驱赶下小没命的朝龙城挤。可是,里面的牧民太多。这一冲击起来,就象溃堤的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裹胁着他们,开始朝向围退去。 “哈哈!”望着朝外围涌去的牧民,军臣单于大是欢喜。这样做,匈奴牧民会伤亡惨重,可是。比起全部死亡要好得多。 更别说,用牧民冲乱汉军的阵脚,他率领本部精锐趁势杀出,会打一个大胜仗。以军臣单于的才智,他不会想不到,来到龙城的汉军必然是汉朝最为精锐的军队了,只要打败了这支汉军,对汉朝是一个天大的打击。没有了这支汉军,汉朝的北方就敞开了,任由他纵横驰骋,进入中原,攻入长安,仍有可能。 “给我杀!给我赶!”军臣单于的颓废之心早已不存,眼前又冒起了美妙的星星。 汉军能牧放牧民,匈奴大军为何就不能呢?在本部精锐的驱赶下。匈奴牧民趟着血海。呼啸而去,朝外围冲去。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牧民组成的人潮,一浪高过一浪。重重叠叠,不知道有多少浪头,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开来。 在他们之后,是军臣单于率领的本部精锐,象牧羊人一般,挥着弯刀,驱赶着牧民。 炽炽 “谁也没有想到,仗竟然可以这样打!”张通一边指挥兵士驱赶牧民,一边与周阳说话。 用匈奴牧民来消耗、制约匈奴。这种打法,你翻遍兵书,也是找不到。不要说亲身经历,就是想想。也是让人兴奋无已。 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可是,他太过兴奋,仍是忍不住还要说。 周阳却是一脸的严肃,一双眼睛打量着前方,没有接话头。 “大帅,你怎么了?”张通有些诧异……真正的危机来了!”周阳一脸的肃穆。 “危机?”张通不以为意,笑呵呵的道:“大帅,情势对我们这么有利,哪来的危机?我们冒着严寒赶路,冰天雪地都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就这些牧民,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瞧清楚了!”周阳双眼一翻,精光暴射。 张通睁大眼睛,朝龙城方向一打量,很是惊奇的道:“牧民怎么不动了?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他们动不了”小周阳念头转动之际,已明原委:“他们给匈奴杀怕了。不敢再朝里去 “他们会不会朝我们涌来?。张通也是个明白人,深知这么多牧民冲击的可怕,有些惊惧的问道。 “那是一定!”周阳双眉一拧。 周阳的话音刚落,牧民就有了异动,象潮水一样,朝着汉军涌来。铺天盖地,一片人潮,茫茫无际,犹如泰山压顶般,势不可挡……唯”。张通亲眼见过牧民的冲击有多可怕,一旦给他们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脱口问道:”大帅,我们怎么办?” “传令:要弟兄们归入本阵。不要再驱赶牧民了!”周阳大声下令。 赵破奴得令,忙去传令。一阵金声响起,正在纵横驰骋的汉军拨转马头,回到本阵。 汉军不驱赶,牧民长吁一口气。惊惧之心稍却,冲得更欢了。出了冷汗,惊惧无已:“大帅,要是单于率领大军从后杀来” 先有牧民冲乱汉军阵势,后有匈奴大军冲杀,汉军就算是神仙,也是抵挡不住,这是空前的危机,张通深通兵法之人,哪能不惧。 “他一定会来!”周阳双目中厉芒闪烁。道:“你不用害怕,虽然这是一场大危机,却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说到底,就是看谁更狠了!” “小更狠?什么更狠?”张通一时之间没有明白过来……当然是杀人了!谁杀人更狠,让牧民惊惧,谁就能赢得这场大战!”周阳右手紧按在刀柄上,杀气腾腾:“说到杀人,匈奴虽然强横,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第七十四章 血染龙城(七) 小奴牧民或骑马,或徒步,或挥刀。或弯弓一一乱糟糟葡,飞公苍蝇似的乱奔乱蹿,比起溃军还要不堪。 可是,李广看在眼里,却是一脸的惊惧之色。李广打了一辈子的仗,出生入死的次数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回了,可以说,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如此混乱的匈奴,他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的。 李广之所以惊惧,实在是匈奴太多了。多不胜数。李广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匈奴,漫山遍野都是,穷尽目力也是望不到头。 最不起眼的沙粒,达到一定数量,也会聚有毁灭力量。惊恐不安的匈奴,数量如此之多,那就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就是江海横在前面,江海也会给踢开,就是泰山挡在前面。泰山也会给撞开,可以说,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逃亡。 “还好!还好!”李广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暗自庆幸:“大帅料在机先,要我们列阵!” 身旁的丁隽也是抹着冷汗,忍着心惊。道:“大帅传令列阵我还暗自嘀咕,说大帅这是多次一举小对付这些只会逃命的匈奴,用不着强弩,用不着陌刀。 “要是不预先列阵的话,我们哪里来得及!”李广呵呵一笑道:“大帅之所以老是打胜仗,就是总能料在机先。”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卫青他们此时对周阳是大加赞赏,大赞周阳预先一步命令汉军成阵。 “该我们显威风了!”卫青骑在骏马上,脸色肃然,大声令道:“大帅有令:不必吝啬箭矢!匈奴想死,我们就成全他们!让匈奴死,绝!” “让匈奴死绝!”汉军将士们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华夏与匈奴是上千年的仇恨,让匈奴死绝,绝对是汉军将士最大的心愿,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声震长空,杀气腾腾,而又蕴含着无限的欢喜。汉军将士把这一愿望付诸实施。匈奴跟没头苍蝇似的冲过来,卫青骑在骏马上,打量着匈奴,眼中厉芒闪烁,右手紧握着环刀。突然之间,卫青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光闪现,仰天一声咆哮:“杀!” 一个杀字,势如奔雷,震人耳膜,在杀声震天的战场上突兀的响起。 “咻咻!” 弩手扳动弩机,破空声响成一片,密集如雨点的弩矢出现在天空,织成一张密集的大网,对着匈奴牧民罩了上去。 弩矢还未到,强劲的破空声震人耳膜,匈奴牧民不由得大是惊奇,暗想如此大的响动,打雷了吗?定睛瞧去,只见无数弩矢就象毒蛇一般蹿了过来。 打赵武灵王时期起,匈奴就在强弩下吃过大亏,两百多年来。匈奴死在强弩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匈奴心目中,强弩是死神的代名词,乍见之下,牧民无不是头皮乍,亡魂大冒,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他们的预感完全正确,当弩矢罩来时。他们连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弩矢好象毒蛇一样穿透他们的身躯。 匈奴牧民亲身领教后,感觉挺好的,因为他们会飞了! 强劲的弩矢不仅穿透了他们的躯体,还带得他们飞了起来,一串串人肉串在空中飞舞,生机未绝的匈奴不住抽搐,未死的匈奴手舞足蹈,很是兴奋,伟大的昆仑神不能让他们在空中跳舞,可恶的汉人做到了! 可是,这种美妙的感觉仅存在极短时间,剧烈的疼痛,让他们清醒过来,他们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砰!砰!” 密如骤雨般的砸地声响起,好象变魔术似的,地上出现不计其数的尸体,匈奴死尸枕籍。这些尸体三五成串,拥挤在一起,或站或立,或仰或斜靠,,摆出各种比《,尉为奇观。 “果然是厉害!” 临死前的牧民对强弩是赞不绝口,这是他们的最后念头。 在强弩的射杀下,原本密集如麻拜的匈奴徒然一空,凭空消失了,一个个缺口出现。可是,缺口只存在极短时间,紧接着就为后面拥上来的匈奴牧民填满。 “咻咻!” 迎接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弩矢,匈奴牧民又是飞上半空,欣赏了一幕人间奇景,然后带着赞叹的心情,去见他们的伟大昆仑神。 强弩威,那不是杀人,是在收割匈奴牧民的性命,就象农夫收割麦子一样顺利。只片时,地上就是层层相因的尸体。如此快的杀人度,堪称奇迹,不少汉军兵士参与当年的长城大战,见识过强弩射杀匈奴的盛况,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惊。 匈奴大军用弯办砍杀,与强弩的收割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就象蚂蚁爬与汽车奔驰一般悬殊。 “汉军威武!” 匈奴牧民死得越多,汉军将士越是痛快,出阵阵欢呼声,响彻天地。 在汉军无情的剿杀下,匈奴牧民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冲得更快了,前面的刚给射杀,后面的瞬间就填满了,拼命的朝汉军冲来。 情急拼命,会让人做出在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匈奴牧民的奔驰竟然比起匈奴大军还要迅捷,还要厉害,强弩竟然阻止不了他们逃命。不少牧民冲到汉军阵前,企图逃出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闪亮的刀光。无数把厚 “叶!叶!” 鲜血的喷溅声响成一片,一篷篷血花飞溅,汇成一幅美丽的图画,鲜艳夺目的红色图画!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碎裂的肉块。很快就铺满了雪地,厚厚一层。 陌刀杀人,惨不忍睹,没有一点完好的尸体,非常具有震慑力。匈奴牧民大是震惊,不由得停了下来。可是,这停顿仅存在一瞬间,紧接着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 他们之所以要冲上来,一是因为他们仍有一线希望,二是后面的牧民推挤着他们不得不朝前冲。 冲得多,死得多,不到小半个时辰,地上的碎肉堆积了近尺厚。鲜血来不及冷却,融化了冰雪。鲜艳的血水不住流淌,泛起一阵阵涟漪。 奔驰中的匈奴,每一脚下,都会出现“哗哗”的水声,溅起一篷血浪,妖异的红色,让人心悸。 为了活命,明知希望不大,匈奴仍是前赴后继,悍不畏死的冲上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马上就填补上去。 汉军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地上的碎肉、破碎的内脏、残肢断臂越积越多。最开始不过尺许厚,后来是两尺,三尺”越来越厚,最终形成了一堵人肉堆出的肉墙。 “噬!” 李广骑在骏马上,打量着战场,不住抽冷子,一脸的惊悸之色。紧接着,就是大声叫好:“杀得好!杀得好!狠狠的杀!不要让一个匈奴逃走!” 先是惊悸,后是兴奋,前后两种表情,极不协调。 “飞将军,你为匈奴叫屈?”丁隽一双眼中精光闪烁。“是啊!”李广晃着硕大的头颅,洪声道:“我恨匈奴,巴不得匈奴死绝!可是,死了这么多,我心中惊悸呀!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就从来没有见过匈奴死得这么快,就是长城大战也是没有!” “匈奴是可恨,死绝了最好!”丁隽领,眼里掠过一抹惊悸:“可是,死得太多了,就是我也有些不忍呀!太多了!” 就算是敌人,匈奴死了这么多,也会有不忍之心,这很正常。毕竟,人心是肉长的,不是恶魔。 有这种矛盾心情的,不仅仅是李广和丁隽二人,程不识、卫青他们哪一个不是如此想呢? 眼下的情景,有两个词可以概括:惨烈,悲壮! 汉军杀人度绝对够狠,可是,匈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是潮水般涌来。 默默默 龙城,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挥着弯刀,指挥本部精锐冲杀。大吼起来:“快!狠狠的杀!不要停下来!” 中行说的主意已经收到奇效了,尽管汉军杀得够狠,比起匈奴要狠得多,却是不能阻止匈奴逃命。只要保持这种势头,汉军会给活活累垮。汉军疲累了,军臣单于率领大军趁势杀出,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 “大单于,这么杀下去,我们会给累垮呀!”阿胡儿喘着粗气,握着滴血的弯刀,大声提醒。 “我们是累,可是,汉军更累!”军臣单于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已经明白过来:“周阳之所以驱赶牧民,就是因为他的兵力不足。若是本单于料算不错,周阳此次带来的汉军不过二十来万。以汉军的战力,二十万来,我们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可是,有了牧民的冲击。那就不同了。汉军杀牧民杀得越多,越是疲累,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理是这个理,可是,阿胡儿仍是疑惑的道:“大单于,就算汉军疲累不堪,我们也好不到哪去呀?” “你真够蠢的!”军臣单于虎目中光芒闪烁,得意的一笑:“本单于手握六十万大军,不会轮番上阵?眼下是本部精锐,接下来就出动左贤王的军队来驱赶砍杀!左贤王之后,再派其他的军队上阵。如此一来,我们一点不累。” 这绝对是妙计。眼下是单于本部精锐在冲杀,其他的匈奴军队还在看戏,闲着呢。 “大单于英明!”阿胡儿大是赞同。 “只可惜了,这么多的牧民!”军臣单于长叹一声,紧接着就是厉芳闪烁,凶狠的道:“为了大匈奴的延续,不得不为!传令,要左贤王率军前来冲杀!” 命令一传下,伊稚斜率军他的军队接替本部精锐,砍杀驱赶起匈奴牧民。本部精锐扭转了局势,尽管伊稚斜的大军不如本部精锐骁勇,砍杀起来也是顺利之极。 军臣单于撤下后,信心十足的打量着奔逃的牧民,右手紧握成拳:“你们放心,本单于一定为你们报仇!周阳,此战,你必败无疑!” 炽炽 傍晚时分,战场上的尸体、碎肉堆得老高,匈奴牧民踩着死尸在奔突。 此时的汉军,已经不再象初时那般骁勇善战。已经累了、疲了。 最累的是陌刀手,数十斤重的陌刀,每一次劈下,都要消耗不小的力气,杀了快接近一天了,他们早就膀子酸了,力气快要耗光了。若是再杀下去,他们连陌刀都举不起来了。 汉军只有二十五万,拉了这么大一个包围圈,兵力有些不足。只能全部上阵,不能歇息,连喘口气都不能。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给累垮!”李广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此战,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引川“驱赶也不比他们逊民实在是太多了乒州引“旺杀。杀一个来一双,杀两个,来四个,根本就杀不完。 这就是战场,总是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得想个办法!”丁隽一脸的担忧:“匈奴若不停下来,我们会给活活累死呀!”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小莫过于让牧民停下来了。”李广眉头紧拧在一起,一脸的忧虑:“若是牧民不停下来,我们给累垮了,单于再趁势杀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呀。” “飞将军,你有办法?”丁隽打量着李广,很是期待。 “没有!”李广无奈的一笑,道:“我们杀得如此凶狠,都不能让匈奴停下来,还能有办法么?” “实在不行,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们只有撤了!”丁隽叹口气,道:“如此良机呀,竟然给一群牧民破坏了,不甘心呐!不甘心呐!” 他的想法很正确,若是不能让匈奴牧民停下来,汉军最好的措置便是撤退,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可是,这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谁能甘心? “不知大帅,有没有妙法?”李广不由得想起了周阳。周阳离他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能当面问,真是折磨人。 “哎!”卫青骑在战马上,长叹一声:“我们不会败在牧民手里吧?” 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匈奴牧民。一向多智的卫青也是束手无策。汉军的屠杀不谓不狠。就是不能让他们停下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但愿大帅有妙法!”卫青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周阳身上。 如此想的何止卫青和李广二人,程不识、公孙贺他们哪一个不是如此想呢?只是苦于他们没在周阳身边,要不然,早就找周阳讨主意了。 默默 “大帅,你快想个主意,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筋疲力尽!”张通手中的陌刀柱在地上,大刀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冲周阳道。 张通,一个生猛的陌刀好手,他最喜爱的兵器便是陌刀。他力气大,陌刀在他手里,就跟稻草似的轻松,自打从军以来,就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连他都累成这样了,普通兵士之疲累可想而知。 “嗯!”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紧拧着双眉,打量着战场,一副沉思之状。 “大帅,你快点呀!”张通大吼起来:“再不想出办法,我们就会全线崩溃。我们累得举不动陌刀了,前有牧民冲击,后有单于大军,后果不堪设想呀!” “大汉已到危急关头!”张通使出吃奶的力气咆哮起来。 他历来对周阳敬佩有加。可是,眼下的情势太过危急了,由不得他不心急。若是汉军疲累不堪,不要说匈奴大军,就是匈奴牧民就足以打败他们。 周阳并非不知道眼下的危机有多严重。情况之严重远远出了当年的长城大战。出了历史上的“凌辱之恨”只有刘邦的平城之围能与之相比了。 一千年的良机葬送了不说,还使得情势急转直下。若是汉军战败,汉朝的北大门就向匈奴敞开了,匈奴大军就可以纵横驰骋。更别说。汉朝正处在国丧期,士气低落。再有一个大败,对士气的打击太严重了,是灾难性的后果。 可是,连汉军最拿手的屠杀都不能让牧民停下来,要想出一个办法让匈奴停下来,比登天还要难。 还有死亡更让人害怕的吗? 没有! “大帅,我知道是难了点,可是,你用兵奇诡,一定能想出办法!”张通是用乞求的口吻说话。 要想扭转局势,不是难了点,是很难。很难! 尽管周阳对战争有着惊人的理解力,用兵奇诡,要想出办法。不是不可能的话,这几率也太低了。 “大帅,你说话呀?”望着陷入沉思的周阳,张通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大帅”周阳没有说话,张通又要催问起来。却给赵破奴阻止了,只听赵破奴急急的道:“哎呀!张将军,你莫说话,大帅不正想着吗?” “要是再想不出来,我们就完了,全完了!”张通嘀咕一声。只得不再言语,柱着陌刀,打量着周阳。 周阳眉头拧得特别紧,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赵破奴追随周阳的时间比起张通要长,跟随周阳参与过长城大战,就从来没有见过周阳如此苦思。当年的长城大战,周阳智计百出,妙计一条接一条,就没有如此为难过。这说明。周阳也没有好办法。 “哎!”赵破奴暗叹一声,一颗心直往下沉。 “完了!功亏一篑!”张通惋惜一声。一股恶力感袭来,就要坐到在地上。 就在这时,却见周阳猛的瞪圆双眼,明亮的眼中精光暴射,右手紧握成拳,兴奋的吼道:“有了!有了!” “大帅。你想到办法了?”张通和赵破奴急吼吼的问道,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周阳。 “具!”周阳重重点头。 “大帅,快说呀!你快说呀!”张通急忙催促起来。 “大帅,什么办法?”赵破奴急切的冲上来,抓住追风驹的辔头,一副乞求样儿。 第七十四章血染龙城(八) “跟我吼!”周阳古,大声道六“口周阳信心十足,漏*点四射,必然是有了良谋,张通和赵破奴大喜过望,忧虑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风光需月,挥着胳膊,大吼起来:“跟着大帅吼!跟着大帅吼!”“大帅,吼什么呀?”赵破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忙打听。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周阳并没有回答,奋力的大嗥一声,漏*点无限,让人振奋。 张通和赵破奴,还有身边的兵士,个个张大了嘴巴,却是没有吼出来,喉头出“咕咕”的怪响。 他们一脸的惊讶,仿佛打量怪物似的打量着周阳。 过了半饷,张通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道:“大帅。 不是我们不想吼,实在是这有用吗?”“大帅,龙城真的有地道?”赵破奴一脸的不信。 “没有!”周阳干脆利索的回答:“我这是骗牧民的。” “骗?”张通和赵破奴同声惊奇的质疑道:“大帅,这能把牧民骗去龙城吗?我们用屠杀都没有把他们赶去龙城呢!”死亡的威胁都没有让牧民退缩,能把他们骗得回头?要张通和赵破奴相信。 不是一般的难,是太难。 太难!他们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也不会相信这会是真的!“堵不如疏!我们截杀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让牧民退缩,那是因为他们以为能逃出去,为的就是微乎其微的生路!死亡不能让他们退却,那我们就给他们生的希望!”周阳眉头一挑,知道不给他们解释明白。 他们是不会跟着吼:“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以为可以救命。 此时此刻,不要说有地道,就是说有上天梯,可以登上天庭,走投无路的匈奴也会相信!”“不敢有一点怀疑!”周阳右手重重一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生死关头,急惶惶的跟没头苍蝇似的。 早就没了主意,谁会辨别真假?“这个”张通和赵破奴一阵迟疑。 明白过来,欢喜无己。 大拇指一竖,差点把天穹刺破:“大帅,真有你的!这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快吼起来!吼起来!”二人齐声大吼:“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快去啊!”“吼!”周阳右手重重一挥,率领兵士大吼起来:“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快去啊!”吼声远远传了开去,急冲而来的匈奴神奇的停了下来,原本惊惶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神采。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苍!快去啊!”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加入吼叫,吼声越来越响亮,传得更远了。 听见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朝汉军冲过来,惊疑的停在原地。 这种惊疑,只存在极短时间小紧接着就化为惊喜:“龙城有地道!龙城有地道!”一句谎言,他们却是说得惊喜万端,仿佛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了一般。 惊喜过度的牧民转过身,就朝龙城冲去。 里面的牧民不明究里,不停的朝外冲,两者相撞,挤在一起。 乱作一团:“快逃啊!冲出去就能活命!”“冲不出去!汉人象魔鬼,杀人不眨眼!龙城有地道!”向龙城逃的牧民大声宣传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种事,应该悄悄的进行,怎能说给他人知晓?“龙城有地道?真的,假的?”朝外奔逃的匈奴既是惊讶,又是欢喜。 这可是意外之喜呀,天大的喜事。 “这能有假吗?已经有人逃出去了!”谎言变成谣言是很简单的事情,眼下这种情况就更简单了。 “真的?”这一喜非同小可,牧民拼命的向龙城挤。 谎言象风一般快,很快的,所有的牧民都知道龙城有地道,已经有人逃出去了,无不是扭头朝龙城逃去。 谣言越传越厉害,有人说龙城有十条地道,马上就有人说有上百条地道,龙城是大匈奴的圣地。 怎么没有地道,怎能不留后手?这说法更加合情合情,相信的人更多了。 越说越玄乎,到后来,连大舅子的大姨妈的大伯的姥姥都逃出去了,我们能逃不出去?朝龙城奔涌而去的牧民,不再是惊恐万端,而是充满了希望,喜悦无限。 望着象退潮的海水一样退去的匈奴牧民,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赵破奴他们惊讶得下巴砸在马背上,要不是他们亲眼得见,根本就不信,一句谎言,竟然有如斯神奇的妙用!匈奴退得之迅,就象给一只神奇的无形之手扭转了头颅似的说退就退了,还退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谎言呐!谎言呐!”张通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只海碗了,感慨万端:“谎言竟然可以这样用!”“大帅,真有你的!真有你的!”赵破奴竖着大拇指,几乎是唱出来的:“谎言到了你手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妙用!”“那也得看情形,要不是在眼下这情形,是没用的!”周阳却是清醒异常。 “嗯!”张通和赵破奴大是赞成。 “传令:要弟兄们压上去,不要让匈奴太轻松了!”周阳大声下令。 匈奴退得干干净巨大的空间露,出来。 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 压引花军拖着疲惫的身体,排着整齐的阵势,排山倒海般的开去。 “哗哗!”汉军的开进,溅起一朵朵巨大的血浪,格外美丽。 默炽龙城,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打量着冲杀的匈奴大军,悠闲的道:“虽然代价大了点,会减少大匈奴的口众,可是,也值了!”匈奴牧民给汉军驱赶之初,他是给吓坏了,以为会全军覆没。 这一败的话,那就是近两百万匈奴没有了性命。 匈奴就会亡国灭种。 中行说一条狠毒的计策,解除了危机不说,还创造出了美好的前程。 正如伊稚斜所说,此战的胜负,不操于周阳之手,不操于军臣单于之手,而是操于牧民的动向。 牧民冲击匈奴,匈奴必败无疑;牧民冲击汉军,汉军必败。 如今,牧民冲击汉军,汉军会给累垮。 等到汉军筋疲力尽之时,他率军前去收割汉军的头颅便是。 歼灭了汉军,他就可以趁机南下。 汉朝正在国丧期,再有如此一场大败,其士气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北地、中原唾手可得。 虽然代价很大,要死伤上百万牧民,却也值了,绝对值!军臣单于虽然心疼,却不及喜悦强烈,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一连串美妙的小星星冒了出来。 “大单于,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军臣单于喜悦难言之时,阿胡儿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这也太扫兴了,军臣单于的心情正好着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军臣单于大是不爽。 冷哼一声,犹如一个炸雷在阿胡儿耳畔轰鸣:“什么不好了?”“牧民退回来了!”阿胡儿哪里顾得上军臣单于的心情好与坏,直言其事。 “胡说!大匈奴勇士的砍杀如此犀利。 他们不怕死呀!”军臣单于根本就不信,可是,猛然间,他的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得老大,他绝对不相信的事,竟然是真的。 匈奴牧民象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仿佛捡到宝似的,脸上带着喜色。 在生死关头,竟然带喜悦无限,这也太扯了吧!军臣单于惊疑万分,念头电转,却是丈八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匈奴牧民一边奔蹿,一边惊喜无限的吼起来。 “龙城有地道,本单于怎么不知道呢?”军臣单于大是惊讶。 好在,他是聪明绝顶的人物。 念头转动之际,马上就明白原委:“那是周阳骗你们的,你们不要信!”他吼得山响,可是,哪里及得上牧民的喜悦之声,早就给淹没了。 “快吼起来!快吼起来!”军臣单于右手使劲挥动,大声下令。 匈奴兵士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周阳骗你们的!龙城没有地道!”吼声具有穿云裂帛之威,远远的传了开去,牧民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牧民根本就不信,大声反驳:“你才骗我们呢!龙城明明有地道!”“我七舅姥爷他大舅都逃出去了!”“八姑八婆都逃走了!”这是先入为主,牧民要是相信了军臣单于的话,那就成了奇事。 “快,阻止他们!要他们明白,龙城没有地道!”军臣单于头皮炸,他深知牧民冲击的可怕,急惶惶的大吼起来。 要牧民相信龙城没有地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能做得到呢?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牧民把他的军队给淹没,给冲乱的份。 生的希望,比起死亡更能激人的潜力,牧民一分力气使成两分,个个赛似下山猛虎,狂涌而来,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匈奴大军哪里挡得住。 给一冲就垮,乱成一团。 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眼看着牧民冲来,适才美妙的感受荡然无存,唯有惊惧与惶恐,要是不能扭转乾坤,他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一群牧民对着军臣单于冲来,瞬间把他的亲卫冲散,你挤我推之下,军臣单于就象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 给推来挤去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军臣单于挥起明晃晃的弯刀,砍下一颗头颅,弯刀再一挥,还没有砍下第二颗头颅,就给牧民挤得摔下马来。 “叶嗵!”军臣单于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篷血浪。 军臣单于瞳孔一缩。 只见一只大脚对着他的胸膛就踩了下来。 在这只臭脚后面,还有不计其数的臭脚,要是给踩实了,他会给踩成肉泥。 “快停下来!我是大单于!我是大单于!”军臣单于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就没有这么惶急过,堂堂单于,若是给牧民踩死,那不成了千古奇谈?此情此景,各自逃命,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单于,慌乱中的牧民自顾自的狠踩便是。 刀光闪处,一只大脚脱离了他的主人,鲜血喷在军臣单于的脸上。 慌乱的军臣单于唯有挥起弯刀乱砍乱杀的份,他空有一身高强武艺,弯刀砍处,毫无章法,可叹!臭脚实在是太多了,他砍掉一只,来一双,砍下一双,来四只,砍不胜砍,别提军臣单于有多惶急了。 眼看着军臣单于就要给踩成肉泥,就在这时,一队匈奴军队冲来,杀散牧民,把军臣十沾了出来,正是伊稚斜率领亲卫救了军臣单千一口“大单于,快上马!”伊稚斜把浑身是血的军臣单于推上马背。 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后怕阵阵,若是伊稚斜来晚片时,他就成了一滩肉泥:“左贤王,你忠心耿耿!本单于谢谢你!”“大单于,这是我该做的”。 伊稚斜明亮的眼睛四下里乱扫,入眼的是奔涌不停的牧民,他们嘴里叫着寻找地道的话,横冲直闯,匈奴六十万大军很快就给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要想再杀。 根本不可能了。 再过一阵,匈奴大军好不容易维持的空间也给牧民挤占了。 至此,匈奴大军完全失去了冲杀的能力。 匈奴全是骑兵,没有了驰骋的空间,就没有了威力,不要说去冲杀了,连他们都受到牧民的感染,开始惶惧不安了,四下里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企图逃生。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无力的闭上眼睛。 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给周阳一句谎言毁了,还是毁得如此彻底!军臣单于做梦也想不到,谎言竟有如斯威力,可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一股无力感袭来,军臣单于摇摇晃晃,拼命抓住马鬃,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大单于,我们应该重整阵势,把勇士们集结起来。” 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理想状态。 军臣单于勉力睁开眼睛:“左贤王,你说得是,可是,你瞧见没有?乱成这样了,勇士们与牧民混在一起,连转个身都难。 要想集结起来,难如登天啊!”就这功夫,他们已经受到牧民多次冲击,要不是亲卫死命砍杀,使得牧民稍却的话,他们早就给冲散了。 单于和左贤王,是匈奴第一号和第二号人物,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他们都处在危险中,更别说其他的匈奴军队了。 “这个周阳,他竟然用谎言来诳我们”。 伊稚斜无力的革吟起来:,“要是后人知道,我们是给谎言打败的,不知道会如何取笑我们?。 谎言决定匈奴的命运,着实是个奇谈。 要人相信,很难。 可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要不得信都不行。 “中行说呢?有没有看见中行说?”万般无奈的军臣单于,终于想到了中行说:“他办法多,他应该能想到办法。” “对!找中行说!”伊稚斜眼睛一亮。 有了些神采。 “中行说被冲散了,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亲卫忙禀报:“说不定,他给踩成肉泥了”。 乱军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生,中行说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踩成肉泥很平常。 “快,去找!无论如何要找到!就是给踩成了肉泥,也把肉泥找到!”军臣单于实在是没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中行说。 这是军臣单于的唯一希望,也是匈奴的唯一希望!亲卫领命,忙去寻找。 可是,人山人海,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默默与匈奴的惊惶正好相反,此时的汉军悠闲得紧。 陌刀手挂着陌刀打量着乱糟糟的匈奴,脸上全是笑意,虽然他们还很疲惫,汗水已经凝结成冰,挂在额头上,亮晶晶的,格外美丽。 “得得!”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先后驰来。 个个一脸的喜色,远远就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嚷起来:,“大帅,你真是了得!用谎言作利器!孙吴起于地下,也不会这一手吧”。 翻身下马,李广他们快冲过来,把周阳围在中间,用崇拜的目光打量着周阳,周阳这一手,实在是太帅了。 “你们都来了周阳翻身下马,一脚下去,“哗”的一声响,一片血花溅得老高。 “大帅,你说匈奴还会再冲回来吗?。 李广嘴快,率先问道。 牧民的冲击力太可怕了,这事不得不虑呀。 周阳略一打量道:,“应该不会了。 你们瞧,我们的包圈缩小了很多,这说明匈奴的大军给牧民冲散了。 匈奴嘛,四条腿的,挤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没有威力,他们就是想砍杀都不行了。” “可是,此事也不能不虑。” 周阳话锋一转,道:“我们每过一段时间,传吼一条谎言,诸如在哪里现地道了,有哪些人逃出去之类的。” “哈哈!”李广他们大笑起来,畅快之极:“大帅,如此一来,匈奴还不把龙城翻个底朝天?”“杀了一天,不过杀掉三四十万,还有上百万牧民,让他们自个去杀吧!”周阳悠闲的一挥手,道:“杀人这活,杀多了,也挺累人!匈奴有得杀了,有得累了!“呵呵!”众将又是一阵畅笑。 “拿飞鹰来,把战况禀报给皇上,皇上在等着呢”。 周阳一言落定,赵破奴忙取来飞鹰。 “大帅,这事我来写。” 李广自告奋勇:,“大帅来写的话,不会说谎言这事,让皇上也乐乐!你们说,好不好?”“好!”众将轰然相应。 ()“跟我吼!”周阳古,大声道六“口周阳信心十足,漏*点四射,必然是有了良谋,张通和赵破奴大喜过望,忧虑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风光需月,挥着胳膊,大吼起来:“跟着大帅吼!跟着大帅吼!”“大帅,吼什么呀?”赵破奴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忙打听。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周阳并没有回答,奋力的大嗥一声,漏*点无限,让人振奋。 张通和赵破奴,还有身边的兵士,个个张大了嘴巴,却是没有吼出来,喉头出“咕咕”的怪响。 他们一脸的惊讶,仿佛打量怪物似的打量着周阳。 过了半饷,张通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道:“大帅。 不是我们不想吼,实在是这有用吗?”“大帅,龙城真的有地道?”赵破奴一脸的不信。 “没有!”周阳干脆利索的回答:“我这是骗牧民的。” “骗?”张通和赵破奴同声惊奇的质疑道:“大帅,这能把牧民骗去龙城吗?我们用屠杀都没有把他们赶去龙城呢!”死亡的威胁都没有让牧民退缩,能把他们骗得回头?要张通和赵破奴相信。 不是一般的难,是太难。 太难!他们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也不会相信这会是真的!“堵不如疏!我们截杀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让牧民退缩,那是因为他们以为能逃出去,为的就是微乎其微的生路!死亡不能让他们退却,那我们就给他们生的希望!”周阳眉头一挑,知道不给他们解释明白。 他们是不会跟着吼:“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以为可以救命。 此时此刻,不要说有地道,就是说有上天梯,可以登上天庭,走投无路的匈奴也会相信!”“不敢有一点怀疑!”周阳右手重重一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生死关头,急惶惶的跟没头苍蝇似的。 早就没了主意,谁会辨别真假?“这个”张通和赵破奴一阵迟疑。 明白过来,欢喜无己。 大拇指一竖,差点把天穹刺破:“大帅,真有你的!这主意,你也想得出来!”“快吼起来!吼起来!”二人齐声大吼:“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快去啊!”“吼!”周阳右手重重一挥,率领兵士大吼起来:“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快去啊!”吼声远远传了开去,急冲而来的匈奴神奇的停了下来,原本惊惶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神采。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苍!快去啊!”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加入吼叫,吼声越来越响亮,传得更远了。 听见的牧民越来越多,他们不再朝汉军冲过来,惊疑的停在原地。 这种惊疑,只存在极短时间小紧接着就化为惊喜:“龙城有地道!龙城有地道!”一句谎言,他们却是说得惊喜万端,仿佛伟大的昆仑神显灵了一般。 惊喜过度的牧民转过身,就朝龙城冲去。 里面的牧民不明究里,不停的朝外冲,两者相撞,挤在一起。 乱作一团:“快逃啊!冲出去就能活命!”“冲不出去!汉人象魔鬼,杀人不眨眼!龙城有地道!”向龙城逃的牧民大声宣传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种事,应该悄悄的进行,怎能说给他人知晓?“龙城有地道?真的,假的?”朝外奔逃的匈奴既是惊讶,又是欢喜。 这可是意外之喜呀,天大的喜事。 “这能有假吗?已经有人逃出去了!”谎言变成谣言是很简单的事情,眼下这种情况就更简单了。 “真的?”这一喜非同小可,牧民拼命的向龙城挤。 谎言象风一般快,很快的,所有的牧民都知道龙城有地道,已经有人逃出去了,无不是扭头朝龙城逃去。 谣言越传越厉害,有人说龙城有十条地道,马上就有人说有上百条地道,龙城是大匈奴的圣地。 怎么没有地道,怎能不留后手?这说法更加合情合情,相信的人更多了。 越说越玄乎,到后来,连大舅子的大姨妈的大伯的姥姥都逃出去了,我们能逃不出去?朝龙城奔涌而去的牧民,不再是惊恐万端,而是充满了希望,喜悦无限。 望着象退潮的海水一样退去的匈奴牧民,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张通、赵破奴他们惊讶得下巴砸在马背上,要不是他们亲眼得见,根本就不信,一句谎言,竟然有如斯神奇的妙用!匈奴退得之迅,就象给一只神奇的无形之手扭转了头颅似的说退就退了,还退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谎言呐!谎言呐!”张通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只海碗了,感慨万端:“谎言竟然可以这样用!”“大帅,真有你的!真有你的!”赵破奴竖着大拇指,几乎是唱出来的:“谎言到了你手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妙用!”“那也得看情形,要不是在眼下这情形,是没用的!”周阳却是清醒异常。 “嗯!”张通和赵破奴大是赞成。 “传令:要弟兄们压上去,不要让匈奴太轻松了!”周阳大声下令。 匈奴退得干干净巨大的空间露,出来。 汉军在周阳的指挥下。 压引花军拖着疲惫的身体,排着整齐的阵势,排山倒海般的开去。 “哗哗!”汉军的开进,溅起一朵朵巨大的血浪,格外美丽。 默炽龙城,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打量着冲杀的匈奴大军,悠闲的道:“虽然代价大了点,会减少大匈奴的口众,可是,也值了!”匈奴牧民给汉军驱赶之初,他是给吓坏了,以为会全军覆没。 这一败的话,那就是近两百万匈奴没有了性命。 匈奴就会亡国灭种。 中行说一条狠毒的计策,解除了危机不说,还创造出了美好的前程。 正如伊稚斜所说,此战的胜负,不操于周阳之手,不操于军臣单于之手,而是操于牧民的动向。 牧民冲击匈奴,匈奴必败无疑;牧民冲击汉军,汉军必败。 如今,牧民冲击汉军,汉军会给累垮。 等到汉军筋疲力尽之时,他率军前去收割汉军的头颅便是。 歼灭了汉军,他就可以趁机南下。 汉朝正在国丧期,再有如此一场大败,其士气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北地、中原唾手可得。 虽然代价很大,要死伤上百万牧民,却也值了,绝对值!军臣单于虽然心疼,却不及喜悦强烈,脸上的笑容叠了一层又一层,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一连串美妙的小星星冒了出来。 “大单于,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军臣单于喜悦难言之时,阿胡儿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这也太扫兴了,军臣单于的心情正好着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军臣单于大是不爽。 冷哼一声,犹如一个炸雷在阿胡儿耳畔轰鸣:“什么不好了?”“牧民退回来了!”阿胡儿哪里顾得上军臣单于的心情好与坏,直言其事。 “胡说!大匈奴勇士的砍杀如此犀利。 他们不怕死呀!”军臣单于根本就不信,可是,猛然间,他的眼睛瞪圆了,嘴巴张得老大,他绝对不相信的事,竟然是真的。 匈奴牧民象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仿佛捡到宝似的,脸上带着喜色。 在生死关头,竟然带喜悦无限,这也太扯了吧!军臣单于惊疑万分,念头电转,却是丈八金刚般,摸不着头脑。 “龙城有地道,可以逃生!”匈奴牧民一边奔蹿,一边惊喜无限的吼起来。 “龙城有地道,本单于怎么不知道呢?”军臣单于大是惊讶。 好在,他是聪明绝顶的人物。 念头转动之际,马上就明白原委:“那是周阳骗你们的,你们不要信!”他吼得山响,可是,哪里及得上牧民的喜悦之声,早就给淹没了。 “快吼起来!快吼起来!”军臣单于右手使劲挥动,大声下令。 匈奴兵士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周阳骗你们的!龙城没有地道!”吼声具有穿云裂帛之威,远远的传了开去,牧民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牧民根本就不信,大声反驳:“你才骗我们呢!龙城明明有地道!”“我七舅姥爷他大舅都逃出去了!”“八姑八婆都逃走了!”这是先入为主,牧民要是相信了军臣单于的话,那就成了奇事。 “快,阻止他们!要他们明白,龙城没有地道!”军臣单于头皮炸,他深知牧民冲击的可怕,急惶惶的大吼起来。 要牧民相信龙城没有地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能做得到呢?他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牧民把他的军队给淹没,给冲乱的份。 生的希望,比起死亡更能激人的潜力,牧民一分力气使成两分,个个赛似下山猛虎,狂涌而来,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匈奴大军哪里挡得住。 给一冲就垮,乱成一团。 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眼看着牧民冲来,适才美妙的感受荡然无存,唯有惊惧与惶恐,要是不能扭转乾坤,他只有全军覆没的份。 一群牧民对着军臣单于冲来,瞬间把他的亲卫冲散,你挤我推之下,军臣单于就象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 给推来挤去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军臣单于挥起明晃晃的弯刀,砍下一颗头颅,弯刀再一挥,还没有砍下第二颗头颅,就给牧民挤得摔下马来。 “叶嗵!”军臣单于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篷血浪。 军臣单于瞳孔一缩。 只见一只大脚对着他的胸膛就踩了下来。 在这只臭脚后面,还有不计其数的臭脚,要是给踩实了,他会给踩成肉泥。 “快停下来!我是大单于!我是大单于!”军臣单于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就没有这么惶急过,堂堂单于,若是给牧民踩死,那不成了千古奇谈?此情此景,各自逃命,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单于,慌乱中的牧民自顾自的狠踩便是。 刀光闪处,一只大脚脱离了他的主人,鲜血喷在军臣单于的脸上。 慌乱的军臣单于唯有挥起弯刀乱砍乱杀的份,他空有一身高强武艺,弯刀砍处,毫无章法,可叹!臭脚实在是太多了,他砍掉一只,来一双,砍下一双,来四只,砍不胜砍,别提军臣单于有多惶急了。 眼看着军臣单于就要给踩成肉泥,就在这时,一队匈奴军队冲来,杀散牧民,把军臣十沾了出来,正是伊稚斜率领亲卫救了军臣单千一口“大单于,快上马!”伊稚斜把浑身是血的军臣单于推上马背。 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军臣单于长吁一口气,后怕阵阵,若是伊稚斜来晚片时,他就成了一滩肉泥:“左贤王,你忠心耿耿!本单于谢谢你!”“大单于,这是我该做的”。 伊稚斜明亮的眼睛四下里乱扫,入眼的是奔涌不停的牧民,他们嘴里叫着寻找地道的话,横冲直闯,匈奴六十万大军很快就给他们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要想再杀。 根本不可能了。 再过一阵,匈奴大军好不容易维持的空间也给牧民挤占了。 至此,匈奴大军完全失去了冲杀的能力。 匈奴全是骑兵,没有了驰骋的空间,就没有了威力,不要说去冲杀了,连他们都受到牧民的感染,开始惶惧不安了,四下里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企图逃生。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无力的闭上眼睛。 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给周阳一句谎言毁了,还是毁得如此彻底!军臣单于做梦也想不到,谎言竟有如斯威力,可以决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命运!一股无力感袭来,军臣单于摇摇晃晃,拼命抓住马鬃,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大单于,我们应该重整阵势,把勇士们集结起来。” 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理想状态。 军臣单于勉力睁开眼睛:“左贤王,你说得是,可是,你瞧见没有?乱成这样了,勇士们与牧民混在一起,连转个身都难。 要想集结起来,难如登天啊!”就这功夫,他们已经受到牧民多次冲击,要不是亲卫死命砍杀,使得牧民稍却的话,他们早就给冲散了。 单于和左贤王,是匈奴第一号和第二号人物,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他们都处在危险中,更别说其他的匈奴军队了。 “这个周阳,他竟然用谎言来诳我们”。 伊稚斜无力的革吟起来:,“要是后人知道,我们是给谎言打败的,不知道会如何取笑我们?。 谎言决定匈奴的命运,着实是个奇谈。 要人相信,很难。 可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要不得信都不行。 “中行说呢?有没有看见中行说?”万般无奈的军臣单于,终于想到了中行说:“他办法多,他应该能想到办法。” “对!找中行说!”伊稚斜眼睛一亮。 有了些神采。 “中行说被冲散了,不知道在哪里去了。” 亲卫忙禀报:“说不定,他给踩成肉泥了”。 乱军之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生,中行说不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踩成肉泥很平常。 “快,去找!无论如何要找到!就是给踩成了肉泥,也把肉泥找到!”军臣单于实在是没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中行说。 这是军臣单于的唯一希望,也是匈奴的唯一希望!亲卫领命,忙去寻找。 可是,人山人海,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默默与匈奴的惊惶正好相反,此时的汉军悠闲得紧。 陌刀手挂着陌刀打量着乱糟糟的匈奴,脸上全是笑意,虽然他们还很疲惫,汗水已经凝结成冰,挂在额头上,亮晶晶的,格外美丽。 “得得!”一阵急骤的蹄声响起,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先后驰来。 个个一脸的喜色,远远就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嚷起来:,“大帅,你真是了得!用谎言作利器!孙吴起于地下,也不会这一手吧”。 翻身下马,李广他们快冲过来,把周阳围在中间,用崇拜的目光打量着周阳,周阳这一手,实在是太帅了。 “你们都来了周阳翻身下马,一脚下去,“哗”的一声响,一片血花溅得老高。 “大帅,你说匈奴还会再冲回来吗?。 李广嘴快,率先问道。 牧民的冲击力太可怕了,这事不得不虑呀。 周阳略一打量道:,“应该不会了。 你们瞧,我们的包圈缩小了很多,这说明匈奴的大军给牧民冲散了。 匈奴嘛,四条腿的,挤在这样狭小的范围内,没有威力,他们就是想砍杀都不行了。” “可是,此事也不能不虑。” 周阳话锋一转,道:“我们每过一段时间,传吼一条谎言,诸如在哪里现地道了,有哪些人逃出去之类的。” “哈哈!”李广他们大笑起来,畅快之极:“大帅,如此一来,匈奴还不把龙城翻个底朝天?”“杀了一天,不过杀掉三四十万,还有上百万牧民,让他们自个去杀吧!”周阳悠闲的一挥手,道:“杀人这活,杀多了,也挺累人!匈奴有得杀了,有得累了!“呵呵!”众将又是一阵畅笑。 “拿飞鹰来,把战况禀报给皇上,皇上在等着呢”。 周阳一言落定,赵破奴忙取来飞鹰。 “大帅,这事我来写。” 李广自告奋勇:,“大帅来写的话,不会说谎言这事,让皇上也乐乐!你们说,好不好?”“好!”众将轰然相应。 ()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一) 偌大的殿堂,摆满了床榻。 汉武帝说到做到,真的是在养心殿吃,在养心殿住,就等着周阳的捷报。 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他们自是不甘落后,搬到养心殿来了。 既能第一时间得到战报,又不担误处理国事。 汉武帝长身而立,站在窗边小脸朝北方,一双明亮的眼睛眺望前方,双手紧握着,略显紧张。 申公、冉阳、主父偃、周亚夫他们站在汉武帝身后,打量着北方,双眉紧锁,没有说话。 除了他们这些重臣外,住在养心殿的还有一个老者,此人有儒雅之风,让人倾慕,他是汉武帝的师傅,卫绾。 此人精通百家之学,学识极为渊博,更难得的是,此人不是泥古不化之人,懂得权变之道,通晓,兵法,可以说是个全才。 在如此关系华夏安危的决战关头,他也给汉武帝找了来,参与议事。 “皇上,你不必担心,大帅用兵奇诡。 此战虽然困难重重,想必大帅会妥善处置。” 卫绾轻声相劝。 “联相信姐夫会处置好。” 汉武帝微一颌,眉头一拧道:“可是,如此大战,要说一点也不担心,那不是实话。 联对此战充满着必胜的信心,可是,联还是想早日得战报!”“是呀!”他一句话引来一片附和声。 申公他们对此言大是赞同。 上千年等来的良机,谁不想早点知晓战况呢?“皇上,打仗这事,得依据情形而定,原本无定法。” 卫绽接着劝说,道:“虽然我们都很心急,可是,急也急不来,不如耐心的等待。” “这到是实话。” 汉武帝对此言很是赞同,转过身,抚着额头,道:“看来,联还是太年轻了,一遇到大事,就有些沉不住气。” “皇上,你此言不确。” 申公摇着头颅,大是不赞同此语:“皇上少年天子,英武过人,能如此冷静,少见呀!此战干系华夏千年荣辱,就是老臣,也是沉不住气。 哎!这个大帅,好歹也得送个信来嘛,让人这么干等着,这不是折磨人?”“申公,我们的心情和你一样,焦虑呀!”主父偃话了:“依我想来,肯定是战况紧急,大帅抽不出时间,是以没有报。 我们等着便是。 战报一到,必是捷报!”“主父大人,你不必埋怨申公,申公不过是说说罢了,别无他意。” 董仲舒紧握双手,有些焦虑。 “皇上!皇上!”就在这时,只听张塞的尖叫声从殿外传来。 “张塞,何事?”汉武帝双眉一挑,眼中光芒闪烁,急惶惶的问道:“可是有边关军报?”“皇上圣明!正是!”张塞惊喜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只见张塞快步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枝铜管。 “快!拿来!”汉武帝脚一抬,飞也似的迎了上去。 这可是他日盼夜盼的军报,急切得跟什么似的。 “诺!”张寨兴冲冲的跑到汉武帝面前,把铜管递给汉武帝:“皇上,这是大帅的军报,用飞鹰送到北地,再由北地快马加鞭送到的。” 汉武帝接过铜管,双手微微抖,这可是千年荣辱,马上就要知晓,答案了,华夏是荣,是辱,就在刹那间间。 这枝小小的铜管,汉武帝只觉有千斤之重。 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卫绾、张害他们深知此事的重大,无不是紧屏着呼吸,瞪圆眼睛,死盯着铜管。 一时间,养心殿里静悄悄的,针落可闻,没有一点声响,时所仿佛凝固了一般。 “呼!呼!呼!”汉武帝连吸几口凉气,强自镇定,手忙脚乱抽出绢帛,展了开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炽烈,犹如九天之上的烈日。 “这个”汉武帝嘴里传出一阵磨牙声,再无下文了,一脸的惊讶之色。 原本凝固的殿要骤然多了一种压抑,申公他们仿若给泰山压住了一般。 “皇上,何事惊讶?”“皇上,可是战事不利?”汉武帝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聪明人,英武过人,胆量奇大,要让他震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如此惊讶,申公他们很少碰到,不由得朝坏的方面去想。 “战事不利?”汉武帝双眉一轩,声调陡然转高:“谁说的战事不利?”你明明一副震惊样儿,这不是让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吗?申公他们心里不免嘀咕起来,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究竟何事,你如此惊讶?”“联惊讶?你也会惊讶!”汉武帝的话让他们更加糊涂:“联问你们,谎言有何用处?”“谎言?”申公他们的嘴巴变成了圆形,个个一脸的张口结舌:“皇上,说谎者为人不耻,这谎言能有何用呢?”“不!不!不!”汉武帝右手使劲的挥动,大是兴奋的道:“自今以后,这说谎是可耻之事要改变了!联告诉你了,谎言有时也有意想不到的妙用!自己看吧!”说谎为人所不耻,能有什么妙用?申公他们个个如聆天方夜谭一般,要不是这话是从皇帝金口中说出来,他们肯定会骂为疯子了。 周亚夫心急之人,人一伸,从汉武帝手里接过绢帛,眼中光芒一,,渠接着就石化了,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只,连话都说用出沐,唯有喉头出的“咕咕”异响声。 “条侯,何事惊讶?”申公他们问一句,把脑袋凑过去一瞧。 直接石化了。 “谎言,还能如此用?”过了老半天。 申公他们这才清醒过来,抚着额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个大帅,不愧用兵奇诡,连谎言都成了利器!”主父偃兴不住摇头,一脸的惊叹。 “好!”申公大拇指一竖,一脸的喜慰之色,赞不绝口:“如此一来,匈奴的阵势不整,再有那么多的牧民推挤,相互踩踏就会死很多人,这一仗,我们赢定了!”“是呀!”卫绾大是赞同申公的结论:“匈奴给大帅围住了。 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华夏千年的荣辱,终于有了定论!那么多人想击破匈奴,而没有做到,皇上做到了。 皇上功在千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主父偃、申公、董仲舒、卫绾、张塞齐向汉武帝道贺。 声震殿顶,蕴含着无尽的喜悦。 “这是千古盛事!”汉武帝右手用力一挥,铿锵有力的道:“上千年了,华夏终于赢得了这一仗!赵武灵王、李牧、秦始皇、蒙恬他们没有做到的事,联做到了,联心甚慰!联能成功,其功不是联一人的。 自从高祖从平城归来,就志在报匈奴,后有文帝,再有先帝心沥血,终成此功!”大功将成,众人欢喜不已,无不是高声大赞特赞起来。 汉武帝听在耳里,喜在心头。 这功劳正如他所言,不能全算在他头上,可是,毕竟是在他做皇帝时成功的,他能不欢喜吗?众人你一言。 我一语,尽情的赞扬。 一时间。 殿中颂扬声响成一片。 不是他们浅薄,实在是千年努力,成于一朝,任谁都会欢喜无已。 唯有周亚夫双眉紧拧,陷入沉思,静静的站立一旁,一个字也没有说。 汉武帝他们欢喜一阵后,现周亚夫的异常,不由得大是惊奇。 “条侯,你在想何事?”汉武帝大是奇怪,目光停在周亚夫身上,打量起来。 周亚夫仿佛没有听见汉武帝的询问似的,仍是在沉思。 如此一来,众人更加奇怪了,主父偃一碰周亚夫。 提醒一句道:“条侯。 皇上问你话呢。” “哦!”周亚夫一惊而醒,忙向汉武帝请界:“皇上,臣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 汉武帝大度之人,哪会在乎这点礼节:“在如此大喜的时节,我们欢喜不已。 你却是沉思,你所想之事必是很重大,联还非听不可了。” “皇上即使不问,臣也要禀知皇上。” 周亚夫略一沉吟,大声道:“皇上,臣所言有些逆耳,还请皇上恕罪。” “逆耳?好啊,忠言才逆耳嘛!你说!”汉武帝更加感兴趣了。 “皇上,眼下说此战胜负之数,还言之太早!”周亚夫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以臣愚见,此战胜负之数还未可知!”一句话,犹如惊雷轰鸣于耳畔,惊得一众人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依周阳的战报来看,此战是必胜之局,何来胜负未定之说?可是,这话是从周亚夫这个。 当朝名将嘴里说出来的,众人不敢有妄言的念头。 “何以见得?”汉武耸的声音特别高亢,他给周亚夫说得一颗心抨抨直跳。 这话是申公他们要问的,无不是盯视着周亚夫,耳朵竖得老高,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大汉之军嘴张得太大,围住的匈奴太多!”周亚夫开始剖析起来:“装入包围圈中的匈奴大军就有六十万,再有上百万牧民,如此多的人,一旦冲出来,会是什么后果?”略一停顿,不容汉武帝问话小接着道:“是的,阳儿是利用匈奴牧民冲乱了单于大军的阵脚,使之乱成一团。 单于无法指挥他的大军。 可是,要重新集结大军,也不是太难。” “哦!”一片惊哦之声响起小申公有些不信,问道:“条侯,老朽虽未上过战场,没有打过仗,可老朽知道。 如此混乱的话,要想重新集结大军,很难呀!”“是呀!”卫绾接过话头,道:“条侯,当年半定七国之乱时,在下与你一道,驰骋在沙场之上,深知乱军的可怕。 如此混乱了,单于还能重整阵势不成?”“卫大人,你可记得当年炸营之事?”周亚夫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反问一句。 “条侯,如此重要的大事,在下怎能不记得?”卫绾重重点头。 道:“当时,有人突然大吼大叫,说是吴军杀来了。 黑夜之中,不辨真伪,将士们乱成一团,惊惶不能自已小最后炸营了。 炸营啊,那是一支大军最可怕的事情,往往会变成大败。 可你倒好,将士们冲到你的榻前,把你的榻都掀了,你还睡得死死的,鼻声跟打雷似的。 你如此镇定,影响了将士们,最后才渐渐平定下来。 条侯,还真有你的,那么吵,竟然没把你吵醒。” 他所说之事,是周亚夫平定七国之乱中的一次大事件。 那一次,若是让炸营持续下去,汉军会伤亡惨重。 原本就人数不,伽二若是伤讧讨大,就难以为续,要平定七国!乱就难必屁也没有想到的是,挽救大汉王朝的竟然是周亚夫的斯声。 “不是我能睡,我那是装的,我根本就没睡着周亚夫摇摇头:“炸营,那么吵,就是死猪也会给吵醒,我能睡着?”“你装的?”关于这事,众人都知道的,齐声惊呼。 “我要是不装,他们能镇定下来么?。 周亚夫有些尴尬的一笑,道:“我这人不善言辞,若是与他们说吴军没有来攻营,我就是说破了嘴,他们也不信。 还不如装睡,用鼾声的好!”“呃”。 众人知道周亚夫不善言辞,要他来安抚军心,还真是有些为难,不如新声管用。 这是一招妙法,却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众人惊讶得出一阵磨牙声。 “还别说,你的鼾声真管用”。 卫绾是那次事件的亲历者,不住点头道:“我当时也慌了,可听了你的斯声。 渐渐就镇定下来了。 天塌下来,有你条侯顶着,我也就不怕了”小“兵不厌诈,正此谓也!”汉武帝若有所悟,不住点头,大是赞赏:“条侯,这事与眼下战事有何关联?。 “皇上,臣的意思是说,将帅最大的作用,不是率领将士们取得胜利,而是在紧要关头要稳得住”。 周亚夫以智者的口吻道:“很多将帅能打能杀,就是在紧要关头稳不住,最后才败军覆师。 匈奴虽然可恨,可是,单于却是个精明人,胆识不凡。 稳得住的人物。 在经过短暂的惊慌与无奈之后,他就会镇定下来,开始重新集结他的军队“有理!有理”。 众人齐声赞同。 对军臣单于的才智,众人没有一个敢小觑的,那绝对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至于他的胆气,那就更不用说。 周亚夫眼中光芒一闪:“他只需要扯起王旗,派人四处寻找。 匈奴军队自然会向他靠拢。 要不了多少时间,匈奴大军就会集结起来。 到那时,牧民已经翻遍了龙城,找不到地道,阳儿的谎言就没有了效用,匈牧就会齐心协力,向外突击,溃围只是时间问题“噬!”周亚夫的话音刚落,一片抽凉气的声音响起,汉武帝他们个个一脸的震惊。 “条侯,要怎样才能阻止匈奴突围?。 卫绾急忙问道。 “难!很难!太难了!,小周亚夫不住摇头,一脸的惋惜:“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增兵!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就算从北地赶去龙城,也集要好几天,等到援兵赶到,匈奴早就逃走了。 再者,大汉根本就没有可供调派的援军”。 冉阳崔练的二十五万新军,全部去了龙城,增兵这事没有一点可能。 “阳儿眼下最好的处置,便是放过牧民,与单于大军决战”。 周亚夫虎目中光芒暴射,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那样一来,虽然仍是不能全歼匈奴大军,却可以杀伤不少,匈奴会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依臣看,此战过后,匈奴数十年难以恢复,大汉就有的是时间对付匈奴了。” 兵法有云,倍则围之,周阳要想全歼匈奴的六十万大军,难度非常高,需要一百多万大军才能把匈奴围住。 眼下虽然围住了匈奴大军,那是周阳巧妙的利用了牧民,驱赶牧民达到目的,而不是凭借汉军强势来完成的。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匈奴代价高昂,死伤无数。 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匈奴一旦明白龙城没有地道,就会溃围而出。 到乖时,周阳兵力不足的劣势就暴露出来了。 在这种情形下,周阳最好的处置,便是放过牧民,专力对付单于大军。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足以重创匈奴大军,虽然不一定能全歼。 “条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卫绾很是不甘心的问道:“若是把近两百万匈奴全歼了,大漠将永远安定,不会再有匈奴犯边之事了!若是让牧民走脱,虽然匈奴短时间内无法为祸,却仍是一个不小的祸端呀!”“还有,匈奴大军,最少也会毒脱一二十万,这也是个大祸害”。 周亚夫补充一句,缓缓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哎!”众人叹息一声。 可是,以周阳手中的兵力,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 虽然这一仗经过了周密的筹划,周阳实施得也不错,可是,全歼两百万匈奴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远远出了想象。 “联相信,姐夫一定会有办法全歼两百万匈奴!”与众人的表情不同的是,汉武帝对周阳却是信心十足。 “皇上,那太难!太难!太难呀!”周亚夫一颗头颅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虽然臣对阳儿有信心,可实在是远非人力所能及!”“姐夫之所以能长胜不败,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就是因为他能做到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汉武帝却是掷地有声,道:“联相信,姐夫他会功德圆满的”。 “臣代阳儿口谢皇上!,小周亚夫眼中泪水滚来滚去,跪在地上,冲汉武帝叩头。 还有什么比汉武帝的无条件信任更让人欣慰的呢?刚旧则口阳…8不橙的体蛤! 第七十五章 龙城决战(二) 司亚夫不愧是威震天下的名将,精通兵道。他的剖析彻咖,绷叶 此战最大的难点,就在于全歼二字。用二十五万汉军,全歼近两百万匈奴,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难就难在不是汉军的战力不行,而是汉军的兵力太少,很难把匈奴围住。 兵法有云,倍则围之,意思是说要想围着敌人,就需要比敌人多得多的兵力。按照这样计算,要全歼近两百万匈奴,需要出动的汉军就需要三四百万,如此庞大的兵力小根本不可能。周阳手中的汉军,只有二十五万,是匈奴的八分之一,以区区之数要全歼如此之多的匈奴,其难度可想知。 正是因为难度如此之大,周阳才决定驱赶匈奴牧民,用牧民来冲击匈奴的阵势,让匈奴自相残杀。这一谋划,已经实现了。可是,匈奴太多,竟然连一半的死伤都没有。 如此一来,要想全歼匈奴,周阳的兵力就显得很单薄了。 若仅仅是击溃匈奴,以汉军强悍的战力,没有一点难度。问题是,击溃匈奴,战果不大,匈奴逃走后会重新聚集在一起,就留下一个天大的祸端。 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匈奴遭受过无数的失败,著名的有两次河套战败,还有数年前的长城大败。尽管伤亡惨重,匈奴最后仍是败而不破,这是一个魔咒。真要如此,龙城之战其意义就大为减弱,这是不能容许的。周亚夫的担心很有道理。事实证明,完全没必要。因为周阳已经找到一个对付匈奴的绝妙办法,周阳用二十五万军队把一百多万匈奴团团围住,匈奴插翅难逃! 用二十五军队围住一百多万匈奴,这是一个奇迹!打破了“倍则围之”的兵法准则。 倍则围之的兵法准则,并非不可破。名将白起在长平大战时,就用五十余万秦军把五十多万赵军团团围住。那是白起利用了上党地区复杂的地形条件,才做到。 龙城。一望无限,没有复杂的地形条件,没有山川河流,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要想把匈奴围住。在如此少的兵力情况下,难如登天! 可是,周阳愣是做到了,这是一个传奇! 周阳使用的办法虽然绝妙,却并不难。这事,得从头说起。 默炽 “匈奴这一退,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们全歼匈奴的谋哉,一定会实现!”望着退却的匈奴,李广乐不可支。一张大嘴裂到耳根了。 “是呀!是呀!”众将齐声附和,大加赞同,个个喜慰无已。 然而,周阳却是异常冷静,一双眼睛瞪圆,目光炯炯,打量着退却的匈奴,没有说话,双眉紧拧,一副沉思状。 “大帅,你为何不说话呀?”李广大是惊奇,笑呵呵的:“大帅,胜利离我们不远了呀!” “匈奴退去固然可喜,若是我们谋划得好的话,匈奴再也没有机会了!”周阳的语调并不高,却是坚定异常,让人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若是我们只顾着乐的话,而不准备接下来的战事,匈奴就会退而复来,我们将前功尽弃!” “呃!”众将嘴里出一阵磨牙声,试探着问道:“大帅,你这话是何意呀?” “谎言,毕竟是谎言,总有戳穿的时候!”周阳冷静异常:“眼下的匈奴不辨东的南北,无法分辨真假,可是,等他们翻遍龙城后,找不到地道,就会重新冲出来。” “噬!” 众将猛吸凉气,喜悦之情刹那不存,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惊惧之色。匈奴牧民的冲击有多可怕,他们是亲身领教过的,若是匈奴没有找到地道,再次冲击的话,比起适才的冲击更加凶猛。 龙城没有地道,没有生路,匈奴唯一的逃命机会就是冲乱汉军,一生一死的作用下,匈奴会不顾一切,那将是毁灭性的。 “再说了,单于是个精明人小胆识过人,在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他一定会镇定下来,想办法重新聚集大军。”就在众将惊惧之时,周阳的话,让他们更加害怕:“若我是单于。不仅仅是集结大军那么简单,我会激励匈奴,不管妇孺老弱,都会拼命,都会听从单于的调遣,齐心协力的突围。到那时,我们就是累死,也是阻挡不住匈奴突围。” 对军臣单于,众将可不陌生,尤其是李广,与之交手最是激烈,对这话大加赞成:“大帅说得对!如此险恶的情势,单于他一定会慌乱。可是,以他的胆识,很快就会镇定下来,再想办法挽救危局,我们是得想办法了。” “矢帅,我们怎么办?”程不识右手抚着额头,入手的是亮晶晶的冷汗。 随着战事的进行,决战已经越来越近,战况越来越激烈。想象得到,当单于率领匈奴牧民和大军再次冲杀的时候,那就是决战的时候,大汉的胜负,华夏的荣辱就在不久的将来! 依照眼下的情势来看,这对汉军很不利,饶是程不识这个久经沙场考验的名将,不由得冷汗直冒。 “我们要是能再多些军队就好了!”公孙贺双眉拧在一起,忧虑万分。 “远拜近渴!,卫青马卜就否决了公孙贺的说法!“再说了二佤火仇咕本就没有援军可调,我们得靠我们自己!,小 “大帅,实在不行,我们放过牧民,对付匈奴大军便是。”李广沉吟着道:“虽然这让人惋惜,可是,总比战败要强。” “飞将军的提议是好,恐怕行不通 周阳转过身,打量着众将,道:“若我是单于,我就会驱使牧民与我们大杀一通,然后再率领大军杀来。你们想,牧民给我们驱赶。死伤了这么多,虽然惊惧难安,没有勇气与我们作战。可是,有道是穷则变,当匈奴牧民的惊惧之心达到极致,就会变成必死之心。若是单于使用得法。这一定会实现。到那时,不论牧民,还是匈奴大军,人怀必死之心,与我们决一死战,后果是多么的严重”。人怀必死之心,若是要拼命的话,万夫避让。匈奴牧民眼下虽然惊惶不安,若是疏导得法,就会从懦夫变成勇士。如此一来,单于平空得了上百万大军,那是灾难性的后果,汉军就算是神仙,也是打不过,毕竟太多了! “单于是个聪明人,再有伊稚斜,还有中行说这个阉祸,他一定会这么做”。卫青大是赞同,叹口气,道:“我们面临着最大的危机!我们该如何化解?” “大帅,你是不是有办法了?。李广打量着周阳,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是有个办法周阳微一领。 “大帅,是不是冲杀?”程不识眼睛亮。 “不是”。周阳摇头”眼下虽然是杀戮的良机,可是,我们太累了,杀也杀不动了 打了一天,汉军累得不行,特别是陌刀手,都快累得虚脱了,要冲杀已经不可能了。 “那是何策?。众将齐声问道。 “筑城”。周阳声音陡转高亢,掷地有声给出了答案。 与周阳的高亢激奋正好相反,众将张大了嘴巴,一阵沉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帅,天虽然黑了,可是小还没到歇息的时候呀!”过了半天,李广这才反应过来,打量着周阳。 他这话意思是说,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周阳就说起了梦话。 只不过,他说得很委婉罢了。 不能怪李广,实在是周阳这话让人无法想象。龙城一马平川。无法筑城,要想在龙城筑城,除非你是神仙,具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不然的话,只能是痴人说梦。 尽管众将对周阳很是信服,很是敬仰。此时也不得不暗中诽议,赞成李广的话。 “大帅,要是能筑城的话,当然是最好,一旦匈奴给我们围住了,就是插翅难逃了!”卫青趋循有礼之人,话就更加委婉了:“可是,要筑城就得要工匠,要砖石小还要大量的民夫,这些,我们都没有呀 砖石、工匠、民夫,这是筑城必不可少的条件。龙城有的只有冰天雪地,哪来的砖石?即使有,也是给冻住了,没有工具来开采呀。工匠、民夫更不用说了,龙城只有二十五万汉军,哪来的工匠和民夫? 即使这些条件具备了,也没有那时间。匈奴的再次冲击,已经迫在眉睫了,筑一座城,需要很长时间。再不要,十天半月还是要的,时间来不及。 “没那么难”。周阳的话依然高亢,很是振奋:“在龙城筑城,我们不需要砖石,不需要工匠。更不需要民夫。” “大帅,那如何筑?”众将听出来了。周阳是信心十足,无不是颓废一扫而光,振奋的打量着周阳。 周阳没有说话,而是摘下铁兜鉴,弯下腰,在血水里一舀。 “哗啦”。轻微的水声响起,铁兜鉴为血水灌满。周阳大步而行,来到一堆尸体前,右手一倾小铁兜黎里的血水流了下来,一道小小小的血瀑格外漂亮。 血水淋在尸体上,只片时,就凝结成冰,鲜艳夺目。 “大帅,你这是何意?。小 “这与筑城有何相干?。 众将茫然不解,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妙啊!绝妙的主意啊”。 就在众将惊讶不置之时,只见卫青一蹦老高,右手狠狠拍着额头,出清脆的啪啪声,一脸的兴奋之色。卫青沉稳之人,不论遇到何事,都是镇定异常,就从来没见到他如此兴奋的事儿,一口气不知道蹦了多少次。 “你们”。武将把周阳看看,再把卫青看看,不明所以。 “大帅的意思是说,我们用尸体当砖石,用血水来凝结。这里到处都是人尸马尸,这城筑不费力!毫不费力!”就在众将不解之际,只听卫青尖细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无尽的欢喜:“如此一来,匈奴是插翅难逃”。 “啊!” 众将惊讶之声响成一片,人人一脸的凉讶之色。他们说什么也是想不到,一道天大的难题,让他们无计可施的事情,竟给周阳如此巧妙的解决了。 “妙计!绝妙之着!”紧接着,众将相拥在一起,欢呼雀跃,畅笑声响成一片。 漫山遍野都是尸体,人尸、马尸,一望无际,这是现成”刚城非常冷,滴水成冰,用血水来凝结,毫不费峪紫 “大帅,时间来得及吗?”众将欢呼一阵后,马上清醒过来,李广快嘴,代表众将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筑城很重要,也要有时间来筑吧。要是时间来不及,一切皆是枉然。 “来得及!”周阳重重点头小扳着手指头,算起了时间账:“单于虽然胆识过人,如此混乱,他至少要慌乱一两个时辰,才会镇定下来。即使他镇定下来了,要重新集结军队,费时也会很长。如此情势,无异于一场大败,重整队形,没有三五天,他是做不到的。” 众将都是在战场上冲杀过的,深知象这样的大败,要重整队形,需要克服的困难是何其之多,对此言深信不疑。 “三五天,单于就是拍马也是来不及喽!”程不识欢喜不已。笑得特别开心:,“大帅,这筑城是个绝妙之着,我们不需要把匈奴全部围住,只需要筑起一半的城墙,就能节约很多兵力。弟兄们就能歇息,不用一到打仗,全部上,无法喘气。” 汉军兵力少,不能歇息,这是让汉军危急的关键,若是汉军能歇息,以汉军强悍的战力,不要说一百多万匈奴,就是再多一百万,也不够汉军杀的。 城墙恰恰就具有节约兵力的作用,可以让汉军得到歇息时间。如此一来,汉军的战力就是生生不息,永不枯竭,单于就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回天乏术了! “大帅,要筑就要筑得坚固”。 李广右手紧握成拳,狠狠一晃:“单于现我们筑城,把他围起来,他一定会疯。疯狂的单于,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冲击我们的城墙,城墙若是不坚固,就经不起冲击,这点,尤为重要!” “有理”。周阳点头,很是赞赏,李广不愧是名将之才。 “大帅,依末猪之见,我们这城就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开始筑。”卫青振奋不已,大声出主意:“分段修起来,再合拢。这样的话,可以加快进程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筑城的计划就给他们完善了,根本不需要周阳安排具体事宜。 “李广、程不识听令!周阳眉头一轩,大声点将了。 “末将在!”二人齐声应命。 “你二人率军警戒周阳大声下令。虽然匈奴惶惶然不可终日,在龙城乱翻乱找,这警戒还是必须的,不能放松。 “诺!”二将没二话,欣然领命。 “诸将率军筑城”。周阳右手一握拳:“时间紧迫,刻不容缓,马上开始”。 虽说周阳预料单于重整阵势需要三五日,可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敢说单于会不会提前重整阵势,这事做到头里才最稳妥,得抓紧时间! “诺!”众将领命,向周阳行礼后,快步而去。 李广、程不识二将率领汉军警戒,时不时就吼上几一阵,说些七姑八舅他姥爷从龙城逃走了的话,给匈奴加油打气。 匈奴对龙城是满怀希翼,听了这话,难辨真假之下,不由得信了,到处翻找,几乎把龙城翻了个底朝天。筑城的命令一传下,汉军将士虽然疲惫,却是没有怨言,轰然应命,忙着筑城。 漫山遍野都是尸体,要搬尸体,再容易不过了。汉军奋力搬来尸体,人尸、马尸、碎肉、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都是上好的建筑材料,堆在一起,稍加整理,然后用铁兜鉴舀起血水淋下去便成。 龙城滴水成冰,虽然来不及让涌动的血水冷却,可是,舀起来的血水却是很快冷却,凝结成冰。经过血水凝固的冰城,非常坚固。 在将士们的努力下,冰城逐渐成形,一点点的延伸,一点点的加高。 到了深夜,蜿蜒的黑影出现在龙城。若是白天的话,会现这黑影是鲜艳的红色。 “砰砰”。 周颠骑在追风驹上,策马而行,督促检查。正行间,只听一阵震耳的撞击声响起,一拍马背,朝声响传来处行去。 来到近前,借着火克,周阳现是张通手握陌刀,正狠狠的劈砍着冰雪。他力气大,陌刀沉重,每一次劈砍,就会有出现一块甚至数块冰块。 “张通,你劈这做什么?。周阳有些不解。 “见过大帅!”张通站起身,冲周阳行礼:“大帅,这陌刀可是个好东西,劈冰毫不费力呢。大帅,是这样的,人尸、马尸都给我们搬光了,这城墙才不过数尺之高,这挡不住匈奴。末将是想,若是弄些冰块的话,这城墙就筑得更高了 周阳借着火光一瞧,只见张通主修这段城墙比他处要高上三尺许,眼前一亮,大笑道:“张通,你可是想了个好主意!来人,传令,要弟兄们劈冰”。 命令一传下,汉军遵行无误。有了陌刀的帮助,破冰非常容易。龙城,别的不多,多的就是冰雪,这取材就更容易了,城墙就筑得更快了。 ,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三) “昆仑神啊,你怎么不显灵。 救救我呀。” “幽“伟大的冒顿单于,你快显灵吧!”走投无路的匈奴,惊惧不安,一边到处翻找,企图找到那并不存在的地道,一边乞求。 他们的乞求声悲悯、凄惨,具有撕人肺腑的力量,让人心里酸。 伴随着匈奴的乞求声的,还有匈奴临死前的惨叫,那是他们给匈奴踩死、挤死、杀死,在断气前出的最后声响。 乞求声、惨叫声、尖叫声、马嘶声、谣言声响成一片,匈奴之混乱达到了史无前倒的程度,在匈奴历史上,匈奴并非没有战败过,就从来没有如此这般惶恐难安的。 “本单于无能呀!无能呀!”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在伊稚斜和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在混乱的人流中东挤西挤,好象海浪中的扁舟,无能为力。 眼看着死伤无数的匈奴,军臣单于尽管杀人如麻,心如铁石,也是承受不了。 不住自责。 地上的尸体厚厚一层,层层相因,死尸、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肉泥,还有流倘的鲜血,如此凄惨景象,尽管军臣单于一生征战无数,砍下的头颅可以堆成一座山,仍是生平第一遭见到,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仅军臣单于心头滴血,就是伊稚斜和一众亲卫,谁个不是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呢?“大单于,不必自责。” 伊稚斜一颗心抨猝直跳,还不得不出言安慰军臣单于:“只要找到中行说,就能收拢大军。 收拢了大军,大匈奴仍有胜算。” “中行说呢?中行说呢?你们找到中行说了?”一提起中行说。 军臣单于不由得有了一线希望,急惶惶的问起来。 “禀大单于,还没找到。” 亲卫忙回答。 “快去找!快去找!”军臣单于催促不已。 找到中行说,讨教主意,是匈奴眼下最为紧要之事。 可是,兵败如山倒,在如此混乱的乱军之中,要找到中行说,谈何容易,费时两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中行说。 没有中行说这个智囊,军臣单于如失左右手,一副无助样儿,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法子可想。 军臣单于阴沉着脸,紧握着拳头,伊稚斜他们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军臣单于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虎目中光芒闪烁,右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叫声:“哎呀!本单于真是吓傻了,连这主意都没想到。” “大单于。 什么主意?”伊稚斜听得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问。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收拢军队呀!”军臣单于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喜悦:“这事说起来难,其实也不见得很难。 快,把王旗扯起来!你们大声吼:日月之下。 大漠之上。 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手在此!”“哎呀!”伊稚斜是个绝对聪明的人物,念头一动,便是明白,眼下如此做,是最好的处置。 大声叫嚷起来:“快吼!快吼!吼得响亮点!”亲卫扯起王旗,大吼起来:“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在此!”他们吼得山响,脸红脖子粗的,可是,他们的声音哪有乱军的叫嚷大,给淹没了,没有一点作用。 “升起火!”军臣单于眉头一挑,又有了主意。 亲卫忙把歪倒的帐幕弄来,再找些柴禾,升起一堆火。 匆忙之中,找到的帐幕柴禾实在是太少,烧不了多久就会熄灭,军臣单于一咬牙,命令亲卫把尸体搬来,堆到火里当柴禾。 满地都是尸体,这柴禾是现成的,亲卫奋力搬来尸体,把火升得特别旺盛,火光烛天,老远就能看见。 此时,天早已黑了,火光格外显眼,匈奴看得真切,不由得大是注目。 这可是抓住眼球的好机会,军臣卓于眼珠一转,立时又有了主意:“拿马**来!”马**既是饮料,又是酒,可以解渴,还可以醉人,是匈奴最寻常的食物了,人人备得有,亲卫忙取来马**,呈给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接在手里,手中草囊冲伊稚斜一扬,道:“左贤王,来,陪本单于喝个痛快!”“啊!”一片惊讶声响起,伊稚斜和一众亲卫不解的打量着军臣单于。 “大单于,这都什么时节了,你还有心情饮酒?”伊稚斜大是不满,埋怨起来。 “左贤王,这你就不知道了小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镇定!”军臣单于朝乱糟糟的匈奴一指,道:“此时此刻,我们唯有不同寻常的举动,方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有他们注意到我们了,才能镇定下去”龙城乱成了一锅粥,亲卫喊破了喉咙,没有一点效用。 若不能出奇制胜的话,匈奴没有一点希望。 升起火堆。 再来饮酒,故示镇定,说不定真有奇效。 伊稚斜一等一的聪明人,念头电转。 立时明白过来,大是赞赏:“大单于英明!英明呐!”一把从亲卫手里夺过革囊,与军臣单于对饮起来。 军臣单于这想法绝对够妙的小两人站立着,大口饮酒,还真是引起了附近匈奴的注意。 一开始,匈奴只是好奇,瞄上一眼罢了。 过了一阵,注意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受到军臣单于的影响,开“小果然有奇效!”伊稚斜大声赞赏,大拇指竖得老高,都快把苍穹刺破了。 “跳舞!跳舞!”军臣单于见他的举动起了作用,再出一计,一定要把这一办法的作用挥到最大。 “唱歌!唱歌!”伊稚斜忙补充一句。 军臣单于手握着革囊,引吭高歌,跳起了匈奴的舞蹈。 “唱!跳!”伊稚斜吼一声,加入了歌舞队。 亲卫就没有他们那般聪明了。 不明所以,可是,在军臣单于和伊稚斜的严令下。 不得不唱歌跳舞。 对于歌舞的作用,亲卫不敢相信,歌声颤抖,舞蹈动作僵硬,很是难听。 很是难看。 “你们嗥丧呀?”军臣单于虎目一翻,眼中精光暴射:“要唱得喜洋洋的,就要象打了大胜仗似的!你们这么唱,还不把人心给唱散?”“大单于。 我们想欢喜,可是,眼下这时节,能欢喜得起来吗?”亲卫嘀咕不已,却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扯起喉咙,卖力的唱起来。 在军臣单于的监督下,亲卫不敢不假装喜悦,歌声好听了些,具有一股喜悦之气。 附近的匈奴原本就骚动渐止,再有了这歌舞,竟然安静下来了,打量着军臣单于他们,不明所以。 “成了!”军臣单于大是欢喜,大吼起来:“周阳被本单于活捉,本单于要把他的头颅献给伟大的昆仑神”。 这明显是假话,匈奴不信,只是打量着蹦来蹦去的军臣单于。 “大单于,这谎也太大了吧!”伊稚斜一颗心忤抨直跳,忙低声提醒一句。 “左贤王不必担心,用汉人的话来说,假话说的次数多了,也就是真话”。 军臣单于却是不在乎:“本单于第一次说,他们不信,我们就多说几次,一直说到他们相信为止!”“咕咕”。 伊稚斜喉头出一阵咕咕的怪响声,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眼时此刻。 这谎却不一定灵验。 明明是周阳率领汉军,打得匈奴无路可逃,谁要是相信这是真的,谁的脑袋就是给驴踢了。 “见过大单于!”就在这时小只见若侯产率领一众巫师,在一队兵士的护卫下,挤了进来,冲军臣单于行礼。 一见到若侯产这些巫师,军臣单于眼睛一亮,大喜道:“你们来得正好!快跳祭祀舞,本单于要把周阳的头颅献给伟大的昆仑神”。 “周阳的头颅?。 若侯产惊讶不置,周阳的头颅明明长在周阳的脖子上,你怎么献给昆仑神?“当然没有周阳的头颅,只要你们这些巫师卖力的唱歌跳舞,他们就会相信!”军臣单于右手一挥小大喝一声道:“快唱!快跳!大匈奴的危亡就在你们的歌舞中!“小咕咕”。 若侯产一众巫师嘴里出一阵怪异的响声。 军臣单于这话太疯狂了,不是当面撒谎吗?“快!”军臣单于厉喝一声小犹如惊雷炸响,若侯产头皮麻,不得不跳起舞蹈,扯起嗓子唱起了歌。 他一颗心忤忤直跳,都快胸膛中蹦出来了。 打死他也是不相信,这样的谎言会有作用。 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一众巫师心惊胆颤的跳起了祭祀舞,唱起了赞歌,一副要献祭的样儿。 巫师,在匈奴中拥有然的地位,他们是最受匈奴尊敬的一群人,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权势。 他们如此卖力的唱歌跳舞,对匈奴来说,具有不可思议的作用,原本不信的匈奴,渐渐的信心有些动摇了,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把周阳活捉了?就在匈奴惊疑不信之时,军臣单于又有了新的举动,右手朝一个亲卫一指,道:“你,来扮周阳!”“大单于小的哪是周阳呢!”亲卫忙往后缩。 “把头蒙起来就是了!军臣单于一旦镇定下来,主意是一个接一个,个个让人心惊口伊稚斜手一挥,几个亲卫冲上去,把这个集卫按住,用皮裘把这个亲卫的脑袋蒙住,再用绳子捆住。 军臣单于略一打量,兀自嫌不够,要亲卫把这个亲卫在地上拖了几下,弄得一身的血淋淋,血水凝结在身上,活脱一个血冰雕就的恶魔,很是骇人。 “推出去,让他们看看”。 军臣单于右手一挥,大吼起来:“活捉周阳了!活捉周阳了!”伊稚斜亲自押送这个假周阳,亲卫开道,在人丛中四下里走动。 附近的匈奴亲眼看见军臣单于作假,根本就不信的事。 可是,远处的匈奴没有看见小不明真相。 看见左贤王率人押送一个,人。 身材与周阳差相仿佛,心想**不离十。 不由得有些信了。 “活捉周阳了!”“活捉冉阳了!”吼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越来越是响亮,越来越是充满喜悦,那是因为越来越多的匈奴相信了。 周阳,是匈奴最可怕的敌人,他给活捉了,匈奴哪能不欢喜若狂的”惶惧一扫而光,无不是振臂欢呼。 黑夜中,匈奴的欢呼声响成一片,格外嘹亮。 谎言变成真话,只在于次数的多少,正所谓谎言千变成事实。 如此之多的匈奴相信,那些亲眼看见军臣单于弄虚作假的匈奴,渐渐的怀疑自己的眼睛,再一过“大单于。 祭祀歌舞已完,怎么办?”若侯产忙问道,他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他是老上单于的弟弟,冒顿单于的儿子,头脑还是清醒的,不会盲从。 眼下这种事情,若是不能活捉周阳,没法交待呀。 “还怎么办?砍了呗!”军臣单于却是说得云淡风轻。 “砍了?”若侯产不明所以。 军臣单于手一挥,伊稚斜押着那个倒霉的亲卫过来,军臣单于拔出弯刀,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大吼一声:“周阳,你杀我大匈奴的勇士,可恶!可恨!你落到本单于手里,本单于饶你不得!”“犬”那个亲卫虽是看不见,也是感到不对劲,嘴一张,就要大吼,可是。 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军臣单于握着还在滴血的弯刀,大吼道:“把周阳的头颅顶起来,让大匈奴的勇士都好好看看!”这事太过重要了,伊稚斜亲自动手,把蒙着皮裘的头颅顶起来,带着一队亲卫,在匈奴丛中四处奔走,大声宣传:“周阳授!周阳投!”“周阳授了!”“周阳授了!”匈奴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个个欢呼雀跃。 黑夜中,难分真假,真头颅假头颅,谁能分得清?只要有那么一回事,就会捕风捉影,匈奴自认为,终于逃脱了死亡,无不是大喜过望,相拥而泣,喜悦之情笼罩在龙城。 炽联“周阳授了!”“周阳授了!”为了击破匈奴,汉军将士都学过匈奴话,一听便懂。 匈奴的欢呼声传来,让汉军将士惊疑起来。 “大帅真的死了?”“休要胡说!”“我适才还看见大帅呢!”“适才是适才,眼下是眼下呀!”汉军兵士听在耳里,惊在心头,忍不住纷纷猜测起来。 不能怪汉军将士,实在是匈奴的欢呼声中蕴含的喜悦之情让人不敢有一点怀疑,不得不信。 匈奴的欢喜之情绝对是真的,只是周阳投这个事实是假的。 “大帅。 你听!你听!”周阳策马而来。 正好遇到李广,李广手中的马鞭朝龙城一指,一脸的气愤道:“匈奴胡说八道!大帅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不测之事呢?”“呵呵!”周阳竖起耳朵,把匈奴的欢呼声听了个真切,不由得出一阵畅笑拜“大帅,你还欢喜?”李广大声埋怨起来:“匈奴可是诅咒大帅呢!”“诅咒我?”周阳大笑起来:“匈奴哪天不诅咒我?哪一刻不诅咒我?”周阳是匈奴最可怕的敌人,诅咒周阳的匈奴何其之多,哪时哪刻没有匈奴向伟大的昆仑神祈祷,要伟大的昆仑神显灵,弄死周阳?“你”李广给周阳一句话问得无言以答。 “飞将军勿恼!”周阳脸上带着笑容,赞赏不已:“这个单于,还真是不简单,弄虚作假到这地步小就是神仙也得敬服!”“大帅,你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一是匈奴的士气上来,那就不得了!二是,这会惑乱我们的军心呀!”统帅的安危关系全局,周阳的生死之事太重要了,尽管这是假的,可是,将士们不知道,李广这话太有道理了。 “无妨!”周阳却是不当一回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我们去戳穿单于的谎言吧!举起火把,要明亮些,再找些嗓门大的人便成。” 这事太紧急。 李广不敢担搁,忙去办理,只片时便办好。 “弟兄们:匈奴说我死了,你们说我是谁?”周阳骑着追风驹,来到这队汉军前面。 “大帅,匈奴说谎呢!”周阳活生生的,就站在他们面前,谁敢不信?“是呀!匈奴在说谎,我们这就去拆穿匈奴的谎言,让匈奴哭吧!”周阳手一挥,率领汉军朝匈奴驰去,李广忙打马跟上口靠近匈奴了,周阳右手一挥,大吼道:“跟我吼:周阳在此,匈奴休得胡言!”“周阳接了!”匈奴兀自高声欢呼,吼声如雷。 周阳他们吼得卖力,却是不能淹没匈奴的欢呼声。 “射!”李广不等周阳下令。 右手一挥,大声下令。 汉军弯弓搭箭,对准匈奴射去,箭雨过后,匈奴死伤不少,终于看见汉军了。 “周阳在此,匈奴休得胡言!”这次,汉军的吼声,匈奴听得明白了,再一瞧,骑在追风驹上的不是周阳,还能有谁?“周阳在此!周阳在此!”匈奴无不是大惊失色,惊惶象瘟瘦一样,迅笼罩了匈奴,心胆俱裂。 引起这些匈奴的注意,周阳手一挥,率领汉军朝下一处驰去。 一阵箭雨过后,匈奴就会惶惧不已,大吼起来:“周阳在此!周阳在此!”“周阳在此,匈奴休得胡言!”更有匈奴惊惶过甚,学起了汉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匈奴知道周阳没死,军臣单于的谎言不灵验了,惊惶又重新笼罩了匈奴。 (访问h】 第七十五章 龙城决战(四) “周阳授了!” “周阳授了!” 军臣单于和伊稚斜,以及狂喜的匈奴,挥着胳膊,尽情的渲泄着他们的喜悦之情。 那些被蒙骗的匈奴,他们的喜悦是真的。军臣单于和伊稚斜的喜悦也不假,虽然这一幕是他们亲手导演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匈奴不再惊惧,欢喜难言,就会士气高昂,重新集结大军自是不在话下。 以眼下匈奴的喜悦之情,只需要军臣单于一句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匈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到那时,军臣单于就可以率领匈奴,冲击汉军阵势,溃围而出没有一点问题。 更进一步来说,不仅可以突围,还可以打败汉军,取得空前的大捷,前景依然美好。 原本乱糟糟的龙城,在军臣单于的神奇谎言之下,竟然变得井然有序了,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周亚夫的断言全部变成了真的。 “周阳在此,匈奴休得胡言!” 就在军臣单于欢喜不已之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远远传来针锋相对的吼叫。 这吼声自然不是汉军在吼,是匈奴惊惶过甚,和着汉军的节拍在吼。当然,这种人不是太多,却也不少,能够造成不错的声势便是了。 “胡说!周阳明明授了!” 狂喜之人,总是不愿喜悦随风逝去,处于欣喜之中的匈奴纷纷出言斥责。 “周阳没死!” “我亲眼看见了!” “他正率领汉军在追杀我们呢!” 见到周阳的匈奴立即反驳。他们亲眼见到周阳率领汉军射杀匈奴,说来有声有色,就是傻子也能辨得出真伪。 在他们的免费宣传下,越来越多的匈奴信了,他们原本高昂的头颅不由得低下了,原本振奋的精神荡然无存。 “大单于在说假话,他在骗我们!”匈奴明白过来,纷纷出言指责,把矛头对头了军臣单于。 “胡说!本单于亲手砍下周阳的头颅,这能有假?”军臣单于打死也不会承认,这时节认了,他就是前功尽弃。 “快看看,是不是周阳的头颅?”惊惶中的匈奴,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人。 这话立即得到匈奴的响应,一窝蜂般涌上去,把头颅夺了进来,扯下皮裘,仔细一瞧:“不是周阳的头颅!不是周阳的头颅!” 叫嚷声充满着失望,还有惊惶,匈奴的感觉就象从云端摔在地上。 “瞧清楚了?”仍有匈奴不信,质疑起来。 “周阳是大匈奴最可恨的敌人,我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错不了!”看得清楚的匈奴非常肯定。 “原来是假的!” “空欢喜一场!” 匈奴象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生气,喜悦之情不存,唯有惊惧、惶恐、不安。 这种情绪象瘟疫一样传遍了匈奴,原先还在大吼大叫的匈奴,垂下了头颅,好象斗败的公鸡似的。 “这个……这个……”望着没了生气的匈奴,军臣单于懊恼之极,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又回到了失败,他耳中嗡嗡直响,壮硕的身躯摇来晃去,随时可能摔倒。 若侯产他们无奈的叹口气,不得不暗想,假的就是假的,再高明的弄虚作假之术,也是真不了! “大单于,不必懊恼!”伊稚斜在军臣单于身边轻声道:“大单于,你瞧,只这会功夫,我们已经集结了数千勇士。有了他们,就能集结更多的勇士了。” “嗯!”军臣单于一打量,果然,他的大军已有数千回到他的身边。虽然只有区区数千之数,不够他用,用来冲杀,那是给汉军送菜,用来收拢大军却有奇效:“快,要他们去收拢大军。” “中行说呢?”军臣单于猛的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找到中行说。 “禀大单于,中行说在伟大的冒顿单于墓前。”亲卫立时禀报。 “快,本单于要去找中行说!”军臣单于率领亲卫,赶去冒顿单于的墓前。来到地头,果然见到了中行说,原来是中行说见情势不妙,逃到冒顿墓前,这里地势高,匈奴要逃上来不易,他派亲卫守住道路便成,非常安全。 xxxxx “哈哈!”李广竖起耳朵,听着匈奴的惊惶声,畅笑起来,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还是你厉害!又把匈奴打回原形了!” “假的就是假的!”周阳笑着一挥手道:“可是,单于能把谎言用到这一步,还是了不起,几乎让他得逞了。” “匈奴虽然可恨,可是,末将不得不赞叹,单于是个人物!”李广微微颔。 “大帅,你在这呢?”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只见公孙贺急驰而来,一脸的焦虑之色,远远就冲周阳嚷起来了。 “公孙将军,出什么事了?”周阳知道肯定有大事生,要不然,以公孙贺的胆识,断不会如此焦虑。 “大帅,血水没了,这城墙怎么筑呀?”公孙贺一脸的无奈:“冰块嘛,只要有陌刀,龙城多的是。可是,没有了血水,这城墙不坚固呀,哪里挡得住匈奴的冲击。” 血水相当于现代建筑上使用的水泥浆,要是没有的话,肯定不能修筑坚固的城墙。 “血水不是很多吗?这么快就用完了?”周阳有些意外,他当时那一舀,可是满满一铁兜鍪。 “大帅,血水看起是多,可是,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多呀。”公孙贺不得不解释一句:“龙城积的血水,有深有浅,深的地方用铁兜鍪一舀就会灌满,浅的地方很少呢。” 这话很在理,高低不平、低洼积水是寻常事,龙城的血水虽多,哪里够汉军使用的。 周阳打马疾驰,来到城墙边一瞧,眼下的城墙不过六七尺高,七八尺厚,用来防御,对汉军有一定的帮助,要想困住匈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匈奴一旦拼命了,驰突起来,那是无坚不摧,眼下的城墙无论如何不可能困住匈奴。汉军能否以小吃大,能否完成全歼匈奴两百万之众,不留下隐患,全在这城墙了。 这是汉军眼下的头等大事,李广、公孙贺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齐声催促起来:“大帅,你快想个办法,这事不能拖呀!” “大帅,你快想办法吧!”卫青、张通、公孙贺、秦衣、秦无悔、丁隽他们先后赶到,眼巴巴的打量着周阳,好象周阳是无所不能似的。 要弄到足够用的水,在这冰天雪地的龙城,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周阳一时间也难想到好办法,眉头拧在一起,沉思起来。 “可否烧水?”李广沉吟一阵,问询起来。 “飞将军,这法子我们试过了,没多大用。”卫青忙解释道:“匈奴不象我们,有那么多的行军锅,他们有的只是火堆。他们也有一些炊具,可是,不够用呀。” 匈奴吃的是烤羊肉,喝的是马**,非常简单的生活。烤羊肉,只需要火堆,不需要锅灶。这并不是说匈奴没有锅灶,而是太少,主要是用来做马**时使用,根本就不够汉军使用的。 “哎!”公孙贺叹息一声:“早知如此,我们带上行军锅,就没问题了。” 汉军为了轻装,带的是炊饼,没有带行军锅,这事只能想想了。 “这可怎么办?”一向沉稳的卫青也是焦虑不安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呀!要是没有水,这城墙没法修,那就……”后面的话没有说,众将都明白,那就是说后果不堪设想。 “哞!”一阵牛吼声传来。 龙城除了不计其数的匈奴外,还有数以千万计的牛羊,牛吼羊嘶非常寻常,众人听在耳里,却是没有理睬。 可是,这牛吼声在周阳听来,却象雷霆轰鸣,灵光一闪,眼睛刹那间明亮起来,高声叫道:“有了!有了!” “大帅,什么办法?”李广他们齐声问询起来,个个一脸的期待之色。 “把牛羊,还有驽马杀掉,用他们的血来融化冰雪。”周阳眉头一挑,很是兴奋的道:“牛和马,就用来筑城,不必再去破冰取冰块了,这就能节约很多时间。把羊当柴禾烧,会烤化很多冰雪,这不就有水了吗?” “妙啊!”李广他们一想明白,不由得兴奋的大叫起来。 “大帅,你真是能想呀,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都是妙用无穷!”李广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匈奴痴心妄想,想要灭亡华夏,齐聚龙城,这里的牛羊数以千万计,要多少有多少,不要说筑一道城墙,就是筑十道八道也不是问题!” “是呀!是呀!”卫青也是振奋不已:“把牛、驽马赶到城墙下再杀,一人可以赶一大群,比起破冰取冰块省事省力得多呀!” “还有呀,牛、马的身躯大,一头要顶好多块冰块呢!”公孙贺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适才的焦虑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大帅,我们去忙了!”众将夸赞一完,向周阳见过礼,喜滋滋的去忙活了。 “哞!哞!” “咩!咩!” 牛吼阵阵,羊叫咩咩,成群结队的牛羊,还有弩马,给汉军将士赶了来。 早就准备好的汉军,开始杀牛宰羊,不多一会儿,龙城上空为浓烈的血腥气笼罩,比起匈奴的屠杀还要浓烈得多,就是周阳这种在血水里洗过澡,对血腥气很麻木的人,也是忍不住肠胃翻滚。 冰天雪地的龙城,是天然的鲜血贮存之所,将士们稍加处理,一个个血湖出现,积存了大量的鲜血。将士们再把冰雪扔进去,这血水就多了起来。 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把牛尸、马尸拖到城墙下,稍微放得整齐些。再用细小的冰屑进行填充,然后用铁兜鍪舀起血水淋下去,筑城之事便算完成了。 羊尸给堆成一堆堆,用柴禾点燃,火堆簇簇,到处都是火光。在火焰的烘烤下,冰雪开始融化。为了积贮冰水,将士们用刀挖出一个个坑,冰水积蓄在其中,再投入冰雪,冰水迅增加,足够将士们使用。 使用牛尸、马尸来筑城,方便快捷得多,只需取少量的冰块进行填充就行了,将士们不必再猛挥着陌刀去劈砍,轻松多了。 冰城以惊人的度增加,到了下半夜,已经修到两丈高下,近丈厚,在冰水的凝固下,非常坚固。 “大帅,你这法子真管用!”李广一见巡视到他警戒区内的周阳,忙迎了上来,远远就赞扬起来:“有了城墙,匈奴是netbsp;“那都是将士们努力!”周阳笑着摇头,一如既往的谦逊。 “大帅,依末将说,这城墙要筑,就把整个龙城围住!”李广兴奋不已,脸上泛着红光:“虽说即使筑起一半,我们就可以节约很多兵力,若是全部围住,这节约的兵力就更多了。”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周阳点头,大加赞成:“当初筑城之时,我是想用匈奴的尸体来筑,没想到用牛马的尸体,心想能筑成一半就成。眼下嘛,我们有了现成的砖石,不妨全部筑起来。” 摸摸脸蛋,周阳很是欢喜:“不仅要全筑起来,还要加宽加厚,城墙上要能跑马!” “那是一定要的!”李广深表赞成:“匈奴的冲击会非常可怕,只有加宽加厚才能禁受得住。城墙上跑马,才能迅增援,不让匈奴得逞。最重要的是,城墙上要放强弩,要驻守军队,地儿小了可不行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最好的便利勾勒出来了。 加宽加厚虽然重要,可是,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把城墙合拢,把龙城围住。然后,才谈得上加宽加厚了。 时间在将士们的紧张忙碌中过去,城墙以惊人的度修建起来,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完全合拢。一旦合拢,城墙虽然还不是那么坚固,可是,匈奴要想冲出去,难度会陡增。 xxxxxx 龙城,西北角,冒顿单于的墓前。 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若侯产,还有赶到汇合的群臣站立着,打量着龙城。此时的龙城,为惊惶与恐惧所笼罩,匈奴四处奔蹿。 军臣单于虽然焦虑难安,让他略为宽心的是,他派出的军队正在一点点的收拢军队。 “羊肉?好香!”军臣单于一吸溜鼻子,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羊肉香味,大是舒畅,惊惶了一天,没有好好吃一顿,能闻闻羊肉香味也是好的。 “可恶的汉人,竟然在烤我们的羊吃!”一众大臣享受的闻着肉香,却是大骂不已。 杀死敌人,享用敌人的美食,饮敌人的醇酿,这是匈奴的惯用伎俩,今天,却给汉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些大臣还真是不爽。 军臣单于放眼一瞧,只见黑夜中,汉军的营地上升起了点点烽火,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好臭!”适才还是香喷喷的肉味,紧接着变成了焦糊味儿,闻着让人呕,军臣单于胃里一阵翻滚。 “哈哈!”匈奴大臣不屑的嘲笑起来:“没用的汉人,连羊肉也烤不好,烤得这么臭!” 烤羊肉,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引以自豪,自打能吃羊肉时就会这一手,汉军要烤羊肉,竟然烤焦了,还是焦成如此不堪,要他们不讥嘲都不行。 “是呀!”军臣单于对汉军的烤羊肉技艺不敢恭维。 “大单于,汉军不是在烤羊肉,而是把羊肉当柴禾烧。”中行说是个明白人,率先明白汉军的举动。 “把羊当柴禾烧?”军臣单于双眼一翻,大是不信。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了,恨恨的道:“汉人可恶,竟然把大匈奴的美食当柴禾,可恨呐!可恨!” 匈奴吃了一辈子羊肉,爱的就是羊肉,汉军当柴禾烧了,跟刨了他们祖坟没差别,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大骂起来,气愤不已。 “大单于,这是好事!”中行说的尖细话语中蕴含着喜悦:“汉军兵力不足,无法歇息,只能守在外面,这才升火取暖。大单于的大军集结完成,只需要一个冲锋,疲惫不堪的汉军,就垮了。” “对!对!”眼下的军臣单于最爱听好话,尤其是中行说的好话,更是他爱听的,谁叫他败得这么惨呢? “阿胡儿!你去看看,汉军是如何守的。”军臣单于兴致有些高昂,只要汉军疲惫不堪,他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阿胡儿领命,带领一队人去办理。此时的龙城下,人山人海,拥挤不堪,阿胡儿一行又是打又吼又是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挤到外围了。 “天啊!”阿胡儿运足目力,朝汉军营地一瞧,借着汉军打起的火把之光,隐隐约约的看见不计其数的汉军正在忙碌,忙着筑城。 这道城墙宛如一条长龙,不知道有多长,蜿蜒远去,一眼望不到头。 “汉军在筑城?”阿胡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汉匈大战数十年,匈奴拿汉朝的城池没办法,那是血的教训。虽然眼下是匆匆筑就的,不是那么坚固,也会让匈奴平添无数困难,阿胡儿好象给雷电劈中了一般,脑袋里嗡嗡直响,双手死命的抓住马鬃。 “快,去禀报大单于!”阿胡儿虽然心惊胆跳,仍是没有失去理智,一拉马缰,带着人,没入匈奴人潮中。 阿胡儿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赶到冒顿墓前,天都快亮了,东方白了。 “大单于,大单于!”阿胡儿远远就尖叫起来,声音尖细高亢,很是刺耳,气急败坏的冲了上去:“大事不好了,汉军在筑城!” “砰!” 军臣单于飞起一脚,把阿胡儿踢飞,快步上去,右脚狠狠踩在阿胡儿胸口,手指着阿胡儿,恶狠狠的斥骂起来:“阿胡儿,亏你还是本单于心爱的小王子,你撒谎也不找个好籍口!龙城冰天雪地,没有砖石,没有工匠,没有民夫,没有工具,汉军怎么筑城? 第七十五章 龙城决战(五) 也简直就是弥天大谎,军臣单千哪里能容忍,与愤不凡,削奇大,字字若雷,震人耳膜,阿胡儿脑袋嗡嗡直响。 “小王子,你也真是,做事不尽力”。伊稚斜向以多智著称,对阿胡儿的胆识才华很是赏识,此时也是不得不诽议起来阿胡了,不住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儿。 中行说不住摇头,未发一言。他的才智,匈奴向来敬服,非常了得,也是以为阿胡儿在兵败之际做事不尽心力。 “小小王子。你有没有去看过?。一众大臣就没那有那么好的涵养,直言相问:。大单于白疼你了!” 明明一句大实话,却是引来一片嘲笑、不屑之言,别提阿胡儿有多郁闷了,脸都绿了,还不得忍着不爽,进行分辩:“大单于,是真的!全是真的!汉军真的在筑城”。 言来笃定,自有一股不容置疑之义。若是在平时,军臣单于会信,可是,眼下正是兵败之际,敷衍塞责是主流,对这种事,军臣单于是不会容忍的。大吼一声:“你还敢撒谎?。 “呛!” 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明晃晃的刀尖抵在阿胡儿脖子上,怒喝道:“本单于砍了你!” 感受着刀尖上传来的阵阵冰凉,阿胡儿真有自己抹脖子的冲动,明明一番真话,却落到生死危境,任谁都会不爽。 “大单于,汉人用尸体来筑城,不需要工匠,不需要民夫,更不需要砖石阿胡儿明白人,他知道若不马上告知原委,气恼无已的军臣单于很可能杀了他,急惶惶的反驳起军臣单于的话。得老大,眼睛瞪圆,右手不住发抖。他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转瞬间就明白过来,如此筑城绝对是妙法。的震惊之色。汉军如此筑城,真的是打在匈奴的要害上了。一其给汉军筑成,匈奴是插翅难逃。 要知道,汉匈打了数十年。匈奴拿汉朝的城池没有一点办法。对城池,匈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汉军在龙城筑的城墙,虽然坚固程度不如边关的城池,可是,这对汉军来说,是莫大的便利,对匈奴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 伊稚斜的胆识为人敬服,可是,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点血色。好象在土里埋地似的。 中行说身子不住发抖,他才智过人。深知汉军此举有多厉害,比起百万大军还要厉害。若是汉军来上一百万,匈奴打不过还可以逃。可是,一旦给汉军围在城里,匈奴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中行说一生中。并非没有害怕过,只是没有如眼前这般害怕! “小王子,你异想天开!这能筑城么?。小那些大臣就没有军臣单于、伊稚斜和中行说的才智,还以阿胡儿信口胡诌,挖苦声响成一片。 “够了!”军臣单于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喝,声如惊雷,把一众大臣的嘲笑声给淹没了。 “小王子,本单于错怪你了!”军臣单于放开阿胡儿,亲手拉起阿胡儿,向阿胡儿致歉。旧口8。哪泡书凹不掸的体验!。大单于,不敢!不敢”。阿胡儿揉着还在发疼的胸口,摸摸脖子,入手的竟然是些许鲜血,军臣单于适才杀他之心甚炽,虽是事儿过去了,却是心有余悸。 大单于怎么会向他道歉呢?一众大臣看得不明所以。 “快看!快看!”就在一众大臣惊疑之际,有眼尖的大臣指着远程,尖叫起来:“那是什么?是红的!” 此时,天已经亮了,多时不见太阳的龙城竟然天晴了,云开雾散,太阳露出一点脸儿,万千霞光洒向大地,格外美丽。 军臣单于放开目力一瞧,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他看见的是一条红色的巨龙,把龙城盘绕在中间。这条红色的巨龙,赤红一片。妖艳夺目,在朝阳下瑰丽雄奇,堪称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若是在平时,见到如此奇观,军臣单于一定会感叹一番。可是,眼下。他不仅没有一点感叹之心,反倒是心惊胆跳,那可是汉军修建的城墙呀。 冬日暖阳照在身上,让人暖洋洋的,心生暖意,格外舒畅。可是,军臣单于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反倒是如坠冰窖,浑身发冷。背上的冷汗,刷刷直冒。 伊稚斜和中行说好象石雕一般,死盯着冰城,连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急剧起伏的胸口表明他们是活人。 “那是城墙!” “汉军修的城墙!” 一众大臣惊奇过后,紧接着便是震惊,震惊之后便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个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更有人冷汗象水一样渗出来。 “嘀嗒!嘀嗒”。冷汗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无言的早晨,格外清晰。 城池一直是匈奴的阴影。数十年无可奈何之物,一旦出现在龙城,乖后果还用想吗?就是猪头也能想到那种灾难性的后果。 “大单于,不必惊慌。”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中行说,他干涩着声音宽慰军臣单于。 “本单于不慌!”军臣单于惊醒过来,想努力镇定下来,却是镇定不下来,声音发颤。 周阳修城墙,其决心不用说了,那就是要把匈奴全部歼灭掉。若是在以前,军臣单于即使处于极为不利之境,也不会当一回事,以汉军的人数无论如何不可能全歼匈奴。若是城墙一修成,全歼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军臣单于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难逃被全歼的命运。此时的军臣单于浑身发软,一股无力感袭来,他几欲坐倒在地上。 “我们不慌”。一众大臣反应过来,嘴上说不慌,却是脸色煞白,惊颤如寒蝉……中行说,眼下该当如何?本单于心乱了!”此时的军臣单于脑袋里嗡嗡直响,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一点主意也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中行说身上,静等他的主意。 “大单于,还有机会中行说朝冰城一指。剖析道:。大单于,你瞧。这些城墙还没有合拢。一段一段的,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对”。军臣单于的眼中终于有了光泽:。中行说,幸得你提醒。若是这些城墙全部合拢,我们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得赶在城墙合拢之前冲出去,只要冲乱一处,就好办了。如今,集结了多少军队?””禀大单于,只有两万多一点伊稚制大声回禀。 “才这么一点?本单于可是足足六十万大军呀!”军臣单于很难接受这个数字。 “大单于,这已经很不错了伊稚斜心有不甘。却是个明白人:“如今。龙城太挤了。人太多了,军队的重新集结很难呀。” “那就杀呀”。军臣单于右手紧握在刀柄上:“谁阻挡大军集结,就杀了谁!” “大单于,杀不得呀!,小中行说马上解释:“虽说龙城很乱,可是,比起昨日却是好多了。牧民东翻西找。没有找到地道,已经安定下来了。若是我们大杀起来,势必又会混乱,到那时,莫要说集结军队,说不定牧民会与我们对战呢 人在走投无路之时,往往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匈奴大军要杀牧民,牧民难道不会反抗?一旦开打,那就是窝里反,会乱成一锅粥,无法收拾……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这可怎么办?”军臣单于欲哭无泪,声音带着哭腔。 “大单于,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集结军队中行说接着剖析:。能聚集到十万,甚至更多的军队最好。要集中起来。朝一个方向冲击。打周阳一个措手不及 “十万军队呀,本单于能集中起来吗?。军臣单于空有六十万兵力,却是不能动用,那种憋屈感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大单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一边集结军队,一边查看情形,寻找突击的方向。”中行说依然那般才思敏捷。 这两件事绝对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要是不能寻找一个很好的冲击方向,就算集结了十万大军也是没用。虽然冒顿坟墓地处龙城最高处,能俯瞰龙城,可是,毕竟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大单于,我们去收拢军队!”一众大臣深知匈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表现出了应有的勇气。 “左贤王,中行说,随本单于去查看。小军臣单于带领二人快步下了冒顿坟墓。伊稚斜和中行说应一声,快步跟上。 三人骑上骏马,在亲卫的护卫下,朝外围挤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惊惶不安的匈奴,恐怖已经渗到他们的骨子里了,往昔的强横荡然无存。军臣单于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万端,大匈奴的勇士,何时如此害怕过? 在不久前,军臣单于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仅次于最伟大的冒顿单于,匈奴见到他就会欣喜万端。眼下却是视同路人。直接把他无视了。这才过去多久功夫,不过一天嘛,就有如此大的变化,这变化也太快了。军臣单于抚今追昔。长叹一声。 好不容易挤到外围,三人开始查看起来。 如今,离城墙近了,可以看见忙碌的汉军……还好!还好!”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军臣单于不由得略为放心,手中马鞭指着汉军兵士道:“你们瞧,汉军很累,疲惫不堪,想来兵力不多。等本单于的大军集结完成,一定能冲出去!” 从昨日早上开始,汉军一直没有歇息。先是驱赶牧民,后是堵截匈奴,累了一天,气都没喘一口,紧接着就开始筑城了,要想不疲惫都不亿 “天不绝大匈奴!”伊稚斜长吁一口气。 汉军越是疲惫。匈奴冲出去的可能性更大。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三人放心不少,专心查看起来。 联炽 “呼噜噜!” 鼾声四起,响成一片,比起炸雷还要响亮,出自汉军的帐幕里。 周阳的帅帐中,几个火堆燃得正旺,周阳头枕追风驹肚腹,睡得正酣,一众亲卫人马相拥。发出惊人的鼾声。 “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广一头钻了进来。 “飞将军,你来了?”李广把帐幕里的情形略一打量,摇摇头,正待说话,周阳的问话声就响了起来。 “大帅,你醒了?”李广很是诧异。 “你的脚步声一响,我就醒了。”周阳坐起身,扭动脖子 “大帅,发现单于李广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还是你高明。要五万弟兄歇息,养精蓄锐。以我看,单于是来查看情形的,他很可能要在我们合拢之前突围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是以我才要五万弟兄们先歇着,养足精锐,准备拦截匈奴。”周阳站起身,做个扩胸动作,倍感舒畅的道:“睡一觉。精神头足多了。可你飞将军,却是一日一夜未睡了。眼睛通红。你这么大的年纪,能受得了?。 “大帅放心,只要能打败匈奴,莫说一日一夜不睡,就是十天十夜也不是问题李广重重拍着胸口:“大帅是统帅,你身上的担子比泰山还要重,得时刻保持清醒。让你歇着,比什么都重要。” 昨晚上,周阳决定撤下五万汉军歇息时。就要李广歇息,周阳来警戒,李广说什么也不愿意,周阳拗不过他,只得先歇着了。 李广虽然疲惫,却是精神抖擞,想来不会有事,周阳不由得大是放心:“小起来了”。 亲卫给周阳的吼声惊醒,揉着眼睛爬了起来。这一觉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虽说对汉军的帮助很大,却是没有歇透。可是,眼下没时间了,只能这样。 “你们去传令,要弟兄们起来了!准备应战!”周阳大声下令。 “诺!”亲卫轰然相应,出了帅帐,自去传达军令。 “走,去瞧瞧!”周阳出了帅帐,骑上追风驹,与李广一道,赶去查看。一路上,只见疲惫的汉军依然忙标不停,正是在他们的努力下,城墙的进展非常顺利。 二人赶到单于出现的地方,军臣单于早已换了地方。好在李广派兵士盯上了,周阳得报。赶到地头,远远就看见军臣单于、伊稚斜和中行说……那个阉祸!”一见中行说小李广就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他。匈奴安得如此横行?” 匈奴之所以越来越猖狂,军臣单于妄图进入中原,攻入长安,就是因为中行说,他了解汉朝内情,让匈奴掌握了汉朝的情形……单于”。周阳一双眼中精光暴射。死盯着军臣单于。 “那是周阳!周阳来了!”伊稚斜手中马鞭一挥,指点着周阳,牙齿咬得格格响。正是因为周阳,匈奴才一败再败,败得不可收拾。 军臣单于瞪圆眼睛,打量着周阳,没有伊稚斜那般气愤,大是欣赏:“周阳是个人物。了得!了得!” “小大单于,你还夸他?,小中行说有些不太赞同。 “我既恨他,又欣赏他”。 军臣单于说出一句充满矛盾的话:“在周阳统兵以前,大匈奴横着走,汉人不过猪狗尔,任由大匈奴的勇士宰杀!虽然杀得痛快,却没多大意思!自从周阳统兵以来。大匈奴败仗不断,让大匈奴吃足了苦头,本单于痛恨周阳,可是,于他的才情却是不得不服气呀!本单于纵横一生,除了周阳,败在谁手里过?。 这就是敌人,既恨,又是欣赏。 “大帅,我调集一些人。冲上去,活捉单于!”李广想起数年前差一点活捉单于一事,大是不甘小兴奋得一双眼睛里喷出了红光。 “小活捉单于?。周阳摇头,道:“飞将军,这是我们的夙愿,可是,眼下没机会 “就这么一点距离,怎么会没机会?。李广很不甘心。当年之事,让他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军臣单于一挥手。说声走,率领亲卫回到匈奴人潮中。就算周阳出动大军,要想活捉单于,也是不可能了。 “这个单于,真狡猾!”李广万分不甘,狠狠一握拳头。 “小他回去,准备突围了,我们也得准备了周阳一拉马头,追风驹朝来路驰去:“飞将军听令!” “小末将在!”李广精神一振。头一昂,胸一城 “你率领军队,在北方列阵,做出一副迎头痛击的模样!”周阳大声下令,特的叮嘱一句:“阵势要闹大些”。 “小诺”。李广没二话,大声应命,紧接着就是讨好似的一笑:“大帅,弟兄们都疲了,你得给我几万歇息过的弟兄们。”。不”。周阳断然否决。 “小为何呀?”李广急忙问道……因为单于不会从北方逃走。”周阳非常肯定的道。 “小不来?”李广一双虎目瞪得滚圆:“大帅,你明知单于不从北方逃走。为何还要末将在北方摆开阵势?” “那是为了迷惑单于。”周阳微微一笑道:,“有你飞将军在,单于一定会相信,我们守得最严的是北方,那么,他就会自以为得计,就去别的方向。” “那也是。从北方突围,虽说便于逃回大漠深处。可是。却也容易暴露意图,不如从别的方向突围的好。”李广对此言深表赞同,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大帅,你以为单于会向哪个方向突围?” “到时自知!”周阳神秘一笑,眼中厉芒闪烁:“单于自以为得计,我就给他准备一份厚礼!保证单于终生不忘!”,如欲知后车如何,请登陆趾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五章 龙城决战(六) 臣单千不给李广任何抓住他的机会,果断的回到人三辛卫开路。来到大军集结处。 他好不容易重新集结起来的大军,人数不多,只有两万多,不到三万人。其中。有一万多是他的本部精锐。 在匈奴六十万大军中,对军臣单于最为忠心的便是他的本部精锐,一见到军臣单于到来,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声。 听着兵士的欢呼,军臣单于的心里好受了些,还是自己的大军最为可靠,那些牧民竟然敢把他视为路人,等会让他们多死些,军臣单于不由得恨恨的暗想。 “大单于,我们接下来该当突围。”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突围这事。刻不容缓,每担搁一刻钟,就少一分可能。 “是呀!”军臣单于等恼的搔搔额头。很是无奈的道:“可是,就眼下这点军队,是突不出去的呀。” 如今,他手中的军队不到三万人,要想冲出汉军的包围,可能性接近于零。虽然军臣单于一心想逃走,仍是很明白。 “要是能多集结些军队,那就好了!”伊稚斜也是束手无策。 “哎!”军臣单于叹口气。无奈的握着拳头。 “大单于,要不然,我们只有等了。虽然集结大军有些困难,可是。只要假以时日,还是能集结一起。”伊稚斜向以多智著称,也是没有办法了,匈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集结这么一点军队,要想快速集结。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这最笨的办法了。 “等待?”军臣单于到抽一口凉气。等待可是自寻死路,可是,依照眼下这情形,不等也得等了。等待,虽然给汉军以合拢的时间。他却可以集结更多的军队,总比眼下突围成功的把握要大上一些。 “中行说,你想什么呢?”伊稚斜发现中行说紧拧双眉,陷入沉思,不由得喝问一句。 “大单于,奴才想,要想快速集结大军,并非没有可能呀!”中行说的声音很是尖细,充满着惊喜。 “你有办法?”军臣单于和伊稚斜同声问道,二人一抓中行说左臂。一抓右膀。 二人用力过猛,中行说疼得直呲牙,强忍着疼痛道:“奴才刚刚想到一法,兴许可以一试。只是,这代价依然很高。” “只要有办法。代价再高也不是问题!”军臣单于想也没有想大声而言。代价再大,能大得过亡国灭种吗?就算死伤上百万,总比亡国灭种强。 “既然大单于有如此决心。那奴才就出一狠毒之计。”中行说眉头一挑。尖细的声音很是刺耳:“大单于,之所以难以收拢军队,那是因为人太多,是牧民挤占了地界。若是没有牧民。这集结大军。不是就容易多了?” “中行说。你这是什么屁话?难道本单于还不懂?”军臣单于很是不悦,中行说说的道理谁能不懂?就是傻瓜也知道,如今的龙城人太多。连转身都困难,还要你说? “大单于,请容奴才说完。”中行说接着往下说:“要让牧民挪地儿,我们不能杀,一杀就乱了不说还会引发内讧,那就得不偿失了。其实。也用不着杀。只需要一道谎言便成。” “谎言?”军臣单于和伊稚斜齐声咀嚼起来,不明其意,一脸的迷茫。 “大单于,你请看。”中行说手指着茫然无措的牧民,道:“牧民给周阳的谎言骗了回来,如今。他们翻找了一个晚上,没有找到地道,对周阳之言已经不信了。若是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谎言汉军撤了。牧民会不重新冲上去吗?” 军臣单于双眼放光,大是振奋道:“中行说,你这奴才够狠!牧民一冲出去,就成了汉军的活靶子,会死伤无数。可是。龙城的地界一下子就宽了,本单于就能集结大军了。只要大军一集结完成,本单于就能率领他们杀出去。” “好计!好计!”伊稚斜明亮的眼睛尽是赞许之色。 “大单于,不知你打算向哪个方向突围?”中行说眉头紧拧。沉思着问道。 “这个”往北的话,一旦突出去,就会进入大漠深处,最是近便。”军臣单于凝思:“可是,飞将军守在这里,要突出去的可能性不大。周阳一定以为,本单于会率军朝北突围,本单于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朝南突围。” “此计甚妙!”伊稚斜大加赞赏:“往北突围虽然便利,可是。容易为汉军拦阻。往南,周阳一定想不到。大漠之上,只要冲出去了,往南往北都一样。都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中行说微微颌首。没有说话,大是赞赏。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就这么执行。” 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高举在头上。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意气风发,声音充满喜悦,大声盅惑起来:“大匈奴的子民们: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们最可恨的敌人周阳3军撤退了!” 他的声音高亢响亮,好似洪钟大吕,远远的传了开去,不少匈奴听见了。可是。有了先前砍周阳头颅的闹剧,谁也不信,只是怪异的打量着他。 如此富有漏*点,充满喜悦的话,竟然没有一丝作用,军臣单于还真是郁闷。可是。眼下不是泄气的时候,不仅不能泄气,还要鼓 着大吼赶来们知道,周阳为何撤速。那是因为约粮草用光了!” 粮草用光这理由,比起砍周阳的头更让人信服,匈奴打量着军臣单于的眼神中多了些兴趣,虽然不是太多。 军臣单于精明过人,瞧得明白,大是振奋,高叫起来:“你们想啊。龙城是大匈奴的圣地,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受伟大的昆仑神庇护,汉军焉敢到龙城撒野?龙城在大漠深处。一千年来,没有汉人来过这里。周阳之所以来到龙城,那是他在大漠中迷了路,撞到龙城来了!虽然到了龙城。周阳不过是强弩之末。粮草所剩无几。不得不撤退!” 龙城上千年没有出现过华夏的军队,这是史实,匈奴弓以自豪。再者,大漠上很容易迷路,这说法匈奴不敢不信,信任更多一分。 “周阳欺人太甚,本单于绝不能让他回归汉境!”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舞得风起,一道道漂亮的刀光闪现:“左贤王,本单于命你追杀汉军不得有一人走脱!” 这是演戏,伊稚斜聪明人。哪会不明白的,高声相应:“遵命!” 飞身上马,一拍马背,拔出弯刀,大吼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随我追杀可恶的汉人!不能让周阳走脱!” “追杀可恶的汉人!”单于本部精锐轰然相应,一队精锐随着伊稚斜驰了出去。 那些牧民无动无衷,只是冷冷的打量着伊稚斜率领精锐离去。唯一的支持便是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让他们毫不顾忌的开了出去。 望着牧民的冷淡反应,军臣单于一颗心直往下沉,他若是不能让牧民挪地儿。他的计划就不能实现。 “乌特拉!”伊稚斜挥着弯刀,大吼不已,他率领的本部精锐跟着大吼一时间,万岁声直上云霄。 伊稚斜率领本部精锐,驰出一段距离。回头一望,没见一个牧民跟来,气得大骂:“真是笨猪!” 军臣单于把情形看在眼里。也不好受。不想泄气也不行了。就在这时,只听中行说提醒道:“大单于,你亲自冲锋!” 照牧民这冷淡的反应,亲自冲锋未必有用,可是,眼下没有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姑且一试,军臣单于大吼一声:“随本单于来,冲啊!杀光汉人!” “杀光汉人!”匈奴兵士吼叫着,随着军臣单于冲了出去。牧民仍是冷漠的打量着,让开了一条道路。 军臣单于郁闷得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强忍着率领兵士冲了出去。还没到外围,中行说突然大吼一声:“杀!” “杀?”军臣单于大是奇怪,还没到汉军阵前,杀谁呢? “快杀呀!”中行说大声提醒一句:“一边杀,一边吼汉军撤退了!” 军臣单于马上明白过来。手中弯刀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鲜血喷溅中,一个牧民身首异处。他一杀,兵士无不是挥刀砍杀起来。一时间。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牧民抱头鼠蹿。惊惶难安。 这种惊惶,就象巨石砸进水里一样,激起一圈圈惊惶的涟漪。迅速扩散开去,混乱立时大起,匈奴惶恐不已。 “汉军撤了!杀光汉人!”在中行说的指点下,匈奴兵士扯起嗓子大吼起来。 “呼啦!”原本站着不动的牧民。好象给神奇的鞭子驱赶似的。撒丫子朝外冲了出去。 只要有人冲就好办了。军臣单于的郁闷之情一扫而光,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欢喜,在他的指挥下,兵士猛砍猛杀,大声吼着汉军撤退了的假话。 混乱一起,假话就有了不可思议的作用。牧民哪里分辨得出真假,信以为真,象海潮一样朝城墙冲了过去。 “呼!” 望着冲出去的牧民,军臣单于终于放心了,不由得夸赞起来:“中行说,你这狗奴才。主意就是多!” 牧民象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泄而空,没多久,就空出不少地方。被困住的匈奴大军,快速冲过来。进行集结。 没有了牧民的阻挡,匈奴大军集结就快多了,不大功夫,竟然集结了差不多五万人,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军,正在赶来。 给牧民冲散的大军也有,可是,军队毕竟是军队,自有一股凝聚的力量。只要有可能,就会朝王旗赶来,是以聚集得特别迅速。 望着奇迹一般聚集在一起的大军。军臣单于不由得大是欢喜。可是,他的欢喜之情很快就不复存在了,因为他的大军早已不是以前的大军。昨日以前的匈奴大军,精神抖擞。斗志高昂,为了砍汉人的脑袋,他们没日没夜的苦练刀法。 眼下的匈奴大军。除了本部精锐的士气不错外,别的军队个个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 这也难怪,做梦都在想要多杀汉人,要去汉人的天堂享受,谁能想得到汉军竟然赶到龙城来了,这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倍加沉重。 若不是单于本部精锐是经过千挑万选,他们的心志,他们的坚韧异于寻常军队的话,就是单于本部精锐也会士气低落。 虽然士气低落,能够重新集结起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军臣单于自我安慰了一番。 军臣单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激励军心士气了。可是。这谈何容易呀。要是寻常人。肯定没法子可想,好在 干聪明讨人。念头转动!际。力时有了老意。挥着弯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眼下处于绝境。亡国灭种的绝境!” 猛的转过身,右手里的弯刀指着赤红的冰城,大声话:“你们看见了吗?周阳亡我大匈奴之心不死,他筑城了。要把我们活活困死!再过几天,我们没吃的,没有喝的,就是长上翅膀也飞不出去!要想活命,眼下是最后的良机,不能错过!”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汉军修建的冰城,匈奴大军打量着冰城,惊惶不安之心更甚。 如此做,哪里是在激励军心,纯粹就是在打击士气,军臣单于毫无停下来的意思:“若你们害怕。就在这里等死!本单于,要亲率大匈奴的勇士,与汉军决一死战!愿与本单于冲杀的勇士们,站出来!” “我愿意!”伊稚斜第一个站出来。 “奴才愿意!”中行说第二个站出来。 “我愿意!”一众大臣争先恐后的站到军臣单于马前。 “我愿意”的响声不断响起,单于本部精锐十之**愿与军臣单于一道冲锋。别的军队。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响应。更多的却是耷拉着脑袋。没有勇气。 军臣单于略一打量,愿与他一道冲杀的兵士有三万多,绝大部分是他的本部精锐。军臣单于大是满意,冲那些呆站着的匈奴兵士大吼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在这里看着!本单于愿用身躯,为你们铺出一条生路!你们踩着本单于的尸体,冲出去,好好的活下去!把大匈奴的种子保存下去!” 那些低垂头颅的匈奴兵士。竟然抬起了头颅,眼中闪现着泪花。他们这是激动的! 尽管匈奴的羞耻之心不多,还是有那备一点点。军臣单于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能不感动吗?虽然还没有激得他们舍生忘死,奋力冲杀,能有这番变化,已经很不错了。 军臣单于拨转马头,面朝南方,手中的弯刀猛的幻出一朵漂亮的刀花,大吼一声:“大匈奴的勇士们:为了大匈奴的延续,为了我们的子孙。杀啊!” 一拍马背,率先冲了出去。伊稚斜、中行说,还有一众大臣,紧跟而出。 “隆隆!”如雷的蹄声,匈奴大军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朝南冲去。 “我们这么做,对吗?” “我们配称大匈奴的勇士吗?” 望着隆隆驰去匈奴的大军。那些无心作战的匈奴兵士不由处彼此相望,相互询问起来。匈奴贵壮贱老,军臣单于此举绝对是壮勇之举。匈奴兵士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爱戴之情,有些羞愧。 “大单于,这能行吗?”中行说有些拿捏不准,策马来到军臣单于身边,很是担心的道:“若是他们不跟上来。我们不够给周阳塞牙缝呢!” “中行说,你不必担忧!” 军臣单于还没有说话,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汉人。不了解大匈奴!大匈奴勇士的鲜血总是热的,他们会沸腾起来的!” “左贤王说得时!” 军臣单于却是不担心:“大匈奴勇士的鲜血,在哪里都是滚烫的!本单于一定会杀周阳一个措手不及!呵呵,说不定周阳还在北方呢!” “周阳的父亲周亚夫有个声东击西,大单于来个声北击南妙计!”中行说不乏欢喜,拍起了马屁。 “周阳要是连这都料到了。本单于岂不是成猪了?”军臣单于得意洋洋的道。 正说间,来到南方了,军臣单于意气风发的道:“跟本单于杀出去!” “咚咚!” 就在此时,一阵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赛似惊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军臣单于放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汉军的军阵?好整齐!” 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列成一座庞大的军阵,陌刀手手握陌刀。站在最前列。在陌刀手之后的是弩阵,一架架强弩,矗立在地上,散发着凶恶的气息,赛似远古凶兽。矢道上的弩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异常骇人。 军阵两旁是汉军的骑兵护卫着,人欢马嘶,一派肃杀之气。 “难道周阳料准本单于要从南方突围?”军臣单于打量着汉军的军阵。不由得惊疑起来。 他的想法很快就给证实了,只见汉军阵出驰出一将,驰着一匹神骏的战马,不是追风驹还能是谁?追风驹,曾是军臣单于的座骑。一见之下。军臣单于的鼻子差点歪到一旁了。 马背上正是周阳。周阳身着铠甲。腰悬环首刀,铁兜鉴夹在胳肢窝里,策马而来,威风凛凛,气度不凡。经过无数次战场洗礼如今的周阳。自具一股生杀予夺的威势,让人一见之下,不由得心神一凛。 “单于,周阳在此恭候多时了!”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停了下来。大声讥嘲军臣单于:“你以为你声北击南,我就料算不准?” 听着周阳的讥蔑之言,军臣单于脑袋中嗡嗡直响,仿佛给雷霆劈中一般。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周阳料在头里,在这里等着他。 就在军臣单于震惊之际。只听周阳声若雷霆:“单于下马受缚!饶你不死!” echo处于关闭状态。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七) 下马受缚泣话。 对干单干来说,那是天大的侮辱,牲叫奴的单于落到这一步,那是何等的耻辱!在匈奴历史上,有几个单于经历过如此侮辱?数年前的长城大败,他给李广追得走投无路,就听李广瓒喝过。 事隔数年,再次听来,军臣单于的耳畔,就如千个万个惊雷炸响。 哪里还能坐得住,壮硕的身躯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从马背上栽下来!“周阳真料准了?”伊稚斜和中行说一脸的难以置信,周阳也太厉害了吧,连这都算得准,此人之才,非同小可。 其实,这也不难料算。 直接往北突围,一旦成功,匈奴可以直接逃入大漠深处,这是匈奴最盼望的事情。 可是,从北方突围,很容易为汉军堵截。 反其道而行之,从南方突围。 就能起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奇效。 以军臣单于的才智,他不会想不到这点,周阳在南方等候,没什么难度。 “大单于,我们怎么办?打,还是不打?”立即有大臣心惊胆颤的问道。 周阳堵在南方,汉军严阵以待,此时若打的话,无异于撞枪口,一众大臣脸上变色,适才的得意荡然无存了。 “打!能不打?”军臣单于长吸一口凉气,努力镇定心神,沉声道。 “大单于,我们要不要从别的方向突围?”一个大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士气可鼓不可泄,我们原打算从南方突围,若是调头,会引混乱不说,还会打击士气,只有打了!”军臣单于很想换个突围方向,可是,在战场上,要换方向哪有那么容易,会引严重的后果。 混乱他到不怕,匈奴已经够乱的了,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了。 要是打击士气的话,那就完了。 他好不容易激励了一些士气,若是遭到打击,匈奴士气低落,一切都是泡影。 他明知会遭到汉军无情的屠杀,仍是不得不下令进攻。 “大匈奴的勇士:我们面前小是可恶的汉人!在可恨的汉人背后,是大匈奴的大漠!”军臣单于挥着弯刀,大声话:“杀光汉人,回到大漠!用汉人的鲜血,为大匈奴的勇士铺就一条大道!”“乌特拉!”军臣单于手腕一振,一道漂亮的刀花闪现。 “乌特拉!”在这种情形下小还追随军臣单于冲杀的匈奴,都是坚韧过人,胆量极豪的勇士,他们并没有因为面对汉军的堵截而畏惧。 无不是挥着弯刀大吼,眼里射出野兽般的光芒,死盯着汉军。 “大匈奴的勇士们:为了大匈奴的荣耀!为了大匈奴的延续!为了我们的子孙,冲啊!”军臣单于一拍马背。 率先冲了出去。 他身材高大,极是壮硕,神态威猛,这一冲锋起来,就象天神临凡一般,威风凛凛,自具一股凛然之气,匈奴看在眼里,无不是振奋异常,大声吼着“乌特拉”拍马驰来。 “偻隆!”如雷般的蹄声骤然响起,数万匈奴挥着弯刀,吼着万岁声,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处在如此险恶的情形下,不需要多高的才智也是想得到,匈奴到了危急关头,他们表现出了应有的勇气。 “嗯!匈奴并不如书中所说,打胜了一拥而上,打败了一哄而散,还是有坚韧之辈!”周阳骑在追风驹上。 卉量着排山倒海般冲上来的每奴大军,微微领,大是赞赏。 匈奴虽然可恨,可是,并不妨碍周阳承认其优点。 “那是匈奴走投无路,在作困兽之斗!”张通打量着匈奴,得出了结论:“若是在平时,遇到这么大的败仗。 匈奴早就逃得没影了。” “你说得有理!”周阳点头,道:“可是,即使是困兽之斗,也需要勇气,不是?”“这到是!”张通无话可说了。 “传令:迎头痛击!”周阳猛的拔出环刀,高举在头上,大声吼起来:“弟兄们:匈奴找死。 我们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去见他们的昆仑神吧!”“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响起,直上云霄。 “弩手,准备!”周阳一拉马缰,策马而行,回归本阵。 弩手站在强弩旁,手握着弩机,凝神待敌,只要周阳一声令下,就会万弩齐。 一架架强弩,就象远古凶兽般可怕,矢道上的弩矢。 在朝阳下闪闪光,就象凶兽的獠牙。 “放!”周阳手中的令旗重重挥下。 “咻咻!”破空之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弩矢突然出现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矢网,对着匈奴大军无情的罩了下去。 驰骋中的军臣单于听得破空声大起,心头一跳,定睛一瞧,只见无数的弩矢,就象嗜血的毒蛇似的飞蹿而来。 对于强弩的厉害,军臣单于一点也不陌生,昔年的长城大战。 汉军最后的利器便是弩阵,凭借弩阵的威力,周阳硬是以少击多,以弱胜强,打败了他的五十万大军。 这一仗虽然过去好几年了,可是,昔年大战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 乍见弩矢横空的情景,军臣单于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来。 那可是无解的,在强大的弩阵面前,任凭匈奴有多厉害,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可是,军臣卓于虽然心惊,却是表现出了他应有…二,依然是大声吼叫!“大匈奴的勇十们。 用我们的与牺判八匈奴铺出一条生路!冲啊!”在这匈奴生死危亡的紧要关头,匈奴大军表现了应有的勇气。 他们虽然惊惧不已,却是没有退缩,呐喊着,挥着弯刀,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叶!咋!”密集如炒豆般的声音响起,不计其数的匈奴兵士给弩矢射中,在空中飞舞,手舞足蹈,出临死之前的惨叫。 三五个匈奴兵士给串成一串,摔在地上,死状各异。 匈奴密集的阵势好象给神奇之手狠狠砸了一拳似的,出现一个个空缺,原本人挤马拥的情形变成空荡荡了。 若是在以往,在遭到弩阵的射杀后,匈奴一定会惊惶混乱,一定会哭爹叫娘,乱成一团。 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出现,那些中箭即将死去的匈奴却是大吼着“大单于,冲啊”他们到死,也在激励。 听着一声声充满漏*点的激励之言,军臣单于虎目中的泪水刷刷的涌了出来,多好的勇士啊,这才是大匈奴历经劫难,在华夏手里吃了无数败仗而没有破亡的真正原因!“乌特拉!乌特拉!”在军臣单于的带领下,匈奴大军吼着万岁声。 依然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尽管他们的阵势已经有些混乱,却是气势如虹,远胜昔时。 “匈奴吃错药了?怎么嚣不混乱呢?”张通看在眼里,大是惊讶。 若是在以往,遭到如此沉重打击,匈奴早就不想冲锋了,今天倒好。 不论是兵士,还是单于,无不是视死如归,一副大无畏的气慨。 “不是吃错药了,是因为他们是匈奴真正的脊梁!”周阳打量着冲上来的匈奴大军,不吝溢美之词:“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当她面临生死存亡之时,就有一些人站出来,慷慨赴死,因为他们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赖以存在的顶梁柱!”“哎!”张通叹口气:“大帅说得是!虽然我恨匈奴,可是,对于这些不畏生死的匈奴,我还是不乏敬仰之情!”“匈奴有他们的脊梁,华夏何尝没有顶梁住呢?”周阳右手重重一挥,脸色一肃,沉声道:“射!是匈奴的脊梁也好,不是也罢。 通统射杀,一个不留!”“诺!”将士们轰然应命,奋力射杀匈奴。 “咻咻!”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飞舞。 匈奴中箭毙命者不知道有多少,地上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层层相因,不知道有多少。 越往前冲,匈奴越来越少,冲到陌刀手面前,只见一片刀光闪烁,这些匈奴就成了刀下亡魂!在战场上,光有漏*点、光有斗志还不行,还必须要有制胜的手段。 眼下的匈奴,空有一腔不惧生死的豪情,斗志昂扬,悍不畏死,却是没有可以达到目标的手段,他们的冲锋,不过徒增伤亡罢了。 “叶!”只听一声入肉的闷响,军臣单于胯下战马,给弩矢射穿了。 弩矢穿透战马的身躯,仍在朝前飞掠小殷红的矢身不住有鲜血滴落,娇艳异常。 “叶嗵!”军臣单于摔在地上,战马倒下来,把他的右腿压住。 军臣单于手忙脚乱,把右腿从马尸下抽了出来,忍着疼痛,拐着一条腿,来到一个兵士马前,喝道:“下来!”这个兵士忙飞身下马,军臣单于一把夺过缰绳,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冲啊!”一拍马背,又要冲上前去。 “大单于,不可!”中行说飞身上前,一把抓住缰绳,死命的攥着。 “放手!”军臣单于怒斥起来。 中行说哪里肯放手,急惶惶的道:“大单于,你不能再冲锋了!你的安全悠关大匈奴的存亡,你不能上去!”此时的军臣单于,胸中的漏*点熊熊燃烧,就是刀山火海也会冲上去。 大喝一声:“再不放手,本单于砍了你!”“大单于,你亲自冲锋。 不就为了激励士气么?你瞧,勇士们士气高昂,不需要再激励了呀!”中行说朝那些冲锋的匈奴兵士一指。 匈奴大军前赴后继,义无反顾,不计生死,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填上去,后面的死了,还有后面的涌上来。 汉军是杀不胜杀,死一个,来一双,杀两个,来四个。 中行说说得没错,军臣单于亲自冲锋。 对匈奴大军的士气有莫大的激励作用,眼下,匈奴大军士气高昂,军臣单于用不着再蹈凶险了。 军臣单于热血奔涌,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砍杀一番,好在他是明白人,知道他身为匈奴领,干系太过重大。 目的达到以后,他应该指挥突围,而不是亲身犯险:“嗯!就这么办!”一拉马缰,军臣单于来到一旁,挥着弯刀,大声吼叫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为了大匈奴的延续,为了我们的子孙,一定要冲出去!”在他的激励下,匈奴大军明知冲上去是送死,仍是一往无前的送死!默默默就在周阳与单于激战之际,汉军正在加紧筑城,不计其数的汉军将士杀牛宰羊,升火堆,搬尸体,城墙迅延伸,照这度,到天黑时,一定能合拢。 一旦城墙合拢,汉军围困匈奴的关键就完成了,一,;“匈奴就全给围在方城,插翅难前景大诱人,联心干刑士们精神抖擞,尽管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没有歇息,仍是龙精虎猛,奋力干活。 “抓紧时间,跑快点!卫青一边抬尸体,一边大吼,为将士们加油鼓劲。 卫青不知道吼过多少回了,声音沙哑。 很是低沉。 “卫将军,你这么吼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来唱一歌。” 有兵士为卫青出主意。 “这办法好!唱什么呢?就唱大帅的。” 卫青眼珠转动之际,立时有了主意。 “好啊!唱来,让人热血奔涌,一定会让弟兄们忘了疲惫这慷慨豪迈,催人奋进,是将士们的最爱。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小瑟。 饥唉敌酋头,渴饮敌人血!”卫青引吭高歌,率先唱了起来。 他的歌声一起,将士们跟着唱道:“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鸭!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这,将士们不知道唱过多少回,每次唱来,必然是热血激荡,让人不能自已,可是,今日唱来。 更有特别的感受。 歌中所唱“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捣!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 刀刀尽染匈奴血!”眼下全部实现了。 从雁门城下出,汉军顶风冒雪,进军一千多里,一路上斩杀多少匈奴?他们的战歌,唱响在瀚海,唱响在大漠深处,在匈奴的圣地龙城响起!如今的龙城,不仅仅是匈奴的圣地,还是单于驻跸处,是单于王庭。 在这里屠杀匈奴,不正是“单于王庭舞钢刀”么?将士们是越唱越欢喜,越唱越精神,嘹亮的歌声中,城墙修筑的度更快了。 与此同时,那些奉命守住缺口的汉军。 唱着,尽情的屠杀想溃围而出的匈奴。 在他们的防守下,龙城就如铁桶一般,匈奴根本就冲不出去。 炽众“哎呀!差一点!”那些没有追随军臣单于冲锋的匈奴兵士,骑马在当地,打量着军臣单于他们冲锋,不时点评。 一开始,他们是漠然视之,仿佛这种自杀似的冲锋,与他们无关似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心绪有了些微的变化。 “我们这么做,对吗?“大单于率领勇士们前赴后续。 不计生死的冲杀,我们在这要冷眼旁观,配称大匈奴的勇士吗?。 “若是他们成功了,他们将获得无上荣耀,我们却是得到耻辱!”“即使他们不成功,他们已经得到荣耀了!我们已经是最可耻的”。 议论的匈奴越来越多,越来越激昂,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睛中有了光泽,有了杀机,更有人紧握着刀柄。 尽管匈奴没什么羞耻可言,可是,亲眼见到在军臣单于率领下的匈奴不计生死的冲锋,谁都会热血澎湃,都会有羞耻之心。 “大匈奴勇士的鲜血,是滚烫的,不是冰冷的!”不知道是哪个热血涌动的匈奴,突然大吼一声。 “大匈奴勇士的鲜血,是滚烫的,不是冰冷的!”匈奴兵士齐声相和。 拔出弯刀,在手中挥动,日光下,一片光华闪耀。 默默“大单于,这怎么办?一个匈奴大臣,死灰着一张脸,眼球充血,好象野兽般,打量着正在冲锋的匈奴大军。 不得不说,匈奴大军真的很勇敢,用周阳的话来说,这是周阳与匈奴打了这些年来,匈奴最为勇敢的一次,没有人后退,没有人怕死,他们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冲锋!哪怕前面是汉军密不透风的弩矢!可是,匈奴大军冲得快,死得更快,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这是送死!打到眼下,数万匈奴大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还是人人带伤,不知道他们冲锋过多少回。 要是再这样冲下去,要不了几轮,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冲啊!冲到最后一人”。 军臣单于右手紧握着弯耳,说出一句丝毫没有人情味的话语。 这话虽然激昂,却是悲壮异常。 数万匈奴大军给汉军屠杀一空,只剩下这点残兵败将。 “最后一个,本单于来冲!本单于死后,大匈奴就不会再有勇士了!”军臣单于虎目中的热泪滚了下来,仰天一声叹息:“本单于空有六十万大军,到头来,只有这么一点勇士甘愿为了大匈奴的延续犯险!伟大的昆仑神啊,你怎么如此无情小不佑护大匈奴?”声音悲愤,充满着无奈!六十万大军,只有数万人甘冒奇险,这对于一个统帅来说,那是失败,失败得不能再失败的那种!“大单于,你看!你快看!”那个大臣充满惊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仿佛叫化子捡到元宝似的兴奋。 (访问h】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八) 隆隆!,军臣单千怀没有来得及观瞧,就听见阵姆雷出议刚蹄声响起。 这蹄声非同寻常,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让人热血激荡。 军臣单于身为匈奴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听出蹄声意味着什么,心头一跳,大是欢喜:“难道他们来了?”放眼一望,只见一片人潮马海,正朝南方涌来,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无数的狼旗在风中招展,匈奴兵士挥着弯刀,吼着“乌特拉”旋风般冲过来,不是他的大军还能有谁?“他们还魂了!”军臣单于千盼万盼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一股巨大的激动情绪涌了上来,冲击着他的心神。 若是他的大军再迟来片时,他就会全军覆没,他一死,对匈奴的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那么。 匈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军来得真是及时,这冲击远远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军臣单于身躯一阵摇晃,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 “大单于!”大臣惊呼声响成一片,若是军臣单于在此时出事了,那一切都是白费。 “伟大的昆仑神啊,你终于显灵了!”就在群臣的惊呼声中。 只见军臣单于爬了起来,双膝跪地,不住叩头。 语含哽咽,大声祈祷起来:“伟大的昆仑神啊,请你估护大匈奴!”“乌特拉!”惊天动地的万岁声中,匈奴大军驰到近前了。 他们挥着弯刀,一脸的坚毅之色。 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此时的他们,不再是胆小怕死,畏汉军如虎的匈奴了,而是杀气腾腾,大军还未到,无尽的杀气已经弥漫在天地间。 若是军臣单于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即使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们的阵形稍显凌乱,不够整肃。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若是队形不够整肃,那不是细枝末节问题,而是大问题,很可能导致惨败。 军臣单于精通兵道之人,哪会容许这种事情生,飞身上马,一拍马背,朝匈奴大军迎来。 “停!”军臣单于右手中的弯刀狠狠劈下,一道闪亮的刀光出现,大吼一声。 如今的匈奴兵士,对军臣单于是爱戴有加,因为他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他的命令,匈奴兵士一定会遵行,一拉马缰,停了下来。 这一刻,匈奴非凡的骑术得到完美的展现,尽管是数十万大军在驰骋,仍是说停便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匈奴不愧拥有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的赞誉。 “列阵!”只有整齐的阵势。 才能把匈奴的冲杀威力挥到最大,军臣单于大吼一声。 “列阵!快列阵!”伊稚斜和一众大臣骑马驰来,在军阵中纵横来去,大声传达着军臣单于的命令。 如今的匈奴大军,不再是以前的匈奴大军,而是按照汉朝的兵法进行练的,有着严格的军纪小严明的号令,练有素,这一列阵,动作非常快,有条不紊。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列阵的匈奴,不住点头,道:“匈奴不再是以前的匈奴了,他们有着严格的军纪,严明的号令,这一冲杀起来,必将是毁天灭地的!”“大帅,匈奴如此之多,我们能守住吗?”张通打量着匈奴。 有些惊心,轻声问道。 正在列阵的匈奴大军,那可是数十万,除掉死伤,失散的匈奴,也是接近五十万之众。 五十万大军,一旦起冲锋,就是泰山也是挡不住,不是张通胆“守得住!”周阳重重点头,一脸的坚毅之色。 “弟兄们:你们看见了。 那是匈奴,正在列阵!”周阳猛的转过身,面对汉军军阵,大声刮话:“数年前。 匈奴没有严明的号令。 没有严格的约束,如今,他们有了!他们这是向大汉学的!我们要用我们的弓箭,用我们的弩矢,用我们的陌刀,用我们的环刀,用我们的勇气,告诉匈奴,他们是我们的徒子徒孙,他们学不到家!”于匈奴的变化,汉军将士哪会不知晓的,对匈奴仿效汉军一事,还真是有些讥蔑与不屑,周阳一席话,让他们格外振奋:“狠狠教匈奴!”“他们有着冲天的杀气,悍不畏死的勇气,不甘失败的决心!”周阳对将士们的反应很是满意,接着话:“他们自负的以为,他们可以冲出我们的包围,他们在做白日梦!就算他们是匈奴的脊梁,我们也要打断匈奴的脊梁,让匈奴永远直不起腰!永远站不起来!”“打断匈奴的脊梁!”汉军将士出惊天动的吼声,眼里闪着坚毅之色。 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最严峻的考验到了,无不是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就在周阳激励汉军将士的时节,军臣单于也在激励匈奴大军:“大匈奴的勇士们:大匈奴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我们不能冲破汉军的重围,大匈奴就会亡国灭种!你们,能接受吗?”“不能!不能!”匈奴不甘的吼声冲天而起,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人是大匈奴勇士的猎物小他们是猪狗,任由大的奴勇士宰杀!大匈奴的勇士们,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军臣单于右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动,一止旧川亮的刀米不断闪现,格外有力果然,在他的激励下,匈奴回想起以前的光辉岁月,那时节。 汉人在舟奴面前只有抱头鼠蹿的份。 是猪狗。 任由他们宰杀。 汉人唯一的安全地方,就是汉人的羊圈,城池!虽然情势大为不同了,往昔的荣耀仍能激励人心,匈奴兵士无不是了兴奋难已,挥着弯刀,大吼起来:“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杀光汉人。 延续大匈奴的荣耀!”数十万匈奴大军齐声怒吼,那是何等的威力,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马蹄下的雪地出现一条条裂缝。 “绰弓!”军臣单于猛的收起弯刀,摘下硬弓,搭上劲矢,对着汉军的阵势射了出去。 他的精湛箭术得到完美的体现,箭矢带起尖锐的破空之声,赛似流星赶月,远远的飞出去。 “乌特拉!”匈奴兵士收起弯刀,绰弓在手,在军臣单于的指挥,对着汉军凶猛的扑了上去。 他们弯弓搭箭,对着汉军军阵,气势如虹。 大有把泰山推开的威势。 “咻咻!”匈奴的士气是前所未有的高昂,人人怀有必死之心,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 可是,战场是无情的,迎接他们的是尖锐的破空之声,无数的弩矢就象毒蛇一般飞蹿而来。 无情的吞噬着匈奴的性命。 生命诚可贵,可是,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那就是尊严,那就是种族的延续,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匈奴的心境完全达到这一境界,同伴的死伤、临死前的尖叫,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冲锋,仍是隆隆的冲了上去。 “咻咻”之声不断,汉军的弩矢就跟不要钱似的,一轮接一轮的飞来。 每一轮弩矢过后。 原本密集的匈奴阵势就会为之一空。 然而。 下一刻,就会为匈奴填满,再为弩矢射空,再填满,再射空”循环往复下去,就象死神挥着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匈奴的性命,一刀一大片。 鲜血流淌中。 一座座尸山给堆了出来。 死状各异的匈奴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在付出了不计其数的代价后,匈奴终于冲到弓箭射程范围,无不是弯弓放箭。 一时间,不计其数的箭矢出现在空中。 织成一张巨网,对着汉军罩去。 匈奴的骑射本领名闻天下,他们这一放箭,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破空之声尖锐异常,比起弩矢带起破空声,一点也不逊色。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看着匈奴的矢网无情的罩来,嘴角掠过一抹冷芜果如周阳所料,匈奴的努力是白费力气。 不计其数的弩矢射在汉军身上,只不过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罢了。 汉军身上的新式盔甲,防护力强,远非匈奴的箭矢所能攻破的。 要想攻破汉军的盔甲,唯有强弩,可是,匈奴是没有强弩的。 只有少数极不走运的汉军给射中眼睛。 或是射中手脚,受了些伤。 射死的,并非没有,少得可怜,可以忽略不计。 匈奴寄予厚望的箭术,竟然奈何不得汉军,这让冲杀中的匈奴大为气沮。 再高昂的士气。 也要有战果,才能维持,如此这般自费力气的事情,谁能不沮丧呢?匈奴拿汉军没有办法,汉军对付他们却是百分之百的有办法。 就在匈奴放箭的同时,汉军弓箭手也威了。 再配上弩矢,这矢雨就如雨点一般密集,就是苍蝇也别想活命。 匈奴的皮甲哪里防得住,死伤无数,成片成片的倒下。 尽管如此,匈奴仍是悍不畏死,不停的冲锋。 他们冲到哪里,地上的尸体就堆到哪里,哪里就有耀眼的红色!“抄木棒!”匈奴阵中的将领大吼一声,匈奴收好弓箭,抄起铁心树木棒。 铁心树极为坚硬,一端削尖,极是锐利,是匈奴的利器。 匈奴端着木棒,排成阵势,对着汉军阵势起无情的冲锋,就象万千条毒蛇对着汉军阵势扑来似的,极是了得。 “勇气可嘉!可是,遇到我们,一点效用也没有!”张通冷笑一声。 右手一挥,大声下令:“举刀!”陌刀高高举起陌刀,一把把沉重的陌刀,在日光下如同镜子一般,闪闪光,出夺人目睛的光华。 “劈!”张通大声下令,手中的陌刀如惊雷闪电般,狠狠劈下,一篷鲜血飞溅,一个匈奴连人带马给劈成两半。 摔在地上的匈奴,紧握着断成两截的铁心树木棒,给劈成两半的嘴巴还在不住张阖,似乎在进行抗议:我们用木棒,你们用铁家伙,这太不公平了!战场上,有公平之说吗?实力才是最公平的!“毕!叶!”陌刀劈中匈奴,出如炒豆般的密集声响,不计其数的匈奴给劈成了碎肉。 陌刀手面前,出现不计其数的残肢断劈、破碎的内脏、无数的碎肉,还有流淌的鲜血周阳目光所及处,只见那些匈奴的碎肉生机未绝,还在不住抽搐。 破碎的内脏更是在蠕动。 鲜血泛起丝丝热气,融化着冰雪!匈奴凶猛的攻势就这般给瓦解了。 可是,匈奴仍是前赴后继,不要命的冲上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填上去,后面的死了,还有后面的涌上去”,如此反反复复”一会儿,原本干涸的雪地!又出现血水,匈奴骑马冲瞬,糊灶朵朵血浪,在日光下格外美丽。 “小王子,你去指挥勇士撤到后面去军臣单于骑在战马上,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匈奴的冲锋。 如此惨烈的大战,匈奴冲而无功,在他的意料中。 周阳何许人也?匈奴最可怕的敌人,用兵奇诡,若是一冲便建功,反倒是让他惊奇了。 匈奴要想冲出去,只有反反复复的冲锋,用尸体来铺就一条生路,这才是他意料中的结局。 “诺!”阿胡儿应一声,一拍马背,冲了出去。 匈奴的冲锋很英勇,可是。 汉军的打击更加沉重,死伤无数。 死,伤过后,阵势就乱了,需要重整,要他们退到后阵。 重新集结阵势,这是必要的。 “左贤王,你去后面,重整阵势!”军臣单于再次下令。 “诺!”重整阵势这事非常重要,要不然,匈奴冲乱了,就无法取得胜利,伊稚斜没二话,应一声,策马而去。 “本单于就来指挥冲杀”。 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挥着弯刀。 大声吼叫起来。 在他的指挥下,匈奴一拨接一拨的冲上前去,给汉军杀得七零八落。 再在阿胡儿的指挥下,从左右两边撤到后阵。 这些匈奴到了后阵,伊稚斜就会大吼:“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英勇的,伟大的昆仑神在佑护着大匈奴!伟大的冒顿单于就在龙城看着我们!重整阵势!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 若是在往常,在遭到汉军如此无情的打击后,匈奴会士气低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不执行军令。 可是,眼下,他们却是遵行无误,在伊稚斜的指挥下,很快就重整阵势,排在最后,等着冲锋时刻的到来。 数十万匈奴对着南方冲锋,成排成排的匈奴在等待。 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一轮到他们冲锋时,匈奴就会高吼着”杀光汉人!延续大匈奴的荣耀!”弯弓搭箭,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接受铁与血的考验。 铁与血的考验,不断的降临,匈奴付出的代价极为高昂。 冲出去的匈奴,能有几人回返?可是,在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考验下,匈奴的士气不仅没有低落,反倒是更加昂扬!炽“天啊”。 李广站在城墙上,打量着不计生死进行冲锋的匈奴,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匈奴的士气上来了呀”。 李广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道:“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 就从未见匈奴如此英勇过呀!”李广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大大小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就从来没有见到匈奴如此悍不畏死:“困兽之斗,如此之可怕!”困兽之斗,是眼下匈奴士气高昂的根本原委。 任何人,一旦给逼入绝境,就会爆出惊人的力量,会做出在正常情况下做不到,也不想不到的事情。 匈奴如此英勇,若是在正常情形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长城大战,匈奴战败,也没有如此不要命。 那是因为,长城有一部分掌握在匈奴手里,有活命的希望。 若是汉军全部控制了长城,如此拼命的事情,早在数年前就上演了。 “冲吧!冲吧!”李广兴奋的挥着拳头,声音高亢的道:“若是在数年前,匈奴如此拼命,大汉还有些棘手。 说不定真给你们冲出去也未可知。 可眼下,大汉早已非昔日的大汉,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你们冲得快,死得更快”。 与此同时,在另一段城墙上,程不识正兴奋的尖叫起来:“你们快看,匈奴这无异于自杀,如此冲锋,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痛快!给我们的弩矢射中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陌刀更厉害,会把他们劈成肉泥,连块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立时有部将大声附和起来:“自己抹脖子,还有个完尸呢!”“可不是嘛”。 程不识大是赞同:“匈奴情急拼命了,拼得越凶,死得越多!这一仗之后。 匈奴连种都不会剩下!呵呵!”一阵畅笑声,出自汉军将士之口。 “快告诉弟兄们:匈奴的大军给大帅吸引住了,我们得加快筑城!越早合拢,全歼匈奴越是有希望”。 程不识猛的一拍额头,大声下令。 “程将军,这还用说嘛”。 部将畅笑一声,大声传令:“大帅正在屠杀匈奴大军,弟兄们,加把劲,早日合拢,困住匈奴,不得走脱一人!”“诺!”将士们欣然领命,无不是拼尽全力干活,抬尸体的在跑,宰牛杀羊运刀如飞,舀水的更是如有神助。 轻快异常。 在将士们的奋战之下,日落之前,除了正在交战的南方无法修建以外,其余城墙全部合拢。 只需要南方的城墙筑起来,匈奴就给重重围住了。 “要想把南方的城墙修起,可难了呢”。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凝重。 那里,正有数十万匈奴在反反复复的冲弄,尽管匈奴积尸如山,血流成河,也没有片刻停止,要想筑起城墙,不是一般的难,是太难了!(访问h】 第七十五章龙城决战(九) 南方打得如火如荼。 若是南方不停下来,真不知何右一拢?。 程不识眉头皱得特别紧。 “程将军不必担忧,就算不合拢,匈奴已是无能为力了!”卫青微一沉吟。 脸上的忧色顿去:“筑城,本就是为了节约兵力。 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若是能全部合拢,那是最好。” “卫将军这话有理李广紧拧着的眉头散开了:“起初,我们筑城,原本想能筑成一半,就不错了,没成想,龙城几乎全给围住了,这都是大帅的妙法,了不得呀!”“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事情,莫过于歇息了。 而不是加宽加厚城墙。” 卫青思索着,道:“弟兄们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累得不行,不得不歇息。 大帅正与单于厮杀,打了一天,想必已经极度困乏了,极需要替换。 飞将军,程将军,你们二位赶紧歇息,一个时辰后,去接替大帅堵截匈奴。” 困乏是汉军眼下面临的最大困难,而不是匈奴的冲击,卫青这话极是在理。 李广和程不识深表赞同:“卫将军此言有理“程将军,卫将军,你们快去歇息,我来防守。” 李广精神抖擞。 小飞将军,卫将军,你们二位去歇着,我来守。” 程不识虽然长时间没有歇息,却是精神极度之好。 “二位年纪大了,虽然身子骨强健,毕竟不如昔日。 我还年轻,还能挺住,你们先去歇息卫青一脸的肃穆:“大帅那里吃紧,二位不必再争了,就这么定了。 时间紧迫。 只能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 “既如此,就这么定了”。 李广和程不识微一沉吟,同意了卫青的提议。 命令一传下,十万汉军撤了下去,进入帐幕歇息。 将士们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一倒下,立时骑声大起。 年声万声鼾声汇成滚滚惊雷,响彻天际。 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他们十天八天没有歇息了。 卫青率领剩下的汉军在城墙上防守。 将士们虽然困得不行,可是,把匈奴围住了,全歼可期,一个天大的胜仗即将到手,将士们万分欢喜,精神不错。 时间如同指间沙,悄然流逝。 一个时辰后,程不识接替卫青防守,李广率领汉军赶去接替周阳。 联炽“大匈奴的勇士们:汉人疲了,累了,乏了,他们举不起刀了,杀光汉人的时机到了!”军臣单于看着很是疲惫的汉军,不由得信心大振。 就不信。 拖不垮你,挥着弯刀。 大声吼叫起来:“乌拉特!”“乌特拉!”汉军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可是,他们的疲惫之态,只要眼神没有问题。 都能看出来。 特别是最让匈奴害怕的陌刀手,更是疲累不已。 大口喘气,在这严寒时节,也是大汗淋漓,如同水洗一般。 只要再加把劲,就能把汉军拖垮,到那时,匈奴不仅有了生路,还能杀光汉人,打一个大胜仗,重铸以前的辉魄,无不是精神大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声吼着万岁,冲得更加凶猛了。 “弟兄们:匈奴可恶!杀我们的父母兄弟,淫辱我们的姐妹,掠夺我们的财物,报仇的时候到了!不能让一个匈奴逃掉!”周阳挥着环首刀,大声吼叫,为汉军鼓气。 长时间的吼叫,嗓子都喊破了,声音很是沙哑。 汉军虽然疲累不已,可是,他们明白,这是千年等来的良机,绝不能让一个匈奴逃掉,无不是紧咬牙关,拼命的坚持着。 “隆隆!”如雷的蹄声响起,周阳扭头一瞧,只见冰雪飞溅中,一片红色的浪潮涌来,不计其数的汉军旗帜在风中飘扬,舒展如画,格外美丽。 一面李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一员猛将,须发花白,身长八尺,威猛不凡,耸负硬弓,腰悬环首刀小正是李广。 周阳不由得心头一轻,大吼起来:“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只要城墙合拢,李广他们自会前来增援,这是周阳意料之中的事情,当李广到来时,仍是免不了一种轻松感。 汉军虽然疲惫不堪,却是斗志昂扬,李广他们的到来,无异于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无不是欢喜难言,大声吼叫起来:“援军来了!援军来了!”吼声如同惊雷,远远的传了开去。 “援军来了?。 军臣单于听着汉军的吼声,嘴角一裂。 这些汉军疲累如斯,都不撤下去,定然是没有兵力可以替换,不得不咬牙苦撑,要是真有援兵前来,那就是天大的奇事。 然而,军臣单于的念头刚起,只见一面李字大旗出现在视野里,旗下一员猛将。 对这员猛将,军臣单于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认出来,那可是数年前追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李广。 那一次,他九死一生,差点成了李广的俘虏,终生难忘之事。 气足,明显是生力军。 若是他们投入战场。 那些匈奴的性命就白搭了,拖垮汉军的盘算就不能实现。 “大匈奴的勇士们:冲出去!”军臣单于明断之人,杀伐决断一念而决,念头一转便知该如何做了。 一州与吕。 怒吼声,挥着弯刀,冲了出……可以说,匈奴再次面临极度危险的境地,若是李广成功的替换下周阳,那么,匈奴就没有机会了。 只有趁替换之际,猛冲汉军的阵势,最有可能成功。 要知道。 军队在轮换时,很容易造成混乱,这是难得的良机。 是以,军臣单于决定以身犯险,激励军所士气。 “乌特拉!”果如军臣单于所料,他亲身冲锋,让匈奴精神大振,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 万岁声直上九重天,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想得真够美的!”周阳哪会不明白军臣单于的心思,嘴角一扯,一抹冷笑掠过。 右手冲李广一招:“飞将军,你大展身手的时机到了!”李广飞马赶到,忙问道:“大帅,有何吩咐?”“单于在那里,射他!”周阳手中的环首刀冲军臣单于一指杀气陡现,目光一冷。 冷若严霜:“不必留情!”“大帅,你真是可人,把这样的美事派给末将了!”李广虎目一瞪,精光暴射,欢喜难言:“数年前,让单于逃走,末将还后悔着呢!”摘下硬弓,搭上劲矢,李广一夹马肚,烈阳驹驰骋起来,追风逐电一般。 冲到两军阵前劲大喝一声:“单于,看箭!”喝声如春雷炸地。 震人耳膜。 冲到近前的匈奴禁受不住,耳朵嗡嗡直响,直打晃。 冲“咻!咻!”李广一弓四箭。 破空声大起,宛若千枝万枝利箭破空飞去一般,威势惊人。 李广老矣。 其箭术却是更加什甚,让人叹服。 不愧是独步千古的神技。 “飞将军!”军臣单于一见李广威猛的身影,暗叫不妙。 虽然他的箭术极其了得,可是,于三不是李广的对手,他在数年前就领教过了的。 这一次,李广决心要他的命。 出手不留情,四枝利矢对着军臣单于的要害射来。 军臣单于要想闪避。 极为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劲矢对着他的胸口射来,暗叹一声,本单于休矣!“大单于。 小心!”就在危急之际,几个亲卫奋不顾身,扑了上来,用身体为军臣单于挡住了劲矢。 李广的箭术独步千古,他的箭岂是那么容易挡的,这些亲卫给射了个透心凉,箭尖透体而出,老长一截露在外面。 就象毒蛇一样骇人,殷红的鲜血从箭尖滴落。 “唯!”军臣单于看在眼里。 惊在心头。 “叶!”亲卫虽然勇敢,只是挡住了三箭,仍是有一技对着军臣单于射来。 若是给射实了,军臣单于当场就得死于非命。 “大单于!”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惊惶声响起,只见一个亲卫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把军臣单于从马背上扑了下来。 亲卫的动作绝对够快,却是没有箭矢快,箭矢仍是射中军臣单于的左肩。 军臣单于嘴一张,一声惊呼就要叫出去。 在此时此刻。 若是他的惨叫声响起,对匈奴的军心士气打击非常大,好在他反应够快,右手忙捂住嘴巴,一声惨斗硬是给摁在嘴里,没有叫出来。 饶是如此,军臣单于仍是疼得冷汗直汗,死命的咬紧牙关,硬挺着。 “单于毙命了!”这可是打击匈奴军心士气的良机。 周阳哪会错过,大声欢呼起来。 “单于毙命了!”单于坠马的经过,汉军看得清清楚楚,无不是欢喜难言,大声吼叫起来,精神大振,陌刀手仿佛手中的陌刀不再沉重异常,轻如稻草似的,舞得呼呼生风。 “单于毙命了?”冲锋中的匈奴听得汉军的欢呼声,不由得惊疑起来,冲锋的动作有所减缓,若是这种势头不给阻止,下一刻,匈奴就会全线崩溃。 军臣单于深知厉害,顾不得疼痛,吼道:“快!把箭削断!”亲卫惊得脸上没了血色。 哪里还能举刀,军臣单于急了,一把夺过弯刀,手腕一阵,一道明亮的刀光闪过,箭杆给削断。 军臣单于飞身上马,挥着弯刀,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冲啊!杀啊!杀光汉人!”他的吼声依然那么富有漏*点,很能激励人心,匈奴听在耳里,心中大定,奋勇冲杀起来。 冲锋中的匈奴。 没有发现,军臣单于却是朝后阵冲去,没有随他们一起冲锋。 再者,军臣单于一向锵铿有力的声音微微发抖,额头上汗水不停滚落。 李广之威,他再一次领教了,哪敢再来樱李广的锋芒。 虽有亲卫挡箭,下一次未必有如此好运。 “哎!”李广万分不甘心,右手紧握成拳。 这可是射杀军臣单于的良机,却给亲卫破坏了,谁都会不甘心。 “飞将军,不必气恼!”周阳倒是看得开:“单于身为匈奴首领,若没有一些甘心为他挡箭的亲卫。 反倒是奇事了。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只要匈奴逃不出,单于也跑不掉!”“大帅,理是这个理,可是小末将还是想早日抓住单于呀!”李广仍是不甘心,一双虎目不住搜寻军臣单于的踪影。 军臣单于逃得远远的,躲在后阵,不敢再朝前面来了。 在后阵,军臣单于强忍着疼痛,挥着弯刀。 大声吆喝。 指挥“轮换吧!”周阳右手一挥。 大声下令。 在交战白热化之际轮换,难度不一个不好,就会酿成混乱。 李广不敢有丝毫大意。 把不甘暂时抛到脑后,挥着鼻首刀,指挥汉军轮换。 首先给换下来的是陌刀手,他们站在最前面,把他们换下来了,就好办了。 陌刀手们挥着陌刀,进入战场,李广率领的汉军从右面进入。 疲惫的汉军从左面撤离。 不管是新进入的,还是撤离的陌刀手,无不是奋力挥着陌刀劈砍,匈奴虽是如潮水般涌来,仍是不能撼动他们分毫,谁叫陌刀势不可挡呢?汉军有条不紊,陌刀手很快就替换完成。 只要陌刀手轮换一完弩手就更好办了,不多时汉军全部轮换完成。 周阳一声令下,轮换下来的汉军撤回营里歇息。 周阳与李广一道,指挥汉军堵截。 “哎!”军臣单于在后阵,把汉军的轮换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惋惜,这是匈奴的良机呀,就此失去了。 军臣单于四下里打量,只见一道高耸的城墙把龙城围住,城墙在夕阳下发出妖异的红光,说不出的诡异。 城墙上,一架架强弩给夕阳披上了红色的战衣,透着凶悍的气息,如同远古凶兽。 矢道上的弩矢,红光闪闪。 如同毒蛇的毒信。 汉军将士身着盔甲,腰悬环首刀,驻守在城墙上,严阵以待,若是匈奴敢于冲击城墙,一定会遭到汉军的无情痛击。 尽荐匈奴有不少攻城机械,能派上大用场,可是,攻城本身就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即使军臣单于动用攻城机械来攻打城墙,也不见得能成功。 相较而言,还是冲击这个缺口成功的把握更大,军臣单于权衡一番后,仍是决定冲击南方。 到眼下,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死路,为汉军筑好的冰城挡住,匈奴牧民绝望之下,也朝南涌来。 军臣单于因势利导,给牧民加油鼓劲,要他们与大军一起冲击南方。 今日打了一天,匈奴死伤惨重,可是,大军加上牧民,仍是有一百多万,这冲击起来,犹如惊诣骇浪,一浪接一浪,威不可挡。 可是,遇到汉军,匈奴如同浪潮撞在坚不可摧的堤坝似的。 尽管他们悍不畏死,却不能撼动汉军分毫。 这一夜,龙城杀声震天,“乌特拉,小和“汉军威武”的吼声响彻天际,此起彼伏,就没有断过。 这是汉匈奴战史上,最为惨烈的一夜,光是这一夜,就让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死伤二十余万人。 加上两个白天战死的。 还有相互踩踏、砍杀而死的匈奴,到眼下,匈奴伤亡过半了,还有剩下不到一百万人了。 这种杀人速度,就是蒙恬指挥的河套大战,秦军一天射杀八万匈奴的速度,也是无法与之相比,这是一个惊人的纪录!汉军可以轮换,战力生生不息,好象永动机似的,永远那么强悍。 到了天明,将士们精神抖擞,严阵以待,准备痛击匈奴。 可是,匈奴竟然没有冲锋了,他们的进攻停了下来。 匈奴之所以停下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战场上的尸体太多了,足足堆了数尺之厚。 在这片不大的地方,匈奴陈尸四五十万具,那是何等的惊人。 周阳略一估算,地上的尸体堆了差不多有四尺厚。 在陌刀手阵前,碎肉密密实实的,已经堆到陌刀手的胸部,陌刀手应战,不得不踩着碎肉挥舞陌刀。 周阳无数次出生入死,就没有见到如此骇人的战场情景,这是真正的尸山血海,忍不住惊呼一声:“天呐”。 “天呐!”惊讶声响成一片。 出自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将领之口。 如此之多的尸体,匈奴没法驰骋了,要想再打,只有把尸体搬开。 军臣单于和中行说、伊稚斜他们略一商量。 一致认为,与其攻打城墙,不如仍是冲击南方,于是,军臣单于下令匈奴前来搬尸体。 可是,匈奴还没有动手,汉军倒先动手了。 在周阳的指挥下,汉军的军阵朝前压,把大量的尸体护在后阵。 汉军将士们不停的搬尸体,筑城墙。 这里的尸体多不胜数。 要筑城太方便了,汉军因势利导,这城墙以奇迹般的速度给筑了起来。 军臣单于在远处看着忙碌的汉军,无计可施。 要想阻止汉军筑城,最好的办法便是要匈奴冲锋。 虽然一日一夜没有突围成功,匈奴依然士气高昂,要冲锋不是问题。 问题是,地上的尸体太多了,匈奴无法驰骋,一驰骋就会颠跪,会摔倒。 不能驰骋,匈奴的骑兵还有什么威力呢?要匈奴徒步攻击的话,不是不行,而是匈奴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一成,冲上去,无异于送死。 没有了战马的匈奴,还是匈奴吗?军臣单于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把城墙筑起来。 “小来人,放出飞鹰,向皇上禀报:匈奴插翅难逃!”城墙一合拢,周阳欣慰无已,大声下令。 至此,龙城决战的关键时刻已经过去了,匈奴的末日不远了!(访问h】 第七十六章 末日降临(一) 周阳的话音冈落,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具才排山倒谗的戚势,大她都在颤抖。 “匈奴稻翅难逃”已经是轶根是钉钉的事特了!在南方的堵截进行了一日一夜,在这一日一夜里,匈奴进行了一波又一波凶根的冲击,在没才城墙捉护的特形下,匈奴都不能永雷池半步,更别说城墙个部修起来,给了汉军莫大的帮助,耍是让匈奴逃出去了,那就是没天理了! 包围圈里的匈奴接近一百万这可不是普通的匈奴,才匈奴单于、左古贤王、左古谷蠢王、左古大都尉、左古都尉,匈奴的主肚都在里面,若是给歼灭了,其好处还用想吗? 胜利可期,千年的耻辱鞍于耍洗雪了,还是非常彻底的皑雪,那是何等的根奋人心何等的让人激动!汉军将士相拥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人人裂着嘴,笑得跟荷花般灿烂口 周阳听着山呼洛啸般的欢呼声激动难巳,一颗心抨抨直跳。十年的耻辱,无数仁人志士奋斗的目标,在周阳手中实现,还是最为完美的实现,周阳心中的激动之特可想而知,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不能道尽! “大汉万岁!”周阳样着胳臂,晃着拳头,仰舟天大声欢呼! “大汉万岁!”李广、程不识、卫丰、张通、公孙贺、公孙建、毒衣、秦无将、丁房这些将领,人人泪流满面柞着拳头大声吼叫。 “呜呜!”李广和程不识更是激动得流下了眼泪,脸上却是一灿烂的笑容他们的激动特绪得到完美的展现口 他们二人是这些酱领中,与匈奴打甘打得最长,次数最多的名将了口他们深切的住会到以葡的屈辱,汉罕给匈奴压着打的特景深深的格印在肚海里。那时节他们大声疾呼“破击匈奴”却是找不到破击匈奴的方法,只能是一句励志的豪言而巳口 眼下,破击匈奴不再是激励人心的壮语而是事实,虽然还没才最后实现,巳经实现了七七八八,匈奴的末日就耍到了! 处此时刻二人的特待最是激动,尘住事,个昔荣辱,一一浮现出来,冲击着他们的心灵乙 汉军将士们载歌载舞在城墙上尽特的友泄着欢喜之特。他们实在是太欢喜了,欢呼声良久难绝。 “哎!” 望着在城头上欢呼雀跃的汉军军臣单于脑中嗡嗡直响,仿佛给千个万个炸雷轰在肚门上似的,脸色芥白,壮研的身躯拇招晃晃,随时才可能倒下。 这道城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围住匈奴那么筒单,匈奴边一点传承的机会都没才了。 近两百万匈奴巳轻死伤过半,幸存的不到一百万人了这代价之大远非笔墨所能形容,这是匈奴历史上,代价最大的一次战争。 若仅仅是付出代阶的话,军臣单于也不会如此心惊,感觉豪世界末日到来似的口最让他惊心的是一道城墙,把上自单于,下至普通牧民全给围住了,这是一网打尽! 此战过后,匈奴不仅口众急剧减少连治理的人都没才了。匈奴的单于,左古贤王、左古谷蠢王、左古大都尉、左古都尉、左右骨都侯、匈奴各部族的王,能才几个幸免? 照目前这特形来看,根可能无人幸免!这些匈奴的贵族不能逃出去匈奴就彻底的处于群龙无的局面,匈奴就会重新回到冒顿琉一之前的分裂境她。 分裂对匈奴造戍的份害才多大匈奴不会不请楚,实力大损,连一个小小的东胡都搞不定。东胡欺宜匈奴,索耍骏马、妇人,那是匈奴的耻辱呀! 这还是在汉朝不追击的恃况下若汉朝进行战略追击舟韶,匈奴连抵扯的念头都提不起口 伊菲斜、中行说,这两个一向以多智暮称的人物,此时此剩他们脸色惨白,呆若木鸡,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就象活死人。 这是绝境,绝境中的绝境!匈奴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才,一点机会都没才,再高的才智都没才月,二人唯一的感觉就是浑身脊,好象坠入万载女冰中似的! 那些大臣就更不月说了个个象木雕舰,没才了生气,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匈奴的兵士、牧民,望着耸立的城墙眼里唯才绝塑! 甘打到现在匈奴无数次的冲击,都络汉军堵截住了。再才了这城墙,汉军就是如虎添翼,匈奴没才任何机会。 “我不能伍下!我不能倒下!”军臣单于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劲的激励自己,努力拌着。 此时此刻,上百万匈奴岩全处于绝望中若是军臣单于再出点事,那么,就不是雪上加霉了,是遭到雷虐轰击口尽管军臣单于意志坚定,韧性十足,胆识过人,仍是无济于事,顶不起这片天,终于坚持不住,“叶随”一声,猝在她上。 要是在以往高高在上的单于猝在地上,亲卫以及大臣会一窝蜂的涌上去,把他扶起来。可是,眼下,却是没才一个人上相扶,任由军臣单于象死淌一般躺在雪地上。 绝望在匈奴中蔓延,龙械为一片死寂笼苹! 匈奴并非没才战败过,相反,还一儿…无欺的大贩,那时节,匈奴批曾绝塑过,就没才如瞅竿棋比望! 耶使是两次河套大战,数年的长拽大账,匈奴至少还才机会还才大漠可以持仗。可如个,大漠仍然是大漠,仍是那般辽阔,却给一道城墙隔绝开来,让大漠失去了敢月。 与匈奴的绝望形戒鲜明对比的是,汉军的欢呼声响胁云霄,汉军将士们腆喜难言! 听着汉军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匈奴那感觉就如月惊雷在耳畔炸响连鄙夷一句的勇气都没才了! 此时的匈奴不再是强横的匈奴,而是胆小如鼠的匈奴! 在匈奴历史上,匈奴就没才如此怯幅过!”传今!”欢呼中的周阳突然停了下来大声下达命今:。开始加宽加厚城墙!准备迎击匈奴最后的冲击!””诺!。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将颌虽是处于极皮兴奋之卓仍是轰然应命,脸色一肃口匈奴巳轻处于绝望之中,如个,匈奴还没才请醒过来。一旦请醒过来,就会起近乎疯狂的自杀式冲击,那才是景可怕的时刻,是该加宽加厚城墙了口 困兽扰斗,更别说处于绝望亡中的匈奴了,他们一定会不计生死的冲击城墙,那时的冲击”怂然是汉匈奴战史上最为可怕的冲击! 将士们明白此点周阳的命今一传下,无不是凛然浇行,杀牛宰羊,加宽加厚城墙口 此时的将士们,为巨大的艘喜包裹着,处于极度兴奋着,才着月不完的力气,一分劲头也要佳戍十分,械墙加览加厚一事,快捷异常,远想象。 周阳巡视一圈,位是惊讶汉军竟然爆出出了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众将随戒去帅帐议事!” 甘打到现在,最关键的战事巳轻过去并不是说战事已轻完结了,还才拙多事特要做。上百万匈奴给围在龙城,这依然是一个庞大的漱宇,让人惊心,要悲歼灭掉匈奴,还得费一番手脚,是该好好育议了,众将无异言,欢天喜她的随着周阳来到帅帐。 帅帐里升了几堆火,供是温暖。这帅帐白天是商议军机的她方,晚上就是睡觉的好去处,周阳和亲卫以及战马,都在这里歇息口 一进帅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周阳很是导受的吐口浊气笑道:”随侦坐!。 帅帐里没才短紊矮几这些日常月物只才一些从匈奴帐幕里弄来的毡,铺在她上,周阳与众将席她而她,开始议事。 周阳笑呵呵的扫视众将,个个裂着一张啃大笑,欢快异常:”先我要告诉你们,仗打到眼下这份上,大汉是胜券在程!””呵呵!”胜券在程已经是轶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结长从周阳嘴里说出来,仍是那般具才根奋人心的力量,李广他们不由得自圭的出一阵欢价的畅笑声。”可是,我也要提醒你们不耍掉口轻心!。周阳的证锋一转,声调陡转高亢:”处于绝境的匈奴,他们一开始会帐乱,会绝望,会相互辱杀。到后来,他们会疯柱,人人变戍疯子,单于疯了,大臣疯了,牧民也会疯枉,上百万疯乎不耍命的冲击,那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人最可怕?不是才希望的人,是处于绝境的人最可怕!因为,他们会拼命。 一夫拼命,万夫辟易!上百万疯乎拼命那是非帝可怕的,尽管汉军已经玩起了城墙,把匈奴团团围住了,耍抵扯住匈奴拼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精。”谢大帅捉醒!。众将脸一肃脸上的爽喜之色刹那间不存。”当然只耍我们应对得法,匈奴耶使拼命,也是徒劳的!”周阳的姑锋再次一转,安排起事务了:。我决定,大军一分为三,一部防守,一部歇息,一部唯备增扭!。”大帅如此处置,我芋无异言!。周阳这处置绝对是最好的,既保证了汉军能才最强战力,又不使防守出闸题众将哪会才异议……大帅梧下来我们怎么办?是与匈奴厕杀?”李广虎目中讲光暴射,不住搓手,兴奋得如月跳到房粱上打呜的公鸡:”这可是大开杀戒的良机呀!打了这么久,虽说匈奴死仿无数,可我李广还没砍过多少人头呢!这人头多的是,一砍一大片,良机难得呀!” 一席估说得众将个咋,眼里杀机涌现按住了刀柄,恨不得立时大杀一场:”大帅,下令吧!我们好好冲杀一场!。 李广说得没错,仗打到现在这份上,汉军主耍是进行拦截也就是列开阵势,月弓夸、陌刀对付,真正的面对面冲杀,还没才进行过口 这样舟大甘,谁不想根球的冲杀一番多砍些匈奴的头颅呢? 就是周阳,古手不由自圭的程紧了刀柄那种亲手砍下匈奴头颅的滋味还真是让人怀今呀!当年的长城大战,周阳砍下的人头不知道才多少,那种激精,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太让人向往了。”呼!。周阳吸口凉气,平柿一下激动的心神,沸腾的血液鞘微玲却猛拇头:”不异!……为何呀?。众将齐声质问起来:。大帅,匈奴正绝望呢,我们一冲杀就连冒顿老赋也会绝塑!”…加冲杀,可是,为将者,不能做不智户串!“周阳声调四,却不无遗憾,那是因为不能马上冲杀:“因为,这会造戍不必耍的伤亡!只耍我守好,匈奴就是桔翅难逃了,何必再付出不该付出的代价呢?” “大帅你是说和匈奴耗?”不马上冲杀,另才一个收拾匈奴的好办法,就是和匈奴耗。 当然这种耗,不是拼伤亡,而是耗时间,耗的是粮草口 “没错!”周阳重重点头:“我们赶到龙城匈奴的宗当全为戒们所才!缴获的牛羊骏马,以十万计数,虽然筑城月掉不少,仍是还才很多。戒们吃的,不月愁。牛羊,不仅可以当食物,还可以当柴禾月,不用愁会恰冻坏了。” 说到此处略一停顿,沉典着道:“唯一可能造戌不侦的就是草料了口至于草料,匈奴才不少贮存,却不够我们支月。这倒好办,可以把牛羊杀掉,节约出草料侦戒口” “大帅所言固然是一法,可是,以末将之见用不着宰杀牛羊节约草料,匈奴就完了!”卫青接过证头,非常肯定的给出结论:“匈奴虽然号称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他们行动如风,候忽来去,让人无从捉拱,那仅仅是掳掠口如眼下这般大的战事,匈奴仍是需耍给养。匈奴并非不带给养,只是带得太少,更多的是需要匈奴舟牧民赶牛送羊。是以,匈奴的宗当主要在牧民手里,匈奴大军手里只才极少一部分,他们挂不了多久。” “想!”李广微傲领,大是赞戒卫青的剖析:“卫将军所言极是才理!匈奴吃完肉干,很快就会宰杀骏马。骏马呀,那是匈奴的老租宗杀骏马,就是在刨匈奴的租坟,他们一定会喀得跟哭丧似的!数年前的大战,匈奴不就嗅过一回么?” “岩农!”众人回想起数年的那坊大战无不是畅笑起来。 敌人的痛菩就是我的快乐,让匈奴欲哭无泪,那就是汉军最大的乐匙! “龙城中的匈奴,拥的的骏马才数十万之多。”程不识极着手非头,开始算帐了:“匈奴是离不开马的,邮怕是一天,就算是牧民,也是如此。末将料算,龙垃里的骏马,少刚五六十万匹,多则**十万。不管是五六十万,还是八丸十万,都不重要,重耍的是,上百万张嘴来吃,也顶不了多少时间,至多一个月,匈奴就会杀光战马口到那时,没才战马的匈奴,还是匈奴吗?两条腿的匈奴,还不给我们杀着玩?” 匈奴只才四条腿的时候,才是最强的。一旦变戍两条腿,汉军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根本就对汉军造不戒足够大的威胁。 “程将军的算计固然才理可是,末将并不赞月。”公剁贺拇头:“匈奴坚持不了那么久,顶多五七天而已。” “为何呀?”程不识才些想不明白。 “草料!”周阳、卫青、公别贺、李广他们齐声道来,整齐女一。 “对!对!对!”程不识抚着额头大笑起来:“我一时欢喜,忘了这一层口这可是冰天雪她,没才草地,匈奴所带的草料,最多够五七天之月口” “就算不是冰天雪她,龙坑就那么大一点她方,这么多的战马来啃能啃几口?”李广大声笑道,不住拈胡须,欢喜难言,眼晴郁眯到一起了口 匈奴是离不开战马的,若是草料不足,战马饿得没了力气,匈奴月样无能为力这是匈奴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口可是,在冰天雪她的龙城,羊于就是才天大的本事,也是没办法解决。 “单于最好的拌置,侦是在草料月光之诉,起最后的冲击!”周阳古手紧程戌拳大声下今,道:“你们一定耍做好唯备,随时痛击匈奴的冲击!” “诺!”众将站起身身,轰然相应。 “来吧!来吧!最后的决战!”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程紧拳头,一脸的期待之色。苏说胜券在程,可是哪才程住胜券更让人放心? 狡熊周阳的部署,汉军紧锣密鼓的唯备着最后的决战。 城墙的加宽加厚,在将士们的努力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戒了。一道宽约三丈,高两丈才余的撼墙算立在龙城妖艳的红色,让人一见难忘口 望着红色的城墙周阳大是感慨:奇迹是可以刮造的! 这绝对是个奇迹。在大漠深处筑城,本身就艰难异常。历史上,卫青伞下河套之她后汉武帝下今筑朔方城,汉朝投入的物力、人力、财力何其之大,费时敏年方才筑戍。 在这冰天雪执的大妥天,没才工匠,没才工具,没才民夫的恃况下汉军能在短短时日内筑起一道城墙,这是了不得的事精! 唯才“奇迹”二宇,才能表达此事的神奇! 汉军将士摩拳擦掌,唯备痛击匈奴。可是,一连两日,匈奴毫无动静,根本就没才冲击汉军城墙的打靠。 不是军臣单于不想冲击,而是匈奴处于绝望之中还没才恢复过来,要想冲击只不过是空谈罢了。未完待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 第七十六章 末日降临(二) 处于绝望之中的匈奴,唯有双目失神的望着赤色的冰城,惊慌,恐惧、无助、绝望的情绪在匈奴中蔓延。 上百万人绝望,那种感染气氛很是惊人,就是最乐观的人处于这种境地,也会绝望。军臣单于尽管心性坚韧,胆识过人,才智非凡,也是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双目垂泪,一副无助样儿。瞧他那无助的样子,就是给人轮了一百回的妇人也比他要强上那么一些。 “本单于要振作!要振作!一定要振作起来!”军臣单于不住在心中告诫自己,却是没有一点作用,无数次要努力振作起来,却是无数次的失败。 一众大臣,明智如伊稚斜和中行说,也是低下了头颅,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此时此刻,不要说他们,就是匈奴最伟大的单于冒顿起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了。 “大单于,我们不能绝望!一定不能绝望!”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臣梦呓似的嘀咕起来。 这是屁话,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可是,处在眼下这情境,就是最差劲的屁话也是具有让人相信的力量,上自单于,下至群臣,无不是点头,低声附和:“我们不绝望!大匈奴不会绝望!” 可是,他们的声音细若蚊蚋,这话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大单于,我们还有攻城器械,还可以冲出去!”落水的人抓住稻草,还以为可以救命,万般无奈的大臣终于有人想到攻城器械了。 攻城器械对于匈奴来说,那是新鲜玩意,自打做出以来,还没有用过,至于其威力还有待验证。对于眼下的匈奴,那是无敌的利器,个个失神的眼睛猛然间有了光泽。 “对呀!我们还有攻城器械!”军臣单于的虎目中有了些光泽,大是振奋:“只要有攻城器械,攻破城墙就不是问题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时有不识时务的大臣担心的问道:“大单于,这有用吗?会不会给汉军的强弩毁掉呢?” 汉军的强弩极为可怕,就是城门都禁受不住,更别说攻城器械了。若是攻城器械的坚固程度能达到汉朝那种高度,还有可能抵受得住。可是,这不过是梦想。虽然这些攻城器械是投降的汉人工匠做的,绝对没有汉朝的坚固耐用,因为匈奴没有这个基础,光靠几个工匠那是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 “……”这话也太打击人了,众人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就给当头一盆冷水浇灭,没有人言语。 时间在沉闷中过去,过了许久,还是中行说率先打破沉默:“大单于,有没有用,要试过才能知晓。如今,大匈奴只有这么一点希望了,不能轻易放弃。” “呃!”军臣单于嘴里传出一阵无奈的磨牙声,一双死灰的眼睛打量着耸立的城墙,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攻城器械笨重,行动迟缓,要达到城下难度不小呀。就这点时间,足够强弩破坏了!” “那也得试试!”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很是无力。 “城墙上的强弩好多,好密集,比起北地的城池要密得多。”军臣单于双眼中掠过一抹黯然之色。 汉军带到龙城的强弩接近两万架,如此之多的强弩,难以想象,北地任何一座城池都不可能达到如此程度。 在如此之多强弩的攻击下,使用攻城器械,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几乎为零。 “大单于,即使不能成功,还可以激励士气,重振军心。”中行说的脑子渐渐活络起来。 匈奴眼下最大的困难,便是处于绝望之中,士气低落,军心不振。若是能重新激励起军心士气,还是有希望的。 “此言极是!”军臣单于打量一眼绝望的匈奴,一颗心沉甸甸的,能不能成功,很难说。他自打当上单于以来,败仗有过,数年前那一仗他败得很惨,匈奴也没有如此绝望。能不能激励起士气,他自己都很怀疑。 “即使伟大的冒顿单于,也是做不到吧!”军臣单于暗叹一声。 一众大臣就如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充满着希望,带人去找攻城器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攻城器械弄到一起。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欢喜的事儿,哪里想得到军臣单于他们却是一颗心直往下沉。因为,他们收拢的攻城器械实在是太少了,不到原先的三成。 “怎么会这么少?”军臣单于紧拧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不是很多么?那可是大匈奴数年的积累呀!” “大单于,攻城器械原本是很多,可是,混乱之际,弄坏了不少。能剩下这些,已经是伟大的昆仑神佑护大匈奴了。”伊稚斜小心翼翼的回禀。 匈奴牧民在汉军驱赶下,对匈奴的冲击是毁灭性的,攻城器械没有全部损毁,已经很不错了,安敢奢望太多? “带上攻城器械,去激励军心士气,告诉大匈奴的子民们,大匈奴还有希望!”军臣单于努力站起身,尽可能把话说得平静。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可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别提他心情有多郁结了。 “大匈奴还有希望!”一众大臣扯起嗓子跟着吼起来,却声音极低,还越来越细弱无力。 在军臣单于的要求下,一众大臣三五成群,带着兵士,带上攻城器械,去激励军心了。 军臣单于扯起嗓子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瞧,这是攻城器械,无坚不摧,汉人的城墙不堪一击,一攻便破!” 匈奴只是冷漠的打量一眼攻城器械,目光便转向别处,军臣单于看在眼里,背上直凉。 “大匈奴的勇士们:大匈奴还有希望!你们要振作起来!我们要与汉人决一死战!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勇气!”军臣单于强忍着郁结的心情,大声激励士气。 他不吼还好,他一吼,匈奴的头颅垂得更低了,只要不是猪头都知道,匈奴这回是真的完了,没有一点希望了,有希望的话谁会信? “大匈奴还有大漠,我们要回到大漠中去!”军臣单于挥着胳膊,奋力的大吼起来,声若惊雷,远远的传了开去,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单于,大漠在这墙外面呢,我们出不去!”有匈奴很是郁结的回答。 大漠虽好,却给一道红墙无情的隔离开来,一切美好的想法,不过是枉谈罢了。 一句很能打击人的话,让军臣单于的心冰凉一片。最让他冷的并不是匈奴的无动于衷,冷漠视之,而是匈奴把他从“大单于”降格为“单于”,这是信任危机呀! 要是在眼下这情形,再出现信任危机,匈奴真的是彻底完了,一点希望也没有。 “大匈奴的勇士们:大匈奴还有希望!”军臣单于一遍又一遍的吼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匈奴的士气却是越来越低落。 xxxxxx 未央宫,养心殿。 汉武帝仍是站在窗前,凝望北方,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滚圆,一眨不眨。自从大军出征以来,汉武帝凝望北方是他做得最多的事情了。如此大战,干系千年荣辱,关系到华夏的未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仅汉军担心北方战事,就是周亚夫、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哪一个不是担心不已?特别是,自从上次周阳的军报传来,周亚夫断言要想全歼匈奴是难上加难之事,难如上青天,汉武帝他们的忧心更重了。 周亚夫是汉朝名将,精通兵道,他的眼光独到,他说的绝对有道理。虽然汉武帝相信周阳有办法收拾匈奴,可是,那太难了,汉武帝和周亚夫他们商议了这么多天,仍是没有想到好办法收拾匈奴,这种担心就更加重了。 若是不能全歼匈奴,让匈奴走脱数十万,虽然匈奴元气大伤,不如以前强横,仍是一个不小的后患,对大漠的稳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皇上,不必担心,大帅自有办法。”申公终于忍不住了,不得不出声提醒汉武帝。 “嗯!”汉武帝轻轻点头:“朕相信姐夫会有妙法的,可是,姐夫会用什么办法呢?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也是没有找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呀!” “正是因为我们想不到,面大帅能想到,是以大帅才能长胜不败!”主父偃对周阳很有信心:“皇上,再怎么说,眼下的情势不比数年前的长城大战时差吧。那时节,大帅要兵没兵,要军械没军械,不得不从阴山把前朝遗留的强弩弄来,就是如此,匈奴不一样给大帅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主父大人言之成理,皇上不必忧心。”董仲舒接过话头,宽慰起汉武帝。 “算了,不去想了!”汉武帝甩甩头,仿佛要把担忧甩掉似的:“不管怎么说,此战过后,匈奴元气大伤,不能再为祸北地,这就很了不起!若是匈奴逃走数十万,大汉大了不再起大军追入漠北,进行围剿。一次不成功,就来第二次,第二次不成功,就来第三次,一直到匈奴再也恢复不过来这止!要和大汉耗,会耗得匈奴断子绝孙,连种都不会剩下!” 这话极有见地!在历史上,霍去病、卫青这两位天才的将领先后谢世,使得汉朝在对匈奴的追击战中,很是不利,吃了不少败仗。在当时,朝中不少大臣开始反对,说如此打下去,对汉朝极为不利,力主罢兵。而汉武帝却是看到消耗的好处,虽然汉朝吃了不少败仗,也让匈奴消耗巨大,打下去的话,会让匈奴吃不消,命令汉军不断出击。 最后的结果证明,在汉朝的战略追击之下,匈奴挺不住了,最后分裂成两部分,到了汉宣帝时候,匈奴不得不向汉朝投降,汉朝取得彻底的胜利。 若这一次走脱数十万匈奴,只能凭借汉朝雄厚的国力来消耗匈奴。匈奴虽然土地辽阔,却是口众太少,国力不是太强,肯定经不起巨大的消耗。这办法虽然代价大了些,却是打在匈奴的要害上了。 “皇上所言极是!”申公深表赞成:“皇上,不论此战匈奴会不会走脱,大汉都需要一次大规模的追击!一定要趁匈奴新败之际,宣示大汉的声威,是以,追击时,大汉之军一定要大举出动,要向匈奴,还有周边的蛮夷示威,要他们知晓大汉的兵威!” “嗯!”汉武帝不住点头,大加赞赏:“申公不愧老成谋国之人,想得深,看得远,虑得周密!此战之后,匈奴必将害怕,趁此良机,大汉立即出兵,穷追不舍,拿下狼居胥山,以此来展示大汉的兵威。朕相信,从此以后,匈奴不敢再有异动了,此事要极早谋划!” 匈奴与华夏打了上千年,华夏的大军就从来没有深入过大漠,虽然周阳率领的汉军出现在龙城,打破了这一局面,仍是不够。若是汉军再把狼居胥山拿下,对匈奴的震慑力将会是空前的,远远过直捣龙城。 要知道,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祖的圣地,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若是给端掉,就是绝了匈奴的寄托,匈奴再也没有念想了,对大漠的稳定极其重要。更别说,狼居胥山比起龙城远得多,若汉军能把这拿下,还有什么地方不能拿下呢?要匈奴不怕都不行。 “皇上,狼居胥山必须拿下!”主父偃眉头一挑,大是赞成此议,紧接着,话锋一转,剖析起来:“只是,狼居胥山在漠北,大汉要出兵漠北,谈何容易呀!千里绝域,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 大漠本就地广人稀,汉军要横绝大漠,难度很大很大,比起直捣龙城大得多,此事不能不虑。主父偃一席话,把众人说得皱起了眉头。 “周亚夫,你以为大汉能横绝大漠吗?”汉武帝打量着周亚夫问询起来。 “皇上,此事,臣早就算过了,能!”周亚夫眉头一挑,信心十足的道:“大漠虽有绝域,只要大汉立定一心,大举出兵,要横绝大漠并非不可能!若是眼下大战,能全歼匈奴,那就更容易了!” “好!”汉武帝、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他们对周亚夫的军事才干极是信服,他说能行,准能行,无不是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心神大定。 “皇上,可是,大汉正处于国丧,这可如何是好?”董仲舒的眉头拧在一起:“守孝三年,这是古礼,大汉不得不遵行!若是三年不事征伐,岂不是给匈奴三年喘息之机吗?三年之后再来横绝大漠,那可是得不偿失呀!若是不守古礼,专事征伐,这又何以让天下信服?若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就好了!” 这是一个矛盾,非常的矛盾,他一席话说得众人又拧紧了眉头。 “对于此事,朕倒是有一策!”汉武帝明亮的眼中光芒四射:“国丧一定要遵守,可是,也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朕思前想后,只能以月易年,三年国丧,就守孝三月。” “以月易年?”周亚夫他们先是惊讶不已,紧接着猛点头,深表赞同:“可行!可行!” 在古代,遇到非常时期,可以以月易年,国丧三年用三个月来代替,这是允许的。汉朝眼下就处在这种非常时期,若三年不事征伐,无异于给了匈奴舔伤口的良机,三年后再来追击,汉朝要付出的代价会大得多。 “只可惜了先帝……”周亚夫是汉景帝最忠心的臣子,不由得感慨起来。 “条侯不必感慨!”汉武帝安慰他一句:“父皇以击破匈奴为己任,如今,已到击破匈奴的紧要关头,若是三年不事征伐,那异于错失良机。若大汉击破匈奴了,父先即使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的!”说到后来,眼中泪光莹莹,低低的道:“请父皇在天之灵宽宥孩儿!” 击破匈奴不仅是汉景帝的宏愿,更是汉朝数代皇帝的遗愿,若是错失了,那是千古大错,如此说法,很有信服力,众人没有异议,这事就说定了。 “从眼下开始,要着手准备追入绝域的事宜!”汉武帝正式下令。 “诺!”龙城大战还没有结束,汉朝已经在准备追击事宜了,如此眼光,让人佩服,汉武帝能成为中国历史罕见的君主,实非幸至,他的雄材伟略是他成功的基石。 若是追击成功,上千年的战争,将以华夏的完胜告终,众人大是欢喜。然而,让他们更加欢喜的事情来了。 “军报!军报!大帅的军报!”就在众人欢喜之际,只听张骞的尖叫声响起。 “姐夫的军报?”刘彻的眉头一挑,一脸的紧张,飞也似的迎了出去。他这些天,千盼万盼的,便是周阳的军报,终于等来了,哪里还坐得住。 “砰!”风一般冲进来的张骞,与汉武帝撞了个满怀。 “皇上!”张骞吓了一大跳,撞了皇上,这可是大罪。 “拿来!”然而,让张骞想不到的是,汉武帝右手一伸,闪电般夺过军报,手忙脚乱的展开,根本就无问罪之意,张骞这才暗松一口气。 “这个……咕!”汉武帝嘴里出一阵怪异的磨牙声,一脸的惊讶之色,一双眼睛死盯着手中的军报,连转眼珠都不知道了。 “咕!”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张骞他人嘴里出磨牙声,再也没有了声音,直接石化了。 汉武帝年纪虽然不大,却是胆识过人,其雄材为人信服,他如此震惊,那就是天塌了,众人感觉如同千个万个炸雷在耳畔轰鸣,脑中嗡嗡直响。v 第七十六章 末日降临(三) 静,死一片的寂静! 偌大的养心殿中,唯有一众人短促而粗重的呼吸声。 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张骞他们额头上直冒冷汗,脸色白,好象天塌了似的。 “你们怎么了?”汉武帝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解的问询起来。 “皇上!”申公声音涩,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可是吃了败仗?” “败仗?”汉武帝双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声调陡转高亢:“谁说吃了败仗?谁说的?谁如此惑乱军心,朕饶他不得!” “皇上,没吃败仗?那你怎么一副震惊万分的样儿?”周亚夫脸上恢复了血色,惊奇不已的问道。 “哦!你们就以为吃了败仗?”汉武帝恍然大悟,仰向天,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皇上训诲得是,臣等自以为是了!”主父偃的话很委婉,却是一个意思:“皇上,你如此震惊,总得有个原委吧?” “那是当然!”汉武帝收起笑容,一脸的肃穆:“朕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到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可以困住匈奴!朕是惊愕!姐夫竟然能想到如此简单而又实用的法子!” “啊!”一片惊呼声响起,紧接着,众人就异口同声的问道:“皇上,大帅想到什么法子了?你快说呀!快说呀!” 他们可是商议了好些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要他们不好奇都不行,个个一脸的焦急之色,恨不得马上知晓答案。 “姐夫的办法,说起来也不难,就两个字:筑城!” 汉武帝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军报,笑容上脸,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这办法一出,匈奴是插翅难逃,一个天大的胜利就是稳获了,谁能不欢喜若狂呢?汉武帝没有放声高歌,已经算不错了。 “筑城?”一片惊讶声响起。 “皇上,你说笑吧?在龙城怎么能筑城呢?”紧接着,就是一片不信的疑问声响起。 “皇上!是不是阳儿谎报军情?”在这些人中,周亚夫最是担心,他可是周阳的父亲,要是周阳谎报军情,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周氏一门将会完蛋,他哪能不担心的。 不能怪周亚夫,实在是要在龙城筑城难如登天,在他不明办法的情形下,要让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是难,是很难! “周亚夫!你胡说什么呢?把你的臭嘴闭上!休得胡言乱语!姐夫哪能做那种事呢!”汉武帝的喝斥声响起,极是愤怒,指着周亚夫,怒气冲冲。 “呼!”让人想不到的是,汉武帝的喝斥声响如雷霆,并没有让周亚夫害怕,反倒是让他欢喜不已,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一张大嘴裂开了,嘴角的纹路清晰可见,宛如沟壑。 汉武帝如此震怒,那说明周阳没有谎报军队,周氏一门不会给满门抄斩了,周亚夫是如释重负,一脸的轻松。 “哎哟!”申公埋怨起来了:“条侯,你别乱猜了,让皇上说原委。” “是呀!”主父偃他们忍不住附和。在此时打岔,那是吊人胃口,要人的命。 “姐夫的法子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就是巧妙了点。”汉武帝一张嘴裂着,笑呵呵的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你们以为,要在龙城筑城,一定需要砖石,需要工匠,需工大量的器械,还需在很多民夫,是不是?” “皇上,这些臣等都知道呀,可是,大帅是如何做到的呢?”申公实在是忍不住了,又出声催促起来。 “朕今日现,吊人胃口也是一件无上乐趣之事!”汉武帝明亮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打量着,饶有兴致的道:“你们如此急于知晓,朕就慢慢的说,让你们急去!” “咕!”申公他们喉头出一阵怪异的响声,谁能想得到皇帝还有如此心性,玩起了这一手。少年天子,不愧是少年天子,申公他们一阵无语。 “朕的心情非常好,只觉短话长说也有无上乐趣!”汉武帝的兴致真的是很高。 申公他们心情郁闷的打量着汉武帝,要不是这是九五至尊,他们一定会冲上去,从他嘴里抠出答案。 “姐夫筑的是尸城!”在申公他们郁闷之时,汉武帝终于说到正题了:“姐夫是用匈奴的尸体、还有马尸、牛尸来筑成的。” 微一凝思,言简意赅的把周阳的法子说了:“你们说,这法子妙不妙?” “皇上,那岂止是妙,简单就是匪夷所思了,也只有大帅才想得到如此妙法!”众人齐声称赞,无不是竖起大拇指。大拇指竖得之高,差点把殿顶给刺破了。 “呵呵!”周亚夫红光满面,笑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阳儿真有办法!真有办法!”一口气不知道赞了多少个真有办法。 “周亚夫,怎么样?朕说姐夫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汉武帝轻快的踱过去,在周亚夫肩头轻拍几下,乐呵呵的道。 “皇上圣明!”周亚夫忙奉承一句。 “这下好了!匈奴是插翅难逃了!”申公抚着额头,入手的是一脸的热汗,竟然激动得满头大汗,热气腾腾。 龙城集结了差不多两百万匈奴,一道尸城让他们插翅难逃!全歼两百万敌人,如此庞大而惊人的数字,不要说做到,就是想想都会让人头晕!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那么多为后人颂扬的圣人明君,诸如成汤、文王、武王、伊尹、太公、周公,还有秦始皇,他们哪一个做到过?最多的也才大破四五十万之众,有谁全歼百万敌人的? 这不是百万,是百万的两倍,这是何等的让人激动,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张骞、周亚夫,还有皇帝刘彻,个个脸上热汗直流,眼里光芒闪烁,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消息! “这一仗是十拿九稳了!”汉武帝振奋异常,右手紧握成拳,不住晃动:“大汉除了要准备追入绝域以外,还多出一件事,那就是准备庆功!一定要隆重,要盛大,要让千年以后的后人还能记得这次大胜!” 他越说越兴奋,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都有些颤抖了,他也激动呀! “诺!”申公他们轰然应命,个个声音抖,谁能不激动呢? “给姐夫传旨:姐夫,打胜了,功劳是你的!打败了,罪过是朕的!”刘彻颤抖着声音,给周阳下了一道言简意赅的圣旨。 “谢皇上!”周亚夫激动难已,跪在地上,冲刘彻叩头。他太过用力,额头撞在地上,出砰砰的声响。 这道圣旨无异于给了周阳全权,还让周阳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大干。 皇帝,最不能担当的便是罪过,即使有过,也不能认,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个人来背黑锅,因为帝王认了罪,就会损坏威权,这是帝王最难的事情。 汉武帝能主动承担罪过,无论怎么赞誉都不为过!这也是他对周阳莫大的信任! xxxxxx 龙城,匈奴已经开始混乱了。 军臣单于和一众大臣想尽办法激励士气,可是,处在这种绝境之中,匈奴看不到一点希望,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是我的!你不能动!” “谁说是你的?明明是老子的!” “你的又怎么了?大匈奴的勇士才配拥有最好的!这些草料归我了!” “你也配做大匈奴的勇士?” 两个兵士为了一些草料,开始争吵不休。最开始,还能克制,只是嘴上争吵罢了。到后来,是越争越激动,拔出弯刀,摆出一副要残杀的样儿。 “老子不仅要你的草料,还要你的妇人!要你的牛羊!要你的娃!”一个兵士望着另一个兵士身边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不由得眼里闪现另类光芒,手中的弯刀对着那个兵士兜头一刀,狠狠劈了下去。 刀光闪处,那个兵士猝不及防之下,给劈个正着,一颗头颅飞出老远,鲜血喷溅,不甘的倒了下去。 “你,是我的啦!”行凶成功的兵士,大是得意,手中还的滴血的弯刀对着妇人一指。 “你……”妇人一脸的惊惧,畏缩的打量着这个兵士。 这个兵士把刀一扔,象饿狼般扑了上去,紧拥着妇人,一张大嘴就朝妇人嘴唇啃了下去,嘴里说些含糊不清的话:“你真漂亮!没有汉人细皮嫩肉的妇人,就让你慰籍慰籍老子!” “别!别!”妇人的惊惶声响起。 兵士有呼吸很粗重,抱起妇人,想找座帐幕,却是找不到。经过如此大乱,哪里还有帐幕。忍无可忍的兵士三两步冲到人少的地方,把妇人一放,抄起妇人一条光滑的**,摆好poss,**嘿休起来。 妇人的尖叫声,兵士的呻吟声,很是醉人,立时引来一堆兵士。这些兵士看着正在大展雄风的兵士,眼中闪烁着另类光芒,拔出弯刀,把那个正在云里雾里的兵士砍杀在当地。 按照匈奴的习俗,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配拥有最好的东西,这往往使得匈奴自相残杀。杀了对手,不仅可以拥有他的牛羊,还可以拥有他的妇人。 这个兵士被杀,他的一切立时成了别人之物,他弄到手,还没有享用一回的妇人转眼间就变成了他人之妇。 得手的兵士紧拥着一脸绯红的妇人,抄起她的**,就要仿效前者,却给一刀砍杀在当场。可怜呀,刚刚弄到手的妇人,却是连亲热的机会都没有,转眼间又便宜了别人。 这个妇人颇有几分姿色,要是在美女如云的汉朝,她不过是中上之姿罢了。偏偏她是匈奴女人,在匈奴眼里,那是很不错的姿色,垂涎她美色者不在少数。更别说,此情此景,就是某种四脚动物,也会变成美女,具有无穷的魅惑之力,附近的匈奴争先恐后的拥了上来,想一亲芳泽。 一时间,这个妇人周围的兵士围了一大圈,个个满脸的异样光辉,好象饿狼一样打量着妇人,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么多人一拥而上,谁也受不了,就是功能强大的匈奴妇人也承受不住,这个妇人惊惧不安,怯弱的道:“我只服侍最勇猛的勇士!” “我是最勇猛的勇士!”对于匈奴来说,在妇人面前逞能,具有无穷的诱惑力,更别说这个妇人姿色不错,半裸着身子,脸上的醉人绯红让人血脉贲张,无不是操刀砍杀起来。 要想成为最勇猛的勇士,只有在厮杀中得到证明,只有杀光觑觎者,他们这一杀,毫不留情,砍杀声响成一片。 原本有此想法的匈奴兵士不过十几个,这一砍杀起来,动静一大,就惊动了附近的匈奴兵士,涌上来打听,方知原委。 如此具有诱惑力的事情,哪个男人不想做?匈奴兵士无不是乐意,加入了砍杀。他们一加入,这动静就更大了,吸引的人就更多了,越来越多的匈奴兵士加入砍杀,动静越来越大。 军臣单于黑着一张脸,骑在骏马上,在亲卫和一众大臣的簇拥下,打量着龙城。此时的龙城,绝望的情绪一仍如昔,军臣单于暗叹一声,匈奴的末日不远了。 就在这时,砍杀的动静传来,军臣单于扭头一瞧,只见一群兵士挥着弯刀,你砍我杀,凶狠异常,比起在战场上的砍杀一点也不逊色。 “大匈奴还有如此勇士,难得!”军臣单于暗中赞许一句,略为放心。此时此刻,能如此凶狠砍杀,实属可贵了,前提是面对汉军,而不是自相残杀。 然而,他的欣慰之念刚起,就如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只听砍杀中的匈奴大喊大叫:“我杀了你!你的妇人,你的牛羊就是我的了!” 作为匈奴的领,这意味着什么,当然不需要别人提醒,这意味着混乱,意味着不受控制。这些天下来,军臣单于虽然不能重新激起士气,至少还没有混乱,没有出现自相残杀的事情,军臣单于多少有些欣慰。 若是自相残杀一起,大混乱就会接踵而至,再后面就是不受控制,单于的威权也行不通了,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听着匈奴兵士的砍杀声,军臣单于那感觉就象千万个炸雷在耳畔轰鸣一般,脑中嗡嗡直响,壮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 “快,阻止他们!小王子,你快去!”军臣单于强忍心惊,大声吼叫起来。对于此事,只有快刀斩乱麻,要把混乱扼杀在摇篮中。 阿胡儿应一声,骑着骏马,带着兵士就冲了过去。来到近前,阿胡儿大吼一声:“大单于有令:大匈奴的勇士,不得自相残杀!赶快住手!” “大单于,狗屁!”单于高高在上,让人仰视,单于的威权匈奴不敢不遵,然而,让阿胡儿想不到的是,这些砍杀中的兵士竟然不遵守军臣单于的号令不说,还很是轻蔑,话声中充满不屑。 这是对单于威权的挑战,绝对不能容忍,一定要弹压,要不然,此风一开,军臣单于的号令就行不通了。阿胡儿也是一个明悟之人,知道情势的紧急,厉喝一声:“再不住手,就杀了你们!” 手一挥,随来的亲卫散开,把这些砍杀中的兵士团团围住,只需要阿胡儿一声令下,就会把他们砍成肉泥。 “杀呀!你杀呀!”这些相互残杀的兵士却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停手,伸长脖子,对着阿胡儿及一众亲卫,一脸的不屑与讥嘲之色。 “单于!狗屁的单于!” 立即有匈奴兵士以悲愤的口吻诉说起军臣单于的不是:“伟大的冒顿单于带领大匈奴走向强大,破东胡,走月氏,围刘邦,戏吕后,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那时节,大匈奴威行天下,兵锋所向,莫敢不从!冒顿单于打个屁,大漠就会起惊雷;冒顿单于吐口唾沫,大漠就会翻海浪!” “大匈奴的勇士,要什么有什么!汉朝的妇人,美酒佳酿,多不胜数!西域的葡萄,东胡的乐器,还不任由大匈奴的勇士享用?” “狗屁不通的单于,把匈奴的勇士带向死亡!可恶可恨的汉人,把我们围在龙城,没有喝的,没有吃的,只有冰如弯刀的寒风,阴霾的天空!” 一众兵士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尽情的说起军臣单于的不是,谩骂、讥嘲、轻蔑尽在言语中。 这些话很有说服力,这些兵士越说越是激动,越说声音越是高亢,说到后来,声泪俱下,把军臣单于控诉得一无是处。 他们的悲愤之情很是感染人,那些随阿胡儿前来的亲卫,心里大是赞成,手中的弯刀放了下来。 这些亲卫,是军臣单于的心腹,连他们都对军臣单于不信任,不忠诚了,这比天塌了还要让人心惊,阿胡儿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厉声喝斥道:“休得胡说!” “小王子,你把你母亲献给了狗屁单于,你才有今日!” “阿胡儿,你母亲是你们部族最美的丽人,国色天香,细皮嫩肉的,献给我们玩玩,我们保证不让你受到伤害,谁叫我们是你便宜老子呢!” “哈哈!”兵士们近乎疯狂的笑声响起。 深深的刺疼了阿胡儿的心,脸色铁青,双目喷火,猛的拔出弯刀,对着一个兵士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小王子,快住手!”就在此时,军臣单于的喝止声传来。 此情此景,军臣单于虽然很想痛下杀手,把这些兵士杀光。可是,他绝对不敢杀,已经对他不信任了,若是再杀,无异于推波助澜,会激化事端,大乱自此开始,军臣单于不得不强忍怒气,喝止阿胡儿。 这是匈奴历史上,单于的号令第一次不能遵行,军臣单于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这是无能的最好明证! 屈辱、悲愤、不甘诸般感觉一齐袭来,冲击着他的心灵,军臣单于只觉一颗心给撕裂了一般,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来,一头栽到马下,狠狠的捶着胸口:“好疼!好疼!疼死本单于了!”鲜血象水一样,从嘴角流出来。v 第七十六章 末日降临(四) 军臣单于的呻吟声让人痛彻肺腑,若是在往昔,必然有会不计其数的人冲上来献殷勤,大声问候。今日却是正好相反,不仅没有人冲上来不说,那些围观的匈奴兵士却是一脸的不屑,冷漠视之,仿佛眼前不是高高在上的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似的,而是一条死狗,让人生厌,让人不愿看见。 威行万里疆域的大单于,竟然给匈奴无视了,那是军臣单于最大的失败,他的心更加疼了,屈辱之感更甚,猛的抽出弯刀,对着脖子抹去。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真有生不如死的感受,求死之念极是坚决,下手极快。 “大单于,不可!”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充满惊惶,只见中行说从马背上扑下来,死命抱住军臣单于,急惶惶的:“大单于,你干系大匈奴的安危,千万不能轻生,不能轻生呀!” 声音尖细刺耳,让人听在耳里,不舒服在心头,不少匈奴兵士裂嘴嘲笑起来:“可恶的汉人!没卵的阉祸!” “中行说,你快放开!放开!”军臣单于悲愤不已,鲜血不停从嘴里涌出来。 “大单于,奴才不放!绝不放!”中行说两行泪水涌出来,抱得死死的。 “狗奴才,你再不放,本单于就杀了你!”军臣单于双眼一瞪,赛似铜铃,仍然威猛不凡。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单于, 共 第七十六章 末日降临(五) “呼!”这绝对是对匈奴的蔑视,不把匈奴放在眼里。匈奴最拿手的便是箭术,竟然给李广如此挑衅,谁能忍受,军臣单于气冲顶门,嘴一张,就要应战。 “哈哈!”周阳他们打量着军臣单于的背影,无不是大笑起来。在匈奴的看家本领上压倒匈奴,那可是长志气的事儿,让人欢喜。 为了争夺这些战马,生过血拼。那些饥肠辘辘的兵士冲过来,试图夺取战马,却给本部精锐杀死。本部精锐战力极强,远非一般兵士所能比,在杀死一波又一波试图夺马的兵士之后,这些兵士终于是惧了,这才保住这些战马。 “若是没有这道城墙,匈奴一旦疯了,我们肯定拦不住!可是,有了这城墙,就不同了!”周阳脸上泛起笑容,很是期待的道:“我倒是挺期待匈奴疯,我很想瞧瞧,两条腿的匈奴起疯,会疯到哪种地步?” “是呀!大帅,不必担心!”众将齐声附和。 “童子,童子的肉才嫩呢!”这个兵士回想起啃咬冷肉的痛苦,一脚把母亲踢飞,手中的弯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把这个孩童劈成两半。 “卟!”那个要吃马肉的兵士,一刀结果了同伴,大笑起来:“不仅你的骏马是老子的了,连你的妇人、金银、财物都是老子的了!” 一拍马背,军臣单于怒气冲冲的驰去。伊稚斜一众大臣紧跟其后,个个垂头丧气,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哈哈!”李广万分得意,扬扬手中的大黄弓,再次挑衅起来:“单于,李广手中这大黄弓,射杀的匈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见到此弓,就不生气吗?你不是一向自吹胆大,难道你不敢一战?” 万般无奈之下,匈奴只有把黑手伸向骏马了。除了骏马,能吃的只有人了,吃人肉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还是先吃马肉吧。 上自军臣单于,下至亲卫,个个一脸的惊惧之色,不敢应战。 “是呀!”程不识抚着额头,笑道:“末将与匈奴打了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到匈奴宰杀战马,食马肉的事儿,算是开眼了!” “单于听着:你们匈奴吹牛,说什么自小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骑射娴熟,单于,你可敢与我比试箭术?”就在军臣单于他们心惊之际,只听李广如雷的吼声响起。 眼下交战,匈奴未必讨得了好,可是,却比给饿得没了力气,挥不动刀交战要好上千百倍,这是军臣单于最盼望的事情。偏偏汉军避而不战,摆出一副要拖垮匈奴的架势,这才是军臣单于最害怕之事。 这些天,单于的号令不行,匈奴处于混乱之中,抢劫、杀人越货、占**女的事情层出不穷,成了罪恶的天堂。就是没有杀战马的事情,此风一开,就不可收拾,不计其数的匈奴饥饿难耐之下,开始宰杀战马了。 他的母亲约莫三十余岁,瘦得皮包骨,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一双眼睛四下里寻找,恨不得立时找到吃的。可是,冰天雪地里,除了冷硬的尸体,哪里有吃食? “呵呵!”众将的畅笑起响起:“我们也很期待!” “我饿!我饿!” “你们不要欢喜得过了头,大帅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缓缓开口,为众将剖析道:“任何一支处在这种境地的军队,都会疯一次。有道是,一夫拼命,万夫辟易!这可是上百万匈奴,一旦疯,拼起命来,即使没有战马,一样可怕!” 匈奴距最后关头,又近一步! “你放狗屁!这明明是我的!” “你要做什么?”那个母亲现这个兵士眼色不善,不由得慌张起来。 “单于,你不是箭术了得吗?我们来比比箭术,你射我两箭,我还你一箭!”李广的挑衅更加难以容忍了。 “大单于英明!”群臣早就饥肠辘辘,得到命令后,无不是欣喜若狂,欢天喜地去宰杀战马。 “本单于要你们好看!”望着欢天喜地而去的群臣,军臣单于恶狠狠的道。 “滚开!”这个兵士怒喝一声。 “中行说,你可有办法?”军臣单于无法可施,只得向中行说讨主意了。光有好的想法还不行,还需要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 在砍杀声外,还有不**人的尖叫声,此时此刻,连单于的号令都不行了,这是罪恶的天堂,正适合匈奴挥本性,杀戮、奸yin之事,层出不穷。 要是在正常情形下,宰杀战马跟刨他们的祖坟差不多。然而,眼下的匈奴却是欢喜不已,大口吃马肉,大声叫好,往昔对战马的怜惜之情一点也没有了。 匈奴爱马之人,对马的珍爱不下于珍惜性命,匈奴不得不杀马,吃马肉,这是汉军的成功,巨大的成功!众将无不是欢喜难言,七嘴八舌的贬损起匈奴。 “大单于,只要人在,就会有战马!”中行说小心翼翼的宽慰道:“大单于,眼下要约束大军,很难做到。可是,依奴才之见,等到了战马宰杀光了,兵士们饥肠辘辘的时候,就有机会了。大单于,你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 “你这畜牲!”不论哪个种族,母爱总是那么伟大,即使匈奴也不例外,这个母亲声嘶力竭的喝骂起来,挥着弯刀,就要前来报仇。 “大帅,你莫要担心!”公孙贺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就算匈奴疯了,要拼命了,没有了战马,匈奴还是匈奴吗?” 这一幕,不少匈奴兵士看在眼里,苦于尸体冷硬的他们,无异于黑暗中见到了光明,无不是抄起弯刀,砍杀起来。杀了活人,再吃他们的肉,温温热热,松松软软,比起羊肉还要美味,实在是太饿了。 箭术啊,那是匈奴的看家本领,向谁认过输来的?偏偏挑衅他们的是箭术比他们更强的李广,要不受窝囊气都不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他这一摇头不打紧,军臣单于看在眼里,仿佛巨锤撞在胸口上似的,中行说多智,那是他的依仗,连中行说都没辙了,彻底完了。 军臣单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匈奴的战马就会给宰杀一空。没了战马的匈奴,还是匈奴吗?到时,汉军冲杀起来,两条腿的匈奴哪里是对手。 “马儿呀马儿,怨不得老子!”这个兵士再一刀,就把骏马的脑袋砍了下来,手中弯刀一挥,削下一块生马肉,饥不择食之下,抱在手里,狠狠的啃了起来。 一个孩童的声音响起。一个抱着冷硬人肉的兵士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数岁大的孩童正抱着他**的腿,一个劲的叫饿。 任何一支处于重围中的军队,都会经历几个阶段,吃草根、宰杀战马,这些吃光了,就要杀人,吃人食,喝人血了。 这是最后的战马,不能宰杀,匈奴兵士就没有了食物,万般无奈之下,兵士开始割食尸体。在这冰天雪地里,尸体早就给冻得**的,一刀砍下去,会出“砰砰”的响声,很难割下来,即使割下来,也没法吃,太硬了。往往是崩掉几颗牙齿,也无法咬上一口。 让军臣单于心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另一件事情让他更加害怕,那就是匈奴没有吃的了,开始宰杀战马了。 她不骂还好,她一骂,这个兵士立时瞄上她了,略一打量,这个母亲虽是给饥饿折磨得骨瘦如柴,却有几分成女人的风韵,不由得色心大起,扑将上去,把她扑在地上,抱起她的一条**,出一阵yin笑声:“妇人!好看的妇人!好几天没碰妇人了!” 匈奴若是歇息不好,就算军臣单于有办法重新激励起士气,匈奴有心冲杀,那也无能为力,这让军臣单于焦虑异常。 xxxxxx “啊!”这个母亲出一声尖叫,伴随着她的尖叫声的,还有这个兵士的呻吟声。 “乖宝!”母亲惊呼一声,忙把孩童拥在怀里,查看起来,明白原委后,略为放心。微一凝思,这个母亲举起刀,咬着牙,朝自己大腿上割去。 李广箭术精绝,独步千古,就是号称骑术了得的匈奴,也不敢撄其锋芒,与李广比试箭术,那是在找死,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谁敢应战? “大单于,要怎么刹住呀?”一众大臣可怜兮兮的,虽是在对军臣单于说话,眼睛却是打量着抱着马肉猛啃的匈奴兵士,恨不得他们去夺了过来,他们也饿呀。 “有肉喽!”这个孩童欢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接过人肉,慌里慌张的朝嘴里送去,狠狠一口咬下去,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啊!疼!疼!”嘴里流出血来了。 “……”中行说无言的摇摇头。 尤其是进入龙城冲杀,没有弩阵支援,汉军的战力大打折扣,若是给单于包围了,后果会很严重,李广虽然很想与单于厮杀,也是明白利害,这代价不必付出。是以,在单于带人冲出来时,李广率领汉军马上撤,等到单于赶到时,李广早就回到城墙上了。 “呼!呼!呼!”军臣单于猛吸几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李广的箭术,不要说两箭还一箭,就三箭四箭还一箭,军臣单于也是必输无疑。 两个匈奴兵士为了一匹骏马争吵起来。如今的匈奴,没有吃的,把龙城翻了个底朝天,想找些草根充饥,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破开冰雪,见到冻土,挖来挖去,不知道挖断多少弯刀,也没有找到多少草根。 这人肉又冷又硬,比起砖头,毫不逊色,他咬得急了,要不把牙齿崩飞都不行。 “不是李广狡猾,是周阳狡猾!”伊稚斜强忍着心惊,纠正一句。 在汉军的骚扰下,匈奴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一夕数惊,一夜数惊之事,层出不穷,就没有一刻安宁的。数日之后,匈奴个个变成了兔儿眼,双眼红通通的,这是没有睡好的表征,再这样下去,匈奴会给汉军折磨得崩溃。 “李广好狡猾!”军臣单于恨恨的骂起来:“他竟然不与我们交战!” “大单于,不可!”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响起,提醒道:“大单于,李广这是激将之法!” 这两个兵士,其中一个饿得受不了,看见同伴的战马,心生歹意,决定杀而食之,是以两人吵了起来。 “啊!”一声惊呼声响起,母亲手里多了一块血淋淋的鲜肉,紧咬着牙关,递给孩童:“乖宝,你吃这个!” 匈奴已经给汉军团团围住了,覆灭是迟早间事,何必急在一时,不能给匈奴任何机会,这就是周阳定的策略。骚扰匈奴是必要的,要让匈奴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济,却要极力避免与匈奴正面作战。 无奈之下,这个母亲只能拉着孩童朝一具尸体走去。来到近前,母亲俯下身,拔出弯刀,对着尸体一刀劈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响,溅起一缕火花,尸体上不过是一道白印罢了,根本就没有砍下肉。 “放心吧!匈奴的最后关头,不远了!”周阳右手一握拳,信心十足。 在眼下这种情形下,不要说中行说,就是起历史上所有的大智者于地下,也是无能为力。军臣单于万分不甘心,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匈奴宰杀战马。每宰杀一匹战马,军臣单于那感觉就象是给弯刀在胸口狠狠捅了一下似的,少一匹战马,匈奴就少一分希望。 饥饿难捺的兵士,手中弯刀再一挥,一条细嫩的胳臂就掉在地上,手一伸,抄在手里,送到嘴边,胡乱啃咬起来。一边啃咬,一边嘀嘀咕咕的道:“真软!真热!”同样是人肉,比起冷硬的尸体要好上千倍百倍。 “软的?热的?”那个一直打量母子二人的兵士,仿佛听见仙音天乐似的,眼中光芒一闪,狠狠把手中的冷硬人肉砸在地上,拔出弯刀,朝母子二人冲了过去,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xxxxxx “他还是个童子!”这个母亲死命护住孩童。 “杀吧!”军臣单于收回目光,打量着一脸饥色的大臣,只得接受痛苦,下令宰杀战马。 要想生火烤嘛,根本就没有柴禾,只能吃冷食。 如此行动,必然是周阳谋划的,这着够狠呀,打在匈奴的要害上。 “欢喜归欢喜,我们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周阳脸上的笑容一敛,一脸的肃穆:“匈奴离最后关头不远了!他们快疯了!” 这些剩下来的战马,主要是军臣单于本部精锐的战马,他们对军臣单于的忠诚度远胜别的军队,随着困难的大增,军臣单于与他们同甘共苦,渐渐的重获他们的信任,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没有宰杀战马。 “中行说,你说屁话!”军臣单于抓住中行说的胸口,狠命的摇晃起来:“战马都杀光了,就算大匈奴的兵士听从我的调遣,又能怎么样?大匈奴的勇士,没有了骏马,还是大匈奴的通士吗?”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打量着宰杀战马,吞食马肉的匈奴,欢喜不已,鼻子眼睛挤作一团,呵呵直乐:“骏马呀,那是匈奴的老祖宗!不,比老祖宗还要宝贵,匈奴就这般杀了,真是想不到呀!”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对骏马有着特殊的感情,视为性命,要不是实在是饿得急了,哪里会宰杀战马。 一个个兵士,抱着人肉,就跟抱着冰块似的,无数次的狠咬,却是弄得一嘴的血。 一时间,战马的悲鸣声响成一片,一匹匹战马成了刀下亡魂。 “卫将军说得有理!”周阳对卫青的剖析大是赞同:“昔年,长平大战,以秦国大胜告终,可是,秦军也付出了近半的伤亡代价。秦军为何有如此高昂的代价?就是因为赵军疯了!到了最后关头,赵军不顾死活,前赴后继,试图冲出去。虽是给秦军成功的拦阻了,却让秦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整个长平大战之中,秦军的伤亡主要就是在最后关头造成的。匈奴即使没有骏马,一旦疯,仍是很可怕,不能掉以轻心,不然,后悔莫及!” 众将熟悉战史,知道周阳所说属实,无不是心头一凛,轰然应命:“诺!” “这马是我的!” 》文》字》阅》读》 “撤!”军臣单于知道,若是在这里再呆下去,真不知道李广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与其在这里受窝囊气,不如眼不见为净,躲得远远的。 军臣单于死命的握着硬弓,紧咬嘴唇,他的箭术极为了得,很想一战。可一想到要面对李广,不由得立时泄气。 中行说给他摇得双眼直冒星星,还不得不强自镇定,反问一句:“大单于,除此以外,你能有别的法子?” “砰砰!”这个母亲再次举刀,一连数刀下去,一阵震耳的撞击声后,终于砍下一块人肉,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手忙脚乱的捡起来,递到孩童嘴边:“乖宝,快吃!” 孩童哪里知道这是母亲的肉,还欢天喜地的接在手里,欢呼阵阵,朝嘴里送去,不住咀嚼:“好吃!好吃!软的,不硬!还热的呢!”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无奈的放下中行说:“中行说,兴许你说得对!” 自此以后,汉军时不时就会去骚扰匈奴。在周阳的严令下,汉军不与匈奴正面厮杀,只是骚扰,一见情况不对,马上撤退。军臣单于无数次想逮住滋扰的汉军,却是无功。 匈奴亦不例外,先是破冰找草根,没甚收获之后,就开始宰杀战马了。在龙城的战马不少,足有数十万匹之多,也是不够匈奴吃的,不到一个月,就吃得差不多,所剩无几。 “匈奴也是没办法嘛!”周阳笑着接过话头。 “不行!此风一定要刹住!”军臣单于右手紧握成拳,太过用力,手背都青了。 第七十五章 末日降临(六) br/> ┏┉┉┉┉┉┉┉┉┉┉┉┑ │您好!│ │由于服务器压力过│ │大,此页针对电│ │脑用户暂作缓存。│ │手机直接阅读:│ │ 第七十五章 末日降临(七) 若是在平时,一块羊肉根本提不起人的兴致,可是,在眼下,一块羊**有无穷的诱惑力,只见匈奴蜂拥而来,人数之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一块羊肉,竟然引如此之多的匈奴争夺,要不是李广他们亲眼所见,打死也不会相,竟会有这等奇事。 “那里有美味的羊肉!”远处的匈奴,双眼喷火,瞄着争抢不已的匈奴,好象疯狗一样冲了上来。 明知道冲上来未必能抢到羊肉,可是,谁能抵抗这种诱惑呢?站在城墙上,放眼一瞧,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蜂拥而来,好象那不是羊肉,是磁石,匈奴是铁块似的。 这些匈奴一冲上来,那不得了,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匈奴,更形混乱了,砍杀的人更多,尸体堆得更厚,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在冰天雪地里流淌,出轻微的“哗哗”声。 “太邪恶了!太邪恶了!大帅,你真邪恶!”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齐声指责周阳,美味的羊肉,到了周阳手里,竟然变成了杀人利器,为了一块羊肉,匈奴死伤无数。 李广他们虽是指责周阳,却是兴奋的仿效起来,挥着环刀,削下一块块不大的羊肉,大声吼着:“羊肉来喽!”奋力抛了出去,羊肉划出美妙的曲线,砸向匈奴丛中。 “羊肉来喽”这话,对于处于极度饥饿中的匈奴来说,那是天音仙乐,具有无穷的诱惑力,无不是睁大眼睛,打量着落下来的羊肉,呼啦一声就冲了过去。 冲锋中的匈奴,抡刀的抡刀,用弓的用弓,杀作一团,真正能冲到跟前的又有几人?就算他们冲上去,能夺到羊肉的能有几人?就算夺到手,也不能吃到嘴里,一片刀光就会冲这幸运的匈奴劈去,好汉难敌人多,匈奴再猛也是抵挡不住一片刀丛。 结果是很明显的,一块羊肉往往数度易手,给争抢成不成模样,匈奴仍是没有人能吃到嘴里,羊肉所到之处,一地的殷红之色,仿佛那不是羊肉,是杀人凶器似的。 不计其数的匈奴加入争抢,那场面之混乱,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尸体、鲜血到处都是,匈奴临死前的惨叫声中,伴随着匈奴的欢呼声“羊肉在这里”,一欢呼,一悲惨,此起彼伏,极不协调。 城墙上的汉军,睁大眼睛,一副观看猴戏的神情,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争抢的匈奴,连箭都不放了。此时的匈奴,为了羊肉,杀作一团,根本就没有人冲击城墙,根本用不着担心匈奴冲上城头,用不着放箭,只需要瞧好戏就成。 周阳他们大是感兴趣,不时抛出羊肉,yin*匈奴,让匈奴杀得不可开交。当然,周阳他们控制得好,抛出的羊肉不会太多,能引得匈奴争夺便是。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匈奴死伤无数,比起大战一场死的人一点不少。 xxxxxx 军臣单于骑在骏马上,打量着象浪潮一般席卷而去的匈奴,大是欣喜,事隔一个多月,他终于能让匈奴相信他了。只要此事一成,他就可以进行后着,重新建立起威信,再度号施令,把匈奴凝聚在一起,那么,还有一些希望,虽然不是太多,总比眼下一点希望也没有要强得多! 不仅军臣单于欢喜,就是伊稚斜、中行说,还有一众大臣,无不是欢喜难言,个个精神抖擞,策马来到军臣单于身边,大声拍着军臣单于的马屁。 “大单于英明!” “大单于一定能重新号施令!” “大匈奴的勇士,一定会再度听从大单于的号令!” 听着奉承的马屁声,军臣单于不由得昂起了头颅,挺起胸膛,更加欣喜。只需要匈奴有了动力,他就可以顺势而为,重新激励起匈奴的士气,到那时,和周阳决一死战,突围出去大有可为。 “羊肉?哪有羊肉?”就在军臣单于自鸣得意之际,只听一众大臣大是惊奇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他们听到匈奴欢呼声“羊肉来喽”,他们站得远,没有看见周阳用羊肉勾引匈奴的情景,要不惊奇都不行。 “咦!他们怎么不冲击城墙了?” “他们怎么又乱了?” “不能自相残杀!快去拆墙,烤肉吃!” 一众大臣打量着混乱起来的匈奴,不由得大是惊讶,这些匈奴跟中了邪似的,原本对着城墙冲去,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儿,转眼间,便抡起了弯刀,自相残杀起来,还下手不留情,狠毒异常,这是犯的哪门子的邪? “不好!”就在一众大臣议论纷纷之际,只听中行说的尖叫声响起,他的脸色刹那间就苍白无血色了,双手紧紧抓住马鬃,身子摇摇晃晃,要不是抓得紧,肯定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了。 “中行说,什么不好?”军臣单于还有没明白过来,大是不满的数落起来:“大匈奴的勇士冲锋起来了,这不是挺好的么?你瞎了狗眼,没看见?” “大单于,奴才明白了,这是周阳在用羊肉制造混乱,要大匈奴的勇士自相残杀呀!”中行说尖细的声音很高很高,很是刺耳。 “羊肉能制造混乱?笑话!”有反应慢的大臣忍不住嘲笑起来。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军臣单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没有一点血色,跟在土里埋过似的。军臣单于双手紧紧抓住马缰,壮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可是明悟之人,中行说的话提醒了他。 让匈奴重新冲杀,他好进行后着,鼓励匈奴去冲击汉军的城墙,说不定能冲出去。可是,他哪里想得到,周阳竟然还有这一手,用羊肉就瓦解了他的谋划。 匈奴若是不冲击城墙,他就没有一点机会冲出去,他能不心惊吗? 不仅他心惊胆跳,就是伊稚斜也是惊得一张脸苍白,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可是军臣单于的精心谋划,给周阳轻描淡写就破解了。 匈奴击冲城墙,不就为了食物么?一旦汉军能了他们希望,谁还去冲城墙?军臣单于的谋划要不胎死腹中都不行。 “……”一众大臣终于明白过来了,人人一脸的惊诧,还有惋惜之色,却是谁也不说话。不是他们不想说,相反,他们有千言万语要骂周阳,却不知从何骂起。 “完了!”这就是他们心中唯一能有的念头。 “快!上前!”军臣单于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一拍马背,率先冲出去。一边驰骋,一边挥着弯刀,大吼起来:“别抢了,快去拆城墙,城墙里有吃不完的牛肉!不用浪费性命!” 他的话绝对有道理,就是说话的时机不对,眼下这种情形,谁管城墙不城墙,烤得香喷喷的羊肉不抢,而是去破城墙,那是脑子给门夹了。 “你说得轻巧,你咋不去?” “香喷喷的羊肉不吃,去拆坚硬的城墙,你脑子给马踩了?” “亏你还是单于,这么没脑子!” 军臣单于一通肺腑之言,却是引来一片谩骂、嘲笑之言。他听在耳里,犹如炸雷在耳畔轰鸣一般,一口郁结之气上来,一口鲜血就要喷出来,要不是他强行忍住的话。 这太气人,匈奴不仅不信他的话,还嘲笑他,不把他当单于看,这单于当得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嗡嗡!”军臣单于跟给雷霆劈中一般,脑中嗡嗡直响,一片空白,束手无策。 “大单于,唯今之计,只有调本部精锐来冲杀,用武力立威,重新约束大军!”中行说强忍着心惊,大声出主意。 “中行说,不可,这会激起事端!”伊稚斜一向欣赏中行说的才干,也是大声反对。军臣单于这些天一直忍让,就是不想激起事端。一旦激起事端,就糟了。 “左贤王,除此以外,你可有办法重新约束大军?”中行说反问一句:“情形已经如此之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用雷霆手段,重建大单于的威权!唯有如此,大匈奴方能有救!要是再拖下去,不知道死伤多少!与其给拖垮,不如奋力一搏!成了,固然好;不成功,也努力过了!” 这话很有道理,可是,后果也太严重了。若是调动本部精锐来弹压的话,那就是军臣单于和匈奴的最后摊牌,一旦失败,一点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慎重,伊稚斜陷入沉思。 “大单于,你还犹豫什么?”中行说冲到军臣单于身边,大声吼叫起来:“与其给拖垮,不如战死!他们若不愿战,就让他们死在大单于的刀下!” “好!”中行说的吼声起了作用,军臣单于猛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大声下令:“传令:调动本部精锐,前来弹压!若不听从号令者,全部杀死!” “诺!”中行说的剖析很有说服力,是该到了奋力的一搏的时候了,众臣轰然应命。 军臣单于率领群臣,来到本部精锐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军臣单于打量匈奴大军,不愧是本部精锐,千挑万选出来的,就是在眼下这般危急的情况下,他们仍能保持完整的阵势,尽管与平时有很大的差距。 在眼下这种情形下,能保持阵势,没有混乱,已是天大的成就了,不能奢望太多。 只要军队在手,心中就有底了,军臣单于暗松一口气,挥着弯刀,大声吼叫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你们是大匈奴最后的保障,只要你们在,大匈奴就在!本单于无能,没有带领你们却创造辉煌,没有带领你们去杀死汉人,夺取汉人的家园,反而把你们带入了绝境,这是本单于的过罪!本单于,向你们赔罪了!” 军臣单于跳到地上,卟嗵一声,跪在地上,冲本部精锐叩头谢罪。 “大单于!”本部精锐对军臣单于很是忠诚,听了他的话,已经很感动了。再见军臣单于冲他们叩头,无不是感动无已,悲愤的声音响成一片。 “大匈奴的勇士们:大匈奴到了最后关头,大匈奴是亡国灭种,还是延续下去,创造大匈奴的辉煌,在此一举!”军臣单于站起身,接着训话:“你们瞧,那些人,枉为大匈奴的勇士,他们不愿为大匈奴的延续出力,他们是大匈奴的耻辱!本单于命令你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要他们重新听从本单于的号令!” 听着本部精锐的吼声,军臣单于更加有信心了,飞身上马,手中的弯刀猛的一挥,大吼一声:“杀!” “听从大单于的号令!”本部精锐再次大吼一声,挥着弯刀,冲了出去。 “隆隆!”如雷般的蹄声响起,只见本部精锐所到之处,冰雪飞溅,一条条裂缝出现,雷霆万钧般的对着正在为了羊肉而自相残杀的匈奴冲去。 本部精锐的驰突,威猛异常,排山倒海般压上来,那些正在争夺羊肉的匈奴,哪里是对手,只见刀光闪亮,一片片耀眼的光华掠过,地上多出一地的尸体,流淌的鲜血在地上涌动。 “听从大单于的号令!”本部精锐一边挥着弯刀猛砍猛杀,一边大声吼着此次冲杀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重建军臣单于的威权。 “你们疯了!” “谁愿听从那无能的单于号令,谁去!” “他把大匈奴带入绝境,他不配做单于!” “他是大匈奴历史上最愚蠢的单于!” 在本部精锐的逼迫下,匈奴对军臣单于的不满爆出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指责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好象打雷一般。 以前,匈奴对军臣单于的不满,还闷在心里,没有爆出来,军臣单于多少还能忍受,虽然他明白。可是,这是公然挑衅,军臣单于哪里还能忍受,挥着弯刀,大吼起来:“杀!杀光他们!” 本部精锐对军臣单于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挑战军臣单于威权之事断不能容忍,即使军臣单于不咆哮,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无不是愤怒的吼着:“杀!”拼命的砍杀起来。 本部精锐千挑万选出来的,即使在眼下这种情形,其战力仍是相当可观,他们这一放开手脚大杀,那是虎入羊群,匈奴哪里抵挡得住,唯有四处逃命的份。 可是,让军臣单于很郁闷的是,本部精锐痛下杀手,匈奴却没有一个愿意重新听从他的号令,他这单于当得失败之极。 城墙上的周阳,李广、程不认、卫青他们打量着四处冲杀的本部精锐,正在点评。 “没想到,到了这时节,单于还有如此精锐的大军,这是本部精锐吧!”李广拈着胡须,大是讶异。 “单于不是无能之辈,别的军队对他未必服气,可是,本部精锐对他一定很忠诚!”周阳眼中光芒闪烁,打量着杀气腾腾的本部精锐,点评起来:“可惜呀,本部精锐虽然战力不错,忠心耿耿,却是人数不多呀!” “大帅,这还用说么?”程不识接过话头,大声剖析道:“仗打到现在,匈奴的军队死伤惨重,一般的军队根本不听单于的号令,本部精锐虽然仍是听从单于的号令,却是伤亡惨重。要不然的话,单于岂能忍到眼下时节才来迫使匈奴屈服,重新听从他的号令?” 这话太有道理了,若是军臣单于手里的本部精锐够多的话,他早就下令对匈奴大打出手了,哪里会容忍。他之所以一忍再忍,就是因为本部精锐损失惨重,他能动用的力量有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大帅,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本部精锐也不听从单于的号令!”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却是语出惊人。 本部精锐是千挑万选的,个个身手了得,骑射娴熟,还对军臣单于绝对忠诚,要让本部精锐不听从单于的号令,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卫将军,这事可有些难办呢!”李广虽然很愿意看到这种美妙的结果,却是不太相信周阳能做到,毕竟本部精锐是最忠心的匈奴军队。 “是很难!”程不识点头,深表赞同,却是话锋一转:“若是能让本部精锐不听从单于的号令,那对单于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一旦成真,单于会气得抹脖子!” 第七十五章 末日降临(八) “大帅,用什么办法?”李广充分挥了快嘴的优势,脱口问道。 干掉单于本部精锐,固然能让军臣单于伤心失望,非常痛苦。可是,比起让本部精锐失控,不听从他的号令比起来,却又有所不如。本部精锐是军臣单于的心血,是他的希望所在,若连这都不听从号令了,那么,他就是彻底失败了,必然是痛苦异常,伤心失望,甚至会绝望。匈奴可恨,军臣单于更可恨,不仅要干掉匈奴,还要让军臣单于受够折磨,那才叫好! “用羊肉就成!”周阳眉头一轩,似笑非笑的回答。 “羊肉?”李广、程不识他们一愣。他们还以为周阳有什么了不得的高明法子,却是如此一个不堪的主意,一脸的惊疑之色。 “妙!妙!”就在李广他们不信之际,只听卫青大声叫好:“匈奴饿得东倒西歪了,本部精锐固然了得,也是抵挡不住肉香的诱惑吧!” “大妙!”李广他们明白过来,大拇指竖得老高,齐声赞叹起来。 人只要长了一个胃,就得吃。匈奴饿了这么多天,不要说有羊肉,就是闻闻肉香也是不得了的事,这些匈奴不顾死活冲上来,不就为了一口吃的么?要是汉军用羊肉yin*匈奴,单于本部精锐再了得,也难以抵挡。 众人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一边赞扬,一边拔出环刀切割羊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再穿在弩矢上。一通忙活,数十块羊肉给穿在弩矢上了。 这是yin*本部精锐,当然不能给得太多,只要能引混乱就成。数十块羊肉,根本不够本部精锐塞牙缝的,可是,要yin*本部精锐狂,还没问题。 原本象怪兽利牙的弩矢上突然多出一些羊肉,让人有些笑,感觉很奇怪,却也让人欢喜。李广挥着胳膊,大声吼道:“快!射出去!让匈奴好好抢一通吧!” “诺!”这种事,将士们很感兴趣,大是振奋,轰然相应,弩手机。 “咻咻!”强劲的破空声中,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突然出现在天空,打破空气的屏障,出尖锐的啸声,对着本部精锐罩了过去。 “是弩矢!快闪!”对强弩,匈奴最是忌惮,本部精锐哪敢撄其锋芒,忙着躲避。可是,哪里躲得开,只见弩矢覆盖之后,地上多出了一地的尸体,还有涌动的鲜血,本部精锐死伤无数。 “啊!”本部精锐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凄厉如夜鬼啼哭,让人毛骨悚然。 “羊肉!有羊肉!”就在匈奴的惨叫声中,有匈奴现羊肉。此时的羊肉,早已没有穿在弩矢上了,不是掉在地上,就是给匈奴的尸身压住。而且,羊肉上沾满了鲜血,很是腥臭。 尽管如此,羊肉上的香味却是掩盖不住的。匈奴别的可能不熟悉,羊肉的香味一嗅便知,就是埋在土里也能闻出来。 这一闻出来,可就不得了。匈奴手忙脚乱的抢在手里,就朝嘴边送去,恨不得立时吞下去。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人大叫大吼起来:“不准吃!不准吃!” 这一叫,还真是管用,那些抢着羊肉的本部精锐不由得停了下,努力克制自己。一双眼睛死盯着羊肉,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没有咬牢实,忍不住一口把羊肉吞了下去。 周阳他们站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周阳不由得大是点头,赞道:“本部精锐,不愧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忍得住!” “哎呀!”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看在眼里,恨在心头,狠狠一握拳,气愤不已的骂起来:“可恶的匈奴,他们竟然不上当!可惜了!可惜了!” 众将都是这心思,周阳却是不以为意,摇头道:“眼下惋惜,还太早,得等等看!” “大帅,这还能等么?这可是单于的精锐呀!本部精锐,名不虚传呀!”李广他们既是愤恨,又是佩服。尽匈奴可恨,是汉朝的死敌,可是,作为统兵之人,李广他们深知,当一支军队落到眼下这地步,还能保持如此克制之力,无论如何赞誉,都不为过了! “人,只要长了一张嘴,就要吃!就要喝!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抵挡得住!”周阳很有信心的道:“在眼下这时节,若匈奴还能抵挡得住yin*,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了!” “也是这个理!”李广他们大是赞成,不住点头道:“不要说匈奴,就是我们,遇到这种情形,也是想吃!一开始不吃,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吃下去了!” 另一边,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不由得心气陡长,眉飞色舞,粗黑的眉毛根根向上翻,笑呵呵的道:“本单于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值了!只要本部精锐还听从本单于的号令,大匈奴仍是有希望!” “是呀!”伊稚斜欣慰无已,脸上泛着红光,得意的点评起来:“一支军队,落在眼下这地步,还能保持如此军纪,还如此克制,那是非常了不起!就是周阳,也未必能做到!” “不要说周阳,就是汉人历史上那些名将名帅,诸如孙吴、商鞅、白起、韩彭之流,他们也是做不到!大单于,英明!”中行说尖细的声音中充满着欢喜,大拍军臣单于的马屁。 中行说虽是拍军臣单于马屁,所言并非无理。任何军队,处此之情,都值得赞誉了。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喜在心头,这是他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话语,这是他这段时间见到的最让他欣慰之事,心情大好,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 然而,就在他欢喜无已之际,只听一片惋惜声响起:“哎!他们,他们……”这些话出自一众大臣之口,个个一脸的惋惜,还有颓废。 军臣单于定睛一瞧,脸上的喜悦刹那不见,代之而起的是失望、无奈,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死灰之色,暗淡无神采。 眼下这情形,对匈奴最具诱惑力的,并不是生死之事,而是食物。本部精锐先是迟疑着,没有吃羊肉,却是一双眼睛死盯着羊肉,猛咽口水,一时间,“咕咕”之声响成一片,好象炸雷似的。 “不能吃啊!快扔了!”本部精锐中,不乏很有见地的将领,大声吆喝,提醒匈奴兵士。 “为何呀不能吃?”匈奴兵士对这说法很是不满。 “这是汉人的诡计!周阳要让我们争抢羊肉,自相残杀!”那些头脑清醒的将领,他们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死盯着兵士手里的羊肉,不住吞口水,却仍是那般头脑清醒。 “这可是我们大匈奴的羊肉呀!” “就是呀!汉人又不养羊,只种庄稼!” “大匈奴的羊肉,为何大匈奴的勇士不能吃?吃!” 那些抓着羊肉的兵士,恨不得立时吞了下去,找起了籍口。他们说的是事实,匈奴的羊肉,为何匈奴不能吃?这还有没有天理? 籍口一找好,兵士就心安理得了,把羊肉塞进嘴里,狠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大声赞好:“好吃!太好吃了!这么多天,终于又吃到羊肉了!” “你们省着点!”那些没有抢到羊肉的兵士,肠子都差点悔青了,为何要听那狗屁不通的命令,不去抢羊肉呢?若是抢到手,吃到嘴里的就不是别人了,而是自己。 羊肉早就成了他人腹中物,悔又有何用呢? “哎!”一片叹息声响起,好象炸雷轰鸣一般。匈奴兵士抬起头,眼巴巴的打量着城头,巴不得汉军再给他们射些羊肉下来。此时此刻,在兵士眼里,强弩已经不是要命的杀人利器,而是可爱的宝贝,只有这宝贝才能给他们送来可口的羊肉! “竟然没乱?”周阳看在眼里,惊奇之外,还多了些赞许。 “本部精锐啊,了得!”李广他们没有斥骂,没有气愤,唯有赞赏。就算是敌人,处此之情,也是不得不佩服。 “再来!”周阳手一挥,兵士开始切割羊肉,穿在弩矢中。周阳一声令下,矢如雨下,对着本部精锐罩去。 这次,仍和上次一样,不少本部精锐死在弩矢之下。不同的是,本部精锐不仅没有畏惧之色,反而主动朝着弩矢迎了上去。明知道迎上去是送死,可是,若不捷足先登,就又要后悔了。羊肉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不下于死亡。 “我抓住了!” “我抓住了!” 抢着羊肉的匈奴欢喜难言,比起见到伟大的昆仑神还要激动,忍不住大叫大嚷起来。 “卟!”就在他们尖叫之际,弯刀着肉的闷响声传来,他们的人头就飞在空中。上次,没有抢到羊肉,这次岂能手下留情? 这一杀不得了,本部精锐混战起来,你砍我杀,凶狠异常,被杀死的匈奴不知道有多少。 “本部精锐不愧是本部精锐呀!”李广呵呵直乐:“这自相残杀可比寻常军队凶狠得多呀!这才屁大一会功夫,就死伤这么多!” 本部精锐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砍杀犀利无匹,这一混乱起来,哪里收得住,死伤的匈奴兵士多不胜数,比起寻常军队厉害得太多了。 “呵呵!”程不识裂着一张大嘴,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头一昂,胸一挺,双手叉腰,就差架二郎腿了,一副轻松惬意之状:“好好瞧瞧!徘优也不过如此嘛!” 只要本部精锐一混乱,不受控制,军臣单于最后的倚仗就没有了,这是大好事,周阳他们个个欢喜,轻松万分,以看猴戏的心态来观瞧本部精锐的砍杀。 与周阳他们的轻松快活正好相反,军臣单于却是痛苦异常,一颗心好似给人撕裂一般,痛不可挡! “快!快!叫他们停下来!”军臣单于骇得脸色白,没有一点血色。这可是他的最后倚仗,若是死伤过重,那就再也没有一点希望了。 就是军臣单于不下令,一众大臣,还有本部精锐的将领也知道该怎么做,在本部精锐中驰骋起来,大声吼叫:“停下来!停下来!不要打了!不要杀了!” 他们吼得山响,急切之情现于言表,可是,匈奴兵士谁会听?不仅没有听从他们的命令,反而大声反驳起来:“你们不要我们吃羊肉,你们却偷偷吃!”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一众大臣忙着撇清。 可是,眼下的兵士正处于说不清的时候,就算他们浑身是嘴,也无法说得兵士相信。只听兵士们非常气愤的道:“你们要是没有偷吃羊肉,怎么会不瘦?你们瞧瞧我们,我们跟瘦狗似的,加起来也没几斤重!你们个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 这些大臣,将领,属于高层,再差劲,也不会如兵士那般挨饿,虽然不能象以前那般吃好喝好,至少还不至饿成瘦狗。这可是明证,此言一起,兵士们齐声谩骂起来,说大臣他们不是,不把兵士当人看,还说他们克扣兵士的羊肉……越说罪状越多,兵士越来越气愤,挥着弯刀,对着一众大臣,还有将领冲了上去,准备讨回公道。 如此一来,那些大臣、将领吓得不轻,忙拉转马头,逃之夭夭。 没有了大臣,没有了将领的约束,本部精锐就彻底混乱了,杀作一团,死伤无胜,积尸如山,血流成河。 听着一声声惨叫,看着一个个兵士倒在血泊中,军臣单于的心都碎了,一拍马背,冲了上去,大吼起来:“住手!住手!本单于要你们住手!” 不得不说,本部精锐对军臣单于还是挺忠心的,闻言之下,那些兵士不由得停了下来。 自己说话,还是挺有用的,军臣单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一口气未松完,只听兵士质问起来:“大单于,你有羊肉么?有羊肉,我们就住手!没羊肉,我们就杀!”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只有冰天雪地,哪里有羊肉?一听这话,不由得气为之结,厉喝道:“先住手!这事,本单于会想法子!” “想法子!想法子!”匈奴兵士气愤不已,不屑的讥嘲起来:“你想了一个月,有何法子?我们越来越饿,越来越瘦!咦,你不许吃!” 军臣单于这一插手,给了那些抢到羊肉的兵士机会,无不是趁机大快朵颐,三两口就吃了下去。 如此一来,那些没有争抢到羊肉的兵士,哪里还管单于不单于,挥刀砍杀起来。 “快!射!”周阳深知,此时再扔些羊肉下去,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抓住机会,推波助澜。 果然,汉军的羊肉一扔下,原本因为军臣单于而略止的本部精锐再度混乱起来。 “住手!快住手!”军臣单于骑着骏马,在本部精锐中大吼大叫起来,他喊破了喉咙,声音沙哑了,兵士们不仅没有住手,砍杀得更加厉害了。 在周阳的指挥下,汉军时不时就会扔些羊肉下去,引得匈奴骚乱不已。每当羊肉扔下,匈奴就会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死伤的匈奴,比起给强弩射杀的还要多。 望着堆成了山的尸体,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谁能想得到,羊肉也能杀敌呢? 军臣单于望着地上的尸体,头昏眼花,眼前黑,这可是他的本部精锐,是他的心血结晶,是他的最后倚仗。谁能想得到,周阳竟然用羊肉就把本部精锐给瓦解了。 “周阳,你好狠!你是魔鬼!”军臣单于突然仰向天,出凄厉如夜鬼的笑声,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大口大口的吐血。 “大匈奴没救了!没救了!”连本部精锐都不受控制了,匈奴还能有救吗?军臣单于绝望了,眼前一黑,再度晕了过去。 自此以后,汉军又多了一种乐趣,那就是用羊肉杀敌。每当匈奴不再骚动,停下来的时候,汉军就会扔些羊肉下去,匈奴立时大乱,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久而久之,汉军和匈奴竟然破天荒的达成了默契。没有羊肉了,匈奴就会眼巴巴的望着城头上,盼望汉军扔些羊肉下来。汉军有求必应,绝不让匈奴失望,扔羊肉,只是扔得不多,根本满足不了匈奴的需求,只能靠铁和血来解决。 只此一计,匈奴死伤十余万。 羊肉,匈奴的食物,自小就吃惯了,谁能想得到,竟有如此大的威力,不费汉军一兵一卒,就让匈奴死伤十余万,这是一个奇迹! 时间如指间沙,很快就过去了。一转眼间,又是二十天过去了。此时的匈奴,饿得没了力气,挥不动刀了,杀不动了,就是汉军扔下羊肉,也不能引起他们的混乱了。不是匈奴不想争夺,而是他们没有力气去争夺了。 城头上,周阳在李广他们的陪同下,四下里巡视。望着东倒西歪的匈奴,周阳大是欣慰:“匈奴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李广抚着额头,欢喜难言:“末将原本以为,要干掉近两百万匈奴,不太可能,没成想,真给我们做到了!” “是呀!”程不识不住点头,道:“虽说我们一开始就在想着全歼近两百万匈奴,可是,我们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努力的目标罢了,不太可能实现,那实在是太多了!” “有大帅,没有做不到的事!”公孙贺他们齐声赞扬。 “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周阳右手猛的按在刀柄上,眼中厉芒暴射:“匈奴的末日到!诸将,随我去帅帐商议军机!”v 第七十五章 末日降临(九) “诺!” 匈奴已经饿得没了力气,匈奴的末日已经到了,汉朝的最终胜利即将到手! 这不仅仅是汉朝的胜利,更是华夏的胜利!在上千年的战争中,无数的热血志士,无数的英雄男儿驰骋在疆场上,他们的夙愿便是击破匈奴,还华夏安宁!只可惜,这一夙愿却没有成功,让无数人为之饮恨! 眼下,这胜利就要成为现实,别提李广他们有多激动了。他们眼里饱含泪水,脸上泛着红光,双拳紧握,身子微微抖! 千年等一回,等来的良机,他们没有错失,他们抓住了机会,即将完成先辈的宏愿,谁能不激动呢? 要说最激动的,并不是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李广和程不识,而是周阳。作为现代人,尽管周阳的历史不够好,还是知道,经过汉朝的沉重打击,匈奴这个民族都不存在了,匈奴二字只存在于史书中。 他谋划的这场战役,对匈奴的打击,其沉重性远远过了历史上的打击!此战过后,匈奴再无作战的力量,再也不能为祸边关。至于匈奴会不会象历史上那般,只存在于史书中,周阳一点也不怀疑。 在两千年历史上长河中,北方的少数民族非常猖獗,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这些盛极一时的游牧民族,有的更是入侵中原,他们皆不复存在,因为他们没有先进的文明,给拥有先进文明的华夏同化了。 这场大战结束后,汉朝要着手进行的事情,便是同化匈奴,要做到这点,没有任何难处。 这一切的一切,出自周阳之手,由周阳谋划,由周阳实施,由周阳来实现,人生如此,夫复何憾?就是身殒战场之上,那也值了!一千个,一万个,值了! 周阳身躯微微抖,眼中的泪水滚来滚去,要不是他强忍着,肯定早就滚下来了。 时间,在众人的激动中流逝。过了许久,周阳吸口凉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过身,道:“走!”大步而去。 这是周阳来到汉朝,走得最为坚定的步伐,最有信心的步子! 李广他们强抑激动的心情,紧随周阳,来到帅帐中。帅帐一仍既往,白天是众将商议军机的地方,晚上就是睡觉的地方。 “随便坐!”周阳招呼众将入座。李广他们也不客气,各自找位子坐下来。 周阳并没有入座,而是双目圆睁,扫视着众将。众将精神抖擞,振奋异常,双拳紧握,就等着周阳下令了。 “你们都看见了,匈奴已经饿得没了力气,挥不动刀,杀不动了,正是给匈奴最后一击的时候!”周阳在众将的期待中,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之极。 匈奴的情形,众将已经看在眼里,不需要周阳说的。可是,周阳身为统帅,是这次大战的谋划者,他的话就是结论,就是匈奴的末日,众将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出一阵欢快的畅笑声:“呵呵!” “这是千年等待的结果!这是千古难逢的良机,我们一定不能错过,一定要给好好收拾匈奴!”周阳眉头一挑,眉毛根根向上翻,喜慰不禁,话声中,还充满杀气。 “大帅,你下令吧!”李广他们齐声请命。 周阳并没有如众将期盼的那样,马上下令,而是问道:“匈奴眼前已是不堪一击了,若是我们不打,只需围住,匈奴迟早会饿死!为何我还要下令进攻,给匈奴最后一击呢?” “大帅,这还用问么?当然是要我们痛快一回!”李广双拳紧握,太过用力,一阵清脆的骨节声响起:“盼望这一天,我李广可是盼了一辈子!” “盼了一辈子的,还有我程不识呢!”程不识点着硕大的头颅,欣慰无已。 他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在盼着破击匈奴,让匈奴不再滋扰边关,如今,夙愿即将变成现实,他们欢喜得跟跳到房梁上打鸣的公鸡没有两样。 “是呀!”李广的话,立时得到众将的赞同。 此战虽说汉朝稳操胜券,可是,也有遗憾。那就是汉军没有真正的大杀过,最惨烈的莫过于堵截匈奴了。若是在最后关头,放开了手脚,对匈奴进行一场大屠杀,那才叫痛快,那才叫好! “痛快?”周阳略感意外,道:“杀匈奴固然痛快,却不是让我决心给匈奴最后一击的原委。匈奴虽然饿得没了力气,无力应战,可是,战场上的意外之事太多,我们也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再没有,战死伤三两千人还是要的。” 战场上流矢横飞,谁也不敢保证能没事,就是眼下这般情景,匈奴虽然不能抵挡汉军的进攻,放放冷箭还不是问题,还能射杀射伤不少汉军,上万不一定,三两千还是有的。 “是呀!”李广拧着眉头,问道:“大帅,那你为何要让我们打这最后一仗呢?若不想付出代价,我们围下去便是。虽说代价不算太大,可是,死一个也是死呀,末将心里难受。” 他这话说到众人的心里去了。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热血汉子,每当有人倒下,心里总不是滋味。虽然杀匈奴很痛快,可是,为了将士们的性命,还是可以克制。 “原委在于,自古以来,恩威并济,软硬兼施,方是治乱之道!” 周阳头一昂,声调陡转高亢:“匈奴虽然可恨,我们也不可能把匈奴杀光,是以,此战之后,大汉就得用恩,来收拢匈奴之心。当然,在用恩之前,必须要先立威,要让匈奴害怕,要让匈奴一提大汉,就得变脸色,要让匈奴永不敢背叛,就得杀!只有流够了血,杀够了人,匈奴才会破胆!匈奴才会永远臣服于大汉!” 周阳这话太有远见了。恩威并用,软硬兼施,这是秦汉、隋唐对游牧民族取得大胜,最后连匈奴、突厥都给同化了的根本原因。 当然,要用恩,前提就是要立威,要让他们害怕,不敢再叛。这也是汉武帝在“漠北决战”之后,力排众议,坚持对匈奴进行战略追击的原委。正是在汉朝的战略追击下,匈奴给消耗一空,再也无力与汉朝为敌,最后才在汉宣帝时期投降汉朝。 “高见!高见!”众将站起身,击掌称赞。 “匈奴之所以敢于犯边,就是不知大汉之威,以为大汉好欺,这才数十年兵连祸结!”卫青大声剖析,道:“此战,大汉趁此立威!虽然围住匈奴,匈奴不免一死,给我们杀死,还是一死。可是,对匈奴的震慑力截然不同。” “没错!”李广接过话头,声若洪钟,接着往下说:“只有我们杀死匈奴,而不是饿死匈奴,对匈奴的震慑力才会最大!” “嗯!”程不识他们猛点头,大是赞同这话。 “是以,我决定,龙城的匈奴,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杀光!”周阳双眉一轩,眼中厉芒暴射,右手紧紧按在刀柄上,声音很是尖细,很是刺耳,都赶得上太监的声音了:“此战之后,匈奴会骂汉人是魔鬼!你们人人都是魔鬼,这就对了!” “杀!”众将齐声大喝,宛如雷霆轰地,一个字,杀气腾腾。 “留下五万军队防守城墙,防止匈奴逃走!”周阳指划起来,开始具体部署:“其余二十万大军,列成四个军阵,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杀入!” 只有这样杀起来,才会杀得最快,众将不会有异议。 “告诉弟兄们,不必手软!”周阳声若雷震,众将耳鼓嗡嗡直响:“除了单于,中行说,龙城不能留一个活物!凡是活的,一律杀却!” 单于是必须要活捉的,这才叫完美!中行说是窦太后遗命要活剐的人,当然要活捉。 “诺!”众将轰然应诺。 命令一传下,将士们欢呼阵阵,他们千盼万盼的事,终于来了。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惊天的怒吼声在龙城响起,直上九重天,震得浮云为之碎裂。 一队队汉军从帐幕中开出来,人人顶盔贯甲,精神抖擞。炽烈的战意,让人心悸。 “登上城墙,准备开战!”周阳的命令一传下,汉军将士们开始登上城墙,肃然无声,唯有北风的呼啸。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站在城头上,波澜壮阔,威势不凡,战意冲天。一场大屠杀,即将展开。 xxxxxx 龙城西北角,冒顿单于墓前。 北风凛冽,呼啸而过,呜呜作响,如怨妇啼泣,摧人肝肠。 军臣单于,以及一众大臣,跪在冒顿坟前,他们不是在祭拜冒顿单于,而是在哭泣;他们不仅在哭泣,还哭得很伤心;不仅伤心,还悲愤欲绝! “呜呜!” 军臣单于他们的哭泣声犹如狼嗥,悲愤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的军臣单于,不再是壮硕的身材,活脱一只瘦狗,跟竹竿差不多。容颜憔悴,不成*人样,眼眶深陷,要是没有那层人皮,一定会把他当作骷髅。 这么多匈奴中,谁最痛苦?不用说,肯定是军臣单于! 因为他是单于,是匈奴的领,不仅要忍受饥饿,还要为匈奴的前途操心,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作为单于,没有带领匈奴走向强大,而是走向灭亡,这对谁都是天大的打击,更别说还是野心勃勃的军臣单于了,他万分不甘心,无时无刻不在焦虑。 最开始,他虽然焦虑异常,知道匈奴的处境极为不妙。可是,那时节,混乱的只是寻常军队,他还有本部精锐在手,还是有那么一些希望,虽然希望不是很大。 可是,自从给周阳用羊肉瓦解了本部精锐之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倚仗了。本部精锐是匈奴的顶梁柱,顶梁柱折断,匈奴这座大厦能不倾覆? 自此以后,军臣单于承受的痛苦更大了,时时刻刻在想着如何转危为安,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唯有在焦虑中度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军臣单于形销骨毁,整个人瘦下来,跟竹竿没差别。 彻底绝望的人就会呼天抢地,向上天求助。当然,军臣单于没有向上苍呼喊,要上苍怜悯他,因为在龙城,匈奴就有一个上天,这就是冒顿单于了。 苦思无策的军臣单于,最后只能象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来到冒顿单于的坟前,哭诉起来:“伟大的冒顿单于啊,你为何不护佑大匈奴?大匈奴没有明媚的阳光,唯有阴霾的天空;大匈奴没有牛羊,只有冷如弯刀的寒风;大匈奴没有勇……” 哭着哭着,军臣单于的怨气上来,就要指责说匈奴没有勇士,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匈奴并非没有勇士,而是他这个单于一手造成的,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汉朝会在国丧期出兵,还是大举出兵,直奔龙城而来。 以前,说汉军杀奔龙城而来,那时的他以为是笑话,无稽之谈。如今细细思量,却是有着众多的蛛丝马迹,尽管周阳周密策划,这些迹象并不多。可是,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哪会没有消息泄露出来。 怨只能怨他太过自高自大,自以为有六十万大军在手,还是在汉朝国丧期间出兵,一定能打得汉朝无还手之力。 事到临头,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处处有条理可循,为何当时就不信呢?为何当时就那般盲目自信呢? 只要当时他头脑稍微清醒一点,重视一点,结果都大为不同。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后悔除了让军臣单于倍加痛苦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用处。 “呜呜!”军臣单于真够惨的,连埋怨的人都没有一个,唯有两行清泪直流。 不是没有,是有,那就是周阳,周阳太狡猾了,他处处把军臣单于算得死死的。可是,那是敌人,你怨周阳有什么用?你越怨,周阳越是欢喜,让敌人埋怨,那是周阳的成功! 伊稚斜、中行说,一众大臣,只有陪着军臣单于流泪的份,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伟大的冒顿单于,孙儿对不起你,没有让大匈奴的辉煌延续下去,孙儿不配做单于!”军臣单于越怨越是没有生趣,猛的一使劲,头颅对着冒顿的墓碑撞了过去。 “大单于,不可!”伊稚斜跪在他后边,大惊失色,扑将上去,死命抱着军臣单于。 尽管伊稚斜出手及时,军臣单于的额头仍是撞在墓碑上,裂开一道口子,鲜血象水一样涌了出来,地上湿了一大滩。 看着军臣单于在流血的额头,一众大臣好象吸血鬼见到鲜血似的,一双无神的眼睛猛然间有了光泽,这可是他们这些天来,见到的最好东西了,若是能喝进肚里,那该多好! 此时的军臣单于只觉了无生趣,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死才是他最大的解脱,挣扎不已:“放开我!放开我!” “大单于,你不能啊!”众臣忙劝慰。好说歹说,也是没有用,谁叫军臣单于寻死之念如此之强烈。 就在群臣无奈之际,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律律!”一阵战马悲嘶声传来,引得所有人回头,只见一群本部精锐的兵士,挥着弯刀,正在宰杀山脚下的战马。 “大单于,你的马!”一众大臣尖叫起来。 这是军臣单于的坐骑,是军中幸存下的少数坐骑之一,匈奴兵士竟然胆大到了宰杀军臣单于的战马了,这真是无法无天!这也说明,军臣单于在匈奴中的威望已经低到可怜的程度了,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他早就给人推翻了。 在眼下这种困境下,谁要是夺权,谁就是脑子给门夹了,谁愿受这个罪? “杀吧!杀吧!”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出无力的呻吟。 堂堂单于的坐骑给人宰杀了,还是本部精锐,这对军臣单于来说,无异于响亮的耳光,他一腔苦水只能吞回肚里。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群臣看着猛吃狠吞生马肉的兵士,双眼放光,恨不得去分上一块。就在他们艳慕之际,冲天的吼声响起。 军臣单于他们抬头望去,等他们看明白了,不由得直抽凉气。 冒顿墓地是龙城最高点,站在这里,于龙城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顶盔贯甲,开上城头。 “周阳动手了?”一众大臣直吸凉气,亡魂大冒。 匈奴处于绝境,周阳肯定不会放过匈奴的,动手是迟早的事。可是,当这一刻到来时,匈奴仍是惊惧,一颗心直往下沉,眼前黑,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他们的猜测给证实了,只听城头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咚咚!” 汉军的战鼓声,匈奴无数次听过,就是没有如眼前这般惊心动魄,让人害怕。 这是对匈奴最后一击,这不仅是他们的末日,更是匈奴的末日,此战之后,匈奴不可能再延续了,虽然散处大漠中的匈奴仍有不少,可是,他们一定会破胆,不敢与汉朝为敌。 再者,汉朝那么多的能人,就不会再追击一次么? 就在军臣单于他们魂胆俱丧之际,只见城头上的汉军跃了下来,个个生猛,赛似下山猛虎,一旦给他们冲杀起来,匈奴能有几人存活? 最先跃下城头的是陌刀手。陌刀手跃下后,开始列阵,掩护后面的汉军。紧接着是弓箭手,骑兵,先后进入龙城。 再后面,便是弩手。一架架强弩,从城头上转移到城下,雄踞当地,好似远古凶兽一般,散出可怕的气息。 汉军成阵非常迅,很快就列出了四个庞大的军阵。 “我们已经成这样了,还用得着军阵吗?乱刀砍来,我们也抵挡不住!”军臣单于嘴角掠过一抹无奈,无力的呻吟起来。v 第七十六章 血!血!血!(上) “咝!咝!” 望着列阵的汉军,匈奴惊惧无已,一脸的绝望之色,身子颤,“格格”的牙关相击声响成一片。 匈奴也怕过汉军,对汉军极是忌惮,就从来没有如对惧怕汉军,就是当年的长城大战也没有! 被汉军包围,匈奴的结局是注定的,那就是死。要让匈奴死,不外两种途径,一是任由匈奴饥饿而死,二是给汉军杀死。这两种死法,都是死,结果都一样。可是,匈奴仍是希望饿死,要是不得不死的话。因为,给汉军杀死,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碎肉,那太可怕了,虽然死后没有知觉,万事皆空,匈奴仍是希望能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相较来说,还是饿死能让他们更好的接受。 可是,事到临头,就由不得他们了,要匈奴如何死,这要汉军说了算。匈奴虽是万分不情愿,仍是不得不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 “咚咚!” 就在匈奴惊惧之际,只听惊天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军的战鼓声和匈奴的号角声一样,是进攻的命令,每当战鼓响起之际,就是汉军冲锋之时,那是死亡的代名词。对汉军的战鼓声,匈奴无数次听过,就从来没有如眼下这般让他们心惊肉跳的。 匈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而汉军却是精力充沛,神完气足,一旦汉军冲杀起来,匈奴不过是大漠中的衰草,任由汉军收割罢了。 “隆隆!” 战鼓之后,就是惊天动地的响声,这是汉军庞大的军阵出动闹腾出的动静,声响惊天,气势如虹,不可阻挡。 匈奴的眼睛瞪大了,只见汉军排着整齐的队形,陌刀手在前,强弩在后,骑兵护住两翼,一往无前,波澜壮阔,宛如惊涛骇浪般,对着匈奴压了上来。 “完了!完了!”匈奴绝望的尖叫声起来。 他们的想法很快就给证明:无比正确! “咻咻!”强劲的破空声响成一片,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天空,对着匈奴罩来。凡是给弩矢覆盖之处,必是一片空缺。 强弩,是汉军最为犀利的武器,强大的弩阵让匈奴无法破解,在匈奴的弩阵面前,匈奴曾经死伤无数。赵武灵王、蒙恬起的河套之战,还有数年前的长城大战,匈奴在强弩面前吃足了苦头,用无数的性命得出的教训,至今仍在匈奴中流传。 然而,眼下的匈奴并没如他们的先辈那般四处乱逃乱蹿。在以前,一旦遭到华夏的强努打击,匈奴必然惊乱不休,四处奔命。如今,他们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弩矢飞来,夺走同伴的性命,听着同伴临死前的惨叫声,一脸的惊惶与绝望,就是不逃。 不是匈奴不想逃,而是饿得没了力气,连迈步都没力气了。 “杀光匈奴!” 偏偏汉军不仅要杀人,还要折磨匈奴的心灵,一边奋力屠杀,一边大声吼叫,吼声如雷,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汉军的吼声极有气势,宛如惊虹出世,气势不凡,匈奴听在耳里,仿佛千个万个炸雷轰在他们的心坎上似的,没来由的颤栗、尖叫,惊惶已达极点。 汉军是说到做到,说到杀光匈奴,就是要杀光匈奴,出手毫不留情。先是强弩威,无情的收割着匈奴的性命,紧接着便是手弩加入战斗。骑兵、弓箭手,还有掩护陌刀的轻步兵,他们双手空着,自然不会错失这一泄的良机,无不是握着手弩,拼命的放箭。 强弩的弩矢已经够密集的了,再加上手弩的弩矢,这密集程度绝对够恐怖:弩矢射穿的不仅仅是匈奴的身体,还有飞舞的雪花! 不计其数的雪花给弩矢射中,碎裂开来,在空中飞舞,煞是好看,宛如鳞甲一般美丽,只不过,其色彩是鲜艳的红色! 随着汉军的推进,匈奴看得更清了,只见最前面的陌刀手身着盔甲,握着陌刀,大步而来,威不可挡。陌刀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可是,匈奴也是想得到,必然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因为可以放开手脚大杀匈奴!要不然,陌刀手的眼神不会那般犀利,闪着骇人的红光,就如远古凶兽一般。 匈奴看在眼里,惊在心头,那不是人,那是魔鬼,那是死神! “举刀!” 光是这气势,就足以骇破匈奴的胆,可是,让他们绝望的还在后头,只听举刀的命令声响起,宛如雷霆轰在耳际,让匈奴眼前黑。 陌刀手高高举起手中的陌刀,一片刀光闪耀,虽是没有日头,仍是寒光阵阵,让人心头寒。 “劈!” 随着汉军的命令声,高高举起的陌刀宛如泰山般砸狠狠劈下,势不可挡!适才还在喘气,一脸惊惶之色的匈奴,立时变成了碎肉。 不仅身子给劈成碎块,就是内脏也是破碎,混着鲜血,在雪地上涌动,说不出的诡异。 经过弩阵覆盖的匈奴,已经所存者不多,再经过陌刀一劈,根本就没有一个活物,匈奴死伤殆尽。 “杀光匈奴!” 鲜血似乎让汉军兴奋起来,他们的吼声更具杀气,似乎嗜血的恶魔嗅到血腥气一般刺激,怒吼着,踩着匈奴的尸身,冲将上去。 弩矢的破空声,陌刀手寒光,汉军的怒吼,满地的碎肉,破碎的内脏,还有涌动的鲜血,勾勒出了一幅残酷的战争画卷,悲惨而血腥! 这是死神的意志! 不可违抗,哪怕一点点! “他们太狠了!” “他们不是人!” “他们是恶魔!” “最凶残、最嗜血的恶魔!” 匈奴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胆为之裂,魂为之灭,出无力的指责声。 匈奴,一个强横的野蛮民族,崇尚武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自小就经历生死的磨练,其意志、心态、心理承受力皆非寻常。饶是如此坚毅的匈奴,此时此刻也是不得不惧,因为汉军实在是太凶残了! 没错,就是凶残!只有这两个字能表达汉军的可怕! 汉军所过之处,不会有一个活着的匈奴,他们坚决执行了周阳不留一个活物的命令! “与其让他们杀死,还不如自裁!” 有匈奴给吓破胆了,鼓起余勇,挥着弯刀,抹了脖子。自裁还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给汉军杀死了,那就什么也留不下。反正都是死,还不如选一个能接受的结局,留具完尸。 一人行,众人效,不少匈奴挥刀自裁。当然,不是所有的匈奴都有自杀的勇气,有些匈奴挥着弯刀,准备自杀,却是在最后一刻抛掉弯刀,自杀也太折磨人了! 不能自杀,只能他杀,毫无悬念的给汉军杀死。给汉军屠杀,那结果相当悲惨,不要说完尸,连完整的内脏都不可能有,能不悲惨? 那些自杀的匈奴,结果一点也不好,他们仍是没有完尸。原因很简单,汉军的陌刀劈下,是不管死与活。活的,劈成死的;死的,就让匈奴再死一次! 马蹄、人足碾过,碎肉、破碎的内脏就会变成肉泥,随着鲜血在冰原上涌动。 汉军的锐气,并没有因为匈奴没有还手之力而有丝毫的衰减,仍是那般勇猛无敌,以无坚不摧的气势大杀特杀起来。 死亡,没有活物,这就是汉军所过之处的最好写照! “哗哗!” 屠杀还没有进行到一盏茶功夫,冰原上就出现一条条小溪,在流淌,在欢歌!似乎小溪也感受到了汉军的欢欣,大受鼓舞而放歌。 再过一阵,无数的小溪汇成一泓泓血湖,在冰原上流淌,还漂浮着厚厚一层肉泥! 又过一阵,整个龙城为涌动的血水淹没。自从冰城筑成以来,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如此奇观了,如今,这幕奇观再次出现! 血湖不是平静的,而是很不平静,一波接一波的浪涛涌起,一浪接一浪,汹涌澎湃,没有间隙,没有尽头! 那是汉军冲杀激起的浪涛。汉军的冲杀,就象泰山砸进湖水里,要不激起无穷无尽的浪涛都不行! “天啊!”李广一身是血,骑在烈阳驹上,一边挥着环刀砍杀,一边大声指挥汉军冲杀,还时不时感叹一句:“我早就料到,今日之屠戮必是惊天动地,凄惨异常,就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凄惨!” “这哪里是屠杀,纯粹就是农夫收割稻草!一收一大片!”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指挥汉军冲杀的程不识,一脸的震惊之色,不住抽凉气。 汉军实在是太凶狠了,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就是李广、程不识两员老将,在战场上打了一辈子的滚,见过了无数的鲜血,仍是心惊肉跳。 二人虽然震惊,却又无比兴奋,感慨一完,就大声欢呼:“杀得好!杀得好!再使把劲,杀光匈奴!不留一个活物!” 看着勇猛推进的汉军,骑在追风驹上的周阳,脸上泛着异样光辉,眼中闪着厉芒,他的眼睛已经变了色彩,成了鲜艳的红色,与嗜血的饿狼之眼有过之而无不及! 鲜血,太能刺激人了!让人热血奔涌,周阳恨不得挥着环刀,象普通兵士一样去冲杀!可是,身为统帅,得掌控全局,不能象普通兵士一般冲杀。虽说匈奴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就是周阳不掌控全局,汉军也会取得胜利,可是,战场上的意外之事太多,若是周阳不能时时刻刻掌控全局,就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哎!”统帅应该在指挥岗位上,而不是在冲杀的路上,若非必要。周阳万分想去冲杀,还是保持了理智,猛吸几口满是血腥的冷气,小小的满足一下嗜血的心理,大声下令:“张通听令:直取冒顿老贼的坟墓!” 冒顿坟墓地势最高,在那里可以俯瞰全场,正是周阳指挥的最佳去处。拿下此地,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诺!”张通大声领命,抓起一把冰屑,紧握在手里,给滚烫的手掌降降温,嘀咕起来:“手都烫了,却不能冲杀!哎!” 张通也想冲杀,可是,他也明白,让周阳在最佳指挥位置上,这对汉军非常重要,可以少死很多人,只能收摄心神,指挥陌刀手,朝冒顿的坟墓冲去。 xxxxxx “咝!咝!” 猛烈的吸凉气声响成一片,出自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还有一众大臣之口。 他们站在龙城西北角,这里是龙城的最高点,站得高,看得远,于汉军的冲杀,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汉军的冲杀,势不可挡,宛如狂风扫落叶,汉军所过之处,不可能有活物。 不要说活物,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不管是刚死的,还是以前死的尸体,汉军都是一陌刀下去。活的变成死的,死的再死上一次!那些僵硬的死尸,对于匈奴来说,很是坚硬,无法切开。可是,在陌刀手眼里,那不过是布帛罢了,轻而易举就给汉军劈开了。 汉军的冲杀,勇猛无敌,不要说匈奴饿得没了力气,就是在全盛之期,也是抵挡不住。虽然军臣单于他们站得远,没有与汉军面对面,仍是感受得到汉军的威猛,每当陌刀举起,寒光闪烁之际,军臣单于他们的心就狠狠一抽搐。 当陌刀狠狠劈下之时,可怕的威慑力扑面而来,军臣单于他们就惨叫一声,仿佛陌刀不是劈在别人身上,而是劈在他们的心坎上似的! 不是军臣单于他们胆子小,相反,他们无数次出生入死,血里来,死尸里去,胆子相当的大。可是,此时此刻,面对死神似的汉军,他们不由得气为之夺,魄为之裂,魂为之灭,明知道惨叫很丢脸,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要叫上一句,谁也没办法。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军臣单于他们这些闻惯了血腥气的人,也是肠胃不住翻滚,实在是太浓烈了。 “周阳太狠了!” “汉军骂我们大匈奴为蛮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点也不讲仁义,尽做这些屠杀的事儿!汉人呐,假仁假义!” 一众大臣把匈奴待宰羔羊的惨样看在眼里,大声指责起来。 屠戮善良的汉朝百姓,那是匈奴的专利,什么时间轮到汉军来屠杀匈奴了?匈奴的心理极不平衡! “这时节了,还讲屁的仁义!周阳又不是宋襄公,假仁假义!”让人意外的是,中行说竟然为周阳说起了好话。 更让人意外的是,上自军臣单于,下至一众大臣,竟然默认了中行说的辩护之词。 战场上,你死我活,有屁的仁义!如此良机,汉军要是不大杀一场,对得起自己么?不要说汉军,就是换作军臣单于,他也不会错失如此良机的。 “汉人太狠了!太狠了!” “大匈奴的勇士杀了人,好歹也有个人形,他们杀了人,连渣都不剩!” 匈奴大臣在经过短暂的静默之后,又议论起来了。 “不是周阳心狠,而是势当如此!”军臣单于摇着头颅,两行清泪从深陷的眼眶中涌了出来,他说的话,与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呃!”哪有单于为敌人说话的道理?一众大臣不由得惊诧不已,无神的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个个眼里一片死灰之色。 不要说一众大臣难解,就是多智如伊稚斜和中行说,也是不明所以,唯有打量着军臣单于的份。 “周阳这是野心不小啊!”军臣单于的感慨之言说得跟嗥哭似的,声音尖细刺耳,赶得上中行说的尖细声音了:“周阳志在大漠呀!他如此痛下杀手,是在立威!要震慑大匈奴各部,要让大匈奴的子民们从骨子眼里害怕!” 杀戮,虽然残酷,有时却是必须的。自从汉朝创建以来,一直是匈奴强,汉朝弱,匈奴压着汉朝打了数十年,向汉朝要东要西,要美酒美食、金银布帛,还有美丽的妇人,这让汉朝脸面扫地,虽然这是情势所迫,不得不为。 可是,久而久之,匈奴就养成了汉人低人一等的想法,瞧不起汉人,在匈奴眼中,汉人跟猪狗差不多,任由匈奴宰杀。 要想让匈奴改变看法,不是说教,不是儒生嘴里说的圣王之法,教化之道,而是杀戮!得用鲜血,让匈奴从骨子眼里惊惧! 只有杀够了人,流够了血,匈奴才会害怕。到那时,汉朝要匈奴做什么便做什么,要匈奴臣服,匈奴唯有低下高傲头颅的份。 军臣单于短短一句话,道出了周阳的用意,还有对匈奴来说,极其可怕的后果。汉朝要的,不仅仅是取得一场大胜,而是要通过这场大胜让匈奴永远臣服于汉朝,永远不敢再叛! 这对军臣单于还有一众大臣来说,远比死亡更让他们可怕!他们可以狠狠心,咬咬牙,与汉军拼了。可是,就算他们死了,他们的子孙后代,也是抬不起头,只能成为汉朝附庸的份,谁不为子孙着想呢?即使是匈奴,也不例外。 “哎!”一片叹息声响起,上自军臣单于,下至一众大臣,无奈的低下了头颅,垂头丧气。一声叹息,难以道尽他们的屈辱、不甘、悔恨,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般穷凶极恶去杀汉人呢? 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汉朝之所以忍受屈辱,没有向匈奴报复,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如今,报复的机会来了,汉军岂能手软? “大单于,大单于,大事不好!”就在军臣单于他们惊心动魄之际,只见一个亲卫急惶惶的吼叫起来:“周阳率军朝伟大的冒顿单于墓地杀来了!大单于,周阳肯定是冲你来的!” “什么?周阳杀来了?”军臣单于,还有一众大臣,他们的眼珠差点砸在地上,一脸的惶惧,摇摇晃晃,随时会摔在地上。v 第七十六章 血!血!血!(中) 周阳是匈奴最可怕的敌人,是汉军的统帅,他竟然朝冒顿的坟墓杀来,他的目的不是军臣单于还能有谁? 擒贼擒王,虽说这一战,汉军稳操胜券,可是,若能率先把军臣单于给收拾了,其好处仍是很明显,可以让匈奴最后一点希望与寄托都破碎。任何一个统帅,处在周阳的位置,都会如此做。 军臣单于,以及一众大臣,越想越在理,心头狂跳,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他们哪里知道,周阳杀来,不是为了军臣单于,而是为了夺取这一最佳指挥之处。若是在别的情势下,军臣单于的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汉军先对付他再好不过了。可是,在龙城,在汉军的重重围困中,军臣单于的重要性还是不小,却不如别的情形大。 在汉军的围困中,军臣单于没有翅膀,逃不出去,抓住他是迟早间事,何必急在一时。要周阳在军臣单于和指挥全军上进行选择的话,周阳会选择指挥全军,而不是选择军臣单于。反正军臣单于逃不掉,只要杀光匈奴,就能抓住军臣单于。让汉军少伤亡,那是周阳的职责,不能因为一个军臣单于而让汉军多付出代价。 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周阳甚至连军臣单于在哪里都不清楚。不是周阳不想弄清楚军臣单于的位置,而是没法做到,因为汉军无法侦察了。 处于汉军包围中的匈奴,饿得皮包骨头,汉军生猛如虎,虎虎生威,若是派汉军来侦察,匈奴一眼就能识破,增加不必的伤亡,是以周阳并没有派汉军来侦察,只是命令汉军紧守城墙,不放走一个匈奴。 “在哪里?”过了半天,军臣单于总算是清醒过来,强忍着心惊,睁大眼睛四下里打量。 “大单于,在那里!您瞧,那就是周阳,周恶魔!”亲卫指着正在冲杀的汉军,一脸的惊惶之色,末了还尖叫起来,损周阳为恶魔。 顺着亲卫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队汉军正在奋勇冲杀。这队汉军身材极其高大,好似铁塔一般,生猛异常,威风凛凛,手握陌刀,正在收割匈奴的性命。 陌刀不断举起,再狠狠劈下,每一次劈下,必有一地的碎肉,破碎的内脏,涌动的鲜血。匈奴早已饿得没了力气,要想逃也是逃不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的陌刀把自己劈成碎片。 陌刀斩过,是如此的冰冷,这就是匈奴的最后念头。 军臣单于他们看在眼里,仿佛陌刀不是劈在匈奴身上,而是劈在他们的心坎上,无不是惊惧难已,魂胆俱裂,倒抽凉气。 更让他们害怕的是,一面周字大旗迎风飘扬,舒展如画,出清脆的猎猎声。这声音强劲有力,让人振奋,让人热血奔涌。可是,军臣单于他们听在耳里,宛如炸雷轰鸣于耳际,震得他们脑袋里嗡嗡直响。 他们不是怕这声音,而是怕那旗下的将军。这将军没有李广那般壮硕的身材,更没有胡须飘飘,而是俊面玉颜,极是俊朗,让人一见便生好感。可是,此时的将军脸上是一脸的狠戾之色,双眼血红,闪着厉芒,宛如凶兽一般。 此人不是周阳,还能有谁?在匈奴最后关头乍见周阳这个汉军统帅,谁能不惧? 若是匈奴还一战之力,以军臣单于的胆略,自然是不会惧怕的。可惜的是,匈奴毫无还手之力,若是军臣单于妄想一战的话,结果是注定的,他是自取其辱。 唯今之计,只有逃了,赶快逃开这地方。 “大单于,赶快走吧!” “不能让周阳把山脚围住了!” 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催促起来,一脸的惊惶,眼里尽是恐惧。 “要走,你们走!这里是伟大的冒顿单于埋骨之所,不能落在汉军手里!我们应当誓死力战,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军臣单于万分不甘心,扫视一眼群臣,厉喝起来。 军臣单于这不是作秀,而是真的有此心。原因不在别的,冒顿单于一直是匈奴的精神支柱,冒顿的坟墓在,匈奴还能有一丝寄托,若是连这也丢了,匈奴就彻底完了。 “这……”伊稚斜明白军臣单于的想法,可是,要想保卫冒顿单于的坟墓,那要有实力。以匈奴眼下的战力,根本就不是汉军的对手,无法保住冒顿的坟墓。 “大单于,我们留在这里,无济于事,不仅保不住伟大的冒顿单于坟墓,还会把我们也搭进去。” 伊稚斜权衡之后,字斟句酌,小心翼翼的劝解起来:“这毫无益处,只要大单于在,大匈奴仍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见分晓,大单于,请您三思!” “本单于说不走就不走!” 军臣单于真的是横了。不是他不明白利害,而是他心里难受。作为匈奴的领,若是丢了冒顿单于的坟墓,他就丢人到家了,把能丢的全丢了。眼下虽然处境困难,至少还保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冒顿的坟墓,匈奴的精神寄托,他心里多少好受些。 “请大单于走!” 伊稚稚打量一眼汉军,汉军已经冲杀得很近了,若是再不走,汉军把山脚一围,他们就是插翅难逃。即使暂时逃掉,也是逃不出去,可是,谁会放弃这希望呢?伊稚斜只得当机立断,决定强行驾着军臣单于逃离。 亲卫巴不得这话,冲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军臣单于便朝山下冲去。 “快走!” 一众大臣如逢大赦,飞也似的逃下山去。此时此刻,不知道他们哪里生出的来力气,竟然逃得飞快,人在危境总是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此言一点不差。 “那是单于!”张通率先现给人架走的军臣单于,犹如馋猫见到咸鱼似的,兴奋得尖叫起来了,手中的陌刀举得高高的,恨不得立时把军臣单于劈成碎片。 “真的是单于!”周阳也是没有想到,竟然和军臣单于在这里相遇。转念一想,这里是冒顿的坟墓,军臣单于走投无路,来到这里求得精神上的麻醉也是情理中事。 “快!活捉单于!”不容周阳下令,张通握着陌刀就冲了上去,勇猛似虎。 汉军兵士已经现了军臣单于,无不是如猛虎见到羊羔似的兴奋,大吼着“活捉单于”,握着陌刀,飞也似的冲了上去。 要是能活捉军臣单于,那不仅仅是一件天大的功劳问题,更在于,那是无上荣耀。单于只有一个,多少人想活捉他而不可得,若是自己能建此功,封侯受赏自是不用说了,更在于,这是千古未有的盛事,意义非凡,谁能不想? 不要说将士们兴奋不已,就是周阳也心动,挥着环刀,一拍追风驹,率先冲了上去,大吼:“活捉单于!” “活捉单于!”这话,军臣单于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就是没有如眼前这般让他心惊肉跳。以前,那不过是汉军的激励之言罢了,眼下却是事实,一个不好,他真的会给汉军活捉,他能不惊?能不惧? “快走!快走!”此时此刻的军臣单于,魂胆俱丧,犹如丧家之犬,哪里还记得保卫冒顿坟墓一事,大吼起来,撒开双腿,逃得跟兔子一般快。 也不知道军臣单于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逃得飞快,都快赶得上奔马了。就是如此,也是没有周阳的马快,很快的,周阳就追近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周阳,军臣单于眼前直黑,那可是匈奴最可怕的敌人,不能不心生惧意。 “大单于,那里人多,快去!”中行说眼尖,现前面有很多匈奴,忙提醒起来。 龙城一马平川,无遮无拦,要想摆脱追兵,还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唯今之计,只有朝人多的地方钻了,军臣单于想也不想,就朝人群冲去。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那些拥在一起的匈奴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后面一队汉军在追杀,要是军臣单于他们过去,那就是祸水东引。虽然死在汉军刀下,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谁愿意早死呢?哪怕是一刹那的生存,也是极其宝贵的。 “这是大单于,你们快保护大单于!”立即有大臣端起架子吼起来。 匈奴保护单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前提是要在正常情形下。眼下却是一点也不正常,军臣单于的威信全无,他的号令早就行不通了,在匈奴心目中,军臣单于跟空气一个级别,可有可无的,谁会舍弃性命来保护他? “狗屁的单于!” “大匈奴没有这样窝囊的单于!” 不提单于二字还好,这一提起,却是惹来一片谩骂声,更有匈奴抽出了弯刀,紧握在手里,凝神以待:“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对!杀了这狗屁不通的狗单于!”匈奴大声附和。声音此起彼伏,跟打雷似的。 “这……”军臣单于在匈奴中的威信降到最低了,他早已预料,就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之低,匈奴把他当敌人看待了。 在匈奴历史上,有哪一个单于被看成敌人呢?头曼单于遭到河套之败,匈奴损失惨重,匈奴也没有把他当成敌人,还是尊为单于啊。 军臣单于开了先河,成了匈奴历史上第一个匈奴不承认的单于! 这是背叛,赤1uo裸的背叛! 背叛,是任何一个君主,不论是汉朝的皇帝,还是匈奴的单于,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了。军臣单于不由得气恼上来,拔出弯刀,对着那些匈奴,凶狠的吼叫起来:“你们竟敢敌视本单于,本单于要杀了你们!” “大匈奴的单于,历来率领大匈奴的勇士杀得汉人丢盔卸甲,无还手之力,有你这样的单于么?” “你不敢杀汉人,就只杀大匈奴的勇士,你羞是不羞?” 匈奴纷纷指责起来,满是不满、气愤,还有不屑。 这明明是气愤之言,可是,军臣单于听在耳里,犹如雷霆轰击似的,身子僵,作声不得,无言以答。把屠刀对准自己同胞一事,军臣单于并不是第一人,每当匈奴遭到失败,不得不以此来减负,求得生存的机会。 可是,就没有一个单于如他这般,把屠刀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准匈奴,对匈奴大打出手,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这等事,军臣单于绝对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个单于。 他有千般委屈,万般不甘,就是说不出来,仿佛给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尽管军臣单于有一万个说法,可是,都是苍白无力,不能率领匈奴走向强大,而是走向衰亡,不是让匈奴过上天堂般的好日子,而是让他们生命没有保障,他作为单于,具有不可御的责任。 “你们说得对!本单于愧对列祖列宗!”军臣单于竟然冲那些气愤难已的匈奴鞠躬认罪。 这让那些匈奴不由得愕然,愣怔了一下,他们依然用不屑的口吻道:“认罪有屁的用!谁信?” “你要是真心悔过,去杀了周阳,我们就认你这个单于!” “大匈奴的大单于,勇猛无敌,能于万军中取上将级!你做不到,就不配做大匈奴的单于!” 要取周阳的级,那不是难如登天么?军臣单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砍了周阳的头颅,就是做不到。此时要做到,根本就不可能,匈奴纯粹就是刁难,还一脸的幸灾乐祸。 让人想不到的是,军臣单于竟然转过身,大吼起来:“周阳,纳命来!”撒开双腿,就朝周阳冲了过去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着寒光。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心中气苦难言。匈奴不认他这个单于,他屈辱、悲愤、不甘,还不能向人诉说,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他不由得想到了周阳这个匈奴最可怕的敌人,相较来说,比起背叛他的匈奴,还是周阳要可爱那么一些,虽然不是太多。 他去取周阳头颅,那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可是,这会让他得到荣耀,后人会说,军臣单于是死在敌人的刀下,而不是因为自相残杀被匈奴砍死。 在无奈之下,军臣单于还是决定为自己留下那一点点荣耀,留下一点点勇气,这才明知不可能砍下周阳头颅,还对着周阳冲去。 军臣单于是存心求死,气势激出来,虽然他瘦得皮包骨,仍是威猛不凡,宛如猛虎下山似的,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跃然而出。若是在他面前有刀山,有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大单于,不可!”中行说扑将上去,死命抱着军臣单于的右腿。 “大单于,不可!”伊稚斜他们惊呼声四起,冲将上来,抱住军臣单于。 “放开!放开!我不能羞辱的死去!我要去追寻属于我的荣耀!”军臣单于不住挣扎,怒吼阵阵。 “快!架走!”伊稚斜很是理解军臣单于的心情,手一挥,大声下令。亲卫得令,架起军臣单于就走。 “让开!”伊稚斜挥着弯刀,走在最前面,双眼圆瞪,冲匈奴大喝起来。瞧他那模样,极是气愤,若是匈奴不让的话,他肯定会痛下杀手。 伊稚斜这个左贤王,在匈奴中的威望极高,匈奴对军臣单于失望透顶之下,不由得把希望寄托在伊稚斜身上,对他的命令,还是不敢违拗,只得让开一条道路,任由伊稚斜他们通过。军臣单于一行,刚刚通过,后面的匈奴涌来,又把通路给堵住了。 汉军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冲杀,一开始,匈奴很麻木,没有力气逃跑,就不逃,只有少数人在逃。可是,汉军的杀戮太厉害了,凶残至极,比起匈奴的砍杀还要可怕得多,匈奴不由得怕了,开始朝龙城核心涌来。此时,挤在这里的匈奴不下数十万之多。 军臣单于他们一涌入,不过是沧海中的一滴水罢了,要想找出他们,追杀他们,还真不容易。 周阳只得一拉马缰,停了下来,略一转念头,大声道:“张通听令:你率军追杀单于君臣。记住,单于、中行说,一定要活捉!其余的,能擒则擒,不能生擒,则斩杀!” “诺!” 张通大声领命,欢喜万分,这可是天下间最美的差事了,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不由得唱起了赞歌:“还是妹夫心向大舅子!把这么美的差事派给了我!” 这都是哪跟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事,他竟然扯上亲戚关系了。他离得最近,周阳不调他去追杀军臣单于,还能派谁呢? “大帅,你呢?”张通心中美滋滋的,却是有些不解。 “我继续指挥。”周阳有些不甘心:“追杀单于这事,很是重要!可是,指挥更重要,战场上,谁也说不清有什么变化,不得不防!” “大帅高明,时刻不忘兄弟们的生死!”张通赞一句,指挥汉军追了上去。 周阳一拍马背,追风驹出一声欢嘶,对着山脚驰去。很快就来到山脚,顺着台阶上了山巅。一登上山巅,便看见一块晶莹的墓碑,上面有奇异的符号。墓碑后面,是一座巨大的坟墓,正是冒顿单于的埋骨之所。 山巅上,早就有汉军在这里了戒备,鼓手正在摆放战鼓。周阳要在这里指挥,这战鼓是少不了的。兵士一边摆放战鼓,一边大声议论。 “冒顿老贼,太可恨了!” “他围高祖,辱高后,是华夏最为痛恨的敌人!” “如今,大帅在他的坟前指挥灭亡匈奴的大战,老贼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他肯定会气得活过来,再气得死过去,再活过来,再死过去!” “你们说得好!”周阳飞身下马,大声道:“我就在冒顿老贼的坟头上指挥灭亡匈奴的大战。让冒顿老贼气得活过来,再气死!” 大步走了过去,上到冒顿的坟头,右脚踩坟头,左脚踩墓碑,大声下令:“击鼓!” 周阳的声音高亢刺耳,前所未有的兴奋! (((((、((((、(net 第七十六章 血!血!血!(下) ---- 冒顿,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他统一了匈奴各部,把原本一盘散沙的匈奴第一次整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可怕的势力,在大漠上纵横无敌,破东胡,走月氏,控弦之士四十万,匈奴之强,千古未有。(叶子@悠$悠^首发) 他的号令,万国凛遵,莫敢不从,成为大漠上的众王之王。 他的英雄故事,至今仍为匈奴称颂,他是匈奴的精神支柱,每当匈奴处于不利境地时,就会回想起这位伟大的单于,向他祈祷,请他赐福。 他的坟墓,是匈奴的圣地,还是最为神圣的!龙城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是匈奴心目中的圣地,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冒顿单于埋骨于此。要不然,龙城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不可有达到如此高度,尽管依然很神圣。 如今,冒顿的坟墓已经落入汉军撑控之中,周阳就站在他的坟头上指挥汉军,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周阳兴奋得尖叫起来。 更别说,周阳在这里指挥的,还是灭亡匈奴的大战。这一战,不是打败匈奴,是灭亡匈奴!这是妙事,是荣耀之事,其意义非常巨大,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冒顿曾经在平城围困过高祖刘邦,差一点把刘邦给活捉了。此事,汉人一提起,就会恨得咬牙切齿,千古之奇耻啊,自从三王五帝以至于今,有哪位华夏的君主给异族围困过?刘邦是第一人,数千年华夏历史上,仅此一例。 还有,冒顿还给吕太后写了一封轻浮的信,堂而皇之的声言,要与吕太后睡觉。吕太后乱政,为汉人所不齿,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可是,她身为国母,竟然受此侮辱,这仍是让汉人不能接受,提起此事,对冒顿的恨竟只增不减。 因为,从三王五帝到眼下,三千多年过去了,就没有哪位异族领袖干过这种事,没有哪位国母受过如此侮辱! 正是因为这种侮辱太甚,让人无法忍受,樊哙一怒,“愿得十万之众,横行匈奴中”。只是因为当时的汉朝国力太弱,不能与匈奴开战,气愤难已的吕太后最后只能接受陈平的建议,忍了。 这一忍便是数十年,数十年在积累仇恨,汉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复匈奴。 周阳踩着冒顿的坟头,踩着他的墓碑,指挥灭亡匈奴的大战,这就是对冒顿的最好报复! 这是非常彻底的报复,可以说是完美了! 这一切一切的,都是缘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谋划,周阳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此时此刻,周阳心中的兴奋,那是两世为人最为兴奋的时刻了! 汉军兵士大是欢喜,人人咧着一张嘴,心里想的是:我站在冒顿老贼坟前呢! 不说他们杀了多少匈奴,光是这一件事就足以光宗耀祖,回到家里,他可以向亲人自豪的说:我亲眼看着大帅踩着冒顿老贼的坟头指挥作战呢! “咚咚!” 鼓手格外兴奋,周阳的命令一传下,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捶着战鼓,惊天的战鼓声格外响亮,远远传了开去。 这似乎远远不能发泄他们的欢喜之情,无不是扯起嗓子大吼:“杀光匈奴!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这是汉军的战号,他们无数次吼过,每次吼起,总是让人热血沸腾,拼命的砍杀,就没有如眼下这般,具有让人飘起来的感觉! “大帅拿下冒顿老贼的坟墓了!”李广骑在烈阳驹上,大声指挥汉军冲杀,猛然间听到从龙城西北角传来的战鼓声,不由得惊喜难言,花白的胡须不住抖动,用力的挥着胳膊,大吼起来:“大帅在冒顿老贼坟头上指挥我们作战!” “大帅拿下冒顿老贼的坟头了!”这对于汉军说来,无异于兴奋剂,欢喜难言,精神振奋,无不是跟抽了鸦片似的,勇猛如虎。 “冒顿老贼,你也有今天!” 汉军将士们倍感鼓舞。虽然冒顿围高祖,侮高后之事已经过去数十年了,对于汉人来说,犹如在昨天,记忆犹新。周阳踩着冒顿的坟头指挥汉军大战,那是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振奋人心! “大帅肯定踩在冒顿老贼的坟头!”另一边,程不识兴奋得脸上发烫。 在匈奴所有的单于中,汉人最恨的便是冒顿,程不识充分发挥他的想象力。不得不说,非常准确,因为,就是他的话,他也会这么干!只有这么做,才最解气! “咚咚!”惊天的战鼓时从冒顿的坟前传来,振奋着汉军将士的心灵。每一声鼓响,给汉军将士的冲击力是非常非常强烈,宛如一剂猛药,让他们的血液燃烧起来了,冲杀起来更加凶猛。 与兴奋不已的汉军正好相反,匈奴听着从冒顿坟前传来的鼓声,那感觉就是那不是鼓声,那是恶魔的灭世之音,仿佛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给汉人占了!” “我们有苦,向谁诉去?” “大匈奴完了!彻底的完了!” 匈奴听着鼓声,惊在心头,说出的全是丧气话。这些天,给汉军包围,匈奴还能挺住,就是因为冒顿单于的坟墓还在,他们可以向伟大的冒顿单于祈求,向冒顿单于诉苦,精神上还有寄托。 如今,这最后的寄托落入汉军手里,对匈奴的打击非常大,彻底的从心灵上摧毁了匈奴的意志。 “哎!”不少匈奴长叹一声,两行眼泪从眼中涌出来,不甘的望着龙城西北,那里是他们最为神圣的地方,如今,那里是汉军统帅周阳的地盘。 那些还在逃跑的匈奴,不再逃跑,抛弃手中的弯刀,无力的坐倒在地上,一副任由汉军宰割的架势。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之所以需要英雄,就是因为英雄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可以安慰,可以激励他们。这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极其重要。当这支柱被砍倒的时候,对于匈奴来说,后果是灾难性的,把他们最后的希望给吞噬了,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仅是匈奴百姓,就是军臣单于,伊稚斜,还有一众大臣,无不是给一种空虚感袭中,心灵的空虚让他们无所措手足,全身乏力,无力的软在地上。() “呜呜!”军臣单于双手掩面,伤心的抽泣起来。 自从陷入汉军的重围中,军臣单于绝望过,哭注过,就从来没有眼下这般,他的哭泣竟然如此具有感染力,让人打从心灵的最深处悲伤。 “呜呜!”伊稚斜和一众大臣,听着军臣单于的哭泣声,仿佛给灭世魔音击中似的,身子发颤,不由自主的跟着军臣单于痛苦起来。 “呜呜!”他们附近的匈奴百姓,与他们一道痛哭不已。 这哭声中,不仅有绝望,还有伤心、屈辱、不甘。匈奴打过败仗,经历过风雨,死伤无数,牛羊损失更是多不胜数,可以说匈奴一直是从风雨中走过来的。可是,又有哪一次,把祖宗的坟墓丢了的? 就是赵武灵王、蒙恬两次大败匈奴,就是数年前的周阳大败匈奴,让匈奴举步维艰,也没有丢掉过祖宗的坟墓,这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遭。 匈奴是一个矛盾的民族,他们贵壮贱老,弱肉强食,奉行丛林法则,就是杀了他们的父母,他们也不见得会伤心,说不定还很欢喜。可是,一旦给人动了祖坟,他们就会伤心欲绝,会为了祖坟而拼命。 更不用说,丢掉的还是最受匈奴爱戴的冒顿坟墓了,匈奴能不伤心欲绝? “哈哈!匈奴在嗥他们的祖坟了!”李广听着漫山遍野匈奴的哭声,兴奋无已,比起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有过之而无不及,卖力的挥着胳膊,大吼起来:“杀啊!让匈奴伤心吧!让匈奴在伤心中死去吧!” 在另一边,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无不是挥着胳膊,卖力的吆喝起来,说着兴奋的话语,激励将士们。 “刨了匈奴的祖坟了!”汉军将士们发出阵阵欢呼声,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对着匈奴招呼。 这时节,杀匈奴,更能得到快感! 匈奴没有躲避,没有逃跑,在哭泣中迎接死神的召唤。 “都是你!都是你!”军臣单于突然之间抓住伊稚斜的衣襟,咆哮起来:“都是你,不让本单于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都是你,让本单于成了千古罪人!” 在当时,虽然知道冒顿坟墓的重要性,却是不知道是如此的重要。一旦失去,方才明白,冒顿坟墓对于匈奴的重要,伊稚斜心头空落落的,仿佛无根之萍,不知落于何方。 “都怨我!都怨我!”让人意外的是,伊稚斜竟然接受了军臣单于毫无道理的指责。若不是伊稚斜要人强行把军臣单于架走,他早就落入周阳手里了,这是不错的应急举措,不能埋怨伊稚斜。 “怨我!怨我!”一众大臣低声自怨自艾起来。当时,他们只顾着自己活命,却是没有想到,冒顿坟墓的重要性是如此之巨大。 数千年匈奴历史上,匈奴就没有丢过祖坟,谁能想得到呢?眼下是知道了,就是太晚了。 “你们说,大匈奴的勇士,最应该战死的地方,是哪里?”军臣单于突然站起来,一双眼睛圆瞪,扫视着一众大臣,还有附近的匈奴百姓,大声质问起来。 “伟大的冒顿单于坟前!”伊稚斜,一众大臣,还有附近的匈奴,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共鸣,异口同声的吼叫起来。 一开始,这吼声只是在附近。很快,就传遍了匈奴,只要能开口的匈奴,不论是受了伤的,还是即将死去的,都在吼叫。 到如今,幸存的匈奴还有数十万之多,他们虽然饥饿乏力,可是,他们的吼声却是力道十足,仿佛他们吃了猛药似的,一点也不象饿了数十天的样儿。 他们的吼声如惊雷炸响,震得地皮都在颤抖,以前的匈奴,复活了。他们无神的眼里,有了光泽,有了仇恨! “大匈奴的勇士,最应该战死的地方,便是伟大的冒顿单于坟前!”军臣单于挥着手中的弯刀,大吼起来:“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没有了力气,我们没有了生路,可是,我们还有伟大的冒顿单于!我们不能让汉狗侮辱伟大的冒顿单于!我们的鲜血要为伟大的冒顿单于流干!大匈奴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弯刀,拉开你们的弓,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 “保卫伟大的冒顿单于!”数十万匈奴齐声相和,响声直上云霄,震得浮云片片碎裂。 “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军臣单于撒开两条腿,挥着弯刀,在匈奴丛中大声吼叫起来。说起来也怪,适才,匈奴对他是不闻不问,仿佛他跟空气似的,如今,他所到之处,匈奴自动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不仅如此,匈奴象洪水一样,汇聚在军臣单于身后,有男有女,有老人,有童子,只要跑得动的,都跟在军臣单于身后。就是跑不动的,在地上爬动。 他们要么挥着弯刀,要么弯弓搭箭,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之态! 精神的力量非常可怕,为了夺回冒顿单于的坟墓,匈奴终于不再害怕,不再绝望,而是义无反顾。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大公无私的一次了。在匈奴历史上,仅此一次! “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在军臣单于的率领下,匈奴发出惊天的咆哮声,他们越是呐喊,精神越是见长,一个个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好象大漠上的饿狼。 匈奴,一个曾经非常强横的马背民族,之所以能在漫长的历史中存在下来,经历过那么多次大败而没有灭亡,确有其非凡之处! 杀气,腾腾杀气开始弥散开来,匈奴嗜血的本性给重新唤起。他们望着正在冲杀的汉军,那不再是杀神,不再是让他们害怕的夺命者,而是他们的猎物,是他们的仇人,是他们的死敌,因为,汉军动了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 这是他们最为神圣的禁区! 不容亵渎! 为了伟大的冒顿单于,匈奴可以不计生死! “匈奴这是怎么了?”李广一脸的惊讶之色,打量着精神抖擞的匈奴,很是不解。 不要说李广不解,就是程不识、卫青、公孙贺他们有哪一个能明白的?个个不信的打量着匈奴,一脸的诧异,原本任由汉军宰割的匈奴,竟然奇迹般的复活了,焕发了精神,杀气腾腾,就象大漠上的饿狼。 “大帅,你说,匈奴这是怎么了?”赵破奴打量着在军臣单于激励下,正在恢复斗志的匈奴,一脸的迷惑之色。 “我听人说,挖了匈奴的祖坟,匈奴会拼命,原来是真的!”周阳抚着额头,也有些意想不到:“我原本以为,我们占领了冒顿的坟墓,会让匈奴绝望,丧失最后的斗志,我料错了!匈奴竟然斗志昂扬!” “大帅,匈奴适才不是丧失了最后的斗志么?”赵破奴肯定一句:“大帅所料不差!” “可匈奴还是焕发了精神!重新昂起了他们的头颅,挺起了胸膛!”周阳仍是有些惊愕。周阳这一手,的确够狠,打在了匈奴的要害上。可是,谁能想得到,竟然让匈奴在最后关头激起了斗志,这种事,谁也算不准。 就是军臣单于本人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最后时刻重新掌控全局,重新让匈奴听从他的号令。此时的军臣单于,望着生龙活虎般的匈奴,犹如在梦中。若不是丢了冒顿的坟墓,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次掌控全局。 早知道如此,何不早点丢掉冒顿的坟墓呢?军臣单于心里掠过危险的念头。 “匈奴,不愧是纵横大漠的强横民族,能有如此表现,才不愧他们的名声!”周阳打量着在军臣单于激励下,斗志越来越高昂的匈奴,竟然赞扬起来了。 “大帅,你还赞扬匈奴?”赵破奴有些郁闷:“大帅,你快下令吧,要飞将军他们加快进攻,不能让单于得逞。” 此时正是汉军痛下杀手的良机,一定要在军臣单于完全激发起匈奴的斗志前打掉匈奴的气焰。要不然,一旦给军臣单于激励起军心士气,一场血战誓必不可避免。 “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此时要打掉匈奴的气焰,已经不可能了。毕竟有那么多人,数十万之众,短时间内杀不完!” 周阳右脚在冒顿的墓碑上跺跺,赞扬起来:“这都是冒顿老贼的名头太响!匈奴为了他,可以不计生死,老贼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了。人生若此,夫复何憾?” 虽是处于敌对立场,周阳对冒顿单于的影响力仍是不得不佩服。当一个人身死数十年后,他的影响仍然有如此之大,可以让匈奴不计生死要夺回他的坟墓,在历史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周阳这话,绝对是最为忠恳的点评。 “大帅,你竟然还称赞这老贼!”赵破奴很是无言。 “恨,并不妨碍承认敌人的长处!” 周阳仍是脸上含笑,陡然间,脸色一沉,轻蔑的道:“可是,战场之上,拼的不全是斗志士气,还要有实力!如今,匈奴肚中乏食,他们怎么与我们作战?这一仗我们打得很顺利,赵破奴,你不觉得,这缺少一些东西?” “大帅,缺少何物?”赵破奴很是不解的问道。 “血性!血性的碰撞!”周阳右手紧握着刀柄,声音极度冰冷:“我会让冒顿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血性!” 右脚狠狠跺在冒顿的坟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v 第七十七章 一网打尽(上) 血性,是军人的基本素质,没有血性的人不能成为军人,即便成为军人,也不会是好军人说起血性,秦汉时期,中国人的血性得到全面激,创造了无数的辉煌 汉军,最不缺的就是血性此战虽然一波三折,因为周阳处置得宜,却是非常顺利仗打到现在这份上,就没有和匈奴进行正面较量,没有血性的碰撞,真的让人遗憾 “大帅,此言也对!”赵破奴对周阳的话大加赞同:“想想当年的长城大战,我们誓死破敌,那时,虽然情势危急,可是,与匈奴大战,让人格外怀念此战虽然顺利,却是少了这种碰撞,少了那份漏*点匈奴在最后关头,要夺回冒顿老贼的坟墓,这不是让我们舒畅一回?” 汉朝没有“爽”的说法,不然,赵破奴肯定用这个词 匈奴激起了血性,汉军与之硬碰硬,此战就再无缺失,那就是完美了 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赵破奴,正在追杀军臣单于君臣的张通,打量着在匈奴丛中奔跑吼叫的军臣单于,不由得双眼放光,手一挥,道:“停!” 张通奉命后,一路猛追猛杀,无奈匈奴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杀不胜杀,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来四个,是以到现在还没有追上军臣单于君臣 “将军,停什么停?我们赶快杀过去,把单于做掉”有兵士望着军臣单于,万分不甘心他们奉命来追杀,却是到现在还没有建功 “他跑不了!”张通眼中光芒闪烁:“传令:马上回撤,去冒顿老贼墓前候敌!” “将军,为何要撤呀?在这里杀敌,和在冒顿老贼墓前还不一样么?”兵士紧握着手中的陌刀,赤红的眼中红光闪烁 “他们妄图夺回冒顿老贼的坟墓,誓必不要命似的冲去,我们在那里杀,才叫一个痛快!何必如眼下这般,四处追杀呢?”张通明亮的眼中掠过一抹炽热之色:“在冒顿老贼坟前杀光匈奴,不是更妙么?” 冒顿单于是汉人最为痛恨的匈奴单于,要是在他的坟前打掉匈奴的血性,杀光匈奴,那是对冒顿单于的莫大讽刺,是对冒顿单于的最好报复!对这提议,将士们没有人有异议,在张通的指挥下,迅回到冒顿坟前 “张通,你怎么回来了?这里,我守得住!”周阳有些意外 “大帅,不是守不守得住的问题,是我们要舒畅一回!”张通的声音很高,特别亢奋:“在冒顿老贼坟前杀光匈奴,打掉匈奴的血性,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心的事儿么?” “有理!有理!”周阳大是赞成,眼中厉芒闪烁:“那就等着杀!要放开了杀!” “诺!”将士们轰然应诺,杀气腾腾 在另一边,李广虎目中精光闪烁,打量着精神见长,斗志高昂的匈奴,不由得欢笑起来:“呵呵!我与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终于现匈奴有些可爱了!” “飞将军,你这话何意?匈奴怎么会可爱呢?”立即有兵士不解的问道 “仗打到眼下,虽然顺利,却不过瘾!” 李广硕大的头颅不住晃着,阔口巨嘴张开,气势威猛:“匈奴不敢拼命,我们没有好好打上一场!匈奴终于血性上来了,我们可以硬碰硬一次zdff贴吧手打团匈奴妄图夺回冒顿老贼的坟墓,我们就把匈奴赶到老贼的坟前杀光,用匈奴的尸身来填空老贼的坟墓,用匈奴的鲜血来染红老贼的坟墓!你们说,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么?匈奴是不是可爱呀?” 经过他一通解释,将士们明白过来,大是欢喜,不住附和:“匈奴是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传令:把匈奴朝冒顿老贼的坟墓驱赶!”李广虎目中厉芒闪烁,大声下令 汉人痛恨冒顿,想方设法要折磨他们,这种良机自然是不会错过,无不是响应李广的号召,将士们把匈奴朝冒顿坟墓驱赶 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李广,还有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这可是报复冒顿单于的良机,谁愿错过? 在汉军的驱赶下,匈奴开始朝龙城西北角涌去 其实,不需要汉军驱赶,匈奴也会朝冒顿的坟墓赶去军臣单于挥着弯刀,不住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刀花,大声吼叫:“大匈奴的勇士们:把我们的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弯刀从额头划过,鲜血流了出来,他竟然再度祭起了血誓 血誓,军臣单于在数年前就使用过,在血誓的驱使下,匈奴打得很是勇猛,可是,依然遭到长城大败如今,走投无路下,他再次祭起了这利器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匈奴高声吼叫着,弯刀划过额头,起了血誓 匈奴的吼声很高,很响亮,不论男女老幼,皆在吼叫!这是匈奴的最后关头,巨大的危机感让匈奴再次爆出了惊天的斗志,血誓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仇恨与血性 血誓过后,匈奴的气势达于顶点,是该出击的时候了军臣单于手中的弯刀冲龙城西北角一挥,怒吼一声:“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撒开两条腿,率先冲了出去 “夺回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墓!”匈奴嗥叫着,挥着弯刀,握着劲弓,义无反顾的朝龙城西北角涌去 男女老幼,只要能吼的就在吼叫,不能吼叫的,也是张着嘴巴,在响应军臣单于的号召跑得动的,撒开两条腿,使出吃奶的力气冲锋,跑不动的,就在地上爬无论是跑,还是爬,他们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厉芒,极是骇人,匈奴的愤怒已经达于顶点 望着海潮一般朝冒顿坟墓涌去的匈奴,中行说一脸的惋惜之色,不住摇头他可是个明白人,匈奴虽然气势如虹,斗志高昂,可是,战场上拼的是实力,不是有了高昂的士气,不懈的斗志就能取胜的 匈奴的士气不错,斗志不赖,可是,他们有取胜的实力么?别的不说,匈奴连战马都没有了,匈奴能取胜 “哎!”前尘往事涌上心头,万万没有没想,一向强横的匈奴竟然落到眼下这般地步,背叛汉朝,是对还是错?在这最后关头,中行说不得不再次扪门心自问? 匈奴涌来,把中行说给裹挟进行,身不由主的朝龙城涌去zdff贴吧手打团而中行说却是扭过头,望着南方,那里才是他来的地方,那里的实力已经不再是他当初离开的那般弱小了 军臣单于挥着弯刀,扯着沙哑的嗓子嗥叫不停,冲在最前面在他身后,是数十万愤怒的匈奴,好象海潮一般对着冒顿坟墓涌去,波澜壮阔,周阳站在冒顿坟头上,一眼望不到头穷极目力之处,全是匈奴,挥着弯刀,勇猛冲锋的匈奴 “哈哈!”张通指着蜂涌而来的匈奴,笑得特别欢畅:“你们瞧,快瞧,匈奴什么时候变成了两条腿?” “匈奴的马呢?”有兵士反应快,率先接过话头,调侃起来 匈奴是马背民族,号称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可以在马背上过一生,他们的衣食住行,还有行军打仗,有哪一件离得开骏马的? 眼下的匈奴,不是没有战马,而是少得可怜,比起周阳对汉军进行改革以前的骏马还要稀少,稀少得太多一万个匈奴,能有三五匹战马就不错了更搞笑的是,这些骏马虽然幸存下来,却是瘦骨嶙峋,不再是膘肥体壮的可爱模样 匈奴爱马成性,对马的钟爱胜过了对老祖宗的钟爱,他们的骏马,几时如眼前这般不堪入目的? 这事太搞笑了,让人欢喜,汉军将士们忍不住一阵嘲笑 周阳看在眼里,也是忍俊不禁匈奴强横,就在于他们是四条腿,眼下的匈奴人数虽多,气势不错,斗志昂扬,就是没有战马,周阳看在眼里,那感觉很别扭,有些不适应看惯了骑着马的匈奴,乍一见两条腿的匈奴,还真是有些陌生感 “赶快点!”李广骑在烈阳驹上,大声吼叫:“睁大眼睛瞧清楚了,匈奴由四条腿变成了两条腿!你们何时见过?” “没有!”将士们齐声回答,蕴含着喜悦 “让匈奴跑断腿!”李广手中的环刀狠命劈下,一道耀眼的刀光划过,赛似惊雷闪电 “让匈奴跑断腿!”将士们齐声吼叫,声震长空,响遏浮云 “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 奔驰中的匈奴齐声呐喊,声音之响亮,震得地皮都在颤抖然而,他们的声音很快就给另外一种声音淹没了,那就是“让匈奴跑断腿” 汉军真会拆台,匈奴好不容易英勇一回,吼得如此有气势,他们硬是不给匈奴机会,要把匈奴的吼声盖下去 “杀!”军臣单于率先冲到山脚下,手中的弯刀一挥,怒吼一声他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极是骇人,可是,他却停了下来,并没有冲上去 他冲上去,肯定是送死他可不愿意现在就死了,一副威猛气势,指挥匈奴冲上山去 匈奴哪里知道他的想法,给血誓激得头脑昏,无不是响应军臣单于的号召,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然而,迎接他们是的铺天盖地的箭雨,是守在冒顿墓地前的汉军开始屠杀了 前面的被杀,后面的匈奴踩着他们的尸体,悍不畏死的接着冲锋当然,他们的接果是一样的,给汉军杀死 在军臣单于的指挥下,匈奴前赴后继,不停的冲锋无奈,山道并不宽,容不下太多的人,他们的威力太有限了,根本就撼动不了山顶上的汉军 山顶并不大,却是站满了汉军,他们先是用弓箭射杀箭矢用光了,就用陌刀、环刀砍杀汉军多,可以轮番上阵,战力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匈奴不停的用弓箭射杀汉军,可惜的是,汉军的防护力极好,箭矢射在汉军身上,不过是清脆的撞击声罢了,根本就伤不了汉军 军臣单于望着在山道上艰难冲锋的匈奴,郁闷就大了,早知如此,为何不把山道修得宽些呢?修成康庄大道啊 周阳就在山顶上,若是能把周阳干掉,说不定能扳回情势山顶不宽,不过两三千汉军,就算汉军生猛如虎,也是好汉难敌人众,架不住数十万匈奴来堆 这可是难逢的良机,却是因为山道太窄,展不开兵力,只能望而兴叹 让军臣单于郁闷的是,周阳竟然站在冒顿的坟头上,指挥汉军作战冒顿,是匈奴最敬爱的单于,是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冒顿,周阳站在他的坟头上指挥灭亡匈奴的大战,还有比这更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儿么? 不可能有了!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讽刺的莫过于此事了! “咚咚!”周阳站在冒顿坟头上不说,还叫兵士搬了一面战鼓上去,周阳抓住鼓槌,狠狠砸在鼓面上,出惊天动地的响声,远远的传了开去 每一声鼓点响起,军臣单于那感觉就象周阳不是敲在鼓面上,而是砸在他的心坎上似的那可是在伟大的冒顿单于的坟头上擂战鼓,匈奴历史上最为丢脸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与军臣单于的感觉正好相反,远处的汉军听着鼓声,望着冒顿坟头上依稀的身影,不由得精神大振,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冲杀 敬爱的周大帅站在冒顿老贼的坟头上擂鼓,还有比这更具有激励之效的举动吗?没有!就是千篇万篇煌煌之言,也是不可能比得上此举的效用! “大帅在冒顿老贼的坟头上擂鼓呢!”汉军将士们处于极度兴奋之中,扯起嗓子叫嚷起来,这事太振奋人心了,让他们的血液燃烧起来了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声响起,汉军进行无情的屠杀 “强弩,放!” “弓箭手,准备!放!” “陌刀,举!劈!” 汉军中的号令声不断弩矢、箭矢,象毒蛇一般蹿向匈奴,无情的收割匈奴的性命陌刀高高举起,寒光闪烁,把匈奴劈成碎片,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极为震憾人心 二十万汉军与五九十万匈奴,就是七八十万人,搅在一起,进行屠杀,那是何等壮阔的场面,气势恢宏,让人从心灵的最深处震撼! 若是从空中乍一望去的话,数十万人搅在一起,就象一个大粽子粽子的核心,就是冒顿的坟墓,是周阳率领的两千多汉军将士他们人数不多,与围在山脚下的匈奴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他们的作用是巨大的,象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任由匈奴千般冲击,万般碰撞,却是不能撼动他们,哪怕是一分一毫! 匈奴把龙城西北角团团包围,前赴后继,不计生死,为的就是要夺回冒顿的坟墓可是,任由他们如何努力,都不能成功他们的勇猛,却是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山道上的尸体厚厚一层 从山道上流下的血水,出“哗哗”的声响,一红色的泉水奔流而下,格外显眼 为血誓激励的匈奴,却是淌着血水,踩着同伴的尸体,嗥叫着,挥着弯刀,好象饿狼遇到羊羔似的,朝冒顿的坟墓扑去 在匈奴的外面,是四朵巨大的火烧云,那是汉军的军阵,把匈奴围在里面汉军的军阵之所以是红的,不是因为他们的军服是红色的,是因为他们身上给鲜血染红了 四座军阵,就是四架庞大的绞肉机,在无情的收割匈奴的性命军阵所过之处,匈奴不会有一个活的,就是尸体也会变成碎肉,不是给陌刀手劈碎,就是给马蹄人足踩成肉泥 庞大的军阵隆隆碾过,就是蚂蚁,也别想活命,要是有的话! “骑兵,出击!”在汉军的冲杀下,匈奴虽是气势如虹,斗志昂扬,却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骑兵不用再护卫在两侧,得找些事让他们做了 “隆隆!”汉军骑兵握着手弩,驰骋起来千军万马驰骋的威势不凡,声势犹如雷霆匝地,威猛不凡 “是汉军的骑兵!快冲啊!”匈奴看见疾驰而来的汉军骑兵,不由得嘴角一裂,大是不屑,大匈奴的勇士,天生就是骑兵,马背上见高低,谁怕谁? 可是,下一刻,他们的自豪之情就荡然无存了:“我们的骏马呢?骏马呢?” “骏马在肚子里!哪有骏马!”有匈奴率先清醒过来,做出了回答 “哎!为何不听从大单于的号令,把战马宰着吃了呢?”匈奴后悔不已,差点把肠子都悔青了 “没有了骏马的大匈奴勇士,还怎么打?这不公平!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要是我们的骏马还在,汉人休得猖狂!” 匈奴极不甘心可是,战场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之事,实力就是最好的公平! “快,抄木棒!”万般无奈的匈奴,终于想起了,匈奴还有铁心树木棒,那是不错的利器,够长,可以对付汉军骑兵 “木棒?早就不知扔到哪去了!”匈奴再一次陷入了悲哀之中 匈奴在不甘中,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军骑兵手中的手弩威,把他们射出刺猬紧接着,汉军骑兵用弓箭射杀,又射死不少匈奴然后,汉军骑兵端着长矛,对着匈奴疾驰而来 望着不计其数的长矛,匈奴那感觉就象看见无数的毒蛇似的,对着他们扑来,把他们的身体刺穿 长矛过后,就是刀光闪烁,环刀不停的挥动,地上的匈奴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 数十万匈奴裹成的粽子,在汉军的剥离之下,迅变小!(!) 只要输入就能看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七十七章 一网打尽(中) 不得不说,匈奴在血誓的冲击下,打得异常英勇顽强。如此顽强的匈奴,尽管周阳与匈奴打过不少仗,仍是没有见到过,就是昔年的长城大战,军臣单于祭起了血誓,匈奴的英勇仍是不如眼前。 让匈奴如此悍不畏死的原委,主要在于冒顿单于在匈奴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神圣地位。对于匈奴来说,冒顿就是上天,不容亵渎,周阳站在冒顿坟头上指挥作战,激起了他们的耻辱之心,誓要夺回冒顿的坟墓。 为此,匈奴死伤无数,山道上的尸体已经叠了数尺之厚,匈奴仍是踩着尸体在冲锋。也幸得匈奴没有战马,而是靠两条腿,要不然早就无法冲锋了。 可以这样说,这是一场圣战,古代的圣战。也只有圣战二字,才能道尽匈奴眼下的心情。 匈奴的气势、斗志,都是空前的。若是在正常情况下,汉军要干掉他们,还真不容易,毕竟最可怕的就是拼命的人,数十万匈奴人怀必死之心,那是非常可怕的。 可惜的是,眼下并不是正常情况,匈奴饿得前心帖后背,有气无力,体质虚弱不堪。 周阳站在冒顿坟头上,一眼望去,很是诧异,仿佛在看《生化危机》电影似的。匈奴饿得皮包骨头,乍一看,还真象骷髅。要是把他们身上的裘衣皮帽去除的话,拍《生化危机》不用化装了。 如此虚弱的体质,在消耗巨大的战场,匈奴哪里经得起消耗,打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匈奴就没有力气了,冲锋的度慢了下来,劈砍无力了。 这是给饿的,肚中咕咕直响。匈奴果断的吃人肉,此时的战场上,到处是匈奴的尸体,尸体还未冷却,还是温热的,匈奴用弯刀割食,比起啃冷硬的尸体要好受些。 “哗哗!”战场上的血水汇成血湖,匈奴淌着血水冲锋,带起阵阵水声。这让饥渴不堪的匈奴立时有了解决口渴的办法,用手掬起血水,猛喝起来。 吃了人肉,喝了血水,温饱问题草草解决了,匈奴精神大振,又开始冲锋了。此时的匈奴,一张血口,大声吼着“把鲜血献给伟大的冒顿单于”,那形象很凶恶,就象来自地狱的恶魔,张开了血盆大口一般。 周阳看在眼里,大是诧异,要不是周阳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相信,匈奴竟然顽强若斯,到了眼下这地步都不退缩。 匈奴的温饱是解决了,可是,他们的体质太虚弱了。在冰天雪地里,又冻又饿一个多月,就是强壮如军臣单于都变成了瘦狗,这些匈奴没有军臣单于那般强壮的身体,他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要想恢复正常的战力,没有长达数月的将养,那是不可能的。岂是区区一点人肉,一点血水就能解决的,匈奴的斗志虽然高昂,却是力有不逮,冲锋依然不快,挥刀无力,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反观汉军,个个身材健壮,好象铁塔,在战场上冲锋起来,就象泰山一般,具有无坚不摧的威势,与匈奴瘦骨嶙峋的样儿恰成鲜明的对比。 自从城墙筑成以后,汉军就过起了天堂般的生活,有吃有喝,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要他们不经久耐战都不行。 陌刀手高高举起陌刀,狠狠劈下,把匈奴劈成了碎片,匈奴毫无还手之力,这就是汉匈两军实力差距的最好证明。 军臣单于看着汉军任意屠杀匈奴,心中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感袭来,让他头脑昏,几欲晕倒。他不惜一切激励起军心士气,就是为了这最后一战。他知道,这最后一战,匈奴没有取胜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可是,他并不奢求能取得胜利,只是让匈奴死得有些尊颜,要让匈奴杀死更多的汉军。 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匈奴不可能杀死多少汉军,这打算不可能实现。唯一让军臣单于欣慰的是,匈奴在最关头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惧战,哪怕是一个,匈奴即使死,也死得轰轰烈烈,死得象大匈奴的勇士。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这是匈奴眼下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大屠杀,在汉军四座强大军阵的绞杀下,匈奴由数十里范围,迅减少到十数里范围,再减少到数里范围,最后只剩下三五里范围,十来万匈奴了。 一天之中,汉军屠杀了五九十万匈奴,这是一个惊天的数字。不要说做到,就是想想,都让人震惊。可是,汉军就是做到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十来万匈奴给二十万汉军重重包围,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连转个身都很困难。 仗打到现在这份上,匈奴的士气斗志再次低落下来了。虽然冒顿单于对匈奴来说,极其重要,具有神圣的地位,也是无法再次激起匈奴的斗志,匈奴一脸的惊惶,打量着象泰山般压来的汉军,出了绝望的叫声。 “隆隆!”汉军气势如山如岳,不可阻挡,对着匈奴涌来,陌刀寒光闪闪,环刀光华耀眼,强弩宛如远古凶兽一般。8.n这些利器,任何一种,匈奴看在眼里,就如见到恶魔般可怕,连大气都不敢出。 “昆仑神啊,你快显灵,护佑我啊!”匈奴绝望之下,只得向伟大的昆仑神求助了。 至于伟大的冒顿单于,对于眼下的匈奴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寄托的了。为了夺回冒顿的坟墓,匈奴付出了数十万人的代价,伟大的冒顿单于竟然冷血的看着,就是不保佑他们,谁还会向他祈祷? 可惜的是,伟大的昆仑神和伟大的冒顿单于一般冷血,不显灵,不佑护他们,他们得到的只有汉军无情的屠杀。 “汉军威武!” 冲天的战号声中,汉军手中的陌刀高高举起,狠狠劈下,地上多出一地的尸体。此时的匈奴,躲无处可躲,打又打不过,唯有引颈受戮的份,陌刀每次劈下,都会多出无数的碎肉、破碎的内脏、还有涌动的鲜血。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数十里方圆都是红的,不时泛起红色的巨*。 五九十万人的鲜血给放干,那会融化多少冰雪,要不积水如此之厚都不行。 血湖上漂浮着碎肉、破碎的内脏,说不出的恐怖。一眼望去,就象一个红色的巨大光体,在着妖异的红色光芒,说不出的诡异。 就是这样,汉军依然是杀气腾腾,挥着武器,屠戮匈奴。匈奴数十年压着汉朝打,不知道多少汉朝百姓死于匈奴之手,要汉军不痛恨,不报复都不行。 李广骑在烈焰驹上,一双虎目四下里搜寻,仿佛猎人在寻找猎物似的。 “飞将军,你在找什么呢?”丁隽正好在他身旁,一身是血,有些奇怪的问道:“杀呀!管他是谁,杀便是!再杀下去,匈奴就绝种了呀!” “杀?”李广摇头道:“我眼下对杀人不感兴趣,对抓人倒是特有兴致!” “抓人?抓谁?”丁隽不解的问。 “仗打到现在,匈奴不过剩下十来万人了,再杀他们不过是捏死蝼蚁,我没兴致。” 李广摇着硕大的头颅,一副兴致缺缺样儿:“要是能活捉匈奴的大官,我倒是挺乐意。你有没有现,打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活捉匈奴王公贵族呢。他们肯定躲在里面,一抓一大把。“对呀!” 经李广这般一提醒,丁隽大是来劲,猛点头:“虽说匈奴可恨,可是,杀了这么多人,我也觉得再杀没多大意思了。要是能抓些活的,我们慢慢收拾他们,那才叫有趣呢。” “单于在哪里呢?我要活捉他!”李广一双明亮的虎目在匈奴丛中扫来扫去。上次,军臣单于从他手中溜掉,让他后悔不已。如今,单于是插翅难逃,活捉是迟早间事。可是,自己活捉的话,那是无上荣耀之事,谁不愿意? 正搜寻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是血,躲在匈奴丛中,瑟瑟抖,不是中行说还能是谁? 匈奴这些年为祸日烈,就是中行说从中教唆的,汉人对中行说是恨之入骨,无不欲食其肉,饮其血,啖其髓,挫其骨,扬其灰,李广乍见之下,怒从心起,大喝一声:“阉祸,哪里走!”一拍马背,烈阳驹撒开四蹄,冲了过去。 李广一声大喝,宛如焦雷轰地,震人耳膜,就是巨大的厮杀声也是不能淹没,清晰的传入中行说耳里。中计说扭头一瞧,只见李广手握大黄弓,正疾驰而来,威风凛凛,宛如天神。 飞将军的威名响亮之极,威震匈奴的名将,匈奴一提起李广,就要竖大拇指。中行说乍见之下,吓得脸上变色,不住往人堆里挤。他是宁愿死,也不愿落在汉朝手里,更不能落在李广手里。李广和匈奴打了一辈子的仗,深知中行说为祸有多大,还不变着法子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不知道中行说哪来的力气,不会武艺的他,竟然有着天大的力气,硬是给他挤进了水泄不通的人堆里,给惊惶的匈奴团团包裹着。 李广要想在短时间内抓住他,还真有些困难。好在,李广并非没有办法,弯弓搭箭,对准了人群。 “咻!”强劲的破空声响起,李广施用了他的绝技,一弓四箭。四枝箭矢打破空气的屏障,闪电般飞掠而去,射死四个匈奴。 “咻!”四个匈奴刚给射死,又是四枝大黄箭飞来,射杀四个匈奴。 李广飞快的弯弓搭射,箭矢不停的射来,匈奴给射杀不少。大黄弓在李广手里,不再是大黄弓,跟机关枪差不多,对着匈奴突突,不愧是独步千古的射技。 李广的箭矢跟锐利的铁锥似的,在李广的射杀下,匈奴纷纷中箭倒地,一条空隙就露了出来。 中行说看着这条缝隙,仿佛看到世界末日似的,头皮炸,浑身颤抖,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并非无胆,可是,在眼下这情势下,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会变成鼠胆。毕竟,兵败如山倒,那种颓废之气可以让世上最大胆的人变成破胆。更别说,他还是李广志在必得的人,他为李广的气势夺去了心气,唯有惊惧的份。 “咻!”就在这时,一枝大黄箭射来,正正射在中行说的大腿上。 “啊!”中行说出一声尖细刺耳的尖叫声,摔倒在地上。 中行说身边有很多匈奴,他一摔倒,就多出了空隙,匈奴涌上来,就要把这空隙填满。只见一只大脚,对着中行说当胸踩来,在这大脚后面,还有不少红色的脚,若是给踩中,他必死无疑不说,还会给踩成肉泥。 “想我中行说,竟然如此死法!”中行说万分不甘心,却是不得不闭上眼睛等死。在眼下这情形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然而,大脚并没有踩下来,中行说等了半天,却是没有动静,不由得睁开眼一瞧,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了。 原来是李广救了他。中行说,是窦太后遗命要处死的人。按照窦太后的遗命,要活捉中行说,当着他的面,处死他的亲戚朋友,再把他活剐了,这是非常残酷的刑罚。依中行说所犯的罪行,这等极刑用于他之身,那是他罪有应得。 是以,中行说必须活捉,李广眼下要保得他的性命。若是换个人,肯定救不了中行说,好在是李广要生擒他,李广不停放箭,箭矢如雨,那么多的匈奴要挤占这个空隙,却是不可得,给李广射死。 中行说当然明白李广并不是真心要救他,是要他接受更加严酷的惩罚。他一旦落在汉朝手里,他这个叛徒的下场会非常非常的凄惨,华夏历史上最为惨烈的酷刑在等着他。真要那样的话,他就是生不如死。 与其受那样的酷刑,不如自我了断。中行说虽是万分不甘心,也不得不狠下心了,手忙脚乱的抓起一把断裂的弯刀,朝脖子上抹去。 “卟!”沉闷的着肉声响起,一枝大黄箭穿透了他的右手手腕,还连带把他的左手手腕也给射穿了。身子一抖,弯刀掉在地上,溅起一篷血花。 抹脖子不行,咬舌头吧,中行说求死心切,嘴一张,就要狠狠咬下。就在这时,他腮帮上一疼,一枝大黄箭飞来,把他的嘴巴射穿,他再也咬不下去了。 抹脖子,拿不起刀;咬舌头,合不拢嘴;撞墙,又没有墙可撞;求人踩死嘛,那些匈奴惧怕李广之威,纷纷闪避,为李广让出一条路来。 人活到这份上,只能说是遭了天谴,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下场呢?怪只能怪中行说做的坏事太多了。就是因为他的教唆,不知多少汉朝百姓死在匈奴的弯刀下。 中行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李广疾驰而来。李广来到中行说身前,以打量死狗的眼神蔑视着他,冷哼道:“阉祸,你也有今日!你教唆匈奴为祸时,可曾想过,你有今日的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天谴!” 听着李广如雷鸣的吼声,中行说头脑中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几欲晕去。他千盼万盼,盼着晕去,就是不能晕过去,反倒是在疼痛的刺激下,更加清醒。 “你这阉祸,我饶你不得!”李广大喝一声,飞快的搭上四枝箭矢,猛的拉开大黄弓,寒光闪闪的箭矢对准了中行说。 以李广的性格,中行说落在他手里,不给折磨得不成*人形,就不是李广了。这是中行说最怕的事情,他怕什么,就来什么。 “咻!”强劲的弓弦声响起,四枝大黄箭射进了中行说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中行说惨叫一声。可是,他的嘴给大黄箭射穿了,惨叫是惨叫了,却是没有一点声音。 “咻咻!”李广不停的弯弓搭箭,对着中行说射去,大黄箭一枝接一枝的射进中行说身体。一口气,李广就把中行说射成了刺猬。 李广箭术精绝,傲视当世,独步千古,他要射哪里就射里,绝不会出错。中行说空自给射成了刺猬,却是没有一箭致命,中行说受的苦头可就大了去了。 “呜呜!”中行说不住扭动身子,想惨叫又叫不出声,只能呜呜而已。 “啪!”李广抬起大脚,踩在中行说的头颅上,把中行说一颗头颅踩进血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这阉祸,你闻闻,这血水里有多少大汉百姓的血腥?都是你!都是你!” 闻着刺鼻的血腥味,中行说肠胃翻滚,几欲作呕。前尘往中,刹那间涌上心头。回想当初,他自以为聪明不凡,虽是汉宫中的太监,却爱处处出风头,不把人放在眼里,就是当时的窦皇后,后来的窦太后,他也是不放在眼里,时不时的就要顶撞一番。 久而久之,就引得窦太后不满,这才把他送到匈奴去。中行说不愿去匈奴,那里太苦,誓要与汉朝为敌。当初,汉朝弱小,不如匈奴强盛,他不把汉朝放在眼里。可是,他做梦也是想不到,这才多少年过去,汉朝就强大若斯了。 “天乎!命乎!” 中行说在心里大叫。他有委屈,却无处可诉;他有不甘,却无人相帮,他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七十七章 一网打尽(下) 中行说,中国汉奸的鼻祖,在他的教唆下,匈奴为祸日烈,不知多少百姓死于匈奴的弯刀下,为后人痛骂。历史上,这个汉奸竟然终老于匈奴,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如今,历史重来,他为李广生擒,他的命运是注定了,必定要受到汉朝的严厉制裁,这是他罪有应得! 中行说落网,这是汉朝对匈奴战争的巨大胜利,是数十年来,数代人努力的结果! “看好了!”狠狠泄一通的李广意气风,大是欢喜,手一招,汉军兵士把中行说象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单于呢?单于在哪里?”李广一双虎目在匈奴丛中搜索起来,骑着烈阳驹,四下里寻找军臣单于的踪影。 另一边,程不识正象馋猫见到咸鱼似的欢呼起来:“阿胡儿?小王子?哪里走!” 阿胡儿是军臣单于的小王子,是匈奴左大将,是匈奴的第七号人物,要是把他给抓了,那也是不小的收获,程不识乍见之下,哪会不生此心的。 程不识吼声如雷,震得阿胡儿耳朵嗡嗡直响,扭头一瞧,只见程不识骑着骏马,疾驰而来,须皆张,威猛不凡,宛若天神。程不识与李广齐名,是威震匈奴的名将,阿胡儿极是忌惮,一见他杀来,吓得七魂丢了六魂,叫声妈呀,转身就逃。 阿胡儿为了逃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人堆里挤。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人,厚厚的一堵人墙,他能往哪里逃呢?努力了半天,也没有逃出多远,反观程不识却是追得更近了。 唯一让阿胡心安的是,这里的匈奴太多,让程不识的追赶很不方便,时不时就给人群挡住了。 “让开!饶你们不死!”此时的程不识和李广一个样,对于砍杀匈奴已经兴致缺缺了,杀了这么多人,再也提不起兴趣了。对活捉阿胡儿,倒是志在必得。 匈奴本就惧汉军兵威,更不用说,这还是威震匈奴的名将,匈奴听得他的吼声,如逢大赦般,齐刷刷的让开,一条道路就给程不识毫不费力的开辟了出来,策马追去。 “拦住他!拦住他!”阿胡儿看着煞神似的程不识,吓得浑身软,落在这位名将手里,他的日子不好过呀! 他吼得山响,吼声凄厉如夜枭啼叫,很有感染力,让人心有不忍。可是,匈奴却是冷眼旁观,根本就没有响应他的号召。 如此一来,万般无奈的阿胡儿只有祭起小王子这杆大旗了:“你们拦住他,重重有赏!我是小王子,大单于的小王子!” 想当初,他听着他**与军臣单于翻云覆雨的呻吟,很不是滋味。可是,她母亲用身体为他换来的前程,还是他让挺受用的。 他不提小王子这身份也就罢了,他一提起,立时惹来匈奴一阵谩骂。 “狗屁的小王子!” “还不是你母亲与单于勾搭成奸!” “你开弓不能放箭,不配做大匈奴的勇士,只有靠妇人的裤腰带!” “真不知羞耻!” 匈奴的谩骂声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下流,有人把他**和军臣单于在床上的私密事都说出来了,还说得有板有眼,活色生香,仿佛他们亲眼看见似的。 对于此次大败,匈奴怨声载道,对军臣单于由爱转恨,恨他不仅没能带领大匈奴走向辉煌,反倒是把率领大匈奴走向灭亡,一腔怨气正没处出呢,阿胡儿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更让阿胡儿心惊的是:“抓住他!把他交给程将军!” “程将军威名素著,说过饶我们的性命,定然是饶我们性命!” 匈奴贵壮贱老,敬爱英雄。他们敬爱的英雄,不限于匈奴,就算是他们的敌人,只要是英雄人物,他们也会敬爱有加,李广就是一个不错的例子。对于程不识这个与李广齐名的英雄,匈奴虽然惧怕,虽然痛恨,仍是敬爱有加,对程不识的话深信不疑。 匈奴是说到做到,立即有匈奴拦在阿胡儿前面,一副要抓住他的架势。 “你们,你们,胆敢为逆?”阿胡儿把匈奴的架势看在眼里,惊在心头,大是惧怕。 “哼!”回答他的是匈奴冰冷的冷哼之声,一群匈奴朝他扑了过来。 阿胡儿是个勇士,骑射娴熟,武艺了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虚弱不堪,战力挥不出正常情形的十分之一,哪里是对手了,直接给匈奴扑翻在地上。 “砰砰!”匈奴挥着拳头,对着阿胡儿就是一勇狠打猛揍,把对军臣单于的不满,悉数泄在他身上。 “打你!打死你!” “你是小王子,不打你还打谁?” 匈奴一边打,一边指责谩骂,对军臣单于的愤恨全部落在阿胡儿身上,阿胡儿这黑锅背得让他很无语。 阿胡儿赔了老母亲不说,还落得如此罪名,这份怨气不小,却是无处申诉,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一腔苦水往肚里咽。 “程将军,阿胡儿在这里!”匈奴象拖死狗一样拖着阿胡儿,前来迎接程不识,献宝似的讨好:“程将军,我们抓住阿胡儿了。” “他是单于的小王子!” “就是把母亲献给单于睡觉的小王子!” 匈奴仍是不忘了损阿胡儿。在匈奴眼里,靠女人裤腰带,那是最没出息的,要不损阿胡儿都不行。 阿胡儿真是冤到家了,明明是军臣单于强占他**,哪是他把母亲献给军臣单于?阿胡儿有心辩解,却是无从辩起,唯有一声不吭。 “嗯!”程不识对匈奴的举动很是满意。 匈奴连阿胡儿这个小王都抓了前来献上,这说明匈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匈奴了,他们知道大汉的兵威,打从心里怕了,他们破胆了,周阳的意图完全达到了,接下来用恩就能收他们之心,不敢再背叛大汉,大漠就是大汉的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么? “只要你们忠于大汉,饶你们一命!”匈奴已经彻底怕了,再杀已经没有意义了,汉朝该是转变策略的时候了,该用恩了,程不识虎目圆睁,瞪视着匈奴,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谢程将军!谢程将军!”匈奴跪在血水里,不住叩头,齐声欢呼:“我们愿降!我们愿降!在此立誓,永不叛大汉!若有违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不识只不过略试策略罢了,匈奴就激动得浑身抖,眼泪象水一样涌了出来,誓表明忠心。这也说明,周阳推行的立威之策是正确的,唯有先把匈奴吓破胆,再网开一面,匈奴才不会背叛。 对这结果,程不识大是满意,手一挥,汉军兵士把阿胡儿象拖死狗一样拖走了。阿胡儿浑身筛糠,冷汗直流,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一片死灰,没有光泽,哪怕是一点点。 在历史上,阿胡儿曾经投降汉朝,还取了一个汉名,叫赵信。他善长骑射,勇悍过人,冠绝三军,在汉武帝改革军制之时,大规模组建骑兵,汉朝急需精通骑射的人来教汉军骑射之术,阿胡儿受到重用。他教会汉军骑射之技,这是他对汉朝做出的贡献,不必抹煞。 可是,后来他又背叛汉朝,回到匈奴。他在汉朝是重将,对汉军的情形极为熟悉,他把汉军的打击范围告诉了匈奴单于伊稚斜,伊稚斜知道,整个漠南都在汉军的打击范围内,匈奴在漠南已经无法立足,匈奴要想东山再起,只有退回漠北,休养生息,等待机会,就象两次河套大败匈奴所做的那样。 若阿胡儿不回到匈奴,不把汉军的情形告知伊稚斜,伊稚斜就不会退回漠北,汉朝对匈奴的战争就不会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很可能在漠南就把匈奴解决掉了。 正是因为阿胡儿的回归,使得汉朝在对匈奴的战争中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匈奴这一退,汉朝已经取得了胜利,雪却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因为匈奴破胆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报仇雪恨么? 朝中大臣满足了,额手称庆,上书汉武帝,要汉武帝休兵罢战,不再与匈奴作战了。在当时,这种想法占了上风,不仅朝中大臣如此想,就是百姓也是如此想,这给汉武帝的决策起了很大的障碍作用。 好在汉武帝雄材伟略,顶得住压力。他以敏锐的洞察力洞悉了伊稚斜的阴谋,那就是匈奴想凭借千里绝域来阻挡汉军,在漠北从容休整,等到兵强马壮了,再回过头来报复汉朝。 若汉武帝真的采纳了群臣的建议,而不对匈奴果断的进行追击的话,无数将士用性命换来的胜利,不是真正的胜利,不过是短暂的休兵期罢了,匈奴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 洞悉了伊稚斜阴谋的汉武帝决心起“漠北决战”,汉军要横渡绝域,追入漠北,对匈奴进行致命一击。经过测算,汉军要起漠北决战,需要克服的困难太大太多,关键是后勤,粮草难以保障。 为了准备漠北决战,汉武帝整整花了数年时间来准备,启用桑弘羊理财,把盐铁收归国有,这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却弄到了急需的军费。再启用赵过推广牛耕技术,使得汉朝的粮食产量大增。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有了钱粮,汉武帝的底气就足了,命令卫青、霍去病统率汉军横渡绝域,直奔漠北。 数十万汉军在卫霍的统率下,起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漠北决战”,横渡绝域,突然出现在漠北。这让以为绝域是天险,汉军不可能横渡的伊稚斜大为吃惊,仓促应战,才有卫青创造的“单于夜遁逃”,霍去病创造的“封狼居胥”的传奇故事。 这一战,汉朝对匈奴进行了沉重一击,此战之后,匈奴越来越衰弱,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最终导致匈奴分裂,一部投降了汉朝,被汉朝同化了。另一部,不甘心投降汉朝,坚持要与汉朝死战到底,一直为祸边境。到了东汉,窦宪北征,燕然勒功,这一部遭到沉重打击,不得不北迁到伏尔加河流域,在这里休养生息四个世纪。然后在“上帝之鞭”阿提拉的统率下,大举西进,横扫欧洲,建立起了一个让欧洲人谈之色变的匈奴大帝国。 阿提拉灭了西罗马帝国,毁灭了罗马文明,让欧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直到“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才重新见到文明的曙光。 说起来,欧洲中世纪的黑暗,幕后推手是中国,是著名的汉武大帝! 汉武帝击破匈奴,对世界的影响是如此之大,可见这场战场的激烈程度。汉朝虽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天下户口减半”。以致到了汉武帝晚年,不得不下“弃轮台诏》,休兵罢战,与民休息。 汉朝之所以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在于阿胡儿这个叛徒太熟悉汉朝的情形了。别的不说,光是漠北决战,汉军伤亡数十万。这一仗,汉军出动五十余万,回来的不到一半,可见伤亡有多大。回来的汉军,不是伤就是残废,汉朝因此而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接下来的战略追击阶段,因为匈奴地处大漠深处,汉军的困难更大,这是在这一时期汉军败多胜少的重要原因。当然,汉军败仗多的另一个原因,还在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位天才统帅先后谢世。 在战略追击阶段,汉军就是用巨大的代价,把匈奴给拖垮了的。要是换个人,如此高昂的代价,早就下令休兵罢战了,汉武帝却硬是顶着压力与匈奴对耗,把匈奴活活拖垮。 历史重要,阿胡儿还没有来得及祸害汉朝,就给程不识活捉了,这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汉朝不用再付出历史上那样高昂的代价了。 “单于呢?单于在哪里?”程不识可不满足于仅仅活捉阿胡儿这个七号人物,他想活捉的是军臣单于。 四下里一阵搜索,没有结果,程不识一拍马背,在匈奴丛中寻找起来。 军臣单于是众矢之的,想活捉他的人太多了,不仅李广、程不识有此心,谁没有此心?卫青、公孙贺、公逊建、秦无悔、秦衣、丁隽他们哪一个不是在匈奴丛中四下里搜索? “单于在哪里?单于在哪里?”卫青骑在骏马上,四下里打量,对匈奴道:“说出单于下落,饶他不死!” 军臣单于众叛亲离,匈奴倒是想说出他的下落,换得一命。可是,却不知道军臣单于在哪里,只有自怨没有多长个心眼,好好注意下军臣单于的下落。 “咦!伊稚斜!”卫青寻找军臣单于未果,却是意外现了伊稚斜的下落。 伊稚斜是左贤王,匈奴的储君,二号人物,抓住他,也是天大的喜事,卫青哪个错过这等良机,一拍马背,大吼道:“伊稚斜,哪里走?” 卫青吼声如雷,正在逃命的伊稚斜听在耳里,犹如雷霆鸣响于耳际,震得脑袋嗡嗡直响。扭头一瞧,只见一个铁塔似的汉军将领正飞驰而来,一脸的兴奋,好象饿狼见到羊羔似的,要是给卫青抓住了,后果不言自明。伊稚斜虽是胆量奇大之人,也是吓得头皮炸,撒开两条腿,没命似的逃跑。 “抓住伊稚斜,饶你们性命!”卫青一边追,一边打量,伊稚斜尽往人堆里钻,短时间内要抓住他,还真不容易,不得不yin*匈奴了。 “左贤王,快,这里!”伊稚斜足智多谋,他是匈奴的左贤王,在匈奴心目中极有威信,虽是匈奴末日即将来临,匈奴仍是没有背叛他,纷纷为他让路。 匈奴之所没有背叛伊稚斜,还在于匈奴对军臣单于失望透底,自然而然就把希望寄托在伊稚斜身上,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要不掩护他都不行。 伊稚斜原本以为匈奴会抓住他去邀功,没想到,就是在这样危难的时刻,匈奴不仅没有抓他,反而是掩护他,不由得激动不已,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道是,国难见忠臣,匈奴在匈奴即将灭亡的时刻,仍是在保护他,伊稚斜哪能不激动。 “抓住伊稚斜!要不然,你们都得死!”卫青不由得心头火起,厉喝起来。 “左贤王,你快走!大匈奴就靠你了!”匈奴表现出了他们应有的勇气,并没有听从卫青的号令,反而昂起头,挺起胸,怒视着卫青。 “谢谢你们!”伊稚斜眼里的泪水再度涌出来,跪在地上叩头道:“若我伊稚斜不死,一定要重光大匈奴!” 在这一刻,他心中只有匈奴,只有重建匈奴的想法。 “哼!”卫青火了,大吼道:“杀!杀光匈奴!” 匈奴的举动激起了汉军的怒火,陌刀手端着明晃晃的陌刀在匈奴丛中横冲直闯,匈奴哪里是对手,成片成片的倒下。 “杀光匈奴!”汉军兀自不解恨,杀声阵阵,吼得山响。 伊稚斜还没逃出多远,就见匈奴象给夫收割的稻草,给汉军屠杀得干干净净。不由得心头一疼,念头不住转动,不由得停了下来。 犹豫一阵后,伊稚斜看着卫青道:“卫将军,你不要杀他们,我愿降!” 伊稚斜在最后一刻,表现得还象个英雄,这让匈奴倍加感动,齐声吼叫起来:“左贤王,你快走!不要管我们!我们死不足惜,大匈奴要紧呀!”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在最后的关头,总会涌现出一批不计生死的英雄,这就是民族的脊梁!匈奴虽然可恨,亦是不乏这种脊梁! “谢谢你们的好意!”伊稚斜感动无已,眼泪又涌出来了,却是以颤抖的声音哀嚎起来:“大匈奴都这样了,我就是逃出去,也无力回天,不能再振大匈奴了!还不如,换得你们的性命!卫将军,我愿降,你放过他们吧!” “哼!”卫青却是板着一张脸,冷哼一声道:“匈奴的生死由我,不由你!杀!” 第七十八章 活捉单于 匈奴的举动必须要得到惩处,此风绝不能长,这叫威服,卫青处置得宜。“杀光匈奴!”汉军得到命令,无不是大杀特杀起来。 此时的匈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连逃跑都不可能,唯有直挺挺的站着,看着汉军的利刃把他们的身体劈开,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阵阵冰凉,是如此的令人害怕。 汉军的屠杀异常凶猛,比起农夫收割稻草还要可怕,匈奴是成片片的倒下。 望着象堆好的稻草给人推倒的匈奴尸体,伊稚斜一颗心怦怦直跳,若不是他,这些原本已经丧失了斗志,准备投降汉朝的匈奴是不会死的,这都是因为他的到来,给他们带来灾祸。 在匈奴的最后关头,伊稚斜锐气丧尽,昔日杀伐决断的左贤王早已不复存在,倒象个优柔寡断的老太太,再也狠不起心肠,只觉汉军每一刀下去,不是劈在匈奴身上,是劈在他心坎上,不住的哆嗦。 “卫将军,我求你了,你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要杀要剐,冲我来!冲我来吧!”伊稚斜最后的念头便是,用他之命来换匈奴的性命。 “哼!”卫青一声冷哼,宛若雷霆炸响,震人耳膜,大声训斥起来:“伊稚斜,你也知道心痛?你也知道于心不忍?你们杀戮我百姓时,可曾想到有今日?你可曾听到他们的哀嚎?你可曾因为他们的乞求而心软?” 当年匈奴强盛时,四处掳掠汉朝百姓,杀戮无数。匈奴对汉朝百姓的屠戮,极其惨烈,不知多少汉朝百姓死在匈奴的弯刀下。 匈奴把屠杀汉人当作乐趣,往往把老弱妇孺驱赶到一起,放出烈犬追逐,然后骑着马,挥着弯刀,把汉朝百姓象猎物一样射杀,或是砍死。 那时节,匈奴听着汉朝百姓的哀嚎,临死前的惨叫,格外享受,就是没有一点怜惜之心。 伊稚斜给卫青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这是铁的事实,他纵然浑身是嘴,也是无从说起。 “就匈奴是人,我大汉百姓就不是人?”卫青厉喝一声,宛若惊雷轰地,极具威势:“杀!凡是为伊稚斜说情的,杀!凡是掩护伊稚斜的,杀!凡是伊稚斜同情、怜惜的,杀!” 卫青一个接一个杀字出口,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杀字。每一个杀字出口,伊稚斜听在耳里,仿佛千个万个炸雷在耳际轰鸣,震得脑中嗡嗡直响。 汉军充分执行了卫青的命令,无情的屠杀着,匈奴死伤无数。 伊稚斜看在眼里,惊在心头,一颗心仿佛给撕裂一般,疼痛不堪,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个失言,再给匈奴引来祸端。然而,他不说话,卫青却不放过他,只听卫青轻描淡写的道:“伊稚斜,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把匈奴杀光,一个不留!他们同情你,掩护你,我就杀到他们服气为止!你睁大眼睛瞧着,我杀服他们了,再来抓你!” 卫青真是个魔鬼,这等折磨人的主意也想得出。这不能怨卫青,只能怨匈奴不把汉朝百姓当人,当猪狗一样屠宰,积累了这么多年的仇恨,焉能不让人气愤? 如此一来,伊稚斜彻底无语了,他逃不能逃,留下来看着汉军屠杀匈奴,那是一种折磨。若是他狠狠心,不管匈奴,自行逃命的话,并非不可能。可是,他能往哪里逃呢?再说了,他逃走也没有意义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匈奴多活几个,这样,他心里好受些。 汉军对匈奴的屠杀已经进行了多时,伊稚斜早就见得多了,可以说是已经麻木了,就是死再多的匈奴,伊稚斜也不会伤心。可是,这是匈奴的最后关头,匈奴所剩不多了,作为匈奴的左贤王,伊稚斜唯一的想法便是多让匈奴活些下来。 卫青正是抓住他这一心灵,对他进行心理上的折磨。 “你们,快说,你们服了!”伊稚斜忐忑不安,鼓起余勇,为匈奴出主意。 “你教唆的,不算!杀!”卫青厉喝一声,打消了伊稚斜的想法。 在汉军凶猛的屠杀下,伊稚斜于心不忍,不忍再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伊稚斜闭上眼睛了,杀!”卫青屠杀匈奴的籍口实在是太多了。 “你是魔鬼!”伊稚斜无奈的睁开眼睛,指责起卫青。 “我现在就是要当魔鬼,要让匈奴永远害怕的魔鬼!”卫青却是当仁不让,坦然接受伊稚斜的指责。 在最后关头,绝不能给匈奴留下任何反抗的念头,哪怕是一点点,卫青这处置是对的。伊稚斜只有睁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屠戮匈奴,他的心头在滴血,这是他这辈子最为痛苦的时刻。其痛苦程度,远远过了长城大败,龙城被围。 在这灭亡的关头,若是匈奴能保全反抗的种子,匈奴仍有希望,或许会在将来的某个良机到来时重新举起匈奴的旗帜。这是匈奴眼下最应该采取的措置,也是匈奴最后的希望。 卫青的目的达成,匈奴将永远臣服于汉朝,提起汉朝就会变色,哪敢反抗,也就是说,匈奴最后的希望也给断绝了。 杀戮在伊稚斜的痛苦中进行着。匈奴终于扛不住了,跪在地上,伸长脖子,哀号起来:“我们愿降!我们愿降!我们以伟大的昆仑神起誓,永远忠于大汉!” 个个虔诚无比,用力的叩头,额头撞在血水里,溅起一朵朵美丽的血花,壮观而凄美! 匈奴终于服了,自此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侥幸心思了,再杀下去,没有意义了,卫青手一挥,汉军停止屠杀,在旁戒备。伊稚斜知道,匈奴完了,彻底的完了。被汉军围住,匈奴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伊稚斜并不意外。让他痛苦不堪的是,匈奴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他们给卫青杀服了,不敢有异心,哪怕是一点点。 伊稚斜双手掩面,本想抱头痛苦,却是欲哭无泪,唯有干嚎。其嚎声如夜枭般,凄厉刺耳,悲楚难言,具有感人肺腑的力量。 若是在适才,他这般哭泣,匈奴一定会同情他,会掩护他,此时却是个个冷漠如石雕,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了。 卫青目光似剑,缓缓从匈奴身上扫过,匈奴畏惧的低下头颅,不敢与卫青的目光接触。 匈奴服了!打从骨子眼里服了! 卫青一拍马背,缓辔而行,来到伊稚斜面前,打量着哭得象给轮了一百回的妇人似的伊稚斜,裂嘴出一阵畅笑声:“伊稚斜,你哭吧!匈奴没希望了!” “匈奴没希望了”正是伊稚斜伤心欲绝,欲哭无泪的原委所在。 打量着伊稚斜,卫青突然仰向天,大笑起来:“哈哈!” 笑声舒畅之极,快慰难言。这一仗,不仅杀戮甚重,还在于威服了匈奴的心,这是千古基业! 若是不能威服匈奴的心,那么,这一仗不论取得多大的胜利,也不过是一时之功罢了。唯有千古基业,才最是难得! 伊稚斜这个左贤王,匈奴的二号人物,就在伤心失望之中落入了汉军手里,这是一个天大的胜利。 “单于呢?单于呢?”卫青抓住伊稚斜后,兴奋不已,欢喜难言,一张嘴哪里合得拢,浓黑的眉毛根根向上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谁能不欢喜? 可是,卫青并没有满足,搜寻起军臣单于了。只有抓住军臣单于,这场大战才能落幕,才叫完美。 与此同时,汉军中欢呼声阵阵,喜悦之音不断,不断有匈奴大官落网。 “右贤王被我活捉了!”公孙贺把死狗一样的右贤王扔在血水里,溅起一篷血花,挥着环刀,兴奋得跟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一般,脖子伸得老长,比得上长颈鹿了。 右贤王,匈奴的三号人物,在匈奴中的地位,仅次于左贤王伊稚斜,能不是美事? “左谷蠡王给我逮住了!”公孙建象拎死狗一样拎着左谷蠡王,左右一打量,不屑的一裂嘴,讥嘲起来:“你屠戮我百姓的威风呢?怎么不见了?” “右谷蠡王落网了!”秦无悔兴奋得裂着一张嘴,欢喜难言。他本是秦朝遗民,在河套之地与匈奴周旋这么多年,做梦都在想着如何击破匈奴,眼下他的梦想变成了真的,他亲手抓住了右谷蠡王,匈奴的五号人物。 回前尘往事,多少秦军秦民为击破匈奴而奋斗,只可惜秦朝的覆灭,让他们的梦想落空。他参与此战,就是代表秦军秦民参加的,他逮住右谷蠡王,就是秦军秦民的荣耀。 “先辈们,你们可以瞑目了!匈奴给击破了!”秦无悔眼中含着热泪,仰向天,告知先辈们的在天之灵! “左大将落网了!” “右大都尉落网了!” “左骨都侯给我活捉了!” 每一声欢呼声响起,就有一个匈奴大官落网。欢呼声不断,不断有匈奴大官落网,这极大的刺激了汉军,无不是扯起嗓子欢呼起来。 仗打到眼下,该是进行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抓匈奴的大官,汉军将士们无不是乐此不疲。 冒顿坟前,周阳站在冒顿坟头上,听着阵阵欢呼声,大是欣慰,这有他的努力,不由得挺起了胸膛,昂起了头颅,意气风! 这是周阳来到汉朝,最欣喜的时刻! 匈奴为祸千年,终于给汉朝击破了!这有周阳的心血,有周阳的功劳,在这功成之际,谁能不欢喜呢? 周阳算是克制的,要是换个人,肯定会兴奋得跳到屋梁上去仿效打鸣的公鸡。 “大帅,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击破匈奴了!”张通挥着沉重的陌刀,欢呼不已,眼中涌出了热泪。 击破匈奴,多少华夏男儿的夙愿,其中就有张通的先祖张良。张良为了击破匈奴,耗尽了心血,为汉朝做准备。如今,功成之际,张通不由得一脸的虔诚,向张良在天之灵告尉:“曾祖在天之灵有知,大汉击破匈奴了!击破匈奴了!” “单于呢?”周阳听了一阵,汉军欢呼中不时说着匈奴大官的名字,就是没有军臣单于,不由得眉头一皱,略有些担心。 军臣单于一定要活捉,方称完美,汉景帝的葬礼可是少不了他。军臣单于趁汉朝国丧,欲要兵攻打汉朝,若是抓住他,让他跪在景帝墓前,那就是完美无缺!是对军臣单于的莫大讽刺,是对景帝在天之灵的最好告慰! 以军臣单于的性子,在这兵败之际,若他寻了短见,那就不完美了,周阳不得担心。 周阳睁大眼睛,在匈奴丛中寻找起来。匈奴乱糟糟的,一时三刻还真找不到军臣单于。 “大帅,现单于了?”张通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四下里搜寻起来。 “没现!”周阳摇摇头,仍是搜寻,突然之间,周阳眼睛一亮,道:“在那里!” “哪里?”张通顺着周阳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是一无所获。军臣单于身材异于常人,虽然饿成了瘦狗,仍是不能掩盖他的不同寻常,要找他并不难。 “你瞧那里,有些不同。”周阳指着前方,为张通解释起来:“那里有一个不大的空隙,单于肯定在那里。” 张通仔细一瞧,果然,在匈奴堆中有一个不大的空隙,没有匈奴。在眼下这般混乱的时候,匈奴人挤人,肩摩肩,哪会有空隙,这空隙的出现格外显眼。 “大帅,没看见单于呢?就算他在那里,也应该能看见!”张通的目力不错,眼睛瞪得都快开裂了,连军臣单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他没有站着,是坐着,兴许是跪着才对!”周阳却是很笃定。 “坐着?”张通有些难以置信,手朝乱成一团的匈奴一指:“大帅,你瞧,那么多的匈奴,单于坐着,还不给踩成肉泥?” 在眼下这般混乱的情形下,只要有人摔在地上,就会给人踩成肉饼,他这话很有道理。 “单于兵败,众叛亲离,匈奴厌恶他,连踩他都没了兴致,这才远远离开他,才有这空隙!”周阳猛的一跳,好象猛虎般跃下冒顿坟墓,大吼一声:“走!抓单于去!” “抓单于?”这可是将士们最爱听的话,闻言不由得兴奋莫铭,大声吼着:“抓单于!抓单于!” 在周阳的率领下,汉军风一般的下了山。留在冒顿坟前的是汉军的战鼓,还有汉军的旗帜。冒顿,匈奴最伟大的单于,他的坟墓最为神圣,此时,却是无人问津之处,荒凉不堪! 山道上,全是匈奴的尸体,鲜血还没有凝固,仍在哗哗流淌,周阳他们无心理睬,快下到山脚,在周阳的率领下,快朝军臣单于藏身处赶去。 “大帅!” “周大帅!”一路上,匈奴惊惧的脸上,泛着僵硬的笑容,讨好似的冲周阳打起了招呼。 周阳,匈奴最可怕的敌人,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是匈奴眼中的恶魔。可是,此时此刻,匈奴不敢有此想法,在匈奴的心目中,周阳是最可爱的人,因为他们的生死掌握在周阳的手里,不敢不讨好。 “呵呵!”以往,匈奴一提起周阳,就要谩骂,就要诅咒,今天却跟换了个人似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向周阳献媚讨好。这说明,匈奴真的怕了周阳,怕了周阳,就是怕了汉朝,就是怕了汉军。 这是彻底的胜利!彻底到可以说是完美的胜利! 周阳听着匈奴的讨好声,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些别扭。听惯了匈奴的谩骂,乍一听匈奴很是僵硬的讨好,还真不习惯。 “大帅,厉害!”张通大拇指一竖,大是赞好:“匈奴讨好大帅,那是惧了大帅!惧了大帅,就是惧大汉!” “匈奴也有怕的时候!”将士们欢喜不已。匈奴历来不把汉人当人看,在他们眼里,汉人是猪狗,任由他们宰杀,匈奴变着法子讨好周阳,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么? 周阳双目似电,在匈奴身上扫过,他的目光赛似利剑,匈奴那感觉就象在给刨心剜肝似的,不同自主的低下了头,惊惧难安,好象小媳妇见到暴力丈夫似的。 根本不需要周阳吩咐,匈奴自动为周阳让出一条道来,周阳一行毫不费力的行走在混乱的战场上。 “大帅,你可是要找单于?他就在那里!”有个匈奴大着胆子向周阳献媚,出卖了军臣单于。 顺着他手指方向,果然是周阳判断的地方,张通不得不服,周阳见微知著。 一有人献媚,立时有人不甘落后,匈奴纷纷指着军臣单于所在之处,讨好起来,谩骂起军臣单于,把对军臣单于的不满全部泄出来。 周阳他们很快就来到空隙处,只见一根瘦竹杆跪在地上,身子抖动,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更没有一点生气。一张大嘴裂开来,似是想哭,却是双眼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赤红的眼里一点眼泪也没有,他这是求告无门,欲哭无泪,不是军臣单于还能有谁? “这还是单于么?怎么看怎么象一只瘦狗!”张通惊讶不置,双眼瞪圆,死盯着军臣单于,要不是他亲眼得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昔日雄视万夫,勇冠三军的军臣单于。眼前的军臣单于没有一点生气,暮气沉沉,很难把他和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联系在一起。 “你说的那是手握雄兵,野心勃勃的单于!眼下之人,却是败军覆师,亡国灭种,没有生气,没有奔头的行尸走肉!”周阳打量着军臣单于,大是欢喜。 “活捉单于了!”周阳猛的挥着胳膊,大吼起来。 “活捉单于了!”陡然间,冲天的吼声响起,直上云霄,蕴含着无尽的喜悦! 只要输入就能看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七十九章 完胜 若打个比方的话,龙城大战就是一篇绚丽的文章,具有极其重要意义的史诗大作,波澜壮阔,气壮河山!这篇文章做到现在这程度,可以说已经相当的完美了,只是需要一个符号,结束的符号。 活捉军臣单于就是这篇史诗文章的句号,这一战,完美的谢幕! 这一战,华夏等了上千年,从春秋战国秦朝,一直等到现在,汉朝终于亮出了华夏的利剑,兵发龙城,取得如此大胜,这是了不起的成就! 是对无数志在破击匈奴先辈的最好告慰! 从此以后,匈奴不会再为祸北疆,北地必将迎来一个安宁的时期,在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安宁时期!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北地一直处于戎狄、胡人进攻的前沿,从来没有安宁过!齐桓公率领齐军北伐孤竹,误入迷途,无法走出去。管仲想到一个办法,用老马来识途,齐军才走出迷途,取得北伐的胜利。这是见于史书,而又影响很大的第一次北伐。 自此以后,华夏一直在为安宁北地绞尽脑汁,为之努力,却是没有多大的成效。尤其是匈奴的崛起,对北地的危害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就连高祖刘邦都差点给冒顿活捉了,这是三千年华夏历史上的第一次。 如此,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出现了,北方人民自此以后会过上安宁的日子,因为汉朝取得了最为彻底的胜利! 这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先辈努力的结果! 这胜利在汉朝实现,亲身参与此战的将士们无比自豪,他们的激动之情达于顶点,无不是挥着胳膊,扯着嗓子,发出喜悦的欢呼声:“活捉单于了!” 这吼声直上云天,吼动山河,数百里皆闻! “活捉单于了!”将士们越吼越欢喜,越吼越不能抑止激动的情绪,眼泪涌了出来,呜呜的哭泣起来。他们虽是在哭,却是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一脸的阳光灿烂。 “活捉单于了!呜呜!”周阳一边欢呼,一边抹着眼泪,他的心绪格外激动,激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词来表达了。 直捣龙城,千古豪言,曾经激励多少男儿!可是,无数的先辈,包括周文王、周武王、姜太公、周公、秦始皇这些明君圣人,都没有做到,而汉朝做到了,只要参与其中,就会让人自豪一辈子,先不说建不建功。 而此战,成于周阳!是周阳努力的结果,是周阳谋划的,是周阳实现的,是周阳……周阳为此付出的心血是何其之多,不就等这一刻么? 当这一刻到来之时,周阳为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裹,再也抑止不住激动的心绪,流下了热泪! 不仅周阳激动难已,二十五万汉军将士,谁个不是激动得呜呜的哭泣起来呢? 李广和程不识二人拥在一起,不住的砸着对方的肩背,哭作一团。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深知这胜利来之不易!他们刚与匈奴作战之时,那时的汉朝很弱小,没有骑兵,没有弩阵,没有办法对付匈奴的骑兵。在匈奴面前,汉军不过是空气罢了,拿匈奴没有一点办法,匈奴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好象影子一般,让人无从捉莫。 为了避免损失,汉军只能紧守城池,不使城池有失而已,安敢望打败匈奴? 李广和程不识二人并非没有打败过匈奴,他们有过这方面的努力,也打败过匈奴,只是他们取得的战果并不大,能斩首数百已经是天大的胜利了。由此可见,汉朝处于多么不利的局面,要想打败匈奴,是何其之艰难,尽管他们天天喊着“直捣龙城”的豪言,却是知道,这一壮志不知何时方能实现? 如今,壮志变成了现实,匈奴真的给击破了,近两百万匈奴被汉军全歼在龙城,匈奴的单于被周阳活捉,还有比这更完美的胜利么? 没有!三千年华夏历史上,就没有如此彻底,而完美的胜利!尽管在此之前,有赵武灵王、蒙恬大败匈奴于河套。 他们相拥在一起,本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唯有欢呼声,唯有泪水,方能表达李广和程不识二人的激动心情! 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丁隽、张通他们哭泣难言,欢呼不断,抱着拥着汉军兵士砸着对方的肩背。 在这一刻,没有将军与兵士的差别,有的只是兄弟,生死与共,共破匈奴的兄弟!兵士拥着他们,砸着他们的肩头,哭作一团。 哭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奏响了胜利的凯歌! 汉军的胜利,就是匈奴的末日,按理说,匈奴应该惊惧,应该悲痛才对。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匈奴不仅不悲痛,反而欢喜不已。他们欢喜的是,汉军越是高兴,他们就越有活命的希望。 有的看着拥作一团的汉军,一脸的喜色,一心盼望汉军再欢喜点,可是,汉军的喜悦已达于顶点,不可能比这更喜悦了。 有的更是挥着胳膊,大声吼叫起来:“大汉万岁!” 他们已经到了鬼门关,已经看到了挥着镰刀的死神,突然之间,峰回路转,汉军胜利了,欢喜了,哭泣了,他们活命的希望大多了,谁能不高兴? “大汉万岁!”幸存的数万匈奴跟着吼叫起来,他们心中欢喜,吼得山响,仿佛他们是汉人而不是匈奴似的。 欢呼声在继续,哭声在延续,喜悦的气氛笼罩在龙城,经久难散。一个时辰后,汉军的喜悦之情稍却,欢呼声,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众将已经聚到周阳身边,把军臣单于围在中间,象打量跳圈的猴子似的,打量着军臣单于。军臣单于真的了不得,汉军那般喜悦,他仍是直挺挺的跪着,周阳逮住他是什么样儿,他仍是什么样儿,没有任何改变,哪怕是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汉军的欢呼声,是因他而起,他竟然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这份定力,让人不得不服。 在汉军和匈奴所有人中,最苦的便是军臣单于了。此时此刻,他脑中嗡嗡直响,天旋地转,随时可能晕去,就是晕不过去。他想哭,却是裂着一张大嘴,就是哭不出来。他想流泪,眼睛瞪得滚圆,却是无泪可流。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军臣单于的泪水已经为匈奴流干了!他的哀痛之情已经为匈奴丧尽!此时的军臣单于,正如周阳所说,不外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这是单于么?”李广一双虎目圆睁,打量着竹竿似的军臣单于,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又不是?你不是欢呼过了么?”程不识一双虎目中光芒四射,定格在军臣单于身上,非常肯定。 “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这太难以置信了!就他这人,就算瘦成竹竿,也与众不同,要高出别人一头!”军臣单于个头极为壮硕,即使变成瘦狗也比别人高,李广这话极为形象。 “谁要是有他那样的遭遇的话,都会一样!”程不识笑呵呵的指着军臣单于:“单于,你可曾想到,你也有今日?” 军臣单于的遭遇是最为痛苦的,任谁处在他那位置,都会变成眼前这般,实在是非人的折磨,就算拥有铁石般的心肠,坚韧的意志,也是承受不起这般打击。 “没想过!”程不识原本是随口一问,哪里想得到,军臣单于竟然轻声回答。他的声音很轻,细若蚊蚋,要不是周阳他们的耳音极好,还真听不到。 “这……”程不识绝对想不到木偶似的军臣单于竟然会回答他的问话,嘴巴不得由裂开了。军臣单于连哭都哭不出来,还能回答他的问话,这也太扯了吧。 “咦!还能说话!”李广却象发现新大陆似的,倍觉新奇,眼珠一转,嘴角掠过一抹邪笑:“站起来!” 军臣单于精神遭到沉重打击,回答程不识的问话还有可能,要他站起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众人摇头,飞将军也太能搞事了。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军臣单于竟然应声站了起来。只是,他的动作很缓慢,摇摇晃晃半天才站起来。跪了这么长时间,腿脚发麻,站都有些站不稳,仍是在摇晃。 “这个……”李广不过是试探罢了,哪里想得到军臣单于竟然真的站起来了。 “你不是单于!”李广一脸的惊愕。 “我是!”军臣单于细声细气的回答,有气无力。 “你不是!”李广不住摇头:“单于的胆子大着呢!当年,我追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宁死不降,连我都很佩服。你如此胆小,有问必答,你不是单于。” 军臣单于的胆子有多大,周阳他们都知道。即使军臣单于给周阳活捉,也不可能有问必答,他支唔不言,甚至谩骂,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李广一席话,说得众人不住点头。 “我是!”军臣单于的声音很小,却是笃定。 “大帅,真是单于?”李广、程不识他们打量着军臣单于,很是难以置信。 “错不了!” 周阳也是难以置信,却敢肯定这是军臣单于。军臣单于如此不堪,让周阳想到了植物人。军臣单于的遭遇,是人生最痛苦的遭遇,他的精神遭到最为沉重的打击,他变成植物人,也在情理中。 “有些难以置信呀!”李广他们把军臣单于再细细打量一通,不得不断定,这是军臣单于。堂堂匈奴单于,变成了行尸走肉,要不是李广他们亲眼所见,还真不敢相信。 “能骑马吗?”周阳抚着额头,打量着军臣单于。 “能!”军臣单于回答得很简洁。 “给他一匹马!”周阳手一挥,立即有兵士牵过一匹马。 军臣单于木然的接过缰绳,站在当地,没有任何动作,就象个木偶。 “上马!”周阳下令。 “好!”军臣单于简洁的回答了一个字,抬脚上马,动作极为缓慢,好歹是爬上了马背。 军臣单于自始至终没有一点生气,要他做啥就做啥,没有异议,也没有过多的动作,象个木偶。只不过,他这木偶的提线是操于周阳之手。 “给他吃的。”周阳打量着军臣单于,不住摇头,原本以为抓住军臣单于会有一番唇枪舌剑,哪里想得到,军臣单于变成了木偶,全给省了。 李广取出一块羊肉,塞在军臣单于手里,军臣单于仍是木然的接过,木然的张嘴吃了起来。程不识再递给他一革囊马**,军臣单于仍是木然接过,木然的喝着。整个过程,木然之极,要他来演木偶,可以不用提线了。 “押走!”周阳手一挥,兵士押着军臣单于而去。 “我本想好好训斥他一顿,白费力气准备说词了!”李广望着军臣单于的背影大是惋惜。 有这想法的可不止李广一个人,众将谁不是如此准备的呢?就是周阳也不例外。哪里想得到,根本就用不上,无不是惋惜。 “兴许,这才是真正的胜利!”周阳想了想,意有所指的。 “是呀!”卫青点头附和:“我们不仅歼灭了单于的大军,还从骨子眼里击败了单于,这更加了不起!” 明代大学者王阳明有言“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周阳他们要歼灭匈奴容易,要让匈奴胆寒却很难,军臣单于变成木偶,这说明匈奴彻底破胆了! 这才是最大的胜利!远比歼灭匈奴难得多! “对了,得赶紧向皇上报捷!”周阳突然想起,还没有把喜讯向汉武帝禀报。为了这一战,朝中之人,上自汉武帝,下至群臣,哪一个不是眼巴巴的盼着呢,第一时间向他们禀报太有必要了。 “大帅,末将愿去长安!”众将纷纷请命。 去长安报讯,又要经历冰天雪地的跋泼,会很辛苦。可是,这一仗是千古未有之大胜仗,报讯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谁个不愿意呢?就是周阳都想去了。 周阳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看着谁,谁就充满希冀,巴不得周阳把这美差派给他。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紧张,比起面对匈奴大军还要让他们紧张。 聂壹落在最后,虽是希冀,却是没有说话。如此荣幸事儿,自然是要派给立下大功之人了。立下大功的人,可多了去了,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聂壹的功劳大,他盼望周阳派给他,却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聂壹!”周阳点名了。 “末将在!”聂壹上前一步,冲周阳见礼。 “就有劳你辛苦一趟,跑一趟长安吧!”周阳微微颔首,把美差派给了聂壹。 “我?”聂壹一脸的错愕,根本就不相信,还以为听错了。 “大帅……”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有心抢这差事,话一出口,不期然就闭上嘴巴。 “就你!”周阳很是笃定的道:“说到杀敌立功,你不如他们。飞将军、程将军、卫青,他们哪一个都比你功大。可是,若没有你打探消息,把单于起兵的讯息传来,焉有今日之胜?” “还有,你不辞辛劳,千里跋泼,刺探匈奴军情,这是你该得的!”李广嘴快,接过话头,补充一句。 聂壹是没有杀多少敌人,可是,他刺探的情报很是重要,尤其是汉军北上的消息走漏后,他刺探的消息对周阳的决断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李广他们正是想到此点,才不好意思抢他的差事,闭上嘴巴。 “大帅,那是末将该做的。”聂壹很是谦逊,却是喜笑颜开,欣然领命:“大帅把这美差派给末将,末将保证完成!”如此美差,谁能不欢喜呢?聂壹一张嘴都裂到耳根了。 “大帅,末将想带着随我一起刺探消息的弟兄们去长安,让他们也荣光荣光,可以么?”聂壹是个重情义的人。 “这是他们该得的!若没有他们,你聂壹本领通天,也是无法打探到这么多的讯息。”周阳欣然同意。 “谢大帅!”聂过欢天喜地的谢过周阳,带上那些与他一起刺探情报的人手,骑着骏马,朝南驰去。 “龙城大捷!活捉单于!歼灭匈奴一百七十余万!”洪亮的吼声远远传来,蕴含着无尽的喜悦,朝南而去。 “呵呵!”听着报捷的喜悦之音,周阳他们欣慰无已,发出一阵畅笑声。 “大帅,还杀么?”李广打量着站在当地,可怜巴巴望着他们的匈奴,不由得询问起来:“大帅,没意思了,不杀了吧?若大帅要杀,我仍是会砍下他们的头颅。” 处置这些剩下的匈奴,是眼下的第一件大事,程不识他们看着周阳,静等周阳的决断。 “不杀了!我提不起再杀他们的兴致了!”周阳打量着堆积了厚厚一层尸体的龙城,一点杀人的**都没有。 不是周阳不恨匈奴,是周阳没有杀人的**了。周阳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尸体堆叠之厚,不下于三两尺,最厚的地方,没有一丈,七八尺还是有的。一天之内杀掉五六十万匈奴,谁都会没有杀人的**了,即使是面对可恨的匈奴。 “告诉他们,愿降大汉者,不杀!若不降者,杀!”周阳最后杀气腾腾的道。 命令一传下,匈奴无不是愿降,就连军臣单于那么大胆的人都吓成了木偶,匈奴谁敢不降?谁愿寻死? “大汉万岁!”重获新生的匈奴,发出阵阵欢呼声。 第八十章 战果辉煌 听着匈奴的欢呼声,周阳很是欣慰。匈奴之所以如此欢喜,那是因为匈奴怕了,彻底的惧了,汉朝接下来用恩这一策略,必然会收到非常好的效果,大漠就是华夏的了,还有比这更好的结果吗? 开疆拓土,为的就是土地,要想有土地就得有人,还要是真心臣服,不敢生二心的人!大漠太辽阔,汉朝要想拥有大漠,还得需要匈奴来镇守,毕竟匈奴耐得苦寒,而汉人不耐苦寒,要是大规模驻军的话,会让将士们苦不堪言,更让汉朝背上一个沉重的负担。别的不说,光是后勤就让人够受的了。 以夷制夷,让匈奴来镇守大漠,这是必然的。前提是,必须要让匈奴不敢有二心。通过这一战,汉朝的兵威已经让匈奴惧了,这欢呼声就是最好的明证! “给他们些吃的,再把漏网的官员找出来。”周阳骑在追风驹上,大声下令:“不要让他们吃饱,饿不死就行!” “大帅,你真够阴的!”李广他们齐声笑起来,笑声极是舒畅,还有比折磨匈奴更让人欢喜的么? 兵士弄来烤羊肉,分发给匈奴,让匈奴更加欢喜,对汉军的感激之情直线上升。尽管汉军严格执行周阳的命令,只给他们分发了极少量的羊肉,连垫底都不够。 汉军要匈奴指认漏网的匈奴大官,可以得到一斤羊肉。匈奴一个多月没有吃过羊肉了,早就馋虫大动,一斤羊肉比昆山之玉还要珍贵,无不是指证匈奴的大官,部落王、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纷纷落网,甚至连五夫长都给揪出来了。 自此以后,匈奴的统治机构给完全摧毁,汉朝要控制匈奴更加容易了。 周阳再传一道命令,要匈奴住进帐幕。当然,是要他们挤在帐幕里,不可能让他们住得很舒服。即使如此,匈奴仍是欢呼不已。一个多月在冰天雪地里过挨冻,不要说让他们住进帐幕,就是让他们在帐幕里站上一会儿,那也是天大的恩赐了。 安顿好这些事宜,周阳手一挥,道:“走,去帅帐,好好计议下一步如何做。” “大帅,这还用计议么?班师呗!凯旋班师呗!”李广快嘴,抢着发表意见。 他这话正是众将心里所想,无不是齐声赞同,附和声响成一片。 周阳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卫青。卫青明白周阳的意思,是在考他,有没有猜出周阳的用意。卫青微一沉吟,脸上带着笑容,道:“大帅深谋远虑呀!” “大帅当然是深谋远虑呀!”程不识对周阳服气得紧,忙赞扬起来。 “我是说,大帅已经在为后面的事谋划了!”卫青大拇指一竖,一脸的赞叹之色。“后面的什么事?”李广他们是良将,打仗有一套,对别的事情就不那么在行了,不明卫青的意思。 “到时自知,不必问我。”卫青笑着卖起了关子。 众将心中欢喜,虽是不解,仍是没有追问,随着周阳进了帅帐。帅帐仍是老样子,几堆火而已,众将各自找地方坐下来。 周阳席地而坐,与众将围坐在火堆边,略一拾掇下柴禾,道:“这一仗,我们洗雪了华夏千古之耻,击破了匈奴!” “大汉万岁!”虽然大漠深处仍不知大汉兵威,可是,到了这份上,匈奴已经给击破了,这是共识。可是,当这话从周阳嘴里说出来时,仍是具有巨大的激励效果,这是正式结论!众将激动之情不可抑止,欢呼不已。 周阳也是激动,吸口气,略一平抑心神,接着道:“高祖平城之耻,高后之辱,我们洗雪了!这是天大的胜利!后人谈及此战,必将不惜溢美之词来赞扬我们!作为此战的参与者,我无比自豪!我也恭喜你们,名垂青史!” 用二十五万汉军,把近两百匈奴碾成碎片,这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是一个奇迹! 就是孙吴、商鞅、白起之辈,也没有创造过的奇迹! 这些千古良将,他们推崇的是“倍则围之”的兵法准则,要想围住近两百万匈奴,正常情况下,汉朝至少要出动四百万大军,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别说,这还是在龙城,在匈奴的圣地,在一马平川,没有险要的地形可以利用。就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形下,汉军仍是完成了这一壮举,无论怎样赞誉都不为过。 可以想象得到,会有不计其数的后人研究这一战,研究这一战的战略战术,指挥风格,会有堆积如山的文献、论著,因为这绝对是经典战役。 以寡击众,以小吃大,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并非没有发生过,只是如此完美,全歼敌人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用二十五万汉军对付近两百万匈奴,顶多是个击溃战,不会是歼灭战。偏偏汉军就是歼灭了匈奴近两百万之众,仅此一点,就足以名垂青史,成为战史上的经典战役。 “想想长平之战,白起利用复杂的地形才把五十余万赵军围住!而我们,只有二十五万大军,匈奴却有近两百万,我们硬是没有让匈奴逃掉,就是起白起于地下,也不可能完成这一壮举!”李广硕大的头颅不住晃动,大手一挥,极是自豪,声调很高,声音尖细刺耳,比得上太监的声音了。“是呀!是呀!”众将齐声附和,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参与创造如此经典的战役,还有比这更自豪的么?人生若此,死亦何憾? 激动冲击着众将的心灵,人人呼吸急促,胸部急剧起伏,过了许久,方才平息下来。 “呼!”周阳吸口凉气,平抑一下激动的心神,道:“在说后面的事情之前,我们先把伤亡核实。这一战,我们战死、冻死一万两千四百八十三人!伤九万八千余人。其中,重伤三万一千多,余者轻伤。” 有道是歼敌一万,自殒八千,虽然周阳处置得宜,汉军战力强悍,毕竟匈奴太多了,是汉军的八倍之多。不要说正面厮杀,就是放点冷箭,就足以给汉军造成不小的代价,尽管汉军的防护能力很好。 汉军用一万两千多的战殒代价,换了近两百万匈奴,战殒比是一比一百五,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了,远远超过了汉朝全盛时期的一比二十的伤亡比。 就算把匈奴的牧民去掉,用一万两千多的战殒代价,干掉匈奴九十万大军,差不多是一比五十了,仍然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汉军的伤亡,主要是在匈奴突围之际造成的。那时节,匈奴大军在军臣单于的指挥,不要命似的冲锋,前赴后继,箭矢如雨,虽然汉军的盔甲防护极好,绝大多数箭矢没有效用。可是,眼睛中箭的汉军仍是不少,射中眼睛不一定死,大多数归入了重伤之列,却也有不少汉军因此而战死。 周阳很想把眼睛也保护起来,可是,真要那样做的话,汉军就没法作战了,这代价周阳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付出。 汉军的身体虽然强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如此酷寒,冻伤冻死,再所难免。 综合这些因素,汉军就有了这些伤亡。 “哎!” 尽管汉军取得了空前大捷,可是,一想起这些战殒的弟兄们,众将仍是一阵默然,心情沉重异常。 历史上的汉朝,虽然击破了匈奴,却是付出了“户口减半”的高昂代价,用几万人伤亡的代价取得击破匈奴的大胜,已经是非常小的代价了。 静默一阵之后,周阳接着道:“代价固然让人心情沉重,可是,我们也要看到,我们此战取得的辉煌战绩……” 一提起战绩,众将不由得精神一振,沉痛之情暂抑,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赞扬的话语。“匈奴在龙城聚集了一百八十余万,给我们一举围住,全部干掉!” 李广抚着额头,红光满面,虎目中光芒四射,声音特别高:“虽然他们大多是死于自相残杀,死于饥饿,不是我们杀死的,可是,若无我们驱赶,创造如此的情势,匈奴也不会如此狠杀一通。是以,末将以为,这也要算我们的功劳!我李广天生不喜争功,可是,这是实情,不得不说!” 他的话太有道理了,匈奴虽然贵壮贱老,自相残杀不会手软,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自相残杀吧!若无汉军在周阳的率领下,创造如此情势,逼迫匈奴自相残杀,匈奴是不会如此死法,这功劳当然要记在汉军头上。 “对!末将赞成!”程不识率先表态赞同李广的话语。 “对!末将赞成!”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他们齐声附和。 “你们放心,皇上会把功劳记在兄弟们头上的!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周阳调侃一句,引得众人大笑。 “除了给我们围住的匈奴,仍是有近十万匈奴逃走了,可是,他们没有活出来,给冻死饿死在龙城附近!”程不识抚着额头,笑呵呵的发表看法:“他们以为,不给我们驱使,他们就能活命了?休想!” 这近十万匈奴逃出去,是在汉军初到龙城,驱赶之际。那时节,虽然因为军臣单于要祭祀冒顿单于,匈奴赶去龙城,所占范围缩小了很多,这给汉军的驱赶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汉军抓住这一良机,把匈奴象赶羊子一样驱赶到一起。 汉军只有二十五万人,不可能不放走一个匈奴。不要说二十万汉军,就是翻一倍,五十万汉军,也会有匈奴趁机逃出去。 可是,匈奴的牛羊食物马**全部落到汉军手里了,他们即使逃出去,没有吃的,还不给活活饿死? 在龙城附近数百里范围内,到处都是匈奴的尸体,就是最早逃出去的那些匈奴的遗尸,便宜了饿狼。 “我们缴获的牛羊,不知道有多少,没人清点,只知道很多。我们筑完城,吃了这么久,连一半都不到!”卫青脸上泛着红光,大声说起牛羊之事。 近两百万匈奴赶来龙城,拖家带口,赶着龙羊前来,可以说,整个匈奴的家当十之七八都在龙城,全部成了汉军的战利品。 如此众多的牛羊,要想清点就会花费很多时间。更别说,当时大战正酣,谁会来清点呢?干掉匈奴才是最重要的,不是清点牛羊之数。是以,到了现在,缴获了多少牛羊,成了一笔糊涂账,谁也不知道有多少。 周阳他们只知道很多,得以千万为单位,也许是几个千万之多,也许是十几二十个千万之多。具体的数目,只有伟大的昆仑神才知道。 “大帅,这些牛羊怎么处置?我们吃又吃不完,得想个办法?”公孙贺眉头拧着,嘀咕道:“缴获太多了,也让人操心呀!” “哈哈!”众人给他的调侃逗乐了,发出一阵畅笑声。 “这种心,我乐意操!”周阳不以为意,道:“今日把你们召集到这里,就是要议议这事。这一仗打完了,并不是说从此天下太平了,大漠安然无事。相反的,大漠仍有隐患,得处置好,要不然,数十年后,大漠又会生出事端!” “有道理!有道理!”众将很是赞同周阳这话。 卫青用力点头,剖析道:“大漠毕竟太广,光靠大汉之力,难以镇守,大汉是鞭长莫及。是以,要想大漠安然无事,大汉还需费一番功夫。” “卫将军说得对!”周阳眉头一轩,眼中光芒四射:“我思前想后,此战之后,大汉还需要向大漠深处进军,要拿下狼居胥山!大汉之所以需要这次进军,一是不能给匈奴任何念想。龙城没了,狼居胥山必将成为匈奴的圣地,狼居胥山在,匈奴就有寄托,就有希望,就有念想,拿下狼居胥山是必须的!” 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祖的地方,历代单于的灵位就在这里,是匈奴心目中的圣地。可以想象得到,龙城给汉军拿下后,狼居胥山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急剧提升,是匈奴的最后希望。那些不甘心失败的匈奴就有了寄托,若是汉朝不拿下的话,这里必将成为反叛的源地。 拿下狼居胥山,对于汉朝来说,百分百需要。 “大帅看得远,我等信服!”李广他们深知狼居胥山的重要性,对周阳的说法,不敢有丝毫异议。 周阳微一点头,接着剖析道:“其二,大汉之军必须横渡绝域,以此向匈奴宣示兵威!绝域,一向给匈奴视为天险,以为大汉不可逾越,大汉就是要横渡绝域,打消匈奴的念头,要匈奴知道,大漠挡不住大汉的大军!” “只有如此,匈奴才会彻底死心!才不会有丝毫二心!”周阳右手紧握成拳,大声作结。 龙城大战之后,匈奴已经给击破了,从军事角度说,完全没必要再向漠北进军。可是,政治上需要,就得进军。 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有句名言,战争是政治的另一种继续,政治上需要,军队就得行动。不如此,匈奴一定会以为绝域可恃,漠北安全,那些不死心的匈奴残余就会聚集在漠北,等待有利时机。 若汉军到了漠北,他们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会破灭,不敢再有反叛之事。周阳看得远,谋得深。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周阳的眼光越来越老练了。 “大帅之言极是有理,末将深表赞成。”李广不住点头,一脸的赞赏之色:“可是,这和牛羊有何干系?” 说的是牛羊,周阳却说起了大漠中的隐患,这二者有何联系呢?众将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就是说,把牛羊留下一部分,其余的赶回去,分给边关的百姓。这些年,边关百姓深受匈奴之苦,这是对他们的补偿。”周阳语调沉痛:“虽说补偿不能挽回损失,可是,我们还是要努力!” “嗯!”众将不会有异议,点头赞同。 “另一部分,就在龙城宰杀,制成肉干。”周阳眼中的光芒依然强烈:“来年进军之时,大军就在龙城补充肉干,可以减轻不少负担。这也是我决定不把匈奴杀光的原委所在,这些匈奴就让他们做苦力,宰杀牛羊、制作肉干,就是他们向大汉尽忠的第一件事!” “原来大帅还有如此的深谋!”众将恍然大悟:“匈奴一向不把大汉百姓当人看,在他们眼里,大汉百姓是猪狗。这下好了,他们成了我们的苦力,我们把他们当猪狗一样对待!” 匈奴为祸千年,多少华夏百姓成了匈奴的苦力,给匈奴做牛做马,任由匈奴驱使。今天,风水终于轮流转了,轮到汉朝驱使匈奴做苦力了,众人大是欢喜,发出一阵洪亮的畅笑声,快活不已。 “我们还缴获了数以百万计的骏马,这要如何处置?”李广眉头微拧,问道:“是留在这里,来年大军到了这里骑乘?” “留下一部分,其余的赶回去。”周阳扫视众将,以笃定的口吻道:“来年大举,不会是出动二十五万大军,而是会出动四十万、五十万,甚至九十万。除了我们,会骑马的兄弟们不多,得先让他们好好练练骑术!” 来年的汉军大举,那是政治上需要,需要出动的军队很多。若是只出动十来万,二十万军,对匈奴固然有震慑效果,却不太大。汉军出动得越多,对匈奴的威慑越大,这是必须的。 汉朝的战马基本上就在周阳手里,别的军队还没马可骑。把这些骏马赶回去,让别的汉军练习骑术很有必要,众人点头赞同。 “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冒顿老贼的坟墓必须挖掉!”周阳猛的站起来,气势放开,神态威猛,双目如电,瞪着龙城西北方向。 “啊!”李广他们大是意外,惊呼一声,跳将起来,个个欢喜不已,仿佛又取得了一个龙城大捷似的:“立马就去!”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第八十一章 《破龙城》 在匈奴所有单于中,李广他们最恨的便是冒顿单于。冒平平城围高祖,遗书谩高后,让无数人汉人为之切齿,虽然数十年过去,这种痛恨之情不仅没有减弱,反倒是更加强烈了。 “冒顿老贼,你也有今日!”李广挥着拳头,硕大的头颅不住旯动,一张大嘴直接裂到耳根了。这可是他这辈子听到最让他欢喜的话语之一。 “冒顿老贼,程不识要掘你的坟!”程不识用力的挥着胳臂,牙齿 咬得格格响,虎目中精光暴射,不住在地上琐着。 “冒顿老贼……”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丁 隽、张通,个个挥着胳膊,一字一顿的骂起来。 “都别急,先坐下来!这事,我们得好好议议!”然而,让他们意 外的是,周阳竟然一副不急不徐的态度。 “大帅,还等什么?先挖了再说!”李广心急之人,抢着埋怨起 来。 不能怪李广,实在是掘冒顿坟墓这事太让他们欢心了,他巴不得马上就去掘掉,哪能等待,哪怕片时也是一种折磨。 “是呀!大帅,先掘了吧!”程不识、卫青他们大声附和。 “先坐下来!”周阳却是脸一肃,道:“冒顿老贼固然可恨,他围高祖、谩高后,华夏从未如此蒙羞,让人气愤。可是,你们要想到,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不仅仅是为了泄愤!如仅仅是为了泄愤,还不如不掘。 这话语调不高,却自具一趿威势,让人不敢抗拒,李广他们只好暂抑焦急之情,坐下来。 “大帅,这掘墓还有讲究不成?”李广是名将,用兵打仗是行家里手,至于政治方面的事务,他就不善长了,难以理解周阳的意思,率先询问起来。 他这话正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要问的,亢不是打量着周阳,静等周阳解释。 唯有卫青,双眉紧拧,陷入沉思中。卫青之所以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名将,不仅仅在于他有着杰出的军事才干,更在于他有大局观,能从全局着想,是个优秀的战略家。周阳的话提醒了他,若有所悟。 周阳并没有回答李广的问话,而是打量着卫青,问道:“卫青,你 想到了?” “大帅,先前末将未曾细想,经大坤提醒,末将略有所得。”卫 青沉吟一阵,很是谦逊的回答。 “把你的想法说给他们知晓。”对卫青的反应能力,周阳很是赞赏。卫青能成为千古名将,能创造“单于夜遁逃”的传奇,确非幸致,在于他有过人的才具。 “诺!”卫青领命,先是一通谦逊的话:“末将略有所思,若有不 到之处,还诛大帅指正。” “哎呀!卫将军,你快说呀!卖什么关子,文绉绉的,你是将军, 又不是臭文人!”李广很没好气,大声催促起来。 他的催促立即引来程不识他们大声附和。 “诸位,你们试想,冒顿老贼一统匈奴,破东胡,走月氏,困高祖,谩高后,这是匈奴千年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事。”卫青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始给他们解释了:“冒顿老贼在匈奴心目中的地位很高,超越任何一个单于,比起匈奴信奉的神祗,昆仑神也不会逊色……” “这倒是!”李广对此言大是赞同,接过话头:“匈奴为了这老贼,甘愿流干鲜血,不计生死要夺回他的坟墓!虽然我痛恨这老贼,可也不得不说,这老贼能让匈奴如此爱戴,可以不计生死,人生若此,没甚好遗憾的了!” “是呀!人生若此,夫复何憾?”穗不识也是忍不住附和一句:“虽然老贼为祸之烈,前所未有,却不能不承认老贼的确是非凡了得!” 匈奴为了夺回冒顿的坟墓,不计生死,前赴后继,跟疯子没区别,是李广他们亲手把匈奴的热情打掉。对此事,他们是感慨良多。 做为敌人,他们痛恨匈奴,却并没有抹煞冒顿的可贵之处,这种胸怀才真正难得! “冒顿老贼围过高祖,漫过高后,华夏之耻辱,前所未有,谁都有愤恨之心。”卫青虎目中厉芒闪烁,恨声不已:“就是我,也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啖其位、挫其骨、扬其灰,可是,冒顿老贼是匈奴最伟大的单于,他的坟墓我们一定要挖掉!” 卫青一脉的愤恨之色,右手紧握成拳,骨节发出格格的响声。 “挖冒顿的坟墓,不是为了泄恨,当然,只有挖了他的坟墓,我们才会欢喜!”周阳接过话头,接着剖析起来:“掘冒顿老贼的坟墓,是为了天掉匈奴心中的寄托,要让匈奴从此以后没有念想,无从寄托他们的希望。若冒顿老贼的坟墓还在,匈奴一定会到他的坟上去哭诉,久而久之,就会滋生出反叛之心,是以,冒顿老贼的坟必须掘掉!” 略一停顿,周阳眼中光芒闪烁,声音陡转高亢:“不仅冒顿老域的坟墓要掘掉,龙城所有单于的坟墓都要挖掉!还有,龙城也要殁掉!” 这些措置虽然看上去残暴,却是必须。若是只挖冒顿的坟墓,那么,没有了冒顿的坟墓,匈奴难道不能去其他丰于坟头上哭诉?是以,所有单于的坟墓都要挖掉。 龙城是匈奴的圣地,是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若是不把龙城毁掉,即使没有了历代单于的坟墓,匈奴难道不会来到这里祭拜哭诉?有连龙城都毁了,才能让匈奴要祭拜都没地儿。当然,在最初一段时间里,匈奴会想毁得了单于的坟墓,神圣的龙城,却是毁不掉他们心目中的坟墓与圣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的老死,匈奴的后人就不知道这些了。到那时,圣地龙城只存在于传说中,具体在哪里,他们连地方都找不到。再过一些时间,兴许匈奴连龙城都不知道了。 若是不毁掉龙城,匈奴世世代代都知道龙城所在,都会来此祭拜哭汪,滋长仇恨之心,不屈的种子主会发芽,总有一天,匈奴会再度反叛。只有如此,才会不给匈奴留下任何反叛的可能! “一定要毁掉龙城!”李广他们是优秀的将领,并不是出色的政治家,对周阳所谋划之事,不见得很明白。可是,他们痛恨匈奴,只觉这事大快人心,亢不是大声赞成。 “这是破!破了之后,就得立!”周阳在众人的赞成声中,话锋一转:“我想过了,我们把冒顿老贼的坟墓掘了,就在那里立一块汉碑!” “哈哈!”众将齐声大笑,笑声高亢洪亮,欢畅之极。 “冒顿老贼强横,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坟墓所在之地会成为我们纪功所在地,妙事!妙事!”这次,老将程不识没有把发表看法的机会认给李广,抢着说话。 “没有比这更妙的事儿了!拿酒来,我要痛饮三百杯!”李广拈着 胡须,芙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 冒顿围过高祖,谩过高后,曾经一度想入主中原。汉朝把纪功的碑放在他的坟墓所在地,对冒顿那是莫大的讽刺,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事儿了。 不仅李广突然酒兴大发,吵着嚷着备痛饮三百杯,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他们哪一个不是如此?他们是武将,好的就是杯中物,如此妙事当前,岂能不痛饮? “先别忙着饮酒,等事议完了,再饮不迟。”周阳却是手一挥,阻止他们。 李广他们虽是不太情愿,仍是遵从周阳的意思,问道:“大师,还有什么要议的?” “之所以要立这块碑,不仅仅是为了讽刺冒顿老贼,而是要给匈奴留下一根刺,要让匈奴永远知道大汉的强盛,大汉的兵威!”周阳捡着额头,道:“当初出发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想到了,却不知道这篇文章如何来做?你们都来出出主意,这碎上写些什么好?” 当初得到单于起兵的消息时,周阳感到压力极大,一心想的就是如何击破匈奴。至于击破匈奴以后,汉朝该采取何种举措,根本就没有想过。不是周阳想不到,是没有时间让他去想,因为繁重的军务占去了他的精力与时间。 如今,匈奴给击破了,就要处理这些事了,方才想到,当初有缺失,没有谋划获胜之后的事宜。想想历史上,霍去病封狼居胥,在狼居胥山立了一块汉碑,让匈奴惊惧难安,就在于那不仅仅是一块石碑,代表的是汉朝的强盛,代表的是汉朝兵威,这很好的震慑了匈奴。 后世有读书人,没有理解到霍去病的用意,指责霍去病夸功而立此石碑,纯属乱指责。 “这个……”众将感到难办了。 “呵呵!大帅,这事你问我们,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那些读书人呐!”李广抚着额头,呵呵直乐:“要末将冲锋陷阵,末将没二话。可是,大帅,你要末将想这些笔墨事,你就别找末将了!末将只会打仗,不会做文章。” 他这话是代表一众将领说的,这些将军,打仗是行家里手,说到做文章那就是难为他们了。他们拿着笔不是用笔,是在使剑。 “大帅,这事还是你自个想吧,我们饮酒去!”卫青也撇清了。 他这一提议,众将轰然叫好,叫兵士送来马**,抓着革囊,痫饮起来,舒畅之极,快活异常。 “大帅,拿着!”李广把一革囊马**递给周阳,狂饮一口,芙着笑到周阳身边:“大帅,饮酒吧!这才叫痛快!依我说呀,想不出好文章,我们就不写文章了,就写上大帅破匈奴于此,不就得了?” “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于此!”程不识接过话头,笑嘻嘻的道:“这 更痛快!” 众将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出主意,却没有一句能用的。 周阳喝着马**,搔着额头,大是后悔,为何当年没有去做文学青年,学习写文章呢?实在不行,去起点写两本架空,练练手也是好的。 刻石勒功的文章不能乱写,一定要写好,要写得有气势,一定要有雷霆之力,具有震慑之效。要不然,文章写得不好,反而会给匈奴讥嘲,起不到震慑作用。 坦率的说,窦宪北击匈奴,其战功远远不如霍去病的封狼居胥和卫青的阜于夜遁逃,可是窦宪燕然勒功对后世的影响非常大。原因就在于班固的一支如椽巨笔,写出了一篇煌煌之言,对匈奴的震慑效果巨大。 有时候,一篇文章抵得上千军万马,若是在纪功碑上刻上如许文章,对匈奴的震慑效果会更好。 周阳前思后想,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做文章这事,需要灵感,周阳没有灵感,要写文章根本不可能。更别说,他还不善长此道。当然不善长做文章的人,并非没有好文章,只是这种可能性太低罢了。刘邦的《大风歌》便是很好的例子。 “我怎么不把司马相如带上呢?”周阳大是后悔,当初为何没有 想到此点。 窦宪当年北征,不就是带上著名的史学家班固,才有了“勒燕然铭”么?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带上一个文学巨匠很有必要,当初却虑不及此,后悔晚矣。 “大帅,皇上的旨意。”就在周阳沉思之际,只见赵破奴急匆匆 进来,手里捧着一枝铜管,递给周阳。 “皇上的旨意?”李广他们不再饮酒,打量着铜管,脸色凝重。 “快拿来!”周阳一把夺过来,抽出硝$,三两下展开,浏览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猛的瞪圆了,一脸的惊讶之色,死盯着绢帛「好象有天大的事情发生似的。 “大帅,皇上怎么说?” “难道出事了?”众将很是惊异。周阳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 变的人,很少有见他如此惊讶的事情,由不得众将不多所猜测。 “出事?出什么事?”周阳有些惊奇,打量一眼众将,目光再回到绢帛上,再次浏览起来,一颗头颅从左至右,不住晃动,嘴里喃喃有词,一脸的陶醉之色,比起饮了千杯醇酒还要让他心醉。 李广他们自从认识周阳以来,就从未见周阳如此表现过,个个跟丈二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唯有睁大眼睛,死盯着周阳,喉头发出咕咕的响声。 “大帅,你怎么了?”李广终于是忍不-住了,出声相询。 “是呀!大帅,你说话呀!”众将齐声催促起来。 “飞将军,你适才说,要痛饮三百杯!依我看,我们要痛饮千杯才是!”周阳把手中的绢帛晃晃,有些神秘的道:“你们猜撸,这是什么? “大帅,还用猜么?是皇上的旨意!”李广快嘴,首先就不满了:“这有什么难猜的?” “不是!”周阳却是一句话给否决了。 “大帅,皇上传来络,能不是皇上的旨意?”程不识不住摇头,周阳也太能掐事了。都知道是汉武帝的旨意,周阳这谎撒得太没水准了。 “不是皇上的旨意,也可以说是皇上的旨意!”周阳接下来的话让李广他们更加糊涂,本想开口相询,好在这次周阳直接说出原委:“这是司马长卿为我们刻石勒功写的文章,叫《破龙城》!” 周阳正为刻石勒功没有好文章发愁,就接到汉武帝传来的《破龙城》文章,这也未免大巧了吧?众将难以置信,打量着周阳手中的蛹帛,没有说话,唯有瞪圆眼睛的份。 “大帅,写得如何?”李广率先反应过来,猿臂一舒,一把夺了过 来,一双虎目瞪圆,打量起来。 “你心里想的,长卿都说出来了!直抒胸臆!”周阳大声赞好,桩濯马奶:“好!好!如椽之笔!长卿不愧是名手千古的宗匠呀!” 司马相如是中国历史上署名的文学家,他的辞赋流传千年而不衰,即使两千年过去了,对于此人,周阳仍是如雷贯耳。今日拜读其大作,连呼痛快! “痛快!痛快!”李广高声叫好,抓起革囊,猛灌马**,一脸的 陶醉之色。 “我李广,虽然只会舞刀动剑,可是,并非没有读过文章。”李广的声音异常高昂:“枚乘的《七发》,庄忌的大作,我都读过,就没有读过如此的好文章,我心里想说西又说不出的话,他全给我说出来了!这个司马相如,跟我肚子里的虫子似的,这么明晓我的心思!干!” 举起革囊,一口气喝干,把革囊一扔,大吼一声:“酒来!” 李广阅读时,程不识、卫青他们挤过去,伸长脖子读了一遍,只觉此篇文章直抒胸臆,把他们想的话全说了不说,还气势磅薄,让人热血如沸,生出即使万千人,吾往矣的豪情壮志。在司马相如的笔下,汉朝的强盛,汉朝的兵威,犹如雷鸣电闪,让人震惊,让人神往,让人不期然就生出景仰之心。 “痛快!痛快!”程不识他们齐声大呼痛快,桩诱马**。一草 囊饮干,犹是不足,叫兵士送上马**,再灌。 “此文可佐酒,豪饮千杯!来,干!”周阳站起身,举着革囊,一 脸的痛快之色。 “我李广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没有一百,也有数十,饮酒的次数更不少,就从未有如今日这般痛快!”李广陶醉不已,声音异常高昂:“奇文佐酒,我们就饮他个一辟方休!” “一醉方休!”众人齐声附和,革囊砸在一起。 众人一革囊一草囊的马**饮了下去,直到最后醉倒为止。 “大帅,你说,长卿的文章为何在此时送到呢?是大巧了,还是皇上刻意安排的呢?”大醉之中的李广梦呓似的问道。 “呼噜!呼噜!”下一刻,李广的酣声比打雷还要响亮。 “呼噜!呼噜!”周阳、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泰衣、秦无悔、丁-隽他们的酣声跟着响起。 只见帅帐中,周阳他们醉卧在地上,你的胳膊压住我的腿,我的腿压他的身上,你挤我压的,没有大帅与将军的区别,只有同生共死的深厚情谊。 他们个个一脸的酣畅之色,痛快淋漓! 只要输入就能看发布的章节内容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 第八十二章 挖祖坟,隳龙城 司马相如的《破龙城》为何会在这时节到来,那是因为汉武帝的安排。汉武帝虽然英明过人,并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破龙城》在战事结束之期到来,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吧。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未央宫,养心殿。汉武帝仍是一如既往的凝望北方,所不同的是,他眼里只有期盼之色,不再焦急。 申公、周亚夫、主父偃、董仲舒、卫绾、张骞他们与汉武帝一般神态,望着北方,一脸的期盼。 自从得到周阳把匈奴围住以后,匈奴是插翅难逃,胜利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来得早与晚的差别。当然,汉武帝他们仍是希望早日得到胜利的喜讯,心中石头才能落地。 “你们说,何时能传来捷报?”汉武帝打破沉默,转过身,面对周亚夫他们问询起来。 “呵呵!”胜利是铁定了,一提起这事,众人不由得一阵欢喜,出一阵畅笑声。这是上千年等来的良机,还是前所未有的大捷,近两百万匈奴插翅难逃,不要说成为事实,光是想想就足以激荡人心的了。 “皇上,臣以为就在最近一段时间。”申公老成谋国之人,略一思虑,得出结论。 “算算时间,匈奴被围已经一个多月了,匈奴吃的早就没了。到眼下时节,已经饿成皮包骨了吧?是该最后一战的时候了。”周亚夫对军事极是拿手,微一凝思就有了结论:“匈奴饿得没了力气,即使阳儿不动手,匈奴也会饿死。” “不!”汉武帝断然否决周亚夫的话:“这最后战,大汉一定要杀!还要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唯有如此,匈奴才会胆寒!接下来,大汉用恩,才能结匈奴之心,匈奴才不敢有二心!” 别看汉武帝年岁小,天生就是谋国之人,他的想法竟然和周阳不谋而合。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他们对谋国之事很是在行,对汉武帝的说法大是赞同:“皇上圣明!” “这个……”周亚夫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却于谋国很不在行,愣怔了一阵,方才明白过来,有些担心的道:“阳儿万一不杀,那不是错失良机么?” 匈奴饿死和给汉军杀死,对匈奴的震慑效果全然不同,周亚夫要不担心都不成。 “哈哈!”汉武帝指着周亚夫,大笑起来:“周亚夫呀周亚夫,亏你还是姐夫的生父,还不知道姐夫的精明?姐夫一定能想到!” “是呀!”申公对周阳很是服气:“大帅不仅用兵奇诡,老于谋国,有全局眼光,能从大处着眼,大帅一定会做好此事!条侯,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经他们这一说,周亚夫想想,周阳比他更厉害的就在于全局眼光。若单说用兵打仗,周亚夫虽然不一定能如周阳那般奇诡,让人无从捉摸,至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周亚夫缺的就是从全局着眼的才具,不善谋国。 象这么大的仗,不仅仅打胜了就行,还要为以后的治理打下基础。朝中不乏良将,真正能把二者很好完成者,只有周阳一人,就是卫青也略有逊色。李广、程不识更不用说了,善于打仗,不善谋事,跟周亚夫一类人。 “啪!”突然之间,汉武帝似有所悟,右手猛的敲在额头上,出清脆的响声。 汉武帝少年老成之人,稳重异常,很少见到他如此举动,申公他们不由得大是惊讶。然而,让他们更加惊讶的还在后头,只听汉武帝一个劲的自责:“朕真是糊涂了!糊涂透顶!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想到!” “皇上,何事呀?”主父偃很是惊奇的问道。 他这问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不由得睁大眼睛,瞪着汉武帝,静等他的回答。 “你们说,打胜之后,大汉接下来该当如何举动?”汉武帝没有回答主父偃的问话,而是反问一句。 “皇上,臣以为,是治理!”主父偃目光深远之人,看得特别远:“开疆拓土,重在治理。唯有治理好了,大漠才是大汉的!” “主父大人此极是有理!” 董仲舒深表赞同:“这在历史上不乏教训,大汉一定吸取。战国之初,魏国最强,名将吴起河西练兵,练就魏武卒,夺取秦国的河西之地。河西之地地势高,俯瞰关中,威胁秦国的国都,若是用得好的话,很容易灭掉秦国。可是,魏国的君主目光短浅,没有现河西的用处,没有治理。魏国空自拥有河西数十年,到头来,反给秦国夺回去。” 正是因为名将吴起夺了河西之地,秦人才唱出了“赳赳老秦,还我河山!血不流干,誓不休战!”的壮歌。这歌唱了数十年,最后成了秦军的战国,传唱百年。 魏国夺了秦国的河西之地,不能治理,这是战国之世最大的败笔之一了。若魏国治理得好,从河西出,很可能灭了秦国,就不会有商鞅变法,秦始皇统一中国了。 “嗯!”对这战国时代最大的败笔,汉武帝大是惋惜:“可惜了大好河山!朕,决不做魏王!大漠虽然苦寒,也是大汉的土地,无论如何,要治理好!朕的问题,你们还没有回答呢!再说!” “要之务,不是治理,那会是……”申公沉吟起来,突然之间,申公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皇上圣明!目光深远!打胜之后,大汉要之务便是威慑匈奴之心,要让匈奴不敢生二心,方能治理!” “啪!啪!”汉武帝轻轻击掌,大加赞赏:“申公老成谋国之人,所言极是有理!朕也如此以为!” “要刻石勒功!”一直没有说话的卫绾,猛然间明白过来,大是欣慰:“皇上目光远大呀!只有让匈奴害怕,不敢有二心,治理起来才是水到渠成!” “对!对!对!”主父偃、董仲舒齐声称是,二人对汉武帝的精明又有了新的认识,异口同声的出主意:“这需要一篇大作!需要一篇大作呀!” “你们饱读诗书,精通百家之学,可否写就此文?”汉武帝抚着额头,呵呵一笑:“姐夫行军布阵,拿手之极,谋国也不差。可要说到做文章,就非他所长了!朕的意思,我们写好这篇文章,然后用飞鹰传给姐夫。” 汉武帝略一停顿,眼中光芒闪烁:“读书人呐,有时很迂腐,酸气熏天,可是,有时候,一篇文章顶得上千军万马,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全力以赴!” 文章的作用不小,用得好,一点也不比千军万马逊色,众人深知此事之巨大,无不是陷入沉思。 唯有周亚夫于这些文墨事极是不耐烦,翻着眼睛把这个瞧瞧,把那个瞅瞅,个个拈着胡须,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儿。 “这些读书人,一说起文章,跟打仗似的!”周亚夫嘀咕一句。 时间在无声中逝去,过了许久许久,申公率先表态:“皇上,恕臣无能,作不得此文。” “此文太大,非文坛圣手不能做!”主父偃笑着摇头:“若要写政论,臣还能对付。” “要写天人感应,臣不会有问题,这个嘛,恕臣无能为力。”董仲舒也表态了。 “你那天人感应,少写为妙,不就是想束缚朕的手脚么?”汉武帝精明人一个,深知董仲舒的天人对他有多不利。他若是信了,就是在天子头上多一个天,会限制他的皇权,会让他缚手缚脚。 “臣也作不得!”卫绾最后表态。 申公他们个个大才,作文章不见得比别人逊色,前提是不能写是这种要求极高的文章。这文章要求之高,可以说是千古一文。上千年,华夏才击破匈奴,才需要这么一篇文章,能不是千古之文么? “都不能写,找谁来写呢?”汉武帝陷入沉思之中。 “司马长卿!”汉武帝、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他们竟然异口同声的道来,同时想到了司马相如。 “快!张骞,去把司马相如找来!还有,枚乘、庄忌也一并找来!”汉武帝不住搓手,很是振奋:“朝廷嘛,不仅要有能征善战的将军,老成谋国的智士,还要有文坛圣手,这才叫济济一堂!” “呵呵!”申公他们出一阵畅笑声。汉武帝所言,正是眼下汉朝气象,人才鼎盛。 张骞领命,快步而去。没多久,张骞回转,司马相如、庄忌、枚乘三人跟着进来。三人走路打晃,人未到,酒气先到,竟然是醉了。 “酒来!酒来!”最醉的莫过于司马相如了,一步一晃,摇摇晃晃如一老太太,嘀嘀咕咕的,吵着要酒喝。枚乘和庄忌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张骞眉头微皱。 文人好酒,没事就诗酒唱和,这很正常。可是,如司马相如这般,前来见皇帝还一醉如厮,就太失仪了,申公皱着眉头,提醒一句道:“司马相如,快见过皇上。” “免了吧!”汉武帝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司马相如身上溜来溜去:“长卿为何一醉如厮?他虽是爱诗酒唱和,却也不至于如此吧?” 枚乘和庄忌一扯司马相如的衣袖,忙道:“皇上,长卿心事重,还请皇上恕罪。” “什么心事?”汉武帝微觉奇怪,随口一问。 “这个……”枚乘微一迟疑,这才道:“皇上,长卿年过三旬,至今未娶,非不愿娶,实是无可娶之人,世间知音少呐!近日,听一川中同乡所言,蜀中有一寡居女子,叫卓文君,才具不凡,其文清雅如醇酒,长卿由是醉矣!” “哈哈!”汉武帝倍觉新鲜:“以文佐酒,你们这些文人才做得出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文趣了吧?” “皇上有所不知,这卓文君,真的是文才斐然,长卿心慕之,却又归不得故里,不能亲近芳泽,只能饮酒解思。”庄忌不住摇头。他对司马相如极是看重,为司马相如惋惜。 一个名重天下的文人,竟然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妇人,弄得神魂颠倒,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卫绾他们不住摇头,暗想唯有这些文人才弄得出这等事体。 “司马相如,最近蜀中诸夷、夜郎有些不安份,朕可以命你为使者,为朕招抚之!”汉武帝却是没有笑,微一沉吟之后,为司马相如安排差事:“如此一来,你既为朝廷立了大功,又可以与你那相思的美丽妇人相会了。” 这话听在申公他们耳里,倍觉好笑,汉武帝也真是的,竟然如此戏谑国事,把如此安边之事交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谋国的文士。 可是,司马相如听在耳里,却如惊雷闪电,酒猛的就醒了,睁大眼睛,原本站立不稳的身姿,竟然跟木桩一样稳健,打量着汉武帝:“臣领旨!” “先别忙着领旨,你得先为朕写一篇文章!”汉武帝摇手,直说正事:“你们还不知道,姐夫早在一月前,率领二十五万大军,直奔龙城……” “直捣龙城?”枚乘、庄忌、司马相如震惊无比,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呀,乍听之下,谁能不震惊?三人直接石化了。 “没什么好惊奇的。”汉武帝扫了三人一眼,接着道:“姐夫把龙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匈奴是插翅难逃!如今,大胜在即……” “需要一篇勒石之文!”司马相如打断汉武帝的话,一口道出汉武帝的用意。 “没错!你三人是文坛巨匠,当今名文,多出你们之手,你们这就写来!”汉武帝微微颔:“写好了,重重有赏!” “臣愿效力!”这是千年等一回的机会,谁愿错过?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欣然领命,然后,三人又异口同声道:“还请皇上把经过细说一番,臣等好运笔。” 了解战事经过,有助于他们的文思,这很有必要,汉武帝把这事交给了口齿便给的主父偃。主父偃领旨,把战事细说了一番。 “大帅用兵如此之神奇!用区区二十五万军队,就把近两百万匈奴给围住了!”司马相如、枚乘、庄忌三人震惊无比,嘴巴成了圆形。 “自此以后,倍则围之的兵家准则要改改了!”司马相如无书不读,虽是以文学见长,并非不了解兵法。 “是呀!是呀!”枚乘、庄忌、申公他们齐声赞同这说法。 “姐夫说过,阵而后战,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姐夫把打仗这事,用得出神入化!”汉武帝想起周阳第一次上朝说的话,不由得赞叹不已。 一句赞扬的话,博得众人一致赞赏。 “你们能写此文?”汉武帝的目光落的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三人身上,问询起来。 “皇上,此文非同小可,臣文思迟缓,非数日,甚至半月之功,方能写成。”枚乘微一沉吟,如实回答。 都知道枚乘的文章不比司马相如的文章逊色,他的《七》更是流传千古的名篇,可是,他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写文章很慢。象如此文章,他十天半月未必写得出来。 “庄忌呢?”汉武帝知道枚乘的特点,转而问庄忌。 “皇上,此文一定要雄文,臣暂无才思。”才思灵感这种事,不是说来就来的,没有也不能勉强,庄忌老老实实的回答。 “长卿呢?”汉武帝最后问司马相如。 “拿笔墨来!”司马相如一边捋袖子,一边朝短案矮几行去,一副才思涌动的样儿。 “好!”汉武帝他们同声赞好,都知道司马相如才思敏捷,不似枚乘那般迟缓,不由得精神一振。 司马相如跪坐在矮几上,汉武帝蹲下身,为他研墨。司马相如吓了一跳,忙道:“皇上,这可使不得!” “这篇文章赛过千军万马,你一定要写好!快写!”汉武帝的语气并不严厉,却是自有一股不可置疑之气。 司马相如告声罪,提笔在手,微一凝思,笔行龙蛇,只听轻微的沙沙声不住响起,一个个字迹出现在绢帛上。 汉武帝、枚乘、庄忌、申公、周亚夫他们个个打量着绢帛,眼睛瞪得滚圆。司马相如才写了数个字,一片叫好声响起。 看着司马相如用笔,就象剑术名家舞剑一般,是一种美的享受,让人心情舒畅。不多一会,司马相如就写好了,众人已经不知道叫了多少个好字。 “痛快!痛快!”众人齐声大呼。 “酒来!一定要痛饮千杯!”汉武帝一遍又一遍的欣赏起来,一脸的陶醉之色:“奇文佐酒,正此谓也!传给姐夫!” 张骞领命,把《破龙城》绑在飞鹰上,传给周阳。 “皇上,臣这就去蜀中,为皇上定巴蜀!”司马相如一口饮干佳酿,一副迫不及待。 他此去,是为美人,众人有些好笑,却没有指责。 “要兵马几何?”汉武帝端着酒杯问道。 “何须兵马?臣一支笔足矣!”司马相如信心十足,向汉武帝施礼告别。 司马相如并没有吹牛,他此去,写了一篇流传千古的名篇《谕巴蜀檄》,传檄而定包括夜郎在内的蜀中诸夷,拓地千里,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文章抵得上千军万马的传奇。 当然,在这之外,还有“举案齐眉”、《凤求凰》的爱情故事。 xxxx 龙城,战鼓如雷,汉军一队接一队的开了出来,在龙城下列成阵势。阵势整齐,盔明甲亮,人欢马嘶,汉军气势如虹。 将士们欢喜异常,精神抖擞,赛似下山猛虎,他们知道,他们敬爱的周大帅把他们集结在一起,只为一件事:掘匈奴的祖坟,隳龙城!v [奉献] 第八十三章 刻石勒功 掘匈奴的祖坟,毁掉匈奴的圣地龙城,这是将士们眼前最喜欢最想做的事情了,谁叫匈奴那么可恨呢? 想想匈奴,当年横行时,奸yin掳掠,无所不用其极,毁人家园,挖人祖坟的事情多不胜数,层出不穷,今日以其治人之道还施其身,那才叫痛快! 这种痛快,比起决战之际,屠杀匈奴更加让人舒畅。将士们理解不了周阳的想法,是长远深谋,在他们眼里,这是报复匈奴的最好方式,谁能不欢喜呢? 要不是周阳的号令极严,他们早就欢呼起来了。周阳的号令极严,将士虽然欢喜异常,却是没有出声,庞大的军阵,鸦雀无言,展现出了汉军过人的素质。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只见周阳一马当先,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这些将领紧随其后,簇拥着周阳,疾驰而来。 周阳身着盔甲,背后一件披氅,骑在追风驹上,格外威武。周阳没有戴头盔,而是夹在胳肢窝里,脸露在外面,一脸的肃穆,不怒自威,这是纵横万军之中养成的气质。 “大帅!大帅!” 一见周阳的面,将士们再也忍不住了,出阵阵欢呼声。周阳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名将,率领将士们征战,从无败迹,哪怕当年的长城大战,汉军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也没有败仗,将士们见到周阳,就象见到亲人似的,欢腾不已。 周阳右手轻挥,示意将士们不要欢呼。可是,他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他一示意,反倒是惹得将士们吼得更加欢了。 策马来到阵前,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似是感受到了这股子喜悦劲头,仰向天,长嘶一声,这才四蹄刨地,打着响鼻,停了下来。 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这些将领,策马来到周阳身后。 周阳扫视一眼将士们,虽然他们戴着头盔,看不见他们的脸,从他们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们屁股都是欢喜的。这也难怪,刚刚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将士本已欢喜无已,更别说了,还要掘匈奴的祖坟,毁掉龙城,将士们没有放声高歌,已经算克制的了。 “弟兄们:今日,我们在这里聚集,不是庆祝胜利!”周阳对将士的心情非常理解,大声训话了:“我们今日要见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时刻!我们要掘掉匈奴的祖坟,要毁掉匈奴的圣地龙城!” “大汉万岁!” 将士们出惊天的咆哮声,直上九重天,震得天上的浮云为之碎裂。 这事早就知道了,当从周阳嘴里说出来,仍是具有振奋人心、让人热血如沸的力量!将士们挥着胳膊,扯起嗓子,吼动山河! 吼声持续了老一阵,这才停歇下来,周阳接着道:“冒顿老贼,平城围高祖,遗书谩高后,华夏之辱,前所未有!是时,大汉草创,国力衰弱,不能与匈奴争锋,高祖、高后忍辱含垢,行和亲之策,为大汉争取时间。如今,大汉已强,破匈奴于龙城,歼灭匈奴一百七十余万!匈奴已破……” “大汉万岁!”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起,打断了周阳的训话。 击破匈奴,是华夏无数志士的夙愿,他们奋斗了上千年,都没有实现。如今,给汉军实现了,这份激动,这份喜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将士们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挥胳膊的挥胳膊,挥刀的挥刀……激动到疯狂的所有举动悉数显现。 汉军将士们也是人,在如此巨大的激动袭来之时,哪能不吼叫,哪能不陷入疯狂? “呜呜!”在将士们的欢呼中,不断传来哭泣之声,那是将士们激动得哭了。 击破匈奴已是既成事实,可是,当周阳当众宣布出来,告知将士们,那就是正式结论,仍是具有让人激动的力量。话一出口,周阳激动得不住打颤,双拳紧握,紧抿嘴唇,脸上泛起了红光,眼中精光暴射,这是周阳来到汉朝最为激动的时刻了,尽管周阳经历了很多,激动的次数也不少。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哪一个不是如周阳一般激动呢?李广、程不识二人更是掩面而泣,他二人深知这胜利得来之不易。 激动持续着,直到过了许久许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周阳平抑一下心神,接着训话:“从此以后,匈奴不能再为祸边关,百姓不用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北地安宁了!这都是你们的功劳,是你们用鲜血、用性命换来的!你的功绩将永载史册!你们的子孙,将以此自豪!你们的英雄故事,将会永远被传颂!” 在周阳的演说中,将士们人人热血沸腾,做出如此伟大的功绩,被后人传颂那是铁定了的,还有比这更让人欢欣鼓舞的么? 不可能有了! “汉军威军!”将士们激动的吼起了战号,冲天的战号直上云霄! “弟兄们:我命令你们,把冒顿老贼的坟墓掘了!挫老贼的骨,扬老贼的灰,要老贼死亦不得安宁!”周阳猛的一扭头,右手朝着龙城西北一指,威猛不凡。 “挫老贼的骨,扬老贼的灰,要老贼死亦不得安宁!”对这事,将士们最是欢喜了,谁叫冒顿当年太强横,把前所未有的耻辱强加给汉朝呢? 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周阳一拉马缰,追风驹欢嘶一声,撒蹄便奔,来到山脚下,周阳飞身下马。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跟着跳下马来,站在周阳身后。 “上山吧!”周阳一声令下,拾阶而上。此时的山道上,早就给清理出来了,匈奴的尸体给搬走了,冰雪也给清理了,这都是匈奴在汉军的监视下完成的。 李广、程不识他们随着周阳上山。在他们身后的是,战功卓著的将士们,他们此战砍下的人头不下于一百,或是抓住了匈奴的大官,特的给周阳挑选出来,参与这次盛典。 掘匈奴祖坟这事,千古之未有!不要说千古未有,自三王五帝以来,三千年华夏历史上就没有过,这是盛典中的盛典,将士们无不以参与此事而自豪! 在他们身后是几个身材壮硕的兵士,抬着一块沉重的石碑,正是“破龙城碑”,上面刻着司马相如的《破龙城》文。掘了冒顿的坟墓之后,就要把这块碑放在冒顿坟墓所在之处。 山道虽是给清理出来了,仍是不太好走,这是周阳不骑马而要步行的原委。众人秩序井然的来到山巅,周阳扭头一瞧,只见山脚下大军云集,一片红色的世界。旗帜漫卷,舒展如画,格下雄壮,汉军气势如虹,波澜壮阔,很是振奋人心! “有此雄师,何愁匈奴不破!”李广欣慰无已。 这话有点晚,匈奴已经给击破了,可是,仍是得到众人的赞同,一片附和声响起。 兵士们赶来牛羊,开始摆香案,准备祭祀。今天要祭祀的不是别人,是高祖刘邦。因为他给冒顿围在平城,差点成了冒顿的俘虏,今要掘冒顿的坟墓,一定要祭祀他,不仅仅是礼仪,更是一种告慰!告慰那些为击破匈奴而奋斗不息的先辈! 军臣单于、伊稚斜、阿胡儿这些被活捉的匈奴领、大臣、部落王给汉军押了上来,今日观礼,少不了他们。没有他们,就太没趣了。 这些平日里威风八面,杀汉朝百姓如屠猪宰狗一般的凶人,个个耷拉着头颅,没有一点生气,个个胆颤心惊,胆大如伊稚斜也是脸上变色,不住抖。 军臣单于仍是那般木木呆呆的,跟木偶一般,要他东便东,要他西便西,要他站就站。 香案摆好之后,李广充当起了司仪,大声道:“祀山川,祭高祖!”声音洪亮有力,让人振奋。 秦汉之时,对山川的祭祀很是重视,是以排在头里。周阳拈起一柱香,点燃,开始念祷词,祭祀山川。这祷词是周阳他们商议的结果,不算太好,没有文人写就的那般华丽,却自具一股自强之气,胜在雄奇。 “高祖在天之灵有知:臣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张通、公孙贺、公孙建、秦衣、秦无悔、丁隽,有功将士,告慰高祖在天之灵,匈奴已破!”周阳拈着香,大声祭告。 “轰隆隆!” 突然之间,一声惊雷响起,天摇地动,风云失色。 今日的天气虽然不是雪花飞舞,天空阴霾,却也不见太阳,有些阴沉沉的,还不至于打雷。冬日打雷,不是不可能,却极是少见,这让周阳他们大是惊奇,不由得抬头向天。 只见天空出现一朵巨大的火烧云,方圆数十里。原本天空是一片乌云,没有一点红色,更不可能有火烧云,这让周阳大是惊愕。 “那是高祖!是高祖!”李广他们仰向天,看着天空的火烧云,欣喜难言,一脸的虔诚样儿,仿佛信徒见到上帝一般。 “高祖?”周阳大是惊讶,李广他们也太能扯了吧,把云朵认成*人物。再一细瞧,这火烧云还真象个人脸,就是大了些,突出的那是鼻子,还有嘴形,眼睛。 “这个……难道真是刘邦?”周阳有些怀疑了科学的真实性了。 “高祖是赤帝子,仗三尺剑,斩白蛇,揭竿而起……”程不识一脸的虔诚,突然之间,虎目瞪圆,指着天空,大叫起来:“那是白云,正给红云压着!是白帝子!是白帝子!” 周阳一瞧,果如程不识所言,天空上又出现一朵洁白的云朵,正好在红云下方。两朵云好象在打架似的,红云占了上风,白云在逐渐减小,一点点的消失,而红云却是一点点膨胀,越来越大。 刘邦有很多传说,一直流传至今,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他斩白蛇一事了。刘邦本是泗水亭长,押送徒投去骊山,徒役们不时逃走,刘邦想到即使他到了骊山,也会给问罪,干脆把徒役放走了。有十几个徒役认为刘邦为人不错,愿意跟随他。 刘邦好酒贪杯之人,把酒喝醉了,派一个人去探路。这个探路的人回来说,前面有一条大蛇拦路。刘邦酒醉得厉害,也不管蛇可不可怕,口出狂言“壮士行,何畏?”乘着酒兴,仗剑而行,斩杀白蛇。当时,刘邦醉得太厉害,斩了白蛇后,醉倒在路上了。 后面的人跟上来,说有一个老太太在哭泣,他们问老太太为何哭泣,老太太说她的儿子给人杀了。有人就问她,你的儿子为何被人杀了?老太太就说她的儿子是白帝子,化为白蛇,挡在路上,却给赤帝子杀了,她就是为这事哭泣。 这些人以为老太太骗人的,要揍她,老太太却突然不见了。他们见到刘邦,把事情一说,刘邦大喜,自此以后,以赤帝子自居。 这故事在当时妇孺皆知,李广他们太熟悉了,一见到火烧云象人脸,就说那是高祖刘邦,因为刘邦是赤帝子,变成云朵的话,应该是红色的。 李广他们看着两朵打架的云朵,欢喜不已,齐声叫好:“原来白蛇就是冒顿老贼呀!大汉击破匈奴,这是天意呢!” 刘邦是赤帝子,斩白蛇子一事,将士们谁个不知?无不是欢喜不已,齐吼:“大汉万岁!” 周阳抚着额头,有些愣愣的想“难道真有神谕?”对这事,周阳是无法解释的,有很多的现象,就是在两千年之后的今天,仍是无法解释,权当吉兆吧。 “冒顿困高祖于平城,陷华夏于危亡之地,诚华夏之奇耻大辱也!臣今日掘冒顿老贼的坟墓,为高祖洗雪耻辱!”周阳接着念祷辞。 “轰隆隆!”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响起,似是在回应周阳的祷词。 “天现祥瑞!天现祥瑞!”李广、程不识他们不比周阳,他们对这种事最是信服,还有在掘冒顿坟墓之际,让刘邦亲眼看见更让他们欢喜的么? “掘冒顿老贼的坟墓!”李广这个司仪官扯起嗓子嗥得山响,三两下蹦到冒顿坟前,右手抚着冒顿的墓碑,笑呵呵的道:“冒顿老贼,你可曾想到有今日?你坏事做得太多,就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抬起头来,眼睛睁大点!”程不识冲伊稚斜这些匈奴大臣吼得山响:“你们看清了,大汉是如何掘掉你们祖坟的!” “抬起头来!”李广又蹦到军臣单于身边,笑得嘴也合不拢了:“当年长城大战前,你派人挤兑我李广,我就说,要你看好祖坟,小心给我掘了,这不就要掘了?” 李广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跟笑弥勒没差别。军臣单于应声抬起头,盯着冒顿的坟墓,一脸的呆滞之色。 “大帅,墓碑是你的!”李广把一把陌刀递给周阳,笑呵呵的道:“别弄坏了,我们还要运回长安呢!” 冒顿的墓碑绝对是最好的纪念品,若是弄回长安,留给后人观瞻,一定能振奋人心,不会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东西了! 周阳接过陌刀,来到冒顿墓前,举起陌刀,劈了下去。周阳虽然不是陌刀手,对陌刀使用还是很熟练,刀光似练,狠狠劈在墓碑下面的冰块上, “砰!”一声巨响,冰屑纷飞。 周阳一刀接一刀下去,把冰块砸开,李广用力一摇,墓碑开始松动了。周阳再一阵努力,墓碑全松了,程不识一蹦就过去,与李广合力,在卫青他们的帮助下,把墓碑给抬走了。 略一打量墓碑,完好无损,周阳大是满意。 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握着陌刀,来到冒顿坟前,开始掘冒顿的坟墓了。坟墓上的冰雪虽厚,却是经不住陌刀的劈砍,很快就给劈开了。 陌刀不仅是杀人利器,用来掘坟,也是一绝! 打开冒顿的棺材,尸身已经腐烂,兵士上去,把骨头扔到火堆上,一把火化为灰烬。然后,兵士带着骨灰,四处抛洒。 冒顿这个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自此不复存在,只存在于史书中。 李广他们把墓地削平,与平地没甚差别,方才住手。兵士抬着石碑,放了上去,再固定住,刻石勒功就算完了。 “轰隆隆!”刚刚把石碑固定住,天空又传来一声惊雷,周阳抬头向天,白云已经不见了,火烧云急退去,很快就不见影了。来得有多快,退得就有多快。 “真的是神谕?”周阳有些把捏不准了,就算是巧合,也没有这么巧合吧? “高祖一定很欣慰!”李广、程不识他们仰向天,个个笑得跟开心果似的。 若这火烧云真是刘邦的话,还有比他亲眼见到掘了冒顿的坟墓更让他开心的么?刘邦被围平城,是华夏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为耻辱的一件事了!周阳他们挖掉冒顿的坟墓,又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为痛快的一件事了!没有比这报仇更彻底的事情了。 伊稚斜他们神色木然的看着周阳他们掘掉冒顿的坟墓,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瞧他们那模样,这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根本就与他们无关似的。 “弟兄们:冒顿老贼的坟墓已掘!挖匈奴的祖坟,隳龙城!”周阳站在山巅,正式下达了命令。 汉军把匈奴赶了出来,去各个山头掘历代单于的坟墓。一队队匈奴,跟瘦狗似的,拖着虚弱的身子,在汉军的监视下,开始拆毁龙城了。 龙城虽是匈奴的圣地,却很粗陋,经历了战火的洗礼,龙城早已破败坏堪,只不过具有城的形状罢了。在汉军的监视下,匈奴努力拆毁,没怎么费事,龙城就给夷为平地了! 若不是熟知此地的人,乍一看,还真不知这里曾是匈奴的圣地,跟寻常旷野没差别,周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哇!”多日木木呆呆的军臣单于终于回过魂了,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哭声如夜枭啼叫,赛过给轮了一千回的委屈妇人!v [奉献] 第八十四章 汉武帝的雄心 长安,白雪皑皑,一片冰雪的世界。寒风凛冽,吹在身上,犹如刀子在割肉一般,隐隐生疼。 因为景帝驾崩,汉朝处于国丧期,百姓对景帝这个明君极是爱戴,处于一片悲伤中。可是,景帝驾崩两月了,却没有举行国葬,这让百姓万分不解,更有人私下议论,猜测多端,却莫衷一是。 为了配合这次出兵龙城,景帝的丧事是很好的幌子,百姓做梦也是想不到,要不多加猜测都不行。 洛城门,一仍如昔,百姓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守城兵士肃立城头,紧盯着进进出出的百姓,好象木桩一般。 “龙城大捷活捉单于歼敌一百七十余万”一个沙哑的声音远远传了开来,蕴含着无尽的喜悦。 不是别人,正是聂壹率领的报讯队伍,他们从龙城一路疾驰,路上不知道吼了多少遍,嗓子沙哑,却掩饰不住他们的激动之情。 “龙城大捷?”行人听在耳里,并不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而是奇在心头。 “大汉在国丧期,不能用兵,怎么可能有龙城大捷?” “活捉单于,我倒是想,可是,不能用兵,怎么活捉单于?” “更不用说,歼敌一百七十余万,哪有那么多?”一百七十余万这个数字太庞大了,长安百姓无法相信:“不要说是人,就算是一百七十余万头猪,让人去抓,也要费很多时间呢。匈奴再可恨,那也是人,长了脚的,会跑呀,怎么可能歼灭这么多呢?” 一个个猛摇头,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样儿。 就在百姓的议论声中,聂壹他们来到近前,百姓瞧清了,这是鸿翎急使,从他们的着装来看,一点不假,可是他吼叫的话太难以让人相信了。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欢呼声,而是一片怀疑的话语,还有不信的目光。 “你们瞧,这人象个奸商” “奸商的胆子越来越越大了,竟然敢谎报军情” “抓住他,报官” 聂壹的长相很象商人,绝对不象个间谍,这是他成功的重要因素。可是,眼下他这长相却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怎么看聂壹怎么不象出生入死的兵士,十足十足的奸商模样,百姓一人呼,众人和,拦在聂壹身前,大声喝斥起来:“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谎报军情拿下了” “拿下”一群百姓冲将上来,要把聂壹他们抓住。 这次回长安向汉武帝报捷,说起来是很荣光的事儿,却是让聂壹很不高兴,因为事情远远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顺利。一路上,听不到百姓的欢呼声,听到的不是喝斥声就是指责之言,这种情形聂壹见得多了,倒也不慌乱:“住手这是大帅亲手写的捷报让路” “嘿你竟然敢诬蔑大帅,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聂壹不提周阳还好,一提起周阳,却是惹得百姓更加不满,谁叫周阳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崇高,百姓自觉应该维护周阳的名声。 “你们要怎样才相信?”聂壹很是郁闷,在回归的路上,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节,仗着马力可以甩开百姓。可是,这是长安,人来人往,想甩也甩不开。 “我们就是不信”百姓异口同声的回答,抓马缰的抓马缰,拽腿的拽腿,一副非把聂壹送官不可的样儿。 “住手住手”就在这时,看守城门的兵士忙着过来,把百姓推开。 聂壹终于松口气,刚要说话,可是,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给兵士训斥起来:“好啊你个奸商,胆大包天,竟然谎话连篇走,见郅都大人去非治你罪不可” 这个报捷真是别开生面,竟然要见官了,聂壹很是气愤,高声喝道:“这是大帅写的捷报,火漆印的,你瞧清了还有大帅的印玺”指着捷报,递在兵士面前。 “哼”兵士冷哼一声,不屑的道:“瞧你这奸商,就是个作假之人你要作假,自然不会露出破绽走” 连周阳的印玺都行不通了,聂壹那郁闷劲头,别提有多难受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官员快步过来,大喝一声:“怎么回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苍鹰之称的郅都。 守城兵士对郅都极是敬畏,忙上前见礼。 聂壹见到郅都,仿佛见到救星似的,忙上前见礼:“聂壹见过大人。” “你叫聂壹?为何敢顶撞官差?”郅都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聂壹身上溜来溜去,仿佛在审贼似的。 “郅都大人,你明断是非,怎么与他们一般没见识?”聂壹听在耳里,郁闷在心头,把捷报在郅都面前一晃道:“郅都大人,他们识不得大帅的印玺,你不会识不得吧?” “捷报?”郅都接过捷报一瞧,用火漆封好的,上面有周阳的印玺。他与周阳可是老相识了,周阳刚到汉朝时,就是他审的案,他对周阳另眼相看,多加关注。作为朝廷大员,郅都自然不会如守城兵士那般没甚见识,细加辨认,果然是周阳的印玺,假不了。 郅都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沉思,眉头紧拧着。 “大人,你说话呀皇上在等着呢”聂壹真想一个耳光把郅都打醒。 聂壹的想法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只见郅都右手抬起,重重拍在自己的脸上,大叫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快,清道” “大人,清什么道?”兵士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问。 “为鸿翎急使清道”郅都大喝一声,具有雷霆之威。 兵士对他本就畏惧,虽是不愿,也只得清道:“让开让开” 望着疾驰而去的兵士,聂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拍马背,带着人跟了上去。 可是,百姓兀自不相信,指点着聂壹的背影,议论纷纷。不能怨百姓,实在是此战的战果太大,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再者,还是在国丧期,汉朝不能征伐,要让百姓相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以往,每当有捷报传来时,长安百姓都会欢呼不已,长安处于欢腾之中。可是,华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其捷报传到时,却没有欢呼声,没有喜悦之气,唯有质疑与猜测 堪称一奇了 xxxxx 未央宫,养心殿。 汉武帝这次没有望向北方,而是望向西方,双目炯炯有神。 自从周阳率军北征以来,汉武帝都是望着北方的,今天竟然改了方向,这让申公、主父偃、董仲舒、周亚夫、卫绾,还有张骞大是惊奇。众人想问,又不好问。 过了老一阵,还是直性子的周亚夫最先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皇上,你为何不望北方,而是望向西方呢?” “周亚夫,你是朝中的名将,打仗,你很有一手,你说呢?”汉武帝并没有回答周亚夫的问话,眼睛瞪得更大了,目中光芒闪烁。 对这问题,周亚夫哪里回答得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皇上,恕臣愚昧,不解皇上之意。” “皇上,你为何要望西方而不是北方?你一向不是望向北方的么?”申公见周亚夫大窘,适时出声,一是问询原委,二是为周亚夫解围。 “朕不望北方,而是望西方,那是因为匈奴再劫难逃,此战之后,匈奴已破虽然朕还未收到捷报,可是,以朕料算,捷报在近日便可传到”汉武帝转过身来,问道:“你们说,匈奴一破,大汉该当如何作为?” “是呀”主父偃是个优秀的战略家,很是明白,这么多年来,汉朝一直以对付匈奴为主,可以说汉朝的人力物力财力十之**都投到这上面去了。匈奴一破,汉朝的战略方针就要重新调整,不得不预先谋划:“匈奴一破,大汉北方的威胁就彻底解除了。接下来,大汉该如何作为,我们应该商议个方略出来。” “嗯”对这说法,众人大是赞同,申公微微颔:“自从三王五帝以来,华夏皆受制于北方的胡人春秋战国之际,胡人更是入侵中原,差点把中原腹地都给占领了。大汉击破匈奴,北方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大汉的军略国策皆要重新布署。” 匈奴一破,汉朝面临着三千年华夏历史上最好的战略态势,比起秦朝的战略态势还要好。在此以前,华夏最好的战略态势就是秦始皇时期了。秦始皇统一中国,收了岭南,使得中国不再受到南方的威胁,战略态势大为改变。再打败匈奴,头曼单于远遁,北方的压力有所缓解。可是,那时节,东胡人仍在不断滋扰,匈奴只是败,没有破,还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如今,东胡已灭,匈奴再破的话,汉朝的北方战略环境前所未有的好。是该趁这时机,好好谋划谋划汉朝的未来。 以前,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的精力都放在击破匈奴上去了,没有好好思量此事。 “都说吧,我们先好好议议,等姐夫,还有张辟彊、青衣居士他们回来,再最后决断。”汉武帝搓着手,很是振奋。 “皇上,自古以来,华夏在北方的威胁不外三个:东胡、匈奴,还有西羌”董仲舒很是激动,声调有些高:“如今,东胡已灭,匈奴必破,只是没有得到最后的捷报罢了。如此一来,大汉在北方的三大威胁就去掉两个了,还剩下西羌一个了。皇上,大汉一定要趁此有利时机,一举收了西羌” “真要如此的话,东胡、匈奴、西羌三大敌人,一朝而亡于本朝,本朝之盛,远三王五帝更胜前朝”申公的声音尖细刺耳,都快比得上太监的声音了。 “呵呵”周亚夫、董仲舒、主父偃他们拈着胡须畅笑起来,极是快活。 自古以来,东胡、匈奴、西羌这三大北患威胁着中国的北疆,就没有一个王朝能击破之。就是强如秦始皇,只是在河套大败匈奴,却没有击破。至于东胡,更是没有怎么用兵。西羌倒是打得很激烈,却是效果不大。 若这三大北患全给汉朝灭了的话,汉朝之盛远远胜过三王五帝,也过秦朝,这是天大的喜事,申公他们哪能不通体舒泰的。 历史上,汉武帝正是完成了这一壮举,才为后世称道,才那么伟大汉武帝击破了匈奴,收了东胡,汉朝的战略态势大为改观,匈奴这个巨大的威胁不复存在,汉朝就可以放开手脚与西羌一战了。到了汉宣帝时,汉宣帝派名将赵充国,率军与西羌大战,这是中国历史上对西羌用兵,准备收取这片土地的开端。 “嗯”汉武帝微微点头,大是赞成:“西羌是一定以击破的三大北患,已去其二,朕岂能放过西羌这个宿敌?” 此言一出,汉朝对西羌用兵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众人大是欢喜,七嘴八舌的出谋划策了。 “西羌与匈奴和东胡皆不同,那里山高林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汉即使有心收之,怕是不易”周亚夫精通兵事,一说起用兵之事,其独到的眼光让人信服。 周亚夫一语切中要害,西羌实力不如匈奴大,却是三大北患中最后解决的,原委就在于,青藏高原的地势太过险要了,易守难攻,不容易得手。更重要的是,那里的地形太复杂,派出大军,又展不开,只能派出少量的军队与之交兵,是以这场开拓青藏高原的战争历时数百年方才完成。 “对付西羌,大军难以派上用场,得选派一员良将,带上少量精锐,最是适用。”卫绾精通兵道,对周亚夫的话进行补充。 众人七嘴八舌的献计献策,申公却是紧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引起了汉武帝的注意:“申公,你为何不言?” “皇上,臣在想,西羌若是盘踞在那山高林密的地方,大汉想下手,要想得志,很难很难”申公沉吟着,道:“若是能用计,把西羌诱出来,放到河西一带,那就好办多了一战而定西羌呀” “申公啊,你的想法是好,可是,那太难了太难了”主父偃不住摇头:“要想让西羌出山,难度太大比起登天,怕是容易不到哪里去” 西羌一直盘踞在青藏高原,这是西羌最小,最弱,却能一直滋扰华夏的原委。若不是青藏高原的地形太复杂,早在秦始皇时期就收了。秦始皇曾经努力过,却是没有成功,收效不大,仅仅是在边关打了几仗罢了。 “是呀”众人对这说法大是赞同。 “申公不愧老成谋国之人呀看得远,虑得深”汉武帝大是赞赏:“对于此事,已有一奇士在为大汉谋划着呢西羌已在掌握之中” “啊”汉武帝这话太惊人,众人大是惊讶,个个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皇上,是哪位高人?”主父偃忙问道。能有如此谋划的人,绝对是高人,申公他们不住点头。 “眼下,匈奴已破,收西羌之事是该准备了该让你们知晓了。”汉武帝打量一眼众人,缓缓道:“这位奇士就是东方朔” “东方朔?”众人齐声惊呼:“那个西羌使者?” “没错,就是他”汉武帝点头道:“他是张辟彊的传人,不愿借用其师的名头为官,要先立功再做官。为此,他就选定了西羌” “太好了太好了有此奇士,西羌一定是大汉的”众人的欢呼声四起。对张辟彊的才能,他们极是信服。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能有今日,还不是张辟彊栽培的结果么?东方朔是其传人,能有如此深谋,可见此人之了得,有他在,西羌跑不掉。 看着一众大臣的欢喜样儿,汉武帝极是欣慰,眉头一轩,语出惊人的道:“朕忧虑的,不是西羌,而是西边,万里之外的敌人” “……”申公他们打量着汉武帝,一脸的惊奇,惊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秦汉时期,都知道中国是世界的中央,有“天圆地方,中国在中央”的说法,是以华夏又叫中国,可以理解成中央国度。除了西羌,西边就没有敌人了,汉武帝竟然说在西边万里之外还有敌人,还是让他忧心的敌人,这话犹如惊雷轰鸣于耳际,申公他们糊涂了。 “咕咕咕”众人喉头出一阵怪异的声响。 “皇上,西边有敌人么?臣怎么没听说过?”周亚夫直性子,率先问出来。 “那是你没注意”汉武帝眉头一轩,明亮的眼中,精光暴射:“朕在做太子之时,就常听胡商说,在西边的万里之外,曾经有一个狂人叫亚历山大,他妄想侵入华夏。” “亚历山大?”申公微一沉吟,似觉这名字很耳熟,猛然记起,汉武帝曾经提到过:“皇上曾经提过的那个亚历山大?” 经他一提起,主父偃他们想起来了。当日,他们听闻之后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汉武帝今日又提起了。 “正是”汉武帝一握拳道:“亚历山大那是百多两百年前的人了,他早死了。当年,他率三万人出征,就是要打到华夏来,真是痴心妄想他虽死了,可是,难保不出现第二个这样的狂人,朕不允许朕绝不把后患留给后人,朕要在有生之年,彻底解决此事” 汉武帝与景帝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汉武帝雄心勃勃,要做到最好,不能留下任何后患,哪怕是一点点最好千秋万代的伟业,都由他做完,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他这种性子,一听说西方还有人妄图征服华夏,他岂能放任不管?()v [奉献] 第八十五章 奏凯而还 汉武帝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而是在两千多年后成为了现实。第一个想征服中国的便是亚历山大。他征战八年后,兵老师疲,不得不从印度阿三的恒河流域撤军。三年后,他三十三时便病死了,他的妄想因此而成空。 自他死后一千多年时间里,没有西方人再敢妄想打到中国来。可是,到了近代,西方列强不是一个接一个侵略中国么?英、法、德、意、荷兰这些西方列强哪一个没有沾上中国人的鲜血? 若使两千多年前的汉武帝雄心实现,把这一隐患消除,就不会有中国近现代的屈辱历史。 若果说在汉武帝时期,要远征欧洲难度还太大的话,那么在唐朝就有可能成为现实,而梦幻般的唐朝差一点征服了中东,要是没有“安史之乱”的话。若唐朝征服了中东,必然要往西打,很可能征服欧洲。 汉武帝目光远大,看得远,虑得深,可是,在申公他们心目中,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太难以想象了,万里之外用兵,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了。别的不说,光说这后勤就足以让汉朝背上沉重的负担,更有可能汉朝因此而衰落。 “皇上,兹事体大,得谨之又谨呀”申公惊疑了半天,仍是有一股晕眩之感,忙提醒汉武帝:“皇上,万里之外用兵,决非易事。兵马调动,粮草筹集,皆非易事。” “还有,亚历山大这个狂人,虽说想打到华夏来,可是他毕竟没有打过来呀太远了,没那么容易”主父偃也是觉得心惊,不是他胆小,相反,他胆子极大之人,见识更是人一等,可是,万里之外用兵,自古以来,便没有过。不要说做到,就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头晕。 “没打过来?”汉武帝眉头一轩,声调有些高,指着主父偃道:“主父偃,你结游学数十载,民间之疾苦,你是体味犹深。可是,你知不知道,亚历山大打到哪里来了?他是没有打到华夏来,可是,他征战万里,打到一个和华夏差不多的国度。” 略一停顿,汉武帝的声调拔高,有些尖细刺耳:“你可知道,这个国度是哪里?是身毒亚历山大的国家离身毒的距离,与到华夏相差不大。若不是西羌的险山恶水阻隔,亚历山大已经到打过来了。他打错了方向,并不是他没有实力做到” 身毒,就是现在的印度阿三。从马其顿出,到印度的距离与到中国的距离相差不大。亚历山大能打到印度,就说明他有实力打到中国。他当年之所以没有打到中国,是因为亚里士多德给他的地图不够准确,他打错了方向,打到南方去了。 汉武帝这话切中了要害。 “身毒?”对印度阿三,当时的汉人还有些陌生,不由得一愣。 过了一阵,董仲舒猛然醒悟,大声道:“就是在春秋时,从西边过来的僧人所来之处?” “正是”汉武帝记忆力极强之人,四岁能背诵数万字,过目不忘,读书极多,对轶事极是熟悉:“那个光头僧人,来到华夏,在南山结庐而居,其遗迹如今犹存。8.n僧人能从身毒到华夏,若是西方再出一个亚历山大这样的狂人,你敢说,到不了华夏?” 佛教传入中国,并非是东汉明帝时期,而是要早得多。只不过,东汉明帝时期,是佛教在中国正式传教的开端,影响很大,白马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寺庙罢了。 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印度僧人来到中国,在南山结庐而居,这是佛教在中国活动的最早记载。 汉武帝一句话,问得主父偃哑口无言,一脸的惭色。 “皇上,即使如此,此事体大,亦要再三思虑。”卫绾适时出声,为主父偃解围:“万里之外用兵,远非易事。除了军队的调用之外,还有粮草,更重要的是,大汉不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物产情形,冒然用兵,为兵家大忌。” 汉武帝微微点头,笑道:“师傅所言,朕早已思之。为此,朕正在寻找熟悉西方情形的人。张骞,朕要你找的人呢?” “皇上,已经寻到,不日间就会来到长安。”张骞大声回答。 “太好了他一到,朕要亲自问询他西方的情形到时,你们都来听听在大汉以外,西方还有一片天,一方土,值得大汉用兵” 汉武帝信心十足,右手紧握成拳:“匈奴一破,大汉便无用兵之处,朕的将士们,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便让他们来远征这西方的天,把西方的土踏在马蹄下朕要把华夏文明,推广到天之角,海之涯,凡有人迹之处,都要知道华夏都要成为华夏的土地都要成为华夏的臣民” 他说得兴奋不已,申公他们听在耳里,犹如惊天闪电在耳际轰鸣,让他们一阵晕眩。开疆拓土,当然是好事,可是,如汉武帝这般雄心勃勃者,古往今来,还没有一个,就是秦始皇也未生出此等之心吧 “亚历山大当年妄图侵扰华夏,朕就要打到他的国度里去让他在天上好好看看,朕是如何粉碎他的妄想的”就在众人心惊胆跳之际,只见汉武帝猛烈的晃着拳头,信心十足,脸上泛起了红光,眼里精光暴射。 汉武帝是那种绝不允许有人比他更强的人,若是有人做得比他好,他就要做得更好。有亚历山大东征之事,让他心里极是不舒服,若是不过亚历山大,他觉都睡不好。 “……” 汉武帝所言之事,固然让人欢喜,让人振奋,可是,也太惊人了,饶是申公他们胆量不小,仍是给汉武帝的话震得一愣一愣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龙城大捷活捉单于歼敌一百七十余万” 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好似洪钟大吕般传了进来,震人耳膜。 “龙城大捷” “活捉单于” “歼敌一百七十余万” 养心殿中,惊呼声四起,出自申公、主父偃、周亚夫、董仲舒、卫绾、张骞之口。 他们早就在盼望龙城捷报,这种结果是他们意料中事,并不意外。因为周阳把匈奴重重围困,匈奴是插翅难逃,抓住单于,全歼近两百万匈奴也是情理中事。 可是,当这一捷报传来时,仍是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冲击着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激动、让他们振奋、他们欢呼、让他们…… “呜呜” 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只见汉武帝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一个响头叩了下去,额头重重撞在地板上,出“砰”的一声响,额头上起了一个青包,他兀自不觉,哭泣不起:“父皇在天之灵有知:匈奴已破单于被大汉活捉将士用命,全歼匈奴一百七十余万父皇,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匈奴击破了” 之所以有龙城决战,那是因为军臣单于要趁景帝驾崩之际大举南下,攻城掠地,置华夏于死地。如今,匈奴给击破,单于被活捉,全歼一百七十余万匈奴,这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胜,足以告慰景帝在天之灵 “先帝啊,你听见了吗?”申公、主父偃、周亚夫、董仲舒、卫绾、张骞跪在汉武帝身后,不住叩头。 一个个跟磕头虫似的,额头重重撞在地板上,出“砰砰”的响声,额头上起了青包,却是没有知觉一般,仍是猛叩头。 尤其是周亚夫,哭得比别人响亮,祈祷之声也比别人高:“先帝呀,你可以瞑目了可以瞑目了”他是景帝最忠心的臣子,要不哭得特别伤心都不成。 聂壹在宫卫的簇拥下,一头钻进养心殿,入眼的却是一群磕头虫,不由得大是惊讶。等得听了他们的祷词,不由得激动上心头,卟嗵一声跪下来,大声祷告:“臣聂壹,告知先帝在天之灵:大汉将士用命,已破匈奴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都尉、左右骨都候、部落王、部族领,被大汉一网打尽一百七十余万匈奴成了将士们刀下亡魂先帝呀,这是自盘古开天以来,从未有过之大胜” 他亲身参与龙城决战,对将士们的浴血冲杀体味最深,此时此刻,说起来,激动不已,虽然声音沙哑,其悲恸之情却是感人至深。汉武帝他们听了聂壹的话,哭得更伤心了,眼泪跟水一样涌了出来。 “不孝孙刘彻告慰高祖在天之灵:冒顿困高祖于平城,几成万古之恨赖陈平奇计,高祖脱归,然,千古之耻已成,华夏蒙羞,大汉蒙尘” 汉武帝开始祭告汉朝皇帝中耻辱最甚的高祖刘邦了,想起汉朝的耻辱史,不由得越说越是激动:“高祖为报匈奴,忍辱含垢,行和亲之策,为大汉争取时机如今,大汉势盛,击破匈奴高祖在天之灵有知,自当含笑” “高祖在天之灵有知,自当含笑”申公他们跟着齐声祈祷。这是对刘邦在天之灵的最好告慰。 “高后,你在天之灵有知:你的耻辱,已被雪却”汉武帝最后向高后祷告,站起身。 吕太后被冒顿遗书调戏,是汉朝的国耻,让无数人气愤不已。可是,吕太后乱政,汉朝皇帝视她为奸人,汉武帝只是随口告知一句罢了。 “聂壹,快拿来”汉武帝猛的一蹦,蹿到聂壹身边,一把夺过捷报,三两下打开,展开绢帛读了起来。 申公、主父偃、周亚夫、董仲舒、卫绾、张骞他们太过激动了,顾不得君臣礼仪,凑到汉武帝身边,伸长脖子观瞧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他们一读完,又是一片欢呼声响起,个个跟童子似的,不住蹦跳。 汉武帝脸上泛着红光,明亮的眼中光芒闪烁,欢喜难言,凑到聂壹身边,道:“聂壹,快,你讲讲经过。” 虽然读过了捷报,可是,笔头再好,也是比不上亲身参与此战的聂壹亲口道来的好,汉武帝、申公他们一脸的期盼。 “皇上,能给臣点水喝么?”聂壹一路疾奔,最想要的便是一口解渴的水了,尤其是又要大费口舌,这水就更重要了。 “啪”汉武帝右手拍在额头上,自嘲一笑:“瞧朕急的”抓起茶壶,亲手斟了杯茶,递给聂壹。 汉武帝亲手斟茶,那是莫大的荣耀,聂壹应该诚惶诚恐才对。可是,聂壹太渴了,见到茶水,就象渴牛奔泉,顾不得谢恩,一把夺过来,一仰脖子喝得精光,把茶杯一伸:“再来” 申公忙抓起茶壶,就要给聂壹斟上,汉武帝一把夺过来,给聂壹满上,聂壹又喝光了。聂壹一口气喝了七八杯,这才满足,打着水嗝,向汉武帝谢恩:“谢皇上赐茶” “你喝都喝了才谢,不嫌有点晚么?”汉武帝调侃一句,催促起来:“快讲快快讲来” “诺”聂壹应一声,开始讲说此战的经过。 此次龙城决战,一波三折,曲曲折折太多,这一讲起来,费时良久,直到聂壹讲得口干舌燥才讲完。听到精彩处,汉武帝他们齐声喝采,大赞周阳处置得宜。 “若不是姐夫统兵,恐难有人处置得如此圆满”汉武帝最后感慨无已。 一个伟大的统帅,真正伟大之处,不是在于他能处处料敌机先,而是能够很好的处理战场上的突况。处处料敌机先,事事皆在掌握中,那样的战争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于想象中,能很好处置突况,这才是一个伟大统帅必须具备的才干,也是最难的。 周阳就有这种才干。汉武帝此言,博得众人一致认同。就是周亚夫也是自叹费如,裂着一张大嘴,呵呵直乐:“阳儿应变竟然如此之快捷,如此之得宜” “咦怎么没有欢呼声?”汉武帝夸赞了周阳之后,竖起耳朵,凝神静听,大是奇怪:“这可是千古未有的大捷呀怎么如此平静?” 在以往,每当有捷报传来时,长安必然是一片欢腾,可如今,当历史上最大的捷报传来说时,长安却是平静异常,没有任何的欢乐动静,让人不得不奇。 “皇上,还欢呼,臣都给当成奸商,当成骗子了”一提起这事,聂壹就没好气:“明明一个天大的捷报,却是没人信” “这话如何讲?”汉武帝有些不解了。 聂壹略一沉吟,把经过说了一番,最后道:“不信大的捷报,却信小的” “聂壹,你不要埋怨了”汉武帝却是乐呵呵的,红光满面:“越是如此,越是值得欢喜这说明,我们的胜利已经远远出了百姓的想象这才是更难得的” 这话很有道理,正是因为龙城大捷出了百姓的想象,他们才不相信,才把聂壹当成奸商,当成骗子。自古以来,捷报传来之时,百姓为之欢呼的事情很多,就没有如此这次这般不信,数千年历史上仅此一次 因为,龙城大捷只有一次 独一无二的,其胜利场面也是独一无二的 经汉武帝这一说,聂壹心结解开,又欢喜上了。 “传旨:把龙城大捷之事诏告天下,要百姓好好庆贺庆贺”汉武帝脸色一肃,提笔在手,微一凝思,写起了圣旨。 汉武帝这道旨意与其说是圣旨,还不如说是一篇文章,把龙城大战的起因、经果、结局、战果都写进去了。只有如此,百姓才会相信。 果然,当汉武帝的圣旨传下之后,长安百姓终于相信汉朝已经击破匈奴了,无不是欢呼不已,长安再次处于欢腾之中。 这胜利的消息,好象长了翅膀一般,传遍天下,凡有汉人之处,便有欢呼声 汉朝,再一次处于欢腾之中还是前所未有的欢腾,其程度已经可以说是狂欢了 xxxx 龙城,汉军列成阵势,阵势谨严,自具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势,将士们个个一脸的喜悦。 周阳在军阵前面,骑在追风驹上,打量着将士们,大声训话:“弟兄们: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回家”将士们齐声欢呼。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彻天地。 “弟兄们,我们冒着酷寒,在冰天雪地里行军千里,我们来到龙城,与匈奴决战,取得了龙城大捷……”周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又给一片欢呼声打断了。 “龙城大捷” 这次胜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必将是华夏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很难有人越,将士们欢喜之情难以言表。 “我们击破了匈奴活捉了单于歼敌一百七十余万”周阳接着训话:“这是我们英勇故事的最好证明回家吧,弟兄们回到家里,把我们的英勇故事,告诉父母妻儿,让他们为我们自豪” “回家回家” 家,对于中国人来说,有着特别的感情,那是感情的归宿。征战在外的将士们,最想的便是家,一说起回家,将士们再次激动起来,恨不得立时飞到亲人身边,把龙城决战的英雄故事告诉他们,让他们欢呼,让他们自豪 “弟兄们:我们的故事必将千古流传千百年以后,我们的后人提起此战,必将自豪的说,那是我的先辈完成的”周阳右手使劲挥动,激动的道:“弟兄们:我们将带着单于、匈奴的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都尉、左右骨都候、部落王、部族的领,还有单于的权杖,冒顿老贼的墓碑,荣归故里” 周阳猛的转过身,朝南一指,大吼一声:“回家” “回家回家”将士们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踏上了凯旋而归的征程。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 [奉献] 第八十六章 趁火打劫 “咔嚓咔嚓” 冰雪龟裂的声响此起彼伏,响成一片,一道道裂缝朝南延伸。 “隆隆”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巨响的源头,是一片人潮马海、牛羊的世界,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方圆千里都是涌动的牛羊、马匹,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朝着南方涌去。 这正是胜利班师的汉军 与向龙城进军不同的是,他们带上战利品。这一战,战利品极为丰厚,整个匈奴的牛羊、骏马,七七八八都落在汉军手里了。尽管汉军吃了一个月,还杀了不少用来筑城,消耗的还不到一半。 在这之外,周阳留了一些牛羊在龙城,由丁隽看守。留下的还有数万匈奴,他们是做苦力我,宰杀牛羊,制作肉干,为来年的进军做准备。 就是如此,要赶回汉境的牛羊仍是多不胜数,连绵千里不绝。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震憾不已,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班师了。 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放眼四望,忍不住一阵心惊,朝东瞧瞧,人潮马海、牛羊无数;朝西看看,人潮涌动,牛羊嘶吼声响成一片;朝北望,骏马奔驰,牛吼羊叫声不绝;朝南望,牛羊奔驰,巨响如雷。 置身其间,宛如处身在雷霆的世间,唯有雷鸣般的响起。这声响,是由数以千万计的牛羊的蹄声汇聚而成,其震憾力有多大,不需要说的,也无法描述,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震憾这就是震憾 “天啊”李广策马在周阳身侧,不住拈胡须,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大帅,乍一看,还以为我们是匈奴人呢” “吃了一个多月的羊肉,喝了这么久的马**,算半个匈奴人吧”周阳微一颔,指着李广身上的裘衣,笑道:“飞将军,这不是匈奴的样儿么?” 汉军在大漠中呆了近两个月,这换洗衣衫早就成问题了,不得已,只好穿匈奴的裘衣皮帽御寒,乍一看,二十多万汉军,个个都是匈奴。 “打了一辈子匈奴,没成想,到头来,我也成了匈奴”李广调侃起来。 众将围在周阳身边,有说有笑,调侃不断,这回程轻松异常。 与汉军的欢喜正好相反,军臣单于他们个个耷拉着头颅,一副活死人模样,没有一点生气。他们成了汉军的阶下囚,给汉军押回汉朝,那就是蹈不测之渊,他们的命运如何,谁也不清楚,哪能不担心的。 “单于的头颅垂得够低的再低一点,就能舔着那玩意了”程不识把军臣单于垂头丧气的样儿看在眼里,调侃一句。 “哈哈”这话逗得众人大笑。 在军臣单于他们后面的是冒顿单于的墓碑,给汉军做了一个雪撬,用马拉着。冒顿单于的墓碑极是沉重,要运回长安还真得费一番功夫,周阳想来想去,做个雪撬比较好。这办法真的好用,省力省事。 往日城,在军臣单于他们的心目中,冒顿单于的墓碑,神圣不可侵犯。而眼下,他们看见冒顿单于的墓碑,好象看到利刃似的,还是架在他们脖子上的那种。 冒顿单于是匈奴最为伟大的单于,他们的墓碑成了汉军的纪念品,还有比这更让人惊恐的么? 正说笑间,传来一阵雄壮的歌声,是有将士忍不住欢喜之情,唱起了《男儿行》:“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这《男儿行》,将士们唱过无数遍,以前唱,是用来励志的,激励人心的。今日唱来,却是唱的一个事实,一个大胜的壮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壮歌,将士们唱得雄壮嘹亮,蕴含无尽的喜悦之气。 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再也抑止不住喜气之情,跟着唱起来:“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将士们心情极度之好,越唱越欢喜,越唱越难以自抑,一遍又遍的唱着这《男儿行》。 xxxxx 朔风凛冽,呼啸而过,出阵阵呜咽声,卷得地上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千朵、万朵,煞是壮观。 大地一片冰冻,是冰雪的世界,唯有美丽的西海一仍如昔,波光闪耀,没有凝结成冰。这是羌人喜爱西海的重要原因,在这里,不乏水源,是放牧的好去处。 “得得”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骑飞驰。战马不时喷出白气,白气一喷出,立时凝为冰屑,在空中飘浮,极是好看。 马背上的骑士,裘衣皮帽,是个羌人。个头高大,身材极是壮健,只是他一脸的疲惫之色,不时摇晃,若不是他紧紧抓着马鬃的话,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是西羌的侦骑,有天大的消息要向西羌王禀报。 西海附近,帐幕相连,一座接一座,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鹰旗在风中招展,出猎猎的响声,与呼啸的寒风相应和。 此时,天寒地冻,除了巡逻的西羌兵士以外,不会有人出来活动。这种时节,还是窝在温暖的帐幕里吃肉喝酒的快活。 在众多的帐幕中,有一座帐幕格外宽大,正是西羌王的王帐。帐前一根旗杆,旗杆上一面金丝绣就的鹰旗,栩栩如生,在风中舒展如画,格外美丽。 一队亲卫在帐前警戒,个个冻得脸蛋通红,呵着冷气,不时嘀咕几句。这种寒冷时节,在帐里偎着火堆,吃着羊肉,喝着滚烫的马**,那才叫一个舒服。他们这些亲卫,没这命,只能喝冷风。 王帐中,个头高大的西羌王踞坐宝座之上,面前摆着一只烤全羊,左手抓住羊腿,右手端着金杯,吃一口肉,喝一滚烫的马**,舒服得直呻吟。 西羌和匈奴一样,同属游牧民族,军政事务不多,见了面,三言两语便说定了,时间多得很,只有靠饮宴来打了。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什么也做不了,连打猎都成问题,吃酒吃肉,聊天打屁才是打无聊时光的最好法子。 东方朔衣衫整洁,坐在西羌王旁边。东方朔本就是西羌王的上宾,再有上次出使汉朝,带回了好消息,汉朝同意给西羌兵器。虽然是青铜器,还是秦朝遗留的,这对于冶炼技术极其原始的西羌来说,那已经是神兵利器了。 在西羌王眼里,这是天大的喜事,东方朔立了大功,对东方朔更加看重。 东方朔端着酒杯,慢慢品着酒,偶尔吃一块羊肉,与西羌君臣海吃山吞的样儿正好相反。 “这种日子真无趣”东方朔暗中感慨一句,这些天来的情景浮现在脑海中。西羌君臣饮酒一事,已经持续了很久,这事得从头说起。 “原本好好的事情,没成想,汉皇竟然驾崩了,单于出动倾国之兵,汉人难以招架呀”西羌王吃喝一阵,快活异常,满足的放下羊腿、金杯,开始牢骚了。 东方朔出使汉朝,汉朝愿与西羌结盟,共同对付匈奴。虽说汉朝势大,西羌国力弱,可是,西羌靠近河西走廊,若由西羌牵制匈奴,单于不能从河西走廊调兵,这对汉朝大为有利。 西羌早就垂涎富饶的河西走廊,可是,以西羌的国力,根本拿不下河西走廊,与汉朝结盟,河西走廊很可能成为西羌的。西羌王,还有他的一众大臣着实欢喜了一阵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让人想不到的是,景帝突然驾崩,让西羌王的一腔喜悦化为乌有。 按照汉朝的礼制,景帝驾崩,汉朝要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征伐。而汉朝以孝治天下,对孝字极为看重,此事一定会实行。眼看着河西走廊就要到手了,却又要等三年,西羌王心里那焦虑之情不必细说。 更让他们惋惜的是,紧接着就得到消息,军臣单于要调集倾国之兵,趁汉朝国丧期间大举南下,摆出一副不把汉朝灭了不罢休的架势。消息传来,西羌王吓傻了。 以他想来,汉朝三年内不得征伐,不能与匈奴作战,只能紧守城池,不使城池有失而已。汉朝守城有一手,守了数十年,没有丢失过一城一地,“**之恨”丢失雁门城,那是一个特例,因为周阳的到来,连雁门也没有丢。 若是在以往,汉朝自是能守得城池不失。眼下不行,因为景帝驾崩,对汉军的士气打击非常大,匈奴倾巢出动,志在必得,汉朝能不能守住很成问题。只要丢了一座城池,就会引连锁反应,北方的城池就会丢很多,因为汉朝的城池里有大量的攻城器械,落到匈奴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历史上的“**之恨”,正是因为雁门城里的攻城器械落到匈奴手里,上演了一幕让汉朝引以为耻的“**之恨”,连甘泉宫都给匈奴烧毁了。 按西羌王想来,汉朝这次即使不给匈奴灭了,也要惨败,实力大损。汉朝一衰弱,他夺取河西走廊的想法就不可能实现,他恨恨不已。 “大王,何必忧虑”立即有大臣讨好,奸笑一声,道:“汉人势大,我们就与汉人一道,夺取河西走廊。匈奴势盛,我们就与匈奴一道,夺取陇西之地。” “妙计妙计” 西羌王眼睛一亮,大是欢喜,脸上的忧虑一扫而光:“陇西之地虽不如河西走廊那般肥沃,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土地,我们与汉人争夺了数百年都没有弄到手,这是千古难得的良机呀,我们得准备准备” 西羌之所以成为三大北患之一,就在于他们一心想得到陇西之地。为了争夺陇西之地,西羌与华夏打了数百年,西羌太弱小,没有讨到便宜,这是西羌的心病。如今,匈奴势盛,汉朝马上就要由盛转衰,正是西羌实现千年梦想的良机,一众大臣哈哈大笑,欢欣鼓舞,大口饮酒,以此来表达他们的欢悦之情。 东方朔看在眼里,没有说话,自顾自的饮酒吃肉。 “西方先生,你以为此计可行否?”西羌王对东方朔极是倚重,不得不询问东方朔。 “大王问起,在下不得不言。”东方朔放下酒杯,反问一句:“大王以为大汉必败,但以在下之见,未必” “哦”西羌王大感兴趣,问道:“为何?单于这次出动六十万大军,还不能得志?真要如此的话,单于也太无能了。” “是否得志,眼下言之太早。”东方朔对汉朝的应对之策并不知晓,可是,以他的才情,他自然是明白,汉朝那么多的能人,不可能放任匈奴横行,必然要采取应对之策。虽说汉朝要守三年国丧,不能征伐,至少也不会让匈奴逞凶。 “就算汉人在北地大败,大王就一定能拿下陇西之地?”东方朔再问一句,剖析起来:“大王是知道的,春秋战国之际,大羌就在与汉人争夺陇西之地。那时,汉人分裂,国家众多,你征我杀的,内讧不已,大羌都没有拿下陇西,何况是眼下。依在下之见,即使汉人大败了,守住陇西不是问题。”西羌人用汉人代替华夏。 这是实情,春秋战国时候,西羌一心要夺取陇西之地,却没有成功。 “若不是那个老秦族,大羌早已拿下陇西了那个老秦族,就是秦始皇的祖先,他们太能打了”西羌王对争夺陇西之事极是熟悉,忍不住谩骂一句。 因为各种原因,秦始皇、秦朝、老秦族的功劳埋在历史的尘埃中。事实上,老秦族对中国历史作出的贡献非常大。秦始皇的祖先,就是老秦族,是西北的一支游牧民族,这个部族善于使用骑兵作战,他们的骑兵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飞骑”,穿着裘衣,戴着皮帽,挥着弯刀冲杀,而他们的腰间却是挂着血淋淋的人头。 他们与羌族冲杀,保卫陇西之地,对中华民族有大功。在读书人的笔下,他们却成了残暴不仁的野蛮人。 若不是老秦族在这里与西羌冲杀,保住了陇西之地,早就落到西羌人手里了。虽然读书人把老秦族骂得体无完肤,可是,作为老秦族的最大对手,西羌人却是知道他们有多可怕,那是用无数西羌人的性命与鲜血换来的教训。 对于东方朔来说,眼下他的任务不是收取西羌,而是稳住西羌,不使西羌与匈奴合流。以西羌的国力,即使与匈奴合流,对汉朝的影响不是太大,却也会制造不小的麻烦,在这紧要关头,能让西羌不倒向匈奴,那是最好。 东方朔一句话切中了要害,西羌王虽不甘心,却也无法可施,最后只能按兵不动,先观望一段时间再决定行止。 从此以后,西羌每天召集群臣饮酒,等待北方的消息。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匈奴没有南下,这让西羌王大是惊讶。六十万匈奴大军南下,后面还会跟着不计其数的牧民,那动静是非常大的,要想一点消息不泄露,那是不可能的。 西羌王虽然奇怪,却是大惑不解,只得请教东方朔。东方朔才智过人,他虽然没有得到汉朝的通告,不知道汉朝的具体措置,也猜到了,汉朝必然是采取了强有力的反制措施,要不然,单于不可能按兵不动。 果然,没多久,传来消息,一支为数不少的汉军突然出现在龙城,竟然把匈奴给围住了。 汉军进军龙城一事,极度机密,西羌也没有打探出来。此事报来,西羌君臣,一片惊呼,认为不可能。东方朔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可是,他也疑惑不已,要想把匈奴六十万大军围住,那得多少兵力? 按照兵法来推算,需要百万大军。汉朝真要出动百万大军,那动静会非常大,不可能不给侦察出来。对于汉军所用之法,西羌的侦骑很不负责,三番五次才打探出来,原来是用筑城之法完成的。对周阳这一妙法,上自西羌王,下至群臣,包括东方朔在内,赞不绝口。要想在连石头都稀缺的龙城筑城,很难,很难,却给周阳巧妙的解决了,他们不能不赞叹。 自此以后,西羌王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待龙城决战的结果。虽说匈奴给重重围困,极为不利,毕竟是在匈奴的圣地龙城,汉军能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此事不到最后时刻,难见分晓。汉匈奴大战没有最后结果,西羌王就不能决断,西羌是与汉朝结盟,还是与匈奴一道打汉朝。 东方朔对结果已经猜了个十之**,可是,西羌王拿捏不定,对汉朝有利,也不点破。西羌若是出动得太早,进入河西走廊的时间够长,很可能给他们占稳脚跟,这对汉朝收拾西羌不利。若是出动得太晚的话,很可能不能全歼。是以,西羌出动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报”一个拉得老长的声音远远传来:“龙城战报:近两百万匈奴被歼,单于被活捉,汉军大胜” “咣”西羌王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马**溅得到处都是:“这太可怕了两百万匈奴就这么没了” 如此胜仗,在历史上就没有过,光是听听就足以吓人的了。 [奉献] 第八十七章 长城放歌 第八十七章长城放歌 河西走廊,羌人眼中的膏腴之地,那里土肥水美,草青天蓝,比起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那里是天堂,若是能在那里放牧,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舒心的呢? 匈奴遭此惨败,河西空虚,羌兵若是出动,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来。此时的河西之地,并非没有匈奴军队,只是匈奴队军的数量不会多,更重要的是,连单于都给汉朝活捉了,他们的士气低落,不可能抵挡得住羌兵。 这是良机,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想到即将进入土肥水美的河西之地,一众大臣眼里全是美妙的小星星,七嘴八舌的说起了河西的优点。 “河西走廊,地势低,气候温暖,比起西海暖和” “河西土肥水美,天也蓝,草更青,牛羊更加肥壮” “焉支山,你们忘了焉支山有了焉支山,我们的妇人就更加好看了。” 焉支山,是河西走廊上的名山,这里不仅风景优美,更是放牧的好去处,匈奴人多以此为据点,放牧的牛羊非常肥壮。更难得的是,焉支山还出产一种“红蓝草”,匈奴取其花朵作胭脂,是以这里的匈奴妇人以美丽而闻名。 正是因为焉支山多出胭脂,才有“北地胭脂”代指北方美女的说法。 一众大臣越说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巴不得肋生双翅,立时飞到河西之地。 东方朔只是静静的听着众臣的说话,没有言。只要西羌肯从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出去,就是有去无回,一众大臣越是说得起劲,东方朔越是欣慰。 可是,西羌王却是双眉紧拧,陷入沉思中,并没有说话。这让一众兴奋的大臣大是解,急急忙忙的问道:“大王,何事烦心?” “汉人如此能打,一仗就把近两百万匈奴给打得没了连单于都给活捉了”西羌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色,沉吟着道:“我们坐山观虎斗,汉人不会不明白我们的心思,若我们冒然出兵河西之地,到时,汉人与我们算帐,我们可打不过呀” “这个……”西羌王一席话说得众人漏*点顿失,一脸的惊疑。 若是西羌在汉匈奴大战之际出兵帮助汉朝的话,立时出兵河西之地,那就是名正言顺了。可惜的是,当时的西羌王决定骑墙,坐山观虎斗,没有帮助汉朝。若西羌冒然出兵,汉朝岂能忍受? 不要说强大的汉朝,就是换作西羌王,他也不会容忍,一定会起大军前来厮杀。若是在以前,面对汉朝大军,西羌王还会说打不过,难道不会跑?可如今,他没这胆了。 要知道,汉军是深入匈奴的圣地龙城,一仗打得匈奴没了脾性,歼灭的是近两百万匈奴,还把单于君臣一网打尽,在这辉煌的战果面前,谁不胆颤心惊? 西羌王虽是垂涎河西之地,却还保持了理智,东方朔听在耳里,暗中赞赏,此人并非无能之辈。 “大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河西落到汉人手里吧”一众大臣很是不甘心。他们也知道西羌王说得有理,可是,任由他们梦寐以求的河西走廊落到汉人手里,那是一种折磨。 “眼下河西走廊空虚,正是出兵的良机可是,我担心我们吞得下,吐不出来”西羌王双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手背有些青。 这绝对是千年难得遇上的良机,却苦于汉朝兵威正盛,他不能下定决心,是出兵还是不出兵。出兵,一旦汉朝怒,西羌是打不过的,这是千百年来的教训。作为西羌王,他是不会忘掉先辈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教训 不出兵,任由无数先辈做梦都想拥有的肥美土地落到汉朝手里,他是心疼不已。一时之间,西羌王陷入天人交战,委决不下。 对这问题,一众大臣也没有好主意,只有打量着东方朔。 “西方先生,你以为呢?出兵,还是不出兵?”西羌王不得不向东方朔问计了。 “大王,你所担心的是汉人出兵前来攻击?”东方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是呀”西羌王很是惊心的道:“我没想到,汉军如此能打,以区区之数,竟然把匈奴给击破了击破匈奴,那是汉人上千年的心愿,就是强横如秦始皇都没有做到呀汉人如今做到了,那就是说,汉人的兵威已经过了穿着黑衣黑甲的秦军了我们对付得了么?” “啪啪啪”东方朔没有说话,双手轻轻相击,出清脆的击掌声。 他这一举动太过怪异,上自西羌王,下至群臣,大是不解,疑惑万分的打量着东方朔。 “西方先生,你这是何意?快明言吧”西羌王很是不解,忙催促起来。 “大王,你何必明知故问”东方朔说的话更绕了。 “明知故问?”西羌王嘀咕一句,更糊涂了:“从何说起?” “大王,你可记得阮仲翁?”东方朔仍是没有回答西羌王的问话。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西羌王的声调陡然转高:“那个英雄,虽是杀了我大羌无数的百姓,可是,我们大羌佩服英雄,仍是对他敬服不已” 阮仲翁,是秦始皇时期的一个著名英雄人物,他最大的业绩便是抵挡羌人的进攻。此人自小便异于常人,身板结实,两丈高,跟姚明一样的巨人。 更重要的是,此人力大无穷,能生裂虎豹,具有万军之中取上将级的高强身手,曾经杀得西羌溃不成军,西羌人一提起他,就要竖大拇指,赞不绝口。 据说此人从军,不是为了立功,而是为了一口饭。他自小便食量惊人,他家境本不错,只是他太能吃,等到长到十五岁时,他的父亲便再也养不起他了,一个富裕家境给他吃成了穷光蛋。 陇西为了抵抗西羌的入侵,正在招兵,他父亲没办法,只得把年仅十五岁的阮仲翁送去参军。他力大无穷,非常壮实,从军不会有任何问题。自此以后,他就在陇西冲杀,杀死的西羌人不知道有多少。久而久之,他的名声大起,就连秦始皇都知道他的名字。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为了解决西羌边患,亲巡陇西,亲眼目睹阮仲翁的冲杀,赞不绝口。对这员猛将,秦始皇极是珍爱,因此而做了一件为后人指责的事情。 秦始皇收缴天下兵器,铸了十二尊塑像。这十二尊塑像,就是阮仲翁的模样,备受后人讥嗤。贾谊的《过秦论》里有“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指的便是这事。 阮仲翁抵抗西羌入侵之事,虽然过去了数十年,因其威名极盛,西羌王一提起他,不由得声调转高,很是尖细,很刺耳。 英雄虽逝,其威名仍存,一众大臣也是忍不住脸上变色,大气都不敢出,仿佛阮仲翁仍然在世,就在他们眼前似的。 东方朔把一众君臣的紧张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大是感慨。秦始皇以阮仲翁模样铸十二金人像,虽为后世讥嘲,可是,阮仲翁身死数十年后,仍是让西羌谈之色变,人生若此,夫复何憾?只可惜,英雄未得美名流传,反倒是给人谩骂。 “以阮仲翁之威,都不能奈何大羌,汉皇又何能为呢?”东方朔的谋划,便是要把西羌调出山高林密的青藏高原,最好是让他们趁此时机,进入河西之地,他是一定要做成的。 以汉军的战力,西羌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是,青藏高原山高林密,不便大军作战。在这里打仗,军队不能派得太多,多了就是窝兵,根本展不开。一旦进入河西之地,那就不同了,汉朝可以出动大军围歼西羌。 “是呀”阮仲翁当年的名气太大,西羌人用他的名字来吓唬童子,就是如此了得的英雄,都不能灭了西羌,还有何好惧的呢?西羌王,以及一众大臣,不由得松口气。 “大王请想,当年的阮仲翁如此了得,不能拿大羌如何。就在于,大羌有高山密林可以倚仗,打不过,难道还不能逃?”东方朔抓住机会,大下说词:“若我们出兵河西,能拿下河西,固然是好若不能拿下,汉军出动,我们还不能撤回来么?有了高山密林,汉军又何能为呢?” 高山密林,一直是千百年来西羌最大的倚仗。若不是高山密林可以倚仗,西羌早就给秦始皇灭了。 这话说到西羌王的心里去了,忧虑之心顿去,大是欢悦:“也是这理说到在高山密林里作战,汉军再多也没用就是阮仲翁,他不是不想打进来,就是他不敢哈哈” “哈哈”一众大臣跟着大笑起来。 “再说了,即使我们撤军,难道我们就一无所获?”东方朔再抛诱饵:“河西的匈奴可是肥得流油呢,他们的牛羊很肥壮,他们的妇人很美丽,那里有胭脂,大羌的妇人不正需要么?撤军之时,还可以把匈奴的牧民、妇人、牛羊、骏马全部弄走。汉军即使来了,也不过是一片空地罢了,要人没人,要牛羊没牛羊,他们又能呆多少时间呢?到时,汉军不得不撤。汉军一撤,大羌再复入,这河西之地不就是大羌的了?” 这前景实在是太诱人,别的不说,光是河西走廊上的牛羊、骏马,就足以让西羌垂涎了。若是得到这些牛羊、骏马,西羌的实力就会猛增。 “西方先生一言而决我心中之疑好”西羌王大是欢喜,提高声调道:“传令:调集兵马,准备进入河西走廊不管他们是在哪里,都要参与此战” 命令一传下,西羌的兵士骑着骏马,前去传达西羌王的军令。 望着疾驰而去的兵士,东方朔大是欣慰,只要西羌离开了高山林密的青藏高原,那就是有去无回 xxxxxxx “隆隆” 如雷的蹄声中,汉军奏凯而还,连绵千里不绝。 “大帅,有人来了有人来了”赵破奴疾驰而来,乐呵呵的冲周阳禀报。 “谁?把你乐成这样了”周阳大是意外,惊疑的打量赵破奴。 “大帅,是张丞相还有青衣居士”赵破奴笑道:“他们前来迎接我们呢。” 对于此时的汉军将士们来说,他们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见到汉人。打了大胜仗,最想做的便是把自己的英雄故事告知他人,这是人之常情。更不用说,张辟彊身为丞相,亲自前来迎接,那是莫大的殊荣,怪不得赵破奴这个血性汉子如此欢喜,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了。 对张辟彊和晁错二人,周阳很是佩服,一闻是言,忙问道:“在哪里?我们去迎接” “不敢有劳大帅”张辟彊清越的声音响起,只见他和晁错正策马驰来。 张辟彊的身手冠绝天下,他的耳音极佳,就是在如此阵势中,他依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见过大帅”二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冲周阳见礼。 周阳跳下马背,就要回礼,却给张辟彊和晁错一左一右的架住了,二人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周阳。 “你们……”周阳第一次见到二人如此表现,不由得大是不解,迟疑着问道。 “大帅,你真是异于常人呢在龙城这个连石块都稀缺的地方,你竟然能筑城高高委实高明”张辟彊和晁错二人好象早就商量好似的,一齐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赞扬,一脸的佩服之色。 他二人是当世奇才,他们绞尽脑汁,都是想不出全歼匈奴的妙法。对周阳的处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我以为什么事呢,瞧你们这神神秘秘的样儿”周阳与二人的交情极好,很是亲近,在二人肩头轻捶一拳。 “大帅,我们是真的佩服”张辟彊意犹未尽,大声道:“你知道吗?自打你们北上龙城之后,我就和青衣居士商议,要怎样才能把匈奴全歼。我们商议来商议去,就是商议不出一个适用的办法。虽说打败匈奴不是问题,可是,只是击溃,而不是全歼,后患很大,务要全歼我们没办法的事,你轻松就解决了,我们佩服无已。” 晁错狠狠点头,大是赞同张辟彊的话。 “呵呵”周阳轻笑一声,道:“你们没有想到办法,不是你们想不到,只是你们没有处身龙城罢了若你们在龙城,未必想不到这法子” 这话不无道理,依张辟彊和晁错的才智,若是当时在龙城,未必想不到这办法,只是有早有晚罢了。 “大帅,你太高看我们了”晁错笑着谦逊一句。 “你们二位前来,是为何事?”周阳问起正事。 一说起正事,张辟彊和晁错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二人对视一眼,由晁错直道来意。 “你们的捷报传来,我们是信了,可是,百姓不信。”晁错有些好笑的摇头,道:“百姓说大帅也太能吹牛了,歼灭近两百万匈奴,哪有的事,匈奴又不是猪,伸长了脖子等你们去砍。呵呵……” “真的?”对这事,周阳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有些惊讶。 “他们也真是的,大帅能谎报军情么?”李广快嘴,很是不满。 “我们好说歹说,百姓半信半疑。直到皇上的旨意下来,百姓这才相信。”张辟彊接过话头,道:“这一来就不得了,百姓吵着嚷着,要赶到龙城去迎接你们。你们也知道,龙城太远,冰天雪地里,百姓真要一窝蜂的赶去,指不定冻死饿死多少人呢。” 百姓的热情固然可嘉,可是,他们不了解去龙城的困难有多大,真要赶去龙城的话,一定会饿死冻死无数。 “我和青衣居士好说歹说,说得我们口干舌燥,这才把百姓拦住。”说到这里,张辟彊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天啊,要拦住欢喜得跟疯了一样的百姓,真不是一件易事” 北地的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侵扰,对匈奴最是痛恨,龙城大捷,匈奴被击破的消息传来,他们肯定会欢喜得跟疯了一样。不要说去龙城迎接,就是去狼居胥山迎接,他们也认为那是天经地义。张辟彊和晁错要拦住他们,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很难 “你这张丞相,竟然成了安抚使了。”周阳调侃一句。 “可不是嘛”张辟彊竟然点头赞同这一说法:“最后,百姓说了,即使不能去龙城迎接,那就到长城来迎接对这事,我们同意了。如今,赶到长城的百姓没有一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了” “这么多?”七八十万不是小数目,周阳乍听之下,大是惊讶。 “这只是赶到的,正在赶来的还不算。等他们赶到,过百万之数没任何问题。”晁错笑呵呵的,调侃起来:“谁叫你周大帅打了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大的胜仗呢你打小点,说不定百姓就少些。” “哈哈北地百姓世世代代受匈奴之苦,如今,匈奴被击破,他们肯定欢喜无已。在长城庆祝,那才叫痛快”李广笑呵呵的接过话头,他久在北地,对北地百姓受匈奴之苦最是清楚了。 “飞将军说得不错我们就赶到长城,好好热闹一通让百姓也痛快痛快”程不识对北地百姓所受之苦的了解,不在李广之下,大是赞成这说法。 “嗯”周阳心想也是这理,传下号令,把百姓在长城迎接的事情告诉将士们。将士们得到消息,欢欣鼓舞,加快了度。 等周阳他们赶到长城时,把眼前景象看在眼里,不由得惊呆了。 [奉献] 第八十八章 胜利的滋味 第八十八章胜利的滋味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敌酋头,渴饮敌人血” 周阳他们还没有赶到长城,离长城还有数十里之路,就听见南方传来高亢嘹亮的歌声,正是唱的《男儿行》。歌声雄壮,数十里外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更别说汉军班师人数众多,再加上牛羊、骏马,弄出的响动,是何等之大。 尽管如此,都不能淹没歌声,这得多少人? “张丞相,这有多少人?”李广听在耳里,惊在心头,一脸的惊讶之色:“没有**十万人,不会有如此雄壮的歌声呀” “是呀”程不识跟着附和一句。 “这个……”张辟彊和晁错竖起耳朵,静听一阵,也是吃惊不已:“天来得真多” “北方百姓深受匈奴之苦,不是一代两代人,而是世世代代,上千年了”周阳听在耳里,也是心惊,却是欣喜无已:“他们的亲人、他们的祖辈死在匈奴弯刀下的,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凯旋归来的消息传开,他们不论有多远,都会赶来” “百姓这回扬眉吐气了”李广、程不识、卫青、张辟彊、晁错他们异口同声的道,眼中含着泪水。 这一天,华夏奋斗了千年方才到来,这份激动之情,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我们应该让百姓体味一番胜利的滋味”周阳右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低沉:“这是他们该得的” 在与匈奴上千年的战争中,北方百姓承受的痛苦是最大的,当匈奴被击破之后,让他们品尝胜利的滋味,这是他们该得的,这是天经地义 对这说法,张辟彊、程不识、李广、晁错他们不会有异议,使劲点头赞同。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瀚海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单于王庭舞钢刀,刀刀尽染匈奴血立壮志,守奇节……” 就在周阳他们感慨之际,汉军将士们引吭高歌,与百姓唱和起来。歌声雄壮嘹亮,远远的传了开去,数十里皆闻。 将士们的歌声一传开去,南方立即传来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将士们回来了” “将士们回来了”一句朴实的话语,却是充满着激动与喜悦,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心头不由得怦平直跳,鼻头酸,真想抱头痛苦一番。 不是周阳心理素质不好,而是百姓的喜悦之情尽在其中,冲击着周阳的心灵。 李广、程不识、张辟彊、晁错他们个个眼里含着泪水,强忍着才没有流下来。他们抽*动的肩头,是他们激动心情的最好明证。 “乡亲们:我们回来了回来了” 将士们激动难已,眼泪直流,挥着胳膊,大声吼起来。吼声中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之情,让人激动。 征战归来的将士们最想见到的便是亲人,更别说还是受尽匈奴荼毒之苦的北方百姓了,有不少将士更是忍不住激动,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骤然之间,汉军的行军度加快了,将士们欢呼着,狠抽战马,恨不得马上见到亲人。 “乡亲们:我们回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好似风一般快,朝南飘去。 “将士们回来了”无尽的喜悦之音好象长了翅膀,朝着北方飞来。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在长城内外,有两片巨大的波涛,一朝南涌,一朝北飘,每片波涛都是连绵数百里,波澜壮阔,气势磅薄。 很快的,两片波涛相遇,汇合在一起,汇成一片惊涛骇浪,震憾人心。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这就是两片惊涛骇浪汇聚在一起出的吼声,吼声赛过惊雷,直上云霄,震得天空上的浮去片片碎裂。 地上的冰雪禁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声浪,不住的龟裂开来。 “亲人们……” “乡亲们……” 汉军将士与百姓不论识与不识,不分男女老幼,相拥在一起。汉朝的男女之防没有后世那般严格,并不是没有,可是,此时此刻,谁管那些,巨大的喜悦之情在胸中激荡,唯有拥着对方,使劲的敲着对方的肩背,方能泄这欢喜之情。 这份喜悦之情足以让人疯狂,可是,让人更加欢喜的事情还在后头。 参与龙城之战的将士们,就有不少是北地人,他们的父母妻儿、朋友就在欢迎的人群中,有的没有遇到,在人群中胡乱找着。此时此刻,他们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见到亲人,与亲人相拥在一起,痛哭一场,泄千百年的悲愤之情。 有些运气好,一来就遇到了亲人,一家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团聚,比什么都珍贵,就是金山银山也是换不来。他们拥在一起,捶打着对方的身体,哭泣不已。 当然,这是喜极而泣,具有摧人肝肠的力量,闻之动容,随之哭泣。 长城内外,终于沸腾了为无尽的欢喜之情而沸腾 百姓一遇到将士们,就会抓住他们,把他们抛到天空,再接住,再抛起来。看着在天空起落的将士们,百姓呜呜而泣。 李广、程不识、卫青这些将领,不知道给多少百姓包围,被抛起,被接住。李广、程不识他们在空中手舞足蹈,挥着胳膊,使劲的呐喊,一直吼到声音嘶哑。 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周阳这个周大帅了。周阳数年前在北方大破匈奴五十万之众,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极为崇高。这一次,周阳更是了得,率领汉军击破了匈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在百姓心目中,周阳的地位比圣人还要高。 一见周阳的面,百姓出一片欢呼声“大帅”,然后就是一片手臂伸来,周阳身不由主给抓住,给抛起,给接住,再给抛起,再给接住……循环反复。 “大帅大帅”百姓的欢呼声出乎真诚,欢欣雀跃,围了一层又一层,以周阳为中心,不下十里方圆,比起李广、程不识他们身边的百姓多得多。 在空中上下起落的周阳,心神激荡不已,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周阳两世为人,唯这世最是值得,击破了匈奴,在这欢欣之时,方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欢喜,什么叫真诚,百姓的举动便是最好的明证 时间在欢愉之中流逝,直到过了许久许久,激动之情方才稍降,百姓、将士们渐渐的安静下来。 周阳是满头大汗,脸上泛着红光,激动的重新站到地上,扫视一眼百姓,个个跟他一样,一张关公脸,一脸的晶莹汗水,眼中喷着漏*点的火苗。 再一瞧李广他们,人人皆如是 “烫的呢烫的呢”李广抚着脸颊,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打了一辈子的匈奴,唯此时最是痛快” 没有比大胜归来,与百姓同乐更让人痛快的了,周阳大是赞成这话,不住点头。 “大帅,你给我们说几句吧” “大帅,你说说吧” 百姓虽然激动之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仍是意犹未尽,盼望之情溢于言表。周阳心神激荡,没有推辞,欣然应允:“好” 飞身上了追风驹,策马缓行,他所到之处,百姓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周阳在人群中驰骋一阵,一拉马缰,停了下来。追风驹仿佛感受到了喜悦之情,引颈长嘶,引来一片战马嘶鸣声,平添几许肃杀之气。 “乡亲们:我们此次兵龙城,赖天之幸,将士用命,击破匈奴歼灭一百七十余万匈奴活捉单于匈奴,再也不能为祸边关”周阳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给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打断。 “活捉单于” 胜利是肯定的,活捉单于才是最完美的,百姓以此欢呼,来表达他们的欢喜之情。 “我们缴获了不计其数的牛羊、骏马,乡亲们,以前牛马、骏马是匈奴的,如今是你们的了”周阳挥着胳膊,大吼一声:“是你们的了” “大汉万岁” “汉军威武” 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响起,直上云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欢呼中的百姓,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百姓之所以激动,并不是可以拥有牛羊骏马,而是拥有牛羊骏马的意义。匈奴横行之时,奸yin掳掠,无所不用其极,屠杀汉朝百姓跟屠猪宰狗差不多,根本就不把汉朝百姓当人看。 不仅如此,匈奴还张狂的说:杀死敌人,强迫敌人的妻妾痛哭;吃敌人的美食,饮敌人的佳酿;睡敌人的锦褥,住敌人的家园……是他们最大的乐趣所在。 如今,情形反过来了,汉朝百姓拥有匈奴的牛羊,吃匈奴的美食,饮匈奴的马**,其意义非常巨大。 “大帅,我们想与你们一起庆贺,可否准允?”一个须皆白的老者迟疑了一阵,试探着问道。 百姓个个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周阳,很是紧张,生怕周阳不答应。 周阳看在眼里,略一沉吟,道:“好今晚,我们就庆贺吧庆贺千年等来的胜利” 按照当初出兵时的约定,周阳他们凯旋之时,便是景帝下葬之期,时间应该抓紧才是。可是,百姓盛情,周阳不好推辞。再说了,边关百姓遭匈奴荼毒,深受其害,让他们欢喜欢喜,那是他们该得的。 “哦庆贺吧庆贺吧” 百姓立时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欢欣鼓舞,雀跃不已。 消息一传开,人人欢喜,汉军开始安营扎寨,百姓前来相帮,没费多少时间就支起了帐幕。帐幕之多,难以计数,放眼一望,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连绵千里不绝。 百姓、兵士聚在一起,高声谈论,欢笑不已,欢歌笑语之声是这里的主旋律 周阳的将令传下,将士们,还有百姓一齐动手,杀牛宰羊,烤羊肉、煨马**,要用匈奴的食物来庆贺,这才叫痛快 没过多久,长城内外,肉香千里,诱人流口水。 羊肉烤好,马**煨好,将士们还有百姓围着火堆边,高声聚谈,大口吃肉,大口喝马**,好不痛快。 一队队匈奴给百姓、将士们呼来唤去,忙里忙外,忙着侍候百姓、将士们。看着忙得满头大汗,驯顺得跟绵羊一样的匈奴,百姓更加欢喜了。 匈奴啊,自诩为草原上的狼,曾经不把汉朝百姓当人看。如今,情形颠倒过来了,匈奴成了汉朝百姓的苦力,任由汉朝百姓呼喝来去,多么痛快的事情 百姓忍不住出一阵阵欢呼声。当然,在欢呼声中,还有奚落、嘲笑、谩骂、动手拍打之事。对于这些,在以往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今日全成了现实,匈奴还只能低眉顺眼,任由汉朝百姓拳来脚去,哼都不敢哼一声。 汉朝百姓终于体味到什么叫胜利什么叫胜利者 这就是胜利的滋味 “匈奴也有今日”李广大口吃肉,大口喝马**,痛快非凡,酣畅淋漓,打着百姓斥打匈奴,大是欢喜。 有这种感觉的不仅是李广一个人,周阳、程不识、卫青他们人人如此想。 “大帅,这么饮酒太没趣,得弄点乐子”李广虎目四下里一扫,眼中泛起了光芒,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乐子?”周阳随口问道,喝着马**,一晃手中的革囊:“喝了这么多回马**,唯这次最是痛快”那是因为此时的心情极度之好。 “大帅,你瞧,乡亲们对匈奴又是打又是骂,匈奴个个低眉顺眼,屁都不敢放一个多乖呀乖得跟羊一样”李广手指着匈奴,大笑不已:“我们不能便宜了单于,得让他给我们做事。呃,就叫单于跳舞吧” “好不能便宜了单于”周阳还没有说话,一片叫好声就响了起来。 让单于跳舞,助酒兴,这种妙事在历史上就没有过,若是成真,那种美妙的感觉还用说么?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是不可能道尽。 “好啊”周阳一拍额头:“叫单于来还有伊稚斜,中行说,那些大臣,都叫来” “大帅,这还不叫有趣”程不识眼睛放光,大冒坏水:“得弄点妇人衣衫,要他们穿上,扮成妇人,给我们跳舞,那才叫有趣有趣之极” “哈哈”一片畅笑声响起,周阳他们笑得前仰后合。 让堂堂单于跳舞,助酒兴,已经是够让人兴奋的事了。还要军臣单于君臣穿着妇人的衣衫,那种美妙,难以言说了。 “程将军,要不要给你弄两个匈奴妇人?”周阳打量着程不识,调侃起来。 “大帅,莫要乱说,我儿在这里”程不识双手直摇。程征脸色一红,忙低下头颅,装作没听见。儿子撞到老爸的那种事,很不该呀。 “哈哈”众人指着程不识,大笑不已。 军臣单于、伊稚斜、中行说,还有一众大臣给押了过来。周阳斜着眼睛打量他们,个个垂头丧气,没有一点生气,跟行尸走肉没差别。 “单于,你听好了。”周阳身子稍微坐起,随口而言:“我们饮酒,你来助酒兴,给我们跳一段匈奴舞吧” “你……”军臣单于原本低垂的头颅一下子昂起来,眼中满是怒火,瞪视着周阳。让单于跳舞助酒兴,那是侮辱,千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匈奴历史上,那么多的单于,有哪个单于有此“荣幸”?军臣单于哪能不怒的。 “你还瞪眼了?好大的胆子”李广怒喝一声,宛如雷霆,很有威势,伊稚斜、中行说他们听在耳里,一个激灵。 军臣单于胆量奇大之人,虽是成了阶下囚,这份傲气还是有的,并没有惊惧,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跳,是吧?好啊来啊,把衣衫拿来”周阳云淡风轻的道。 “好嘞”赵破奴欢呼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妇人衣衫朝军臣单于面前一扔,笑嘻嘻的:“单于,你快扮妇人吧我们都想知道,堂堂匈奴的单于,穿上妇人的衣衫,象不象妇人?” 这番调侃,又博得一个满堂采,周阳他们哄笑不已。 “你杀了我”不仅要跳舞,还要堂堂单于扮成妇人跳舞,人生之辱莫过于此了。军臣单于气得浑身抖,指着周阳,大喝一声:“我是单于,宁死不受辱” 与其受这种辱,不如死了的好,军臣单于真的愿死。 可是,周阳哪会让他得逞,冷笑一声道:“单于说了十三个字,一个字,十条命,杀一百三十个匈奴” “诺”汉军领命,把一百三十个吓得没有血色的匈奴押来,一片刀光过后,人头落地。 “你……”军臣单于目眦欲裂,指着周阳,想骂又骂不出来。 周阳这一手,正好打在他的要害上。依军臣单于的胆量,对付他不容易,对付这些匈奴,更易让他屈服。因为军臣单于战败,他对匈奴有一种负罪感。再说了,如今的匈奴幸存不多,每死一个,就会让军臣单于一阵抽搐。 “十个”周阳右手食指轻轻一摇。 刀光闪处,又是十颗人头滚落。 “你不是单于了,你如今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字:服从”周阳冷冷的打量着军臣单于,轻描淡写的道,仿佛这事跟他没关系似的。 [奉献] 第八十九章 单于屈服 第八十九章单于屈服 “……” 这完全是命令单于只有命令别人的份,谁敢命令单于?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倍觉扎耳朵。堂堂单于,何时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 军臣单于紧抿着嘴唇,双拳紧握,想拒绝,又不敢。想应允,那是耻辱匈奴败亡,耻辱已经够多的了,要是再有此事,那不是耻上加耻么? 伊稚斜他们惶恐难安的打量着军臣单于,想说话,又不敢。劝说军臣单于不应允,就会人头落地。对于周阳来说,留下数万匈奴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若是惹恼了周阳,把他们全杀了也不是问题。 对周阳这种出生入死的人来说,砍人头跟砍木头没差别,区区匈奴残余,有何不敢杀的? 望着羞愤、惊惶集于一身的军臣单于,周阳却是不当回事的样儿,好整以暇的吃着羊肉,喝着马**。 不仅周阳如此,就是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哪一个不是一副欣赏态度呢? 要让匈奴的单于如此惊怒、羞愤不是难得遇到,是很难遇上,众人好象打量跳圈猴子似的盯着军臣单于。 “呼呼呼” 军臣单于张大嘴巴,大声喘气,脸色通红,好象喷薄的火山,即将爆似的。 不等周阳将令,汉军兵士把环刀高高举起,比在匈奴脖子上。匈奴吓得惨叫不已,一片哭爹叫娘之声响起。 让人意外的是,军臣单于慢慢的弯下腰,捡起衣衫。他双手颤抖,一袭衣衫仿佛万斤之重一般。 “完了”伊稚斜他们看在眼里,长叹一声。 匈奴已经完了,再有这事,这脸面丢尽了 在周阳他们的注视下,军臣单于极其缓慢的穿着衣衫,他的双手瑟瑟抖,拿着一袭衣衫,仿佛握着泰山似的。 伊稚斜他们不忍再看,唯有闭上眼睛,他们的心在滴血,在颤抖 军臣单于虽是阶下囚,要让他屈服,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此事一成,军臣单于彻彻底底的屈服了,自此以后,要他东便东,要他西便西,军臣单于最后一点斗志都不复存在了。 “干” 李广、程不识他们深知此举对军臣单于,对匈奴的意义有多大,无不是欢喜不已,举起革囊痛饮。 若问匈奴中,谁的胆子最大,舍军臣单于不会有别人。连他都不得不跳舞助兴,还要穿上妇人衣衫,还有比这让人欢喜的么? 军臣单于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在身上,双手紧握成拳,身子有些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当众穿上妇人的衣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非常别扭。可是,情势逼人,他又是不得不穿,那感觉是羞愤难当,若是地上有一条小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了。 偏偏让他更加不爽的事情紧接着生了,李广大嘴一裂:“跳舞呀还愣着做什么?扮妇人扮上瘾了?” 李广的话声并不高,还透着欢喜劲头,可是,军臣单于听在耳里,犹如惊雷在耳际炸响,脑中嗡嗡一片,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还不得强忍心惊,生涩的扭动身子,开始跳舞。 作为匈奴的单于,军臣单于对匈奴的舞蹈熟之极矣,要他跳舞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今日他的跳舞动作极为生涩,比起初学者都不如。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天上打雷,还是劈在他的头上,把他劈死,那样的话,一了百了 “这也叫舞?弄只猴子,蹦两个圈圈,也比你跳得好看”程不识虎目一瞪,眼中光芒四射,一根羊腿骨朝军臣单于砸了过去了,上面粘着口水,很是晶莹。 这是轻蔑,这是侮辱,若是在往昔,军臣单于一定会怒吼一声,你竟敢如此蔑视大单于,拉出去砍了。然而,此时的军臣单于不得不做一回睁眼瞎子,自欺欺人的佯作不知。 说来也怪,有了这事,军臣单于的舞姿竟然熟练了许多,有模有样了。 “还是骨头管用”程不识调笑一句,逗得众人大笑。 “你们愣着做什么?跳舞”李广意兴大,只觉让军臣单于君臣跳舞是无上乐事。的确,这真的是无上乐事。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没有敌国的君臣跳舞助兴之事。 “我们?”伊稚斜他们感到不妙。 就在这时,不需要周阳的吩咐,李广他们把妇人衣衫一袭接一袭的扔了过来。伊稚斜他们万分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捡起衣衫往自己身上套。瞧他们那副胆颤心惊的样儿,犹如握着的不是衣衫,是昆仑山一般沉重。 在周阳他们的瞪视下,伊稚斜他们好不容易把衣衫穿好,与军臣单于一道跳起了舞蹈。 人多好办事,军臣单于一个人跳舞有些放不开,人多了,这种感觉就减弱了许多,放得开了,跳得更加熟练。 他们越跳越是熟悉,到最后,和匈奴欢庆差别不大了。 “阉祸,过来”李广欣赏了一阵舞蹈,冲噤若寒蝉的中行说大喝一声,宛如惊雷炸响,极具威势。 中行说本就给吓破了胆,他知道,他落到汉朝手里,会有无尽的羞辱与折磨在等着他,听了李广的喝声,差点摔倒在地上。还不得不强忍着心惊,硬着头皮,走到李广跟前,小心翼翼的道:“飞将军……” “砰”一个大脚掌飞来,直接把中行说踢飞老远,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这一摔好不疼痛。 “飞将军,也是你叫的?”李广虎目圆睁,怒视着中行说。对中行说,李广是恨之入骨,时时刻刻不忘找他的岔:“他们跳舞,你唱歌要扮匈奴妇人唱歌” 虽说中行说是太监,身份卑贱,可是,要他扮妇人唱歌,仍是莫大的侮辱,他难以接受。只见李广眼睛一翻,虎目中精光暴射,不由得一个激灵,只得改变主意:“诺” 中行说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扯着尖细的嗓子扮起了匈奴妇人,唱起了匈奴歌曲。中行说是个聪明人,在匈奴多年,匈奴的歌曲会唱不少,这一唱起来,还真是有板有眼,若不是他的太监声音有些尖细刺耳的话,还真象妇人的声音。 “单于跳舞了” “阉祸唱歌了” 这等美事,千年遇不上一回,汉朝百姓欢欣鼓舞,从四面八方涌来,围成一个大圆圈,以打量猴戏的目光打量着正在蹦蹦跳跳的军臣单于君臣,无不是一张嘴裂成了荷花。 “单于跳舞了”无边的吼声,蕴含着无尽的喜悦,在长城内外回荡。 长城,中华民族的象征曾经一度,是汉匈的分界线,汉军数十年没有越过长城,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屈居下风。如今,这一切都改变了,长城不再是汉匈的分界线,不过是汉朝广漠无边疆域的一道风景线罢了。 尽管汉朝如今的疆域非常辽阔,却是从这里开始,汉军是从长城走向辉煌的 在这里欢庆,在这里放歌,在这里欣赏单于君臣的匈奴舞蹈,那是千古盛事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匈奴的单于第一次为敌国跳舞助兴,这意味着军臣单于好不容易保留到现在的自尊也给周阳剥夺了 长城内外,处于喜悦之中。这种喜悦之气,不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不是半天,不是一天就能散去的,这种喜悦之气一连持续了数日,这才稍却。 若不是汉武帝有旨意传到,要周阳率领有功将士返回长安,参与景帝的葬礼的话,还会持续下去。这是千古盛事,百姓的喜悦之情浓烈之极,到如今,也不过是小却,周阳早就想率军离开,却是难却百姓盛情,这才一直担搁至今。 好在,在长城欢庆这数日中,把缴获的牛羊、骏马分给边关百姓,这让百姓的欢喜之情更高。历来只有匈奴掳掠他们的财物,他们何时拥有过匈奴的财物? 当然,这事由张辟彊和晁错来主持,周阳不用操心此事。 牛羊是全部分了的,骏马只分给百姓一部分,更多的是留作军用。来年还要宣示兵威,这骏马是少不了的,不可能全部分给百姓。可是,骏马实在是太多了,全部留给朝廷支用的话,难以维持,只能分给百姓使用。 毕竟,骏马是不错的交通工具,有了骏马,百姓就会方便很多。 “大帅谋得深呀”张辟彊对周阳留下一部分骏马之举,大加赞赏:“龙城大捷刚刚结束,大帅就在谋划深入漠北之事了深谋远虑呀” “二叔祖过奖了,真正深谋远虑的是皇上”周阳不是拍汉武帝的马屁,而是真心的赞扬。尽管后人对汉武帝大加贬斥,可是,周阳不得不佩服他的目光。 就在周阳班师之际,他已经调动汉军赶到边关,为的就是接收骏马,进行骑术训练。要知道,来年宣示兵威,汉军必须要大举进入漠北,要拿下狼居胥山。虽说匈奴精锐尽失,这次进军不可能有大战,就是连象样的抵抗都不太可能遇到。 即使如此,此次进军,仍是困难重重。毕竟漠北太远,还有千里绝域要横渡,因而,汉军学会骑马,练就不错的骑术,是当前最紧迫之事了。 因为汉朝一直缺马,会骑马者不多。尽管周阳在与匈奴的连番大战中,缴获了不少战马,仍是没有从根本上改变这种局面。让这些要参与宣示兵威的汉军,练习马术太有必要了。 周阳刚刚班师,汉武帝就把军队调到北地了,对其远大的目光,周阳不得不佩服。 “皇上虽然年少,却是英明神武”晁错也是赞不绝口,拈着胡须,笑道:“大帅负责弄骏马,皇上负责调动军队,你们君臣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很默契” 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周阳一声令下,汉军拔营而起,朝雁门、云中、定襄、右北平这些北方重镇开去,准备驻扎在这里。 周阳率领众将,押着军臣单于这些君臣,带上缴获的战利品,诸如冒顿的墓碑,单于的权杖,朝雁门城开进。 边关百姓不愿离去,尾随而来,远远望去,是一条望不到头的巨龙,很是壮观。 来到雁门城下,最欢喜的莫过于李广了,骑着烈阳驹,来到军臣单于身边,笑嘻嘻的道:“单于,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雁门城你瞧瞧,雁门城雄伟如昔,而你已经不再是手握百万雄兵,驰骋在大漠上的匈奴单于了” 雁门城,是军臣单于做梦都想夺下的城池,他多方努力,都没有成功。当然,若不是周阳来到汉朝,扭转了汉朝的颓势,“**之恨”并没有生,要不然的话,军臣单于会攻破雁门城,会纵兵横扫,数十万汉朝百姓会流离失所。 李广这话,无异于是在军臣单于的伤口上撒盐,军臣单于心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身子瑟瑟抖。 李广那话是讽刺、是蔑视,军臣单于能好受吗?可是,即使不好受,他又能如何?唯有竖起耳朵听着的份。 “单于呀,这雁门城,我李广可是太熟悉了我今日就带你好好游览游览。”李广兴致特别高昂,双眼中全是美妙的星星:“当年大战时,你派人前来挤兑我,我就说,要你看好祖坟,莫要给我掘了,如今,不就给掘了?我就是站在这里,在这城墙上说的那里有个垛口的地方” 这是扬眉吐气的美事,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大是艳慕,当时怎么不是自己守雁门城呢?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仿佛针在刺自己的耳朵一般,疼痛难受,身子摇摇晃晃,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当时挤兑李广时,自以为得计,没成想,竟然成了莫大的讽刺 他遭遇的讽刺、侮辱已经够多了,就难如眼前这般之大 李广是说到做到,猿臂一伸,抓住军臣单于的马缰,心情好到愿为军臣单于牵马:“走我给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牵牵马,让你好好欣赏欣赏雁门城的雄伟呵呵” 这话太能打击人了,军臣单于胸口急剧起伏:“飞将军,你拿刀砍了我吧” “你不能死你用处大着呢你跳的匈奴舞蹈,挺好看的呢”李广笑得鼻子眼睛挤作一团了,牵着骏马,和军臣单于一道离去。 “这里是我们的武器库你瞧,多大呀” “这是大黄弩,当年摆在这里的” 李广真是个好导游,一五一十的为军臣单于讲解起来,说得极是详尽。要是在以往,李广如此解说,那是泄露军情,要砍头的。今日,他说来,却是莫大的讽刺,字字如雷,军臣单于听在耳里,犹如炸雷轰鸣。 “要是早知道如此详情,本单于不会有今日”军臣单于感慨万端,后知后觉真是害人不浅呀。 周阳、程不识、卫青、张辟彊、晁错他们打马随在后面,听在耳里,喜在心头,李广说到欢喜处,他们就大笑一通。尤其是看着军臣单于那张绿脸,比起醇酿更让人欢喜的了。 “怎么样?雁门城够雄伟吧?”李广最后很是亲切的拍着军臣单于的肩头:“龙城比不上雁门呢若龙城比得上雁门,我们就掘不了冒顿老贼的坟墓呢” “啊”军臣单于仰天出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来,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李广那话比刀子还要让人难受,军臣单于终于是忍不住羞辱了。 “呵呵”望着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军臣单于,周阳他们开心的笑了。侮辱人,不一定非要怒骂、喝斥,李广这般亲切的笑语也有此等奇效 在雁门略事休整,周阳率领有功将士,带上缴获的战利品,与张辟彊、晁错,一众将领,赶去长安,准备参与景帝的葬礼。 当初出兵之时,汉武帝就说了,大军凯旋之时,就是景帝下葬之期。如今,大军凯旋归来,是该到了景帝下葬的日子。 “先帝的葬礼,非同寻常千古盛事呀”张辟彊打量着被押着进京的军臣单于君臣,还有大量的缴获,不由得脸上泛起了红光。 自古以来,君主的葬礼很隆重,风光厚葬。可是,谁的葬礼能有景帝葬礼这般特别呢?景帝驾崩,军臣单于立即调兵,准备灭亡汉朝。汉朝不得不出兵,直奔龙城,经过血战,终于把匈奴给击破了。 军臣单于这个元凶,成了汉朝的俘虏。汉朝抓住他,不会没有动作,一定会好好利用他的身份,要他参与景帝的葬礼,这会让景帝的葬礼增色不少。 匈奴,是华夏上千年的敌人,交战上千年。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中国的君主辞世,就没有一个匈奴的单于参与。更别说,这还是汉朝的俘虏,还是一心要灭亡汉朝的单于,若是军臣单于参与,那是何等的盛事?何等的让人激动?何等的振奋人心? 因而,景帝的葬礼必将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特别,最为隆重,最有意义的葬礼了 “呵呵”这种美事,千年未必能遇上一回。不要说千年,就是万年也不见得能遇上一次周阳他们开怀畅笑起来。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身子摇摇晃晃,又要从马背上摔下去了。 如此之事,对于华夏来说,那是盛事,千古未有的盛事对于匈奴来说,那是万古奇耻作为这种万古之耻的缔造者,军臣单于心中的郁结之情难以描述 第九十章 景帝下葬 第九十章景帝下葬 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好事,周阳他们的心情既是沉痛,又是大好。沉痛的是景帝辞世,对于景帝,在周阳心目中既是长辈,也是君主。二者中,周阳更多的是把景帝当作长辈,因为景帝对周阳着实不错,呵护备至。 欢喜的是,景帝的葬礼会有所不同,是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最有意义的葬礼了。 在历史上,不乏明君圣主,三王五帝、秦始皇,这些广为后人传颂的君主,他们美名千古流传,可是,又有哪一个能让敌国的领前来参与葬礼,还是以俘虏的身份呢? 这是对景帝的最好告慰,景帝泉下有知,一定会含笑九泉 有此想法的不仅仅是周阳他们,还有汉朝百姓。周阳他们一路行来,不时就会遇到欢迎的百姓。百姓既是欢喜,又是悲痛,言语间时不时就会提到景帝,当他们提到景帝时,就会沉痛无比。 周阳正行间,只见李广和程不识二人交谈甚欢,说得兴起,忍不住开怀畅笑,不由得有些好奇,策马来到二人身边,问道:“飞将军,程将军,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欢喜。” “末将和飞将军在说昔日之事。”程不识脸上泛着笑容,一副感慨样儿:“想当初,我与飞将军年少时,在北地抗击匈奴。那时节,匈奴横行,不把大汉放在眼里,烧杀掳掠,奸yin之事层出不穷,我们气愤难当,率军挑战,却是找不到匈奴。”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射娴熟,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宛如影子,我们虽有心与匈奴大战,却是追之不及”李广接过话头,虽是事情过去多年了,仍是惋惜不已:“说到底,就是我们的战法太落后。匈奴是骑兵,我们步兵、车兵倒是多,行动迟缓,要追也是追不上。” 程不识冲周阳一竖大拇指,赞不绝口:“对这事,我曾经与飞将军商议过,准备大量组建骑兵,无奈朝中马匹太少,有心无力。直到大帅统兵,打败匈奴,缴获了不计其数的战马,才扭转这一情势。从此以后,大汉有了骑兵,无往而不利,这都是大帅的功劳。” 这种赞扬话,周阳听了不知多少回,微微一笑道:“这都是将士们用命” “如今,匈奴已经给击破了,末将在想,来年宣示兵威之后,大汉将再无战事,四境升平,末将也该解甲归田了”李广颇有些意兴萧索:“以前,匈奴强横,末将一心想着的便是打匈奴。匈奴已破,三大北患已去其二,剩下的那一个太弱,不是大汉的对手,末将用不着再占着位子,让给年轻人吧老了,是该歇歇了” “是呀”程不识对李广的感慨之言大是赞同:“末将与飞将军,虽是以击破匈奴自励,却是知道,如此宏愿何时方能实现,原本以为有生之年难酬壮志。没成想,竟是在有生之年击破了匈奴,人生若此,夫复何求?末将也不想恋栈,来年宣示兵威之后,便解甲归田,在家里弄孙为乐吧” 他们二人统兵之初,最是汉朝虚弱之际,面对匈奴无反击之力。照当时的情形,要想击破匈奴,遥遥无期。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们满足之极,解甲归田,在府里弄孙为乐,那是人生乐事。 “大帅,你有何打算?”李广嘴快之人,微一沉吟,问道:“大帅可想过解甲归田?” “飞将军,你莫要乱说”程不识轻斥一句:“大帅还年轻,正是有为之时,不象我辈,老矣眼下说解甲归田,言之太早” “呵呵”李广自嘲一笑:“我这嘴,就是快点,大帅莫往心里去大帅,末将有句肺腑之言,还请大帅一听。若有不对之处,大帅莫往心里去” “飞将军请讲”周阳知道李广虽然嘴特快,却是一个直爽人,对他的性子大是欣赏。 “大帅,末将虽然读书不多,要象文人那般掉书,真不行。”李广先来一通谦逊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末将也读了一些书。以末将之见,古往今来,华夏少说也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在这三千年中,虽不乏良将名将,他们建功立业,功劳之大,古今罕见。和大帅比起来,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根本没法比。大帅建不世之功,立不世之业,人生若此,夫复何憾?大帅,依末将之见,来年宣示兵威之后,你不如也解甲归田,读书自娱。” 这是一番真心话,自肺腑,周阳听在耳里,感激在心头,猛点头,道:“飞将军所言极是,我就依你。待来年,兵威宣示之后,我就向皇上上表辞官,在家里陪着公主她们,生上二三十个儿女。呵呵” “大帅,光这样不够,我们有空,还可以在一起打打猎,那才叫痛快呢”程不识笑着出主意:“与大帅上阵杀敌,人生快事再与大帅追逐猎物,亦是快事” “这是少不了的”周阳眉头一拧,笑着道:“说起未了之心愿,我还真有一桩没有做” “哦”李广和程不识大感兴趣,忙问道:“大帅,是何事?” “我想,容我解甲归田之后,教书育人,为大汉培养技艺方面的人才”周阳转着眼珠,思索起来:“如今,大汉疆域已广,正是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我嘛,对技艺之学,还有些心得,做这事,还不错” 周阳是现代人,比起汉人多的就是两千年的文明沉淀,他的所见所闻,皆非汉人所能比。若周阳能在汉朝留下星星之火,把文明的种子留在汉朝,那么,必将形成燎原之势,汉朝将会更加强大。 要让汉朝的文明、科技跃升千年,舍周阳这个穿越人士,还能有谁呢?若周阳不好好做这事,他这穿越虽然很值得,仍是有遗憾,不够完美。 在击破匈奴之后,再来传播文明与科技,对华夏的影响必将深远 “大帅,你喜欢做老夫子?”李广偏着头颅打量着周阳,调侃道:“你得先留上一把胡须,再过上数十年,等你年岁大了,才能成为老夫子” “呵呵”周阳畅笑起来:“飞将军,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教他们知乎者也,是教他们如何制造更精良的装备,如何制造更好用的农具,还有车马之具。” 对于实用科技,周阳不见得比汉人了解得更多,可是,周阳在理论方面所掌握的知识,远非汉人所能比。若是周阳把这些知识嫁接到汉朝去,以汉人的智慧,必将制造出很多实用的工具,汉朝必针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汉朝虽然击破了匈奴,疆域一下子扩大了很多,这是好事,也有隐患。隐患就在于,疆域太广,难以管理。若是科技跟上了,管理就会更加方便快捷,汉朝的疆域即使再广大数倍,照样能管理过来。 这才是汉朝目下最为紧迫之事 “真的?”李广和程不识有些不信。他们知道周阳打仗很有一手,奇诡莫测。 “到时,你们就知晓了”周阳信心大振,暗决定,一定要把此事做好。 三人说话间,卫青、公孙贺他们也围了上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来年兵威宣示之后各自的打算。这些人中,除了李广和程不识打了一辈子仗外,余者都很年轻,来日方长,除了周阳有解甲归田之心,他们都觉得还没打过瘾,还想再打仗。 不是他们好战,实在是他们太年轻,年岁大的,还不到四十,年岁小的,才三十来岁,人生的时间还多着呢。 路上谈谈说说,倒也不寂寞,数日后,便赶到长安了。 正行间,申公前来迎接,一见面,申公滚鞍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过来见礼:“见过大帅”申公脸上全是笑容:“恭喜大帅,立此奇功,击破匈奴,华夏盛事也”摇头晃脑的,赞叹无已。 “谢申公”申公博学多才,机敏过人,周阳很有好感,飞身下马,抱拳回礼,一如既往的谦逊:“申公过奖了,这都是皇上英明,弟兄们用命,非我之功。” “大帅,在下是真心诚意的赞扬”申公的大拇指已竖了起来,差点把苍穹捅破:“千年的良机,一千年才有这么一回,奇功奇功” 这的确是千年等来的良机,朝中大臣如此盛赞,也在情理中,周阳只是笑笑。申公与众将见过礼,宣汉武帝的旨意:“大帅,皇上有旨,要你们不必去长安,直去先帝陵前。今日是先帝下葬之期,皇上已经去了,只等大帅你们赶去。” 一提起景帝,申公脸上的神色就有些黯然了,对景帝这个明君,申公非常欣赏。 想想景帝,为了击破匈奴,而奔忙一辈子,临到匈奴即将击破之际,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让人感慨万端。更让人感慨的是,他的葬礼竟然一拖再拖,一拖便是数月,是该下葬了。 周阳他们不会有异议,与申公一道,直去景帝的陵前。 景帝的墓地叫“阳陵”,在咸阳附近,离长安不算远。要去阳陵,就不必进入长安,周阳一声令下,大军改道,朝西而去,直奔阳陵。 没走多远,就遇到正朝西赶去的百姓,扶老携幼,一眼望去,全是人,不知道有多少。 “先帝之得人心如此,九泉之下该含笑了”申公看在眼里,大是感慨。 在那个时代,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光是这一点,百姓就要为景帝披麻戴孝。更别说,景帝是个明君,他启用周阳,洗雪了平城之耻,高后之辱,让百姓打从心里爱戴。最重要的是,景帝刚刚驾崩,军臣单于就要起倾国之兵打来,为了战事,景帝的后事一直拖到眼下,这让百姓又是怜惜。 综合这些因素,景帝的葬礼,百姓哪能不赶去,哪能不相望于道。 “呜呜先帝呀……” “匈奴已经击破,先帝,您在九泉之下该当含笑” 百姓一边赶路,一边流泪,呜呜哭泣。对景帝,他们自内心的爱戴,他们的哭泣之声乎真诚,具有催人泪下的力量,周阳他们听在耳里,心里不由得泛酸。 “大帅?” 百姓蓦然现周阳他们赶来,对周阳这个击破匈奴的名将,百姓同样是自内心的爱戴,一见周阳之面,仿佛见到久别的亲人似的,悲凄的脸上立时泛起笑容,笑得跟荷花似的。 只是,他们脸上泪痕犹在,有些不伦不类。 “那是何物?” “是冒顿老贼的墓碑” “快看,是匈奴是匈奴” “那是单于是单于” “是单于?不象恶魔人模人样呢” 百姓马上就现,给汉军押来的单于君臣。在他们的心目中,单于长着獠牙,虎口阔嘴,吃人不吐骨头,跟恶魔没差别。哪里想得到,一见之下,跟正常人没差别。 最显眼的莫过于冒顿单于的墓碑了。这碑到了北地,不再用雪撬了,改用马车。拉墓碑的马车很特别,其特别就特别在上面立了一块牌子,用汉字写着“冒顿老贼之碑”,汉朝百姓一见便能认出来。 冒顿,在汉朝百姓中,那是恶魔中的恶魔,最为可怕之人,要不然,他当年哪能干出围高祖,辱高后的事情。相应的,汉朝百姓对冒顿最是痛恨,见到他的墓碑,哪能不欢喜的。 “活捉单于缴获冒顿老贼的墓碑” 百姓真不知今日他们是该悲,还是该喜,吼叫声中又喜又悲,很奇妙的事情。 周阳他们的到来,对于百姓,无异于一剂强心剂,精神振奋,紧随着汉军朝阳陵赶去。 此时的阳陵,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百姓、各地名士,能赶来的都赶来了。汉武帝率领一众大臣,站在阳陵东边的路口处,正在等待周阳他们的到来。 将士们归来,这是大喜事,汉武帝必须要迎接。更别说,龙城大捷是千古未有的大胜仗,汉朝理应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可是,要给景帝治丧,这庆典不能举行,汉武帝只能用亲迎来补偿将士们。 汉武帝脸色肃然,静立在路上。周亚夫、主父偃、董仲舒、卫绾、张骞、朝中大臣、各诸侯王、彻侯、列侯站在身后,黑压压一大片。他们个个脸色肃然,既是欢喜,又是泪痕宛然,都不知道他们是欢喜,还是悲伤。 “隆隆” 一阵雷鸣般的蹄声响起,很有威势。 “来了”汉武帝精神一振,眼睛猛的瞪大。果然,在目力所及处,只见一片红色的海潮,正朝阳陵涌来。 “真的来了”群臣心神大振,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滚圆。瞧他们那样儿,若不是汉武帝在这里,他们肯定是涌上前去了。 不能怪他们,实在是龙城大战活捉了单于,他们没有见过单于,很想好好瞧瞧。单于这个名词,他们是一点不陌生,就是没有见过其人,哪能不好奇。 不要说大臣们好奇,就是汉武帝也是好奇,右脚抬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前去,好好看个饱。可是,限于治丧礼仪,他不能去,抬起的脚只能放下。 群臣看在眼里,巴不得他冲上前去。汉武帝右脚放下,群臣那感觉不是踩在地上,是踩在他们的心口上,咯噔一下。 在他们的期盼中,周阳率领汉军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冲汉武帝见礼:“参见皇上” 这有数千将士,一齐见礼,声音洪亮,响如雷震,威势不凡,震人耳膜。 汉武帝再也忍不住了,飞一般冲了过去,远远就张开双臂,大叫起来:“姐夫,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你凯旋归来了” 周阳万万没有想到,汉武帝还跟当年一样,似乎要给他一个熊抱,不由得有些愣,正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汉武帝已经冲到跟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熊抱拥着周阳,欢喜得直蹦,一个劲的嚷道:“姐夫,姐你,你可知道?朕好开心,好开心龙城大捷,千古未有的大胜仗呀匈奴被击破,自此以后,匈奴不能再为祸边关了” 不是汉武帝不够冷静,实在是击破匈奴是千年夙愿,一朝实现,对心灵的冲击力绝对够大。汉武帝还算是够克制的,若是换个人,早就跑到数十里,甚至数百里外去迎接了。 “恭喜皇上”周阳冲汉武帝道贺。 “嗯”此功的基础是汉景帝打下的,景帝启用周阳,推行军政改革,汉朝才变得如此强大。可是,此功毕竟是成于汉武帝时期,无论怎么说,这是汉武帝人生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了,任谁都会欢喜无已。 不要说皇帝,就是普通百姓,也会感到自豪,他会说“我生在击破匈奴的时候”,只要与此事有一点点关系,都会让人自豪一辈子。 “父皇,父皇,你看到了吗?姐夫击破匈奴,得胜归来”汉武帝明亮的眼中涌出泪水,轻声祷告起来。 李广、程不识这些将领忙上前见礼。汉武帝一一勉励,就是他的声音有些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太激动了。 最后,汉武帝在周阳他们的陪同下,检视此战的缴获。这些战利品中,有些会成为景帝的陪葬之物,他自是要亲自检视。 “哈哈”汉武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是冒顿老贼的墓碑有了此碑,父皇的葬礼增色不少” 第九十一章 晋升列侯 第九十一章晋升列侯 在汉武帝心目中击破匈奴,活捉军臣单于,不如把冒顿单于的墓碑给弄到长安让他痛快的了 要知道,在匈奴所有单于中,汉人最恨的便是冒顿单于了,连他的墓碑都给弄了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汉朝的耻辱得到最为完美的洗雪,冒顿困高祖,辱高后之事,后人提起来就会说“强如冒顿又能如何?还不是把他的墓给掘了,他的墓碑都弄到长安去了”。 历史上,正是因为汉武帝击破了匈奴,洗雪了耻辱,冒顿困高祖、辱高后这两件事后人知者不多。若汉武帝没有击破匈奴,那么,这两件中国三千年历史上最为耻辱的事件,说不定和“靖康奇耻”一样,让后人扼腕,让后人痛惜 “砰砰”汉武帝欢喜无已,双后不住在墓碑上拍打着,扯起嗓子,尖叫起来:“冒顿老贼,当年你困高祖,辱高后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你想过吗?” “老贼肯定想不到”申公的声音同样尖细刺耳,红光满面:“那时的冒顿老贼,得意忘形,哪里想得到,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呵呵”一片畅笑声响起,出自众臣、诸侯王、彻侯、列侯之口,极是舒畅。 这仇报得太爽了,虽说他们早已知道冒顿的墓碑给弄回来了,当亲眼见到时,仍是喜悦不禁。明明知道,今日是景帝的葬礼,不能笑,不能欢喜,应该悲伤,应该落泪才是,仍是忍不住要笑。 “大汉万岁” 百姓感受着这喜悦的气氛,不由得扯起嗓子大吼起来,个个欢喜得热泪盈眶。 听着汉朝百姓爆出的如雷吼声,军臣单于他们唯有低下头颅的份,胆颤心惊,大气也不敢出。来到汉朝,就是蹈入不测之渊,汉朝会如何处置他们,他们还没底,汉朝杀了他们泄愤也有可能。 然而,让军臣单于更加心惊的事马上就生了,只见汉武帝踱到军臣单于跟前,明亮的眼中光芒四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军臣单于的头颅低垂着,却也能感受到汉武帝如利剑般的目光,好象在剜着他的心似的。 “抬起头来”汉武帝缓缓开口,声调并不高,却是自具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势。 军臣单于万分不愿,却是不得不抬起头,只见汉武帝双眼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打量着他。汉武帝的目光并不如何凌厉,可是,军臣单于看在眼里,有一股卑微之感,仿佛汉武帝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令他不得不仰视。 其实也没错,如今的军臣单于是阶下囚,这气势已经弱了九分,哪能不生出此心。 “冒顿老贼曾想两君相见,你如今完成了他的心愿”汉武帝的嘴角向上翘,一抹讽刺之意从嘴角掠过。 汉武帝这话是嘲弄、讥讽,让军臣单于恨不得有个地缝,立时钻了进去。 冒顿单于当年困住高祖刘邦,很想一举活捉刘邦,那样的话,就是两君相见。虽然冒顿中了陈平之计,最终放走了刘邦,汉人却是时时刻刻记着这等耻辱之事。 如今,两君真的是相见了。只不过,其结果却是与冒顿单于的愿望正好相反,军臣单于是阶下囚,汉武帝是胜利者。意思就是说,刘邦当年虽是蒙受奇耻大辱,但他的后人能干,能洗雪耻辱。而冒顿虽然一时之强,却是后人不肖,不能保持大业,最终落得败亡。 对于君主来说,还有比这更让军臣单于羞愤的事么?没有了 “格格”军臣单于羞愤难挡,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牙关相击,出清脆的声响。 听着军臣单于的牙关相击之声,伊稚斜他们深知汉武帝一句话让他感受到的耻辱一点也不比龙城大败差,却又无法安慰军臣单于,唯有暗中长叹一声。 “呵呵”把军臣单于那副颤抖样儿看在眼里,一众大臣欢喜不已,出一阵舒畅的笑声。还有比让匈奴的单于羞愤难挡,浑身打颤更让人舒心的么? “这就是你的权杖?”汉武帝把黄金权杖拿在手里,略一把玩,笑道:“你的王座、王帐、王帐上的金鹰,早在数年前就给大汉缴获,就差这一件了。” “砰砰”把黄金权杖在冒顿单于的墓碑上敲敲,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用权杖砸老贼的墓碑,这等事还没有过吧?哈哈” “哈哈”一众大臣也跟着大笑。 黄金权杖是单于的信物,冒顿单于的墓碑神圣不可侵犯,匈奴单于是不可能做这等事的。虽是一件小事,仍是让人欢喜。 “中行说”汉武帝的声音陡转高亢,厉喝一声,宛如平地一声雷。 “奴才在”中行说一个激灵,应声而答,身子不由得弯成了九十度,一副本诚惶诚恐的样儿。 在被活捉的所有人中,若要问汉武帝最恨谁,无疑是中行说。至于军臣单于他们,汉武帝虽然痛恨,那毕竟是各为其主,军臣单于他们是为了匈奴的强大。而中行说,却是叛徒,背叛祖宗之人,谁能不痛恨? “砰”汉武帝手中的黄金权杖重重砸在中行背上,出一声巨响。 “啊”中行说惨叫一声,立时摔在地上,嘴里流血,脸色苍白,好似在土里埋过似的。 汉武帝毫无怜惜之心,右脚一抬,踩在中行说胸口,手中的黄金权杖指着中行说,声色俱厉的道:“你这阉祸,你身为汉人,却为匈奴做事,教唆匈奴为祸,你可曾想过,你的祖辈在九泉之下,为你蒙羞?” 声如雷霆,字字如雷,震人耳膜。 中行说落到汉朝手里,必然要受尽千般折磨,万般痛苦,就是没有想到,汉武帝会亲手揍他。作为皇帝,即使臣子有过错,也不能打,得由律法处置,这是为君之道。可是,中行说所做的事,让人切齿,汉武帝是怒不可遏。 对于汉武帝的处置,申公他们不仅不觉得过份,反而认为活该,扯着嘴角,冷冷的打量着在地上抽搐的中行说,没有一点怜惜之心。 “如今,你落在朕手里,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汉武帝怒气勃,指着中行说吼叫起来,威势勃,极是骇人。 对中行说这个叛徒,就是要让他受尽千般折磨,万般苦楚,申公他们点头赞同。 “皇上万岁”对中行说,汉朝百姓也是痛恨无已,立时爆出一片惊天的吼声,打从内心中赞成此言。 汉武帝喝斥一阵,心中的气愤稍泄,这才在周阳的陪同下,审视一番伊稚斜这些大臣。如今的匈奴大臣,个个噤若寒蝉,不复昔日凶威,凡汉武帝所到之处,个个恭敬得象哈叭狗,就差汪汪叫了。 “匈奴的大臣不外如是怪不得败得如此之快”汉武帝极是瞧不起,没多大兴致,便走开了,去检查战利品。 汉武帝没兴趣羞辱匈奴大臣,并不是说别人不会,不少汉朝大臣变着法子羞辱他们。虽然汉朝大臣的言辞一点也不粗野,可是,他们的话语却是字字如刀,宛如剜心刨肝一般,让他们难受。 战利品太多,汉武帝只是检视了一小部分,从中挑选了一些作为景帝的陪葬品。 诸事妥当,景帝的葬礼就要开始了。在这之前,有一小会儿歇息功夫。趁这功夫,周阳与周亚夫、南宫公主他们见了面。 周亚夫不用说了,欢喜得一张嘴裂着,哪里合得拢,嘴角的纹路清晰可见,宛如沟壑。 虽然这一仗不是周亚夫打的,可是,身为父亲,哪能不为周阳的成功欢喜的呢? 一见面,周亚夫尽拣好听的说,把周阳夸到天上去了。遗憾的是,周亚夫不善言辞,没什么新花样。 南宫公主见到周阳万分欢喜,周阳率兵上战场,她是担足了心事。当捷报传来时,她又巴不得与周阳团聚。如今是见了面,却是在景帝的陵前,在景帝的葬礼之际,作为女儿,她很悲伤,作为妻子,与夫君团聚,她又欢喜,她都不清楚她是欢喜,还是悲伤。 周阳他们的到来,是漏*点的催化剂,让百姓欢喜不已。同时,又为景帝的逝去而惋惜,如此伟大的君主,怎么就不长命百岁,万寿无疆呢? 时辰一到,董仲舒这个司仪官,开始宣礼。周阳只得暂别南宫公主,来到汉武帝身边站立着。汉武帝身边,必得三公重臣方能站立,可是,周阳刚刚打了胜仗归来,虽未封赏,想来离三公重臣也不远了。 再说了,周阳是景帝的爱婿,女婿如子,他不站这里,谁站? 乐手们奏起了哀乐,乐声阵阵,催人肝肠。汉武帝扶灵,周阳、汉景帝那些儿女从中相帮,诸侯王相随,大臣相伴,景帝的棺椁启运,朝墓穴行去。 在汉朝,棺椁多用漆棺,景帝是个节俭皇帝,虽是贵为帝皇,他的棺椁也不列外,寻常之极。唯一与寻常百姓棺椁有别的是,稍微大点。 周阳看在眼里,不得不感慨,景帝真不愧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节俭皇帝,其俭朴如斯 在哀乐声中,景帝的棺椁给放入墓穴。接下来的,便是陪葬之器。周阳再一次见识了景帝的节俭,陪葬的物品是景帝使用了数十年的器物,矮几破损,短案缺了角,盏碟更是破旧,这就是景帝的陪葬物品。 景帝在生前,把他的陪葬一事都安排好了,亲自选定的这些器物。用景帝的话来说,这些器物用了数十年,用熟了,若是要换的话,太陌生。 景帝所用的棺椁、器物,加起来,也不过值三二十两银子。虽说比起寻常百姓的器物要丰厚一些,但作为帝王,却是太俭朴了。想想秦始皇当年,他在骊山造陵墓,轰动天下,费时费力,所用的器物价值连城,景帝与之相比,可以用寒酸二字了。 最后放入的是缴获的战利品,这些是要特有纪念意义的器物才行。一件接一件的放入,还真费时好长,谁叫周阳缴获的战利品太多呢。 汉武帝跪在地上,向景帝在天之灵祷告:“父皇在天之灵有知:大汉已经击破匈奴,活捉单于君臣,自此以后,匈奴不能再为祸边关父皇当含笑九泉这根权杖,是匈奴历代单于的信物,龙城大战缴获,请父皇过目” 祝祷一完,汉武帝含着眼泪,亲手把黄金权杖放入。 这黄金权杖是匈奴单于的信物,不知道多少单于使用过。匈奴单于用这权杖出的命令,多不胜数,多少汉朝百姓死在匈奴的弯刀下,都和此杖有关。用权杖来陪葬,这是对景帝的最好告慰。 军臣单于想反对,不仅无效,还会自取其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汉武帝把黄金权杖放入墓穴。 “哎”军臣单于长叹一声。 就在军臣单于长叹之际,只听“呛啷”一声,汉武帝拔出汉剑,提在手里,双目中厉芒暴射,对着军臣单于行来。 “你,你,你……”军臣单于不解汉武帝之意,惊惧不已。虽说他曾经以为这种日子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当汉武帝真要动手杀他之时,他仍是不由得一阵害怕。 “朕不会杀你”汉武帝冷笑一声,脸沉若水。 “不杀我?”军臣单于惊惧之下,声音有些抖。 “华夏费时千年,才抓了你这么一个单于,若是杀了,岂不是可惜?留着你,还有大用处”汉武帝仍是脸色阴冷。 说得没错,象军臣单于这种人,若是一刀杀了,固然痛快,却是意气用事。留着他,还有很多用处,汉武帝是个精明人,哪会犯这种错失。 “那你要做什么?”军臣单于不仅不放心,反而更担心了,天知道汉武帝要如何对待他。 “刷”汉武帝没有回答,手腕一振,一道明亮的剑光划过,军臣单于只觉头皮凉,汉剑竟然帖着他的头皮掠过。 军臣单于这辈子出生入死,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可是,就没有如眼下这般惊人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胸口急剧起伏,气喘不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瞧你那胆小样儿不就割你一绺么?”汉武帝嘴角一扯,森然一笑,右手中多出一绺头,正是军臣单于的。 还剑入鞘,汉武帝来到墓穴旁,再次祝祷:“父皇,孩儿本当杀了单于,为你殉葬。可是,华夏千年才活捉这么一个单于,若是一刀杀却,太也可惜孩儿就用单于的一绺长,为您陪葬。父皇见如见单于,单于为狗为猪,为佣为仆,任由父皇旨意” 以代人,虽是捡回一条性命,却是又多一耻辱,军臣单于真是后悔,早知道如此,适才为何不咬咬牙,撞死在汉武帝的剑下呢?适才为何就那么胆小,那么怕死呢? 诸事完毕,开始掩埋。这事,费时不长。掩埋之际,仍是哀乐声不断,汉武帝看着为泥土掩没的棺椁,哭成了泪人。 南宫公主、**、刘骠、王太后,还有一众王子,个个哭得伤心异常。 “皇上,二弟,你就这么走了我们3,就剩下我一个了呜呜”长公主刘骠哭得是捶胸蹈足。他们一共三姐弟,梁王被窦太后赐死,景帝驾崩,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倍感孤独,想找个人说话都难了。 周阳想起景帝的呵护之情,不由得涕泪交加,伤心不已。 掩埋结束,就要祭祀。在秦汉之际,象这种祭祀可以杀人的,主要是杀奴隶。秦始皇虽然废除了奴隶制度,并不是说没有奴隶,还有相当数量的官奴。可以从中挑选一部分杀掉,祭祀皇帝。 再者,皇帝还可以杀他心爱的妃子,要她们样在阴间作陪。 当然,景帝是个明君,遗命不杀人。 可是,今天是非杀不可的。并不是杀汉人,是杀匈奴的俘虏。匈奴为祸数十年,还是在龙城大捷之际,杀匈奴祭祀,不会有人有异议,这是对景帝的告慰。 汉武帝手一挥,一队队选好的匈奴给押了过来,不下百人之数,一个个吓得脸上变色,连路都走不动了。 汉军兵士哪里管那些,推搡着过来,司仪董仲舒一声令下,刀光闪烁,人头落地。 汉高祖、汉惠帝、汉文帝,他们哪一个享受过如此祭祀? 军臣单于他们看在眼里,仿佛刀不是砍在别人脖子上,是砍在他身们脖子上,凉飕飕的,冷汗大冒。 又是一番痛哭,景帝的葬礼就算结束了。 葬礼结束了,汉武帝并没有率领文武百官离去,因为还有一件事要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封赏龙城大战的有功将士们。 汉武帝清清嗓子,站到景帝坟前,面对坟墓,大声祝祷:“父皇在天之灵有知,周阳统兵,将士用命,直捣龙城,克建大功匈奴已破,刻石勒功于冒顿坟前此功,千古之未有,孩儿禀承天命,重赏有功将士。若有不到之处,请父皇指正” “咚咚”汉武帝三叩九拜之后,这才站起身来,明亮的双眼中精光四射,从周阳这些将士的身上扫过,大声道:“周阳听封” “臣在”周阳上前一步领封,这等事有关制度,周阳要推也是推不掉的。 “龙城大捷,歼灭匈奴近两百万,活捉单于,刻石勒功,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华夏未有如此盛事”汉武帝先是赞扬一通,最后道:“周阳功莫大焉,晋爵列侯,增食邑三万户” 列侯,就是彻侯,因犯汉武帝的讳,改为列侯。是二十级汉爵中最高的爵位,没有比这更高的了。 增食邑三万户,加上周阳原来的食邑,就有四万多快五万户了。 第九十二章 大汉第一功臣 第九十二章大汉第一功臣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申公、周亚夫、主父偃、董仲舒这些文武重臣都是一脸的惊诧之色。 汉朝创建数十年了,功臣无数,其中不乏知名者,萧何、张良、韩信更是号称“三杰”,他们也没有如周阳这般一次性受封三万户的。 高祖刘邦曾说过“子房自择齐地三万户”,这是对功臣的最大封赏了。可是,张良推辞了,并没有受封,而是改受陈留之地,是故称为“留侯”。一次本该成为汉朝历史上最重封赏之事,就这样没有成为事实。 汉武帝这一封赏,是汉朝历史上的又一个三万户,很惊人。若是周阳受了,这就是汉朝历史上第一个一次性封赏三万户的重赏。申公他们看着周阳,有些把捏不准,周阳受或不受。 “皇上,臣虽有尺寸之功,却当不得如此厚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周阳也是吓了一大跳。这次击破龙城,周阳立下大功,重重封赏是必然之事,就是没有想到是如此厚重的封赏,三万户食邑,想想都让人头晕的。 万户侯,万户侯,要拥有一万户食邑,都够难的了,一下子多出三万户,着实够惊人的。 “姐夫,如此之赏,虽是厚赏,却当不得你之功” 汉武帝却是摇头,道:“龙城大捷,史无前例,三千年华夏历史上仅此一次大胜仗这一战之后,匈奴不能再为祸了此战最大的胜利之处便在于,毕其功于一役,是一个歼灭战,而不是击溃战若不是一战而歼灭近两百万匈奴,而是让匈奴走脱,不说逃走百万,就是逃走四五十万,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祸端,大汉要想根除,得花费很多钱粮,死伤很多将士。你谋划得当,全歼匈奴,你不仅立了大功,还是功德无量,多少将士因此而活命?” 龙城大战的最大意义并不是杀人盈野,积尸如山,血流可河。而是在于,没有留下后患,这才是龙城大捷的最为紧要处。 想想历史上,汉朝为何户口减半?说到底,就在于“漠北决战”留下了巨大的隐患。虽然“单于夜遁逃”和“封狼居胥”的壮歌为后人传颂,可是,单于毕竟逃掉了,还有不少匈奴的残兵败将也逃掉了。他们不甘心失败,与汉朝周旋,挥匈奴人的特长,与汉朝打游击,从而汉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要知道,匈奴是游击战的高手,他们不与汉军正面作战,而是采用游击的话,还真不好收拾。这点,已经为历史所证明。漠北决战之后,匈奴改变了策略,不与汉朝正面硬撼,而是游击,汉朝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而龙城大战,没有留下一点点隐患,就凭此点,赏周阳三万户食邑,完全当得。 若是让匈奴逃走四五十万,利用大漠的广阔,与汉朝周旋,汉军虽然战力强悍,却是找不到匈奴,长此以往,汉朝消耗的钱粮、死伤的将士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皇上言之有理”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齐声赞同。 “这个……”龙城大捷,是汉朝所能争取的最好结果,没有走脱一个匈奴,是以大漠安宁了,汉武帝句句在理,周阳不由得犹豫起来。 “姐夫,还不到五万户食邑呢,离十万户食邑,还早着呢”汉武帝压低声音,只有他和周阳能听见。 “十万户?”尽管周阳胆子很大,也是给吓了一跳。在中国历史上,有十万户食邑的功臣么? 汉武帝把周阳吃惊的样儿看在眼里,眨巴着眼睛没有说话。 周阳微一沉吟,道:“臣谢皇上厚赏” “这就对了”汉武帝微微颔。 “姐夫,你是大汉第一功臣了”汉武帝明亮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很是兴奋,大拇指一竖,赞道:“姐夫所立之功,就是萧何、张良、韩信、陈平、周勃这些开国功臣,也是有所不如呀” 这三万户食邑一算上,周阳就有四万多食邑,接近五万户了。汉朝那么多的开国功臣,就没有一个能有如此之多的食邑,周阳功劳之大,确为汉朝第一功臣了。 萧何、张良、韩信虽是号称三杰,可是,在对付匈奴一事上,他们没有什么建树。萧何不用说了,那是大管家,治国很在行,用兵打仗却没有干过。张良,身子骨单薄,不能带兵上战场。韩信,用兵打仗是行家里手,高祖刘邦起三十万大军北征之际,要他随军出征,他却装病不出,也没有建树。 唯有周阳,在对付匈奴一事上,凯歌高奏,捷报频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胜仗。最终,龙城一战,击破了匈奴,完成了华夏千年夙愿。 此等奇功,犹如巍巍昆仑,足令无数人仰视、赞叹,还有效仿 “恭喜大帅” “贺喜大帅” 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上前向周阳道贺。汉朝第一功臣诞生了,岂能不贺?周阳一一回礼,仍是那般谦逊,博得众人好感。 周亚夫抚着额头,一脸的红光,一个劲的嘀咕:“天啊天啊快五万户的食邑大汉就没有过呀” 南宫公主一双妙目里全是笑意,打量着周阳,格外自豪。周阳的战功,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不是靠裙带关系,还有比嫁得如此英雄夫君更让人自豪的么? 王太后望着周阳,笑得一张嘴合不拢了。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可爱。虽说是天家女婿,富贵荣华不是问题。可是,若周阳真的是靠裙带关系取得富贵,没人敢说什么,却也缺失一些东西。周阳是靠自己的努力博取富贵荣华,那是周阳英雄了得,还有得此佳婿更让人欢喜的么? “李广听封”汉武帝接着封赏。 “末将在”李广上前一步,精神抖擞。对于他来说,封赏固然是好事,能击破匈奴才是最好的。这种封赏对他的努力是一种认可,也意味着完成了夙愿,是以特别精神。 “飞将军在此战中,立下奇功,活捉中行说增食邑一万五千户”汉武帝明亮的眼睛在李广身上扫来扫去,只见李广昂挺胸,领赏如上战场,大是满意。 “啊一万五千户?太多了吧?皇上,能少点么?”李广先是一阵惊讶,愣怔了一下方才明白过来,忙着讨价还价了。 “嗯”汉武帝脸色微沉:“此赏当得你之功这是军国之事,不得讨价还讨你以为是菜市口买菜,可以还价?” 论功行赏,有关制度,李广只得领赏:“谢皇上” “退下”汉武帝一挥手,李广退下,一脸的喜色,红光满面。增食邑一万五千户,大出他的意料,却也让他欢喜,这毕竟是好事。 “程不识听封”汉武帝再次打赏了。 “臣在”程不识上前一步,和李广一样,昂挺胸。 “程将军立有奇功,增食邑一万五千户”汉武帝又是一个重赏下来。 “谢皇上”有了李广之鉴,程不识也不推辞,谢恩退下。 “卫青听封”汉武帝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卫青身上溜来溜去,再朝平阳公主望去,小小的调皮了一下,轻轻吐了吐舌头。平阳公主俏脸飞霞,双目却是特别明亮,盯着卫青,再也移不开了。 卫青昂藏一丈夫,再立下此功,要娶平阳公主不会有任何问题。前提是,平阳侯曹寿快点死。 “臣在”卫青跨前一步。 “卫青,你英雄了得,精通韬略,深谙用兵之道”汉武帝对这个内定的姐夫是越看越喜欢,脸上泛起了笑容:“增食邑一万五千户” “谢皇上”卫青很是激动,忙躬身谢恩。伸直身子后,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平阳公主身上。平阳公主是金枝玉叶,以前他想抱得美人归,还有些不现实。如今,他立下大功,这身份地位改变了,要娶公主,谁也不能说个不字。 至于曹寿何时死,卫青不急,他铁了心要娶平阳公主,他能等。 汉武帝一个个的封赏,公孙贺增食邑一万三千户,公孙建一万一千户,张通增食邑一万户,秦衣一万户,秦无悔一万两千户。 张通领赏之后,欢喜异常,激动难已。作为张良的后人,家境破败,与寻常百姓没有两样,他做梦都是想不到,会复兴得这么快。 另一个感慨万端的要数秦无悔了。他本是秦军后裔,万万想不到,他能成为汉朝的万户侯,领赏后,仰向天,轻声喃喃,向先辈的在天之灵祈祷,他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聂壹,你探得匈奴南下的消息,极为可贵赐爵关内侯,食邑万户”汉武帝对聂壹极是欣赏。 聂壹,这个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间谍,“马邑事变”的谋划者,以悲剧告终。如今,他却封侯,还是万户侯,这都是周阳来到汉朝,产生的“蝴蝶效应”。 若论杀敌斩数,聂壹很少很少。可是,若无他探得的消息,汉军不可能有此等大胜,对这封赏,周阳他们大是认可,汉武帝之所以能成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帝王,赏罚分明是他的一大优点。 苏建、6离支、路博德这些人都升为将军了,封了关内侯侯,食邑从五千到九千不等。 这一仗,成为万户侯的将军很多,多达十几位,一朝而出现这么多的万户侯,这是汉朝创建数十年来的第一次。 龙城大捷,那是何等的辉煌,出现十几位万户侯,那也是应该的。 可是,成为列侯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周阳了。周阳之功,有目共睹,谋划、指挥了龙城大战,取了空前的大胜。这仅仅是看得见的功劳,看不见的功劳就更多了。若无周阳在数年前为汉朝争取到有利的时机,若无周阳推动汉朝的军政改革,汉朝不可能有此大胜 论功劳,周阳一时无两;论贡献,朝中无双,周阳封列侯,那是理所应当之事,无人敢说个不字。 列侯,是汉朝最高的爵位,自从萧何、张良这些开国功臣辞世之后,一直虚悬,无人是列侯。按照汉律,功爵可以由子孙继承,但要降一阶。萧何、张良他们的后人继承爵位后,就由列侯变成关内侯,是以,汉朝数十年没有列侯。 至此,时隔数十年,汉朝又出了一个列侯。而且,周阳之功,过了萧何、张良他们,成了汉朝名符其实的第一功臣 有功将士太多了,汉武帝封赏了老半天方才封赏完毕。 封赏一完,道贺之声响成一片,欢呼阵阵。立功受赏当然是好事,让将士们欢喜的是,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拼搏,终于得到最好的认可。 为何赏功罚过那么重要,就在于这是对将士们功劳的认可。历史上,有功不赏,往往酿成大祸,原委就在于此。 汉武帝看着欢呼的将士们,不由得挺挺胸膛,当皇帝的感觉特别好 过了许久许久,欢呼声这才停了下来。汉武帝手一挥,兵士押着军臣单于君臣来到他面前。汉武帝双目圆睁,死盯着军臣单于,脸上一片肃穆,无喜无怒的。 这让军臣单于惊疑不已,汉武帝究竟要如何处置他呢?杀他,似乎不太可能,要杀的话,适才就杀了,用不着等到眼下。要是不杀他,就是要折磨他,这很有可能。可是,要如何折磨呢?军臣单于最想知道的莫过于此了,却是想通,弄不明白,只有提心吊胆的份。 汉武帝要折磨他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军臣单于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放心朕不会杀你”凝视一阵后,汉武帝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杀他,这在军臣单于的意料中,可是,得到汉武帝亲口肯定后,仍是没有一丝轻松之意,相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你是单于,虽说成了阶下囚,也不能这么亏待你。朕看呐,就封你个侯吧”汉武帝的声音并不高,却是不容置疑。 “封侯?”这两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惊讶,出自军臣单于,还有一众汉朝大臣之口。 单于,是汉人最痛恨的人物,军臣单于落到汉朝手里,即使不杀他,折辱是肯定的,汉武帝竟然要封他的侯,这也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要汉朝大臣们不惊奇都不行。 “呼” 与汉朝大臣吃惊正好相反的是,匈奴一众大臣却是暗松一口气。他们当然不是为军臣单于担心,是为自己的性命着想。汉武帝要封单于的侯,对他们也不会差吧,心中生起了希冀。 唯有周阳、申公、董仲舒、主父偃、张辟彊、晁错他们紧抿着嘴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汉武帝。以汉武帝的精明,不会如此简单,下面的会更精采。 “朕就封你个列侯如今,大汉的朝中,只有姐夫是列侯,你也算一个。”汉武帝微微沉思,说出来的话更让惊人。 “列侯?”又是一片惊呼声响起。 列侯,汉朝最高的爵位,多少人想成为列侯,却是不可得。军臣单于明明一个阶下囚,竟然平空成了列侯,这还得了? “皇上”一众汉朝大臣,就要劝谏,却给汉武帝押手阻止,只得不言。 一众匈奴大臣,却是倍加欢喜,格外振奋。军臣单于成了汉朝的列侯,他们不望封侯,能有好日子过,总不成问题吧? “我……封我做列侯?”军臣单于恍若做梦,眼睛瞪得象铜铃。他是匈奴的单于,落到汉朝手里,能留得性命在,已经是伟大的昆仑神庇护了,哪敢奢望封侯,还是最高的列侯,他宁愿相信再有一个龙城大败,也不敢相信此事是真的。 可是,汉武帝一本正经,绝对不是说假话,他又不敢不信。 “君无戏言”汉武帝重重点头:“朕说封你为列侯,就是列侯。自从春秋之时开始,匈奴的历代单于妄图入主中原,他们一直望着南方,盼着得到中原。千年以来,他们的妄想都没有成真,你呢,不仅来到华夏,还是来到华夏的都城长安,你就做望南侯吧哈哈” 汉武帝一本正经的说话,再也忍不住了,仰天大笑起来,极是舒畅。 “望南侯?”一片惊呼声响起。 “卟哧卟哧”紧接着,便是一阵喷笑声,出自汉朝大臣、将士们,还有百姓之口。 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匈奴历代单于就想着入主中原,就是望着南方。他们的梦想没有成真,是匈奴的遗憾。军臣单于成功的来到华夏,来到了历代单于做梦都想去的南方,这不是荣耀,而是耻辱。 因为,军臣单于是阶下囚是汉朝的俘虏给汉朝抓来的 汉武帝封军臣单于为望南侯,太有意思了,这是对匈奴历代单于的嘲讽 “哎” 匈奴的一众大臣终于明白过来,汉武帝仍是在戏耍他们,希冀刹那不存,暗叹一口气。 “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军臣单于脸红脖子粗,羞愤无已。 望南侯这封赏一成,他又多一种耻辱,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望南侯,还不谢恩?”汉武帝眉头一轩,双眼一瞪,威势自现,盯着军臣单于。 军臣单于的头颅一开始是昂着的,在汉武帝的逼视下,终于慢慢的低了下来,最后垂到裤裆里去了。 “谢皇上隆恩”军臣单于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第九十三章 汉贼不两立 第九十三章汉贼不两立 “大声点”汉武帝还没有说话,围观的百姓就叫嚷开了:“我们听不见” 匈奴是华夏的千年死敌,匈奴的首领单于谢恩,就是接受汉朝皇帝的恩德,就是认输这种美事,千年才这么一回,何等之难得 “听见了吗?百姓听不见”汉武帝的声音并不高,却是不容置疑。匈奴横行,汉朝百姓死伤无数,让他们亲听耳到单于谢恩的声音,就是匈奴认输的声音,这是百姓该得的 “咕咕咕”军臣单于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吸口气,胸膛急剧起伏。 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有条地缝,一头钻进去。他也是一国之君,历来只有别人谢他的份,就没有他谢别人的事,如今,要谢汉武帝的恩赐,那是何等的羞辱?比起龙城大败,他还要难受。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再来十个八个龙城大败,也不愿受此等之辱 “谢皇上隆恩”军臣单于万分不愿,却是无可如何,不得不大声谢恩。 “谢恩就得跪下叩头”汉武帝却没有满足。 做为皇帝,汉武帝见惯了别人给他叩头,可是,单于叩头这种事,在上千年的华夏历史上还没有过,异常难得,绝对不能错过 “我……我……”军臣单于一连说了几个我字,却是双腿慢慢软下来,双膝触地,叩头道:“谢皇上隆恩” 堂堂匈奴的单于,上跪天,下跪地,中跪冒顿,就从来不为他人而跪。更别说,还是匈奴的生死大敌汉朝皇帝,军臣单于又开了一代先河,这是何等的耻辱?军臣单于面红耳赤,浑身颤抖,额头上的冷汗象水一样冒出来。 “哈哈” 华夏与匈奴打了上千年的仗,就没有匈奴单于给华夏君王下跪的事,这是何等的振奋人心,所有的人,包括汉武帝、周阳、申公父这些文臣武将,还有汉朝的百姓,发出一阵欢畅的笑声 个个一脸的风光霁月,舒心之极 “大汉万岁” 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阳陵为之震颤。 击破匈奴,要匈奴认输,这是华夏千年的夙愿,其珍贵可想而知。更别说,击破匈奴易,抓住匈奴的首领单于难。 这两件事的困难虽然不小,却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要单于亲口认输即使抓住了单于,他可以抗争,可以不屈服,要知道,象军臣单于这种胆量过人的首领,意志坚韧之极,要让他亲口认输,千难万难,不比龙城大捷容易。 就是这样的事情,竟然成真了军臣单于一颗头颅都垂到裤裆里去了,这输认到了极致 在五千年中国历史上,抓住敌国首领,并迫使其认输的事情,只有一回,就是东突厥首领,颉利可汗 汉武帝虽然击破了匈奴,却没有抓住伊稚斜。虽然卫青上演了“单于夜遁逃”的壮歌,让人称道,可是,单于毕竟是逃掉了,让无数后人扼腕。 唯有唐朝名将李靖夜袭阴山后,活捉了颉利可汗。颉利可汗给押到长安,在唐朝的庆功宴会上奉命跳突厥舞,成为唐朝的一段佳话。那一夜,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还有李靖这些功臣,悉数醉倒,可见此事是多么的大快人心 周阳来到汉朝,扇动蝴蝶的翅膀,改变了很多历史,匈奴的单于给活捉了,弥补了“单于夜遁逃”的遗憾,汉朝对匈奴的战争以完美而谢幕 这必将成为千古佳话,永远流传 “咚咚”汉武帝的脸上泛着红光,冒起了火苗,不住的踱来踱去,好象风一般快。 “朕今日方知,做皇帝是如此痛快如此痛快如此痛快……”汉武帝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如此痛快”,双手紧紧握成拳,不住挥动,激动得身子都在发抖了。 帝王,他们的功业就是治国理民,开疆拓土,这种事,在三千年华夏历史上有很多君主做过,诸如三王五帝,周公、太公、秦始皇之辈,更是做得不错。 可是,他们有一个人如眼下之般,令敌国的首领跪在自己脚下吗? 想那秦始皇,虽是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把六国君主给俘虏了,六国君主在他面前发抖。不论怎么说,六国君主还是承认华夏的,这是内战,比得上击破匈奴,活捉军臣单于,迫使其下跪叩头更痛快的吗? 没有绝对没有 此时此刻,汉武帝只觉最乐的事情就是眼下这桩要是有人跟他说,他可以做神仙,他也会亳不犹豫的说“朕要做皇帝,不做神仙”。 军臣单于匍伏在地上,毕恭毕敬,却是身子不住发抖。他听着汉武帝的脚步声,仿佛那不是踩在地上的声响,是踩在他的心坎上,一步一个激灵,颤抖不已。 “哈哈” 汉武帝乐得手舞足蹈起来:“单于,用你们匈奴的话来说,要杀死敌人,迫使敌人的妻妾痛哭对你的妻妾,朕没兴致,一身的羊膻味可是,朕迫使你下跪、叩头,你说,这一招好是不好?” 很显然,汉武帝的兴致非常高,不愿就此结束这次会面。 “好好好” 军臣单于的赞同声越来越低,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明明是折辱他,他还得说好,见过犯贱的,就没有见过这么贱的,军臣单于一张脸涨成了紫色,软倒在地上,象死狗一样,了无生气。 “痛快痛快”汉武帝的兴致依然高昂,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软在地上的军臣单于,裂裂嘴角:“单于,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胆大不外如是拉下去” 军臣单于以胆识闻名,那是有前提的,那是他手握雄兵,纵横在战场之上。如今,他的依仗,就是他的军队,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哪来的胆识?哪来的底气? 兵士应一声,一左一右的拖着军臣单于离去。军臣单于浑身发力,就象软面团,任由兵士拖走,没有一点动静。 把军臣单于这副熊样看在眼里,百姓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这世上还有比欣赏匈奴单于这副熊样更让人舒心的么? “中行说” 汉武帝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脸的冰冷,整个人仿佛万载玄冰一般,发出森森寒意,恶狠狠的叫出了中行说的名字。 “得” 这声暴喝宛如巨雷轰鸣在耳际一般,中行说一个激灵,嘴里发出清晰的牙齿相击声,卟嗵一下,软倒在地上。 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汉武帝,可是,他已经见识了汉武帝折辱人的手段。军臣单于那么厉害的人,给他折磨得跟死狗没有两样。汉武帝折磨人,不打不骂,只是他的手段,着着打在你的心坎上,不得不软。 汉武帝突然叫到中行说,恶梦降临了,中行说一阵无力,只觉天旋地转,都快晕过去了。 周阳一打手势,两上兵士架着中行说,来到汉武帝跟前,就象扔死狗一样扔在地上。中行说摔在地上,蜷作一团,跟死狗没差别。 汉武帝阴着一张脸,冷冷的打量着中行说,没有任何表示,无喜无怒的,让人捉摸不透。 若是汉武帝立时处置,中行说也还好受些,偏偏他就是不处置,中行说那感觉就是度日如年,每多捱片时,就如在地狱中呆上十年八年似的。此时的中行说,真想说“你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就是喉头给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来。 “刷刷”中行说身上的冷汗象水一样渗出来,衣衫给浸湿了。 “你这么逆贼,也知道怕?”汉武帝终于开口说话了,吼得山响,跟炸雷似的。 “呼”可是,中行说听在耳里,却是浑身一松,好受多了,有声总比无声强。 “你不用怕”就在中行说惊悸之际,只听汉武帝道:“朕要向你致歉” “致歉?”中行说还以为他的耳朵出了毛病,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盯着汉武帝,直接石化了。 他是汉朝的叛臣,是汉奸,汉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啖其髓、挫其骨、扬其灰,汉武帝怎么会向他致歉? “没错是朕向你致歉”汉武帝双眉一轩,脸色更加阴冷了。 “为何呀?”中行说尽管聪明人一个,也是想不明白。 “奉姥姥的旨意,朕要向你致歉”汉武帝目光如剑,在中行说身上剜来剜去。 “皇后要致歉?”中行说再一次石化了,嘴巴裂开,可以塞进两个鸡蛋了。中行说去匈奴时,窦太后是文帝的皇后。 “中行说,老身对不住你,把你逼去匈奴,这是老身的不是”汉武帝不去理睬中行说的震憾,口述窦太后的遗旨,冲中行说躬身致歉。 “这,这,这……”中行说能说会道之人,平生难得的结巴了,眼里全是不信之色。 可是,把汉武帝肃穆认真的样儿看在眼里,中行说不得不信,窦太后肯定有这样一道旨意。要不然,汉武帝贵为帝王,哪会向他这个人人痛恨的逆贼致歉的。 “皇后呜呜”中行说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大声哭了起来:“奴才不懂事,为虎作伥,对不起你呀” 此时此刻,中行说的心情极度复杂,是喜是悲,他自己都不明白。只知道,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各种滋味全都有 “你对不住的不是姥姥,是华夏”汉武帝冷如弯刀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中行说听出来了,窦太后的旨意还有下文,不由得收住眼泪,打量着汉武帝,问道:“皇上,皇后可还有话说?” 此时的中行说,他很想知道窦太后的旨意。 “有” 汉武帝的脸上杀气腾腾,狠狠的瞪着中行说:“姥姥说了,当着你的面,诛灭你的九族,再把你千刀万剐” “啊” 中行说原本以为窦太后遗命致歉,定是要为他开脱,饶他一命。毕竟,这都是窦太后造成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窦太后的遗命竟然是如此狠,要诛他九族,要剐他,不由得背上直冒凉气。 “把千刀万剐”百姓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吼声。 对奸贼,对叛徒,没有人会手软的尤其是中行说这个汉奸鼻祖,他做的坏事太多了。要不是他,匈奴不会如此横行;要不是他,边关百姓不会死这么多就是让他受尽所有的酷刑,都不能解恨 “格格”百姓的吼声之后,就是如雷般的磨牙声,百姓恨不得把他一口一口的咬死 “押上来”汉武帝目光如刀,剜着中行说,冷冷的下令。 “诺” 应诺声中,只见一队汉军押着一队人过来。这队人就是中行说的亲人朋友了,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老的颤颤微微,小的还在吸奶。 走在头里的是一个白发萧萧的老者,走路很是缓慢,要不是兵士扶着他,肯定早就摔在地上了。可是,他一见中行说的面,先是睁大眼睛一阵打量,眼泪象水一样涌了出来,呜呜的哭起来:“小说子,是你吗?” “三叔”中行说疯了一样,扑了上去,抱着他的双腿,不住叩头:“侄儿不孝,让三叔受苦了” “小说子,自打你进了宫,三叔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成想,今日还能见上你一面,不冤了不冤了”老者伸出干枯的手,不住在中行说的脑袋上抚摸着,一脸的慈祥,很是怀念的道:“我们中行家的小说子,多灵泛的一个人,自小就比别人聪明,就是太傲了点” “三叔,你莫要说了莫要说了侄儿知错了知错了”中行说哭成了泪人,眼泪象水一样涌出来,衣襟上湿了一大片。 “我们中行家的小说子死了他死了”老者的话好象糊涂了。 “三叔,小说子……”中行说有些不明白,就要解释。 “呸” 老者却是大大的一口浓痰啐在中行说脸上,指着他的鼻子,恨恨不已的骂道:“狗贼,你害死了多少百姓?他们何辜?你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能做这种断子绝孙,背叛祖宗,遗臭万年的事我们中行家,因你而蒙羞你丢祖宗的脸” 适才还是一副关怀备至的叔父,转眼间,就是骂声不绝,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立时宰了他,这变化也太快了,尽管中行说的才智不错,也是措手不及,无以应对。 老者右脚提起来,狠狠踹在中行说脸上,骂道:“奸贼奸贼” 他人老力弱,反震力让他吃不消,差点摔倒在地上,要不是兵士扶着他的话。 “四哥七弟”中行说愣了半天,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给汉军兵士押上来的亲人,不由得尖叫起来。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小时与他一起玩耍的,自打进宫后,就从来没有见过。人在异乡倍思亲,中行说尽管是汉奸,也是人,具有人的喜怒哀乐,在匈奴还是挺思念这些远在汉朝的亲人。多少次梦回,想着要是能见上他们一面,那该多好。 乍见之下,中行说心神激荡,顾不得身在险境,就要迎上去。可是,回答他的却是相同的声音“呸狗贼” 一个个怒目而视,形同路人,根本就不认他。 中行说宛如给雷霆劈中一般,呆若木鸡。 “皇上,我们中行家出了这样一个逆贼,丢尽了祖宗的脸,我们死而无憾可是,这娃不到半岁,还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他一命”中行说的三叔跪在汉武帝面前,替还在吃奶的小娃娃乞命了。 “请皇上饶他一命”中行家的人全部跪下来了。 汉武帝明亮的眼睛在这个小娃娃身上掠过,是个胖大小子,白白胖胖的,眼里掠过一抹不忍之色,一咬牙道:“老丈请起,不是朕心恨,实在是汉贼不两立”弯腰把老丈扶起。 “皇上,真不能乞命?”老丈心有不甘。 汉武帝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的摇头, “哎”老者长叹一声,指着中行说,喝骂起来:“都是你这逆贼做的孽,我们中行家要断子绝孙了” “给他们个痛快吧” 汉武帝手一挥,兵士把中行说的亲人朋友给押到一旁。兵士再把中行说押过去,刀光闪处,人头滚落,中行说的亲戚朋友全成了刀下鬼,就是半岁小儿也不例外。 “悔当初悔当初”中行说身子瑟瑟发抖,双目开裂,流下的不是泪水,是鲜血,仰天惨叫,后悔莫及 “奸贼,轮到你了”汉武帝眼中厉芒闪烁:“奸贼,朕为你准备了一百种酷刑”手一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过来。 此人很有特点,眼睛小,耳朵有些尖,和跳圈的猴子很可能一个娘生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屠狗刀,一身油腻腻的,人未到,一身的狗臭味飘来。 “长安屠狗者,奉旨用一百种酷刑招呼你这奸贼”这人的声音跟他的人一般,很有特色,尖细刺耳,比太监的声音还要让人难忘,来到中行说面前,自报家门了。 用屠狗者收拾中行说,那是在侮辱他,意思是说中行说连狗都不如。 “……”中行说当然明白汉武帝的用意,身子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辈子活得真够可怜的,连刽子手都挣不到,只有屠狗者 屠狗者手中的尖刀一晃,对着中行说的身上就招呼下去。 “啊”屠狗者的刀法不错,一把屠狗刀在他手里,明晃晃的,刺来刺去,把中行说刺成了马蜂窝,鲜血横流,而又不致命,中行说唯有长嗥的份。 “汉贼不两立” “汉贼不两立” 百姓看着中行说受刑,听着他的惨叫声,倍觉欢喜,挥着胳膊,发出惊天动的吼声。 汉贼不两立这句流传千古的话,本该在三国时候出现,却因周阳的到来,而提前了数百年,这又是周阳的蝴蝶翅膀在发挥作用。 [奉献] 第九十四章 西羌的幻想 第九十四章西羌的幻想 处置中行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百姓欢呼声不断,吼得山响,震得阳陵为之震颤。 中行说的罪孽太重,不可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就死去,要慢慢折磨。汉武帝是说到做到,真的给他准备了一百种酷刑。每当中行说给折磨得快死了,仓公出手,把他治好,再来折磨,好此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回,中行说这苦头就大了。 中行说被整整折磨了三年,方才死去。他之死,并非死于刀下,而是给百姓一口一口咬死的。三年后,中行说给收拾得人不人,鬼不鬼,再收拾他,已经失去了意义,汉武帝决定处死他。 北地百姓最是痛恨他,多次上万人表,要汉武帝把中行说交给北方百姓处置。最后,汉武帝同意了,中行说给押解到北地。北方百姓一听说中行说来了,一窝蜂涌将上来,一口一口就把中行说给咬死了。 北方百姓对中行之恨无法用言语形容,他们并不满足,还把中行说的骨头给烧了,把中行说的骨灰撒到路上供人踩踏,中行说是尸骨无存,堪为汉奸之戒 “父皇,你听见了吗?奸贼中行说在受刑”汉武帝听着中行说的惨叫,仰向天,喃喃低语,向汉景帝在天之灵祈祷。 然后,汉武帝带着文武百官离去。百姓却不愿离去,仍是在这里欣赏中行说受刑。对于百姓来说,中行说越是受苦,他们越是欢喜。 周阳来到南宫公主身边,与伊人一道回宫。适才,两人只是匆匆一面,这才有时间诉说衷肠,南宫公主好不欢喜。可是,一想到景帝之逝,又是珠泪涟涟。 回到长安,在汉武帝的率领下,直去未央宫宣室殿。汉武帝还没有询问龙城大战的经过,虽然他已经听聂壹说过了,哪有听周阳这个统帅亲口道来让人印象深刻,还得听一次。 当然,群臣也不会错过这等良机的,自然是要跟来,还非得宣室殿这个议政的地方不可,别的殿堂没这么大。 今日的宣室殿与以往不同,摆满了矮几,上面铺着锦缛。宣室殿毕竟是议政的地方,无关人员不得进入,南宫公主、**、王太后、刘骠只得暂别众人。 “随便坐”一进入宣室殿,汉武帝象个好客的主人,冲一众大臣挥手,拉着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坐在中间。 群臣很想听周阳讲大战经过,也不客气,找到位子坐了下来。一瞧之下,以汉武帝为中心,围了一个大圆圈,个个伸长了脖子,打量着周阳,耳朵竖得老高,就等着听热血传奇了。 “上茶”汉武帝手一摆,太监送来茶水。 汉武帝端起茶水,第一杯递给周阳,笑道:“姐夫,喝杯茶你得养好口水,不然的话,嘿嘿” 后面的话没有说,周阳也明白,这一讲起来,群臣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有得周阳讲的,也不客气,谢一声,接过茶盅,美美的喝了一口,非常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虽说匈奴也有很多茶叶,在龙城并不缺茶喝,可是,哪能与宫中的茶水相比。在龙城,找到啥茶就喝啥茶,粗茶也喝,好茶也喝,没得选。宫中的茶,千挑万选,是上品中的上品,喝在嘴里,格外不同,真舒畅。 李广、程不识他们接过茶盅,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了起来。李广更是一边饮茶,一边叫嚷:“这才叫茶嘛匈奴那茶,喝在嘴里,让人难受” “飞将军,不是龙城的茶不好,是你沏茶的手段不行”程不识右肘轻碰李广调侃起来。 “呵呵”周阳他们想起李广当日自告奋勇要为大伙沏茶一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程将军,你怎么乱说话呢?”李广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眼睛一翻,马上就有了说辞:“这品茶品的是什么?品的是心情在龙城,哪有这里的心情好” “哈哈”李广这是欲盖弥彰,众人大笑不已。 “飞将军,你那不入品的茶技,朕在长安都感受到了”汉武帝的心情很不错,也来促狭李广了。 “不入品?”李广翻翻眼睛,轻声嘀咕。 “可是,话又说回来,品茶着实品的是心情”汉武帝先抑后扬,话锋一转,开始赞扬起李广了:“在龙城,你们在打仗,哪有闲暇来品茶如今,千古未有的大胜仗,已在手中,这心情好得不能再好飞将军,你心情好,就多饮几盏。” “还是皇上好”李广脸上泛着红光,大是欢喜。虽然汉武帝这话有调侃之意,听着还是让人舒服。 “姐夫,别光顾着饮茶,让我们听听”汉武帝转向周阳,代表众人说话。 周亚夫、申公、主父偃、董仲舒他们望着周阳,个个眼睛明亮如同九天之上的烈日,炽烈无比。龙城大捷,千年一回,由创造龙城大捷的统帅周阳讲此战的经历,同样是千年一回,机会难得,谁都会急切。 偏偏周阳却是好整以暇,慢慢品着茶:“皇上说了,心情好正好饮茶,我呢,还得养足口水。” “哎呀大帅”一片怨叹声响起。如此难得的盛事,周阳竟然要卖关子,谁会不急? “姐夫,你就快说吧快说”汉武帝抓着周阳的胳膊,催促起来。 周阳好久没有喝宫中的茶了,意味正长着呢,一连饮了几盏,这才缓缓开口,给众人讲起此战的经过。 身为统帅,周阳要把握全局,要衡量军臣单于的心思,他这一讲起来与聂壹所说全然不同,更加精采,更加激动人心。周阳说到精采处,众人齐声叫好,喝采声响如雷霆,差点把殿顶都给轰飞了。 “跟过年一样,好热闹”守在宣室殿外的宫卫听着殿里的喝采声,个个竖起了耳朵,一脸的精采。 “这是大帅在讲龙城大捷的战况,比过年热闹千年才这么一回呢” 周阳说到危急处,众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了,仍是特别担心。尤其是消息走漏一节,众人眼睛瞪圆,紧摒着呼吸,一脸的紧张。这可是成败的关键,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当周阳说出判断,立时一片采声响起,如此貌似不可能的事情,在周阳手里竟然变成了可能,太了不起了。 等到周阳讲完,大殿里一片死寂,汉武帝、周亚夫、申公、主父偃他们个个一脸的神往之色,双拳紧握,仿佛他们在战场冲杀一般。 “咝”过了半天,汉武帝他们这才清醒过来,忙着抹嘴角的哈拉子。 周阳的讲解就是最好的故事,精采纷呈,让人如痴如醉,汉武帝他们的克制力虽然很好,也是忘乎所以,连口水流下来都不知道。 “天啊,都这样了,大帅也能扳回来” “要是我,消息走漏,我只有撤军的份” “换作我,根本就想不到围住匈奴的法子,只能放走牧民,能打掉多少匈奴军队就打掉多少” “那样的话,后患无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赞扬声响成一片,比打雷还要响。 龙城大战的经过相当的曲折,一波三折,相当的精采,若是一个处置失当,后果不堪设想,会留下巨大的隐患,众人要不佩服都不行,他们竖起的大拇指把殿顶差点捅破了。 光是这赞扬声就足足响了一盏茶时分,方才结束。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问。有些是周阳作答,有些是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作答。 又是费时良久,众人这才不再问,汉武帝笑得特别开心,下令摆酒宴。 今日,是景帝的下葬之期,应该悲伤,不能欢庆。可是,今日又是大军凯旋归来的日子,不得不庆贺这千年才有一回的大胜。汉武帝与群臣商议来商议去,最后找到一个折衷法子,就是欢庆是必须的,不设舞乐,只是饮酒。 若不是遇到景帝的丧期,这庆祝没有一个月是拿不下来的。 因为景帝丧期的关系,龙城大捷的庆祝既低调,又隆重,这就是其特色。 席间,众人仍是难掩喜悦之情,杯来盏去,快活之极,饮到尽欢而散。 “姐夫,飞将军,程将军,你们这些征战归来的将士们,先回家去歇息歇息,改日,朕再找你们饮茶,商议国事。”汉武帝兴致不减,乐呵呵的把周阳他们送出宫。 他不是送到殿门口,是送到未央宫门口,如此礼节,自从汉朝创建以来,就没有过。实在是,龙城大捷的战果太大了,汉朝从此无北顾之忧。 辞别汉武帝之后,主父偃他们还想围着周阳说话,却给周亚夫抢了先。只见周亚夫一个健步上去,把周阳拥在怀里,未语先落泪,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虽是在哭,却是脸上泛着笑容,跟花儿一般灿烂,实在是太开心了。 有子若此,夫复何憾? “恭喜大帅恭喜条侯”众人上前,向父子二人祝贺。 “阳儿……”周亚夫抓住周阳的手,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任何的言语都不能表达周阳的优秀,周亚夫本就拙于言辞,这一激动,就没有下文了。 “阿父,我们回府吧”周阳特别温暖。征战归来,有一个真心关怀自己的父亲,这比什么都重要。 “嗯”周亚夫重重点头,却是死死抓住周阳的手不放,生怕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申公他们见状,不能再与周阳说话了,只得辞别归去。 周亚夫激动了半天,这才放开周阳,父子二人骑马,直奔破虏侯府。 来到周阳的府第,看着景帝亲手写就的“破虏侯府”四个泥金大字,周亚夫又激动了,喃喃低语:“先帝呀,你赐阳儿破虏侯,寄望阳儿击破匈奴,阳儿已经做到了你在天之灵有知,当含笑了当含笑了” 撇开亲戚关系不说,光是击破匈奴这一件事,就足以让景帝含笑九泉了。谁叫景帝选中的人如此能干呢?更别说,周阳还是景帝的爱婿,景帝若是泉下有知,自当笑慰。 一进府门,只见许茹、南宫公主、张灵、卫子夫,还有给她抱着的四个儿女,正在等候周阳的归来。 “阳儿” “夫君” 一片喜悦声响起,她们扑了上来,未语先落泪,激动得不得了。 乍见亲人,周阳心神激动,紧紧拥着她们,眼泪落了下来。此番出征,意义重大,虽然周阳安然归来,并不是说周阳没有经历险境,能再次见到亲人,那是莫大的幸福。 周阳抱着儿女,拥着亲人,只觉这就是天下间最大的幸福 自此以后,周阳在府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面对娇妻弄稚子,那份快乐,对于征夫来说,尤其难得。 唯一让周阳不甘心的,便是要受那鳏夫之苦。按照汉朝礼仪,在国丧期间,不得行夫妻之乐。若不遵守,那是对景帝的不敬。若周阳不是天家女婿的话,这规定可以偷偷破坏,反正关起门来的事,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偏偏他是景帝的女婿,南宫公主一定要守这礼节,周阳只能受苦。 苦虽苦,却另有乐趣,意会便了,不言传。 xxxxx 西海,西羌的营地。此时的西羌营地,帐幕多了许多,一座接一座,不知道有多少,穷尽目力处,皆是帐幕。 与以往不同的是,营地热闹非凡,羌人不再象往日那般,窝在帐幕里吃肉喝酒,打无聊的时间,而是围着火堆,跳起了舞蹈,唱起了悠扬的歌谣。 欢声笑语,在营地中响起,催人奋进,让人热血沸腾。 “大王召集我们前来,是要进攻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啊,那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河西走廊土肥水美,草青天蓝,是放牧的绝佳去处若能在那里放一回牧,就是死了也是值当” “什么死了?别瞎说大羌这一次是要拥有河西走廊,以后,河西走廊就是大羌的,我们想怎么放牧就怎么放牧” 西羌对河西走廊的觑觎之心,不下于匈奴对中原的窥视之情。西羌王的命令传到,不久前在大漠上生的那一幕立时出现了,羌人不管在哪里,就是在高山密林里,只要得到西羌王的命令,就会欢喜异常,带着家人,赶着牛羊,顶风冒雪,朝西海赶来。 羌人的习俗与匈奴差不多,他们奉行的是先到先得,亦或是谁强谁得,谁都想先赶到河西之地,得到最肥美的牧场,这一赶起来,就不要命了,区区风雪严寒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一回事。 是以,西海出现了一个奇迹,那里的口众以惊人的度增长,那里的帐幕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越来越多,短短时日,由百里方圆扩张到数百里方圆。 王帐中,西羌王正与一众大臣,还有东方朔饮酒。 “滋滋”西羌王在这王帐中饮酒的次数多不胜数,就没有如眼前这般让他欢喜的了,美美的饮干一盏,嘴里出美妙的声响。 这一次,西羌出动,一定会得到他们做梦都想要的河西走廊。即使汉朝派军前来,西羌打不过,还不会把河西走廊搜刮一空?那里的牛羊成群,美丽的妇人多不胜数,要是全落到西羌手里,西羌的实力就会激增。 是拥有河西走廊,还是掳掠,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对于西羌来说,那是只赚不赔的美事。 “妙妙” 一众大臣也是心里欢喜,饮酒间,不时出赞叹声。与西羌王痛饮之事,哪月没有几次?那时节,他们没觉得马**有多美妙,今日却不同,同样的马**,在他们嘴里是琼浆玉液,滋味悠长,妙不可言。 “西方先生,你说何时进军好?”西羌王放下酒杯,打量着东方朔。对东方朔,西羌王是绝对信任,谁叫东方朔的才情那么了得呢? “大王,依在下之见,差不多了”东方朔扳着手指头,给西羌王算起了时间账:“年关就要到了,若是到河西走廊上去过年,不是更好么?那里的美丽妇人,正等着大羌的勇士去享用呢” “哈哈”西羌王和一众大臣出欢快的笑声,还激动的晃着拳头。 东方朔这回答,正是他们心里最好要的美事。据有河西走廊,那是他们的梦想,若是在河西走廊上过年,那就是妙上加妙,妙不可言了。 “在大羌的历史上,还没有在河西走廊上过年的事儿,我们,这就去享用吧”西羌王笑呵呵的站起身,油腻腻的肥手在衣衫上一抹,快步而出。 一出王帐,一股冷风吹来,刮面生疼。可是,西羌王一点也不觉得冷,反倒感觉如春风般和煦,意气风,手一招,亲卫牵来骏马,飞身上马。 西羌王一拍马背,骏马驰骋起来,西羌王控缰而行,在营地里大吼大叫起来:“大羌的勇士们:我命令你们,赶去河西走廊,去享用美丽的匈奴妇人,在肥美的水草地上放牧我们的牛羊” “大羌万岁” 西羌的牧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这种妙事,他们等得太久了,等了一千年,终于要成真了 “大羌的勇士们: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去河西走廊吧在河西走廊过年,大羌一千年没有的妙事,就要由你们来创造”西羌王越说越是欢喜,双手紧握成拳,不住的晃着胳膊,漏*点无限。 “去河西过年” “去河西过年” 这种妙事,西羌从来没有过,马上就要成为真事,西羌的牧民欢喜难言,立时收拾帐幕,带着家人,赶着牛羊,唱着牧歌,朝河西走廊赶去。 牛吼哞哞,羊叫咩咩,牧歌悠扬,好一派热闹景象,与寒冷的冰天雪地适成鲜明的对比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现,在西羌的高山密林里,西羌牧民成群结队,宛如长龙一样,正朝河西走廊赶去。 第九十五章 罗马帝国 第九十五章罗马帝国 “真暖和呀”周阳靠在软椅上,享受着冬日暖阳,格外舒畅。 “瞧你这样,这么冷,还要晒太阳”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三女陪在周阳身侧,细心照料。 望着三女美妙的身段儿,周阳只觉赏心悦目,要是能让她们就么这么陪着自己,那该多好。要是能让他进一步,不守那礼节,那就最好了。 这国丧真折磨人的,明明守着三个天仙般的美人,却是只能看,不能碰,还有没有天理? “这也叫冷?等你受够了龙城的那鬼天气,就觉得长安的冬季是春天”周阳恋恋不舍的从三女身上移开目光,望着高悬在天空的暖阳,很是舒服。 长安的冬季虽然也很冷,可是,比起龙城的天气,那是小巫见大巫,可以忽略不计了。这次出征归来,周阳发现自己的耐寒能力有了一个质的突破,在长安根本不觉得冷了。 “你一口一个龙城,除了龙城,你还有别的事么?”南宫公主先是埋怨一句,而后便是弯下腰,温柔的为周阳整理鬓边的发丝:“龙城那么苦,你可累坏了”说着说着,妙目中就出现了泪水。夫君如此受苦,哪个做妻子的不心疼呢? “不是我要说,而是我的脑子里还是鲜血喷溅,人头滚落,还需要段时间才能回复正常。”周阳左手环过,搂着伊人柔软的纤腰,感受着伊人**上传来的温暖,很是惬意。 这话没说错,这么大的仗,周阳费了多少心血,哪有那么容易忘掉的。到如今,只要周阳一闭上眼睛,龙城大战的情景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你莫要想那些了,好好躺一会儿”张灵儿温柔一笑,伸出纤纤玉指,给周阳捏起了肩头。 卫子夫也不甘落后,玉手按在周阳脑袋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感受着伊人的尖尖指端传来的温柔,周阳舒服的呻吟起来,闭上了眼睛。 “见过大帅”周阳正享受间,只听有人说话,睁开眼一瞧,是张骞,半撑起身子,懒洋洋的问道:“张骞,何事?” “大帅,皇上要你进宫。”张骞比周阳小不了几岁,二人年岁相若,倒也不拘谨,笑着凑上来,在周阳肩轻捶一下,笑道:“大帅,你在府里真够悠闲的,三房娇妻相伴,就是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嘛” “张骞,你这话就不对了”周阳坐直身子,道:“等你上过战场,回到家里,就知道什么最可贵了。” “何事最可贵?”张骞还没上过战场,于这些事不是那么了解。 “亲情”周阳站起身,很简洁的回答。冲南宫公主他们歉意一笑:“这才回来,又得进宫了。” “你去吧” “小心,别吹着了”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很是理解,叮嘱一番,把周阳送出府。 出了侯府,周阳问道:“张骞,皇上召我何事?” “品茶”张骞的回答同样简洁。 “品茶?什么时间不能品茶?偏偏这时候”周阳嘀咕起来,他正舒服着呢,就给叫进宫了,还真是有些不舍。 “大帅,这品茶不光是品茶,还要商议军国之事呢。”张骞笑着开解周阳:“如此大事,大帅若是不到,这国事还能商议么?” 周阳停了下来,道:“照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想去了。还是呆在家里吧。军国之事,申公他们便够了。” 一场大战下来,周阳是身心俱疲,很想歇息,一听到军国之事,便有些伤脑筋,这是人之常情。 “大帅,西羌出事了”张骞打量一眼周阳,轻声而言。这是机密,若不是周阳身居高位,是没资格知道的。 “西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周阳有些懒散的神情一扫而空,眼睛猛的瞪大,精神头上来,仿佛一个斗士。 “进宫了,皇上自会告知大帅。”张骞微一沉吟,道:“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 如此大事,张骞虽是汉武帝的伴读,也不一定能知晓,周阳不再问,打马疾奔,直朝宫里赶去。 今天,汉武帝是在养心殿里等候周阳他们的到来。周阳赶到,只见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秦衣,申公、周亚夫、主父偃、董仲舒、张辟彊、晁错、卫绾在座,济济一堂。 见礼之后,汉武帝要人送上茶水,端起茶水,道:“朕知道你们这些征战归来的将士,征尘未褪,身心未复,最是需要歇息。可是,国事不由人呐,朕不得不把你们叫来,商议下一步之事。如今,朕要商议的是三件事。” “三件?”众人一阵惊讶,可不少了。 “姐夫,你说说看,是哪三件?”汉武帝盯着周阳,卖起了关子。 “皇上,臣想第一件是来年宣兵之事,还有对大漠的治理。”周阳微一沉吟,侃侃而言。 “没错,这是一件,还是很重要的一件”汉武帝点头,大是赞赏:“匈奴给击破了,大汉从此再无北顾之忧。可是,这种安宁能持续多久,就要看接下来的治理了。若是治理得好,千秋万代都是安宁的若是治理不好,变生肘腋,大漠再次陷入混乱也有可能” 这话很有道理,可说是金石之言开疆拓土,得其地要可以耕,得其民要可以战,只有这样,汉朝才能越战越强。若是得到大漠,而又不能治理,仅仅成了一种摆设,就是得不偿失,迟早有一天会丢掉,这在战国初期的魏国已经得到验证了。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颂扬。 “你们说说,要如何治理?”汉武帝放下茶盅,身子前倾,一副倾听之状。 “皇上,臣以为要治理大漠必须依靠匈奴。”申公率先发表意见,对此事,他是深思熟虑,说来头头是道:“匈奴虽是大汉的死敌,那是以前如今,仇也报了,耻也雪了,匈奴给击破了,他们愿降,便是大汉的臣民,应当一视同仁” 周阳他们这些在边关与匈奴厮杀的将士们,最是清楚匈奴做了多少坏事,有多可恨。可是,周阳现在再也无法恨匈奴了,因为龙城大战,屠戮了那么多的匈奴,周阳的心肠不是铁石,也不是心软的主,最后没有再杀匈奴的**,匈奴才活下来。 “申公此言极是”李广马上就附和,声音有些高:“不是末将自诩,在座这么多人,若说最恨匈奴,莫过于末将和程将军了。我们二人与匈奴打了一辈子,深知匈奴做的恶事坏事有多少,可是,经过龙城一战之后,末将再无杀匈奴之心了杀得太多了太多了” “堆在龙城的尸体,太多,太多”程不识大是赞成这话:“依末将之见,龙城在千百年以后,都会是红的” 这话没说错,千年以后,龙城的草都是红色的死在那里的人,加上牛羊、骏马,其数量要以千万计究竟是两千万,还是三千万,谁也没有准确的数字,就是周阳这个统帅也不清楚,只知道很多。 “是呀匈奴虽然可恨,如今仇已报,耻已雪,镇守大漠还得靠匈奴”汉武帝点头赞同:“匈奴毕竟自小生长在大漠中,他们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让他们来镇守大漠,再好不过了。若是没有匈奴,而是靠大汉,会让大汉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这话很有远见卓识 汉宣帝时期,匈奴顶不住了,决心投降汉朝。如何接待匈奴单于一事,汉朝大臣几乎是一边倒的认为,应当要单于称臣,要单于认输。而汉宣帝却主张厚遇单于,要视单于为兄弟。 汉宣帝力排众议,真的这样做了,让单于大是惊喜,对汉朝感恩戴德,不敢生有二心。这是汉宣帝能够成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明君的一个重要原因。事实证明,南匈奴在镇守大漠这一点上,做得非常不错。 “你们可有异议?”汉武帝扫视群臣,大声问道。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自古以来,对付敌人不外两手,刚柔并济,恩威兼施。击破匈奴,威已立,是该用恩了。 “皇上,臣以为,除了这一点,还当在大漠上筑城”主父偃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具有远见卓识,马上就想到前面了:“尤其是是河套之地,更应该筑城大汉可以在河套之地蓄养战马,积蓄粮草,一旦大漠有变,大军可以快速出动,扑灭事端” “好计较”众人齐声赞同。 “依我看,不仅要在大漠筑城,还要在合适的地点多筑几座。大漠太广,光靠一座城是不够用的”周阳补充一句。 “大帅所言极是极是”众人不敢有丝毫异议。 汉朝最大的依仗就是城池,若是没有城池,就不是汉朝了。在大漠上筑城,打造成汉军的基地,可以威慑大漠,匈奴自会俯首帖耳。 “大的策略已经定来了,至于来年宣示兵威之事,还有点时间,你们好好想想,在这里就不说了。你们刚刚征战归来,身心俱疲,要你们眼下说,那就是朕不体人情了”汉武帝的目光在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身上掠过,虽然比起刚刚回来的时候好上许多,仍是没有复原,他们太需要歇息了。 “谢皇上体谅”周阳、李广他们眼下一提起军国之事,就是一阵头疼,对汉武帝此举,大是感激。 “姐夫,第二件呢?”汉武帝打量着周阳问道。 要不是得到张骞的告知,周阳不一定能回答上来:“便是西羌之事。” “西羌?”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不知道西羌出事了,大是惊讶:“西羌有何事?” 对这个问题,也正是周阳想知道的,打量着汉武帝没有说话。 汉武帝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起身,恨恨的道:“西羌,是华夏的千年死敌虽说其为祸之烈远不如匈奴和东胡,可是,对华夏来说,是三大北患之一,朕决心要解决西羌,使之不再为祸边关” “是呀”程不识不住点头:“三大北患已去其二,就留下西羌一个了,大汉是该解决西羌了东胡、匈奴,先后被大汉击破,若不趁此良机解决西羌,那就是对不住后世子孙” 对这话,没人敢说个不字,众人重重点头,大是赞赏。 “皇上,要解决西羌,恐怕不容易”周阳眉头一挑,沉吟着道:“西羌与匈奴不同,匈奴虽然强横,毕竟是在大漠中。大漠虽然宽广,却能摆下得大军,只要大汉打造出骑兵,便能在大漠之上纵横驰骋” 说到这里,微一停顿,声调略高:“可西羌不一样,山高林密,容不下大军,军队再多,也是展不开。山高林密,这才是西羌最大的倚仗,若是能把西羌调出高山密林,大汉才好下手,一举而全歼。” “大帅,这想法是很好,可是,要做到,却很难”李广精通兵道之人,深知要把西羌调出高山密林有多难了。 这事,华夏不是没做过,是没有成功过包括秦始皇在内,都想那么干,却失败了,西羌就是躲在高山密林里不出来。 “是呀”程不识、卫青这些将领紧拧着眉头,思索起来。 “眼下就是机会”周阳的声调陡然转高:“西羌所窥侍者,不外两处,一处是河西走廊,另一处便是陇西之地陇西之地,是大汉所有,西羌就算想据为己有,也是不可能。那么,只有河西之地可资利用” “哦”汉武帝大是惊讶,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周阳,问道:“姐夫,如何利用?” “西羌欲得河西走廊,如同匈奴欲得中原,不得之必不甘心”周阳略一沉吟,眼中光芒四射:“眼下,匈奴新破,便是良机此时的西羌必是惧大汉兵威,不敢轻易出动,眼下要下手不是时机。可是,我们可以做这个饵。大汉不取河西走廊,放在那里,西羌一开始会惊疑,如此肥美之地,大汉为何不取呢?” 汉武帝接过话头,笑着往下说:“时间一长,西羌就会按耐不住,先一点点的占领,试探大汉的反应。大汉可以佯作不知,以壮其胆。再后来,容西羌占领得多了,大汉再调兵遣将,摆出一副要夺回河西走廊的架势,到那时,西羌必不甘心丢掉河西之地,就会起倾国之兵前来争夺,就是大汉下手的良机” “妙妙妙”一片称赞之声响起。 猫枕着咸鱼睡觉,那是一种折磨。尽管西羌知道他们抢占河西之地,必然引起汉朝的不满,可是,他能忍住么? 这绝对是一条妙计唯一需要付出的,便是时间 说到时间,汉朝有的是时间,一千年都等了,还在乎这点时间?如今的汉朝,没有匈奴这个最大的敌人,等他十年八年,二十年也不在乎。 “姐夫,你盘算得真好不愧是周大帅”汉武帝在周阳肩头拍拍,笑呵呵的,道:“可是,不必那么麻烦西羌已经出山了” “西羌出山了?”这可是一条惊人的消息,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闻之动容,不由得站起身来了。 西羌出山,在历史上并非没有过,每次西羌出山,必然会发生大战。西羌一旦打败了,就会缩回去。不管怎么说,这绝是天赐良机。 “姐夫,有一位奇士叫东方朔,早已为大汉谋划多时了”汉武帝笑嘻嘻的,特别开心。若是把西羌解决了,三大北患就全部不复存在,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东方朔?原来他在那里”周阳恍然大悟,怪不得汉武帝一朝,那么多的名臣都出现了,就差他一个了,原来他去谋划大事了。 “姐夫,你看”汉武帝把一块绢帛递给周阳:“这是东方朔亲手写就,如今的西羌正做着清秋大梦,准备在河西过年呢美吧,先让他们美着吧” 周阳一双眼睛鼓得老大,把情报浏览一番,大是赞赏:“这个东方朔,真是了得深谋远虑深谋远虑” 转念一想,历史上的东方朔给汉武帝当作徘优,并不重用他,只是听他讲笑话罢了,是不是一大失误呢? 这又是周阳来到汉朝的“蝴蝶效应”。 众人把情报传看,大声赞扬,对东方朔是推崇备至。 最欢喜的莫过于张辟彊了,他的传人,他的得意弟子,一出手便是不凡,称得上一鸣惊人了。 “皇上,此战我们应当迎头痛击”李广兴奋不已,搓着手掌,他原本想要解甲归田了,没想到,大战又来了,这兴奋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上,末将愿效命河西走廊”程不识更进一步,都来请战了。 一众武将,个个兴奋不已,精神抖擞,那种疲惫一扫而光。 汉武帝看在眼里,大是欢喜:“有你们这些猛将,朕何忧?西羌何虑?至于用兵事宜,还有些时间,我们不急,容你们歇好乏再来商议。你们也可以在歇乏的时间里,好好想想。” “哎”对西羌用兵,至少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去了,还有几个月时间,可是,等待真折磨人呐。 “姐夫,第三件呢?”汉武帝盯着周阳,问道。 “这个,恕臣想不到。”周阳思来索去,值得汉武帝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商议的大事,已经不多了。匈奴一破,汉朝的事情就少了许多。 “姐夫,你想不到了吧?”汉武帝大是兴奋,周阳才智不错,连他这个周大帅都想不到,着实有些让人小兴奋:“这件事,没人想得到这才是朕今日把你们全部召集起来的原委,你们一边品茶,一边听人给你们讲异域风情” “风域风情?”众人发出一片讶异声。 “皇上,哪个异域呀?”李广嘴快,代表众人问。 “罗马帝国”汉武帝一脸的笑容,右手一握拳,大是振奋:“朕找了好多时间,终于找到熟知罗马帝国的人了叫他进来” “罗马帝国?”周阳猝不及防之下,吓了一大跳,差点跳了起来。 不是周阳的胆子小,而是来得太突然。可以这样说,在座之人,除了周阳,谁还能知晓罗马帝国这个名字呢?(按:罗马帝国在秦汉之际叫大秦,本书按通用称呼处理。) [奉献] 第九十六章 中华文明Vs罗马文明 第九十六章中华文明vs罗马文明 就在周阳惊讶之际,只见一个人随着张骞进来。 此人身材极高,很是壮硕,高鼻梁、蓝眼睛,一头黄发卷曲,与现代的欧州人真有几分近似。 就是脸色有些黧黑之色,与西方白种人的肤色不同,和黑碳般的非洲人相比,又大为不如。这种肤色,哦,与中东人差不同。 是埃及人?还是沙特人?周阳不由得猜测起来。 “马胡见过皇上”这人不开口则已,一说话,竟然是满座皆惊。别看他的模样与汉人截然不同,可是,他的一口汉语还相当的不错,虽然咬字有些不太准。在古代,能有这水准,绝对是非常难得了。 要知道,在秦汉时期,西方与中国的交流才刚刚起步,语言还在摸索当中,能准确了解对方的语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马胡?整这名字?”李广快嘴,惊讶之情通过一张嘴表达出来了:“胡不胡,汉不汉的怪异怪异” “卟哧”周阳他们听在耳里,把李广那摇头晃脑的神情看在眼里,再打量打量马胡,不由得笑了起来,李广这点评,简直是神来之笔。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马胡却是大拇指一竖,赞道:“这位大人说得对,我的名字就是胡不胡,汉不汉的” “你……”一句话把李广给噎住了,想点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好了”汉武帝一挥手,笑着为周阳他们解释:“马胡的名字是有用意的。马字,是因为他长年行走在东西方之马,离不开马,就姓了马。胡字,用我们的话来说,他是化外之人,是胡人,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他的名姓。” “皇上,好记性”马胡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汉武帝四岁便能背诵数万言,要是连他的名姓来历都记不得,还叫汉武帝么?汉武帝接着为大家介绍道:“他原名叫尤利斯。他的祖先,曾经随着亚历山大东征,到过身毒的恒河。” “啊”一片惊讶声响起,发自周阳,还有申公、董仲舒、主父偃等人之口。李广他们没有听说过亚历山大的事情,不知道此举的意义,波澜不惊。 亚历山大远征万里,马胡的祖辈能到达印度阿三的恒河流域,必然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了。同为军人,周阳当然深知这是何等的艰难。不说别的,光是命运之神一次又一次赐予的幸运就是人所难及了。 马胡身着汉朝的曲裾深衣,和与他的相貌有些不符,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偏偏他自豪的一挥袍袖,昂起了头颅,周阳看在眼里,仿佛看见大猩猩在捋皮毛似的,忍不住好笑。 “亚历山大当年东征后,并没有回到马其顿,而是到了他的新都巴比伦。”汉武帝接着介结马胡的家族历史:“他的先辈就在巴比伦定居下来。亚历山大死后,他的国家分裂成了四部分,相互之间征伐无度,他的先辈厌倦了战争,改行当起了行商,专门贩卖华夏的丝绸到罗马帝国,再从罗马帝国贩运他物到巴比伦。” 周阳恍然,怪不得这个大猩猩看起来象中东人,原来是混血儿,是西方的白种人和中东人胡搞的结果。 “皇上记得在下的家族历史,在下万分荣幸”马胡很是自豪,冲汉武帝躬身致谢。 “坐下吧”汉武帝冲马胡亲切的挥手,道:“今日把你请来,就是要让你给他们好好讲讲,巴比伦、罗马帝国的风土人情,都要越详尽越好” “诺”马胡竟然学起了汉朝的礼节,称诺了,一撩曲裾,坐了下来。一双眼睛翻来翻去,在周阳他们身上溜来溜去,倍觉新鲜。 “朕给你引介一下。”汉武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知道马胡是好奇,指着周阳,道:“这位是周阳,朕的姐夫刚刚击破匈奴的将军” “周大帅”马胡一脸的惊讶,眼珠差点掉在地上,大拇指竖得老高:“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大帅,方知大帅如此英俊不凡在下原本以为,大帅高大勇猛,跟这样将军似的,就是没想到,大帅是如此的俊逸。”他指着李广,以李广作标准了。 “你知道我?”周阳有些诧异。 “来到大汉,要是不知道大汉最能打的将军,马胡不就白来了?”马胡是个自来熟,走到周阳,打个躬:“大帅,可否容在下拥抱一下?” 对这种直爽性格,周阳还是很赞赏,站起身来,和马胡拥抱了一下。马胡激动不已,红光满面,仿佛得到祖宗八代修来的福份似的:“谢大帅谢大帅自从我家族不再作勇士,我这是第一次拥抱大帅这样的名将。” “这位是李广,飞将军这位是程将军……”汉武帝为马胡引介,一个个都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这让马胡惊诧不已:“在下真是撞了大运,不,用你们的话来说,烧了高香,今日见到这么多的名将” 他真是个活宝,每引介一个,都要拥抱一番,还要赞扬一阵。 他的赞扬别有花样,诸如赞美李广,他就说“飞将军,你的美名跟你的胡须一样美妙”李广最自豪的,并不是他的射箭之技傲世千古,也不是他能征善战,而是他的一把胡须,听了这话,李广的嘴巴长到脖子上去了,不住在马胡肩头拍着。他太过用力,每拍一下,马胡就裂嘴角,直抽凉气。 引介完,马胡这才坐下来,为周阳他们讲解起罗马帝国的来历与历史。 “你们说的罗马帝国,不叫罗马帝国,原本是这么大,巴掌这么大一块地方。和大汉没法比,大汉一个郡都比罗马大。”马胡对罗马帝国还是比较了解,一说起来有条有理。 “那么小?罗马帝国的名头这么响,难道名不符实?还是给西方吹嘘的?”周阳听在耳里,惊讶在心头,罗马帝国的名头非常响亮,那是西方人最引以自傲的国度。把马胡那认真样儿看在眼里,又不得不承认马胡说的是真话。在这一刻,周阳极其后悔,早知要来汉朝,怎么当年就不在历史上花些功夫呢? 罗马帝国之崛起,是在中国春秋之际。那时候,罗马是“王政时代”,就是有国王。在公元前510年驱逐了暴君卢修斯?塔克文?苏佩布,结束了王政时代,建立了罗马共和国,设立元老院、执政官、部族会议。这三个机构,相互牵制,是三权分立的雏形,当然,其中存在很多问题。 自此以后,罗马走上征服之路,先是征服意大利。在当时,罗马是罗马,意大利是意大利,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其中罗马是最高尚的,罗马公民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意大利人低一等。 光是征服意大利,罗马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征服意大利之后,罗马帝国的扩张更进一步,先用对西班牙、高卢、东方用兵。 当然,其征服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几经波折,更有几次差点亡国,因为罗马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就是迦太基。 迦太基,相当于现在的突尼斯,这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其政治体制与罗马有些近似,却又不象,最大的一个弊端就是迦太基的天才不能得到最好的保护。正是因为这一弊端,拯救了罗马,要不然,罗马早就给著名的统帅,西方人引以自豪的天才,汉尼拔给灭了。 汉尼拔是罗马历史上遇到的最大威胁,在汉尼拔面前,罗马城形同虚设,汉尼拔若要灭亡罗马的话,有几次机会。可是,因为汉尼拔谨记他父亲给他的忠告,若是迦太基没有了敌人,他的末日就到了。汉尼拔为了自保,曾经率兵从罗马城下经过,而不入城。当时的罗马城,形同虚设,没有军兵防守,要进入罗马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汉尼拔在意大利呆了十六年,都没有进攻罗马,最多就是经过罢了,就是因为他要自保。事实也证明了他是对的,当汉尼拔在扎马战败之后,迦太基抛弃了他,弄得汉尼拔没有立足之地,只得去了一个给汉尼拔曾经打得大败的部落。这个部落不计前嫌,收留了汉尼拔,因为佩服他。 “罗马的第一个危机,来自迦太基。罗马征服了西班牙,可是,迦太基越过海峡,大举进入西班牙,把罗马的军队打败,罗马闻风丧胆,没人敢竞选执政官,就是没人敢统兵出战,整个罗马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马胡大声讲述罗马的第一个危机。 周阳听在耳里,罗马以尚武出名,怎么还有这种糗事?西方列强不是把罗马吹嘘得跟花儿一样么? “罗马的危机是如何解除的?”汉武帝眉头一挑,大声问询起来。 这问题也是周阳要问的,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凝神静听。 “西班牙的败讯传来,罗马的贵族颤颤兢兢,仿佛末日到来似的。”马胡接着讲解:“就在这时,有一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竞选执政官,罗马元老院同意了,让他出征西班牙。” “这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周阳眉头一轩,这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就是普布利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马胡的声音突然转高,有些尖细:“这是一个英雄人物,他在西班牙把迦太基人赶了出去,打了一个大胜仗,拯救了罗马。后来,还在西西里招蓦军队,进攻迦太基本土,迫使迦太基召回在意大利的汉尼拔,两人在扎马大战一场。这一战,异常惨烈,打到最后,汉尼拔和西庇阿两人对阵,互掷长矛。经过血战,汉尼拔的军队不敌,西庇阿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从此以后,迦太基衰弱,不能再威胁到罗马。” 汉尼拔是这样战败的?打败他的将军是西庇阿?周阳第一次听到如此详细的罗马历史,很感兴趣。 对汉尼拔的大名,周阳不会陌生,就是不清楚他的具体事宜。 “自此以后,罗马人在提到西庇阿时,就会尊称他为征服非洲的普布利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西庇阿”马胡一竖大拇指,赞扬一句:“这是个了不得的英雄” “的确是个英雄,能力挽狂澜”汉武帝大是赞同,然后话锋一转,笑道:“可是,比起姐夫,还差得远呢。马胡,你可知,姐夫十六岁就统兵二十万,以弱敌强,以寡击众,打败匈奴五十万大军” “大帅,你更英雄”马胡马上就竖起了大拇指,赞扬起来:“你比西庇阿早八年英雄。他二十四才统兵,你十六岁就建功立业了,见到大帅,是我的荣幸” 听着马胡那咬字不太准,有些生涩的赞扬,周阳感觉有些另类,笑笑而已。 “接着讲”汉武帝听得来精神了,催促起来。 “诺”马胡应一句,又往下讲:“西庇阿家族英雄辈出,打败汉尼拔这个西庇阿,是大西庇阿,还有一个小西庇阿,英雄了得,不久前灭了迦太基。” “大西庇阿?小西庇阿?”周阳大是诧异,世上竟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亚夫听在耳里,喜在心头,一颗头颅昂了起来。罗马帝国有个西庇阿家族,英雄了得,难道他周氏就差了?周勃,周亚夫,周阳,三代将门,一个比一个了得,周阳能击破匈奴,最是了得。听着马胡的赞扬,仿佛就是在赞扬他周家,周亚夫恨不得引吭高歌。 西庇阿家族是罗马共和时期著名的军功家族,这个家族辈出名将,可以说是罗马共和时期的守护神。最有名的就是大西庇阿和小西庇阿两个了。大西庇阿在罗马最为危急的关头,拯救了罗马,他虽然打败了汉尼拔,却没能灭掉罗马的死敌迦太基。 这事由小西庇阿完成的。小西庇阿并不是大西庇阿的儿子,是大西庇阿长子的养子,他却能继承这个家族的传承,成为一代名将,也是个异数。 “小西庇阿能灭掉迦太基,建了大功,却不能与大帅相比。”马胡冲周阳竖大拇指,赞扬不已:“迦太基虽是罗马的死敌,两国为敌数百年,却是不大,迦太基城很小。小西庇阿为了灭迦太基,用了三年时间才完成。大帅击破匈奴,只用两个多月,所用的军队更是比匈奴少得太多。若是叫小西庇阿来做,他一定不能击破匈奴,他一定想不到那个筑城的法子。” 马胡这不是拍马屁,而是实情。迦太基城并不大,小西庇阿围困了三年方才灭掉。原因在哪里?原因在于,罗马的攻城科技跟不上。在当时,罗马文明没有形成,罗马的科技很落后,造不成攻城利器,是以小西庇花了三年时间,一直到迦太基弹尽粮绝,才给他拿下来。 “朕听马胡说,罗马的执政官任期只有一年,过了一年,就得重选。这是儿戏,一年时间,能做什么?”汉武帝接过话头,有些气愤:“改革军制,刷新吏治,三五年都算是短的了,一年不可能够用。” “皇上圣明”马胡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在罗马历史上,多次出现同样的事情,那些执政官在与敌国作战时,任期将到,为了不把战功留给后人,就匆匆与敌国讲和,哪怕是他们处于绝对优势。”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汉武帝的声音突然转高,尖细刺耳。 “是的,这是最大的问题,罗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象小西庇阿灭迦太基,到了快要重选执政官时,就废掉这一律法,等选期过了,再恢复。就这样,小西庇阿才能用三年时间灭掉迦太基。”马胡对汉武帝的判断大加赞成。 “朕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朕的意思是说,尽管存在这样大的问题,罗马不仅没有衰弱,反而越战越强,地域越来越宽广,那里地灵人杰,不容小视,朕不能容许罗马的存在”汉武帝的声音更加高亢,震人耳膜:“虽说眼下,罗马与大汉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保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罗马地灵人杰,英才辈出,一旦为祸,后患无穷” 汉武帝右手紧握成拳,声威俱厉。 “对呀”周阳猛的给汉武帝的话提醒了。周阳的历史虽然不够好,却也知道一件事情,罗马创造出了罗马文明,西方在经过了中世纪黑暗之后,就是吸收了罗马文明,开始了“文艺复兴”,才有后来的西方列强,才有后来的坚船利炮,才有“鸦片战争”、八国联军。 要是没有罗马文明,就什么都没有,不会有文艺复兴,不会有西方列强,不会有鸦片战争,不会有八国联军,就连小鬼子都不会有“明治维新”,因为没有西方列强的模式,小鬼子想改变都没法改变。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不知道数千年的人类历史,对人类影响最大的就两种文明,一个是中华文明,一个是罗马文明。 尽管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还有中国,号称四大文明古国,可是,真正对人类有巨大影响的文明古国,只有中国。 古埃及成了罗马的一部分,其文明让位于罗马文明。古巴比伦早就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这个古国不复存在。印度阿三倒是存在,却是长期处于分裂状态,后来又给大英帝国殖民,印度文明又给西方文明**了。 唯有中华文明,一直屹立,一直影响东方。中国周边地区,日本、朝鲜、中亚、东南亚,哪一个地方离得开中国?离得开中华文明? 在西方,罗马帝国灭亡之后,其文明虽是遭到巨大的破坏,却也保存不少,促成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对世界的影响很大,欧美皆受益于此,若是没有罗马文明,还有欧美列强吗?还有如今的世界格局吗? 若是干掉罗马帝国,就不会有罗马文明,七大洲、四大洋,只有中华文明一枝独秀,这前景是何等的美妙? [奉献] 第九十七章 干掉罗马帝国 第九十七章干掉罗马帝国 汉武帝的担忧并非多余,而是实实在在的潜在威胁,在两千年后成为了现实 亚历山大是西方第一个妄图征服中国,并且付诸实施的人。自此以后,在西方列强出现之前,妄图踏上亚历山大足迹,征服东方,打到中国来的西方狂人不少,诸如查理曼、巴巴罗萨。可是,真正付诸实施的一个也没有。 尽管如此,西方国家并没有放弃寻找中国,他们一直在努力,这个传闻中的“黄金国度”究竟在哪里? 在西方的传闻中,中国是黄金国度,那里黄金遍地,有美丽的丝绸,可口的佳酿,还有香喷喷的香料,中国之美丽比起他们信奉的上帝的天堂还要好。 尤其是丝绸之路的开启,让西方真切的享用到了来自黄金国度的物资,对中国的向往之情就更浓了。 西方人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寻找中国,却是没有结果,只能听到来自中国的传闻。直到蒙古帝国的建立,促进了东西方的交流,《马可波罗游记》在西方的出版,第一次把中国的风貌展现在了西方人面前,西方人为之沉醉。 西方人对中国的向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曾经一度,西方人以吃中国菜、穿中国长衫、饮中国茶、学中国礼节、说中国话为荣。那时候,中国对西方的吸引力远远超过现在西方对中国的吸引力。 东西方的交流,对东西方都有好处,可是,蒙古帝国崩溃了,奥斯曼帝国崛起,阻断了丝绸之路。奥斯曼帝国,就在现在的土耳其,其创建者是西突厥的奥斯曼一支。熟悉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在唐朝,突厥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东突厥,一个是西突厥。东突厥为李靖所灭,西突厥为苏定方所灭。 奥斯曼这支西突厥部落不甘心臣服唐朝,又打不过唐朝,就效仿汉朝时期不甘心臣服汉朝的北匈奴,往西迁移,最后来到土耳其定居下来,最终建立了奥斯曼帝国。 奥斯曼帝崛起,阻断了中国与西方的陆上贸易线,也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而西方国家对来自中国的丝绸、瓷器、黄金、香料的需求量却在增大,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不得不改弦易辙,寻找新的贸易通道。 这一新的动机,促成了西方航海业的大发展。哥伦布、麦哲伦他们开辟新航线,就是基于这一目的。哥伦布带着西班牙国王给中国皇帝的国书,开始了他那次著名的航行,却没有来到中国,却发现了美洲。 一开始,西方国家来到中国,是为了贸易,这对双方都有利。后来,西方人贪婪之心大盛,想征服中国,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鸦片战争”。 鸦片战国,是中国近代屈辱史的开端,其促成却并非一帆风顺,就是在英国国内,是不是对中国开战,就存在很大的争议。是否对中国用兵,英国国会表决时,是以微弱的优势通过的,这还是在维多利亚女王干预的情况下的结果,若不是维多利亚女王不干预,根本不可能通过。 维多利亚女王之所以会干预,就在于,英国贪婪无度,想率先进入中国,捞取最大的好处。中国,是在西方流传了数千年的黄金国度,一旦打进来,得到的好处可想而知。 英国国会的反对声音之所以那么大,不是议员们不知道这种好处,而是他们有顾虑。一个是,以鸦片为借口,议员们自己也认为说不过去,这是毒品。二是,议员对打不打得过中国,心中没底,不敢冒然派兵。 传闻中的黄金国度,极是繁盛,蒙古人的西征,更是让欧洲人印象深刻,他们惊呼“黄货来了”,在蒙古人的铁蹄下吃足了苦头。虽然蒙古帝国已经崩溃了,西方人却是没有忘记“来自亚洲的小个子”有多可怕。 在当时,西方人一直把蒙古人称为中国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蒙古人是使用中国制造的武器征服欧亚大陆的。 蒙古人,只会盘马弯弓,虽然骠悍善战,并不可怕,原因在于,他们没有先进的文明,制造不出锐利的武器,再能打又能怎样?恰恰在那一时期,宋王朝没有收回燕云十六州,很多汉人给遗失了,成了辽国的百姓。后来,包括中原在内,更多的汉人成了女真人的顺民。 蒙古人得到了燕云十六州,得到了中原,就拥有先进的文明,发达的科技,其实力突飞猛进,具备了征服世界的实力。 单纯的游牧民族,只会盘马弯弓,并不可怕,匈奴、突厥就是很好的例子。拥有先进的文明,发达的科技的游牧民族,才是最可怕的,蒙古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正是因为如此,西方人一直认为蒙古人的西征,是中国对他们的可怕教训。是以,在表决是不是对中国用兵时,英国国会议员反对声浪四起,担心打不过。 只可惜,清****,鸦片战争失败,最终导致了中国近代的屈辱历史。 周阳抚着额头,脸上发烫,陷入了深思中,汉武帝的远见没得说,那的确是斩断西方魔爪的最好办法。这个潜在威胁,会成为大灾难的开端。 汉武帝得说没错,罗马是西方的一朵奇葩,地灵人杰,出了很多名垂青史的英雄,恺撒大帝、屋大维、庞培……他们征服了大片的领土,打造出了罗马帝国,创造了罗马文明,影响世界的进程。 干掉罗马帝国的话,就是从根源上解决了西方的侵略问题。没有了罗马帝国,就没有罗马文明;没有罗马文明,就没有文艺复兴;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西方列强,就不会要中国近代的屈辱历史。 问题是,汉朝要想打到罗马去,太远了,太远了不要说是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就是在现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打过去,又给后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打过去,难度又太大,周阳还真是难以决断,这事,得好好思量。 “皇上,就算我们想打过去,可是,太远了,太远了,万里之外用兵,三千年华夏历史上就没有过呀”李广素来胆大之人,也是不住抽冷子,有些结巴的提醒汉武帝。 “是呀皇上,别的不说,光这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我们得出动多少民夫来运送粮草?”程不识扳着手指头,开始算经济账了:“皇上是知道的,在秦始皇时候,从齐地调运粮草到北地,一百石只能剩下一石,还是从民夫牙缝里抠出来的。秦始皇想来想去,才决定修直道,这就是直道的由来。从齐地去北地,虽然远,毕竟是在华夏呀。此去万里之外的罗马,就是一万石粮草,也运不到一石吧?” 在古代,朝万里之外运粮草,在路上就会消耗精光。而且,这路程还不会走到一半,连三分之一都到不了。 “嗯”主父偃、申公、周亚夫、卫青他们不住点头,大是赞同这一说法。 “姐夫,你以为呢?”汉武帝打量着沉吟不语的周阳,要他拿主意了。 周阳是汉朝第一名将,要是他也没办法解决的话,远征罗马一事就不可能实现,汉武帝很是紧张,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盯着周阳。 不仅汉武帝紧张,在座之人哪一个不紧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准则,粮草是一支军队最为重要之事了。 “万里之外用兵,派再多的民夫都没用,不可能运送得了我们需要的粮草。”周阳眉头一挑,大声道:“是以,干脆不要” “不要粮草?”一片惊讶之声响起,出自李广、程不识、卫青、周亚夫、申公他们之口。 粮草对军队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只要是人,就得吃,没有粮草,你吃什么? “没错” 周阳点头,肯定一句道:“往万里之外运粮的话,会把大汉拖垮再说了,这也不是个办法。大汉既然要征战,就要越战越强,不能越战越弱。我们,我们可以来个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众人拧着眉头,嘀咕起来。 自古以来,凡打仗必须要粮草,要详细谋划,以战养战这一说法,在汉朝还没有出现过,要汉武帝他们不惊讶也不行。 “你们想想,这次龙城大战,我们又带了多少给养?还不一样打下来了?”周阳眼睛一翻,精光闪光。龙城大战,汉军之所以能胜,就在于以战养战四字。汉军缴获了匈奴的牛羊骏马,草料、帐幕,才打败了匈奴。 “哦”一片恍然之声响起,众人终于明白过来了。 “好主意”众人紧接着就是大声赞叹。 “办法是不错,是不是可行,还得了解那边的情形。”周阳依然很冷静:“若是千里无人烟,这办法也行不通。” “马胡,你说说从长安到罗马的情形,哪里人多,哪里无人烟,都要说详尽些。”汉武帝扭头看着马胡。要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以战养战也是行不通的,了解风土人情太有必要。 马胡一双眼睛在众人身上溜来溜去,一脸的惊诧,不住的咽口水,喉头发出“咕咕”的异响。 “马胡,叫你说话呀?”李广快嘴,轻喝一声。 马胡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余惊仍在脸上,迟疑了一阵,这才道:“皇上,你要打罗马帝国?” “有这想法”汉武帝也不掩饰,直接承认。 “虽然疯狂了些,却是太好了”马胡突然蹦得老高,尖叫不已,声音尖细刺耳,比起太监的声音还要恐怖。 汉朝打罗马,关他甚事?把马胡这惊讶而吃惊的样儿看在眼里,周阳他们大是不解。 “皇上,等你们打到罗马之后,可否让我做买卖?”马胡不住搓手,比起在屋梁上打鸣的公鸡还要兴奋。 “只要你愿为大汉效力,让你做买卖不是问题。”汉武帝非常痛快的答应了。拿下罗马帝国,肯定要繁荣贸易,这些商人是少不了的。 “皇上,皇上,我是说能不能让我来经营大汉和罗马的买卖?”马胡眼里全是美妙的星星,脸上喷出了火苗。汉朝真要把罗马给拿下了,这贸易会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其好处无法言说。 “那不行”汉武帝想都没有想就否决了。 “皇上……”马胡脸色大变,这可是撞大运都撞不上的好事,就此溜走,他很是不甘心。 “你也不用担心。”汉武帝在马胡惋惜之际,话锋一转:“只要你为此事出力,朕愿让你多些份额。” 份额就是特权,把汉朝的丝绸贩到罗马,可以得到暴利。再从罗马贩些东西来到汉朝,又是暴利。哪怕是多一丝特权,好处也是不可想象的。 这种好事,多少商人想得到,就是遇不到,马胡是个精明的商人,心念一动,马上就决定了:“皇上,只要你需要,在下一定办到皇上,可你也别忘了你说的话。” 商人就是商人,开口闭口离不开一个利字,汉武帝也能理解:“无利不起早,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奸商放心吧,君无戏言。” 在长安的胡商不少,可是,如马胡这样了解东西方的胡商却不多,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太难,给他些好处,让他尽心尽力办事,也值得。 “皇上要在下说沿途情形,在下这就道来”马胡太开心了,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右手使劲晃了晃:“从长安出发,要经过河西走廊,再过去,就是西域。过了西域,还有很多部族、国家,他们有些是亚历山大将军们的后人控制,有些则是各自攻伐,再过去就是美丽的地中海。在那里,有伟大的埃及,还有叙利亚,还有亚述人、亚细亚。” 他对这路径很是熟悉,一一道来,让人耳目一新,周阳他们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马胡对这条路线虽是了解得很详细,比起后世,却又有所不如。只可惜,周阳的历史不够好,要不然,根本不需要他来讲。听着马胡的讲解,周阳真的是很后悔,后悔没学好历史。 “过了河西走廊,就进入了西域,这段路虽然艰辛,却也不难。那里绿洲遍地,牛羊成群,只要给钱,就能买到。”马胡一边讲解,一边比划,很是生动。 西域,主要是现在的新疆。在当时,没有沙漠化,绿洲遍地,牛羊成群,要去西域,比起后世要方便些。在史书上的很多著名地方,诸如楼兰、罗布泊,到了现在,都成了沙漠。 “呼”汉武帝大松一口气,只要有人,出钱不是问题。他是个聪明人,以战养战该当如何做,他是明白的。这些钱不需要汉朝出,是敌人的,只要打败敌人,就有钱有粮。 “过了西域,这一片广漠地方,同样很富饶,虽然比不上大汉,却也不会太差。”马胡越说越来劲,声调越来越高:“尤其是,美丽的地中海之滨,那里非常富饶。那里,出了很多伟大的君主,有创建波斯帝国的布鲁都,有对波斯帝国进行改革的大流士,还有埃及的法老,还有……” 他的记心不错,一一道来,一段段精采纷呈的历史展现在众人面前。 布鲁都?大流士?周阳尽管历史不够好,好象听过这些人的名字,不由得直挑眉头。 “到了地中海,要什么有什么,不愁吃不愁穿,只要大汉的军队战力够打败了敌人,要美女有美女,那里的美女很火辣”马胡的眼里泛起另类光芒,不住搓手掌:“说起美女的火辣,要数罗马女人,身材高挑,身段儿婀娜多姿,只要你们愿意,随便睡便是。” “哈哈”两性关系始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众人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你这个马胡,要你讲风土人情,你却讲妇人。”汉武帝紧抿着嘴唇,笑骂起来。 “皇上,在罗马,一夜风流,人之常情。只要不生娃,就不算逾礼,天天睡不是问题。”马胡还笑呵呵的回答。 这话若是在后世,一定会给讥嗤,在汉朝,民风开放,顶多当笑谈而已。 “你呀你呀”汉武帝指着马胡,扭头问道:“姐夫,你有没有成算?” “有”周阳右手一握拳,重重一晃:“虽然困难不小,我们还是有信心拿下罗马” “好”周阳是汉朝的第一名将,他的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众人大喜过望,开口大笑起来。开疆拓土,永远具有吸引力,李广、程不识他们不住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打过去。 “程将军,看来,我们不能解甲归田了”李广右肘在程不识肩头碰着。 “又有仗打了有大仗打了,解甲归田多没劲”程不识不服老的人,意气风发,右手一挥,仿佛指挥大军纵横驰骋一般。 “虽说有成算,可是,毕竟是万里之外用兵,我们得做万全准备”周阳在众人欢喜之际出声,提醒众人:“不能急燥,得谋定而后动拿下罗马,一年两年三年,不太可能。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就是十年二十三十年,我们也不在乎只要我们打好基础,即使我们不能完成这一壮举,我们的后人会完成” 周阳对此点是坚信不疑,只要周阳他们把基础打好了,即使周阳他们不能完成,还有霍去病和李陵这些才情非凡的后人。 “干掉罗马帝国”周阳狠狠晃动胳膊,大声吼起来。 没有了罗马帝国,就没有西方列强,就没有中国的屈辱史,一定要干掉罗马帝国 [奉献] 第九十八章 张骞出使 第九十八章张骞出使 干掉罗马帝国,就是从源头上阻断了隐患,不会再有两千年后的屈辱历史,这前景实在是太美妙了,周阳很是兴奋,声音有些高。 汉武帝、李广、程不识他们不明白周阳兴奋的原委,可是,他们也知道,若是能把罗马帝国干掉,对汉朝会带来莫大的好处。别的不说,光是这人口、财富就会急剧增加。对这种美事,不会有人拒绝的。 最让汉武帝他们欢喜的是,周阳是汉朝最有权威的将领,他有成算,这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个个裂着嘴大笑。 “皇上,此事固然是好事,可是,罗马帝国离大汉太过遥远,这风土人情,一定要查明。哪里可以驻军,哪里可以筹集粮草,皆要做到心中有数。”张辟彊深通兵道之人,深知掌握这些情报对汉朝的重要性。 “说得没错,这些事不能光听马胡说。”汉武帝打量着马胡,眼里露出欣赏之色:“马胡固然熟悉沿途的情形,可是西域之西太过广阔,光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了解得很清楚的。大汉得派人去,把沿途的情形摸清楚。” “皇上,臣愿往”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骞,上前一步,大声请命。 “张骞,你去?”汉武帝有些意外,打量着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同伴。 “皇上,臣愿去”张骞一脸的坚毅之色:“若不明晓西方的情形,大军西征,很可能遇到天大的麻烦。虽然西域以西,大汉少有人去,艰险异常,可是,臣愿为大汉洒一腔热血”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字字透着坚毅,让人不敢有丝毫置疑。 打量着年青的张骞,汉武帝眼里热泪滚来滚去,想说话,喉头给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最惊讶的莫过于周阳了。张骞出使西域,开启了丝绸之路,影响世界,长达两千多年。张骞出使一事,一直是中国历史上的美谈,倍受世人赞誉。 按理说,周阳来到汉朝,扇动蝴蝶翅膀,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张骞不用再出使了。要知道,张骞出使西域的初衷,并非是为了开启丝绸之路,而是这了改变汉朝的战略态势。汉武帝从胡商嘴里知道,西域的大月氏与匈奴是死仇,大月氏王的头颅成了单于的酒器,考虑到匈奴势大,光靠汉朝,这会让汉朝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所以决定派使臣出使西域,与大月氏结盟,共同对付匈奴。 在当时,西域是绝域,再加上去西域必然要经过匈奴国境,危险重重,没有人愿去。汉武帝就招帖告示,向全国招蓦,张骞应蓦,率领一支人数不多的队伍,踏上了去西域的道路。 这一去就是十几年,经历了千辛万苦。途中,给匈奴抓住了,关押好几年,再逃出去,接着出使西域。与张骞一道出发的那些人,回来的不过十几个,余者全部死于途中。 张骞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在于他有一个家人,是胡人出身,很是忠心。此人箭术非凡,每当张骞他们又饥又饿的时候,他就打些野味,张骞他们才没有饿死。 因为周阳的到来,汉朝的战略态势大为不同,根本不需要西域的配合,就把匈奴给击破了,周阳原本以为张骞出使不会再发生,没想到,张骞请命了。 若汉武帝准了的话,张骞所面临的困难,比起历史上出使西域更大。在历史上,虽有匈奴阻隔,毕竟西域离汉朝不算太远,还能到达。汉朝要准备往罗马打,那是在万里之外,其艰难险阻可想而知,比起历史上的出使更加困难 “张骞,你好样的朕准了”汉武帝在张骞肩头轻拍几下,极是赞许:“不愧是朕的伴读,有胆,有识” “谢皇上夸奖”张骞大喜,一张嘴哪里合得拢,仿佛他要面对的不是不测之渊,而是一条康庄大道似的。 周阳看在眼里,大是赞许,怪不得历史上的张骞能开启丝绸之路,他有一颗坚毅的心正是因为张骞有如此坚毅的心,才能克服千难万险,开启丝绸之路,名垂青史 “少年人呐锐气正盛大有可为”众人不住赞扬。 卫绾最是欢喜,不住拈胡须。作为汉武帝和张骞的老师,还有比这更让他欢喜的么? “皇上,张骞虽然坚毅,能吃苦。可是,臣以为,此行应当再派一人协助张骞。”周阳出声提醒汉武帝:“此去万里之遥,多个副使可以做更多的事。” “对对对”汉武帝不住赞同,眼睛在众人中一扫,还没有说话,就有人请命。 “皇上,臣愿随张骞前去”不是别人,正是聂壹。 “聂壹,你要去?”汉武帝有些意外:“你可是万户侯不在家里过好日子了?” 万户侯,在汉朝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多少人仰视,聂壹身为万户侯,可以说功成名就了,用不着再去冒奇险,汉武帝虽然精明过人,仍是很意外。 “皇上,臣愿去”聂壹的声音并不高,却是透着不容置疑:“皇上,臣这万户侯,说来有些惭愧臣不能象飞将军、程将军他们一样驰骋疆场之上,更不能象大帅那样运筹帏幄,决胜千里,唯有探听消息这一样长处。若是此时不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错失此等良机,岂不可惜?” 在以前,汉朝以击破匈奴为战略任务,如今,匈奴已破,汉朝即将四境安宁,没有什么仗可打了。若不是汉武帝要解决罗马帝国这个隐患,聂壹无所事事了。万里之外用兵,华夏历史上的第一遭,堪称盛事,若是不参与其中,谁都会把肠子悔青。 “好朕准了”汉武帝大声而言,不住击掌,赞赏不已:“大汉不仅猛士如云,更有你们这等谋国不顾身的壮士,大汉何愁不兴?罗马何愁不灭?” “大汉万岁”张骞、聂壹二人的举动很是振奋人心,李广他们齐声欢呼。 聂壹的间谍才能举世无双,这在龙城大战中就得到全面体现。他和张骞此去,一定会建功,周阳大是欣慰。 “你们先准备准备,和马胡学些胡语,这出使才能方便。”汉武帝很是振奋的一晃拳头。 “皇上,不用准备了。胡语嘛,臣还能对付。”聂壹笑着言道。 “你能说胡语?”不仅汉武帝惊讶,就是周阳也感到不可思议。 “皇上,要打探敌人的消息,就得不时换换样子,在打探匈奴消息的这些年里,臣有时也探作西域的胡商,学了些胡语。”聂壹老老实实的回答。 “马胡,你考考聂壹。”汉武帝扭头看着马胡。 “你能说我们的语言?不会吧?”马胡也是不信,质疑一完,就是一长串叽哩咕噜的话,很是饶口,让人听不明白。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聂壹想也没有想,嘴里冒出一长串古怪的话语,非常熟练,竟然不在马胡之下。 “这不可能不可能”马胡的眼睛睁得老大,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聂壹,突然,一个健步上去,把聂壹拥在怀里,大笑着向汉武帝道:“皇上,聂壹不是你们汉朝人,是在下的兄弟我们的话,他讲得太好了” “呵呵”没有比马胡的举动对聂壹更好的认可了,众人欢笑不已。 “张骞,那你就跟着聂壹,在路上边走边学。”真没想到聂壹对胡语如此精通,汉武帝欣慰不已:“再给你们挑选一批身强力壮、身手矫健、意志坚韧的兵士护卫你们。还要,这画工是少不了的,要他们画下沿途的山川地理,记下风土人情。” “谢皇上”张骞和聂壹齐声道谢。 “你们,也别闲着,跟马胡好好学胡语。”汉武帝的目光从周阳、张辟彊、李广他们身上掠过。未来大军西征,这语言非常重要,事先学习有好处。 对这提议,众人不会有异议,齐声领命。 张骞和聂壹他们是说到就干,准备完成后,不管年关将近,带上人手就离开长安,向西域进发。 周阳他们就跟着马胡学习胡语。马胡到过的地方多,会的语言不少,罗马语、亚细亚语,他都懂得不少,周阳听在耳里,抚着额头,暗自想到,不知道英语在这时有没有用处?说到英语,周阳还是过了六级的,虽然和专家级别有差距,至少也能应付,若是有用的话,这语言一关的难处就少多了。 “大帅,你想什么呢?”马胡坐到周阳对面,打量着周阳,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我给不少人讲过胡语,就没有你们领悟这么快的了不得了不得” 周阳、张辟彊、申公、主父偃、李广、程不识、卫青他们哪一个不是才智过人,记人极好之辈?语言这一关,当然难不住他们。 “马胡,我给说一句话,你能不能听懂?”周阳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 “大帅,你说,你说。”马胡有些好奇:“你要说什么话?西方的胡语,我也懂好几种呢。” “e?”周阳突然来了一句英语。 “你说什么?大帅,你这话好怪”马胡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不住搔额头:“我懂好几种胡语,就没有听过如此怪异的话。” 周阳摇摇头,原来西方世界还没有流行英语了。周阳的历史不够好,哪里知道英语的起源,以及其普及历史。 英语,是两千年后才流行的语种,两千年前的马胡不懂也在情理中,周阳倒不惊奇。 “哦”就在周阳以为此事结束了的时候,马胡却是突然身子前倾,一把抓住周阳肩头,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大,吃惊万分的打量着周阳:“大帅,你会说日耳曼语?那可是野蛮人的话呢?” “日耳曼语?野蛮人?”周阳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不比马胡的小,盯着马胡。要不是证实马胡是正常人,周阳一定会以为马胡脖子后面的筋没搭对界。 英语,世界上最为流行的语种,西方人的骄傲,西方人认为这是他们文明的标志。在马胡嘴里,这是野蛮人的语言,这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若是在现代社会,有人如此说的话,一定会被口诛笔伐,会给口水淹死。 “大帅,你是怎么会讲的?”马胡的惊奇之色更浓,死盯着周阳:“我在罗马,在奴隶市场上听野蛮的日耳曼奴隶讲过。就是这样的哦,有些不对,好象发音不一样。” 马胡越说越糊涂,不住搔额头,满眼的迷离之色。 “日耳曼奴隶?”周阳只觉日耳曼这个词很熟悉,似在哪里听过,不由得转着眼珠,思索起来。这个词太熟悉了,绝对听过。 “啪”周阳重重一下拍在自己大腿上,恍然大悟:“原来是元首的祖先没搞错吧,元首信奉血统纯粹,日耳曼是最高贵的民族,其他民族只配做日耳曼人的奴仆,还为此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元首太能扯了吧?若是他知道他的祖先在两千年前,给人称为野蛮人,他会作何感想?” 周阳猛摇头,否决了这想法,元首被追随者赞为“伟大人物”,他的知识必然极为丰富,当然知道他的祖先在两千年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他那么说,不过是鼓舞人心的籍口罢了。 “大帅,你没见日耳曼奴隶,不知道他们有多野蛮。”马胡的眼里掠过一抹笑意,是嘲笑:“在你们眼里,匈奴是野蛮人,是不开化民族。在罗马人眼里,日耳曼人同样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他们的野蛮比起匈奴更胜一筹。这么给你说吧,他们穿的是皮裘、树衣,没有制作衣衫的技艺,往往是袒胸露背,就是匈奴也有裘衣皮帽呢” 周阳把自身上的曲裾深衣看看,做工不错,极精致,比起匈奴的裘衣皮帽好得太多了。匈奴的衣衫比起日耳曼人大为不如,是够野蛮的。 “还有,日耳曼人的武器是什么?没法和匈奴比”马胡是个健谈之人,他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是没完没了:“匈奴主要用的是弯刀、弓箭,日耳曼人也有刀箭,可是不多,更多的武器是石块、木棒,你说,他们是不是野蛮人?” “是够野蛮的”周阳不得不点头赞同。马胡没必要夸大其词,他的话**不离十。 在两千多年前的罗马时期,罗马帝国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北方的野蛮人,日耳曼人。日耳曼人,就是现在德国人的祖先。在当时,被罗马帝国视为最为野蛮的民族。事实上,日耳曼人在当时的确是野蛮人,他们和匈奴一样,最善长破坏,却不善长建设。 欧洲之所以陷入中世纪的黑暗,这和日耳曼人毁灭了罗马文明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日耳曼人是跟在匈奴领袖阿提拉的后面进入意大利,毁灭罗马文明的。 “在罗马,可以看到很多野蛮人,不仅有日耳曼人,还有亚述人、还有亚细亚人、非洲的黑人,在这之外,还有高卢人。”马胡的兴致极高,扳着手指头,一一道来,意味无穷。 “高卢人?”周阳的眼睛再次睁大了,这不是有“高卢雄鸡”之称的法国么?他们怎么又成了野蛮人?周阳的兴趣也来了,问道:“马胡,说说高卢人。” “大帅,你对高卢人感兴趣?我就说。”马胡健谈之人,最爱说这些轶闻,眼睛放光,大声道来:“这高卢人虽是野蛮人,比起日耳曼人稍好些。他们所在的地方,紧邻罗马帝国,处于罗马帝国和日耳曼人之间。罗马帝国屡次对高卢用兵,想征服高卢,都没有成功,高卢人不是那么好打。” 高卢?高卢不是恺撒征服的么?这么说来,恺撒还没出生,还是没有取得大权?周阳的历史实在不够好。 “马胡,你听过恺撒么?”周阳眉头一挑,还是决定问询一下。 “恺撒?大帅,你知道恺撒家族?”马胡的眼睛一翻,有些难以置信。 “我听说过这个家族,就是不太明白,这个家族有没有出现很了不起的人物?”周阳很技巧性的问。 “这是个贵族家族,却没出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马胡当然不知道周阳是现代人,在两千多年后听过恺撒的事迹,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家族虽是没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可是,他们挺有手腕的。马略,就是这个家族的女婿。” 微一停顿,接着为周阳讲解:“在如今的罗马,一共有四个人最有权势,第一个是小西庇阿,他是名将,战功昭著,倍受罗马人尊敬。另外三个是后起之秀,是马略、苏拉、秦那。” “苏拉?秦那?”周阳的历史不怎么样,却是对恺撒的事迹有不少了解,心头猛的一跳:“就是说,如今的恺撒还没有得势?或没有出生?” 苏拉是恺撒的死对头,他数次三番想弄死恺撒,却没有成功。秦那,是恺撒的岳父。马略是恺撒的姑父,恺撒之所以能在罗马崛起,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两人的势力。 恺撒这些伟大的人物还没有出现,罗马还不是铁板一块,还没有形成罗马文明,正是灭亡罗马的好时机,绝对不能错过周阳狠狠一握拳,决心把这事做成 “大帅,你还没说你是如何会日耳曼语的?”马胡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是听人说的,就学了几句。”周阳满嘴胡绉,心里却是在想,英语怎么和日耳曼语有关系? 周阳的历史不够好,要不然他一定会知道,在英国历史上,多次遭到处敌入侵,多次亡国灭种。最近的一次亡国,就是日耳曼人的入侵,带去了日耳曼语,经过演变,就是现在的英语。是以,英语和德语同属日耳曼语系,细心的朋友会发现,德语和英语在写法上有些近似,却是发音、意思不同,那是历史演变的结果。 [奉献] 第九十九章 宣示兵威 第九十九章宣示兵威 长安,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寒风呼啸,却是难挡百姓的热情,家家张灯结彩,欢声不断,采办过年用物。 过年,始终是一件让人欢喜的事情,今年这年更是特别,更是让人欢喜,这是击破匈奴后的第一个年关,要不欢喜都不行,尽管景帝的国丧期还没有过。 “过年喽” “过年喽” 百姓不住欢呼,一见面就说些祝福之语。 此时的周阳,和南宫公主、张灵儿、卫子夫三人一道,正在街上采办过年用物,把百姓的欢喜劲头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欣慰。 年关,固然让人欢喜。可是,若是在以往,在年关接到匈奴入侵的败讯之际,长安的百姓就不是欢喜,而是愤怒、不平,若是匈奴造成的破坏过大,他们还会惊惧。 那样的话,惊惧的就不仅仅是百姓,还有朝中的大臣。特别是那些谈匈奴而色变的大臣,更是大长匈奴志气,灭汉朝威风,把匈奴吹得跟神仙似的,无所不能,而汉朝在他们嘴里,就跟猪一样,只有伸长脖子任由匈奴宰杀的份。 今年,百姓再无此忧,再无此虑,有的只是欢喜因为,让他们担心了上千年的匈奴已经不能为祸了,给汉朝击破了 “今年真是热闹”周阳忍不住感慨一句。 “百姓如此欢愉,那是你的功劳”南宫公主在周阳身边,一双妙目打量着周阳,很是自豪:“我记得,有一次过年,父皇、母后,我们正聚在一起,说得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接到匈奴滋扰边关,掳掠无数的败讯,父皇气得浑身发抖。如今,我们不用再为此事发愁了,匈奴没了” 匈奴之击破,功劳不是周阳一个人的,可是,周阳居功至伟,若不是周阳,汉朝击破匈奴是在数十年后,还是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去了。 “哎”张灵儿却是微叹一口气:“这日子是过得好了,可是,过了年,你又得走了”妙目盯着周阳,再也离不开了。 “不用担心,打了这么多仗,我不是没事么?”周阳笑着安慰三女。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卫子夫幽幽而叹:“每当看到你身上的伤,我心就跟给人撕裂一样,很疼很疼”说着说着,眼泪就涌出来了。 “我这是好的负了伤,还能长好那么多的兄弟,随我出生入死,他们连负伤的机会都没有了”周阳也是感慨,脑海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这些勇士,义无反顾,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今日的欢乐 “莫要说了,过年了,不说这些”南宫公主一见周阳激动起来,深知周阳这个大军统帅,对汉军将士有着一种特殊的情谊,忙转移话题。 “嗯”众人不再说匈奴,只说些过年的事宜。 xxxxx 河西走廓,是一条战略通道,是连接华夏中心区与西域的通道,也就是现在甘肃、青海一带。这里,地肥、水美、草青,比起山高林密的西羌旧地,好得太多,在西羌人眼里,可以说是天堂了。 此时的河西走廊上,牧歌悠扬,欢声不断,西羌人正在放歌、跳舞。 “过年喽” “过年喽” 西羌人围着火堆,唱着牧哥,跳着舞蹈,欢声不断,喜气洋洋,冷如弯刀的寒风吹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不仅不冷,仿佛那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他们浑身舒畅。 西羌人不时翻动架在火堆上烧烤的牛羊肉,喂着马**,心情格外舒畅,这是他们有记忆以来,最为欢喜的时刻。 “西方先生,幸得你的妙计,要不然,我们还在高山密林里喝冷风呢”西羌王身着狐裘,戴着皮帽,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四下里走动,把西羌牧民的欢喜样儿看在眼里,忍不住夸赞起东方朔了。 要不是东方朔了得,剖析利害,西羌王不会下定决心,赶到河西走廓过年。 “是呀西方先生委实高明”一众大臣不由得赞叹起来。 “大王万岁”就在他们说话声中,西羌牧民不住冲西羌王欢呼,听着这发自内心的欢呼声,西羌的头颅昂得更高了,胸膛挺起来了。 在西羌历史上,就没有在河西走廊上过年的事,这是西羌的头一遭,西羌王自认他是西羌历史上最为伟大的王,那感觉非常美妙,一身轻飘飘的,都快飞起来了。 “大王,你尝尝,这是匈奴的羊肉” “这是匈奴的马**” 一群牧民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忙着把美味的羊肉,可口的马**献给西羌王。 “好好好”西羌王欢喜得一张嘴哪里合得拢,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接过羊肉,大口吃起来,接过马**,大口喝起来,一个劲的赞好,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好字。 羊肉,马**,那是西羌王自小就吃惯了的,就没有如眼下这般美味。之所以美味,并不是说匈奴的羊肉有多了不起,而是因为这来之不易,让他的心情无比欢愉。 “西方先生,你也尝尝”西羌王对东方朔是万分器重,亲手拿起一块羊肉,递到东方朔手里。 东方朔不客气,接过就啃了起来,心里同情愉快。东方朔的心情之所以愉快,那是因为西羌已经落入他的算计中,这是西羌第一次走出高山密林,来到河西走廊,汉朝动手的话,只需要切断西羌退回高山密林的通道:河曲 河曲,是西羌之地与河西走廊联结的咽喉之地,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需要多少人,只需要四五十人扼守,就是派出一万人去进攻,都没有用。 汉军若是拿下这里,西羌只能在河西走廊上等着给汉军灭亡的份。 西羌,是华夏的三大北患之一,就从来没有象眼前这般,暴露在华夏的打击之下,这是天赐良机 这就是东方朔心情非常非常好的原委 “西方先生,你说,春季之时,汉朝会向我们进攻么?”西羌王的心情虽然好,却没有给好事冲昏头脑,他仍是担心汉朝在春季发起进攻。那样的话,他只有放弃河西走廊,带着掳掠,回到高山密林里去窝着。 虽然收获不会小,却是让人不甘心,毕竟这是河西走廊 “若是在下所料不错的话,汉人会在春季出兵漠北,宣示兵威,还顾不上我们大王放心就是了”东方朔安慰一句,道:“大王可以派出细作,去打探消息。” “好本王这就派人”西羌非常高兴。东方朔什么时间失算过? xxxxx 长安,未央宫。 “大帅”李广一身戎装,一见周阳的面,快步迎上来,冲周阳见礼,笑呵呵的,仿佛吃了蜜似的,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飞将军,你真是轻松”周阳同样是一身戎装,冲李广还礼,笑着点评起来。 “是呀真轻松这才叫过年”李广猛点头颅,大是感慨:“我李广过了这么多个年,却没有一个如今年这么轻松在以往呀,总是要想着如何打匈奴,如何击破匈奴。今年呢,不用想了,开开心心的过年便是” “哈”程不识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快步过来,把周阳和李广一搂,笑道:“瞧你们,一身轻松没有匈奴,这年过得也不一样了吧?” “你不也一样?”周阳在程不识的胸膛上轻拍着。 “没给你们说,没有了匈奴,这过年的气氛都不一样”程不识非常欢喜:“和家人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别有一番情趣。轻松、自在、欢愉,我就没提匈奴。在以往,过年的时候,开口闭口离不开匈奴” “哈哈”众人发出一阵欢畅的笑声,出自周阳、李广、程不识、卫青、公孙贺、申公、主父偃他们之口,齐声感慨:“终于过了一个不一般的年” 众人见过礼,一齐向养心殿行去。远远就望见汉武帝正站在殿门口,冲他人挥手。瞧汉武帝这模样,一身轻松,自在之极,不在众人之下,众人又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见过皇上”众人忙上前见礼。 “免了”汉武帝挥手,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打量着,笑呵呵的道:“这个年,不一样吧?轻松自在,不用再象过去那般,想着念着都是匈奴这年的滋味,不一样吧?” “呵呵”众人用笑声来回答,这是最好的回答。 “可是呢,朕要告诉你们,轻松的日子到头了尤其是你们这些将军,该披挂上阵了”汉武帝明亮的眼睛在周阳、李广、程不识他们这些将领身上一扫,侧过身,右手一伸,笑道:“请请” “皇上,你怎么成了好客的主人?”李广快嘴,有些惊讶,率先说了出来。 周阳自打认识汉武帝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举动,这说明汉武帝真的很欢喜,心情不错。 “进吧进吧”汉武帝的心情相当之好,在这个身上推一把,在那个身上推一下,就把众人推进了养心殿。 “随便坐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氛围,我们就在轻松中说事”汉武帝没有坐到宝座上,而是挪过一张矮几,跪坐了下来:“围在一起围在一起” 众人也不客气,挪过矮几,围坐在一起,成一个圆圈。 “这年过得很轻松,可是,轻松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一转眼的功夫,春季到了,该是用兵的时候了,得在大漠中宣示兵威”汉武帝扫视众人,并没有象以往那般,一脸的肃穆,而是一脸的笑意。 “至于这宣示兵威之事,我们商议过很多次,准备得也算细致、周到,是时候行动了”汉武帝看着周阳,道:“具体的事宜,就让周大帅来布署吧” “姐夫,周大帅;周大帅,姐夫”汉武帝冲周阳吐吐笑头,颇有点调皮,心情实在是好。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周阳应一声,站起身,走到挂好的地图前,转过身,面对众人:“若是从军略来说,宣示军威,没必要因为,龙城一战之后,匈奴再也没有力量与大汉为敌了可是,从政略上来说,不得不为为何?” 略一停顿,周阳自问自答:“这原委,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在这里,我再提醒一遍诸们将军,因为那是你们的战略目的。这次宣示兵威,是政略需要,请记住此点大漠很广大,华夏千百年来,之所以没有击破匈奴,就是强如秦始皇也没有做到此点,就在于大漠过于辽阔,要在大漠上与匈奴作战,华夏承受不起如此沉重的负担。是以,赵武灵王、秦始皇这些风云人物,他们曾经打得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却不能出兵漠北这就给了匈奴休养生息的时间,匈奴正是瞅准此点,逃到漠北,养得兵强马壮,再回过头来打华夏大汉决不允许这事再发生” 宣示兵威的原委,众人早就剖析过多次,听过很多回了。再次听周阳道来,仍是不住点头,大是赞同,这绝对有必要。 “宣示兵威,就是在告诉那些心存侥幸的人,大漠、绝域,挡不住大汉若他们胆敢与大汉为敌,哪怕他们是在天之角,海之崖,都会被大汉的铁骑碾得粉碎”周阳右手一握拳,大声而言。 “打得匈奴永远不敢有二心”众人猛点头,齐声吼起来。 周阳微微点头,接着道:“这次宣示兵威,出动的军队很多,困难也不小,可是,比起以前,小得太多。依我所料,此次行动,主要是一次进军,没什么大的仗可打这次行动当以招抚为主,凡愿归顺大汉的,不管他是匈奴,还是月氏人,还是东胡人,还是斡罗斯人(就是俄罗斯的先辈,在当时人很少),大汉一律接纳是以,一定要整顿军纪,不能乱杀没必要,一个也不能杀” “嗯”众人不住点头。去岁的龙城大战,杀得已经够多了,威已经立了,没必要再杀了,能不杀是最好。 “当然了,若是有人胆敢与大汉为敌,也不用手软杀他个一干二净,鸡犬不留,以此来震慑之”周阳的声音陡然转高,大声下令。 凡愿归顺者,要好好待之;不愿降者,就杀掉,这就是恩威并济,软硬兼施,自古以来的手段。 “接下来,我就进行布署”周阳的目光从众将身上掠过:“横渡绝域,出兵漠北,这事由卫青统兵三十万来完成”周阳看着卫青,对卫青的军事才干极是欣赏。 “诺”卫青猛的站起身,大声领命。 对于此次出兵漠北,谁统兵一事,众人一致认为,卫青最合适。周阳也不错,可是,周阳是统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更多政治色彩的军事行动,没必要让周阳来做。 “卫青,你要记住,狼居胥山必须拿下”周阳眼睛一翻,精光四射。 匈奴最重要的是四个地方,河套之地,龙城,单于王庭,狼居胥山。龙城、单于王庭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河套之地和狼居胥山了。河套之地,自有安排,跑不掉的。最重要的就是狼居胥山了,那是匈奴祭祖的地方,给汉朝拿下,具有莫大的震慑之效 “诺”拿下狼居胥山,是这次宣示兵威的重要目标,若是连匈奴的祭祖圣地都拿不下,宣示兵威也就宣告失败了。卫青信心十足,声调有些高。 “至于河套之地,就交给飞将军了。”周阳看着李广道:“秦无悔秦将军,在河套之地多年,对这里的山山水水极是熟悉,随你一起行动” “诺”李广不住搓手,很是兴奋:“太好了太好了” 河套之地,汉朝早就想收回来了,就是没有成功,终于要行动了,李广哪能不兴奋的。 “飞将军,你率军十万前去河套之地。你要记住,你首先要切断阴山与大漠连接的道口,尢其是三大道口,更是不能漏掉,然后再攻打河套之地”周阳指着地图,下达具体作战任务:“虽然河套之地上的匈奴残军不多,可是,一旦逃到漠北,也是个麻烦。只有先切断其退路,才最是稳妥” “明白”李广是老将,当然明白周阳所言,是最好的方略,可以根除后患。 “我率军十万,前去河西走廊,灭亡西羌”周阳眼里精光暴射:“我首先要拿下河西走廊与高山密林的联结通道,河曲然后,再聚而歼之” 要不是东方朔用计,把西羌调出高山密林,汉朝要想击破西羌,就得在高山密林里去围剿,难度太大了。是以,先切断其退路,再来围歼,才是最好的方略。 “最后,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乍一看,我们的行动是三个彼此互不相关的部分,实际是这是一盘棋”周阳眼中精光闪烁:“飞将军、卫将军,要打着我的旗号,让西羌误以为大汉全力宣示兵威,不会对河西走廊动手,我的行动才能顺利进行。” 这绝对是迷惑西羌的一个好办法,众人不会有异议。 “还有问题么?”周阳大声问道。 “没有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没有,就行动”周阳右手重重砸在地图上的河西走廊,一字一句的道:“西羌” [奉献] 第一00 西羌灭亡 第一00西羌灭亡 大漠之上,不再是冰天雪地,而是青草泛绿,天空碧蓝如洗,好一派风光 若是有人身处其间,一定会心旷神怡,感慨风光无限好 “隆隆” 一阵如雷般的巨响传来,震得地皮都在颤抖。这声响太过巨大,好似千个万个炸雷轰在地上,若是有人置身其间,一定会给震得脑海嗡嗡直响。 不远处的南方,出现一片赤色的浪潮,正向北方涌去。这赤潮具有天崩地裂之威,足以毁灭一切,就是泰山挡在前面,也会给推开。 这不是海潮,是卫青统领下的汉军。三十万汉军,骑着骏马,正在大漠上驰骋,他们的目标,就是横渡绝域,直捣漠北,拿下狼居胥山 卫青一身戎装,骑在骏马上,颇有些轻松自在,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里打量,入眼的是红色的旗帜,舒展如画,好一派波澜壮阔景象 与去岁进军不同的是,如今的汉军轻松自在,悠闲得紧,仿佛那不是进军,是在旅游似的。去岁龙城一战,匈奴全军覆没,无论如何,匈奴也不可能在今年拉起一支队伍,给汉军痛击的了,虽然将士们仍是没有松懈,却也不能不轻松。 “大漠真美”行进中的将士们不由得感叹起来。 “去岁进军龙城,我们是在冰天雪地里行军,那冷啊,就象我们不是穿着衣衫,而是穿着冰块似的” “你们记得么?大帅一泡尿撒下去,却结成了冰棍。再一脚踢下去,立时变成了冰块,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你就说大帅,你撒尿还不是撒出棍来了?” 这是双关语气,听在耳里的汉军将士不由得大笑起来。 去岁的进军,冷得让人受不了,要不是周阳处置得宜,把匈奴的牛羊当柴禾烧,汉军将士不知道会给冻死多少。 而眼下,却是春风和煦,吹在身上,让人暖洋洋,与去岁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没法比。 在卫青率领的三十万汉军中,只有十万是去岁一道进军龙城的。他们重返大漠,感慨颇多。那些没有参与去岁那一战的汉军,很是好奇,问东问西,他们乐于奉告,行军途中不乏乐趣。 “你们说,如今的龙城是怎样的?” “冰城还在么?” “你这个傻问题,天气转暖了,冰城能在么?” “我就问问。加把劲,我们赶去龙城,好好瞧瞧龙城的样儿,与去岁相比,有何不同?” 龙城,是抒写汉朝辉煌的地方,在将士们心目中,具有不轻的份量。特别是参与龙城大战的汉军将士,真想旧地重游,再观赏一番龙城景象。 “让你们失望了,你们去不了”就在这时,一个大嗓门突然响起。 将士们扭头一瞧,只见一个个头高大的将军正疾驰而来,正是丁隽。 “见过丁将军”将士们忙见礼。 “卫将军在哪?我要见他”丁隽手一挥,阻止将士们见礼,大声问道。 “卫将军在前面。在那”将士们一指。 丁隽没有说话,一拍马背,直朝卫青所在处赶去。望着丁隽的背影,将士们不由得猜测起来:“丁将军不在龙城,来这里做什么呢?” “是丁将军?”卫青眼尖,远远就认出了丁隽,一拍马背迎了上去。 “见过卫将军”丁隽在马背上行礼。 “丁将军,你不在龙城,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们才进入大漠,你就赶来了,为了何事?”卫青一边还礼,一边问话。 “卫将军,你这是去龙城吧?”丁隽不仅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是呀你在龙城为我们做肉干,马**,我们要去龙城补给。”卫青如实回答,这都是周阳去岁就安排好了的。 “别去了别去了你眼下去龙城,那是找罪受”丁隽一个劲的摇头,好象龙城是地狱深渊似的。 “找罪受?”卫青有些不明所以,疑惑不已。 “卫将军,你想呀,龙城那么多的人尸、马尸、牛尸、羊肉,春天来了,天气转暖了,尸体腐烂,那会是何等之臭?不要说龙城,就是远在数百里之处,都会熏得人直呕我差点把肠胃都吐出来了,不得不从龙城撤走”丁隽直甩脖子,仿佛恶臭就在身边似的:“我再也不愿闻那臭味了” “哦”卫青恍然大悟,笑道:“那里的尸体加起来,有好几千万,春天来了,是不好受。那我们去哪里?” “绝域边上”丁隽右手在鼻翼扇扇,仿佛要把臭味扇走似的:“我知道,大帅把我留在龙城,就是为今春的进军准备补给,我哪敢怠慢,全准备好了。我如今,搬到绝域边上,如此一来,弟兄们就轻松多了” 绝域是天险,是汉军面前最大的挑战,能在进入绝域前补给一次,那有莫大的好处。 “好”卫青大声赞好:“丁将军,你搬得好立大功了传令,改变方向,向绝域进军” “向绝域进军” “向绝域进军” 向绝域进军,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次,汉军士气高昂,发出阵阵欢呼,旋风般朝北扑去 xxxxxx 阴山,山青水秀,百草丰茂,生机盎然。 汉军在李广的率领下,正在山道上行进,蜿蜒如一条巨龙。 “这就是当年大帅来过的地方?”李广有些惊讶。当年,匈奴大举来犯,汉军要兵没兵,要武器没武器,要不是周阳来到河套之地,遇到秦无悔,得到蒙恬藏在阴山中的秦弩的话,那一仗的结果很难说,很可能是汉军寡不敌众而败下阵来。 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北方将遭遇前所未有的大灾难。 周阳进入阴山,得到秦弩,已经是一个传奇般的故事了,李广早就想来阴山瞧瞧,当踏上周阳当年走过的道路,不由得欢喜不已。 “是呀”秦无悔点头回答。 “秦将军,你会不会走错?”李广仔细打量一通,除了山还是山,一个不注意,就会迷糊,迷失方向。 “放心”秦无悔信心十足:“我是第四代秦无悔,河套之地的山山水水,我闭着眼睛也不会迷失方向” “可是,藏兵洞在哪?走了这么久,一个也没见到呀”李广有些心急:“怎么不走了?快走呀” “藏兵洞到了”秦无悔笑道。 “到了?在哪?没看见呀”李广张望起来,山水依旧。 “轰隆隆”一阵机括声中,一个山洞露了出来。 “真有?”李广尽管早就知晓的事情,一旦站到藏兵洞前,仍是忍不住欢喜难言。 “蹭”李广飞一般就蹿了进去,紧接着,洞里传出李广欢快的笑声:“赵弩、秦剑、麦粒有了这些补给,匈奴,休想逃掉哈哈” xxxxxx 河曲,是河西走廊与西羌旧地的咽喉之地。 这里并不大,最多容纳百人,却是地势险要,极为奇特。处于两山之间,一条小径从一个平台上通过,而这平台就是河曲。 西羌在上面垒起了简易的城廓,派有一百人把守。河曲的两边,象苍鹰的翅膀一样展开,而且悬空,就是想从两边爬上去,不是难,根本不可能 要想攻下河曲,再多的兵力也没用,根本就展不开。要拿下河曲,只有一个办法,出奇制胜 “有人来了?”把守河曲的西羌兵穿着裘衣皮帽,正围在火堆旁,吃着羊肉,喝着马**,说着得到河西走廊的好处,尤其是有胭脂涂抹的匈奴妇人,更是他们神侃的话题。 只见山脚下,一队百来人的西羌兵士正登上山径。 “哪部分的?”把守的西羌兵士喝问起来。 “传令的”山下的西羌兵回答:“奉大王令,回高山密林里去传令,要还赖在高山密林里的懒虫,赶快来河西走廊。他们真够懒的,好好的天堂不来,却懒在那穷山恶水不走” “哈哈”这话引起把守西羌兵的共鸣,忍不住欢笑起来,七嘴八舌的说起得到河西之地的好处。 “自打到了河西走廊,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牛羊、骏马一下子多了那么多” “还有匈奴美丽的妇人,涂了胭脂,那才叫一个美呢我眼睛都看直了好不容易,终于弄到一个,睡上了” “快活不?” “不快活,我能象神仙?” “哈哈”把守的西羌兵士,发出会意的笑声。 “你们赶快去,回到高山密林里,把大王的命令好好向他们说说。”把守的西羌兵给这百来人让路,催促他们快点去传令。 “羊肉不错嘛我们赶路,有些累了,先吃点,再喝点。”赶来的西羌兵一行人看着冒着热气的羊肉,不由得吞起了口水。 “吃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那可是高山密林,一钻进去,说不定好几天吃不上羊肉呢”把守的西羌兵很是好客,招呼这些传令兵坐下,切下羊肉,送上马**。 吃着羊肉,喝着马**,传令兵们大声赞叹。吃饱喝足后,一个个打起嗝,悠闲的剔起了牙齿,就是不走。 “你们快走,快去传令”把守的西羌兵催促起来。 “我们就到这里,往哪里走?”为首的传令兵站起身来,抽出弯刀,架在一个兵士脖子上:“我们是大汉的军队,前来接收河曲归顺大汉者,活反抗者,死” 就在他动手之际,汉军一齐动手,制住了这些把守的西羌兵士。 “你们是汉军?”西羌兵兀自不信。 汉军不多言,脱下裘皮,露出汉军的红色军服:“能假么?降,还是不降?” “我们愿降愿降”西羌兵没有选择,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能有选择么? “打旗,向公孙将军禀报,河曲拿下了”为首的汉军打起一面红色旗帜,汉军的军旗在河曲飘扬起来。 远处的山岭上,公孙贺趴在地上,打量着河曲,欣喜的尖叫起来:“河曲拿下来了快,去禀报大帅” 河曲一下,西羌的退路就给切断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公孙贺却埋怨起来:“大帅也是的,不让我上去。要是我上去,早就拿下来了那些兔崽子们,肯定是先吃肉喝酒,再来夺关多事” “这不是当年打匈奴的老习惯么?”亲兵调笑一句。 “将军,大帅不让你上去,那是为了万无一失。将军,别的不说,就你这身材,你一出现,我都会起疑”又一个亲兵忙着宽慰他。 公孙贺身材高大,异于常人,若他去夺关,一定会引起西羌兵士的怀疑。这种行动,最好的人选,是那种扔到人群里不引人注意的那种,公孙贺不适合。 “得得”公孙贺翻身上马,朝周阳的帅帐赶去,远远就看见周阳的帅旗,快速赶去。 “公孙将军,拿下了?”周阳望着疾驰而来的公孙贺问道。 “拿下了我出马,能失手么?”公孙贺属牛的,又吹上了。 “呵呵”周阳调侃一句:“你这属牛的,又吹起来了。当初,我不让你上去,你嘴都噘到天上去了。” “大帅,河曲已下,西羌插翅难逃,我们这就纵兵大杀吧”公孙贺不住搓手,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噬血光芒:“我砍下的匈奴头颅可以堆成一座山,就没有砍过西羌人的头颅,终于有机会了。” “你要失望了”周阳有些惋的道:“你瞧瞧这个,有此人在,我们想杀,都没得杀了” 公孙贺接过周阳递来的绢帛,大为失望:“这个东方朔,他还真是让人不欢喜,不让我们杀人,真是” “这样的奇士,一个就能顶十万大军,有东方朔在,我们想杀也不行了。”周阳摇摇头,道:“有几个月没砍头颅了,还真是怀念鲜血的味道” “大帅,你说,我们逮住西羌王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公孙贺眉头一拧,思索起来。 “自打进入河西走廊,西羌上下沉浸在欢喜之中,他们整日里庆祝,庆祝他们得到上天的眷顾,拿下河西之地。”周阳微一沉吟,道:“西羌王可能在跳舞,可能在唱歌,也可能在和大臣饮宴。” “大帅,还有一种可能,你没说。”公孙贺挤眉弄眼的,神色颇有些暧昧:“有可能,他正趴在妇人的肚皮上快活呢” “哈哈”周阳万万没有想到公孙贺会说出这种话,指着他道:“你这公孙贺,怎么想这种事?有这种可能性。若真是这样的话,倒是一趣走,抓西羌王去” xxxxx 西羌王的王帐中,一阵阵让迷醉的呻吟声响起,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西羌王光着身子,搂着身下娇小的**,正在努力耕耘,嘴里鼻孔里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声音。 “甜心,你真是可人,让本大王yu仙yu死”西羌王断断续续的声音代表着他的愉悦。 “大王,使劲使劲”**之声为西羌王鼓劲。 “本大王正使着劲呢”这种时候,这种声音对男人来说,比猛药更有威力,西羌王的肥屁股上下起落,快如雨点。 “啊”一声满足的尖叫声响起,**直似僵了一般。 “大王,你好猛哦大王,让奴歇会儿”呢喃般的声音响起,透着**的诱惑力。 “歇会儿?本大王正猛着呢,不能歇”西羌王哪里理会妇人的乏力,只管狠狠使劲。 一阵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响起,西羌王直向巅峰冲刺,只需要再一会儿,一小会儿,他就能冲到巅峰。 “悠着点悠着点”就在他即将到达巅峰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悠个屁这时候,谁悠得住,谁就不是大丈夫”西羌王很没好气,这时刻,应该为他加油鼓劲才是,这不是打击人么? “谁呀?”西羌王愤怒不已,声调很高,好似猛兽在咆哮。这种好事给搅了,任谁都会愤怒的。西羌王猛的扭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三个人,一个是东方朔,一个是周阳,一个是公孙贺,三人正以打量猴子眼光在打量着他。 公孙贺和周阳更是一脸的古怪,公孙贺的乌鸦嘴说准了,西羌王正是在办那事。 “西方先生,你,你,你……本王再信任你,你也不能在这时候进来呀?快出去”西羌王想发火,又不能对东方朔发火,这种奇人世间不多,不能得罪。还算不错,在这种时候,还能忍住,够理智。 “容我自报姓名。在下不是西方朔,是东方朔。”东方朔打量西羌王,笑道:“承蒙大王信任,在下完成灭亡西羌的使命大王,看在你信任在下的份上,容我禀报最后一个情报:西羌已经灭亡了” “不可能”西羌王根本就不信,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大王,容在下为你引介两位英雄人物。”东方朔好整以暇,指着周阳道:“这位是名震天下,击破匈奴的名将,周阳周大帅这位是周大帅麾下的猛将,公孙贺公孙将军。大王,你想想看,周大帅都到你王帐中来了,还看你做那事,西羌还能不灭?” “你这奸贼”西羌王恍如给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坚挺的肉肠急剧萎缩,变成了小毛毛虫。 “这怂货,怎么不坚挺了?”公孙贺嘲笑起。 “坚挺了还能叫怂货?”周阳点评一句,手一招,一队汉军兵士进来,把西羌王押出去。 [奉献] 第一0一 横渡绝域 第一o一横渡绝域 汉军将士看着给押了出来的西羌王,脸上露出会意的笑意,讥嘲起来。 “这都什么玩意?堂堂西羌王,就个毛毛虫” “谁说西羌王的那玩意就该大?” 听着兵士的怪言怪语,周阳有些好笑,将士们在热血漏*点的厮杀之外,再来点乐趣,似乎不错呀。 西羌王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浑身软,都快瘫倒在地上了。他原本不太相信东方朔的话,可是,此时所见到的却是让他不得不信,他的大臣,还有西羌的兵士、牧民,全落入了汉军手里,西羌能不灭吗? 最让他郁闷的,并非汉军将士的风言风语,而是亡国的时候,他竟然在妇人的肚皮上使劲耕耘,这可是后世讥嘲的好话题,他的名声会非常非常臭,比起不久前亡国的军臣单于远为不如。 亡国一千回,也不见得能有这么一次。 “你现在信了?”周阳走到西羌王身边,眼中精光暴射,打量着西羌王。 “信。”西羌王低声细语,仿若蚊蚋,若不是周阳的耳音极好,还真听不见。 “你有两条路,一是活,二是死……”周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给西羌王急惶惶的打断了:“活活我要活” 周阳露出一丝鄙夷之情,同是亡国,军臣单于比他硬气得多,虽然周阳恨匈奴,对军臣单于死战到底的努力还是赞赏的。 “要活,就得归降大汉”周阳一扯嘴角,很是不屑。 “降愿降愿降”西羌王只要能活命就成,没口子的答应。 “来人,派出鸿翎急使,向皇上报捷:西羌灭亡”周阳大声下令。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就是处理河西走廊和西羌之事,这事不棘手,很顺利,主要是有东方朔这个奇士。奇士不仅善于谋划,还是处理政事的好手,有他在,周阳不用操心。 周阳现东方朔一个非常人所能及的长处,那就是他说话特别幽默,充满情趣,让人笑。若是在现代社会,东方朔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得的笑星,而且是红遍全世界的那种。周阳看过那么多笑星的作品,就没有一个能和东方朔相比,他的话既让人笑,还富有智慧,绝对不低俗。 很快的,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周阳叫起了“小朔子”。 在停留这几天,周阳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西域诸国派往长安的使臣给西羌王扣留了。自从去岁龙城大捷之后,匈奴给击破,汉朝兵威大盛,西域诸国惊惧不安,忙着派使臣前往长安,却给西羌王扣下了。 “大帅,西羌已平定,下一步,你要怎么做?”东方朔手指在短案上敲击着,若有所思。 “我嘛,立即率军进入西域”周阳的下一步行动,早就谋划好了的。要攻打罗马帝国,先要攻下河西走廊,然后要进入西域,打通这条通路,为大军西进做准备。 如今,河西走廊已经拿下来了,是该进军西域了。 “好啊我也要去听说西域风光与中原迥异,得去见识见识。”东方朔很是振奋。 “小朔子,你率领五万军队,镇守河西走廊,再把高山密林里的西羌人收拢。西羌一事,是你谋划的,这事你不做,还谁来做?”周阳在东方朔肩头一拍,似笑非笑的道来。 “好事都你占了,这事丢给我了?我率军去打西域,西羌之事你处理。你打了那么多仗,一仗不打也没事。”东方朔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周阳回答的是右手竖起来的中指,划了一个圆圈。 “靠”东方朔这几天和周阳关系急剧提升,竟然学周阳,爆了粗口。这是向周阳学的。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集结起来,一个庞大的军阵出现,汉军士气高昂,锐气不凡,周阳骑在追风驹上,看在眼里,大是满意。 “弟兄们:你们知道西边是什么地方?”周阳手中的马鞭朝西边一指,大声训话。 “西域”汉军将士们大声回答。 “对,是西域可是,你们知道西域是什么样的么?”周阳再次大声问道。 “不知道”将士们如实回答。 “我也不知道”周阳的回答让将士们出一阵畅笑声:“因为,我也没有去过” 汉朝的西域,主要是现在的新疆。新疆,周阳在另一时空也没有去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儿。更别说,汉朝的西域与现在的西域很不一样,至少绿洲与沙漠的数量不一样,大不一样。 “不知道不要紧,我们这就向西域进军,去西域瞧瞧”周阳右手猛的一挥,大吼一声:“进军西域” “进军西域”将士们出震天吼声,吼声直上云霄,震得天空上的浮云为之碎裂。 “隆隆” 汉军驰骋起来,千军万马,杀奔西域而去,声势惊天。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一片红色的浪潮,急朝西方涌去。 “小朔子,我先走一步了我在西域等你,你要快点来来晚了,你可连汤都喝不上了”周阳冲东方朔一挥手。 “等朝中的人到了,我就赶来”东方朔点头,与周阳道别,嘀咕起来:“但愿西域的小国能经打” 西域诸国,最大的特色,并不是绿洲,不是漫漫黄沙,而是他们的国家很小。新疆接近一百七十万平方公里,是中国面积最大的省份。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省,在汉代却有大大小小的国家数十个,平均下来,一个国家不过几万平方公里的面积。 西域国家,大的莫过于乌孙、善鄯、2师国这些,不过三两个县那么大,小的连半个县都不到。 国家数量众多,而且装备落后,军队训练差,在周阳统领的汉军面前,跟蝼蚁没差别,肯定不是汉军对手。以汉军的进军度,一天灭几个国家不是问题。 周阳告别东方朔,打马西去,很快就消失了。 进军西域,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 若不是周阳的到来,向西域进军,还要在数十年之后去了。汉武帝击破匈奴后,西域对于汉朝来说,其战略地位下降了,由抗击匈奴的盟国转变成了属国,汉朝才开始开拓这片领土,才有我们现在的新疆。 xxxxx 河套之地,一马平川,穷尽目力处,全是草原,这是非常好的战场,最适合骑兵驰骋。 而此时,在河套之地上,正有一支大军在驰骋,就是李广率领下的汉军。河套之地虽有残余的匈奴军队,却不可能威胁到汉军,李广切断道口之后,把汉军分成很多路,分头出击,一时间,十万汉军在河套之地纵横来去,所向披靡,匈奴是闻风丧胆,要想活路,只有一条路,归顺汉朝。 牛吼哞哞,羊叫咩咩,一群牧民赶着牛羊,在草地上放牧。牧民骑着骏马,挥着马鞭,唱着牧歌,牧歌悠扬,旋律悠美,好一派大漠牧羊风光。 “隆隆” 就在这时,一阵如雷般的响声突然响起。 牧民寻声望去,只见在远处正有一道流畅的水线,急涌来。这水线优美之极,度极快,只一会儿功夫,就近了不少。 牧民看清了,这是一支身着红色军服的军队,他们的旗帜在风中摇曳,舒展如画,猎猎作响,旗帜上写着一个“汉”字。 “汉军?”因为长年掳掠汉朝,是匈奴就能认出汉军的旗帜。牧民认出,额头上直冒冷汗,嘀咕起来:“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没有一点风声” 龙城大战之后,匈奴被击破,汉朝收复河套之地只是时间问题,可这度之快,远远出了牧民的想象。刚到春天,汉军就来了,而且还是不声不响,突然出现,这太难想象了。 河套之地,一直是匈奴与华夏争夺最为激烈的地方,赵武灵王、蒙恬曾在此处大败匈奴,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是,那也是要进行严密的组织、调动,费时很长,匈奴老早就能得到消息。 象眼下这般,好象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还是头一遭听说,要牧民不傻眼都不行。 就在牧民傻眼之际,只见汉军分开,拉起了包围圈,匈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给汉军围住了。 一杆李字旗下,一位身长八尺,头大如斗,双睛如电的猛将,骑着一匹火炭般的骏马,飞驰而来,远远就吼起来:“李广在此,降,还是不降?” 李广说话间,手中的大黄弓已经搭上劲矢,对准了牧民。 “啊飞将军”李广威名赫赫,牧民乍听之下,吓了一大跳,马上就欢喜上来,一个劲的点头:“飞将军,我愿降愿降” “跟我们走”李广手中的大黄弓垂下来,手一挥,大声下令。 “诺”牧民一个劲的点头,收拢牛羊跟了上去。 “匈奴怎么胆儿这么小呢?就没有一个敢说不降的”李广骑在马上,大是惋惜,不住摇晃头颅:“以往的匈奴,那可是比狼还要狠,如今比羊还要温顺,想杀上几个,止止手痒都不行。” “飞将军,不要说活着的匈奴温顺,就是弄两具死尸,问他降不降,也会说降”一个兵士调侃一句。 “哈哈”这调侃有意思,李广忍不住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亲卫捧着一束绢帛上来,递给李广:“飞将军,这是大帅传来的。” “大帅传来的?”李广大是兴奋,不住搓手:“大帅攻打河西走廊,进展如何?不会给他拿下了吧?” 手忙脚乱的展开,大叫起来:“这个大帅,手脚真够麻利,已经拿下河西走廊了” “大帅拿下河西走廊了”将士们欢呼不已。对周阳,他们是无条件信任,一片夸赞声响起,把周阳夸得跟花儿一样。 “别夸了,快去打匈奴。收了河套之地,我们还要去追大帅呢大帅都向西域进军了”李广不住催促起来。 “向西域进军?我们也要去”汉军将士们士气高昂,骑着战马,风一般驰骋起来,很快就消失了。 xxxxx 大漠深处,绝域南缘,此时只见不计其数的帐幕,一座接一座,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头。正是卫青率领的三十万汉军,他们在这里歇息,进行补给,恢复体力,准备接下来的大挑战,横渡绝域。 从漠南去漠北,有一片上千里的无人区,那里没有匈奴,因为是大漠黄沙,要想找到补给很难,先补给好,恢复体力,才能横渡绝域。 这片绝域,是华夏击破匈奴的最大挑战正是因为这片绝域的存在,才使得赵武灵王、秦始皇这些伟大人物,在河套之地击败了匈奴,却不能追到漠北去,才给了匈奴休养生息的机会,匈奴是以屡战屡败,却败而不亡,数次恢复过来,继续为祸。 在历史上,伊稚斜在漠南打不过汉朝,接受了赵信的建议,从漠南撤到漠北,就是因为这片绝域。依伊稚斜想来,这片绝域是天然屏障,汉军不可能渡得过,他躲在漠北,就可以修养生息,等待时机,一旦匈奴恢复过来,他就可以起兵南下,报仇雪恨。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汉武帝精明过人,深知历史上匈奴败而不亡的原委,决心要让汉军横渡绝域,追到漠北去,果断的起了著名的“漠北决战”。 漠北决战,是中国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军事行动之一,对中国历史的影响非常大。可以这样说,若没有漠北决战,就不会有现在的中国 因为,匈奴会卷土重来,说不定匈奴现在都还存在,中国北方现在都还在受匈奴的滋扰。 漠北决战,留给后人最大的财富,并不是给了匈奴致命一击,匈奴一蹶不振,而是告诉后人:绝域并非不可战胜 自此以后,盘踞在大漠中的游牧民族,诸如鲜卑、突厥,很是清楚,绝域不可恃 卫青的帐幕中,卫青与一众将领正在歇息,吃着羊肉,喝着马**。 “丁将军,你这补给准备得非常充分,这次宣示兵威,你立了头功”卫青嚼着羊肉,赞扬起丁隽了。 这话赢得众将一致赞同,不得不说,丁隽的准备功夫很足,他准备了大量的肉干、马**。这还不是让将士们最方便的事情,最让将士们舒心的是,他把补给点搬到绝域边上了。 若是在龙城补给了再北上的话,还有几百里路程,路上会消耗不少,效果不是太好。到绝域边上再补给,将士们就会精神饱满,在这样的情形下,横渡绝域,不会有任何问题。 “卫将军过奖了,这都是我遵照大帅的将令行事。”丁隽也是感慨一句:“大帅真是了得呀,什么事都谋划好了。” “是呀大帅统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在于大帅事事谋在头里”卫青大是赞成,对周阳不惜溢美之词:“龙城大战刚刚结束,他就在为宣示兵威做准备。这些都是缴获的匈奴东西,对我们的助益很大。” “卫将军,你打算何时横渡绝域?”丁隽很关心此事。 这话是代表众将问的,众将打量着卫青,静等他的答复。 “卫将军,大帅传来的”亲兵进来,把一束绢帛递给卫青。 “大帅传来的?”卫青眉头一挑,虎目中光芒四射,手忙脚乱的打开,略一浏览后,不由得抚着额头,感慨不已:“大帅的手脚真快,已经拿下河西走廊了,灭了西羌” “什么?西羌已经灭了?” “这么快?” 众将尽管知道周阳很厉害,却是没有想到是如此厉害,他们刚刚赶到绝域边上,周阳就把西羌给灭了。 “不仅灭了,还兵不血刃”卫青的话让一众将领更加吃惊,卫青赞扬不已:“这个东方朔,真是天下奇士谋事滴水不漏” 把情形简要一说,众将不住称赞东方朔了得。西羌,是华夏的三大北患之一,虽说实力不怎么样,可是,要想灭得如此干脆利索,还真不容易。 “我们也别闲着了,出吧”卫青站起身,道:“大帅已经向西域进军了,若是我们再不动身,怕不是追不上大帅了” “动手吧”众将大是赞成这话。 命令一传下,汉军集结完成,三十万汉军集结在一起,气势磅礴,让人热血振奋。 卫青骑着骏马,来到阵前,扫视汉军,大声训话:“弟兄们: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得到大帅传来的讯息,大帅已经把西羌给灭了” “大汉万岁”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将士们欢呼不已,吼声直上云天 “大帅灭了西羌,而我们还在绝域边上,我们是不是太慢了?”卫青大声问话。 “太慢太慢”此时此刻的汉军将士,给周阳胜利的好消息激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胁生双翅,飞到漠北去。 “我们前面,是绝域匈奴上千年认定,华夏不可能横渡的绝域今日,我将率领你们,进入绝域,横渡绝域”卫青的声音很是尖细,很是刺耳,脖子上的青筋直冒:“用我们的英勇铸就一座丰碑,矗立在绝域之上用我们的英勇,告诉匈奴,绝域挡不住大汉将士的坚毅步伐” “横渡绝域横渡绝域” 卫青是天生的演说家,他的话富有漏*点,很是振奋人心,将士们的血液燃烧起来了,挥着胳膊,大吼不已。 “横渡绝域”卫青右手朝北一挥,汉军开去,进入了绝域。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汇成一片上百里的赤潮,汹涌澎湃,滚滚北去。 横渡绝域,中国历史上的又一壮举诞生 第一0三章 封狼居胥 第一o三章封狼居胥 “大帅,我们接下来做什么?”2师城的废墟上,公孙贺问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吧?” 周阳笑道:“这个嘛,自然是要为西进做准备了。西域初定,我们也要停留一段时间,不会太长。顺便等东方先生赶到,把治理之事交给他,我们才能往西打。” “西域国家多,却太小,不经打,我们一鼓作用就把西域给平了”程不识脸上带着笑容:“我原本以为,平定西域要花很长时间呢,没成想,是如此之快往西进军,我们是该准备准备了。” “大帅,大帅”正说着,只见赵破奴骑着骏马,飞也似的冲了过来,脸上绽放出了鲜花,必然有天大的喜事。 “何事?”周阳忙迎上去,赵破奴胆子奇大之人,他如此欢喜,必然是有了不得的大事。 “大帅,张骞传来消息。”赵破奴笑呵呵的,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收到张骞的消息呢。” 张骞和聂壹自从去年出后,周阳就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对他们的情形不甚了解。乍闻此言,周阳心头一跳,问道:“是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 西域之路极为凶险,坏消息并非不可能。 “大帅,你过虑了,哪有坏消息。呃,也不算好消息吧。”赵破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就是一幅地图。” “地图?”周阳眉头一挑,地图非小事,一把夺过来,展开来一瞧,不由得大笑起来:“赵破奴,这还不是好消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顶得上十万大军了。” “哦大帅,此话怎讲?”程不识和公孙贺把地图打量一阵,却是不明所以。 “这地图,张骞是根据见闻画出来的,不算太准。可是,也是价值不菲了。”周阳指着地图,很是欢喜:“往西进军,就得靠这地图,我们先去合计合计。” xxxxxx “什么?大帅把西域给灭了?”河套之地的李广,骑在骏马上,看着周阳传来的消息,一脸的难以置信:“西域好歹有那么多的国家呀,这么不经打?哦,西域地方不算大,国家倒是挺多,力量分散,自然不是大帅的对手。哦,能这样灭国?” 李广是越看越惊奇,不住摇头,感慨无已,这是灭国的奇迹。 “河套之地,我们已经平定了,传我的将令,调整队形,往西进军,去追大帅。”李广扭头望着西方:“再不去追,我们连汤都没得喝的了。” “飞将军,那河套谁来镇守?”苏建抚着额头,有些惊疑。河套是重地,不可能打下来不防守,这人一定要的。 “你呀”李广虎目一翻,精光暴射:“要不然,我怎么把你传来呢?” “我?”苏建一愣,忙道:“飞将军,我可是想追大帅的,我还要去打罗马帝国呢。” “你不去了这里的事情多着呢,不光是镇守,你还要率军筑城。”李广打量着苏建,有些不怀好意的道:“这事不是我定的,是大帅定的。” “大帅?”苏建有些意外。 “大帅说了,你号称磨刀石,办事一丝不苟,让你来筑城才会筑得坚固。”李广笑呵呵的,拍着苏建的肩头:“谁叫你这磨刀石当年那么对大帅?大帅这不就派了一件美差给你?” “我……”苏建很无语,他训练周阳,那是按照规定办事,到了李广嘴里,就有些变味,尽管这是说笑。 “接还是不接?”李广眉头一挑,大声问道。 “诺”苏建很想去打仗,却是没有犹豫,接下了军令。不能怪苏建,打惯了仗的人,就是习惯那种刀光剑影的日子,驻守、筑城,他还真是不甘心。 “这就对了”李广一拍马背,大吼一声:“追大帅去” “追大帅去”将士们出阵阵欢呼声,朝西赶去。 xxxxx 弓卢水,蜿蜒如带,波光粼粼,甚是美丽。 在弓卢水之滨,有一座高耸的大山,这就是历史名山,狼居胥山。 狼居胥山,一直是匈奴祭祖的圣地,这里有历代单于的灵位,还有一个巨大的祭台,用昆山之玉铺就,极尽奢华之能事。 此时,狼居胥山已经更换了主人,站在这里的不是匈奴,而是汉军,领头的是卫青。 卫青戎装在身,腰挎环刀,极是威武,站在祭台前,打量着历代单于的灵位,一双虎目中精光闪烁。 大漠绝域虽是天险,却是挡不住汉军坚毅的步伐,在卫青的统率下,汉军顺利的渡过绝域,创造了一个奇迹。 渡过绝域之后,卫青立即分派任务,把三十万汉军分成数路,多路出击,向各处宣示兵威。汉军此次的任务,就是宣示兵威,要让匈奴记住:绝域不可恃因而,把军队分散,是最好的办法。 分派完任务后,卫青亲率汉军直奔狼居胥山。狼居胥山,是匈奴祭祖的圣地,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拿下狼居胥山是此次出兵的重要目标。若是拿不下来的话,那么,此次宣示兵威的目的就失败了。 这是重中之重,是以卫青亲自赶来。 按照卫青的设想,狼居胥山是匈奴的圣地,最后一块圣地,即使匈奴在龙城遭到灭顶之灾,总有那么一些不甘心失败的匈奴,会保卫狼居胥山这块圣地,说不定会有一场恶仗。 一向料事如神的卫青却是失算了,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遇到抵抗。匈奴纷纷前来归降,不敢与汉军一战。 到了狼居胥山,来到匈奴祭祖的圣地,仍然完好无损,卫青想象中的死忠匈奴带着历代单于的灵位、祭器逃遁的事情也没有生,卫青还真是意外。 不过,也是好事,绝对的好事。拿下狼居胥山是重要,不使历代单于的灵位、祭器流失,同样重要。若是这些东西给带走的话,匈奴就会在别的地方祭祀,久而久之,又会出现一个圣地,秋风扫落叶是最好。 卫青站在祭台前,打量起来,只见历代单于的灵位、祭天的金人、祭器,琳琅满目,多不胜数,极为丰厚,比起汉朝的祭祀还要奢侈数分。 匈奴是一个奇怪的民族,可以说很矛盾的民族了。匈奴贵壮贱老,也就是弱肉强食,老人在族中没有社会地位,是给虐待的对象,没有最好的食物,没有最好的衣衫。可是,匈奴对祖先的坟墓极为重视,对祖先的祭祀无比隆重,为了祭祀,匈奴不惜血本,才有眼前之盛。 “带走”卫青手一挥,汉军兵士上去,开始收灵位、祭天金人、祭器。 这些东西太多,汉军士兵忙了好一阵子,方才忙完。卫青粗略估算了下,这些东西若是在汉朝,够十万大军用半年了。光是祭器就值这个价,这祭祀很惊人了。 “毁掉”卫青再次下令,汉军兵士握着陌刀上去,开始劈砍起来。 陌刀不仅是杀敌利器,也是破坏的好工具,一阵陌刀下去,祭祀场地满目疮痍,往昔那种庄严、肃穆之气荡然无存。 对这破坏,卫青兀自不满意,要汉军兵士再挥。直到破坏无疑,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卫青这才满意,下令停止行动。 自此以后,狼居胥山和龙城一样,只能存在于传说中了,匈奴只知道,在历史上曾经有这么一个圣地,至于具体在哪里,却是不知道。 “立起来”卫青又下令。 汉军兵士抬着一块沉重的石碑过来,矗立在当地,上面刻满了汉字,是司马相如写的《封狼居胥文》。这里,是匈奴的圣地,在这里立一块汉碑,可以震慑匈奴,其威力,不下于十万大军。再有司马相如的如椽巨笔,效果会非常好。 卫青令兵士摆上香案,杀牛宰马,献上牺牲,开始祭祀天地。然后念诵一遍《封狼居胥文》,便告完成。 卫青打量一阵,非常满意。拿下狼居胥山,标志着汉军此次宣示兵威已经接近尾声了,此次行动,胜利结束。 带着汉军离开,回到卫青的帅幕里。众将先后赶到,向卫青禀报此次宣示兵威的战果。 “瀚海已经归降” “姑衍山归降” “西边的匈奴归降” 一条接一条好消息传来,让卫青大是满意,站起身道:“此次宣示兵威,和预估的一样,没有遇到象样的抵抗由此可见,大汉之威已经让匈奴破胆呵呵” 没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了,众将出一阵畅笑声。 “卫将军,我们接下怎么做?”有将领问询。 “班师”卫青非常简洁的回答:“在这之前,我要安排一下漠北的事情。匈奴已经归降,就是大汉子民了,他们不能去漠南,要留在漠北,为大汉守好这一方土。匈奴新降,需要一位留守的将军,丁隽,就你了。” “诺”留守的日子有些枯燥,没有战场冲杀那样富有热情,可是,丁隽仍是领命。 “好”卫青赞扬一句:“我给你留五千军队。你在漠北的任务,一是威慑匈奴,二是要匈奴从绝域里修一条道路。道路修好了,若漠北一旦有事,大军可以快赶到你的任务很重,干系漠北的安危” “卫将军请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丁隽是一员良将,深知此举的意义。漠南与漠北之所以相互隔绝,就在于没有一条可以使用的道路。若是他把路修好,漠南漠北连成一体,这对稳定漠北具有莫大的意义。 “我带五万军队,前去追赶大帅,其余的,回汉境吧”卫青最后道。 卫青一声令下,汉军开始班师。他们带着缴获的牛羊、骏马、金银,连绵千里,唱着凯歌,欢天喜地的朝汉境开去。 “卫将军,你说,我们能追上大帅么?”一个兵士有些把捏不准,迟疑着问卫青。 “这就要看我们的腿够不够长了”卫青眉头一挑,微露惊讶之色:“就在我们宣示兵威之时,大帅已经平定西域,席卷万里了大帅的腿很快,我们得加把劲” “卫将军,我们去西边打谁呢?”有兵士不解的问道:“西域已经给大帅平了,大汉没有敌手了呢” 汉朝要攻打罗马帝国一事,属于高度机密,哪是兵士能够知道的。 “罗马帝国”如今已经到了实施对罗马帝国进行攻击的时候了,可以解密了。尤其是,这些要参与此战的兵士更应该知道。 “罗马帝国?那是什么国家?”罗马帝国,对于汉军兵士来说,那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哪里知道罗马帝国是什么样。 “在极西之地,从大汉出,有万里路程”卫青望着西边,眼里闪着光芒,对于军人来说,西征万里,固然是难度不小,却是让人热血沸腾。 “万里?”兵士不住吸凉气。 万里,不要说走完,光是想想就很吓人了。 “瞧你那小样”卫青有些不屑:“对于大汉的将士们来说,万里之遥算个屁呀你想想,从番禺到龙城,就差不多一万里了。再从龙城到漠北,远远过一万里之数了。你这双脚板,走过的路不少呢” “也是这理呀”这个兵士颇有些自豪:“我随大帅征战数年了,参与过当年的长城大战,还打过闽越,去过番禺,打过东胡,打过龙城,又来到漠北。” “你比我幸运,大帅打的仗,你一仗没落下而我,却没有打过当年的长城大战呢”卫青略感遗憾:“你算算,你这双脚板跑了多少路?” “没有两万,也差不到哪去吧?”这个兵士略一沉吟,很是惊讶的道:“不算不知道,一算吓我一跳。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两万里征程” “你之所在不知不觉间走了差不多两万里路,那是因为大汉是万里国度,你只管走,却没有算过。”卫青头一昂,胸一挺,大声道:“对于大汉男儿来说,万里不算一回事我们一定能到达罗马帝国” 卫青的说法很有道理,正是因为中国很大,中国人往往养成一种习惯,就是用中国的眼光来看问题。诸如,提到亚历山大灭国数十,就会想亚历山大太厉害了,能灭那么多国家。可是,却不说那些国家有多大。在亚历山大灭掉的国家中,绝大多数连弹丸之地都算不上。 xxxxx “大帅,我终于追上你了”东方朔一见周阳的面,大是欢喜,长舒一口气。 “小朔子,恭喜你,你又有事儿可以做了”周阳和东方朔的关系很近,对他没什么好客套的,在东方朔肩头轻拍着,有些戏谑。 “那是,我们这就往罗马帝国打西域虽是广阔,却是地广人稀,我们不能久呆。若是呆久了,难以筹集粮草,还是早走早好,把粮草留给后面的弟兄们。”东方朔的眼光很毒辣,一语道破西域的关键。 正是因为西域地广人稀,难以筹集粮草,汉唐之世在西域驻军很少。在西域驻军多的话,筹不到粮草,就要从内地运输,那代价太高了。是以,汉唐之世在西域的驻军少。正是因为这样,唐朝错失了控制中东的良机。 怛罗斯一战,高仙芝大占上风,打了五天五夜,却是因为手中的兵力不足,不能给阿拉伯军队最后一击,给了阿拉伯策反唐朝属国的机会,才有怛罗斯之败。 “小朔子,你说的,就是我想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周阳重重在东方朔肩头一拍。 “什么?又是我给你收摊子?”东方朔眼睛一翻,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风风火火赶来,想着就是去打仗,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周阳笑呵呵的。 “靠”东方朔爆起了粗口。 周阳回了他一根中指,还有中指划出的圆圈。 在东方朔直翻白眼的时候,周阳传下将令,汉军将士集结完成,开出西域,朝西开去,踏上了远征罗马帝国的征程。 有了张骞的地图,汉军的行军很顺利,哪里可以筹粮,哪里可以得到草料,一清二楚,周阳根本就不用愁。 三日之后,周阳骑在追风驹上,正率军前进,只见一个人骑马,风风火火赶来。一瞧之下,竟然是张骞。周阳忙一拍马背,迎了上去。 “大帅,大帅”张骞远远就嚷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很是累疲:“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西域催你们了” “哦”周阳眉头一挑,忙问道:“可有要事?” “岂止是要事?我们前面不远,就有一条大鱼”张骞喘着粗气,很是兴奋。 “有多大?”程不识忙问道。 “有多大?说出来,吓你一跳。”张骞略一停顿,扯起嗓子,用尖细的声音吼叫起来:“米特拉达梯三世” “米特拉达梯三世?”周阳和程不识、公孙贺他们大吃一惊。 “他在哪里?”周阳忙问道。 “在我们前面一千多里的地方。”张骞右手使劲握拳,狠狠挥动着:“他与罗马帝国有仇怨,想与罗马帝国为敌。可是,他的后方不稳,他就带着军队前来东方,准备把这些小国、部族灭掉,稳定后方,再与罗马帝国开战。眼下,他与这些小国打得如火如荼,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这是天赐良机。” “一千多里?”周阳不当一回事:“龙城大战,我们出塞一千多里,还是在冰天雪地里行军,更别说,眼下是春暖花开,正是用兵的好季节,一千多里对于大汉男儿来说,不算一回事干掉他” ╔♀┅♀┅♀┅♀┅♀┅╗ ︴︴︴︴︴︴︴︴︴︴1︴ ︴最︴︴小︴︴︴︴︴6︴ ︴新︴︴︴︴说︴︴︴k︴ ︴︴︴最︴︴︴︴网︴.︴ ︴︴︴快︴︴︴︴︴︴て︴ ︴︴︴︴︴︴︴︴︴︴n︴ ╚♂┅♂┅♂┅♂┅♂┅╝ 第一0四章 马其顿方阵 第一0四章马其顿方阵 米特拉达梯三世,个头高大,高鼻卷发,肤色发黑,典型的亚细亚人。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上,身着锁子甲,腰悬一把短剑,未着头盔,一双眼里全是兴奋的光芒。 “伟大的王,我们胜了”一个大臣骑着骏马,快步冲过来,跳到地上,兴奋不已,冲米特拉达梯躬身行礼,以赞美上帝般的口吻赞扬起来:“伟大的王,英明英明之极” “呵呵”米特拉达梯三世很是欢喜,一拍马背,战马嘶鸣一声,撒蹄便奔,朝着来路迎去。他目力所及之处,只见一队队俘虏给押了过来。 这些俘虏是附近部落的百姓,他们反对米特拉达梯,一直滋扰米特拉达梯的后方,使米特拉达梯不能集中兵与罗马争雄。平定这些部落,稳定后方,是米特达拉梯此次东征的目的。 部落只有简易的装备,诸如石块、木棒之类,他们更没有盔甲,没有盾牌,没有剑,哪里是米特拉达梯的对手,很快就给击败了。 策马而来,看着血淋淋,而又惊恐万状的俘虏,米特拉达梯万分欢喜,手中的马鞭不住虚劈,发出啪啪的响声,清脆悦耳,米特拉达梯很是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你们是我的俘虏了要么臣服,要么死”米特拉达梯很是欢喜,头一昂,胸一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意气风发。 只要稳定了后方,就可以集中全力与罗马争雄。罗马,新崛起的国度,他们的罗马军团很是了得,真想与他们大战一场,验证一下罗马军团厉害,还是马其顿方阵厉害。 那些俘虏惊恐万端,瑟瑟发抖,却是没有说话。 把俘虏的惊恐样儿看在眼里,米特拉达梯很是得意,让敌人害怕,那是因为他很威风 “伟大的王,在东方发现一支不明大军,正朝我们冲来”就在米特拉达梯享受得眯眼睛之际,一个不太识趣的声音响起。 “军队?这里除了我,还有军队?”米特拉达梯根本就不相信。在这里,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他的军队就是这里唯一的军队,竟然冒出一阵不明军队,他是不信的。 “伟大的王,千真万确”这个亲卫忙回禀:“这支军队身着红色的军服,他们的旗帜是红的,骑着高头大马,行进速度非常快,训练有素呀” 这亲卫是长年跟着米特拉达梯出生入死的人,眼光老到,米特拉达梯尽管不信,也没法反驳,问道:“在哪里?” “东方,差不到二十里路程”亲卫忙回答。 “二十来里?”米特拉达梯眼珠差点砸在地上,怒视着亲卫,喝斥起来:“你们就这么办事的?敌人都接近我们了,你们才发现?” “伟大的王,我们发现这支军队时,有四十里路程,可是,他们行军速度太快,我们赶回来禀报,他们就赶了不少路程。”亲卫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了。 “那也不行”米特拉达梯并非无能之辈,他精通兵法,深知四十里的路程,对于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来说,不过一会儿功夫罢了:“你们应该在百里以外,不,两百里以外发现” “伟大的王,这附近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呢?”亲卫硬着头皮回答。 这话一出,米特拉达梯没话说了,这可是他说的,他自大了,他的军队能不自大么?一时疏忽,让这支军队都快接过他了才给发现,也不能全怪手下。 “他们有多少人?”米特拉达梯强忍着怒气,问起了紧要处。 “很多很多”亲卫额头上的汗水又冒出来了:“他们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他们的行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至于详细的数目,我们也不清楚。” “这么多?”米特拉达特先是一惊,随即一抹冷笑出现在嘴角:“管他是谁,我要让他知道马其顿方阵的厉害传令,列阵迎敌” 他说的马其顿方阵,就是人类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军阵,亚历山大大帝父亲菲力组建的,亚历山大正是凭着这方阵远征万里,灭国数十,打到印度阿三的恒河流域了。 亚历山大创造了一个神话,令无数人为之疯狂,在他死后,很多人仿效他的军队,组建马其顿方阵。米特拉达特,就是其中之一。正是借着马其顿方阵的厉害,米特拉达梯才有今日之辉煌。 他的军队训练有素,一声令下,开始列阵。此时的米特拉达梯无心处理那些俘虏,只是叫人把他们押了下去,这让俘虏们长舒一口气,总算暂时拣了一条命。 马其顿方阵,以64名甲兵组成一排,128人组成一连,256人组成一营,1024人组成一团,4096人组成一师(即初级方阵)。 初级方阵跟现代的师相同,是自成体系的多兵种作战部队,它除了重步兵外,还包括(满编的情况下)2048名轻装盾兵,1024名辅助兵和一个1024人的骑兵团,总计8192人。 每个联合方阵由四个初级方阵组成,相当于现代一个小型的军或野战军,约32,000人。这就是亚历山大典型的远征部队的编成情况。 方阵的核心是步兵,他们右手持马其顿长矛,左手持圆盾。马其顿长矛长十三四英尺,差不多两丈长短。左手里的圆盾,既保护自己的左侧,同时还要保护同伴的右侧。 马其顿方阵就是一个步兵军阵,长矛是其取胜的关键,每当遇敌,一个敌人就要面对十几二十支长矛的攻击,哪能不败的。 在这些核心步兵以外,还有骑兵,还有轻步兵,以及辅助兵种。 骑兵不用说的,护卫两翼,防止敌人从左右两侧进攻。他们的利器也是一根长矛,那是冲锋时用的,用来冲乱敌人的阵势。长城大战时,周阳给汉军骑兵配长矛,其用意与马其顿方阵中的骑兵一样。 轻步兵是为了保护矛手,因为在战场上,说不定有敌人冲到近前,矛太长,矛手就失去了优势,这时候,轻步兵就有了用处,可以厮杀。 辅助兵种主要是弓箭手、掷矛兵,还有投石机,是辅助马其顿方顿阵的。 马其顿方阵就是一个合成军阵,光靠一个兵种不可能取胜,是以,需要这些辅助兵种。 西方的军阵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兵种:掷矛兵马其顿方阵、罗马军团都有这个兵种。 方阵一列成,只见数万人列出的庞大军阵,威势不凡,一片人潮马海,最显眼的就是不计其数的长矛组成的矛林,这是马其顿方阵的核心,威力最大的部分。 当年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他的方阵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这样说,若无马其顿方阵,就没有亚历山大的辉煌。 一旦冲杀起来,就是一座移动的矛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米特拉达梯的军队训练有素,极是精锐,是当时罗马帝国在东方的两大劲敌之一,这阵势列出来,让人热血沸腾,米特拉达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想有如此了得的方阵在手,管你来自东方的哪里,照杀不误。 “隆隆”就在米特拉达梯欢喜不已之际,只听东方巨雷滚滚,还有冲天的烟尘。 “来了”米特拉达梯久历战阵,一听便知这是蹄声。竖起耳朵倾听一阵,心头惊疑起来,能有如此威势的军队,不是一般的军队,绝对是训练有素。 可是,他们来自哪里呢?在东方,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大国,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更没听说过训练有素的军队。在东方,只有落后的部落,不开化的民族,奇了的怪了 “他们来自哪里?”米特拉达梯的将领们,不是吃素的,能征善战之辈,也听出来了,不由得大是奇怪,代米特拉达梯问了出来。 “来自东方”米特拉达梯回答。 “东方?东方没有这样的军队呀” “从未听说过东方有什么了不得的军队” 一众武将议论纷纷,却是茫然无知,猜测越来越离奇。 “在东方,倒是有一个国家……” “一个传闻中的国家,叫中国” “难道来自中国?” “不可能亚历山大当年就是要征服中国,却不知道中国在哪里” “中国在万里之外,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一众人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中国。亚历山大当年东征,就是要征服中国,却是没有找到中国,遑论征服了。 久而久之,他们认为中国并不存在,是给人胡乱编造的。当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香料给运了进来之后,他们终于相信中国是存在的。至于在哪里,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西方有史以来最为著名的学者,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亚里士多德都没有弄清楚中国的位置,更别说他们了。 他们猜对了,来的正是周阳统率下的汉军。自从张骞见到周阳后,周阳就决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西进,把米特拉达梯干掉。 米特拉达梯的国家很大,是亚细亚地区的霸主,控域极广,物产丰饶,若是能控制住的话,就是很好的战略基地。汉军赶来,可以在这里进行补给、休整,可以从这里出发,再向地中海,往罗马进军。 是以,周阳毫不犹豫的率领汉军出发了。一千多里路对于汉军来说,不算一回事。去岁的龙城大战,汉军在冰天雪地里行军,那是何等的艰苦,在如此用兵之季里行军,根本就没有难度。 更重要的是,张骞已经摸清了道路,汉军前进更加方便。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香料,对于沿途的部落来说,那是来自天堂的宝物,汉军用来换粮草,他们是一万个乐意。 再者,汉军军纪严明,只要不攻击汉军,汉军也不会对付他们。这些部落之间相互仇杀,你打我,我打你,军队没有纪律,和强盗差不多,军纪严明的汉军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赞扬之声不断,更有些部落请求保护。 这是宣扬大汉威德的良机,周阳自然是不会错过,在允许的范围内,为部落排忧解难,安抚他们,有些用武力镇压掉。如此一来,这些部落开始请求归降,周阳没二话,完全同意。同时告诉他们,长安是天堂,他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长安看看,保证不虚。 长安在哪里,这些部落不知道。可是,只要告诉他们,那里盛产丝绸,那里的丝绸遍地都是,他们无不是乐意去。 丝绸之路,为何叫丝绸之路,而不叫香料之路、茶叶之路、瓷器之路,就是因为丝绸的影响很大,很受欢迎。 为了感谢汉军,这些部落送牛羊、送金银,汉军又成了暴发户了,收到的金银宝石多不胜数。有了这些东西,不用愁没有粮草,只需要赶到大城市里,一定会买到粮草。 这进军是异常顺利,一路进军,一路凯歌,不知道有多少部落慑于汉军之威,请求归降。周阳没统计,只是知道一天没有十几个部落请求归附,太阳是不会下山的。 “得得” 一个骑手,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驰了过来。来到近前,一拉马缰停了下来,叽哩咕噜一通,周阳跟马胡学了些沿途的语言,听得明白。 这人说的是:“伟大的王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周阳用胡语回答:“我们来自东方伟大的古国,中国” “中国?”这人立时就尖叫起来了,声音尖细刺耳,比起太监的声音还要让人难受:“中国?你们来自中国?不可能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都到不了中国,中国人不可能来到亚细亚不可能不可能” 亚历山大东征,在西方人眼里,是一个伟大的奇迹,至今无人能超越。就连在他们心目中跟神明一般存在的亚历山大大帝都做不到的事情,中国人能做到吗? “让他瞧瞧”周阳很是理解他的惊讶之情,手一挥,大声下令。 汉军停了下来,赶来上百匹战马,上面驮的全是美丽的丝绸,在阳光下,绚丽多姿。 “看见了?这是何物,你不会不识得?”周阳手中的马鞭朝丝绸一指。若周阳给他解释的话,就是费尽口水,他未必相信,用西方人都识得的丝绸,就方便多了。 “丝绸美丽的丝绸天啊,这么多的丝绸我撞大运了,竟然看到这么多的丝绸”这人尖叫之声不绝于耳,神情夸张,脸上泛着红光,眼珠都快裂开了,胸口急剧起伏,不住吞口水,恨不得把这些丝绸抱在怀里。 丝绸,那是东方古国,中国的标志,让西方人疯狂的东西。可是,丝绸近乎传说,只有大富大贵的西方人才能见到丝绸,才能享用丝绸。 当然,胡商运到西方的丝绸是天价,即使富贵之家,也是珍惜万分,拥有不多。这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丝绸,他感觉世界变了,他好象给泰山压住一般,呼吸困难。 “我相信,你们来自东方古老的古国,中国”这人惊疑半天,方才反应过来,紧屏着呼吸,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又是一通尖叫。 “他们来自中国来自中国”这人不等周阳说话,拨转马头,尖叫声一路,回去禀报。 “哈哈”程不识拈着胡须,畅笑起来:“大帅的话,不如丝绸管用要用嘴来说,费尽口舌,他也不一定会信。”很是感慨,不住摇头。 “是呀”周阳也是感慨万端,这一路行来,说得最多的词就是丝绸。遇到的胡人,周阳说中国,他们不知道,只要周阳说盛产丝绸的国度,他们就知道,那是东方的神秘国度。 “得得”一阵急骤的蹄声打断了周阳的思绪,定睛一瞧,只见米特拉达梯带着他的大臣,一脸的不信之色,匆匆赶来。 很明显,适才那人的话他们不相信,拥有这么多丝绸的事情,他们没有听说过。即使那些胡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丝绸。 “真是丝绸” “好多好多” “天啊,我眼睛看花了” 紧接着,一阵惊讶声响起,就是米特拉达梯也是双眼放光,一双眼睛在美丽的丝绸上溜来溜去,哪里移得开了。 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比你们强吧用不着这么夸张周阳把他们的样儿看在眼里,很是惊讶。这是一国之主呀,就算震惊无已,用不着如此表现出来吧,得注意形象,不是? “来自古老的东方古国,中国的将军,你好”米特拉达梯反应过来,在马背上微微躬身,向周阳见礼。 “米特拉达梯三世,你好”周阳躬身还礼。虽说要打仗,可是,这是礼尚往来,还是要以礼相还。 “你应该叫我伟大的米特拉达梯三世”米特拉达梯三世有些不高兴了。对于西方人来说,这样称呼才有绅士风度,更别说他很看重这称呼。 “不我来自东方的古国,不会如此称呼。”周阳坚持。 “来自中国的将军,你们来到我的国度,要做什么?你若是卖丝绸,我可以全部买下来。你要什么?金银、波斯的宝石,还是美女?你要什么,你开价,我一定满足你。”米特拉达梯很不爽,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在称呼一事上纠缠。 “把我们当成了卖丝绸的?”周阳他们很无言,这个米特拉达梯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而是很丰富,把汉朝最能打的将军当成了商贩。 “不卖”周阳的回答很简洁。 米特拉达梯心头一跳,很是失落。他即使贵为国王,也是没见过如此之多的丝绸。 “可以送给你”就在他失落之际,周阳的回答很是美妙。 “好啊好啊”米特拉达梯的眼睛一下子眯到一起了,只剩一条小缝:“我会回赠你金银、宝石、象牙、美女,不让你吃亏中国的好朋友” “我们先打一仗,你打赢我,我就送给你”然而,周阳接下来的话,让他很恼怒。 米特拉达梯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1! !最!!小!!!!!!6! !新!!!!说!!!!! !!!最!!!!网!!.! !!!快!!!!!!!!! !!!!!!!!!!!!!! [奉献] 第一0五章 汉军Vs马其顿方阵 第一0五章汉军vs马其顿方阵 “中国的将军,你很狂妄”米特拉达梯扯起嗓子,咆哮起来,右手指着周阳,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他的国家在亚细亚是霸主,令罗马帝国无法东进,在亚细亚,他就是主宰,没人敢捋他的虎须。周阳如此说话,那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无法忍受。 “狂不狂妄,打了就知道了。”周阳扫视一眼列好阵势的米特拉达梯军队,一裂嘴角,颇为不屑:“要和我他,你这点军队不够你至少得派三倍的兵力” “我这是马其顿方阵”米特拉达梯的声音更高了,口水四溅,胡子直翘:“亚历山大大帝当年就是凭着此阵,远征万里,要往中国打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有打到中国,要不然,你们中国早就给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 “哈哈”周阳仿佛听到最搞笑的事情似的,仰首向天,大笑不已。 “这有什么好笑的?”米特拉达梯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却是大为不解。 “我告诉你,亚历山大狂人没有打到中国,那是他的幸运若他打到中国,保证让他后悔”周阳脸一肃,大声道来。 “后悔的是你们中国”米特拉达梯激动不已,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亚历山大大帝,一直是西方世界神一般的存在,他的远征为无数人敬仰,他的马其顿方阵更是西方军事界奉为经典的军阵,仿效之风不绝。就是这样神一般的人,周阳竟然不放在眼里,米特拉达梯绝对不能接忍,比挖了他祖坟还要让他难受。 “我告诉你,就在亚历山大东征之前,中国就有一阵方阵,叫秦军方阵”周阳眼中精光暴射,盯着米特拉达梯,大声道来:“他们的方阵比你这方阵还要坚固,坚固得多。他们有战车,可以横冲直闯,你的军阵里可有战车?他们的军阵里,有大量的强弩,你们可有?” “战车?”米特拉达梯眉头一挑,有些发愣。西方也有战车,可是,没有编到马其顿方阵中,这还真是一个失误。 “强弩?什么是强弩?”紧接着,米特拉达梯就是一脸的茫然,仿佛听到天书似的。 强弩,一直是冷兵器时代,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西方国家是没有的。这是西方国家的君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米特拉达梯要是知道强弩为何物了,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不仅他不明白,就是他的一众大臣,个个跟丈八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 “呵呵”程不识拈着胡须,不由得嘲笑起来:“连强弩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强弩为何物,用你的军队和我打一仗,你就知道了”周阳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大声下令:“列阵” 汉军领命,开始列阵。骑在马上的陌刀手跳下马背,握着陌刀,站成一排排,把陌刀拄在地上。 弩手们跳下马,把部件取下,开始组装强弩。汉军训练有素,这组装非常快捷,只一会儿功夫,一架架强弩就矗立在地上,好象远古凶兽一般,发出可怕的杀气。 米特拉达梯和他的一众大臣,眼睛瞪得滚圆,傻乎乎的打量着汉军列阵,却没有下令进攻。并非他不清楚此时进攻的好处,而是他很好奇,汉军的装备除了弓箭他认识以外,没有一件是他认识的。 在这一时期,西方的武器不外弓箭、短剑、长矛、锁甲,除此以外,还有战车、投石机。 汉军的陌刀、环首刀、铠甲、强弩,米特拉达梯看在眼里,新奇不已,不要说想到,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梦到过,世上竟有如此奇奇怪怪的兵器。 米特拉达梯只是惊讶,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大臣却是惊呼声响成一片。 “那是什么?那么重怎么用呢?”对于陌刀,他们不仅眼生得紧,还非常好奇,这要怎么用?在当时,西方的近战武器就是短剑,不外两尺长短,很轻便,陌刀沉重异常,与他们的军事理论大相径庭,要他们不好奇都不行。 在这一时期,西方并非没有冶铁技术,而是比起汉朝来,差得太远。不要说给周阳改进了的汉朝冶铁技术,就是历史上的汉朝,其冶铁技术比起罗马帝国,也要高得多。汉朝的铁产量,是罗马帝国的好多倍。 这点,在西方人眼里,那是不可想象的。是一座大山,他们无法企及 “那是什么?跟怪兽似的” 强弩,是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千百年来,杀敌无数。可是,西方没有这种利器,他们的远程武器就是弓箭,还有掷矛。西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远程打击的重要性,而是没有研发出这方面的武器。 在西方人的认知中,远程武器除了弓箭,就是掷矛,因此而发展出了一种兵种,叫掷矛兵,玩过西方游戏的朋友们都知道这点。在扎马之战中,大西庇阿和汉尼拔就曾在战场上相互掷矛,欲置对手于死地,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弩和掷矛兵的差距是很大的,就凭这一点,汉军就足以占到上风。掷矛就跟扔手榴弹一样,能扔出多远?四五十米,顶天了。而强弩的射程在五百米上下,是其十倍之远了。若是用秦弩的话,那就是差不多二十倍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得比。 “他们的盔甲怎么是那样的呢?”众将把自己身上的盔甲看看,再打量汉军的盔甲,惊疑不已,他们与汉军比起来,跟叫化子没差别。 米特拉达梯他们的头盔不够严实,脸部露在外面,不象汉军那样,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他们的护甲是锁甲,主要是护住胸背,手臂露在外面。 而汉军,全身为盔甲所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乍一看上去,跟钢铁怪兽似的,让人震惊。 就在他们惊讶之际,汉军已经列成阵势,前排是陌刀手,陌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两翼是骑兵护住了的,阵中部署有弓箭手,轻步兵,进行守护。 米特拉达梯一双眼睛瞪圆,在汉军骑兵身上溜来溜去,仿佛他不识得骑兵似的。他之所以如此诧异,那是因为汉军骑兵的装备让他摸不着头脑。 汉军骑兵有四种装备:长矛、环首刀、手弩、弓箭。米特拉达梯护卫两翼的骑兵,他们的装备是长矛、弓箭、短剑、圆盾。 “他们怎么不装备盾牌呢?”米特拉达梯不解,抚着额头思索起来。 汉军骑兵一旦发起冲锋,那就是意味着,战局已定。他们一旦进入射程,手弩率先开火,然后就是弓箭,再后就是长矛,最后是环首刀说话,一环扣一环,没有间隙,敌人根本无还手之力,用不着盾牌。再说了,汉军全身为钢铁包裹,防护力极好,何必再去弄个盾牌来碍事呢? 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之所以要盾牌,那是因为他们的防护力差,不能防护全身,这盾牌是必不可少的。 “那是什么武器?”最让米特拉达梯诧异的是,汉军兵器钩上的手弩。看上去,和强弩有些近似,却是小得太多,他根本不识得。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得用三倍的兵力,最好是十倍的兵力,和我们打”周阳一拍追风驹,驰到阵前,冲米特拉达梯吼起来。 “你,你,你……”米特拉达梯气愤不已,把汉军的阵势打量一阵,不由得心里直打鼓。适才,周阳如此说话,他认为是狂妄,现在却是不敢如此认为了,至少汉军的盔甲比他们好得太多。 他是一员良将,精通兵道,深知防护力好意味着什么,虽是很不甘心,却不得不保持理智:“我满足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的是你”周阳冷冷一笑:“你会后悔,你为何没有用三十倍兵力与我们打你进攻,我防守,我先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防守的威力。”一拍马背,回到阵中。 “大帅,何必那么麻烦,一鼓作用把他们干掉就是了”程不识有些不耐烦。 “程将军,此战干系非小。米特拉达梯的国度,是这里的大国,物产丰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要歼灭他的军队,震慑其心,然后再逼降他”周阳微一摇头,说出用意。 周阳决心要把米特拉达梯的国家打造成汉军西征的战略基地,逼降米特拉达梯很有必要。军队是其依仗,若是没有了军队,他还能怎么办呢?汉军在以少击多,以寡击众的情况下打败米特拉达梯,足以让他心胆俱裂。到那时,周阳再逼降,十有**有能成功。 逼降米特拉达梯,对汉军带来的便利是相当多的,值得这么做。 “哦还是大帅高明”程不识恍然,大是赞同。 “勇士们:他们是来自东方的国度,中国中国人很狂妄,要我们用十倍的兵力打他们,这是蔑视不能接受把你们的剑,插在中国人的胸膛”米特拉达梯拨马回来,冲他的军队大声训话。 “杀死狂妄的中国人” “杀死狂妄的中国人” 米特拉达梯的兵士爆发出惊天的怒吼,他们是这里的霸主,他们在这一带所向披靡,谁敢如此蔑视他们?他们不能忍受,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 “不自量力”程不识听在耳里,讥嘲一句。 “杀”米特拉达梯手中的短剑一挥,指着汉军军阵,他的军队象潮水一样冲了过来。 米特拉达梯在这里的军队有十几万,一蜂窝似的全涌上来了,声势滔天,极是惊人。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很震憾。 米特拉达梯看着一往无前的军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中国人,有你们好受的我要让你们知道,何妄的后果就是死 然而,米特拉达梯却不知道周阳、公孙贺、程不识他们一脸的惊讶,仿佛见到最为奇异之事似的。 没错,米特拉达梯的这种打法,是周阳、公孙贺、程不识他第一次见到,哪有打仗一涌而上,不留一点预备兵力的。这种打法,跟赌博没差别,一旦出现意料情况,所有的军队已派出去了,就相当于赌博押上了所有的筹码,根本无法挽回。 打仗嘛,留下预备队,在关键时刻使用,这是征战的基本常识,米特拉达梯竟然没有。周阳、程不识、公孙贺他们征战这么久以来,第一遭遇到。就是匈奴,也会有一定数量的预备队呀,大名鼎鼎的马其顿方阵使用者,竟然不留预备兵力,周阳他们还真是想不到。 在当时,西方不仅在科技上落后于中国,就是在战略战术上也比中国差得很远,不留预备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打仗的时候,一涌而上,不留预备队,这是西方的传统。就是亚历山大大帝、汉尼拔、大西庇阿、小西庇阿,都是这么干的。 还有后来的前三巨头中的庞培、克拉苏,以及恺撒大帝的前期。 真正改变这一传统的是恺撒大帝,他与庞培决战时,他的兵力太少,而庞培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是他的两倍多。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恺撒决定改变以往的打法,留出预备队,在关键时刻派上去。 庞培是罗马历史上著名的军事统帅,打仗他很有一手,就是没有想到恺撒会来这一手。当恺撒的预备队出现时,庞培发现不妙,却调不出军队应变,最终的结局都知道,庞培惨败。 这就是西方史学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赞扬的“留一手”。在他们眼里,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留预备队。还有不少中国学者,也是如此认为。 他们却不知道,在卫青大破单于之战时,卫青就留下了预备队,先是用武刚车阻挡匈奴的进攻,消耗匈奴,却把汉朝的骑兵雪藏起来。等到黄昏之际,战场上刮起了大风,两军不相见的时候,卫青果断的派出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匈奴,最后就有了“单于夜遁逃”的壮举。那一仗,卫青留了一手,比起恺撒早了差不多一百年。 “不会打仗,我教你”程不识极是不屑。 “隆隆”马其顿方阵一移动起来,人潮马海,几个方阵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大阵,乍一望去,只见一片矛林,不计其数的兵士右手持矛,左手持盾,对着汉军军阵冲来。 他们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 “威势倒还不错”周阳赞扬一句。 马其顿方阵之所以能横扫西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以前,西方世界打仗跟匈奴没什么差别,一涌而上,没有什么组织性,各自为战。菲力组建了马其顿方阵,用堂堂正正打混乱之众,其结果是不言自明的。 马其顿方阵确有可取之处,可是,他们遇到的是汉军,注定要失败。不要说更加了得的汉军,就是马其顿方阵遇到秦军方阵,也会吃不消。秦军方阵也有大量的矛,冲锋起来,与马其顿方阵极为相似,一片矛林世界。 秦军方阵比起马其顿方阵更先进的是,装备有大量战车,战车上有大量的强弩。这种密集阵型,就是典型的人海战术,遇到秦弩,那是活靶子。 若亚历山大大帝当年真的打到中国来,他的辉煌十有**不会继续下来。很多人为亚历山大大帝没有打到中国而惋惜,殊不知,却使竖子成名他若打到中国,他的失败是注定的。 “中看不中用”公孙贺很是不屑。 “强弩,准备”周阳手中令旗一挥,大喝一声:“放” “咻咻” 天空突然为之一黯,仿佛给乌云遮住了似的。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好象毒蛇一般,对着马其顿方阵扑了过去。 “那是什么?”米特拉达梯,还有他的大臣,兵士,根本就没有见过弩矢。乍一见之下,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西洋镜似的,根本就不知道死神已经逼近。 “这么长,这么粗,象箭又比箭长。” “还要粗得多呢” 西方人眼中的远程武器,不是弓箭,就是掷矛,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强弩的利器,更没有见过弩矢,个个惊讶不已。 “好强劲的响声” “响声是很大,会不会是动静大,作用小?” 有人赞叹,有人质疑。不能怪他们,谁叫他们是第一次遇到强弩呢? 很快的,就有了非常准确的答案,血淋淋的教训。 “啊啊啊” 冲锋中的兵士突然发现自己练就了绝世轻功,可以在空中飞了。在空中飞的人很多,很多,个个手舞足蹈,惨叫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在空中飞舞的兵士发现,地上的色彩变成了红色,而且红色越来越多。至于为何有此种变化,他们只能去找凭借马其顿方阵创造神话的亚历山大大帝问询了。 马其顿方阵的要点,就是人海战术矛手与矛手之间的间隔非常小,每个矛手右手持矛,左手持盾,盾牌保护自己的左侧,同时就是保护同伴的右侧,这就要求他们站得很近,不然无法保护。 正是因为间隔不大,他们的冲杀才会威力奇大,不论有多少敌人,总是面对远胜于自己的对手。一个敌人,往往要面对十几枝,甚至更多枝长矛,就算敌人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够使,除了失败,再无别的结局。 可是,那是建立在西方没有强弩这种利器的基础上如此密集的队形,遇到强弩,那是送死 第一轮强弩过后,原本还在冲锋的兵士突然不见了,仿佛空气一般给蒸发了。米特拉达梯惊讶不置,下巴差点把马背砸断了。等他看清了,方才发现,他的兵士堆成了一座座尸山。 如此威势,在西方历史上,包括亚历山大大帝、汉尼拔、大西庇阿、小庇阿这些让西方人自豪的统帅都没有遇到。偏偏,他米特拉达梯太幸运了,竟然遇上了 “刷”米特拉达梯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奉献] 第一0五章 汉军V马其顿方阵 第一五章汉军vs马其顿方阵 “中国的将军,你很狂妄”米特拉达梯扯起嗓子,咆哮起来,右手指着周阳,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他的国家在亚细亚是霸主,令罗马帝国无法东进,在亚细亚,他就是主宰,没人敢捋他的虎须。周阳如此说话,那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他无法忍受。 “狂不狂妄,打了就知道了。”周阳扫视一眼列好阵势的米特拉达梯军队,一裂嘴角,颇为不屑:“要和我他,你这点军队不够你至少得派三倍的兵力” “我这是马其顿方阵”米特拉达梯的声音更高了,口水四溅,胡子直翘:“亚历山大大帝当年就是凭着此阵,远征万里,要往中国打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有打到中国,要不然,你们中国早就给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 “哈哈”周阳仿佛听到最搞笑的事情似的,仰向天,大笑不已。 “这有什么好笑的?”米特拉达梯眼睛一翻,精光四射,却是大为不解。 “我告诉你,亚历山大狂人没有打到中国,那是他的幸运若他打到中国,保证让他后悔”周阳脸一肃,大声道来。 “后悔的是你们中国”米特拉达梯激动不已,一颗心都快从胸腔中蹦出来了。 亚历山大大帝,一直是西方世界神一般的存在,他的远征为无数人敬仰,他的马其顿方阵更是西方军事界奉为经典的军阵,仿效之风不绝。就是这样神一般的人,周阳竟然不放在眼里,米特拉达梯绝对不能接忍,比挖了他祖坟还要让他难受。 “我告诉你,就在亚历山大东征之前,中国就有一阵方阵,叫秦军方阵”周阳眼中精光暴射,盯着米特拉达梯,大声道来:“他们的方阵比你这方阵还要坚固,坚固得多。他们有战车,可以横冲直闯,你的军阵里可有战车?他们的军阵里,有大量的强弩,你们可有?” “战车?”米特拉达梯眉头一挑,有些愣。西方也有战车,可是,没有编到马其顿方阵中,这还真是一个失误。 “强弩?什么是强弩?”紧接着,米特拉达梯就是一脸的茫然,仿佛听到天书似的。 强弩,一直是冷兵器时代,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西方国家是没有的。这是西方国家的君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米特拉达梯要是知道强弩为何物了,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不仅他不明白,就是他的一众大臣,个个跟丈八金刚似的,摸不着头脑。 “呵呵”程不识拈着胡须,不由得嘲笑起来:“连强弩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强弩为何物,用你的军队和我打一仗,你就知道了”周阳冷笑一声,右手一挥,大声下令:“列阵” 汉军领命,开始列阵。骑在马上的陌刀手跳下马背,握着陌刀,站成一排排,把陌刀拄在地上。 弩手们跳下马,把部件取下,开始组装强弩。汉军训练有素,这组装非常快捷,只一会儿功夫,一架架强弩就矗立在地上,好象远古凶兽一般,出可怕的杀气。 米特拉达梯和他的一众大臣,眼睛瞪得滚圆,傻乎乎的打量着汉军列阵,却没有下令进攻。并非他不清楚此时进攻的好处,而是他很好奇,汉军的装备除了弓箭他认识以外,没有一件是他认识的。 在这一时期,西方的武器不外弓箭、短剑、长矛、锁甲,除此以外,还有战车、投石机。 汉军的陌刀、环刀、铠甲、强弩,米特拉达梯看在眼里,新奇不已,不要说想到,他就是做梦也没有梦到过,世上竟有如此奇奇怪怪的兵器。 米特拉达梯只是惊讶,并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大臣却是惊呼声响成一片。 “那是什么?那么重怎么用呢?”对于陌刀,他们不仅眼生得紧,还非常好奇,这要怎么用?在当时,西方的近战武器就是短剑,不外两尺长短,很轻便,陌刀沉重异常,与他们的军事理论大相径庭,要他们不好奇都不行。 在这一时期,西方并非没有冶铁技术,而是比起汉朝来,差得太远。不要说给周阳改进了的汉朝冶铁技术,就是历史上的汉朝,其冶铁技术比起罗马帝国,也要高得多。汉朝的铁产量,是罗马帝国的好多倍。 这点,在西方人眼里,那是不可想象的。是一座大山,他们无法企及 “那是什么?跟怪兽似的” 强弩,是中国独步世界的利器,千百年来,杀敌无数。可是,西方没有这种利器,他们的远程武器就是弓箭,还有掷矛。西方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远程打击的重要性,而是没有研出这方面的武器。 在西方人的认知中,远程武器除了弓箭,就是掷矛,因此而展出了一种兵种,叫掷矛兵,玩过西方游戏的朋友们都知道这点。在扎马之战中,大西庇阿和汉尼拔就曾在战场上相互掷矛,欲置对手于死地,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弩和掷矛兵的差距是很大的,就凭这一点,汉军就足以占到上风。掷矛就跟扔手榴弹一样,能扔出多远?四五十米,顶天了。而强弩的射程在五百米上下,是其十倍之远了。若是用秦弩的话,那就是差不多二十倍了,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没得比。 “他们的盔甲怎么是那样的呢?”众将把自己身上的盔甲看看,再打量汉军的盔甲,惊疑不已,他们与汉军比起来,跟叫化子没差别。 米特拉达梯他们的头盔不够严实,脸部露在外面,不象汉军那样,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他们的护甲是锁甲,主要是护住胸背,手臂露在外面。 而汉军,全身为盔甲所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乍一看上去,跟钢铁怪兽似的,让人震惊。 就在他们惊讶之际,汉军已经列成阵势,前排是陌刀手,陌刀在日光下闪闪光。两翼是骑兵护住了的,阵中部署有弓箭手,轻步兵,进行守护。 米特拉达梯一双眼睛瞪圆,在汉军骑兵身上溜来溜去,仿佛他不识得骑兵似的。他之所以如此诧异,那是因为汉军骑兵的装备让他摸不着头脑。 汉军骑兵有四种装备:长矛、环刀、手弩、弓箭。米特拉达梯护卫两翼的骑兵,他们的装备是长矛、弓箭、短剑、圆盾。 “他们怎么不装备盾牌呢?”米特拉达梯不解,抚着额头思索起来。 汉军骑兵一旦起冲锋,那就是意味着,战局已定。他们一旦进入射程,手弩率先开火,然后就是弓箭,再后就是长矛,最后是环刀说话,一环扣一环,没有间隙,敌人根本无还手之力,用不着盾牌。再说了,汉军全身为钢铁包裹,防护力极好,何必再去弄个盾牌来碍事呢? 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之所以要盾牌,那是因为他们的防护力差,不能防护全身,这盾牌是必不可少的。 “那是什么武器?”最让米特拉达梯诧异的是,汉军兵器钩上的手弩。看上去,和强弩有些近似,却是小得太多,他根本不识得。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得用三倍的兵力,最好是十倍的兵力,和我们打”周阳一拍追风驹,驰到阵前,冲米特拉达梯吼起来。 “你,你,你……”米特拉达梯气愤不已,把汉军的阵势打量一阵,不由得心里直打鼓。适才,周阳如此说话,他认为是狂妄,现在却是不敢如此认为了,至少汉军的盔甲比他们好得太多。 他是一员良将,精通兵道,深知防护力好意味着什么,虽是很不甘心,却不得不保持理智:“我满足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的是你”周阳冷冷一笑:“你会后悔,你为何没有用三十倍兵力与我们打你进攻,我防守,我先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防守的威力。”一拍马背,回到阵中。 “大帅,何必那么麻烦,一鼓作用把他们干掉就是了”程不识有些不耐烦。 “程将军,此战干系非小。米特拉达梯的国度,是这里的大国,物产丰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要歼灭他的军队,震慑其心,然后再逼降他”周阳微一摇头,说出用意。 周阳决心要把米特拉达梯的国家打造成汉军西征的战略基地,逼降米特拉达梯很有必要。军队是其依仗,若是没有了军队,他还能怎么办呢?汉军在以少击多,以寡击众的情况下打败米特拉达梯,足以让他心胆俱裂。到那时,周阳再逼降,十有**有能成功。 逼降米特拉达梯,对汉军带来的便利是相当多的,值得这么做。 “哦还是大帅高明”程不识恍然,大是赞同。 “勇士们:他们是来自东方的国度,中国中国人很狂妄,要我们用十倍的兵力打他们,这是蔑视不能接受把你们的剑,插在中国人的胸膛”米特拉达梯拨马回来,冲他的军队大声训话。 “杀死狂妄的中国人” “杀死狂妄的中国人” 米特拉达梯的兵士爆出惊天的怒吼,他们是这里的霸主,他们在这一带所向披靡,谁敢如此蔑视他们?他们不能忍受,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 “不自量力”程不识听在耳里,讥嘲一句。 “杀”米特拉达梯手中的短剑一挥,指着汉军军阵,他的军队象潮水一样冲了过来。 米特拉达梯在这里的军队有十几万,一蜂窝似的全涌上来了,声势滔天,极是惊人。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一定会很震憾。 米特拉达梯看着一往无前的军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中国人,有你们好受的我要让你们知道,何妄的后果就是死 然而,米特拉达梯却不知道周阳、公孙贺、程不识他们一脸的惊讶,仿佛见到最为奇异之事似的。 没错,米特拉达梯的这种打法,是周阳、公孙贺、程不识他第一次见到,哪有打仗一涌而上,不留一点预备兵力的。这种打法,跟赌博没差别,一旦出现意料情况,所有的军队已派出去了,就相当于赌博押上了所有的筹码,根本无法挽回。 打仗嘛,留下预备队,在关键时刻使用,这是征战的基本常识,米特拉达梯竟然没有。周阳、程不识、公孙贺他们征战这么久以来,第一遭遇到。就是匈奴,也会有一定数量的预备队呀,大名鼎鼎的马其顿方阵使用者,竟然不留预备兵力,周阳他们还真是想不到。 在当时,西方不仅在科技上落后于中国,就是在战略战术上也比中国差得很远,不留预备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打仗的时候,一涌而上,不留预备队,这是西方的传统。就是亚历山大大帝、汉尼拔、大西庇阿、小西庇阿,都是这么干的。 还有后来的前三巨头中的庞培、克拉苏,以及恺撒大帝的前期。 真正改变这一传统的是恺撒大帝,他与庞培决战时,他的兵力太少,而庞培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是他的两倍多。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恺撒决定改变以往的打法,留出预备队,在关键时刻派上去。 庞培是罗马历史上著名的军事统帅,打仗他很有一手,就是没有想到恺撒会来这一手。当恺撒的预备队出现时,庞培现不妙,却调不出军队应变,最终的结局都知道,庞培惨败。 这就是西方史学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赞扬的“留一手”。在他们眼里,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留预备队。还有不少中国学者,也是如此认为。 他们却不知道,在卫青大破单于之战时,卫青就留下了预备队,先是用武刚车阻挡匈奴的进攻,消耗匈奴,却把汉朝的骑兵雪藏起来。等到黄昏之际,战场上刮起了大风,两军不相见的时候,卫青果断的派出骑兵,从左右两翼包抄匈奴,最后就有了“单于夜遁逃”的壮举。那一仗,卫青留了一手,比起恺撒早了差不多一百年。 “不会打仗,我教你”程不识极是不屑。 “隆隆”马其顿方阵一移动起来,人潮马海,几个方阵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大阵,乍一望去,只见一片矛林,不计其数的兵士右手持矛,左手持盾,对着汉军军阵冲来。 他们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 “威势倒还不错”周阳赞扬一句。 马其顿方阵之所以能横扫西方,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这以前,西方世界打仗跟匈奴没什么差别,一涌而上,没有什么组织性,各自为战。菲力组建了马其顿方阵,用堂堂正正打混乱之众,其结果是不言自明的。 马其顿方阵确有可取之处,可是,他们遇到的是汉军,注定要失败。不要说更加了得的汉军,就是马其顿方阵遇到秦军方阵,也会吃不消。秦军方阵也有大量的矛,冲锋起来,与马其顿方阵极为相似,一片矛林世界。 秦军方阵比起马其顿方阵更先进的是,装备有大量战车,战车上有大量的强弩。这种密集阵型,就是典型的人海战术,遇到秦弩,那是活靶子。 若亚历山大大帝当年真的打到中国来,他的辉煌十有**不会继续下来。很多人为亚历山大大帝没有打到中国而惋惜,殊不知,却使竖子成名他若打到中国,他的失败是注定的。 “中看不中用”公孙贺很是不屑。 “强弩,准备”周阳手中令旗一挥,大喝一声:“放” “咻咻” 天空突然为之一黯,仿佛给乌云遮住了似的。只见不计其数的弩矢出现在空中,好象毒蛇一般,对着马其顿方阵扑了过去。 “那是什么?”米特拉达梯,还有他的大臣,兵士,根本就没有见过弩矢。乍一见之下,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西洋镜似的,根本就不知道死神已经逼近。 “这么长,这么粗,象箭又比箭长。” “还要粗得多呢” 西方人眼中的远程武器,不是弓箭,就是掷矛,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强弩的利器,更没有见过弩矢,个个惊讶不已。 “好强劲的响声” “响声是很大,会不会是动静大,作用小?” 有人赞叹,有人质疑。不能怪他们,谁叫他们是第一次遇到强弩呢? 很快的,就有了非常准确的答案,血淋淋的教训。 “啊啊啊” 冲锋中的兵士突然现自己练就了绝世轻功,可以在空中飞了。在空中飞的人很多,很多,个个手舞足蹈,惨叫声响成一片,不绝于耳。 在空中飞舞的兵士现,地上的色彩变成了红色,而且红色越来越多。至于为何有此种变化,他们只能去找凭借马其顿方阵创造神话的亚历山大大帝问询了。 马其顿方阵的要点,就是人海战术矛手与矛手之间的间隔非常小,每个矛手右手持矛,左手持盾,盾牌保护自己的左侧,同时就是保护同伴的右侧,这就要求他们站得很近,不然无法保护。 正是因为间隔不大,他们的冲杀才会威力奇大,不论有多少敌人,总是面对远胜于自己的对手。一个敌人,往往要面对十几枝,甚至更多枝长矛,就算敌人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够使,除了失败,再无别的结局。 可是,那是建立在西方没有强弩这种利器的基础上如此密集的队形,遇到强弩,那是送死 第一轮强弩过后,原本还在冲锋的兵士突然不见了,仿佛空气一般给蒸了。米特拉达梯惊讶不置,下巴差点把马背砸断了。等他看清了,方才现,他的兵士堆成了一座座尸山。 如此威势,在西方历史上,包括亚历山大大帝、汉尼拔、大西庇阿、小庇阿这些让西方人自豪的统帅都没有遇到。偏偏,他米特拉达梯太幸运了,竟然遇上了 “刷”米特拉达梯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奉献] 第一0六章 终结马其顿方阵的神话 每一个兵士都是精兵,是他的勇士,是他的宝贝,就这样死去,米特拉达梯的心在滴血,他的心在抽搐 不仅米特拉达梯感到世界末日来临似的,就是他的将军,还有冲杀中的兵士,哪一个不是如此感觉? 自打马其顿方阵诞生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没有吃过败仗,即使在面对数量明显优于自己的敌人时,也没有败过。而眼下,虽是刚刚开战,马其顿却是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重创,谁能相信? 就是起凭借此阵万里远程的亚历山大大帝于地下,他也会震惊无比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头,汉军一轮弩矢过后,又是一轮弩矢。弩矢一轮接一轮的射来,仿佛蝗虫一般,铺天盖地,没有间隙,没有停顿,马其顿方阵遭受的打击非常沉重,时时刻刻,都有兵士受伤,都有兵士死亡。 而米特拉达梯的军队,竟然还没有冲到汉军阵前。因为强弩的射程实在是够远,是掷矛的十倍左右。如此远的距离就进行攻击,这在西方历史上还是头一遭遇到。 即使当年的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万里转战,打过的仗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冲冲冲” 米特拉达梯精通兵道,深知要想避过强弩的打击,有两个办法,一是下令撤退,把他的军队撤退到强弩射程外,二是冲到汉军跟前,凭借马其顿方阵的犀利,与汉军肉搏。 冲到汉军阵前,并非不可能,只是,这代价会非常高昂。要想没什么伤亡,最好的选择就是撤退。可是,这不是米特拉达梯所能接受的。 要知道,他是亚细亚的霸主,他的国度疆域广阔,若是他一撤,无异于在向人们宣布,他示弱了,他胆怯了,他的霸主地位将不保,那些不听话的部落就会反对他,他的帝国将会风崩离析。 要想避免这严重的后果,只有向前冲,即使付出血的代价,也要打败汉军,挽回脸面。 他这是明知代价高昂,不得不如此处置。 不得不说,米特拉达梯手军队训练有素,军纪严明,在他的命令,冒着矢雨,奋不顾身的朝汉军冲去。只是,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好在,他的军队久历战阵,胆气不错,虽是代价高昂,却也没有混乱。 可是,随着冲锋的进行,汉军的弩矢越来越密集,那代价就更大了。汉军的弩阵,有射程不一的弩,最先发威的是大黄弩,然后是唐弩、夹弩、瘦弩,随着米特拉达梯军队的冲近,就有不同类型的强弩加入射杀,这弩矢自然是越来越密集。 到最后,汉军的弓箭手、步兵开弓放箭,箭雨达到空前程度的密集,就是苍蝇也别想逃命,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伤亡奇高。 地上的红色越来越鲜艳,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可是,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仍是在冲锋,不愧是精锐,不愧是这一地区的霸主。 米特拉达梯要想军队的伤亡不太高,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拉开距离,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拉开,弩阵的威力自然就会减弱。偏偏马其顿方阵就是人海战术,必须要人潮马海,方能显现出威力。 马其顿方阵是米特拉达梯的王牌,若是没有了马其顿方阵,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以马其顿方阵冲锋的米特拉达梯军队,长矛前指,移动起来就象一道墙壁,而弩矢过后,就会轰然倒塌。 在弩阵的射杀下,米特拉达梯的兵士是成排成排的倒下,场面极为壮观,极为刺激,很有视觉冲击效果。 “我今日才发现,弩阵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周阳击破匈奴,用弩阵射杀过无数的匈奴,就是没有见过眼下这般壮观,而富有震憾力的景象 饶是如此,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仍是英勇无畏,一往无前,气势如虹。他们在付出高昂的代价后,终于冲到弓箭范围内,开弓放箭,对着汉军射去。 米特拉达梯军队的弓箭,比起匈奴要强上那么一些,尽管亚细亚的科技比不上汉朝,毕竟是拥有不错文明的地方,他们的弓箭射程、威力比起匈奴要好上一些。 好是好了些,却不足攻破汉军的防御,徒劳罢了。 冒着箭雨、揣着郁结的心情,米特拉达梯的军队终于冲到汉军阵前,手中的长矛对着汉军刺去。 对马其顿方阵的威力,米特拉达梯是信心满满,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长舒一口气:“终于冲到跟前了刺刺刺呀”兴奋的挥起了拳头,大吼起来。 然而,他的兴奋之情没有持续片时,就荡然无存,一脸的诧异、难以置信,眼珠瞪出,下巴差点把马背给砸断了。 因为,他看见的情形远远出乎的意料。 他的军队训练有素,即使在经过箭雨的打击后,阵形并不是没有混乱,而是没有太大的混乱。要知道,在经过如此恐怖的打击后,即使再训练有素的军队,都会混乱。米特拉达梯的军队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矛手手中的长矛对着汉军狠狠刺去,对马其顿方阵,兵士们人人信心爆棚,自打马其顿方阵诞生以来,就没有吃过败仗,这一仗的代价虽然很大,却不至于吃败仗。 就在这时,只见一面硕大的镜子突然出现,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来是不计其数的陌刀高高举起,对着他们就狠狠劈了下来。 陌刀沉重异常,这一劈下,力道何其之大,哪是长矛所能禁受得住的。不是给劈断了矛头,就是把捏不住,摔在地上。矛手们手臂酸麻,使不上力,有些更是震得虎口开裂,鲜血直流。 马其顿方阵创造了一个神话,创造了无比的辉煌,长矛失去了作用,还能叫马其顿方阵? 更让米特拉达梯惊骇的是,矛手们冲锋的速度过快,收势不住,在失去长矛的情形下,仍是冲了上去。迎接他们的是仍是闪亮的陌刀,一片刀光过后,矛手们不复存在,全部变成了碎肉。 即使有极为走运的米特拉达梯兵士,躲过陌刀的劈砍,冲到陌刀手身前,拔出短剑狠狠砍下。结果却是让他们很失望,汉军的盔甲不过溅起一篷火花,多出一道白痕,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伤痕。 这一时期,西方军队所用的剑,是短剑,两尺长短,很轻便灵活,用来近身搏斗,还是挺有用处的。可是,他们遇到的是钢铁怪兽似的汉军,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幸存的兵士,还要再动手,却没有了机会。汉军阵中的轻步兵和弓箭手,对着他们痛下杀手,把他们这些漏网之鱼给清理掉了。 “原来是这样用的”米特拉达梯终于明白陌刀的用法,却是心惊肉跳,为时已晚,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心惊归心惊,米特拉达梯仍是不服气,因为他还没有败过,哪会轻易认输,命令他的军队冲上去,汉军照单全收。 时间在厮杀中流逝,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汇聚成一泓泓血湖,米特拉达梯的军队伤亡过半了。 仗打到这份上,胜负之数已经有了分晓,若是再打下去,米特拉达梯的军队就会全军覆没。尽管米特拉达梯很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接受他战败了的现实。 这不仅仅是他的失败,更是马其顿方阵的失败 数百年来,马其顿方阵创造了一个神话,是不败的象征,就没有任何一种战术能打败马其顿方阵,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敢撄其锋芒。 汉军不仅是正面硬撼,还是在人数不多,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形下完成的,汉军的胜利,意味着马其顿方阵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被终结 为今之计,只有退兵了,米特拉达梯紧咬嘴唇,太过用力,嘴唇上出血了,正要下令撤退,然而,汉军动了。 周阳哪会给米特拉达梯撤退的机会,果断的命令汉军发起进攻。庞大的军阵,爆发出惊天的声响,犹如雷霆万钧般,对着米特拉达梯的残军压了上去。 护卫左右两翼的骑兵不再担任护卫了,隆隆驰出,对着米特拉达梯军队的后背扑去。米特拉达梯是员良将,他一眼便看出,汉军这是在撒大网,要把他一网打尽。 他见识过了汉军的防守,跟铁桶似的,不可撼动。可是,他还没有见识过汉军进攻的厉害,心想你有骑兵,难道我没有?命令他的骑兵出动,去拦截汉军的骑兵。只要拦住汉朝的骑兵,他的军队就能从容退走。 然而,他的计划注定不可能实现,因为他的骑兵不是汉朝骑兵的对手。 米特拉达梯的骑兵,骑在马背上,手持长矛,矛尖稍向下,对着汉军旋风般冲来,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威势不凡。 更难得的是,他们的骑术相当了得,不在汉军之下,一眼便瞧出,这是一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师。 只可惜,他们的装备远远不如汉军,就在他们冲锋之际,汉军骑兵的手弩就发威了,不计其数的弩矢对着他们就射了过来。 手弩的威力固然不如强弩,若是米特拉达梯骑兵的防护能力有汉军那么好的话,伤亡会少得多。问题是,他们的盔甲远远不如汉军,在汉军的弩矢打击下,伤亡惨重,队形混乱了。 手弩一发威,跟强弩一个样,那弩矢一拨接一拨,铺天盖地,没有间隙,不会停歇,米特拉达梯的骑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随着冲锋的进行,他们的队形已经散乱。 紧接着,汉军的弓箭又发威了。对于弓箭,米特拉达梯的骑兵倒是有不错的训练,他们也放箭,双方对射起来。可是,汉军的箭矢射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他们的箭矢射在汉军身上,不过是一溜火星,一个印痕,滑到一旁了事。只有那些极不走运的汉军兵士会给射中眼睛而受伤,只是,这几率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双方端着长矛对冲,好象两座大山即将碰撞似的,扣人心弦。 米特拉达梯知道,若是在这时候牵制汉军,对他的骑兵有莫大的好处,于是大声下令:“掷矛兵,投矛” 掷矛兵得令,奋力扔出矛,只见一片矛林对着汉军飞去,好象一条条毒蛇。 掷矛是对付骑兵的一大利器,米特拉达梯心想,这一定会让汉军骑兵付出高昂的代价。只要汉军骑兵的队形一乱,他的骑兵就会占到上风。 然而,他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只听一阵密如炒豆般的响声过后,矛掉在地上,汉军骑兵仍是照冲不误,受伤者少之又少。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汉军骑兵的盔甲防御力极好。掷矛可以穿透盔甲,给敌人以重大杀伤,那是对西方的盔甲而言。不要说眼下,即使在罗马帝国时期,罗马军团的盔甲没有达到全身防护的程度,其防御力更没法和眼下的汉军盔甲相提并论。 在这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掷矛的制作材料。掷矛可以重复使用,若是给敌人捡起来,掷回来,就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伤亡,为了避免这一情况,西方把掷矛制成一次性的,就是我可以掷你,你不能掷我。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矛尖使用的是硬度不大的材料,诸如铜、铅之类的材料,学过材料学的朋友都知道,这些金属硬度小,太软,要想刺穿汉军的盔甲非常难。 米特拉达梯的眼珠差点砸下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对付骑兵的利器,掷矛竟然没有用。就在他惋惜之际,只见两支骑兵轰然起撞,就象两座大山撞在一起,迸溅出无数的血花。 同样是矛对矛,硬碰硬,结果却是截然不同,原因仍是在于汉军的防御力好。骑兵高速冲锋,其冲击力相当惊人,汉军被刺中,尽管防御力不错,也会受伤。可是,由于汉军盔甲的性能惊人,米特拉达梯骑兵的长矛大多数情况下是把盔甲戳一个坑,而不是刺穿,不过是摔下马来罢了。当然,也有给刺穿的,却不是太多。 汉军的长矛刺中米特拉达梯的骑兵,就是直接刺入身体,透体而出。 经过这次碰撞,双方的队形都有些混乱。 最大的混乱,却是在接下来的砍杀中。汉军拔出环首刀,狠命的砍杀起来,杀得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米特拉达梯的骑兵英勇无畏,拔出短剑,挥着圆盾,与汉军对砍。他们的剑法很好,砍杀犀利,无愧于这一地区的霸主。 问题是,他们的剑太轻,砍在汉军身上,不外一篷火花,一道印痕罢了。对付汉军这种全身为钢铁包裹的骑兵,要“以重制轻”,而不是他们轻便的短剑所能完成的。 环首刀沉重,比米特拉达梯骑兵所用的短剑长了近一尺,这一砍杀起来,犀利无比,米特拉达梯的骑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尽管米特拉达梯的骑兵有圆盾护体,可是,遇到汉军,仍是没有用,不过是多一样累赘。在汉军的砍杀下,米特拉达梯纷纷坠马,死伤无数,汉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对着米特拉达梯军队的后背就冲了过去。 骑兵打不过,掷矛兵没用,弓箭手白费力气,米特拉达梯用光了所有对付骑兵的办法,也是拿汉军骑兵没有一点办法,他还真有狗咬乌龟,无处下口的感觉。 马其顿方阵是无敌的,可是,今天这神话不灵光了。马其顿方阵失灵了,他的骑兵败了,米特拉达梯只有眼睁睁看着汉军骑兵旋风般冲到他的军队后面,把他的退路切断。 仗打到眼下这份上,米特拉达梯的十几万军队全落围入汉军的包围圈中,等待他们的命运,只有一个字:死 让他们死,这是周阳既定的战略目标,只有如此,才能逼使米特拉达梯投降。军队,是米特拉达梯最大的倚仗,若是没有了军队,他就挺不起腰杆,是以,歼灭米特拉达梯的军队,是重中之重,绝不能给他留下。 在周阳的指挥下,汉军很好的执行了这一命令,把米特拉达梯的军队屠戮一空。 “别打了别打了” 米特拉达梯看着他的军队成片成片的倒下,只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到了一般,眼前发黑,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异常响亮,这就是对米特拉达梯乞求的回应,汉军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必是一地的尸体,涌动的鲜血。 直到汉军停止冲杀,米特拉达梯的军队已经不复存在,十几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一万人。这些人,一脸的惊惧之色,一副心胆俱裂之状,以打量魔鬼的眼神打量着汉军,瑟瑟发抖,没有一点儿精锐之师的勇猛气慨。 “后悔,还是不后悔?”周阳手中马鞭一挥,发出清脆的响声,居高临下,俯视着象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米特拉达梯。 [奉献] 第一0七章 罗马震恐 第一0七章罗马震恐 “悔后悔后悔我没有听你的,没有用三十倍兵力与你打”米特拉达梯的声音极是细微,若不是周阳的耳音好,还真是听不见。 “三十倍兵力,你的国家有那么多兵力么?”周阳冷冷而言。 “……” 汉军三十倍的兵力,就是百万大军。尽管米特拉达梯的国家很大,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军队,他很是无言。 “眼下,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死二是活要活,就归降大汉大汉不仅饶你之命,还让你继续做国王”周阳打量着米特拉达梯,声音突然提高。 “真的?”米特拉达梯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军队没了,他就失去倚仗,他原本以为周阳会杀了他,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优待。 “绝无虚言”周阳重重点头:“只要你效忠大汉” “我愿效忠大汉”这是不幸中的大幸,米特拉达梯没有选择:“大汉如此之强盛,我能为大汉效力,是我的荣幸” “很好”周阳赞许的点头,只要米特拉达梯归降汉朝,那么汉军就有一个巨大的战略基地,在这里可以得到想要的粮草、钱财、休整,这是大好事。 若米特拉达梯不愿归降汉朝,那么即使周阳把他的国家给灭了,要来治理也是很费事的事情,让米特拉达梯充当代理人是最好不过了。至于以后如此处置,那要汉朝具有这方面的实力去了。眼下,能笼络就笼络了。 “你们呢?”周阳打量着那些大臣。 “我们愿臣服于大汉”那些大臣没有二话,愿意效忠。 马其顿方阵,是西方的一个神话,是不可战胜的象征,就连马其顿方阵都败了,还是完败,在汉军面前,马其顿方阵没有一点抵挡之力,这已经够让他们震恐的了,谁敢说个不字? “米特拉达梯三世,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周阳打量着胆颤心惊的西方人,很是欣慰:“我不过是探路的,我们的大军随后就到,比我现在率领的军队多得多,我要为他们准备好一切。我需要粮食、草料、向导、金银,还有你国家的口众、地形、山川,缺一不可。” “大人,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米特拉达梯的身子躬成了九十度。一这仗,打得他心胆俱裂,不敢说一个不字。 掌握了米特拉达梯国家的情况,就不怕他耍花招,周阳很是欣慰。周阳要米特拉达梯带路,汉军紧随其后,去了米特拉达梯的国家。 米特拉达梯的国家是本都王国,地域辽阔,是一方霸主,人口多,物产丰饶,周阳一路行来,很是满意自己的策略。 最重要的是,本都王国控制了博斯普鲁斯海峡,要想从亚洲进入欧洲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就是说,汉军进攻罗马的陆上通道已经打通了。 汉军要想进攻罗马,有两条道路可以走,一条是陆路,一条是水路。陆路就是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经过土耳其、希腊、色雷斯,攻击意大利北部,再从北往南打,直取罗马。 水路就是先征服地中海沿岸的国家,夺取这些国家的船只、舰队,渡过地中海,在意大利南部登陆,再进攻罗马。 陆路通道打通了,这为汉军省了很多事。 周阳派程不识率领汉军,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轻而易举就把对岸的渡口控制住了,再收集船只,准备从陆路进军,这事根本就没费多少功夫。 做好了从陆路进攻的准备后,周阳并没有急着进军,因为周阳带的军队不是很多,兵力不足,不必急着进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不是用兵的季节,应该要等到秋后再进攻。 中东一带是非常热的,夏季进攻的话,会更加难受,秋后要好很多。 趁这时间,周阳开始宣扬大汉威德。周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解放奴隶,让奴隶拥有公民权利。当然,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要拥护汉朝,若不归降汉朝,门儿都没有。 在当时,整个西方是奴隶制度,奴隶是一抓一大把,十人中有九个是奴隶,周阳这道命令一传下,本都王国欢呼声一片,到处都是“大汉万岁”的吼声,奴隶实在是太开心了,他们全心全意忠于汉朝。 比起西方国家,汉朝的文明更加先进,科技更加发达,这不是汉朝最大的优势。汉朝最大的优势,就是汉朝社会制度的先进,西方国家是奴隶社会,而汉朝是封建社会制度,其优越性自是不用说的。 一边为西征做准备,周阳一边给李广、卫青他们传讯,要他们率领汉军快速赶来。 “什么?大帅把本都王国都拿下了?这也太快了吧”李广抚着脸颊,叫得山响,一脸的吃惊之色,挥着大手,叫嚷起来:“快点快点大帅为我们准备好了吃的、住的、穿的,还有西方奇奇怪怪的妇人” “哈哈”将士们齐声轰笑,这个李广嘴巴有点大,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大帅进军的速度好快”卫青接到传讯,很是惊疑:“传令,全速前进告诉弟兄们,大帅已经拿下本都王国了,就等我们到达” “这个大帅,都不等我我们也得快点”东方朔得讯后,嘟囔不已。 xxxxxxx 罗马,罗马帝国的中心,是罗马帝国的发祥地。 可是,此时的罗马城并不宽大,占地不过二十来里,城里的建筑不多,比起繁华的长安,可以无视了。 这一时期,罗马帝国的势力并不算强大,其领土只有罗马、意大利、西西里岛、迦太基、西班牙,至于高卢还在征战之中,并没有征服。东方的领土,更是没有到手,其实力还很弱。 正是因为罗马帝国的实力不够,其都城罗马并不繁华,也不大。最醒目的建筑,便是圆形的角斗场了。在角斗场里,每天都有角斗士为贵族们表现生死漏*点,让贵族们从血腥中得到快乐。 罗马帝国有一项独步全球的发明,那就是自来水供给系统,和现在的自来水供给系统极为相似。在这一时期,仍是不见踪影。 罗马城门大开,进进出出的罗马公民或乘车,或带着奴隶,贵族们高昂着头颅,挺着胸脯,一副高不可攀样儿。 “得得”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一队骑士骑着骏马,疾驰而来,快速从城门下驰过,直朝元老院驰去。 元老院,是罗马最高权力机关,一座巨大而敞亮的建筑,外面有全副武装的兵士在巡逻。 元老院里,议员们正在舌战,口水四溅,讨论对高卢人的战争。 “野蛮的高卢人,胆敢不把伟大的罗马放在眼里,一定要给高卢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前方军团打得不顺利,需要增兵,需要更有才能的执政官” “我选举尊敬的西庇阿大人为执政官西庇阿大人为罗马灭了迦太基,一定会为罗马再添荣耀” “我选尊敬的西庇阿大人” 西庇阿,就是小西庇阿,灭掉罗马最为强劲对手迦太基的那个西庇阿。如今的西庇阿,年纪大了,身板却很硬朗,红光满面,目光如剑,浑身上下透着英武之气,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议员们争论、辩驳,却是不发一言。 “我也选尊敬的西庇阿大人为执政官” 小西庇阿的威望很高,一有人提议,附和声响成一片,最后,却是一致通过,要选西庇阿为执政官。 “尊敬的西庇阿大人,你已经是罗马的执政官,恭喜大人”议员们站起身,冲小西庇阿行礼。 “各位议员,你们选择我,是我的荣幸我若率军出征,我会象当年灭掉迦太基那般,为了罗马的荣耀而浴血奋战” 小西庇阿站起身,冲议员们躬身施礼,声若洪钟,极具威势,话锋一转,拒绝了:“为了罗马,我愿献出我的鲜血、性命可是,罗马需要新鲜血液,此次出征高卢,可以从苏拉、秦那、马略三人中择一位。谢谢谢谢你们的信任” 不是小西庇阿不愿出征,而是他知道罗马的危机。如今的罗马帝国,看上去蒸蒸日上,连迦太基这个数百年的夙敌都给灭了,其荣耀已经达到顶点。可是,罗马帝国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那就是其政策远远不能满足罗马帝国的发展,需要改革,急需要改革。 要改革,就需要年轻人,小西庇阿年纪大了,不可能占着这位子。 “这个……”议员们绝对想不到,小西庇阿竟然会拒绝。执政官,那是罗马的最高权力的执掌者,多少人为了这个职位而削尖了脑袋想辙,他却婉拒。 “大人,大人……”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盔甲的兵士,气喘嘘嘘的冲了进来。 “你这卑贱的小人,这里是庄严的元老院,你不能进入卫兵,把他拉出去”立时有议员很是不爽,端起贵族架子,冲这个兵士咆哮起来。 元老院,只有议员们才能进入。议员,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是云端中的人物,这兵士就这般闯了进来,那是对贵族的亵渎,别的不说,光是他那汗臭味就让人受不了。 卫兵得令,就要冲过来架走这个兵士。 “慢”就在这时,四个人同时开口喝止,一个是小西庇阿,一个是秦那、一个是马略,一个是苏拉。 这四人,是这些贵族中的翘楚,他们当然想得到,兵士如此惶急,必是有天大的军情,要不然,他哪敢闯进元老院,便何况是在元老们议事的当口。 卫兵只得站住,议员们碍于小西庇阿的威望,不敢再说什么,仍是不满的盯着那个兵士。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什么军情?”小西庇阿开口了。 小西庇阿在罗马军队中具有崇高的地位,兵士一见是他开口相询,激动不已,脸上都泛起了潮红之色,结结巴巴的道:“禀大人,本都王国给人灭了” “胡说”一片斥责声响起。 议员是贵族,最重修养,如此这般喝斥,会给人讥嘲,那太没修养了。可是,这消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由不得他们不喝斥。 “本都王国虽不如罗马,也是东方的大国,谁能灭?” “你们探听消息不实,以此来蒙骗金币” “消息可属实?”小西庇阿眉头一挑,声音很平静。 “禀大人,千真万确”兵士忙回禀,万分肯定。 “本都王国是大国,军队众多,战力极强,谁能灭她?”苏拉开口了,声音洪亮,极有气势,眉头拧在一起,一脸的迷惑。 “是塞琉古帝国做的?他们没这么强的实力”马略开口了,他的声音略显清冷。 塞琉古帝国是亚历山大帝国分裂后的一个国度,拥有美索不达米亚和伊朗,是中东的强国,与本都王国经常发生战争。本都王国、塞琉古帝国,是罗马在东方的最强两个敌人,虽然这两个国家最后都给罗马灭了,那也是罗马帝国在经过浴血拼杀之后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在灭这两个国家之前,罗马经历了一场著名的改革,就是马略进行的改革。正是因为马略进行了这场著名的改革,使得罗马帝国实力大增,他成了罗马共和时期著名的人物。正是因为马略的威望很高,支持者多,恺撒大帝得到不少好处。 在这场改革之前,就是眼下这一时期,罗马的实力并不比本都王国和塞琉古帝国强,甚至还有所不如。 “是谁干的?”秦那忙催问一句。 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小西庇阿、苏接、秦那、马略先后加入了问询中。 “回大人,是来自东方的古老国度中国”兵士扯起嗓子,声音很大:“是中国人是中国人干的” “中国?” “中国人?” “他们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没听过” 虽然罗马议员们在喝中国茶,在穿中国的丝绸,用的是中国的瓷器,抹的是中国的香料,对中国并不陌生,可是,乍一听之下,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中国与罗马,是通过丝绸来联系的,是间接联系,还是隔了一层又一层,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层。要是这些高贵的议员能一口叫出来,反倒是奇事了。 “啊”有议员反应快,以诗人般的口吻道:“就是那个当年亚历山大要征服的中国?” “大人英明”兵士忙拍个顺手马屁:“正是他们” “是他们?”议员们的话题就开阔了许多。 “中国人的丝绸很漂亮,我的夫人就穿丝绸呢” “你那也太寒酸了,我的夫人、我的儿女,他们都穿丝绸” “不仅我的父母、我的夫人、儿女穿丝绸,就是我的仆人也穿丝绸。” 丝绸,在当时的罗马贵族心目中,那是奢侈品,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拥有更多的丝绸,那就证明他的社会地位越高。一提起中国,他们就想到了中国的象征,丝绸,不由得相互攀比起来了。 “要攀比,另寻时间”小西庇阿脸一沉,冷哼一声。他的声音并不大,议员们听在耳里,犹如惊雷在耳际轰鸣,不敢再扯这些贵族虚荣之事了。 “中国人灭本都王国,用了多少时间?”小西庇阿盯着兵士,目光炯炯,奕奕生辉。 “就一天哦,还不到一天就一仗的功夫”这个兵士强忍着心惊,抚着心口,脸上变色。 “不可能”一片叫嚷声响起,这次不仅是议员们,就是小西庇阿、马略、秦那、苏拉他们也是不信,大声叫嚷起来。 本都王国是罗马的劲敌,其实力如何,罗马的这些头头脑脑不会不清楚。依他们想来,即使中国人再厉害,要灭掉本都王国,没有几个月,乃至数年的血战,那是不可能的。 一天时间,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一仗的功夫,灭掉本都王国,就是神话一般的亚历山大大帝都不可能。这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谁也不会信了。 “大人,我知道你们不会信,可是,就是这样的”这个兵士还算机灵,在贵族的斥责到来之前,先行化解:“还有比这更惊人的,坚不可摧,从来没有失败过的马其顿方阵也给中国人破了” “啊”一片尖叫声响起,尖细刺耳,比起太监们的声音还要让人难受。 议员们不再顾忌风度、修养,瞪圆眼睛,张大嘴巴,一脸的吃惊,仿若木雕一般。 “马其顿方阵并非不可撼动”小西庇阿是罗马帝国历史上著名的统帅,眼光独到:“马其顿方阵最强的是正面,两侧稍弱,后背最弱。只要缠住正面和两侧,集中优势兵力攻击后背,仍是有胜算的。” 小西庇阿不愧是卓越的战略家,一语道出了马其顿方阵的弱点。罗马军团就以这种战术,击破了马其顿方阵。 “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兵士急吼吼的叫嚷叫起来,抹抹额头上的冷汗:“中国人破马其顿方阵的办法太难以置信了。他们没有攻击马其顿方阵的侧翼,更没有攻击后背,而是从正同硬破的是正面硬破呀” “什么?正面硬破马其顿方阵?”小西庇阿、马略、苏拉、秦那猛的站起,眼睛瞪得滚圆,比起牛眼睛还要大,一张嘴张得老大,再无言辞了。 那些议员们更加夸张,直接石化了。 马其顿方阵,是西方的神话,亚历山大大帝凭借此阵,创造了一个神话,建立了一个让人头晕的亚历山大帝国。 马其顿方阵,那是不可战胜的神话 击破马其顿方阵,只有从两翼,或是北后进攻,还要经过血战,方有可能成功。从正面硬撼,要击破马其顿方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别说,汉军是在一天之内,一仗就完成了这一奇迹,那么,汉军的战力是如何的强大? 也许,就是上帝比起汉军,其战力也要差一大截了若那时候有上帝这个说法的话 [奉献] 第一0八章 罗马的对策 第一0八章罗马的对策 诧异、惊惧、不安的情绪在议员们中象瘟疫一样扩散,人人结舌,个个无言,唯有石化的结局。 “咕咕咕”议员们的喉头,发出奇异的声响,在静谧的元老院里,格外清晰。 在罗马历史上,罗马并非没有经历过危机。迦太基天才的统帅汉尼拔,当年率领他那支为数不多的军队,经过罗马城下时,罗马恐慌一片,比起眼下这时节,还要过之。 可是,汉尼拔毕竟是兵临罗马城下,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汉尼拔并没有攻击空虚的罗马,而是选择了离开,让罗马虚惊一场。 这一次,汉军还在数千里之外,就让罗马如此震惊,这绝对是周阳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罗马的议员们之所以如此震惊,那是因为从马其顿方阵失败这件事上,看到了汉军强悍的战力。马其顿方阵,是一个神话,虽然仿效者与亚历山大指挥下的方阵威力大为不同,也是非同小可了。 汉军从正面硬撼,亳不费力就击破了马其顿方阵,汉军的战力达到何种高度?可以这样说,就是罗马军团,若是与马其顿方阵硬撼,没有一点取胜的可能性,哪怕是一点点。汉军能轻松取胜,若是罗马军团遇到汉军,结果是不言自明的,那就是罗马军团没有一点取胜的可能,哪怕是一丝。 汉军从万里之外打过来,难道就只为了灭掉本都王国?只要不是猪,都明白,汉军有更大的战略目标,塞琉古帝国有可能是其目标,罗马也有可能。 虽然仅仅是一种可能,罗马的头头脑脑们就不得不惊惶了,因为汉军是真正不可战胜的 和不可战胜的敌人作战,那是悲剧 “你们不用害怕,中国人是不是要打到罗马来,还不一定”一向明智的小西庇阿率先清醒过来,不得不自我麻醉一下。 “是呀尊敬的西庇阿大人说得是。”马略忙附和一句。 议员们长舒一口气,感觉压抑减轻了许多。汉军再强,只要不是对着罗马来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越是这种时刻,越是需要自我麻醉。 “大人,中国人已经派军占领了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渡口。”兵士太不识相了,马上禀报更加让人震惊的消息。 “占领了博斯普鲁斯海峡?”一片惊呼声响起,议员们个个震惊不已,张大嘴巴,再无下文。 汉军占领渡口,其用意还用说么?明显还要进攻。从陆路进攻,就隔着色雷斯、希腊,再往西,就到了意大利北部。说起来还有好几个国家、部族,可是,西方国家的特色就是太小,虽然国家、部落不少,却没有多少距离。 以汉军强悍的战力,这些国家、部落肯定抵挡不住。汉军直指意大利北部,只是时间问题。意大利北部,是罗马眼下最麻烦的地方,因为高卢人跟洪水猛兽似的,不停的冲击着意大利北部。 再有汉军杀到,这两股势力合流,其威胁还小吗?即使不合流,光是一个能轻松击破马其顿方阵的汉军,罗马军团也是抵挡不住。 没有了意大利北部,罗马也就暴露出来了,汉尼拔当年兵临罗马的事情就会重演。汉尼拔因为众多的原因,不想灭罗马帝国,只是滋扰,罗马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汉军从万里之外到来,难道就是为了给罗马一个虚惊?那是不可能的 汉军攻打罗马就是必然了。打,是打不过的。不打,又不甘心,议员们要不惊惶都不行。 “尊敬的西庇阿大人,我们该当如何?”议员们强忍着心惊,声音有些颤抖,不得不向西庇阿求援了。 马略、苏拉、秦那三人也是望着小西庇阿,等他拿主意。 对于汉军这个强大的敌人,小西庇阿也是没有好办法,拧着眉头沉思起来。不管怎么说,眼下不能自坠威风,得说点长志气的话:“你们不用担心即使汉军打过来,我们也不用怕。意大利多山,地形复杂,不利大军作战。即使汉军再厉害,我们不与他们硬碰,只需要守好险隘便可。” 小西庇阿的眼光一向很准,说到要害了,意大利是一个多山国家,地形复杂,二战时,在意大利防守的德军曾让盟军寸步难行。 可是,小西庇若是知道,汉军带有专门攻城的秦弩的话,他就不会这样说了。险关要隘是阻止汉军推进的好办法,前提是你要让汉军无法破关,秦弩发威,就连睢阳这样威名天下的坚城都抵挡不住,更别说罗马筑就的险关了,远远不如睢阳坚固,肯定挡不住。 “在这之外,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准备与中国人打仗,二是寻找盟友。”小西庇阿很有战略头脑。不管与汉军打不打,有备总是无患,最为稳妥的法子。 “西庇阿大人说的是。”议员们纷纷附和。 “我们应该招蓦军队,训练新军,制造更多的武器,这需要一位执政官,各位议员,请选择你们的执政官吧”小西庇的目光从苏拉、秦那、马略身上掠过,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执政官应该从这三人中诞生。 虽然小西庇阿是现成的人选,可是,他明白,罗马的危机相当严重,需要年轻人来处理。年轻人要想得到威望,就需要战争,是以,他决定不和他们争夺。 议员们看在眼里,暗叹一声,只得道:“还请三们候选人陈述你们的方略。” 选择谁,就要看三人各自的打算,哪一个更符合议员们的要求。 “苏拉议员,有请你陈述。”议员们看着苏拉。 苏拉英俊,很有魅力,更重要的是,他以维护贵族的权利而闻名,在元老院中很受欢迎。 苏拉站起身,开始简单陈述:“各位尊敬的议员们,我,苏拉,自小就发誓,要成为罗马的守卫者为了罗马的荣耀,我愿为罗马流汗,流血,甚至付出我的生命” “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议员们个个欢喜,这才是他们需要的人选。 紧接着是秦那陈述,秦那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物,他的声音仿佛磁石一般:“各位尊敬的议员,我,秦那,愿为罗马流干鲜血可是,我以为,罗马生了病,需要进行一些治疗,不需要太多,只需要那么一点点。” 秦那也是个改革派人物,只是,他的主张比起马略远为不如。比起守旧的苏拉,又要激进得多,可以说是介于马略和苏拉之间了。 “啪啪”掌声很是响亮,比起苏拉陈述时的掌声,远为不如。 小西庇阿眉头一挑,没有说什么。他是个富有远见的人,虽然知道罗马急需要一场变革,可是,他也不可能改变得了。 最后是马略陈述,相较于苏拉和秦那的陈述,马略的陈述很是大胆、激进:“各位尊敬的议员,我,马略,愿为伟大的罗马奉献我的鲜血、我的生命在中国人大军压境之际,我斗胆请求尊敬的议员们支持我。” “尊敬的马略议员,你有何主张?”对于改革派代表的马略,元老们很是不放心,立即有人询问起来。 “秦那议员说罗马生了病,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治疗便可,我却认为,罗马重病缠身,需要猛药” 马略的声音陡然转高,大声演说起来:“罗马军团太少,打仗的时候,罗马没有更多的勇士,不能征服更多的土地。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罗马的贵族们,不把公民权利仁慈的付予那些为罗马流血流汗的勇士们勇士们在前线浴血拼杀,为罗马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他们的家人没有面包,没有奶酪,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卑微的地位勇士们不愿再为罗马征战,因为他们得不到他们本该得到的权利与荣耀罗马要重朔辉煌,要打败中国人,就要让更多的人拥有公民权利,要让更多的人愿意为罗马而战尊敬的议员们,你们应该行使你们神圣的权利,选举我为执政官,我会给罗马一个新生谢谢” “……” 马略的演讲漏*点四射,而又切中了时弊,可是,当他讲完之后,议员们竟然连礼节性的鼓掌都没有。 罗马帝国这一时期最大的问题就是兵源溃乏,没有人愿意为罗马作战。原因正如马略所说,那就是公民太少了。把公民权力付予更多的人,这是解决眼下危机的最好办法,可是,守旧的议员们谁愿意呢? 罗马公民,那是贵族的身份,让更多的人拥有罗马公民的身份,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罗马帝国是由罗马发展起来的,而不是由意大利发展起来的。罗马帝国在崛起的过程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征服意大利,因为罗马是罗马,意大利是意大利。罗马公民是最高贵的,意大利人次一等,等级非常森严,不可逾越。 在罗马帝国崛起的初期,幅员不广,罗马公民完全能够提供足够的兵员。可是,随着罗马帝国幅员的扩大,西西里岛、西班牙、迦太基先后臣服,需要的军队就更多了。而罗马公民的人数没有扩大,提供的兵员明显不够了。 并不是说罗马没有人,相反,随着罗马帝国疆域的扩张,罗马的人口急剧增加。可是,他们是被征服者,没有社会地位,没有该得的权利,谁愿意为罗马卖命? 为了解决兵员问题,罗马曾经拉丁抓夫,强征年轻人入伍。可是,那后果很严重,不是临敌叛变,就是作战不力,使得罗马帝国的扩张受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在与高卢人的战争中,罗马军团没什么战果,原因就在于此。 马略的改革,就是付予更多人罗马公民的权利,奖励军功。几经周折,马略取得了成功,成为罗马共和时期著名的改革家。他的改革,奠定了罗马后来的胜利。 当然,他的改变不是很彻底,真正彻底的改革来自于恺撒大帝。恺撒大帝的军队之所以能征善战,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恺撒让他的兵士尝到了胜利的滋味,拥有胜利果实,谁会不拼命作战呢? “哎”小西庇阿轻叹一声,他很看好马略,可是,从议员们的反应就看出来了,马略不可能被选为执政官,不可能取得权力。 “马略议员的演讲很有魅力,我都差点被他说服了”有议员以优雅的语言来表达拒绝:“罗马是有问题,但不是马略议员说的那么严重罗马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奴隶不够多,我们的财富不够多罗马应当征服世界,凡有人类的地方,都应该成为罗马的土地” “罗马万岁”这个议员太会蛊惑人心了,他的话赢得一片欢呼声。 “罗马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击败中国人”这个议员接着演说:“打败中国人,罗马就要完成亚历山大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顺着中国人的足迹,打到中国去让中国人为高贵的罗马公民生产丝绸、烧制精美的瓷器、栽种美味的茶叶、制作香喷喷的香料” 越说越激动,仿佛罗马军团已经打到中国来了似的。 一件对罗马具有莫大震憾力的事情,在他的嘴里,反倒是颠倒过来了。 “打到中国去” “打到中国去” 议员们挥着胳膊,大声欢呼起来,中国号称黄金国度,那里黄金遍地,丝绸到处都是,谁能不眼红? “我选择博学、睿智、公正无私、能征善战的苏拉为执政官”苏拉是守旧势力,议员们不选他,还能选谁?对苏拉这个维护贵族权利的人,议员们不惜溢美之词,大赞特赞。 “我选择尊敬的苏拉为执政官” 几乎是一致通过,苏拉毫无悬念的成了执政官,而马略好象给人遗忘了似的。 “恭喜伟大的苏拉执政官大人”议员们齐向苏拉道贺。 苏拉是第一次当选执政官,意气风发,大是欢喜,站起身冲,先是冲议员们深深一躬,然后挺直腰板,扫视了秦那和马略两位竞争者,得意的扬扬下巴:“尊敬的议员们:请你们放心在我的率领下,罗马军团必将无往而不利罗马的荣耀,一定会出现在东方,出现在中国人的圣地” 至于中国人的圣地是哪里,苏拉也不清楚,只得含糊其词。 “中国,一个黄金国度那里遍地黄金,到处是美丽的丝绸,香料多不胜数,瓷器无数”苏拉的漏*点很高,说出的话更加具有蛊惑性:“你们会感谢我感谢我让你们穿上了丝绸感谢我让你们在黄金上睡觉感谢我你们一身香喷喷的感谢我……” “苏拉万岁”这些东西,都是罗马贵族做梦都想得到的。就是因为太贵,即使他们是贵族,要想享用不尽,也没有那个财力。苏拉描绘了一幅美妙的蓝图,他们个个眼睛放光,欣喜难言。 “尊敬的西庇阿大人,你的第二个办法可否是要和塞琉古帝国结盟,共同对付中国人?” 苏拉是一个优秀的演说话,掉起三寸不烂之舌,让人热血如沸。他也是个优秀的战略家,当然知道,眼下罗马帝国面临的困境,面对汉军这种庞然大物,光靠罗马是不行的,罗马需要盟友。 塞琉古帝国,实力都不弱,能拉拢的话,对罗马有莫大的好处,完全可以牵制汉军。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他错估了汉军的实力。他之所以错估,是因为他不知道汉朝有多大,有多少军队。 在他的眼里,汉朝即使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不外两三个本都王国那么大。他却不知,汉朝是本都王国十几个那么大。能出动的军队,让他想不到。 “尊敬的执政官,我正是这意思。”小西庇阿对苏拉的才能还是很欣赏。 “尊敬的执政官大人,罗马绝不能象塞琉古帝国低头”议员们可不干了,罗马派出使者去塞琉古帝国,那就是矮了一头,这让一向自认尊贵无比的议员们拿不下面子。 “尊敬的议员:你们错了不是罗马需要塞琉古帝国,是塞琉古帝国需要罗马”苏拉狡猾得象狐狸,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因为,塞琉古帝国会比罗马更先遭到中国人的进攻塞琉古帝国,会派人前来求罗马发兵,罗马就可以出于真诚的友情而帮助塞琉古帝国” 塞琉古帝国,靠近本都王国,会最先不安,他们一定会派人去罗马,向罗马请求援助。罗马完全可以把握这次机会,向塞琉古帝国漫天要价,还帮了自己,是一箭双雕。 “呵呵”议员们发出畅快的笑声。这种好事,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对苏拉这个贵族权力的维护者更加尊敬。 议事到现在,可以说是完美谢幕了,苏拉在议员的簇拥下,志得意满的离去,俨然胜利者,俨然一个国王。 而马略和秦那则是相谐离去,马略更是落寞。他的改革主张,没有得到议员们的一点支持,让他很不是滋味。 “马略,你不要伤心,你的主张是对的,罗马已经重病在身,非改革不可。”秦那安慰马略:“可是,越是重病,越是要把握机会只有在前方连吃败仗,议员们才会支持你改革。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你就有机会了。中国人打来了,苏拉是打不过中国人的,你要准备好” 马略紧握着这位挚友的手,很是感激:“谢谢你,亲爱的朋友,秦那” 马略是恺撒的姑父,秦那是恺撒的老丈人,正是得到这两股势力的支持,恺撒才顺风顺水,要不然,他早就给苏拉灭了。 [奉献] 第一0九章 灭亡罗马帝国的计划 第一0九章灭亡罗马帝国的计划 苏拉在元老院得到议员的拥戴,好象国王一般离去,这让他很是欢喜。可是,他的麻烦事紧接着就来了,他下令调集军队,却是没有军队可调。 这一时期,罗马帝国是个空架子,其军队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苏拉若想快速组成一支大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在意大利北部与高户人作战的军团调来,这明显不可能。若一旦把这支军队调走了,那么意大利北部就空虚了。 还可以从迦太基和西班牙调军,问题是迦太基给征服没有多少年,那里不稳定,需要大量的驻军,不能动。 西班牙归附罗马是有些年头了,没什么问题,那里的驻军可以动用。问题是,西班牙离罗马有点远,从陆路赶来,需要翻越大山,需要很多时间。从水路,需要登船,一来二去,仍是要不少时间。 汉军轻轻松松就灭了本都王国,军情似火,刻不容缓,苏拉想来想去,决定采用老办法,抓丁拉夫。 命令一传下,他的手下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到处抓壮丁。问题是,罗马公民,他是不敢抓的,也没法抓,因为罗马公民人数不多,再者,身份高贵,若是强抓罗马公民入伍,会被口水淹死。 他抓壮丁的对象是意大利人、色雷斯人、西班牙人、希腊人、奴隶,这些人对罗马心怀不满,打胜了,没他们的好处,打败了,死的是他们,谁也不愿为罗马卖命,变着法子与苏拉为敌,不是逃走,就是躲起来,让苏拉找不到人。 要想凑起一支军队,真是浪费时间,麻烦这么多,苏拉很是苦恼。好在,苏拉就是苏拉,罗马共和时期著名的人物,有的是办法,抓不住本人,可以抓他们的亲戚朋友,要本人来换。这办法一用,还真给他抓了不少壮丁,差不多两万来人。 到此,已经达到极限了,再也无法抓到更多的壮丁。两万人的军队,在罗马历史上已经很少有这么大规模的了,苏拉还是很满意。 在这一时期,罗马帝国的总兵力,不过十几二十万,能有两万军队,很不错了。 这些人都是壮丁,在战场上不一定会拼命,说不定会叛敌,作战不力,苏拉要极力避免这种情况,他下令,把兵士的亲戚、朋友看押起来,若是这些兵士打仗不死战,逃跑叛敌的话,就要处死他们的家人、朋友。 如此一来,那些兵士虽是恨得牙痒痒的,却是无可如何,不得不乖乖听命。 对这结果,苏拉很是满意,虽然这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缺乏训练,战力不行,苏拉也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毫不犹豫的带着他的军队出发了。 至于训练一事,苏拉自信满满,边行军边训练,必要时,可以攻击一些部落,用实战来训练。 xxxxx 塞琉古帝国,就是中国古书上说的条支,是由亚历山大大帝的将领塞琉古创建的。他死后,由他的儿子继位,称为安条克一世,到如今,已经是安条克七世了。 塞琉古帝国的都城是安条克,这是一座不小的城市,是地中海附近有名的大都市,占地二三十里,人口多,物产丰饶。可是,比起长安的繁华,仍是远远不如。 安条克最显眼的建筑,就是王宫了。王宫中,安条克七世坐立不安,不住踱来踱去,一众大臣静静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们知道,中东的局势因为汉军的到来,而突然改变了。 如今的塞琉古王国,其实力虽然比起全盛时期大为不如,可是,也是地中海附近的庞然大物,能与塞琉古帝国相抗者,只有北方的本都王国,至于埃及的托勒密根本就不是其对手。可是,就是如此强劲的对手,本都王国给汉军一天之内就灭了,这消息太过吓人了。 当消息传来时,安条克七世打死也不信,还踢了报信人一脚,骂他胡言乱语。可是,一连十几道同样的消息报来,安条克不得不信了。 这消息让人震恐,本都王国的实力不在塞琉古帝国之下,在汉军面前,跟布帛一样,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要是换作塞琉古帝国,不也一样吗? 更让他害怕的是,竟然连马其顿方阵都失去了作用,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马其顿方阵都是坚不可摧的,可是,在汉军面前,仍是不堪一击。 若汉军是用谋略打败了米特拉达梯的话,安条克七世不会如此惊恐,因为他还有马其顿方阵可以依仗。偏偏汉军是硬碰硬,正面破了马其顿方阵,这消息的震憾力比起千个万个炸雷轰鸣在耳际还要大。 马其顿方阵从未败过,这是其第一次失败。可是,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失败,是完败 安条克召集他的大臣商议对策,把情形一说,所有人闭口不言。连亚历山大大帝最为拿手的马其顿方阵都不堪一击,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不要说他们,就是起亚历山大大帝于地下,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吧 亚历山大大帝当年东征,之所以取得巨大的成功,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一强劲的对手。他的对手不乏英勇之辈,可是,战场上的胜负,不仅仅是靠英勇来取得,还需要装备、需要先进的战略战术,若亚历山大帝遇中国的弩阵,他的方阵不堪一击。 “你们说,有什么办法?”安条克七世很是惊惶,大声喝问起来。 谁有办法谁就是上帝了,一众大臣个个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向罗马派使臣,就说我愿意与罗马讲和。”安条克七世很是无奈。在汉军压境的情形下,他必须得先处理后顾之忧,只有这些后方之事解决好了,他才能与汉军一战。 “伟大的王,罗马的胃口会很大。”总理大臣忙提醒。 “不管罗马有多大的胃口,都满足他们。”安条克七世很是无奈:“中国人太强大了比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都要强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与中国人一战” “伟大的王,托勒密那边也得讲和。”又一个大臣提醒。 托勒密就是埃及的国王,同样是亚历山大大帝的部将所占据,与塞琉古帝国为敌数百年,安条克七世要想与汉军决战,这里也需要讲和。 “行行行希望他的胃口不要太大”安条克马上想到一个办法道:“告诉托勒密,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的方阵给中国人破了,还是一口气功夫就破了,我相信,他的胃口不会太大。” 托勒密和塞琉古同出一源,在马其顿方阵上的感情是一致的,要是托勒密得到消息,应该不会太过份。 “大王英明”一众大臣忙拍马屁。 “调集所有的军队,向北方集结,我要亲征”安条克七世最后道。 安条克之所以要亲征,那是因为他也没办法。塞琉古帝国说是地中海附近的大国,一方霸主,可是,其领土面积相当的小,不过汉朝的几个郡那么大。 领土面积小,就限制了他的腾挪余地不大,也就是说,不能用空间换时间的战略。军队一败,都城一丢,国家也就完蛋了,他哪来的空间让他支配? 不要说在两千多年前的中东地区,就是现在的西方,那些所谓的大国,其空间都是很有限,不能施行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诸如法国,在二战时,给德国攻占了巴黎,法国除了投降一途,别无他法。因为巴黎一丢,法国没有任何腾挪余地,只有投降。 xxxxx 本都王国,周阳正在查看米特拉达梯送来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汇报的全是周阳需要的军需物资,诸如粮草、金银、珠宝,周阳一一浏览,很是满意。 自打来到本都王国,米特拉达梯无不是鞍前马后的效力,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周阳很快就筹集到了足够的军费、粮草,为汉军安排好了营地,只等后继汉国开到。 李广、卫青、东方朔他们先后赶到,与周阳汇合,在这里休整,准备秋后开始进攻。 本都王国不愧是这里的大国,其物资相当丰富,周阳不用担心后勤没保障。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需要到了秋季,汉军就可以进攻了。 “大帅,有人求见”赵破奴进来,裂着一张嘴,有些好笑:“说是什么犹太人,叫什么犹大的,固执的要见大帅。” “犹大?”周阳眉头一挑,大是惊讶。对这个人名,周阳是一点也不陌生,却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跑来求见自己。 “大帅,你知道这人?”赵破奴惊讶的打量着周阳。 “略有所闻,叫他进来。”周阳手一挥。 “诺”赵破奴应一声,出去领人。只一会儿功夫,赵破奴回转,领着一个四十多余的男子进来,周阳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死盯着他,此人面皮白净,双目有神,快步而来。 “卟嗵”这人跪在周阳脚下,抱着周阳的一双脚,就亲吻了起来。 现在正是夏季,周阳光着脚丫子,感受着这人喷出的热气,有些毛骨悚然。周阳两世为人,第一遭给男人如此亲吻,还真是受不了,忙道:“你快起来,有事说事” “伟大的中国将军,你要救救我们犹太人呀”这人乞怜不已,一把鼻濞,一把泪,哭得很是伤心。却又用赞美上帝的口吻赞美周阳:“伟大的中国将军,你有一颗仁慈的心,你有睿智的头脑,你有堪比上帝的善良美德,你有……” 那马屁一个比一个让人肉麻,赵破奴听在耳里,差点笑出声来,忙以手捂嘴,才没有闹出笑话。 周阳只觉耳朵都快塞不下了,周阳听过的赞美之词多不胜数,就没有如眼前这人这么善颂善祷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打断他的话:“快说事你不说事,就走吧我还忙着呢,不能听你的好话。” “伟大的中国将军,你还有谦逊的美德”这人又赞美起来了。 “……”周阳很无言,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伟大的中国将军,请允许我自我介结。”这人终于说到正题了:“我是来自揶路撒冷的犹大,您可以叫我西门?马卡,是高贵的祭司。我兄长,犹大给安条克杀死,我继承了祭司。安条克是个卑鄙的人,他欺诈、凶残、脾气暴躁……他不许我们信仰上帝。伟大的中国将军,我以上帝之名请求你,打败安条克,让我们信奉上帝,让我们呼吸新鲜空气。” 说着说着,又要赞美起来了,周阳赶紧阻止:“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可是,你要知道,我们中国是不信奉上帝的,我帮你的忙,你如何回报我?” “……”犹大一愣:“信奉上帝是最高尚的事业只有美德的人才能信奉上帝,象伟大的中国将军这么富有美德的人最适合信奉上帝” 异想天开,竟然想空手套白狼,周阳可不上当:“犹大,很抱歉,我们这种在杀戮中过日子的人,上帝是不要的,你还是去找上帝需要的人吧。” “伟大的中国将军,请听我说。”犹大兀自不肯走,见赵破奴过来要轰他出去,忙道:“若您能为我报仇,我愿意让揶路撒冷臣服你大汉。” 这还差不多,周阳却不满足:“那你们的上帝呢?他会答应么?” 揶路撒冷是宗教圣地,也是祸乱之源,这宗教势力不清除的话,是一个大祸根。 “上帝他会答应的。”犹大一咬牙,下定决心。 “你说说,上帝要如何才能答应。”周阳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犹大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只得说出计划,诸如号召信徒帮助中国,给汉军支持。周阳仍是不满足,一通讨价还价下来,犹大脸都绿了,最后不得不答应周阳的条件,不再传教。 这一时期,基督教还没有发展起来,可是,其雏形已经在形成了,若是没有了这些雏形,就不会有后来的宗教,传播中华文明就更容易了。 周阳得到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这才把犹大送走。 xxxxx “见过大帅”李广、程不识、卫青、东方朔、公孙贺、张通他们进来,冲周阳见礼。 “坐”周阳一挥手,众将坐下来。 周阳在众将身上扫视,笑道:“你们在这里这段时间,好象发福了?你们瞧,飞将军,还有程将军的白发好笑少些了。” “呵呵”李广拈着胡须,发出一阵畅笑声:“大帅,我们的心情格外的好,心情好,人能不年轻么?” “是呀”程不识接过话头:“原本以为,万里之外用兵,非常困难。可是,没有想到,大帅把本都王国打造成了我们的营地,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粮草、金银多不胜数,够我们用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打到罗马帝国去,只是时间问题。” 周阳逼降米特拉达梯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经过那一战,米特拉达梯破胆,不敢有贰心,尽心尽力为周阳筹集粮草、金银。到现在,汉军的花费完全够用不说,还有大量的节余,可以运回长安去。 打仗嘛,就是要这样打,才能越打越强。那种越打越弱的仗,还是不要打的好。 “大帅,你把我们找来,是不是要动手了?”东方朔很是期待:“我们在本都王国已经好几个月了,手都痒了,是该动手了。” “是呀,天气快凉了,我们是该行动了”周阳点头,看着东方朔,笑道:“你这个小朔子,还是收拾摊子吧,打仗的事,没你的份。” “不行”东方朔大声抗议。 “这里我说了算”周阳一拍胸脯:“你得听我的。你是会打仗,可是,你更会治理。你瞧,你来之后,本都王国的变化多大?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再说了,我们是在万里之外用兵,难道只是打仗,不治理?若是那样的话,我们不如率军回长安。打下来,就是要治理好治理不好,那就是烂摊子,后患无穷。这里这么多人,有谁比你更善于治理的?你找一个出来。” 这些人,包括周阳在内,就数东方朔最善于治理。周阳也能处理政事,可是,没有处理军务拿手。要想把西方治理好,除了东方朔,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 “大帅,那你得留点仗给我打”东方朔文武全才,不仅能治理,也会打仗。治理的事情,他倒是干了不少,就是没有带兵打过仗,还真是想上战场。 “行”周阳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西方很大,要打的仗不少,我给你留一点。” 周阳很清楚,罗马帝国是欧洲崛起的关键,并不是说,除了罗马帝国就没有别的国家和地区了。可以预见得到,汉朝一旦控制了罗马帝国,就会以此为基地,进行进一步的征战。那时候,汉朝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就会开拓更大的土地,这仗肯定有得打。 以周阳的推测,要打的仗会很多,他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打完,得留给后人,留给下一辈去打。周阳如今要做的,就是灭掉罗马帝国,把罗马帝国纳入汉朝版图,相当于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有了这个基础,象霍去病、李陵他们就可以纵横在欧洲大地上,建功立业。 “好”东方朔也是个爽快人,大是欢喜:“有了大帅这话,我就放心了大帅,快说说你的谋划。” “我告诉你们,此次出征罗马帝国,我们的打法与以往完全不同,容我细细道来”周阳扫视众将,开始安排起作战任务了。 [奉献] 第一一0 来自东方的狂飙 第一一0来自东方的狂飙 李广、程不识、卫青、东方朔他们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他们知道,周阳这番布署,必然是精心谋划的大手笔,因为周阳自打来到本都王国,就在收集有关罗马帝国、地中海的资料。 这些资料,若是光靠汉人来做,靠张骞和聂壹,是不可能完成的,有了本都王国就好办了。本都王国是这里的大国,对附近的国家非常了解,资料是现成的,周阳只需要整理一番即可。 当然,周阳不会象学者一般,只是为了整理而整理,他研究这些资料,就是要制订出对汉朝最为有利的谋略。为了制订这谋略,周阳召集东方朔他们商议过很多次,集思广益,这是周阳的优点。 当然,周阳本人就是一个不错的谋划人,在如此精心的准备后,他的谋划肯定是惊人之作,能聆听一番,那是莫大的荣幸。 “我们打过匈奴,打匈奴的时候,我们是集中兵力,与匈奴作战。一仗一仗的打下来,打到最后,匈奴也就亡了。”周阳并没有马上说他的谋划,而是来了一段以往的战事:“我们为何要如此打呢?原委在于,匈奴地域辽阔,大漠无边无际,匈奴能出动的军队很多,我们只有集中兵力,才能打赢匈奴。” 匈奴控域万里,疆域极为广大,其兵力众多,若汉朝分兵出击,会因为兵力不占优而给匈奴击败,这话说到要害了,卫青他们不住点头,大是赞同周阳的剖析。 “而眼下,情形截然不同,这打法就要改变。” 周阳拿过一张地图,指着地图给众将剖析起来:“你们瞧,地中海附近的大国,诸如本都王国、塞琉古帝国、埃及,还有我们这次的主要敌人,罗马帝国,他们的疆域才多大呢?不过大汉数个郡那么大,大的不外三五个郡,小的不外三两个郡。他们的疆域不广,口众不多,能出动的军队不会太多,是以,我们要分兵出击,齐头并进,打他个遍地开花” 罗马帝国全盛时期,其领土面积不过590万平方公里,是现在中国的一半多一点。汉朝全盛之时,汉朝拥有的面积是一千四五万平方公里,比起罗马全盛之时,多出了上千万平方公里,那是何等的惊人。 在唐朝时,中国的领土面积有一千六七百万平方公里,与现在的俄罗斯相差不大了,和罗马帝国的差距更大。 如今的罗马帝国,才刚刚崛起,远远没有达到全盛之期,其领土不大,现在的意大利、突尼斯、西班牙、西西里岛而已,只有汉朝三五个郡那么大。 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罗马帝国能调出多少军队呢?十几二十万军队,那是罗马帝国全国的总兵力了。就这么一点军队,分布在全国各处,与汉军作战,其对汉军的威胁有多大,是不言自明的,非常小。 除了罗马帝国,塞琉古帝国全盛时期才35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眼下时节,早就过了全盛之期,其领土面积小得太多,差不多两百来万平方公里,和汉朝没法比。 塞琉古帝国能出动的军队,也不会太多,顶多十来万。十来万军队,汉军只需要三两万就能解决掉。 至于埃及,也不会有太多的军队,对汉军没有什么大的威胁。 是以,在这一地区作战,汉军不必再象和匈奴打那样,集中兵力一仗一仗的来打,而应该分兵出击,齐头并进。 周阳这谋划,非常恰当,众将无不是重重点头,齐声赞同:“大帅所言极是对这些所谓的大国,大汉只需要一旅偏师就能击破” 罗马帝国是一个环地中海的国家,罗马帝国之所以那么有名,是因为罗马帝把环地中海地区征服了,拧在一起。这一时期,罗马帝国远远没有完成这一宏大的目标,环地中海国家众多,彼此攻伐,他们的力量也就弱了,汉军完全可以逐个击破。 当然,对汉军的好处,还不仅仅在此点,周阳马上就说出更大的好处:“这些国家疆域太小,远不如匈奴广阔,是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会拖着我们,与我们死缠烂打。在战场上,你们放开了手脚,狠狠的打,战场上一胜,战事也就结束了。” 正是因为环地中海国家的领土太小,不能使用空间换时间的战略,只需要在战场上击败他的军队,那么,这些国家也就亡了。 匈奴的疆域很大,周阳曾经非常担心匈奴用空间换时间,这才有在冰天雪地里直捣龙城的行动,为的就是不让匈奴与汉军死缠烂打。因为匈奴有足够的空间,匈奴要死缠烂打的话,那会给汉军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在这里,根本不需要担心,只需要在战场上取得胜利,也就灭了其国家。 “大帅说得好这些国家,说是国家,直是笑话若是在大汉,顶多算几个郡。”李广大是不屑,有些讥嘲。 如今,终于知道,天朝上国为何是天朝上国,那是因为天朝上国有天朝上国的本钱 “秦始皇扫灭六国,我们也能一鼓作气,扫灭这些国家。”程不识很是振奋,竟然用秦始皇灭六国来激励众人。 “呵呵”这些地中海国家,好多还没有战国时期的山东六国大,更没有六国富饶,要灭他们,真的是不难。 周阳对这比喻还是赞同,微一颔首,接着道:“我们的优势还很多,这些国家很靡烂,很腐朽,和战国时期的六国差不多。这些国家拥有大量的奴隶,他们倍受欺压,对国王、贵族极为不满,我相信只要我们给他们自由,让他们过上正常人日子的命令一到,他们就会群起响应。到那时,我们就有了坚实的基础,要什么有什么。” “哈哈”众将不由得大笑起来了。 解放奴隶的好处,在本都王国已经得到充分的证明。周阳的命令传下,那些奴隶欢喜不已,对汉军是打从心里拥戴。 奴隶是不会认同这些国家的,他们会仇视这些国家,不认同,就不会为这些国家卖命。仇恨这些国家,就会与汉军一道作战。 是以,周阳根本就不用愁汉军没有盟友,不用愁没有支持者。只需要给这些奴隶实际好处,他们就会死心踏地的拥护汉朝。 有了奴隶的支持,汉朝要取得成功,不仅是军事上的成功,还有政治上的成功,没什么难处。汉朝就能在这里长期立足,就能宣扬中华文明,中华文明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者,这些国家相互攻伐,战争不断,百姓的负担极重,与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差不多,秦始皇之所以能迅速统一中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若是汉朝能减轻他们的负担,他们一定会支持汉朝。 周阳右手在地图上轻敲道:“把地中海附近国家扫灭之后,我们就向罗马帝国进军。向罗马进军,我想,我们可以分成水路和陆路,两路大军齐进,罗马帝国一定难以招架。” “罗马帝国虽是地中海附近的强国,实力不错,可是,其疆域小,再者,太过分散,若我们多路进攻,他一定疲于应付。”东方朔指着地图,手指不住在地图上点动,笑道:“到那时,罗马帝国处处挨打,处处失败,等我们到了罗马城下,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就拿下罗马。” 都知道,意大利的地形是一个狭长的足形,南北长,东西短,再加上地形复杂,多山地,军队调动起来很不方便。 再者,罗马帝国分为几个部分,彼此之间难以协调,若是同时受攻,只能是各自为战,汉军完全可以各个击破。 干掉了罗马帝国的军队,汉军到了罗马城下,罗马就会是一座空城,轻而易举就能拿下。 “陆路,从本都王国出发,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拿下色雷斯、希腊,进入意大利北部,歼灭罗马在这里与高卢作战的军团,再从北而南,杀向罗马。”周阳的手指不住在地图上划过,盯着卫青道:“这陆路,就由卫青来统领” “诺”卫青大声领命,目光炯炯,极是振奋。这是华夏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盛事,卫青倍感荣幸。 “公孙贺、公孙建、张通,都归卫青统领”周阳决心给卫青配备最强的人马。 “诺”公孙贺、公孙建、张通他们齐声应命。 周阳很是赞赏的看着他们,以卫青的军事才干,把陆路交给他,不会有任何问题,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水路,我们不会集中兵力,从一个港口出发,而是要分路齐进。”周阳手指在地图上不住点动:“塞琉古、埃及,都有不少舰队和渔船,掌握在手里,是我们渡过地中海,在罗马登陆的关键。” 地中海是一个天然的内陆海,在这里的风浪小,不如毗邻的大西洋那样风高浪急,是以,中地海的渔业相当发达,渔船、渔民非常多。 再者,这些国家往往在地中海里争雄,或是渡过地中海侵入别国,是以,他们的舰队是现成的。汉军只要控制了这些舰队,就能安然渡过地中海,在罗马登陆。 “水陆的关键,就是控制舰队,你们有没有信心?”周阳打量着李广、程不识、秦衣、秦无悔他们,大声问道。 “有”众人猛的站起身,大声回答,嗓门极高,跟大打雷似的。 “好” 周阳很是满意,点着地图,接着道:“飞将军在叙利亚上船,我在埃及上船,我们齐向罗马杀去。程将军在迦太基上船,越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西班牙,歼灭那里的罗马军队” “诺”李广和程不识兴奋不已,狠狠的晃着拳头。 迦太基,也就是现在的突尼斯,和西班牙只隔了一条海峡,就是直布罗陀海峡。直布罗陀海峡并不宽,得到罗马在迦太基的舰队,要进入西班牙,没有任何难度。 “程将军,你还有一个优势,就是迦太基才给小西庇阿灭了没多长时间,只要你到达,迦太基人会帮助你。”周阳打量着程不识,有些玩味的道:“当然,他们也要效忠大汉” 汉军不是解放者,是征服者,不会允许迦太基人复国。当然,可以借此大做文章。程不识明白这点,笑道:“大帅放心,末将明白” 周阳的部署,绝对是最适合汉军的,周阳之所以敢于这么部署,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汉军的强大,汉军的战力极为强悍,远非地中海附近国家所能比。再者,赶到西域的汉军接近二十万,兵力足够,具备分头齐进的条件。 另一个原因,就是地中海国家太小、太弱,有些小国,连提供个战场都不够,用得着把汉军集中起来吗? 这点,在平定西域时,周阳就深切的体会到了。西域有些小国,汉军用马蹄就能把他灭了,地中海附近也有这种小国,还数量不少。 可以想象一下,罗马帝国全盛时期的590万平方公里土地,分裂成了多少国家就知道了,现在的西班牙、法国、英国、意大利、土耳其、希腊、叙利亚、埃及、突尼斯,都是罗马帝国的成员。 “你们还有建议么?有的话,赶快说,说了,我们就要进军了。”周阳仍是一如既往的征求众将的意见。 “大帅谋划得当,我没有异议”东方朔率先表态。 “末将没有”众将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好”周阳站起身,道:“我们这就行动吧本都王国的事情,就交给舅舅了,小朔子,你得随我一道前去,我们打到哪里,你就治理哪里。” 周阳说的舅舅就是田蚡。田蚡是个聪明人,才学不错,却爱斗鸡走狗,数年前,给周阳一吓,再给景帝威吓一通,他竟然改了性子,潜心修学,不再去做斗鸡走狗的事情。时至今日,竟有翩翩君子之风,汉武帝这次派他来了西方。 汉武帝派来西方的文臣不少,他们的任务就是治理这些新征服的地方,田蚡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在这里,周阳对田蚡不得不赞赏有加,他在治理方面虽不如东方朔,却是个中翘楚,把本都王国交给他,很是放心。 田蚡,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权臣,因为周阳的介入,而成了名臣,这又是蝴蝶效应。 “把本都王国交给田大人,再好不过了”东方朔对这一处置非常赞成。自打东方朔来到这里,本都王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东方朔固然有功,田蚡的功劳也不小。 “行动吧”周阳站起身,大声下令。 “诺”众将领命,大步而出,前去准备了。 周阳步出帅府,秋风吹来,已有凉意,是该用兵的时候了。周阳晃晃脖子,精神抖擞,笑道:“又该到了闻血腥味的时候了” “大帅,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安条克七世,不知他那里的情形如何?”李广走在周阳身侧,笑着问询起来。 “安条克七世,他想得真美”周阳有些不屑:“他听说我们灭了本都王国,他就怕了,派人前来游说,说要给我们好处,要和我们做朋友,只求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们退军” “他做白日梦”程不识不屑的裂裂嘴角:“大汉此次前来,是要灭了罗马帝国,罗马不灭,我们岂能退军?” “就是”李广他们齐声附和。 若是在以前,他们还会认为要灭掉罗马帝国很难。如今,却是没有这想法。一是,随着对罗马帝国了解的加深,发现罗马帝国与汉朝不在同一个数量级。再者,有了本都王国这个基地,就有了跳板,进军罗马帝国少了很多麻烦,众将是信心满满。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增加礼物,最后,我不耐烦了,直接告诉他的使者,要战便战,哪那么我废话”周阳冷笑一声道:“自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派使者前来了,专心调兵遣将,准备与我们一战了。” “大帅,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拿了礼物,而不退兵,还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呢兵不厌诈嘛”李广有些坏坏的笑道。 “飞将军,你这就没有明白大帅的用意了。”东方朔一拍李广肩头:“大帅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安条克七世调集他所有的军队。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在战场上取胜,塞琉古帝国也就完蛋了龙城大捷,不就是这样的么?” “哦”李光恍然大悟,大拇指一竖,赞道:“大帅高明” “我还有一个用意,就是要借此来震慑这些国家”周阳眼中光芒闪烁:“虽然我们在本都王国打得非常漂亮,可是,西方人会以为,我们走了好运。若我们再把安条克七世的军队摧枯拉朽一般干掉,那么,他们就会彻底惊恐。到那时,我们的进军,就会倍加顺利。” “高明高明”众将再次赞叹。 一次胜仗,有可能是运气。若是再来一个类似的胜仗,那就不是运气,是实力了。真要如此,环地中海很多国家,就会投降汉朝,不需要动武。 “这一次,我们对付安条克七世的办法,和对付米特拉达梯一样,把他们的军队干脆、利索的解决掉安条克七世若愿降则降,不愿降就杀了他”周阳眼睛一眯,杀气腾腾。 这一战,立威是周阳的一个目标,只有把安条克七世的军队杀光,这威自然就立起来了,再用恩,就会收到恩威并济的奇效,这是深谋远虑。 周阳的进军命令一传下,汉军开拔,一路朝西,一路往南,两路大军,好象两条钢铁流洪,滚滚行进。 一股狂飙,来自东方的狂飙在环地中海区域,骤然狂起 [奉献] 第一一一章 劈向西方的雷电 第一一一章劈向西方的雷电 “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中国人”安条克七世双眉紧锁,右手紧握成拳,太过用力,手背都发青了。不住踱来踱去,恨恨的诅咒起来:“他们打又不打,走又不走,这要何时是了局?” 自从周阳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退兵之后,安条克七世就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安条克一心想要汉军撤走。可是,周阳偏偏不肯,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对汉军这种庞然大物,他打又打不过,撵又撵不走,送礼都没戏。汉军就驻扎在他的边境上,这对他来说,那是一种折磨,从身心两个方面折磨着他。 这段时间以来,他数次三番想率军攻过去,可是想到汉军一天之内就灭掉本都王国的事,不由得心中发寒,就是下不了命令。 一天之内灭掉本都王国,汉军的战力,还用说么?就是被他们视为神一般存在亚历山大大帝,也没有如此能耐呀,他哪敢招惹。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汉军驻扎在本都王国,威胁他的国家,他又很不甘心。这种折磨,真的难以言喻,这才多少时间,安条克七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瘦了一大圈。 “禀伟大的王,汉军来了汉军来了”一个大臣急惶惶的冲了进来,大声禀报。 “汉军来了?来了”安条克听到这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汉军不动,真让他难受,汉军动了,反倒是压力一松,无声更折磨人嘛。 “在哪里?”安条克一握拳,颇有些兴奋:“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动呢” “伟大的王,汉军好多十几万吧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这个大臣却是越说越紧张:“就跟海潮一般,汹涌而来那气势,跟山崩似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你这个胆小鬼”安条克颇有些不屑,脸上带着笑容:“中国人不动,我反倒不知道如何行动。他们动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传令,集结军队,我要与汉军决一死战” “咕”一众大臣喉头发出怪异的响声,一脸的惊惧。 “伟大的王,我们能打得过吗?”有大臣终于是忍不住,迟疑了一阵,还是问了出来。 “打不过也得打打得还是要打中国人就是要逼我们决一死战中国人呀,连我那么优厚的退军条件都不接受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奋起一战了”安条克倒也是个明白人,洞悉了周阳的用意。 洞悉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跟着周阳的节奏起舞。 命令一传下,安条克的军队列阵,一个个马其顿方阵矗立在地上,阵势整齐,气势如虹,威势不凡。 在周阳的运筹下,安条克几乎把他的军队全部调到这里来了。十几万军队列成一个庞大的军阵,很能振奋人心,安条克骑在马上,策马而来,不由得有些热血沸腾。 “就是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也没有这么多的军队吧?”安条克不由得很是自豪。 亚历山大东征,他的军队很少,三万人罢了,哪有十几万大军了。 “更何况,我这马其顿方阵,不是米特拉达梯那个蠢货的方阵,是源自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哼,其威力大得多,中国人,我即使打不过你们,也要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塞琉古帝国的创建者,塞琉古是亚历山大大帝的重将,能征善战,足智多谋,他留下的马其顿方阵远非米特拉达梯的方阵所能比。安条克七世信心又足几分,虽然还没有狂妄到自以为是能打败汉军的程度,打不过,咬掉你一块肉总行吧? “勇士们:我们的先辈追随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远征中国”安条克越想越是有兴奋,拔出短剑,不住挥动,开始战前训话:“可是,中国人走了狗运,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迷路了,没有打到中国去如今,中国人自己送死,来到我们的国家,践踏我们的家园?我们要象我们的先辈一样,用我们的剑杀死敌人,砍下中国人的头颅” “砍下中国人的头颅” 十几万塞琉古兵士齐声大吼,声震长空,地皮都在颤抖。 亚历山大大帝当年东征的目的,作为曾经的亚历山大帝国一部分的塞琉古帝国的子民,人人耳熟能详。那是一个宏伟的目标,激励人心,让人热血沸腾,这些兵士哪能不兴奋的。 “完成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的未竟之业告慰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在天之灵”安条克七世手腕一振,一个漂亮的剑花出现,大吼不已。 “完成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的未竟之业” “告慰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在天之灵” 若是把汉军打败,那就是完成了亚历山大大帝的宏愿,这事对于塞琉古帝国来说,太有吸引力了,兵士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吼。 听着兵士的吼声,看着一张张泛着红光的脸庞,安条克大是欣慰:“要打是打不过的,给中国人一个教训,再和中国人谈到那时,我的退兵条件就没有这么优厚了” 安条克明智之人,并没有给眼前的热血景象冲昏了头脑。战场上,靠的是实力,不仅仅是士气、热血,尽管这些很重要。 “隆隆”就在塞琉古兵士大吼之际,只听雷鸣般的巨响传来。这声音很有威势,虽是十几万兵士在吼叫,也是不能淹没,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来了”安条克睁大眼睛,朝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天边一道红色的水线,优美流畅,汹涌而来。 再过一会,看得更清了,只见不计其数的汉军排着整齐的战斗队形开了过来,这是一片红色的海朝,波澜壮阔,具有无坚不摧的气势。 “厉害厉害”安条克并非无能之辈,与罗马帝国、与本都王国、与埃及打的仗不少,是一员良将,一眼就看出,汉军的阵势非常了得。 “……” 等到汉军更近了,安条克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汉军的装备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虽然他这段时间对汉军下过一番功夫,得到的资料却是有限。 只见汉军头戴铁兜鍪,身着铠甲,全身为钢铁包裹,军阵行动,就象一片钢铁浪潮。面对长着钢铁皮肤的敌人,安条克却是没有一点把握。 “传言非虚,传言非虚”安条克听说汉军的盔甲非常好,却是不信,因为这要很多钢铁,就是塞琉古帝国这个中东大国,把全国的钢铁集中在一起,也没有这么多。 他要让他的军队全身为钢铁包裹的话,需要存数十年的钢铁,这是天方夜谭,他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方才知道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中国究竟有多大?”安条克再次迷糊了,虽然他知道中国很大,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若他知道汉朝是塞琉古帝国数十个那么大的话,他一定会晕倒,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那是陌刀吗?这么沉重的刀,要怎么用?劈砍?” “那就是强弩,没什么好怕的?” 尽管塞琉古帝国与汉军没有打过仗,还是得到一些关于汉军的传言,知道陌刀了得,强弩不凡。据说陌刀杀人,跟砍瓜切菜一样,强弩发威,没人能活命,给他们想象成神乎又神,比起上帝还要厉害,可是,一见之下,远远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一回事。 “中国人包裹在钢铁之中,我们打得动吗?”适才还士气高昂的塞琉古兵士,不由得心中打鼓了。 怪不得他们,而是他们的盔甲比起汉军,太寒酸。差距之大,就象乞儿与富翁的区别。 塞琉古兵士的盔甲是锁甲,其材质有铁甲,也有铜甲,可是,并没有覆盖全身,只是遮住了头部、胸部这些要害。就是头部,面部还露在外面,与汉军只露一双眼睛相比,这差距非常明显。 胸甲只是护着心和背,这差距也不小。 最重要的是,塞琉古兵士没有汉军那么高的着甲率,好多人根本没有盔甲,诸如掷矛兵,片甲没有,因为穿上盔甲,那会影响他们掷矛。 “能咬掉汉军一块肉吗?”安条克心中打鼓,先前的信心不足了。 “大帅,要怎么打?”李广很是不爽:“这安条克也太狂妄了,什么狗屁亚历山大的未竟之业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塞琉古兵士的吼声,李广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很是气愤。 “一定要狠狠教训教训狂妄的小子”程不识眼中光芒闪烁,杀气腾腾。 “西征以来,我们只打过一仗,一天灭了本都王国,虽说我们在西方已经有了很大的名头,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周阳眼中厉芒闪烁,声音平静,却是自有一股威势:“我们就拿安条克七世来立威杀光他的军队,逼他投降若他不愿降,杀掉就是” 米特拉达梯归降汉朝,这给周阳他们有莫大的便利,若是能把安条克七世逼降,这好处很明显。当然,若他不降,杀了就是,没那么多顾忌。 按照周阳的想法,汉朝要在西方多打造几个战略基地,不能仅仅只有一个本都王国。要打造基地,仍是老规矩,先立威,再施恩,如此一来,包证西方不敢乱动。 “好”东方朔大声赞好。 “这一战,我们不用防守,直接进攻,一鼓作气灭了塞琉古帝国”周阳眉头一挑,杀气腾腾:“飞将军,你率骑兵进攻左翼;程将军,你进攻右翼,把安条克的军队围住,再聚歼出手要狠,一个不能跑掉” “诺”二人大声领命。 “击鼓”周阳大声下令。 “隆隆”惊天的战鼓声响起,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汉军威武”冲天的战号声中,汉军开始了大屠杀。 “杀”安条克七世还是个有胆气的人,在不得不战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英勇。 安条克七世明知道无法取胜,却不得不打,因为他的国家就那么大,没有退路,在汉军不接受退兵条件的情况下,只能打了。 塞琉古兵士仍是老办法,一涌而上,十几万大军,好象海潮一样涌来。可是,当他们遇到汉军时,就象惊涛撞到坚固的堤坝一般,纷纷溃散。 以汉军的装备、战术、战力,塞琉古军队哪里顶得住。先是给李广和程不识切断了退路,把他们全部包围起来了。 对于这点,安条克倒不担心,因为,他就算要逃,也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战略空间,没地方可逃,国家小了,就是悲剧。 让安条克七世心惊的是,汉军的战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汉军的攻击犀利无匹,塞琉古军队根本抵挡不住。 这是一场亳无悬念的屠杀,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红色的浪涛先是淹没了塞琉古军队的两翼和后方,然后在阵中横冲直闯,把塞琉古军队分割成几个部分。 尽管马其顿方阵厉害,亚历山大大帝凭借此阵,创造了一个神话。可是,在汉军面前,马其顿方阵不过是一块布帛罢了,无能无力,红色的浪涛很快就淹没了整个战场。 等到红色的浪涛不再涌动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安条克七世的军队不复存在,只有数千人幸存下来,整个战场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涌动的鲜血,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人肠胃翻腾。 “呕”安条克肠胃翻滚,不住干呕,伏在马背上,呕得脸色发白。 作为中东的大国,安条克七世打过不少仗,砍下的人头也不少,可是,就是没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战场,没有闻过如此浓烈的血腥气,由不得他不呕吐。 “安条克七世,啧啧”正在呕吐的安条克七世,听得有人说话,抬起头来,只见周阳骑着追风驹,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周阳,你太狠毒了十几万大军,给你杀得所剩不多你是魔鬼”安条克还是有胆量,指着周阳,大声指责起来。 “我本来就是魔鬼,杀人的魔鬼”周阳不仅不怒,反而笑呵呵的道:“安条克七世,你知我杀过多少人?这也叫多么?我告诉你,去岁的龙城之战,我杀掉了近两百万匈奴,那惨景比起你看见的,惨烈得多了。” “两百万?你说大话”安条克难以想象,两百万呀,那得多少人?塞琉古帝国的公民加起来,也比这多不了多少吧。 虽然塞琉古帝国的人口不少,其公民却不多,和罗马帝国一个样。 “他还不信?西方的小国呀,真是没见过世面”李广有些好笑,指着安条克七世,道:“安条克,你知道大汉有多大吗?不说别的,就是口众,大汉至少是四千万” “四千万?”安条克惊讶得嘴巴变成了圆形,直接石化了。 塞琉古帝国是地中海的大国,全盛时期不过三千万人,如今,早就过了全盛时期,拥有的人口不到一千万。汉朝远未达到全盛时期,可是,四千万人口是铁定了的。这个数字太庞大了,安条克哪会不震惊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李广不屑的裂裂嘴,数落起来:“这还是以前的。如今,大汉的口众这个数了,五千万” 秦始皇统一中国时,中国有两千万人口。秦末战乱,死伤不少,可是,经过汉朝数十、上百年的发展,四千万人口没问题。再加上周阳收复了百越、平定了东胡、击破匈奴、灭了西羌、还有西域,汉朝的总人口数绝过超过五千万了。 本都王国还没有算,一路西征那些小部落,小国家也没有计算进去。 “中国究竟有多大?”安条克愣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却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大汉有多大,你归降大汉,去大汉看看就知道了”周阳理解安条克的震惊之情:“从大汉的最南边到最北边,远远超过一万里。再从东边到西边,也超过一万里,这还不算我们如今打下的土地” “……”安条克再次震惊。 万里国度,在当时的西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亚历山大帝国。可惜,这个国家只存在了很短时间,就分崩离析了。至于波斯帝国,虽然是大国,却没法比。 周阳那话,比起千个万个炸雷,更让安条克七世震憾,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又一次石化。 “别愣着了降,还是不降?”周阳沉声问道。 “降降”安条克忙答应,略一停顿:“我可以让我去中国看看么?” “没问题”即使安条克不愿去,也要把他弄到长安去。 “中国呀,流传了这么多年的大国,究竟有多大呢?”安条克很是期待。 中国,一直是西方流传的黄金国度,据说很大,却是谁也没有见过。听了周阳他们给出的一组数据,安条克还真是想去看看了。 “飞将军,你率军直去叙利亚,拿下舰队”周阳大声下令。 “诺”这一战,目的达到了。可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把安条克的舰队掌握住,这是眼下最紧迫的事情了,李广没二话,大声领命。 “小朔子,你带着安条克七世,直去安条克,宣示大汉威德”周阳对东方朔道。 “诺”东方朔领命。 打下塞琉古帝国,自然是要弄些好处,要不然,那是白打。要是把塞琉古帝打造成汉朝在中东的基地,其好处是不言自明的。 “程将军,我们也走我们去埃及”周阳看着程不识。 “诺”程不识领命。 命令一传下,汉军按照周阳的部署,朝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这次进军,就象惊雷闪电,劈向西方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