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安岭上的乡土情》 第一章 洪小牛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九沟镇上的前进中学,拥有一座全镇子的最高楼,显示出了文学殿堂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每天清晨,孩子们读书的声音都能从这座楼里传出!为这清晨带来勃勃生机。小镇上的人们也会伴着这三层楼上的读书声,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生活。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这个时候,初二一班的讲堂里,传来了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讲台上的年轻女教师杏眼圆睁,大声喊道:“洪小牛,你给我站起来。” “站起来就站起来,有什么了不起!”洪小牛嘟囔着嘴,慢慢的从座位上晃悠起来,与其说站在那,不如说是趴在那! “洪小牛,你给我站直了!”女教师拍着教鞭,怒斥道。 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洪小牛身上。 洪小牛倒好像没有任何觉悟,挺直了腰杆,一张白皙的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不许笑,给我老老实实站好了,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罚站。”女教师没有再管洪小牛,反正他坐最后一排,站这也不妨碍其他同学。 老老实实站好了,还给你站,我给你站好了,你能叫我摸下小手不。望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年轻语文老师,看过两张黄色小说纸页的洪小牛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下面,请一位同学,来给这一段落做一个一句话的总结,哪位同学来回答?”女教师抬眼向下望去。 ‘唰’好几个同学都同时举起了手。 洪小牛是站在那的,人高马大,目标明显。他倒是没举手,不过他前面的一位女同学举了手。叫这个女孩回答吧,也正好叫洪小牛听听,别人是怎么学习的。 “刘秀秀,你来回答!” 女孩听到老师的声音,急忙起身。 “哎呦”刘秀秀的刚刚起身,就感觉一股大力拉扯着自己的头,一**又坐回了椅子上。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全班同学都看着刘秀秀,坐在最后排位置上的几个男孩都哈哈大笑。 女老师顿时一愣,觉刘秀秀正侧着身子,低低呜咽。 “这是怎么回事?”女老师指着刘秀秀绑在椅子上麻花辫子,怒气冲冲,神色具厉。 几个男孩子从没见过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女教师这么大的火,笑声嘎然而止。纷纷偷眼瞄着洪小牛。那眼神已经出卖了这个破坏男女和谐的主角。 “洪二愣子!你,你给我出去,出去!到门口站着去!”女教师俏脸通红,声音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刚刚从学院毕业的女教师并没有多少对付这类调皮学生的经验,愤怒充斥了全身,已经叫这位年轻女教师失去理智,洪小牛的外号也从她嘴中脱口而出。 洪小牛垂着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教室。 …… 农村孩子多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像洪小牛这种白脸娃娃不多,镇子里的人都说,洪小牛要是带个眼镜,那就跟县长秘书一个样。这孩子有福,将来能有大出息。 洪小牛对此是嗤之以鼻,他外号叫二愣子,听起来傻傻的,可是人却精明的要紧。他深知这些人都是因为爷爷和爸爸的缘故才这么夸赞自己的!人们都不会吝啬于语言上的赞美来博得别人的赞同,城市人,农村人都一样。 所谓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现在的洪小牛还处于看父敬子的时期,这有出息一说,自然来自于他的父亲和爷爷。 他的爷爷外号叫洪四秧子。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二世祖。祖上是经商出身,据说为了躲避打土豪分田地才跑进了这山沟沟里,倒还真躲避了那场灭顶之灾!他们家在这九沟镇置下了几亩田地。留下了一大堆家财叫这位洪四秧子败坏。 这位老爷子年轻时没事就在这九沟镇的大街小巷上逛游。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这位老爷子现在已经年过五旬,但是在这附近还是蛮有威望的!谁家的锅碗瓢盆,铲子,铁锨之类的丢在地里,街头的,他都帮着经管。多多少少也算做了不少好事。 农村人记情,这针头把脑的东西在农村人眼里已经很是了不得,丢了都要心疼好几天,有人帮着找回来,自然十分感激。 洪小牛的爹叫洪承。从前在镇子上第二高的楼里工作,是镇子上唯一一所招待所食堂的厨师。整个镇子里除了那三层楼高的前进中学,就是这家两层楼高的招待所最高。 这家招待所,在城里与各大宾馆相比那绝对是寒屋漏舍,但是在这九沟镇那可是最好的待遇,那里面进进出出可都是大人物和有钱人。县城里视察工作的大官下来都住在这九沟镇招待所,一些来九沟镇收购土特产的小商小贩也都住在这招待所里。 洪承的厨艺很好,据说县长在酒桌上,对着一桌子的外来收购商,夸奖洪承做的卤汁鱼是天下美味。但是洪承十分谦虚的说:“九沟镇山清水秀,出产的土特产都是做菜的好料子。也只有九沟镇的鱼才能做出如此美味。”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九沟镇的村民们夏天放山,冬天打猎,家家都有菜园子,人人都有几分地。这吃喝上倒也能自给自足,但是这东西多了,总是要卖掉换些钱来买别的东西,有了洪承这一句话,在场的收购商俱是眼睛一亮,纷纷收购此地的土特产,这一下,可给九沟镇的村民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不少村民因此也盖上了砖瓦房。 这件事传出以后,洪承的好名远扬,镇子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无不对这洪承存着一份感激之情。洪承也因为厨艺精良,被县长调进了县城。 这两辈子积德行善的,到了洪小牛这里,镇子里的人自然对他多加照顾。 洪小牛今年十六岁,在镇子里跟他爷爷住在一起,平时山头田间,房里屋外的,各种农活干起来,那也是十分的拿手。尤其这厨艺,那也是独树一帜,算得上第二个洪承,可是就是对这上学不感兴趣。 洪小牛没妈,据说他妈生他时难产,生下来一看,竟然是双胞胎,但是大的生下来就死了,他妈妈把俩孩子生下后也跟着去了!洪承哭的是死去活来,心说自己也没干什么缺德事,怎么就这么命苦。 洪四秧子倒是面不改色,八风不动,摸着胡子说道:“命,这都是命,本该两条命的福,合该都是此子一个人享,就叫他洪福吧!” 洪福,这是洪小牛的第一个名字。 为什么改名呢?因为农村人认辈分,他父亲叫洪承,是两个字,到他这也是两个字,就乱了辈分,所以他父亲说,这洪福就是家里名吧,看着这小子壮的跟小牛犊子似的,就叫洪小牛吧! 洪小牛,是他的第二个名字! 洪小牛胆子大,淘气,十二岁那年自己跑山上去玩去,结果迷了路,找了个地就睡了一晚上。 洪小牛一失踪,可急坏了洪四秧子,连夜叫人进城找到了洪承。 第二天洪承领着一帮子猎人找到洪小牛的时候,这家伙正在狼窝里跟两只没开眼的狼崽子睡的口水直流,洪承等人均是吓的冷汗直冒。直说这孩子命大。 从那以后,洪小牛就被叫做了二愣子。 洪二愣子,这是他的外号! 洪小牛刚上初中,别看学问不大,这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少!这九沟镇,说是镇子,其实也就是一山屯。可是没有幼儿园。 三,四岁,洪四秧子就天天抱着他讲三国演义,讲水浒传,讲山里山外的奇人怪事。五六岁时,洪四秧子扔给他一本字典,和一本自家编写的手抄本书,洪小牛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抠下去,整三年,这小子就把那手抄本全部抠完了! 那本手抄本,就是洪家祖传厨艺的精华所在。 这一认识字了,洪小牛就开始翻看家里的一些藏书,要说这藏书,就是一口破旧的大箱子,洪小牛每天翻上几翻,日久天长的,箱子底里藏着的几本讲着男男女女事,还画着画的小人书倒叫他最为熟悉。 这都不知道是哪年的书,估计咱们的四秧子爷爷也都不记得了。 岁数渐渐大了,这孩子也越来越淘气,也就不喜欢读书了。 穷养猪,富读书。洪家怎么说在这九沟镇也算是名门大户,自然要送他上学。学校里的课本对于洪小牛来说可没有小人书看得舒服。听课听不下去,自然要搞些事情出来。 这不,又被罚站,还是在教室外边站。 洪小牛站在教室外边,背靠着墙,看着一轮旭日缓缓升起,心说这要是日头张起来,还不晒死了,不行,你叫我站我就老老实实站着啊!那多没趣。洪小牛蹑手蹑脚走向了楼梯。 一路小跑着下了教学楼,穿过操场,洪小牛轻车熟路的从两根弯曲的栏杆之中钻了过去。 干点什么去呢!东北山里冷,都说开春化雪,其实在小兴安岭这里,初春这个季节,雪还没有开化,洪小牛手拿着一截大约有三十公分长的铁丝,望着白皑皑的山峰,坏坏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嘴角。 第二章 打兔子 这截钢丝绳是洪小牛在街边停着的一辆‘爬山虎’(一种农村的拖拉机,大头小尾,适于爬山,背木头。)上找到的捆木头用的废弃牵引绳。 这种钢丝绳是由十几根一分米粗细的钢丝拧成的一股粗绳。 洪小牛将这截钢丝绳破开后,三根一股,三根一股的又拧成了几股稍微细一些的钢丝绳。 抽出其中的一根,在一头上拿打火机烤一会,围一个两三分米大的小圈。(冬天冷,不用火烤,根本围不动)。这个小圈是很有门道的,将另一头从小圈中穿过去,就形成了一个活动的套子。 这种套子弹性十足,那个圈子可大可小,小的可以套野兔,大的可以套鹿,套袍子!洪小牛这种明显就是套兔子的。其实他倒想套大家伙,但是这外山靠近人家,稍微大点都在深山里,洪小牛怕迷路,也就在这外山逛游逛游。 做好了套子,洪小牛开始找地方下套。 这下套可是一门学问,冬天下套是最好下的,因为小动物经常走的路上雪都被踩实了,形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路,仔细观察是很容易现的。夏天一般不好下套,能在夏天下套的都是有经验,眼力极好的老猎人。 洪小牛这种淘气小子跟老猎人不能比,但是他多少知道一些门道。在山里逛游来,逛游去的,终于现了一处两排只有一指宽的‘小路’。 这是野兔的专用道路。估计这小东西就在这附近躲避着。 洪小牛将套子一头绑在了碗口粗的小树上,延伸下来,套子正好立在雪地中那野兔的专用道路上。 野兔和家兔不一样,它们没有洞。一些草壳子,小土坑就是他们的窝。套子下好了,洪小牛就开始哄兔子了。 顺着兔子留下的踪迹搜索过去,在十几米远的一处雪地上,有着明显的圆圈脚印。 就是这附近了,洪小牛心中窃喜,索性抽出一根树枝,胡乱抽打着地上的雪,一边跑着,一边啊啊的乱喊。 果然,在一处突出的石头后,一只野兔蹭的一下,窜了出来。 “哈哈,就知道你在这呢!快跑啊,快跑啊!”洪小牛蹦跳着,拿着树枝去抽打野兔。 果不其然,野兔正朝它的专用道路方向蹿了出去。 野兔的度是极快的,洪小牛自然追不上去。不过就因为度快,才一头扎进了早已经设好的圈套中。 扑棱一声响,洪小牛嬉笑着追上去,这只野兔果然被洪小牛下的套子套住了脑袋,挣扎了几下,一蹬腿,就不动了。 洪小牛捡起兔子,看了看,暗道这兔子度果然够快,脖子都被勒出血了,这得多大劲。 大功告成,忙活完这一切,洪小牛已经是满头大汗。零下二十多度,他一点都不感觉冷。 “老汉我心里,真高兴呐,那个一忽嗨忽嗨哟!” 在山里又转了两圈之后,洪小牛手提着野兔,一边哼着他爷爷每天都听的二人转,一边晃晃悠悠的下得山来。 ……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是家家吃饭的点。 “爷爷,我回来了!看,我弄到什么好东西了!”洪小牛得意的提着野兔在洪四秧老爷子面前晃了晃。 老爷子正在客厅里抽着烟袋,看着二人转。眯缝着两眼打量了一下浑身是泥的洪小牛,老爷子冷笑了一下:“哟,野兔,不错,去,收拾收拾,给老爷子我做顿下酒菜。” 洪小牛哈哈一笑:“好嘞,您就等着吧!”出了客厅,洪小牛琢磨了一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顾不上思索,洪小牛手提菜刀,扒皮取肉,将整块的兔子肉切成了薄片,放入苏打粉加上清水一泡,放到一边去腥味。 打两个鸡蛋,大葱,生姜,料酒,白糖,味精,芝麻油一拌,将兔子肉挤干,蘸上鸡蛋糊,往已经烧热的油锅里一炸,一道美味的菜肴就出来了! 洪小牛咽了一口唾沫,将兔子肉端上了桌子。 洪四秧子瞅了一眼,忍不住上去捏起一小块扔进了嘴里! 嗬,这兔肉炸的,色泽金黄,外酥里嫩,咸甜酸香,五味俱全。 “小子,做的不错,去,倒两杯我的高粱酒,你一杯,我一杯,算是对你的奖赏。”老爷子一声令下,洪小牛的度比那兔子还快,眨眼间就把两杯酒端了上来。 杯子很小,能有二两酒就算不错了! 洪四秧子喝一口土产的55度纯粮食酒,吃一口鲜嫩的兔子肉,时不时的还哼上两句二人转,显得十分惬意。 洪小牛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因为气氛啊,太闷了,平时这老爷子都是嘟嘟囔囔不停的唠叨,今天怎么光喝酒吃菜,不说话呢! “爷爷,这肉好吃不!”洪小牛没话找话。 “好吃!嫩!香!手艺也过得去!这些年啊!你小子别的没学会,这厨艺倒是有了你爹的七分,不错!你要是能再认真的学习,给老爷子我考个秀才回来,那我可就真知足了!” 洪四秧子喝完杯中酒,点起了旱烟袋。 洪小牛嘿嘿傻笑:“内个,我就不是学习的料。” “好,有种,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敢说出来,就是我老洪家的种,就冲着你这句话,老爷子我今就少打你二十棒子!” 洪四秧子变戏法似的从椅子底下摸出一根半米多长,拇指粗细的竹竿来,把烟袋锅子一磕,一竿子就抽到了洪小牛的后背上。 洪小牛小脸‘唰’的一下就变了色:“啊!爷爷,爷爷我错了,别打了,疼!” “疼,你还知道疼,说说看,你错在哪了?”洪四秧子嘴上说着,手上可没停,一竿子接着一竿子的抽着。 洪小牛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老爷子专挑后背,大腿,**蛋子的地方打,还真不怕打坏了! “我不该自己上山套兔子。”洪小牛抱头鼠窜,四处躲避。 “放屁,山里的小子上山算什么,套兔子,你有本事套头黑瞎子回来,老爷子我也不说一个怂字!”洪四秧子步步逼近,杆杆抽中。 “那,那,爷爷,我真不知道我哪错了!”洪小牛翻身上了小土炕,抱起一床被子挡在身前。 洪四秧子一听这话,反倒气乐了,放下竹竿,老爷子气喘吁吁的往椅子上一靠,点起烟袋抽上一口说道:“下来吧,下来吧,我不打你了,你这种料,打了你也不张记性,合着你小子就没拿逃学当回事是吧!” 呃…… 洪小牛猛然想起,自己从学校里跑出来,就上山打兔子去了,可是逃学这事,老爷子怎么知道的。 看着洪小牛迷惑的眼光,洪四秧子摇头苦笑:“你啊,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有时候就转不过弯来呢,你们班主任和你们那位女老师都找家里来了!” “班主任?他没说我啥坏话吧!”洪小牛扑棱一下就下了地。揉揉肩膀子,站在那嘿嘿直笑。 “能说你啥,一个大活人从学校里丢了,他还怕我生气呢,你们那女老师听说你没在家,吓的都快哭了,幸亏老爷子我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他们说了,说你指不定跑哪玩去了,晚上一准回来,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要不然人家就要等你回来才肯走。你说说你,你就不能叫我省省心。”说着说着,洪四秧子又摸起了竹竿。 洪小牛吓得一哆嗦,急忙去抱被子。洪四秧子斜了一眼洪小牛,将竹竿塞回了椅子下边的横梁上。 洪小牛这才注意到,这竹竿竟然是老爷子那根痒痒挠。 “你明天去给你们老师道个歉,这学呢,你要是真不想上,我就跟你爹商量商量,退了吧!别再给我丢人现眼去了,还敢把人小女孩的辫子筭到椅子上,你也想得出来。” 洪四秧子嘬着烟袋杆,不再看洪小牛。 第三章 喝了江山白,谁说冲谁来! 喝了江山白,谁说冲谁来! 江山白,小兴安岭地区特产的6o度粮食酒,那酒液倒出来,跟茅台一样稠腻,那味道飘开来,比茅台还要香上三分。 要说这江山白最大的特点是啥!那就俩字,劲大!三个字,劲真大!六个字,是真***大! 九沟镇的小年轻们吹牛,说那景阳岗上武松喝的是三碗不过岗,那是没喝这江山白。喝了咱这江山白,三两就倒台。 此时,就有几个小伙子在一间砖瓦房里,喝着这江山白。 镇子东头有一间破旧的砖瓦房,墙皮都是一块黑一块白的。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对这里十分厌恶,原因无他,这房子的主人是全镇子第一号小流氓,王二驴子。 王二驴子,中文名就叫王二驴子,恩,英文名可以叫他anger1vzi。哦!开个玩笑! 不要怀疑,农村人没啥文化,他家有两头驴,生下来就叫王二驴子。据说他爹南下去广州,在外边打工,有十几年没回来了!连个信也没!他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结果没几年得了病没钱医治就死了。这王二驴子就成了孤儿,一个人夏天倒腾点山货上县城里去卖,冬天就偷鸡摸狗,倒也能混日子。 王二驴子这种人,光棍一条狼,谁也惹不起。也不愿意去招惹他。只有一些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跟他一起厮混。 已经是深夜了,王二驴子这屋子里灯还亮着,桌子上有三斤塑料桶装的江山白,几碟花生米,一只烧鸡。加上王二驴子,一共四个半大小子坐着喝着酒,吹着牛。 那个身材高大,体型像个大猩猩一样的叫孙天军,,他对面的叫杜德兴,还有一个就是洪小牛。几个人里洪小牛最小,也数他最坏。 “二驴子,你说你这家徒四壁的,你哪辈子能娶上媳妇。”孙天军年岁最大,说话办事一向老道,几个人都喊他二哥。 王二驴子摇头晃脑,一口喝干杯中白酒:“嗨,我才今年才二十二吧,不急!再说了,别看咱家屋子破,咱家里头有钱,等咱找到了能看上眼的小妞,咱用钱买上几个回来!一天换一个。” 几个小兔崽子,口无遮拦,吹起牛来,什么都说! “就你,你看看你那德性,你还买媳妇,你哪来钱买媳妇,你家穷的连条狗都没有,你去看看咱镇子里,那家没个三五条狗的,也就你这吧,院子倒是不小,也没个看门的!” 杜德兴张口就来,几句话就把二驴子的老底揭开了。 洪小牛嘿嘿直笑:“就他家那院子,人家地里张菜,他家地里都张毛,就这破屋子,远看着,跟鬼屋是的,不用狗看,也没人敢来。” 王二驴子满脸不在乎,几个人哈哈大笑。 看看酒喝得差不多,再喝下去,估摸着几人就回不去家了,孙天军说话了。 “都差不多了啊!再喝就走不了了,现在都该回家了,路上都别惹事,惹完事,你们爹妈又找我身上。” 王二驴子晕晕乎乎,一抹嘴:“二哥,还走啥,这还一斤酒呢,喝完酒睡我这是了!” 杜德兴一摸王二驴子那冰凉的土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住你这,还他妈不得冻死。” “行了,二驴子,我们走了,你睡觉吧!”洪小牛也说道。 几个人同时站起了身,王二驴子看三人去意已决,也不挽留,一挥手:“走吧,我这就睡觉,对了,二愣子,赶明有空去河里撺鱼去哈!” “好嘞,我们先走了,你早点睡哈!”洪小牛三人说说笑笑,一起走了。 王二驴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江山白,就着剩下的一点鸡肉,一饮而尽。 四个人,三斤江山白只喝掉两斤左右,却都已经摇摇晃晃,你说这酒多大劲。 王二驴子自己在这喝闷酒,看着自己屋子里那破旧的墙壁,他是越喝心越烦!回想着刚才说过的话,那心头像有猫爪子挠一样。 借着酒劲,这小子越想越窝火。妈的,说老子没狗,老子这就抓条狗去。酒壮流氓胆,王二驴子真钻了这牛角尖了,打定主意,王二驴子提着装有七八两酒的酒桶走出了屋子。 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镇子,王二驴子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他妈上哪去找狗去呢!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不知怎么的,就走进了南山。 凌晨的山上是最冷的,地面上的雪还没开化,走上去咯吱咯吱的直响。山风呜呜的吹着,月光映着树木的阴影映衬在光亮的雪地上,时不时的有活物在林间穿梭,显得异常恐怖。 王二驴子还处于半迷糊状态,只是知道一头的扎下去。一边走着,一边灌一口酒,慢慢的江山白这后劲就上来了,王二驴子更加晕了,山风凛冽,吹得脸都生疼。王二驴子觉得有些冷,环顾一周,竟然现前面有一山洞。 嗬,这山洞,洞口竟然有一人高。王二驴子扒着洞口往里面看,一股潮气吹出来,王二驴子顿时感觉到一阵暖风吹进了胸口,稍微暖和了一些。 王二驴子虽然喝的有点蒙,但是冷热还是能分出来的。这洞里明显比洞外舒服,王二驴子自然往里走。好在这家伙还没晕到底,扯了一根松树枝,拿打火机点着了,做了一个简易火把,向着洞内走去。 ‘扑棱棱’,几只不明鸟类从漆黑的山洞里飞出。吓了王二驴子一跳。 他娘的,王二驴子骂了一句。喝上一口江山白,这胆气又壮了一分。王二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山洞内走去。 山洞内乌起码黑的,仅靠着这一点点火光,王二驴子走到了一处岔路口处。左右手方向各有一个山洞。 对着左手方看了一眼,四道绿油油的亮光穿过黑暗透了过来。犹如幽灵身上的鬼火。 咦,这他妈是什么!喝了点小酒的王二驴子此时已经天不怕,地不怕。 喝上一口酒,对着树枝喷上一口,火光顿时亮了起来。王二驴子打了一个酒嗝,向着左手方向的山洞逛游了过去。 咦,带毛的!狗崽子!这山洞的一角,有一堆干草堆,这干草堆上,正趴着两只毛绒绒的小狗崽子。 王二驴子眼睛直了,手里的酒桶噗通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真他妈想啥来啥啊!这谁家的小狗崽子,怎么在这?管它谁家的,先弄回去再说。酒桶也不要了,王二驴子一手一个,抱起两只小狗崽子。踉踉跄跄的又走出这个山洞,向着右手边的山洞走去。 一路上,不断有暖风吹过,王二驴子东走西窜的,一股冷风吹到脸上,觉自己竟然走出了山洞。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这一条山洞,王二驴子竟然走了整整一夜。 现在的王二驴子也略微有些清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觉这地头极为眼熟,一时还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踩着雪地亦步亦趋的走下山去,王二驴子觉这里竟然是九沟镇的邻村,这个村子名叫乌拉嘎,是以筛金出名的。距离九沟镇有二十多里地。 认清了路线,王二驴子抱着两只狗崽子,兴匆匆的就往回赶。 …… 一进家门,王二驴子就找了一个从前养兔子的破旧笼子,将两个狗崽子塞了进去。看着两只狗崽子老老实实的趴在笼子里,王二驴子心满意足的蒙头睡去。 梦里,他还在嘟囔着:“说老子没狗,老子一晚上弄回来两条!不信你们看看!” 第四章 给政府安排个媳妇? 就在王二驴子睡觉的这当口,洪小牛和孙天军还有杜德兴又在喝酒。为什么要加个又呢?其实我也挺郁闷,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就没别的事可干了?但事实就是在喝酒,我也没办法。 他们三人一大早就来找王二驴子了,可惜王二驴子那时还没到家。三个人只能抛弃了死党,独自去赴宴。 宴是什么宴?鸿门宴!为什么要叫鸿门宴,原因还得从孙天军的工作说起。孙天军是干什么的?他是伐木场的工人! 伐木场的工人,关酒宴什么事啊!是啊,我也纳闷呢!原因就是他偷摸的从伐木场里拉了一车炭材出来!伐木场的木头分为三等,一等木是精木,板方之类的,二等木稍次,三等木就是这种炭材了!也叫朽木! 这炭材是专门出卖给个人家里冬天烧着用的,本来价格也不高,孙天军贪了一时便宜,偷拉了一车出来。没想到,被他们组长大粗黑子逮着了。 大粗黑子,姓陈,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他们陈家屯几十户人家都姓陈。连伐木场的厂长都喊他大粗黑子,孙天军他们也喊他大粗黑子。 陈家屯和九沟镇本来就不对付,两村之间的小青年经常因为一些小的摩擦而大打出手,积怨已深。这大粗黑子把孙天军抓了个现形,当场就要告他。这要是一告,就不是一车炭材钱能解决的了,伐木场管得严,偷拉木材是要被开除的。 孙天军对这大粗黑子十分了解,知道他也是爱贪小便宜的德性,就对他说,你不告我,以后你犯点什么事,我也当没看见。你要是告我了,老子今晚上就摸你家去。 别看大粗黑子五大三粗的,其实心里是极怕孙天军。孙天军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打。单腿做蹲起,一口气能做三四百个。二百多斤的肥猪,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论打架,两个大粗黑子也不是孙天军的对手。 但是被孙天军这么要挟,大粗黑子也觉得没面子,想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你到我们陈家屯的兴来酒店摆上一桌子,请哥们一顿,咱就算揭过去了!” 伐木场的工人其实谁都有点猫腻,偷车木头,拉点板方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大粗黑子这么说也是为了贪点小便宜。孙天军这家伙不光打架猛,脑子也灵光,知道大粗黑子这是找个台阶下,索性点点头,约好了时间,就是今天中午。 原本,孙天军是想自己来,不过昨天喝酒的时候,把这事跟小哥几个一说,洪小牛三人当时就不干了,死活都要跟着来。 孙天军一想,自己去陈家屯还真不安全,万一大粗黑子这小子起坏心眼,喊上一大帮人,就算自己再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反正是请吃饭,这大粗黑子显然不能轻宰了自己,就当请自己的几个小弟兄吃饭了。 三个人没找到王二驴子,等不及了,就一起来到了陈家屯的兴来酒店。孙天军这一路大摇大摆的走着,就像赌神里的哥领着俩小弟一样。 大粗黑子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出乎孙天军意料,大粗黑子就自己一人。不过叫孙天军瞪眼的是,这家伙要了一大桌子酒菜,孙天军摸着干瘪的口袋,估摸着半个月的工资都不够签单的。 真他妈不该来,这个王八蛋! 洪小牛看孙天军面色不善,拉了拉孙天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兴来酒店对面是电影院,整条街都能算得上这十里八乡的繁荣地带,在这惹事,那纯粹是想进局子了! 孙天军扭身刚要走,大粗黑子早已经看到了他,急忙喊道:“孙二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看这酒菜我都叫好了,哟,那不是杜德兴么?那位小兄弟是谁啊?给我介绍介绍。” 孙天军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学着江湖的人物一样一拱手,说道:“哥们今天来赴宴了,今一过,你我从前那点烂犊子的事就一笔勾销。” 说完拉着洪小牛,杜德兴就坐在了座位上。 “那是,那是,今个啊,咱不谈从前那些事,咱就是自家兄弟喝酒,图个快乐。”大粗黑子乐呵呵的给几个人倒上了酒,依旧是那6o度的江山白。 你是快乐了,老子下半个月要闹饥荒了!孙天军脸上挂着笑,心里流着血。妈的,喝,叫你喝,老子灌死你,怎么着都得自己付钱了,就叫你小子喝个够。 “来,来,来,认识认识,我叫洪小牛,大哥以后叫我二愣子就成,今个初次见面,我敬大哥一杯。” 洪小牛举杯示意,大粗黑子一饮而尽。洪小牛嘿嘿坏笑,也跟着喝了一杯。 洪小牛深知孙天军打的什么主意,敞开了给大粗黑子敬酒,杜德兴也不傻,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给大粗黑子敬酒。 三个人灌一个,大粗黑子一斤江山白下肚,舌头都开始打卷了,洪小牛三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喝了一斤。其中还有不少都倒掉了! 这酒一喝开了,大粗黑子话就多了起来,拉着洪小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哥们穷啊!娶不起媳妇,要不上孩子,找了份工作还是东托门子,西拉关系才整上的,你说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政府不管咱,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你说说,这他妈还叫日子么!这也就是在现在,早上几十年,老子就去造反,当山大王。” 洪小牛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一个劲的应着:“是,是,是。你是山大王。” 孙天军和杜德兴看着就笑。 大粗黑子一听有人迎合他,立刻就来了劲,原地就起了酒疯。依旧抓着洪小牛的手不放。 “对,我就是山大王,我要当山大王。” 洪小牛这个汗啊,顺着脖子脑门就下来了,心说你当山大王,你抓着我干什么啊! 看着喝的差不多,这大粗黑子走路都费劲了,洪小牛对着孙天军使了个眼神。孙天军拉着杜德兴就先走了。 洪小牛扶着大粗黑子,一边走一边说:“大哥。山大王,走,我带你去当山大王。” 这大粗黑子一听去当山大王,还真乖乖的跟着洪小牛。 走出了饭店的大门,洪小牛顺手就抓了张椅子,放到了饭店的门口。 指着那张椅子,洪小牛对着大粗黑子说道:“大哥,这是你的第一把交椅,有什么话,你坐这说。我去那边听着。” 大粗黑子抹抹眼睛,看着那张椅子:“交椅?” 洪小牛点头哈腰:“交椅。” “好嘞”大粗黑子一步就站到了椅子上面。这个动作倒把洪小牛吓了一跳,心说我叫你坐着,你站上去干什么。 大粗黑子站在椅子上,举着一只手,象政府领导作报告一样,就开始了吆喝:“我他妈娶不起媳妇,政府也不给安排媳妇。穷,没钱,找个工作还是托关系上的。我要做山大王。” …… 第一部电影刚刚散场,电影院里的人都纷纷走了出来。站在电影院对面的兴来酒店门口的大粗黑子就成为了散场出来的人的焦点。 ‘哗’这人眨眼间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大粗黑子一看这么多人,这劲更足了,鼓着腮帮子,瞪着死鱼眼,开始喊了起来“政府娶不起媳妇,我也不给安排媳妇,穷,没钱,我要做山大王,找个工作,还他妈没工作!” 嗬,这一下可热闹了!这人围的是越来越多,都指指点点的,在那看笑话。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报了警。不大一会,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就开了过来,人们纷纷让道,把警车让了进来。 警车停在了大粗黑子面前,这家伙还在那叫喊呢:“开车来?开车来我这也没媳妇,不给你们安排。” 两个刚下车的警察哭笑不得,一看这家伙,哟,不是陈家屯的名人么!打架名人。附近的几个屯子就那么大,能惹事的基本都在警局里挂了号了,这大粗黑子就是其中之一。 “喂,喝酒了吧?在这表什么反和谐言论呢?”一个警察有趣的看着大粗黑子。 “谁,谁喝酒了?”大粗黑子眼睛一瞪,摇头否认。 “你,就你,都喝成啥样了!” “我喝酒了?对,我喝了!” “恩,跟谁喝的啊!” “跟他”大粗黑子一指眼前的警察:“跟他喝的。” “你大爷的。”那警察骂了一句,说了声:“带走,别在这影响市容市貌。” 两个警察架着一个醉鬼就往警车里塞。 这大粗黑子一只脚刚刚踏进车门,‘哇’的一声,趴在车位上就吐了起来。那气味这个臭啊!周围的人都纷纷捂鼻子。 “真***操蛋!” 警察摇摇头,一把把大粗黑子拉了下来,在原地叫他吐完了,捏着鼻子又把他塞进了警车。 看着警车飞快的离去,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不赞赏别的,就赞赏那俩警察怎么开的这车,就那味,还能把车开走,这俩警察也是神仙级的了! 最后的结果是,大粗黑子被拘留了三天,罚款五百块钱,那车,还是大粗黑子洗的!那天晚上,大粗黑子就睡在了那辆警车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就是大粗黑子睡在警车里的那晚上,九沟镇生了一件震惊全镇的事情! 第五章 狼有情人亦有情 东北山里人家,平房多是用木头障子把院子带房子围起来当墙的! 这一夜,不知道什么缘故,风特别大,雪花伴随这山风呼啸着吹打在木头障子上,吹得整片的障子吱吱嘎嘎的叫唤,似乎随时都有垮掉的危险。 刚刚下午五点,天色已经大黑,这一天,天色似乎比平时黑的更早,更彻底了一点,各家各户似乎都知道要变天了一样,纷纷紧闭大门,街面上已经没有了人。 呜嗷…… 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声响起,一对绿幽幽的,犹如鬼火一样的光点亮了起来。那是狼的眼睛。 呜嗷……呜嗷…… 又是接连的几声狼嚎声,接着亮起了一排绿幽幽的鬼火。 这排鬼火似乎察觉出了什么东西,正急的向着九沟镇的东头跑来,一边跑着,一边还不停的呜嗷呜嗷的叫唤着。就这一排,就有七八条狼,大白天一起出现都会吓人半死,深夜里,更加让人感到战栗。 仿佛感受到了异物的接近,九沟镇家家户户的家禽牲畜都开始躁动不安。 汪汪,汪汪,汪汪,呜嗯…… 洪小牛家里的两条大猎狗呲牙咧嘴,在院子里不停的咬着铁链子,时不时的挣一下,弄的链子哗哗直响。 杜德兴家里的老母猪哼哧哼哧的在窝里转着圈,平时经常玩半夜鸡叫的老母鸡此时也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的躲在窝里,瑟瑟抖。 山区的院落,几乎家家都养狗,一些猎户尤其多,一般都养4.5条。这一下,可算是开了锅,家家的狗都开始狂吠,不停的挣链子,似乎是想出去与狼群一较雌雄。 一时间,东头的叫完了,西头的吠,叫的人人心里胆颤,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黑,是没有人敢出去的,家家都紧闭门户,有几个胆大的老猎户站在自家院子中,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却不敢出门。只能远远的望着。 这个时候,老村长刘乃树家里的电话可热闹开了,人们纷纷打电话问他怎么回事,老村长也是害怕,也是急急忙忙往各家打电话,询问生了什么事。 这九沟镇名字是个镇子,实际上它就是个屯子,只因为镇政府在这附近,连带着这一片也划入了九沟镇,但是跟镇子上还有好远,根本不着边啊!刘乃树老村长就是这一片最大的官。 就在人们急急火火了解情况的时候,王二驴子家正开始着一场房门保卫战。 呜嗷…… 一声狼嚎过后,狼群在王二驴子家的门口停了下来。 仿佛感受到了亲人的召唤,王二驴子屋子里的两条小狗猛的睁开了双眼,四道绿幽幽的眼光昭示着他们并不是小狗崽子,而是地地道道带着野性的狼。 呜嗷…… 两个小狼崽子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也都低低的嚎叫起来。 扑拉,咔嚓。 确认了自己的孩子就在这里,一只体型硕大的狼一个猛扑,王二驴子家的一截障子应声折断。 这头狼呜咽一声,退了回来。 障子基本都是木条用钢钉钉在一起的,王二驴子干活一向懒散,这钉子钉的也是一块平,一块凸。不曾想,这懒散还真救了他的命。这头狼巧不巧扑倒了一截凸出的钉子上,被扎了一下。 呜嗷……呜嗷…… 几声低吼,狼群们互相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狼性多疑,有了这前车之鉴,狼群突然安定了下来,几头狼就把王二驴子的家围了起来,站在障子外门呜嗷呜嗷的叫。四处寻找着突破口。 狼群围着王二驴子家转了一圈,觉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四周都是这种障子,这叫狼群很是无奈,转着转着,狼群终于现了一处和别处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王二驴子家的这正门。 别看王二驴子家里没啥玩意,这家伙把这两扇木头门从里面插的倒是紧紧的。这群狼撞了几下,毫无反应,最后凶性上来了,啃了起来。 就这样,一群野狼,不再嚎叫,开始嘎吱嘎吱啃起门来。 王二驴子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清醒了,他上午回来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拿回估计都有十点了,这一觉睡到接近六点,被外边这狼啃门的声音惊醒了,还有点懵,心说这谁啊大半夜的敲门,你倒是吱个声啊! 拉着了灯,看了两个他心目中的小狗崽子一眼,这才觉这两个狗崽子有点不对劲,那一唔一嚎的,怎么听都不像狗。这小狗崽和小狼崽小的时候那张的是一摸一样,就是有经验的老猎人都分不清。 这两个小狼崽子看到王二驴子看他们了,那嚎叫声不由得的大了几分,这一叫可不了得,外边的野狼也跟着嚎了起来! 呜嗷!咔嚓,啪嗒!群狼一急,竟然把木门啃了个大洞,群狼一个个都从那大洞钻进了王二驴子的院子。 王二驴子趴门缝瞅了一眼,吓得屁滚尿流,这一院子狼,全部都冲着屋门就来了。 王二驴子把门栓一拉,背靠着门死命的顶着,这汗顺着脖子就下来了! 他从前没少听老人讲狼寻小崽这类的故事,一向都嗤之以鼻,今天可算是见到真的了。 这一群狼,一条接着一条的往门板上扑着,撞得那门扑棱扑棱直响,几乎都有把门框撞烂的架势。屋里的两条小狼似乎知道是来救它们的,在那兔子笼子里头直叫唤,叫的王二驴子这心啊,跟几百只蚂蚁在上面爬着是的。他们越叫,王二驴子越急。 王二驴子急倒没啥,外边的狼群也跟着急,它们一急可不得了,又用起了那招杀手锏,啃! 狼牙和木头的摩擦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吓得王二驴子站都站不稳了,心说今天算是交代在这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 要不怎么说这人啊,都没法说他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娶媳妇呢。 很快的,门上破了一个小洞,小洞不大,刚好够一只狼嘴伸进来。 王二驴子看着那毛茸茸青黄色的狼嘴,心里就是一沉,完了,彻底的完了。 就在王二驴子顺手抄起家里的菜刀,准备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的时候。这群狼低呜了几声不啃了。 王二驴子吓得半天没敢动,只听着外边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大门的啪嗒声接连响起,王二驴子再趴门缝看时,这群狼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他妈不是做梦吧! 王二驴子抹了一把汗,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看着门上那个拳头大小的洞和狼牙啃过的痕迹,王二驴子确认了不是在做梦,可是这群狼跑什么啊! 王二驴子愣的这个时候,村里的青壮年们已经在村长王乃树的电话遥控下,组织起来。 每个人都牵着家里的猎狗,有的拿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有的拿着油灯,还有不少提着板鞘,拿着猎枪的,一群人闹哄哄的就奔着事地点----王二驴子家! 狼怕火,这一群人打着火把,带着猎犬往这边来,狼群早就觉了,带着犹豫和不甘,撤离了王二驴子家。但是并没有走远,远远的站在镇子外,向着这边遥望。 这群猎狗随着众人一到了这里,嗷嗷叫的挣着链子就要往上冲,亏了人们知道,再凶狠的猎犬冲入狼群也是被蚕食的对象,所以拉着它们,不停的吆喝着,一时间,隔着一片空地,东边是狼群,西边是人群和猎狗,群目对峙着。 看到场面僵持住了,王乃树心里犯了嘀咕,心说这怎么回事啊!这狼群袭村可是好多年都没出现了,以前也有过,不过都是单个狼,这以群为单位的出现,还是第一次。 村子里最出名的猎户,叫大老李,今年也就3o岁,不过他从小就打猎,这家伙有两米多高,膘肥体壮,手里拿着一支土猎枪,对着老村长说道:“村长,估摸着,这王二驴子家里有点什么东西,要不这群狼为啥不去别人家,专门挑他家,随便找一家都比王二驴子家吃的东西多啊!” 大老李经验丰富,说出来,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王二驴子虽然不是东西,但是村民们也不想他被狼群吃掉。老村长王乃树,带着孙天军和大老李两个人就走进了王二驴子的院子,那扇破大门已经一推就开了! “二驴子,二驴子,你在家不?”孙天军和王二驴子是死党,第一个冲到屋门前。 王二驴子听到孙天军的喊声,这才反应过来,着人群都到家门口了,他都一直没现,是真被吓懵了。颤抖着双手拉开了门栓后,王二驴子一**就坐在了地上。 孙天军问道了一股腥臊气味,感情这王二驴子已经被吓的失禁了。 孙天军把王二驴子提起来,拉到了一旁雪堆,抓了块雪块往王二驴子脸上狠命的搓了两下,王二驴子这才一口气舒了过来,坐在地上哆哆嗦嗦。 大老李这时候已经从屋子里提着那个兔笼子出来了,指着里面正在呜嚎的两条小狼说道:“我说的嘛,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这是老狼来寻崽了,二驴子,你小子行啊,噶哪弄来两条狼崽子。” 老村长王乃树一拍大腿:“大老李,你还有闲心在这开玩笑,这事,可该怎么办啊!这大冷天的,外边可都等着呢!” 大老李哈哈大笑:“好办,把这两条狼崽子放回去就行了。” “可是,可是这要怎么放啊!”王乃树可不懂这些事。 大老李撇了一眼王二驴子:“瞧你那怂样,几头狼就把你吓成这样,早知道会出这事,你头狼崽子干嘛啊!” 王二驴子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来了,一听这话,驴脾气又上来了:“我他妈哪知道这是狼崽子,我以为这是狗崽子,早知道是狼,老子当场就宰了吃了。” “去你大爷的,接着吹,现在狼群就在外边站着呢,你要是有种你当着狼群面把这小狼吃了。”大老李眼珠子一瞪,像个凶神恶煞。 呜嗷……,仿佛为了验证大老李的话,狼群方向又传来了一声呜嗷声。接着就是一片狗叫声响起。 孙天军也觉得有点头疼,一拉大老李,说道:“李哥,你就别涮他了,他就那德行,看看这事怎么办吧,大家伙可真都在外边等着呢!” 大老李把猎枪往孙天军手里一塞,说道:“我去吧。” “这……”王二驴子一听,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犹豫着看着大老李。 “这你大爷这,给老子滚开。”大老李推开王二驴子,大步的走出了院子。 王二驴子小脸通红,跳着脚小声的骂了一句:“***!”被孙天军一把拉到了身后。 …… 大老李很大胆,很猛,那纯粹就是九沟镇人们心目中的凶神,他自己一个人抱着两只狼崽子,走到了空地中央,把兔笼子门打开了,连着笼子一起放到了地上,扭头就跑。 狼群呜咽着,疯狂的冲向了两只小狼,在人们的注视下,在空地上盘旋了一会,两只巨大的头狼分别叼着两只小狼,领着群狼,渐渐的消失在了深夜中。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一闹哄,却是已经到了后半夜两点。 王二驴子没再敢在家住,跟着洪小牛去了他家。住了整一个星期才敢回家去修他那破门。后来人们讲起这件事,王二驴子就脸红,却也不好分辨,毕竟,他心里记下了镇里人救他这个情。 第六章 江上撺鱼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咱们伟大的领袖写的这词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就不知道了。 别看九沟镇不大,这风景可是如诗如画,要山有山,要水有水。 九沟镇的北面有条大河,据说是松花江的支流,隔着河向对岸望去,都能看到对面老毛子的白色楼房。东北人管俄罗斯人叫老毛子。 夏天的时候,这大河里灯火通明,站在岸上,就能看到河中间有条明晃晃的国界线。那是被插在河底的大灯,究竟怎么安装到河底的,镇子里谁也不知道。东北雪下的早,河水一结冰就是厚达十几厘米,甚至几十厘米深,看清楚,是厘米,不是米,咱哥们不吹牛! 那结实度都可以在上面开卡车。恩,坦克也没问题! 河道上,解放军在河面的雪地上插上两根柳条,就是国境线,越界者……恩,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条大河又分出了一条小河,贯穿了九沟镇。镇子里的人叫它汤旺河,这条河有个五六米宽,最深处不过十几米,最浅的地方刚刚到小腿肚子。 夏天,镇子里的人在这河边洗衣服,游泳。冬天,就在上面滑冰,撺鱼! …… 叮铃铃,下课铃声刚刚响起,洪小牛就像一只豹子一样蹿了出去。 “喂,你又要逃课了,还有两节课呢!”他的班长孙小菲紧跟其后,追了出来。 洪小牛头也不回:“我去上厕所!” “骗人!”孙小菲一跺脚,无可奈何。 前进中学那处被掰成两叉的栏杆外,王二驴着一个大编织袋子,一边抽着烟,一边在那等候着。看到洪小牛钻出来,把烟头一掐,说道:“等你半天了,这么墨迹。” 洪小牛抢过编织袋子,看了看,抗在了肩上说道:“唉!我们班长看得严啊!” “有你们班长什么事,要管也是你们老师管啊!”王二驴子撇撇嘴。 “别提了,我们老师专门叫我们班长那小妞看着我,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跑出来的,别提了,快走吧!被抓住就不好了!”洪小牛拉着王二驴子就跑。 “嗬,还找个小妞看着你,你不会使个美男计,忽悠忽悠她。要我说你就不行,别看你小子张的白白净净的,你这张皮要是张我脸上,我肯定两天就把她抱炕上去。”王二驴子一副典型的流氓相,被洪小牛拉着跑的直喘气。 洪小牛一翻白眼:“去你大爷的,别乱说,今个多撺点,中午给你做鱼汤喝!” “好叻!” 两个人不大一会就跑到了白雪皑皑的汤旺河上。 “就这吧!”汤旺河的河中间,王二驴子用脚划拉了几下雪,划出了六,七十公分的一个圆圈来。 洪小牛把编织袋子往地上一扔,把工具拿了出来,就三样东西,一个撺子,一个搅罗子。还有一个没有柄的镐。 撺子,就像现在打地基用的那种夯土用土泵,有两个木把手,不过它底下可不是平的,它是尖的。头上那一截可是纯钢制造,顶上那尖比钻头也差不了多少。 搅罗子,就是渔网,有个两米多长的木柄,下面是个网兜,不过这网兜和木柄的连接处都是精钢围成的,特别结实。这个精钢做成的圈的直径大概有五十公分。 一般撺鱼时凿的洞都有六七十公分,搅罗子的网兜刚好能塞进去。 准备完毕,洪小牛就开始按照画好的圈凿冰, 吭哧吭哧,冰层极为坚固,撺子砸上去,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白点,连续不停的十几次击砸过后,才会凿碎一小块冰层,而且不能逮着一个地方凿,那样容易导致冰层出现裂隙,只能按照画好的圈子,一点点的,一层层的全部砸下去。 两个人换班砸,吭哧瘪肚砸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这直径六七十公分的圆给砸成了型。用镐把敲打那块冰层,一点点的吧碎裂的冰块刨开,眼看着就要接近水面,两个人均是精神振奋。 ‘哗哗’的水声响起,被砸开的那块冰沉了下去,巨大的水压夹带着一堆川丁子和蛤蟆蹦了出来。 这川丁子是一种小鱼,只有十公分左右长,白色的,味道那是极为鲜美,就是刺多,里面的肠子肚子,内脏之类的挤完之后也就剩个手指头那么大小。 “哈,二驴子,你小子眼光真不错,今个大了。”洪小牛哈哈大笑,抓过编织袋子,将蹦出的蛤蟆和川丁子全部抓住,扔了进去。 王二驴子嘿嘿直笑,拿起搅罗子顺着他们掏出来的洞就伸了进去,两只手不停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一顿乱搅和。然后喊道:“二愣子,快过来帮忙!” 洪小牛赶忙过去帮忙,两个人奋力的把搅罗子提了起来一看。 嗬,都是川丁子和蛤蟆,其中还有不少泥鳅和老头鱼。在这河里,冬天撺鱼,这老头鱼和泥鳅就是最大的鱼了,一点不糊弄你! 这老头鱼最大的也不过十几公分大,小鱼一般都没鳞片,可是这老头鱼有鳞片,而且十分密集。这些鱼收拾起来都十分麻烦,但是有一点,好吃的鱼都不好收拾,不好吃的鱼基本不用收拾。 最主要的,是这蛤蟆,这蛤蟆肚子里都有油,那油可是宝贝,纯天然绿色无公害的药材加营养品,按照县城里的市价,这蛤蟆是十块钱一只呢。但是数量少,洪小牛他们俩一共捞了二十多斤鱼,一共也才七八只蛤蟆。 忙忙活活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两个人都是累的热汗直冒,兴高采烈的提着胜利品就回家。 一进家门,洪小牛就显摆开了,大声喊道:“爷爷,今给你抄蛤蟆吃,晚上给你做酱鱼。” 王二驴子在他身后也跟着进了屋。 洪四秧子正靠在椅子上,吸着烟袋锅子,看到洪小牛回来,一个劲的冲他挤眼睛。 “咦,爷爷,你眼睛怎么了!”洪小牛把捞来的蛤蟆和鱼扔在了雪地里。冬天,这雪地就是天然的冰柜。 洪四秧子有对着洪小牛挤眼睛,洪小牛就愣:“老爷子,你没事吧!你这是咋了啊!你可别吓我!”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洪小牛身后。 洪小牛感觉身后有人,突然转头,一对瞳孔瞬间放大,浑身直感觉不安和害怕,咬着嘴唇,颤微微的小声说道:“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洪承乐呵呵的递给王二驴子一包长白山,然后说道:“小子,你又逃课了吧!” 洪小牛顿时哭丧个脸:“没,我没!” “撒谎,我怎么交你的,说话办事要像个爷们。”洪承本来挂着笑容的脸上立刻沉了下来。 “没,我真没。”洪小牛还准备死不承认。 “那这鱼和蛤蟆?”洪承一指地上的活物。 洪小牛一指王二驴子:“他,都是他撺的!” “行,你小子撒谎水平又涨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早上来的时候就碰到了二驴子从咱家出门,你这点花花肠子在老子面前臭显摆,老子睡着觉都比你清醒。”洪承是彻底的来了火,四处寻摸着趁手的家伙。 洪小牛脸都绿了,看着不怀好意还在坏笑的王二驴子。洪小牛在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个时候洪四秧子老爷子说话了:“我饿了!” 呃…… 洪小牛一个垫步蹿出门外,一把抓起装鱼的编织袋子:“爷爷,我给你做饭去!” “吃晚饭再找你算账。”洪承放下了一句话,拉着王二驴子进了屋。 洪小牛心花怒放,还是老爷子疼我啊,心说话这顿揍是躲过去了。吃完饭,吃完饭估计你就忘了这回事了!***该死的王二驴子! 第七章 你应该找个女人 洪承夹起一块‘黄金蛤蟆腿’塞进嘴里嚼了嚼,点点头道:“恩,不错,能把蛤蟆腿炒成这样,可见你小子厨艺有涨。” 洪小牛听到老爹赞赏自己,高兴,舔个脸坐在桌子上,话匣子就整开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交出来的,咱……,我爷爷可是厨神。” 洪承被洪小牛一句话给逗乐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爷爷根本不会厨艺,你几时见过他颠大勺?什么东西都是熟能生巧,看样子,你小子没少出去摸鱼。” 呃……,洪小牛不敢接口了。 洪承转头看着王二驴子:“二驴子,还没娶媳妇呐!” 王二驴子脸一红:“洪叔,就我这样的,谁能看上我啊!”难得他头一回说了实话。 洪小牛哈哈大笑:“他小子还说他要买好几个媳妇呢,一天换一个呢!怎么今改了口了!他,呃……”看到洪承和王二驴子同时瞪他,洪小牛立马把后半句立刻憋回了肚子。 洪承接着说道:“二驴子啊!你这次野狼洞掏狼的事,可是闹的不小啊!” 王二驴子一苦脸,差点没掉下泪来。这都好几天了,还没敢回家看一次呢! 洪承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又说道:“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咋样啊?” 王二驴子顿时眼睛都直了:“叔,您是我亲叔,您说干什么吧,只要不杀人放火,我二驴子什么都敢干。” 呃……,洪小牛心说,杀人你是真不敢,放火可说不准。 洪承来了一句:“你还真得放放火。” …… 这一下,连洪四秧子眼睛都有点直。 “咱县委机关大院食堂里,少个锅炉工,你跟我去吧,也没啥活,就是添添碳,帮忙搬个东西啥的!一个月9oo块呢!” 几个人顿时明白过来,王二驴子一听有9oo块,急忙说:“叔,俺跟你干了,咱啥时候走?” “明天吧,我今就是回来看一眼,主要还是想找个人去干这个事,一回来就听我爹说了你这事。我琢磨了一下,你在镇子里呆着,怕是不太好了,跟我去县里吧。” 王二驴子问道:“叔,明天我还想回家里一趟,把那门修修,咋说也是个家不是。” “嗯,中,你也得收拾收拾,那咱就明天晌午吃了饭再走。” “爹,我也想去县里。”洪小牛谄媚的笑着。 洪承眼睛一瞪:“小兔崽子,你不上学了?” “我,我不想上了!”洪小牛倒是实实在在,有话直说。 洪承无奈的看了洪小牛一眼,说道:“你的事,你爷爷也跟我说了。我说你小子能不能安心再读两年,孬好把这初中给老子读完,听见没,就当给你老子我读的!你小子五年小学换了六个学校,你真当你是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啊!现在都是九年义务教育制了,你小子初中不毕业就是个文盲。” 洪小牛喃喃道:“是六年换了五个学校。” “你还好意思说?”洪承举手欲打,无奈洪四秧子坐在中间,当不当正不正的正好把烟袋锅子举了起来。洪承看了一眼洪四秧子,又瞪了一眼洪小牛,这才把手放下。心中暗叹,这老爷护短是出了名的,他当爷爷的打几下倒行,我这当爹连手都不能伸了。 洪承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这次看到了王二驴子,给他找工作不过是个借口,把他弄县里去,一是县里确实少这么个差事,给谁当不是当,这还给镇子里除了一小害,二是自己这儿子与王二驴子少接触了,心里总琢磨着也能起点作用,安心学习。虽然他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却十足的是煞费苦心。 “把初中读完,你小子就是别说进县城,就是蹦北京去,老子也不管了。”洪承只能稳住洪小牛,读一年算一年吧! 洪小牛乐了,脸上笑开了花。 “我买了几十斤黄豆回来,明个你给做成酱块子,冬天快过去了,再不下酱,再有俩月就吃不上了。”洪承说道。 洪四秧子一听吃的,顿时来了兴致:“对,对,我这辈子啊,就好这么几样,酒必须喝,烟必须抽,这吃的嘛,必须要合口味。” 洪承是孝子,老头子这一说话,他又说道:“这菜啊!少了点孜然粉,那可是好东西啊!爹,回头我叫人给你捎点回来,叫小牛做个炸肉,烤鱼之类的,给您放上,那味道那叫一个香。” “孜然?老爷子我吃过,是好东西,那家伙,烧烤摊子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别看爷们一辈子在山里,咱见过的,吃过的,绝对不比你小子少。行,回头给我弄点来。”洪四秧子开怀大笑。 洪小牛当天晚上就把黄豆全部都煳了,用大木棒子捣碎了,做成了砖头大的块状。又找来些黄纸给包上,防止进灰,然后在王二驴子的帮助下,放到了火墙上。 农村人的炕和厨房的炉灶是靠着一堵墙连着的,这边一做饭,热气全跑炕底下,就热。 在房顶与这堵墙的连接处,有一块凹进去的地方,就是火墙,酱块子刚好能放上去。 这个烘干过程需要两个月。一直到酱块子变硬,里外都干透了,变色了,张绿毛了,才可以拿下来。 拿下来后再掰碎了,放到一米高的大缸中,加上适量的水。每天都要用木制的酱耙子打上1oo下左右,把它搅和匀了之后,把缸口盖上纱布,防止落灰,放到院子中晒。就这样每天用酱耙子打,用太阳晒,还需要一个月才能酵,酵之后,就是东北山里特有的浓香大酱。那味道,一个字,美! 洪小牛学习不行,这干活可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手脚麻利,动作又快,而且这家伙干起来从来不心烦。尤其在这做美味上,那认真劲,就好像科学家在研究原子弹。那叫一个孜孜不倦。事实上,在洪四秧子眼里,做个厨师也不错! 第二天中午,洪小牛和洪承站在镇子西头,望着王二驴子家的方向,在那等着王二驴子。一来一去的人看到洪承纷纷打招呼。足见洪承人缘之好。 “小牛啊!好好学,多认几个字,你爹我是没赶上好时候啊!你现在多好啊,天天读书,啥也不用想,只要你小子肯读书,老子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供你上大学,哪怕你要出国,老子也给你置办。”洪承语重心长,苦口婆心。 洪小牛用脚搓着地,低着头不说话。 这个时候王二驴子提着一个包裹跑来了。洪小牛这才站起身,跟老爹告别:“爸,你们该走了。二驴子,好好干,回头老……请我跟二哥,还有杜德兴吃饭。” 王二驴子急忙点头:“放心吧,等开了工资,我第一个回来请你们喝酒。” 洪承则恶狠狠的说道:“恩,我们走了,你去上学吧,再叫我知道你欺负女同学,老子肯定抽你。记好了,是个爷们,不跟女人动手。” 洪小牛热汗直冒,看着洪承的背影,仿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喊住了洪承,跑上前去,凑到洪承耳朵边上说了一句:“爹,老爷子说了,俺俩吧,都觉得,你应该再找个女人。” 说完,洪小牛撒丫子就跑,洪承立在当场,眼眶没来由的湿润了! 第八章 结怨 不知道是因为洪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王二驴子的离开使得洪小牛没有了一起打时间的玩伴,洪小牛最近是十分的安分守己,每天都坚持到放学的铃声响起,才老老实实的回家。或许,两者都有点吧! 几天无聊的生活过去后,洪小牛再也按耐不住了。明天就是周末了,洪小牛早就约好了孙天军和杜德兴出去喝酒,时间就是他今天放学后。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洪小牛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就在洪小牛蹿出去的当口,一个曼妙身材看了他一眼,也急忙站起了身,跟着跑了出去。正是洪小牛的班长,孙小菲。 洪小牛的度极快,孙小菲追出门的时候,他已经下了二楼。孙小菲急忙喊道:“洪小牛” 洪小牛装作没听见,全然没理会,从二楼的台阶上一蹦,直接跳到了一楼的楼梯上,接着就是百米冲刺,那度,就像洪水猛兽在后边追赶他一样。 “哼!又跑,我就不信抓不到你。”孙小菲来了倔劲,也跟着跑下来,直追洪小牛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洪小牛,你给我站住。” 傻子才给你站住,我就跑我的。洪小牛蹿出了学校大门,立在门口,四处张望着,都说好的,叫孙天军和杜德兴来接我,怎么不见人呢!看着后边追出来的孙小菲,洪小牛一阵头疼,抓住就抓住吧,不能再跑了,万一跑丢了,二哥他们等不到我,肯定不能轻收拾我。 洪小牛走到了学校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把书包往**下一垫,坐了下去。 孙小菲这个时候已经出了校门,左右看了一眼,目光就锁定了洪小牛。顿时杏眼圆睁,怒气冲冲的就走向洪小牛。 洪小牛心说你值得么,不就是没交今天的作业么,你至于这么追我么,又不是要找我处对象。不过这小妮子长得倒也水灵,就是育得不怎么样!前面那部分没有小人书上画的大。 洪小牛这满脑子不良思想正琢磨着,孙小菲被一个小青年挡在了路上。 “小菲,咱俩处对象吧!”小青年拦住孙小菲,张口就要处对象。 洪小牛离他们也就五米远,听的是一清二楚。哈,这下可有戏看了。看看这小青年,年纪也就十七八,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个混混。洪小牛不认识,不过姓孙,应该跟孙小菲是一个屯子上的。黑瞎子沟的,洪小牛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孙小菲厌恶的看了一眼小青年,说道:“孙有才,我不想理你,你别来烦我!”说完了,让过孙有才,又冲着洪小牛走了过来。 孙有才一把拉住了孙小菲的手,说道:“不就处个对象么,你怕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学生走了出来,看到这孙有才和孙小菲拉拉扯扯的,都站在一边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 孙小菲小脸憋的通红,一把推开孙有才,说道:“你别来烦我。” 孙有才碰了一鼻子灰,看着学生越来越多,他也不敢闹大了。站在那没敢再动。 孙小菲两步走到洪小牛跟前,大声说道:“洪小牛,你今天的作业还没交呢!” 我的个妈,不就是一作业么,你值当这么大声么!好几十学生在这看着呢。洪小牛心里苦,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么多学生在那指指点点的!索性一掏书包,摸出一本崭新崭新的作业本来,递给了孙小菲。 孙小菲一把抢过来,看了一眼,全新的本子,上面连个名字都没有,那纸张一捏都嘎巴溜丢脆。这不是骗瞎子呢嘛! “洪小牛,今天你不交作业,就别想走。”孙小菲一跺脚,把作业本子塞还给了洪小牛。 我的妈,我的祖宗!怎么贪上这么个负责任的班长。洪小牛接过本子,嘻嘻一笑,索性耍起了无赖。 一旁的孙有才这个时候走了上来,指着洪小牛就骂:“***,小兔崽子,我们家小菲叫你交作业呢!” 孙小菲和洪小牛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谁是你们家小菲?” “你他妈骂谁呢?” 两个人同时开口! “骂你的小兔崽子,怎么了,叫你交作业。”孙有才挺着个脸,那鼻孔都快朝天出气了,逮着机会在孙小菲面前表现自己,他急于叫孙小菲知道他有多大能量。 洪小牛这个气啊,心说老子着你惹你了,我交不交作业关你龟儿子什么事! “我就**了。”洪小牛脾气也上来了,一脚就蹬在了孙有才的肚子上。 孙有才捂着肚子,冲上来就给了洪小牛一拳,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孙有才是个混混,在外边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洪小牛看起来挺壮实,十六岁的孩子,再能打能也不是孙有才这个混混的对手。 这一来一去的,就吃了大亏,被孙有才压在地上,拿拳头死命的照着脑袋上招呼。洪小牛干脆捂着脑袋,护住要害,光挨揍了。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学生,但是都是站在远远的看,没有一个敢上前拉架的,或是帮忙的。只有孙小菲站在那大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孙有才这正打得兴起,突然觉得脖领子被拽住了,接着一只大手就把他从洪小牛身上提了起来。 洪小牛感觉身上一轻,抬眼一看,正是孙天军。 孙天军提着孙有才的脖领子,两只手一较劲,把孙有才整个人都举了起来,往旁边一扔。扑通一声响,像是扔个沙袋一样。孙有才顿时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疼的哇哇直叫。 杜德兴已经把洪小牛给扶了起来,拍打着他身上的雪,骂道:“他妈了巴子的,欺负我们老弟,你小子活腻歪是不?” 洪小牛一推杜德兴的胳膊,冲上去,照着孙有才的肚子连蹬了好几脚,边蹬边骂:“我草你大爷的,老子招你惹你了,干你妹妹的!” 这一顿暴踢,踢得孙有才窝在雪地里直抽搐。 孙天军一看要出事,急忙抱住了洪小牛,就这洪小牛还嗷嗷蹦着往上冲,亏了孙天军力气大,才将巴巴把他抱住,拖出了人群。 杜德兴捡起洪小牛的书包,瞪了一眼还在地上翻滚的孙有才,想再加上两脚,可是看孙有才那样子,估摸着能不能抗住还是个事,犹豫了半天,还是追着孙天军去了。 …… “二愣子,你没事吧?”杜德兴追上了两个人,问道。 孙天军哈哈大笑:“你看他刚才揍人那架势,生龙活虎的,像是有事的人么!” 其实洪小牛脸上也没少挨拳头,嘴角都给打裂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一边捂着嘴,一边囫囵着说道:“***,吃饱了撑的不是,你俩也是,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 “我们来的不正是时候么,哈哈。”孙天军看着洪小牛肿起的嘴就笑。杜德兴也跟着笑。 洪小牛暗骂交友不淑,没好气的说道:“我挨揍,你俩谁请客,喝酒去。” 这个…… 孙天军看看杜德兴,杜德兴看看孙天军。 孙天军一摆双手:“我没钱,上次大粗黑子那一桌子,花了我四百多,这半个月竟混饭吃了!” 杜德兴搓了搓双手,没说话。 洪小牛和孙天军都知道,杜德兴家里五个孩子,他是老二,一家老小六七口子人,除了一个姐姐嫁出去了,剩下的全靠他爹跟他那点工资养活呢! 洪小牛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去我家,看在你们帮我打架的份上,今我亲自下厨。” 孙天军跟杜德兴立马高兴起来,洪小牛的厨艺精湛,而且他家里有钱,好吃的也多。家里那老爷子也好说话,哥几个都愿意去他家吃饭。 第九章 走哪哪倒霉! 洪小牛三人勾肩搭背,一边吹侃,一边走到了洪小牛家。 看着大门上那把古旧的大铁锁,三个人就乐了,老爷子不在家。正好可以放肆一点。洪小牛下意识的一摸脖子,顿时傻眼了,没带钥匙。 孙天军和杜德兴看着洪小牛在那摸摸索索的,骂道:“你墨迹啥呢,快点开门,外面冷的紧。” 洪小牛哭丧个脸:“我钥匙忘了带了。” “不是吧!是不是刚打架掉了。”杜德兴问道。 “没,我钥匙一向挂在脖子上的。今早上干活,叫我摘下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杜德兴一咬牙:“罢了,走,我领你们去个地,平时都是你们请我,咱也得讲究一回不是。” “你一个月那点工资,可别领我们下馆子。”洪小牛倒是替杜德兴省钱。 “走吧,去我姐姐家,我经常去她家吃饭的。没事!你们也不是头一次去了。”确实,从前几个孩子也经常去,杜德兴的姐姐叫杜德娟,没有工作。姐夫叫王宝臣,也在伐木场工作,和孙天军也是旧识,关系也不错。 三个人晃晃悠悠,转悠了半个钟头,又来到了杜德兴的姐姐家。 刚一进院子,就听到狗窝里那只大黑狗呜嗷直叫,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老远。三个人对视一眼,急忙往屋子里跑去。 一进门,三个人就傻眼了,只见这屋子里锅碗瓢盆满地都是,白菜,土豆满地乱扔。只见王宝臣右手手持一支笤帚疙瘩,左手按住杜德娟,死命的往她身上抽着。 杜德娟嗷嗷大叫,胡乱骂着,两只手伸出来,在王宝臣脸上又抓又挠的。看迹象,两个人是从卧室屋里打到客厅的,因为他们里屋的电话也被扯了出来,一截听筒正耷拉在里屋的门槛上。 杜德兴看清了情况,立刻就不干了,一个箭步冲到了打架的两人跟前,一把拽起了王宝臣,一老拳就锤在了王宝臣的左脸上,王宝臣被这一拳揍了个跟头。 “敢打我姐姐,**你大爷的。” 杜德兴气呼呼的看着王宝臣,正要上前再来一拳,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一回身。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杜德娟一巴掌就抽在了杜德兴的脸上。 “敢打你姐夫,你小子不想好了。” 呃…… 洪小牛和孙天军大眼瞪小眼,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站在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姐?你打我?我草,我帮你,你还打我。”杜德兴虎劲上来了,一脑门子热血的他怎么也搞不明白,杜德娟为什么揍他。愤恨的看了王宝臣一眼,杜德兴扭头就走。 “哎,杜德兴?快追。”洪小牛喊了一句,也跟着扭头就跑。 孙天军也不傻,急匆匆也跟着追了出来。 两个人追上了杜德兴一看,这一巴掌抽的可不轻,脸上都有了五指印。杜德兴甩着袖子,捂着脸,狠狠的骂着:“马勒格把子的,太没良心了。” 孙天军就笑:“人家小两口打架,关你屁事,你说你操得啥闲心。” “那她也不能打我啊,好歹我也是她弟弟不是。” 孙天军看杜德兴和洪小牛脸色都不好,也不说话了,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领你们去我姐姐家,这酒是没得喝了,这饭还得吃不是。”几个人里数他最大,到了关键时刻,还真得靠他这个二哥。 孙天军有个姐姐,叫孙天燕。在医院里是妇产科大夫,他姐夫姜一刀是医院主治医师,在九沟镇那是出了名的白求恩式的大夫。论条件,那在当地也算是极好的了,因为整个镇子就这么一家医院。 孙天燕家院子极大,房子盖的也是全镇里最好的。孙天军能有工作也全靠了这个姐姐。姜一刀那是极为好客的,据说别人去他家里,不管男女老少,不管送礼的还是办事的。不吃饭也要送出二里地去。 就这么一个人物,此时又展现了他不同寻常的一面。 孙天军三人一进屋子就觉得不对劲,哪不对劲,孙天军三个人从院子里走到了客厅里,也没见到一个人。 不对啊,这没人怎么不锁门啊!孙天军也不管不顾,把桌子一拉,直奔厨房,觉灶台上的电饭锅里满满一锅蒸好的大米饭,再揭开大锅的锅盖一看,一盆子红烧肉,孙天军顿时乐了,将红烧肉和大米饭全部端到了桌子上,拿几双碗筷,孙天军一挥手,吃。 洪小牛和杜德兴一看红烧肉,也把刚才的不快给忘了,三个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刚吃几口,客厅旁的内屋里就传来一声‘啪嗒’声。 恩?有人? 三个人一对视,孙天军小声说道:“别管,吃。” 接着又是一声‘啪嗒’声。 洪小牛和杜德兴又是一愣,看向孙天军,孙天军抹抹嘴,猫着腰走到内屋的门口处,贴着门就听了起来。 这一听,才知道坏了,这屋子隔音极好,屋里面打架,屋外边竟然听不到。 打架,先不管,孙天军又猫回来,小声说道:“吃,吃,别管。” 三个人又开始吃了起来。 随着三个人消灭红烧肉的度加快,屋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渐渐的已经传出了门外。 “姜一刀,老娘对你还不够好,你还想怎么滴。” “臭娘们,不就是五百块钱么,你叫唤什么,老子一个月两千多,少了五百块怎么了?” “你敢骂我,老娘我跟你拼了,呀” “啊,你他妈咬我。” 接着就是呯,嗙的声音响起,杜德兴的脸顿时就绿了!刚要起身,孙天军一把把他按在了凳子上:“吃,吃,别管。” “可是他们……,你也不去拉一下。” “拉什么拉,管多了是罪过。你说我怎么拉,跟你是的给我姐夫一老拳?那我姐姐还不得恨死我,以后还来不来吃饭了?跟我姐夫见面还说不说话?你就傻,人家小两口打架,关你屁事,你姐姐能跟你过一辈子啊!”孙天军嘟嘟囔囔,边吃边教训杜德兴。 洪小牛暗挑大拇指,瞧瞧,这才是聪明人。 三个人吃完了,那边也打完了。 姜一刀脸上带着两道手指印,捂着脸推门出来一看,顿时愣了,这家里三个人大活人坐着有吃有喝的,他竟然不知道。 看到三个人看他,这家伙变脸极快,不好意思的一笑,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橱子里翻出一瓶五粮液来,那几个杯子,给几个小弟兄一人倒了一杯,这才说道:“不好意思啊,叫几个小兄弟见笑了。” 孙天军嘿嘿直笑,接过酒一饮而尽,继续吃肉。 这个时候他姐姐孙天燕也鼻青脸肿的走了出来,一看孙天军接个人也是一愣:“军子,啥时候来的啊,咋不喊我。” “呃……,我没好意思喊你。我们就是混顿饭吃,吃完就走。”孙天军心说我倒想喊你,我敢么! “这么见外,以后想来吃饭就直接来,不用跟姐夫客气。”姜一刀正要喝酒,看到孙天燕瞪他,一哆嗦,又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几个人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气氛倒也融洽。 “我们把你们的肉吃完了,嘿嘿……” “没关系,我们再做,咱家啥也不缺。” “那我们就走了啊,姐夫!” “这就要走了啊,再坐会?” “不了,不了,就是俩小兄弟没地吃饭了,才来您这叨扰的,我们这就走了,还要去别处玩去呢,” “这么见外,想来就来啊!” 三个人在姜一刀夫妇的欢送下,走出了姜家大门。 孙天军吧嗒吧嗒嘴:“怎么样,吃饱没?” 杜德兴低头沉思,不说话,你说同样的事,这么就不同的结果呢! 洪小牛呢喃道:“这他妈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挨完揍还回不去家,回不去家还看打架,走哪哪倒霉。” ps:收藏了没有,既然看了,就占用您书架一个位置,点下放入书架吧! 第十章 晴天一声霹雳响 大老李,本名李雄力,今年三十岁。说起大老李,可是有不少新鲜事。 他可是九沟镇头一号猛人,生猛的过分。孙天军够威猛了吧,也能单手提二百斤肥猪的主,一米八的大个,壮实的像牛犊子,可是在这大老李面前,他就是个孩子。大老李两米多高,一身的肥肉,三百多斤,那块头,用土话说,能装下孙天军。 九沟镇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上千户人家,或许有人不认识洪四秧子,但是没有人不知道他大老李。 无论刮风下雨,数九寒天,这哥们从来不带帽子,那脑袋光秃秃的,上面就没张过头。走到哪都是大大咧咧,油光满面的笑容。 十五岁就在镇招待所里杀猪,一干就是十五年,县里曾经几次三番的找他去城里工作,可是这哥们就是不去,用他的话说,俺呆不习惯城里,还是山里日子过得滋润。 这哥们杀猪有绝活,两三百斤的肥猪,他能用左手一只手抓着猪后腿给提起来,右手一把杀猪刀直接就从猪下巴的位置伸进去,往上一使劲,肥猪就被开膛破肚了。 更叫人惊奇的是,这哥们当场杀完,都会用手把猪肚子上那条缝扯开,伸手抓出一块猪肋后的板油,啥也不沾,生吃。那红的白的沾的满嘴都是,他吃的香甜可口,别人看的浑身毛。 就那德行,夜里走出去肯定比日本恐怖片的女鬼恐怖。 镇子里哪家有个红白喜事,都请他去杀猪。既然是请,就要给钱,给少了还不去呢!一头猪一百,还得管饭管酒管烟。 他吃饭顿顿都得有肉,最少都得二斤。他喝酒,别人用杯子,他用舀水用的水瓢,而且一喝就是整一瓢,那6o度的江山白,这哥们一顿能喝四斤,喝完后还能提着他那全镇唯一一把双管猎枪,上山打猎。 大老李养了四条猎犬,他爱这玩意,爱到拿狗当兄弟的地步,那四条狗从大到小,他给取的名字分别是二老李,三老李,四老李,五老李。平时一进山,就坐在土制的狗爬犁上,前面跑着四个老李,后边坐着一个老李,镇子里没人不笑的。 别看大老李有枪,这枪法实在不咋地,你叫他打个黑瞎子之类的大块头,或许能打中,但是你叫他打个野兔,那真是难为他了。他真正的本事还是一把刀子一根钢丝。 他那下套的本事是别人学不来的。就是夏天,他下的套也是极准,不管獐子狍子,哪怕是野猪,只要被套中,一律手刃。 这一天,他又准备上山打猎,给狗套上土扒犁,大老李往上一坐,一挥鞭子,那神情就像坐在敞篷跑车上一样风光,四个‘老李’吐着舌头,喘着粗气拉着他向山上跑去。 过了汤旺河就是狐狸坡,再过了狐狸坡就是南山。 大老李驾着狗爬犁,刚刚跑上河面,就看到左手前方有十几个人,手持钢管,刀具,在疯狂的追着一个人,再看被追的那个人,咦,那不是洪小牛么,这小兔崽子咋在这让人追?看这架势要挨揍,不行,我得去看看,大老李一拨方向,跟在众人后边,就追了下来。 …… 洪小牛今天一进学校,眼皮就开始跳,左右眼皮同时跳,跳的他那个心烦啊!烦的他连孙小菲的道歉都没耐心听下去,整的小姑娘差点哭了。好说歹说才把小丫头打走。洪小牛第一次老老实实的上课,因为琢磨着心事,也就没心情捣蛋了。搞得老师以为他变了性。 不行,下午得叫孙天军来接我放学,估摸着没好事。 还真让他猜着了,第二节课一下,学校里就进来了一帮不之客,有十几个,都提着钢管,木棍,为的正是孙有才,这家伙提着一把西瓜刀。愣冲冲的就向教学楼冲来,那架势好想要砍平这个九沟镇的最高建筑。 学生们看到这些人吓得赶忙躲开,孙有才站在教学楼下,指着一个学生问道:“初二一班在哪?“ “在,在三楼。” “走,上去劈了那小子。”孙有才带着一群人,鬼子进村似的冲上了教学楼。 巧不巧的,这十几个人正好被想要上厕所的孙小菲看到了。 完了,这是来找洪小牛的。顾不得上厕所了,孙小菲疯子是的跑进班里,大喊一声:“洪小牛,有人来砍你,快跑。” 恩?全班同学都是一愣,纷纷看向洪小牛,洪小牛也是一愣,转瞬间就明白过来,一拉教室后门,洪小牛象得了疯牛病一样,撞倒了两三个同学,冲向了另一侧的楼梯。 这个时候孙有才已经上了三楼,刚好看到洪小牛撞人的情景,孙有才大喝一声:“就是那个穿黑皮夹克的,弄死他。” 一群人举着钢管铁棍追了下来,所过之处,学生纷纷让道。 洪小牛每天跳这楼梯已经是轻车熟路,三,两个蹿跳间已经出了教学楼,习惯性的就冲着他经常逃学的钻的那处破损栏杆跑去,许是今天玩了命,激了他的潜力,竟然没用钻的,两米高的栏杆,一片腿就蹦过去了。 他身后一群人张牙舞爪,骂骂咧咧,一个一个从空档处钻出来继续追。 出了学校,洪小牛就闷头向下跑去。这么直着跑,跑着跑着就上了汤旺河。洪小牛心里开始着急了,这可怎么办,人家十多个,这要是被抓住,指不定被揍成啥样呢!东北崽狠,打兴起了给自己几刀子就废了。 一咬牙,他娘的,上山,宁可进山也不能被这帮王八蛋抓住。 洪小牛咬牙切齿,了疯似的狂奔。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红着眼追着他。 眼看就到狐狸坡,洪小牛眼睛一亮,有人,斜刺里,四五只大狗,拉着一只狗爬犁,也在往这边赶,爬犁上坐的,正是大老李。 洪小牛心里这个兴奋啊,挥舞着双手就向大老李跑去,不曾想乐极生悲,脚下没站稳,噗通一下就摔倒了。河面上的冰十分的滑,洪小牛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眼看着后边就要追上来了,洪小牛总算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奋力的喊道:“老李叔,救命啊!” 孙有才是真气急了,那天被揍的不轻的他,今天跑起来浑身都疼,今天请了十几个兄弟来帮忙,要是还抓不住这个洪小牛,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而且请这帮兄弟的饭钱,他还准备叫洪小牛出呢。 眼看着洪小牛跌倒了,孙有才高兴,紧跑了几步,举这刀就要给洪小牛背后来上一下,这刀没开刃,冬天又穿的厚,他不怕能砍死人。 就在他举刀要砍还没砍的时候,就听到‘轰隆’一声响,吓了他一跳,这声音像是农村那能炸塌墙的土炮响一样,震耳欲聋。这一刀硬是没砍下去。 再抬眼看时,却是一只狗爬犁上,端坐着一大汉,这声音就是从那大汉朝天举着的双管猎枪中出的。 大老李救人心急,朝天开了一枪。 这么一愣的功夫,洪小牛已经爬起来站稳了,躲过几条大狼狗,跑到了大老李身后。 洪小牛心里乐开了花,大老李啊!那可是比孙天军还猛的猛人啊!这真是晴天一声霹雳响,大老李闪亮登场! ps:手举猎枪,我要收藏,要收藏,不给,不给拿枪打你小**! 第十一章 大老李的经历 大老李的猎枪一指向孙有才,孙有才这汗就下来了,握刀的手就开始打抖。 后边的人都跟了上来,一看这情形就愣住了,人群中有人认识大老李的,当先就把手里的钢管扔掉了。 大老李扫了一眼这十几个人,这里面有两个他认识的,一个是染了一撮小黄毛的孙有亮,还有一个就是穿着一身酱黄色军大衣的严天庆。这两个都是黑瞎子沟的。 “孙有亮,这怎么回事。”大老李把枪放下,站起身来,把二老李等四条猎犬拉到了一边。这几条狗龇着牙,眼神凶厉的看着包括洪小牛在内的所有人,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们不介意撕碎几个当午餐。 孙有亮上前一步,指着洪小牛,说道:“他把我弟弟打得差点残废了,我们来找场子。” “找场子,你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说黑话,就你们这几个小比崽子,也敢到九沟镇来闹事,你活腻了吧你?还带着刀,你想杀人时咋地,你杀我看看?”大老李眼睛瞪得跟铜铃样大小,把脖子伸得老长,用巴掌敲打着脖颈子。 严天庆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挡在孙有亮前面,连连摆手:“不,不,哪敢跟老李叔较劲呢,我们这事就这么完了是了。” “呦,天庆,你也在?这还像句人话,滚吧,再叫我看到你们来九沟镇闹事,我拆了你家屋头。”大老李一把把洪小牛按到狗爬犁上,自己跟在后边走着,一声吆喝,几条猎犬嗷嗷叫着,向着南山奔去。 孙有亮正想要说话,严天庆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用手拉着他。 待到大老李走远后,孙有亮才说话:“严哥,你怕他干啥。张的肥头大耳跟头猪是的,别看他拿着枪,一样办了他。” “你虎犊子么?你以为咱人多就谁也不怕了?比咱长一辈的都知道,这家伙是手撕黑瞎子的主,你认为你能跟黑瞎子比?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十几个人目瞪口呆中,大老李跟洪小牛已经没了踪影。 …… “老李叔,没想到你在黑瞎子沟也这么有名!”洪小牛坐在狗爬犁上,摆弄着大老李的猎枪。 “那是,他们黑瞎子沟本来叫孙家沟,后来改名是因为一天晚上一只大黑瞎子进了村子。因为是深夜,这大黑瞎子左逛游右逛游不知道怎么就爬到锯木头用的锯架子上去了。 那距架子上放的是一把大弯把子锯,就是三米多长,中间宽,两边窄的那种。大黑瞎子一爬上去就下不来了,它心里急啊!左嘎悠一下右嘎悠一下,大弯把子锯就顺着黑瞎子的裆部锯了进去。 这家伙把黑瞎子疼的,那叫一个叫啊,跟小孩哭似的,传出十好几里,整个村子都闹哄起来,鸡啊,鸭啊,猪啊,狗啊都跟着叫,就像上次王二驴子掏狼的那次一样。那时候家家都穷,还没有电话,村子里的人不知道生什么事了,一个个都不敢出门,待到天亮了,这才都牵着狗,拿着家把式出来,寻着黑瞎子叫唤的地方一看,这黑瞎子还坐在距架子上嗷嗷叫呢,那锯齿子有一多半都陷肉里面去了,满地的血都成黑色的。 别看这黑瞎子受伤了,可是那力气倒更大了,有几条狗刚冲上去,就被一巴掌拍飞了。几经折腾,再也没人敢上前了,这黑瞎子也奄奄一息了。 他们沟子就是因为这事改的名。”大老李讲起这事来绘声绘色。 “那后来呢,后来这黑瞎子怎么样了?”洪小牛极为好奇。 “被杀了,宰了,一家分点肉,吃了,那时候还没现在管得这么严,现在杀黑瞎子可是犯法。”大老李直言不讳。 “啊!怎么杀的啊!” “一把刀,开膛破肚。” “谁杀的?” 大老李看着洪小牛,神色突然一暗:“我!” 洪小牛眼睛放光,一脸崇拜的看着大老李,却搞不懂大老李为什么会对样的光辉事迹不甚在意。但随后洪小牛就明白了。 大老李一扯肩膀头的棉袄,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就露了出来。 “这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小啊,不懂事,仗着自己身体强壮,一把刀就敢杀黑瞎子。现在才知道,再猛的人,在大山面前也是渺小的,一个奄奄一息的黑瞎子都能把我搞成这样,要是一个活蹦乱跳的,还不把我撕了。” 洪小牛看着那道伤疤,嘘嘘不已。 “老李叔,咱这是去干啥!” “查套子,前几天我在山里下了套了,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说着,走着,已经进了南山,大老李找了棵大树停了下来,把几条狗放开,把狗爬犁卸下,伸手在狗爬犁的底部抽出一截钢丝绳来,又将狗爬犁埋在了树下的雪堆里。带着洪小牛和四条猎犬向大山深处走去。 洪小牛第一次往深山里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着两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大松树,洪小牛赞叹不已:“老李叔,这树得多少年了!这么粗!” “这个啊,年头不知道,不过这个还不算最粗的,在咱五营林业局那边,有国家保护起来的原始母树林,那里面的树才叫粗。” “老李叔,你懂的真多,你是不是咱镇子里对这南山最熟的?” “不能算,好多老人都比我熟悉,你爷爷就比我熟悉,我这辈里的,粮食局里的王福亮比我还厉害。” “比你还厉害?” “不是说打架,论打架,十个王福亮也揍不过我一个。就说对这南山的熟悉程度,他比我强,论年纪,他今年也得有四十了吧!我得喊他声哥!他是放山‘把头’出身,头些年才不干了,进了粮食局。我以前跟他放过几次山。” “老李叔,给我讲讲放山的规矩吧!” “那规矩可就多了,头一条,放山前要拜山,挖‘棒槌’不准打猎。咦?”正说着,两个人突然现走在前面的几条猎狗猛的蹿了起来。 不一会,叫二老李的大猎犬叼着一只野兔跑了回来。 “嗬,额外收获啊!”大老李从狗嘴里拽出野兔,摸出自己的那把杀猪刀,几刀就把野兔给剁吧成四分,扔给了几条猎犬。 四条猎犬欢呼雀跃,自己吃自己的,也不抢食。 “老李叔,你这几条狗可真不错。”洪小牛正想要摸一摸五老李的毛,这猎狗以为洪小牛要抢他食物,猛的转头,吓得洪小牛急忙缩手。 “要说狗啊,其实你家的那条狼青才是好狗,比我这几条只强不弱,你爷爷会养狗啊!”大老李叹息着。 “哎,回头跟你家老爷子说说,叫你家的狼青跟我这三老李配个种,抱出来的狗一家一半怎么样,多出的一条给你们,不为别的,这两条狗要是配出来,那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种子。”大老李说道这已经满脸激动,生怕洪小牛不答应的样子,可见他有多么喜欢这几条猎犬。 “行,等回去我就跟我爷爷说。”洪小牛拍着胸脯子保证。 大老李哈哈大笑。洪小牛也跟着笑,早已经把他又一次的逃学给忘了个干净。 第十二章 抓活狍子 “老李叔,你说王二驴子那俩狼崽子在哪掏的?”山林中,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人踩的雪地咯吱咯吱直响。问话的正是洪小牛。又高又胖的自然就是大老李。 “估摸着是在野狼洞掏的,那从前是个防空洞,据说是小日本鬼子修的,解放期间里面还住过土匪,后来土匪被消灭了,就成了狼窝了。咱这边的是出口,靠近乌拉嘎那边有个入口,那入口大,汽车,坦克都能开进去。这些我也是听我父亲那辈人讲的,估摸着不假。” 大老李讲到这,一脸严肃的说道:“那里面路乱得很,四通八达的,王二驴子真他娘的命好,还能活着出来。” 洪小牛听到这,都为王二驴子捏了把冷汗,说道:“这下好了,他去了县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大老李哈哈大笑:“前面,就是我挖坑的地方了,走吧。看,有货。”说完,大老李迈大步向前走去。 洪小牛眼睛一亮,一边小跑着跟着,一边打量起这附近来。这一片虽然是深山,但是树林不算茂密,有不少大片的空地。却是适合挖坑。 再往前走不远处,几条猎狗都分散开了,眼睛都瞪着下面,围着一处坑地不停的吼叫着, 两个人跑到近前一看,嗬,一只袍子正顿在三米深的坑底不停转悠着,寻找着出路。坑底散落着树叶和树杈,看到有猎犬在洞口徘徊,这只狍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感。 洪小牛一阵感慨,人家这才叫下套呢!这大坑有三米深,下宽上窄,坑口大概是直径两米左右的原型,坑底是直径三米的一个圆,真不知道大老李怎么挖出来的。 “老李叔,这狍子咋进去的?” “坑口撒上一圈盐水,盐是百味之王啊,任何生物都少不了这东西,这上面盖上树叶和树杈,再弄上点浮土,一下雪,就啥也看不出来了。这袍子闻着盐水味就会舔,舔着舔着就下去了。 大老李兴奋,指着狍子说道:“小牛,你说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活得吧,死的可惜了这狍子血了。”洪小牛满身颤抖,激动的看着大老李。 “嘿嘿,这狍子的腿可厉害,就是野猪也能被它踢个跟头,今老李叔就叫你看看,什么叫活捉狍子。拿着。”大老李把猎枪塞给洪小牛,那截钢丝绳伸展开来,放倒洞边。把大棉袄一脱,只穿了个背心,围着这大坑就转悠开了。 那只狍子紧盯着大老李,似乎这个人带给它的恐惧感要比那几只猎犬更猛烈。不停地在坑里上蹿下跳着。就是蹦不出来。 突然,就在狍子往上跃的功夫,大老李跳了下去。噗通一声闷响,大老李就着了地。那只狍子一看他跳了进去,扬起后蹄,就要蹬大老李。 力道之大,强如大老李也要避其锋芒。大老李一侧身,让过两只后蹄子,双手抱起狍子腰就把狍子摔倒在地,狍子当时就被摔了个气晕八素,大老李一只大手一按狍子的前蹄,另外一只大手顺着大腿摸上去抓住后蹄子,双手一并拢,就把狍子的四个蹄子全部捏在一起。 “绳子。” 洪小牛赶忙把钢丝绳递了下去。 大老李几下把袍子捆好,双手举过头顶,‘嗨’一声,就把袍子扔到了坑边上。狍子疼的嘶溜嘶溜直叫唤。几条猎犬嗷嗷叫着就把这只狍子围了起来。 洪小牛傻眼了,就像看西班牙斗牛士的精彩表演一样,过程虽然短暂,却是干净利落。一百多斤的狍子,举起来再从坑里扔出来,这力道,洪小牛觉得那些举重冠军也不见得做得到。 洪小牛向着坑底伸出手去,大老李摆摆手:“不用,早挖好了上去的镫子了。说完,踩着坑里挖好的镫子,几下就爬了下来,拍拍双手上的泥土,嘿嘿直笑。 “走吧,这东西可是好东西,还是公的,看到那鞭没有,这东西的鞭可以假冒鹿鞭卖,泡上酒,那就是药酒,壮阳,城里人就唉这玩意。不过说实话,这东西的效果可比鹿鞭差的多得多。连鹿鞭的十分之一怕是也赶不上。” 洪小牛瞪大了眼睛:“假冒?不怕被看出来么?” “看不出来,99%的仿真,只要把根上那点毛一切,别说城里人,就是咱山里的老猎人都看不出来。”大老李一提狍子腿,把狍子抗在肩上,两个人以前以后向着来路赶回去。 …… 天色将暗的时候,洪小牛和大老李就回到了九沟镇。 大老李的狗爬犁一进村子,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就打招呼,这个说道:“哟,大老李,又弄啥新鲜玩意了。狍子?给我切块呗!” “去你大爷的,老子费劲巴力的弄的东西,凭啥给你,要就自己套去。” 那个又说道:“老李,回头去你家喝酒啊,袍子肉,香呢!” “好说,你带上酒,别他娘的再弄酒精兑的糊弄老子了,上次一舀子喝的老子头疼。” 两个人风风光光的就来到了洪小牛家门口。 “小牛,去,把你家的大盆拿个来,在你家宰了。咱山里的规矩,劳者都有份,分你一半。” 洪小牛知道自己啥也没干,人家就要分一半,不好意思的说道:“老李叔,这个,你就全拿回去吧,你帮我打架的事别跟我爷爷说就成。” 大老李眼睛一瞪:“那算啥子事,我给你一半不光是为了这规矩,主要还是你家那狗,你这孩子,非要我说明白呢!” “这个啊,你等着,我跟我爷爷说去。”洪小牛连跑带颠的就把大老李请进了院子里。 洪四秧子在院子里急的火冒三丈,来回逛游。“汪汪汪汪”一阵狗叫声传来。 洪四秧子回头一看,洪小牛领着大老李进来了,这邪火上涌,抄起痒痒挠就冲了过来:“小王八羔子,叫你打架,叫你打架,咋没打死你个兔崽子。” 洪小牛一愣,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有老师来过了。要不然爷爷不会急成这个样子。 洪小牛一转身,躲在了大老李身后。大老李也明白过来,一群人炒着刀追一个,肯定有人看到,有人看到就会传。整个屯子不过巴掌大,这事肯定早传开了。 大老李伸出一只胳膊,拦在洪四秧子面前:“哎,哎,哎,四叔,四叔,小牛这不没事么,你看,这不活蹦乱跳的么,一点皮都没破,你看,还给你带回了狍子。” 洪四秧子一干巴小老头,左跳一下,右跳一下,就是够不着洪小牛,一生气,把痒痒挠扔了出来。吧嗒,敲在了洪小牛的脑袋上。 “哎呦。”洪小牛捂着脑袋就蹲了下去。 大老李和洪四秧子均是一愣。 洪四秧子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别没叫别人打坏,倒叫我给打坏了。两步蹿到洪小牛跟前,看着洪小牛的脑袋,问道:“洪福啊,打哪了?告诉爷爷,唉,真他妈该死,你说你没事惹什么事啊!快给我看看,打哪了?” 洪小牛把手一收,嘿嘿笑道:“没打着。” “你”老爷子哭笑不得,轻轻的在洪小牛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给老子滚屋里去。” 大老李也是哈哈大笑。 洪四秧子捡起痒痒挠,对着大老李说道:“老李啊,把这狍子先扔这吧!进屋坐,进屋坐!” 第十三章 走过场! 待到大老李和洪四秧子听完洪小牛的讲述之后,洪四秧子才长舒一口气:“洪福啊,错不在你,是这帮混帐太嚣张了。得好好谢谢你老李叔啊!老李啊,今就别走了,叫洪福去整几个小菜,咱爷俩喝一盅?这小崽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大老李连连摆手:“四叔,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谁都从年轻时候来过,头脑一热,就犯事了,你也不用责怪小牛,喝酒么?今就免了吧,家里媳妇还等着呢,我今来主要就是想,能不能借你家大狼青用用,咱抱窝狗崽子,下了之后一人一半,多出的给你!” “哈哈,就为这事啊!说实话,我眼馋你家的土狗好久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把你家下口最狠的那条,那是几老李来?”洪四秧子一边笑,一边问道。 大老李极为干脆:“三老李,数那畜生狠,平时吃东西都抢的最多。” “好,就它了,这样吧,过两天,我把狼青给你送过去。”洪四秧子一句话就拍了板。 “好嘞,那咱就说好了,我可就走了啊!” “唉,这狍子你拿回去,你打猎也不容易,我可不能收!” “嘿嘿,四叔知道咱是实在人,上山的规矩不能破,见者有份,一人一半,小牛啊,去弄个盆,老李叔给你宰了这狍子。” 洪小牛兴冲冲端着一只大洗衣盆就放到了院子。 大老李一手提起狍子腿,一手持刀,刀光一闪,狍子的喉咙就被割开了,血水顺着裂开的伤口流进了洗衣盆,足足放了半盆子血,这狍子才不挣扎抽搐了。 大老李嘿嘿一笑,嗖嗖几刀,就把狍子的皮整个拨开了。 “四叔,这皮可是完整的,留给您老了。这两条大腿也给您,这狍子鞭我可留下了,拿城里忽悠人去。”大老李一边说一边切着,那手法纯熟的就像切豆腐一样,脸洪四秧子都叹为观止。 整整半小时,大老李才把这只狍子解剖完,提着半袋子肉,哼着小曲离去。 洪四秧子指了指一盆的内脏:“去,拿去喂狼青,剩下的炖了,这肉不易烂,起码要炖一晚上。明个在吃。” 洪小牛急忙按照爷爷的吩咐去做了。 …… 第二天洪小牛一上学,全班的同学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搞得他自己也举得浑身不自在,虽然不是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彩’。可是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不一样。 孙小菲红着脸,捏着衣服角走到他跟前,声音细的跟蚊子是的:“洪小牛,昨天?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那些个家伙,哥们把他们骗到山里,全部掀翻。”洪小牛牛皮吹的震天响,吐沫飞溅。众同学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都带着怀疑的表情。 可是这家伙确实是在一群拿着钢管,棒子的流氓追打下跑出去的,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这叫许多学生感到不可思议。 洪小牛正大吹大擂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洪小牛,孙小菲,你们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呃…… 上一秒还活灵活现的洪小牛,听到这个声音后,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在同学们同情的注目礼下,洪小牛和孙小菲两个人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校方已经报了案。这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来了解情况的,你们俩吧昨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能有半点虚假。”班主任神色严肃,一板一眼的说道。 看着那位头戴大盖帽的警察叔叔,洪小牛心说坏了,闹大了,这下成名人了。 再看孙小菲,这丫头眼中噙着泪水,满脸慌张,低着头,象拔了社会主义羊毛被批判一样,默默不语。 罢了,爷爷说得对,关键时刻还得咱老爷们上啊! 洪小牛舌如莲花,象讲故事一样吧昨天的事情娓娓道来,倒也把这帮老师和那位警察听的入了角色,听到紧要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双眼。虽然知道当事人毛都没掉一根,但是洪小牛讲到关键处,几位老师倒也提起了心,期盼着结果。 洪小牛得意,心说这些年没白听洪四秧子讲书,他真恨不得现在一拍惊堂木,来一句:“各位看官,想听结果,咱们下次再讲。” 鉴于几位老师装出威严的样子,洪小牛还是把故事讲完了。只不过大老李回家那段没讲。 听完洪小牛的讲述之后,那位警官拍案而起:“这帮家伙太无法无天了,你放心,回头我再了解下情况,一定要把这帮家伙绳之于法。”说完,跟几位老师告辞,就走掉了。 嗬,那神态,那语调,那气势,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洪小牛都差点感动的掉泪了。 “孙小菲,他讲的都是事实么?”那位警官走了之后,翻然醒悟过来的老师这才问道。 “恩”孙小菲点点头,依旧不说话。 “好了,你们俩回去吧,好好上课,没事的,警察会处理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后来洪小牛问过大老李,大老李说:“不知道啊,没有警察来了解什么狗屁情况啊!那帮警察说的你也信?咱们镇子就这么大,这帮地痞流氓天天惹事,不杀人就算不错了,他管得过来么!” 洪小牛把这事跟孙天军和杜德兴说的时候,两人哈哈大笑:“老弟啊,你真是个孩子,我问你,咱们以前也去过别的屯子打过架。有警察查过你么?警察办案是要钱的,咱这山沟沟里有几个有钱的?抓孙有才么?那家伙估计早跑了,山里找个洞一猫,没几天出来继续惹事。你咋就这么二了呢?那警察是你们学校报了案,不得不去,在咱这山沟沟里,走走过场,就那么回事吧!” 洪小牛顿时无语,难道真的就不管事么? 这件事在洪小牛的心里留下了一丝阴影,穷乡僻壤的,难道真的是山高皇帝远么? 不过这件事也给洪小牛带来了好处,打那以后,洪小牛在班级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大哥大,连孙小菲收他作业时也是以商量的口吻询问的,看到他实在拿写作业当受罪,最后索性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叫洪小牛抄。 洪小牛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人家大班长都做到这份上了,抄就抄吧! 这作业,洪小牛打那以后倒是一天不拉的全部完成了,至于他到底学了多少东西,怕是只有天知道了! ps:下一章,洪小牛新的故事再次拉开序幕。准备好了么?收藏,票票,鲜花,板砖那啥,来吧! 貌似更新有点慢?快过节了,这两天有点忙,合约一到,咱也爆下,嗯嗯! 第十四章 抽烟袋的姑娘 东北有三宝,人参,貂皮,鹿茸角。 东北有三怪,窗户纸糊在外,养个小孩吊起来,大姑娘叼个大烟袋。 东北的寒冬长达四五个月,窗户纸糊在屋子里容易被水蒸气弄湿,也容易被窗户缝的风吹坏,所以这窗户纸要糊在外边。 这小孩吊起来,指的就是娃娃的摇篮了,东北人给小孩做的摇篮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是用绳子把摇篮吊起来,一般都是吊在房梁上,这样呢,只要在做活的时候偶尔推一下,摇篮自己就可以晃悠好长时间。 女孩子吸烟被认为是不雅观,但是在东北,你经常会看到大姑娘叼烟袋。其实任何地方的风土人情和当地的环境是分不开的,大姑娘叼烟袋也是如此。东北冬天天冷,当地的人们外出劳作,为了驱赶寒气,抽上一袋旱烟,这身上就会舒服许多。其实这根本就补关乎男女的问题,这是一种生存的本能。 当然现在是好多了,人们对健康观念的提升导致和卷烟的泛滥很多东北姑娘不再叼烟袋。但是旱烟可以自己种,便宜又实惠,一些家庭不富裕的人家还是会有大姑娘叼烟袋一说。 住在九沟镇的西边就有这么一家人家。 这家人家姓6,四口之家,两位老人,一个小孩,还有一位就是今天咱们要讲述的陈寡妇。 陈寡妇,本名陈翠兰,今年刚刚24岁。要说长相,那是年轻,漂亮,水灵的没话说。没结婚那会,在九沟镇也是有一号的漂亮大闺女,那说媒相亲的都踢破了门槛。 2o岁那年,百般不愿的陈翠兰被他父母许配了6家,开始了她颇为悲剧的生活。 22岁这年,天灾**,一场车祸导致她的丈夫离了世,留下了两位老人和只有一岁半的孩子。 无情的生活将这个年轻的女人推上了养活一家人家的主角地位。按理说一个大姑娘,刚刚2o多岁,毕竟是年轻,长相又漂亮。再找个人家也依旧能过活。 但是颇为坚强的陈翠兰并没有抛下两位老人,竟然真的承担起了这家庭赋予的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 孩子由老人看管,养猪,喂鸡,种地,这陈翠兰全部都一肩挑,风里来雨里去,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从前秀丽白皙的脸蛋已经变成了健康的麦麸色。但是这并没有掩盖她本是漂亮的样子,反而增添了一份历经沧桑的妩媚。 见人好抿着小嘴笑的陈翠兰,有着一副积极向上的好心肠和颇为乐观的生活精神。唯独在深夜里,或是在没人的时候,看着丈夫唯一留下的一只烟袋锅子,陈翠兰才会悄悄点上,抽上一口寂寞的思念,黯然落泪。 这一天,陈翠兰喂完了老母猪,琢磨着看这猪的样子,差不多可以卖掉了,又能换回一些钱,填补一些家用,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干涩的笑容又浮现在了嘴角。 笑,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故事,一个经历,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开怀畅笑的感觉了。 默默的点起烟袋,刚抽了一口,烟袋强烈的气味呛得她‘咳咳’直咳嗽。 6家老太太刚好端着大盆的碎酱块子从屋内走出,陈翠兰急忙放下烟袋,走上前去接过大盆:“妈,跟您说了,有什么事喊我就行,这么沉,您怎么搬得动,闪着腰,岔着气的,可就麻烦了。” “我这不是能搬动嘛,总不能啥都叫你干,你这么干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累倒,我看着你这么干呀,我心疼。” 6家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泪眼模糊,看着一旁的大烟袋,越的心疼自己的儿媳妇,白人送黑人已经叫她伤心欲绝,幸亏有了这个儿媳妇,这两年全靠这个儿媳妇才撑着这个家。 “妈,您又来了,快别哭了,您一哭,我也跟着难受。” “唉,好,好,妈不哭。” 路老太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帮着陈翠兰抬着大洗衣盆放到院子里的大缸处。 两人一边往缸里扔着掰碎的酱块子,一边说着话。 “翠兰啊!你看锁儿已经去了两年了,你再找个婆家好不好?”翠兰的丈夫叫6锁。 陈翠兰摇头,默默不语,虽然当初她极不情愿这门婚事,但是嫁过来后出于对婚姻的忠贞和长时间的相处,她还是很爱她的丈夫。 “我们两个老不死老了,你还年轻,你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呆在家里吧,这忙里忙外的,再过几年,你可就真不好找婆家啦!我跟你爸俩商量了,你的事,我们老两口一定双手支持,好歹他爸还有点退休金,这么多年,家里总是有点积蓄,你要是找婆家,都给你当嫁妆。” 6家老太太认真的说道。 两年来,老两口几次三番的提起这事,陈翠兰都是说再等等,或者直接不言不语。 “翠兰啊!你要是看上哪家大小伙子了,跟妈说,妈豁出这张老脸了,也去给你问,这可是咱家的大事,我看啊,那个经常来咱家串门子的杜德兴就不错,这小子勤快,尤其咱家这条件,他还能来帮忙,更难得啊!他家条件虽然不怎么样,可是这就更难能可贵了,既要添补家用,还要顾着咱家,这心肠啊,也是热的。你可得仔细琢磨琢磨。”6家老太太索性把底都抖搂了出来。 “哎呀妈,你快别说了。”陈翠兰脸色一寒,明显不高兴。 “好,我不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清楚,我们俩老了,没几年一撒手就完事,你可是年轻。”老太太嘟囔着,自己走进屋子里去。 刚一进屋,就见老头趴着门缝往外看着。 6老太太骂道:“你个死老头子,不去看孩子,扒着瞅啥?” 6老头连连摆手,悄声细语的问道:“孩子睡着了。怎么样,有戏没有?” 6老太太小声说道:“还是那个样子,唉,苦了这孩子了,可也是,那杜德兴虽然家庭条件不好,可是好歹也是大小伙子,翠兰啊,磨不过这个弯来。” …… 陈翠兰自己站在院子里,想着6老太太说的话,心里不是一个滋味。 狗叫声打断了陈翠兰的思绪,转头看去,三个年轻小伙子走进了院子。 “翠兰,翠兰,你看我给你带啥来了!嗬,好东西啊。这可是我从洪小牛家里要来的!” 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杜德兴,他身后跟着的,自然就是孙天军和洪小牛。 第十五章 杜德兴的喜事? 孙天军其实并不赞成杜德兴总来6家,镇子就这么大,就这么点事,农村人的闲言碎语能要了人半条命,传起来邪乎的很。照他看杜德兴怎么说也是没结过婚的大小伙子,陈翠兰未必就配得上他,颇为老成的他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是他是后来搬到九沟镇的,并不知道杜德兴和这陈翠兰的关系。 洪小牛对这件事可是明明白白的,虽然要比他们小上几岁,但是这陈翠兰和杜德兴可都是跟他一起从泥里爬出来的。从小玩过家家的时候,杜德兴跟陈翠兰就扮演爸爸妈妈的角色,洪小牛……就是扮演儿子的角色。 几个人之间的感情那就不言而喻了! 杜德兴个孙天军去洪小牛家混饭,恰巧看到锅里煳的满满一锅狍子肉。洪小牛腌的肉很香,太多的料不用放,只要放上盐一腌,拌上点洪承从县城里捎来的孜然,喜欢吃辣的话再来上一点辣椒,看着就流口水。杜德兴跟洪小牛自然是不客气,张口就说给我来两块,我带走。 洪小牛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个**分,喊上孙天军,三个人一起去6家,比杜德兴一个人去要好得多。 三个人一进院子,陈翠兰就有点不自在,两年了,杜德兴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几个人是小,她实在拉不开面子叫杜德兴不要来,何况杜德兴总是面带笑容,任凭她说什么,不管是难听的,好听的。人家总是好好好,是是是,答应完不来,没几天准又跑。 每次来总要带点吃的,喝的,用的,还帮着家里做活,屋里屋外的忙活。 刚开始6家还对杜德兴排斥,可是后来看出来人家是真心帮忙,渐渐的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日子长了,6家两位老人反倒看上了这杜德兴。 6老爷子说的对,人家一大小伙子,又不是找不到媳妇,这么样的照顾自家,再给人脸色看,那咱自己都过意不去,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不能对不住良心,对不住这个年轻的儿媳妇。 抛下陈翠兰不自在不说,洪老太太从屋子走出来,招呼道:“德兴啊,来了啊,哟,小牛跟军子也来了,来,快,屋里坐。” 陈翠兰埋怨似的看了一眼6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来了?里面坐吧!”神情不情不愿,其实是不愿多表露自己的心情。 杜德兴也不以为意:“大妈,我不坐了,这就走,就是给您老和大爷送点狍子肉,这山货肉有营养,小牛做的,香着呢!” “别呀,来,进屋坐,我有话跟你说。”6老太太急忙拉着杜德兴的双手,生拉硬拽往屋子里拉。 杜德兴看着陈翠兰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难受,脸上却依旧洋溢着笑容,跟着6老太太进了屋子。 洪小牛拉住了孙天军,两个人没有进屋,而是帮陈翠兰倒腾起了酱块子。 洪小牛鬼精鬼精的,手里捏着酱块子,眼睛不停的四处打量着:“兰姐,你家这猪可够肥的了,有三百斤了吧!” “恩,等兰姐宰了后,请你吃猪肉。”大了洪小牛几岁的陈翠兰对这个外姓弟弟是极为疼爱。 “这么肥,是德兴那会帮着敲的那只么?”养肥猪,在猪两个月大的时候就要敲了,公猪就是膳掉,母猪就是把花肠子摘出来,这样猪才能长肥。不敲的猪是张不肥的,只能做种猪。 洪小牛话里有话,那话总往杜德兴身上扯。 “不是他,就他那两下,不叫猪敲了就是好事了!”说道这,三个人都哈哈大笑。 陈翠兰抿着小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也算是他敲的吧,他找的大老李来敲的。”笑着笑着,这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 “小牛,你故意的吧?” 洪小牛装傻:“我故意的啥呀?” “小样,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别忘了我可是当过你‘妈妈’的人!”陈翠兰假怒说道。 “嘿嘿,其实吧,德兴哥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说什么他能照顾过来两个家。这都什么年代了,我说你也真该好好思量思量了,咱都是新社会的人了,别总守着那些老土的观念。唉,别动手啊!哥们咱言尽于此,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洪小牛嬉笑着躲开陈翠兰的追打,一转身看到凳子上放的烟袋锅子,顺手就抄了起来:“咦,跟我爷爷的差不多。” “放下!”陈翠兰突然急了,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怒气冲冲的说道。 呃…… 洪小牛是个鬼精灵,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叫这个姐姐突然生气,但是极为聪明的他还是放下了烟袋。 孙天军提着一大桶水倒进了酱缸,拍拍手,说道:“整完了,妹子,还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陈翠兰抢过烟袋锅子,抱在怀里,眼泪叭喳的说道:“没啥了,谢谢二哥了。”说完一扭身走进了屋子。 洪小牛奇怪的看着孙天军,孙天军无奈的怂了怂肩膀。 这个时候杜德兴满脸兴奋的走了出来,刚好跟陈翠兰撞了个满怀。 陈翠兰也没看他,让过他,直接进了里屋。 杜德兴郁闷的看着洪小牛,但是转瞬间,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走,哥们请你们喝酒!” “啥事啊!你这么高兴?还值得你破费一下。”孙天军问道。 “走吧!哥们今高兴。”杜德兴拉着孙天军,搂着洪小牛的膀子,就往外走。 洪小牛看了一眼杜德兴:“还是去我们家吧,那些子狍子肉,吃都吃不完,你们帮着消灭点,而且我爷爷喜欢热闹,他老爷子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三个人又奔洪小牛家里走去。 “哎,德兴,我刚看了,翠兰姐家的猪啊,应该够膘了,刚才听她说要宰了请我吃肉呢!你自己看着办吧!是我去请老李叔,还是你去请?”洪小牛给杜德兴提了个醒。 “这个,大老李的价格也够高的了,杀只猪一百呢!”杜德兴很为难。 洪小牛极为同情的看了一眼杜德兴:“唉,看来还得本少爷出马啊!” ………… 周一了,今天爆下,多更两章。 第十六章 大地雷 捏着手里的攒了好几个月才攒下的1oo块零花钱,洪小牛第一次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性。 大老李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是因为太讲道理,才会收这一百块钱。 “小牛啊,不是老李叔不帮你,可是这杀猪宰羊的,说句老实话,那也是损阴德的事,收钱是老李叔的规矩,人情要讲,规矩不能破!” 这是大老李的原话。 幸亏洪小牛激灵,早就准备好了钱,以防万一,要不然,还真下不来这个台。他并不责怪大老李什么,从小就听爷爷讲山里山外事的他,深知农村人淳朴,善良,但是也是认死理的主。出手艺拿钱,无可厚非。 但是洪小牛心里依旧不是滋味啊,钱啊,有了钱,何必舔着脸皮请人免费给杀猪呢? 把杜德兴的事办完,洪小牛闷头开始琢磨起来,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呢!? 都说现在农村人生活水平高了,实际上更多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给自足刚好合适,真正的农业大县才是上级调研考核的目标,象洪小牛家这边,虽然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亩地,可是这雪要到三,四月份才开化,起码五月份才能下种,一年就一季收成,现在时节也不是种地赚钱的时候,再说了,洪小牛家的那几亩地早就荒了,真要叫他小子开垦,那还不是累趴了他,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洪小牛只能把种地的念头暂时放下,这一刻,洪小牛突然觉得,自己眼光原来是那么的狭隘,想了好几天,竟然一个赚钱的点子都没想出来。 回头找机会去县里一趟,去看看,开阔开阔眼界。洪小牛暗下主意。 转眼间半拉月又过去了,这半个月,洪小牛可是每天上课认真的看书,再没惹事,这一下搞得老师,同学都以为洪小牛得了病,从来就没见过他那么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看书,殊不知,这位‘老先生’不知道从哪弄了本《农村资源开》,不管上什么课,都认认真真的看着这本书。 不是自有黄金屋么?都快看完了,也没找到个能赚钱的道,这谁写的书,这不扯淡么!一点不符合咱山区情况啊!***,看来这事只能暂时这么搁着了,钱啊钱啊! 洪小牛一心掉进了钱眼里,说话都开始神秘兮兮的,天天一回家就缠着洪四秧子给他讲一些祖辈上赚钱的事,整得洪四秧子每天吹胡子瞪眼睛的撵他:“滚,滚,小崽子,不好好读书,赚什么钱,把书读好了,自然就有钱途!” 洪小牛虽然想着赚钱,叫他去读书自然是不肯,毕竟年少,这逆反心理作祟,洪小牛是死活不肯去看课本,***,我就不信不读书赚不来钱。 …… 这一天,刚好周末,大清早的,洪小牛就找到了孙天军和杜德兴,三个人象三块‘望夫石’一样站在镇子口,看向了通往县城的大路。 “小牛,你说二驴子今天回来,几点啊,这大清早的,你就把俺俩拽出来,是不是有点早啊?这个点,也没车啊!”通往县城的公车车站距离镇子有好远,徒步行走起码要2o分钟。 杜德兴冻得哆哆嗦嗦,眼睛却一直看着这条唯一通往山外的大路,别看他可是一辈子没出过这大山,对于王二驴子,说实话,杜德兴还真有点羡慕。 “二驴子昨天往俺家打电话了,说他工资了,今天回来,俺还能骗你咋的,等着吧!”洪小牛对于王二驴子的回家可是十分的兴奋,十几岁都没进过城的他急切的想了解下县城的情况。 “你俩等着哈,我先去买包烟。”孙天军看到镇口的小商店开门了,说了一句,走向了小店。 “三哥,开门啦,来盒牡丹!”孙天军买烟的当口,洪小牛突然大喊了起来:“来了,来了,快看。” 三个人的目光都被洪小牛的喊叫声吸引,同时向大路方向看去。就连小商店的老板都翘着脚看着,心说啥玩意来了,把你小子弄得这么激动! ‘腾腾腾腾’的爬山虎拖拉机声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就停在了阵子口,王二驴子正站在拖拉机的后架子上对着三人挥手,这家伙穿着一身不知在哪淘来的二手西服,脚下蹬着一双沾满了尘土的破皮鞋,除了那标志的汉奸头,还别说,这一身,还真把几个大老爷们看直了眼睛。 三个人急的火燎的就窜到了拖拉机近前,连看都没看王二驴子一眼,一把抢过王二驴子手里的包裹,开始翻了起来。 “哟,冻柿子,稀罕玩意,来尝尝。”孙天军一人递了一个,自己拿一个,连皮都没扒,直接塞进了嘴里,寒气冷的他直吸溜嘴,却不肯把这冻柿子吐出来。 孙天军一边用王二驴子身上的西服擦着手,一边说道:“这柿子只有南方才有,到咱这边啊,都得放到雪里冻上吃,我也就前年进城吃了一回,看来二驴子是真花了钱了。” 杜德兴抢过王二驴子的又一包裹,捏了捏,软软的,想来是衣服之类的,伸手一掏,摸着了一软软的东西,这他妈什么玩意,手感还不错。刚要拽出来。王二驴子从拖拉机上飞扑下来,一把抢过包裹,大骂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就知道抢东西,这还一个人呢!” 说完,王二驴子把车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来,还柔柔弱弱的说着:“小心点,地滑,别摔着。” 呃…… 三个人一阵鸡皮疙瘩落地声,同时抬头,这才注意到,拖拉机上除了‘车把式’,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肥胖的女人!那身材,典型的水缸形状。那长相,呃……这长相还算漂亮,大眼睛,双眼皮,就是脸太胖了,脸上的肉堆积下来,形成了双下巴壳。胖的看不出脖子来。这么看上去,就像一个一个左晃右晃的不倒翁。 杜德兴手中的包裹脱手,被眼疾手快的王二驴子一把接住。 孙天军瞪大了双眼,手里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大地雷”看过两集刘老根大舞台剧的洪小牛脱口而出。 第十七章 翠花,上酸菜! “这三个啊!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三个兄弟,这个长得跟大黑瞎子似地就是孙二哥。那个留着汉奸头的叫杜德兴,那个白净的娃娃就是洪二愣子。” 孙天军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烟,连连假笑着。 杜德兴心里暗骂,你大爷的,就你不是汉奸头。 洪小牛点头哈腰:“你好,你好,我叫洪小牛。” ‘大地雷’咯咯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脆生生的说道:“孙二哥好,杜哥好。呃……,洪小弟好,我叫张翠花,你们可以叫我翠花!” ‘啪嗒’孙天军刚刚捡起的烟又掉在了地上,杜德兴后脖颈子开始冒凉气,洪小牛眼睛直直的,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上酸菜。” “哟,咋都这么说呢?人家见我都这么说,说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张翠花扭捏的低了一下头,时不时的用眼睛瞄一下王二驴子。 孙天军急忙又捡起了烟,抽出一根,递给杜德兴,自己又抽出一根,刚要点,就听到王二驴子喊:“二哥,二哥,来抽我这个!” 王二驴子变戏法似地从内衣兜里拽出了一条子软盒长白山,不好意思的说道:“就买了一条,你跟德兴分分吧!” 杜德兴上上下下打量着王二驴子,一惊一乍的说道:“哎呀妈呀二驴子,这才一个月不见,你小子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这身上穿的时髦,这烟也抽好的了,用电视里的话说,那叫啥,帅呆了!这位大妹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杜德兴一句话,问出了洪小牛和孙天军的心声。 “这个……”王二驴子到底还是带着山里人的羞涩,有些放不下,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旁边的张翠花大大方方,开口说道:“你个死样子,把我骗到你们家来,还不想承认是咋的,几位哥哥,弟弟,俺是他未过门的媳妇!”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媳妇?进城一个月,混了个媳妇?洪小牛三人只感觉脚底板冒凉气,再看向王二驴子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这一愣,开拖拉机的老汉不干了: “喂喂喂,我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有完没完了,唠嗑回家里唠去,拖拉机也是要油的!” 王二驴子一愣,急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塞给开拖拉机的老汉,谄媚的笑道:“老哥,耽误您时间了,对不住,真对不住,这五块钱,留着买盒烟抽,回见!” 看到了钱,老汉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没再说什么,开起拖拉机,‘腾腾腾’的走掉了。 王二驴子也算衣锦荣归,这大包小流的提着,还牵着一个大胖媳妇,屯子里的人见了人人羡慕,纷纷都打招呼,说话的语气也比从前客气多了。 王二驴子可算是张脸了,得意洋洋,走路也抬起了头,几个人在沿着这条大街从东头走到西头,从西头走到东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就在走第二个来回的时候张翠花说话了:“咱这是去哪啊?我都快走不动了!” 呃……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王二驴子说:“我家清净,去我家吧!” “你家?一个月没烧炕,冻得跟地窖似的,算了罢!”几个人否定了王二驴子,同时把目光集中到了洪小牛的身上。 洪小牛一怂肩膀:“我就知道,又是我。二驴子,你啥时候走?” “明天就走,进不是来看看么,顺带给我娘上上坟。他儿子也算有出息了!”王二驴子说道这,神情说不出的庄重,连带着洪小牛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晚上就住我家吧!我家屋子多。”洪小牛一拍大腿,咬牙说道。 “不成,没那规矩,你爷爷虽然喜欢热闹,要是我一个人还成,这还带着翠花呢,晚上我去招待所住。”王二驴子此时俨然有了一分当家人的气势。 “恩,那也成,要不我还真不好跟老头子交待。”洪小牛嘿嘿直笑。 …… 洪小牛家里今特热闹,大晌午头,这屋里煮饭的香气就飘出十好几里,一左一右的邻居家的小孩都扒他家院子的障子上往里瞅,孙天军跟杜德兴忙里忙外搬柴火,挑水,买菜,厨房里,洪小牛提着大马勺,颠着炒瓢,一个菜又一个菜的炒出来,张翠花在旁边打下手。 至于王二驴子,则陪着洪四秧子唠嗑,屋里那台老式的vcd机里放得是二人转《小拜年》,一屋子热热闹闹的真像是过年了。洪四秧子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乐! 这几个孩子都是他眼看着长大的,哪个在他心里都跟亲孙子是的,今王二驴子从城里回来,还带个未过门的媳妇,这叫洪四秧子更加高兴,看着‘大地雷’陈翠花忙里忙外的,还真有点孙媳妇的架势,洪四秧子心里这叫一个美!好几年没这么热闹过了,还别说,家里有女人,那气氛真叫不一样。 “二驴子!洪承在城里怎么样了?”洪四秧子还是蛮关心他儿子。 “好着呢,洪叔管理我们食堂小炒部,那菜炒的叫一个香,每天那人都络绎不绝,许多领导都专门去食堂吃他抄的菜!他还跟我说了,叫您老别担心他!”王二驴子摸出长白山,递给了洪四秧子一只。 洪四秧子接过来,把过滤嘴揪掉了,嘴里说着:“我也尝尝这软长白什么滋味。”王二驴子急忙掏出打火机,给老爷子点上。 洪四秧子抽了一口,就把烟掐了:“不好,还是不如我那大眼袋。”说着又提起了自己的大眼袋。 “我倒不担心他别的,我就是想啊,洪承他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女子?”洪四秧子嘬了一口大眼袋,说出了心里话。 “洪叔老实,倒是真有个女的隔三差五的就找他,就是洪叔好像爱答不理的!” “嗯?有喜欢他的?这个王八羔子,还看不上人家,快跟我说说,什么样个人家。”洪四秧子一听这话精神头立马就来了,顺手把vcd按了个暂停,仔细的听王二驴子述说。 “个头有一米六十多,年纪嘛,也就三十四,五的样子,长相嘛,那叫一个俊俏,跟你说,城里人保养的好啊!那皮肤水灵的,跟俺家翠花是的。出手大方,叫我给洪叔买烟,那都是软盒长白山。据听别人说,那女的家还有一个闺女,今年刚十四。”王二驴子比比划划,把他所见所闻全部抖落了出来。 洪四秧子停完王二驴子的话,眼睛眯着,好一会没有说话。 王二驴子看着老爷子不说话,也沉默了起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说老爷子这是咋了! 好一会,洪四秧子这才叹息道:“你个混球,那女人就没男人?她干啥的?” “没有,绝对没有,这我都打听好了,那女人的男人早几年出车祸死了。她是我们招待所主任。”王二驴子举手誓。 “横死的?这样啊!估摸着你洪叔是怕配不上人家,要么就是……”这时候洪小牛进来了,洪四秧子顿住了没往下继续说。 “二驴子,摆桌子,吃饭。菜都好了!”洪小牛端着一盆子酸菜窜白肉,后边跟着张翠花,端着一盆卤汁鱼。 “嗬,真香,这鱼是你跟洪叔学的吧,洪叔在城里,数这个叫的人最多。”王二驴子口水直流,急忙把洪小牛家的大木桌子搬过来,摆在了客厅的当间。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洪四秧子看看王二驴子,又看看张翠花,一举手中酒杯:“来,这第一杯就算为二驴子和翠花,呃……怎么这么别扭呢!来为他俩接风洗尘。” 干杯…… 第十八章 喝了有力气!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才算吃完,由于有洪四秧子在场,小兄弟几个也没敢深喝,倒不是怕老头训斥他们,主要是洪四秧子可怜巴巴的抱着自己的高粱酒酒桶,吹着胡子,瞪着眼睛说:“几个小兔崽子,就剩这几斤了,给老爷子我省点吧!” 王二驴子看着洪四秧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说:“罢了,下午我还要去上坟,少喝点,晚上我请客,镇招待所里,咱喝江山白去!” 洪四秧子这才喜笑颜开,摸着胡子说道:“好好,这才像句晚辈说的话。这进了城,就是不一样,有长进。你看你们三,整天就知道吃我的,喝我的,吃完就拍**走人,连句人话都不说。” 几个人知道老爷子是在开玩笑,也不答话,嘿嘿笑着,自顾自的聊着。 吃完饭,张翠花摆上了一盆子冻柿子,叫几个大老爷们聊天,自己抢着收拾了碗筷。 在张翠花洗碗的当,洪四秧子对洪小牛说道:“洪福啊!我琢磨着,叫你明天跟二驴子一起进趟城。” 洪小牛一点也没举得奇怪,啃了一口冻柿子,嬉笑着说道:“想叫我打前站?中,不过我可没路费。” “咦,你个小兔崽子,你知道我叫你进城干啥?”洪四秧子一瞪眼睛,奇怪的问道。 洪小牛伸出一只手来,大拇指与食指和中指捏到一块,做了个数钞票的手势:“还能干啥,二驴子不是说有个女的看上俺爹了么,我知道,您呐,啥都不急,就这事急。我去给您瞅瞅去。不过咱先说话,我旷课两天可不算我的!” 洪四秧子叹口气,从棉裤腰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来,竟然都是大红的票子。1oo元一张的,足足有十好几张。看得哥几个直瞪眼。 抽出一张塞给洪小牛:“小兔崽子,你那课上跟不上有啥分别,这钱别乱花。老爷子我可没多少老底了!” 洪小牛嬉笑着将钱小心翼翼的塞进了皮夹克的内兜里:“行了,包在我身上,二哥,一会你去姐夫家把他家相机借来,到时候,我给老爷子照上几张那女人的照片,省的老爷子说我不干活。” 杜德兴不屑的看了一眼洪小牛:“那玩意给你,你会用不?” “哥们学过照相,课本里有讲,咱哥们就对这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你呀,没文化真可怕。”洪小牛看到杜德兴伸手要揍自己,一个闪身,躲到了孙天军身后。 孙天军嘿嘿傻笑:“好说,我这就去借去。走吧,一起去。” 洪小牛看看洪四秧子,洪四秧子摆摆手:“走吧,没啥事了!晚上少喝点,早点回来。” 几个人告别了洪四秧子,约好了时间,晚上招待所食堂见,然后分道扬镳,王二驴子带着张翠花去上坟,洪小牛三人去借照相机。 …… 说来也怪,什么事都是那么的凑巧,镇招待所大院里,今天也是特别的热闹。那人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挺宽阔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哥几个好奇生了什么事,挤开人群往里看去,却看到人群中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个专门装猪的大铁笼子。铁笼子中,一只黑乎乎,脏兮兮,肥胖胖,背上隆起一排毛,嘴上的叼着两棵粗大獠牙的野猪,正在那不停的嚎叫着,蹿悠着,时不时的撞击下铁笼子,铁笼子就会出一声震天响。毕竟带着野性,那凶厉的目光不时看着众人,导致众人虽然是围观,也都是远远的站着,最近的人离大铁笼子也足足有五六米的距离。周围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 “看,起码有3oo斤。” “是啊,肥着呢!跟哪套来的,这东西可不好抓。” “你还不知道啊?听说县长下来视察了,镇子里的领导为了讨好县长,专门派人上山套的,这帮败家玩意!说是视察,就是为了捞点山货,咱这偏远山区,还不就点土特产。” 洪小牛心说我管他视察不不视察,反正今晚上招待所食堂有野猪肉,得叫二驴子买二斤尝尝。看一眼孙天军和杜德兴,觉两人也是口水直流,一脸垂涎的样子,三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心中想法。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转身欲走,一个粗大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大老李来了,这猪要玩完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大老李手提一只大盆,那五大三粗的身体像台移动的小坦克,挤开人群,走到了野猪笼子前,咣当一声把大盆扔在地上,不知道怎么着,这野猪见了大老李,刚才凶狠的气势一下子没了一半,嗷嗷叫着开始在笼子转磨磨,似乎想要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大老李嘿嘿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杀猪刀。 “那么大个野猪,大老李,你行不?”东边人群中爆出这么一句。人人都知道大老李杀猪从来都是一刀,可是今天是野猪,没那么好收拾。 大老李眼睛一瞪:“他娘的,行不行,等会杀了就知道了。” 西边又冒出一句:“老李哥,这家伙有三百多斤吧,要帮忙不?” 大老李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孙天军在喊,大老李暗暗点头,想必整个镇子,也就他大老李和这孙天军敢单挑野猪了。 “是军子啊,看哥给你表演一回,听说你小子也能手提2oo斤的猪,这野猪可不比家猪,劲大。你信不,咱单手就能提起它来。”大老李说完,也不待孙天军回答,一伸手把卡在铁笼门上的铁椽子拽了下来。铁笼子的门顿时大场四开。 人们吓得都往后退,有人骂到:“他娘的,放出来也不说声,撞到人咋整。”这句话刚喊道一半,就听见大老李嗨了一声,那野猪的身子刚刚出了铁笼子,就被大老李抓住后腿,单手提了起来,还没等野猪挣扎,杀猪刀熟门熟路的从猪下巴的位置捅了进去。 将脚下的洗脸盆踢得正道点,那野猪血顺着脖子汩汩的流出,野猪甚至没晃悠几下就蹬了腿。 再看大老李,脑袋上青筋曝出,热汗直流,显然也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好,老李哥,牛!”孙天军带头叫好。 “老李叔,够劲!”洪小牛跟着参合,还带头鼓起了掌。 人群中顿时爆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老李咧开大嘴,哈哈大笑,将放完血野猪往砧板上一扔,伸手端起地上那盆猪血来,众目睽睽之下,大老李将这盆猪血往嘴边一凑,咕噜咕噜喝下去了半盆。 “哈哈哈哈,痛快!” 那血水像瀑布一样从他肥硕的下巴流下来,那叫一个光鲜艳丽。 ‘咔嚓’摆弄了半天照相机的洪小牛适时的按下了快门。多年以后,这张照片被洪小牛当成了宣传广告,旁边还附着这样一句话,纯天然食品,喝了有力气! 第十九章 跳下去! 食堂招待所的二楼上,洪小牛三人坐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议论着刚刚大老李杀猪的情形。 这个位置虽然是个角落,却靠近窗户,虽然已经是傍晚,可是着夕阳挂在树梢上,淡红色的阳光顺着窗子照进来,是极有一番风趣,洪小牛站立窗边,打开窗子,任凭冷风吹拂自己的脸庞,伸手抓过一把树梢上的雪,清凉之感从手上传到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惆怅的感觉。明天要跟二驴子进城了,父亲的事情在他和爷爷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领导们关心的是政绩,商人们关心的是利益,而山区的农民,除了关心自己的收成,还关心身边亲人这在别人眼里看来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大嗓门的孙天军的叫喊打断了洪小牛的思绪:“二驴子来了!” 洪小牛转身向着食堂的入口看去,现了王二驴子正牵着张翠花的手,昂挺胸的走了过来,有认识他的人不断地的打着招呼,开着玩笑:“二驴子,穿上西服了?还别说,真有点样子,这是谁啊?” 问话的人指的是张翠花。 王二驴子一甩汉奸头,得意的说道:“俺媳妇!” 王二驴子一边跟着熟悉的人打着招呼,一边往前走着,突然觉得脸上一热,抬眼看时,觉自己正撞在大老李的胸口。 王二驴子立马就是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李哥,你咋也在呢?” 大老李瞪着一双大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王二驴子,像是不认识是的,再看看王二驴子身后的张翠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这胖丫头,估摸着不比自己轻。不过就王二驴子这德性,能找这么个媳妇也可以了。 王二驴子见大老李不说话,把张翠花拉到身前:“这是俺媳妇,快,叫老李哥,老李哥可是咱九沟镇第一勇士。”王二驴子琢磨了半天,用了勇士这个词。其实没上过几天学的他也不会夸个人,反正是好的意思就行。 张翠花笑起来,那脸上根本看不到眼睛,挪动两步走到大老李跟前,娇声娇气的说道:“老李哥哥好!” 大老李一阵鸡皮疙瘩落地,终于清醒过来:“哦,大妹子好,那啥,二驴子,我今刚灾了头野猪,你们坐哪,一会我给你送盘野猪肉去!” 王二驴子得意,一指洪小牛的桌子:“在那边呢,老李哥一会过来喝两杯,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先去忙,一会去找你们。”大老李说着,提着他那从来不离身的杀猪刀走进了食堂后厨。 木须肉,串血肠,拍黄瓜,凉拌三丝,两素两肉,王二驴子咂磨着嘴,要是再有个卤汁鱼就好了,可惜自从洪承走后,这食堂里就只剩下菜名,没有人会做了。再来个酸菜汤吧!喝了解救,王二驴子定好了菜,提着一捆江山白,放到了桌子上。 洪小牛三人眼睛直钩的看着王二驴子,半晌没说出话来。 孙天军看着那一捆,整整十瓶的江山白,咽了一口唾沫:“我说二驴子,你小子没病吧!十瓶啊!你想灌死几个咋滴?” 王二驴子扔出两包软长白在桌子上,说道:“不都是给你喝的,我喊了大老李,那哥们你还不知道么,估摸着这点酒不见得够他喝的。” “扯犊子,大老李的酒量,撑死五瓶。”杜德兴点起一根烟,不屑的说道。 洪小牛神秘的一笑:“不见得,这家伙上次在王家屯,整整两水舀子,喝完还去打猎呢,我琢磨着,怎么着也得六斤。” “你小孩懂个屁,四斤跟五斤的差距多大,你真以为他是神,多喝一斤都能要了他的命,不信咱今就看看。”杜德兴撇着膀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打赌,不赌别的,一星期晚饭。” 洪小牛眼睛一瞪:“你大爷的,就是你不打赌,你也没少到我们家蹭饭,赌就赌,怕你咋滴,我要是赢了,就把你妹妹许给我当媳妇咋样?” 杜德兴有个妹妹,叫杜雨晴。和洪小牛同岁,也在前进中学,不过洪小牛是初二,她是初三,平日里总是拿洪小牛留级的事刺激他,洪小牛虽然不服气,可是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五年小学换了六个学校呢。哦,不对,是六年换了五个学校。 要说这杜雨晴的那长相,那可是水灵的很,学校里出了名的校花,多少粉丝天天**后边追着送情书。洪小牛这话说出口,也是对这杜雨晴怨念已久,但是也明显是开玩笑。 杜德兴一拍桌子:“赌就赌,我要是赢了,这一个月都去你家吃晚饭了,输了,我回去就跟我妹妹说你暗恋她。” 干,洪小牛竖起一根中指:“敢情怎么着你都占着便宜呢,你要是输了,嘿嘿,咱这食堂楼也不高,你跳下去就成。” 食堂的楼确实不高,两层楼,顶多有四,五米,杜德兴一琢磨,这事就拍了板。 洪小牛还怕杜德兴耍赖,拉着孙天军做人证,孙天军笑着说:“行,他要不跳,我把他扔下去。”洪小牛这才放心。 酒菜一上桌,杜德兴就撵王二驴子:“快去,快去把大老李叫来。” 王二驴子八风不动:“急啥,他一会自己过来,他说了,要给咱送野猪肉。” 为了等大老李,五个人一瓶酒也没开,就这么坐着,吃着菜。 等了好一会,大老李端着一小盆红烧肉上来了,洪小牛一看主角登场,赶忙搬过一张椅子,给大老李让出个位置。 王二驴子当先倒起了酒,三两的杯子,一人一杯。 端起酒杯,王二驴子对着大老李说话了:“老李哥,今啊,不为别的,就为你上次帮我放狼那事,我就敬你三杯。” 其实王二驴子本来想敬一杯,可是杜德兴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王二驴子明白了,这是怕大老李不喝,这才改口说是三杯。 “哈哈哈哈,就为这事,行,你小子,有良心,本性不坏,以前那些子喀拉事,以后少干点,你这也进了城了,看着这身打扮,也不像个小流氓了,这不,媳妇也有了,以后啊,好好干,今这酒,我喝。” 东北汉子粗犷,豪爽,大老李可谓是代表人物之一,人家看都没看那酒杯,提起一瓶江山白了,捏开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接下来,几个人连说带笑,一边轮番敬着酒,其中大多数都是敬给大老李的。 见过喝酒的,没见过这么喝酒的,人家用杯子,他用瓶子,象灌凉水一样,一瓶接着一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人打着饱嗝,唠着家常,这天就黑了下来,外边已经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了。食堂里就剩下了这一桌子。 孙天军看了看那捆白酒,不禁乍舌,已经去了整整七瓶,光大老李面前就摆着五个空瓶子。 但是明显的看出,大老李也有些撑不住了。那灯泡似的脑袋上,油光锃亮的都是汗水。一张大脸红的那叫一个透彻。 “不行了,不行了,今喝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小子也该早点回家了,省的家里人掂心。”大老李说着,就要起身。 这一下,杜德兴得意洋洋的看着洪小牛,洪小牛着急了,一把拉住大老李:“老李叔,再喝一个,就一个,喝完再走。” 大老李摆摆手:“再喝就住在招待所回不去了。” 洪小牛一急,从皮夹克的内衣兜里摸出了一百块钱:“老李叔,今就住在招待所,钱我给,再喝一个。” 孙天军几个人哈哈大笑,大老李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是这里有道道,他还是看得出来:“你小子,肯定有事瞒着我,你们给我老李摆道,让我往笼子里钻是不是?” 说着说着,瞪起了牛眼。 洪小牛这个怕啊,心说这家伙别借着酒疯揍了自己,那可是白挨揍。可是这赌还不能输。 洪小牛一咬牙,索性说了实话:“老李叔,实话说了吧,你再喝一个,杜德兴就从窗子蹦出去。” 大老李也是酒劲上来了,开始起了酒疯,摸了摸秃顶:“真的?” “真的”杜德兴也较起了真。 “好,那我就喝给你看。”大老李说着,提起一瓶江山白,咬开盖子,咕嘟咕嘟灌了起来。 洪小牛得意的看着杜德兴,杜德兴沮丧的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孙天军,乖乖的走到了窗子口,向下看了一眼,这外边黑漆漆的,啥也看不到。杜德兴一咬牙,一闭眼就跳了下去。 ‘噗通’声伴随着汽车上的报警声同时响起,大老李一口吐掉刚刚灌进嘴里的酒:“***,真喝不下去了。小牛,咱认输,咦?杜德兴那小子呢?” “坏了”孙天军喊了一嗓子。 撇下大老李不管,洪小牛几人赶忙往楼下跑去。 “二驴子,你带着翠花直接回房间,小牛,你去大门口等我。我去接杜德兴。”孙天军的反应堪称神。 就在孙天军,杜德兴和洪小牛三人跑出大门的时候,远远的一声传来:“哪个王八蛋不想活了,砸了老子的车!” 第二天,当镇里的领导正迷惑为什么县长这次来九沟镇只呆了一天就要离开的时候,现县长的红旗轿车车顶不知道怎么回事塌陷了足有二十公分。 第二十章 猛龙过江 洪小牛,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孩子,象许许多多刚刚进城的人一样,对充满潮流气息的城市有着十足的好奇和惊讶。 他惊讶于城市的建筑,比起九沟镇最高的前进中学,可以算是摩天大厦。 他惊讶于城市的人口如此密集,大街小巷上,充斥形形色色的人群。 他更惊讶于城市人们的穿戴,是那么的新潮,那么的大胆。 坐在客车上的他,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车窗外。他实在搞不懂,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街面上还有那么多穿着裙子的女人,即使是你们的皮靴是高筒的,可是再高筒,也没高到**上啊!难道他们不冷么? “喂!”洪小牛捅了捅坐在身边的张翠花:“你看,她们都穿靴子,还怪好看的,你咋不弄双穿穿?” 张翠花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看着自己那双比象腿细不了多少的小腿,她真有掐死这小子的心思。 好在洪小牛没有继续叫她难堪,眼睛依旧紧盯着窗外,自问自答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靴子特贵,没事,等你跟二驴子结婚的时候,俺借钱也给你买双。” 这句话,倒叫张翠花心里一暖,刚刚升起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车子进了车站的时候已近中午,洪小牛下了车,先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刺鼻的汽油味呛得他打了个喷嚏。 四处张望了一下,喃喃道:“城里就是比山里早啊,这树都芽了。” 王二驴子喊道:“二愣子,这边,这边。”洪小牛赶忙跟上去,由于人多,洪小牛紧紧拽着王二驴子的西服,生怕一不小心走丢了。 刚刚走出车站,洪小牛一摸肚子,苦着脸说道:“二驴子,找个地先吃个饭吧,我饿了!” 王二驴子左右看了看,说道:“车站这边卖的东西老贵了,走,咱去县招待所吃去。” “贵?能贵到哪去,前面不就有饭馆,看到没,那还挂着画,招牌菜‘猛龙过江’,八块一份。走,好歹来一趟,咱也在城里下趟馆子,说出去脸上也有光。”洪小牛家在九沟镇是大户,再说这小子一向是在家里吃饭,平时还真不怎么看重这钱的问题。 “哎呀,走吧,我请客。不叫你掏钱!” 看到洪小牛已经在服务员的招呼下走进了饭馆,王二驴子无奈的看着张翠花:“走吧,估计你也饿了。”其实王二驴子也没在外边饭馆吃过饭,他来城里一个月,几乎天天在食堂吃饭,想来这馆子吃顿饭也要不了多少钱,索性跟着洪小牛走进了饭馆。至于张翠花,也是农村姑娘,在城里呆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实话说,她也没在外边吃过饭。王二驴子不反对,她也就跟着走了。 县城里的饭馆就是不一样,宽阔的圆桌上铺着红色的桌布,还有专门的点菜服务员在旁边伺候着。 洪小牛装足了样子,大摇大摆的往桌子上一坐。 “请问您要点些什么?”漂亮的女服务员很有礼貌,笑容可掬。 都说城里盘子小,这招牌菜才卖八元,估计着也没多少,三个人可都是大饭量,别不够吃,洪小牛一琢磨:“来三份‘猛龙过江’,再来六个烧饼。” “对不起,我们这没有烧饼,大米饭怎么样?”服务员询问道。 “中,来六碗。” “请问您好需要点别的什么么?” 洪小牛看着王二驴子:“要不要来点酒?” “一会见你爹,你还敢喝酒,他不揍死你。” “那算了,不要了!就这样吧,我们急着走,你上快点啊!” “好的,您先把钱交上吧!” “多少钱?” “三份猛龙过江,二十四,加上六碗米饭,一共三十元。” 洪小牛掏出三十块钱,拍到了桌子上,心里十分的痛快,你王二驴子不说这里的饭贵么,这不也没贵到哪去? 王二驴子也觉得跟他说车站附近饭店又贵又黑的那些人有些夸大其词了。三十块,在九沟镇三个人吃顿饭也得花三五十呢,在城里,这价码还真不贵。 不一会,一名五大三粗的男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过来,先把六碗米饭放到了桌子上。 洪小牛一桌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那六碗米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碗,只有洪小牛的拳头那么大。 洪小牛提起筷子,端起一碗米饭,跟那男服务员说:“你看着啊。”一撅筷子,那碗米饭全数的被撅了起来,那些米饭只占据了一个筷子头。洪小牛一张嘴,一碗饭就没了。 就洪小牛跟王二驴子的饭量,一个人就能吃六碗。 这倒也罢了,更加叫洪小牛瞪眼睛的事情还在后边。 那满脸横肉的男服务员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把托盘上三个砂锅放到了桌子上,接着又在每个砂锅里放上了一根大葱。 “这是啥?“洪小牛看着砂锅里那清的能照出人影子的米汤和插在中间的大葱,疑惑的问道。 “猛龙过江。”男服务员丢下四个字,扭身就走了。 呃…… 这他妈就是猛龙过江,三根大葱,三砂锅白开水似的米汤,还有那一个人就能吃六碗的米饭,就骗了老子三十块。我说那女服务员怎么先收钱呢!原来是黑店。 洪小牛火冒三丈,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二驴子急忙一把拉住洪小牛:“我看这饭也别吃了!走吧,咱走吧,这些店老板都是地头蛇,咱惹不起,走吧!别惹事,人家店里六七个伙计,揍你一顿,再打个11o,你老爹就得去局子领你。这顿揍你就算白挨了!” 洪小牛这个火呀,这饭也吃不下去了,气鼓鼓的就走出了饭馆。 猛龙过江,妈了个把子的,这亏是吃下了,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还回来。 王二驴子拉住洪小牛,张翠花慌张的在后边跟着,三个人前后走出了饭馆。出门的时候,洪小牛还听到那个女服务员轻啐了一口:“土老帽,觉得自己有俩钱。装什么大瓣蒜!” 不知道怎么的,那女服务员本来还算俊美的小脸此时在洪小牛的眼睛里变得十分的面目可憎。 第二十一章 主角 县招待所食堂内,王二驴子喝着洪承亲手做的卤汁鱼汤,看着奶白的鱼汤上面飘着的葱花,不时的想着洪小牛的那道‘猛龙过江’,想笑又忍住没敢笑。 ‘大地雷’张翠花啃着烧饼,喝着鱼汤,一张嘴哇啦哇啦不停的嘟囔着:“洪叔的鱼汤就是香,比什么‘猛龙过江’强一百倍,那也叫菜?” 王二驴子瞪了张翠花一眼,塞给她一块鱼头:“吃饭,喳喳呼呼什么呢?刚才咋不见你说话?到这来逞能来了!” 洪承没有在意她们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在问洪小牛,来城里干啥来了。 “嗯……,我爷爷叫我来看看你!”洪小牛刚开始支支吾吾,后来干脆抬出了洪四秧子。 “哎,爸,你还记得上次你走时我跟你说的话不?”吃饱喝足,等张翠花和王二驴子两人离开了桌子,洪小牛嬉笑着说道。 “什么话?” “就是,就是那个我爷爷的意思,就是叫你找个女人的事。你该不会是给忘了吧?”洪小牛认真道。 洪承一瞪眼睛:“哎,我说你个小兔崽子,敢情你不好好上学,大老远的跑进城里就为这事?” “啊!就这事!要不为您这事,就这破城,请我来我都不来!”洪小牛还在为车站进了黑店的事耿耿于怀,城里人带给他的第一印象极为不好。 这个时候,一个温柔的女腔传了过来:“谁说城里不好的?”洪小牛抬眼望去,一个美丽的成熟女人款款走了过来,上身穿着紧身毛衣,下面是他大街上见到那种裙子,脚上蹬得是一双皮靴。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直响。 这女人走近洪小牛,紧盯着洪小牛的脸看了起来。 洪小牛一阵慌张,斜眼看看自己左边,又看看右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脸,心说我脸上长花了?你这么看我? “恩,洪承,还别说,真有点像你。长得帅气。”女人鉴赏了半天,一拉椅子,坐在了洪小牛身边:“今年多大了?” “嗨,你这事夸他呢,还是变相的夸我呢?小牛啊,这是你王蕴阿姨!我们食堂招待所的主任。阿姨问你话呢,没听到啊!”洪承假怒道。 呃…… 这么快,正主就出场了? 洪小牛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巧!其实王蕴并不知道洪小牛来,但是有王二驴子这个大嘴巴在,她想不知道也不行,她对洪承的心思,周围的人可是一清二楚,就差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其实这事也不怪王蕴,女人,别管多大岁数,也是女人。大多数的女人都不会主动的提出有关婚嫁的事情,怎么说,总不能直接说,我给你当女人吧!即使结过婚,可是这脸皮还是薄。 洪承不是傻子,对于王蕴对他的感情,结合着周围人的话里话外,他也知道几分,或许他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吧!洪承总是感觉无法接受这个女人。但是通过长时间的交往,他觉,王蕴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女人。更何况有些事,他还得仰仗着人家。人都是有感情的,潜移默化的,他也算默认了这个事,现在缺少的,就是那么一个掰开说的机会。 王二驴子吃完饭就跑进王蕴办公室了,那说话的神态活像一个怀揣宝贝的小人。 “王姐,跟你说个好事!”王二驴子嘴甜,喊王蕴叫姐。显得王蕴年轻。 “啥事啊?” “我吧,这不刚回了趟乡下,见到洪承他爹,洪老爷子了!” 嗯?王蕴顿时抬起了头,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这脸唰的一下就红润了,好在当了多年的领导,这神态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你跟我说这事干什么?” 王二驴子嘿嘿奸笑:“没别的,就是洪承他儿子,我那个玩伴,洪小牛也跟我一起来了,现在在食堂吃饭呢!” 王蕴顿时明白了过来,嗔怒的瞪了一眼王二驴子,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红塔山’来,扔了过去。 王二驴子接过‘红塔山’,转身就走出了王蕴的办公室。 王二驴子刚走,王蕴急急忙忙的站起来,照了照镜子,又梳了疏头,这才来到食堂。 …… 洪小牛看着王蕴,现在他可大胆了,心说话看上我老爹了,我可得把把关。 洪小牛仔仔细细的瞧着这个女人,恩,不错,张的挺面善的,还是个主任,这第一印象,洪小牛觉得不错。 洪承见洪小牛紧盯着人家的脸不停的看,忍不住在桌子下戳了一下洪小牛,那意思人家问你话呢! 洪小牛这才缓过味来:“内个,我十七岁。” “哟,才十七啊!这小样,一表人才的,要是穿上西服,打上领带,一点不比那些歌星差!”不得不说王蕴很会说话,对付洪小牛这种半大小子,两句奉承话就把他捧上了天。 洪承不屑道:“哼,十七岁,还有脸说,人家十七岁都快上大学了,你十七岁才上初二。” 洪小牛听王蕴夸她,十分高兴,正洋洋得意,一听这话,顿时蔫了下来。 “小牛啊,准备在这呆几天啊?”王蕴一听洪小牛的光辉学历,也是一阵轻笑,好在她对于心态的把持十分自如,并没有叫洪小牛觉得是在嘲笑他。 洪承接过话来:“我准备叫他明天早上就走,回去上课去。” “爸!”洪小牛不情愿的喊了一声,看着洪承的脸色,又没敢继续说下去,这可不比在家,有老爷子罩着,洪承可是一向说打就打,从不惯着他。 “哎,也不差那两天课,既然小牛来了,就叫他在这城里多住几天,我呀,领着他出去走走,看看,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先进文明城市。洪承,你就不用管了,这事我来安排。走吧,我先领你去买几套衣服,你瞧瞧你这皮夹克,还是你爹穿过的吧!”王蕴不再搭理洪承,领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洪小牛就走。 洪承干瞪眼睛,可是人家就是不看你,这叫他很无奈。 ps:今天问了编辑,才知道推荐是按照成绩的好坏才给的,汗一个,从今天开始,我会尽量两更的,请看完书的朋友尽量收藏下,有推荐票的给个推荐票,谢谢大家了! 第二十二章 你中奖了! 县城最大的天虹商场,王蕴带着洪小牛开始了他的城市之旅。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西装,领带,皮鞋。洪小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有点不敢相信那里面站着的是九沟镇那个整天嘻嘻哈哈,无所事事的洪小牛。 不仅是他,就是一直在试衣间外等待的王蕴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的五分钟,一个乡村土老帽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除了脸上还带着一抹青涩,可以说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已经有了一种可以比美电视上那些明星的神韵。王蕴仿佛从洪小牛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洪承年轻时的影子。温柔的微笑渐渐从她嘴角浮现。 “就这身了,这才像个样子。结账,一共多少钱?” “八百六十元” 看着一叠红彤彤的钞票转眼就没入了别人的口袋,洪小牛有点心疼。都说城里人有钱,看来不是假的,看着王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洪小牛心想,这一身值王二驴子一个月工资了,要是叫那小子知道了,还不抽筋晕过去。 接着,王蕴又领着洪小牛买了牙膏牙刷,买了毛巾,买了内衣内裤,甚至于还给他买了一瓶子男士香水。 洪小牛跟着王蕴走了一下午,没有传言中跟女人逛街会累的抖的感觉,反倒是精神抖擞,颇有兴致。这一切,都来源于他对一些新鲜事物的新奇感。 逛街,对于任何年纪的女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趁着洪小牛有股新鲜劲,王蕴可以说是过足了瘾,两个人在这个大商场里走了整整一下午,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要不是洪小牛阻拦了她,她甚至要买张新床给洪小牛。 洪小牛左手四个包,右手五个包,胸前还挂着一个包,亦步亦趋的跟着王蕴身后,走出商场。 这个时候,站在商场门口的一位服务人员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彬彬有礼道:“尊敬的先生,小姐,我们商场最近提供了抽奖服务,您可以凭借您手中的小票来抽奖,很有机会抽中大奖的哦!” “咦,抽奖?”洪小牛来了兴趣。 对于商场的这种拉拢顾客的营销手法,王蕴也是知道的,很多的商场都会因为顾客的消费达到一定价码,给与的一种商品赠送。所谓不要白不要,王蕴将手中的小票递了过去。 那位服务人员看了一眼,说道:“请随我来!” 这位服务人员把洪小牛两人领到旁边的一处专卖翡翠玉器的柜台,把小票给了里面的柜台小姐,那位柜台小姐看了一眼之后,抱出了一个大箱子,箱子上有个洞,刚好可以把手伸进去。 “请您抽奖。” 洪小牛正左顾右盼的,看着柜台里的翡翠玉器,哪一件都是上百块,最低的一个,都是199,洪小牛心说这下赚了,难道说抽奖可以抽到这些东西? 王蕴一拉洪小牛:“呐,去抽奖。” 洪小牛一愣,急忙跑到箱子那,先是探头瞅了瞅,看到里面都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小纸片,洪小牛才把手伸进去,摸出一张来,看了一眼,上面画着一个太阳,洪小牛不解的把纸片递给了柜台小姐。 就听到柜台小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那声音仿佛有点歇斯底里,把洪小牛很是吓了一跳,心说你刚刚不声不响,这一下跟炸了锅是的干啥?随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更叫他吓了一跳的话。 “先生,恭喜您,您中了一等奖!” 呃…… 一等奖,什么概念,洪小牛可是见过电视上播放的福利彩票中奖结果,那一等奖可都是上千万,不会吧,难道天降好运,该着我洪小牛财了? “内个,一等奖多少钱?”洪小牛挠挠头,小声的问道。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他中了奖来抢劫一样。 呃…… 王蕴一愣,‘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那位柜台小姐也是一愣,随后职业性的一笑:“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是这样的,我们这呢,一等奖是一张4oo元代金券,您可以通过消费,来使用这张代金券买到更多的货物。”说着,那位柜台小姐从柜台下面摸出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4oo元。 嗯?洪小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东西。不过中了4oo元,貌似也不错。 “这个,这个怎么用?”洪小牛拿着那张卡片,很难相信这个纸片上写上数字就能当钱用。 “使这样的,您呢,在我们这里可以选择消费买一样价值一百元以上的物品,然后您还可以选择价值4oo元的赠品。我们这个柜台的东西,随意选。” “选择消费一百元,赠送4oo元,那我可不可以不消费,直接拿3oo元的东西啊?” “很抱歉,不可以,您只有先消费,才可以得到赠送。” 洪小牛心里一算计,这不是扯淡么!这里最便宜的一件东西都是199,也就是先花2oo块,可以拿走三件物品。什么抽奖,变相的促销而已,原来东西还可以这么卖,奸诈啊! 洪小牛把那张奖票放回了柜台:“对不起,那我们不要这张代金券了,你直接给我们钱吧!” …… …… 柜台小姐一阵无语:“对不起,我们这种代金券不能替换现金。” “啊,那算了,这奖当我没抽好了!阿姨,我们走吧!”洪小牛拉起王蕴,转身欲走。 “先生,您真的放弃了这次大奖的机会嘛?”原本希望从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经历的小伙子身上套出点钱来的打算眼看就要落空。柜台小姐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不要了。”洪小牛毅然决然。 王蕴对于这种促销手段也是十分无奈,但是依然微笑着说道:“看上哪件了?说嘛,阿姨买给你。” 洪小牛凑到王蕴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就打消了王蕴的念头。 “外边有个摆摊的老头,那地摊上摆的跟这的一摸一样,还挂着个招牌,十元一件。” 将手里的包裹全部放到了王蕴的车上,洪小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王蕴有车,虽然是在大城市中极不起眼的吉利自由舰,可是这已经叫洪小牛羡慕不已了。 “城里人就是奸诈,卖东西,就卖东西,非要说什么抽奖,忽悠人啊!” “那叫营销手段,可别忘了,你阿姨也是城里人!” 呃…… “阿姨,你跟他们不同,你是好人,咱们下面去哪?” “给你安排个住处。” “回招待所吗?” “我家!” 洪小牛一愣。 第二十三章 丑丫头 这是一处普通的住宅小区,王蕴家住在四楼,洪小牛把买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搬了上去。 “小牛啊,我去买菜,回来做饭,你可以先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了。” 王蕴进屋后撂下一句话,自顾自的走了。 洪小牛一个人在这三室一厅的大房子里转悠,心想王蕴还真放心得下。有心洗澡,可是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浴室在哪!洪小牛着急啊,洗澡晚点倒不怕,主要是还憋着一泡尿呢! 人有三急,这越急越着急。洪小牛捂着裤裆,跳着脚,琢磨到哪去处理了这事呢!正在洪小牛着急的时候,开门声响起了,洪小牛一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尿裤子里了。 洪小牛一个箭步,蹭的一下蹿到了门前,看清来人,不由得一愣。 “你是谁?” “你是谁?” 来人和洪小牛异口同声的问道。 片刻之后,洪小牛就反应了过来,听说王蕴家有个姑娘,想必这个就是了,看看这模样,洪小牛哀叹一声,爹妈都一样费一回事,一样都那点活,咋就研究了这么个人出来呢! 洪小牛感叹,不是因为这丫头张的漂亮,而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实在太丑了,这个丫头丝毫没继承王蕴的哪怕一点点的神韵和风采。 刹那间,洪小牛想起了一段二人转,英国人的脑袋瓜子,美国人的眼睛,法国人的鼻子,日本人的下巴……这纯粹就是八国联军合伙造的啊!这身板,都说城里人生活好,这家伙肯定是个贪吃的主,一米五左右的身材,胖的跟个水桶是的!要不是这头染得花花绿绿的,而且长度长的确实是个女性的样子,洪小牛真的以为进来的是个男人。 倒是这小丫头,没等洪小牛说第二句话,先喊了起来:“贼啊!” 这嗓门,象山炮一样洪亮,彻底把洪小牛吓得手足无措了!心说我被你吓了一跳,我还没喊,你倒先喊上了。 “别喊了,我不是贼!”洪小牛急忙上去捂这丫头的嘴。 “你,你要干嘛,快来人啊!耍流氓了啊?” 呃…… 洪小牛有一种眩晕感,就你这造型,**犯见了你都得犯愁。倒贴给我,我都不会考虑。听王二驴子说这丫头应该才十四岁吧!怎么这么早熟,难道城里的孩子都这样么? “我的妈呀,你别喊了,我真的不是贼!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我妈妈的朋友?”丑丫头放低了声音,疑惑的看着洪小牛。 “嗯”洪小牛连连点头:“你先告诉我,厕所在哪?” “你真的是我妈妈的朋友?” “真的是,你妈妈去买菜了,一会回来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丑丫头上上下下看了看洪小牛,这小子穿着西服,油头粉面的,难不成……,随后她神秘兮兮的问道:“我妈妈花了多少钱?” 洪小牛哪里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的啥,傻乎乎的说道:“一千多吧。”他说的是今天王蕴逛商场花的钱。 丑丫头‘啊’的一声,退后一步,指着洪小牛:“你,你,就你也值一千多?我呸!我妈啥时候回来,我得好好问问她,跟哪整来你的。” 洪小牛是个聪明人,这句话,他越听越不对味,什么叫我也值一千多,什么又叫跟哪整来的,不过现在他也没精力去研究这些,反正这小丫头也不喊了,一会王蕴回来就都明白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这厕所在哪! “不行了,不行了,你快告诉我厕所在哪!憋不住了!”洪小牛跳着脚喊道。 丑丫头又疑惑的看着洪小牛:“你第一次来我家?” “是,是,我今天才进城,不是第一次,难道我会找不到厕所么?” 丑丫头突然气鼓鼓的一摔书包:“哎呀,我妈越来越厉害了,招待所里找一个不算,还跑到乡下去找个小白脸了。” 嗯?小白脸? 洪小牛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丫头的想法了,敢情这丫头认为是王蕴包养了自己。这都哪跟哪?看来这丫头肯定是不同意自己老爹跟她妈的事情了,不过这丫头的思想也忒潮流了点。 洪小牛瞪起了双眼,倒把丑丫头吓了一跳:“怎么说话呢?跟你说,你妈妈是个心肠很好的好人,要不是我老爹跟我说,不跟女人动手,我今非抽你!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 “你不是我妈包养的小白脸?”丑丫头虽然有点害怕,却依然不为所动,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十足是一个小太妹。 “你?你再这么说话,我真揍你了!你先告诉我厕所在哪!”洪小牛有点暴走的情形! “不是就好!”丑丫头一指角落里的一扇小门:“那” 洪小牛转眼一看,那扇小门也就八十公分宽,也是自己着急了,真没注意这个角落,没时间搭理丑丫头,洪小牛蹿进了厕所。 “咦”,丑丫头看到了沙上堆积如山的包裹,马上来了兴致,立刻翻了起来:“呀,法国香水,嘿,好漂亮的皮裙子!”丑丫头把那皮裙子围在身上,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原因是她腰太粗,跟这皮裙子的尺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撒完了尿,洪小牛满脸舒畅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丑丫头放下皮裙子,瞪了一眼洪小牛:“喂,你叫什么名?” “洪小牛” “洪小牛”丑丫头念叨着,突然眼睛一亮,又一副阴险的样子:“你爹是洪承?” “嗯,你知道?”洪小牛随后就明白了,既然她知道他妈妈跟自己老爸的事,那肯定是知道洪承的。这句话等于白问。 丑丫头确认之后,突然起疯来,将沙上的包裹全部推倒了地上:“我妈妈竟然把你领进家里了?不得了了,这是我的家,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洪小牛彻底来了火了,城里人怎么都这个样啊,下车之后到现在,除了王蕴给自己买了衣服,就没碰到过一件舒心事,从大人到小孩,除了王蕴,没一个说话办事叫他舒心的。 也是气急了,洪小牛指着丑丫头的鼻子说道:“你,你怎么说话呢?你妈妈怎么就不能领人回家啊?她是你妈,生你养你张这么大,你就这么说你妈妈?你这叫什么,自私,对,就是自私,就你这样的,放到山里去,我敢把你捆吧捆吧扔山里喂狼。” 丑丫头一瞥洪小牛:“激动啥,激动啥,自私怎么了,自私怎么了?我就自私,你管得着么你?告诉你,这是我的家,你别在这喳喳呼呼的,滚,滚,滚。” 洪小牛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十四岁小女孩说出的话。气不过转身正要走,突然转念一想,我要这么走了,那不是白来一趟了么!我是干什么的啊,九沟镇第一号阴险小子,能叫这小丫头片子唬住了?那回去之后还不叫孙天军他们笑掉大牙。 想到这,走到门口的洪小牛又转身走了回来。 丑丫头看到洪小牛已经走到门口,不由得意的笑起来,但是看到洪小牛又走了回来,那脸一下子就拉的老长:“你怎么还不滚?” 洪小牛打着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嘴脸,往沙一趟:“我要是走了,不是正好中了你的计么?” 丑丫头看出来了,要想在妈妈回来之前把这个家伙撵走的想法是不能够实现了!不过丑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挫败的,她试图再努力一下,赶跑这个‘入侵者’。 ps:求收藏,推荐!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唇枪舌战 从王蕴出门,到回到家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家里已经展开了一场‘家庭口水保卫战’,而且战事几经恶化,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喂,你个土老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里想的什么,你们不就是看上了我妈妈有钱,想要霸占我家的家产才接近我妈妈的么?”丑丫头双手叉腰,站在洪小牛面前自以为是的分析道。 洪小牛也比这丑丫头大不了两岁,被这丑丫头一激,脾气也上来了,索性什么都掰扯开了:“我呸,就你家这样的,俺们乡下的房子有你这四个大,光那片地皮就好几亩,你说值多少钱?” 丑丫头一愣,她哪知道值多少钱,不过她没去过乡下,只能靠自己的思想去领会这话里意思,好几亩地盖的房子,那得多大,照城里的算法,那就是别墅级别的了。而且还是大的豪华别墅。 更何况洪小牛这身打扮,倒也有点富家公子的味道。 “房子大,房子大能怎么样,房子大你爹还不是招待所的厨师,也不是啥上流社会的人!咋滴,你还瞪我,告诉你,这是我家,你别嚣张,我喊一嗓子,打个电话,就能招来一帮人灭了你,你信不?” 丑丫头这话完全有点心虚了,有点被洪小牛唬住的那么个意思。 洪小牛蛮不在乎,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快住嘴吧,能不能别说话了?你瞧瞧你那张嘴,一开口二十四个大板牙全暴露了,就你那牙,能扣一副麻将,还带剩副军旗的。就你还找人,人都能被你吓跑了。” 丑丫头彻底的暴走:“圈圈叉叉的,你说啥呢?跟你说老娘我人品好着呢,俺们学校门口那些个混黑的小伙子,都是老娘的裙下之臣。” …… 洪小牛彻底无语,学校门口,还混黑的,充其量不过是些别的学校的小孩崽子和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洪小牛对此是特别熟悉,他自己从前也那么耀武扬威过,只不过看过孙天军和大老李的一些事迹后,觉自己的那种做法实在幼稚。 不过这裙下之臣的说话倒叫洪小牛很有呕吐的感觉,敢情电视上说的这啥门,那啥门的就是你从这样的人身上传出来的。城里的孩子是早熟哈! “行了,别再我这装开放,就你这大点的小屁丫头,你懂个啥,先别说年纪,就你这身材,遇到个**犯,他都不知道该哪下手。” 丑丫头已经到了狂化边缘的状态,要不是顾及洪小牛人高马大,换成她的那些同学,她早上去抡拳头了,那一头花花绿绿的头晃悠开来,已经很有泼妇骂街的味道了: “说啥呢?!a#¥……*(省略一千字脏话),你能不能说句人话,你要是能说就说两句,不能说就别乱放,我身材怎么了?哪不对了,别的女人张啥我就张啥了,而且张的都对位。也没张的跑偏。倒是你,你要是张的好看说我也行,就你这样的,别看穿的像模像样的,这张的也是磕碜的要命,你看你那满脸的褶子,可是倒省事了,夏天前落个苍蝇蚊子之类的,都不用拍,嘿嘿一笑,挤死了!” 洪小牛再次无语,他从没见过这么暴力,这么开放,这么时尚,这么……,这么丑的小女孩。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能吵架到这种程度,实在出乎意料之外,想来这丑丫头也不是善良之辈,逃学打架,出去鬼混的事也长干。洪小牛也就放开了嗓子,跟这丫头对骂开了。 骂着骂着,这事态就渐渐扩大了,丑丫头先是抓起一个包裹扔在了洪小牛的身上,洪小牛躺在沙上,躲闪不及,被砸中脑袋,立刻起身,谁知道刚起来,丑丫头‘啊’的一声鬼叫,象扔垃圾一样,又砸出了几个包裹。衣服,日用品顿时被扔的满屋子都是。 洪小牛气鼓鼓的盯着丑丫头,一个箭步蹿到了丑丫头面前,举起了右手。 “啊,杀人啦!”丑丫头紧闭双眼,双手捂住脑袋,狼哭鬼嚎的喊了起来。 钥匙插进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洪小牛和丑丫头的眼睛同时盯在了正缓缓旋转的门把手上,极为不对路子的两人对视的一眼,下一刻,两个人极为默契的同时向地上的衣服和日用品扑去。 屋门很快被拧开,王蕴提着几个朔料袋子走了进来,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屋子里的丑丫头和洪小牛正手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日用品。 “咦?星星,你回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呢?”王蕴古怪的看着两人。 猩猩?这个家伙叫猩猩?恩看这样,张的也真像个猩猩。 洪小牛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丑丫头,心说看你怎么说。 丑丫头横了一眼洪小牛,突然挤出了一个王蕴看了都皱眉的笑容:“嘿嘿,妈,洪小牛不小心把这袋子摔破了,我帮他收拾呢!” 说完又低下身子趁着捡东西的机会低声对洪小牛说道:“是个男人,自己的事自己承担。” 呃…… 洪小牛顿时明白了,她说的自己事自己承担是他俩吵架的事。看来这丑丫头‘猩猩’是外强中干,她说的那些狠话也是给自己听的,骨子里还是害怕王蕴的,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自己刚到人家第一天就跟人家闺女吵架,就是王蕴再好的脾气也会有想法的,现在丑丫头找了个台阶,洪小牛也跟着就坡下驴了。 “啊,王姨,都怪我,整了半天没整开这个袋子,结果扯烂了。” 王蕴呵呵一笑:“笨孩子,那不就个扣么,一扯就开!”说完转身往厨房走去。 “唉!王姨,买菜回来了,你也累坏了,先休息休息,我去做饭。”洪小牛说着,伸手去抢王蕴手里的塑料袋。 “不用,我来就行。” “哎,你累了一天了,休息会吧,别的不敢说,做饭这玩意,我一点也不比我老爹差。” “真的?”王蕴眼睛一亮,一是她确实有点累了,二就是洪小牛这话说出来,叫她很吃惊。 “嘿嘿,您就等着吧,肯定不比我老爹做的差劲。”洪小牛接过王蕴手里的塑料带看了一眼,有鸡,有鱼,还有土豆,芹菜,等等好几样菜。 “那我可就等着尝尝了,需要什么用具的,找不到就喊我好了。”王蕴微微一笑,转身看着丑丫头:“星星,你看看人家,都会做饭,再看看你,一天就知道给我惹事,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叫人不省心呢!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肯定在学校又惹什么事了吧?看什么看,抓紧收拾屋子。收拾完跟我好好说。” 丑丫头心里这个气啊,本来两个人的事,洪小牛跑了,剩下她自己在这收拾烂摊子。不过她也不敢提出反抗,别看她在洪小牛面前啥话都敢说,在王蕴面前她可不敢。 丑丫头的原名叫周星星,呃……,恶搞了点,就这个名字吧! 周星星,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亲死的早,妈妈没时间管他,只能把她送到全日制的学校去住校。这也导致了这丫头经常在外边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别人跟她在一起倒不是因为她张的对不起观众,谁不愿意跟漂亮的小姑娘在一起呢?跟她在一起主要就是这丫头有钱,花钱大方。她一个初中生,一个月生活费一千块,放在南方大城市,或许还不够富家子弟塞牙缝,但是在这偏远小城绝对是高收入消费了。你想王二驴子一个月才9oo块工资,这丫头片子的消费比他一个月工资都高,已经很不了得了。 但是再多的钱也经不起糟蹋,这丫头怕她妈,主要是她在外面耀武扬威的本钱还要从她妈妈这拿。王蕴是个温顺的性格,把持着周星星经济命脉的王蕴或许根本不知道周星星对她的畏惧几乎全部来自于手里的那些钱,但是她尽了一个作为妈妈的职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再怎么胡闹也只是个孩子,总觉得慢慢长大了就好了,殊不知,这样却把周星星推向了一个拜金的极端。 这一次,周星星回来的目的,就是来要钱的!至于碰到洪小牛,那只能说是凑巧。 ps:新的一周了,冲榜了,收藏推荐全部要呀!哥们的要求真的不高,这周能到分类新人的前二十我就心满意足了!咱写起来也有动力了不是。 第二十五章 周星星的阴谋 洪小牛为了这顿饭,可谓是使尽了全身的本事。 洪承交过的他的几样拿手菜,全部被他搬上了台面。一个土豆炒芹菜,就做的满屋子香气扑鼻,当他那家传的‘川骄鸡’‘卤汁鱼’也端上桌子的时候,就连周星星这个思想有些问题的小丫头也狠狠的吸了下鼻子,食指大动,此时再看洪小牛的眼神竟然微微有了些变化,没看出来,这个土包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当然,思想有问题不等于味觉有问题。再怎么着咱不能如此的歧视人家。信奉金钱至上的周星星也能算是半个美食行家,这一个月一千多块,大多数也都花在了胡吃海喝上,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雄壮’的身材了,看来胖人大多会吃这句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等王蕴话,‘丑丫头’周星星已经提起了筷子,将一块鸡块塞进了嘴里。一顿咀嚼之后,双眼放光,开始了风卷残云似的扫荡。 待到王蕴和洪小牛上桌子的时候,那盘子‘川骄鸡’已经被她消灭了小半。嘴里还嘟囔着:“不错,不错,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王蕴眼含怒意,但是看了洪小牛一眼之后,又把怒火压了下去:“我去买两瓶啤酒。” 洪小牛急忙起身:“阿姨,我去吧!” “不用了,你是客人,叫你做饭已经很不对了,你又不熟悉路,我去吧,很快就回来。” ‘咔嚓’的关门声刚刚响起。洪小牛的一双筷子就在周星星的筷子下抢走了一块鸡块。 “丑丫头,跟你说,我是做给你妈妈吃的,不是给你吃的,你少吃两口。” 周星星才不管你做给谁吃的,夹起一块鱼肉,也不管烫嘴不烫嘴,直接就塞进了肥嘟嘟的嘴里,一阵蠕动之后,在洪小牛惊奇的眼神里吐出了一大堆大小不一的鱼刺。 这鲫瓜子最是刺多,洪小牛每次吃时都要挑半天,象周星星这样的扔进嘴里就把鱼刺光溜溜吐出来的人,洪小牛是第一次见到。 “高,实在是高”洪小牛挑起一根大拇指。 周星星洋洋得意,但是随后的一句话又叫她拉下了脸。 “你真是个怪胎,瞧你吃东西那个样,跟个鬼是的!哪个坟圈子爆炸把你崩出来地呢?” “你?”周星星气的一撸袖子:“你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来试吧试吧!”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咔嚓’,开门声响起,刚刚还势不两立的两人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周星星看着洪小牛在她眼里认为是虚情假意的笑容,暗骂这个家伙真会演戏。 王蕴找来两个杯子,放到了洪小牛面前一个,自己面前放了一个,周星星立刻就不干了:“妈!我也要喝。” “你小孩喝什么喝!” “那他不也是小孩?”周星星一指洪小牛。 “你会做饭么?你要会做,给你喝。” 洪小牛象看戏一样看着这母女俩,心说王蕴真的不会教育孩子,要我敢这么跟我老爹说话,早一巴掌上去了。哪还用得着分辩什么。 叫洪小牛奇怪的是,周星星倒不说什么了,只是气鼓鼓的使劲吃着饭。那模样,像是要在洪小牛喝酒前把所有菜都吃光。 幸好,洪小牛知道自己的饭量大,这菜量也是做的足足的,三个人刚刚好消灭光所有的饭菜,看着只剩下点鱼骨头的汤盆,王蕴都有点怀疑今天为什么食欲这么好。至于周星星,她食欲一向都很好。 吃完了饭,周星星终于露出了她的原始嘴脸:“妈,我们这次市里摸底考试,要交考试费。” 王蕴一听,知道这是又来要钱了,看一眼洪小牛,洪小牛象什么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看着电视。王蕴暗道这小子看着傻乎乎的,却知道什么时候该怎么做。她早就习惯了这个丫头三天两头的要钱方式,干脆直截了当,叹了口气:“说吧,要多少?” “五百”周星星犹豫着说出了这个数字。 这一下,在一旁听着的洪小牛脸上都禁不住变了色,这个理由也太踅脚了点吧! 一个考试,考卷是金子做的么?要五百!洪小牛也不是没用过类似的方法,不过从来没想过对于这个理由来说已经类似天文数字的数目。 不曾想的是,王蕴竟然没有提出异议,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五百块,看都没看就塞给了周星星。 周星星拿到了钱,立刻喜笑颜开,说了声:“妈,我出去玩了。”竟然就跑掉了。 洪小牛暗自摇头,这么纵容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蕴看着洪小牛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洪小牛的想法,又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过于纵容她了?其实我也没办法,她爸爸死的早,有什么事我都尽量满足她,就惯出了她一身的毛病,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跟你爸爸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丫头一直不同意,唉,我好累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时的王蕴,已经没有了白天时的雍容,稳重之感,现在的她,在洪小牛眼里,只剩下一身的疲惫和无奈。 “算了,不说她了,她毕竟是个孩子,给我讲讲你的事情吧?我可是听说,你小子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主,我跟你爸爸的事要是能成,你也是我的儿子了,我总不能不了解下我未来儿子的事情吧!” 说着,不由得自己的脸上一红。 这一下,可是彻底的拉近了洪小牛和王蕴之间的关系,对方都摊牌了,洪小牛自是心喜,他对王蕴是没话说,许是王蕴的糖衣炮弹收买了洪小牛,可是洪小牛心底也是十分愿意王蕴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妈妈,毕竟从小失去母亲,洪承和洪四秧子再怎么说也是男人,母爱,洪小牛是没有享受过的,也是十分向往的。只是周星星的那个未来的妹妹就有点头疼了。 出于对王蕴的好感和尊重,洪小牛开始讲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糗事和他经历过的一些事情。颇有点口才的洪小牛专门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讲的是唾沫横飞,听到开心处,王蕴也是哈哈大笑。 洪小牛看王蕴露出了笑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跟着傻笑。 此时开心的两个人不知道,那个丑丫头周星星,正看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里爬动的小青蛇塞给了一个男人一百块钱。 哼哼,洪小牛,等着吧,姑奶奶我玩不死你! ps:推荐,收藏!冲榜中!谢谢,谢谢! 第二十六章 刺激我? 周星星小心翼翼的提着装有小青蛇的黑色塑料袋子,琢磨着怎么才能狠狠的刺激下洪小牛。 周星星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故意这么晚回家也是怕王蕴现她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打开房门,周星星现王蕴的屋子里灯还亮着。 “谁呀?”王蕴知道有人进了屋子,准是那个淘气的周星星回来了, “妈,是我!” “恩,回来啦?早点睡吧。”随后便没了声音。 哼,看来洪小牛十有**是住在客房了,客房和周星星的卧室是紧挨着的,周星星悄悄的走到客房的门边,轻轻的拧了一下门锁,‘咔嘣’,门果然没有反锁。 “谁?”并未熟睡的洪小牛立刻坐了起来,并不是洪小牛不想睡,主要是这卧室的床实在太舒服了,住习惯大炕的洪小牛是那种在山里田间随便找个地都能糊弄一晚上的主,可是就是越舒服的地方越不习惯。 没有享福的命啊!洪小牛自嘲着,刚才洪承来电话了,叫他明天必须回去,自己短暂的县城之旅就要结束了,说实话,没啥好感觉,还是山里自在啊!洪小牛倒是有点怀念山里的生活了,尽管他进城刚刚一天。 ‘噗腾’,周星星把装有小青蛇的塑料袋子扔进了洪小牛的屋里,一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洪小牛一愣,急忙下了地,拉开了灯的开关。 一个黑色塑料袋正丢在地板上,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缓缓的蠕动着。 洪小牛一下就明白了,拿东西吓我?呵呵,这不是太儿戏了么?这丫头也真大胆,她妈妈在家,她也敢这么胡闹。 不过洪小牛的好奇心还是被这个黑色塑料袋给勾起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样。 洪小牛轻轻的解开塑料袋,‘嘶’不知道是洪小牛的吸气声,还是小青蛇的吐信声响起,这条三十公分长的小青蛇‘嗖’的一下就蹿了出来。 洪小牛微微一笑,一把就抓住了小青蛇的七寸位置,提着把玩起来。这种没毒的青翠蛇山里到处都是,他也抓过,拿这种玩意来吓唬他,简直是就是给他送玩具来了。洪小牛左右看了看,找了个空的啤酒瓶子,将小蛇塞了进去,又在瓶口塞上了塑料袋子,放到了窗台上。 丑丫头,自己郁闷去吧!洪小牛爬上大床,继续想着他的心事。 再说丑丫头周星星,她满怀希望的躲进自己的屋子里,脸趴在门上,侧耳倾听着洪小牛屋里的声音。 奇怪,难道他没有看袋子里的东西么?还是根本没在意?不对啊,以前也用过类似的方法去吓别人,记得上次班里的那个小子都被吓得‘嗷嗷’叫,小脸白。这个洪小牛该不是一下就被吓晕过去了吧!再等等看,周星星继续把脸贴在门上,听着外边她希望响起的尖叫声。 …… 第二天一早,王蕴下去买了豆浆油条,摆好了放在桌子上,挨个敲两人的门:“星星,星星,起床吃饭了。” “小牛,小牛,起床吃饭了。” “哎,好嘞。”其实习惯早起的洪小牛早就醒来了,一直在整理着他的东西,王蕴给他买的东西可真不少,足足两个大包裹。看着那些崭新的牙具和日用品,洪小牛苦笑了一下,检查一下照相机,这里面可是有好多照片了,大多数都是一些景物,还有几张他跟王蕴的合影。这可是要回去跟老爷子交差的东西,一定要放好。又四处看了一下,洪小牛的视线停在了窗台的啤酒瓶子上,找个塑料袋,将酒瓶里已经晕过去的小青蛇装好,扔进包裹,洪小牛这才放心的走出来。 洗漱完毕,王蕴和洪小牛两人吃着早点,周星星却一直没出来。 洪小牛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星星的房间,这家伙不是又在搞什么新花样吧。 “阿姨,猩猩呢?她怎么不出来?” “别管她,抓紧吃,你爸催得紧,说什么一天就一班车。真是的,好不容易进一趟城,干嘛非要这么早回去。”王蕴咬着油条,嘴里含糊着。 “阿嚏,哎呦,疼死我了。” 这个时候,丑丫头周星星打着喷嚏,手扶着脖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正在吃饭的洪小牛,杀人似的眼神立刻显现出来。 王蕴一愣:“你怎么了?感冒了?” 周星星当然不敢跟她说我昨天脸贴着门板睡了一夜。 “我,我落枕了。阿嚏!” 洪小牛坏笑着说道:“只怕不单单是落枕,还蹬被子了。” “唉,你这孩子,总叫人不省心,抓紧去洗脸刷牙,吃完饭去上学,要是真病了就直接去医院吧!一会我去学校看你,真是的。” 周星星一听她妈要去学校,那脖子立刻就扭了回来,一抹鼻涕:“妈,我没事,我自己能行,你不是要送洪小牛么?你就放心去吧!” 呃…… 第一次,这丫头第一次这么善解人意,随后王蕴就明白过来,这是不想她去学校。 算了,王蕴是个思想很开放的女性,对于周星星的所作所为也有些过于纵容。既然不想叫她去,老师也没找家里来,她也懒得管。 “行,你自己处理吧,我们要走了。”王蕴看洪小牛吃完了,匆匆说道。 洪小牛提起自己的两个大包裹,跟着王蕴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洪小牛回头对着周星星狡猾的一笑,伸手指了指她的房间,又做了一个两个手指爬行的动作,叫周星星看得胆颤心惊。 嘿嘿,叫你刺激我,我叫你也尝尝害怕的滋味。 洪小牛和王蕴刚走,周星星就冲进了客房,四处翻了起来。床上,床下,床头柜,屋子里的角落都被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想看到的东西。 不会吧,这家伙藏哪了!再一次的仔细搜索一番,依然毫无所获。 他不会是又扔回了我的房间吧。 周星星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匆忙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依然没有结果。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一想到自己身边随时都会出现一条青蛇,周星星就一阵毛骨悚然,不行,不能再呆下去了,周星星提起自己的书包,锁门而去。 她根本没想到,洪小牛已经把那条蛇带走了。 第二十七章 倒骑驴 回家了!洪小牛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收获的城市之旅结束了!其实在他心里,还有什么能比给老爹找个好女人这种收获更重要的事情呢? 当然,在王二驴子送他上车之前,洪小牛做了一件事情,他又去了一趟‘猛龙过江’那个饭馆。不过现在那个饭馆换了牌子了,上面写的是‘天地无双’。 洪小牛仔细看过之后,知道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方式而已,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身西装,领带的他果然没有被那个女服务员认出是曾经来过的土老帽。 洪小牛的**刚刚坐下,王二驴子就疯了似的冲进来,操着一口陕西口音:“不好咧,不好咧,车儿要侩(开)咧!” 洪小牛装出着急的样子,提着两个大包裹,跟着王二驴子就跑出了饭馆,慌乱中还不忘将装有青蛇的项链盒子遗失在了板凳上。那个项链盒子是王二驴子给洪小牛专门找来的。 洪小牛坐在汽车上,想象着那女服务员打开盒子后的精彩表情,‘猛龙过江’,今天我送你个真龙过江,想着想着,洪小牛不由得自己先笑得拍大腿了,他那诡异的表情叫车上的人都以为他了羊癫疯。 哼哼,洪小牛就是这么一个有仇必报的性格。 回家了! 洪小牛看着车窗外的倒影,隐隐有了一丝期盼的感觉,还是家里好啊,虽然没有城市那高大的建筑,可是这有山有水的风光多美啊!天气渐暖了,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开化,该帮着爷爷种上一点旱烟了,再种上一点婆婆丁,水灵白菜之类的,开春之后去山上采点‘都市’‘姑娘儿’之类的水果,这生活,多滋润啊!城里,城里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悠闲的生活吧! 下次再不进城了,洪小牛暗下了决心! 走进了熟悉的九沟镇,洪小牛现原来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亲切,从东头到西头,七叔八舅十大姨,几乎全都用一脸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山里人不比城里人,他们有啥说啥,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也很少会出现诸如‘猛龙过江’之类的事情,即使是拿袍子鞭当鹿鞭卖的大老李,也是降低了许多价格。毕竟那东西怎么说也是山货。 洪小牛在别人眼中可谓是衣锦还乡,风光无限。可是要说这实在的感受嘛,那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一路上跟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走向了自己家,远远的竟然看到了洪四秧子正站在大门外,望着自己的这个方向。 洪小牛心里一暖,赶忙紧跑了几步,走到洪四秧子面前:“爷爷,你咋知道我要回来?”说完还显摆似的一挺胸膛:“你看,这身衣服咋样?” 洪四秧子瞥了一眼洪小牛,在鞋底上敲了敲烟袋锅子,说道:“呀喝,不错,人模狗样的像那么回事,先进屋吧!老爷子我还没吃饭呢!” 洪小牛顿时明白了,急忙跟着老爷子进了屋,一**坐在炕上,把西服一脱,皮鞋也踢掉了,换上他那双旅游鞋,揉了揉脚踝说:“这玩意真是穿不得,板脚,爷爷,你等着哈,我去给你做饭,俺爹叫我给你带回来好多佐料,俺爹说了,城里的东西也没啥好吃的,都不如咱镇子里的菜水灵,带点料回来就行!” 洪四秧子拿这痒痒挠,挑起洪小牛的西服,挂在了衣服架子上,又瞅了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道:“你爹说的对,要不我为啥不进城里,跟你说,住在乡下,我能多活十年。”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洪小牛的皮鞋擦了擦,放到了鞋柜里。 “哎,小兔崽子,我叫你办的正事怎么样了?” 洪小牛提着炒勺,叮叮当当的敲着锅边,大声喊道:“等明个我把照片给你洗出来,你看看咋样,我是觉得挺不错的,我这身衣服就是人家给置办的,你看呢?还有,还有那两大包裹!” 洪四秧子又提起痒痒挠,把包裹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挑起来:“哟,得不少钱吧!看这样是挺大方的,咦,这咋还有女人的衣服?”说着,手一抖,痒痒挠连带着那件女式胸罩一起掉在了炕上。 洪小牛一愣,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急忙跑进屋子里一看,觉那一袋子都是女人的衣服。 皮裙子,女式坎肩,保暖内衣,还有……胸罩!全部崭新的,连标签都没撕下来。 坏了,估计是自己拿错包裹了! 洪四秧子嘲笑似的看着洪小牛:“洪福啊,你能穿这些个?” 洪小牛苦笑了一下,急忙把那些衣服全部塞了回去:“爷爷,我说我给您买的,您信不?” “没大没小的,是不是把谁的包提搂错了啊!” “应该是吧!算了,扔着吧,回头有机会再送回去。”洪小牛将那包衣服全部装好,塞进了衣柜里。 ‘嘶,嘶’洪四秧子**了两下鼻子:“糊了糊了” 洪小牛脸色一变,急忙跑进了厨房。 洪四秧子老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洪福啊!这两天,你那个语文老师来找过你,还问你为什么没去上课呢!” “哦,你怎么说的?” “我说了,不知道小兔崽子跑哪去了,我也找他呢,哈哈哈哈!” 呃…… 为老不尊的!不是你说替我顶缸的么,结果人家找上门了,你倒把我出卖了,洪小牛将炒瓢敲得震天响,抗议着洪四秧子。 “洪福啊!这周啊,你把咱院子收拾收拾,这眼看进四月了,也该种点东西了,我这旱烟叶,也没剩多少了,还有,还有那地窖里的土豆也没多少了……” 洪四秧子像是刚刚得到了开口令,嘟嘟囔囔的说起了没完没了。 洪小牛则满肚子心事的想着该怎么对付学校里的老师,明天一准是要去上学了,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洪承一再嘱咐的要好好念书,说是再惹事就打断自己的腿。 当然,他不相信洪承真敢打断他的腿,不过他可相信洪承真敢狠揍他一顿。 吃完了饭,洪小牛拿出相机,穿上衣服,跟洪四秧子说了声我去洗照片,就走出了家门。 洪四秧子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悠闲的喝着小酒,抽着烟袋,听着小曲,哪还管洪小牛干什么去。 洪小牛拿着相机,正走着,‘腾腾腾’的摩托车声停在了他身边,洪小牛转头一看:“呀,二哥,啥时候整上屁驴子了?” 来人正是孙天军,他远远的看着洪小牛,硬是没敢认,走到近前了,这才看出真的是洪小牛,一拽洪小牛的西服:“哟,小样,这身打扮,比二驴子还牛呢!” 洪小牛嘿嘿一笑:“二哥,你嘎哪弄来的屁驴子。”说完,眼神就落在了摩托车的把手上,那上面挂着两瓶五粮液。 “我姐夫的,骑出来装装门面,我这不准备去老村长家一趟么?” “呵呵,送礼啊!” “没,就是去看看,走跟我一起去吧!” “行,反正没事呢,你先把我送到前面照相馆,叫他们把照片洗了。” “行,上车吧!” 洪小牛倒坐在摩托车上,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嘿嘿傻笑。路过的行人看着两人,除了羡慕,还有些疑惑,这不是洪二愣子么,这是了财了?整了身西服,还骑上驴了,还是倒骑驴呢! ps;呵呵,洪小牛回家了,貌似城里的生活不是很精彩,不过咱叫他回来了,咱们继续山村之旅! 第二十八章 大粗黑子创业 大粗黑子出事了! 自从上次被洪小牛戏耍了一次,在警车睡了一晚上之后,这家伙仿佛受到了什么打击,开始神经恍惚。搬起木头来也没有从前那种矫健的伸手了。整天默默无言,时不时的摇头,时不时的又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叫人心里毛。 他们家人以为他得了什么病,急得火燎的就把他送进了医院。事实证明,他还是有姥姥疼,有舅舅爱的人。当然政府也没抛弃他,咱们的医生还是尽职尽责的给他看病。 奇怪的是,这家伙从医院出来后,就消失了。伐木场找不到,家里找不到,哪都找不到他。就连经常跟他在一起混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两天之后,大粗黑子出现了。 这个满嘴里政府不照顾的人,回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辞职!他竟然不干了,不在那个东拉关系,西找门子才找到的工作岗位上干下去了。 虽然他已经旷工了好几天,好在伐木场的领导对这个能出力的干将还是很满意,坚持留他下来,可是大粗黑子毅然决然的炒了伐木场的鱿鱼。 就这样,大粗黑子背负着家人的不解的目光,领导的疑问等等在别人看来十分沉重的负担,开始了他自己的创业之路。 三天后,在那个九沟镇十里八乡最出名的电影院门口,就是大粗黑子被抓的那个饭馆门口,人们又一次看到了大粗黑子的身影。 这一次,事情可大了,大粗黑子干脆在把饭馆旁边的门市房租了一间,不大,也就十多平米,屋子里摆着四张桌子,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牌匾,牌匾上写着四个叫洪小牛看了能骂人的大字:猛龙过江。 每天中午和晚上,大粗黑子就立一张椅子,往椅子上一站,扯着公鸭嗓子就喊开了:“瞧一瞧,看一看啊!新式刨冰机炒出的刨冰啊!两块钱一份,吃起来香甜可口啦” 没错,大粗黑子开起了炒冰店。 或许你会说,东北天冷,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也能冻得很,卖炒冰,傻子才会吃。 那你可就错了,在东北,最冷的时候,人们都会把梨呀,柿子啊,西瓜之类的放入雪地里冻上,在闲时啃上一口,那滋味,说不出的冰凉刺激。 要说这‘猛龙过江’的名字,跟这炒冰可以说是根本挨不上边,可是人们就好这么个稀奇劲,正因为不了解,才想去了解。大粗黑子失踪那三天,就进了县城,也是因为好奇才上的当。不得不说,大粗黑子还是蛮有头脑,你叫他取名字,他那点水平哪能取出啥好名字,索性吃了一次亏,就把人招牌学来了。又东跑西颠的买来炒冰机,专门学的手艺,这一下,花光了他在家偷出的他老爹的养老钱。 不过大粗黑子美,为啥,他成功了! 一个与炒冰根本联系不上的招牌,一个在电影院门口每天表演讲的傻大个,一个与常人眼中冬天根本不相符合的吃食。造就了大粗黑子这个有点二,又有点头脑的创业者。 开业第一天,大粗黑子拿着炒勺站在椅子上,一亮相,就吸引了很多观众,人们以为他又在表什么反动言论时候,他把他那广告词喊了出来。 这一下,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当知道是炒冰的时候,就开始了抢购。当时忙的大粗黑子跟个陀螺似团团转,一晚上下来,竟然有上千收入,刨除成本之后,还剩下三四百。 这下大粗黑子可乐了,每天都提前准备出几十盒炒冰,天气冷,放在那也不怕化。 现在,电影院每天开映和谢幕的时候,大粗黑子的店门口那人是络绎不绝,四张桌子,每天都坐的满满的,就连他旁边的那位饭馆老板都眼红他的生意。 说来也巧,这一天,杜德兴不知道怎么把陈翠兰也给拉出来了,两个人竟然去看了场电影。可见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处得不错的。 杜德兴高兴,正好看到路边大粗黑子的小店。 一看那招牌,杜德兴就来了兴趣,拉着陈翠兰,闷头就进了小店。 一进门,杜德兴就是一愣,这是谁?这不是大粗黑子么?这小子失踪好几天,竟然在这开起了炒冰店。不好,这家伙是有仇必报的主,我怎么走他这来了。杜德兴拉着陈翠兰转身欲走,不曾想大粗黑子早就看到了他俩。 “杜德兴,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哟,还有个漂亮姑娘!”大粗黑子说着,放下了炒勺,一把就拽住了杜德兴的胳膊。 杜德兴怕啊,这大粗黑子可是出了名的打架王,别看在孙天军面前不敢怎么样,对付自己,那是一来一来的。要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挨顿揍就算了,可是这身边还带着陈翠兰呢!多长时间了,这可是两个人第一次出来约会,这要是碰到个一星半点的,那还不得悔掉半根肠子。 杜德兴也算犯了狠,放出了一道在大粗黑子看来真得算不上威胁的眼神。冷冷的说道:“大粗黑子,上次算计你,是我们不对,可是今,你别碰我,回头咱们再算。” 大粗黑子满脸叫人看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笑容:“干嘛呀,干嘛呀,哥们想请你们吃炒冰,你这副德行干嘛呀?” 说着,拿出了两盒炒冰,递给了杜德兴。 “哥们现在赚钱了,说起来,也亏了洪小牛那小子,不经他这么一折腾,哥们到现在也醒悟不了,哎,我说,你别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揍你!回头啊,你给孙二哥和小牛捎个话,叫他们来,我请客。” 杜德兴眨巴眨巴眼,不解的看着大粗黑子:“你?你不是要跟我打架?” “我呸,就你这样的,我一个胳膊就能拧死你,看到没,看到没,这是我的店,我揍你是轻而易举,我揍完你,我还干不干了我?好心跟你说话,你小子,滚,滚。” 大粗黑子又开始犯浑了。 “干”杜德兴递给大粗黑子一根中指,急忙拉着陈翠兰跑掉了。 陈翠兰尝了一口炒冰:“你别说,还真有点味。” 杜德兴一愣,以为炒冰里有什么不好的味道,急忙抢过来尝了一勺子:“什么味?没什么味啊?挺好的啊!” 陈翠兰扑哧一笑:“瞧你那傻样,别把人想的那么不堪。这炒冰,做的不错。哎你说大粗黑子咋就这么有头脑,看那生意,多好。” 杜德兴看到陈翠兰眼中的羡慕的表情,心里忍不住狠狠的被扎了一下。 回头,叫二哥跟小牛过来趟吧,杜德兴心里想到。 殊不知,洪小牛和孙天军两个人,此时正在村长家里喝酒,孙天军是喝的兴高采烈,洪小牛面前只有一个酒杯,里面是纯净的白开水。 不是洪小牛不想喝酒,他是不敢喝啊! 为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文老师,竟然是老村长刘乃树的小女儿,刘天香。 而此刻,刘天香正在洪小牛的眼皮子底下盯着他,你说他敢嚣张不,那副样子,像极了一个饱含怨气的小媳妇。直叫孙天军看的心里忍不住乐开了花。 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在大部分学生眼里,老师,那就是高高在上的,手提皮鞭的奴隶主,而洪小牛,就是那个老老实实,听候调遣的奴隶。 呃…… 这情景,想象起来有点那么……,那么……,恶汗! 第二十九章 准备上山 洪小牛真的不知道刘天香是老村长刘乃树的女儿。他更不知道的是,孙天军那五大三粗张的跟黑瞎子似的怎么就‘勾搭’上了这个年轻水灵的女教师。 当然这些话洪小牛是不敢说出来的,就冲孙天军那个体型,他也不敢说。 刚刚进门的时候,刘天香还扭捏的拉着孙天军的手,那样子,要多热情有多热情。当她看清孙天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穿着特别的正式,恩,洪小牛的那身打扮也算正式了。 最重要的是,她瞪着眼睛愣了足有一分钟才认出了这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毛头小子竟然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捣蛋学生洪小牛时,羞愤之感顿时涌上心头。 第一时间松开了孙天军的手,而后换上了一副极为愤怒的表情,而后那只手又在第一时间揪住了洪小牛的耳朵。 “呀,疼,疼,疼,老师,咱不能这么不公平啊!你拉着二哥的手那是柔情似水,怎么到我这改成凶神恶煞的扯耳朵了?”洪小牛心里叫屈,嘴上依旧不管不顾,胡言乱语。 刘天香依旧没松手:“说,你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爷爷多担心,你知道不知道你又旷了两天课?” “是一天,一天。”洪小牛辩解。 幸好老村长这个时候出来了,替洪小牛解了围。 “哟,军子来了?那个事二愣子?嗬,这身打扮,有样,进屋吧?我说天香啊,学校是学校,家里是家里,别弄的苦大仇深似的,当老师可没你这么当法的!你呀还得多学习教育方式。那是你学生,教育要讲求文明礼貌,讲求以身作则,讲求……,你见面就这么扯耳朵,以后谁还敢进家里来?” 刘天香懊恼的看了一眼刘乃树,放下洪小牛的耳朵,俏生生的瞪了一眼孙天军,说道:“进屋吧!”说完,没再理会两人,自己先进了屋。 孙天军提着两瓶五粮液,嬉笑的跟在后面,洪小牛垂头丧气,似乎有点提不起精神,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不是耗子给猫拜年,没事找刺激么? 要说这五粮液,除了孙天军那姐夫姜一刀,整个九沟镇还真没几个人能喝得起。也就他家,过年过节,那送礼的是排着队的去。孙天军人又会来事,他这个姐夫对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平时隔三差五的,这小子总去捞点好东西。 有着姜一刀这个靠山,孙天军能跟刘天香走到一起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不想找对象那才是不正常呢。只不过孙天军这事做得极为隐秘,要不是洪小牛今天跟来,怕是没几个人知道,洪小牛都暗地里佩服人家,你弱弱,长相清秀的老师,咋就看上这个大黑瞎子了呢? 撇下洪小牛心里的咋想的不说,其实孙天军今天来,借机上门子看刘天香是次要的,他主要来还是找老村长说事,什么事?进山打猎。 其实他们打猎的也很少上报,找几个人,一商议,带上家把式,就可以上山了。问题是,再过一个月,就是上山的好时机,而孙天军和大老李几个经常打猎的人,也早就说好了,准备来一次大的围猎,那收获,自然就要挨家分配。找老村长来,是要跟他要一个人,就是那位最熟悉南山的王福亮。没有他,孙天军他们上了山,也是走不远。 你说找王福亮就找王福亮呗,干老村长啥事。因为这王福亮脾气有点怪,放山把头出身的他,凡事有关于打猎放山的事,只听老村长一个人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老村长救过他一命,这事,还跟上山有关。 那个时候,王福亮还是年轻大小伙子,经常在山里里蹿悠,年轻,有些事就不管不顾,也不信奉什么神灵,从来不拿放山拜山当回事。 这一年,他领着一行人去放山,上山之后,看到了一头大野猪,那野猪的个头,大! 照王福亮的眼看来,起码有六百斤。 六百斤,那就是野猪王了,这要逮回去,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几个放山的小伙子都来了兴致,跃跃欲试,都是年轻人,热血上来了,挡也挡不住,就把放山不打猎这规矩给扔到一边去了。 你说怪不怪,这些规矩说起来神乎拉拉的,一旦破了规矩,也是神乎其神。 王福亮几个人一动了要猎杀这野猪王的心思,就坏了事了。 这头野猪王东跑西窜,把王福亮几个人引进了深山里。 那一夜,王福亮现在提起来,依旧泪流满面,六个人,六个活生生的大小伙子,失踪了五个。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王福亮自己也讲不明白。王福亮靠着自己对求生的**和在野外生活的经验,一点一点的往外走,但是依旧没走出南山。 失踪了七天的王福亮最后被上山的老村长救了出来。 打那以后,王福亮放山打猎,都要去询问老村长一些事情,至于他跟老村长之间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今天,孙天军的到来,自然也是为这事。 坐在酒桌边,刘乃树喝了一口五粮液,放下杯子,说道:“你小子,又给我出难题,估摸着是碰了钉子了吧?” 孙天军嘿嘿一笑:“是,我找过福亮老哥了,他没答应。琢磨着我们这点工资,实在算不上啥,要是能逮点东西下来,进城一卖,那不是手头能宽裕点么!” “爸,军子,你们这么上山是违法的!” 在一旁听着的刘天香说道。 “不上山,山里人吃啥,喝啥,一只狍子,一只野猪,贩到城里值多少钱?赶你好几个月的工资!”老村长斥道。 刘天香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大姑娘,有些事,她也搞不明白,也就不说话了。 山里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和觉悟,多赚一点是一点。 老村长点点头:“这酒师好酒,不能白喝啊,明天我就去找他,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上山?” “过个月吧,五月了,还能上山采点果子。” “恩,行,过两天我就去找他说说!” 坐在一旁的洪小牛一直低头不语,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一提到上山,洪小牛早就来了精神,不过他可不敢在刘天香面前说什么,他打算跟孙天军说说,也跟着去凑次热闹,哪怕不分东西呢,也去知道知道。不过,洪四秧老爷子那,一定要让他知道,那可是自己的保命符。怎么跟老爷子说呢?洪小牛开始的心思活动开了! ps:要上山了,要**一下了!推荐收藏涨涨吧! 第三十章 下定决心 从老村长家里出来的时候,洪小牛只感觉热血沸腾,坐在屁驴子上,那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 “二哥,你们打猎人定好了没?” “六个,算上福亮老哥是七个,咋?你小子有心思?” “嘿嘿,算我一个呗?” “你先把你家老爷子安顿好,他不答应,我要是敢把你带走,老头子还不闹到我家去?” “是不是我爷爷答应了,你就带我去?” “恩,老爷子答应了,我就带你去。不过这只是我自己,你还得过两关呢!大老李那,估摸着也好说话,主要就是这王福亮,他要是答应了,你一准能去。他要是不答应,就是你家老爷子答应了,你也去不了。” 洪小牛一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看来最关键的还是王福亮啊! 二哥这边好说话,剩下的,就是老爷子跟王福亮了。 大老李?那个家伙,一瓶酒就搞定。先把老爷子搞定,然后去找王福亮。洪小牛暗自打定了主意。 一到家,洪小牛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事跟洪四秧子说了。 洪四秧子嘬着烟袋,听洪小牛把事说完,老脸一拉,吐出俩字:“不行!” 洪小牛傻眼了:“为啥不行?从前你老爷子还说我要是能套个黑瞎子回来算我本事呢?” 洪四秧子一敲烟袋杆子:“你说谁组织的?孙天军,那个小崽子?他懂个屁,就他那样,跟他上山干啥去?小命不想要了?你当上山是小孩过家家?那山上就只有野猪和狼?再过一个月,大黑瞎子都开始活动了,更何况,那山上……,算了不说了,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凭啥啊,你不叫我去,到时候我自己偷着去!”洪小牛开始耍起了无赖。 呃…… 洪四秧子深知这个孩子犯起混来,那倔劲,是八头牛也拉不住,他说自己偷着去,那是真能做出来。 洪四秧子陷入了深思,好一会,才抬头说道:“你先说说,都有谁上山。” 洪小牛一看有门,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数到:“二哥说一共七个人,有我。还有……”他先把自己安进去了。 洪四秧子一敲烟袋杆:“说别人。” “有大老李,孙天军,杜德兴,还有……不知道了。” “就你们几个?胡闹,大老李还算是个猎人,你们都算个屁,一堆小孩崽子就要上山?碰到野人把你们一窝端了!” …… “野人?爷爷你说啥?那山上有野人?” 洪四秧子知道自己说走了嘴,索性扯开了:“哼,哼,那些野人可厉害,哪一个不比大老李高出一半,一拳就能在松树上掏个洞。你们去了不是找死是什么?” 洪小牛撇撇嘴,他根本不相信洪四秧子的话,鬼扯,比大老李高半个身子,那得有三米多高,那还是人么?这多半是老爷子忽悠他的。 “对了,爷爷,王福亮也跟我们一起去。” “谁?粮食局那个王福亮?” “恩啊,是他!” “他……”洪四秧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样,你们不是五月才去呢么?还有大半个月呢,先给我老老实实上课去,这一段时间,不许逃课,不许再给我惹麻烦,我再考虑考虑。”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洪小牛笑嘻嘻的来了一个立正,:“是,我听您的。” 洪四秧子又继续眯起了眼睛,嘬起了烟袋,晃悠着椅子听着二人转。 第二天一早,洪小牛去上学后,洪四秧子就锁上门,出去了。 老头子先去了老村长家逛游了一圈,然后又去了王福亮家转了一圈,最后又跑了一趟粮食局,才闷闷不乐的回来了。不过在开门的时候,洪四秧子突然笑了,四下定了决定一般走进了院子。没有人知道他做下来的是什么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里,洪小牛果然老实了,上课也不捣蛋,也不说话了。只是老师们都觉得,这个家伙,越是老实,越是能惹大事,从前天天捣蛋起码还能见到个人影,这一不捣蛋了,三天两头就玩一次失踪,你说这谁受的了。 眼看着一星期都没出事了,可是这老实的时间越长,证明越要出大事。 就连孙小菲,似乎都看出了这个捣蛋王心里有心事,这丫头很急,也很恼火。 自从那次提醒洪小牛被砍的事情生之后,班里的同学看她的眼神就变的不一样了,而后又是借给洪小牛抄作业,班里已经开始冒出了一些流言蜚语。什么班长跟洪小牛有什么什么样的关系,甚至于已经有人编出了亲眼看到了洪小牛跟孙小菲进了一个屋子里,至于干什么了,那是越传越不像话。 好在这洪小牛三天五天的就失踪一次,导致这些话时有时无的,可是这家伙一回来,班里的人几乎都会把这个小圈子里的言论扯到两个人的关系上来,一个是班长,一个是最能捣蛋的学生,就好像爱情泡沫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在学生堆里那是永远讲不完的话题。 洪小牛一向是无所谓的态度,他认为这些同学都是小孩子,平时跟洪小牛一起厮混的孙天军,杜德兴都是二十多岁的半大小伙子,这些还在上初中的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孩子,洪小牛要比他们成熟的许多,毕竟,六年换了五个学校,就是这份‘资历’,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听惯了这类话题里的流言蜚语,他早就习惯了,传吧,反正我又不吃亏。洪小牛极为龌蹉的想着。 孙小菲就不同了,虽然也是农家孩子,她毕竟是女孩子,可没有洪小牛那骄傲的经历。也没有洪小牛的脸皮厚度,恩,说起来,在山里,这山村女孩子还是很保守,很腼腆的。 甚至于,孙小菲好几次听到传闻都悄悄的哭了,要不是家里不是很富有,她真有转学的心思。 不过这些洪小牛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是不知道的,他的心思就没在学校里。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孙小菲找上门来了。 “洪小牛,我们绝交,以后你别理我了。” 洪小牛很疑惑,很迷茫,他甚至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班长。不过接下来,孙小菲直接说明了:“班里好多人说我,说……” “说你啥?”洪小牛越的懵。 “说我跟你搞对象。”孙小菲一咬牙,恨恨的说道。 “……就这?那好呀,搞就搞呗!”洪小牛看着这个丫头,恩,长得确实水灵。 “我说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我咋听不懂了?” “这是班里的传言,我一女孩子……”孙小菲没有继续说下去。 洪小牛咔吧咔吧眼睛,顿时明白了,自己算什么,坏学生啊,人家是什么?班长,学习尖子,这么传下去,肯定耽误了人家的学习。 洪小牛不傻,相反他还是很聪明的,虽然不是很精于人情世故,这里面这点小事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这个事,交给我,你放心,我去堵他们嘴!” “你?”孙小菲有些犹豫,有些不相信:“你不会找人把乱说话都揍一顿吧?” 呃……我像那种无赖么?一个班那么多人,我知道哪个说哪个没说?我全揍一顿,我混不混了,九沟镇就这么大,想让我家被拆了? “不,不,不,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下午有班会是吧?交给我了,放心,放心好了。” 渐渐的,洪小牛下定了一个决心,反正都不想念了,就这么离开吧! 为了不叫老爹失望,我还是去问一下班主任比较妥当,或许离开了学校,才会有自己的生活吧! 第三十一章 离开学校!(第一卷结束) 洪小牛到底还是没能完成洪承的心愿,读完初中。 当他的班主任听说他要自动退学的时候,不知道是觉得可惜还是高兴,激动得竟然把茶杯碰到了地上。 默念了几句碎碎平安之后,这位班主任再次确认了洪小牛的意思,那就是,我自己主动离开,毕业的时候给我一张毕业证,这样既不会再干扰到班里的其他人,也算变相完成了洪承的意愿。 哦,不要认为这个年代只有考试通过了才有毕业证,洪小牛当然不知道城里满大街的‘办证’只需要五十块他就可以成为一流大学的毕业生。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为了有那么一纸证明,去安抚他老爹受伤的心灵。殊不知洪承要的东西只是他平安的生活。 毫无疑问,能用一张纸换来一个班级以后的安定,这是一个划算的买卖,但是为人师表,公事公办的做派还是要装一下,经过了几次试探和洪小牛近乎于告白式的讲述,他的这位班主任终于‘勉强’答应了洪小牛的要求。因为他现,洪小牛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跟他鬼扯下去了。 这是洪小牛的最后一节班会课。不知道怎么的,洪小牛竟然有了一丝激动和慌张,那么多次的转学都没有过的激动和慌张,或许,这次退学之后,他会永远与学校这两个字决别了吧!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他说不清,也没往深处去想。 不管什么事?人总是对最后的一点十分留恋。哪怕是退学这类说不上光明的事也是如此。洪小牛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的站在讲台上,在警察的盘问面前都能夸夸其谈的他,此刻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或许,我真不该属于学校这个范畴了!洪小牛如是的想。 不过,既然要离开了,一些话还是要说明的。其实他大可以一甩袖子,走得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为了答应孙小菲的那一个承诺,他必须得说些什么,尽管他走的不甚光明。 眼光缓缓的扫过所有的同学,有些面孔洪小牛甚至叫不上名字,他不由得暗叹自己这个同学做的有点失败。 当目光划过孙小菲的脸上时,孙小菲的眼神闪烁着慌张。 洪小牛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同学们,我是以捣蛋出名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当中的有些人,我还不知道名字,但是你们可能人人都认识我。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整天就知道扯些男男女女,校里校外的屁事。你们有不少人在班主任面前说我的坏话,恩,怎么说呢,也不能叫坏话,对我来说算是坏话吧!其中还牵扯到了一些别的人,甚至于班级里的干部。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些话,说出来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洪小牛干些什么事,跟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关你们屁事! 都说我这种二流子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们这种东家长,西家短的更不是什么好人,我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还没有你们这种披着羊皮卖狗肉的人可恶。 在我眼中,你们连山里的畜生都不如。一群小屁孩!” 洪小牛越说越怒,越讲越不上道,只有初中文化的他还不善于组织太华丽,太妥当的词语,不过他要表达的意思倒是表达出来了,看着教室里坐着的敢怒不敢言的同学们,他知道达到了自己的效果。 稍微停顿了,嘴角弧起一弯冷笑,洪小牛又接着说道:“明天,我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教室里了,也就是说,我彻底的堕落了,我也会象每天在校门口站着的小痞子那样过日子了。假如,明天我再听说一些不三不四,让我不爽的话,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威胁,**裸的威胁。这话说的叫班里的几个经常在外边混的男生深深的皱眉。 他们还处于青春期,还有逆反心理,不过在看向洪小牛凶狠如饿狼一样的目光时,他们退缩了,不关我的,我还是不要出头的好,所有人都沉默了。传过流言的学生心理也开始忐忑。似乎是怕洪小牛会报复。 他不上学了?难道是因为我们的传言到了老师的耳朵里把他开除了,我就说了一句他跟孙小菲进小黑屋,他不会报复我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敢于在老师面前乱说话的,大多是胆小如鼠的学生,洪小牛这一敲山震虎,倒叫这些学生产生了惧意。 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中,洪小牛长出了一口气,走下讲台,提起自己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他的班主任正微笑着看着他。 洪小牛一愣:“老师?” 班主任微微一笑:“他们有时也需要一些外在的打磨,我也觉得他们的传言有些过分了。” 洪小牛苦笑了一下,挺直了腰杆,扬长而去。 教室里,先是小声的议论声,接着就是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这些议论中,无一不跟洪小牛有关,而这些人看向孙小菲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畏惧。 …… 洪小牛的家中,洪四秧子耷拉着眼皮,看也不看垂头丧气的洪小牛:“你小子行啊,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了主了?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不上了?” “真不上了,我们老师答应我了,可以去领毕业证的时候通知我。” 洪四秧子点点头:“这事,先别叫你爹知道,被他知道了,他能拔了你的皮。哎呦,真是个头疼的事啊!” 老爷子说着敲了敲脑袋。洪小牛急忙走上去,给老爷子捶背。 这个时候,讨好洪四秧子是他的最大倚仗。这位老爷子要是不帮他了,他可就彻底玩完了。 “洪福啊!正好你也不念了,上山那事。去就去吧!有王福亮跟着,我也放心,早晚都要出道的嘛!还有不到一个月,我有空跟你说些上山的生存的技巧,你小子,可要给我记好了,这不是你上学读书,这可关系到你的命!” 提到打猎,洪四秧子这一刻,已经没有了病怏怏的样子,反而带着一股锐气。 洪小牛终于笑了,开心的笑了。 终于答应让我上山了么?等了太久了啊!此时的他或许还带着一些上山去玩耍的心思,年轻的心,总是漂浮不定。 第一卷结束了,第二卷开始讲述打猎放山了!呵呵!收藏推荐都来点吧! 第一章 蟒蛇岭 南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歹也是小兴安岭上的一座山峰,绵延也有数百里,山不在高,有宝则灵。南山上的山珍野禽无数,对于靠山吃山的九沟镇来说那就是一座天然宝库。 九沟镇进南山有两条路,除开狐狸坡的一边,一般的狩猎队上山都从蟒蛇岭走。 蟒蛇岭说起来蛮大气。其实就一坡势比较缓的小山坡,山坡下有一棵歪脖子古树,古树下有一块特大号的石头。 这块石头可是有两个磨盘那么大,它可有一个传奇式的名字,升仙石。 传闻中,以前的孩子们夏天都喜欢到这里玩。因为在那个时候,整个升仙石都被树荫笼罩了。歪脖子古树下最是凉爽,而且只要你坐在升仙石上,你的身体就会像成了仙一样,能凭空升起近半米高然后再落下来。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一年的夏天,几个孩子就在这升仙石上玩耍,玩着玩着,突然就少了一个孩子。少了一个人,孩子们并没有在意,以为他跑哪玩去了,但是过了不大一会,就又少了一个孩子。 这一下,剩下的几个孩子害怕了,急忙跑回村子里去找大人,大人们一听,可都急坏了,集齐了一干壮力,牵着狗,拿着各种武器就来到了这升仙石旁边。 叫众人惊奇的是,人们来到升仙石这里时,现两个孩子正躺在升仙石上睡觉,那身体,依旧是起起落落。 有眼尖的人抬头向树上看去,不由得惊吓了一下,脱口喊道:“看,那是什么?” 茂密的树叶中,一个硕大的蛇头伸出树枝外,一张大嘴正张张合合,而孩子的身体,也随着蛇头的张合,起起落落。 这蛇头有铁锹的铁锹头那么大,那大嘴一张一合间,蛇信进进出出像是一条麻绳一样粗细。 甩动间十分灵敏。整条巨蟒只露出个蛇头,看不到蛇身,这叫众人十分惊骇,这么大的蛇头,那蛇身得有多长,又藏到哪里去了? 两个孩子就在巨蟒的眼皮子底下,巨蟒倒是像在与两个孩子玩耍般,一双蛇眼颇有一些戏耍的神态。人们渐渐的靠近,它也丝毫不在意。 终于,有眼疾手快的年轻人靠近了升仙石,双手一捞,将两个孩子抱了回来。 人们远远的看着巨蟒,巨蟒失去了玩具,似乎有些不满,挑衅似的看着众人,张了张血盆大口,又缓慢的合上了,一双眼睛慵懒的看了一下众人,转眼间躲进了歪脖子古树之中。 人们检查了下两个孩子,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伤口之类的存在,不过这一现可太过吓人,谁知道这巨蟒哪天突然饿了,一口吞掉来这里的人怎么办? 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赶走这条巨蟒。 干柴,杂草,被众人堆积在了古树的周围,为了不毁坏古树,人们只是远远的点着了,准备用烟熏的法子。 事实证明,人们的方法很管用,不过他们熏错了对象,大火刚刚点燃,人们就看到空中一声霹雳响,接着就是瓢泼大雨,但是奇怪的是,这雨并没有浇到大火上,而是笼罩在了歪脖子古树上,伴随着大雨的降临,歪脖子古树上那头巨蟒伸出了头,在人们的眼中竟然像是极为享受这大雨似的慢慢的伸出的了身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巨蟒的身子一点一点的显露了出来,竟然全部裸露在了树冠之上。足足有十几米长,那身体最粗的地方竟然有水桶粗细。 巨蟒仰头,朝着瓢泼的大雨张开了巨口,喝着甘甜的雨水。 风起云动,云中一道闪电落下。 咔嚓 在这道巨大的闪电之中,人们看到了巨蟒的身体竟然缓缓升起,慢慢的进入到了云中。 一遇风云既化龙。 “龙,那是龙!”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人们幡然醒悟,纷纷跪地,顶礼膜拜。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云中的龙,似乎想多留下一点记忆。 在众人的目光中,云中的巨龙似乎露出了一道微笑的眼神,渐渐消失。风雨也随之而去,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只有人们点燃的柴草还噼里啪啦的响着,冒着浓烟。而晕过去的两个孩子已然缓缓醒来。 蟒蛇岭的名字就是打那来的,老人的传言中,有说那蟒蛇是山神的,也有说是龙神的,还有说是蛇神的,当然传说都已经变了形,现在人们是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的,只能道听途说,不过,人们在上山时都要到这升仙石处祭拜一下这条蟒蛇。以求保平安,这规矩代代相传,到了现在也没能落下。 这不是一种迷信,而是象春节贴对子,挂门神一样的保求平安的心里安慰。 五月八号,好季节,好日子。这个季节,雪已经化了,山上各种野兽猛禽也开始了活动,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这一天,蟒蛇岭下聚集了七个人,就是这次上山狩猎的小队。 七个人中,洪小牛只认识大老李,孙天军和杜德兴,剩下的三个,他都不认识。不过他隐约的记得那个身高刚过一米六,身体瘦小干枯,长相却颇精神的家伙就是王福亮。 王福亮,今年四十一岁,放山把头出身,山里山外最出名的,就是他对这南山的熟悉程度。说夸张点,沟沟坎坎,那条路上有几颗石子他都能知道,这就是纯粹的山里人。不要怀疑他的狩猎经验和野外生存技巧,只怕是一些特种部队的作战人员进了这南山也赶不上他下套子的手法和心计。 一张略微泛黄的脸上,有着一对闪烁着精芒的眼睛,他怒的时候,就连大老李这种屠夫都不敢与他对视,那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制。 按照大老李的话说,年轻一辈,他就服这个王福亮,别看他皮包骨头,人家说话在理,放到南山里,十个大老李也玩不过一个王福亮,这就是本事。 此刻的王福亮正坐在升仙石上吸烟,其他人则互相聊着天,却没有一个人去打扰王福亮。 七个人除了带了两支猎枪之外,还带了开水,干粮,麻袋。一进山起码五六天,要是运气不好迷了路,十天半月的出不来,他们的准备自然要充足。除此之外,七个人还带了将近二十条猎犬。 这些猎犬都是常年在山上打猎撕咬训练出来的,二十条猎犬,就是碰上狼群也不会弱了下风。说句不好听的,上山打猎,凭借的不是手里的猎枪,也不是人的精明强干,大多数的时候,猎犬才是猎人的最大倚仗。 这些狗被自己的主人牵着,互相间虽然呲牙咧嘴,却不撕咬,倒也和谐。 王福亮眼睛瞄着几个人和猎犬,都是一扫而过,唯独在洪小牛手里牵着的‘狼青’身上多瞄了几眼。 看看手表,八点整,王福亮将手里的烟头掐灭。站直了身子:“走,出。” 这是王福亮与众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第二章 嵖岈子 一只野兔奔跑在山路上,不时的停一下,四处张望一下,随后又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临近。即使这样蹦蹦跳跳,时停时走,它的度也是极快。 突然,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脚下力,加向前冲去,就在它刚刚起步的同时,一道身影悄然而过,度矫捷如豹,带起的只有一丝风声。野兔起步的刹那已经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提着耳朵,抓了起来。接着野兔的眼中就显现出了大批的猎犬和人。 这些人正是上山狩猎的洪小牛,王福亮等人。 “杨二郎,名不虚传啊!”王福亮点头称赞。 “还行吧,一年没活动了,还好没落了劲。”被称作杨二郎的三十来岁中年人谦虚的说道。 目睹了杨二郎空手抓兔子的过程。洪小牛不由得乍舌,他现在丝毫不怀疑这个身高只有一米七的家伙能够奔跑追上野狼,并且活捉野狼的传说是虚的。 就刚才追野兔那度,其他六个人扪心自问,不具备那种度,或者说,杨二郎爆的一瞬间,怕是世界级的百米冠军也不过如此。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假如说这世间有奇人,这空手套白狼的杨二郎算不算一个呢?在洪小牛这个还可以算是半大孩子的眼中,杨二郎已经是一个奇人了。甚至于在他只能算是短浅的目光中,大老李和王福亮也算是奇人。 杨二郎单手一捏野兔的脖子,将野兔掐晕了,扔进了麻袋。沉甸甸的麻袋中装着三只野兔和一只狍子。这已经是第四只了,其他的三只有下套套来的,有狗抓来的。看来今天晚上的主食就是野兔肉了。想到在林子里烧烤野兔,洪小牛的口水冒了出来。上山前,洪小牛专门准备了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做菜的佐料,他现这只狩猎队里,人人都有些本事,唯独他只能算是个跟班,或许,做些可口的食物是他唯一可以在这个狩猎队里站住脚跟的资本。 随手采摘着一些羊**囫囵进嘴里,这种只有小手指盖大小的黑色水果到了这个季节满山都是。这东西,采摘下来,一斤能卖好几块,只是林中危险,很少有人愿意进来冒险。 跟着狩猎队进了深山,自然尽情的享用这大自然给与的美味,那酸甜的味道叫众人只乍牙,但是人人脸上都有一种满足的快感。 王福亮蹲在地上,摸着地上的泥土,仔细的看了几次之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往北走,前面快到嵖岈子了,今天到那里过夜,过了嵖岈子,才算是真正的山里!” 狩猎队现在处的这个地方已经靠近深山,这个位置最是容易迷失方向,进山的猎人大多走到这就不敢往里走了,只有一些熟悉路的老猎人可以辨别方向,路线。 洪小牛知道其实在林中辨别方向的方法有很多种,大多是以看树为准,一般有独树的地方,南侧枝叶茂盛而北侧稀疏,可是这是深山,几乎树连着树,这方法就不合时宜。洪小牛还知道树桩的年轮南宽而北窄,看看身边,哪一棵大树都有自己的身体粗细,洪小牛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福亮的做法,他很好奇。仔细的看过王福亮看的地面之后,除了一些蚂蚁洞,洪小牛是屁也没看出来。挠挠头,急忙跟上队伍。 自古华山一条路,这是形容华山的凶险,这嵖岈子算然没有华山的雄伟壮丽,可是也只有一条进山的路,又或者说,是一条通往深山的峡谷,嵖岈子的两侧全部是悬崖峭壁,人在底下向上望,会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眩晕感。一条羊肠小道在两峭壁之间幽幽穿过,极具神秘色彩。 洪小牛没来过嵖岈子,但是听说过这里,不亲眼目睹是不知道那山势的陡峭,山姿的美丽,在这茫茫大山中,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一处绝佳的景点。 叫他最为惊奇的是,一行人走到这里的时候,就在羊肠小道的入口处,却是极为宽敞的大片空地,这里竟然有一座木屋,不知何人搭建。看占地,也有三四十平米大小,木屋外还围着一圈低矮的栅栏,只是看起来经历过漫长的岁月,很多木头都腐朽了。 王福亮看到木屋,冲大老李微微一笑:“咱们大多数人好像都住过这里吧?走,今天晚上就住这,明天再深入。军子,你跟杨二郎去砍些木头,把咱这住处修葺一下。其他人进屋去收拾收拾。” 说完王福亮饱含深意的看了洪小牛一眼:“这屋子是你爷爷修的,据说当年为了躲避打土豪而建,后期不少人为了躲避红卫兵的迫害也来住过,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些过山的猎人居住,算起来,也是为猎人们做了一件好事,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你来的原因,要不然,你一个半大小子,我真不敢带你进山。” …… 洪小牛看看王福亮,又打量了一下木屋,冲着王福亮腼腆的一笑,急忙向着木屋跑了过去。 木屋的材质是上等的油松木,虽然有些破旧了,但是非常牢固,可见建造时极为上心,屋顶是一层油布包裹的,下雨下雪的也不会侵入进去。 不过周围的栅栏明显有多次修葺的痕迹,十几平米的院子中,竟然还有一排木桩,每个木桩之间相隔有两米远,王福亮命人把狗栓在了木桩上,洪小牛才知道这木桩的用途。想必这木桩也是后立上的。 进了屋子,洪小牛才知道这屋子竟然跟他们现在住的家一样的建筑形式。两室一厅,颇为正规,只不过现在的家里因为地方大,多建了四间房子。而这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 既然是爷爷建的,洪小牛心中一动,走进一间房子,向木床下伸手摸去,果然,一只大铁盒子被他拽了出来。 洪小牛看着这个打铁盒子,哭笑不得,这个爷爷,还真是少不吃喝,这铁盒子上下两层,二十公分高,十五公分宽,上面没有盖,中间的夹层处还扎了许多通风孔,这东西,这东西就是卖烧烤用的煤炭盒子啊!不过看这个铁盒子的材质比较新,许多地方还是锃亮的,想必入住这里的时间不长。也就两年。 有了烧烤盒子,总是少不了炭。洪小牛果然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找到了炭。这下好,晚上可以做烧烤吃了,洪小牛嗷嗷叫着把东西扯出木屋,丢在了院子中,正在忙碌的众人看着这个孩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小牛,出了这个嵖岈子,左转向前走一百米左右,有条小溪,你可以去取水,自己小心点,记住路,别丢了。”王福亮指点了一下洪小牛。 洪小牛又翻身跑进屋子里,轻车熟路的提出一只木桶来,出门而去。 “呵呵,这小子,今天晚上吃顿好的吧,我听说这小子的手艺不错?” 杜德兴连连点头道:“那是,洪叔的那身本事,被他学去了七八成,各种菜做的那叫棒,可惜啊,这里没有做饭的家把式,要不然这山中,树林,石崖的,咱呐,也当一回隐居高人。” “没想到,你小子还像是个文人,还山中,树林,石崖,估摸着你小子最近浪漫过头了吧!哈哈”王福亮呵呵一笑。将心中的烦恼暂时抛到了一边。 明天,怕是就没这么好的享受了! 第三章 十里屯 油松木屋的门大敞着,虽然通风很好,可是屋子里仍然有那么一点霉的气味,王福亮将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才满意的点点头,一共三张床,可能有点不足,不过他们都带了帐篷,在屋子里打上地铺也可以,这木屋的作用是用来挡风的。 准备妥当之后,王福亮手提一支猎枪,走进了院子,看了看正在忙活的众人,喊了一嗓子:“冯六,跟我走,再去捞点山货。这些畜生可都饿着呢!”说完他一指拴在木桩上的那些猎犬。 被叫做冯六的是一个年纪不过三十的小伙子,在这群人里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就连洪小牛都没有多看过他几眼,只有王福亮知道,这个看起来不算强壮的家伙,假如给他一把猎枪,那就是这几个人里战斗力最强的人。 这冯六可是当过兵的,那枪法,就一个字,准。 百步穿杨,这种形容词放到冯六身上一点不为过,而且这家伙的鼻子和别人不同,狗鼻子灵敏不,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要灵敏。王福亮带着他,也是有深意的。 冯六跟着王福亮走过了嵖岈子,直奔大山深处。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冯六突然出声了:“福亮老哥,咱这次进山的目的到底是啥?可别跟我说是为了打点猎物回去分,这话我不信,放在几年前还行,这年头,咱就算猎两头黑熊回去,也不见得一家能分几个子。” 冯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神秘兮兮,一双只能算是狡诈的眼睛骨碌碌直转。 王福亮惊诧的看了一眼冯六,随后便释然了,到底还是没瞒住这个能算的上见过世面的兵痞子。这家伙的嗅觉果然灵敏。 王福亮长叹一声:“冯六啊!你说咱十里屯多少年了,至今仍然是个贫困山村,啥时候能脱掉这个贫困的帽子呢?” 冯六冷笑了一下:“福亮老哥,十里屯,这个名字,我有好多年没听到了,自从咱十里屯划进了九沟镇的范围,十里屯就不是十里屯了,你今天这么说,很有深意啊,贫困的帽子?那是政府官员该考虑的事,也不是咱平头老百姓能操心的。” 王福亮看了一眼冯六:“六子,哥也曾经有过你这种想法,可是自从跟老村长促膝长谈之后,我就知道了,咱老村长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帮十里屯脱掉贫困的帽子,咱老村长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是,十里屯是归九沟镇管了,咱这十里屯的名字也渐渐的被人们所遗忘,甚至于小牛这辈人有的都不知道十里屯这个名字,可是它依旧是存在的呀!咱老村长的心还是活着的啊!老村长苦心经营,多年的心愿,就是想把咱十里屯人的生活提高了。” “唉唉!福亮老哥,这跟进山有啥关系呢?实话说吧,这么兴师动众的进山,最近这两年,可是两次了,上次咱们进山,可以说是一无所获,我也就没问,这次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冯六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咱十里屯要想富,得有什么?” “废话,钱呗!可是咱进山能有几个钱,除非,你不会是想……” “是啊,钱!多重要的一个字,可是每年政府拨下的救济款能有多少?咱这里是贫困山区,电视上都说了,咱这是枯竭地区,没啥大展了,你说,咱们靠山吃山,可是这山上的东西越来越少,咱还能吃多少年?你也是有家的人,你就不为你的后代找想?难道以后你就想让你的后代也靠打猎为生?” 王福亮这话说的冯六一愣,想一想,这话明显是老村长说过的。 冯六沉默了,是啊,能吃多少年,他家还有个两岁的孩子,这孩子长大了,也像自己一样每天窝山里猎野兽? 王福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现在山外都经济大展了,咱山里走出去多少人,都不愿意回来,老村长就在想,咱山里有啥不好?咱有山有水,咱山里也要展,要展就要有一定的起步资金,可是这资金从哪来?靠政府拨款,有可能么?咱只有自己动手,这山里有宝贝啊!我为啥最近这两年每年都要上山,就是为了这事。我欠老村长一条命,老村长的心愿,我总得尽力帮他实现啊!这次虽然是孙天军这小子提出的上山,其实这小子是上次上山没过瘾,就算他不提出来,这个时候,我也要组织一下进山的,要不然老村长能那么轻松就答应了他?” 冯六一听这话,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不由得脸色红,略微激动。 但是他觉得还是需要证实一下,索性就说了出来:“你是想猎杀‘棕王’?” 王福亮赞许的看了一眼冯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对,这棕王在咱这片活动也有个三五年了吧?不光是它,过几个月,我还要再上山,挖八品参王。有了这两样东西,咱十里屯就能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咱就能办自己的企业,走咱自己的致富道路。” 冯六此刻已经彻底的惊呆了,真的是来猎‘棕王’的。 这棕王是这南山上真正的山大王,东北虎?十个东北虎也不敢招惹这只棕王啊! 身高三米多的棕色大狗熊,在小兴安岭上可是不多见,可是在这南山上,就有一只。而且是人们见过的。被称作棕王。 曾经有山外的贩子来过这里,专门收狗熊皮肉,一只狗熊,开价六万元。要是棕王,起码能卖上十万开外。 这是什么概念! 还有八品参王,这个可就有点惊世骇俗了,南山有宝,那是几代人代代相传的,冯六是相信的。但是冯六绝对不敢想象,这百草之王真的会长在十里屯这不起眼的小地方。对于王福亮这个老‘把头’的话,冯六存在着三分怀疑七分激动,不过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干了,棕王,八品参王,多少人一辈子都不曾见到过的东西,能见上一眼,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冯六没有什么大报复,大理想,甚至于十里屯的致不致富都无关他的痛痒。此时叫他热血沸腾的就是,能跟这山里的头一号霸主‘棕王’较量一下,哪怕是被这只大狗熊一巴掌拍死,他也觉得值。 “福亮老哥,我干了,棕王,早就想给这大狗熊来一枪了。” 王福亮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血性,记住了,咱是九沟镇十里屯的人,十里屯,这个名字早晚会再次被咱乡亲们记住的。” 冯六也跟着嘿嘿的笑,不过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冯六的鼻子微微噏动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身形一闪,就近躲在一棵大树后。 王福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也跟了过去,低声道:“什么东西?” 冯六脸色变了数变,沉声道:“老虎!” 王福亮脸色也是一沉。 第四章 虎口夺食 老虎,森林之王,不光是挂个名头,其凶狠残暴的程度才是它成名的原因。 王福亮有些不解,虽然说是过了嵖岈子就算是进了真正的深山,不过这地方近年来打猎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能算是人迹罕至了,山猛野禽大多都向大山的更深处移居了,今天这里出现了老虎,实在有点不寻常。不是这头森林之王乱逛游迷路了,那就一定是----追猎。老虎会迷路么?王福亮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多少也有点荒唐。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福亮本来是想随便打点小东西回去当晚饭,这下遇到了老虎,叫他很是为难,他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带几条猎犬来了。不过好在有冯六这个神枪手在,打不死,起码能赶跑它。 心中闪电般的冒出这些想法后,王福亮将手中的猎枪递给了冯六。并且小声说道:“说不定是只过路的,赶跑它就行,山里这玩意可不多了,打死一只少一只。” 冯六点头,接过猎枪,往另外一棵大树后跑去。 猎枪是山里人用的土枪,双管的,射出来向散弹炮一样,面伤力极大,但是却不足以致命。这种土枪只能放一次,再装弹需要很长时间。也就是说,冯六只有一次机会。 不杀么?只怕是真干起来,想不杀都不行了! 冯六打定主意,要猎杀这只猛虎,唯一叫他担心的就是这枪的准头实在太差。 冯六的身子刚刚在大树后靠定,电石火花间,林中就闪过一道影子。 一米高,两米长,头顶竟然有角,细看处,竟然是对门叉的形状,王福亮此时也看清了跑来的东西,低呼一声:“马鹿。”瞬间,王福亮就做出了决定,从腰间抓起挂着的一卷钢丝,快的舒展开来,三下两下就做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套子。 手中坐着套子的同时,眼睛一直紧盯着那只马鹿跑动的方向,很好,马鹿似乎十分慌张,并没有注意到,真正的危险,其实是在它的前方。 这只马鹿像是被什么追赶,跑动度极快而且慌张,东一下,西一下,在林子里乱窜。但是跑动的方向却是王福亮的方向。 冯六看了一眼王福亮,知道他要套这只马鹿,立刻提着枪,瞄了起来,他瞄的位置,赫然是马鹿的身后。 就在马鹿的身后不远处,一只体色棕黄,带着黑色条纹的正宗东北虎正疾驰而来。转眼就到了冯六身前不足百米处。 这么近的距离,冯六绝对有把握射杀这只东北虎,只是这丛林之王看起来那么的威武,倒叫冯六隐隐有些不忍。想了想王福亮的话,真的是杀一只少一只啊!犹豫间,冯六的枪口忍不住又稍微移动了一下。 一鹿一虎的度很快,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两三秒的时间而已。 ‘噗通’一声响。 几乎是在马鹿到底的刹那间,东北虎停住了脚步。疑惑的望着前方不远处倒下的马鹿,同时它也现了树后的两个人类。 ‘嗷’ 这只东北虎张开血盆大口,愤怒的咆哮了一声,额头上的‘王’字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两个虎口夺食的异类极为不满。 咆哮的同时,缓步向前走去,似乎是要攻击王福良和冯六。 ‘呯’ 枪响了,巨大的冲击力伴随着疼痛,使得这只东北虎痛苦的咆哮了起来,后肢上的枪伤叫它一个趔趄,摔倒了。 冯六按照王福亮的吩咐,没有射杀这只东北虎,但是依旧打中了它的腿。 但是,这似乎没有能吓跑这只丛林之王,反倒是更加激了它的血性。它挣扎着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再次进行攻击。 “不好,上树,快。”王福亮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喊道。 不得不说,王福亮和冯六的身手极为敏捷,在东北虎挣扎站起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各自抱着一株大树,爬了上去。 ‘嗷’东北虎威风凛凛的站在树下,仰头咆哮,腿上的枪伤没能让它倒下,反倒增添了一分凶猛之气。如果不是腿上的枪伤,它完全可以上树去追击这两个人类。 …… 木屋,院子中,一口铁锅被支了起来,锅里翻滚着肉块和野菜,香味弥漫了整个院子。大老李笑呵呵的提着一包袱自家贴的大饼子,给几个人分食。洪小牛正用刀削出来的木签子串着兔子肉,放在盒子上烤着。一旁的孙天军流着口水帮忙翻着烤肉。 猛然间,一声枪响传了过来。接着,院子里的狗全部挣着绳索叫了起来。大老李的脸色禁不住的一变,脱口道:“是福亮他们!”说完,抓起他自己的猎枪,跑了出去。杜德兴,杨二郎也跟着冲了出去,洪小牛一愣,正要起身,孙天军一按洪小牛:“老实呆着,别乱跑。”说完也跑掉了。 洪小牛傻愣愣站在当场,猛的回过味来。一把呼啦完烤盒上的兔肉放到了一边,然后解开了‘狼青’的套子,一声唿哨,一狗一人跟着后面追了出去。 大老李他们知道,一般王福亮出去打猎,是不会放枪的,一旦放枪了,那肯定就是碰到什么大的凶猛的野兽了,林子值得他放枪的是啥,除了黑瞎子跟老虎,还能有啥!狼么?那东西是凶狠,但是只有成群的才能对王福亮和冯六这种人构成威胁。 王福亮和冯六都有些害怕了,他们没想到,这只东北虎竟然不走了,站在地上,死盯着树上的两人。树下,那只被套住的马鹿还在挣扎着,不过王福亮的套子设计的很巧妙,越挣扎,套的越紧,而且正好套在了马鹿脖子上,这只马鹿别说跑了,只怕没一会就要断气了。 虎口抢食,也只有王福亮这种人敢想敢干了,不过这后果貌似不是很舒坦啊!竟然被一只老虎堵在了树上,王福亮不由讪笑。 王福亮和冯六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小命,他们走出并没多远,可以说,距离嵖岈子很近,这枪声一定能传到那边去,大老李他们听到后一定会来援助他们,这是狩猎队的合作经验。 果然,不大一会,树下的东北虎就坐不住了。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转悠了几圈之后,它突然警惕望向嵖岈子的方向。接着,就是一阵狗叫声传来。 王福亮一笑,来了么?真够快的啊,不知道是杨二郎呢?还是大老李,不过可别单枪匹马的来啊,这可是老虎,不是狼。 第五章 狼青对东北虎! 浓密的树林占据了大部分的土地,王福亮和冯六爬上的这两棵树之间恰好有那么一小块空间,也就是三五平米的地方,这一小块狭长地带就是几秒后的战场。 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狗叫声由远及近,王福亮和冯六两人躲在大树上,一面警惕的盯着下面的猛虎,一面向着狗叫的方向期盼的望着。 到底哪一个会先进来呢! 地面上的东北虎略微有些紧张的样子,伴随着树叶的晃动,‘嗷’的一声咆哮,目光转移到了来人的方向。 在两人一虎的注视下,‘狼青’第一个疯狂的跑了进来。听到了虎叫的同时,在距离东北虎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王福亮苦笑,看来还是狗比较快,杨二郎或许爆力好点,可是这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轮耐性,还是狼青的度快。 ‘狼青’注视着前方的东北虎,王福亮都看出了这只猎犬在恐惧的颤抖。 东北虎身上天生的‘王八’之气似乎在威慑着这只大猎犬,无论是东北虎那大一号的身材,还是那张开血盆大口的咆哮声,似乎都要比‘狼青’的狗叫声要来的威猛许多。 冯六在树上大喊着:“狼青,上,上啊!咬它,你怕你奶奶个腚的,怂包,上啊!你个狗篮子。” ‘狼青’在颤栗,那种来自于食物链最顶端的震慑力使这只在九沟镇以凶狠出名的猎犬感到了恐惧。在东北虎的注视下,它竟然后退了。一步,两步。 王福亮暗叹,狗就是狗,撵个黑瞎子之类的或许还行,真正碰到王者就改夹着尾巴了。 王福亮的念头还没落下,就听见东北虎又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在王福亮的注视和冯六的催促下,‘狼青’竟然呲牙咧嘴向着东北虎起了冲锋。这个时候的狼青,一双狗眼中似乎只存在着两个字----疯狂。 不知是被狼青的疯狂所感染,还是因为王者之威受到了轻视而愤怒,这只东北虎也起了冲锋,向着狼青猛扑过去。 砰! 一只疯狂的猎犬和一只受伤的猛虎撞在了一起,很不幸,狼青被东北虎一双巨大的虎爪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实力差距啊!再凶猛的猎犬,面对猛虎,敢下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东北虎张着血盆大口,欲一口咬死这个敢于触犯自己的猎犬。 可惜,天不遂人愿,哦不,是天不遂虎愿。 砰! 又是一声枪响。猛虎一惊,这熟悉的声音带给它的伤害令它害怕。抬眼看时,四五个人在后边飞奔而来。 东北虎愤恨的看了一眼眼皮下的食物,扭头跑进了树林,转瞬间消失在了山中。狼青虎口脱险,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害怕的觉悟,竟然追了下去。幸好被后面赶到的洪小牛及时的喝止了。 与此同时,冯六从树下摔了下来,破口大骂:“**你***大老李,不会放枪你就别放,老虎没打着,差点把老子搭进去。你看看你打哪了……” 气喘吁吁的孙天军和洪小牛等人顺着冯六的手臂方向望去,就在冯六刚刚躲避猛虎的油松树上,一片炸药的痕迹把树干上的树皮都炸的稀烂。 大老李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嘿嘿直笑:“哥们救了你一命,你不谢我,还骂老子,不讲理来着。可惜了,东北虎啊!老值钱了!你枪法那么好,咋没崩死那家伙。” 孙天军和杨二郎像是什么事都没生一样,走到被套住的马鹿身边,一个解绑在树上的钢丝,一个按住马鹿续上两刀,叫马鹿彻底的气绝了。 杜德兴一脸无赖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福亮老哥,行啊,在老虎嘴巴下抢食儿,也就你敢干了。” 洪小牛抱着狼青,抚摸着狼青身上擦出的伤口,有些心疼。更多的则是激动。 王福亮没理会众人,直接走到了洪小牛的身边,摸了摸狼青的脑袋:“行,够狠,我还以为它要跑哪,没想到它竟然敢跟东北虎较劲,说实话,你爷爷说它撵过老虎,我还不信,这次信了。” 大老李一巴掌把还在跟自己撕把的冯六拍到一边,嘿嘿傻笑:“这家伙跟俺家三老李配崽了,等下崽后给你一只咋样。” 王福亮眼睛一亮:“好啊!我呀,就缺条好狗,你看看我那几条土狗,别说咬老虎了,见个野猪估计都不敢下口,也就欺负个黄鼠狼行。” 众人哈哈大笑,危险,在这帮打猎者看来,似乎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惊险而感到害怕,惊恐,反而会感到热血沸腾。在林中过着刺激而又惊险的日子只会使人更加的看淡生死。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这,就是洪小牛向往的日子。 …… 山风带来一阵阵寒气,虽然进了五月,可是这山里依旧很冷,除了大老李那个变态之外,洪小牛这些人还穿着毛衣毛裤。洪小牛给狼青抹上一些云南白药后,看着还在烤肉吃的大老李,又看了看屋子里开着充电灯打牌的几个人,忍不住小声问道:“老李叔,咱这次进山不光是为了打点野味吧!” 大老李一愣,抹了一把下巴,暗道这个小子看着嫩嫩的,竟然还有些脑子,这次进山本是不想带他来的,不过洪四秧子专门为了他跑了一趟,这老爷子还真不怕自己的亲孙子出点啥事。 “呃…… 这个嘛,你去问福亮吧,他才是头,我说了不算。”大老李把皮球踢给了王福亮。 洪小牛嘴角浮现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进山是来打大家伙的,估摸着看我小,不告诉我。 “福亮叔,出来下。”洪小牛一脸严肃的站在木屋门口。 王福亮有些愣,看了一眼洪小牛,跟着洪小牛走了出来。 “福亮叔,跟你说个事,咱这次进山,你别拿我当小孩子,咱要去打啥的时候,不用忙着照顾我,该怎么干,您说,我啥都敢干。我不想沦为一个专职厨师,我知道你们要打大家伙,我也知道老村长有心思,我爷爷都跟我说了。”洪小牛显然还在想着东北虎的事,显得特别激动。 王福亮深深的看了一眼洪小牛,说道:“行,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见到老虎没尿裤子,放心吧!谁都有第一次不是。” 王福亮的话一向不多,洪小牛知道他一向说出了就算数,暂时自己算是融进了这个圈子。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跟,还要看以后的表现了! 第六章 采姑娘的黑瞎子 洪小牛一铲子又一铲子的挖着松动的泥土,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狩猎队要选在这个时候进山找棕王,他已经从孙天军那个家伙嘴里套出了此行的目的,敢情这一群人里就瞒着他一个人呢! 其实从老人的嘴里,洪小牛早就知道,冬天是进山掏黑瞎子窝的最好时机。因为那个时候,有几个好处,第一就是黑瞎子都去冬眠了,在某个大树下掏个大大的洞,黑瞎子往里面一躲,一个冬天就这么过去了。什么,你说它不怕饿?人家有熊掌呢,饿了舔两口就能维持好几天。 这就是熊掌为什么值钱的原因了。 第二个好处,就是在冬天,想要找黑瞎子,可比夏天容易多了。冬天的时候,黑瞎子的窝一般都抛在大树的树根下,上面会有一个洞口,上面落上厚厚的积雪。人要是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不过稍微注意下,就会看到这洞口处的积雪都被黑瞎子呼出的气体给融化了。 黑瞎子也是要呼吸的啊,那气往上冒,自然就融化了积雪,就形成了一个洞,这是冬天掏黑瞎子窝最好的寻找迹象。 夏天这黑瞎子满地乱窜,摇哪跑,你咋找它,当然,洪小牛是找不到,但是他相信王福亮能找到。 这熊掌可是古代八珍之一,营养丰富。想到了熊掌,洪小牛心中浮现了一段祖上厨谱里的话: 新割的熊掌,是不能立刻就吃的,要等到第二年彻底干透,才能炖吃。收藏熊掌也很讲究。先,新割的熊掌不可以见水,要用草纸把血水擦干,然后预备大口瓷坛,先用石灰垫底,然后再铺上一层厚厚的炒米,放下熊掌后四周再用炒米塞严,上面再放石灰封口,放一两年,才可以拿出来洗净烹调。熊掌收拾干净以后,要先抹上厚厚的一层蜂蜜,在文火上煮一个小时,然后再把蜂蜜洗去,放好作料,一开始就用文火来炖,最好用炭火,炖上三个小时,一定扑鼻香,开锅烂。如果不先用蜜糖来炖,炖上三天三夜,都是没有办法下筷子的。 想起这段话,洪小牛暗自摇头,王福亮说浙江那边一只熊掌能卖上八千块。而因为这高昂的价格,许多山外的人都专门进山狩猎黑瞎子。又或者找山里的猎户去卖命。农村人都没见过什么大钱,给个三百五百的就跟着去了。拼死拼活的打到了黑瞎子,收购商再稍微给点好处费,就卷着大头逃跑了。 妈了比的,这帮败家玩意。洪小牛心里骂道。不知道是骂那些大吃大喝的败家浮夸,还是专门为了赚钱进山狩猎黑熊的山外收购商。不过在他这个年纪,在这个穷的可以掉渣的山里,有些仇富心态还是可以理解的。 骂归骂,洪小牛这坑还得继续挖,按照王福亮的说法,要4米深,3米的直径,圆形的就行。洪小牛知道,这不是在忽悠他,从前跟大老李抓狍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深坑。这也不是在专门叫他一个人干着活,因为七个人都被分到了这附近的周围挖坑去了,洪小牛要是没被分配到的话,他还不愿意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洪小牛也是这队伍中的一员。 这个大坑挖了整整五个小时,从太阳升起到午饭结束,洪小牛也没完成他的工作量,实际上,这里除了大老李跟孙天军之外,只有杨二郎还算勉强完工。其他人都没那么好的体力和力气。 洪小牛第一次跟着人进山,稚嫩的一面就展现了出来。他总是试图去把这个坑挖的完美一些,挖的顺眼一些,他不是没见过别人挖坑,总觉得别人挖的都是那么的完美,而自己的总是缺少些什么。 虽然同样的土地,同样的铲子,同样的两个膀子顶个脑袋,可是就是***不如人家,这叫洪小牛十分的懊恼。倔强的性格使得洪小牛跟这块黑土地较起了劲。挖,铲,削,拍,越干越上劲,甚至于孙天军喊他吃饭都只应了一声。 他们搭帐篷的地方距离挖坑的地方不算远,也就几十米,临时只搭建了一只帐篷,供吃饭用就可以了,因为挖完坑还要转移阵地去别处。 饭食还是前两天剩下的烤鹿肉和大饼子,加上山里采摘的一些野菜,刺老牙,蕨菜这些随走随摘,也有不少。虽然只是嫩嫩的细芽,可是更加的可口,香甜。 大老李是第一个跑到这吃饭的。这家伙力气大,干活度快,那大坑不到两小时就叫他挖完了,挖完后这家伙不帮别人,自己往帐篷上一坐,掏出肉干就啃,啃的那叫一个香甜,时不时的抹一下脸上的汗,手上的泥渍沾的满脸都是,光形象,就叫人惨不忍睹。 孙天军喊洪小牛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收工了,唯独洪小牛还在鼓捣着洞边的套子。 这套子要是整好的话,就能直接逮住大家伙,再加上这个大坑,那是双保险。另外这套子也是给其他猎人的警示,这里有‘埋伏’,注意安全。 孙天军知道这小子的性子,喊了一次后就没有再喊,自顾自的吃饭去了。当年他第一次上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对于洪小牛的表现,他能理解。 洪小牛对于王福亮交他的法子编出的套子十分满意,这锁扣的位置有三个结,一旦挤过了一个结,就别想再解开了,那是越套越紧,三个结一过,一般的畜生都能勒死了。 洪小牛刚把套子下好,一阵狗叫声就传了过来。 嗯?大白天,难道还有什么东西出来不成。洪小牛扭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黑瞎子,这个破地方还真有黑瞎子出没,真是想啥来啥啊!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只身高两米,体态肥硕的大黑瞎子,正一步步的靠近自己。一身光亮亮的黑毛在阳光下尤其耀眼。 这家伙用两只后足支地走着,弯着腰,前足上一只巨大的熊掌正划拉着路边的‘姑娘儿’往嘴里塞着,这‘姑娘儿’是拇指大小,黄黄的一种水果,这个季节的姑娘还未成熟,大多泛着青色,不过也是酸甜味的,黑瞎子最喜欢吃这玩意。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瞎,还是假瞎,它竟然像是没看到不远处的洪小牛,对于狼青的吼叫也浑然不在意,或许,它根本就没瞧得起这两个小家伙。憨鞠可爱的神态叫洪小牛短暂的失了下神,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他妈是黑瞎子啊! 在林子里,碰到东北虎或许没事,因为它一般不会主动伤人,但是碰到了黑瞎子,就得玩命。这家伙可是实实在在的杂食动物,啥都吃。 “黑瞎子啊!黑瞎子来啦!”洪小牛的分贝瞬间提高了几十倍,为的是给不远处的人报信,喊完这两声之后,洪小牛转身就跑。 不曾想,他身后就是他自己刚刚挖的深坑,而且还是带着套子的深坑。 第七章 抓活的! 嘎嘣,噗通,啊呀! 套子卡扣的声音和洪小牛的落地叫喊声,形成了一道宏大的交响曲,牵引着十几条猎犬和其他人都向这个方向跑来。 洪小牛没想到,自己费劲巴力的学来了这下套子的法子,这第一次竟然叫自己尝试了。他终于感觉出了老猎人和自己这个新手做套子方面的差别,那就是自己做的套子也就逮住个畜生,他们做的套子的连人都能逮住。 这套子是越挣扎越紧,其实洪小牛知道这个道理,他不想挣扎,但是他是倒着下去的,重力作用导致他被动的挣扎。 洪小牛是被套住了双脚,由于套子的另一端是绑在大树上,洪小牛掉进这坑里就是倒栽葱下来的。好么!洪小牛只看见一条条猎犬飞一样的在自己眼前一跃而过,带着一片片飞舞的泥土落在自己的脸上,打的脸皮生疼。只能用双手把脸遮住。接着就是狗的咆哮声和撕咬声,然后就是一声痛苦的嘶喊,紧接着就是枪声,最后就听到了王福亮喊了一声:“把它撵到那边去,那边有坑。 洪小牛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心说你们倒是先救救我啊! 撇开洪小牛不说,这边六个人听到洪小牛的叫喊声还没动作,那十几条猎犬先跑了出去。 不得不说,狼青确实极具灵性,这条九沟镇最生猛的猎犬看到主人掉进了坑里,一边呲牙咧嘴的吓唬着正慢慢走来的黑瞎子,一边围着大坑转悠着,想要把洪小牛救出来,不过这工作显然不是它一只猎犬能做到的,幸好,有大批的援兵赶了过来。大狗熊被阻拦在大坑的五米外的距离。 呼呼的风声划过,一条猎犬疯子似的冲向了身高两米多的黑瞎子,腾空跃起,狠狠的咬向这个看似笨重的狗熊。黑瞎子睁开了憨呼呼的双眼,一道厉芒一闪在那黑亮的眼珠中一闪而过。 ‘啪’ 黑瞎子举起了自己巨大的熊掌,一巴掌,把身在空中的猎犬拍了出去,撞在了几米远的大树上。 ‘呜嗷’一声呜咽声,这只猎犬挣扎了一下,就倒地不动了。 一巴掌,拍死了一只猎犬,可见这黑瞎子的力气有多大。 十几条猎犬眨眼间把大黑瞎子围在了当中,有的低低的咆哮着,有的‘汪汪’的叫着,又一条猎犬从左边冲了上去,黑瞎子似乎对这些纠缠不休的家伙有些愤怒了,嚎叫一声,挥舞着一双熊掌竟然齐齐的拍在了这只猎犬的背上。 碎裂的骨头声叫在大坑里倒吊着的洪小牛一阵胆寒。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着。 ‘呜,嗷。’ 狼青竟然出了一声类似狼叫的声音,象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高高跃起,趁着黑瞎子双掌齐舞的当口,一口咬在了这只黑瞎子的略微张开的嘴皮子上。 ‘呜……呜……’ 黑瞎子一阵痛哼,猛的一甩脸,一道血线划过,被甩开的狼青竟然从这黑瞎子的脸上撤下了一块血淋淋的熊肉。 噗通,落地的狼青后腿一加劲,又冲了上去。这一次,咬在了大黑瞎子粗大的臂膀。 疼痛使这只大黑瞎子恐惧了,害怕了。再一次的甩开狼青,又一次被牵扯下一块肉。大黑瞎子顾不得飘洒的鲜血,扭头就跑。 “快,把它撵到那边去,那边有坑。” 王福亮一指方向。几个人分开了方向追了下去。大老李和冯六从黑瞎子的左边追着,冯六刚刚举起枪管,就听到‘呯‘的一声枪响。 向前望去,那只黑瞎子听到枪响,跑的更加快了,这些猎犬都有些追不上。 冯六一愣,我没开枪啊!再看大老李,正单手提着猎枪,摆着象电视里的西部牛仔一样的造型,那只猎枪的枪口,还在冒着烟。 “你妈的,蠢货。”冯六暗自骂了一句,再抬枪时,黑瞎子已经没了踪影。 嗯?哪去了?冯六已经气得想骂人了,好在跑在右边的杨二郎喊着:“掉进去了,坑里坑里,哈哈,这回可逮着了。” 几个人聚拢到一块,就见一个大坑下,这只大黑瞎子因为听到枪声慌不择路一头扎了进去。 这个坑是杜德兴挖的,这家伙挖的坑质量也不过关,索性还算够深,有四米了,这只狗熊刚两米多,暂时还爬不上来。此时正呲牙咧嘴冲着坑边的猎犬张牙舞爪,似乎想要吃掉这些猎犬。 猎犬狂啸着,围成了一圈,吓唬着大坑中的黑瞎子。 王福亮看了看坑中的黑瞎子,摸出了一个小瓶,里面放着一种绿色的液体。打开瓶盖,里面冒出一股刺鼻的气味。王福亮又掏出一块大饼子,倒了有一两左右在这块大饼子上,然后扔进了大狗熊的坑里。 这种东西是打铁时用来蘸火的,虽然这些人不知道学名叫什么,但是知道这玩意是一种毒药。 仅仅只需要一两滴,就可以叫一条大号的猎犬麻爪。王福亮刚放出的量绝对能叫这只大狗熊一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坑里。 “老李,冯六,你俩看着。直到它吃下去,老实了为止。它要是爬上来了,就给它一枪。”王福亮冷漠的说道。 狗熊也是有灵性的,它知道你给它吃的不是好东西,它不一定吃。 “军子,去把小牛解下来,这孩子吊半天了。二郎,你回去一趟,找点人来,最好能弄个大铁笼子,能抓活的最好。活得更值钱。” 王福亮的话还没说完,孙天军就跑向了洪小牛的坑里。杨二郎应了一声,牵着两只猎犬就跑了。 洪小牛灰头土脸的被孙天军拉了出来,看着大坑里还在疯的狗熊,洪小牛显得特别兴奋:“福亮叔,这回咱打啥你都得带着我了吧,这黑瞎子算我打的不。” 王福亮伸手摸了一下洪小牛的裤裆,坏笑着说道:“哟,不错,没尿裤子。” “去,我有那么胆小么?” “哈哈哈,行,这次要是能抓个活的回去,你功不可没。” “那咱商量下,你下次放山的时候带上俺呗!” “那个再说。” “切”洪小牛嘟着嘴,踹了一脚坑边的土,里面的黑瞎子示威似的吼叫了一下。 洪小牛看着大老李,坏坏的一笑:“老李叔,敢不敢跟它玩一下。” “去你妈的,你当老子傻啊!它起疯来,几个我也经不起它收拾啊!”大老李粗大的胳膊夹着猎枪,一手里还提着他那把杀猪刀。 黑瞎子果然没有吃那块大饼子,只是不停的叫喊着,几次试图爬上来,都被冯六拿木桩子捅了下去。 几个人轮番看守,就等着村子里来人活抓这个东西呢,不过它不吃带药的大饼子,叫王福亮很是头疼,这么叫下去,容易出事啊! 第八章 偷猎者 王福亮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已经出来两天了,虽然是走走停停的,可是也走出了不短的路程,这里距离九沟镇走最近的路也要走上七个小时,保守估计,等村子里来人,起码要第二天了。 这么一个大黑瞎子,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东西,要想活着弄走,太难了。何况,王福亮最担心的就是,那林中霸主,棕王,也活跃在这附近,要是碰上那家伙,没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只有逃跑。他必须做出两手准备。 王福亮挨个的检查着挖好的陷阱,杜德兴和孙天军一人提着一只被大黑瞎子拍死的猎犬,吁吁不已。两个人够倒霉,死的的这两条猎犬是他俩的,不过这进山,猎犬‘阵亡’是最正常的,总好过于死人,至于这两条死狗,今天晚上怕是有狗肉吃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守大黑瞎子的任务已经由大老李一人承担了,这只狗熊几次试探上不去之后,干脆坐在坑里叫唤,惊得这一片林中活物跑了个干净,奈何这东西的叫声凄惨又难听,搞得大老李总想拿木桩子敲它几下。 冯六和洪小牛找了处还算空旷的地方,支起了两座帐篷,开始生火做饭。 孙天军把两条猎犬扒皮取肉,扔进了支在火堆上的钢盆里,不一会香味就传出了出来,这个无良的人闻着狗肉香味居然笑了:“德行,这味是你家那黑狗飘出来的吧!要是再碰上个黑瞎子,咱不是顿顿都有狗肉吃了?” “我草你大爷,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杜德兴家的黑狗死了,心疼的了不得,听了孙天军这话抓着孙天军的膀子就要揍人。 孙天军一甩膀子:“你看看你那尿急样,不就死条狗么?这次逮着黑瞎子了,咱可是大了,你想想啊!活得啊!那价格起码翻番,咱们一人分上一万,你小子结婚娶媳妇啥都有了,你家黑狗死的也值了。” 杜德兴琢磨了一下,把拳头收了回去,垂头道:“福亮哥不是说了,这家伙卖掉的钱要上交的,为咱屯以后展做资金用。” “屁!那是棕王,这小的,肯定是咱分钱的,要不谁傻啊,白来卖命。棕王,知道不,那家伙,起码值这个数。”孙天军左右看了看,神秘的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十万?别胡扯了,一只黑瞎子,哪值那个价!”杜德兴不信,转头继续干他的活。 “唉,我说你小子,真傻啊!就去年,去年,有个老客到咱镇子上,就住在招待所里,那家伙跟我说的,这棕王,在咱这大河两岸都出名。”孙天军指了指大山的另外一个方向。 “真的?”杜德兴知道他指的是山那头那些张着鹰钩鼻子的人所在的国家,他们管这种人叫老毛子。 “咱们啥关系,我还骗你咋滴!”孙天军拿木棍扎出一块狗肉,蘸上一点洪小牛配的佐料,咬了一口,没熟,又扔进了锅里。 杜德兴远远的看着大老李看守的地方,似乎一堆堆的钞票正在芽,开花,结果。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边也没避讳洪小牛和冯六,洪小牛心里也在暗暗惊颤,他家虽然有点钱,可是听说这棕王值这么多钱的时候,也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至于冯六,这家伙一直在冷笑,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坑里的黑瞎子依旧不知疲倦的叫着。这一次它改变了战略,它一边叫,一边挖着坑里的泥土,似乎是想要将这个坑挖平。这一下,可累坏了大老李,大老李拿着木桩转悠着敲打着黑瞎子的熊掌,阻拦着黑瞎子的行动。那形象动作极为滑稽。 远处,孙天军和冯六几人大口吃着黑狗肉,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得王福亮微微皱眉,一切,似乎都那么正常,那么平和,但是王福亮隐隐的,总是觉得要有事情生,这潜在的意识叫他静不下心。 突然,树林一阵晃动,巨大的树叶下,走出了三个人来。 看清了森林里走出的三个人,王福亮的心沉了下去。这个时候,他宁可碰上棕王,也不愿意碰上人,人,有时远远比畜生危险的多。更何况这还是三个不一般的人。 远处的冯六在看到这三个人时,眼中也泛出了一道精光。不过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这其中两个人的武器上,健卫--1o5,使用美国m193枪弹,这种猎枪适合在北美那种地区狩猎大型生物,在东北这边显然很少见。 洪小牛看出冯六眼中的异样,也扭头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在他眼中,这是第一次如此的近距离接触高个子,长胡子,鹰钩鼻子的人。对,没错,这是三个杜德兴口中的老毛子,三个住在隔着松花江能看到的白色屋子里的人种。 更叫洪小牛奇怪的是,这三个男人中竟然还有个女人,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极为的妩媚妖娆。三个人一色的迷彩服打扮,高筒军靴。背上着背着个大军用包裹。 大老李也看到了这三个人,在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则是深深的不屑,常年进山的他拥有着比别人更多的阅历和见识,有些惊奇于这三个人能从这周围的大量陷阱包围下走进来,这证明了这三个人起码有个是打猎的老手。但是,大老李打心底对这三个人老毛子极为的鄙视和不屑。 没有别的,我们中国人的地盘,外国的偷猎者没有资格进入。 偷猎,偷猎,那是带着巨大利益的。同样的是偷猎者,大老李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可以这么说,几个人里除了冯六,其他人基本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是一种违法犯纪的行为,家家户户祖祖辈辈都是靠打猎为生,即使是县委书记来了也很难说清他们是否违法。 但是外国人就不同了,他们有的是偷渡过来的,有的是明目张胆的跑过来的,就是为了偷猎我们地盘上的珍禽野兽拉到他们的地盘上去贩卖,这道理即使是没有什么爱国思想的大老李也明白,我们的地盘,他们凭啥来。 更何况,在小兴安岭这片土地上,自古就有着抵抗外国侵略的美好传统,外国人来偷猎,何尝不是一种侵略呢? 第九章 临时合作 三个老毛子显然是被狗熊的叫声吸引来的,他们的目光落在黑瞎子身上时带着贪婪和好奇。不过在看到十几条猎犬正嘶吼着挣着锁链要咬他们的时候,禁不住微微色变。 看到有这么多人在,三个外来者倒没感觉到意外,对方的目光明显带着不友好,老毛子也是人,而且是很有智商的人,也知道好歹。更重要的是,这三个老毛子明显脸皮比较厚,即使几个人的眼神都很不友好,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嗨,嗨,亲,亲爱的中,中国朋友,你,你们,好,好!我们迷,迷路了!可,可,可不可以帮助我们一下?”为的一个高大老毛子操着一口极为生硬的汉语,貌似还有点结巴,这叫王福亮几人不由莞尔。 一个外国结巴说着中国话,是有点难为人了。 迷路了?看你们这个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能在我布置的这么多的陷阱中安全的走进来,还能在这大山中来去自如,显然是在忽悠我玩呢! 王福亮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收进了肚子,也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老毛子的对面站定,脸皮稍微皱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哦,欢迎你,苏联朋友。”虽然明知这三人是偷猎者,不过人家是来寻求帮助的,中国五千年的文明文化摆在那呢,总不能怠慢了人家。这一刻,王福亮的腰杆挺得直直的,俨然一副外交领导人的形象。 “苏,苏联,哦,不,不,不,我们,我们已经不叫,不叫苏联人了,我,我们的国家叫,叫俄罗斯,俄罗斯联邦。我的名字叫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你可以叫我伊万。”说道名字,这个老外竟然出奇的没有结巴,看来教他汉语的不是个结巴就一定是故意那么教他的。 叫洪小牛等人听着绕头就是他这名字,竟然有三个名字,快赶上爷们我了。这是洪小牛的想法,其实他不知道,人家那一连串是一个名字。 王福亮才不管你是苏联,还是俄罗斯,在他的心中,这些长毛的家伙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不是忌惮这家伙手里的猎枪,王福亮都有心把他们扔进坑里给黑瞎子当晚餐。 “恩,就像你说的,你们迷路了?需要我做什么?找个人带你们出去么?” “哦,不,不,我想,我们可以合,合作,对,就,就是,合作。” 伊万摸了摸胡子,身高近两米的他似乎故意摆了一个低头看王福亮的姿态,不过王福亮眼睛平视,既不抬头,也不低头,根本没拿他当回事。 王福亮听他说话有点头疼,但是依旧很有风度的一指帐篷的位置:“来吧,坐下来慢慢说。” 王福亮转头带路的时候给杜德兴使了个眼色。喊道:“德兴,去换下大老李,他还没吃饭呢!” 杜德兴立刻去替换了大老李,这几人里,大老李和孙天军的力气是最大的,冯六的伸手是最好的,加上王福亮这个一根钢丝就能套人的主,即使这三个老毛子有什么动作,他们也不会吃亏。 山里打猎,经常有抢猎物的偷猎者,在深山老林里,杀了人扔进山沟,没几天,连尸体都找不到,这三个人带着上好的猎枪,而且能在这深山行走的,没几下子是不敢的。王福亮他们不得不防。 “哦,朋,朋友,不要这么紧,紧张。”伊万显然看出了这个隐晦的换人,是人都能看出来那个傻大三粗提着杀猪刀的家伙不是个善茬。 “告,告诉我,你们来,来这里的目,目的。”伊万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示意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坐下。然后极具中国风味的掏出了一盒capri,掏出一根递给了王福亮。 “山里人,打点猎物生活。”王福亮点燃了这支烟,吸了一口,刺鼻的味道叫他想要咳嗽,好在习惯抽烈烟的他忍住了。老毛子,抽的烟够烈。 “哦,不,不要这样,相,相信我,我不是,不是一般的人,这,这个想必你,你也猜出来了,直,直接说吧,这,这一片是那,那个熊王的活,活跃地带。”伊万注意着王福亮几人的脸色,从洪小牛年轻的脸上,他看到了闪烁的眼神。 虽然面前这个人脸不变心不跳,可是他的同伴已经出卖了他,那个孩子,明显很稚嫩。 王福亮心里十分震撼,这个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鬼的家伙竟然也知道这里是棕王出现的地区。 不过王福亮依旧微笑:“你想怎么合作,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这些老毛子,最好不要插手。” 伊万显然对老毛子这个称呼十分熟悉,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认为,就你,你那两把破,破枪就,就可以干掉熊王?”伊万明显瞧不起对方的土枪。 “你,你要知道,有了,我,我们的帮,帮助,你,你可以省下很,很多猎犬。或许熊王出,出现的时,时候,你,你们就不止是死几,几条狗的事了。” 虽然结巴,但是话的意思算是表达明白了。 伊万所说的,正是王福亮所担心的事,这个家伙明显很聪明,从黑瞎子的伤口加上钢盆里的狗肉就看出了王福亮他们明显是经过一番苦战才算困住了那只大黑瞎子。而且他们的土枪确实没有给黑瞎子造成伤害,只起到了威慑的作用。这一次是运气好,只死了两条猎犬,假如下一次真的是棕王,只怕真的要死人了,二十年前他们进山的那一夜,王福亮至今没忘,他不想再死任何一个他**来的人了。 而且,有了这三个老毛子的加入,人手多了,这黑夜里真有什么东西来出来,也多了几个帮手,大凡在黑瞎子的呼喊下还敢靠近的生物,多是一些凶狠残暴的动物。 至于这三个家伙想混水摸鱼,那时候可是玩命的时候,王福亮他们几个要是全玩完,三个老毛子怕是也活不了。 “亲爱的中,中国朋友,你要相信,我的,我的猎枪,一枪就足,足够崩死那个大,大家伙。”伊万说着,挥舞了下手里的猎枪。 王福亮犹豫了一下,确实,假如跟他们合作的话,这两支猎枪绝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于可以枪杀棕王,这种威力,绝对不是自己的两条土枪能比的,真的要肉搏棕王,王福亮觉得自己几个人真的很有难度,尽管他们都很勇敢,勇敢是一码事,要是硬拼那就是蠢了。 “说说你的条件吧!”王福亮有些心动了。 “四六开。”伊万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王福亮眼睛一闪,这是山里的规矩,这个家伙,已经可以算是中国通了,这山里的规矩可是只有极少数的老猎人才通的,现在象洪小牛那么大的孩子基本不知道。 王福亮捡起了一根树枝,在圈中靠左侧划了一道线:“三七,这是最大底线。” “好,我,答,答应了!不过你,你们管饭”伊万将手中的树枝扔掉。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 答应了?王福亮眼睛眯了起来,和伊万握了握手!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这家伙,很难对付啊! 临时合作,在两个领头人的口头下达成了! ps:我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人,上三江了,朋友们给面子,收藏推荐也给的不少,咱今天就小爆一次,多更两章! 恩,像我这种粉嫩白皙的新人按理说没资格给别人推书,不过朋友的书还是不错的,讲不了,推荐下吧!《重生之风云天下》书号:1372393作者:尽欢朝夕 第十章 忽悠的就是你! 中国人就是厚道,协议达成了,王福亮就暂时把警惕之心放下了,立刻叫洪小牛切几块狗肉过来,给伊万他们填肚子。 所谓‘一黑,二黄,三花,四白’,指的就是狗肉的品质和皮色。这黑狗肉是最上等的香肉,加上洪小牛精心调制的佐料,香气扑鼻,叫三个老毛子看着都流口水。 伊万接过一洪小牛茶缸子里的狗肉,抽出了一把5o公分长的军刀,仔细的剔着每一块肉。一边剔肉,一边粘着佐料往嘴里塞。还一边囫囵着介绍道:“这两,两位是我,我的助手,你们可以,可以叫他乌京,那位是美,美丽的诺娃!” 同样的,洪小牛也一人给他们夹了块狗肉,放到冯六和孙天军的茶缸子里递了过去。 乌京身高也有一米九,体型彪悍,虽然没有大老李那种五大三粗感,可是浑身都是肌肉,见到了递过来的狗肉,立刻伸手抓着撕咬起来。 倒是诺娃吸引了洪小牛等几个牲口的眼神。那长长的头扎成辫子在背后甩着,一双略显棕色的眼睛忽闪着,胸前两座山峰傲然挺立,虽然穿的是宽松的迷彩军服,可是那轮廓依旧叫几个牲口乍舌不已。 诺娃很有礼貌的接过洪小牛递过来的茶缸子,嘴里生硬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叫洪小牛得意了一下。他娘的张这么大,这是第一个跟他说谢谢的女人。 不过接下来诺娃的动作叫几个人心里都是微微一颤抖。 诺娃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和伊万同样的军刀用来切狗肉。 拔军刀就拔军刀吧!有什么可颤抖的? 各位,山林里玩刀的老手都知道,从一个人的拔刀到出刀,仅仅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是什么概念。那是一种长期训练或者长期从事某种动作形成的下意识的动作。 你比如说洪小牛,别看他小,他可是整天抡菜刀的人,做菜的时候不老实,总是爱耍两下,这菜刀可是得心应手,他看到诺娃拔刀出来的动作就有一种下意识的感觉,优美!不,应该说是完美,无懈可击的动作,军刀鞘上的按扣甚至没用手扣,只是轻轻一带,刀就无声无息的出来了。 再说大老李和冯六看到的,这两人也是玩刀的行家,冯六是兵痞子,刀自然没少玩,大老李可是杀猪的,那可是天天跟杀猪刀在一起的,睡觉都恨不得抱着刀的主。大老李杀活物就一个动作,刀从脖子进,从尾巴出,这是多少年练出来的手法。他们看到这诺娃抽刀到切肉的动作,心底都是一寒,高手,绝对的高手,可以说目前这三个老毛子里,这个看起来风骚的外国女人时唯一叫大老李心底憷的人。 不过这三个人的吃相可是在不咋滴,狼吞虎咽?那是轻的! 这三个简直就是森林走出的饿鬼,不晓得多少天没吃东西了,竟然饿成这个样子,用王福亮的话说,见了食物比见了亲爹还亲,他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伊万急于跟他达成协议,这是逼的啊!不过在这山里里,他们就不知道打点东西吃么?老毛子,真是搞不懂。 三个人很快就吃完了狗肉,还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钢盆又刚刚煮熟的一盆。洪小牛会意,又扎了三块给三个人一人添上一块。 这一次,伊万很舒服的慢条斯理的吃起来,边吃边给洪小牛竖大拇指,称赞:“你,手艺的,一,一级棒!” 洪小牛嬉笑着看着打量着伊万的上上下下,眼神立刻停在了伊万的手表上。虽然不清楚什么牌子的,可是洪小牛看出来了,绝对的好表,表盘上附带着指南针,日历各种功能,而且看质地,也是十分棒的,洪四秧子跟他讲过老毛子的手表质地优良,据说从前站在江边,对岸的老毛子把手表扔过来,摔在冰面上都一点事没有。洪四秧子一直想弄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伊万的这块,绝对比老爷子手上拿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烂蒙子手表好多了。 洪小牛又扎起一块狗肉,塞进了伊万的茶缸子里,乐得伊万油水顺着下巴流得满地都是。看着伊万吃完肉后,洪小牛说话了。 “喂,老大哥,把你的手表给我看看。” 伊万看着洪小牛,疑惑道:“老,老大哥?不,不,不,按照你,你的年纪,你该,该叫我叔叔。” “切,我爷爷说了,苏联人都是老大哥,难道你比我爷爷还老不成。那啥,咱俩打个赌咋样?” “赌,赌什么?” “喏,就你这手表。” 聪明的伊万知道,这小子是看上自己的手表了。但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即使是老毛子,一旦接触了中国文化,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洪小牛一摆手:“你不用磨磨唧唧像个娘们是的,我就问你个问题,你要是答上了,看到没?这是上等的鹿茸,就归你了!”洪小牛说着把王福亮猎到的马鹿角拿了出来。 伊万眼睛顿时直了,这可是真正的鹿角,这要整回去,先不说药用价值,就是摆那座观赏品,也比自己的手表值钱。他决定赌一把了。 巨大的利益叫伊万钻进了洪小牛的圈套,不就是一个问题么?难道一个孩子还能难倒我?他摘下了自己的手表,放到了洪小牛手里,底气十足:“问吧!” “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我问你,小华的叔叔家的三舅舅的二姨妈的五老爷的七叔叔的二儿子的五大爷的曾祖,小华该叫什么?”洪小牛说完,乐颠颠的拿着手表,拍拍**走人了。 伊万眼睛直了,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岂是一个老外能精通的,一提到这辈分他就懵,他一直没搞懂,为啥要有那么多的亲戚。别说是他,话说就是作者我也不知道,何况一老外。 伊万还在那掰着手指头数着哪家的舅舅的二姨妈,洪小牛这边和孙天军已经乐翻了天。 “哼,一老外,他还真觉得他啥都懂了!还跟福亮叔说他不是一般人,他真不是一般的蠢人。” “喂,二愣子,拿过来我瞧瞧!”孙天军抢过手表,也是爱不释手。 王福亮远远的看着,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又去布置陷阱了。 这三个老毛子,王福亮准备给他们找个地方,不能叫他们住的离自己太近了,虽然临时合作,可是王福亮还是信不过他们,老毛子多是为了利益不讲承诺的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关键时刻捅自己一刀子。 ps:爆啊!爆!收藏啊,收藏!推荐啊!推荐! 第十一章 棕王现身 看到洪小牛得到了好处,其他人也不由得心痒痒,这帮山区里长大的人没几个见识过真正的外来货,虽然说咱老祖宗的稀罕玩意多了去了,可那见得多了也腻。现在明目仗胆的三个展览品摆在了面前,说不得带不走也要观摩一番。 不大一会,几个人就跟这三个老外熟悉了。 冯六跟伊万比划着猎枪,大老李则跟乌京掰腕子,难得找到个对手,乌京被大老李折磨惨了,虽然语言不通,一群人却也其乐融融。 尤其是孙天军这小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诺娃的胸部足足有个把小时,嘴边还留着长长的哈喇子,叫洪小牛等人不寒而栗。那眼神**裸的就连以开放著称的俄罗斯美女看了都微微皱眉。 好在这小子没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要不然被诺娃顺手来上一刀,咱作者没太监呢,他先太监了。 夜幕渐渐降临,众人打开了夜光灯,孙天军去替代了杜德兴看黑瞎子,几个人都围拢在一起打牌,王福亮把伊万拉到了一边,指着黑瞎子来时的一条山路说道:“那边,伊万,我需要你们把帐篷搭在那边,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 伊万点头:“哦,好的,好的,没,没问题!” 说完,伊万竟然极其认真的拿着手电在那条小路上检查了一番,然后与乌京,诺娃极为认真的搭了一个简易帐篷,虽说是简易,可是在大老李他们看来就比较繁琐了,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钉着钉子,栓着绳子,这种帐篷吊起来是结实,可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的,跑起来就麻烦了。 最后,当孙天军眼睛冒着火花的看到扭着水蛇腰的诺娃与另外两个老毛子都钻进了帐篷的时候,某处不争气的东西立刻蹦了起来! 好家伙!果然狗开放,两男一女,都钻进了帐篷,外国人都好这么个味么?呃,这个有点邪恶了! 幸好不大一会,伊万和乌京都爬了出来,这才叫几个围观的牲口偃旗息鼓。 黑夜渐渐的遮盖了整个森林,今天竟然没有月亮。这更加给心中焦急的王福亮增添了一丝忧虑。 因为怕失火,这小片区域就点起了一个火堆,王福亮紧握钢丝坐在火堆旁烤火,大老李则肩负起看守黑瞎子的任务,这是一项挺累人的活,那个黑瞎子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时刻都想要逃脱。 伊万和乌京都没有睡觉,这两人在黑暗中时现时隐,倒叫王福亮最为头疼,你说你俩张的那样,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你转悠啥呀,谁要上个厕所蒙头碰上还以为碰到了妖怪。 王福亮这边的帐篷里,冯六是呼呼大睡,他这种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拔地而起,洪小牛三人还在打着扑克。他们已经不准备睡觉了,守住这一夜,明天找地好好睡。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切都回归于平静,万籁俱寂,就连坑里的大黑瞎子在刹那间都消失了声音。 不好!睡梦中的冯六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像只受惊的豹子一样,第一时间钻出了帐篷,手中的猎枪四处指着,寻找着某种隐秘的痕迹。 坐在火堆边的王福亮等人看到冯六出来,也是瞬间就站了起来。 那边伊万三人也是以最快的度向火堆靠拢了过来。偷猎者的素质可见也是极为强悍。 王福亮扫视了一眼众人,远处,就大老李站在坑边,手里一杆猎枪,一把刀。身边这些人里,最紧张的就是洪小牛了,这家伙提着刀的手都有些哆嗦。倒是那个外国小妞,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一双葱嫩小手紧贴在腰间的刀鞘上,似乎随手都可以爆出雷霆一击。 ‘呼’,洪小牛喘出了一口粗气,凝视着黑暗的树林。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依旧努力的向前望去。 ‘哗啦啦’的树叶声响起,一个庞大的身影一闪而逝。度算不上快,但是随着身影的晃动,一棵碗口粗的大树倒了下去。 ‘汪汪汪汪’ 猎犬的嘶吼声全部冲向了身影出现的方向。狼青,这只猎犬中的领,低着头不停的嚎叫着,虽然绳索已经解开了,但是它迟迟的不敢上前。 林中的怪物似乎极为惧怕火光,几次欲出,却又走了回去。 山中的家伙多灵性,这个大家伙看起来也是有智商的。 ‘呯’一声枪响。 冯六不管不顾,朝着黑暗中的方向开枪了,身为神枪手,这一枪似乎起到了作用。林中的那个怪物弄出了一片哗啦啦的声音后,消失了! “死了?”洪小牛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那么大的东西,怎么可能死。”冯六一脸沉静,继续用他天生的敏锐感应力去试图寻找怪物的踪迹,但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猎犬们的吼叫声叫众人忍不住有些急躁了。 ‘咔嚓’,就在众人心中最为烦躁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声音吸引力众人的目光。 ‘噢’ 所有看过去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出了一声低呼,诺娃的嘴惊诧的都张大到了能够塞进去一个鸡蛋的地步。 远处,就在黑瞎子进来的小山路上,伊万他们的帐篷被一只巨熊一脚踩踏了。 这只巨熊浑身都是棕色的毛,体型硕大,身高近四米,腰粗的仿佛两个人都合抱不过来,两只熊眼中泛出极为凌厉的凶光,似乎是要撕裂面前的所有生物。 它缓慢走来,挥舞着一双蒲扇大的熊掌,仅仅一巴掌,一株大树就‘咔嚓’一声折断了。 奇怪的是,这熊走路的时候竟然悄无声息,虽然惧怕火光,但是依旧缓缓的向这边走来。此时的它,距离大老李,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身高两米的大老李在它的身前就像一个孩童。 “棕王,老李快跑!” “熊王” 两声呼喊同时响起,大老李举起木桩,狠狠的向这只凶狠的畜生砸去。然后转身跑向人群。 木桩并没有阻拦得了棕王前进的步伐,它只是轻轻的挥了挥熊掌,就把木桩挥到了一边。同时又一次接近了大老李。 多年打猎的经验,大老李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身体虽然有些笨重,可是身手还是很利落的,大老李转身,举起了猎枪,看也不看,就是一枪。 难得大老李第一次打枪如此的准。不过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想不中也不行。 ‘嘣’ 子弹打在棕王身上并没有那种清脆的响声,而是闷闷的声音。 ‘嗷’ 棕王胸前的皮毛顿时变成了血淋淋的一片。 这子弹没能穿透它厚厚的熊皮,只是将他打伤了。看来土枪的威力还是不行。 “嗷”棕王用熊掌抚摸了一下伤口,终于愤怒了! 第十二章 血战棕王 疼痛激怒了棕王,它猛的向前扑去,长达四米的身躯瞬间就拉近了它和大老李的距离。 ‘哧拉’,熊掌过处,指尖堪堪划过大老李的肌肤。大老李的衣服都被扯碎了,四道透着痕迹的血线隐隐浮现了出来。 大老李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幸好没有疼痛感,或者说,这种皮外伤对大老李这么强悍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棕王这一扑没有扑到大老李,自己倒是扑了个跟头。不过它眨眼间就爬了起来,继续向大老李冲去。 刚刚爬起的棕王就在似起未起的时候遭到了七条猎犬的同时撕咬攻击,这为大老李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大老李的猎犬,二老李,四老李,五老李都是上等的猎犬,护主心切,这三条狗是最先挣脱王福亮的拉扯冲上去的。 洪小牛拼命的扯着狼青,不叫它冲上去,狼青在与那只黑瞎子和东北虎战斗的时候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洪小牛不叫它上去倒不是有私心,最主要的,是没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双手都在微微打抖的洪小牛只是很麻木的拽着绳索。 七条猎犬,有的咬中了棕王的后背,有的咬在了棕王的肩膀,脸上。 此时的棕王就像一个被七个夹子夹住的大粽子,疼的它双掌乱舞,就地翻滚。 这种出于自身保护的动作无疑是最好的攻击手段,它巨大的身躯压垮了三条猎犬,还有三条猎犬被它的最佳利器----熊掌拍了出去。 七条猎犬,十秒钟不到,死了六条,唯一一条活着的就是五老李,这只东北土狗展现了它狡猾凶悍的一面,它踩着棕王的身体就像电视上的杂技狗踩皮球一样随着棕王的翻滚转了一圈。嘴上还在换着地方的撕扯着。 此时此刻,原本能跑掉的大老李心都快碎了,人都是有感情的,跟了他多年的猎犬,眨眼间就死了两条,这叫这位生猛的大猛人彻底的愤怒了,手提杀猪刀,竟然掉头向着棕王扑去。 “不好,老李!唉!”王福亮一跺脚,拿着钢丝绳冲了上去。 他这一动,孙天军等人带着狗也都冲了上去。场地中只剩下伊万他们三个老毛子。 三个老毛子互相看了看,没搞懂这些中国人为什么会这么卖命。 就算他们是中国通,怕是也不会搞懂这些中国人的思想了。 这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不同,中国人,可以为自己的兄弟两肋插刀,哪怕是面对凶狠残暴的棕王,他们也会冲上去玩命。 外国人,没有绝对利益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即使暂时的达成了协议。 其实王福亮原本是想叫大老李跑回来,利用老毛子手中的猎枪,可以轻松的猎杀这只棕王,即使打不死,也会叫它的实力大打折扣,虽然说受伤的野兽更凶狠,可是这些老猎人是不在乎的,因为他们知道,一个完完整整的棕王远远比受了伤的棕王破坏力更强大。 无奈,红了眼的大老李冲了上去,这叫他们不得不用最危险的方法去对付这只狗熊王了。 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大老李扑在棕王身上,一把杀猪刀狠狠的扎在了棕王的伤口上。倒还没有拔出,棕王的胳膊就杵在了大老李的肩膀上。 咔嚓,噗通一声响,大老李捂着胳膊撞在了树上,看样子,胳膊是脱臼了。血和汗顺着额头流下来,仿若黑夜中的凶神恶煞。 扑哧,扑哧两声,孙天军和冯六刀子也全部扎进了棕王的身体。不过他们两个同样没有好结果,棕王只是挥舞了下熊掌就把他们两个全部推趴下了,孙天军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肋骨不知道断了几根。随后棕王嚎叫着爬了起来,身上带着血淋淋三把短刀站了起来,在它的对面,是手举菜刀无处下手的洪小牛。 洪小牛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这只森林霸主,距离近的都能在黑夜里灰暗的火光下看清它胸前那撮略微白的胸毛。 洪小牛一闭眼,完了!即使如此,洪小牛依旧把手中的菜刀猛的向前扔去! ‘嗷’,棕王又一次出了嗷叫,洪小牛只觉得脖领上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拖离了原地。睁眼看时,是王福亮把他拉开了那里。 再看棕王,这只巨熊的肩膀上,一把菜刀砍在上边,刀身进去了一半。愤怒的巨熊想要追击洪小牛。 无奈一只熊掌上,还挂着半截钢丝绳,那是王福亮勒住的,钢丝绳的另外一端,系在一棵一人粗的大树上。 棕王扯动了几下这截钢丝绳,绳子对于它宽大的熊掌来说太过纤细,已经狠狠的勒入了掌中。越扯动,带给它的是越多的疼痛。 棕王猛的一力,用身体去撞击那棵大树。 大树后,杜德兴脸色白的看着巨大的身体冲了过来,猛的向旁边一闪,接着,大树的树冠就压在了他的身上。还好只是一些稀松的树枝,并不是树干。 正是杜德兴把钢丝的另一端系在树上的,他和王福亮的配合堪称完美。两个人没有因为一时的急躁失去理智,这种配合造成的伤害对棕王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而对王福亮他们来说,是目前最小的损失。 棕王在撞倒大树后,也终于扯断了钢丝,接着就是一个翻滚,随着树木的响动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跑了,它竟然跑了! 常年在深山里活动与猎人周旋的棕王是有着一定智慧的,即使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这种情况下,它还是选择了逃跑,它明白,再这么下去,别说救同伴,怕是它自己也得搭进去。 王福亮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急忙向孙天军和冯六跑去。还好,两个人身体比较强壮,一个肋骨断了,一个晕了过去。 大老李那疼的满头大汗,靠着大树坐着,明显不敢动,洪小牛还在愣,杜德兴已经从大树下爬了出来。 一场恶战,死了六条猎犬,三个最强的伙计失去了战斗力,这场围猎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当然这些还不是最紧急的。重要的,是那头因为来了救援而活跃起来的黑瞎子已经爬出了陷阱大坑,正向他们走来。而最最重要的,是那三个老毛子,至今都没帮他们出手,甚至都没有动一下,难道他们真的想混水摸鱼么? 王福亮有点后悔跟他们达成什么狗屁合作了,异族,必有异心。不过我王福亮的鱼也是你们能随便摸的么?那不是堕了我‘把头’的名号? ps:还是老话题,三江期间,求收藏,推荐! 呃……其实古玩珍藏这一类的书里有很多知识,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推荐我同组同编辑的新人倾覆的新书《盛世收藏》,书号:1389671 这是最后一次,上架前再不推荐朋友的书了!因为总觉的像我这种新人就该老实码字,没资格给人推书! 第十三章 危机重重! 夜虽然是黑的,可是洪四秧子依旧站在窗口向外望着,仿佛借着微弱的灯光就能看到窗外院子里刚种下的烟叶子,因此而满意微笑。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家家都开始准备下地种菜,他们家也自然不例外。别的都是洪小牛去种,这烟叶子可是每年都由洪四秧子自己动手。 小兴安岭地区的收成基本是一年一季,四五月份才下种,十月才有收成,好在肥沃的的黑土地使产量和质量都有很好的保证。 屋子里的电视中,一句新闻吸引了洪四秧子:“近日,我县内将有大量外宾旅游过境。” 嗯?旅游过境?尽他妈扯淡,这深山老林的,国境线都没有个确切位置,过个屁境。 十有**又是那些老毛子来偷猎了!洪四秧子在九沟镇多年,每年会有什么事生,他几乎都能猜出其中的道道。这帮老毛子,偷猎我们中国的东西,再卖给我们中国人,实在是奸诈的很。 摇了摇头,洪四秧子猛的想起,他的孙子,洪小牛,此时正在南山之中。 想到洪小牛,洪四秧子的眼皮没来由的开始跳了起来。这使得迷信于命理的他有些紧张。 电话猛的响起,洪四秧子的身体越有点颤抖。 轻轻的接起电话,听到是老村长刘乃树的声音,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下。但是随后又提了起来,用着严重的语气问道:“什么?抓了活的?我也去,我也去,好,我这就过来。” 这一夜,从前九沟镇十里屯的上百户村民都接到了老村长刘乃树的电话。这些村民几乎都知道了活捉了黑瞎子,一时间,各家的青壮年纷纷出动,凑出了四十人在刘乃树和洪四秧子的带领下,由杨二郎带路,一起开进了南山。 老村长在十里屯当村长三十年,一直琢磨着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没有一家不信服他的,建立了极高的威望。大山里的山民没有啥高的觉悟,老村长说的话就是指示,哪怕是县里的大官来了,也不会比刘乃树的话管用。 …… 王福亮冷静的看着伊万三人,指了指刚刚爬出大坑的黑瞎子,那意思简单明了。 ‘呯’,伴随着枪声响起,那头大黑瞎子一头栽在了地上,再也没起来。一枪毙命,开枪的竟然不是伊万。 出乎意料的,伊万和乌京同时看向了开枪的诺娃。这个美丽的俄罗斯姑娘一甩辫子,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王福亮,竟然操着一口极为流利的汉语说道:“他们很勇敢,值得尊重。” 说完,诺娃大步走近了王福亮。此时的王福亮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妈的,老子叫你们把那黑熊赶进坑去,你给老子打死了,还说什么尊重,傻逼娘们! 诺娃认真的看着王福亮,极为流利的汉语叫王福亮这个满嘴东北方言气息的汉子都有些自惭。 “下面,我们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您看,这只黑熊,哦,对,你们叫做黑瞎子。这只黑瞎子是我们打死的。我认为,它应该属于我们,您说呢?勇敢的先生。” 霸道的女人,王福亮哈哈大笑。 “诺娃!在我们中国古代,女人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现在我们的国家虽然说是人人平等,女人虽然是值得我们尊重的,可是那是在某些方面,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叫男人来处理吧!” 意思很明显,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即使你是隐藏的领头人。 “而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只黑瞎子,是我们牺牲了两条猎犬围到的,你们别想沾染一根指头。”王福亮这个看似瘦弱的东北汉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狠厉的神色。趁火打劫么?真的很无耻,这使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福亮动怒了。 “哦,别激动,别激动,你要看清形势,现在,你们有着三位重伤员,而我们都是完好的,我们有猎枪,我们的猎枪可以打死黑熊,也同样可以……,你们处于被动,被动,明白不明白?象你们所说,这山里,死上几个人被扔到荒郊野外,连尸体也剩不下,难道你就不怕么?”诺娃有些声色俱厉,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这些中国人还这么坚持。 这个时候,坐在树旁的大老李坚持着站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野娘们这么狠毒,想要威胁我们么?告诉你,在这片黑土地上,是个爷们都不是怂货。” 抛开没有了战斗力的冯六和孙天军,王福亮这边实际上还占据些优势,是诺娃没有看到的优势,那就是,猎犬。 他们一共带了二十条猎犬出来,杨二郎牵走了两条,前后战斗抓动物损失了十条之多,现在剩下的,只有七条活蹦乱跳的猎犬了。 可是七条,足够了! 这些猎犬虽然比不上军队里训练出来的,可是素质依旧不差,它们是猎人们忠诚的伙伴,它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去咬什么对象。 女人,外表看似强悍,实际上多是头长见识短,真正的大智慧女人有,但是绝对不是诺娃这种女人。 实际上诺娃是第一次跟伊万他们出来偷猎。虽然有过被严格训练的素质,却没有伊万那圆滑的头脑和在中国行走的经验,她太会钻牛角尖了,她觉得她有一种优越感,每当中国人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时候,都会有一种优越感。 她觉得伊万的某些做法很不明智,又或者说她本来就不同意什么合作,她觉得她们完全可以猎杀棕王,她急需要在伊万面前表现一下。诺娃自以为是的觉得占有了优势,这些中国人会拱手把黑熊让给他们,实际上她低估了面前这些中国人。 中国人的脊梁是压不弯,打不垮的,如果你和颜悦色,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一旦真正的撕开了脸皮,即便你是比别的女人高点,漂亮点,胸部大点,**翘点,可是这些却完全不是谈判的筹码。因为真正的中国爷们,或许平时会嘻嘻哈哈,挑逗一下你,叫你骄傲一下,但是正事上,他们绝不含糊。 现在看来,诺娃的那句值得尊重不知道是看了哪部中国小说学来的典籍,万万不是她这种女人能说出来的,这实在有点可笑。外国人研究中国的文化已久,可是真正能研究透的有几个? 诺娃的态度叫双方僵持住了,王福亮他们是绝对不会退步的。而这帮老毛子看起来似乎是必须得到好处。 王福亮的眼角一直瞄着诺娃的腰部,这个蠢女人的伸手是真不含糊,万一腰部稍有动作,见过太多生死的王福亮豁出命来同归于尽也不能叫她舒坦了。 这时候就需要和事老出来解决问题了,伊万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了近前。出奇的,他竟然没有怎么结巴: “哦,两位,两位,不要这样,先我先,先表示道歉。代表诺娃向你们道歉,哦朋友,看我,看着我,我才是真正的领头人,合作是由我来负责的,对于打死你们的黑熊我很抱歉,怎么还敢要这只黑熊呢,它,是你们的。为了表示歉意,这只猎枪,也送给你们了!”伊万说着把诺娃手中的猎枪抢了下来,塞给了王福亮。 这个中国通无疑把握了山里人的喜好和心态,这么几句话和一把猎枪,就把剑拔弩张的几个人分开了。 “哼!”王福亮冷哼一声,接过猎枪,扶着大老李找个地坐下,又和洪小牛,杜德兴把冯六,孙天军两人扶到树下,擦伤,上药,这些细活都是洪小牛和王福亮干,杜德兴就负责了警戒,他们现在很被动,他们只能等,等到天亮才能有办法,因为深夜的森林,实在是危机重重! ps:恩,收藏推荐!感谢! 第十四章 人活一世,图个啥? “败家娘们,好好的一个黑瞎子,就给整死了!”杜德兴踢了踢已经气绝的狗熊,十分的气恼。 经过这一战,狩猎队元气大伤,杜德兴还需要时刻注意这远处重新整理帐篷的三个老毛子,他们正用俄语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王福亮按着大老李的肩膀,轻轻的揉着。大老李的胳膊已经错环了。必须得给他按上去,时间长了的话,轻则炎,重则残废。 “老李,忍着点啊!哥给你推上去。”一旦涉及到自己兄弟的事情,王福亮也微微冒汗,略显紧张。 大老李哈哈大笑:“来吧!兄弟挺得住,不就一个错环么?就是断了又能咋滴。” 剽悍,豪爽的汉子叫远处的伊万也是一阵悸动,跟这些中国人合作,真的就对了么? 咔嘣!骨节撞击的声音响过,大老李一甩胳膊,一把就把自己的破烂的衣服扯开了,露出了里面宽阔的胸膛。 “哈哈哈哈!”大老李再次站了起来,使劲的甩了甩胳膊,眼眸里再次回复了凶悍的色彩。 即使是老毛子中最高大的乌京此时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他,就是一个凶神恶煞。 再次得到得力臂膀,王福亮也是心中稍安,又去看孙天军和冯六。 冯六已经被洪小牛一阵掐人中给弄醒过来,只是浑身无力。 孙天军就比较惨了,肋骨断了,躺在那直喘粗气,亏着体格强壮,但是也需要急切的医治。洪小牛正给他用云南白药擦着外伤。 虽然没有死人,带是看着跟着自己出来的兄弟受伤,王福亮心中很是不好受。 棕王,王福亮看着棕王消失的方向,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林中渐渐有了早起鸟叫声。 几个人都是一夜没睡,受伤最重的孙天军嘴唇都有些白了。这叫王福亮最为焦急。 幸好,林中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和狗叫声,看到杨二郎带着众人出现,王福亮总算松了一口气。 最叫他感动的,还是老村长刘乃树的出现,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竟然亲自来了,每一个村民,他都像亲人一样看待。 老村长刘乃树二话不说,指着孙天军:“做个简易担架,立刻抬走。送医院,找姜一刀,那是他姐夫。” 人群中立刻有几个大小伙子立刻做了个简易担架,将孙天军抬走了。 冯六已经能自己跟着走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不要认为当过兵的人就不会虚弱,你被黑瞎子拍一下,包你瞬间虚脱。象大老李那种强悍的人,是没有几个的。 伊万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众人把黑瞎子拖走了,一声没敢吭。废话,人家四十多口子,你有枪能咋滴? 倒是众人看到三个老毛子在山林里出现,很是好奇。除了几个经常上山的知道他们是偷猎者外,基本都只是好奇而已,老毛子每年也不少见,不过大多是隔河相望,难得如此近距离的看,人们都把伊万三人当成了猴子看。 老村长迅组织人,打扫了‘战场’。 洪四秧子捏着洪小牛的手,一张老脸泛着没有表露出来的笑意,很明显,几天的山林生活叫这个小兔崽子变得成熟多了。 老爷子也看到了三个老毛子,禁不住微微皱眉,偷猎者?熟悉山林的他稍微探查了一下情况就明白了,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战。 天色已经大亮,不远处,成片的树木都被推倒了,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一定是什么大型动物逃跑的时候造成的。 王福亮挖坑的技巧那是全镇子都出名的,洪四秧子扫了一眼就知道这附近起码有五,六个大坑。但是一个都没破,说明这家伙很聪明,稍微平坦的地方都不走,只撞树逃跑,证明它是知道陷阱这个东西的。 用眼睛丈量着那条被硬撞出的路的宽度,洪四秧子心中一阵悸动,拉过王福亮,问道:“福亮,你们碰到了棕王?” 提到棕王,王福亮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我正要跟你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把这个畜生抓住。” 什么?老村长大惊失色,看这战场他已经明白了,棕王是多么的凶狠残暴,多么的强大,二十条猎犬,六个人,都没能困住它,王福亮还要去,老村长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福亮啊,安全最重要,最多咱不要什么钱了,我看你就别去了吧!” “哈哈,刘叔,其实我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不仅仅是为了十里屯,人活一世,图个啥?这么说吧,我这辈子,能猎杀棕王,那就值了!说出去,咱这辈子也干过一般人做不来的事。” 豪迈!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这话虽然不华丽,但是听得这些人都热血沸腾。人活一世,图个啥!? 洪小牛将骗来的那块外国手表往洪四秧子手里一塞,提着菜刀,牵着狼青,站在了王福亮的身后。 同样的,站在王福亮身后的还有大老李和杜德兴。 洪四秧子看着洪小牛坚定的小脸,满意的点点头,是个爷们! “放心吧,那棕王已经受了伤,这一次,一定将它猎杀回来。”王福亮安慰了老村长一句,又转头看向了伊万三人,用调戏的口吻说道:“喂,老毛子,咱们的合作还算数,三七分,敢不敢跟我去追那个大家伙?” 伊万举了举手中的猎枪,很豪爽的说道:“你,用你们的话,说,说,是个,汉,汉子。去,我这次来中国的目的就是这个熊王,为,为什么不去!” “哈哈哈哈!行,有点意思,说实话,你跟那俩有点不同,我觉得你要是在我们中国再呆几年,就差不多可以完全转变了!哈哈哈!走!” 狩猎队又一次变成了七个人,不过这次,他们只带了狼青一条猎犬。其它的都被牵回去了,在面对棕王这种重量级的对手的时候,猎犬真的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了。狼青,完全可以起到带路的作用了。 七个人一犬,轻装上阵,顺着棕王逃跑的痕迹追了下去,决战,即将开始! 收藏,推荐!鞠躬,感谢! 第十五章 决战! 王福亮之所以带着伊万三人,自然是看出了他们对于这棕王是势在必得,而自己也是同样的目的,有了这三人帮助完全可以提高狩猎队的实力。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他想趁着人多将这三人抓起来,送到镇里的派出所。 他在粮食局干过几年,多少知道有关于外国偷猎者被抓住的事情。不过万一这三个人抵抗起来,只怕真的会有更多的伤亡,这些村民都有家有业的,真有个伤亡的,不值。 真的不值,在他心中,这三个老毛子都不值个狼皮钱,因为他们反抗导致死人的话,还不如带着他们上山。 七个人跟着狼青顺着棕王一路留下来的痕迹追了下去。走了整整一天,已经追到了南山的最北边,也没再见到棕王的踪迹。 这只极具智慧的丛林霸主凭空的消失了!跟丢了,不论是王福亮这个老放山把头,还是号称九沟镇第一猎犬的狼青,都跟丢了。 站在一处山顶,山谷中一片翠绿,山风刮得衣服猎猎作响。多么祥和平静的美丽风光,实在不适合血腥的狩猎啊! 望着松花江对岸的白房子,王福亮等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是一只什么样的熊王啊,在猎犬的鼻子下都能逃脱,它拥有的着不输于常人的智慧,这样的熊王,就像野生东北虎一样的稀少,自己等人这么追下去,到底是对是错。 同样震惊于棕王智慧的还有洪小牛,这个读了两年初中的孩子此时是无比的震撼。这趟出猎的见识远远越他所知道的,所见过的。这些经历与书本上所书所写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只熊王能够在狼青这种可以媲美缉毒犬的猎犬鼻子下消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只神兽了。这原本就该是大森林的真正主人的熊王,难道就真的该杀么?明明是我们侵占了人家的地盘啊!就像这三个老毛子一样,对熊王而言,狩猎队何尝不是侵略者呢? 沉默长达十余分钟,伊万打破了平静:“我想,我应,应该知道它在哪里!” 嗯?几个人同时望向伊万,这个俄罗斯老毛子一脸,慢慢的说了起来,因为说的慢,所以并没有结巴。 “我不得不佩服,这是一只非常,非常聪明的熊王,它当之无愧为这,哦,南山上的霸主。我想,他应该是藏在哪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了,你要知道,它受伤了,虽然这些伤并不致命,但是它需要静养,熊,受伤的时候就像冬眠一样。” 王福亮眼睛一亮:“你是说?洞?” “对,我猜想,它一定躲在什么洞里,尤其是在周围布置一些迷惑猎犬的东西,比如粪便,这样会刺激狗的嗅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大一点的洞?” 不得不说,这个中国通确实有着不一般的智慧。王福亮看着伊万的眼神中增加了更多的警惕性。 洞!王福亮看着周围,对南山极为熟悉的他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地方。 不过,他已经有些泄气了,棕王已经躲避开了猎犬的搜索,事实上,他们已经输了一阵,或者说,已经输了两阵。昨天他们已经有人受伤了。 棕王身上的伤对于它的身躯来说并不致命,只需要两三个月,又可以活蹦乱跳的在这深山里出没了。这个时候去猎杀它固然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刚刚王福亮的心境已经有了些变化。 人,有时只是短短的刹那间,就会改变自己的初衷。何况现在的王福亮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王福亮,已经不惑之年的他看透了太多的事物,对于狩猎,他早已经反感,这一次,只是为了一个承诺。罢了,叫它活下去吧,起码,它活着,自己还有个念想。 至于资金,不是还有八品参王么?这南山中宝贝多的很,干嘛非要跟这棕王过不去。 何况,自己当初连东北虎都能放,这更宝贵的棕王为什么不能放。 “伊万,我准备放弃这次狩猎了!”想通了心事王福亮长舒了一口气,他觉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真杀了这棕王,他会心里不安的,老人说的没错,狩猎,造孽啊! “什么?你要放弃?” “对,我放弃了,这只棕王是个宝贝,这个棕熊王比我们的东北虎还要稀少!我决定叫它好好的活下去了!” 洪小牛也是心里轻松了一下,如果说是王福亮的话深深的打动了他,不如说是他心底那原本就善良的种子在作怪。 伊万在深深的思索,没有说话,不过他身后的那个二百五诺娃说话了: “哦,不,不,你放弃了,我不能放弃,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棕王,我们必须猎杀它!是必须,伊万,我们走。” “白痴” “二货” “傻逼” “胸大无脑” 就连伊万也是一脸不善的看着诺娃,深深的愤怒。她总是在关键时刻坏事。 确实,王福亮的话明显是在告诉伊万,我们不杀这只棕王了,你们也别想猎杀,老实的跟我们回去,以后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大家相安无事,但是诺娃这么一插话,就彻底撕破了脸皮。 王福亮手捏一截钢丝,冷冷的笑道:“白痴的娘们,记住了,这是在中国!在我们的地盘上,你没有嚣张的资格!” 诺娃一昂头,手已经摸上了腰间:“你在威胁我?” ‘汪’ 没有过多的废话,洪小牛已经撒开了狼青,冲着诺娃咬去。洪小牛本就不想再猎杀棕王了,有了王福亮这么一说,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呜嗷’,一声呜咽,诺娃竟然摸出了刀子,狠狠的一刀抹在了狼青脖子上,狼青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臭娘们,老子跟你拼了。” 洪小牛痛呼一声,向着诺娃撞了过去。 “小牛”,王福亮一愣神,没拉住,洪小牛已经到了诺娃的身边。 诺娃嘴边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一个转身侧踢,洪小牛的身体就像一个沙包一样被踢了出去。顺着山谷滚了下去。 “小牛!”杜德兴赤红着双眼大喊了一声。 杀人了!?就连伊万都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种地步,这不是生就是死啊! 王福亮直觉得脑子中嗡的一下,险些晕了过去。 “妈了个比的。”大老李彻底的愤怒了,他一把抓住诺娃踢起的小腿,象扔飞盘一样转了一圈,把诺娃甩了起来。 哦,天呐!伊万闭起了双眼。 ‘啪’一声闷响,诺娃被大老李甩到了一棵树上,疼的她就地翻滚,还没等爬起来,又被大老李赶上两步,一只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把诺娃的脸瞬间打的肿了起来。 伊万早就看出来了,有大老李在,自己这边三个人不会占到半点便宜。或许诺娃是比较强悍,可是中国有句俗话,一力压百巧。 敢跟黑瞎子肉搏的人,岂能是他们这种人能对抗的。 伊万狠狠的压着乌京的胳膊,放弃吧,这三个人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诺娃,这顿揍就当是给她个教训好了,但愿那个小子没有死。 伊万急忙喊道:“王,不要打了,或许那个人还没有死,现在下去找还来得及。” 王福亮立刻惊醒了过来,对,下面山谷低缓,或许只是受伤。并不见得会死。 山坡不高么?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但是希望总是抱有一丝的。王福亮急忙拉住了还在抽诺娃嘴巴子的大老李,冷冷的看着这个已经被打得没有了脾气的外国娘们:“如果洪小牛死了,你等着陪葬吧!” ps:废话几句,不好写啊,不好写!本来这章是该昨天就写好的,但是我心中一直纠结着,棕王,到底该杀不该杀?正好书评区书友也在感慨这件事,这叫我更加的纠结了! 我决定改稿了!棕王不能死!书写到这,虽然字数不多,只有十万,可是每一章都叫我写的很累!这章写的可能不是很好,可是结局是我想要的,希望也是大多数书友想看到的,棕王,以后还会出现的,它,不会死!唉!可惜了我的狼青,痛心中,好了,废话不少了,明天将结束第二卷,开启新的篇章,恩,咱不会什么异能,别乱想,洪小牛不会穿越的! 为了和谐社会,和谐大自然,和谐的世界,收藏吧,推荐吧!恩,我们要和谐! 第十六章 失踪(第二卷结束) 王福亮和大老李两个人压着三个俄国老毛子下了山,三个人都被大老李用钢丝绳反绑了双手,一走一过的形象,像极了抗战时期,押解战俘的民兵。 他们是第一批转到原始古森林里来找洪小牛的人! 杜德兴被派回去召集人手去了!可怜老村长刘乃树等人,刚刚到家,**还没坐到板凳上,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又组织起了人上了南山。 临行的时候杜德兴问了一句:“这事要不要告诉洪四秧子?” 老村长想了想:“说吧,纸包不住火,早晚要知道的,只是看着点,别叫老头子背过气去。” 哪成想杜德兴去见洪四秧子的时候,洪老爷子正拿着鸡蛋壳子往他种的烟叶子上轻轻的倒着炒鸡蛋后剩下的余汁,看到杜德兴来了,只是耷拉着眼皮问了一句:“洪福出事了?” 杜德兴一愣,点了点头! 洪四秧子瞬间象是老了十岁,摆了摆手:“我这次进山就看出来他面相隐隐带有黑气,当有一劫!去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回头给我个信儿就成了!” 看到杜德兴离去,洪四秧子依旧看着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良久才长叹一声:“唉!这都是命啊!” 五十而知天命,洪四秧子虽然没达到看破红尘,凡脱俗的境界,但是一些事情,他也看开了。这在一般人的观念中,怕是很难得的! 撇开一干人等上山寻找洪小牛不说,咱说说洪小牛到底咋样了! 恩,狩猎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咱们继续恢复咱扯皮的风格,来讲述小兴安岭地区林里人的故事,呃……,好别扭,还是山里人吧!山里人读起来舒服! 不知道真的是积了两个人的福气,还是他洪小牛命大,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被踹下来,洪小牛没有死。 山崖,恩,不是山坡么?要不你再仔细回头看看,我写的是山崖还是山坡?算是山崖吧,不矮啊!可是不矮,你当他三米五米掉来没死也行,你当他三十米,五十米掉下来的也可以,你当他三百米五百米的坠落的也成。你当他三千米,五千米,呃……,当我为了凑字数在扯蛋好了。 三千米,五千米,他掉下来要是不死,那肯定是修炼斗气魔法或者穿越了! 反正,洪小牛是没死,他死了我这小说也不用写了! 蹦极刺激不?刺激?你不绑绳子更刺激! 洪小牛算是享受一段高空蹦极不带绳子的刺激,那叫一个爽! 这一刻,狼牙山五壮士灵魂附体了!这一刻,如来佛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弥勒大佛全部显灵了。 这一刻,起点的大神全部穿越了!呃……,又扯远了。 冷风嗖嗖的从脸庞刮过,还没觉得怎么滴呢,洪小牛就一头扎进了一株高大的树冠上。 好在这片原始森林的古树都是极为茂密的,那巨大的树干经历了多年的风雨洗礼,坚挺如灌溉了印度神油的棒棒,即使洪小牛如此的高空坠落都没能压垮古树的身躯。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不知道压断了多少根树枝,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划破了多少处地方。反正刺激过后,洪小牛就剩下一个感觉了:疼! 疼,是真的疼,浑身上下,从头丝到脚底板,没有一处不疼的!你不信?你不信你去跳次看看就知道了! 洪小牛此时心中的想法是:“他娘的该死的土仑土奂怎么还不叫我晕过去!不知道疼着有多难受啊!” 要说洪小牛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死,还能在这大树上胡思乱想。不过他也够倒霉的,巧不巧他掉下来这一下,树底下刚好跑过一只野狼。 这只野狼正在这林子里转悠着觅食呢,你说咋就这么倒霉,刚走到这树底下,头顶上就来了个晴天霹雳。一片大树叉子哗啦啦的砸在它身上,吓得它夹着尾巴就跑。 这只狼跑出了几百米又停了下来,疑惑着回头望去,觉刚刚经过的地方已经没了声音。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这只狼抱着好奇的心思又跑了回来。 这一下,可吓坏了洪小牛。趴在这树干上是一动也不敢动。事实上,他想动也动不了。你摔成那样你也动不了。 这只狼也现了洪小牛,好家伙,出来一天了,总算碰上活物了!这只野狼索性坐在了树下,仰头望着洪小牛,就等着他掉下来呢! 我的妈啊!洪小牛哀叹一声,作者真不是个东西,刚掉下来,又安排条狼瞪着我,现在想晕也不敢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洪小牛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间观念了,只知道,树底下那条狼像看情人一样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终于,破空声响起,一支巨大的标枪扎在了狼头上。洪小牛嘴角浮现了一丝坏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叫我死的,看,派人来救我了吧!叫我看看是不是美女救英雄的狗血剧情啊!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洪小牛挤出一个微笑向标枪的主人看去,看清了了来人,洪小牛最后一个念头一闪,就吓晕了过去!爷爷说这山里有野人,真叫我碰上了! 来人是一个身高过了两米的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头顶一顶狍皮帽子,上身穿着鹿皮衣服,下身是条皮裙子,这可不是城里大街上漂亮姑娘穿的那种裙子,人家这是纯正的山里货,纯正的犴皮裙子。脚下是一双犴皮靴子, 这一身装扮放在这个大汉身上,远远望去,真像是个深山里走出的野人。 好在他不是野人,将标枪拔起,一只手提起那只野狼看看,又向树上野狼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他想知道,到底上边有什么,吸引着这只野狼目不转睛的盯着。 一看不要紧,把这野人倒吓了一跳,一张血糊糊的大花脸,正冲着他笑,随后就耷拉了下去。 还好咱们的野人常年在外打猎,血见得多了,也不晕,急忙爬上这株大树,将洪小牛抱了下来。 左手一只狼,右手一只枪,背上背着洪小牛!野人大哥像个回娘家的小媳妇一样,消失在了茫茫深山中。 这就导致了九沟镇人的搜山行动彻底的失败了! 他们搜索了两天,将这一片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洪小牛的尸体! 活该见人,死也能见个尸体,可是这算个啥,难道刚掉下来就叫啥猛兽给叼走了?可总得剩个骨头吧! 话说,我就叫你们找不到,你们找到了,我就写不下去了!嘿嘿,无耻吧! 收藏,推荐,砸吧,砸死我好了!~~ 第一章 善良的野人 “城外东北五里有水荡,于康熙五十九年三月间,忽然烟火冲天,其声如雷,昼夜不绝,声闻五六十里,其飞出者,皆黑石,硫磺之类,经年不断,竟成一山,直至城郭,热气逼人三十余里。” 这是一段记载于《宁古塔记略》上的描写火山爆的情形。 历史的记载总是没有现实的完整,五大连池这个名字十分出名,但是没有人知道除了五大连池外,在距离火烧山和老黑山几十里外的地方,还有一座略微低矮的山峰,它并不属于五大连池火山群,但是却实实在在是一座小型的火山。它叫红岩山。 红岩山,同样的是火山爆形成的一座小山,因其山体多是红色岩石而得名。 火山爆,多么可怕。但是火山爆后的地方,往往是人们的聚居地。 红岩山下同样有人居住,不过这座山比较偏僻,至今尚未通车,也就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不要怀疑这句话,中国至今有许多地方尚未通车。这个绝对不骗你。 这里的村民勤劳善良,淳朴,他们的村子叫火岭村。整个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他们多以务农和打猎为生,偶尔进城都需要爬一天的山才能找到进城的大路搭上一趟顺风车。 过了这个岭,就可以进村了,昆达望着前面的山路,已经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也不知道背后这个小子能不能撑得住。纵然身体强壮,背负一个人马不停蹄的走一个小时,也是累的满头大汗。 快到了,昆达咬咬牙,加快了步伐,手中的标枪已经当成了临时拐杖。洪小牛被他用麻绳绑在了背上,他知道最近的村子就是他们村了,只有进了村,他才有把握保住洪小牛的命。 终于,昆达看到了村头的白桦树。一丝喜悦涌上心头。终于到了! 昆达背着洪小牛,健步如飞走进了村子,将手中野狼往村口一扔,急忙奔向了一处‘斜仁柱’。 ‘斜仁柱’,整个火岭村基本上都是这种特有的木制帐篷,也就代表他们是我们伟大祖国55只少数民族中的一只----鄂伦春族。 随着时代的变迁,这只原本还是原始社会生活的种族一步跨越千年,结束了游猎生活,实现了定居的日子。即便如此,这只种族依旧保持着许多特有的原始社会的痕迹。 ‘斜仁柱’,就是代表之一。 这处比较宽大的‘斜仁柱’内,地中间生着一堆篝火。整个帐篷也因此十分暖和。洪小牛浑身**被安置到了一张兽皮床上。一位穿着‘苏恩’(鄂伦春族特有的大衣)的羊胡子老头正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 ‘野人’昆达正一脸紧张的看着羊胡子老头,不住的问道:“药叔,怎么样了?” 被叫做药叔的羊胡子老头一边擦拭着洪小牛身子,一边胸有成竹的说道:“没事,没事,死不了!你说他是挂在树上的?真是命大,骨头断了几根,剩下的都是擦伤,我出去弄点药给他敷上,养上一段时间,一准连点疤拉都剩不下。好了,一会我配付药,你叫吉雅丫头给他熬了,喂下去。我先出去了,唉,对了,你小子进山打到什么好东西没?老爷子我晚上还没吃饭呢!” 一说到吃的,药叔的脸上露出了洪四秧子一样的表情。 将一方皮被子盖在了洪小牛的身上,‘野人’昆达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就只野狼,你又不喜欢吃狼肉。俺怕他死了,抓紧送回来了,要不俺现在出去给你猎只野猪去?” 药叔一翘山羊胡子,翻了个白眼:“你当野猪都是你家养的,说抓就抓!算了,把你家的‘库明拉’弄点来,还有那个柳根给我整两斤,还有,还有来二两‘吉厄特啊拉嘿’。” 嘴上说着,药叔手上也没闲着,不停的在木屋内的一处墙壁处掏弄着许多瓶瓶罐罐,整间屋子的药香味都是从这些瓶瓶罐罐中散出的。 极为厚道的昆达瞪着一双牛眼,傻傻的问道:“药叔,您老吃得了这么多么?” 将手中的一砂锅药塞进了昆达的手里,药叔的眼神叫昆达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你管我?”药叔撅着羊胡子,手提小铲子,背着药篓子,扭身就走出了‘斜仁柱’。 药叔的身影刚刚消失,一个年纪约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伸进了小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床上的洪小牛。又俏生生的问道:“昆达哥哥,我爷爷出去了?” 昆达哥哥?恩,对,别看昆达一脸的络腮胡子,实际上他的年纪刚刚二十多岁。 昆达对于这个小妹妹倒是十分的喜爱,对着她点了点头,又招了招手。小姑娘才走了进来。 这一走进来,你就会现,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其实张的是亭亭玉立。鸭蛋脸,柳叶眉,水汪汪略带调皮的大眼睛加上一身少数民族特有的服饰,使得这个姑娘有一种特有的魅力。 北方女孩,大多身材高挑,这位鄂伦春女孩更是出类拔萃,十六岁已经有了一米七的个头,当然在高大的昆达身边是显得矮小了些。这身材育的也是比较完美了,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不过你会觉,在她面前,你提不起一丝猥亵的想法,她清纯的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可远观不可亵玩。 昆达显然十分疼爱这个小姑娘,没有按照药叔的吩咐叫她去煮药,而是自己将药锅支在了篝火上。 “吉雅,你看着这要,我去给你爷爷拿吃的。” “恩,好的。”吉雅看到昆达出去了,立刻来到了床边,认真的看着洪小牛的脸。 这个,是山外的人么?好像没有传说中的那种邪恶感啊!想着想着,吉雅伸出葱白的小手,轻轻的在洪小牛的脸上触了一下,又急忙的缩了回来。 咦!好粗糙哦!还不如昆达哥哥的脸滑溜。吉雅天真的嬉笑了一下。 …… 昆达捏了半斤‘库明拉’放进了一个盘子里,这种晒的肉干是专门存放在罐子里的。微辣,爽口,一年就晒上十几斤存着,好在已经进了五月,再过俩月又可以做了,要不然昆达还真不舍得拿出来给药叔吃。 柳根鱼,这种鱼只能活在零下二十度的水里,也是绝对的美味。 吉厄特啊拉嘿,这是鄂伦春语,就是都柿酒。 都柿,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黄黄的犹如拇指大小,酸酸甜甜的味道,这种东西泡出的酒,那可是别具一格,没喝过的人绝对是不知道它的美妙的。 凑齐了药叔要求的几样东西,昆达又捏了点‘依恩’放进了盘子里,这种猴头蘑也是那老头子最爱吃的。 昆达相信只要这个老头吃了好吃的,洪小牛的身子一定能早一个月康复。 昆达,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鄂伦春小伙子,被称作‘野人’的鄂伦春小伙子。 ps:洪小牛的鄂伦春之旅开启!新书继续要收藏,推荐!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章 山外的学校是什么样? 是在云里,还是在雾里?洪小牛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洪四秧子抱着他,给他讲水浒传,给他讲三国演义,此时的他已经变身为腾云驾雾的孙猴子,怒上九霄。时又化作猪哥,去看嫦娥,口水长流。 突然,画面一转,洪小牛又站在了讲台上,进行着他离校前的最后演讲。随后就是他兴冲冲的上山,黑瞎子,东北虎,大老李,孙天军,王福亮,老毛子,还有狼青。 狼青,狼青,狼青死了,洪小牛的面部表情极为的痛苦。 “狼青,狼青”喊叫声中,洪小牛惊醒了过来,想要坐起,浑身的疼痛感却叫他一咧嘴,又躺在了床上。 吉雅一直在看着洪小牛,这个长相白皙的男孩表情时而微笑,时而痛苦,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好闷啊!你怎么还不醒啊?你醒了,我就可以知道许多山外的事了。”吉雅自言自语。从小在山里张大的吉雅,只是偶尔从书本上或药叔的嘴里知道一些山外的事情,对于山外的新奇事物,她充满了好奇。 “山外的人张的不难看啊!不像村子里的人说的跟魔鬼是的。”吉雅用指尖轻轻的划了一下洪小牛的鼻子尖。 就在这时,洪小牛惊醒了,这把吉雅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双手捂住了小嘴。 洪小牛睁开双眼的刹那脑子里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梳着满头的疙瘩小辫,穿着奇特。 难道真是看到了嫦娥?不对,少女的脸一闪而没,洪小牛的眼睛紧盯着‘斜仁柱’棚顶的木头,察觉了这还是现实世界。自己并没有穿越。呃……我又开始胡扯了。 “哇,你醒了,我去叫爷爷。”少女的语言带着浓浓的方言味道。洪小牛不由得莞尔一笑。 “爷爷,爷爷,咦,老头子又跑去哪了?呀,药好了,我端给你。”吉雅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药叔,只好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将篝火上的煮的中药小心翼翼的端了下来,倒进了一个沙瓷碗里,又小心的吹了吹,才端到了洪小牛的嘴边。 “喝了吧,我爷爷说了,一天一副,这是第三副药了,喝完这副药,你就会醒来,没想到提前醒了。从前都是我一点点给你灌下去的,你终于醒了,可以自己喝了。”吉雅腮帮子鼓鼓着,似乎对药叔逼迫她给洪小牛喂药的事十分不满,那个老头,就知道满村子混吃喝,有什么活都叫自己干。 都说苦口良药,洪小牛闻到的却是满鼻子的香气。微微的欠起身子,想要抬手去接瓷碗,努力了两次都没抬起来胳膊。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这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导致的一时的麻痹。 吉雅自然看出了洪小牛的虚弱,急忙说道:“算了吧,还是我喂你吧,看你虚弱的样子。” 葱白的小手轻轻的捏着汤匙,一点点的喂着洪小牛药汁,洪小牛如一个孩子般吮吸着汤匙里的药汁,满嘴的香甜味道。洪小牛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药,怎么会这么好喝。 喝完最后一点药汁,洪小牛干涩的嗓子得到了滋润,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吉雅的脸色微微泛红,少女的羞涩仅仅因为一句谢谢就完全显露了出来,两天的辛苦因为洪小牛的醒来得到了回报,吉雅心中十分高兴。助人为乐,看来帮助了别人确实得到了快乐。 “你叫什么名字?”洪小牛看着这个单纯的少女,轻声问道。 “吉雅” “哦,这里是哪里?” “我家。” “……,你家没有别人么?” “还有我爷爷,不过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洪小牛盯着这个由28跟松木杆搭起来的锥形木棚,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兽皮和装饰品,心知这一定是鄂伦春族的一个部落了,虽然读书不多,可是这小兴安岭上的民族,他还是知道点,满族和鄂伦春族在这里的人数比较多。 早就听说鄂伦春人做的美食样式繁多,能够有亲身来一次,洪小牛有些激动。 “喂,这半天了,都是你问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吉雅看到洪小牛只顾盯着屋子里的装饰看,十分的不满意。 “哦,我叫洪小牛。”洪小牛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能看到如此单纯美丽的女孩,也是一种福气吧! “洪小牛”吉雅喃喃的念叨着,山外人的名字总是很奇特,殊不知,洪小牛也不见得比她距离大山远多少。 洪小牛挣扎一下,想要坐起来,可是事与愿违,不但没坐起来,还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别动,就这么躺着吧,我爷爷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躺着吧。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拿去,你是不是饿了?”吉雅很善解人意的看着洪小牛。 洪小牛点点头,吉雅急忙跑了出去找吃的了。 一百天么?那岂不要三个月,好漫长啊,我这一失踪,爷爷一定急坏了吧,福亮叔他们也不会再去猎杀棕王了吧,狼青,想到狼青,洪小牛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一次掉下山崖,洪小牛的心境生了很大的变化,也算是死了一次的他此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平静感,难道,我们为了展,为了利益,真的要射杀那些居住在这片原始母森林中的稀有生物么?现在的洪小牛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吉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跑了进来,热汤很烫,吉雅放到桌子上后,禁不住搓了搓双手,放到了耳垂上,看到洪小牛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用小碗给洪小牛盛了一碗,端到他面前:“喝吧,我爷爷说了,不叫你吃油腻的东西,这‘昆比好哇’煮的汤适合你现在喝。” 洪小牛看着汤里的柳蒿芽,知道吉雅口中的‘昆比好哇’一定是这个东西了。 “怎么样,好喝不?”看到洪小牛喝了一碗‘昆比好哇’,吉雅满怀希望的看着他,这可是她第一次煮汤给别人喝,还是偷着跟昆达学的。 洪小牛看着吉雅一脸的期盼,点了点头。 “啊,好喝,那再来碗吧,说着,吉雅蹦跳着又盛了一碗,却没有现背后的洪小牛的脸已经刹那间呆滞了。 “喝吧,喝完了,你得给我讲讲山外的事情。” 洪小牛实在不忍心拒绝吉雅的好意,只能皱着眉头将那碗喝起来像是没有任何味道的汤灌了下去。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吉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向往之情:“山外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啊?” 第三章 吃错药了? 山外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个…… 洪小牛有点无语,他没想到吉雅竟然会问这个问题,按照他的想法,吉雅这么大的姑娘问的应该是外面的女孩子都穿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样的饰,用什么样的化妆品,九沟镇虽然已经够落后的了,可是他们学校里的大部分女学生潮流的倾向还是在比美上。 洪小牛此时最大的感受就是丢人,同样的十六七岁,一个渴望着山外的文明,一个却自动退学,放弃了别人向往的生活。人生,真的很不公平。 幸好这个时候昆达手提一只‘杀半斤’进来了,才解决了洪小牛的尴尬。 这个高大的‘野人’刚刚走进帐篷,就看到洪小牛醒了,憨厚的一笑:“你醒了?是从崖子上掉下里的吧?你命真大,换成别人,早成饼了!” 洪小牛总算看清这个‘野人’的面目了,说起来,昆达张并不丑,只是这一脸的络腮胡子遮盖了他的美感,加上那一身古怪的穿戴,被当做野人也是情有可原。 “谢谢你救了我,大哥。”吉雅做的汤虽然不好喝,可是也顶饿,喝了两碗的洪小牛此时说话也有了些底气。 昆达把‘杀半斤’扔在地上,左右看了一眼,目光就停留在了吉雅熬的那一锅汤上。端起汤锅,说了一句:“叫我昆达就行了,你叫啥?” 咕嘟,咕嘟。 “啊,这什么破汤?药叔煮的?怎么还一股苦不拉及的味?”昆达一脸的郁闷,舌头麻,只好摸过药叔的药酒罐子,喝了两口。 …… …… 吉雅看看昆达,又看看洪小牛,走过去,闻了闻那锅汤,尝了一口,急忙吐掉了,一个劲的扇着舌头:“这什么味道?” 吉雅扇着舌头,还不住的不好意思的看着洪小牛。心说你怎么喝下去的? 药叔这个时候也走进了帐篷,看着两个人都在扇舌头,忍不住山羊胡子一撅:“你们怎么了?” 昆达把那锅汤递给了药叔。指了指那汤汁。 药叔一愣,端过来闻了闻,说道:“没错啊!这不是我配的药么?给他喝的啊!咦,这里面怎么还有昆比好哇?” 吉雅一脸的惊诧样:“这个,这个是药?那我喂了他三天的是什么?” 洪小牛眼睛一闭,罢了,我说我喝的那药怎么那么香呢,原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这下好了,没摔死,得叫这丫头给折腾死了,别再给我闹个洗胃啥的,我可受不起折腾啊! 药叔这个时候也有点懵,急忙拿起洪小牛喝药的碗,看着碗底的‘药渣’,仔细的闻了闻,忍不住胡子抖动,一张老脸上的褶皱都开始颤抖,急急忙忙跑到摆放药罐子的木架子前,看着两个一摸一样的罐子,自己先打开闻了闻,才指着其中一个罐子,颤颤微微的说:“你是从这个罐子里抓出的药?” 这话是问吉雅的,吉雅老实的点点头,说道:“是啊,不是您说,从这个罐子里抓药出来,三两一副,每天一副给他熬么?” 呃…… 药叔胡子一撅,眼皮一耷拉,险些晕了过去。 洪小牛一听抓错药了,刹那间浑身都开始冒汗了。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了么?只要三天,他就能醒过来,他是醒过来了啊!你可别晕啊!”吉雅吓坏了,知道自己抓错了药,这整不好就是一条人命的事,好事没做成,倒惹来麻烦了。 好一会,药叔才缓过一口气来,嚎啕大哭:“我的参粉啊!我辛辛苦苦积攒了七年的参粉,叫这小子三天就吃光了啊!” 昆达知道,药叔的药膳做的是一绝,他做的这参粉,是多年上山采参存下来的老山参,最低的都是四品的山参,加上十几味药材,研成细末,遇水即融。那是绝对的大补药品,堪称神品。平时是一点也不舍得拿出来用,只有在祭祖的时候来上那么一小勺,泡上酒,那叫一个滋补。 可是,那个汤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就该问咱们的药叔老先生了,好不好的,把洪小牛的药罐子和参粉的药罐子放倒了,吉雅呢?第一次做汤,总有点显摆的心思,见过老爷子对那个药罐子里东西视若珍宝,想来是好的药膳,索性给洪小牛放上一点,滋补一下自己照看的病人。 药叔给洪小牛配的药,原本就是补气血,稳伤势的,效果虽然不如参粉好,可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他还没做到那种大公无私的地步,好的药材,他还是喜欢存着,哪怕带进棺材。 没想到,自己出去三天,这丫头把这压箱底的家当都给洪小牛煮了喝了。 不做药膳的人是不知道好的药材是多么难得的,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灵丹妙药,这些药材虽然没有作家笔下那种神奇的作用,可是作家的也无非就是把它的功能夸大其词了一些,珍贵,还确实是蛮珍贵的。 洪小牛这一下算是捡到宝了,这顿大补没补到流鼻血而死算是赚便宜了,不知道某个部位会不会因此多张出十厘米。 倒是昆达乐呵呵的看着药叔,安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药叔你积大德了,哈哈,不就是点参粉么,回头咱再上山去弄几根去。” 药叔拉着老脸,一副心肌梗塞的样子:“我,我……”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吉雅彻底的吓坏了,他也看出老头子这次是真动了肝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知道一个劲的抹眼泪。 倒是洪小牛底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老人家,我们家里有一株巴掌大的紫芝,回头给您切半个来怎么样?” 恩?紫芝?那可是上好的灵芝,这种紫芝,在中国是最稀少的一个品种,《本草纲目》上的记载,紫芝生高山夏峪,多是地势险要的地方才能采得这种灵芝。 这种紫芝泡入酒中,可以自己生长,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不管你切掉多大的一块,只要泡入酒中,它就能慢慢张回原型大小。当然张成型的时间和你切掉的大小还是有关的。 灵芝被称为仙草,由此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起来,他那一罐子参粉早晚是要喝完的,这紫芝却生生不息,药叔对药材自然是懂的多得多,虽然对洪小牛的话有些怀疑,不过参粉已经叫他喝完了,总不能再吐出来,索性就坡下驴,立刻换上了一副财迷的神色:“小子,你可别骗我,一言为定。” 老小孩,小小孩,看来古语一点不假。洪小牛看着药叔的神情,禁不住又想起了洪四秧子,淡笑道:“一言为定。”说着还对着吉雅眨巴了一下眼睛。 吉雅这才破涕为笑,幽怨又感激的看了一眼洪小牛。 第四章 好客的民族 药叔又心疼的看了一眼药罐子,猛的小眼睛一亮,计上心头。 “那个,昆达啊,不知道你前两天背着他回来的时候,咱们村长知道不知道这个事啊?” 憨厚的昆达挠挠头:“我急匆匆的就把他背到你这了,除了你和吉雅,没有人知道了。” 药叔眼珠子一瞪:“怎么可以这样呢?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啊!这来路不明的,呃……不对,是远来是客,咱们可是好客的民族,哪有好客的民族这么待客的?去,去跟村长打声招呼!拿出当年对我的那股子热情来。” 昆达一听这话,满头流汗,老实的他直说道:“当年明明是你自己要赖在这里的好吧!” 药叔一听这话不干了:“啥,小子你说啥,你小子上山打猎,爬崖子受伤,哪次不是我老人家给你煮药,帮你治伤,你咋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呢?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昆达立刻苦了脸:“我去,我去还不行么。”说完,摇头叹息着出去了。 洪小牛一听慌了神:“内个,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 药叔急忙走了过来,将洪小牛按在了床上,此时看洪小牛的样子,就像看到了聚宝盆,满脸的褶皱都打开了,仿若一朵,呃,凋零的菊花。 “我跟你说啊,你老老实实的躺着,可不能乱动,这伤可不是好养的,起码要养个十年八年。” 洪小牛差点晕了过去,十年八年,那我老死这得了。 “吉雅她不是说三两个月就能好么?” 药叔一瞪吉雅:“她一个小妮子,懂什么,别听她胡说。” 吉雅不满的说道:“爷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 看到药叔的眼神凌厉,吉雅吐了吐舌头,紧闭小嘴,一个劲的给洪小牛使眼色。 嗯?这里面有猫腻,洪小牛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在里面,不过他马上知道了。 一个颤颤微微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说有山外的客人来了,怎么能怠慢客人呢?” 伴随着这个底气不足的声音,洪小牛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的老头,拄着拐杖,手提一串蘑菇,走进了帐篷。 看到老头进来,药叔一张老脸顿时笑开了花。急忙走上前去,接过蘑菇,挂在了帐篷边上,说道:“那,克沁村长,在床上躺着呢,受了伤了。” 老克沁即是村长,又是族长,此时老脸一抖,一敲拐杖:“什么叫克沁在床上躺着呢,我健壮的很呢!” 药叔急忙赔笑:“是,是,您强壮的很呢!快去看看我们的客人吧,他可是为了救昆达才受的伤。”岁数差不多,可是药叔此时的表现十足是一个无赖的形象。为老不尊,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十分贴切。 听了药叔的话,昆达有点犯愣,明明是我救的他,什么时候变成他救我受的伤了? 吉雅直接无语,这个老家伙又开始骗人了。 洪小牛多聪明,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种无赖的伎俩是他们小哥几个常使的,只是没想到今天碰上老无赖了,这倒叫洪小牛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克沁村长一听是救昆达受的伤,立刻走到洪小牛面前,刚刚微微屈膝想要坐下。 洪小牛有种晕的感觉,顾不得身上伤痛,撑起一只胳膊扶住克沁老村长,泪流满面的说道:“老族长,虽然是我救了昆达,您老也不用下跪感谢啊!” …… 噗!噗!噗! 吉雅一口水没喝下去,全喷了出来,差点呛着。 “那是谢谢的礼节,不是下跪,一般都是青年人见到老人才施礼的。还有,见了长者要叫‘阿亚’。”呃,其实吉雅也误解了老村长。 洪小牛脸一红,心说这习俗还真稀奇,老人叫‘哎呀’。急忙说道:“哎呀,哎呀。”那表情不像是在打招呼,倒像是在无病呻吟。 幸好,好客的克沁老村长并没有在意,只是一脸热情的看着洪小牛:“好,好啊!” 整的洪小牛不明不白的。心说你说什么好啊?好啊? 洪小牛此时在药叔的眼中已经上升了一个等级,嗯,不错,这小子,临机应变能力倒是挺强,有展潜力,没想到啊,这个小子这么无耻,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孺子可教。 然而,洪小牛的逢场作戏还没有完,老村长刚刚坐定,外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老药头,听说你这来客人了?” 进来的又是一个老头,年纪约莫五十左右,不过这老头穿着比较‘潮流’,长衫衬衫,酱黄色西裤,脚蹬一双千层底布鞋。手提一串蘑菇。 ……怎么又是蘑菇,恩,刚才村长提的是猴头蘑,现在俺换桦树蘑不行啊? 洪小牛这次学乖了,没等老头进来,立刻就挥手喊道:“哎呀,哎呀。” 老头高兴,借口说道:“你好,你好!” 药叔急忙接过老头手里的蘑菇,又挂在了架子上,给洪小牛介绍道:“这是咱族里的副族长沙塔。” 呃……族长还有副的?洪小牛一阵冒汗。 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在沙塔副族长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响起了:“哎呀妈呀,这都多少年没来外人了,外人在哪呢?快叫我看看。” 伴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肥硕的大婶,年纪约莫四十岁,皮肤光细,满面红光,手中提着一串蘑……呃,我不敢写蘑菇了,我怕被揍,咱换成一串木耳成不。 嗯,药叔高兴,接过木耳,挂在了帐篷上,还没等说话,外边又有人来了…… 就这样,一个,两个,三个,前前后后来了好几十人,有送肉的,有送鱼的,有送酒 的,有送…… 几乎家家户户都来人了,几十人把药叔的帐篷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热情好客的程度较洪小牛有点惭愧,怎么能欺骗如此善良好客的民族哦!从心里对药叔建立的救命恩人的好印象顿时荡然无存。 这个老骗子,竟然用了这么无耻的方法赚了满屋子的吃食。 到了最后,竟然进来了一个手拿打狗棍,端着破瓷碗的乞丐,张口就对着药叔喊道:“打点了……” 呃……,药叔立刻召唤土仑土奂将乞丐收入了乾坤戒指,这个是跑龙套的,我咋把他放出来了呢,众位莫怪。最近有点精神不好,又开始胡扯了。 总之,咱们的好客的鄂伦春人给足了洪小牛这个莫名其妙的客人前所未有的热情,叫洪小牛彻底明白了,原来少数民族是真的很善良,就连药叔随便编个踅脚的谎言他们都信以为真,洪小牛摇身一变,变成了救下了昆达的大英雄,甚至于差点就变成了是他把昆达背回来的,好在昆达活生生的站在那,怎么看都不像洪小牛那个瘫痪在床的人能背动的。 不过洪小牛又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村民虽然淳朴,而且有些语言,动作,都证明了他们是鄂伦春族的村民,但是他们的穿戴都是比较正常了,倒是药叔这个老家伙,一点也不像少数民族,反倒穿着少数民族的衣服,这叫洪小牛十分想不透。 ps:呵呵,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更新问题也是我很头疼的问题,因为工作问题,可能更的不多,但是觉得不会断更,这是我唯一能保证的了。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五章 晕了再晕! 随着人来的越来越多,洪小牛也越来越紧张,越来越觉得出了自己的控制。不由得左顾右盼起来,心里暗骂,药叔这个老家伙跑哪去了! 就在他心里急的时候,突然现吉雅正站在角落里,不停的给他打着手势。 这是一个手语,双手合拢在一起,靠在脸上,微微侧头。 洪小牛眼睛一亮,对啊!我是病人,我身上有伤,我怕啥? 想到这,洪小牛头一歪,身子一斜楞,‘晕’了过去! 哗,人群里顿时乱了起来。 “药叔呢?” “药伯!快看看啊!” “老药头呢?快出来,客人晕过去了。” …… …… 药叔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正喝着族人们送来的小酒,一下就蹦了起来。蹿到了床边,装模做样的摸了摸洪小牛的脉,又探了一下洪小牛的鼻息,心说小王八羔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厉害啊! 药叔嘿嘿笑着:“乡亲们,族人们,大哥大嫂大爷们!”洪小牛不由得笑了,不敢暴露自己是在装晕,只是身体微微的颤抖,心说这里能做你大爷的估计都在地底下了吧。 药叔急忙抓过被子盖住了洪小牛的身体,然后又朗声说道:“各位,咱们尊贵的客人身体还没有复员,虚弱的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客人身体康复后,我们再举办个聚会,各位请回吧。” 还举办聚会,洪小牛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这个老不羞的,此时药叔在洪小牛心里的形象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老流氓。 随着人们的散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族长克沁一个人,这位老族长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挪动了一下**,那双昏花的老眼突然一亮,对着药叔说道:“老药头,好好照顾好客人哈!那个,咱客人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 药叔一愣,嘴巴动了动,没出声,只是对着克沁嘿嘿笑着。心里却在骂,失误啊失误,竟然不知道洪小牛叫什么名字。 幸好,吉雅出来给他解了围。 “克沁爷爷,他叫洪小牛。” 老族长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还是我们美丽的丫头懂事啊!恩,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说完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药叔。 药叔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依旧厚着脸皮陪笑着,不过那笑容里颇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克沁这个老家伙,心里还是明白的啊! 老族长前脚刚走,药叔就蹦到到了洪小牛床前,一捏洪小牛的耳朵:“小子,别给我装了,起来。” 洪小牛“哎呀”一声就坐了起来,身上的伤牵动的他一咧嘴,小无赖的神色又涌了上来:“老药头,我是病人,小心我告你虐待病人。” “嘿嘿,小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长辈,我这岁数都能当你爷爷了,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洪小牛撇嘴,这老头跟洪四秧子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 昆达和吉雅躲在一边偷着乐,他们见多了药叔的行事风格,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鄂伦春人,你利用我骗这么多东西来,够本了吧,还要搞什么聚会,你也不怕吃东西撑着了?” 洪小牛确实摸对了药叔的脾气。这老家伙松开洪小牛的耳朵,往椅子上一坐,惬意的抓过一块肉干,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小子,你合我老头的胃口,不象这里的人,都规规矩矩的,除了克沁那老头还有点意思,要不真无聊啊!唉,你家在哪?你该不会是逃跑出来的吧?怎么会摔下崖子呢?” 洪小牛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把从上山开始到被踢下山崖的事情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夸大其辞的讲述了一遍,把屋子里的三个人听的是大眼瞪小眼。 吉雅总算是听了一回山外的故事,兴奋之情溢于颜表。 昆达则琢磨着王福亮下套的工夫确实不错,比起他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也深深的忌惮了下棕王的实力。 药叔则是一直无语,良久才叹息了一声:“山里的畜生,打死一只少一只啊,你们没最后没有猎杀棕王算是做了件善事,要是猎杀了,我就算救了你,也会一把药再废了你。幸好,幸好。” 药叔说这个话的时候,表情认真,还稍微带点幸灾乐祸,叫洪小牛心头一阵颤抖。 洪小牛没想到药叔会有如此想法,不由得对他印象稍微又好了些,他并没有因为药叔放狠话而记恨他,毕竟他本身也没想要去猎杀棕王。 好在药叔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那啥,回头我叫昆达去联系下你的家里,别叫他们担心了。” 洪小牛说了地址,随口又问了一句他好半天就想问的话:“药叔,为啥别人都穿的跟山外人差不多,就你们三个穿着这身衣服呢?” 昆达还是傻傻的挠挠头,第一个接口说道:“我这身就打猎穿,可以当伪装。” 吉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被迫的,爷爷说穿这身才象个少数民族。” 药叔一瞪眼:“实话说吧,你没来之前,我是这村里唯一的一个外族人,穿上这身,才叫入乡随俗。” …… 洪小牛一阵无语,不过他又问道:“那,吉雅她?” “她是我的干孙女,他爹救了我,我抚养了她,就这么简单。”药叔老辣的狠,直接就明白洪小牛要问什么。 洪小牛一翻白眼,这一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没别的,确实是虚弱过度,刚醒来,好几天没吃饭,又跟药叔来上这么一出,确实很累了。晕过去也属正常,药叔在昆达和吉雅的关切目光下给洪小牛号了号脉。 “没事,有点虚,昆达,把你今打的杀半斤收拾了,咱爷俩喝酒,明天你就去给他家里送信去,孩子丢了,家里指不定多心急呢。” 药叔说的没错,洪小牛家里,此时已经快翻了天。洪承和王二驴子都从县城赶了回来,此时正在茫茫南山中搜寻洪小牛。老村长甚至已经在碴岈子的小木屋定居了,每天期盼着洪小牛的消息,大老李懊恼的咋碎了猎枪,要不是有王福亮阻拦,只怕是已经把三个老毛子宰了喂了狼。 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只怕就是洪四秧子了,这老爷子每天盯着电视,只是节目由二人转变成了新闻。 第二天一早,昆达就带着洪小牛留下的地址出了! 第六章 男人 今天中午的九沟镇格外的人多。确切的说是十里屯的村民多。热闹是不能形容这个场面的,因为在场的人都很肃静。 四天了,洪小牛摔下山崖的那一刻开始,九沟镇绝大多数人都自的组织起来进山搜寻洪小牛的下落。 这几天他们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没有消息。毕竟没有消息代表着洪小牛还有希望活着,年轻的生命或许还在某个角落里蹦跶。 但是今天,进山的人都已经66续续回来了,就连洪小牛的父亲洪承也回来了。 不论是带伤的孙天军,冯六,还是后期赶回的王二驴子,都一副恶狠狠的模样盯着空地中木桩子上绑着的三个老毛子,尤其是那个一身泥泞,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诺娃,正是这个狠毒的娘们把洪小牛踹下山崖的。 嚣张的表情早已经在三个老毛子脸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奈和绝望。伊万有点后悔当初没有拼命了,拼命或许不会有今天这么惨的结果,被绑在木桩子上,这些邪恶的人,他们要干什么?要烧死自己三人么?他没有任何把握敢说礼仪之邦不会杀人之类的话了。 第一次,这个自负的中国通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一向以为能把握住中国人思想的伊万这一次对中国人有了新的认识。 这几天这三个老毛子算是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每天要被迫享受一下当年伟大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壮举不说,还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不要被几个凶神恶煞给咔嚓喽。幸好礼仪之邦的人民还是存在着理智的,没有饿了他们,该给吃的给吃的,该给喝的给喝的,没有虐待他们。 村民们全部都指指点点,大多带着恼怒之情,没有一丝同情,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已经转变了,异族,带给他们太多的伤害,人要强,还要靠自己,地位的提升叫这些山旮旯的村民在面对外族的时候也能高高的挺起自己的胸膛,骄傲的说一声:“你们,没资格嚣张。” 就在人群中吵吵嚷嚷,议论纷纷怎么处置这三个老毛子的时候,小镇外走进来一个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来人身材高大,足有两米三左右,比之大老李还要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深邃的眸子显示出他本性的精明,一身袍皮装扮叫众人以为是来拍电影的,尤其手中那杆大号标枪更是吸引了大多数猎人的目光。唯独那憨憨的挠头动作会叫人以为他是个傻子。正是前来送信的昆达。 昆达看到场地中这么多人,顿时咧开大嘴乐了:“打从进了村就没见人,原来都在这呢,这是干啥呢?”小声嘟囔完之后,昆达扯开了嗓子大喊了起来:“喂,老乡,洪小牛家在哪?俺是来送信的。” 哗,这一嗓子无疑是平静水面扔下了一颗大石头,砸起了轩然大波。 被绑在木桩子上的伊万一个劲的默念上帝万岁,救命的来了。 狩猎队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昆达的身上。全屯子的人刹那间都注视着昆达。 人群中,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虽然一米八的身材在昆达面前略显单薄,却不失一种伟岸。 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我就是洪小牛的父亲。” 昆达看了看洪承,这个年纪刚刚不惑的年轻父亲一脸的憔悴,此时正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 昆达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洪小牛受伤了,现在在俺们村养伤呢,这是我老叔叫我带给他家人的。” 洪承抖的手接过纸条,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小牛,他,他没死?” “没死,我老叔说顶多三个月他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大叔,有水么?渴死我了。” 这不是昆达矫情,从清晨就出了,整整找了六七个小时,才找到这里,一口水没喝,即使是铁打的人也会累,确实渴坏了。 洪承这才反应过来:“快,快,跟我回家,慢慢说。” 一群人簇拥着昆达走向了洪小牛的家,只剩下空地中的三个老毛子还被绑在木桩子上晒着太阳。 洪小牛家中,洪四秧子正提着烟袋锅子在院子里转悠。焦急,担心,这些词语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个老人此时的心情和神态。 一阵狗叫声传来,院子的大门被众人推开,洪四秧子看到洪承领着一个高大的青年走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表情。睿智的老人用水瓢舀起了一瓢水,递到了昆达面前:“什么都不要说,喝吧,老爷子我谢谢你了。” 未卜先知么?在场的众人都看着洪四秧子,这个老人因为几天的焦虑已经双鬓斑白,说他不担心,那绝对是扯淡。 昆达被众人的神情感染,接过水瓢,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洪承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洪四秧子,没有说话,洪小牛的事,他多少对老爷子有点看法,但是孝大于天,身为儿子,他一个有意见的字都没吐出来。 洪四秧子接过纸条,慢慢的打开来。 “洪小牛无事,听闻贵府有一紫芝,十分想念,想要赎人,半颗紫芝。” …… 洪四秧子脸皮**,大有骂人之象,这信写的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像是绑票的人给的通知,一点不像是救人的信件。 洪四秧子抬头看看昆达:“小伙子,你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么?” 昆达挠挠头:“俺不识字,俺老叔写的,说是洪小牛的家人看了就明白。” “哈哈哈哈哈,大家,洪福没事,没死,没死啊!大家,进屋坐,进屋坐,好好休息休息。”言语中,老泪纵横。 昆达看了看众人,又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担心洪小牛,我也不累,就是有点渴,这喝也喝完了,要不,你们跟着我去看看洪小牛?” 这话算是说进了众人的心坎,不过洪承看他略显疲态,心有不忍,但是亲眼看到儿子的心情又十分迫切,一时有点矛盾。 “走吧,跟我走就行了,我不累,这点路算啥,俺上山的时候一猫就是好几天呢!” 昆达看出了人家的难处,知道这些人看不到洪小牛是不会彻底放心的,耿直又不失聪明的汉子宁可自己累点,也要让他们安心。 “那,就辛苦你了。”洪承歉意的看了昆达一眼。 “等等。”洪四秧子小跑着进了屋子,不一会,抱出一个玻璃缸来,透明的玻璃缸内,一缸浓浓的酒液中,一棵闪着华光的紫芝点缀其中,色泽光华夺目。“我也去” “我也去”大老李一甩胳膊,跳着脚喊道。 “我也去。” 最后,整个狩猎队除了孙天军因为伤势比较严重被强行留了下来,剩下的几个人都跟着去了。 …… 夜色渐渐降临,洪小牛正一边喝着吉雅喂他的肉粥,一边给吉雅讲着山外的故事。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叫洪小牛挣扎着坐了起来。 来了,期盼了一天,终于来了。洪小牛的心突然激动了起来,是他们,王福亮,大老李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就传进了屋子。 当先走进帐篷的,却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父亲,洪承。 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洪小牛,洪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高高的举起右手,想要给这个小子狠狠的一巴掌,落下时,却温柔如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庞。 洪小牛没有躲闪,因为他看到了两行清泪从父亲已经深陷的眼窝中流出。 谁说男人不流泪,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老人,一行为子孙。 没有家室的男人是永远不知道其中滋味的。 ps:本书虽然更新慢点,但是绝对不会tj,请大家不要下架,只有你们的支持才是我的动力,收藏推荐这些数据才是我每一周获得编辑推荐的保障,拜谢大家! 男人,说的出做的到。 第七章 盛大晚宴 洪四秧子别看在家里挺淡定,真正到了跟前,也是激动不已。 来的人大多身材高大,五六个挤在窗前,倒是把后边的这位老爷子急坏了,跳着脚的也看不到洪小牛。前面几个家伙却仿佛都愣住一般,一个个表情激动得都忘记了说话。 幸好这个时候外边又冲进来一群人,为的正是克沁族长。虽然克沁族长吩咐过了,不要舞刀弄枪的,可是这些人里,依旧有不少拿着扁担,铁锨之类的家伙,甚至还有个拿着土制弩箭的。 呃……他们以为是外来人找事的。怪也只能怪药叔这老家伙太能惹事。大老李这帮人长相又太过凶悍,一个个都跟要吃人是的冲进了药叔的帐篷,被族人现了,以为药叔又在山外惹了什么不该惹的麻烦,人家找上门来了。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生过。 老家伙以前外出采参时经常会惹些不大不小的麻烦,最后不是被狼追,就是被野猪撵着跑,不过每次被野兽追赶,总能看到他手里提着点人参,关龙胆,刺五加等等药材。 这也倒罢了,毕竟是上山采药,村子里的人找他看病大多是给拿点吃喝就管治。 但是偶尔还有外村的人‘追杀’进来,死活认定了药叔偷了他家的水萝卜。拔了他家的婆婆丁。这个可以就有点过分了,你说你一老头,你还干些说出来叫人哭笑不得的事,还得交村子里的人擦**,这叫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个老头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跑的那么快,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家家都有狗,这种‘大规模’的生人进村,狗一叫,人看到了再一喊,族人们就自的出来‘捍卫家园’了。 老药头好歹也是我们火岭村的‘行脚’医生,还轮不到外人来‘清理门户’。族长克沁对这个老药头是又爱又恨,十分头疼。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族人们冲进帐篷的时候,还以为人家又找上门来了。乖乖不得了,七八个大汉,这次老药头是不是刨了人祖坟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不过看到站在最后边的昆达和这帮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的心总算安了下来,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几个拿家伙的族人不由得一阵脸红,鄂伦春族本就好客,不是敌人,还提着家把式来,越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几个族人悄悄的退去,就剩下了克沁族长留在了当场。 “昆达,这几位是?”克沁族长在族人面前的威严是不容置疑的。 昆达依旧憨厚的挠挠头:“族长,这几位是洪小牛的家人。” “哦,欢迎,欢迎,昆达,老药头跑哪去了,来了这么多人,也不招待一下?” 克沁的话音刚落,药叔就撒丫子,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洪四秧子手中的酒缸上,贪婪之色一点不保留的全部显露出来。 “咦,这个,这个,这么客气啊,还带了紫芝来,却之不恭,却之不恭啊!”老药头满脸的赞叹之色,从洪四秧子手中‘抢’过酒缸,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上了一小口。 “啊,好酒,美!”药叔摇头晃脑根本没把在场的几个人人当回事。 克沁族长瞪了一眼药叔,清了清嗓子:“咳,嗯,诸位,远来是客,诸位客人今天就住下吧,尝一尝咱们的淬瀹肉和马奶酒,哎呀,咱族里多少年没有过这么热闹了?我去准备。” 洪四秧子什么人物,那是活了五六十年的老妖精。这林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事情他都明白,一进村子,村口的图腾,药叔的‘斜仁柱’,吉雅的穿戴就表明了这里是鄂伦春族的村子。 鄂伦春人礼貌和好客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洪四秧子正要开口表示一下,药叔那眯着的小眼一下睁大了,屁颠屁颠的撵着克沁族长:“老克沁,快去,快去,咱们客人们可没吃晚饭呢,淬瀹肉啊,好东西啊,我多少年没吃过了。” 克沁斜楞了一眼药叔,心说你上个月不才吃了么,这个老土匪。 药叔把克沁族长轰走,众人这才有机会跟洪小牛说话,一个个象接见领导人似的,轮番握着洪小牛的双手,说着话,查看着他的伤势,洪小牛则给他们讲着掉下山崖后的事情。 吉雅昂着头,出神的看着这么多外来者,脸上充满了好奇。 洪四秧子只是看了一眼洪小牛的伤势,就没再说什么,走到了药叔面前,刚要说话,药叔摆摆手:“一棵紫芝,啥也甭说了。” 洪四秧子一咧嘴:“信上不是说的半棵么?不带趁火打劫的。” “我有说过么半棵么?” 洪四秧子把那张纸条摸了出来,拍在了桌子上:“白纸黑字。” “嗯?拿过来我看看。” 洪四秧子刚要递过去,看药叔那样子,立刻又缩了回来:“嘿嘿,想骗我?你还想玩一次吞墨?不给机会!” “哟,有意思,你比老克沁有意思多了,那个老鳖,心里啥都明白,就是不说话,干憋着,会下棋不?老头。” 说着,药叔从桌子底下拉出了一个泛着霉味的箱子,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竟然是一副象棋。 “让你车马炮。”洪四秧子下巴都抬到了天上去。 “扯淡,来。”药叔不服不忿。 两个老头的关系,就像时下非主流男女看对了眼一样迅升温。眨眼间便勾肩搭背。 …… “开始了,开始了。”随着一声喊,克沁族长穿着一身鄂伦春人古老的袍皮大衣领着几个穿着同样少数民族服装的小伙子走进了帐篷。 “拆。”一声令下,几个小伙子将正碰门口的东西挪动了一下,嘁哩喀喳的开始了‘拆房’行动。 在场的几个人全部愣住了。这是要干什么? 药叔老神在在,依旧跟洪四秧子靠在火堆边下着棋:“你们聊你们的,他们一会就忙活完。” 几个小伙子伸手利落,几分钟就把药叔的帐篷拆掉了一半,要说这‘斜仁柱’搭建的的确别具一格,拆掉一半后,另外一半竟然不会倒塌,外边的皮棚子拆开来,众人眼前一亮,场地中,一处大大的篝火点燃起来,男女老少不下百十口子全部穿着特有的民族服饰围坐在篝火旁,正准备着盛大的晚宴。 大姑娘小伙子手拉手围成了一圈跳着转圈舞,副族长沙塔正挑着大块的袍子肉往篝火上吊着的大锅中放着。 鄂伦春人展现了他们真正热情,大方,好客的一面,家家都拿出了自己封藏多年的美酒,美食,为迎接远来的客人奉献了一次民族大宴。 这种情况,只有在这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才会出现,就连见多识广的洪承也是第一次见到。 第八章 民族团结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辛勤的鄂伦春 一人一个桶呀一人一只筐, 山珍野果漫山遍野采呀采不尽。 吉雅坐在床边陪着洪小牛坐在床边伴随着节奏轻轻的哼着这《鄂伦春小唱》。轻快又不失豪迈的曲调叫洪小牛微微陶醉。 洪四秧子等人已经被请到了巨大的篝火旁,坐在正位上的克沁族长正举着桦树皮做的酒杯讲着开杯语,一声欢呼之后,克沁族长一饮而尽杯中的马奶酒,族人和客人们才开始举杯喝酒。 鄂伦春族很注重礼仪,只有长者开杯,举刀动筷之后,其他人才能动。 克沁族长是地主,又是老者,这刀当然要让他来开了。 昆达拿着半米长的粗筷子从冒着腾腾热气的木制的大桶中夹出一块狍子肉,送到了克沁面前,老族长举到切下一块,点头示意。昆达又把剩下的递到了药叔面前,药叔左看右看,切了一块最好的,才叫昆达继续传下去。 第二个就是药叔,药叔虽然是外族,在村中的地位也不低。 下面就是同为老者的洪四秧子和副族长,可见鄂伦春人尊老爱幼的传统贯彻的是多么彻底。 洪小牛想想九沟镇好多打爹骂娘的畜生,多少都是上过学,读过书的人,却不懂得孝道。再看看眼前的场景,不由得一阵感慨。同样的是人,那些人的书都读到哪去了? 伴随着曲调,两个小伙子跳起了‘熊舞’,使整个篝火晚会都达到了**。洪小牛的床距离篝火还有段距离,人群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吉雅站起了身子,颠着脚尖往圈子中看着。年轻的孩子都喜欢热闹,吉雅这个美丽的少女同样不例外,要说跳舞,吉雅的舞姿可是族内出名的优美。 “吉雅,过去吧,去跟他们一起跳,热闹热闹。”看到吉雅对篝火晚会充满了向往,洪小牛不忍她在这陪着自己。 吉雅看了一眼洪小牛,又倔强的坐了下来:“我不去,我要照顾你,你是我的病人,我爷爷说了,对待自己的病人要无微不至,坚持以恒。” 这叫什么道理,还坚持以恒。不过洪小牛到没想到药叔玩世不恭的样子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有点不符合他的脾气,貌似他自己对自己的病人也做不到吧,想到这,洪小牛不禁莞尔。 洪小牛尽量想一点山外的有趣故事讲给吉雅听,不过好像这个丫头有些心不在焉。这个时候药叔提着一壶马奶酒和一块淬瀹肉走了过来:“丫头,去玩会把,我来看着这个小子。” “这?”吉雅看了看洪小牛。 “去吧!”洪小牛点头,抓过药叔的酒壶,喝了一口马奶酒。 “嘶!”洪小牛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股腥腥的气味充斥了鼻孔,好一会,一股浓浓的奶香和酒香同时涌上来,又是甘畅无比。 “呀,你这身子不能喝酒。”吉雅顿了顿脚,生气的抢下了洪小牛手中的酒壶。 药叔哈哈大笑:“没事,没事,山里的娃,身体好着呢,喝点酒活血。来,再来块肉。” 洪小牛接过淬瀹肉,仔细的看了看,整个肉块表面已经被石子砸的坑坑洼洼。 灼石淬火,用火烧热的石块扔入木桶中,将肉瀹熟,这种原始的煮肉方式现在已经是很少见了,也只有鄂伦春人会这种方法。 洪小牛轻轻的咬上一口,确实是熟透了,有种入口既化的感觉,不过除了咸味,洪小牛没尝出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味道。禁不住微微皱眉。 药叔看着洪小牛的样子哈哈大笑:“小子,这肉不是这么吃的,呐,沾着这个吃。” 看着盘子角几样粉末状的佐料,洪小牛瞪了药叔一眼,这个老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吉雅,去吧,他不会有事的,药叔你还信不过么,去吧去吧,去跟他们一起跳跳舞。” 在洪小牛再次催促下,吉雅才蹦蹦跳跳的走进了人群。 吉雅的进场,立刻带动了一大批少男少女的**,大姑娘小伙子们都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手拉着手一起边唱边跳,气氛一度使外来的洪承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兴。 白天时,他们还一个个担心的要命,见到了洪小牛无事,这叫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放松下来,如此的气氛,正是缓解他们心情的最佳良药,就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王福亮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喝的烂醉如泥,这几天,洪小牛的事就像一副千斤重担,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即使洪四秧子和洪承并没有说出一句责备他的话,但是看到他们心碎的眼神,王福亮更加的懊恼。现在洪小牛没事了,他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洪承显然没想到事情的展会变的如此之快,早上还是忧心忡忡,晚上就一片欢腾,举着桦皮杯子,遥空对着王福亮一示意,一杯烈酒就下了肚子。王福亮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凭自己的酒量,实在不能再喝了啊,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洪承的用意很明显,谢谢,谢谢王福亮叫洪小牛又一次成长。这样的人生经历是一个男人一生的宝贵财富,即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洪承是个豁达的男人,不是么? 聪明的王福亮自然是明白洪承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十里屯的人和鄂伦春族人们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敬酒,笑着,聊着,一片浓浓的民族团结气氛。药叔敲打着节拍,像是说给洪小牛停,又像是自言自语说道:“我来这多少年了,也只有这里的能带给我舒服的感觉。这种生活或许不如山外的生活精彩,可是要少了多少勾心斗角,多了多少宁静祥和,只是,这里太穷了啊!自给自足的生活虽然不错,可是真有个天灾**的可咋整?小牛,你们村子也不富有吧?唉!要是咱们都能达到山外城里的生活水平,即使死了,我也会笑的。你看看,这里的人多么善良淳朴啊!他们应该过上好生活。” 这一刻,洪小牛的心再次被触动了。确实,这里看起来是很热闹,有肉吃,有酒喝,可是太穷了。说句不好听的,九沟镇够穷了,这里有些方面还不如九沟镇。 这里的房子除了‘斜仁柱’,就是木屋子,虽然保留了原始的生活情趣,却丧失了现代的生活气息。别的不说,就说他们穿的衣服,除了这身民族服饰外,多是穿着旧式的裤子,衣服,胶底鞋。难道他们不想穿好的么? 洪小牛相信,县城里的连衣裙拿到这里,吉雅这样的少女一定会喜欢的。 县城里的皮鞋拿到这里,老族长也会穿上出去炫耀一圈。 县城里的汽车放到这里,昆达一定会放下标枪,鼓捣这种只见过,没开过的大机器。 不论是九沟镇十里屯的老村长刘乃树,还是鄂伦春火岭村的药叔,他们心中都有着同样的期望,致富。 但是致富之路究竟该怎么走?难道真如刘乃树的方法,去猎杀林中的大型生物,去换得起步资金?又或者如药叔窝在这山旮旯里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他们究竟做的是对还是错? 这些问题渐渐的开始在洪小牛的心底纠缠起来。 “鄂伦春本是受苦的人, 鄂伦春今天翻呀么翻了身, 一呀一杆红旗空呀空中飘, 民族团结并肩携手胜利向前进。” 悠扬的小调轻轻的击打在洪小牛的心上。年轻的心激荡起丝丝涟漪。能不能利用一下本地资源引用外来资金呢?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行得通呢? 致富的道路是曲折的,可是一代代人依然在坚持摸索着往下走。 第九章 机遇 ‘轰’,不知道昆达往火堆上扔了些什么东西,篝火的火苗一飞冲天,足足有一人多高,巨大的篝火把周围映衬的亮彻如白天。 “好!”人群中洪承一声大喊,提着一只炒瓢走近了火堆,端着放在火苗之上。炒瓢内的食用油随着温度的升高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洪承一招手,昆达立刻把早已经切好的鸡块倒入了锅中。手掌大勺,洪承眼露精光,将一锅鸡块炒的是上下翻飞,外焦里嫩,油香中带着些许辣味,使得周围的所有人都闻之欲食。 克沁族长笑着问洪四秧子:“这个人的厨艺很棒啊?” 洪四秧子一撇嘴:“那是,我儿子,能不棒么?等着看吧,厉害的来了。” 随着洪四秧子的话音落下,洪承手腕用力,一锅鸡块成一条直线被抛上了夜空。 众人的目光都注意在了空中的鸡块上,却现洪承手腕一翻,竟然将炒锅在空中翻了个个。 ‘轰’的一声响,火苗沾染到锅内的油,整个炒锅都燃烧起来。随着锅面的翻正,空中的鸡块刚刚好全部落入了锅中,将锅内的大火压灭。 “川骄鸡,洪家祖传绝技。”洪承说着,又拨拉了几下鸡块,将一锅火红色的鸡块全部倒进了盘子里,端到了克沁面前。 哗,掌声如雷鸣,从人群中爆开来,久久未能散去。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分钟,不过人们都看出来这需要多少年的本事才能做得出来。 单手持着那口铁锅,本身腕力就要过人,更何况还站在火堆边烤着,这份耐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最后拿下颠大勺,虽然很多厨师都颠的起来,可是要想把锅翻个个,那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克沁族长提起筷子,刚要动手,旁边便伸出一只手来,捏过一块滚烫的鸡块,迅的扔进了嘴里。 “香啊!脆,酥,麻辣味十足,够劲!” 众人看去,正是药叔那个老家伙。 “老药头,又抢老子先手。”克沁嘴上骂着,依旧笑吟吟的夹起一块鸡块扔入嘴中。赞叹之色也是挂在脸上。 “好东西,去叫他们都尝尝。”克沁一摆手,昆达端着盘子挨个的传了下去,一人一块,吃到的人都赞不绝口,没吃到的人都翘盼望。 药叔占到了便宜,又乐呵呵的提着酒壶跑到了洪小牛的身边。 洪承跟在药叔身后也走到了洪小牛身边,对着药叔说道:“老人家,我这孩子叫你多费心了。” 药叔摇头晃脑,没等洪承说玩,就接过话来:“没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老头这辈子不知道造多少浮屠了,举手之劳,他小子没什么事,倒是你,脸色不是很好啊!刚才这一番手艺下来,虽然是一种泄,可是体内虚气已经入侵,我这有枸杞,藏红花,刺五加秘制的药膳,一会给你喝上一碗,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带上一点,包你几天就恢复元气。” “那就谢谢老人家了。”洪承把手伸进上衣内兜,摸出几张红红的票子,塞到了药叔手里:“这些钱,还请您老笑纳,小牛他还要你多多照顾。” 药叔眯缝着小眼,紧紧的攥着那几张红票子,脸上都笑开了花:“好说,好说,你放心好了,最多三个月,一准叫他活蹦乱跳。” 洪承这才放下心来,又跟洪小牛聊了几句。 一场篝火晚会折腾了大半夜,到了凌晨众人才散去。十里屯来的人都被安置到了几间大帐篷棚里。这一晚,几天的疲劳使得彻底放松下来的他们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一早,众人带着鄂伦春族人赠送的土特产一起离去,只留下了洪小牛在此养病。 ……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月,洪小牛已经能在吉雅的搀扶下下地走动了。药叔给他的话是,既然能动,就多动动。这样,吉雅经常搀扶着洪小牛在村子里走动,洪小牛对这也越来越熟悉。 这两个月,洪小牛最感激的人就是吉雅了,这个少女每天准时的喂他吃,喂他喝,甚至还帮他擦脸,擦身子。这使得洪小牛十分的过意不去。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吉雅讲一些老掉牙的故事,每次,吉雅都扬着笑脸傻傻的听得十分出神。 至于药叔,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每天都干什么去,三天两头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搞的一身泥土,破破烂烂的,昆达也是跟他一样。 这一天,洪小牛在吉雅的搀扶下又走了出来。这一次,吉雅带他去了药叔的药园子。 药园子在村子靠近红岩山的山脚下,这里是火岭村最靠近大山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人都知道,老药头家里什么都可以拿,这药园子里的药不能摘。 药叔不在家,这药园子也由吉雅来照顾。 轻轻的推开药园子的栅栏门,吉雅会心的露出了笑容,她现在最大的乐趣一是听洪小牛讲故事,再就是看着这些珍贵的药材的生长,用她自己的话说,特有成就感。 “这是,穿山龙,那边那垄是威灵仙,那边的是升麻……”谈到药材,吉雅可以说是半个行家,洪小牛从她脸上看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那边,那个是什么?”洪小牛指着角落里一块单独的区域里的植物问道。 那一块地面上的植物根茎直立,翠绿光滑,与土壤连接处露出白白的一小块,洪小牛以为是大蒜。 “那个啊,那个可是好东西,我爷爷说了,这里面的药材都适合大面积种植,不过这个东西肯定是最能赚钱的。这个叫平贝。” 嗯?平贝? “为什么它最能赚钱呢?”洪小牛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因为这个东西只有在咱这黑土地才能有好的产量,整个东三省也就咱黑龙江的这块土地可以种植出这种最好的平贝,别的地方都不行!” “这东西什么用?” “用处大了,清肺,化痰,止咳,胸闷都可以医治,还有,悄悄的告诉你,这东西稍微用一点泡在水里洗手,洗脸,皮肤可白呢!”吉雅说着脸上露出了红晕。 真的?看着吉雅白嫩的皮肤,洪小牛激动得差点站起来。这意味着什么?药材,又是只能在这块土地上栽种,垄断!这就是垄断啊! 别人不知道,洪小牛可是知道,镇招待所里那些二道贩子有很多都是专门贩卖药材的,药材的价格可不低啊,这东西要是大面积种植,很有可能一年暴富。哪里还用得找什么猎杀棕王,寻找参王这种玩命的活啊!可是药叔为什么没有大面积种植这种东西呢? 洪小牛第一次想好好跟这个老药头谈谈了。机遇就是这么凑巧,你苦苦追寻的时候,它不会出现,当它出现时,就要好好把握,洪小牛就把握住了这样一个契机。 第十章 一拍即合 吉雅收拾完药园子,又扶着洪小牛朝着后山的小道上走去。路过见到的村民纷纷打招呼,也有不少少男羡慕洪小牛的待遇,吉雅可是火岭村最美丽的少女,能得到吉雅如此的照顾,他们怎么能不眼红。 洪小牛自己的衣服全都破了,现在穿的是药叔箱子里的一套袍皮长袍,这身打扮和吉雅站在一起,还真有点成双成对的意思。 顺着小道往上走去,洪小牛现了一条五米左右宽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不少妇女都在溪边洗着衣服,还有人在小溪的上游用水桶挑水。 “咱们村子的用水都是这泡子里的水么?”洪小牛走近了小溪,双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口,甘甜清凉的感觉顿时流进肺腑,抬头向溪水的上游望去,却现上面山势虽缓,却看不到尽头。 “这水是上游水库流下来的,咱族内都喝这水,那边还有个水泡子,是用来洗澡的,一三五是男人洗,二四六是女人洗,也是这水,这水可好了,我爷爷说是山泉。你看那,那个大风车,就是我爷爷设计造的,那风车下面就是洗澡的地。” 哦?洪小牛抬眼望去,约有五六十米远,一处被木栅栏围起的地方,一架高达五米的风车架在水面上,随着河水的流动缓缓的转动着。 看不出来,药叔还有这本事。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你爷爷还有什么明创造,都跟我说说。”洪小牛淡笑者看着吉雅的小脸,那美丽的脸庞让他有些微微失神。 “可多了,你比如说刚才的药园子,族里看病的都找他,啥病都能看,全都不要钱。还有种地,自从我爷爷来这里之后,族里好多人都种地了,你比如说黄豆,爷爷说咱这土好,种啥都张的好,就是气候不行,我爷爷教会了族里的人盖大棚,还有,自从我爷爷来之后,咱这都不流行风葬了。可以节省很多木材,也省了不少事。风葬好麻烦的。” “风葬?”洪小牛有些不解。 “风葬可隆重了,现在咱这后山还有一些留下来的风葬点,回头我领你去看看去。” “好啊!你不害怕啊?小心有鬼。”洪小牛点了一小吉雅的小鼻子,笑着说到。 “不怕,我见过风葬。人死了都要用冰雪水或者河水沐浴洗身子,那些人都干净的很,不会带有不干净的东西。”吉雅神色凝重的说道。 “那赶明咱就去看看,我也想好好的看看咱火岭村的风光。”洪小牛说着,就往回走,他现他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快,走出这么远,竟然感觉不到累了,心底越觉得药叔的医术确实高明。 不过他急于回去的目的是找到药叔,问一问种植平贝的事,这可是洪小牛心中的头等大事。 洪小牛和吉雅回到药叔的‘斜仁柱’的时候,现帐篷里被翻的乱七八糟,锅碗瓢盆被扔的满地都是,吓得两个人以为这里遭了贼。幸好药叔那张带灰的老脸从床底下露了出来,呲牙咧嘴的喊着:“别挡亮,看不到了。” 两人急忙离开了门口,将阳光让进了帐篷。好一会,药叔才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抱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像是抱着一块金砖似的嘿嘿傻笑:“可找到了,可找到了。” “啥东西?”洪小牛好奇的问道。心里怀疑什么东西能叫这个懒惰的老头如此大费周折的翻箱倒柜。 “小屁孩,啥都问,你管啥东西干啥?”药叔抖着山羊胡子,自顾自的看着小瓶子里的绿色液体。 洪小牛才不管他找的什么东西,但是目前有求于这个老家伙,所以语气就变得恭敬了许多:“那个,药爷爷,问你个事。” “别,别问,问了我也不回答,你小子这个语气,肯定没好事。” 咕……,洪小牛差点被噎过去。 “你不叫问我也得问。你那平贝能不能大面积种植?” 嗯?药叔看了一眼洪小牛,将手中的药瓶放到了一堆药罐之中,走回来,弹了弹身上的土,坐在椅子上晃悠了半天才开口:“可以,我研究这东西的时间也不短了,你问我这个是不是又什么想法了,来说说,咱爷俩探讨探讨。” 洪小牛一看有门,立刻凑近了药叔坐在了床上:“俺们九沟镇招待所上有不少贩药材的二道贩子,专门收药材,这种平贝,我感觉价值非常大,要是能大面积种植,肯定能赚大钱。” “小子,要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钱就跟水流是的了。平贝,分子贝,母贝,大粒的价格是小粒的三分之一,我园子里的那几只母贝是专门繁殖用的,今年刚好三年,再有俩月,产出子贝后就会进入休眠期,这些子贝可是宝贝,是我火岭村明年的希望啊!你小子可别起什么坏心思。为了这几个东西,我可是爬山越岭弄回来的,等了三年了。”药叔说完,‘哼哼’了两声,以示威胁。 “药爷爷,你看这平贝,可不可以给我移植点回去呢?”洪小牛满脸放光,看样子还是有周旋余地的。要不这老头不会废话那么多。 “不行,就算我给你移植回去,你会种么?你懂这技术么?”药叔戏虐的看着洪小牛。 这……,洪小牛有些为难了,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说道:“您老不是会种么?有您的帮忙还有啥办不成的事情呢?” “嘿嘿,小子,你给我多少钱,我帮你呢?现在可都是金钱社会了,你可别忽悠我老头。再说了,我种了自己卖多好,凭啥给你卖命?”药叔依旧咬死不松口。 “爷爷,你就帮帮小牛吧!”吉雅摇晃着药叔的胳膊,适时的插进话来。 “哟,小丫头,这才几天,你胳膊肘就向外拐了?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汤了吧?”药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吉雅脸一红,急忙捏着药叔的肩膀,给他按摩:“爷爷净胡说,你不是总说,能帮忙的就帮忙,能拉扯的就拉扯嘛?” “胡扯,那得分什么事,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哦,我辛辛苦苦整出来的东西,他一句话就整走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洪小牛乐了:“老爷子,你就别废话了,说吧,怎么做,你才能给我这种。” 药叔蹭了蹭鼻子:“简单,我老头前段时间去问过了,二道贩子给我的价格是小粒3o每斤,大粒15每斤,这个价格我是坚决不同意,我的平贝质量肯定比他们的好,一分钱一分货,凭啥他们掐大头,给我剩个尾巴?但是我一山村老药农,又没啥门路,价格提不上去,咱不能乱卖,卖低了吃亏,我心里也憋屈,你小子出去找销路,要是能找到比这个价格高的,咱就合作一把。算了,我也不绕弯子了,透个实底。我打听过了,这个东西小粒起码在6o以上,大粒也要2o以上,这帮药贩子杀价太狠了。只要你小子能找个这价码的,我就连人带药都跟你走了。再透给你个消息,别人的平贝亩产是75o到1ooo公斤的干货,我老头子种出来的,能有11oo公斤,大栽子(大粒平贝)还要翻番,两年一收,这是多少钱,你自己算去吧!” 这段话,药叔说的是斩钉截铁。 洪小牛听傻了,22oo斤平贝是多少钱?照老头子的价格算来,6o一斤,那就是13万红彤彤的票子啊!这一刻,洪小牛的脑子全部被人民币遮盖住了,妈的,就是死我也得找到销路,洪小牛暗暗下了决心。 “老头子,这事咱就这么定了,等我走的时候,你给我戴上几粒种子,有现货好谈价格。”洪小牛咬牙道。 药叔一眼就看出来洪小牛打的什么主意,这种子拿回去,他肯定要留下大半自己种种看。不过药叔一琢磨,这小子说的也对,拿着现货去,货比三家,确实好谈价格。 “中,我老头子就吃次亏,给你带上一点。”药叔也咬牙说道。 洪小牛伸出一只手,药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伸出手来,在洪小牛的手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一拍即合,大山里的人,即便是口头上的协议,也是极重诚信的。 第十一章 回家 时间已进八月,洪小牛在吉雅的精心照料下,竟然以奇迹般的度复原了。当然不得不承认,药叔这个老家伙虽然有时不着调,但是医术还是很棒的。 现在的洪小牛已经不需要吉雅扶着走路了,他已经恢复到了自己走上一天也不会累的程度,这种程度,表明了他已经彻底的康复。 康复后的洪小牛急于回家。此时,吉雅正站在村口相送,和他一起回去的还有昆达,毕竟只有昆达熟悉去九沟镇的路。 山村小路的两旁都是高高的白桦树,在离别的阳光照耀下却显得有些落寞。美丽的鄂伦春少女遥望着远去的背影,心头一阵颤抖,三个月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洪小牛显然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不知何时,药叔已经出现在了吉雅的身后,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山路,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爷爷,你说他还会回来么?”美丽的少女眼角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花。 “会的,傻丫头,我们之间不是还有约定么?他还小,外边的世界还有广阔的展空间。不像爷爷,一辈子呆在这山旮旯里,也没什么蹦跶的念头了。大难不死必有厚福,爷爷看过了,这小子会有出息的。” 药叔没有再说什么,摇着头,哼着小调走回了小村。只留下了少女孤单的一人站在了村口,呆呆矗立。 洪小牛归心似箭,越往后走越心急,急于回到家中,看一看已经两个月没见的爷爷,看一看上山时受伤的孙二哥,看一看上山打猎的兄弟们,更重要的是,他要回去给未来找一个‘销路’。 走进阔别已久的九沟镇,熟悉的事物一样样展现在了眼前,洪小牛一阵悸动。顾不上身体的疲累和周围人频繁的招呼,飞一般的冲向了自己家的院子。 小院没有变,只是从前空旷的菜园子中已经长满了各种蔬菜。一阵狗叫声响起,洪小牛看了一眼狗窝里栓着的黑贝,心头一阵疼痛。 他家的猎犬不多,就两条,全部是九沟镇数得上数的好狗。上山时带走了狼青,留下了黑贝。而此时看到黑贝,洪小牛忍不住想起狼青来,那条忠心护住的猎犬。 “该死的老毛子。”洪小牛轻轻的安抚着黑贝。一切,都是金钱惹的祸。 洪四秧子正在后院里收拾他的烟叶子,听到狗叫声,立刻跑到了前院,看到了昆达高大的身材,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大个子,快进屋。小兔崽子,你回来了?给爷爷我带什么好吃的没?” “有哇,你看。”洪小牛晃了晃手中鄂伦春族人带给他的特产,一脸的轻松写意,他并没有叫洪四秧子看到他刚刚失神的一面,小伙子渐渐长大了。 深夜里,几样小菜,一壶酒,只有洪小牛和洪四秧子两个人坐在酒桌前,昆达已经被洪小牛安排到客房休息去了,留下了祖孙二人畅谈。 “爷爷,那三个老毛子呢?你们上次说给抓住了?后来怎么处理的?”洪小牛提起三个老毛子就有点来火,杀人不犯法的话,他肯定去给狼青报仇。 洪四秧子眼中有些高深莫测:“唉!跑了!那天昆达领着人进家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那么多人都在咱家,凭那几个老毛子的身手和心计,几个木桩子能绑住他们?” “你有预感你不说?” “有了你的消息比啥都重要,你还活着,三个老毛子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跑就跑了吧!” 洪小牛不知道洪四秧子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他肯定老爷子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他那个年纪的人,经历过太多风雨,或许死人这种说不上哪天就会亲身经历一次的事情,能少一点更好才是老爷子的想法。 “爷爷,你看看这个。”洪小牛也不再去计较老毛子的事情,从袋子里掏出了药叔带给他的平贝子,拿到了洪四秧子面前。 “平贝?” “恩,您认识?” “太认识拉,咱附近好多县城都有种,就是咱村比较偏,一直没有人引进罢了,你这事哪弄的?哦,我知道了,是老药头是不是?这老家伙,真有点好东西。” “爷爷你会种不?” “会呀,这东西简单。”洪四秧子捏着蒜瓣似的平贝,带着老花镜仔细的看着。 “我想,大面积种植。您看成不?” “多大面积?”洪四秧子抬眼透过老花镜看着洪小牛。 “咱屯都种。” “不成。”洪四秧子干脆的说到,放下手中的平贝,又接着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这个契机也是好的,据我所知,这东西最近价格炒的厉害,应该还有两年的甜头可赚。但是你要知道,咱屯里的人都没那种觉悟,我建议你还是先在咱家那几亩荒地上试种两年,有了真正的经验和利益,才好推广,在没有实打实的金钱摆在面前的时候,没有人会跟着你白浪费时间的。” “这怎么能叫白浪费时间呢?这是一个大好的赚钱机会啊?”洪小牛很不解。 洪四秧子看着洪小牛,摇了摇头。还是年轻啊,你认为这是赚钱机会,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啊,庄稼人就靠那几亩地生存,根深蒂固的观念摆在那,种粮食能吃粮食,种平贝能吃平贝么?这话,洪四秧子没有跟洪小牛明说,成长是需要挫折的,他既然想干就叫他去干吧,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反倒是好事。 看到洪四秧子不说话,洪小牛倔强的收起了桌子上的平贝,嘟囔道:“明个我找老村长去,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东西值钱。” “洪福啊,刘乃树的威望确实高,他能一句话叫王福亮,大老李这些人卖命,但是他还达不到一句话叫全村人都踏踏实实跟他挨饿的程度。” “您这话怎么说的呢?这是赚钱的行当,怎么可能挨饿呢?” “呵呵,那你明天就去问问他吧,你看他怎么说。” “问就问,我先睡觉了,明个我早起就去找他。”洪小牛撇着嘴,一股子不服输的样子,收拾了桌子后,赌气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十二章 四处碰壁 洪小牛垂头丧气的从老村长刘乃树家里走出来,回头想着刘乃树刚说过的话。 “你能保证有人买这个东西么?你能保证这东西一定能卖得上价格么?你能保证没有什么天灾**导致的产量问题么?” 我日,天灾**也叫老子保证,你真当我是土地神了? 洪小牛听着老村长墨迹了足足十分钟,立刻站起身告辞了。 他没想到老村长竟然如此的守旧,如此没有前的意识。同时他也明白了,洪四秧子为什么说老村长可以叫王福亮之流卖命,却不可能叫全村人都跟着他挨饿是什么意思了,刘乃树也怕担责任啊! 可是要想致富创新就要有相应的风险去担当,守旧哪能财? 去他***,总有一天你要来找我的。不想赚钱算了,老子自己闷头大财去。洪小牛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径直走进了九沟镇镇招待所。 这个时节已经有一部分药贩子早早的住进了这里,招待所的人为了赚钱,会免费的给他们做一个广告,就是在门口放置一个牌子,写上门牌号和他们要收购的药材名字,卖药材的药农想要卖什么东西,一目了然。 不要担心药农会不认识字,他们再不认识字,自己的药叫什么名还是知道的。牌子下有专人看守,不认识字的可以问。东北人都好个面子,面子大过天,问了就要掏钱,这就是招待所赚钱的秘方。 “2o17,2o18,2o19,……,我靠,是个屋子都收平贝啊!”洪小牛不再看了,屁颠颠的爬上了二楼,顺着门牌号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开始敲门。 二十分钟之后,洪小牛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招待所。 这个老药头,竟然说他的药好,可是所有的药贩子都说这不是好药,价格开的也格外低。 洪小牛坐在招待所后院的石头上,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把药叔从火岭村提搂到这大院里,叫他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牛,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子好了?药叔的医术高明啊!”大老李走进来,刚好看到洪小牛一大早就蹲在那呆,立刻走上去把洪小牛抱了起来。 “咦?你这是咋滴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老子揍不死他。”大老李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没事,老李叔,你说这药贩子给的价格咋都这儿低呢?”洪小牛显得有点没精神,昨天那股子兴奋劲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搞的兴致全无。 “你来卖药?” “帮药叔问价格。” “那也别来这问啊,这帮二道贩子,没有一半以上的利润他们能下到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收么?要卖去城里问。”大老李算是给洪小牛指了条明路。 对啊,这个地不成,我不会换个地么?洪小牛立刻拍了拍**上的土,撒丫子跑了起来,边跑边喊:“老李叔,赶明请你喝酒。” “这小子”大老李摇摇头,继续干活去了。 洪小牛火急火燎的跑进了家里,开始翻箱倒柜。好一会,翻出一个大包裹,看了看,里面是上次带回来的衣服之类的。洪小牛立刻开始换衣服,穿戴整齐之后,抱着包裹就往外跑。 出门时刚好跟进门的洪四秧子撞了个满怀,把老爷子撞了个跟头。 洪四秧子抖着烟袋锅子就开骂了:“***,你小子抽什么疯,这是要干啥?想离家出走哇?” “我要进城!” “进城?进个屁,这都几点了?老爷子我还没吃饭呢?去给我做饭去。进城干啥?你看看这天,马上下雨了,去把酱缸给老子盖上,然后去做饭。哟,这小样,碰壁了吧?我就知道!” 洪四秧子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上的尘土,接着说道:“进城明个再进,一会吃完饭,我跟你说点事。” 洪小牛伸手把大洗衣盆扣在了酱缸上,追着洪四秧子进了屋里:“啥事啊?先说说。” “去做饭,做完饭再说。” 洪小牛嘀咕了一句什么,走进了厨房。 …… 饭桌子上,洪四秧子摸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了洪小牛面前:“瞅瞅,这姑娘咋样?” 洪小牛疑惑的接过照片,看了看,一口菜直接吐了出去。照片上一个小姑娘,亭亭玉立,眼熟的不能再熟了。 这他娘的不是孙小菲么?这什么意思? “咋样,漂亮不?”洪四秧子洋洋得意。 “漂,漂亮,这是我的同学。”洪小牛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咦,你们认识?那更好了,省的介绍了,这样,你们俩处个对象怎么样?” ‘噗’,洪小牛这一次把饭都喷了出去:“你,你说什么?” 洪四秧子把照片拿回来,嘿嘿笑着:“从你上回出事,我就觉得吧,不把握,咱老洪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以后这传宗接代的咋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照以前,这岁数也该有个一儿半女的了……” “不行!老头子,我跟你说,不成!人家还上着学呢!你咋胡扯呢?我记得你从前不这样啊?你没烧吧?”洪小牛伸手去摸洪四秧子的额头,被洪四秧子一巴掌拍了下去。 “上着学咋啦?早晚都要不上的,早晚要成家立业的,反正你不答应,老爷子我就不叫你出门了。”洪四秧子了狠,举着烟袋锅子跳着脚开始数落起来。 洪小牛立刻抱起了衣服袋子往外走:“不成,我还有事呢,我明天要进城。” “嘿嘿,进城,你进个屁城,老头子我告诉你,你不答应这个事,你就别想出这个家门。” 洪四秧子挡住门口,紧盯着洪小牛。 洪小牛又不敢来硬的,左晃悠,右晃悠,老头子就是不动地方,这叫他十分头疼。 想了一会,洪小牛老实的坐在了床上:“老头子,你能不能别祸害人家了,人家小姑娘学习好着呢,有前途,我一乡巴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你这不是坑人么?再说了,我才多大点,十七,再过一年刚刚十八,这是犯法的。他们家父母也会同意?” “犯法,犯什么法?你小子别在这忽悠我,咱乡下,法律算个屁,上山杀人都不算犯法,到你这就法了?她父母都同意了,老头子我出嫁妆,五万。再说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没家就想鼓捣什么事业,不可能。跟你说,你今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就别想出这个门。” 洪四秧子是彻底的来了气,竟然找了把大锁,把门锁上了。 洪小牛懵了,心说这老头抽的哪股子疯?他以为锁上门就能关住自己了么?不过也看出来了,洪四秧子这次是真被他失踪的事刺激到了,要不然不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第十三章 原来这么美 就在洪四秧子把洪小牛锁在屋子里的同时,黑瞎子沟孙小菲的家里,出现了极具戏剧性的一幕。 孙小菲的父母,两个人盘腿坐在炕上,四只眼睛瞪着方桌上的一叠白纸。 孙父:“媳妇,你说这一叠能有五万不?” 孙母抓过一只圆珠笔:“不知道,咱画画看?” 孙父:“成。” 两个人画了半天,几十张纸上全部写上了1oo的字样,最后一算计,刚够十分之一。 我的妈呀,这刚刚十分之一,这要是5oo张,那得多厚一打。孙父孙母对视了一下,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金元宝。这一刻,桌子上那一叠白纸全部变成了红彤彤的钞票,那叫一个鲜艳夺目。 孙小菲刚好放学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俩人在那斗鸡眼,好奇的问道:“爸,妈,你们干什么呢?饿死了,饭好没?” 孙母急忙把桌子上的纸笔收了起来,孙父喊道:“小菲啊,来,过来,跟你说个事。你明年就要毕业了,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跟你妈给你找了个对象,你看咋样。” “什么?”孙小菲瞪大了眼睛,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孙母接过话:“就是九沟镇那个洪小牛,小伙啊张的挺精神,家里条件又好,人家给五万聘礼呐!”说到聘礼,孙母眼冒金光,仿佛面前的女儿都是金佛铸成。 孙小菲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认自己没听错,‘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不行,我才多大啊?我还要上高中,考大学呢!” 孙父一听这话,没吱声。孙母倒是拉下了脸:“上高中,还上大学,你看看咱家,供得起你不?马上就毕业了,毕业后抓紧找个好人家嫁了是正经事儿。” “我不嫁,我要读书。”孙小菲一扭头,饭也没吃,就跑了。 “哎,这孩子,你上哪去?”孙父一着急,正要下炕,被孙母一把拉住了胳膊:“别管她,看她能去哪,还翻了天了呢,五万呐,你一辈子也没赚这么多钱。放着这么好的事不干,非要上什么学。” 一提到钱,孙父又坐回了炕上,颓废的低着头。 洪四秧子一圈一圈的在院子里转悠着,思索着怎么说服洪小牛。 天边飘过一块黑云遮盖住了仅余的一点阳光,霎时间,乌云密布,狂风大做,豆大的雨点子像瓢泼一样撒了下来,洪四秧子站在屋檐下,望着雾蒙蒙的雨中,一双老眼突然瞪的直直的。 一个纤细的人影,顶着瓢泼大雨从远处渐渐接近,远远的看不清长相,不过那方向,似是往自己的院子里跑来。 “汪汪汪汪”狗叫声叫来人的脚步停住了。 “洪小牛,你给我出来,出来。”孙小菲站在院子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无奈雨声极大,敲打着木头障子啪啪作响,又有狗叫声,孙小菲的这点声音根本传不出多远就消失了。 雨水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不知是苦是涩。孙小菲‘啊’的一声大喊,竟然栽在了地上。 “坏了”洪四秧子一哆嗦,急忙打开了屋门:“洪福,洪福,快,快,外边有个姑娘倒了。” 洪小牛正在郁闷呢,洪四秧子突然打开了门,洪小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洪福,别跑,门口,门口有个姑娘倒了,你去看看!唉!这个小兔崽子!” 洪小牛哪管雨大不大,洪四秧子喊的什么,只顾着往外蹿。刚跑进院子,就听见黑贝在那嘶吼,再看门外,孙小菲正躺在雨地里,不省人事。 “我的妈呀,你咋在这呢?”洪小牛慌神了,立刻跑上前去,两手搓着,不知道怎么下手,再一想,反正晕了,她也不知道,救人要紧。想罢,洪小牛架起孙小菲的胳膊,把孙小菲横抱了起来,抱进了屋子。 洪四秧子拿着条毛巾,紧跟在后边,不停的说道:“这是咋回事呢?这咋晕在咱家门口了?是不是你小子在外边做什么孽了?” 我日,洪小牛彻底无语,这不是扯淡么?要说上山打个兔子,没事打个架之类的,或许还靠谱,要说女人,跟几个小哥们聊天打屁侃侃哪个姑娘漂亮还成,真要说出点啥事,洪小牛还真没想过。 看到孙小菲找上门来了,洪小牛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嘿嘿,这次老头子算是惹祸了,看看你咋整吧。洪小牛此时不有得有点幸灾乐祸。 “老头子,你认得这姑娘不?”洪小牛把孙小菲放到了床上,左看右看,这俩大老爷们的,谁能帮她脱衣服呢?索性不拖了,一把拉过被子,给孙小菲盖上了,一顿人中猛掐,硬是给掐醒了。 “这姑娘。”洪四秧子看了看孙小菲的面容,急忙翻出那张照片来比了一下:“这是孙家那丫头?” “嘿嘿,我的好爷爷,您惹的祸,您老自己承担吧!哈哈” 洪四秧子气的浑身抖,什么叫我惹的祸?这话歧义大了,说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放? 孙小菲模模糊糊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哇一嗓子就哭了起来,吓了两个男人一跳。 孙小菲竟然爬着下了床,**的跪在了地上:“爷爷,爷爷,求求你了,我不想嫁人,我要读书呢!” 呃…… 这一下,可把洪四秧子搞傻眼了。 “丫头,起来,起来,别这样,哎呦!这不是折我的寿么?快起来,有话好说。”洪四秧子最见不得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其还是一个小丫头,刚刚对着洪小牛时那张牙舞爪的劲立刻消失的全无影踪。 洪小牛一拉孙小菲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大气的说道:“班长大人,你看我这,俩大老爷们,你自己把衣服脱了吧,这有毛巾,好好擦擦,正好这还一包裹女人衣服,都是新的,你就穿了吧,换好了咱再谈别的事。” 说完了,还给了孙小菲一个安慰的眼神。这个眼神叫孙小菲心中大定,因为洪小牛上次离开学校时,也是这种眼神,坚定,倔强,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更改。 洪小牛和洪四秧子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孙小菲一个人。 恩,洪小牛把上次从城里带回来的衣服全部留下了,叫她自己挑。她很好奇,洪小牛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衣服,而且都是崭新的,标签还没有撕下来。 挑了两件,稍微看一下,布料,花色,样式都是最新潮的,十分漂亮,可惜,并不适合她。 好奇的她拿起一只乳罩比划了一下,脸色不由变得绯红,又扔了回去。 挑来拣去,她选了一件长袖紧身衬衫,又挑了条差不多的裤子,勉强穿上了,稍微有些肥大,但是这使得她已经育完全的身体更加的玲珑剔透。 屋外边,洪小牛靠在墙上,看着外边的大雨,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他却懒得擦一下。手指轻敲着二人转的节拍,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一脸的坏笑。 洪四秧子的脾气他最清楚,孙小菲找上门来,可是给这老爷子出了个大难题,看来这棘手的问题马上要不攻自破了,自己再下上一记猛药,洪四秧子还不乖乖的认输。得抓紧把这麻烦解决了,明天还得进城呢! 洪四秧子那边,叼着大烟袋,不停的冒出阵阵青烟,眼睛怔怔的看着门外的雨水,许久不说一句话。 “吱嘎”屋门被孙小菲拉开了,洪小牛和洪四秧子同时回头看去,不由得齐齐心头一颤。 农村女孩,经常干活,身体育的也好,这孙小菲穿上了城里的新鲜衣服,硬是穿出了另外一番风味。 稍微肥大,却不失得体,略有不足,却不失风采。 如果说鄂伦春少女吉雅是一种纯洁的美,那么现在的孙小菲就是一种亮丽的美。 这使得洪小牛再一次觉得,女孩,原来是可以这么美的! 第十四章 烫手的山芋 饭菜的热气和洪四秧子的烟袋冒出的青烟混合在一起,搞得整个屋子都雾气腾腾的。 桌子边,洪小牛只笑不说话,孙小菲不敢说话,洪四秧子闷头抽烟,也不说话,使得气氛极其的怪异。 洪四秧子看看自己的孙子,又看看孙小菲,坐在一块的样子,除了有些年轻,倒也般配。 洪四秧子暗暗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年过半百的他在已经看清了很多事情,但是涉及到了传宗接代的问题,他就失去了理智。农村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束缚了这个原本颇有些见识的老爷子,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他也有点不好下台,人家姑娘找上门,死活不同意,难不成还绑了人家完婚?那他跟土匪还有什么区别? 洪四秧子是不屑于做土匪的,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一袋烟抽完,洪四秧子终于开口了:“姑娘,你真的不愿意?” 孙小菲眼泪叭喳的看着老头子那称得上威严的面容,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还小,我想读书,上高中,上大学。” 洪小牛一旁听的嘿嘿直乐:“好,说的好,就是,我们还小,才多大点啊,我坚决不同意。”话没说完,看到洪四秧子抬起了烟袋锅子,立刻憋了回去。 “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有脸说话,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要上高中,上大学,这什么志向,你初中没念完就给我撂挑子了……”洪四秧子一腔怒气没处泄,逮着了洪小牛这个突破口,一口气说起来没完了。 嘟嘟囔囔好一会,洪四秧子饭也没吃,提着烟袋锅子,找个把伞,转身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了洪小牛和孙小菲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小牛,你爷爷干什么去了?” “别管他,吃饭,他不饿咱还饿呢,我去给你盛饭去,你就安心的吃饭,这什么年代了,他们能管得了咱们的事?你放心,我可没娶媳妇的心思。吃饭,吃饱了,咱还得准备跟他们斗一斗呢,估摸着,老爷子这一去,十有**是去你家了。” 孙小菲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去我家?完了,我妈还不打死我。” 洪小牛将饭碗放到孙小菲面前,又夹了一块肉放在米饭上,嬉笑了一下:“别怕,我的大班长,我说你敢跑我家来,你就要有心理准备,抓紧吃饭吧,这里一切有我呢,只要咱俩都不同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洪小牛说完,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雨越下越大,洪四秧子心中越来越懊悔,精明了一辈子的老爷子这一次算是做了件叫自己不省心的事,这怎么去跟孙家说,前几天刚刚搭上的线,这就掐断? 自己这一去,孙家会怎么做?把孩子领回去,那学估计十有**是上不成了,农村人也好个脸面,最主要的是这钱拿不到了,肯定不会给孩子好脸色看,轻的话就是以后不来往了,重了怕是孩子这一辈子就会被自己耽误了! 短短三十分钟的路程,洪四秧子是举步维艰,步步艰难。终于走到了孙家门口,却迟迟迈不动脚步。进还是不进倒叫他成了难事。 洪四秧子再孙家的门口转悠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孙家的狗叫了起来,孙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隔着篱笆障子看到了门口晃悠的洪四秧子,眼睛都冒了金光:“这不是洪老爷子么?有事啊?咋冒雨来的呢?你们家小牛回来没啊?快进屋里来,快进来。” 洪四秧子一咬牙,进了孙家院子。 这事怎么开口啊?洪四秧子迟疑了半天,才犹豫着说道:“你们家小菲……” 孙母一听提到孙小菲,立刻说道:“哦,先前回来了,这回不知道跑哪去了,那事啊,我跟他说了,她呀,乐得不行,同意了!你们家小牛好啊!以后肯定有出息。” 孙父一听这话,这不明显在瞎掰么,一个劲的瞪孙母。 洪四秧子一愣,转眼就明白过来,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你们家小菲在我家呢。” “什么?在你家呢?这丫头,咋跑你那去了?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孙母一看自己的话被揭穿了,立刻怒上心头,抄起一笤帚嘎达就要出去。 洪四秧子急忙站了起来:“别,别,我话还没说完呢!” “您说,您说吧,是不是这丫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您放心,这事由不得她,我还治不了她了还咋的?”孙母一副泼辣的作风叫洪四秧子一阵头疼,这话还真有点说不出口了。 罢了,洪四秧子一闭眼:“我觉得吧,他们还是有点小,能不能拖两年再看看,小菲这孩子才是真的有出息,咱们这么做会不会耽误了这孩子的前程?” “您的意思是?这婚事不算数了?那可不行,这红口白牙的,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我们家的孩子我来管,你说出的话可不能不算数。你也是咱九沟镇说得出的名人儿,咱不能说了不算。”孙母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语气也变了,从您变成了你。 洪四秧子这个懊恼啊,这还成了胶皮糖,黏上了,这可咋办,他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了孙父。 孙父闷着头抽烟,一声不吭,他是个拿不定主意的主。说心里话,人家找上门来了,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僵,事实上两个孩子确实还小,这么捏把到一块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一旦成了,五万块可是他家折腾十年还不一定赚得出来的。 要是不成,这孩子上学,穿衣,吃饭,这都是消费,一年要花上几千,这里外里的帐就算不清了。家里难是事实,九沟镇一辈子也没出一个大学生,据说进县城上高中都要上万,这钱哪出?倒不是这里的孩子们学习不好,而是上不起啊! “这事,散了就散了吧,俺们去把孩子接回来,以后这学业别上了,这事传出去能丢死人,等那丫头回来,看我不揍死她。”孙父一咬牙,吐出了这么一句。 坏了,洪四秧子的心那,一下子沉到了底! “别,可别,你们可不能去。”洪四秧子急忙拦住了两人,这可不能叫俩人去,这一去,肯定闹得全镇子都知道,指不定方圆百里都会闹腾起来,那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咋,你都闹上门了,要退婚,你老头的脸是脸,我们的脸就是**了,这要是传出去,人家咋看我们?你走吧,这孩子我们不要了,爱死死,爱活活。”孙母拍着桌子叫了起来。 洪四秧子被孙家撵了出来。 洪小牛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来好几个人的场景,略微得有些失望,不过看洪四秧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必是没听到好话,农村人那点心思,洪小牛最清楚不过,洪家在九沟镇算个异类,能一下拿出五万的聘礼,这在山里山外都是大手笔,洪四秧子对他的事可谓是下了血本,办了坏事。 孙小菲可怜的小样叫洪四秧子一阵心软,心说这还成了烫手的山芋,丢不得,留不得。罢了,就当养了个孙女,自己家反正也不缺吃,不少喝的。 “小菲啊!我刚去你家了,唉!别提了,你就住我这吧,回去也免不了挨顿揍,这学啊,怕是上不成了。” “啊!哇!”孙小菲一听这话,哭了起来。 这一哭,洪四秧子立马没了辙,女人一哭就要命,这话真不假。洪四秧子哆嗦了半天,连连说道:“别哭,别哭,有啥事啊,咱好好说,你别哭啊!” 洪小牛脸上憋着,心底都乐开了花,好么,多少年了,洪四秧子都是一副悠闲自在,不急不火的样子,这一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看他怎么收场。 洪四秧子看了看洪小牛,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好好的,都是以为你个臭小子,害我一世英名,出了这么档子事。他索性搬了把椅子,往上一坐,大喝一声:“别哭了!成什么样子?那个家啊,你也别回了,就住我这,不就是上学么?我供你,我们家小牛那畜生不好好学,这功夫,我老头子就下到你身上,以后,你就是我孙女。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学,上大学,我都有钱供得起,咱九沟镇不是没大学生么?你就好好学,给我考一个回来,叫外界也知道,咱九沟镇不是上不起学!” 孙小菲也是聪明孩子,立马给洪四秧子跪下了,连连磕头,嘴里喊着:“爷爷” 洪四秧子一看小姑娘激灵,老脸总算露出了笑容,把孙小菲扶起来,现这孩子的脑门都磕青了,是真使劲了,越的心疼起来。轻轻的擦去孙小菲额头的灰尘,洪四秧子得意的瞪了一眼洪小牛。 哼哼,叫你小子看笑话,难道这九沟镇还有我老爷子摆不平的事? 洪小牛愣在了当场,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好么,孙媳妇没整到,整了个孙女回来!这突然多出个水灵丫头,以后的日子,可就没那么舒坦了。 第十五章 再见周星星 洪小牛怀揣着洪四秧子给他的五百块钱进城了。 这钱是给孙小菲买衣服的。孙小菲除了一个书包和被大雨淋湿的一身衣服外,啥也没带来,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总不能叫她总穿着大一号的衣服去上学。洪四秧子对孙小菲的态度叫洪小牛十分的眼馋,一个自己惹麻烦搞来的孙女,竟然叫自己去城里给她买衣服,想他活了十好几年,洪四秧子也没这么上心过。 虽然知道洪四秧子这事多半是故意做给他这个不上道的孙子看的,但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他知道自己若不做出点叫老爷子看得起的事来,怕是这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这一次,他铁了心的要把平贝的事做出点眉目来。 这一次进城,洪小牛可谓是轻车熟路,没有再傻乎乎的再去车站门口的那些黑店,洪小牛径直来到了县城招待所。 对洪承讲明了来意之后,洪承倒是第一次用另外一种眼光看他。洪小牛看得出来,从前老爹都是一副严肃的神情,带着五分疼爱外加五分恨铁不成钢。这一次,是另外的一种神情,肯定,对就是肯定的神情,看到自己的儿子知道干些正事了,老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儿子要干正事,当爹的怎么能不支持。很快,洪承就把王蕴叫来了。 托关系,找门子这种事情,还得身为主任的王蕴出马才行。这招待所上上下下住着的二道贩子,王蕴对他们的底细可是清楚的很。 王蕴再见洪小牛,已经不是一种看孩子的眼神了,这个上次进城时还一脸好奇的半大孩子经历过进山狩猎的洗礼之后,身上带上了一层杀伐锐气,眼神坚定,不再有游移之感。说话办事已经像模像样,少了许多幼稚。 成长了,这是王蕴在心底对洪小牛的评价,当她听说了洪小牛的事情之后,顿时又有了一种重新认识的感觉。 平贝这东西她知道,因为最近市场上炒的很热,县城招待所里住着不少南方来的药贩子,多多少少,她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何况她和洪承的关系要想再进一步,这洪小牛是非要拉扯一把不可的人物。这个忙,一定要帮,和洪小牛谈了几句之后,她就拉着洪小牛去找人了。 药贩子们住进招待所时都有登记,而且这种事情,每年都会来的,哪家药厂的负责人住哪个房间,在招待所的登记薄上都有记载,熟门熟路的王蕴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些人。 进了门,谈起事来,王蕴一声不吭的在旁边给洪小牛压阵角。眼中却对这个孩子禁不住的好奇。才几个月不见,这家伙见人说话都变了,那是一套一套的,面对药贩子这些杀价老手那是一点不留余地,争取每一分自己的利益。 接连进了几个房间之后,洪小牛不准备再继续谈下去了,拉着王蕴走出了招待所。 “怎么了?不合适?”王蕴一眼就看出了洪小牛眼中的疲惫,心中暗叹,还是太年轻啊!心太急,一个刚入道的新人,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常年收药的家伙。不过这也不错了,能做到这种地步,换成另外一个人早就坚持不住自己的立场了。 其实她不知道,洪小牛不是不想卖,其实那些药贩子给出的价格已经叫洪小牛眼馋了,平均价码要比九沟镇那些药贩子给出的高出五,六块,那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一亩地要多出五六千的,甚至上万的收入,这怎么能叫他不动心,他没想到,小小的一样药材,里面的利润竟然这么大。要不是货源掐在药叔手里,他真的就会回去准备种地。不过他也看明白了,这些药贩子多是串通好的,基本都是一个价格,不会多给一个子,毕竟没有谁傻到犯众怒,这里面,还是可以商谈的余地的。 洪小牛摸索了一把脸,甩了甩头:“算了,反正还没种呢,我只是了解下,明年还不知道什么价格呢!王姨,带我去上次那个商场一趟呗,我想买点东西。您帮我挑选一下怎么样?您眼毒,挑出来的衣服一准好看。” 眼毒,这叫什么形容词。王蕴莞尔一笑,知道这个家伙是在称赞她,点点头:“你啥时候走?要不今天先住我那。” “成,我还要跑几家别的旅馆看看,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洪小牛点头。 两个人开车再次来到了天虹商场,这一次,洪小牛再也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他只是想快点把要买的东西买完,把时间浪费在买衣服上,他觉得不值。尤其还不是给自己买衣服,他就觉得更不值了。 王蕴很好奇的跟着洪小牛乱转,现他看的都是女式衣服,不过看来看去都摇摇头,颇觉不满意。 “给女朋友买衣服?”王蕴笑着问道。 “哪有,我才多大,我们家老爷子,认了了干孙女,死活要我进城给她带几件得体的衣服回去,王姨,还是你挑几件吧,我也不会买个衣服。”洪小牛干脆的说道。 “哟,我听洪承说,你们家老爷子可是个半仙,能掐会算,虽然我没见过,可是也略有耳闻,这老爷子看上的闺女,想必不差,来吧,我给你挑几件。那女孩多大岁数啊?” “十六” 王蕴顺手摘下一件淡黄色的连衣裙,翻看了两下,示意洪小牛。 洪小牛笑了:“王姨眼神就是好,不错,再挑两件。” “一早一晚的冷,这衣服啊,过季就不好穿了,买两件稍微厚点的。”王蕴一边说一边挑着衣服。 一件,又一件,洪小牛渐渐的有点眼直,他可是清楚,自己就带了五百块,还要坐车回去,这些衣服的价码可都不低,这么下去要命的。 “王姨,王姨,差不多了,就这些吧!”洪小牛急忙去阻拦王蕴。 王蕴笑着看了看他:“放心,钱不够,王姨给你垫。那女孩多高?” 洪小牛一愣,在自己下巴处比划了一下。 王蕴把洪小牛手里的衣服又翻看了一下,琢磨了一下,又挑了两双女式皮鞋。 “估计差不多够大,就这样吧,大不了回头再换。” 洪小牛又转头看了看,突然现角落里挂着一件纯白的女式长袖衫。惜花领,褶皱边,下边配的是一条碎花块的裙子。看上去那么的纯洁,洒脱。 洪小牛突然觉得,那个纯洁的少女穿上这样一身衣服,会是多么的养眼,多么的美丽。 看了看标价,一百九十八,洪小牛一乍舌,求助似的看一眼王蕴。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又十分想买。 王蕴乐呵呵的取下那套衣服:“小伙子,还说眼光不好,这衣服多漂亮啊,比我看上的好多了。要了。” 洪小牛知道,自己这算是欠了人一天大的人情了,不过想想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后妈,索性也就释然了。 将东西全部打包后,王蕴塞给了洪小牛五百块钱,示意他自己去付钱。 如此大方,叫洪小牛不由得的心里一阵感激。 一共七百三十块,洪小牛暗骂自己败家,付了钱,洪小牛捏着两百块钱还给了王蕴,自己只留了个路费。 王蕴暗自点头,这孩子,心里还是有数,要是她家那周星星,一准全偷摸的留下了。 让过那位还在继续拉人摸奖的销售员,王蕴想想洪小牛第一次来的时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洪小牛憨憨的挠挠头,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 “跟你爹一样会装。”王蕴佯怒了一下,拉着他坐进了车里。 到了王蕴家的楼下,王蕴把钥匙扔给了洪小牛:“自己上去吧,我去买菜,晚饭你来做,说实话,你小子做的饭确实不错,一点不比你老爹差。” 洪小牛嬉笑着上了楼,一开门,一个染着红红黄黄黑黑绿绿的脑袋就杵在了他胸前。 “啊!鬼啊!”看清楚了对方,两个人同时大喊了起来。 这个染着五颜六色头的,正是丑丫头周星星! 第十六章 非主流? “咦?是你?”周星星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这个不之客。 洪小牛没有搭理她,探头往屋子里看去,屋子里竟然有男男女女不下五六个人。屋子里烟气缭绕,酒瓶子满地都是。 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多人?好家伙,一个个都是染的花花绿绿的,洪小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算上周星星,三男三女,恩,要不是女性胸前多多少少有些隆起,洪小牛还真认不出这些非主流到底是男是女。 洪小牛费劲巴力的搞清楚这些人的性别后,在一群人疑惑的目光中走进了客厅,走向了上次他来时住的屋子。 “唉,别……”周星星的话还没说完,洪小牛就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 “谁啊,这办事呢?也往里闯,那么猴急,排队来。”洪小牛吓了一跳,这屋子还有人? 没等他探头看,屋子里就走出了两个‘男人’。呃……洪小牛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一男一女。 ***,那女的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那男的倒是一头长,特像女的。 恶心的感觉由洪小牛的肚子里一直涌上脑门,那两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道差点叫他吐出来。 “妈了个把子的,一群败家子。”洪小牛忍不住破口开骂了,经历过上山打猎的他第一次泄出了自己身上的暴虐气息,他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在他看来活着是浪费粮食的人。 “你骂谁?”几个人不分男女同时开口。 洪小牛杀气凌然的眼神一个个扫过他们的面孔,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骂你们。” “娘的,哪来的野小子。”几个人明显对这个穿着不显眼的土包子极为的不满,其中还有两个抄起了酒瓶子砸了过来。 这使得洪小牛彻底的愤怒了,洪小牛好歹也是进过山,见识过黑瞎子的主,这么几个小屁孩,敢跟他动武把抄,还把王蕴的家糟蹋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不生气。 抬起胳膊挡掉两个酒瓶子,一伸手抓住了一个头染的象鹦鹉的家伙的头,手上一用力,直直的把这家伙的脑袋拉下来撞在了膝盖上。然后学着电视里高手一样,一个转身侧踢,正中另外一个鹦鹉头的肚子上。 “呀,他敢动手,哥几个,废了他。”刚刚从屋子里走出的不男不女的家伙还不知道已经霉运临头,竟然在洪小牛的身后举起了酒瓶。 ‘啊’周星星的喊叫声惊动了洪小牛,一转身,正好看到一个酒瓶子砸下来,洪小牛本能的低头闪身,这个动作完全是在山里狩猎时训练出来,不论是狼,老虎,还是黑熊,都会扑,而人的反应基本都是下蹲闪身。 这叫他躲过一劫,酒瓶子砸空了,洪小牛也了狠,一记勾拳狠狠的捶在了这家伙的肚子上。 十秒钟不到,放倒了三个男的。这叫剩下的人都十分惊骇,在城市中享受了太多安逸生活的他们哪见过如此生猛的人物,洪小牛算是大大的牛逼了一把。 洪小牛一把拉开了房门,怒喝道:“滚,都给我滚!” 看着颤微微的几个人像是受了惊的老鼠一样跑掉,周星星却一声没吭。 洪小牛等几个人跑出了屋子,把门重重的甩上。盯着周星星问道:“他们是你的同学?” 周星星还真有点害怕洪小牛,虽然两人只见过两次:“不是,都是跟我混着玩的。你好厉害,竟然一下子就干翻三个,要不你也跟我混吧,保你好吃好喝。” 我日,洪小牛只觉得在听笑话。这个丑丫头,还真不知道里外拐。再一想,算了,跟这种人也说不清个一二三四,索性只说了一句:“你妈妈一会就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星星听了这句话,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立刻收拾起屋子,嘴里还嘟囔着:“她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咋突然回来了呢?” 洪小牛大骂这个家伙缺脑子,自己出现了,她妈妈难道还能不回来么?典型的头长没脑子。 洪小牛再次走进曾经住过的客房,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她都一星期没回来了,难道刚才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了? 想到这,洪小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看房间里那张床上,床单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洪小牛一阵恶寒,急忙一把扯下床单,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把屋子里里外外都喷了一遍空气清新剂。 忙活完这一切,他又急忙跑进了客厅,帮着丑丫头把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顿收拾完毕之后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沙上。 洪小牛喘着粗气,不住的调侃着周星星:“喂,丑丫头,你可真能折腾啊,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能给人点惊喜呢?” 周星星晃悠着肥硕的大脑袋,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我是谁啊!我必须得给你点惊喜。” 呃…… 洪小牛再次无语,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和城市里的人生活脱钩了,还是这帮孩子太新潮,貌似自己还没老到比他们大出一辈的程度吧,为什么他们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洪小牛感觉很无趣,两次进城给他的感觉就是城里虽然有一些让他好奇又新潮的东西,但是给他的印象十分不好。他还是喜欢九沟镇,喜欢山里那清新的空气,喜欢九沟镇的人和事,至少,不做作,这就是以他初中文凭对九沟镇的评价。 幸好,王蕴很快回来了,见到周星星在家,她也是一愣,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对着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你是很难跟他沟通的,洪小牛宁可对着大黑瞎子说话,也不愿意跟周星星聊天,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在遭罪。 洪小牛提着王蕴买来的饭菜走进了厨房,王蕴去洗澡了,就剩下了周星星一个人无聊的摆弄着电视遥控器,好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偷摸的走到了厨房门口,趴在门上呆呆的看着洪小牛切菜。 “你有事?”洪小牛现了门口的周星星,对着她挥舞了一下菜刀。 “我想问你,上次,那条青蛇,你到底藏哪了?” 呃?洪小牛没想到她竟然问出了这么一句,提到那个青蛇,洪小牛就想象到了周星星上次拧着脖子的情形,又想起了猛龙过江,估计,那些服务员也会被吓一跳吧! “放心吧,那蛇,早被我扔了。”洪小牛平淡的说道,继续剁排骨,他准备做个土豆烧排骨。他们老洪家对做排骨也是很有讲究的,这道土豆烧排骨,洪小牛可是上了心,以报答王蕴对他的帮助。他知道王蕴虽然不会有很多钱,但是绝对是不缺钱的主,生活上的安慰远远比其他方面更会博得她的好感。 洪承这辈子交给他的东西不多,尊老爱幼,孝道这些东西自不必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是基本准则,他脑子里没有那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哪怕是女人主事业,男人持家做饭也是应当的。至少在他看来,王蕴以后真要跟他爹成了,指不定就是这种样式的。 第十七章 你OUT了 三个人吃完饭之后,周星星就把王蕴拉进了卧室,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一会,周星星出来了,把洪小牛的大腿从沙上搬下来,一**坐在了他跟前,吓的洪小牛一个劲的往沙角里钻。 其实她不坐在洪小牛的身边,洪小牛都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因为她那鸡毛掸子式的头太过骇人,这一坐近了,叫洪小牛彻底的惊惧她千斤丫头的吨位,把沙坐的彻底凹陷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洪小牛的样子十足一个被惊吓的过度的恐惧样子。 “怕什么,又不**你。跟你说点事,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周星星一把抓住洪小牛的胳膊,还顺势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一副口水欲滴的表情。 “什么事?先说好,我可不卖身。” “切,就你,一个雏儿?你能坚持几分钟,哎,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个处儿?”周星星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滚蛋,凭什么告诉你” “一定是的。” 王蕴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谈话嘎然而止。 “小牛,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呼’,洪小牛重重呼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既然是王蕴说话,那肯定没什么问题,要不然,洪小牛真怕丑丫头把自己卖了,这城里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把他扔到某个角落里,他指不定连打11o的地方都找不到。 “家里的网线都开通了,前段时间一直忙,把买电脑的事给忘了,明天去买台电脑,要不网费不是白交了么。”王蕴一边擦着护肤霜,一边说着。 洪小牛这才明白了,叫他去帮忙搬电脑,这个工作,身强力壮的他倒是蛮适合。心思也算细腻,轻拿轻放的也能做到,王蕴算是找对了人。 …… 看着电脑店那凌乱的各种设备,洪小牛有点搞不清楚。 cpu,主板,硬盘,机箱,显示器,这些东西洪小牛完全不懂,倒是丑丫头周星星讲起来头头是道,摇头晃脑。 这叫洪小牛十分的羡慕,觉得这个家伙原来还是有一点值得炫耀的资本,当然这也仅仅是在洪小牛的眼中罢了,在电脑店的老板看来,只要把这个丑丫头哄高兴了,以次充好也是完全可以的,一台电脑组装完毕,竟然花掉了三千大元,这叫洪小牛十分心疼。 不过一台跟电视机一样的东西,就要三千元,这东西在乡下肯定卖不动。洪小牛在心底妄自的下了结论,当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他们家那台彩电还是洪承托人在县城里买来的,刚刚八百块,洪小牛怎么看这台电脑也不值三个彩电的价钱。因为他怎么看,这屏幕都没彩电的屏幕大。 越大的东西越值钱,东北虎,黑瞎子,都是大个的值钱,大老李,孙天军,都是大个的有力气。这是他农村人的劣根性决定的肤浅眼色。 洪小牛帮着王蕴母女俩把电脑安置在了房间里,丑丫头就兴冲冲连接上了网线。电脑开启,一个活生生的企鹅就蹦了出来。 “咦,这东西是比电视清晰,有点意思,这企鹅哪来的?” “那是qq,你懂毛,闪开。”周星星一把推开洪小牛,坐在了电脑面前,开始摆弄起她的那点东西。 “这不就是游戏嘛,还不如我们家那摇杆子快四打的舒坦。”洪小牛撇了一眼周星星的电脑屏幕,里面正由一群小人在打架,周星星兴奋的握着鼠标狂拍,那架势十足一个暴力狂人。 这游戏显然提不起洪小牛的兴趣,周星星的样子叫他想起了九沟镇第一家游戏厅开业时,他摇着游戏杆,狂拍那仅有的几个按钮的情形,不过他早已不玩那游戏了,玩几次就颇觉没劲。 “你懂屁,这叫传奇,传奇,知道不,全世界最出名的网络游戏。”周星星头也不回,按的键盘劈啪作响。 “这电脑就这点用处啊?没意思,还以为多牛逼,看你吹的天花烂坠的。”洪小牛往沙上一躺,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出去找药贩子了。 “就这么点用处,告诉你,这东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 洪小牛不屑的扭过头:“我不信。” “切,土包子,你out了!不信你说吧,你要知道啥?”周星星今天心情好,又想在洪小牛面前显摆一下,所以出奇的有耐心。 奥特曼?那么幼稚的东西,我怎么奥特曼了?什么意思?算了,反正周星星说的话,十句有七句半都听不懂,洪小牛索性断章取义,知道个大概意思就成了。 “恩,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那你给我查个平贝,我看看有没有。” 周星星迅的打开网页,百度上打进了平贝两个字,画面上立刻显示出一堆与平贝有关的信息,洪小牛看了几张图片,现一点不差,就是这东西。 哇,看来还真神奇。 “你再给我查查平贝价格。”洪小牛有点迫不及待了。 周星星得意的晃悠了下脑袋,立刻又输入了平贝收购价格几个字。 这一次,洪小牛算是大开了眼界。原来,靠着这平贝家的,已经早有先例,不过还没普及到人人都种的程度,这个时期是刚刚兴起,因为人们现了,平贝的药用价值已经过了川贝,这才引起了最近兴起的一股平贝热。 看完这些与平贝有关的的信息之后,洪小牛心里有了底,看来这东西是绝对的能赚钱,自己一定要好好挖掘一下其中的潜在价值。 “看那个,那个,南方人高价收购平贝,价格已经达到75元每公斤,就这个。”洪小牛本就是机灵的人,这一会,他已经摸清了鼠标的操作方法,索性一把推开了周星星,自己笨拙的开始控制鼠标,看起了资料。 现代社会什么最重要?信息啊!有了第一手的信息,那么你就掌握了先机。 洪小牛无疑就赚得了这第一手的信息。他迅的抄下了这个高价收购平贝的南方商人电话,立刻就联系了过去。 第十八章 萌动的情感! 第一次往这么远的地方打电话,南方人的语调叫洪小牛有点摸不着北,长达半小时的通话结束后,洪小牛终于决定说服药叔,如论如何也要种植这种平贝。 对方的话语很诚恳,可以立即派人过来验货,收货,但是前提条件是确认有货,而且要在五百公斤以上,要不然路费成本不够折腾的。 这一句话,洪小牛就明白了,平贝这东西现在是紧缺的药材。但是当对方听说他只是打听一下没有现货的时候,十分气恼的大骂洪小牛神经病,然后就挂了电话。 洪小牛并没有在意对方话语中的粗鲁,相反有一种窃喜的感觉,也无怪人家骂他,你没有现货,联系我们干什么?我们大老远的带着钞票花着路费费劲巴力的赶去,你没货,这不是折腾人么? 这就好像写手写书,你跟编辑说我写了一部书,但是先要钱,才上传。鬼知道你是不是拿些不明不白的文字来凑字数。这不是空口套白狼么? 洪小牛也觉得自己这种做法有些不对劲,想来想去,都是老药头害的啊,货在你手里,而且这东西到底有多少,洪小牛目前还不知道情况,这叫洪小牛暗骂自己莽撞。其实这也不怪他,年轻,总是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谁年轻时没犯过错误呢? 洪小牛大骂老药头,不知道产量到底有多少,你又怕价格低,又不肯拿出来卖,你叫我找什么买家?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种植平贝一定是个赚钱的行当。自己一定要抓住老药头这头大尾巴狼。 半个小时的长途电话费叫洪小牛心疼了一下,他手里一共还剩八十块,打完电话就剩六十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前上学的时候那叫一个自在,想怎么花钱找洪四秧子要就会给,现在不上学了,想要点钱那叫一个难。 这次出来还是托了孙小菲的福,多拿了点钱出来,洪小牛忍不住又想起上学时的悠闲生活来了,唉!人呐,总是有些后悔的事,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没卖后悔药的,只能低着头,一边回想,一边挣扎的继续往前走。 没有再县城多做停留,洪小牛匆忙的就赶回了九沟镇。一来事情已经办完,二来他也确实与城市格格不入,住在城里十分不舒服。 家里没人,孙小菲肯定是去上学了,洪四秧子则不知道又跑哪里玩去了,洪小牛索性留了张纸条,连夜就赶往了火岭村。 第二次来火岭村,洪小牛感到十分兴奋。想起吉雅和药水,隐隐的有一种想要快点见到他们的感觉,或许,更多的是想见到吉雅吧!那个美丽的鄂伦春姑娘。 洪小牛来到火岭村的时候天已经大黑,村口竟然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远远的,竟然传来了一阵歌声: 鄂伦春姑娘就象山里的白桦 带着花香的山风梳理她飘展的长 采红豆的季节里双手都会唱歌 云儿捎到天边化作羞红的晚霞 那依耶 鄂伦春姑娘都有很美的名字 唤一声落在山坡上也能开花。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悦耳的歌声,洪小牛禁不住的产生了向往之情。 歌声越来越近,洪小牛快步的走进村口,现歌声竟然是从一只桦树皮屋子里传出来的。这种桦树皮做的小屋多是在河边所建立,怎么这里也有? 这里?洪小牛走近了桦皮房子,屋门顺着洪小牛的走近,竟然开了,一名鄂伦春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正是美丽的少女吉雅。 “小牛,是你么?我就知道你会很快回来的,看,这是昆达哥哥帮我搭建的,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 在这里?洪小牛偷眼看了看屋子里,忍不住一阵感动。“傻丫头,你晚上睡这么?等我干什么?” “嘿嘿,傻,我就是等一会,十点就回去了。村子里天黑了啥也看不到,走路踢到块石头都要被绊倒,除了狗叫声啥也没有,我怕你来了看不到路。” …… 这一下,洪小牛是彻底的没话了。 “来,吉雅,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洪小牛把在城市里花了两百块买来的白色衬衫和裙子拿了出来。 “哇,这是?送我的?” “嗯哼。” “真漂亮。我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呢!”吉雅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洪小牛,羞涩的笑了。 看着吉雅红红的小脸,洪小牛忍不住有些冲动。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吉雅的小脸,使得吉雅的脸色更加的红润了。 往往美好的事物总是要被一点不好的东西所点缀。每每关键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出来掉链子。 “咳咳,吉雅,谁来的?是不是那该死的臭小子?”药叔远远的晃悠过来,破坏了这极为美好的一幕:“小子,我就知道是你,快点进屋子里,叫我看看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药叔的帐篷内,当药叔看到洪小牛带给吉雅的衣服时,忍不住山羊胡子乱颤,心里暗骂,小兔崽子,我老头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屁也没给我带,我白疼你小子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子竟然带回了叫自己不敢相信的好消息。 洪小牛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消息才没给药叔带什么东西的,他知道,在药叔来说,这个消息远远比任何礼物都来得重要。 洪小牛唯一后悔的是,匆匆忙忙的忘记了给昆达买东西,不过给昆达买什么东西他也拿不定主意。他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药叔的平贝问题。 “老药头,你到底有多少这药材?”洪小牛脸色凝重,十分严肃。 药叔捋着山羊胡子:“怎么说话呢?你要喊药爷爷,至于这东西有多少,好像不关你屁事吧!” 洪小牛眼睛一瞪:“怎么不关我事,别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药叔开始死不认账。 “你说我只要找来买家,你就人跟药都跟我回去。” “哦,这样啊,人跟你走可以了,但是这药嘛,你说我带多少去呢?” 这……,洪小牛愣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家是有几亩地,可是一亩地平均要三百公斤的种子,这种子哪来?药叔有么? 问题再次出现,洪小牛觉自己还是太嫩,什么事从来都不往后边考虑。 “臭小子,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药叔不再搭理洪小牛,自顾自的走出了帐篷。吉雅很乖巧的帮洪小牛铺好了床铺,也走出了帐篷,只留下了洪小牛一个人在屋子里呆。 第十九章 惊喜 第二天,洪小牛起了个大早,出门时天色还是黑蒙蒙的,山里清新的空气叫洪小牛一阵神清气爽,驱散了一夜没睡好的疲累之态。 帐篷里有各种山货,洪小牛早早的就开始做早饭。一只山鸡,两串蘑菇,东北的名吃,小鸡炖蘑菇。 名土味道不土,浓郁的香气远远的就飘了出去。弥漫了整个村庄。随着公鸡的打鸣声,药叔晃晃悠悠,揉着没睡醒的双眼就走了进来。 “这大半夜的,你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呢?”说着话,药叔顺手抄起一只瓷碗,将放在药罐子堆里的紫芝酒倒了一碗,舒坦的坐在了火堆边,一手拿起筷子,伸进锅里划拉了几下,挑了块熟透的鸡肉啃了起来。 洪小牛看了一眼表,都五点多了,还半夜。心说这老头可够懒的,在家里,洪四秧子这个点早醒了。农村人早睡早起的习惯是自然养成的。 洪小牛咧嘴一笑,好吃的东西,没有人会拒绝,还真把这老头引来了:“药爷爷,那平贝的事!” “停,打住。”药叔连连摆手,将一口酒喝下,舒畅的‘啊’了一口长气。 见洪小牛脸色不好,药叔这才开口说道:“你看你办的事,说起来像模像样,实际上顾头不顾腚,丢三落四的。这一晚上没睡好吧?唉!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还好,你小子还算有点志气,有点魄力。一会我带你去我的药地里看看。” 洪小牛禁不住有点泄气:“你那药园子就那么大,我早看过了,实话说,我昨天晚上还去了一次呢。” “哟,小子,学会偷偷摸摸了?半夜三更你去我药园子干什么?你小子肯定没安好心。”药叔这一听,不干了,鸡肉也不吃了,瞪着一双老眼质问起来。 “我去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药。这事,我心里没底。”洪小牛直言不讳,略略带着不满。 药叔嘿嘿笑了:“说你小子傻吧,你还有那么点脑袋,说你聪明吧,你小子净办喀拉事。你家种黄豆,种麦子的地在村子里啊!” 呃…… 洪小牛这次明白了,这药敢情不单单是药园子里那两株。药地,药地,那是另有其地 “咱这就走。” “站住,说你小子沉不住气吧!那药地远着呢,吃完饭再去。” “我等不及” “你看看,你小子又来了吧!你不吃饭,我老头还要吃饭呢,坐下,吃完饭,我老头领你去。” …… 天色已经大亮,洪小牛和药叔两人走在山间小路上,虽然有风吹着,两人却依旧冒着汗,东北的天儿,热起来的时候丝毫不比南方温度低。尤其这一段路,连片林子都看不到,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太阳火辣辣的顶在头上,叫洪小牛都有点恍惚的感觉。 “老爷子,这什么时候到啊!” “咋?你小子撑不住了?看你小子也不像养尊处优的样啊,这才多大点路,你就撑不住了?告诉你,还早呢。” 药叔总是用语言挤兑这洪小牛,给他以精神上的打击。 “切,黑瞎子我都见识过了,还怕这点阳光。”洪小牛不屑的抹了一把汗,心说这老头不趁早来,偏偏赶着大晌午头赶路,这不是纯心找事么。事实上他是真的有点累,连续这几天都没睡好,精神有点萎靡,偏偏还顶着太阳晒,他现在宁可再面对一次棕王,也不愿意站在太阳底下受罪。 “到了。”药叔嘬巴着嘴巴,喝了一口水壶里的凉水,吐出了两个字。 嗯?“到了?这么快,你刚不是说还早呢么?哪呢?我咋没见平贝,洪小牛抬眼看去,远远的只看到一处土丘,土丘上盖着一间白皮房子,像极了松花江对岸的白屋子。至于平贝,连个屁都没看到。 傻,看到这小山坡没?山坡后边就是我的药地,那房子,昆达就在里面。 洪小牛顿时明白了,他说怎么来这之后没见到昆达呢,原来昆达住在这。 “老爷子,这还需要看守么?山里人谁会偷你的东西。” “这些药可是我的命根子,不得不防啊,咱山里人倒是没啥,可是不少药贩子都会偷偷摸摸的来,鬼知道会不会有人偷。” 药叔说着向着小房子走去。 洪小牛跟在后边,登上了小山坡。站在山坡上,洪小牛这才现,前方,一望无际的平贝覆盖了这片土地,翠绿色的叶苗在阳光下随风晃动,一片生机勃勃。这无疑给了他一个惊喜。 腰部突然一紧,洪小牛感觉身子一轻,竟然是昆达拦腰把他抱了起来。 “哈哈哈哈,小牛,几天不见,我可挺想你的。” “呵呵,这是药叔的药地?有这片地方你咋不跟我说?”洪小牛笑着看着昆达,惊异于他裸露的上身上那健壮的肌肉,这种人守药地,谁敢来偷药? “药叔的事,老头子不叫我说,再说,你也没问过我啊!”昆达憨厚的摸摸脑袋。 “小牛,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进来,咱算算账。” “恩?算账?”洪小牛一愣,急忙走进了昆达的小屋。 一进屋,洪小牛就看到药叔抓着一块鸡腿在那撕咬着。洪小牛一皱眉,这老头,几乎分分秒秒嘴都不闲着,他也不觉得撑着。 “算什么帐?”洪小牛不解的问道。 “你看到了,我这大概是三亩地,种的都是小粒,亩产11oo公斤,那个贩子收购是最低五百公斤,这个数目咱肯定有,下面要算的就是这种的问题。咱不能都卖给他,都卖了,咱拿啥做种?所以呢,我的意见是卖掉一半,也就是15oo公斤,剩下的18oo公斤留着做种,不过呢,这种钱得你出。我的意见,给你5oo公斤,你看怎么样?这钱,我也不多要你的,四十一公斤,你看怎么样?” 药叔拿着一块鸡骨头,在地上划着圈给洪小牛讲到。 洪小牛一呆,好事。药叔说的在理,这世界没有赔本的买卖,药叔肯让出一部分药种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但是这种钱,他哪有? “这个……”洪小牛搓着双手,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怎么,为难?我替你想过了,你要是没钱,可以这样,种先给你,明年你赚了钱,再把钱给我补上,但是要按照明年的价格算了。”药叔认真的看着洪小牛。 洪小牛一抬手:“您等等,您等等,叫我想下。” 四十,5oo公斤,那就是两万块,这东西明年肯定还要涨价,那样的话自己就亏了,可是这钱从哪来? 咦?对了,洪小牛突然想起了,洪四秧子为了给他‘买媳妇’,准备了五万块钱的嫁妆,自己可以在这里打打主意。 想罢,洪小牛立刻换了衣服面孔:“老爷子,价格方面嘛,也算公道,不过能不能再低点嘛!” 药叔立刻不耐烦起来:“哼,四十,那都是少的了,你要知道,我没猜错的话,明年这东西价码肯定能过百,南方现在紧缺这种东西,他们需要大量购买回去做种,这东西起码还有两年的赚头,一旦南方的种子多了,货源充足了,咱这边的就卖不上价格了,趁着现在暴利,捞一笔是真的,你可别想再忽悠我。” 这,这正是洪小牛所担心的,想到这,洪小牛立刻拍了板:“行,我要了,不过这种子,我要1ooo公斤。给你现钱!” 嗯?这次轮到药叔傻眼了,他咋看洪小牛也不像有钱的样,出现钱?不过这不是他该担心的事。 “不行,最多给你6oo.,我还要留点呢!”药叔做了让步。 “8oo,老爷子,就这么定了,8oo.”洪小牛不等药叔再反驳,立刻抄起一块鸡肉,放到老爷子的手里,谄媚的说道:“您老以后到我那,我好吃好喝招待着,真赚了钱,以后我给你养老。” 药叔将鸡肉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咀嚼了两下:“8oo就8oo吧,以后我还有事用得着你,你小子可都得给我上心办。” 洪小牛看着药叔那阴谋得逞的眼神,禁不住有点后悔了,这老头,以后会有什么事叫我办呢? 算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倒是洪四秧子那边,这钱怎么要,还是个麻烦事,8oo公斤的种子就是三万二千块人民币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第二十章 你踢我干啥? 洪四秧子看着满桌子的菜,禁不住流口水,素来爱好美食的老头,今天是大快朵颐。虽然明知道洪小牛有点没安好心,但是难得一向懒惰的洪小牛肯给他做这么多菜,看着跟过年似的。老头图个乐呵,也不往深里问,反正这小子早完是要说的。 洪小牛把菜上完,刚好赶上了放学的孙小菲回到家中。这两天,孙小菲穿着一身新衣服去上学,很是刺激了学校里那些牲口的眼球,隐隐的,她已经被提名为新一代的校花,有过杜德兴的妹妹杜雨晴的态势。 要说孙小菲的父母也真狠得下心,竟然真的不管她了。刚开始,孙小菲还担心,家里人会来学校找她,但是过了几天之后,却一点音信也无,虽然有些迷茫,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学。当然她不知道,这里面,全是洪四秧子的功劳。 校园里的流言蜚语自然多,多少都会传到这丫头耳朵里,不过她都坦然处之,已经习惯了这帮家伙乱说话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她也习惯了,渐渐的心里还有点甜丝丝的味道,毕竟,那是一种**裸的嫉妒。九沟镇,除了洪家,没有几个能穿得上如此价码的衣服,孙小菲仔细算过了,自己这一身衣服,够自己家俩月的生活费,在从前,这衣服是想都不敢想的。 因此,她也特别感谢洪四秧子,在心底,尤为的敬重这位老爷子。现在,只要洪四秧子不叫她做嫁人这类出格的事情,相信什么事,她都肯为老爷子干。 洪小牛愣头愣脑的看着穿着新衣服的孙小菲,暗赞王蕴的眼光确实不差,这衣服,鞋子,居然尺码分毫不差,尤其是这一身衣服放到了孙小菲的身上,那是绝对的养眼。 想想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差点做了自己过门的媳妇,洪小牛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小菲明显看出了洪小牛眼中的玩味,瞪了他一眼,连忙走进了屋子里。 “呀,这么多菜,爷爷,今有客人啊?”孙小菲看着满桌子的美味,禁不住吸了吸小鼻子。 洪四秧子笑了笑,没有答话。孙小菲已经习惯老爷子经常性的稀奇古怪的作风,所以也没多说话,将自己的书包放回自己的屋子,开始帮洪小牛端碗拿筷子盛饭,有没有客人,一看碗筷便知道,孙小菲是个聪明的女孩。 孙小菲从来没想过洪小牛竟然会做饭,而且这菜做出来的味道会这么好吃,这几天洪小牛不在家,都是她给洪四秧子做饭。贫穷家里的孩子,基本都会自己做饭,但是她明显能看出来,老爷子吃的不是那么舒心,尽管她绞尽了脑汁想做出点花样来,但是她的手艺明显比不上有了六七年厨艺的洪小牛。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坐下来吃饭,洪小牛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孙小菲在学校的情况,诸如他走了之后,班级里的学生都什么反应,有没有人欺负孙小菲之类的。孙小菲自然不肯说出来实情,回答他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 洪小牛也无所谓,因为学校已经不是他所生活的圈子,他之所以问问,完全是在没话找话。问给洪四秧子看的,来表达一下他多么关心老爷子的‘干孙女’。 洪四秧子哪里会看不出洪小牛揣着什么心思,但是他也不点破,任由洪小牛装疯卖傻。 洪小牛呢?对这两天去火岭村的事情也是绝口不提,不是他不想提,而是他怕提出来,老爷子不答应,那不就全部凉了? 他们俩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提。孙小菲可是问了出来:“你这两天去哪了?爷爷说你去了什么鄂伦春的村子?那好玩不?” 这一句话问出来,洪小牛和洪四秧子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了。 老爷子玩味的看着洪小牛,洪小牛瞅着洪四秧子,谄媚的笑。 “爷爷,那个,这个,内个……”洪小牛嘣了半天,也没整出句完整的话来。 “咳咳,嗯!”洪四秧子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今都忙活半天了,想来早预备好套子了,就等我这老狐狸往里钻呢不是?” “这,不是,我给您做饭这哪能是下套呢?”洪小牛尴尬的搓手。 “自己都承认了,还不,说吧!有什么事?”洪四秧子放下了筷子,第一次很郑重的看着洪小牛。 孙小菲一脸好奇的看着这祖孙俩,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长辈和晚辈,倒像是朋友。 “那我就说了!” “说吧。” “我想找您借点钱。”洪小牛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哟,这么客气了?以前你找老头子可都是伸手要钱,今怎么改口了,要借?多少?说个数吧!” “三……?”洪小牛把拇指和食指一圈,刚伸出来,觉得不对,又把食指伸了出来:“四……” “四十,四百?” “不是” “四千?”洪四秧子脸皮有点哆嗦了。 “不是,是四万!” 嘎嘣,洪四秧子椅子下的痒痒挠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吓得洪小牛一缩脖子。 “没钱!” 洪四秧子斩钉截铁。 “别介啊,我知道您有钱。” “我没钱,谁说我有钱的。”洪四秧子拾起痒痒挠,怪眼圆睁,看着洪小牛,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是您自己说的您有钱,我跟小菲那事,您不是说有五万块聘礼呢么?您看我们现在也没成,您那钱留着干嘛啊?再说了,我这是借,等我赚了钱,以后还您不就成了嘛!”洪小牛苦着脸。 “那是我的棺材本,没钱,我不管你干什么,别想在老头我这抠出钱去,吃喝拉撒都是我管着的,我养你一辈子,你连棺材本都不给我留?没的说,没钱!” 洪小牛看着洪四秧子一脸的决然,他知道今天是白忙活了。不过他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没钱,没钱,您老人家话了,我今啥也不说了,您别生气,继续吃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洪四秧子的心境早已经是看淡世间很多事情,天大地大,吃喝为大,提起筷子,洪四秧子依旧吃了个风云残云,赶场淋漓。 一顿饭吃饭,洪小牛和孙小菲收拾完桌子,俩人偷偷的跑到了一边的屋子,洪小牛才开口问道:“你刚踢我干啥?” 第二十一章 你看到啥了? 洪小牛跟着孙小菲进了里屋,悄声的问道:“你刚踢我干啥?” 孙小菲收拾着自己的书包,掏出一本又一本的书,一边写着自己的作业,一边说到:“虽然我只来这里两天,但是我已经多少了解了爷爷的脾气。老爷子的性格,你该是比我清楚,什么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他需要有个思考缓冲的过程,如果你干的真是件好事的话,我相信老爷子会想明白的。” 洪小牛摸着下巴,觉得她说的蛮有道理。一双贼眼在孙小菲的书堆中扫荡来扫荡去,洪小牛看到了一本书,书名是《计算机操作及简单应用》。书皮上的画就是一台电脑。 这趟进城,洪小牛对电脑这玩意多少有了些好奇,那里面无所不知的信息容量是勾引洪小牛最大的根源。洪小牛将这本书抓过来,信手翻了几下,说了句:“这本书我以前咋没有?” 孙小菲看了一眼:“上初三新的,你当然没有,要说也白,咱学校连个机房都没有,哎别说机房了,只怕全校上下都没一台电脑,这书了也白,浪费钱呢!” 洪小牛一听这话,立马乐了,学着电视里人家别手枪的样子将书别再了裤腰带上,洪小牛一拍腰板,说道:“既然没有用,那借我看两天,我琢磨着有点意思。” 孙小菲继续做着自己的功课,摆摆手:“要看就拿走,别烦我了,我忙着呢!” 洪小牛对着孙小菲的后背做了个鬼脸,悄声走出了孙小菲的屋子,然后将门轻轻的掩上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洪小牛蒙头开始看书,难得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课本,竟然是在离开了学校以后,真叫人有些感叹。 洪小牛看着看着书,时间一久就犯了困,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在一醒来时已经是半夜,洪小牛是被尿憋醒的,睁开眼,现自己竟然忘记关灯。 洪小牛揉着惺忪的眼睛,晃悠着走出了屋子,今天晚上没有月亮,院子中漆黑一片,只有洪小牛的屋子中透出微微的灯光。 洪小牛站在院子中就解开了裤子。平时都是他跟洪四秧子两个人住在这个大院子中,这个野小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大敞四开’式的解决方式。却忘记的了,家里还住着一个小姑娘。 将自己的那‘玩意’掏出来,洪小牛尽情的灌溉着前院子中洪四秧子种的那些烟叶子。 这一泡尿可真够长的,稀里哗啦的好半天才解决完,洪小牛习惯的甩了两下那‘玩意’,连裤子也没提,晃着就往回走。反正一会进屋要脱光睡觉的,提不提裤子都无所谓。洪小牛如是想。 吱嘎,洪小牛半提着裤子,正要把那‘玩意’塞进去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响了一下,接着,洪小牛就看到孙小菲提着手电站在了屋门口,正呆呆的望着他。 “啊……” 两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左右邻居连带着洪小牛家的黑贝一起叫了起来。给这暗夜中的两个人平添了一份慌乱。 “怎么了?怎么了?”洪四秧子提着拐棍,披着大衣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其实他一直都没睡,洪小牛的事叫他想一整晚,这钱该拿还是不该拿。正天人交战之中,突然这么两声喊叫,反倒把洪四秧子吓了一跳。 看到洪四秧子出来了,洪小牛暗道一声:“完了” 洪小牛一把把自己的‘玩意’藏进裤兜子,厚着脸皮往屋子里钻。 洪四秧子一把抓住洪小牛,向着还愣在一边的孙小菲问道:“这是咋回事?这小子欺负你了?” “没,没!”孙小菲脸一红,连声说没。 “那咋了?小兔崽子,你给我说。”洪四秧子又问洪小牛。 洪小牛苦着个脸:“我,我不就是半夜起来上个厕所,顺便给你那烟叶子施施肥么?我啥也没干啊!” 洪小牛这一说,洪四秧子就明白了,敢情是两个人都上厕所,碰上了。 “小崽子,给我滚进屋里去。”洪四秧子在洪小牛的**上踢了一脚,又讪讪的看了孙小菲一眼:“小菲啊,回头啊,我给你弄个痰盂。” 说完,洪四秧子敲着拐杖走进了屋子。 孙小菲红着脸,犹豫了半天,才走向了厕所。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的三个人都闷着头不吭声,一顿饭吃的极其憋闷,似乎昨天晚上的尴尬还没有过去。 孙小菲匆忙的吃完饭,就离开了桌子带上书包准备去上课。刚刚走到大门口,洪小牛就从后边追了上来:“喂,大班长,昨天晚上,对不起哦,我忘记了你在家了。” 孙小菲的脸瞬间又红了个透,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洪小牛昨天晚上的情形。 “没事,我去上课了!”孙小菲扭头欲走。 “内个,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没看到啥吧?”洪小牛叫住了孙小菲,继续没头没脑的问到。 “呸,我什么都没看到。”孙小菲说完,转身就跑了。 洪小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啥也没看到你呸我干什么? 洪小牛摸着后脑勺,刚走进屋,就见洪四秧子一脸不善的瞪着他。 “爷爷,你,你有事就说,别这么瞪着我啊!”洪小牛这次可是真的有点懵了。 洪四秧子扔出五十块钱,敲着桌子说道:“去,买个痰盂回来。” 洪小牛嬉笑着从桌子上拾起了钱,坏笑着走了出去。 …… 大晴天,天气很热,河岸上,一高一矮两个人正爬在臭李子树上摘着臭李子往嘴里塞,远远看去,却是已经伤愈的孙天军和杜德兴。这臭李子树都是歪脖子树,一半都横在河面上,两个人在一棵树上不禁叫树干有点颤微微的感觉。 “德行,听说小牛回来了,最近咋不见他呢?”孙天军吃的满嘴黢黑,嘟囔着。 这臭李子就像黑色的染料,味道却酸甜可口。 “上次见他一次,这小子据说在搞什么什么药材,唉,我也没搞懂,听说前两天又进城了,看样子挺忙的!”杜德兴随口接了一句。 “臭小子,就不知道来看看我,走,去他家。”孙天军一片腿,从树上跳了下来。 咦!杜德兴站在树上一望,大喊起来:“二哥,前面,那不是小牛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第二十二章 偷黄瓜,挖萝卜 天是真***热,尤其还是大中午头的,这种天气应该还能持续一个月,洪小牛咒骂着该死的太阳,阳光晒得他有些口干舌燥。 洪小牛正低着头往前走,猛的一头扎在了一堵宽厚的肉墙上。抬头看时,却吓了一跳,一个大汉,嘴唇子黑里透紫,脸上也是左一点,右一块的黑色,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我的妈呀!二哥,你就吓我吧,你不在医院呆着,跑出来吓人干啥。”洪小牛看清了这个人是孙天军后,不由问道。 “还住院,再住我就要闷死了,你小子都能下地走路了,我这身板还比不上你咋滴?” 孙天军嘿嘿笑着。 “那你这嘴是咋弄的?”洪小牛疑惑道。 杜德兴从树上喊了一声:“看这。”洪小牛抬眼看时,现杜德兴扔过来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洪小牛急忙伸手兜住。 “呀,好东西!我说你嘴咋弄的跟鬼画的似滴呢。”洪小牛张口就啃,不一会,也啃得跟孙天军和杜德兴一个样。 洪小牛没想到会碰到孙天军他们俩。一见孙天军竟然活蹦乱跳的能上树了,他就高兴起来。 直接就把洪四秧子交给他的任务给忘记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站在河边,吃完了臭李子,一个个都吃成了大黑脸。 “他娘的,什么鬼天气,真他娘的热。” 就着河水洗了洗手和脸,杜德兴躲在树荫下,咒骂着天气的炎热。 孙天军手捧着清凉的河水,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咱去游泳吧!” “咦,好,走,游泳去。” 杜德兴立刻答应了,洪小牛最近也郁闷的要紧,碰上了两个老伙计,心情大好,也答应了下来。 三个人顺着汤旺河往上游走去,来到了一段没有人烟的河段。这段河道水比较深,一到夏季,附近的野小子都会光着腚到这河里来游泳,已经成了公共的游泳场所,不过来的都是一些大小伙子。 三个人三下两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找块大石头压在衣服上面,然后三个人像是下饺子一样蹦进了河里。 河面并不算宽,一来一去也就十几二十来米。三个人稍微一折腾就游到了河对岸,扒着对岸的河堤,孙天军抬眼向上望去,小声说道:“看,对面是哪家的地?种的黄瓜和水萝卜。咱去弄点尝尝新鲜,你看那黄瓜多嫩,走摘两根去。” 孙天军说完就爬上了河堤,走过十几米,一处半米高的木栅栏一翻身就过去了,孙天军直接钻进了黄瓜架子下。 杜德兴和洪小牛一对眼色,也跟着爬上了河堤,往水萝卜地里摸去。 也合该三个人倒霉,他们刚刚摸进地里,人家的一条看家狗就现了三个人。原本天热,这黄狗躲进了自己的窝里凉快去了,三个人没看到有狗,索性放开了手脚,摘黄瓜的摘黄瓜,拔萝卜的拔萝卜。 这边三个人刚开始动手,那边大黄狗就站了起来,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偷人家的黄瓜,这还了得?黄狗一怒,嗷嗷叫着就冲出了狗窝。 黄狗这一叫,屋子里的人推门也出来了。 坏了,孙天军手快,一会功夫就摸了好几根黄瓜,一听见狗叫,扭头就往河边跑,那边洪小牛俩人也不傻,一人抱着一把水萝卜,扭头也往河边跑。 三个人毕竟不是杨二郎,没有那能跑过狼的度,三个人也不是大老李,一瞪眼睛,狗就吓跑了,这萝卜地距离大河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二十几米的距离,光着腚的三个人跑的比在山里对付黑瞎子时都累。 毕竟偷人萝卜不是啥好事,这被人逮到了也是件丢人的事,一时嘴馋,说起来不算啥,可是传出去那就是贼。贼就贼吧,还是三个光**的贼,尤其这后边追出来的,不是人,那是一条狗啊! 这情形要是被拍下来放到网上去,那肯定是点击率级高的镜头。三个抱着萝卜裸奔的人被狗追,那绝对的滑稽。 这畜生可不管你是谁,认识不认识,它可真下口。因为几根黄瓜和水萝卜被咬上一口,那可就忒不值了。大黄狗嗷嗷叫着冲过来,眼看着就追上三个人。 噗通,该着洪小牛倒霉,半米高的栅栏,人家俩人一迈步就过去了,他一头扎在了泥地了。 “我的妈啊!”洪小牛的汗顺脖子就下来了,光着**被狗追这可比穿着衣服被人追刺激多了,洪小牛爬起的时候,大黄狗已经距离他不到五米。 五米的距离,这狗一蹦就能蹿过来。不过这大黄狗没蹦,而是停下了。两只前蹄支地,脑袋侧着,眼神半向前,半响后,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样子。 再看洪小牛,摔倒后没接着跑,竟然顺势半蹲在了地下,捡起了一块石头。 随着洪小牛一声吆喝,手中的石块‘嗖’一下飞了出来,大黄狗扭头就跑。 洪小牛本没想砸它,就想吓唬吓唬它。一看黄狗扭头,他也一扭头,翻过栅栏,追着孙天军两人跑了出去。等大黄狗再次追过来的时候,洪小牛已经跳下了河。 “哈哈,小牛,你咋这么慢?我们还以为你被逮着了呢。”孙天军从怀抱里摸出一根黄瓜,在河水里涮了涮,‘咔嚓,咔嚓’两下就塞进了肚子。 “嗬,真嫩,来,来一人来两根。” “汪汪汪汪” 三个人正要分赃,河岸上传来了一阵狗叫声。三个人抬头看时,只见那大黄狗凶狠的叫着,似乎想要跳下谁来。 “我的妈,快走。”洪小牛被这狗吓怕了,一头扎进水里,在水下向对面泅去。孙天军爽朗的哈哈大笑,和杜德兴一起向对岸游去。 三个人上了岸,洪小牛才缓过一口气来。三个人互相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洪小牛几天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 三个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孙天军和杜德兴抽着烟,洪小牛啃着萝卜,讲述着各自最近的情况。 杜德兴已经去了火化场上班,虽然那地方恐怖了点,但是工资待遇好,这叫照顾两个家的他多少能多出一些收入,事实证明,真诚是可以打动一个人的,陈翠兰现在已经接受他了。 孙天军这两个月可是享受了‘非人’的待遇,高级病房住着,每天不光有美丽的女护士看护,还有漂亮的女教师陪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日子过的,纯粹是神仙的待遇啊! 两个人说完,都看向洪小牛,洪小牛对这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自是什么都可以说。就把自己要搞平贝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希望两个兄弟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小牛,你那玩意真能挣钱?”杜德兴疑惑的问道。 “能啊,可是这没有本钱啊!”洪小牛十分肯定。 杜德兴看了看孙天军,又看了看洪小牛,咬牙说道:“我听说老村长把那黑瞎子卖了,按价格,咱一人应该能分到万把块的,我可以把这钱都借给你,回头你赚了钱,再还我就中。” 孙天军一拍巴掌:“对啊,就这么着了,我那一份,你也拿去,估摸着差不多了就,你再找你家老爷子墨迹万把的,怎么着也够了。” 什么叫兄弟?这才叫兄弟。杜德兴家里什么情况,洪小牛是一清二楚,别看这小子平时不吱声不蔫语的,到了关键时刻,最讲究的还是这小子。 “行,够兄弟,废话我就不说了,等着哥们财那天,咱们一起算。”洪小牛拍着胸脯子,衣服兴高采烈的样子。 杜德兴瞅瞅孙天军,两人相视一笑,都是自家哥们,洪小牛有心思干点正事,两人怎么能不高兴。 第二十三章 活着的目标? 小河的水哗哗的流着,林荫里知了声‘吱吱’叫个不停,河岸上,三个光腚野小子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两黑一白,远远看去,活像三条在石板上晾晒的大鱼。 “小牛,你孬好上了几年学,你,咱这整天活着是为了个啥呢?唉!活着,真***累。死了算了!”孙天军躺在石板上,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叫洪小牛和杜德兴都十分惊诧,本来好好的气氛因为孙天军的一句话而变得极为平静。 洪小牛平静的看着孙天军刚毅的脸,许久才长出一口气,吐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孙天军牵强的笑了笑,或许,象他们这种山村野小子本就没什么大的志向,本就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本就不该去想类似这种无聊的事情。又或许孙天军的年纪稍大,已经提早的体会了世事艰辛。猛的话一出口,他也觉得颇无味道,一向自认为活得痛快的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洪小牛不知道孙天军的想法,不过看了看杜德兴后,又开口说道: “人呐!活着就该有个奔头,诸如德兴,他就为了自己家里能生活好点,兄弟姐妹能都上学,他们家四五个孩子,可是除了他之外,现在都上学了,他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只要兄弟姐妹们有饭吃,有衣服穿,有学上他就满足了。至于以后嘛,带着翠兰姐,好好活着。他的目标简单,但是很实在。” 这几句话一下来,搞得杜德兴眼睛通红,眼泪差点落下来。确实,他就这么点追求,看似简单,却需要他付出许多努力才能达到的幸福。其中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能明白。 洪小牛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再比如老村长,刘乃树,说起老村长,我举得他就比较伟大了,他那个岁数了,还想着咱十里屯的村民能过上好日子,还想着带领大家致富,实在难得,可惜啊,他不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神仙,他的思想还处于从前那种靠打猎,放山来致富的阶段。农村人眼光狭隘,老村长算是看的比较远的,但是他依旧不能成功。 再说福亮叔,他可谓是为了一个诺言而活着,为了老村长的一句话,他可以不要性命,不要所有的一切,这种人,一诺千金。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活法,不同的目的,至于更多人为啥活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咱要活着,就要活出个样来。 我进过两趟城,见识过城里人的活法。说句实话,不咋滴,至少跟咱差不多大年纪的孩子那种生活真的不咋滴。 我认识一个叫周星星的女孩,估计比我小不了多少。那家伙,那头染的,跟鸡毛掸子似的,他领着一群人在他们家糟蹋。他们有钱,他们浪费的厉害,他们随便拿出一顿饭钱都够咱们村一些穷困家庭活半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礼义廉耻,败家子啊,这种败家子都活的好好的,我们为什么不能活。 二哥,你跟德兴都有工作,都能自己养活自己,你要比他们强上一百倍,至少在我的心中,你是好人,好人就该好好的活。” 洪小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多感慨,或许是因为孙天军说出死了算了这样的话叫他感触颇深,又或许最近是实在太压抑了,不吐不快。 孙天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拍着洪小牛的肩膀,穿上衣服,没有说话,径直走了。 杜德兴和洪小牛互相看了一眼,急忙穿上衣服,追了上去。 “二哥,你没事吧?”洪小牛突然有点害怕的感觉。 孙天军高大的身材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洪小牛: “没事!哥们牛的狠。你说的对,人活着就该有个奔头,但是二哥告诉你一句话,不要羡慕别人的生活,他们有钱,那是他们祖辈辛苦留下来叫他们糟蹋的,就像你们家一样,你不知道,全镇多少人看着你们家眼红。就象你眼红你口中的有钱娃娃一样。我今天问你这个话,并不是说我怎么样了,而是你。 你呀,最近沉默寡言的,虽然这几天没见到你,我却知道你肯定经历了不少事,从你的表情我就看得出来,你有满肚子的心事无处泄,对于你爷爷不给你钱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过不 其实你也不用有什么想法,老爷子最是疼你,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我跟德兴呢?能帮的肯定会帮你,四秧子爷爷那,你还是要敲打敲打,钱这东西,再省着花也不够用,化肥,起药都需要钱,这许多地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我刚刚算过了,我跟德兴的钱加上你自己的那份,也不见得够用,你呀,还得做做你家老爷子的工作。 就象你说的,人活着就该有个奔头,有个目标,我相信你能走出一条比我们走的路都要宽的大道来,努力吧!” 呃…… 洪小牛愣了,他没想到孙天军竟然拐着弯的替自己舒心通气,这叫他十分感动。更重要的是,化肥,起药这些事情人家都帮自己想到了,要不怎么说自己还是太嫩呢,已经认为做的够好了,却总是有人能挑出毛病。 还有目标,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这问题,已经不是一次缠绕着洪小牛了。 刚开始或许还被王福亮和老村长的精神所感染,还想着全村人致富,可是现在看来,那是不是自己的职责,一个无凭无据,红口白牙的孩子想改变他们的观念,显然不可能。自己能做什么,那就是先把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整明白了。 洪小牛暗暗的记下这些需要记住的东西,然后看着孙天军,点头说道:“谢谢你,二哥。” 孙天军摆手,笑道:“傻小子,有需要的时候喊一声,我们都会帮忙的。” “呀!我才想起来,老爷子叫我去买个痰盂呢,怎么忘了这事呢,不行了,二哥,德兴,我得先走了。”洪小牛说完摆摆手就跑掉了。 心思细腻的杜德兴一直默不作声,等到洪小牛走后,却开口了:“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孙天军看看杜德兴,用手指点点他,笑着说道:“还是你小子有心思,小牛呢,还太小,有些事上呢,他还看不开,能开导就开导开导他。不过说实话,活着,还真***累。我也没啥事,就是心里有点闷。” 杜德兴有些不明所以然,开玩笑似的问道:“活得累,你准备活多久?” “四十就成。”孙天军放下话,向前走去。 杜德兴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骂道:“还他妈二十年呢,你急啥?” 或许是为了应验自己的话,事实上,孙天军真的只活到了四十二岁。这位可以算得上洪小牛的挚友早早的在与朋友们的聊天中就透漏出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信息,只不过没人注意,当然这都是后话。 第二十四章 划了白划,砸了白砸 洪四秧子在家里整理整理菜园子,听听二人转,过的很是惬意,无意中瞟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小兔崽子,叫你买个痰盂,你买了一天也没见个人影,这不是扯淡么?”洪四秧子自言自语的骂了两句,提起自己的旱烟袋,锁上门,奔着村东走去。 洪四秧子一出门,就看到一辆特扎眼的奥迪a6,车体锃亮,四个轮子显然跑了不少路,因为山里的泥泞而沾满了泥土,这种车,在东北地区已经算是不错的好车。 以洪四秧子的眼光看来,那已经是真正的有钱人开的车了。在山里呆了一辈子的洪四秧子是没见过这种车。九沟镇只怕是有上百年没见过这种车。至于一百年前,恩,不用估计也知道没人见过。 镇子里的人见过最好的车也不过就是县长的那辆红旗,而且人家从来不开到乡下,顶天就是在镇政府附近逛游下。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了,奥迪车越过洪四秧子,缓缓的开过去,车**后边跟着一大群没见过汽车的孩子,叫叫嚷嚷的。 当官的和有钱的,这两种人永远是没讲过大世面的农村人羡慕和恐慌的。 洪四秧子眯缝着眼睛,点起了烟袋,继续赶路,如果说这镇子上谁还能不嫌贫爱富,不拿当官的有钱人当回事,那也就这位老爷子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别看一辈子在山村,他的眼界和经历远远不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可以比拟的。 山洪水灾,火山爆这类的事情,都不曾叫洪四秧子的眼皮稍微动过一下,何况一辆奥迪车。洪四秧子八风不动,腰杆子挺的直直的,人可以穷,但是不能丢份。 奥迪车驶过洪四秧子身边后,突然停了下来。车门砰的一下打开了,洪四秧子眼皮一跳,目光过处,一双稚嫩的小脚穿着一双红艳艳的高跟鞋伸了出来。即使已经不近女色的洪老爷子都是略微失神。 不过随后这双美腿的主人下车后却做了一个叫老爷子生气的表情。她是捏着鼻子的。一只手捏着鼻子,另外一只手却不断的扇着,左右看了一眼后,盯着洪四秧子皱着眉头,瓮声瓮气的开了腔:“喂,老头,知道罗秀玉家在哪么?” 嗯?洪四秧子直视着这个漂亮少女,二十岁的样子,那身深红色的连衣裙显得微微刺眼,精致的五官,端庄的相貌,怎么说出的话如此不中听? 罗秀玉?洪四秧子心中一惊,猛的想起一个人来,不过老爷子明显被气着了。怪眼一翻,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王巧,怎么说话呢?”随着话声,另一边的车门也是砰的一声打开了,把本来就不宽的路彻底的堵死了。下来了一位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西服,相貌堂堂,颇具气势。 中年人下车后,先是四处看了一下,然后目光就停留在了洪四秧子的身上。 短短的十几秒对视之后,中年人两步走到了洪四秧子面前,一把抱住了洪四秧子的双手,老泪纵横:“四叔,您老还记得我么?” 漂亮少女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惊诧的问道:“爸,他,他是?” 中年男人面色一冷:“混账,说你多少次了,进了村子,都是我的长辈,你要是再胡闹,乱说话,我就打断你的腿,快给老爷子赔不是。” 漂亮女人嘴唇翕动,声音如蚊子哼哼。 洪四秧子冷笑一下,盯着中年男人,冷冷的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走吧,跟我进家,反正你那家里也没人了。” 中年男人心中一愣,脸上错愕的表情显现了出来。 “走吧,有事家里说,把你那破车给我开一边去,在这挡道。”洪四秧子说话丝毫不留情面,中年男人却唯唯诺诺,立刻一摆手,指这洪家门口的一处空地,叫司机开过去。 “爸,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我在车里呆着。”漂亮少女说完,自己跑进了奥迪车里。 中年男人显然有心事,没理会少女,带着司机恭敬的跟在洪四秧子**后边走进了洪家。 …… 洪小牛提着个痰盂,哼着小调,摇头晃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前面干什么呢?围着那么多人,里里外外的得有好几十口子。 突然一道黑亮的亮光闪进了他的眼中。咦?汽车?还是高档的。进过两次城的洪小牛好歹也算见过了猪跑,九沟镇的拖拉机都是有数的,这么一辆豪华的汽车明显是外来的。洪小牛四下打量着,很明显,自己没走错门,这就是自己的家,可是自己家门口摆着这么一个招人眼的东西,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周围一来一往的人都驻足观看,渐渐的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的,杨二郎看到了洪小牛,急忙喊道:“小牛,小牛,快来。” 洪小牛颠颠的跑过去,挤过人群,现一个穿着得体,长相漂亮的女人正拉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怒目相向,一群人围住两个人指指点点,对于这来历不明的女人,农村人多是存着敬畏之心,不敢嚣张,强如杨二郎,也只是看这女人漂亮,他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得罪。 洪小牛可不管这么多,他最见不得城里人的嚣张样子,想起第一次进城被人阴了一次,这次不知道哪来的城里人到了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就想着撒气。洪小牛三步两步挤入人群,亮开嗓子喊了起来:“干啥呢?干啥呢?这是咋回事?” 周围人都因为他的呼喊停止了议论,纷纷看着他,人人都知道洪小牛是镇子里出了名的坏种,那是和王二驴子齐名的。 漂亮女人见有人出头,立刻冲着洪小牛就来了:“你是管事的?你看看,他把我的车划了个口子。” 洪小牛看看了奥迪车,车后盖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现在那,削铅笔的小刀划的,洪小牛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哪来的?这车怎么停这了?你不知道这不能停车么?” “我愿意停这,又不是你家的地盘。”女人显然很霸道。 “嘿,你还真错了,这还真就是我家的地盘,在这停车,划了白划,砸了白砸。” 洪小牛一脸无赖样,把痰盂用胳膊窝夹着,一把从漂亮女人手里把扯着的小男孩拉到了自己怀中,刺啦,因为双方用力过猛,小男孩的衣服被扯破了一块。男孩抱着洪小牛的大腿,一脸愤恨,倔强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竟然没有哭。 洪小牛这一下可不干了,没等女人开口,将胳肢窝下的痰盂一下子拍在了奥迪车后盖上,然后一翘腿,一**坐在了后车盖上,晃着腿说道:“把我们孩子的衣服扯坏了,没别的,赔钱吧!” 第二十五章 疯狗黑贝 王巧很生气,王巧很郁闷。 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打从她王巧生下来就是那种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二十年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怎么现在农村人都这么嚣张霸道,先是一个老头叫自己的老爹毕恭毕敬跟着走掉了,再就是一个小屁孩把自己的车给划了一道‘伤疤’,接着就是这个更不着调的家伙,竟然把尿盆子扣在了后车盖上。 看洪小牛的穿戴,比之其他村民要强上许多,衬衫,西裤,皮鞋,唯一叫人恶心的是他一**坐在车盖上后,裤子上拉,一双裸露的脚踝显示了他依旧是土得掉渣的农村人。 王巧终于明白了人不可貌相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一个长相再好看,穿着再像样的人,剥掉外皮之后,里面还得用放大镜看也不一定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诸如面前的洪小牛,猛一看,王巧都把他当成了某个城里下来视察的领导,学者,又或者是这村里的某片管事的,无奈他的作风实在和那些所谓的小资风马牛不相及。 王巧气的一双好看的眉毛都吊了起来,手握着一个小巧的手机,指着洪小牛,娇斥道:“你,你叫什么名?我要报警。” 洪小牛乐了,报警?你报吧!没搭理王巧,洪小牛一把抱起被王巧扯坏衣服的小孩,放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奥迪a6的后车盖上,示威式的看着王巧,叫周围人哄堂大笑。 王巧愤恨的打开手机,却现在这山旮旯里,竟然连信号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王巧一生气,竟然将手机扔在了地上。挤出人群,跑进了洪小牛的家。 洪小牛摇摇头,这女人脾气实在不好,你说你拿手机撒什么气?不过看到她跑进了自己家,这一下,洪小牛有点懵了? 一阵狗叫声传出来,王巧又提着裙子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洪小牛家的那条黑贝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凶狠如狼青一样的黑贝不光吓到了王巧,就连九沟镇的这些村民也都吓的往后退。这条疯狗,这就是九沟镇人给黑贝的外号。 黑贝追着王巧,一口咬在了王巧的裙子上,‘刺啦’声响起,一截白生生的大腿顿时露了出来。王巧当时吓的脸都白了。险些晕了过去。黑贝一甩头,张开大口又咬了下去。 这要是叫它咬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眼睁睁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要香消玉殒,周围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黑贝”洪小牛一声大喝,生生叫黑贝的嘴停在了半空中,使得王巧躲过一劫。洪小牛脚蹬汽车保险杠,身在空中一个大蹦跳,一下就蹦到了王巧面前。 王巧总算见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脏不脏,丑不丑了,一只手抱住洪小牛的胳膊,一只手提着被黑贝扯下的半拉裙子,遮挡着裸露出春光。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洪小牛身上,瑟瑟抖。 “畜生,给老子滚回去。”洪小牛一脚踹在了黑贝身上。 要说这黑贝也确实凶悍,即使是自己的主人,它依旧是呲牙咧嘴,似乎要连洪小牛也来上一口。要不怎么会被冠上疯狗的名号呢? 它这一呲牙,洪小牛心里也怵,心说真要是被咬上一口,说不得又得去打狂犬育苗,这狗下口凶的狠,这一口下去就会要了半条命,怎么巧不巧的就跑出来了呢黑贝脖子上的狗链子,两个扣环处被扯的脱了节。要说王巧的运气也是背到了极点,连狗都欺负她。 洪小牛挡在王巧身前,盯着黑贝,好在这畜生还算认人,虽然跟洪小牛呲牙,却是没真咬他。 王巧此时已经没有了嚣张跋扈,养尊处优的样子,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紧要着嘴唇,老老实实,的将洪小牛的胳膊抱的死死的,这个时候,就是给她千金万银,她也不换洪小牛的这一条胳膊。 洪小牛脸上也微微冒了汗,王巧的指甲都已经陷进了他胳膊的肉里,胸部两团软软的叫洪小牛极不自在。夏天本来穿的就少,又是贴的这么近,王巧倒是所有精神都在黑贝身上,洪小牛的所有精神可是都被她勾了去。 洪小牛侧脸看了一下被吓的花容失色的王巧,心说这丫头张的是蛮漂亮的,这小脸,这身段,尤其胸前这两团,更是吸引人。就是性子蛮横了点,不过这不耽误洪小牛正常的生理反应,他毕竟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说没反应那绝对是胡扯淡。 不行啊,再这么耗下去,洪小牛担心黑贝没回去,自己先一头栽在了地上了。怎么办?好办。 洪小牛扯开嗓子喊开了:“洪四秧子,你再不出来,你孙子要被你养的狗咬死了。死老头,好狗不养,就养疯狗,要人命啊!快出来!” 哗!这一下,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王巧都不紧张了,红着小脸看了看洪小牛,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夸张,但是又却是对面前大黑狗怕的狠,索性一咬牙,搂着洪小牛的胳膊又紧了些。 洪小牛被她这么一抱,身上的反应更强烈了,这喊的更卖力了。 果不其然,洪小牛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之后,洪四秧子领着两个人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小兔崽子,咋没咬死你,买个痰盂给我买了一天,你怎么不死在外边。”洪四秧子三人一出门,看到面前的情形,都愣住了。 “爸”王巧一嗓子就哭开了,哭就哭吧,却不敢跑过去,抱着洪小牛胳膊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中年男人看到自己女儿哭了,心中担心,有心过去,这一条大黑狗横在当中,他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畜生,回去。”洪四秧子提着烟袋锅子,一杆子抽在了黑贝身上。 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这黑贝跟谁都敢叫唤,就是不敢跟洪四秧子叫唤,一耷拉头,老老实实的跑进了院子。 这头拦路狗一离开,中年男子就快步跑到了王巧身边,王巧也松开了洪小牛的胳膊,转而投进了中年男人的怀抱。 洪小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那种软绵绵的感觉让他有些留恋。 “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听说你是二驴子的好朋友?” 中年那人的话语叫洪小牛有些汗颜,他猛的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到奥迪车边,把车后盖上的痰盂拿了下来,至于那个小孩,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洪小牛摸着后脑勺,提着痰盂走了回来,面对这中年男人那赤诚的眼光,他反倒有些不自在,尽管事情不是因他而起,但是后面的展却与他密不可分。 “那个,其实也怪我不好,你那车……”中年男人顺着洪小牛的指向看向了奥迪车,后车盖上那触目惊心的划痕显得极为醒目。 “不碍事,你可以告诉我,二驴子现在怎么样么?”中年男人显然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车,而是口口声声的二驴子,二驴子。 洪小牛不是傻子,他在转身拿痰盂的瞬间就明白了来人和王二驴子脱不了关系,看这样这关系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洪小牛看了看眼前中年男人,那眼角,那眉目,隐隐的,和王二驴子极为相像。不过这中年男人神情威严,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而王二驴子则是过多的无赖象。 人群中议论声不断,似乎都在猜测着中年男人的来历。 中年男人扫了一眼面前所有人,露出了一个微笑,对洪小牛说道:“我是王二驴子的亲爹,我叫王玉普。” 第二十六章 倒霉的王巧 王玉普,这个名字对于绝大多数的九沟镇村民来说或许有人知道,即使知道也很普通,普通到就是他们自己认识的那个曾经八岁就敢步行进城,十六岁就敢跟林业局局长叫板,二十岁就敢在山外领个姑娘私奔回来的小伙子。 恩,就是这么一个胆大的小伙子,私奔回来后又独自出去闯天下,留下了挺着大肚子的二驴子他娘空守着一幢破房子二十余年,最后郁郁而终。 恩,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大小伙子。当然,这只是九沟镇人眼中的王玉普。 王玉普这个名字扔在深广两地,那可是跺跺脚地皮也要颤三颤的人物。他以他的年轻,以他的胆识,以他独到的眼光抓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契机。从最初的半夜翻过铁丝网进特区,到后来的华强北五十元一处柜台一口气租赁了两层楼,再到后期的倒卖二手房,到最后的大地产商。王玉普经历过程中的惊险远非九沟镇人可以想象的。 一个东北小伙子,赤手空拳二十年,打下一个价值上亿的家产,实在有些不可想象。 当然这些都是九沟镇人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王玉普现在是有钱人了,哪里知道他具体有多少钱,即使是眼界很高的洪四秧子也想象不出他究竟有多大能量,他甚至没有想到,因为他当初的一句话,造就了一个亿万富翁。 但是人们知道的是,王二驴子这一次达了。 王玉普没有过多的停留,在洪四秧子的同意下,将洪小牛这个向导请上了奥迪a6,先去了一趟自己曾经住过的老宅。 推开那满是‘补丁’的大门,王玉普已经是浑身颤抖。 洪小牛从门梁上摸下带着灰尘的钥匙,打开了屋门,丝毫没有顾及到纷飞的灰尘,王玉普快步走进了屋子。 厨房里,那口二十多年的大锅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静静的倾斜在锅台上。那口水压井已经干涸,井筒上满是绿色的锈迹。冰凉的土炕虽然有过修葺的痕迹,却依旧能看出从前的迹象。尤其炕上那桦木的被橱,上面的漆已经掉的差不多,散着腐朽的气味。 王玉普轻轻的打开橱门,里面霉的味道传出来,叫一旁站着的洪小牛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屋子里就洪小牛和王玉普两个人,王玉普看着看着,已经是泪眼模糊。 人都是有感情的,无论他当初走的多么决绝,闯荡时是多么的勇敢,果断。这都不能隔绝他的思乡之情,或许说,他留恋的并不是这个地方,而是这个地方的人和事。这里,有他曾经的爱人和骨血。 洪小牛留下王玉普一个人,独自走了出来。 王巧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张口便问:“喂,我爸呢?” 洪小牛好笑的看着王巧,那一身原本到了小腿的连衣裙因为被黑贝咬下了一半,现在竟然被这丫头扯下了半截,成了短裙。 要说这丫头的身材真是一级棒,那匀称的小腿搂在外边,比之从前的长裙子是别有一番风味。 恩,洪小牛也就在电视上见过类似的打扮。 “他自己再屋子里呢,别去打扰他。”洪小牛还是知道轻重的,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一向聪明的他很是懂得审时度势。 这门口到屋子的土路上有一段木桥,木桥边就是菜园子。这木桥全部是宽三厘米左右的板条木钉上的,王二驴子干活一向懒散,这木桥被修了多少次了,已经是一块松,一块紧的,板条与板条之间还有着不大不小的缝隙。 王巧穿着高跟鞋,一路踩上木桥,眼看着就走到了门口,突然咔嚓一声,鞋跟就扎进了两根板条之间,王巧‘啊’一声,身子一栽,对着洪小牛扑了过去。 洪小牛原本是半蹲在屋子门口的,看着王巧的小腿迈着模特步走过来,正在那暗自流口水,谁曾想王巧突然一晃悠,竟然扑了过来。 洪小牛暗自叫苦,躲是不躲?躲开的话,这丫头一脑袋砸在门槛上,不死也要毁容了,不躲开的话,自己肯定要一**坐在门槛上,咯不死也要疼上半天。 事实上他也没时间合计这些,眼看着王巧扑过来,洪小牛一闭眼,站了起来。 身子还没站直,王巧就扑在洪小牛的身上。 巨大的重力作用把洪小牛扑了一个趔趄。洪小牛下意识的往后迈步,想要支撑自己的身体,谁曾想,脚后跟没抬起来,踢到了门槛上。噗通一声响,洪小牛直直的抱着王巧倒了过去。 ‘嘣’,洪小牛直觉得天旋地转,脑袋与地面之间不知道蹦了多少下,反正是嗡嗡作响。 而王巧,则瞪着两只大眼睛死盯着洪小牛,因为洪小牛的脑袋在与地面的接触中,反弹多下的结果就是王巧的嘴唇在洪小牛的嘴巴上亲密接触了多次。 王玉普在小屋内听到了外边的响声,急忙走了出来,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扑在洪小牛身上,因为本身脑子还处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多做观察,只是问了一句:“你们干什么呢?” 这个时候的王玉普已经恢复了洪小牛刚见时的稳重样子,没有了一丝情绪上的波动感。 “啊”王巧急忙慌张的起身,却因为一只脚没鞋踩在地上叫了出来。 洪小牛除了后脑勺的疼痛,还感觉到了来自嘴唇上的湿润和香甜。真正的是痛并快乐着。连声说道:“没事,没事,她鞋卡在木桥上了,摔倒了,我扶没扶住,也摔倒了。” 洪小牛也爬起身,看了一眼王巧**的小脚,急忙跑到木桥那,拔木桥上那钉在两块板条之中的高跟鞋,这一拔不要紧,嘎嘣一声响,高跟鞋的鞋跟竟然因为用力过猛,断了。 “呀!”王巧翘着一只脚,看到自己的高跟鞋在洪小牛的蹂躏下竟然断了根,加上刚刚暧昧之中又被这个家伙占了便宜,摔倒时,王巧虽然在洪小牛上面,可是这膝盖还是擦破了皮,几下加在一起,王巧委屈的‘哇’一嗓子哭了出来。 这一下,洪小牛愣了,提着一只高跟鞋,恩应该说是没有跟的高跟鞋,不知所措。 “哭什么,给我憋回去!”王玉普眉头一皱,虽然出去多年,这霸道的山里人习气还没有改掉。 王巧显然很怕这个威严的父亲,抽泣了几下,还真憋了回去,只是那怨恨的眼神叫洪小牛不敢直视。 王玉普示意洪小牛将鞋子扔过来,洪小牛却毕恭毕敬的捧到了王玉普面前。 王玉普含着笑接过来一看,扔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错,把那支鞋的鞋跟也敲下来吧,穿着还舒服。” 洪小牛显然没想到这个身价上亿的富翁竟然这么好说话,这明显跟他知道的富人不同,毕竟电视上那些富翁都是遥不可及的,真正触及到了这些人,觉他们也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王玉普没搭理委屈的王巧,拉过洪小牛,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声问到:“疼么?” 洪小牛咧嘴一笑:“不疼。” 王玉普拍拍洪小牛的肩膀:“好样的,农村的娃娃身体都硬实,这一下放到城里的孩子身上,少不了医院检查个轻微脑震荡出来。不过我还是要领你,万一真有点什么事,我可对不住四叔了,走吧,咱们进城,我想见见二驴子了。” 伸手扶起靠在椅子上的王巧,王玉普当先走出了屋子。洪小牛在后边跟着锁上门,盯着王巧那双被王玉普敲掉的高跟鞋,暗自笑。 第二十七章 我是驴生的 不管是奥迪a6的豪华舒适,还是王玉普频繁的询问,都没能影响到洪小牛内心的波动。 和洪小牛一起做在后座位上的王巧表情更是精彩。短裙,无根皮鞋,白花花的大腿上还带着点点划伤,这次缠着老爹出来玩,却接连的碰到倒霉的事,叫这个宝贝丫头心里很是不舒服,一切都怪正坐在她身边的这个乡下小子,王巧满含怨恨的眼神,时不时的瞪向洪小牛,对于这个家伙,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都是因为他,才会被黑狗咬,但是关键时刻,又是他救了自己。又是因为他及时的挡在自己面前,才躲过了一次毁容的危险。 王巧虽然蛮横,却知道好歹,洪小牛因为她脑袋撞击地面的响声是很大的。她不是没有听到,但是自己目前这个样子,也是他害的。到底是感激,还是痛恨,她自己也不明白心里是什么想法。 其实那下撞击是蛮重的,洪小牛摸摸脑袋后边,都起了个包,不过这不重要,磕磕碰碰的事多了去了,对于洪小牛来说,这是家常便饭,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回味着嘴唇上留有的余香和那软软绵绵的感觉。 坐在前面的王玉普自然不知道后座上两人的想法,只是透过倒车镜看到王巧的脸色不好,轻声问道:“巧儿?不舒服?说了不叫你跟来,你非要跟着来。要不然一会叫你刘叔送你回酒店?” “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王巧嘟起小嘴,不情不愿的喊道。 “那你得换身衣服吧?”王玉普接着说道。 眼看着进了城里,司机在洪小牛的指挥下,开向了县招待所。 “停车,停车。”司机在王巧的催促下停在了路边。这叫急于见到王二驴子的王玉普很是不解, “你干啥?”王玉普疑惑的问道。 “等我两分钟。”王巧踩着没跟的鞋,咯噔咯噔的走进了路边的一处专卖店。 不一会,一个身穿牛仔裤,脚蹬旅游鞋,头戴黄白色鸭舌帽的阳光女孩从专卖店里走出来,钻进了奥迪a6。 洪小牛惊诧的看着另外一个形象的王巧,一张嘴张得大大的,什么叫打扮,这才叫打扮,原本妖艳打扮的王巧换上一身衣服,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让洪小牛眼前一亮的运动女孩形象。 “傻样,怎么样?姐姐漂亮吧?”王巧很满意洪小牛的表情,嬉笑了一下。 “切”洪小牛不服气的撇撇嘴,把头扭向了车窗的另一边。 “开车吧!”早就习惯了王巧的精灵古怪,王玉普像是没事人一样开了口。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县招待所的后院。 奥迪a6这种车,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县城招待所这种地方,那可就是大款级的待遇了,后院的保安很是纳闷,这种车怎么不走前门,走后门,更纳闷的是,来人竟然是那个来过两趟的洪小牛,将车子放进了院里之后,保安及时的拨通了王蕴的电话。 洪承和王蕴的事情,众人皆知,洪承和这大院里上上下下的人的关系也是极好,保安自然很会办事的,把事情先告诉了王蕴。 洪小牛进城了,王蕴自然要见见,当她急匆匆的赶到食堂找到洪承的时候,却现洪小牛不在这里。 洪小牛坐着奥迪a6进城了,这消息迅传遍了招待所上上下下知道的人,洪承和王蕴急匆匆的从食堂找到了后院。却依然没现洪小牛的踪影,只有那辆奥迪a6停在那里。 不过他们很快就现了,锅炉房那里,人特别的多,洪承和王蕴挤开人群,现人群中站着五六个人,一个个都是表情复杂,都不说话。 …… 王二驴子今天眼皮一个劲的跳,左边跳完右边跳,最后张翠花给他眼皮子上一边贴了一块白纸,这才算好点。 整天挖煤添碳的生活早就磨光了他那一身无赖气息,尤其有了女朋友之后,王二驴子更是性情大变,整天干活也有劲了,日子过的也舒心了,几个月下来两个人凑一起也攒了三五千块,两个人琢磨着再干上半年,就把婚结了。 往锅炉里填上几铲子炭,王二驴子抹一把汗,心说自己老老实实,能出啥事,这眼皮子乱跳啥呀,扔掉手中的铲子,王二驴子掏出了上次王蕴给他的红塔山,好几个月了,这烟平时不舍得抽,也不舍得送人,至今也没抽掉几根。 王二驴子迷信,今天心情压抑,他想抽抽好烟,去去晦气。 刚刚将烟点上,一辆气派的奥迪a6就使劲了后院。王二驴子盯着车**看了好一会,满是羡慕。 好车啊,就是他娘的**上怎么来了一道,不过即使破了相,咱也买不起。王二驴子想到。眼神一直盯着奥迪车停下,狠狠的抽一口红塔山,盯着车门打开,走出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来,王二驴子眼直了。 咦?这不是洪小牛么?不会吧?肯定不是他,他哪能坐这么好的车来,就是他爹也没坐过这种车吧?不过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那确确实实就是自己的兄弟,洪小牛啊! 王二驴子站在那,愣了好半天,一直到洪小牛走到了他眼前,才缓过神来。 “你,你,你是小牛?”王二驴子结结巴巴说出这么几个字。 没等洪小牛出声,站在洪小牛身后的王玉普一步跨到了王二驴子面前,丝毫没有顾虑王二驴子身上的炭黑,一把抱住了他,泪水,顺着脸颊滑下,这位经历过万千磨难的成熟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用洪小牛介绍,光是看王二驴子的脸,王玉普就认定了,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子就是他未见过面的儿子。 王二驴子挣扎着推开王玉普,摇着脑袋,声色俱厉:“你是谁?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似乎有预感,又似乎有一种恐惧心理,对于面前这个长相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男人,王二驴子有着一种抵触的想法。 “我问你,你妈妈是不是叫罗秀玉?”王玉普颤抖着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叫什么?”王二驴子反问道,好像触及了心底最软弱的地方,王二驴子的警惕心油然而生。 “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你父亲叫什么?” “哼哼”瞬间,王二驴子恢复了从前的无赖模样,哼了两声后接着说道:“我没有爹,我他妈是驴生的。” 说完,王二驴子捡起自己的铲子,走进了锅炉房。留下了一脸惊愕的王玉普众人。 第二十八章 认爹去 ‘啪嗒’锅炉房的破门被王二驴子摔的紧闭,王二驴子靠在门边上,心中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父亲与父爱,从他下生就是与他绝缘的。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在他看来就是神仙式的待遇。 又或者说,对于父亲这两个字,他是痛恨的。小时候,从母亲幽怨的眼神中,从其他孩子的辱骂中,他知道带给他伤害的罪魁祸就是这个父亲。 王二驴子二十多年浑浑噩噩,不**样的活法也是拜他所赐。 就是他,抛弃了自己母子,母亲临去时那饱含怨恨的眼神,王二驴子永远也忘不了。要不是洪小牛,孙天军等几个小兄弟帮忙,只怕是母亲死了都没地下葬。这一切都是他,都是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一手造成的。 王二驴子想着想着,一向不知道伤心为何物的野小子,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从衣服兜里掏出红塔山,摸索着抽出一根,却因为激动导致的颤抖将一盒都撒在了地上。 …… 门外,已经了解了情况的洪承走到了锅炉房的门边,轻轻的推了推门,见推不开,使劲敲了两下。 屋子里传来了带着哭腔的骂喊:“滚,给老子滚,我他妈是驴生的,老子就没爹。滚呐!” 洪承转头看向了王玉普,王玉普显然没想到事情会生到这种地步,也觉得手足无措。 不过这位商场大鳄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无奈的摊开双手,先是拥抱了一下洪承,满含歉意的说道:“大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洪承认真的看着王玉普的脸,只说了三个字:“老了啊!” 王玉普苦涩的笑笑:“是啊,老了,唉!是我太莽撞了,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给他带来的精神冲击有多大,孩子也算找到了,走吧,咱哥俩先找个地,喝一杯,叙叙旧。” “走吧,楼上,我给你做几个好菜。”洪承和王玉普手拉着手往楼上走去,王巧和他的司机则在后边跟着。 王蕴安排众人散去,悄悄的把洪小牛拉到了一边,问道:“这咋回事?” 洪小牛也是苦着一张脸,看看锅炉房,再看看王玉普等人的背影:“这您还不明白么?那是王二驴子的亲爹,二十多年回来认儿子了。” 王蕴点点头:“出去风流完了,回来找儿子,男人咋都这个味呢?看这样,在外边混的不错啊?这一下,二驴子可有个靠头了,头两天还说,不知道啥时候能挣出结婚钱呢!” “唉,姨,啥叫男人都这个味?”洪小牛一脸不解的问道。 王蕴一掩小嘴,悄声说道:“没事,你还小,别跟他们学,要从一而终知道不?走吧,上去吃点东西。” 洪小牛摇摇头:“我在这等二驴子。”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讲究,行,你在这看着点吧,这孩子,别再想不开找个绳之类的一嘞可就彻底完活了。” 王蕴刚走,张翠花就来了,这家伙一路小跑着过来,像是一个高旋转的陀螺,急匆匆的跑到洪小牛面前,脸上还带着泪花,大声嚷嚷着:“咋了,咋了?二驴子呢?谁怎么着他了?谁敢动我们家二驴子,我跟他拼了?小牛,人呢?” 嗬!洪小牛心说这谁传的信,这不坑人么这,这家伙傻大憨粗的抹着眼泪冲到这,这是来吵架的还是咋?不过她来了也好,兴许还真能解王二驴子的心结。 “小牛,你跟我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听说你喊了一帮人开着车来揍二驴子?”张翠花叉着腰问道。 洪小牛心说这谁他妈乱撒气,这他娘的牛唇不对驴嘴的事也能说的出来。 洪小牛急忙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简要的跟张翠花说了。 张翠花算是搞明白了个大概,简要的说就是二驴子他爹回来了,来认儿子,结果二驴子不认他。搞明白事情之后,张翠花眯缝着眼睛问道:“小牛,照你这么说,这车是二驴子他爸的呗?他爸老有钱了是不?” “啊,是啊!咋了?”洪小牛不解的问道。 “那他爸现在在哪呢?” “楼上,跟我爸喝酒呢!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二驴子人呢?”张翠花依旧没回答洪小牛的问题,反而问起了二驴子。 洪小牛指了指锅炉房,张翠花过去敲了敲门,没声。 张翠花瞅瞅洪小牛,洪小牛瞅瞅张翠花:“坏了,他可别真找个绳子之类的一嘞。” 洪小牛的话音刚落,就见张翠花抬起象腿,照着门,一脚就蹬了上去。 ‘咵碴’一声响,门板纷飞,洪小牛皱着鼻子看进去,只见王二驴子连人带门被一脚踹在煤堆上,一脸错愕的盯着门外,敢情他自己还不知道出了啥事。 张翠花一手拧着王二驴子的耳朵就把他提了起来,疼的王二驴子把事都忘了,光剩哎呦了:“放手,放手,你个臭娘们,你干啥你?” 张翠花一听王二驴子骂他,不愿意了:“二驴子,你窝这干啥呢?你爹大老远的来认你,你咋不认爹呢?你还有良心没你,走,跟我走,认爹去。” “放手,放手。”二驴子一把挣开张翠花的手:“你懂个啥,你懂个啥?我不去。” 对于张翠花,王二驴子也是很无奈,他无赖,张翠花比他更无赖。 一物降一物,这张翠花就是他的天生克星。 “你不去?你想咋?你那爹现在是有钱人,那么大的家业等着你继承,你还想每天提着铲子挖煤填炉子啊?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得为老娘我想想,就算你不为我想,你也得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张翠花撒泼似的一口气吐出了这么多话,把旁边的洪小牛和王二驴子吓的一愣一愣的。 “你,你说啥?孩子?”王二驴子刹那间把什么事情都忘了。 洪小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他妈也忒迅了,二驴子,你真够生猛的啊!” 王二驴子的脸上一阵紫,一阵红,一阵青,蹲在地上,好一阵子没说话。 突然,王二驴子猛的站起来,一把捞起铲子,狠狠的砸在了煤堆上,拉起张翠花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洪小牛跟着追出了门外。 “妈了个巴子的,认爹去。”王二驴子恨声扔下一句话,拉着张翠花上了招待所的二楼食堂。 第二十九章 莫欺少年穷 食堂招待所的二楼上,王玉普和众人坐的是个单间,他们原本就来了三人,加上洪承和后来赶到的王蕴,不多不少也算是够一桌,显得不是很单调。 一桌子的人都非常憋闷,除了王玉普和洪承两个人谈一些他们从前的事情,其他几个人也没什么话可说。尤其王巧,她是年纪最小的,辈分也是最小的,只能乖乖的坐着,郁闷的望向窗外。 王玉普简单的给洪承介绍了一下他的司机兼保镖,还有他的女儿王巧。言语中对洪承很是恭敬。王巧当然不知道洪承是干什么的,不过从他穿戴来看,肯定比不上她老子。她心里很是不解,为什么父亲打从进了九沟镇后就一直是卑躬屈膝的样子,见谁都点头哈腰带笑脸的,这可和从前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作风极不相符。 事实上,王巧对这里的土包子都很不感冒,她觉得和这些人说话是在浪费她的时间,要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不会再跟老爹来这里了。 有过一次洪四秧子的经历,受过王玉普的警告,王巧很是乖巧的给洪承敬了一杯酒。讨父亲欢心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洪承这边刚刚开始举杯,那边敲门声就传来了。坐在门边的王蕴立刻将门拉开,闯进来的正是王二驴子和张翠花,后边,还跟着个洪小牛。 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进来的三个人,今天的事情实在太突然了,搞得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刚进来的三个人也都愣在当场,本来气冲冲满肚子话的王二驴子冲进了屋子,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愣呆呆的看着王玉普,脸上说不出是悲伤是怒火,还是一种陌生感。 关键时刻,还是王蕴,这位招待所主任充分展现了她的冷静和处理事情的老辣。 “哟,来了?我就说嘛,翠花一开口,二驴子肯定能来,来坐,有啥事啊,坐下说。” 王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开几张椅子,将王二驴子按在了椅子上。又示意张翠花和洪小牛也坐下。 王玉普感激的看了一眼王蕴,说实话,王二驴子刚进门那会,饶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他也懵了,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刚才还骂他滚的亲生儿子,一转眼就坐在了自己面前,这种心理上冲击是不是语言能形容的,倒不是说他定力不够,而是关心则乱。 王二驴子盯着王玉普看了好半天,才用站满炭灰的双手抓起一瓶白酒,给王玉普倒了满满的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是江山白,是多年没回来的王玉普亲自点的。 一口喝干酒杯中的白酒,王二驴子开口了:“你说你就是我老子,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起来不应该是假的,因为洪叔坐着呢,这事怕是就不假。再说了,像我这种人,一穷二白,要啥没啥,谁认了当儿子那是给自己脸上抹黑,你一大老板来认我,估摸着也没啥好图的,也就是图个良心,对不?” 王二驴子没啥文化,几句话说的也不具备什么豪迈气势,却叫王玉普听的很是心酸。王玉普一口喝掉杯中酒,眼睛有点微红:“二驴子啊,是爸爸对不起你。” “别,我可没你这么高档的爹。我还没想好认不认你这个爹呢!”王二驴子伸手挡住王玉普的话,脸上毫无表情。 “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王玉普没有争辩,而是顺着二驴子的话,改了口。 “那都无所谓,我娘都死了这么久了,说实话,我也忘的差不多了,我没心没肺的忘了不要紧,但是你不该忘啊!你能回来,就证明你还有良心,我也算进了城,虽然是洪叔给我办的,但是我也知道进城的难,我刚进城那会,身上没钱,连买个牙刷牙膏的钱都没有。是洪叔给我掏的钱。将心比心,我这是有人帮我,你自己下江南,想必只能比我还惨吧,你不回来,我理解,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没钱,你也没脸回来,对吧?我二驴子不是不懂事的人,我要求不高,我娘念叨了你一辈子,你总该给她上上坟吧!我们的关系先不谈,你跟我娘的事情先处理了吧!” 王玉普显然没想到王二驴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叫他更加的愧疚了,不过王二驴子没给他时间愧疚,而是接着说了起来。 “至于我,我要结婚了,媳妇就是这位,没钱办婚礼,看这样,你也蛮有钱的,就资助点吧,还有,上次我在九沟镇闹了一不大不小的事,少不了前后的乡亲们都请到,也得你办。这开销我可花不起。一句话,婚礼办得像样点,要隆重,我可不想我的女人跟着我一辈子,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王二驴子说完,抓起筷子,照着盘子中的鱼头一筷子叉了下去,连带着整条鱼都被他提起,塞在了嘴边。 一阵索拉声响起,一条鱼转眼没了一半,王二驴子的无赖象一览无余。 王巧皱着眉头看着王二驴子不堪的吃相,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椅子靠后拉了拉。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这事要是搞的满大街都知道,那就没什么丑可言了。 王玉普知道,面前这个儿子看起来无赖,其实精明无比,他大张旗鼓的在九沟镇办婚礼,明面上是好事,实际上他王玉普的脸面丢到了家。 不过他王玉普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王玉普,放在十年前,他是绝对不肯这么做的,他宁可偷摸的带走王二驴子也不会大张旗鼓的给他办婚礼,这事要是叫他的竞争对手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家里一个妻子,又在外边娶一个,一夫多妻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罪过,可是也是犯了国法的啊,再说他家里的那位岳父老大人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干。 再说家乡人这边,从前的农村人思想守旧,这种事放在以前,那就是丢天地祖宗脸的事情。少不了要被游街示众,整不好还要被娘家人棍子打死。 可惜,时间已经过了十年,现在的王玉普已经羽翼丰满,再也不是当初随意一个官伸个手指头就能压倒的货色。而且罗秀玉的娘家人也不在这里。 九沟镇人的思想也不是当年的想法,这个年代,只要有钱有权,很少有办不成的事情。而且,王玉普的思想也在转变,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不丢脸。我有钱,我给我儿子办喜事,酒烟,管饭管酒,他们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心思跟我犯浑?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即使王二驴子说出如此让他掉架的条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他要办,要办的隆重,要办的像样,要办的远近皆知。他就是要嚣张的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他要让从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那些看不起王二驴子的人知道,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ps: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本书很扑?不要紧,咱还会写完的,而且会用心写,为了那些默默支持我的读者们。谢谢你们! 第三十章 迎亲 王二驴子结婚了!领结婚证那天出了点小事,民政局的管理人员看着王二驴子户口本上那几个字,犹豫了半天,也没盖下那个章。 王二驴子那个心急啊,心说你盖个章,有那么麻烦么?起起落落的,印泥都快被磨没了,还是没盖上。 人家管理人员最后还是问了一句:“你确认?就用这个名字了?” 二驴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名字上的问题,不过我叫啥名字关你什么事啊,你操什么闲心。不过人家是好意,他也不是混人,重重的一点头:“就它了,驴好,我就是头驴。” 好么!人家看他这么决绝,索性一闭眼,啪嗒,大章一盖,王二驴子和张翠花就算合法夫妻了。下面,自然就是该办婚礼了。 婚礼自然是王玉普给办的。地点,就在九沟镇的镇招待所。 地方小了点,人却多了点,不过没关系,王玉普一声令下,流水席摆开。不管远的近的,老的少的,只要来了,就有座。不管是他王玉普曾经的老乡,还是王二驴子的狐朋狗友,只要是有稍微带点关系的,只要来,都有吃有喝供着。 请帖是王二驴子托他这几个小兄弟派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管谁家的亲戚,只要沾得上边的,都被拉来了,结婚那天,现场围观的就达上万人了,喜糖挥洒的满地都是。 要说这王二驴子也真是钻了牛角尖,实在是想败坏王玉普的钱,你不是有钱么?好,我就叫你多花点。 他竟然租用了镇子里拉防火警报的大喇叭,扯着嗓子喊了一中午头,话是这么说的:“各位父老乡亲们,爷爷奶奶们,兄弟姐妹们,我王二驴子不是东西,这么些年,净办了些不是人的事,今天咱结婚了,为了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特意呢?在镇招待所开了流水席,要吃要喝的抓紧来啊!” 这家伙的嗓门够亮,足够达到噪音的标准了,口干舌燥的喊了半个点,算是把整个镇子都折腾起来了。前三村,后三沟的都听的清清楚楚,招待所外看热闹等吃白饭的人从婚礼前一天都开始排了队,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的事情再次出现了,一向喜好热闹的东北人都赶来凑热闹了。人们记忆中如此热闹的场面只有一次,那就是一九四九年的十月一日。 王玉普可是真下了心思,充分挥了他的能量,竟然连夜在市里借来了两辆奔驰,这个动作说大不算大,可是闹的动静也不小,他的竞争对手和合作伙伴遍布全国,自然把他的这个细微动作了解到了心里,瞬时间,风云涌动,一些商场大佬都把目光瞄向了这个山旮旯中的小镇。甚至有一些人已经连夜乘飞机赶到了市里,几经周折,才找到了这里。 这一下,不管是县城,还是镇子里的旅店,酒店,充斥了全国各界的一些大佬派来的人。 王二驴子的迎亲车队是凌晨出的,两辆奔驰开道,后边跟着奥迪a6以及从其他方面,各种渠道借来的各类型车,高档到奔驰,低到吉普,车类是繁杂多样,别具一格,这都是王二驴子安排的,他就是要整的别出心裁,至于后面,他还准备了更有韵味的东西。 车队一共二十辆车,第一辆奔驰车里坐着的是王二驴子和洪小牛,还有王巧。说道王巧,她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印象可是很不错,王二驴子性格随意,说话口无遮拦,倒符合了这个丫头的性格。要不怎么说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呢,用王二驴子的话说,上辈子的事,关这辈子啥事!王巧对他从前的那点无赖事情十分好奇,他也乐得找到个崇拜他的倾诉者,两人一拍即合,几天下来,反倒是他俩的关系很好。 王巧参加过的婚礼不少,可是这么别具一格的,还是第一次,身为妹妹,她当然要坐在王二驴子的身边,跟着去迎亲,今天她上身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唐装,三分叉的裙子,挽了一个高高髻,十足一个古典式美女,吸引九沟镇所有男性牲口的眼神,就连王玉普都觉得他这个女儿太过妖艳。 洪小牛今穿上了西服,打上了领带,王巧还特意关注了一下,现他今天不但把皮鞋擦得锃亮,而且穿了袜子。这小形象,还真有点电视上明星的味道。 跟王巧一起坐在后边,也算是搭配得当,金童玉女。 王二驴子身为新郎官,自然要特别一点,红倌绿娘,照农村的习俗,那是一身红,头上还专门定做了一个红色官帽,怎么看都像是三百年前的人物,咋看也不像个新郎官。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这小子脾气倔起来,那真是头驴,他就觉得穿这个够牛,别人也没办法。 张翠花本也是农村娃娃,只是家离的远,为了节省时间,王蕴家就成了她的临时娘家。这也是经过王二驴子同意的,王二驴子也怕麻烦,心说我要开着车横跨好几个省市把你接回来,估计九沟镇这边的人都饿疯了。 实际上他这么做,也是想给王蕴一个机会,跟洪四秧子见个面,要收洪老爷子点头了,王蕴跟洪承的事情也就解决了,这么好的搭线机会,王二驴子怎么会不伸手拉一把,东北人都讲义气,在他看来,滴水之恩,就是自己给人挑一辈子水也是应该的。 车队驶进了王蕴住的小区,就连城里人也没见过这么‘复杂’的迎亲队伍。一群人吹吹打打的敲开了王蕴的家门,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奇丑无比的丑丫头。这可十足吓坏了众人,要说张翠花虽然胖,可是却没这么丑,这才多大会,难道就走了样了,看这丑丫头,那块头倒也跟张翠花差不多,只不过鼓着腮帮子,一头花花绿绿的头,提着一只大木棒,活像一尊夜叉。 洪小牛自然认得周星星,看这样子也就明白了,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到丑丫头手里,周星星这才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进去吧!” 张翠花也没个娘家,也没人给洪小牛他们红包,再说这二十辆车,来了足足上百口子,人人都给到了,她也给不起,随意封了两个红包,塞给洪小牛一个,给了王巧一个,意思意思就那么回事了,关键还是回去的时候,王玉普可不会亏了他们,真正的财主在九沟镇人呢,人人心里都明白。 张翠花蒙个大红盖头被孙小菲搀了出来,王二驴子急忙上去接住,一行人也没呆多大会,就又轰轰烈烈的往回的路上赶。 今天孙小菲是伴娘,洪小牛是伴郎,这也是王二驴子定的,本来王巧想做伴娘,王二驴子说了,太成熟漂亮了,倒是人都看王巧了,哪还有张翠花的地了。孙小菲显得小点。 这回来的路上,奔驰车上坐着的人就变了,洪小牛和孙小菲,王巧坐在后边,坐在前面的是丑丫头周星星,她特喜欢王巧,死缠着王巧,问人家为啥张那么漂亮,这叫众人都一阵冒汗。 ps:明天起,加,一天保底两章四千字,直到完本。爆就不封顶了,除非天灾**,绝不断更。为了支持我的哥们们,咱风骚起来,一天少睡个把小时的,叫兄弟们看爽。 第三十一章 典礼 山路颠簸,车队缓缓使来,竟然还没路边赶路的马车快。不过好歹算是赶到了,人们全都放着鞭炮夹道欢迎,一时间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王二驴子从前的怂样是远近闻名的,一旦鱼跃龙门了,反倒激了人们的兴致,都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车队缓缓停下,有人争抢着跑到了大奔驰旁边欢迎新人。 车门打开,先是露出一个花花绿绿的脑袋,众人纷纷后退,倒不是给新人让道,是被吓的。农村人哪里见过‘非主流’的奇怪样子,还以为哪里跑来的疯子,疯子也不能坐在这个位置。 周星星呲着大板牙,嘿嘿一笑,叫众人一阵胆寒。 幸好,非主流毕竟不是主流,总是会被人所遗忘的,很快,人们就反应过来,将周星星这个历史的闹剧遗忘在了脑后,纷纷开始望向下一个车门。 车门很快被打开了,人们眼前一亮,走出的是一对帅气亮丽的男女,洪小牛和王巧的搭配,叫九沟镇人响起一阵喧哗,金童玉女,长相上绝对完美的搭配,不过这两人明显不是主角,农村人也知道,不能叫配角抢了主角的戏份,所以很快,这两人也淹没在了众人的浪潮中。 难道新人不在第一辆车上?人们把目光看向了第二辆奔驰车,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确是几个五大三粗面带兴奋的大汉,一色的黑西服,一色的黑皮鞋,与他们这身不相符的就是面上的表情实在有些憨厚了,一个个咧开大嘴憨笑着。这几个人正是杜德兴,孙天军,杨二郎和冯六。一辈子能坐一次奔驰车进城风骚一次,他们认为值了。 不过憨笑并不妨碍人们搜索的视线继续下去,不是哭就好。 一辆车一辆车的车门被打开,走出了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从头到尾,人们都没找到王二驴子和张翠花的身影,新郎新娘没了?消失了!人们一时议论声盖过了鞭炮声,纷纷猜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很快传到了招待所布置好的礼堂里,王玉普,刘乃树,洪四秧子等等几人正准备着典礼的过程,新郎新娘失踪的消息叫在场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一群人从礼堂里冲了出来,挤进了车队。 惊慌中的几个人从车队头翻到了车队尾,也没见到王二驴子和张翠花,问谁,谁都说不知道。这一下,众人彻底呆了,结婚,把新郎和新娘给结丢了,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人们把目光纷纷看向了王玉普,洪四秧子和刘乃树三人。 洪四秧子八风不动,面带微笑,一副高人做派,王玉普眉头微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倒是刘乃树比较着急,召唤来一个又一个跟着进城迎亲的人,问王二驴子的行踪,当听说王二驴子拉着张翠花上的是最后一辆吉普车时,老头子气的火冒三丈。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最后一辆吉普车边,一看司机,这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大老李。 “老李,二驴子哪去了?”刘乃树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 大老李嘿嘿傻笑:“到了村口,俩人就偷摸下车了,干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一会一准到。” “这不是胡扯嘛!”刘乃树气的身子都有点颤抖,在他眼里,脸面比什么都重要,王二驴子是十里屯的人,这十里八乡的人算是聚集了不少,这要是闹个冷场,他这个村长以后就没脸出去了。 这个时候洪四秧子开口了:“别急,二驴子这孩子,我知道,讲义气,有时候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会出卖朋友。老李肯放他走,也算是欠了老李一个人情,他不肯能扔这么大个包袱给老李的,等着吧,老李说他一会来,那肯定会来的。” 洪四秧子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声喊:“看,新郎官来了。” 人们纷纷顺着话音看向了满是尘土的黄土路上,远远的,一辆木板车缓慢的驶来,车上坐的,正是身穿绿底大红花的张翠花,拉车,不是马,不是驴,而是已经拖了衣服,光着身板的王二驴子。 天气很热,汗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二驴子依旧埋头拉车,张翠花时不时的伸出手来,一方手绢在二驴子的额头上时而闪现。 这个情景,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是很傻的作风,有好车你不坐,你非要去拉板车,这不是傻是什么? 可是在王玉普,在九沟镇人的眼里,却不是傻,而是另外的一种悸动。 在人们的记忆中,二十多年前,王玉普就是拉着这样一辆大板车,从山外走进了九沟镇,车上坐的,是王二驴子的亲娘。 这个故事,王二驴子的娘跟他讲了不下几十回,每次讲到王玉普拉车的时候,王二驴子都能从他娘的脸上看到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她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恨王玉普,她知道,男人能象驴一样埋头为她拉几十里山路的车,那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怕王玉普累着,要自己下地走,王玉普同样怕她累着,硬是按住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相亲相爱的过程,女人,有一次,就足够幸福一辈子了。 王二驴子终于在人们注视的目光中把板车拉到了招待所大厅的门口,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路,有人想要伸手帮他推一把,当看到他那坚决的眼神时,却没有去伸手。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动人的音乐适时响起,人们在感动的泪光中默默的祝福着这对新人。 “哈哈哈哈”王玉普长笑一声,老泪纵横,不知道是回味着苦涩,还是畅快着幸福。 婚礼的过程简洁迅,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交杯酒,一对新人算是做的中规中矩,尤其拜高堂时王二驴子看向王玉普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尊敬。 很快就到了双方家长讲话,王玉普面带笑容的脸上再次激动起来,轻捏这话筒,响亮的声音响起:“二十年了,想当年,我王玉普就是拉着一辆板车从山外把二驴子他娘拉到了这里,那时候穷,没有工作,我也小,没有一个成熟的思想,不务正业。我受过白眼,吃过闷棍,没人瞧得起我。 是洪四叔救了我,洪四叔告诉我,外边的世界更精彩,更适合我,我会有更多的展空间,守着三寸一亩三分地能有多大作为?国家都在进步了,咱也要与时俱进才能有大展。 事实证明,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是对的,虽然我牺牲了很多,我远离了自己的家乡,留下了一对母子孤苦了半辈子,可是我依然不后悔! 因为今天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会瞧不起我。 我拉着板车把二驴子他娘拉进了咱村,最后却没有个结尾,但是我的儿子拉着板车把他的媳妇拉进咱村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他们一定要有个好的未来。” ps,还有一章,继续码字中! 第三十二章 药叔贺礼 确实,王玉普今天站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会瞧不起他,奋斗二十年,亿万身家,他这次的归来可谓是荣归故里,没有人会说他丢人现眼。 王二驴子也没啥废话,看着已经等待了许久的众人,只是举起了酒杯,吐出了一个字:“干!” 一切尽在杯中酒,剩下的过程就简单了,王二驴子挨个去各个桌子敬酒,这酒席也分出了三六九等,象杜德兴,孙天军等人,自然要坐在大厅里面,外面坐的则是其他乡亲。 王二驴子先给王玉普桌子上的人敬了酒,这桌子上坐的都是一些长辈,比如洪四秧子,比如刘乃树,当然还有王玉普,洪承,王蕴等,都是关系不错的人坐在一起。 当王二驴子端着酒杯走到第二桌子的时候,却愣住了,这一桌子坐的都是他的那帮兄弟们,都是一些小年轻的,杜德兴,孙天军都坐在这里,王二驴子端着酒杯转了一圈,却现了少了个人,洪小牛不见了。 洪小牛哪去了?刚刚还坐在这里呢!怎么一转眼就没了?在场的众人都十分纳闷,不晓得怎么的,‘唰’的一下站起了两个人:“我去找!”两人同时喊出了声,倒叫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这边。 站起来的,不是孙天军,也不是杜德兴,而是王巧和孙小菲。这个场面就有点诡异了。就连王二驴子看到这个场景也有点摸不着门了,心说洪小牛这小子还真有点桃花运?要不然怎么张的水灵的丫头都这么关心他? 王巧和孙小菲互相看了一眼,小脸都‘唰’的一下热了起来。幸好,今天一是天热,二是喝了酒,本身就脸红,别人也看不出来。两人又同时坐了下去。 一旁的孙天军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众人,站起身说:“还是我去吧!“ 身为今天主角的王二驴子自然不能自己去找,他轻轻的咳了一下,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后小声说道:“都坐下,他可能去厕所了,也有可能气闷,自己出去透气去了,这家伙我知道,他就那德行。” 王二驴子接着下去敬酒了,场面继续热闹的进行着,孙天军桌子上的众人却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巧和孙小菲两个俊丫头悄然消失了,明白事情的人自然知道她们干什么去了。一桌子人都在议论洪小牛这家伙的未来情缘问题。 洪小牛干嘛去了?招待所这里虽然处于镇子的中心位置,可是这片地方并不大,王巧和孙小菲俩人手牵手的跑出来,很快就找到了洪小牛。 远远的,只见洪小牛站在黄土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遥望着远方。 “巧儿姐姐,他在干嘛?”孙小菲悄声的问王巧。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刚刚还处于尴尬的俩人,聊了一会之后,竟然像是已经熟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也不知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嘛!死小子,自己跑这来躲清静来了?我哥的酒席怎么能少了他。”王巧说着连她自己也听不懂的话,拉着孙小菲往洪小牛那跑去。 “喂,傻帽,你干什么呢?”两人已经来到了洪小牛的身后,他似乎也没有觉。 “呀,是你俩,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说小蛮妞,你能不能象小菲一样静一点,别毛毛躁躁的。”洪小牛叫王巧小蛮妞,王巧叫洪小牛傻帽,这是这几天两人互相吵嘴给起的外号。 “问你干什么呢?我哥敬酒到处也找不到你,急的差点哭了。”王巧开玩笑的说道。 “切,你红口白牙的,满嘴跑火车,二驴子那个家伙,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他哭过几次呢!”洪小牛依旧张望着远处,似乎心思没有在两人身上。 “喂,问你三遍了,干什么呢?” “啊!”洪小牛张望着远处,远远的,三个人影渐渐浮现,洪小牛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了高兴的光彩,指着远处喊道:“来了,来了。” 洪小牛的动作引得孙小菲和王巧也都驻足张望,远处的三个人影渐渐靠近了,两男一女,一个老头,山羊胡子,小眼炯炯有神,一身少数民族服装,怀抱一个大红盒子。两个年轻的男女,男的足有两米三的个头,手提一根粗大的标枪,女的长相清秀,身穿一身白色紧身衬衫,下身是碎花裙子,亭亭玉立,极有风采。 来人正是药叔,昆达,和美丽的鄂伦春姑娘吉雅。 洪小牛急忙跳下石头,快走了两步,上前迎接药叔三人。 看到了吉雅的清纯容貌,王巧和孙小菲都吃了一惊,互看了一眼,跟在洪小牛身后,走上前去。 “老药头,你咋才来,我不是早就给你送信了?”洪小牛埋怨道。 “小兔崽子,你懂什么,天这么热,我那平贝遭了灾,收成不好是大事,一个婚礼,我老头还得准备礼物,这赔本的生意我老头难得做一次,要不是吉雅哭喊着要出来一趟,我才不来呢!再说了,你小子也没说明白,害我跑了多少冤枉路,这才来晚了。”药叔一脸不善的将手中的红木盒子塞到了洪小牛手里,反倒向着王巧和孙小菲两人笑了笑。 洪小牛也顾不得跟他扯皮,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还别说,他这一身装扮,做这么个动作,反倒叫药叔多注意了一下,老头嘿嘿一笑,心里有话,却没说啥,向前走去。 洪小牛对着吉雅和昆达做了个鬼脸,说道:“走吧,去里面好好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小牛哥哥,快累死我了,我快走不动了!”吉雅撅起小嘴,嘟囔道。 洪小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弯下了腰:“累了啊,来,我背你!” “好哇”大方的鄂伦春少女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径直的趴在了洪小牛的背上,嘻嘻笑着。 这一下,不论是王巧,还是孙小菲,都一脸的惊诧。 药叔则是一直往前走着,连头也没回。昆达依旧憨厚的摸着后脑勺:“俺好饿,听说今天吃多少都管够是吧?” 洪小牛背着吉雅,微微一笑:“喝酒也管够。醉了有地睡,你就敞开了整吧!” “好嘞!”昆达一手提着标枪,与洪小牛有说有笑的走向招待所的大厅,六个人,有的造型古怪,有的美丽如画,一路走进,大路两边的酒桌上坐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这几个人身上。 第三十三章 你欠我一样东西 洪小牛把众人领进大厅,远远的洪四秧子就看到了药叔进来,急忙起身相迎。 药叔背着手,撅着山羊胡子,像模像样的走到桌子边,聪明的王蕴急忙拉椅子让座。 王玉普原本并没有在意这个干巴老头,当药叔叫洪小牛把红盒子礼物拿上来的时候,王玉普脸色微微变了变。 当洪小牛轻轻开启了红盒子,将礼物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是微微色变。 王玉普常年在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见到这东西,王玉普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盒子里,一根只有拇指粗细,像是枯树根一样的东西摆在里面。躯干枯黄,匹叶完整,上有红绳缠绕,细数之下,竟然足足有五叶之多,俗称‘巴掌’。 正是号称东北三宝的第一宝----人参。而且是五匹叶。 人参五叶以上既为大棒槌,但是这个大,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那种胳膊粗细,满是枝桠的大多不是野生,所谓高丽参也基本都是人工养殖的。 真正的好参,在精不在大,浓缩的都是精华,就是这个道理。 药叔很满意众人的表情,微笑道:“咱这嘎达也没啥好拿得出手的,小牛呢?非要叫我来参加这婚礼,我总得意思一下,这只棒槌就全当礼品吧!” 药叔的话很傲气,可是王玉普却不这么认为,一出手就是五匹叶,这老头可以算是山外高人了。 要知道,山参可不是那么好采的,五匹叶虽然只是大棒槌里的最小的一种,可也是上万的价值,至于其中的妙用,王玉普这个山沟沟里走出的金凤凰自然知道其价值远远不是钱可以买到的。所谓有价无市,指的就是这类山货。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王玉普自是知道,药叔这一棵老山参送到了,就不是一桌子酒席能解决问题的了,而且这礼是不收也得收,自己儿子结婚,别说送的是山参,就是飞机大炮,也得先接下来,幸好,他这两天在跟洪小牛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洪小牛正在研究药材的事,他也准备拉洪小牛一把。 他是不知道洪四秧子已经给洪小牛吃了闭门羹了,只是单想帮一把洪小牛,先不说洪承和洪四秧子的关系,光是洪小牛这几天鞍前马后的给他办事,他就得给点好处,更何况,联系几个大的药商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电话的问题。 而且这个事,就算他不帮忙,洪小牛自己也能找到销路,只是价格上自然没有他找的人给的高,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一向是乐于去做的。什么债都好还,人情债最难还,王玉普欠了一辈子人情债,洪四秧子和洪承又不缺什么,这点情分都还在了洪小牛身上,当然他不会拔苗助长,因地施肥还是会做的。 药叔被洪小牛请来,不用明说,王玉普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这事不是在酒桌上说的,今天是二驴子的婚礼,自然还是以婚礼为主题。 这桌子上的话不提,洪小牛那一桌子,可就有些热闹了。昆达被大老李拉走喝酒去了,吉雅自然跟着洪小牛坐在一起。 王二驴子这婚礼没那么多规矩,一帮小年轻,不分男女的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年轻,靓丽成为了洪小牛这一桌子人的主题,虽然大多出身农村,却隐隐代表着一股新生力量。不过孙小菲和王巧,还有吉雅围坐在洪小牛身边,就显得有些暧昧了。 仿佛是故意,又或者是无意,王巧时不时的在桌子下抬起小脚,晃悠似的晃荡着小腿,总是可以踢到洪小牛。搞得洪小牛脸一阵红,一阵白,十分尴尬。 孙小菲则不甘示弱似的第一次开口喊起了哥哥。这叫洪小牛一阵手足无措,他甚至以为孙小菲生病说胡话了,要不就是喝多了,反正是极不正常。 吉雅的美丽单纯叫酒桌上的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大胆,单纯,善于表达心中所想是这个女孩与众不同的地方,少数民族特有的性格都能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这使得她得到了众人的认同,吉雅偶尔还会哼几句鄂伦春小调,别有韵味的歌调叫一桌子人都听的目瞪口呆。 只是他们注意到了,吉雅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洪小牛身边。 杜德兴和孙天军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都是笑,暗自揣测几人之间的关系,琢磨来,琢磨去,就琢磨出了一个结论,不论是王巧,还是孙小菲,都有一种争强好胜的心里,都对自己的相貌极为自信,这么多优秀的女孩面前,谁都不想落了后,这种心态就表现在了洪小牛的身上,其实如果再有一件让她们共同可以去明争暗抢的事情,她们也会表现的如此,洪小牛,不过是几个女孩子表现的一个媒介。 洪小牛这顿饭吃的可是够闹心的,不过幸好,王二驴子和张翠花这个时候过来了,张翠花那肥硕的小手重重的拍在了洪小牛的肩膀上,拍的洪小牛呲牙咧嘴。 “我说新娘子,你这是干啥,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要是给我整脱臼了,我可赖你家不走了!” 张翠花笑的都快睁不开眼了,瞥了一眼洪小牛,说道:“小牛啊,你可是还欠我一样东西呢!” 洪小牛一愣:“我欠你啥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进城时,跟我说过的话不?” 洪小牛继续呆,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啥话啊?” “装,你就装吧,你说过我结婚要送我双靴子的!”张翠花一语点醒梦中人。 众人都奇怪的看着洪小牛,洪小牛立刻苦了个脸:“大姐,你饶了我吧,您现在是有钱人,这靴子,你还不是要啥样有啥样的啊!您还在乎小弟这仨瓜俩枣的?再说了,我就是给您定做也来不及了,就您这身材,那靴子店里的靴子也没一个合格的啊!” 王二驴子抽手给了洪小牛一个板栗:“你敢说我老婆,你小子不想混了!” “我错了!我认罚还不成么?几杯,你们说吧!” 王二驴子摸过一瓶子五粮液,往洪小牛面前一放:“干了它!” 洪小牛眼皮一翻,险些晕了过去,哭喊着叫道:“老李叔,救命啊,有人酒疯啦!” 第三十四章 腌点酸菜 一场婚礼热热闹闹的闭幕了。 洪小牛的平贝资金问题也算是解决了,王玉普答应了借他十万块,是借不是给,或许你会说,那么有钱,给点又能咋,那就是胡扯淡了,再有钱也没有那么做事的,不信,不信你大街上问问去,哪个有钱的人那么败火,我也去要点。 当然,钱的问题还在其次,主要是王玉普给洪小牛介绍了几个南方的大药商,几个电话,洪小牛未来几年的销路问题都解决了,每年都会按照当年能给的最高价格收购,这个人情,卖的就很大了。 王玉普走了,却把王巧和王二驴子都留了下来。这有点蹊跷,不过洪小牛后来听王二驴子说,他不想跟王玉普走,而王巧,则说让王玉普先走,她要跟哥哥一起玩一阵,这就叫洪小牛搞不懂了,她不是极讨厌这里么?前段时间还每天嚷嚷着要走,怎么一转眼就改了主意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他洪小牛就可以大面积的种植平贝药材了,他洪小牛就有了可以叫人瞧得起的资本,说实话,他是很崇拜王玉普的。药叔拿了钱,高高兴兴的回去准备了。洪小牛跟他约好了,过段时间去他那学习技术。 王蕴和洪四秧子也算是见过了,洪四秧子很是满意,在对洪承的话语中也显露出了一些认同这个儿媳妇的意思,不过洪承好像不怎么上心,洪四秧子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急得来的,反正自己的意思是表达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看着孙小菲,洪四秧子就把这种事情也看开了,知道自己管不了,也就放任了。 王二驴子的家现在可是像样了,重新盖的两层小楼,重新接的水电,重新修葺的砖墙替代了从前的栅栏,这一次,别说狼,就是黑瞎子想要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县招待所的锅炉房的工作他当然是不去了,洪承又另外找了一个人,这种活对农村的小伙子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何况他们也琢磨着,万一去干了,哪天天上再掉下来个象王玉普一样的爹,那不是就赚大了,当然,这只是笑话。 王巧就暂时住在了王二驴子家,不过王二驴子天天可看不见她,每天天一亮,这丫头就一身运动服,出去跑步了,晨跑是他们家多年养成的习惯。从王二驴子家跑到南山边上,再跑回来,她不敢进山,只是偶尔站在林边张望一下。 回来后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立马又跑出去,中午的时候,你肯定能在洪小牛家的饭桌上看到她。什么?你说她没吃早饭?人家为了保持身材,从来不吃早饭。 眼看着快到十月一了,这一天,洪小牛家正在吃午饭,洪四秧子就唠叨开了:“小牛啊,这都开饭了,王巧那丫头咋还没来?” 看看,这都成习惯了,这突然少个人,洪四秧子还琢磨上了。 洪小牛撇着脑袋,拿着炒勺敲得锅底‘啪啪’作响,心说我怎么知道她为啥没来。 洪四秧子屋里屋外逛游了一圈,又喊上了:“小牛啊,这都开饭了,小菲跑哪去了?这一个个都咋了?有事也得跟家里说声啊,怎么都不见影了?” 洪小牛一阵无奈,敢情我还得给她俩一人栓个铃铛,去哪了,我一摇铃,就全回家吃饭了。 俩人在这大眼瞪小眼,孙小菲在外边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喊开了:“小牛,快出,巧儿姐拉来一车大白菜,说是给家里腌酸菜用。” 洪小牛和洪四秧子俱是一愣,洪四秧子嘿嘿一笑:“稀奇了,往年都是洪承送,今年怎么有人提前送来了,好,这丫头有心,走,咱。” 两个人走出大门,顿时惊呆了。东风大卡车,整整一车的白菜堆在那。 王巧正指挥人往院子里搬白菜,那汗吧流水的小样,倒是很惹眼。看到洪四秧子出来,一把抱住了洪四秧子的胳膊,撒娇着说道:“四爷爷,我听说到了这个季,家家都腌酸菜,我今就进城拉了一车来,你给我腌酸菜吃好不好。” 洪四秧子看着那一卡车的白菜,苦笑不得的说道:“这一车,够咱村所有人吃一年的了,快别卸了,够了,回头挨家挨户送点,要不我这院子可放不下,亏了快上冬了,天气凉点还好,这要是天热的话,估计就满院子生蛆了。行了,快叫人进屋吃饭吧,都怪不容易的。” 洪小牛围着卡车转了一圈,用低低的声音说了四个字:“败家娘们。” “你说啥?” 洪小牛的声音虽然低,不曾想叫王巧听到了,虽然没听仔细,可是也知道不是好话,好话里怎么可能带娘们。 洪四秧子瞪了洪小牛一脸,笑着说道:“回头啊,叫小牛给你腌酸菜,咱家的酸菜都是他腌。走吧,进屋吧,一会饭凉了。” 一家人吃完饭,洪小牛正好没事可干,王巧又催的紧,就是要吃酸菜,洪小牛索性将家里的腌酸菜的大缸刷了,烧上一锅水,叫王巧把洗完的白菜放锅里烫。 王巧不懂,也没做过这类的活,这猛的一干,还特来劲,原本烫一下就好的菜,她险些给煮熟了,幸好洪小牛掐着点,急忙喊她捞出来,看着她拿着大笊篱捞白菜的样子,洪小牛忍不住摇摇头。 走过去一把抢过笊篱,说道:“看你笨的,这样……”洪小牛边说边干,几下就把锅里的白菜捞完了,扔进了缸里。 一锅白菜整整码了三层,两层酸菜一层大粒盐,洪小牛整完一锅之后,拿来一大块塑料布盖在了酸菜上,指着大缸说道:“你,进去。” “啊!”王巧睁大了好看的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进去干嘛?” “叫你进,你就进,这么麻烦呢?唉,别穿鞋,光脚进去。”洪小牛提着大盆,话还没说完,王巧已经开始往缸里爬了。 “哦,哦”王巧脱下鞋子,踩了进去。 咕叽咕叽的声音响起,脚底传来温热的感觉,还蛮舒服。 “踩吧,一直踩结实了。我去端白菜。”洪小牛撂下一句话,端着大盆出去整白菜了,王巧傻乎乎的继续踩着,脸上还充满了好奇好玩的神色。 洪小牛将白菜再次放入锅里烫好的时候,王巧也将缸里的白菜踩结实了,洪小牛又继续往里面码白菜,洒大粒盐,然后又盖上塑料布,叫王巧继续踩。眼看着码满了,洪小牛不知道又在哪找来了两块比缸口略小的大青石头,压了上去。然后注上水,一缸酸菜算是整完了,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两个人腌了两缸酸菜,累的王巧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要多久能吃上?”王巧扶着洪小牛的肩膀,看着那两大缸白菜,有点气喘的问道。 “等酵就能吃了,起码要过年前后。”洪小牛也有点累,抹一把汗说道。 “啊!要这么久,看来我是吃不上了!”王巧一瞪眼,有些悲凉的说道。 “你要干嘛去?” “过年要回深圳啊,回家看姥姥,姥爷!” “哦!”洪小牛略为遗憾的点了一下头,问道:“你没吃过?真的想吃么?” “恩,真的想吃。”王巧重重的点头。 “那我给你腌个快的,三天就能吃上。”洪小牛略一思考,神秘的说道。 第三十五章 周星星失踪了 “三天就能吃上?你太好了!么……”王巧一激动,一把抱住了洪小牛,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 洪小牛愣了,摸着自己的脸,一片茫然。 “喂,喂,快给我腌酸菜啊,你干嘛呢?”王巧像个没事人一样摇晃着洪小牛的胳膊。 洪小牛傻傻的还在回味那温软的感觉,被王巧这么一摇晃,才反应过来,立马端起一盆子白菜,跑了出去。 王巧看着洪小牛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土包子,不就亲了你一下么,吓成这熊样。” 白菜切成了丝放到一个小盆里,撒上一些细盐,稍微加一点开水,再找块塑料布盖上,尽量不通风,将小盆放到了火炕上。 “这就完了?”王巧看着洪小牛做完这一切,不敢置信的问道。 洪小牛拍拍说,说道:“以后每天都要翻两次,吃的时候稍微加点白醋,就可以了!这是我自己研究明的,你也知道,我家那老爷子就是嘴馋,往年酸菜不够吃的时候,总是念叨,我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王巧乐的蹦了起来:“哇,你太有才了!”说着又要往洪小牛脸上凑。 洪小牛吓得一个劲的躲避,其实他没说清楚,这种简单的腌制方法虽然也可以吃,可是比起大缸里腌制的,那味道可就差的多了,当然,有时善意的欺骗也是有必要的。 第三天一大早,王巧早晨起来依旧是晨跑。 今天洪小牛的简易酸菜就能吃了,王巧十分兴奋,这跑步也变成了连跑带颠,按照往常一样,王巧跑到了南山外的林子边,呼吸着新鲜空气,张望着神秘的大山。 突然,几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山间一晃一晃的,把王巧吓了一跳。王巧心里害怕,急忙往回跑,回到家里时心还在‘噗噗’的跳,仔细回想一下,越想越像是几个人头,王巧拍拍自己的脑袋,十分不解。 朝王二驴子的屋子看一眼,现屋门紧闭,那懒货还没起床。 王巧稳定了一下心神,想起了还要去洪小牛家吃饭,迫不及待的就跑到了洪小牛家,等着洪小牛给她做酸菜大餐,顺便跟洪小牛说了她在山外看到的东西。 洪小牛哭笑不得,心说一准是你脑袋磕包了,自己眼花,不定看错什么东西了,哪有人头是花花绿绿的。没办法,为了安慰她,洪小牛只好领着她出去买菜,二斤猪血,五斤的肋巴膳,再来上一斤血肠,两斤五花肉,看得王巧一个劲的恶心,她只是听说过酸菜好吃,可是洪小牛买的都是肉类的东西,叫她十分不解。 洪小牛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耐,跟她说道:“不光是给你做的,还要叫上二驴子。难得做次好的,再喊上二哥和杜德兴,加吧加吧七八口子人呢,我爷爷好个热闹,买少了不够吃哦。” 洪小牛一回家就给孙天军打了电话,孙天军一听有好吃的,脑袋削尖了一样的嗷嗷叫着喊人去了。 酸菜炖血肠,酸菜川白肉,酸菜炖肋骨,炒酸菜,外加一盘子清蒸白肉片,看着菜不多,可是摆到桌子上,你会现,仅仅五样菜,就摆满了一桌子。 就像吃火锅一样,除了那盘子清蒸白肉,其他都是用火锅炖的,酸菜本就去腥味,这几样菜混在一起,那个香啊,恩,可以说是一种浑浊的香味,就连拴在狗窝里的黑贝似乎都闻到了香气,冲着房屋的方向嗷嗷叫着,直到洪小牛扔给它一块大骨头,才老实下来。 不大一会,孙天军骑着屁驴子,拉着杜德兴就赶来了。还没进院就喊起来了:“清蒸白肉,大老远的我就闻到味了。” 洪四秧子坐在院子中,笑骂道:“兔崽子,一有吃的就能闻风赶来,这口忒准。” 孙天军的话音刚落,王二驴子的声音在后边就响起来了:“二哥,今天提的什么酒啊!” 洪四秧子眼睛一瞪:“二驴子,你也来了,看来这是有预谋的啊。” 二驴子嘿嘿一笑:“老爷子,不就蹭顿饭么,你看,俺还给你带了茅台呢!” “你呀,那脸皮厚的,枪子都打不透,你说说,从小到大,你蹭了我多少顿饭了?你这有钱了,就知道败火,还买茅台,这福我享不了,我还是喜欢我那紫芝高粱酒,你小子要是真有心,下次给我闹点田鸡来,我呀,一辈子就是这土坷垃命了。”洪四秧子一边说,一边抄起筷子,在火锅中搅和着,一点点的往里面下着粉条。 王二驴子赶忙紧跑几步,抢过铁盆,往锅里下粉条。解释道:“没,这是结婚那会,剩下的,没几瓶了,喝完就没了,您喜欢吃蛤蟆,回头我去河里给你摸去,反正我现在日子好了,像我这种人,没啥追求,一辈子混吃等死的主,咱就享受享受美食。” 洪四秧子放下筷子,拿起烟袋杆,王巧在一旁急忙给他点着了。洪四秧子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我看呐,你小子不会在咱这穷地方长呆。” “谁说的?”王二驴子一瞪眼。 “不信?不信咱就走着瞧,我老头啥时候说话不准过?” 王二驴子立刻就不出声了,似乎在低头考虑着什么。 孙天军看到洪小牛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子,立刻嚷嚷道:“开饭了,开饭了,来我吃个给你们看哈。” 说着,孙天军将王二驴子的茅台拧开,在那盆清蒸白肉上倒了能有半斤茅台,半斤白肉加上半斤茅台,这哥们一口气,连喝带嚼,全进了肚子。 王巧和张翠花目瞪口呆的看着孙天军,从来没见过如此吃肉的。 其他人则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吃饭。 “哪盆子肉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就那么个吃法。”洪小牛一边解释道,一边夹了一筷子酸菜放到了王巧的碗里:“尝尝,很香的。” 王巧看着那锅中,酸菜,白肉,血肠,骨头,什么都有,禁不住有点后悔,从来没吃过这东西,看起来有点恶心,不过她又不肯叫众人觉得她娇生惯养,索性闭着眼睛,一口吃了进去。 “咦!”王巧睁开眼睛,自己又夹了一筷子酸菜,再次放入口中,热气刺的她直索喽嘴,还是不停的吃起来,边吃边说:“还真香。” 众人哈哈大笑,洪小牛心说,你还没吃过真正的酸菜呢,那才叫香。 众人正吃的兴高采烈,电话声就响起了,洪小牛急忙跑进屋子里去接电话,不一会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说道:“不好了,丑丫头丢了!” “咋回事?”洪四秧子放下碗筷说道。 “是这样的,丑丫头,周星星,就是我王蕴阿姨的那个女儿,据说前两天失踪了,后来,经过她同学才知道,她跟着几个同学一起来咱乡下游玩,已经两天了。” 所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的。洪四秧子一皱眉头:“来乡下游玩?咱咋不知道?这穷山沟沟的,有啥好玩的?莫不是,莫不是进了山?” 第三十六章 火山大穿越 你给我一只杠杆,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你给我一张机票,我就能飞遍世界,你给我一张车票,我就敢走遍中国,一帮非主流的脑残党就是在这样的口号下开始了祖国小兴安岭上的寻秘之旅。 很巧,周星星也在这个团队之中。安逸生活过多了,总是喜欢找点刺激,来过一次山里的周星星突奇想,领着一帮傻冒似的家伙妄图登上那夜空中的最高峰,试图去享受一下江山如画,星光灿烂的美妙景象。 不曾想,独坐山崖,沏茶饮酒的浪漫梦想没实现,野狼,毒蛇倒是一个没少,全见过了。 连带着周星星算在一起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要说周星星也真够胆大,这荒郊野岭的,她也敢跟三个男孩子一起进山,她还真就不怕万一哪个牲口精神错乱,搞出点什么事来,不过就她那不清晰的模样,估计也没谁有那个胆子敢动她。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进山一天了,衣服已经被树枝刮了不知道多少个口子,山风呼呼的吹,几个家伙冻的瑟瑟抖,到处寻找着背风的地,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山洞,四个人不管不顾,全部钻了进去。 幸好,他们还没傻到啥也不带的程度,多多少少的,都带了一些压缩饼干,面包之类的。 打火机,烟之类的都是必带的,生个火堆还是会的,幸好四个人是在山洞里生火的,这要是在外边生火,凭他们的水平,保不准会来个大火焚山,到时候不用别人上来找他们,阎王爷就来接他们了。 几个人是真冻坏了,枯叶树枝之类的,捡了好几堆,也幸亏这堆火,救了他们四个人的命,他们一进山洞,这山洞外边就热闹开了,狼叫声,虎啸声,鸟叫声,杂七杂八的声音就开始了大集会,虽然来的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敢进山洞的,动物多怕火,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刚刚上山时的新鲜感已经一扫而空,现在几个人除了身上的疲劳,就是心里上的恐惧。一个个一脸颓废的靠在山洞的洞壁上,似乎都不愿意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反倒是周星星第一个开了口:“现在,很准确的说,我们迷路了,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了,山顶没爬到,回去的路倒是找不到了。” “都是你,非要来这里玩,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搞得现在回不去了。”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家伙嚷嚷道。 周星星一甩鹦鹉头,不屑的看了一眼黄毛小子,说道:“哼哼,我刚开始说的时候,是哪个王八蛋苦着喊着要来的,刚进山追兔子的时候,是哪个活蹦乱跳的说好玩,现在出事了,又推卸责任?” “别吵了,反正是你喊我们来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指南针也不好使了,吃的也都吃光了,咱总不能再这山里呆一辈子吧?”另外一个染的一头绿的家伙说道。 周星星看了一眼三个男孩,很明显,他们三个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出事了,都往自己身上赖。现在是指望不上这三个家伙了。 ‘嗷嗷’,一声声狼叫在洞外传来,三个人吓的都往后靠,躲在了周星星的身后。 “胆小鬼。”周星星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把锃亮的匕,紧紧的握在手里,紧盯着洞口。 其实周星星也害怕,从她瑟瑟抖,浑身汗毛都乍起来就能看出来。 不过周星星依旧紧张的盯着山洞的洞口,又在火堆中挑了一根火把,放在了洞口。 “这样,我们轮流值班,只要保证火堆不灭,它们就不敢进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没有内行,周星星来顶缸,人类本能的自我保护精神就是这样的,这个时候,就是非主流也不敢跟山里的野兽较劲,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也只能听周星星的,轮班看着洞口。 …… 洪小牛接电话的时候是在中午饭,虽然他们还不确定周星星就是进了山,但是经过王巧叙述早上她看到的奇怪的事情,加上洪四秧子的推测,洪小牛就明白了,那花花绿绿的,不是别的,一定是周星星那一头染的奇形怪状的头,洪小牛自是见过他们那一群人,都是花花绿绿的,这一下,十有**就是周星星了,王巧晨跑的时候,她们刚上山,一定是这样的。 随后,又一个电话彻底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周星星的一个因为生病而没有参加这次行动的同学彻底交代了他们的计划,当然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听说了,听到周星星失踪了,也都如实的汇报了他们知道的情况。 这次被他们称作‘火山大穿越’的行动不光吓坏了王蕴和其他三个男孩的家长,就连洪小牛都一阵毛骨悚然,他们的目标竟然是爬到最高的山顶,然后继续向北,一直走到边境线。 洪小牛心说你们要是活腻歪了,一人一瓶子农药灌下去算了,这不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不过气归气,这帮家伙进了山,估摸着走不到国境线就直接被野兽送他们穿越了。现在去找他们似乎还来得及。 按照王巧给的信息分析,今天早上他们应该刚刚进山,这转眼就到了下午了,洪小牛挂掉电话后,立刻喊上孙天军几人,一说是二驴子婚礼上最丑的那个姑娘,几个人都嚷嚷着只要看见了,一准认得出。那头实在太醒目了,想不记得都不行,看来非主流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失踪的时候能留下点醒目的标记。 就这样,洪小牛,二驴子,孙天军和杜德兴四个人牵着黑贝作为第一批搜寻者上了山,洪四秧子则去召集其他人。 要说黑贝这狗,还真是疯狗,见到洪小牛靠近它,立刻呲牙咧嘴,吓得洪小牛都有点不想带它出去,可是这进山,没条狗实在是不安全,洪小牛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它的链子。黑贝一看洪小牛绕过它,直奔狗链子,它竟然欢跳着乖乖的跟着洪小牛跑了。 事实证明,这疯狗是被憋疯的,洪小牛牵着它一出村子,它就疯狂的四处乱窜,幸好还知道不落队,虽然乱窜,可是一直跟在四个人**后边,没有跑丢。 就这样,洪小牛四人也进了山,只是寻了好几个小时,漫山的喊着,也没找到周星星。洪小牛算是知道了当初全村子人找他时候是多么费精神了。 眼看着天黑了,山里夜间最是危险,凶禽野兽只是一方面,天黑路滑,万一摔倒了,就极容易滚到哪个崖子下面去。即使是洪小牛这帮人,也不敢在夜间乱跑,迫不得已,洪小牛等人只能先找地过夜。 洪小牛四人一犬带了帐篷,找块略微空旷的地方将帐篷扎下,生一堆火,他们生火跟周星星的生火方式自然不同,那是挖一个大坑,在里面点上火堆,不用怕着火,土都在周围呢,一推就压灭了,何况他们也是轮班值夜的,自然不会出现大火焚山的事情。 四个人打了几只野兔,稍微垫了垫肚子,就开始商量这周星星能跑哪里去呢? 一下午了,南山这片林子,他们算是转悠了小半,可是都没见人,孙天军琢磨了半天,开口道:“我估计,他们可能有指南针,是一直向北走的,要不然,凭他们的体力,不可能走出这一片。他们走的是直线,而我们一直在这一片转着圈的找,那肯定找不到。” 王二驴子摇摇头:“不可能啊,往北是嵖岈子后边的一线天,那崖子又高又直的,再往北就是原始森林了。” 洪小牛琢磨了一下,说道:“我认为二哥说的有道理,你知道那是一线天,他们又不知道,再说了,这帮家伙的脑子都是灌了豆腐的,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或许,越陡的地方他们越往上爬呢!等天亮,咱们就往一线天方向找找看。” 第三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周星星等人虽然说是要轮班,可是几个人都是一夜没合眼,心里的恐惧和求生的**使得他们不敢睡觉,一晚上,都是瞪着眼睛紧盯着洞口,洞外的叫声也断断续续的叫了一夜,搅得他们心神不宁。 被野兽堵了洞口,这一下,周星星他们想继续探险也是不可能的了。 ‘呯’一声枪响打破了洞里洞外的暂时平衡,吓了周星星一跳。几个人都是一愣,有人来了?太好了,几个人同时侧耳倾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 “里,里面有,有人没有?”话语生硬,还略微有些结巴,不管怎么样,是人的声音。 周星星迅的爬起来,刚一走出山洞,就撞在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上,两人对视一眼,象看到了鬼一样,同时‘啊’的一声喊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周星星,被一夜烟熏火燎的,小脸黑的像是张飞一样,再加上她那花花绿绿的头,活脱脱就是一个画出来的鬼。 而周星星抬头看到的,是一个金黄色头,凹陷的大眼睛,鹰钩鼻子,血盆大口的人。周星星不是没见过外国人,只是这深山老林里的,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老毛子,实在出乎意料,所以才吓了一跳,要是洪小牛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个老毛子,就是偷猎者伊万。 谁都没有想到,正是伊万放枪吓跑了狼群,救了周星星等人。 狼群围山,熟悉动物习性的伊万知道这里一定有蹊跷,出于好奇,他开枪吓跑了狼群。不曾想,从山洞里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足够吓出他心脏病的怪物。 “哦,不要,不要叫了。”伊万竖起双手,示意周星星不要喊了,然后吹了一个呼哨,林子中一阵晃动,又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老毛子,正是乌京和诺娃。 周星星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两个长相奇怪的家伙,心说就你有帮手?我也有。 周星星冲着山洞大喊道:“喂,你们几个家伙,都出来吧。” 其实三个男孩早就在山洞里看清了外面的来人,见到是个外国人,也是一愣,他们哪里知道是什么身份,正在愣神呢,周星星喊开了,没办法,他们三个也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 这一下,倒把三个老毛子吓坏了,心说这是哪国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张的跟孔雀开屏似的。 还好,外国人见多了奇形怪状,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蛮强。 如果没被山里的大黑瞎子,野猪之类的畜生吓怕下,反倒被周星星这些人吓傻了,那玩笑就开大了。 出乎伊万的意料之外,周星星几个人抛开了刚见面的惊诧,竟然主动的靠向了三个老毛子,手不停的在伊万身上摸索着,像是一个守财奴见到了一大堆财宝样,嘴上说着赞叹的话:“看看人家外国,就是牛,就是好,咱可算找到组织了。看来咱没白出来。” “就是,这趟没白了,看来这山里真有宝贝。”其他几个非主流都迎合着,他们竟然把伊万等人当成了宝贝。 要不怎么说是缺脑子呢,昨天晚上还狼群堵在山洞里,吓得跟猫似的,一转眼,就把那事忘了,只顾着崇洋媚外了。 伊万恍惚中似乎看到了几个非主流都流下了哈喇子,使得他忍不住毛,转身要跑。其实他也不是要跑,而是急着赶路。 周星星几个人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稻草,还指望着跟着伊万去国外溜达一圈呢,怎么可能叫他跑了,四个人,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伊万三人。他们不知道这三个老毛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要是他们知道,估计跑都来不及。 这倒好,三个偷猎者被周星星四个人跟在后边,甩也甩不掉。尤其周星星,抓着伊万的胳膊就是不撒手,一副死活你都得带着我的样子。还不住的呱噪着:“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伊万一瞪眼睛,正要说话,周星星却自己解释道:“哦。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外国来的研究人员。” 看看,人家还没说话,她自己先给人安了个合法的身份。 伊万眼睛骨碌碌直转悠,好一会才结巴着说道:“你,你真聪明,我们要研究,研究这山里的动物。” “那太好了,你们带上我们吧,我们很厉害的。劲舞能跳197,2o万”周星星大言不惭的说到。 “她是最菜的,我们比她还厉害呢!”几个男孩也插嘴。 伊万心说这都哪跟哪,自己说话都够别扭的了,看他们说话更别扭。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被狼群围困的人,哪有被狼堵住还能这么伶牙俐齿,一点也没有被狼群追赶后的恐惧样子,难道这几个人真有点本事?中国奇人异士极多,难道自己又碰到高手了? 跟着就跟着吧,伊万心里竟然有些忐忑,上一次命悬一线的感觉还在心头颤抖,这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断定眼前的人会不会真的有什么本事,他要是知道这几个是真正的饭桶,早就把他们剁吧剁吧扔山里喂狼了。就这样,周星星和伊万走到了一起,他们走的方向,正是一线天的方向。 …… 伊万在放枪的时候,洪小牛几人就听到了枪响,山里偶尔有几声狼叫,他们倒是不在意,这种声音听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倒是这声枪响,几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这不是山里的土枪声音,土枪声闷,象炮炸一样,这枪声清脆,响亮,即使对这枪声不熟悉的二驴子都听出来了,何况对这枪声极熟悉的洪小牛三人了。 洪小牛和孙天军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难道,他们心头同时升起了疑问,略微一辨别枪声的方向,正是一线天附近,几个人迅的填土灭了火堆,跑向了那边。 周星星等人刚刚离去的山洞内,洪小牛扒拉了一下还带着火星的火堆,一股股的黑烟冒出,证明刚刚还有人在的。洪小牛又翻出了几个面包袋子,立刻就认定了一定是周星星他们在这里过夜了,山里的猎人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他们刚刚离开没多久。” 孙天军点点头,盯着地面看了半天,说道:“应该有七八个人,你看,脚印又多又乱,枯树叶子太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二哥,二哥,过来,看这里。” 杜德兴喊道,他检查了一遍附近的树林里,在一块石崖上,现了一处刀划过的痕迹,痕迹很清晰,竟然是一排他不认识的外国文字。 孙天军看着那排文字,冷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还真巧啊!走吧,他们不会走太远,应该很快就能追得上。” 第三十八章 黑贝发威 伊万一路上不停的和周星星说着话,老道的他几句话就把周星星的实低给套了出来。他确认了这三男一女(实际上伊万费了很大劲才弄明白这四个人的性别)确实是只会说不会做四个废物之后,也不由得一阵无语。 都说中国人胆子大,看来不是吹的,连这种废物都敢进山,他实在搞不懂这帮家伙脑子里到底张的是什么,转眼他就决定了,一会先叫这几个家伙去探路。 转过一块巨大的石块,周星星向前望去,不由吓的一乍舌,怪石嶙峋的山上,一条天然形成的石头小路成45度角径直向上,直入云端。两边密林围绕,不时有鸟飞出,景色异常优美。 一块巨石的距离,竟然是另外一番天地,周星星自打进山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山里的新奇,山里的景致的优美。 不过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过了巨石,伊万就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孔。 “你们,前面走。”后边的诺娃和乌京同时举起了猎枪,指向了周星星一伙人。 “你们?你们干什么?”一个非主流男生吓的腿肚子一哆嗦,一**坐在了地上,这一刻,就连伊万都看清了,他那原本就没有人色的脸上白的更加惨不忍睹。 “别废话,起来,走。”诺娃上前踢了一脚这个男生。 倒是周星星显得极为镇定,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情况丝毫没有在乎,上前拉起这个男生,瞪了诺娃一眼,攀着石头路,向上走去。 这一段很平淡,除了一些山石凸出的地方和一些石子,偶尔有一两棵小树张在路中,倒适合攀爬,眼看着快要爬到顶了,周星星心里越的毛了,老毛子的做法很明显,前面有危险,要不然不会叫他们在前面开路,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危险呢? 距离崖顶越来越近,周围的树林也越来越密,周星星也越来越害怕,她想跑,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带来一顿暴打,刚刚就是因为一个同伴慢了两步,又被那个妖精似的老毛子踢了两脚,走路都一瘸一瘸的了。 四个人的已经不**样,脸上都混画的象小鬼似的,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破烂烂,但是却敢怒不敢言。 三个老毛子眼里放出的杀气都叫他们胆寒了,往日的娇气作风一扫而空,再也提不起一丝‘非主流’的思想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了美好的生活,想起了有钱花,有学上,有的日子。可惜,一切在这一刻,显的那么遥远。 在三个偷猎者的威逼之下,周星星一伙人被逼上了一线天,就在周星星走到距离崖顶十米左右地方的时候。 “嗷” 一声虎啸! 周星星吓的浑身一哆嗦,腿再也不听身体的支配,明明是往前走,却退后了两步。 三个老毛子眼里都露出了惊喜的目光,立刻再次将猎枪举了起来,威胁着周星星四个人:“快走。” 周星星迷糊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看老毛子的枪口,再看看崖顶,犹豫着不敢走了。 一个男孩哭了起来:“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来了。” 伊万丝毫不为所动的看着男孩,骂道:“蠢猪,这片土地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胆小鬼!起来,快……” “汪汪汪汪”一阵狗叫声打断了伊万的话语。 “哈哈哈哈,伊万,你错了,这片土地上没有胆小鬼,他们不是这里人,所以不敢上去。在这里,你看到的永远只有勇敢的人。” 伊万三个老毛子大惊,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牵着一条黑色的猎犬,面带冷笑的看着他们。这条大号的猎犬疯狂的撕咬着,挣着狗链子,洪小牛似乎都有些抓不住的情形。黑贝那凶厉的模样叫三个老毛子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条敢单独追黑瞎子的猎狗----狼青。 “是你?你没死?”伊万一愣。 “没死,那个臭娘们都没死,我怎么能死,黑贝,上。”洪小牛不再废话,一撒手,疯狗黑贝冲了出去,目标,正是诺娃。 “开枪,快开枪。”诺娃和乌京原本冲着周星星等人的猎枪刚刚掉头,突然,身边林子处窜出了三条身影,直直的压在了两个人身上。 ‘呯’诺娃的枪响了,眼看着黑贝冲到了近前,她一着急,就扣响了扳机,幸好孙天军一扑之下,枪口已经冲向了没人的方向。 而乌京,已经被王二驴子和杜德兴扑倒在地。 有埋伏?在山里混了许久的伊万没想到有人靠近了,他们竟然没觉,是伊万他们太笨,还是孙天军他们对山林太熟悉? 这时候也不是考虑问题的时候,伊万怒吼着冲向了洪小牛,他知道,只要抓住洪小牛,那么局面还是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中。 乌京和诺娃都是受过训练的,伸手都不错,而孙天军三人只会乱打一气,只是力气大点,一时间,五个人倒也平分秋色。 看样子,诺娃吃了点亏,孙天军实在太勇猛了,他虽然没有大老李那种抓住人腿就能扔飞的力气,可也是能手提两百斤猪的人。 他没有什么男子汉思想,更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狠狠的挥舞自己的拳头,每一拳打在诺娃身上,基本都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跟头。不过这女人也确实有两下,她既要躲开黑贝的撕咬,又要躲避孙天军的攻击。 而且还要还手,每次的攻击都是孙天军的肋骨处,似乎知道这人曾经受过伤,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给孙天军以重创。 杜德兴和王二驴子就惨了,他俩加起来也不是乌京的对手,也就勉强是一人挨一拳,然后能回敬乌京一拳的样子。转眼间,两人脸上都有了乌眼青,幸亏俩人身体灵活,上蹿下跳的,倒也勉强撑个场面。 ‘啊……’ 诺娃躲开了孙天军的拳头,却没有躲开黑贝的血盆大口。 臂膀处,被黑贝一口扯下了血淋淋的一块,触目惊心,让人害怕。 ‘唿’洪小牛一声口哨,黑贝转头一看,掉头冲向了伊万。 伊万还没跑到洪小牛跟前,黑贝就冲了回来,伊万刚要回头,洪小牛冷笑一下,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脱手而出,冲着伊万的面门就去了。 洪小牛不是武林高手,也没练过什么武功,不过三五米的距离,要是砸不中,他也就不用活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伊万躲开了石头,也没躲开黑贝的撕咬,这疯狗一口咬在伊万**上,死死的就是不撒口了,疼的伊万跳也不是,站也不是,迫不得已手一用力,劈在了黑贝的后脖子上,黑贝吃痛,方才撒口。 “呜嗷……” 就在胜利在望的那一刻,一声虎啸再次传来,一线天的崖顶上,缓缓走下一只浑身金黄的东北虎,王者之风,不怒自威,虎口张开,舌头在虎嘴歪转一圈,就叫众人目瞪口呆,不战而栗。 “汪呜……”疯狗黑贝竟然冲着东北虎叫了两声,颇有些威风,洪小牛急忙拉住黑贝,将狗链子攥在手里,死也不撒手。 孙天军三人也是一愣,这里距离崖顶不足十米,东北虎已经近在眼前。 “走!”伊万说的是俄语。三个老毛子趁着众人这一愣的功夫,钻进了树林。 洪小牛等人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是要逃跑,他们却不能去追,因为周星星四个人,已经就在东北虎的眼皮子底下了。 第三十九章 命悬一线 周星星四个人,距离东北虎已经不足两米,即使在动物园里都没见过老虎的四个人彻底傻呆了。 周星星最靠前,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与东北虎零距离接触的机会,这家伙反倒吓傻了。 东北虎那眉毛,那眼睛,那血腥的大口,那粗大的牙齿,那血红的舌头,全都历历在目。 周星星甚至都能感受到东北虎粗重的鼻息。 “别动,都别动”孙天军伸出手挡住王二驴子和杜德兴。 洪小牛则死死的攥住黑贝的狗链子,至于周星星四人,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场面异常的紧张,只有黑贝不停的呜呜声传出,而东北虎,似乎根本就没拿黑贝当回事,惺忪的虎眼微眯,大嘴突然张开,伸出了带着腥臭的舌头…… 一个男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转身欲跑。 “别动,别动”孙天军怒喝道,男孩立刻止步,立在当场,双腿不听使唤的一个劲的打抖,脚下湿漉漉的一片,显然已经被吓的失禁。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 东北虎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看了一眼周星星,似乎对这个又脏又丑的家伙兴不起食欲,竟然贴着石子路边,走了下去。 ‘刺棱棱’ 林子里不知道什么动物一闪而过,东北虎转头看了一眼,突然双目放光,脚下力,向着林子里追去,转眼,消失在了树林中。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里不能呆了,抓紧走。”孙天军说完,上前一手一只,抓起两个男孩,拖着他们向回来的路上走去,杜德兴和王二驴子也一人拖起一个,捡起老毛子丢下的两把猎枪。几个人匆忙了离开了一线天,往回来的路上走。 “二哥,那三个老毛子咋整?”洪小牛在后边跟着,似乎有些不甘心。 “他们没了猎枪,又受了伤,在这林子里怕是凶多吉少,不用管他们了。”孙天军拖着两人,竟然毫不吃力,看样子,身上的伤是彻底的好了,而这一次面对诺娃,因为有黑贝的帮忙,也没受伤。 “刚才真险!”王二驴子一撇嘴,他倒不怕东北虎,打猎这种事干了不是一次了,他们四个人完全可以放倒这只老虎,更何况,还有猎枪。 “东北虎这东西,你不惹它,它一般不会吃你的,野猪狍子之类的,它倒是喜欢,遇到这畜生倒没啥,倒是狼比较凶残。”孙天军笑呵呵说道,一指前面那处巨大的岩石,接着说道:“咱们过去坐回,这里是这只老虎的地盘,其他东西不敢靠近。安全的很。” 走到岩石处,把四个‘火山大穿越’的主犯扔在青石上,洪小牛才现,周星星浑身都在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乎是吓傻了。 “二哥,这咋回事,咋都这样了呢?”洪小牛忍不住担心道,心说这要是真变白痴了,王蕴还不得哭死,再不是东西,可也是亲生闺女啊。 “没事,就是吓的,那叫什么,精神落差太大,反应慢,还没回过味,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不懂,这都是听我姐夫说的,以前他们那有病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孙天军瞅着四个人,现除了那个站起来想跑的家伙低着头不说话之外,另外两个已经昏了过去。 至于周星星,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该不会是死了吧!”孙天军嘟囔了一句,抓过两个小子用力一掐人中,两人幽幽醒转过来,刚一睁眼,就一个劲的往后退,脸上的恐惧之色还没消失。 “别怕”杜德兴勉强换上个还算温和的面孔,示意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他那脸上的表情实在假的不行,叫两人更加害怕了。 孙天军没工夫搭理已经醒过来的两人,又提着周星星的脖领子,把她拉到身边,掐了几下人中,觉不起作用。又拍拍后背,又摆弄了一下脖子,觉周星星还是那个死样子,就是不动。 麻烦了,孙天军有点毛,这妮子可是主要人物,她要是出事了,那自己等人不是白跑一趟么? “我来!”洪小牛一把推开孙天军,胳膊抡圆了,照着周星星的脸上左右开弓,抽起了嘴巴子。 “啪,啪,啪!” “啪,啪,啪!” 终于,周星星的眼睛中有了一丝神采。 “啊!”一声分贝极大的哭喊从周星星的口中喊了出来。 洪小牛这才停下了手,气喘吁吁的看着周星星,不管怎么样,反正是能喘气了,这就是好事。至于精神上会不会有毛病,洪小牛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被吓傻了,也是她自己找的,不是为了王蕴,他才不上山来找这丫头。 “走吧!一折腾就是一上午过去了,抓紧走,兴许晚上能回去吃顿好的。”孙天军叫众人稍微休息一下,等几个受惊的家伙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要去拖两个小子。 “别……,我自己能走。”一个家伙愧疚的说道。 “我也能走。”另外一个也说道。 孙天军才不愿意浪费体力拖他们,既然能自己走,他当然高兴。 一行人,孙天军和洪小牛在前面开路,杜德兴和王二驴子在后边压阵,周星星一伙四人走在中间,在孙天军的带领下,向山下走去。 刚刚走到周星星等人昨天过夜的山洞的时候,狗叫声就远远的传来了,黑贝听到了狗叫声,也跟着叫了几下。 山路崎岖,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孙天军一摆手,叫众人停下,看看什么情况。等了好半天,树林里的小路上,走近了一批人,为的,正是洪承。 洪承搀扶着王蕴,后边还跟着大老李,杨二郎等人。 “妈!”周星星终于看到了一个救星,一路上小声的哭哭啼啼嘎然而止,冲进王蕴的怀里,扯开了嗓子,开始玩大声的了。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其他三个男生的家长也找来了,分别认领了自己的儿子,这一相聚,加起来就是二三十人。 “洪叔,你咋找来的。”二驴子嬉笑着说道,这个家伙没心没肺,似乎刚刚生的事情都跟没生一样。 “军子早就留下记号了,你看这树上,三五米的就会断一处枝桠,你当我真老了啊!走吧,回去再说。”洪承疑惑的看着二驴子等人手里的猎枪,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山里人怕迷路,走过的路都会留有记号,三五米处折断一处枝桠,当折断第三处时,一定要回头看一看,三个点是不是在一条直线上,三点成一线,这是山里人不迷路最基本的方法,两点是成不了一条线的,那样会迷路,洪承也是山里走过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秘密。 ps:哥们今天搬家,晚上假如没时间的话,明天会一口气三章。 第四十章 二鬼李刚 洪小牛等人在路上讲着他们的经历,大老李一听说交手的是上次的三个老毛子,立马蹦着要回去找他们,亏了人多,一个两个的,还真拦不住他。 杨二郎摸过一把老毛子丢下的猎枪,看了看说道:“这种猎枪可不好整啊,上次他们已经搞丢了两把,一转眼又整出来两把。” “嘿嘿,这叫没有枪,没有炮,毛子给我们造。”洪小牛不时的摸一下黑贝的皮毛,神色温柔。 他决定以后多带黑贝出来转悠下,这条疯狗纯粹是被憋疯的,这一次进山放风之后,现在温顺多了,也不跟洪小牛呲牙了。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各自分道扬镳,有的跟着洪承去了饭店,人家跟着上山,少不了要招待一顿。 洪小牛和二驴子一行四人则是回了洪小牛家,原本四人就是天天厮混在一起的,王二驴子这一达了,四个人更是肆无忌惮了。 咋说?有钱了啊。三百两百的,放在从前,那是手指缝里扣着花的,现在王二驴子都开始不当钱了。每次见面,少不了要塞给杜德兴和孙天军几包好烟,逛游去哪家,都要提上点礼物,慢慢的,屯子里的人看他也越来越顺眼了,话语也变了。 从前屯里人和王二驴子说话,都是带着逗他的语气,现在都是夸奖的语气了。 “这人有钱了,是不一样了哈!”一路走来,屯子里的人都自主的跟王二驴子打招呼,王二驴子一路走来的感慨就这么一句话。 四个人刚刚走进洪小牛家,一进屋,就见屋子里坐着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个是王巧,另外一个,就是杜德兴的妹妹,杜雨晴。那个九沟镇中学最漂亮的丫头。 “咦,你咋来了?”杜德兴开口就问。 “你们单位来电话了,叫你今天晚上八点去厂里,有人要办事!”说完,杜雨晴就走了。 八点,王二驴子一看表,这都快七点了。 “哎,德兴,晚上别去了,咱再喝顿。” “不去,不去你给我工资啊?你小子是有钱人了,我可是还没脱贫呢,不成,我得。”杜德兴掉头就要走。 洪小牛一把拉住他:“八点呢,你急啥,咱先吃饭,我做的快,吃完一起去,你那地方一到晚上黑咕拉咚的,恐怖的要命。” “炼死人的地方,你们跟着去干啥,也不怕沾上邪气?”杜德兴一皱眉。 “嗨,去玩呗,咱还怕死人呐。小牛说的对,都没吃饭呢,先吃饭,你们领导啊,准没啥好事,大半夜的喊你去。”孙天军也接口说道。 杜德兴一琢磨,确实饿了,也就坐下来等饭吃了。 这四个人在一起,少不了要喝点,酒这东西,最是壮胆。喝完了之后,一行七人上了王二驴子新买的面包车,开向了火化场。 王二驴子说了,能开拖拉机,就能开这面包车。在城里,他也给人开过一次,这家伙天生对车类的东西敏感,上手极快。还别说,他还真给开回来了。至于证件,这个事情在山旮旯里,只要有钱,就可以给办。 不是四个么?怎么变七个了?没错,就是七个人,王巧和张翠花,孙小菲死活要跟着来,仨人借口出奇的一致,就俩字,好奇。 王二驴子四个人喝得也不少,混小子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仨人想去,就带着去了。 王二驴子喝的醉醺醺的开车,这要是放到城市里,那就是酒后驾车,被抓住一准要判一阵子,可是这地方路上也没几辆车,这辆风骚的面包车开在宽阔的黄土路上,风驰电掣,左一晃,右一晃的,想撞车都撞不到。 火葬厂就在南山外,很快,王二驴子就开到了火葬厂外边。 找个空旷地将车停下,一下车,一群人挨个找地方排队就吐了起来。 “王二驴子,我草你大爷,你这是开车,还是要命,回去再也不坐你的车了。”洪小牛边骂边吐。 本来众人都不晕车,可是坐在车里被晃的受不了,只有王二驴子像个没事人一样坏笑着看他们。 杜德兴还好,他一心想着领导有事,下了车,吐一口就奔向了火葬厂里。 “这怎么回事啊这?”一进大门,杜德兴就看到了一辆推车。推车上躺着一个人,白布盖着。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不认识,另外一个是看大门的李刚。 死人…… 这大半夜的,是喊我来炼死人来了?不对啊,出殡大多是上午出殡,这怎么突然间,大晚上的就来出殡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 “小杜啊,来,过来,这是手续,你给处理一下吧!”说话的是火葬厂的‘二鬼’李刚。 火葬厂的炼尸员被人们称作大鬼二鬼,杜德兴是大鬼,这李刚是二鬼。 大鬼主要就是管理炼尸房,有炼尸房的钥匙。在火葬厂来说,权利很大。平时早上出殡时都要给不少好处,好烟好酒的招待着,中午还要请吃饭,杜德兴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从前的大鬼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刚好杜德兴顶上这个岗位, 二鬼李刚是原来火葬厂一打杂的小工,兼管着看大门,杜德兴坐上大鬼的位置,李刚就被领导提到了二鬼的位置兼管看大门。 杜德兴接过手续看了一眼,心头一惊,枪杀! 杜德兴收益哆嗦,说道:“不是说领导喊我来么?张厂长呢?” “老张不在,我琢磨着这事通过你就行了,这事就不用问张厂长了吧!”李刚一边谄媚的说着,一边对着身边那个人使眼色。 旁边那个人立刻走过来,自我介绍到:“我叫张明,这车上的啊,是我舅舅家的侄子,您看这么晚了,能不能先给进停尸间。”说着,递给了杜德兴一个信封。 杜德兴用手一捏,起码有十张。 杜德兴看了看这张明,又看了看手续单,问道:“只有医院的证明,有公安局的证明么?没有公安局的证明的话,我是不能放进去的。”说着,又不动声色的把信封递了回去。 第四十一章 影子 “杜哥,别呀!”李刚一看杜德兴把信封推了回去,不由得急了起来,他可是收了好处费了,这事办不成,他可不好说。 其实杜德兴也想收下那个信封,他家本来就穷,刚当上大鬼这个肥差,还真没见过这么多钱。难怪以前那大鬼老头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看来没少吃好处。 不过眼前这档子事,可不是那么好吃的,那推车上躺着的可是被枪杀的。借给他杜德兴几个胆子,也不敢放进去,更何况,李刚还是骗他说是领导来的电话,其实是李刚自己打的电话还差不多,估计张明给李刚的好处肯定不少。杜德兴一转眼就把这事整明白了。 “不行,没有公安局的证明,说啥也不能推进去,明个一早就火化了,到时候那边要人咋整?不成,不能拉进去。”杜德兴咬死了要按规矩办事。 他一较真,张明不干了,冷笑着说道:“姓杜的,别不识抬举,这市里市外的,咱可是都走的很开,而且你们厂长可是了话了,可以推进去。今天给我兄弟推进去没事,要是不给办,明天我抄了你全家。” 杜德兴还没说话,就见旁边一只大脚蹬了出来,一脚就把张明踹了个跟头。 孙天军收回腿,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就你小子,你抄我家今天你没手续,还真就不给你停了,这么大个尸体,爱搁哪搁哪去,扔垃圾堆里也不关我们事。” 这一下,事情闹僵了。 张明爬起来骂道:“你是谁啊?你他妈想死啊?” 李刚急忙去拦孙天军,不曾想孙天军喝了点酒,开始起了酒疯,一巴掌就把李刚推了个跟头。两步迈到张明跟前,一只手就把张明那不足一米七的块头提了起来,一挥手,就扔出了火葬厂的大门,再将躺着死人的推车一推,连人带车,全推出了火葬厂的大门。 手推车撞到路边的石头上,咣当一下,那蒙着白布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 ‘啊……’ 几个女孩子吓的捂住眼睛喊了起来,那声音在这个死人多过活人的地方叫人毛骨悚然。 几个人里,除了炼尸的杜德兴和李刚能够理解尸体突然坐起来这种正常现象之外,其他人都是吓了一跳。 伸手将大门合上,将挂着的大锁扣死,孙天军这小子毫不在意,威风凛凛,像个战神一样指着门外的张明说道:“你有种,你有种就整死我,今个我看着这大门,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拿不出手续,也别想进去。” 好么,这家伙抽起风来,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主。门外的张明也是气坏了,急忙将尸体又放了下来,将白布盖上,跑到火葬厂的门边,看着站在门里的孙天军,想骂又不敢骂,这小子是真敢下手,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和孙天军对峙了好一会,张明终于软了下来:“大哥,这深更半夜的,你叫我推个尸体上哪去啊,要不然这么招吧,您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厂长,有这事没有,没有这事,我哪敢胡来啊!” “不行”孙天军张口就来。 杜德兴一听,这话倒还算是有理,这大半夜的,推个尸体也确实不靠谱,立刻拨通了厂长的电话问了一下。 电话接通了,张厂长一听,立刻说道:“啊,这样啊,是的,进去吧,没事,没事,公安局那边,明天给报告,对,对,唉,我说,是叫你明早八点来,来将尸体火化了,没叫你半夜八点来啊!“ 啊!杜德兴扣下电话心说这叫什么事,连人给揍了,整半天还没我事。再一想,不对呀,李刚说的这个事不用叫厂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啊? “李刚,过来,你说刚什么事不用叫厂长知道了?这厂长不是知道这个事么?” 李刚苦着个脸说道:“这个事是厂长知道的啊,我是说,我钥匙丢了这事不用叫厂长知道了,咱这停尸间的钥匙就两把,你一把,我一把,我的丢了,你不来,他连大门都进不去啊!” 我日,杜德兴在心里把李刚骂了一百八十个来回,屁大点的事情,搞出这么多事来。 “唉,那谁?张明是吧,来来,进来吧!我二哥他喝了点酒,你别介意啊,你也是,你早明说不就完了么?还拿什么钱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大半夜的叫我给你火化了呢,这我可不敢。” 王二驴子和洪小牛好劝歹劝,才把孙天军拉开了,扔进了门口的小屋子里,这家伙一进去,躺床上竟然睡着了,十足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杜德兴和李刚两人把尸体推进了停尸间,再出来看时,孙天军已经睡的满嘴淌哈喇子,这可咋整。杜德兴一考虑,反正明个早上还要干活,索性把李刚支回了家。 叫王二驴子开车带着三个女孩也回去,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三个女孩早就受不了了,刚来时出于好奇,后来就后悔了,尤其是见了白色的墙,白色的盖尸布,以及那最叫人害怕的尸体,配上这山里雾蒙蒙的,恐怖的要命。 一听说要走,早早的就钻进了面包车。王二驴子开着车,把三个丫头送了回去。 这一下,就剩下洪小牛和杜德兴还算清醒,张明早就走了,杜德兴还好,在就习惯这地方了,躺床上,闭眼就睡。洪小牛可受不了,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尸体坐起来的样子,虽然没看到脸,可是也够刺激的,刚才人多还不咋地,这一没人了,心里就开始打鼓,在这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床上睡不着,洪小牛就下地来回转悠。时不时的透过窗户往外张望一下。 忽然,一条白影从窗子前晃过。 “谁?”洪小牛喊了一嗓子,浑身都是一哆嗦。回头看看孙天军和杜德兴,俩人还睡的跟死猪似的。 洪小牛一咬牙,开了门,走了出去。 门外没有人,洪小牛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借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向更远处看去,却是黑蒙蒙一片,啥也看不到。 正要扭头进屋,又是一道影子一晃,就消失了。 洪小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洪小牛冲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火葬厂向南就进了南山,这一片都是坟地。那影子到底是咋回事呢? ps:差点写成灵异的……可惜咱不擅长,写不出那种恐怖感来! 第四十二章 活了,活了 洪小牛一头向南扎了下来,走出了火葬厂,洪小牛心里反倒不害怕了。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害怕,却又好奇。出于好奇心,洪小牛追了下来,而且前面那个影子,时不时的晃一下,似乎是在勾引他,洪小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硬着头皮一口气走了下来。 天漆黑漆黑的,大路两边都是坟地,远处时不时的闪一下绿油油的鬼火,整的洪小牛浑身毛,有点想要回头的感觉。 扭头向回去的路看一下,黑漆漆,啥也看不到。 完了,这也没举得走多远啊,怎么连火葬厂门口的灯光都看不到了。 洪小牛觉得自己没走多远,其实洪小牛走出了很远,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洪小牛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南山。 妈的,反正都走到这了,继续追下去吧。洪小牛一咬牙,加快了脚步,。洪小牛这一走快,前方的白影也跟着加快了度。 洪小牛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站住。” 前方白影一停,猛的又向前冲去。 是人!洪小牛立刻确定了,这一下,他的胆子大了起来,跑了起来,追了下去。 洪小牛这一跑,前面的人也加跑了起来。 靠!吓死我了,整半天是个人,进无论如何也要抓到你。 “站住!”洪小牛边喊边跑,距离白影越来越近。 白影却是越跑越慢,渐渐的被追了上来。 看清了,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 “站住,你跑什么?看你往哪跑!”洪小牛紧跑几步,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脖领子,喊道。 男人累的气喘吁吁,慌张的挥着双手,带着哭腔喊道:“祖宗啊,观音菩萨啊,太上老君啊,我没做过多少坏事,干嘛派鬼来抓我啊!” 待到看清了洪小牛的脸,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不过转眼又是一副苦相:“大哥,你们都揍我一顿了,干嘛还跟着我哟,我惹不起你们行了吧,你们要钱都拿去,这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 这个男人,正是先前送死人的那个张明。 洪小牛也累的呼哧带喘的,骂道:“你说说你一大男人,你跑啥?还把我吓了一跳。” “我这不害怕嘛,我是走错路了,我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道,不知道怎么的,就转到这来了。”张明一脸惊恐的说道。 “你连死人都不怕,你害怕啥?” “小兄弟,亏了你抓我一把,我现在才琢磨过味来,这可能是碰上鬼打墙了,我在这附近转悠一圈了,也没找到路。” 张明这一说,洪小牛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洪小牛没少听过老人讲鬼打墙的故事,今天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了眼前,能不害怕么。 “那边是南山的坟圈子,你上那干啥去,走吧,跟我回去。”洪小牛心里也是害怕,拉着一个人结伴总是好的。 张明也是吓的小脸煞白,跟着洪小牛往回走,两个人走了很久很久,才看到了火葬厂门口的灯光,洪小牛暗自吃惊,自己竟然走出了这么远。 两个人走进门口守夜的小屋时,孙天军和杜德兴还在蒙头大睡。 两张床都是上下两层的,洪小牛示意了一下,和张明两人一边一个,躺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洪小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突然有人推自己,洪小牛‘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脑袋磕在房顶上,出了嘣的一声响。 “哎呦,二哥,你想吓死我啊!” 洪小牛看清了推自己的是孙天军,气恼道。再看外边,天已经大亮。洪小牛一翻身就下了床。 “德兴呢?还有那个张明呢?”洪小牛疑问道。 “早上来了很多人,他们去办事去了。走,咱!”孙天军说道, “不,烧人嘛,有啥好看的!怪吓人的,走吧,咱回家。”洪小牛已经害怕了,现在他急着离开这里,哪里还敢看火化。 “走吧!瞧瞧去!”孙天军硬拉着洪小牛走出了小屋,直奔火化间。 火化间里,杜德兴一身工服,拉开炼炉的门,刚好把尸体推进炼炉。 孙天军指着炼炉上那个一张脸大小的透视镜,说道:“小牛,来,你看看。” 洪小牛本来不愿意去看,但是好奇心再次起来,忍不住就把脑袋凑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洪小牛‘啊’一下,就蹦开了,颤抖指着炉子说:“活了,活了,他活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炼炉里那个人,竟然乍着膀子想往起坐,可是坐不起来,脑袋就磕在壁炉上,就像是被强硬按住挣扎一样。 孙天军哈哈大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正常反应,人死了身体就僵了,这一烧,人体的自然反应就是这样的,别大惊小怪的。走吧。” 洪小牛战战兢兢的跟在孙天军后边,头也不敢回,现在,他是越来越佩服杜德兴了,能在这地方工作,那绝对是胆大如牛了。 …… 回到家里,洪小牛一头就扎在了床上,任凭王巧怎么拉他,都不起来了。 “呀,这么烫,四爷爷,四爷爷!快来看看啊!”王巧伸手摸了一下洪小牛的脑袋,不由的惊叫了起来。 洪四秧子提着烟袋跑进来,摸了摸洪小牛的额头,说道:“没事,一会给他熬点姜汤,受凉了,没大事。你们昨天晚上去哪了?小菲回来后我看她神色不对,也没问!” 王巧则一脸惊慌的看着洪小牛,这个家伙在她的眼里一直都是身强体壮的样子,什么时候也能虚弱的象个蔫了的黄瓜一样了。难道,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可是别人都没事啊! “爷爷,爷爷,昨天晚上,我们去火葬厂了。” “啥?你们上那干啥去?” “好奇!” …… 洪四秧子脸色青,一阵无语,一向信奉有妖神鬼怪的老爷子忍不住担心起来,走到他供奉的佛龛前,跪了下去,念叨着什么。 王巧从来没见这位老爷子因为什么事情如此紧张过,可见他是爱极了这个孙子。 ps:这个故事是个实在的事情!可惜笔力不够,写的不精彩!下一章,咱写写打松塔吧! 第四十三章 打松塔 不知道是不是洪老爷子的诚心拜佛感动了神灵,还是滚热的姜汤挥了效果,洪小牛的病是一天一天渐好了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精神头也恢复了,只是原本他想去火岭村学习的计划被推迟了。 孙天军等人后来知道洪小牛生病了,也后悔带他去那种邪气的地方了。 洪小牛暗叹上天是公平的,前两天还胆突的玩午夜惊魂,这两天却享受着白天王巧,晚上孙小菲的细心照料,不管怎么说,美女总是养眼的,被人照顾总是舒服的,身体和心情总是一点点好起来的。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入了冬,洪小牛也活蹦乱跳了起来。 这一天,洪小牛刚刚爬起床,躲在下屋蓬子里找箩筐,王巧早早的来了之后,找遍了前后院子也没找到他,一直到洪小牛自己走出来,才看到他。王巧立刻训斥起来:“你看看你,病刚好,还不能活动呢,快回屋里去躺下。” 洪小牛哭笑不得:“大姐,你看我这两天,都养肥了,再不活动活动,我都快憋死了!今不是周末么?等下小菲回来,咱去打松塔去。” 王巧本还想叫洪小牛回去,一听打松塔,好奇心又上来了。急匆匆的找到孙小菲,带上工具,三个人就上了山,从蟒蛇岭上山,在嵖岈子前,有一大片的松树林,每年到了这个季节,九沟镇的村民们都会来打一些松子回去吃。打多了,也可以拿去卖。 这片松树林的松树都十分高大,最矮的有十几米,高的可达二十米,都是原始的母森林。站在树下向上望,高耸入云的树端结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松塔。 在这里走路可要小心,也不可轻易的撞击松树,万一成熟的松塔掉下来,是可以砸死人的,地面上看着拳头大小,下来后都跟橄榄球那么大。 打松塔有几种方法,有力气的小伙子可以几个人一起,整一长点的圆木桩子,几个人抬着抬着撞击松树,成熟的松塔自然脱落掉下来。 松塔掉下来后,需要砸碎,将里面的松子挑出来装筐带走。完整的松塔是一个松塔内松子重量的四五倍,而且占地方,拿走也不会拿很多。砸碎后可以多带点。 洪小牛今天的方法是另外一种方法,因为就他一个力气大的,孙小菲和王巧纯粹是跟来捡的。他们到的时候刚好大中午头,松树林里没有人。 “你们在这等着,一会我看你们进,你们就进。” 洪小牛将筐子放在地上,叫王巧和孙小菲远远的站这看,他一头扎进了松树林里。 王巧和孙小菲在林子外等了好半天,也没见洪小牛喊他们,忍不住有点焦急,正张望着着急的时候,就听到远远的一声:“看这里,上面。” 两人抬头望去,林中的一颗高大二十米的参天大树上,洪小牛正站在一人粗的枝桠上,向她们挥手。 “天呐,那么高,他怎么上去的?”王巧一脸惊诧。原本这片树林给她的惊讶就很大了,洪小牛的行为更加的出奇,因为洪小牛不光自己上去了,还带着一根几米长的木头杆子。 手腕粗细的桦树木杆子,足有六七米长,洪小牛在杆子的一头拴了根半米长的木棍,整个杆子加上绳子足有十米长。 洪小牛将自己的腰绑在树干上,防止掉下去。双手挥舞着杆子开始打四周松树上的松塔。 由于他所占的这棵树很高,松林又极为密集,前后的树木都能够到,木棍打在树冠上,稍微一晃动,熟透的松塔像是下雨一样‘哗哗’的往下掉。 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四棵树,前后所有的松树都被他打遍了,松塔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看的林子外的王巧和孙小菲目瞪口呆的。 “喂,进来啦,捡松塔了!”洪小牛一喊,王巧和孙小菲两人提着箩筐,兴高采烈的往林子去跑去。 硕大的松塔,一个个像是璀璨的宝塔般,带着油松的香味躺在地上,有的已经陷入泥土一半,可见落下来的力道极大。 王巧还顾着干净,挑的都是一些完整的松塔,那种深陷地里的她都不捡。捡的度极慢。 孙小菲怎么说也是农村孩子,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就往筐里扔。两人捡了两大箩筐完整的松塔。 洪小牛从树上跳下来,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将两筐松塔全部敲碎了,把松子收集起来,扔进筐里,两筐松塔,砸出来的松子还不到半筐,要知道,那可是半人高的竹筐啊! 洪小牛又领着两人开始捡松塔,整整忙活了一下午,三个人才收集了一筐松子,一筐松塔。 松塔是王巧要留下的,她说喜欢完整的,要带回去当礼物,送给家里人。 洪小牛想想也就同意了,一是打下来的松塔实在多,这一片满地都是,捡也捡不完,二是这两筐东西他们实在抬不动,自己刚能背着一筐,她们俩抬着一筐松塔可费劲了。三个人光顾着高兴了,这两筐松子整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来的时候走了两个小时,回去走了六个小时。 搞得洪四秧子差点找人上山找他们。 回到家,洪四秧子已经饿的找不到北了,把三个人一顿臭训,三人知道洪四秧子也就过过嘴瘾,嘻嘻哈哈,全然不在意。不过洪四秧子盯着那满筐的松子,嘴边的口水不自主的就流了出来。 因为太晚了,洪小牛简单的做了点饭,一向很少干活的王巧经过这一天的折磨,累得腰酸背疼。却兴奋的喊洪小牛给她做松子饭。洪小牛也没搭理她。 几人正吃饭,电话就响了,洪小牛急忙接起,是二驴子的:“喂!王巧在吧,这么晚了,还没回家,你说她一大姑娘的,出点啥事可咋整?” 洪小牛笑道:“在这呢,能出啥事,就带他们出去打了点松塔。” “嘿,你小子身子好了啊,都能上树了?打了不少吧,赶明我去蹭顿。” “一上树,啥病都没了,以后可不去那破地方了,吓人。” “哈哈!唉,对了,我觉着巧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呢?” 听着电话那边的话,洪小牛忍不住一个激灵,回头看看桌边的兴高采烈的王巧,对着电话说道:“胡扯什么呢?一会我送她回去,你休息吧!” 挂掉电话,吃完了饭,洪小牛立马就催促王巧回家。王巧只好跟着洪小牛向二驴子家走去。 第四十四章 奔赴火岭村 夜晚的村子是很恐怖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月光如练,山村寂静,夜色优美。 要不是洪小牛手持手电,两个人根本看不到路,狗叫声时不时的响起,给夜晚增添了一抹恐惧感。王巧小心翼翼的跟在洪小牛身后,从洪小牛家到王二驴子家短短的几百米的路,却走的洪小牛一阵阵惊心动魄。 原因就是,过一处下水道上铺的木板时,洪小牛伸手拉了王巧一把,结果王巧过来时后,却拉住他的手不撒手了。 洪小牛捏着那柔若无骨还略带汗水的小手,心里紧张的比见了黑夜的尸体还毛。想起王二驴子电话里跟他说的话,又忍不住一阵嗤笑。 再一想,他又想开了,不可能啊,人家是千金小姐,岁数也比自己大,说她喜欢自己这不是扯淡么?快要过年了,自己还是想想自己的平贝事业吧,时间过的极快,这两天忙活完了,抓紧去火岭村学习种植平贝,那才是正事,这么混下去是在浪费时间啊。 王巧跟在洪小牛后边,看着洪小牛只闷头走路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几次开口,却欲言又止。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牛?过段时间我就要回家了,你会想我不?” 呃…… 洪小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犹豫着说道:“会的吧!” “什么叫会的吧,我看啊,你心里就没我!”王巧一推洪小牛,倒把洪小牛推了个趔趄。 洪小牛奇怪的看着王巧,两人都愣在当场,沉默不语。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洪小牛一愣,身子微微向前,挡在了王巧前面,深经半夜的,说不好会不会有坏人出现。 王巧看着洪小牛,心中不由一暖。 脚步声越来越近,洪小牛终于看清了来人:“你大爷的二驴子,深更半夜的,你出来吓人啊?” 王二驴子也看清了前方是洪小牛,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么?出来迎一下,我的妹妹哦,你可得小心点,你一漂亮丫头,可不能天天半夜三更的这么晚回家。” “去你的,有小牛送我呢,我能出啥事?”王巧悄声说了一句,越过洪小牛,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洪小牛和王二驴子相视一笑。 被王二驴子这么一冲,洪小牛和王巧之间的尴尬也消失了,王巧跟着二驴子回了家。 洪小牛回来的路上就在想,不能这样下去了,得抓紧去火岭村,学点本事是真的。 …… 第二天一大早,洪小牛起床就开始砸松子,从早起砸到中午王巧来,砸了整整小半盆。 今天这顿饭,他准备做的丰盛点,因为过了今天,他就去火岭村小住了。 炒熟一些松仁,将上好的鱼肉切成丁,生粉,盐,料酒,葱,姜水一搅拌,锅里放油,稍微一抄,再倒入炒熟的松仁,翻腾几下,一盘子松仁鱼米就成了。 王巧站在厨房里,眼花缭乱的看着洪小牛熟练的配料,炒菜,问着菜香,对洪小牛十分佩服。 “喂,那个怎么不加酱油?”王巧一边学做菜,一边问。 “那鱼米烧出来微微白,加了酱油就变色了。而且味道不好。”洪小牛一边解释一边继续做菜。 有松仁鱼米,还有松仁玉米。早早就掰好的玉米粒,经水一洗,显得晶莹剔透。 洪小牛三下五除二,一盘子松仁玉米很快又出锅了。 松仁汤,松仁饭。这一顿饭,全部以松仁为主,香气四溢,一桌子菜摆上去,洪四秧子老早就坐在了桌边。 饭菜上齐,四个人围坐桌钱,洪四秧子喝了两杯小酒,看着洪小牛,低声说道:“决定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王巧和孙小菲均是一愣。 洪小牛低头吃饭,嘟囔着说道:“恩,决定了,王叔的钱早就给我拨过来了,我再不干点正事,不是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么!” 洪四秧子点点头,又问道:“明个就走?” 洪小牛抬头看了看一脸惊诧的王巧,又看了看孙小菲,说道:“下午就走。” 洪四秧子又点点头:“恩,大了,咱们洪家,都是老猪腰子贼正的,去吧,我也不说什么了,原本啊,我想留下你,现在看看,真***扯淡,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以后咱九沟镇还真得靠你才能出名。过年能回来不?” 洪小牛一听这话,乐了:“您说什么呢?就跟我不回来了是的,离咱这又不远,您要是想我了,过我不就成了么,过年能不回来么,再说了,那边也没地啊,以后我要种地,还得回来呐!” 洪四秧子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呀,我看透了,你这辈子也走不出九沟镇这一亩三分地了。只是你这一走,以后的饭就要糊弄了。” 洪小牛莞尔:“我出不去,您老还不是一样一辈子窝在这儿了?您还真别蒙我,我以前不也经常隔三差五的不在了,我也没见您饿着了。” 这话一说完,祖孙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旁边的两个丫头都有点不解的看着两个人,王巧一瞥头,悄声道:“神经病。” 吃完了饭,洪小牛略微收拾了一下衣服,带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就离开了九沟镇。 洪小牛到达火岭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洪小牛看了看手表,八点了。农村人没什么娱乐项目,这个点该睡觉了吧! 越往村子里走,他越有一种期待的感觉,他期待,村口会有微弱的灯光,他期待,期待看到那个俏丽,可爱的身影出现在眼目中。 近了,更近了,果然没有叫他失望,当洪小牛看到了那个梦想中的身影的时候,洪小牛知道了,自己的感情方向到底在哪里! “是小牛哥哥么?”清脆,又略微颤抖,试探性的问话从美丽的鄂伦春少女口中问出,听的洪小牛心里一阵阵激动。 “是我!洪小牛。” 洪小牛在自己的名字上加重了语气。 “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爷爷最近老念叨你,说你咋还不来呢!”吉雅风一样的跑到了洪小牛身边,仔细的看了洪小牛几眼之后,羞涩的拉起洪小牛的手,走进了村子。 轻柔,细嫩的感觉,洪小牛心中忍不住的激动,相比于王巧的手,洪小牛此时有的感觉只是心里舒服。用力握了握吉雅的手,洪小牛越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四十五章 鸡毛信 艳阳高照,洪小牛抹一把汗,诅咒着该死的天气,今年的太阳怎么这么毒辣,一早一晚已经见凉了,可是中午头的阳光还是晒的人要命。 该死的老药头,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免费苦力使唤,而且是挖大粪的,猪粪,马粪,甚至于人粪,都需要腐熟好。 每天铲完大粪,洪小牛还要学习整地和做畦。从前虽然也种过地,但是在药叔这里,那些法子都行不通了,药叔管理的很严格,土壤的选择,畦子的大小,几乎都是可丁可卯,分毫不差。 小山坡的白桦棚子里,药叔慵懒的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透过窗子看着洪小牛在那刨地。药叔的身边,站着在给他沏茶的吉雅。 茶叶是王玉普送给洪四秧子的,上好的龙井。洪小牛偷出来一罐,拿来给药叔喝。好茶好酒,药叔都喜欢,尽管他并不怎么懂的茶道,完全是喝个样式。 “爷爷,您每天都叫他这么干,还要干多久啊?”吉雅一边给药叔敲着肩膀,一边询问。 药叔一阵奸笑:“这么好的劳力不用,以后可就没多少机会喽,再说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这土地翻完了,还要学习种植,上药,施肥,预防病虫害。这些都完了啊,还要学习起收和加工。这些事情啊,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现在啊,算是给他打基础的时候,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那样只会害了他,现在吃点苦,等以后这药种出来,可就赚大钱喽!” 确实,如药叔所说,洪小牛光翻地这工作就翻来覆去翻了俩月,除了干活之外,闲暇之余他还跟着昆达出去打猎。 这一下,洪小牛才知道,原来这个傻大个昆达才是真正的打猎高手,下套子这类事情自不必说,就说他那一手标枪,扎的那叫一个准,两三百斤的野猪,一扎一个跟头。狍子,野狼大动物一律用标枪,别看昆达个头大,灵敏度却不低,那度,跑起来都能追上野狼,洪小牛自问是跟不上。他甚至怀疑这个大个子都可以单挑一只黑瞎子。 洪小牛来了,药叔这伙食就好了起来,洪小牛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这老头的嘴巴都养叼了,现在吃东西也讲究起来,眼看着快要过年,这老头竟然胖了一大圈。 天气渐冷,土地也僵硬了,眼看着农活是做不成了,洪小牛也清闲下来,每天听药叔讲解平贝的种植,听他说虽然不如实践来的有效果,可是理论知识还是要懂得的。 洪小牛算是迷上了这一道,每天研究的废寝忘食的,时间过得极快,眼看着快到年关了,洪小牛琢磨这也该回家看一趟了,过年不回家,那绝对的不应该。 没等洪小牛回家,九沟镇来人了。 来的是王二驴子,一见面就开骂:“王八蛋,你可想死我了,洪叔和王姐都回来了,你咋还不回家,你还回不回去了?” 洪小牛见了王二驴子,心里也高兴,一听王蕴去了自己家,心中忍不住的兴奋,看来自己老爹的事情要成了。想了一下,又问到:“内个,王姨家那丑丫头来没来,就是那个张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那个。” 王二驴子醒悟过来:“哦,你说的是那个头跟鸡**似的那个周星星吧,恩,跟来了,过年了嘛,王姐能把她仍家么?不过人家现在变样了,头都剪了,穿的也有样了,你还别说,换身打扮,越看越像个人了。” “这不废话么?本来就是人,就是张的寒颤点吧了,你小子值得这么磕碜人不。”洪小牛一瞥嘴。 “内个,跟你说个事啊,王巧走了,她叫我把这封信给你。”王二驴子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洪小牛。 洪小牛接过来一看,粉红的信笺,上面还贴着三根----三根鸡毛。 想起王巧跟自己轰鸡的时候,自己曾开玩笑跟她说,鸡毛信就是轰鸡轰出来的。洪小牛一阵莞尔。 将信封打开,一只千纸鹤跃然而出,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 洪小牛疑惑的看了一眼王二驴子。 王二驴子连忙摆手:“我可没看过啊,实话实说,我那妹妹,我可惹不起,再说了,我他妈也不认识几个字,就算我看了,也读不顺溜啊!” 这倒是实话,洪小牛打开折叠成千纸鹤的信纸: 小牛,咋样,我的鸡毛信像样吧?我喊我哥给你送这封信,就是为了逗逗你,估计你现在也算是学业有成了吧,我期待着你成为第二个像我爸爸一样从农村走出去的男子汉呢! 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我自己的脾气不好,在这里的时间里,惹了很多麻烦,你们也看在我哥哥和我父亲的面子上,处处包容我,或许,我本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说实话,这片土地真的很美丽,这里的山真的很神秘,水真的很甜,好吃的真的特别多。让我流连忘返,不舍离去。 不过我还是要走的,你有你的理想,有你的报复,我一样有我的理想,我的事业,在爸爸的羽翼下生活了二十年,现在我要走出爸爸的保护,出去寻找一片我自己的天地了。 这一段时间在这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看到你们的生活并不算富裕,却生活的很充实。 你们的生活不算精彩,却无怨无悔的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谢谢你,给了我一段快乐的时光。也谢谢你,使我懂得了很多事情。 或许你们认为是农村人家常里短的事情,在我看来,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真的,我从没见过的山丁子,刺老牙,野猪,野狼,姑娘,都市,神秘的火山口,无穷无尽的原始森林等等等等,我都见过了。从来没见过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都见过了。 这一次东北之行,我算是张了见识,我回去后也可以小小的吹嘘一下了,哈哈。 最后,跟你说一句,其实你打扮打扮真的很帅气,至少可以让我心动了。恩,再见,小帅哥,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实现你自己理想的大帅哥了。 王巧字 洪小牛看到这里,心中涌上点点感慨,点点失落,和点点的满足。 王巧走了,她说的对,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的父亲也不可能叫她在这里呆一辈子。偶尔来休闲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长时间的生活肯定是不适合,走,或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第四十六章 全国闻名! “二驴子,你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洪小牛看完信,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小箱子,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你咋了?是不是巧儿在信里写什么了?”王二驴子十分奇怪洪小牛的表现。 洪小牛一笑:“没有,我今年过年不回去了,你代我向王姨问个好就成了。” 王二驴子这一下就十分不解了:“小牛,这过年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先不说咱小哥们几个聚一聚,就是你爹,你爷爷也得见见啊!” 洪小牛从桌子上拿过一本书,指着说道:“二驴子!我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科技书。” “切,你小子,五年换六个学校,学一半就被退学,上学时不好好学,现在又装什么老学究了。”王二驴子十分不屑,身为暴户,他自然不知道洪小牛的想法。 洪小牛也不怪他,只是微笑着说道:“回去吧,我今年就在这鄂伦春小村过年了,这里好啊,有山有水,有吃有喝的。等明年我种了平贝了,了大财,咱再喝也不迟。” 洪小牛说道平贝,不由一停,接着说道:“二驴子,你家那几亩地还有没?” “有啊,南山角下就是啊,都长毛了,那地方阴,啥也不好种。”王二驴子十分不解,洪小牛说着说着,问他家的地干啥。他家那地附近靠着坟堆,又在山阴下,地方极荒凉,种点啥都长不好。 “把你那租给我吧!”洪小牛眼睛一亮,像是捞着了宝贝。 “咱兄弟俩,还说什么租不租的,我又没用,送你了。哎!你要干啥?跟你说那地可阴,种啥都不出苗。”王二驴子好心好意的再次提醒道。 洪小牛哈哈大笑:“你不知道啊,这平贝就喜欢阴凉的地方。我们家那块地虽然好,倒是到了这平贝下地的时节,正是五六月份,那阳光十足的,肯定影响产量,你家那块地,刚好给我用啊!” 王二驴子一翻白眼:“你丫,都入迷了,算了算了,我回去了,那地啊,你爱咋整咋整,送你了。” “哎,说定了,以后不带后悔的。”洪小牛送王二驴子出去,还追着说道。 王二驴子一撇嘴:“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洪小牛继续看着书,摇头晃脑的回去了,其实原本他是想回去的,可是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王巧的信激了他心底的某一点,又或者是他心里一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信念,渴望家致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 洪小牛的新年是在鄂伦春族的火岭村过的,没有了以往的冰灯和雪人,却不乏新鲜和热闹。因为洪小牛第一次过少数民族的新年,少数民族的生活作风带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这个新年过的倒也不错。 抛去新年的热闹不说,洪小牛满脑子都是学习,所谓不疯魔不成活,这番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可以一展用途,第二年,洪小牛苦苦等待的平贝终于在药叔的帮助下下种了,虽然整理土地耗费了他很多的精力,可是看着自己的辛苦有了初步的回报,洪小牛咧开嘴笑了,陪着他傻笑的,还有一直在他身边的吉雅。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一年,洪小牛种植的两亩平贝在药叔协助,和他自己精心的照料下,终于得到了大丰收。亩产21oo斤,而当年的南方收购价,达到了14o元每公斤。 仅仅一年,洪小牛就赚了近3o万。 洪小牛一夜暴富,第二年,洪小牛带领着杜德兴,孙天军一起种起了平贝,就连王二驴子也花钱又买下了一块地,跟他们一起种,丰收的时节,四个人光雇人起平贝,就按照每分地5oo元的价格付佣金。 这个价格使得九沟镇很多人都疯一样的去抢这份级大蛋糕。四个人都富了起来。 这一下,九沟镇的人都认识到了平贝的价值,一时间,不用组织,找洪小牛求购平贝种子的人都排成了队。 洪小牛自然把这份工作交给了老村长刘乃树,因为他两年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且据南方的药商给他的内部消息,平贝这东西经过两年的收购,南方已经买进了大量的种子,正在准备自己养殖,这正和药叔所预料的一样。 这预示着平贝的价格要大降,大降是大降,可是还是有一定销路的,洪小牛捞了干的,总要叫乡亲们喝点稀的。 一时间,平贝种植成了热门话题。九沟镇有传言,种一亩平贝,能住平房,种两亩平贝,能住上砖瓦房,种三亩平贝,就能住上楼房。 九沟镇人靠着几亩薄田,硬生生在国内药材业声名鹊起,打出了一番天地。 九沟镇的人种平贝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又是一年冬天,洪小牛最近却在疯了。 按理说他家了,致富了,都是好日子了,什么疯啊? 洪四秧子最近现洪小牛总是不着家,虽然三年种植平贝的日子里,他也不着家,可是那是忙正事,现在他平贝也不种了,地也租给别人了,总是单独一个人往南山上跑,每天早出晚归的,每次回来总是一脸的思考情形。 这一天早上,洪小牛刚刚走进南山,迎面碰上了大老李。 大老李现在也跟着种平贝,这生活是越来越好了,只是这手痒痒,总是忍不住要上山弄点野味,正好撞上了洪小牛。 “小牛,这么早上山干啥?”大老李提着一只山鸡,坐在狗爬犁上,兴高采烈。 “嗬,老李叔,正好碰上你,走,带我进趟山。” “上哪去,说吧!” “嵖岈子。” “这大冬天了,去那干啥?” “你就带我去吧,以后有好事,准少不了你的。”洪小牛说的神秘兮兮,逗得大老李越好奇。 “上车吧,我老李也不是第一次给你当车夫了,走起!” 四条猎狗拉着洪小牛,大老李在后边跟着走,这情景叫洪小牛忍不住响起当年被人追着砍的样子。 九沟镇富有了,全国都出了名。但是洪小牛知道,平贝只是一时,最近平贝的价格越来越低,一度达到了十几块的价格,洪小牛是不准备靠着平贝活一辈子,那样太累,他准备利用一下资源,干一点另外的事业。 ps:最近写的很笼统,很快,因为本书快要结束了,还有最后几章,将会给大家讲述一段放山采参的精彩段子,下一卷将会精彩一些。 第一章 越来越好 雪很大,小孩子们都在雪地里打着摸爬滚打,嬉闹着打着雪仗,老人们则坐在家里,惬意的看着电视,颐养天年。九沟镇人现在生活好了,楼房也越建越多,但是那楼房大多是老一辈留给子孙的新房,一辈子辛辛苦苦为个啥,还不是为了儿孙都过上好日子。 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到了特定的时候,都是这个想法。 老人们还是习惯于住在有着前后院子的砖瓦房里,一来地方宽敞,面积大,住着舒心,二来自己种点菜,婆婆丁,刺老牙,白菜黄瓜,想吃什么稍微种一点。不光已经花甲之年的洪四秧子喜欢这种院落,就连洪承,甚至于洪小牛这一辈人也是喜欢这类已经可以算是老古董的房子。 大街上,马路纵横,近些年,九沟镇的平贝种植业引起了国内的关注,所谓要想富,先修路。咱们伟大的政府还是支持农民自主创业的,一方面出资修建了马路,一方面派专家下来考察,指点农民种植。人们生活富裕了,生活环境自然就改良了,私家车和外来车也渐渐多了起来。 或许暂时还比不了城外满大街的宝马,奔驰,可是奥迪,桑塔纳之类的还是很多的。 再也不是当初一辆奥迪a6就可以惊动全村的情况了。 自打洪小牛家后,他家每天拜访的人就络绎不绝,来拜访的人档次不同,开的车也不一样,其中不乏有开着好车的人。 可是这一天,村子里竟然进来了一辆跑车:玛莎拉蒂。 这种跑车,就是放到东南沿海地区,也是不多见的,这一下,九沟镇人多年没有出现的新奇感再一次被吊了起来。不少人都跟在车**后,想要看看这车到底是去哪里的。 没有跑出众人的意料。这车果然停在了洪小牛家的门口。 身穿黑西服的司机下车,很有气势的拉开车门,人们纷纷伸头观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开着跑车进山沟沟,尽管九沟镇已经脱贫了,仍然改变不了它山沟沟的位置。 一双小巧的皮靴,一双浑圆匀称的小腿,一袭冬日才能穿的厚实毛皮裙,一个甜美靓丽的笑容,叫所有围观的人都觉得既熟悉又亲切。 漂亮的女人下车后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用赞赏的眼光扫了一眼远处的楼房,最后调皮的一笑:“大家好,王巧在这给大家拜早年了!” …… 洪承正在收拾东西,不准备在招待所干了,洪小牛最近两年很忙,洪四秧子年岁又越来越大了,总是要有个人照顾家的,孙小菲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他必须回去照顾老人了。 王蕴走进他的住处,看着洪承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 “既然来了,进来坐吧!”洪承已经察觉了王蕴的到来,整整四年了,这种感情就是铁板也该融化了,可是洪承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他要回农村,而王蕴却离不开城里,因为有周星星。 “真的决定回老家了?”王蕴微笑着看着洪承,丝毫没有即将离别的悲伤。 “恩,小牛这孩子有出息了,家里也不缺钱了,我得回去照顾老爷子了。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的,孩子有出息,老人就安心了。”洪承叠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提起现在的洪小牛,他有一种满意的神情。 “那我呢?”王蕴不知道怎么问出的这三个字,使得洪承眼神一暗,不再说话了。 “哈哈,傻样。”王蕴一笑,从门外拉出了一个红色的皮箱,扔在了洪承的床上。 “你?”洪承惊诧的看着王蕴的皮箱,惊诧道。 “我也辞职了,跟你一起回老家,我也去过你家了,那一排房子总是有我住的地的吧?” 王蕴神色调皮,虽然已近四十,可是看起来只有三十的样子,成熟动人。 “那星星呢?”洪承心中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慌张。 “上学啊,要说起来,这丫头自从上次上山后,竟然变乖了,虽然脑子笨点,可是好歹也上了高中了,全封闭式学校,我一个月给她点生活费就成了。学习算不上好,也能凑合,孩子懂事了,我还有啥好担心的?”王蕴的笑容灿烂,洋溢着知足和满意。 洪承颤抖着双手,终于搂住了朝思暮想的身体,那一刻,就连王蕴的身体也微微颤抖。 …… 白雪飘洒而下,洪小牛裹着皮袍子,坐在大老李的狗爬犁上,一路上东瞅西看的,没有人知道他在研究下。 “小牛,你研究啥呢?”大老李扛着猎枪跟在后边,对于这个小子,大老李现在只有俩字:服气。 或许爬山打猎,杀猪,打架,他不如自己,可是人家带着一村人走上了富裕之路,这个老村长多少年都没做到的事情,被这小子给做到了,这就是能耐。 “老李叔,咱村最近外来人不少啊?”洪小牛心不在焉的问道。 “啊,是啊,很多,干什么的都有,太多了,招待所都不够住了,不少农户家里都有外人来住,给钱,外边人是有钱,住一宿都好几十呢!这都是你带来的啊!”大老李嘿嘿直乐,他家比别人家多出一排房子,索性改成了临时旅馆。 自己家的住房,干净卫生。进村考察的,过来游玩的,形形色色的人来得多了,大老李最近可是没少赚。 “那他们喜欢野味不?”洪小牛又问道。 “耶,这不是废话么?我打的野味,谁不喜欢,我家种的菜地里的菜都能卖不少,三十多一盘呢?全青菜,老赚钱了。”大老李呵呵直笑。 “喜欢啊,喜欢就好!”洪小牛点点头,接着说道:“老李叔,你看,这是嵖岈子,拐过弯去,往南走十几里,就是火岭村。咱们村和火岭村连一块,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倒着的凹字。 这里有一线天,嵖岈子,还有鄂伦春民俗村,天然的旅游线路啊。”洪小牛拿这树枝,在雪地上画着。 大老李不住的挠头,疑惑着问道:“小牛,你想干啥?” “干啥?”洪小牛神秘的一笑:“咱也学学电视上的,人家能建个山庄,咱就不能整条旅游线路?开个公司,把全村人都算进来,吃住玩一条龙,咱也有山野菜,咱也有山里的活物,咱还有鄂伦春民俗村。我算了,只要把这一条线连好了,你家的山野菜起码能卖到5o块一盘子,你家那排屋子的定价是一百元一宿,你看哪个赚的更多点呢?还有,这里,这块地方,左边接着嵖岈子,右边连着民俗村,咱建个大型的山寨,可以住,还可以直接上山打猎,打到的活物都按价格贩卖,当然,一些大型的动物都不能叫他们打,叫他们打打野鸡,野兔子之类的过过瘾就行。嵖岈子这地方,也可以算是一个旅游景点,一般人进山到这里肯定累,摆上它几十张桌子,盖个带有地方特色的餐厅,再卖点望远镜,拐杖进山用的工具等等。到时候你就在这里杀猪,山野猪,那才叫一个赚。” 大老李眼睛一亮一亮的,不过转眼就蔫了:“不对啊,小牛你想的怪好,这可得要很多钱呢,就算你小子这两年赚了不少,可是也整不了这么大工程吧?” 洪小牛笑嘻嘻的说道:“岂止钱不够,就是政府方面也需要很多事情要办呢,这又不是咱家的地,你说盖房子就盖了。” “就是呀,那你小子咋还笑的出来?嘿嘿,你小子别忽悠我了,你肯定都埋好坑了,等我往里跳呢,说吧,是不是都联系好了?” 洪小牛只是微笑,沉默不语,生活,必须越来越好! 第二章 儿子给爹办婚礼 “走吧,回家!”沉默了许久的洪小牛豪气的喊了一嗓子,把一旁陪着他的大老李吓了一跳。『快』 “你小子,半天不说话,突然冒这么一句。”大老李嘟囔着,原本他看到洪小牛不说话了,还怕打扰了洪小牛的思绪。 洪小牛伸手挨个摸了摸大老李的几条猎犬的脑袋,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惆怅来。 大老李的这几条猎犬都是在别村新买来的,三老李和它下的崽留在了家里,说也奇怪,狼青和三老李配出的崽子一共五条,双猫独狗,五这个数字是好兆头。但是这几只崽子没有一条象狼青和三老李的,那小摸样,倒像是城里人养的宠物狗。 洪小牛大叹日子过的好了,狗也转性了,象狼青那么凶狠的,黑贝这么疯狂的,反倒越来越少了。 可也是,青藏高原上的藏獒都整到深圳当宠物了,何况咱这山沟沟里的土狗,时代展了,一切都在变,幸好现在山里的活物大多跑进了深山,像嵖岈子这靠近深山口的地方,都很久没有狼的踪迹出现了。 不过这正适合洪小牛的计划,要是这一片都是野猪纵横,黑熊乱窜的,借给他俩胆子,他也不敢再这里开什么旅游线路。 狗爬犁很快就进了村,远远的,洪小牛就看到了自己家门口聚集着好多人。大老李眼珠一瞪,说道:“小牛,你看,好多人,咦,是承哥回来了,哈哈,老兄弟好久没见了,今天得跟他喝一杯去。” 洪小牛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随着年龄的增大,大老李觉得越看不懂这个小伙子了,洪小牛现在颇有些八风不动,宠辱不惊的风范,和洪四秧子越来越像,却比洪四秧子更多了一些阳光的感觉。岁数小,却有了一番不同常人的经历,说话办事自然显得老成持重又不失魄力。 事情赶的很巧,洪承和王蕴赶到家的时候,刚好王巧从车里走出来。而恰恰是洪小牛进村的那一刻。 洪承一脸惊奇的看着王巧,似乎捉摸不透这丫头突然出现的来意,而王巧则一脸惊喜的看着洪承,语气恭敬:“洪伯伯,王阿姨,你们好啊!” 洪承还没说话,眼神就越过了王巧,停在了人群外。 王巧疑惑的顺着洪承的目光看去,之间一脸笑吟吟的洪小牛正站在人群外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颤。 他变的黑了,也壮实了,还是那个精神头,只是裹着个十足暴户式的大皮袍子,使得王巧忍不住莞尔。土,还是土,土的掉渣。王巧在心里依旧是那个评价。 看到王巧审视自己,洪小牛走上前去,瞅了瞅那辆罕见的玛莎拉蒂,忍不住暗叹这丫头果然有门道,自己还是赶不上她。洪小牛一歪头:“大小姐,进屋吧,在外边呆着干啥,放心,不用你看车,这次保准没人划你的车,我用人格担保。” 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一副我办事,您放心的样子。 王巧‘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迈步正要走,却又停了下来。 洪小牛一顿,聪明的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跑进大门,站在门口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放心吧,我家那疯狗,这次一准不出来了。” “汪汪汪汪,呜……”似乎是故意跟洪小牛作对,院子里的黑贝示威式的叫了几声之后,又继续跟几条小狗一起玩去了。 众人看着洪小牛惊愕的神色,均是哈哈大笑。 洪承打头,王蕴拉着王巧,走进了院子。 洪四秧子正躺在躺椅里闭目养神,椅子上铺的是昆达送来的软狍子皮,温暖,舒适,洪四秧子躺上去,就会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门吱呀一声开了。 “回来啦?” 洪四秧子问道,眼睛都没睁开,不是孙小菲,就是洪小牛,家里就这么俩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别人进来。 走进屋的王巧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我来?这老头真神了?随后莞尔一笑,可能小牛跟他说的。 洪四秧子问了一声,见没有声,又开口道:“回来就吃饭吧!” 王巧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爷子,还真是个活宝。 洪四秧子正要睁眼,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四爷爷,您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回来了。” 恩?女人的声音,而且不是孙小菲的。 洪四秧子一翻身就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大姑娘,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结巴着说道:“你,你是,你是巧儿?” “是,爷爷记性真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巧的嘴甜的象蜜一样,两句话就把洪四秧子逗得开怀大笑。 再一看,门外,又走进了两个人,正是洪承和王蕴。 “你们?”洪四秧子又吃了一惊,指着王蕴和洪承。 “我们不干了,回家给您养老,您看怎么样?”王蕴开口道。 “你,你也给我养老?”洪四秧子似乎不敢相信,又补了一句。 “是,以后啊,我就是您,您的……儿媳妇” 洪四秧子愣在当场,好一会才说了几个字:“好,好哇!” 洪小牛也是吃了一惊,但是立马就反应过来。叫喊道:“好,好,办婚礼,杜德兴和孙天军那俩小子也准备结婚呢,办婚礼,一起办,咱这次要办个大的,集体婚礼!” 王巧急忙拍手说道:“好啊,看来我真有口福啊,两次来,碰到两次婚礼。这次的事我来主持。” “儿子给爹办婚礼?”洪四秧子停顿半天,又吐出了一个字:“好!” “不用了吧?”王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洪小牛立刻说道:“不行,必须办,我来办,要办好的,办大的,办的轰轰烈烈,咱要让山里山外都知道,咱九沟镇,以后的日子会更好。我决定了,你们的婚礼,和我的洪福山庄开业典礼一起举行,那个……” “停,停,停,你说啥?啥山庄?你又整啥幺蛾子?”洪四秧子立刻打断了洪小牛的话,奇怪的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王巧拿出了一卷厚厚的图纸,摆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决定和洪小牛合作投资,在九沟镇和火岭村这里建一座大型的娱乐场所,名字就叫‘洪福山庄’。 政府方面的问题,我父亲已经帮着解决了,资金方面,由我出4o%,洪小牛出4o%,剩下的2o%由九沟镇的乡亲们集资做股东,当然如果没人愿意合作的话,我可以考虑出全资。所有的计划项目,预算等等,都在这里了。” 第三章 十分聪明使七分 众人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王巧会突然又出现在九沟镇。 王巧老练的把图纸展开,拿出一只钢笔,指着图纸上画的地形地势,说道:“这里,地势平坦,正适合建房子,按照洪小牛的打算,不需要砖瓦房,都是木制的棚子就可以,既节省了预算,也符合时下乡下的风土特点。人手,就从九沟镇召集。听说四秧子爷爷以前是这方面的能手,这事还需要您老来指点一下,这张是您在嵖岈子盖的那所木屋的结构图,都照这个模式盖就可以。我本来打算在这里修建条路,可是小牛说就要这种自然形成的土路,将村子里剩下的几辆没轱辘的马车再修补一下,整点驴啊,马啊之类的拉车,从九沟镇到山庄的价格是每人三十,从山庄到火岭村也是三十。我现在才现,都说城里人会做生意,洪小牛呀,才是真的会做生意,一个破马车,拉一个来回就是一百二! 刨除政府方面的投资费用,说实话,这块地方可以说是一本万利。投资少,见效快。整个工程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建成。按照现在九沟镇的客流量,即使只有一半的人来旅游,就可以回本了。 所以说,即使九沟镇的乡亲们不投资,我自己也可以承担全部投资费用。 洪小牛,哥们这次算是陪你下血本了,怎么着也得叫我实地考察一下,虽然说我对你是很信任的,但是这东西不能儿戏.明天,我就上山,实地考察,你要作陪。” 洪小牛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这两年在外边是真的大财了,我还是比不了你啊。这项目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只是投资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拉一把乡亲们。咱捞了干的,总要留点汤给别人喝。” 洪四秧子等人都点头同意,认为洪小牛说的对,人不能吃独食是他们老一辈留下来的光荣传统,互帮互助在他们看来就是应该的。 王巧和他们的思想不同,她认为这股份分的多了,说话的人就多,管理起来也就不方便了。 大权在握是她这几年在外闯荡的先决条件。 事实上名为开会商议,实则变相谈判的桌上,掌握资金才是能说得上话的最好筹码。 当然九沟镇人要是都参加投资也无所谓,反正她和洪小牛占大头,别人就算说什么动摇不了根本,所谓防范于未然,王巧不希望以后在这上面出现什么纠纷,纠缠不清。 更何况,这件事情做好了,那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钱虽然不是万能的,可是越多越好的道理谁都懂,叫村民投资这个项目,几乎就等于给他们送钱了。还要好言好语的去说,这实在不符合商场女铁腕的名号。 洪小牛似乎看出了王巧的想法,神秘的一笑,接着说道:“现在的人都猴精猴精的,我第一年种出平贝卖了大价钱,第二年就有人跟风做平贝,现在已经满地都是平贝了,当然这其中也是我自愿帮他们的,但是你能建个洪福山庄,他们有钱了,就不能再建一个? 到时候和你对着干,两家竞争永远不如一家垄断,叫村民们都投资,都来赚一点,就算以后他们有什么想法,也做不出来了,最起码十年八年内是没那个脸,至于以后,以后就像打地基盖房子,这地基打的老实了,你还怕什么风吹雨打么?十年八年之后,咱已经成了气候,他们想干也干不起来了。 现在国家不是号召大家一起富嘛,这也符合国家形式。投资的人多了,领导面前说话也有底气,如果这投资方只有咱们俩,保不准这个领导揩点油,那个流氓蹭点饭,你是外来的,我虽然是本地的,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乡亲们都投资了,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产业了。 农村人实在,有一是一,有二是二,你要是口渴了,我可以给你水喝,但是你要是偷我的抢我的,那咱可不愿意。他们都投资了,有人敢打咱这山庄的坏主意,那时候不用你我出头,咱九沟镇的这些村民就能把他拆了。” 一群人,被洪小牛的这一段话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洪承此时都有些看不透他这个儿子了。 王巧更是暗竖大拇指,娇笑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十分聪明使七分,留下三分给子孙,你今的话可是精明透了,你就不怕以后你的子孙不如你聪明?” “不相干,子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再说了,咱也不是做什么缺德做损的事情,这也是为了全村人民都致富嘛!这事就先这么定下,明天我就带你去那一片看看地形,你要是觉得可以,咱立马就动工。来,今天不谈这些了,先吃饭,我老爹回来了,我可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今这顿饭,就我老爹做了!” 洪小牛话音刚落,门外就是一阵狗叫声。 这是熟人,黑贝的叫声基本分为两种,一种是来人认识,就叫两嗓子就回窝了。 还有一种就是生人,那就是不停的嚎叫了。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现王二驴子和张翠花抱着一个小孩,走进了屋子。 三年了,王二驴子已经有了孩子,身体也因为生活变得富裕而越的福,隐隐有跟张翠花比试一下的架势。 “哟,灿灿来了,来来,快看看,这是谁?”洪四秧子拍着双手,引逗着孩子的眼神看向王巧。小孩是王二驴子的儿子,名叫王灿。刚刚一岁半。张的浓眉大眼,十分有灵气。 或许是王巧张的太过吸引人,又或许是血缘关系,小孩张开胳膊,直往王巧怀里钻。看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巧正要伸手抱过王灿,不好意思的对着二驴子喊了一句:“哥!” 王二驴子脸一板,一脸的不高兴:“你还记得我啊?回来了,头一家竟然是洪小牛这里,我那房子就这么差劲,这么不招人喜欢啊?” “哎呀,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是有事么?跟你说声就是给你面子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来洪家怎么了?我来看四秧子爷爷的,难道四爷爷比不过你咋滴?”说完,抱着王灿坐到了一边,逗她第一次见面的侄子去了。 王二驴子立马又换上了当年的无赖相,嬉笑着说道:“我当然比不了四秧子爷爷,只怕某人不是为了看老爷子来的吧?” 第四章 酒菜分家 王二驴子一句话,使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沉默。『快』王巧更是一脸怒气注视着他,使得王二驴子不知所措。 老奸巨猾的洪四秧子适时的开了嗓子:“哎呀,饿啊!做饭,做饭。” 这才算是化解了众人的尴尬。 洪小牛也跟着应和了两句,突然问道:“爷爷,小菲咋还没回来?我去迎迎她。” 洪四秧子点点头,说道:“去吧,要说这孩子,最近也是真用功,明年就考学了,天天早起晚归的也怪不容易,她那个爹妈,还真够倔,去年我记得你还给他们分平贝种子来着?这日子都过好了,也不说把孩子接回去,这孩子心底啊,总是有个结。唉,都怪我啊!” 洪小牛摇摇头,说道:“她那个家,不回也罢,明年考个好大学,咱供她念书,她回家了,怕是还真念不上这书了。” “臭小子,都是你,没有你,老爷子我能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么?这事情是你惹的,你自己处理。”洪四秧子怪眼一翻,伸手就要抄痒痒挠。 洪小牛一阵头皮麻,急忙扯过大衣,穿着就跑掉了。 …… 第二天一大早,洪小牛就准备开了,先是去大老李家,把大老李喊上,又将狗爬犁准备好,在上面铺上一层温软的袍子皮坐垫,拉着王巧,三个人进山去实地考察。 一路上王巧东瞧西看的,十分好奇,又不失认真,不停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王巧,你说咱这过路费分等级的好不好?”洪小牛和大老李说说笑笑,看着狗爬犁上的王巧,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王巧疑惑的回头看着洪小牛。 洪小牛一指狗爬犁,努了努嘴,说道:“就你坐的这个,狗爬犁,跑一次八十块,驴车,跑一次三十,马车,跑一次五十,你看咋样?咱到时候养上几十条狗就成。” “行啊,你小子脑子真好使,我得记下来,对了,还有,上哪去弄那么多狗去?那牛车呢?”王巧一边记一边问。 洪小牛想了一下,摇头道:“你不懂,牛那东西慢,估计跑一晚上也不见得能把一车人拉到火岭村,人们都有个猎奇的心里,少不了要试验一番,一准来钱。狗好办,谁家没有个三五条狗的,实在不够了,去周边乡下买,一两百块就能买到一条,买回来饿上几天,就老实听话了。” “恩,行,这方面的事,你看着办就成。这些事情要抓紧办,三个月,山庄建成,就要投入使用。回头你做个预算出来,需要多少钱报个账。”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绕过了嵖岈子,狗爬犁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王巧站在路边向远处望去,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映衬着阳光,使得人觉得略微刺眼。 “就是这一块地,挺平坦的,也不占据林地,而且这块地不适合种植作物。这在咱这黑土地上,可是很难得的。盖上几十间木屋,可以供人休息和食宿。周围用栅栏围上,三个月完工,完全没问题。” 洪小牛指着大片的土地给王巧介绍着。 一边介绍,洪小牛一边观察着王巧的脸色,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叫他失望的是,王巧脸上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很自然。 “小牛,这片地很不错,火岭村就不用去了,带有民族特色的风俗村,肯定能吸引众多的旅游者。酒菜酒菜,咱这里只能卖菜,不能卖酒,这是我的意见,你认为呢?”王巧试探着询问道。虽然是合作伙伴,而且自己出的力要多一点,可是她还是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了副手上,唱主角的,她认为还应该是洪小牛。 洪小牛没说话,一旁的大老李不干了。 “丫头,这酒菜一家,没有酒,菜吃起来就不香了,要我说,不能只卖菜不卖酒,再说了,这酒可是大进项,那赚的才叫多,你这意见行不通。” 大老李摇头晃脑,说的像模像样。 王巧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大老李,没有说话,她的意思很明白,看洪小牛怎么说。 洪小牛沉默不语,好久才缓缓开口:“老李叔,她说的对,咱这里啥吃喝都卖,就是不卖酒,这位置不比城市里,喝多了容易出事,东北汉子又多容易冲动,这深山野岭的,不安全,不光是酒,火灾预防的工作也要做到位,抽烟,生火做饭,这些事情都要注意。” 大老李还是有点不理解,不过洪小牛说出话来了,大老李也不好再说什么。 洪小牛也知道,让这帮嗜酒如命的东北爷们不动酒,显然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还得找个能管住他们的人才可以,洪小牛思索了一会,决定了一个人选。 想起这帮人的野性,洪小牛觉得这是一个大事,这帮家伙脑子里没有什么服从精神,一向是谁有本事服谁的,这要是没有一个系统的管理,以后说不准就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还有村子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以后都得有个基本的服务准则,万一哪天出什么事了,这大老娘们一开口,都是‘***。***’,旅游的还不都给吓跑了。 “村子里组建个秧歌队,唱二人转,这些节目都需要组织人,这以后的事情不是一星半点,针头把脑的事情都需要安排,小牛,你可有得忙了,镇里的事情交给我,这些下面的事情还得你来办,咱回去吧,看地只是最基本的,咱以后还有的忙呢!“ 王巧分工明确,外边的事情我来做,村子里的事情就由你洪小牛来处理。 洪小牛点头同意,三个人正要转身回去,大路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跑了过来。 洪小牛盯着雪中的熟悉的身影,急忙喊道:“昆达,昆达。” 昆达听到有人喊他,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赶到了洪小牛面前:“小牛,没想到,在这就见到你了,快点跟我回去一趟,药叔出事了!” 药叔出事了?洪小牛脑子中嗡的一下,险些晕了过去。 药叔,可以说是洪小牛最尊敬的人之一,抛开洪四秧子的亲爷爷身份不说,洪小牛已经拿药叔当亲爷爷看待了。药叔出事了,他怎么能不急,稳定了一下情绪,洪小牛疯一样的顺着大路向火岭村跑去。 第五章 又是老毛子 洪小牛一跑,王巧和大老李对视了一眼,拉住了要跟下去的昆达。『快』 王巧问道:“昆达,药叔他老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昆达着急的说道:“昨天上山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了。” “摔的重不重?现在在哪呢?” “现在,现在躺在床上呢,吉雅照顾着呢,我来跟小牛说下。” “走吧,我们一起。” 三个人追着洪小牛的脚步走了下来。洪小牛一路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慌张的闯进药叔的帐篷,现药叔正躺在床上,脸色如蜡纸,气息若游丝。 吉雅正在一旁照顾着,看看吉雅,脸色也是极其难看,一夜之间也憔悴了不少,看的洪小牛一阵心疼。 吉雅显然没想到洪小牛来得如此迅,看到洪小牛猛然出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确认来人是洪小牛之后,一声啼哭,扑到了洪小牛的怀里。 洪小牛轻轻拍着吉雅的肩膀,等吉雅情绪稍微缓和一下,才轻轻的推开吉雅,坐在了药叔身边。 药叔缓缓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洪小牛,苦笑了一下:“老了,上个山都走不动路了。” 洪小牛伸手揭开药叔的被子,看到药叔的小腿上伤口竟然是一个圆圆的小孔。 枪伤?这是近距离的枪伤,子弹穿透了小腿肚子,没有留在体内。 洪小牛的脸瞬间就变了色。使他震惊的是,如此短的距离,凭药叔在深山老林里的经验,怎么可能会被人接近了还不知道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洪小牛看向了药叔。 药叔了解洪小牛的意思,虚弱的开口:“这事情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洪小牛眉头一皱,都伤成这样了,还说自己是幸运。这老头糊涂了吧? 不过他继续听着药叔的讲述,因为他知道这老家伙虽然平时疯疯癫癫,为老不尊,但是在正事上,绝对不会胡言乱语。 药叔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天前,神情激动,语气跳跃:“要说幸运,你猜我这次上山看到了什么?” 没等洪小牛答话,洪叔接着说道:“我竟然看到了参王,八品参王啊!” 提到八品参王,洪小牛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三年前,他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时,王福亮就说过这八品参王,现在听到药叔提起,而且还是亲眼看到,洪小牛也是极为吃惊,原来这南山还真有这种宝贝。 随后一想,觉得不对,忍不住问道:“爷爷,你不会看错了吧?” 药叔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兔崽子,你一直都叫我老药头,今天竟然改了口喊爷爷了,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我以后都叫您爷爷。”洪小牛接道。 药叔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不要认为我老了,我虽然岁数大了点,可是干了一辈子的放山行当,这眼力还是有的,开始我也奇怪呢,棒槌这东西,到了这个季节基本上就看不到了,怎么会出现呢,可是当我靠近那参王的时候,我确定了,那一定是八品参王,那粗大的躯干有小胳膊粗细,那叶子,那根须,都是不可想象的,当时我那个激动啊!就在我要摘取这只参王的时候,倒霉的事情就生了。咳……” 药叔讲到这里,忍不住咳嗽起来。洪小牛急忙去给他捶背,帮他顺气。 药叔咳了几下,摆摆手,说道:“往常我上山,多是带着昆达的,也幸好没带昆达,谁看到那参王,都会激动的,察觉不到危险也属于正常。罢了,该着这参王不是我的,我也不用强求,老人说的对,上山不拜山就是不行,我一辈子独行惯了,从来不讲这些规矩,唉!可惜了!咳……” “爷爷,是什么人见财起意,用枪打的你,这也太没人性了。”洪小牛急忙给药叔捶背,愤恨的问道。 “没看清,只是远远的看到是个老毛子,然后我就晕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是老毛子?”洪小牛一愣,老毛子?是谁?难道?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头升起。该死的偷猎者。 “爷爷,你好好养伤,您呐,命大着呐,您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洪小牛一出门,正好昆达三人也赶到了。 “昆达,你是从哪把爷爷背回来的?” “乌拉嘎后山那,老头子总上那边采药,我看他很晚没回来,就去寻他,找到他的时候,在雪地里抽搐呢,幸好老爷子这么些年交给我不少医术,才算是救了过来。”昆达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跟洪小牛说了。 “什么,有人放枪打伤了药叔?妈的,是谁?我这就喊人,上山去!”大老李气的一拳捶在旁边一株大树上,大树一阵摇晃。 “老李叔,先别急。昆达,你当时有没有检查一下周围的地方,可否有人,或者其他痕迹。”洪小牛先稳住了大老李,然后询问昆达。 “没有,我当时急着背药叔回来,哪有时间看这些啊!” “那你可还记得那个地方?” “记得,当然记得,我在那留了记号的。药叔总在那附近采药,怎么可能不认识呢!”昆达说的斩钉截铁,这更加坚定了洪小牛的想法。 “老李叔,脚印被遮盖了,你还能找出来不?”洪小牛转头又问大老李。 “好分辨,不光脚印还有其他法子,进山人为了防止迷路,总是要留下点记号的,再说了不光记号,被踩过的的雪地有实有虚,别人分不出,我大老李天天在山里转悠,就琢磨这个玩了。” 洪小牛微微一笑:“成,王巧,留在这里帮着吉雅照顾爷爷吧,我们上山,不管有没有收获,明天准回来。” 说完,不顾王巧反对,带着昆达和大老李,牵着大老李的几条猎犬,就上山了。 对于这次上山,三个人也是带着激动的心情的,因为从药叔口中说出的参王,三人都没见过,要是能见上一次,那也不枉做一回山里人。伤人的老毛子估计早已经逃逸,即使是大老李,也不敢说有百分百把握能够追踪到。 能不能追踪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去做,自己家的老人被老毛子打伤了,如果连点表示都没有,那还算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么? 洪小牛很清楚,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 三个人在昆达的带领下,上了南山,昆达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来到了药叔被打伤的地方。 洪小牛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三个人散开,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第六章 参王现身 这附近山势险峻,陡峭的山壁随处可见,奇山怪地出仙草,现在看来,真的是一点不假。 人参这东西,说起来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可以随处乱跑。唯有红绳可以控制住它的行踪。 人参能跑,一点不假,说它有灵性也好,说它自然习性也罢,这东西神奇就神奇在这了。 采参人必须手持红绳系在人参根须上,才能出土,每一根支叶都必须系上红绳。不然人参就会跑掉。 洪小牛相信,药叔看到的参王绝对不是老毛子可以采摘的,好歹也是八叶的参王,绝对是灵性十足,在深山老林里这么多年也只是有人看到过,却没有人摘取过。可是其必有自己的门道。神仙鬼怪这东西,洪小牛极为信奉。不单是他,大老李和昆达也一样。 “小牛,来这边,这里有脚印。”大老李招呼一声,昆达和洪小牛都跟了过去。 洪小牛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相信大老李不会无的放矢,越认真的看起来。 “光看不成,得用手摸。”昆达说着,用手轻轻一抹,上面一层薄薄的雪就被抹开,洪小牛向下看去,下面,是一个带着黑印子的鞋印。 虽说是黑引子,可是很浅,很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脚印估计是向北走的。”洪小牛说道,向北望去,却是连绵不断的山峰。 “走走看吧。”大老李开路,一路搜索着向北走去。 …… 走了大概能有十几分钟,大老李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洪小牛急忙问道。 “不对啊,这脚印不对,你看,刚才还是向北的,到了这里,又十分密集,好像不是一个人的脚印,看,这又拐弯了,向西了,再走走看。” 大老李顺着若隐若现的脚印和树林里留下的点点痕迹一点点的搜索下去。左转右转,转了一大圈之后,竟然又走回了原地。 这一下,三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了。无论是大老李,还是昆达,都是这深山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就是经验想比最差的洪小牛,也算半个山里的行家了,这三个人能迷路,简直匪夷所思。 三个人都默默不语,思索着到底哪里出了错。 洪小牛四处查看着,突然现了一处石板处,有点不同。 山里也下雪了,按理说这雪应该覆盖了所有的地方,可是这块石头的半尺见方处,却光光的,一点雪也没有。 洪小牛给大老李和昆达打了个手势,向着石板走去。 就在三个人将要靠近石板的时候,天地间仿佛晃悠一下,接着,一只硕大的人参从石板中张了出来。 对,就是张了出来。 嫩黄粗大的躯干犹如小孩的胳膊,枝桠饱满,支须繁多。 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几米外的这颗人参,心里默默的数着,一根,两根,三根…… 整整八根支叶。天呐!真的见到了,八品参王。 此时此刻,无论是谁,看到这个可谓奇异的景象,都会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抓住它! 洪小牛轻轻的移动脚步,慢慢的向这株参王靠拢。 三个人都没有带红绳,但是无论有与没有,他们都要试验一下。 ‘嗖’洪小牛的身体象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近了,又近了,就在洪小牛的双手即将碰到参王的根须的时候,洪小牛只觉得眼前一花,参王就消失了。 跑了?三个人暗呼不好,将这块石块反复查看过后,却什么也没现。 难道是在做梦,或者是眼花了? 不可能啊,一个人眼花,怎么可能三个人都眼花? 三个人正在懊恼间,远处的雪地上,那株人参又从地上冒了出来。 眼尖的昆达惊呼一声,蹿了出去。很可惜,即使敏捷如豹子的他也没有能摘得这株参王。 参王又消失了。 三个人又愣在当地,可是三个人一愣,那株参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距离不远不进,又刚好在他们的视线内。 这可就奇了怪了,三个人明白了,这株有灵性的参王是在耍他们玩。 不过这可是机会,既然你给我们机会,那么我们就试试能不能摘得你吧! 就这样,追追停停。三个人跟着参王连续跑了好一会。参王消失了,三个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再看到这株参王的踪影。 天色已经略微暗了下来。三个人看一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他们转了好几圈,竟然还在原地,远处那块石板还在那,只不过此时,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天呐!洪小牛暗自吃惊,大老李和昆达也是一脸的惊诧,这株参王已经极具灵性,绝对不是人们轻易可以摘取的。想必老毛子也被这参王耍的原地转之后不知所踪。 “我们回去,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洪小牛瞬间就做了决定,大老李和昆达也是点头同意。 在昆达的带领下,三个人顺利的回到了火岭村。 三个人回到火岭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药叔却没有睡觉,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三人,看到三人回来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听三人讲述完经过,药叔为三人抹了一把冷汗。 “小牛啊,参王有灵性啊,它只是领着你们兜圈子,你说它要是领着你们跑进黑瞎子窝或者野狼洞之类的地方,那会是啥结果呢?动植物尚且有善念,何况人呢?我们是不应该抓它的,至于那些老毛子,哼!那些老毛子是不会有本事抓到它的。这件事,就这样吧!我这伤,要好的话也快。三四个月的问题,不用太担心了,把你的山庄盖好了,领着两村的人致富才是大事,听到了么?” 洪小牛点点头:“您老放心吧,肯定整好,以后还指望着您帮我管理药膳呢,这么大的药膳专家,窝在这山沟沟里可不行,我得好好利用。” 药叔莞尔:“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利用我,我老头这点东西,都被你掏干净了,以后哇,要好好对待我那孙女。” 说道这里,大老李和昆达均是相视一笑。洪小牛没想到药叔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他也没有反驳。 第七章 开土动工遇无赖 王玉普的能量果然很大,王巧的办事能力也很强。 仅仅三个月,审核就通过了。经过了前后五个月的漫长准备,资金,人力一到位,选个黄道吉日,洪福山庄开土动工了。洪小牛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了在夏季盖房子。虽然说这种平方木屋不用打地基,可是冬天土地冻得结实,到了夏季就松动了。房子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冬季盖的房子到了夏天不一定能住,夏天盖的房子冬天一定能住。 村民方的资金,洪小牛还没开始集资,反正他们投资与否,这山庄是一定要建的,所以洪小牛一边联系老村长,开大会处理这个事情,都是自愿的方式,他们不愿意出钱,使他们没有展眼里,洪小牛不是救世主,也是能拉一个算一个。 开工的第一天,麻烦事就找上门了。 洪小牛头戴安全帽,正在工地上跟王巧指指点点,杜德兴就跑来了。 “小牛,不好了,门口,门口来了一群要饭的,你快。” 洪小牛眉头一皱,跟着杜德兴走向了大门口,这地界也算是荒郊野岭了,要饭的能要到这里,很明显是有准备的,他洪小牛不是傻蛋,农村人的蛮横不讲理的一面他也见过不少,这事情用**猜也知道是有人找碴。 大门口,围住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嘈杂纷乱。大老李,孙天军等身强力壮的人都在前面站着。 洪小牛扒开人群看去,人群中,五六个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要饭的坐在地上,死活不让道。 洪小牛一看这几个人,心中一阵无奈,他们虽然衣着破烂,可是从他们的神态,动作上,洪小牛就认定了,这几个不是专业的乞丐,而是专业的无赖。 令洪小牛最无奈的是,这五六个人,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六十岁了。 如此大的年纪,打不得碰不得,真要是赖在这门口,还真不好处理。这也是大老李和孙天军等人有力使不上的原因了。 不行啊,不能叫他们在这里坐着,耽误工夫不说,现在信息这么达,这两年富裕了,懂脑的人也越来越多。这要是被哪个手快的拍下来,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啊! 洪小牛硬着头皮走上前,陪着笑道:“各位,各位老爷子,今是什么风把几位老爷子吹来了,来,怎么坐在这呢?来,快,快进里面坐。” 洪小牛一开口,所有人都傻了。 几个老头更是傻模傻样的盯着洪小牛,摸不准面前年轻人的脉门了。 几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一个领头的开了口:“小子,你认识我们?” “长者为尊嘛,哎,都愣着干什么呢?快,快点,都进屋子里坐,二哥,别光站着看,来,扶几位老人家进里面。” 孙天军伸手扶起一个老头,抬腿欲走,那老头突然一**坐在地上,喊道:“我不走!你别动我!” 几个老头也都反应了过来,把手一摆,往地上一坐:“别动,别动我们,我们不走,就在这住了。你说什么也不好使,今天我们就不走了。喊你们管事的,喊你们管事的出来。” 孙天军又一脸无奈的看着洪小牛,要是年轻的大小伙子,他早一巴掌甩过去了,可是来的是一群老头,他下不去手,也不能下手。 洪小牛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各位老人家,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呢?你们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有什么困难之类的也说出来,你们看,我们这正施工呢,这一来一去都是搬东西的,万一碰着你们就不好了!” “碰吧,碰吧,老头子我正不想活了呢,来啊,碰我看看啊!”领头的老头蛮横不讲理,老眼翻了又翻,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洪小牛明白,这些老头是在做戏,这是在诈他,拖他时间,让他着急。 说实话,洪小牛也是真着急,工地不能断工,耽误一天都是钱。不过这种事还真不能着急。 “那这样吧,几位,能光临我这里,我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各位老人家需要什么,咱们得找个地方说,这大庭广众的,有些话也不好说啊!” “你是管事的?不行,就在这里说,就在这!” 谁说老者就是慈祥的,这耍起无赖来,也要人命。 洪小牛气的脸都白了,但是无可奈何,只能依旧陪着笑脸:“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吧,几位老人家到底为什么拦在这里。” “这里是我们村的地方,你们占据了我们村的地方,没经过我们同意,这里不能盖房子。” 领头的老头说道。 “那怎么才能盖呢?直说了吧!你们需要多少?”洪小牛毕竟年轻,这些事都说得直截了当。他只是想抓紧把这几个老头撵跑,自己还有事要做,哪有时间跟他们鬼扯。 “既然小哥明说了,咱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个数。”老头伸出了一只手。 “五百?好,就给你们五百,全当给几位一点烟酒钱。”五百块,对现在的洪小牛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清楚,五百给的不少了,在这穷山嘎嘎,够一家人两个月伙食费了。洪小牛正欲伸手掏钱。 要饭的老头一伸手,挡住了洪小牛的手,说道:“五百不假,是一个人五百!” 大老李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见过霸道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头,你别太过分!” 大老李一向以蛮横著称,虽然不知道这几个老头是哪里来的,若不是看他们年岁大,早就把他们的骨头拆了。 “唉!老李叔,不就三千块钱么,咱们今个第一天开工,图个吉利。”洪小牛摸一摸衣服兜,翻出来一大把钞票,数了数,刚一千二。 “你们谁还有钱,先借给我。”洪小牛不由分说,直接要钱。 孙天军等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掏出了钱,给了他。 “几位大爷,这是三千块,你们一共六位,一人五百,您点点。” 领头的老头颤抖着双手接过钱,半天没反应过来。 “大爷,大爷?点点看”洪小牛继续笑容可掬,提醒着他。 “啊,啊?哦!”领头的老头正要点钱,略一思索,又没有点,抬起头看着洪小牛的笑脸,很有气势的说道:“不用点了,小兄弟讲究,应该不会差我们的,我们这就走!咱们回见!” 我日,众人的肺都要气炸了,还回见,一辈子不见你们都不带想的。 看着几个老头远去,洪小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二哥,你去跟上这几个老蹬,查一查他们的底,把他们家里的情况都摸清楚,回来跟我说,不要自己动手。”洪小牛提醒道。 孙天军恨恨的看着几个远去的老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八章 发家致富! 穷山恶水出刁民,洪小牛也是穷山恶水张大的,这种开门见鬼的事情小的时候也见过,大了也停不少朋友讲过。 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不光在北方,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会。洪小牛自然也想到了这一方面。而且也准备了先手。只是出乎意料的,来的竟然是六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十五六岁时没少跟孙天军,二驴子他们出去打架,村与村之间的械斗也是经常生,对于女人和老者,他却是下不去手的。 三千块钱对现在的洪小牛来说不算什么,他肯拿钱并不代表他就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冤大头。象这种躺在工地上赖人的活,他们来一次,保不准就来第二次。 因为这附近就这么一处可以叫他们揩油的地方,人穷疯了什么都会干,九沟镇的富有早就使周边的村镇眼红了,他们不求上进,不会自己找出路,但是会拦路打劫,耍无赖这类的行当。 “小牛,查清楚了,都是洪林镇那边的人……”孙天军气喘吁吁将自己查到的情况跟众人说了,众人当时就要提棍子,举铁锨去讨个公道。 “小牛,一句话,咱立刻去灭了他们!“ “是啊,小牛,说吧,怎么干!“ 洪小牛现在可以算是当家人,他不话,这些人虽然蠢蠢欲动,仍不敢擅自行动。 洪小牛诡异的一笑,说道:“消财免麻烦,大家继续开工。老老实实赚点钱是真的,现在都和谐社会了,别动不动就把老一套整出来,没事,这事啊,交给我处理,大家忙去吧,不就三千块么,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有钱,咱九沟镇人有钱,叫他们眼红去吧!” 洪小牛说完,留下惊愕的众人,拍拍**走人了。 “这小牛有钱了,咋还怂了,这不像从前的他啊!“大老李一脸的不解。 “哎,干活,干活,抓紧整,小牛不是说了么,咱人手足,俩月就能完工,到时候咱赚大钱,气死那帮老杂毛。”王二驴子指挥着众人继续干活。 王巧在后边追上了洪小牛:“小牛,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你看看那些老头,一个个缺牙掉毛的,警察敢动他们么?” “那,那怎么办?” “好办,他们还会来的!”洪小牛神秘的一笑。 “啊,还来!那可不行,钱虽然不多,可是我都觉得窝心!”王巧小嘴一嘟,不情不愿道。 “放心吧!没啥过不去的坎。”洪小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洪林镇,六个老要饭的分了钱回家后,当天晚上,就有了不之客上门。 每个老头都收到了一张请柬,上面是这么写的:“洪福山庄董事长洪小牛先生竭诚邀请您到我们公司担任安全保管员一职位,每月工资一千五百元,如同意,可携此请柬到洪福山庄报道。 洪福山庄人事部刘乃树敬上 六个老头有识字的,有不识字的,但是看到这份请柬,总是要知道内容的。 知道了内容后,六个老头聚集到一块就商量开了。 “老刘,你看这事怎么办?咱还准备着过两天再去一次呢!这一捞就是五百呀!”一个老头颠着请柬,问白天时的领头人老刘头。 老刘头眼睛一瞪,哆嗦道:“还去?还干什么,丢人啊,你看看人家这是要做什么,这是摆明给你,已经知道咱的底细了,他们九沟镇的那帮孩崽子也不是吃素的,整不了咱老的,他们还不敢整小的么?这钱啊,都别花,明个一早给人送回去。不过这工作,倒是可以干干,一个月一千五呢,比那些当领导的工资都高了!” 第二天一早,六个老头衣着端正,规规矩矩的又来到了洪福山庄。这一次,他们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头站在那。 六人吃惊,没等说话,那老头就开了口了:“六位,我是九沟镇十里屯村长刘乃树,也是洪福山庄人事部部长,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六个老头心里犯了嘀咕,昨天的嚣张跋扈已经消失的踪影全无。 “六位,别愣着了,进来吧,屋里坐,我们好好谈谈。”刘乃树伸出手来,拉住其中一个老者,往院子里走去。 其他五人一看,也只能跟上前去。 一个小时后,六个老头走出了还未完工的洪福山庄,一个个兴高采烈。 一个星期后,洪福山庄出现了一只由老头组成的纠察队,主管防火防盗,当然以后还会管理防止喝酒这类的事情。 没有人敢对这个纠察队不敬或者有些稍微过分的举动,因为那一群六七十岁走路都颤微微的老人,你敢稍微有一点过分举动,他就敢抱住你大腿,赖在你身上。 随后,虽然也有一些地痞无赖想要来占点便宜,可是看到这几个老头,都吓的屁滚尿流,跑的比来时都快。 三个月后,洪小牛的洪福山庄终于完工,所有的一切工作也都准备就绪,开业典礼的日子是洪小牛定的,这一天,从火岭村到洪福山庄,再到九沟镇的路上,一面面小旗子插在路边的两排白桦树上,旗子上时洪福山庄的标志。一个巨大的福字。 与山庄的开业典礼同时举行的,还有王蕴和洪承,杜德兴和陈翠兰,孙天军和刘天香的集体婚礼。 这一次的举动,比上一次王二驴子结婚时还要隆重几倍。就连市里都震动了,一些领导都专门上门道贺。有记者专门拍了一份纪录片,在了广播上。 王巧又请了一些外面的记者,对洪小牛做个专访,到网上,各大论坛上,以及各地新闻电视上。 这一下,九沟镇算是彻底的出名了。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仅仅三个月就回拢了全部投入资金。 火车跑城里,汽车跑城外。随着经济的展和政府政策的实行,就连火岭村这种偏僻的地方也渐渐的通了车,洪小牛的一条龙旅游线路渐渐越的红火起来。 九沟镇的村民现在天天坐在家中也可以数钱了!老村长刘乃树每天乐呵呵的呆在洪福山庄中,一边帮洪小牛在人事上把关,一边颐养天年。 大老李杀猪的绝活也没有拉下,每天都要杀好几头猪,现杀现卖,还要展示给别人看他那喝猪血的绝活。他的杀猪房门口摆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瓷碗,瓷碗里都是煮熟的肉汤。一个大牌子上,是洪小牛当年给他拍的照片,上写五个大字:喝了有气力。 洪承,现在是山庄的大厨,每天需要做的菜都够他忙的了。 第九章 结局! 市火车站,一辆南下的列车即将启程。孙小菲捏着手中浙江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眼睛红红的看着赶来送她上车的洪小牛和昆达两人。 “他娘的,这车站真会赚钱,上车时间还分开,只要给钱,就不用挤得窝窝囊囊的。还别说,这卧铺是舒服,那边车厢里连个站的地都没有,人太多了。 喂!孙大班长,这次你可算出头了,咱九沟镇堂堂正正走出的大学生这两年不少,你是第一个走进国家重点211的,唉!相比之下,我这初中没毕业的小子实在丢人啊!” 孙大班长,洪小牛叫了她好几年的称呼一直没有改变,除了这四个字之外,其他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浙大的通知书到这里叫她的脑子既激动又失落。 激动的是多年的苦读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失落的是即将离家远去,将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和亲人,这种事情放到哪个人身上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反应的。 “喂!孙大班长,车要开了,我们要下车了,到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钱什么的不够就打我电话,不差钱!车上多注意安全,我打听过了,一般学校都会安排人在那边接你,自己看清楚了再跟人走。对了!你不是学的政法专业么?好好学习,将来回来给我做法律顾问。”眼看着火车就要开了,洪小牛急促的又将一路上说了好几遍的话重复了一遍。和昆达两人转身欲走。 孙小菲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看着洪小牛走出车厢,孙小菲拉开了车窗,探出头去:“哥!” 一声呼唤,使得刚刚走出车厢的洪小牛一阵颤抖,激动的看着探出车窗的孙小菲,对着她微微一笑,挥挥手,列车缓缓远去。 …… “昆达,看看,这一路上,风景多好,也难怪山外那些有钱人都愿意来咱这旅游,咱看了这么多年都看不够啊!黑土地好啊!咱九沟镇也走出去不少人才啊!王叔算一个,以后小菲也肯定是一个。” 送走孙小菲后,洪小牛觉得有点气闷,和昆达两人站在嵖岈子山口,望着群山莽莽。 “小牛,其实俺觉得,你也是个人才!”昆达习惯性的挠挠头,憨厚的说道。 “我?哈哈,我充其量就是个插科打诨的小屁孩,这一切,都要感谢药膳房里药爷爷,是他给了我机会!”洪小牛说道这里,忍不住豪情万丈喊了起来:“啊!” “运气是设计的残余,俺觉得你就是个人才,别人碰到了机会还不见得会抓住呢!” “哈哈,昆达,你说话越来越有味道了。” “咦!小牛,你看那三个人!”昆达突然神色凝重,指着远处。 洪小牛看到昆达认真的了起来,顺着昆达手臂的方向看去,远远的,林子里,三个人穿梭在林中,若隐若现,不过洪小牛看到了,这三个人手中,都持有猎枪。而且这三个人,都是金色毛。 猎枪?偷猎者?老毛子!一连串的词语在洪小牛的脑中闪现。 最近几年,尤其是洪福山庄落成后,附近的猎人早已经不打猎了,就是大老李那样的,也顶多是下个套套点兔子之类的,突然间又出现了拿枪的偷猎者,洪小牛怎么能不注意。 “走,跟上他们!” 洪小牛和昆达两人跑下山,冲着三个老毛子的方向追了下去。 这一追,就追了一下午。 一路上,三个老毛子基本上没有停顿,向北一直走,洪小牛和昆达两人一边寻找三个人的踪迹一边追寻下来,终于在傍晚时分,追上了三个老毛子。 当红小牛两人现追上了的时候,觉他们距离三个老毛子已经不足二十米的距离了。 山林中就是这样,你有可能在追猎物的时候一回头,觉猎物就在你**后边。 三个老毛子停在了哪里不动了,洪小牛两人也停在了原地。 他们需要查看一下地形,这里山势极陡,按照昆达的想法,距离国境已经不远了,要是这三个老毛子越境过去,他们也就不追了。 但是洪小牛不是这么想的,他看清了三个老毛子之后,眼睛立刻就红了。 这三个老毛子正是他寻找了多年的伊万,乌京和那个令他痛恨的诺娃。而且上次药叔被偷袭,那伤口,洪小牛回去查过了,正是当年三个老毛子留下的猎枪那种子弹打的。 “昆达,不能叫这三个人走了,弄死他们!” 这么多年,昆达第一次从洪小牛的眼中看出了狠厉。 “小牛,这里的环境不对啊,这都快到晚上了,怎么这么热,看,他们在干什么?” 洪小牛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小伙子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沉稳,何况对方手里有枪,他总要想个法子,经过昆达一提醒,洪小牛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小山头,说小,是对比其他的山头来说的,洪小牛他们,正在这山的半山腰,奇怪的是,这座山一半被树林包围,另外一半却一毛不张,连根草都看不到。 洪小牛两人在林中,伊万三人在林外。 伊万三人似乎没有现被人跟踪,正在商量着什么,转眼间,三个人就分开了,分三面向山顶爬去,他们的猎枪都背在身后,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洪小牛两人看不清。 “走,跟上!”转眼间,三个老毛子的距离已经与两人拉开了许多,洪小牛俩人正要追上去,突然现三个老毛子已经聚到了一块,每个人都是双手撑开,每个人的双手中,都夹着一根细细的红绳子。 这是,昆达和洪小牛对视一眼,不由的惊诧了一下,紧赶了两步,向三个老毛子围拢的方向看去,一块巨大的石块被三个老毛子围在中间,石块上,一株胳膊粗的人参立于其上,璀璨生辉。 参王!两人出了一声疾呼! 这株参王,每次出现都是在人们想不到的时候。 就在三个老毛子正要将手中红绳套在参王的枝干之上的时候。 轰隆隆,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山体一阵巨大的摇晃,无论是三个老毛子,还是洪小牛和昆达都站立不稳,洪小牛和昆达急忙扶住了身边的树干。而三个老毛子却因为身体晃动摔倒在地。 伊万似乎心有不甘,手持红绳,踉跄着爬着向参王爬去。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参王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伊万三个老毛子的身体顺着山石滚了下来。 “参王有灵,小牛,我们快走,这里要出事!” 对山里极熟悉的昆达突然感到一阵阵的不安,顾不得洪小牛反对,一只粗大的胳膊夹起洪小牛,象提着一只小鸡仔一样,向山下跑去。 昆达的身形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到‘咔嚓’一声震天的响声,吓得昆达加快了奔跑度。 如果他回头看的话,就会现,山体一分为二,巨大的山体坍塌了下来,山石瞬间就淹没了刚刚站起来准备再去摘取参王的三个老毛子。 昆达听得咕隆隆的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脚后跟一样,顾不得其他,只是疯狂的冲下山去。 …… “九沟镇附近突然出现山体坍塌事故,经研究人员现是因地球板块运动所致,因为其地点处于两国交界地带,多险峻山岭,且其附近有著名旅游区,目前尚不确定有无伤亡。” 洪福山庄内,刚刚停完新闻播报的吉雅脸色瞬间变白了。 洪小牛和昆达两天没回来了,据嵖岈子那边的工作人员说,两人那天上山后就没下来,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说来也怪,这山体坍塌,洪福山庄这么近,竟然没有感觉到。 不过新闻一播,想不知道也不成了,加上董事长突然失踪两天了,洪福山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都觉得这事有点稀奇了。 往常洪小牛再忙,也能见到个影,现在突然看不到了,人们不由得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这次山崩事件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洪福山庄的人渐渐焦躁起来。 一天,两天,三天。 吉雅每天站在嵖岈子的山口,凝望着深山,虽然只有三天,可是她明显又瘦了一圈。 九沟镇已经组织人搜山了,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太阳渐渐落下,看样子今天又白等了。 就在吉雅转身的时候,两个身影在太阳的余晖下映入了她的眼睑。 一高一矮,矮的被高的架在身上,步履艰难,衣衫不整。 高大男人的眼中透漏着坚毅,略矮的男人却带着笑容。正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 眼泪,终于流下! “我们,结婚!”经历了太多生死的洪小牛知道,假如自己不好好对待这个日夜为自己担心的姑娘,那么他一辈子都会带着遗憾。 吉雅重重的一点头。快步上前扶住伤痕累累的洪小牛,三人踉跄的在太阳的余晖下,步入了洪福山庄。 后记! 完本了!完本的同时心里也有点感慨! 或许是我没有摸清起点的规矩吧,竟然写了这么一篇没有异能,没有过多**的平淡小说,本身咱文笔又不是很好,又是新人,没有啥人气,写的也不够精彩!没有好的成绩也是可以理解的。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恩!完本了,本书的成绩并不好,但是能有2ooo+书友收藏,每日投票,我感到很激动! 真的,感谢你们,仅以此文,献给我的家乡----小兴安岭,以及所有大山里走出来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 本书中,绝大多数出自于真实事件,真实人物。 或许你们说我yy,但是我真真切切的告诉你,小兴安岭上,真的有这么一帮人。 冬天杀猪吃猪板油,喝猪血的大老李,单腿蹲起三四百的孙天军,追着野狼跑单手抓狼的杨二郎,以及山里的老把头王福亮,甚至于还有我没写到的空口吃毒蛇的人,我怕写出来又挨骂!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我都没有写到,因为我写出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有书友不相信。 呵呵,就这样吧,完本结束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想要知道更多的类似的故事么?那么去看我的。我把众多的事情放到异世界去写,这样,即便是打架,杀人,我也写的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新书《妖领天下》已经上传,书号1432637 这是链接 或者从我的空间也可以进。给我的新书投票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