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我的》 第一幕 xx大学图书馆 “哇,真是倒霉到家了,好抽不抽的,你竟然抽到……这个,这是什么课题嘛!”图书馆里的一角,有一群女生正围着一本厚似砖头的历史书犯愁,抱怨声此起彼伏。 “就是,就是,还不都怪你,6月,你这个乌鸦手。”一旁胖乎乎的刘涵也开始起牢骚。 “干嘛啦你们,我也不想的啊,可这……抽也抽了,还是快想想应该怎么办吧!”6月做了个拜神的动作,好像是在向她的姐妹们求饶。“其实啊,我个人觉得,这个课题也不差的啦。不就是查清朝的几个皇帝嘛,图书馆里的书上都有啊,我们只要一查,嘻嘻……不就可以搞定了嘛。” “废话,图书馆里有的那些资料,那秃顶的恶魔教授会不知道嘛。要是被他查到,他准说我们没有认真完成他布置的课题,到时候……咱就都得玩完。”一边趴着的小不点将手往脖间一横,做了个杀人的姿势,然后严重警告道。 “那怎么办嘛?又不能和书上写的一样,又要写的有新意。妈妈啊,我又不是清朝人,怎么可能知道嘛。”体积十足的刘涵,说话的分贝自然高出其他姐妹几级。这一说话,姐妹们倒是早就习惯了,可就苦了周围看书的其他同学,各个被惊的一愣一愣的。 “喂,你们讨论就讨论,分贝给我放轻一点。”实在听不下去了,我白眼一翻,小声警告她们。对于我们这些非到紧要关头,绝对不进图书馆的人来说,一时之间要控制在这里说话的分贝,还是很具挑战性的。 “知道了。”刘涵马上降低的吨位,趴到了桌上,开始翻起摆在桌上的那本历史书了。“这个要怎么看吗?完全就看不懂嘛!”她对着历史书那是左看看右翻翻,嘴里还不忘抱怨几句。 “新悦,你看这课题要怎么办?”因为我是这小小集团军中鬼点子最多的一个,于是乎,身边的林洛在万般无奈下只好询问我咯。 “恩……分工合作吧,一人一个皇帝。”我翻了翻白眼,想了一会,觉得还是这样最好。 “那也好,反正恶魔教授也没说要调查几个。我们这里正好有五个人,一人一个的话,算算也差不多了吧。”刘涵又一次兴奋的跳了起来,再一看周围那一双双怨恨的眼神,马上萎涅了下来。“我错了。”她举起双手,一脸的不好意思。 “好类。那就开始选吧。”我忍住笑意。俏皮地说道。 “恩。我要顺治。你们可别和我抢。”6月率先喊道。估计她早就想好了。 “那我要雍正。”小不点说道。然后继续趴着。 “那我就要乾隆吧。”刘涵小声地喊道。一脸地畏缩样。惹地其他姐妹捧腹大笑。 “我要溥仪。”这是林洛说地。 “咦。怎么没人选康熙啊?”刘涵纳闷地问。 “废话,康熙是最难查的,他在位时间最长,生的事情也是最多的,有谁会那么无聊没事找事选他啊。”小不点说话前似乎永远都喜欢加上废话两个字。 “我。”我很无奈地撑大眼皮,冷冷冒出一句,然后斜眼望向小不点。 “你我什么啊?”6月一脸迷茫,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我说,我选康熙。”不得已,我只好很不爽的再重复了一遍,心里却在那不停嘀咕着:废话,谁让你们嘴巴都那么快啊,几个能选的都被你们先说去了,我不选康熙还能选谁啊,拜托了……几位损友。 “那就这样先定了,我是顺治,小不点是雍正,乾隆是刘涵的,林洛是溥仪。”6月一个一个的点名道姓的说着,然后把手指向我。 “康熙是我的。”我淡淡地说。 “好类,太棒了,全都搞定了,我们去玩吧。”说话的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刘涵,她除了吃,就知道个玩。 “那去哪里玩啊?”6月问。 “我带各位去一个非常刺激的地方,保证你们笑着进去,哭着出来。”她说的很神乎,笑容邪恶中略带些许诡异,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睁大,时而又眯成一线,还不时的眨巴眨巴,让她那些半吊子的姐妹们甚是不明白。 “那是什么地方啊?”我又问。 “去了你们不就知道了,走吧。”刘涵最后一次大叫,终于在所有同学怨恨的眼神里,拉着我们四个灰溜溜的跑走了。 极限恐怖城堡 “这里是哪里啊?”烈日当头,我们四个无知的妇人站在一块偌大的招牌下,伸手掩住额头,然后一并仰头望着那刺眼的淡金阳光,齐声问道。 “极限恐怖城堡。”刘涵自信满满的说。 “废话,难道我们不识字啊!”小不点是最怕晒的,她只盯了几秒钟,就受不了的走了进去。 接着,我们其他的几个人也在刘涵的软硬兼施下,被诱骗了进去。“为什么要来这里?”6月望着那些阴森森、血淋淋的海报,无奈的开口问道。 “我也觉得。”林洛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好像要哭的感觉。 “放心吧,这里很好玩的。”刘涵贼贼地笑着,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个人走在前面,丝毫没有顾及到后面几位僵硬的表情。 一直跟在最后,我似乎习惯了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是因为我不合群,只是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过嘛,在这个五人份的小捣蛋集团里,我虽然是话最少的那个,也总喜欢一个人跟在姐妹们的后面,看着她们之间的嬉笑打闹和互相嘲讽,然后偶尔的也会随声附和几句金玉良言。但是,我说的是但是,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我表面看上去的假象。我啊,其实骨子里可是一个绝对疯狂的主。跟男生打架,上课带头翘课,下课疯狂血拼…… 各位,呼呼,您可别看我平常时候文文静静,穿的人模人样,话又不多的样子。 可是,嘻嘻!!还是那句,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绝对是个玩命的主。 而且,我还要承认,我是一个绝对比较容易遐想的人。从小学开始,我就会经常幻想一些根本不可能生的事情。自己周围的朋友那是一轮换了一轮,可任谁见我了都还是会说,我是科幻电影看太多了。哎,谁叫我就是这样呢!!没办法啦,我也只好耸耸肩,扮扮鬼脸,然后耍耍嘴皮子,一笑置之。 不过,其实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就像我前面的这几位。虽然我们在学校里的成绩是一样的“可怕”,每次考试不是一起被当,就是一起gameover。但是,我们依然抱着一颗傻傻的心,可以开开心心的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多么无拘无束,多么自由自在。 “喂,新悦,快跟上呀。”又在遐想了,搞的林洛在前面催促道。 我傻笑一声,连忙跟上。 终于,在经过刘涵轰炸似的介绍后,我的几位好姐妹这才勉勉强强地点了头,而我,也被出卖在其中。 跟着她们一起买了票,走进了那个所谓的极限恐怖城堡。不进去的时候到还没什么,一进去,那没心理准备的可就真完了。只见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路,我们五个人手拉着手一起走着。周围到处都挂着那种黑漆漆,身上还沾着血的大型蜘蛛,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拦路的血骷髅人,以及地上墙上到处挂着的恐怖人头,再配合着这城堡里一贯的阴森可怕的气息,更加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城堡的深处,不时的吹来阴凉凉的冷风,再加上城堡里放出的恐怖音乐,我们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连叫三声。“混蛋刘涵,你给我记住,要是出去的话,我一定扒了你的皮。”6月脸色铁青的爆吼道。 “算上我。”小不点也凑了上去。“啊……什么东西在抓我的脚。”小不点的话还没说完,脚上就好象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啊……”又是一声惨叫,原来在她脚上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啊……”于是,接二连三的,我们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城堡。半截的死人,挂在空中的头颅,滴血的手掌,还有随时可能出现在你面前的巨型“飞虫”…… 就在这时,面前闪过一道鬼影,迎面而来的是贞子。她披着头,眼角嘴角流着丝丝鲜血,一身血色斑斑的白袍,双手直直朝前伸着,一步一步的,正朝着我们跳来。“啊……妈妈咪……”随着五声震天的尖叫,我们五人紧握的双手终于还是松开了。 “喂,你们哪里啊?” “这里……” “这……里……” “这里,这里。”漆黑的城堡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无法辨认方向,更不用说找人了。我们五个人只有不停的叫着,不停地寻找着失散的朋友。 “喂,你们在哪里啊?”我哆嗦着声音,慢慢的前进着,用手在四周不停的摆着。可就像人间蒸一样,其他的四个人竟在同一时间都消失了。她们都没有回应我,一时之间,我感觉到我的周围静静的,一点人气也没有。“不会吧,就这样抛下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都快哭出来了。 在这种地方,再加上我又是个比较容易幻想的人,这下子,所有记忆里可怕的东西都跑了出来。异形、寄生虫、蜘蛛、蛇怪……啊……我的天哪! “啊……”往左边走,左边那里正挂着一个会从嘴里吐出恶心液体的骷髅头。“啊……”往右边走,更恐怖的一只手正在伸向我,它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我眼前微微抖,吓得我拔腿就跑。 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就是踩着那些恶心的东西一路狂奔着,到了这会,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喂,旁边有人吗?”再试了一次,可还是没人回答,看来她们真的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害怕的东张西望着,看着身边快经过的血骷髅和大个的飞虫,我只有吓的躲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救命啊。”这样的环境下,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出去啊?? 哆嗦地站在原地,背对着呼呼吹着的冷风,几分钟过去了,我愣是没走出一步。左看看,右看看,又听着那种可怕吓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的妈呀,我该怎么办啊? 忽然,不远处有一道奇异紫光在若隐若现,仿佛是在故意吸引着我的注意。“要不过去试试?”我犹豫挣扎着,但看着周围可怕的一切,最后还是决定过去试试。 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那里前行,每走一步,我都要谨慎的朝四处看上三眼。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前行过后,我终于看到了希望的彼岸。“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门上挂着这样一块牌子,我小心翼翼的念着,深怕漏掉一个字。 “太棒了,终于有出路了。”我看完那牌子之后,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既然是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那里面就肯定有这座城堡的工作人员,只要找到他们,我就可以出去了。“有救了。”我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那安慰其实只是我歧路命运的开始。 第二幕 穿越1673 慢慢地尝试去开那扇门,我只伸出一只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一碰,那门竟然就这样被我推开了。我胆战心惊的朝里面望了望,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兀间肩膀上一重。我抖着用眼睛余光瞟去,只看到一双血淋淋的手正搭在我的肩上,肉骨分明、割入肌骨、恐怖至极。我大叫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就这样冲进了那扇门,然后“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它。 我贴着门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差没有吓得瘫倒在地上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哭丧着脸,脸上早就因为害怕而湿成一片了,我顾不上擦拭,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而感到后怕。“刘涵,我恨死你了,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宰了你。”好来不来,这大热天的,竟然带我们来这种地方,一身汗的,不吓死也得心脏病。 慢慢平复心情,深呼吸着,我渐渐找回了被吓跑的三魂四魄,开始仔细观察这里。果然,这里还真的是工作人员的操作室,在我的面前,依次就摆放着好几台大型的机器。它们一正在刻不停的运转着,我好奇地走过去。“呀,有点强大的诶。”望着乒乒乓乓作响的机器,我闲着无聊便随手胡乱地按下了几个按钮,只见机器屏幕上方出现了几个很奇怪的数字……1673。而我,非但没有在意,甚至还觉得挺好玩的。 可是,光有这一点还是不好,虽然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但也没个人啊,那我要怎么出去啊?? 因为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我现在开始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逛着,这时才现,这里还真够大的。“里面会有什么呢?”我猜想着,爱遐想的个性又一次主导了我,我跟着自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刚开始,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点像山洞,因为周围都是由一些参差不齐的大石头组成的。可越往后面走,为什么我的感觉就越不对啊。大约走了几分钟后,我看见了不远处好像有朦胧的亮光,周围的石头也开始变得稀疏起来。眼见光明就在前方,我快步往前走去,终于走出了那个所谓的石头阵。可是…… “天哪!这是哪里啊?”一滴汗顺着我的额前缓缓流下,我吃惊的脱口而出,但一看周围的人,又马上捂住嘴巴。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好像根本就看不见我似的,竟然一点异样也没有。 真是不敢相信啊!现在在我的面前,竟然站着十几个穿着古代服饰的人。我看着他们的打扮,多半到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太监。我诧异地用手在其中一个太监眼前晃了晃,竟然一点反应也没。这时,那个太监忽然动了起来,朝我走来。慌乱间,我下意识的一躲,但他竟然就这样从我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啊……”猛然抽气,我尴尬一下,眼睛瞪的死大,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不动。“不会吧?”我愣住了,到底是他们是鬼,还是我是鬼啊,为什么他可以穿透我的身体啊?? 我僵硬地转过头,只听到“卡嚓”一声,脖子差点都要被我扭断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是很结实的,没什么异样啊!那为什么那些人对于我会无动于衷? 我跑上前对着那个太监问道:“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回答。 “喂,那你呢?”我又转过去问另外一个正在扫地的太监,还是没有回答。 无语间。我现他们竟然全都当我是空气了。完全看不到我地存在。“怎么回事?”我不明白。我明明还能感觉到我地身体是热热地。而且手也能动。衣服鞋子包包也都在。那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开始有点茫然了。我无奈地眨着眼睛。有种欲哭无泪地感觉。 不过这里。还真是个好奇怪地地方。不仅有这些穿地像太监地人。还有假山。花草。树木。鱼池。凉亭等等。不过嘛。这里地风景真地很美。抬头看鹅软石道路地南边。一座高十米左右地仿真假山树立在那里。站在山上。应该可以一览这里地全景。这地方也真地很清静。半天也不见有几个人走动。路南边还种植着许多地奇异花卉。每一朵都不同。而且朵朵都绽放着最美丽地笑容。沿着道路北边地路口上去百十米。豁然可见一片开阔地绿地。除了花草。最多地是白杨和椿树。许多柏树簇拥着一座黄色琉璃瓦顶地古代碑亭。让这个园子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神秘。 我仔细地欣赏着这里地美景。虽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地。但看着这样美丽清幽地环境。还是让人忍不住感叹一番。“这里真地好美。” 渐渐地。我开始觉得。这样清静典雅又富有古代气息地建筑与环境。再加上面前这些正在打扫地太监。在我地印象里。这里……这里……该不会是皇宫吧?? “不对啊!紫禁城是在北京地。又不在这里啊?”我纳闷道。也没听说过故宫会飞啊?“那这里?”还是有点迷茫。“算了。还是回去好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毕竟那里看上去比较安全。这种陌生地地方。而且还会有人从我地身体里穿过去。我看我还是…… 我转过身正准备往回走,可突然,一阵怪声传入我的耳朵。“救我,救我……”我一愣,全身的神经瞬间敏感起来,整个人一弹,鸡皮疙瘩立现无疑。 “谁?谁啊?”拜托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我紧张的直哆嗦,站在原地又一次不敢动了。 “救我,求求你救我……”这是一个女人出的声音,从声音传来的的方向听去,似乎并不远。我咽了一下口水,又看了眼身后原来的那条路,又在原地心理作战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去看看。 你可别说是我大胆,还不是都要怪我那爱遐想的个性。 谨慎的东张西望之后,我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救我,救我……”声音似乎听上去越来越微弱了,我加快了脚步,寻着那声音的源头。 “喂,你在哪里啊?”我大声问着,我管你听不听得见,我叫我的,心安嘛。 “救我,救我……”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知道要救你,你就不能换句说说啊。”我因为找不到那声音的源头,开始有点着急了。 “救我……我在这里。”声音越来越轻了,就好象生命的沙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着,仿佛只要再不快点就会流尽般。“我在这里。” 声音是从一间屋里传来的,我费尽了“千辛万苦”,也终于来到了那屋。可是,现在再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已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这下可完了,找到了人,到把自己弄丢了。我叹声气,推门进去了。 “刚才是谁在喊救命啊?”我小声问。 “我,是奴婢。”床上,躺着一个人,自称是奴婢。 “奴婢?”我走上前非常诧异的重复着道奴婢二字。 “是的。”她虚弱的说。看她的样子,披头散,形容枯槁,神情悲怆,一副快死的样子。 “你……你能看见我?”我看到她两眼聚焦的看着我,又不禁吃惊的问。 她点点头,虽然只是小幅度的点头,但看她好像很吃力的样子。“真的吗?你能看见我?可是为什么外面的那些太监都看不到我啊?”我有点开心又有点不解。 “那是因为奴婢就快要死了,所以可以看到一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她几近神乎地解释道,然后猛然咳嗽起来。我一惊,想上前拍她的背,可当手接触到她身体的时候,还是如同接触空气一样,从她的身体里划过。“这个……我是想帮你来着,不过看来也不行啊。”我尴尬的一笑,用手挠挠头,然后竟然开始觉得这一切有点新鲜。这是穿越吗?还是高科技的电脑特技?我望着她,没感到诧异,而是奇怪。 “不用了,奴婢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就算再帮也是徒劳。” “那你为什么要喊救命啊?”我走近她,不解地问。 其实,从近处来看,这个一脸病容、将死的女子也不失为一个美女。她有着清新脱俗的美感,掩去那些庸脂俗粉的装束,她虽然没有能让人一见惊艳的美丽,却有着让人移步开眼的魅力。长乌黑,肌肤白皙,面容清秀,五官精致。只是因为现在正病着,所以脸庞看上去很苍白,也很瘦削。但从她眉宇间闪烁的灵气看来,她应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奴婢本名紫蓉,是满州正黄旗包衣,家中尚有阿玛额娘和两个弟弟。”紫蓉慢慢地娓娓道来。 “等等,你告诉我这些要干嘛啊?”我是时地打断了她的话,“阿玛额娘……??”我不解地问。 “奴婢……奴婢只是想求小姐一件事。”忽然,紫蓉坐了起来,伸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臂,哪知她也根本碰不到我,只一阵空气在手,她一个不稳,便重重摔倒在地上。“咳咳……咳咳……”她吃力的咳嗽着,嘴唇已然干裂绽破,喘气间好像也很辛苦的样子。 “喂,你……你没事吧?”我急的想上去扶她,可又知道自己根本碰不到她,最后只好在原地干着急。“你想求我什么啊?”瞧她这样,我都觉得心疼啊! “奴婢……奴婢的阿玛现在正在辛者库里受刑,额娘和两个弟弟也一直流落在异乡,至今生死不明。奴婢九岁入宫,就一直在这御花园打扫,却始终不曾见过皇上一面,也没有办法帮阿妈洗刷冤屈。所以……所以奴婢恳请这位小姐,就当您行行好吧,帮帮奴婢,也帮帮奴婢的阿玛吧。”紫蓉哽咽的说着,泪水不自觉的滑过她苍白瘦弱的脸颊,让我看了都不忍伤害她的心。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和你阿玛啊?还有,我在这里跟空气似的,根本没有人能看到我,你叫我怎么帮你啊?”我也显得很无奈,听她这样说着,我的确有点为她感到悲哀,也有一刻想过要帮她。可是我现在这样子,别说帮她了,就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要小姐你愿意帮奴婢,那就够了。”一滴清泪滑过她的脸颊,她努力央求着。 “那要我怎么帮啊?要帮多久?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啊?” “小姐的来路已断,再也回不去了。”许久,紫蓉默的低声喃喃道。 “什么?”即使她声音再轻,隔着这么近,我还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的。“什么?什么叫我已经回不去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大声的质问她。 “这个……这个……”紫蓉显然被我吓到了,支支吾吾着。但我却早就等不及了,撇下她冲了出去。 第三幕 紫蓉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不能回去了,怎么可能会回不去呢!她一定是瞎说的,她一定是骗我的。”我拼命的往来路跑,可是渐渐的,我已经找不到那条熟悉的小路了。 绿草如茵,花团锦簇,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却……唯独多了----我。 “这……这里……”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高科技电脑特技,难道我……真真的穿越了?还是这只是一场仍未苏醒的梦?我在这梦里,迷失了自己的影子与过去。 良久,我站在那条似曾相识的路上,哭丧着脸,比划着眼前的这棵高耸如云的树。“刚才,刚才这里明明没有这棵树的,怎么现在……”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脑中闪过最坏的打算,就如同一道划破夜黑的金色闪电,一刀劈去了我仅剩的全部希望。我回不去了吗?那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呢,他们是否知道我的遭遇,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去了哪里,还是我已经不存在了? 我无助地望向天空,这里的蓝天,因为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是那么的蔚蓝洁白。云儿一朵一朵的,轻轻飘浮在空中,那是多么美的享受啊。可我,难道真的要留在这里了?我试着朝那棵树后面寻去,可树的后面还是其他的树,其他的树后面依旧是更其他的树。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但我依然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深呼吸着,仰头望着,望到脖子酸痛,望到眼睛干涩,我竟然一滴泪也流不下来。“刘涵,这都是你害的。你看看,你把我弄到什么地方来了。”我跺脚埋怨着,但又不得不相信这穿越已是事实了。 我哭丧着脸走回紫蓉的屋里,看到她依然倒在地上。她见我回来,便是满脸的欣喜,苍白的脸也因为这样的笑容变的另有一番美感。“如果我说我帮你,那我还能不能回去?”我冷冷地问,脸颊一点血色都无。 “奴婢不知道,咳咳……”紫蓉没说完一句就又咳了起来。这一次,连血都咳了出来。 我看着心疼,责备地问道:“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去医院?不,为什么还不请大夫?” “奴婢只是卑贱的辛者库罪籍,能在宫里干活已经是对奴婢最大的恩赐了。请大夫,那时万万使不得的。”紫蓉紧张地解释着,仿佛这是一件极不可能生的事。 “等到没命的时候,就算你想请也没用了。”我白眼看着面前的紫蓉,一脸的憔悴,身体更是瘦的跟竹竿似的。生了病,却不给看医生,这就是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啊。地位的悬殊,阶级的差异,有时候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我才不要留在这种地方活受罪类。 想了很久,皱着眉也思考了很久,脑袋里好像有跨越几个世纪的洪流在奔腾吧。这一切都套不可思议了,而我的思绪,却只能停留在这里,不敢再继续下去。“要帮她吗?要留下来吗?可是……留下来我能做什么呢?”我紧锁着双眉望向窗外,心在滴血,也在不忍。又望向紫蓉,她憔悴的面容、水灵的眼睑,深深的印在我的眼眸里,再也抹不去了。“爸妈……sorry了,不帮她……我真的做不到。”最终,我除了接受现实,别的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名叫紫蓉。紫色地紫。芙蓉地蓉。”紫蓉还真是一个很听话地丫头。而且还长得不赖。 “那你现在在这宫里是做什么地?” “奴婢是夜里在御花园打扫地。” “夜里?你一个女孩子地。让你在大半夜地去打扫花园?怪不得你会生病。”我无语地一笑。要是我每天半夜起来去打扫那么大一个花园。估计我会死地更快。 “这些都是李公公安排地。奴婢……奴婢不敢有异议。”紫蓉虚弱地说着。能看得出来。她地大限将至。 “那现在这是什么朝代啊?要我帮你。你总得告诉我现在是哪个皇帝当政吧。”我又问。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一会帮你地时候还不乱套了。 “那这么说,小姐是愿意帮紫蓉的忙了?”紫蓉一听到我的话,整个人马上精神了起来,而我的第一反应却是,回光返照。 “恩,是的是的。反正也回不去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帮你就是了。”可是我还是很想回去的,毕竟我是个现代人,思想是很先进前没错,可也没先进到要穿越返古啊。而且做古人,穿的又多,规矩又烦,思想还迂腐,但比之孤魂野鬼,我还是没那个胆去做。 “那……那奴婢就先谢过小姐了,小姐你真是奴婢的大恩人。”紫蓉喜及而涕,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的身体,还勉强着自己对我磕头。 “喂,不用,不用啊,没事的。”呀呀啊,磕头!!我受宠若惊,被紫蓉磕头的这一举动有点吓住了。 “不,小姐愿意帮奴婢,那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知道自己就快不行了,所以才想多磕几个头报恩。”紫蓉还在不停的磕着头,她一边磕着,一边哭着,让我一下子懵掉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磕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你身子不好,别再磕了。”我低着身体想拉住她,虽然明知道是碰不到的,但我依然那样做了。 “好好,奴婢不磕了。”她又是哭又是笑的,现在倒是搞得我哭笑不得了。 “那你现在说,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到你?” 紫蓉微笑的向我伸出手,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不是碰不到的吗?”我比划着,我在这里根本就是个空气,而且刚才也已经试过了,的确是碰不到的啊。 “不会,这次一定可以的,一定。”紫蓉的笑,很灿烂,是那么的自信与纯真。微微凹陷的酒窝,她扬起的嘴角,都有着幸福的滋味。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面跳跃着无数鲜活的精灵,每一个都是那么天真与快乐。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即使生着重病,紫蓉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美。因为她的笑容里,有种震撼人心的魔力。这样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为什么她的生命会如此短暂呢…… 昙花一现…… 我看着她突然精神的样子,知道她的大限已至。我缓缓举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她。 这一次,仿佛就跟做梦一样,我和紫蓉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股从她手心里传来的熟悉的温度,一时之间包围了我的手掌。接着,只见一道紫色的雾气缓缓的从紫蓉的手中滑出,盘旋似的慢慢包围上我的手臂。我惊讶地看着,看着它缓缓升起拢成一团紫色的云雾,看着它最后淹没了我的全身。 “谢谢你,小姐。”最后,这是我听到紫蓉说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一切都不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疲倦袭来,黑暗迅笼罩住我,我挣扎着,但手脚却渐渐麻痹起来。我好像是飘浮在了空气之上,周围轻轻吹动着细弱的微风,可我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感觉也没有。黑暗,一切都是那么的黑暗,我无力地遥望着天际。在那里,我看见紫蓉最后的身影,她在向我微笑,向我行着清朝的礼仪。然后,她转身了,消失在一片紫色的云朵里。 “不……”随着一声尖叫,黑暗彻底了包围了我…… 第四幕 天哪!哑巴! 紫色的雾气渐渐褪去,一切围绕紫蓉的记忆都将被无情地抹杀。雾气散去,空气里仍能瞧见漂浮着的气色云朵。一朵两朵散散的铺开着,当淡金的丝线划过时,突兀地不留一点痕迹。 终了,也只剩下我一个。 再次醒来时,已经不知过去几天了。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报销了很久,又好象做了一场跨越时空、脱现实的梦。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朦胧间,我只觉得有一道淡金的光线从窗子的缝隙投射进来,柔和地照进我的双眸。我缓缓睁开双眼,慢慢地坐起身子,纵使怀揣着非常丰富的心理准备,但印入眼帘的一切还是让我感到震惊。古式雕龙刻花的木板床,上面雕刻着的飞龙腾凤清雕,青瓷玉器,檀木柜子,每一件都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难道这就是几百年前的大清朝?”我心里顿时阐出无限遐想。 “这里……”刚想开口感叹一下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奇景,突兀地,我惊人地现了另一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我……我,竟然……竟然不能说话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尝试着开口声,却现我的喉咙不知怎么的,干涩的就好像撒哈拉沙漠一般,每尝试一次,喉咙处沙哑的就如同早已枯竭的湖水,有如撕裂般的疼痛缠绕着我的全身。我不敢相信,这叫我怎么能够相信呢?我试着平静自己惊恐的心情,我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睡太久的缘故,一会就会好的。 许久,我轻轻摸着脖子,放轻松后,再次努力的试着声,可除了少许“咿咿啊啊”之外,我竟然什么都讲不出来。“不……不会吧!”我怔怔地望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心底愤怒地呐喊着。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是我不能说话了,我都已经不能回去了,难道还要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吗?我的脑袋仿若忽然之间被撕裂开了,绯红如血,一时之间更是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是……只是机械地拿起枕头被子往地上扔,手也开始无力的捶打着,眼泪更在不知不觉中滑过了我的脸颊。没有一丝痛楚的,我的心甚至冰冷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双手抱住膝盖,我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臂里,只是无声地哭着。“为什么?我好心帮人,却是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这时,就在我低声流泪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这……这是如何?”看到地上狼藉的枕头与被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紫蓉,你醒了吗?” 我听着,缓缓地抬起头,脸上因为泪水早已湿成一片了。我平复了心情,努力地擦拭着,眼睛却望着那个走进来的女子。她,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清秀,头乌黑,穿着一身黑领绿袍,宝蓝色无纹的纽罗宫裙,长不及地。金纽扣,头上饰翠花,并有珠珰垂肩。我疑惑地看着她,脑中一点记忆也没有。 “紫蓉,你这是怎么了?”女子上前帮我拾起我扔下的枕头与被子,然后优雅地坐到了我身边。见我满脸泪容,她不解地问。 我呆呆地凝视着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应该是清朝人吧?我眨巴眨巴着双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甚至忘记了哭泣。“古人……”我在心底连声惊呼道。 “紫蓉。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女子又不解地问。“你身体可好些?” “我……”我刚想开口。才想起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张着嘴。用手指着自己地嘴巴。然后又用力地挥着手。好像在告诉她。我地嗓子出了问题。 “你……你这样……”女子怪异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你地意思是说。你不能说话了?” 我用力点点头。然后拉住她地手。双眸似黑色葡萄般。水亮亮地。“这……怎么会这样子地?你……你等着。我去找李公公来。”我现。这个女子好像特别紧张紫蓉。话还没说完就急急忙忙、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就带着一个穿着蓝领太监服地人回来了。此人就应该是李公公吧。我想。只见那人约一米五几地身高。三十岁上下。油头粉面地。也没长胡须。走起路来畏畏尾地。看上去更像是个贼。他来到我地床前。斜眼不屑地看了看我。然后说:“真地不能说话了?”那个声音。真让人有种错觉。像是被踩着脖子地鸭子。又有点像乌鸦地叫声。反正听上去挺变扭地。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点点头。算是答了他地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他又转过去问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 “就刚才现的。刚才奴婢进来的时候,紫蓉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女子弯着腰,轻声地回答道。 “那咱家也没办法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李公公想了想,最后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甩出这么一句。 “可是公公,这个……”只见那女子一听,就“扑通”一声跪着下来,然后对着李公公猛磕头“公公开恩,公公开恩啊。”她边磕着,边求着李公公开恩。只是,我并不太明白她在干嘛。 “哎,安姑姑,你已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就应该很清楚。她既不能说话了,自然也就不能再留在这宫里了。这是宫里的规矩。规矩是不能破的,相信姑姑不会不知道吧。” “可是公公,紫蓉她自幼就在宫里,都已经五年了,她在宫外的亲人也早就不知所踪了,如今她又哑了,公公……公公要她一个人这样子出去以后怎么活啊?”安姑姑苦苦的哀求着,神情恳切,就好象是在对待她自己的事。 “这个……这个咱家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李公公为难的说。 我闻言,擦干眼泪静静地听着,似乎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那个李公公估计是因为我哑了,所以想把我遣送出宫,但那个安姑姑又好像在极力的劝说着。难道一个宫女哑了,就不能继续待在宫里了?而且听着安姑姑恳求的口气,好像遣我出宫会要我命似的。不对,不对,我以前好像是有听说过,那些得了重病或者快死的宫女,都会被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然后就会在那里等死。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即使不为了自己,也得先把答应了紫蓉的事做完再说。 我一想到这里,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也学着安姑姑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磕起头了。只是,我这个磕头,自然比不上安姑姑那个真材实料了。 “姑姑何必再磕呢,这是宫规,姑姑难道会不清楚?”李公公面有难色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姑姑和我。 “不是的公公,奴婢想说的是,反正紫蓉一直以来都是在夜里打扫御花园的,那个时辰,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御花园的。所以……所以安琳想向公公求个人情,就让紫蓉继续留下来吧。反正夜里御花园也很少有人走动,紫蓉哑了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安姑姑不停地磕着头,态度非常诚恳。“求公公成全,求公公成全,求公公成全。” “这个……这个……”李公公紧皱眉头,无奈地撇嘴,“好吧,算了算了,既然安姑姑都这样说了,那咱家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了。”想了很久,最终,李公公还是在安姑姑的恳求下,决定不再对我哑了这件事追究下去了。“但是咱家丑话可要说在前头,这丫头哑了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李公公狠狠地指着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说。 “是的是的,安琳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多谢公公了。”安姑姑拼命磕着头感谢,我也一葫芦画瓢的跟着磕。不过说句实在话,要是以后让我天天这样磕啊跪啊的,我估计我过不了多久就会玩完了。哎……现在还真有点怀念小燕子做的那个‘跪不怕’了,要是我也能有上那么一个,还会怕跪吗? 李公公走后,我轻轻地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安姑姑,然后扶着她坐到了床上。“紫蓉,你要听着,虽然这次有姑姑帮你解了围,以至你不必被遣送出宫。但你要记住,以后万事都要小心。身子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没?”安姑姑一边帮我整理着我凌乱的头,一边小心地说着。 “恩。”我勉强的出一点声音,然后点着头想告诉她我知道了。 “乖,这样就好了。”安琳拍拍我的肩膀,欣慰的笑着。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例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帮我?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要怎么活下去啊?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是我现在不能说话,我……哎,还是算了吧。不能说话,就连我自己都还不能确定,我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别人明白我比划的意思,更不要说问那些问题了。 我想了想,还是静静的跪在了安姑姑的腿边,把头轻轻的靠上她的腿。不管将来怎样,最起码我现在的心里很平静。因为我知道了一点,安姑姑是真心护着紫蓉的,看着她拼命在李公公面前解释的样子,就连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的很明白。 紫蓉有她这个好姐姐在保护,足够了。 “对了紫蓉,以后你就乖乖地在夜里去打扫御花园,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想也别再过问了,听到没?”安姑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温柔的说。语气又柔又轻,绵绵的,听上去到有点像我妈。哎,一想到我妈,我又要伤心很久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真是放心不下。 “恩。”我点头应着安姑姑。我不经意间现,自从不能说话以后,点头似乎就成了我最多做的一件事。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姑姑要去忙了。”她起身,微笑地再好好看了看我,满意后就自行离去了。 哎,见安姑姑离开后,我又重新坐到了床上。看着这样一个奇怪的房间,我真的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好强烈的陌生感,我明明是不属于这里,却偏偏阴差阳错的做了紫蓉。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天才剥夺了我说话的权利,我暗暗的想着。算了,就算不能说话,我也认了,只要我还活着,那就够了。 走到镜子前面,我犹豫着要不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早就知道,我现在的这张脸,估计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张了,不过出于好奇,我还是想瞧一下。小心翼翼地拿起铜镜,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现在就是紫蓉了。拥有着紫蓉的眼睛,紫蓉的眉毛,紫蓉的鼻子,以及紫蓉的微笑。在我看来,紫蓉的这番美貌就算是在高科技达的现代,也算是出众了。 只是,不知道这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换了个地方,换了张脸,换了种身份,也希望能换一套活法吧。我暗暗在心底默念着:“我希望我所做的紫蓉,能带给所大家的是欢笑而非泪水。我希望紫蓉的微笑,就如同初春的熙日一样,可以驱散漫天的乌云。我也希望紫蓉这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有的不再是哀伤与痛苦,它应该是微笑着,让大家都能感受到温暖。” 第五幕 夜伴御花园 “哎……” “哎……” “哎……”我无聊地坐在房中,双手托着下巴,唉声叹气着。自从借着紫蓉的身体活在清朝以后,这已经是我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没有电脑可玩,没有电视可看,就连一本我能看的懂的书也没有。这做宫女的,还真够没地位的。 不过幸运的是,我还有我的宝贝手机。哈哈,说也奇怪,自那日安姑姑走后,我心中不知怎么的晕起一阵冲动,总觉得这屋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于是突奇想,我便随意的紫蓉房里走了起来,也许只是想看看她屋里到底有些什么吧。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我竟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破旧铁箱子里,现了我那只现代的包。万分欣喜下,当我用颤抖的双手拿起那个包的时候,我心情真的激荡澎湃到不知该怎么形容。我本以为我附在了紫蓉的身上,现代的一切都将离我渐行渐远。可谁会想到呢!!还是我的包包忠心爱主,愿意留下来陪我。 打开包包,倒出里面的东西。那些曾经属于新悦的物品,现在看起来都是那么令人回味。“哎,这应该就是紫蓉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吧。”看着包包,曾经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记忆里,有苦涩,有欢笑,有泪水,也有无助。哎,望着依旧鲜艳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照片,刘涵、6月、小不点、林洛,我的这些好姐妹们,不知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也是否像我一样,流落异地呢?还是也奇迹般的穿越了,然后在不同的时代生活着? 重新整理了一下包里的物品,有些不可能再用的,就放回了包里,我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支圆珠笔和一本笔记本。因为这里有太多让我惊奇和意外的事情,所以我务必要用笔,把它们一件一件的记下来。可是突兀间,包包里的一样小饰物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枚类似汉白玉雕刻而成的戒指,我好奇地拾起,玩转了一会,随后却并没多想的将它扔回了包里。汉白玉的戒指,隐隐闪着幽冥的白光,就这样被埋在我包包的最深处。似深不见底,又似被永久的封存,不见天日。 不过,最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怕出门手机没电,所以在去图书馆之前,我有刻意带上一只太阳能充电器以防万一。可真没想到,这个万一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处。翻开手机的盖子,看着“暂无信号”四个字,我有点想笑。原来,这世上也有移动公司不能涉及的领域啊。 于是,自从那天以后,我因为大病初愈,又在李公公疾言厉色下恶令休养。在这半个月中,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门。要不是安姑姑时时找我聊天,再加上手机游戏陪伴着,我估计我现在肯定会因为无聊而死掉。 不过说是这样说没错,可时间过得也真够快的,转眼我来到大清朝已经半个月了。由于不能说话的关系,我鲜少出门,平日里更是没有接触过除安姑姑外的其他任何宫女太监,以至于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我在的这个大清,现在到底是哪位皇帝在位。够失败吧,可我也无济于事啊。问安姑姑,想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再说我要是真问了她这个,还不被她笑死。不过还有一点更严重的,那就是我到目前为止除了点头摇头,和最基本的动作之外,还是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手势去比划这个问题。真是悲哀啊…… 于是乎,我每天都只能困在这个房子里,对着窗外的星星月亮呆。 浩瀚的天空,夜已很深了,万籁俱静。当一切有生命的生物全都陷入了睡眠中,只有悬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还毫不疲倦的照耀着大地。四周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散着柔和的光芒。世界一片静寂,只有我,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久久不能入眠。现在,也只有这皎洁的月光还是像从前那般的似曾相识。“原来,只有你没变……”原来,只有你依旧悬挂在天际的一端,随着日出日落,你时现时隐,有多自在。可是我呢……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故乡的朋友,真希望你永远不要褪去光芒,指引我去寻找……那……回家的路。 这样子地日子又过了好多天。现在我现我都快变成懒猪了。虽然说紫蓉只是个下等地宫女。可这宫女地伙食也还真是不错。最起码比我以前吃地那些食堂菜要好地多。于是。我吃了就睡。睡醒了又吃。又不劳动。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紫蓉。紫蓉。”这天中午。当我正在房中休息地时候。安姑姑喊着我地名字。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我赶紧上前迎她。一脸地疑惑。好像在问她。生什么事了。 “紫蓉。你在就好了。你听着。今日李公公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地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就可以上工了。因为即将中秋。所以这御花园必须认真地打扫一遍。李公公那里人手不够。所以如果你已经没事。今晚就可以去上工了。”安姑姑说地很快。她看上去好像很急地样子。 “恩。”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她地意思。不就是让我半夜去扫花园嘛。反正我在这个房间里也待够了。正愁没法出去呢。这下可好。终于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那你就是同意了?” 我重重地点着头,脸上挂着窃喜的笑容。 “那好,但是,李公公吩咐了,你打扫的时辰以后要做一下更改。你以后每天亥时上工,到子时结束,听到没?”安姑姑叽哩咕噜的说着。 我习惯性的点着头,表示我明白。可是,等等等等……糟糕,什么是亥时?什么是子时啊?前面的我都还听的懂,可到了这里,我就听上去稀里糊涂的了。刚想拉住安姑姑问个究竟,就来个小太监把安姑姑叫走了。“啊。这下子完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亥时,什么是子时,那你叫我什么时候去啊?”我一**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安姑姑远去的身影,开始无奈起来。“亥时?子时?那是几点啊?” 一直到晚上,我还是没有参透出那两个时辰的意思。不过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最终我还是决定了,反正紫蓉也说过她是在夜里打扫御花园的,那我大不了就等天黑再去喽。十点、十一点的样子,相信其他人总该睡了吧。那时候去,我想应该总没错吧。 静逸的子夜,无边无垠的夜空宛如漆黑一般幽深,清冷迷离的月光,混合着寒冷的风,冷冷地从敞开的窗户中侵透进来,照射在阴冷的地面上,形成一道又一道森冷又恐怖的阴影。十点整,伴随着手机的震动,我勉勉强强地起身。“阿弥陀佛,真的好不习惯啊。”我伸着懒腰,边下床,边扭着脖子。 拿好扫把,我慢悠悠地朝着漆黑的御花园走去。“这么大的一个御花园,要我扫到什么时候去啊?连个路灯也没有。”我在心里默默的郁闷道。“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这时候跑出来个什么人的话,估计会吓死我吧!”我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扫把,心里却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乱想着。地上飘落的树叶,很明显没有被我扫掉几片,但那漫天纷扬的灰尘还是证明了,我是有在扫地的!! “你说,要是那个人正好是刺客的话,那么……”扫着扫着,我的脑袋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不行不行不行,我在想些什么啊?”我忽然反应过来,用力地甩甩头,然后握紧扫把开始乖乖的扫地。 可是,这个御花园也太大了吧,我都已经乖乖的扫了快一个小时了,可结果才…… “我不干了。”看着那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不知这样延伸下去要到何处。我气愤地扔掉扫把,一**坐在了身边的石头上。“我不干了,这是什么破工作啊,三更半夜的,要人命啊。”我恶狠狠地盯着那扫把看,然后一把抓过它,开始一根一根拔起扫把须。“混蛋,混蛋,混蛋。”每拔一根,我就骂一句混蛋。渐渐的,心里总算不再那么憋闷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玩了一会泡泡龙和俄罗斯方块,一转眼已经十一点了,“我真的好想睡觉啊,我的美容觉。”四下无人,我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气。哎……这也许就是哑巴的好处吧,纵使有再大的不满,都可以大声的叫出来,反正也不会有人听的到啊。“啊……我好无聊啊。”想着想着,我忽然站了起来,对着布满繁星的天空大声呐喊道,“请让我回去吧,上帝。”我张开双臂,渴望的看着遥远的北极星。它依旧是那么的璀璨耀眼,挂在夜空这一幅大画卷里,就如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照亮着人们的归途,带领迷失路途的人找到家的方向。“可我呢?”我看着它,它却带不走我。 “哎,还是算了吧,不是早就认命了吗?”望着北极星的光芒,失落的心情再次重燃,我颓废地低下头,重新捡起了扫把。是啊,半个月的时间,把我原本的惊奇都消磨的差不多了,现在……“恩,既然决定要在这里生活了,那就好好干吧,加油!”我在心底为自己打着气,卯足精力又开始扫了起来。 “我扫,我扫,我扫扫扫……”我努力地扫着地,希望借着扫地,能够分散我想家的注意力。“可是,要是真的能够碰上一个刺客什么的,也还满不错的!”啊……我这个叫什么个性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六幕 常宁 “让开,前面的给我让开……”忽然,从很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吧,我说说而已啊。”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让开让开让开……”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我疑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狼狈的朝我这里跑来。 “不会吧!!说说都能成真。”我瞪着惊讶的眼睛,看着那个黑衣男子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让开啦。”他朝着我冲过来,见我不闪,来不及刹车就这样一手推向我,把我推倒在地。“谁叫你挡路的。”妈妈的!他回头嚣张的对我说,然后一看后面追来的大内侍卫,连忙拔腿就跑。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那些大内侍卫拉了起来。“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其中一个剑眉大眼,略带凶相的问。 “我……”我闻言刚想开口,却想起自己是哑巴这件事。 “怎么,还狡辩不肯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肥头大耳的侍卫又说道。 “唔唔唔……”我死命的摇着手,想告诉他们我不是狡辩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什么啦?你再不说就把你当成刺客抓起来。”剑眉大眼的把剑往我脖子边上一伸,威胁道。 “啊……不是吧。我是很想看刺客的,可也没想过要当刺客啊??”我拼命的摇着手,脸上也因为紧张直冒着汗。“唔……”我极力的想向他们解释着我是哑巴的这件事,但不知道是这几个大内侍卫太笨了,还是太蠢了,要不就是时代的差异,我比划了那么久,他们就是压根没明白。 “算了算了。既然你一直狡辩不肯说。那就一定是刺客。刚才让他跑了一个。抓这个同党回去正好交差。”剑眉大眼地说着。就要拔剑拿下我。 “不是吧……”我哭丧着脸。想往后逃。 “想逃?还不给我抓起来。”那人大手一挥。就有两个侍卫冲了上来。我拼命地抵抗着。可他们一人抓着我一只手。没用多少力气就制伏了我。 “唔……”我拼命地甩着手。谁知我地那点力气根本就扭不过他们。“我不会那么倒霉吧。才第一天出来就碰上这种事……”我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重重磕着头。拼命地求饶着。“真地不是我啊……”我真想这样大声地叫出来。为自己喊冤啊。可是为什么我会是哑巴呢?真是有苦难言。 “喂。你们住手。”就在我快要被那些侍卫拖走地时候。刚才撞我地那个黑衣男子又折了回来。他大声地叫着。声音虽然稚嫩却十分有威严。他用手指着我。然后威胁侍卫说:“还不放了她。” “是是是……”侍卫们一见到黑衣男子真正地面容。整个地气势完全就瘪下去了。抓了我地那两个人立刻就松了手。 我因为没有意识到他们松手,惊魂未定之下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啊……”我痛苦地呻吟着,很明显这一下摔的我够疼。“你……唉……”只见那黑衣男子刚想转身离开,又看到我虚弱地倒在了地上,还在惨痛地呻吟着。犹豫间,他一把拉起了我,大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带我一起逃离了御花园。“不许跟来。”他严肃的对着后面的侍卫吼道。 “唔……唔……”就这样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拉着手,然后在整个陌生的大清皇宫里到处狂奔,我再有勇气也没那胆啊!“唔……”我在他身后努力的出声音,希望他能够停下来,可是…… “唔……”现他没反应后,我试着掰开他的手,可却现他拉着我的手是那么紧紧地握着。跟着他一路飞奔着,我的心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时我才感觉到,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这会让我有种错觉,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可那又怎么可能呢?这里是清朝,我又是现代人,除非我和他有着前世的宿怨,今生才有可能再相见的。可那也不会啊,我和这个人最起码相差了有三百多年,就算再有过节也不可能在这里重逢的。“而且,他还是那个罪魁祸,要不是他,我才不会被人误会成刺客类。” “唔……啊……为什么这个人就是没反应啊!”我明明已经不止一次出声响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不停下。“拜托,喂……喂……我跑不动了。”我跟在他身后,边喘气边跑着。终于,还是在力竭之即,一**摊坐在了地上。 他终于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我低着头,没力的向他挥着手,表示我自己已经不可能再跑了,然后全无形象的拉开衣襟通风。“你叫什么名字?”过了许久,他开口问我。 “嗯……”我闻言不由抬看向那黑衣男子,一见之下却不由一怔。 原来那人竟是一俊美至极的年轻公子,年约十六七岁,身材修长清瘦,着一袭黑色锦袍,长长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恍若神似的脸,再加上他狂傲洒脱的眼神,烈焰燃烧般的气势,就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视着脚下的万里疆域及万万子民。我一下子被他的贵气震慑住了,就这样痴痴的望着,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我在问你话呢,你听着没?”他似乎不满我这样长久地盯着他看,面有怒气的问着。 “唔……”我虽觉他言语间的语气带有命令的口气,却并不令人反感,这人好似天生就是下命令的。 我回过神,微笑着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很无奈的向着他一摊手,好像在告诉他,我不能说话。 “你……你是哑巴?”他迷茫地看着我,惊讶的蹲下,指着我的鼻子问。 “恩”我点点头,但脸上依旧挂着很无所谓的笑容。其实这些我也早就想过了,我是哑巴,就算是在现代,也会有很多看戏的人围着你转,多看你几眼,然后不停的问你是不是真的是哑巴,更别说这古代了。 “不会吧?你真的是哑巴?”他一改常态,仿佛觉得我是哑巴这件事很新鲜,一直指着我的鼻子问我。 “恩,恩。”我很确定的点点头。 “太不可思议了。”他直直的看着我,最后竟冒出这么一句。“我看你长的还满不错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哑巴。”他不知是褒是贬地说着,然后站起来,随带拉起了我,扶我至一石阶上。 我微笑着向他表示感谢,他似乎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傻傻地笑着,跟我原本认为的形象大相径庭。我看着他腼腆的微笑着,忽觉那笑容如沐浴阳光般,顿时羡煞旁人。我用手指轻轻戳戳他,见他回头后,向他伸出了大拇指。“你很厉害。”我在心底默默的说,然后嫣然一笑。 “你……你笑的好好看啊!”他忽然指着我叫道,到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原来,他也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纵使长得再如何俊逸挺拔、略带放荡,却也始终还只是个孩子。君临天下的气魄,似乎并不太好适合他。我尔雅的笑着,心中默念着:“因为我说过,我要我的笑容能感染所有的人,让他们也能和我一样,开心的笑。”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双手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做了一个张嘴微笑的动作。仿佛在告诉他,以后每天都像现在这样,时刻保持着微笑。 “哇,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他愣了一会,又指着我的眼睛说。 哎,我无奈的一挤眉,撅嘴微笑着,难道他每次见人都是先夸上一番吗?“喂,你今年几岁啊?为什么你看上去明明比我小,感觉却好像比我大好多啊?”他凑到我面前,双手拖着下巴,瞪着好奇的眼问。 “废话,我本来就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了,要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你以为我会来这里啊。”我心里想着,但手上却是另外一**作。我举起右手在他的眉间一弹,然后插着腰,很是神气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我几岁要你管啊。” “痛啊……”被我弹了一计爆栗之后,他捂着额头跳了起来。 “你大胆。”他指着我说,瞬间显现出王者气势。 我无所谓的一摊手,依然潇洒地坐在我的石阶上,看着他好像猴子那样的表情,不由又淡淡的笑了起来。看他的穿着打扮,锦袍玉器加身,再加上他对待那些大内侍卫的傲慢态度,和侍卫们畏畏尾的模样。我猜,他应该是个被宠坏了的皇亲国戚吧。只是,这大半夜的,有什么皇亲国戚是可以在皇宫里肆无忌惮的乱跑呢? 这时,我正专注的想着我的事情,突兀的只觉得手上一空,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似的。 “啊……”我捏了捏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少了的是我的宝贝扫把。 “你……你干嘛跳起来啊?”被我那么一吓,他把他放大了一倍的脸凑到了我的眼前,然后疑惑的问。 我急急忙忙的向他比划着,我一会做出扫地的姿势,一会又跟他比划着扫把的样子。终于,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你在找你的扫把?” 我用力的点点头。手语解释,真是很辛苦的! “你不是丢了吗?”他指着我的手问。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丢了它,它可是我的命啊。”我拼命的摇着手,想告诉他我没有丢了我的扫把。 “那……我也没有看到啊?”他学着我一摊手,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啊啊……”我慌乱间一把拉住了他,拖着不让他走。 “喂,你放肆。”他死命的拽回衣袖,嘴里骂道,“喂,你还不放手,你……再不放手小心我不客气了。”他一声令下,就要挥手下来。“啊呀,算了算了,帮你找就是了。”他见我一脸的可怜相,好像就要哭出来了,最终还是不忍下手。终于在我的恳求下,决定帮我去找我的命。 “喂,快点跟上啊,本大爷可没那么多时间。”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抬头挺胸,走起路来到是有模有样的,看上去非富既贵。“跟上。”他挥着手,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贵气。 第七幕 爱新觉罗——康熙 承乾宫,是当年顺治帝爱妃董鄂氏所居住的宫苑。以此宫苑西侧,行走约半炷香的时间,便可见有一湖泊,名浮莲,乃是昔日董鄂妃乌云珠所起。此湖的周围建有玲珑水榭,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约二丈的水亭,此亭名为卧莲亭。顾名思义,定要是以亭卧于众莲花之中,以尽显卧莲之美意,其实却不然。此浮莲湖中一株莲花未种,只是因为此亭其六柱皆从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状拱向中间,一眼望去,就如同湖中有一盛开的莲花。而卧莲卧于其中,自然名叫为卧莲亭了。 当年建造此亭之时,亦是遵循了董鄂妃的意愿,将此亭建的颇有诗情画意。但现如今岁早已物是人非,此湖、此亭却因其脱俗的设计而被保留至今。 只见那卧莲亭耸立于湖中,离湖岸约有五丈之远,周围只一小桥与湖岸相连。此桥九曲十八弯,纵横交错,就如一枝干,牢牢地固定住这一天然的睡莲,甚是奇特。 现此湖内亭中亦坐两人,一人便是昨晚放肆的在皇宫内院胡乱奔跑的黑衣少年,而另一人其貌与少年略有相似,只是年龄稍长一些,只见他随意的靠在栏前,背影深邃挺拔,却令人觉其尊贵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此人的王者气势,更胜黑衣少年。 “常宁,朕听说你昨晚又私自出入藏书楼,可有此事?”康熙悠闲立于亭中,颔问身边坐着的常宁。只见他着一身明黄九龙马褂,马褂表面精致的绣有九条傲然飞龙。但从其正面或背面单独看时,又能看见五龙聚,此与九五之数正好相吻合,也昭示着康熙九五至尊的身份。 “这……我只是闲来无事,所以就……”常宁尴尬的挠头。他早就应该知道,这宫里的大小事务,有哪一件能够瞒得住他的皇帝三哥。 “闲来无事?那便可以随意出入禁宫,愚弄大内侍卫?”康熙闻言,明显有点生气,他回怒视常宁。 “臣弟下次不敢了。”常宁跪地,双手握拳,知错地说。 “知道错了?”康熙轻声问。 “是的。”常宁不敢有违,低头答道。 “起来吧。”康熙无奈摇头。手微抬。示意常宁起身。“你啊。年纪也不小了。还老是给朕闯祸。” 常宁起身。重新坐回凳上。今日地他。一袭红色长袍。墨黑色地长及至腰间。黑色有神地瞳孔里。是富贵至极地贵族象征。“对了。三哥。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闲暇无人之时。他还是习惯叫康熙三哥。这样显得更叫亲切。 “何事?”康熙负背而立。眺望远方。背影沧桑。到与他地年龄不符。 “这……这个……在宫里头做事地宫女。能不能是哑巴地啊?” “哑巴?这是后宫地事。你应该去问皇后。”康熙就知道他不会问出什么好地问题。想也没想就言道。 “这我也知道。可是皇后嫂子地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我不好意思去打搅。”常宁挠着头。 “那你问朕也没用,朕又不管这些的。”康熙转身,坐在了常宁的身边。一手端茶,一手举盖,茶香袅袅如雾,有着清逸怡人的温热芬芳。谈吐举止之间,更尽显皇家华贵。“你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他对他这个五弟甚是了解,都已经年满十六的人了,却还是整天不务正业,在这宫里头到处游走。此次忽然问他这个,定有不对的地方。 “没有,没有,只不过昨晚遇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宫女。”常宁喃喃的说着,脑中却浮现出紫蓉咧嘴肆无忌惮微笑的画面。“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就好象仙女一样,不……应该说是精灵,调皮逗人,天真无邪,娇而不媚,美艳动人。”常宁抬幻想着,眼中流露出幸福的亮光。 康熙默默听着,然淡淡地笑说:“噢?宫里也有这等女子,许你做个侧福晋,如何?” “那可不行,她是个哑巴。”常宁叹气的说。 “哑巴?那就可惜了。”康熙微微一笑,想到刚才常宁描述时的神情,到还真勾起了些许好奇。 “不过三哥,有一件事很奇怪的。那个宫女,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 “呵呵,这皇宫如此之大,不认识你的宫女大有人在。”康熙笑言。 “不是这样的,那条路我白天晚上都经常走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常宁自语道。 “你说……你晚上经常走?”康熙眉眼一挑,颔问。 “这……以前,就以前。”常宁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的说,“不过说也奇怪,一般的宫女,就算没认出我,也不会那样啊。”常宁只要一想起昨晚被紫蓉爆头,就隐隐觉得额头有阵阵的疼痛传来。 “怎样?” “她打我,就像这样弹我的额头,而且出手还很重。”常宁比划着揉着眉间,轻声说道。 “是吗?”康熙一挑眉,“大胆,竟有如此之人,理应重罚。”他故作生气,严厉地说。 “不不不……那到不用,其实也没什么的,我就觉得她很不一般。”常宁一听康熙要重罚,赶紧解释着。 “不一般?”康熙挑明地问。 “恩,是很不一般。她……她和其他的那些宫女相比,我总觉得她多了一分自然与不拘,很真诚,很友善,她似乎真的有把我当朋友看。”常宁颔,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在肯定自己刚才说的话。 “朋友?”康熙听着常宁在那里自言自语,意味深长的望着湖面,湖面上水波琳琳,淡金的阳光缓缓照射着平静如水的湖面,反射出道道能迷失人双眼的光斑,此情此景,好不惬意。 朋友,从何时开始,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有朋友的感觉了。他是帝王,也许似乎这就是帝王的诅咒。他想要一个朋友,一个似常宁口中所说的那种真诚的朋友,可是……他一个都没有。因为他是爱新觉罗玄烨,是大清朝的康熙皇上。 “臣,参见皇上。”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康熙外开的思绪。 康熙回过神,淡淡的一挥手。“呵呵,原来是二哥啊,平身吧。”他只一挥手,却仿若全世界尽在脚下,他……就是这世间的霸主,再无人可以抗拒他的要求。 “谢皇上。”福全起身,面对康熙而立。此人便是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只见福全今日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浓浓的眉间紧锁着,表情严肃,不苟言笑,比起康熙与常宁,更多了三分威武。黝黑色的皮肤,这是常年身处军中所练就的健康之色。再配上天生的贵气与沉稳,举手投足间,不愧于裕亲王三个字。 “常宁见过二哥。”常宁一看是福全,忙起身请安道。 “五弟不必多礼。”福全客气应道。 “二哥前来,是否有要事?”康熙冷冷问道,放下手中茶杯,重新站了起来。 “是的皇上,臣有关于鳌拜乱党的事要启奏。”福全不像常宁,因为年长于康熙,所以行事自然要比常宁更加循规蹈矩。无论人前人后,他始终称康熙为皇上,而非三弟,以至于二人的关系始终不是很亲密。 “鳌拜!”康熙淡淡重复道,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拳上青筋直冒。鳌拜,这始终是他心中的一块伤病,一块无论多久都无法抹去的伤病。“都已经两年过去了,难道鳌拜的乱党还未除尽?”两年前的那一场仗,惊心动魄,令他至今不曾忘却。诛杀鳌拜,这是他从小的誓言。要不是因为鳌拜,他又岂会到了十七岁才真正实义上亲政。鳌拜,一切都是因为他。康熙狠狠地望向远处,仿佛鳌拜此刻就在眼前。 “是的,尚有余党十名,正等候皇上裁定。”福全低头程上奏折。 康熙只是眉眼一扫,生杀大权仿佛只在那一字之间,“杀。”对于鳌拜的余党,他向来绝不留情。 “是,臣遵旨。”福全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对了二哥,这几日可有去看望过皇玛嬷?”见福全要走,康熙轻声问道。 “臣这几日均在家中,还未前往过。” “那今日就陪朕一同前往吧,常宁也去。” “是,皇上。”“是,三哥。”福全常宁均跪地应道,三人一并离开了卧莲亭。 第八幕 孝庄 慈宁宫 慈宁宫。距离浮莲湖约一炷香的路程。太宗皇帝的庄妃,就是现在慈宁宫的主人,顺治帝的母亲,康熙的祖母,历史上最有名的女人之一----孝庄文皇后。 远观慈宁宫,正殿居中,前后出廊,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面阔七间,当中五间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两梢间为砖砌坎墙,各开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前出月台,正面出三阶,左右各出一阶,台上陈鎏金铜香炉四座。东西两山设卡墙,各开垂花门,可通后院。 此时,康熙、福全、常宁三人正依次进入殿中。“孙子给皇玛嬷请安。”“臣,福全,参见太皇太后。”“给太皇太后请安。”此刻,就算是平时举止轻率的常宁,也不敢放肆了。 “都起来吧。”殿中主位上端庄而坐的便是孝庄。只见这位历史上的奇女子,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耀眼金松鹤纹薄绸,头光滑的拢成一个平髻,抿得纹丝不乱,只在髻见别了一枚无纹无饰的浑圆金钗。她体态纤瘦,身子半斜的靠在贵妃榻上,贵气逼人,穿着打扮之下,更不似此三人的祖母。“这会怎么这么好,三个人一起来看我这老人。”孝庄温存的说着。 “因为孙子今日召见二哥和五弟,又想多日未见皇玛嬷了,所以就邀上他们一到前来。”康熙与孝庄最为亲切,先恭敬的答道,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哦,原来如此,那都坐吧。”孝庄慵懒的一挥手,示意三人坐下。 “多谢皇玛嬷。”“谢太皇太后。”康熙三个挨个坐下,便有意无意的与孝庄闲聊起来。只是,他们与孝庄之间的话题,永远不会离开社稷江山,君臣利益,以及稳固朝纲。 也许正是因为顺治帝早丧,孝庄的一门心思全在了康熙身上,所以自幼就对其严加管教,导致虽然康熙与自己亲近,但却忽略了对福全与常宁的关心。以至于他二人每次来慈宁宫时,都是规规矩矩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更不曾敢有半点放肆。 所以不得不说,身为女人,孝庄是失败。她不爱皇太极,却偏偏成为他的庄妃。她周旋于多尔衮和皇太极这些厉害人物之间,最终虽然让自己的儿子得到最大的利益,但却失去了儿子最起码的尊重。而她虽然造就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康熙大帝,却还是忽略了对旁人的关心。可是,如果身为一个国家的支柱,孝庄又无疑是最为匹配的。她,单靠一人之力,智斗四辅臣。她,倾尽毕生之力,造就了康熙这一千古名帝。 “对了常宁,你今年有十六了吧?”闲聊过后,孝庄半躺在贵妃榻上,纤纤细手轻戳太阳**,她皱着眉头,然后淡淡地切入正题。 “是地。太皇太后。”常宁打一冷战。嘴角扬起抽搐之笑。有种不祥地预兆。 “那可有嫡福晋了?”孝庄慈眉善目地说。仿佛真是为了他好。但……在常宁听来。到似有什么阴谋。 常宁起身。连忙恭敬地答道:“臣尚未娶嫡福晋。” “那可有意中人。如若有地话。玛嬷可以为你做一次好人。帮你指婚。”孝庄温和地说。黑眸却阴阴地。 “这个……常宁不敢劳驾太皇太后。”常宁冷眼瞧着孝庄铁板似地脸色。就知道孝庄在难于他。嘴巴里地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地。“臣以为。臣年纪尚幼。应先建功立业。而后再成家。”常宁已然起身。跪于孝庄面前。低头疙瘩地说道。 “那……”孝庄挑挑眉间。沉思片刻。这才娓娓道来。“嗯。也对。也对。男人嘛……本来就是该以建功立业为重地。”良久。终听到孝庄幽幽道来。“那等有了好地人选。记得要告诉玛嬷一声。”沉默了很久。就差没吓出常宁一身汗了。终于。孝庄还是话了。自己地退步。也算饶过了常宁这一次。 其实,你别看孝庄已上了年纪,但这宫里的大小事务,又有哪一件能逃的过她的法眼。今日之所以如此问常宁,还不是因为常宁平日里的那些所作所为导致的。孝庄本也一片好意,想找一福晋好好管管常宁这野性子。现如今,既然常宁有意悔改了,那这事也就先搁下,容后再意了。 “是,臣知道。”常宁长舒一口气,全身已是汗流浃背。 “那么,哀家累了,你们也都跪安吧。”孝庄懒散的打着哈气,挥手叫来苏茉儿。“陪哀家进去。” “恭送皇玛嬷。”“恭送太皇太后。”康熙三人起身看着孝庄离开。 “哎,吓死我了。”见孝庄走后,常宁小声埋怨道。才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尽显孝庄的本色,这个博尔济吉特史女人的本色。 “如若以后你再这般放肆,还有的你受呢。”康熙指指常宁,笑着警告他,然后率先离开了慈宁宫。 “是,三哥。”身后,常宁拖着嗓音,无奈的说。 “亥时掌灯……”又到我出场的时间了。我拿着扫把,又一次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屋子。“啊……”好累啊,伸着懒腰,我还不停的打着哈气。这是已经我第二天来扫御花园了,昨天还没怎么打扫的时候,就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侍卫给吓了个半死,最后还被一个有点狂妄、有点傻气、又有点贵气的小子拉着满皇宫的跑。可结果呢?在被李公公海骂一顿之后,今晚,我又只能乖乖的继续我的工作----打扫御花园。 “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我边扫着,边仰天狂叫着。只是我这叫声,估计只有鬼能听见。 “喂……”忽然,从树丛里探出一个黑黑光光,还闪着亮光的脑袋。 “啊……”我被一惊,大叫起来,下意识的拿着扫把就往那脑袋上打去,心里还在念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个小偷,小偷……**狂……” “喂……救命啊,别打了,是我啊。”我没命的打着,因为天黑的关系,我根本就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但等我看明白的时候,厄……老天啊,那人早就被我打着“不**形”了。 “啊……唔……”我‘啊’的一声,这才现在我扫把之下的竟然是昨天的那个黑衣男子。我反弹似的扔掉了扫把,连忙开始一个尽的摇手,摆着抱歉的姿势。“拜托,是你怎么不早出声啊。这大黑天的,我怎么知道会是谁啊?”我在心底抱怨地叫道。 “喂,你也太狠了吧。”常宁这时才勉强站了起来,但是华丽的衣服和黝黑的头上,尽是我的扫把须。那些扫把须有一根没一根的插在他的头上,横七竖八的,不过嘛……样子还是挺逗的。 我不禁笑了起来,开始匆忙帮他拔掉头上的“羽毛。” 第九幕 月下谈心 “你这是在搞什么?”常宁对我的行为很是不满,不停的整理着衣服,脸上手上也全是灰尘,“你……”他刚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正想开口骂我,就听到有一群侍卫过来的声音。 “嘘。”他对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把我一把拉进了假山之中 只可惜,那假山也太……小了点吧,两个人要是都挤在里面的话,就只能是面对面紧紧贴着了。 而我,只要一想起刚才的事,就不禁笑的浑身**起来。“他似乎已经忘了我是哑巴了,还做那个手势叫我不要说话,我能说话吗??”我在心里嘀咕着,然后再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就差没大声笑出来了。 待那些侍卫走后,常宁把我拉了出来,指着我的脸,生气地问:“你刚才在假山里笑什么?” 我用手一指他,好像在说:“笑你。” 而这次,常宁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但他却没有生气,只是很无力的坐到了一块石头上。“看吧,连你都笑我。”他沮丧的说。他失落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叹息间,竟有一丝惆怅之感。 我不明白的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不像他的颓废的神情,有点纳闷。正想拍拍他的肩,却被他抓住了手,拉到了另一块石头上。“哎,今天三哥又教训了我。”他哭丧着脸,将头埋在衣襟下,有气无力的好像在自言自语。这家伙,还真是多变啊,有时任性,有时又霸道嚣张。但是现在,他又好像有很多的烦恼事,感觉成熟几分。 “三哥?那又是哪位啊?”我郁闷了,“难道你小子这么晚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你三哥骂你?”不会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再说我还要……厄……我的扫把……我眼望着那已然毁灭性粉碎的扫把,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嘛,我也不想让三哥担心的,只是我……”常宁叽叽歪歪的讲着。也许是因为他是康熙的弟弟,所以从小都没有人真心愿意把他当朋友看,更没有人能专心的听他讲完一件事。而今天白天的事,常宁的心里始终压抑着。于是他就想找个人聊聊。可是,找了找去的,那些太监宫女们,没一个不把他当神供着,恭维他还来不及,更别说听他讲心事了。于是这时,他就想到了她。 “从小,太皇……不,我玛嬷就很偏爱我三哥,对我的事一直都不怎么关心。小的时候,那时不懂事,我还会向她撒娇,问她为什么只关心三哥。可渐渐大了之后,我就不再问了。因为我知道,我跟三哥是不同的。她关心三哥,自有她的道理,而我,也许原本就该这样。”常宁背对着我,侃侃而谈。 是啊。孝庄将毕生太多地精力全部灌输在了康熙一个人地身上。对于他和福全。却始终不曾真心相待过。不。也许是有真心吧。只是……太多地真心。也抵不过皇位上地那位来地重要。 “哎……”我看不见他失落地脸孔。虽然如此。但我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浑身散地孤单寂寞。玛嬷?应该是他地奶奶吧?听他这样说。似乎他地奶奶不怎么关心他。而多关心地是他地三哥。哎……这也难怪了。自己地奶奶不疼爱自己。任哪个小孩都会生气地。“所以。你才会故意装出现在这副玩世不恭地样子吧。为地就是想让你地奶奶多关心一下你吧。” “只是……”常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只是她关心地。也许永远都会是这个江山。而我。最好永远都是这样地。不然也许有一天。她会被逼亲手杀了我地。”前面那句常宁说了出来。可最后地一句。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为了他地江山。她会不惜任何代价地。他相信。这……才是他和他地玛嬷。 我静静地聆听着。虽然有很多地疑惑与不解。但作为一个好地听众。我只有默默地听着。(其实。我是想插话地。只是……) “对了。会不会很闷啊。听我讲这些?”自己又沉思了片刻。常宁似乎终于现了他地周围还有一个人。 “唔!”我勉强地摇着头。虽然很想说。“恩。是很闷地。”可谁叫我说不出来呢。只好安慰一下他吧。 “那就好,你是第一个听我讲这些的人。”他傻傻的笑着,憨厚中不带任何霸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他竟会有勇气讲这个大逆不道的话。不过还好,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看着他憨厚笑着的样子,我总觉得这跟他的年纪完全的不符。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时而傲慢嚣张的像小地主,时而又傻乎乎的像什么都不懂得小屁孩。为什么他小小年纪的,竟然会有那么多的苦?我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的遭遇,然后用力的拍拍他的背,然后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好像在告诉他,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谢谢你,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他欣慰一笑,被我一瞪之后,才勉强忍住笑意。“你真的很不同。”这句,他又埋在了心里。 “喂,说了这么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忽然,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又摆出那么一副老大的臭屁样,就差没连名带姓问了。喂,喂……我又不叫喂! 我迷茫的摇摇头。“你谁啊,我才不稀罕知道类。” “那太好了。”见我摇头,他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聊天了,太好了。”他忽然间好像活过来了,又蹦又跳的。这时的表情,才像原来的那个有点傲慢,有点嚣张,又有点幼稚的他。“还有,我叫常宁,你要记住了,是常宁。” 我点点头,有点被吓到了。干嘛,记个名字而已,干嘛恐吓人啊。只是……常宁?好像哪里听过似的。 “还有,为什么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他又指着我的鼻子问。臭小子,有欠k啊! 我白他一眼,指了指扫把,好像在说:“我是这里打扫的。” 他顺着我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朝我做了一个鬼脸,就开开心心地跑走了。 我无语的坐在石头上,双手托着下颚,瞧着他那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只好非常无奈的低下头。 可是转眼一低头,我就现……厄……“啊……我的扫把……”我无声尖叫道。 第十幕 好事?不,是坏事才对! 自从那日我与常宁深聊之后,转眼又过了半个月,中秋接踵而至。 在这半个月里,常宁几乎每晚都会跑来找我聊天,有时只坐一会,有时却要坐上半夜。而每次聊的话题,无外乎他平时的一些琐事。只是这样子静静的听的半个月,渐渐的,我开始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先不说他如何可以大大方方地自由进出皇宫,就单单听他话里有意无意的言辞闪烁,我就觉得哪里有问题。 但是这样的见面持续了半个月后,麻烦就来了。先不用说每晚都完不成工作被李公公骂之外,还有我那苦命的扫把,平均每两晚就要换一把。这些还不是最惨的,那最惨的就是我的时差啊。我现在整一个颠倒乾坤,晚上精神的要命,白天就睡的跟死猪一样。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估计我可能就会因此玩完。“啊……我好可怜啊。” 随着中秋的临近,宫里现在上下都忙的如火如荼。上至皇上皇后,下至宫女太监,每一个人都在为中秋的皇家家宴而忙碌中。看着这些在我屋前忙里忙外的人,我坐在窗前,只是无奈的打着哈气。“哎,谁叫你阿姐我是干晚班的呢,现在到变成最空的人了。”伸着懒腰,我正准备再去睡上一个回笼觉。 可就在这时,安姑姑匆匆走进屋子。“紫蓉啊,”她笑靥如花的,兴匆匆地走到我床前。“来,先别睡了,姑姑有事问你。”她笑的很high,一脸喜庆,难道是因为快中秋了,为什么人人都那么开心啊? 我勉强起身,揉着朦胧的睡眼,半梦半醒地望着她。 “紫蓉,姑姑问你,你这些日子可否遇见过什么人啊?”安姑姑兴奋的问。 “人?”我迷茫的看着她。忽然想起。我没事听那些闲聊的小宫女提过,安姑姑今年已经二十有四,按照宫规,她明年便可以出宫了。但我又听李公公提过,安姑姑是有意不想出宫,继续留在宫里的。而且我也听说了,安姑姑以前是在荣妃娘娘那里干活的,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被贬到这里来的,这一干就是五年。 “对,就是你晚上的时候有没遇见过什么陌生人?” 我想了想,除了那个臭小子常宁,好像就没了。于是乎,我点了点头。 “真的有?”她似乎有点兴奋过头了。 “恩。”我重重地点头。 “那太好了。紫蓉。你终于熬出头了。”忽然。安姑姑一把按住我地肩膀。冲着我喊道。 “什么啊?”我完全不能理解她地意思。什么叫我终于熬出头了? “你听着。今日李公公跟我说。你以后都不用在晚上去扫御花园了。”安姑姑冲我兴奋地说着。就好象是在说她自己地事情。 而我。此时只是疑惑地听着。两眼满是不解。“李公公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地。晚上打扫始终不是很方便。所以从明天起。你被调到白天了。” “什么什么??我被调到白天了。这么说地话。我以后都不用熬夜了?!啊也……太棒了。”我开心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瞬之间。微笑占据了我地全部。我拉着安姑姑地手。一时忘形起来。 “好了好了,别那么高兴了,要注意休息。你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去李公公那里报到。”安姑姑特意突出了‘好好准备’四个字,只是因为我当时正高兴着,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恩。”我点头应道,看着安姑姑离开。 “太棒了,以后不用再在晚上去扫那个鬼大的御花园了。”我坐在床上,开心的傻笑着,“要是现在我能说话的话,我想我估计一定会大声叫到全皇宫都能听到吧!”我拿起棉被捂住嘴,偷笑起来。 次日清晨,我早早的便就去了内务府。在那里等了约半小时,李公公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呦,紫蓉丫头啊,怎么这会才来啊。”还是那个招牌似的声音,真是恶心的要人命。明明就是自己晚了,还要赖我。 我勉强的保持着微笑,笑到脸部都要抽筋了,却还得虚伪的点头示意:“是的。”哎……谁叫他是我上司呢!悲哀啊! “恩,那正好,咱家这会正要去这御花园转转,就随便带你去看看你要干活的地方,跟上吧。”李公公哼的一声,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就这样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内务府。我紧跟在后面,看着他那狐假虎威的样子,真恨不得上前抽他两耳光的。“狗眼看人底的势利眼,总有一天我要你跪着来见我,然后向我磕个一百个响头。哼……”我在李公公身后死命的翻着白眼,在心底默默的骂着。 也许以前,我总以为上天不够眷顾我,在它所眷顾的大名单里,似乎总少了我的名字。让我长的不算出众,让我阴差阳错地离开了自己生活的时代,又毫无征兆地剥夺了我说话的能力,还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么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生活。可是这次,它似乎听到了我心底的声音,一个近似玩笑的承诺。从我踏出内务府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我的命运,似乎就彻底偏离正轨了。想说的话,想做的事,一件一件都成了真。只是这这当中,我到底知情多少,现在却无从得知。 从内务府到御花园,大约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我现在边走着,就开始边埋怨起我的这些好祖先了。好造不造,你干嘛要把这个紫禁城造的那么大啊,“真要走死人啊,我的祖宗大人。” 御花园,位于紫禁城中轴线上。园内主体建筑以钦安殿为重檐盝顶式,坐落于紫禁城的南北中轴线上,以其为中心,向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园内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形成四季长青的园林景观。而这御花园又主要有三大特色: 其一,建筑布局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以钦安殿为中心,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筑近2o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其中以浮碧亭和澄瑞亭、万春亭和千秋亭最具特色。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其二,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园内种古树百余株,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 其三,彩石路面,古朴别致。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九百余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快步跟着李公公,我边走边留意观察着御花园。“果然,跟晚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我抱着欣赏的态度,一路观赏。忽觉得,这晚上看时,御花园就如同沉睡的夜空般,纵使森罗万象,但在一片漆黑下,却无从找起。可白天就不同,白天的御花园,简直就像人间的仙境。四季的景色一览无遗,会让人惹不住感叹其这壮丽的美景。 第十一幕 初遇康熙(一) “好了,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走了大约四十五分钟,我终于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这段路,简直就要人命了的。“你的工作啊……就是在咱家回来之前,把这些花花草草的,按照那个样子给我排好了。记住了,不能有一点差错,这些可都是要给贵人们看的,知道没?”李公公翘着兰花指,娘娘地说着,眼里似乎根本就瞧不上我。他扯着鸭子嘴喊着,下贱的笑着,然后哼的一声,带着其他太监离开了。 “什么嘛?了不起死了。”我看着他肥硕的身躯在那里一点一点的扭动,顿时就觉得恶心。“死太监,臭太监。”我心里狠狠的骂着,然后转身蹲在了地上。 “哇,有那么多啊,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摆明是在整我嘛。”我看着地上各式的花卉,有点无奈的叹着气。“鸭子嘴说,要按照那个样子排好,可可可可是……那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啊?”突兀间,我郁闷的朝周围看了看,很明显嘛,旁边根本就什么参照物也没有,那你叫我怎么摆啊?“摆明是就在耍我嘛,死鸭子嘴的。你会有那么好心,把我调到白天?”我生气的跺着脚,开始看着眼前的盆栽呆。“要怎么摆啊?” 正当我在愁的时候,跑来了一个小太监。“紫蓉姐姐,那边有人找你。”他手指着一座很遥远的假山,亲切的称呼着我,我颤抖了一下身子,转身尴尬一笑。 “姐姐?”你还叫我姐姐?我在这里才多大啊?你就叫我姐姐。紫蓉说她九岁入宫的,安姑姑又说紫蓉在宫里五年了。“拜托好吧,我现在才十四岁哎,在现代还是未成年,你叫我姐姐,我还你妈类。”我心里叽哩咕噜的讲着,可惜那小太监听不见。他只看见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溜着,甚是不解。 “姐姐,你没事吧?那边有人找你。”他又一次重复的说着,然后转身跑走了。 我假意的一笑,朝着原来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人找我?”我疑惑的想着,又看了看地上凌乱的盆栽,“算了,反正再怎么摆也摆不出一朵花来,要是真被骂,咱大不了再回去干晚上的活。”想到这里,我生气的踹了踹盆栽,朝着假山走去。 “谁会找我啊?”我边走边想着,“我在这里没什么人认识啊?难道是他……”想着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假山了。“喂,谁找我啊?”其实还是很想这样喊出来的,找人也可以找的快些。可是无奈啊,我只有一点一点慢慢的找起。 可是……“混蛋,是谁耍老子啊……”我在这座假山里转了最起码五圈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哪有屁个人啊。“混蛋,谁耍我啊?”我气急败坏的朝着石头打去,却在手离石头还有一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生气的往回走。“算了,没必要和自己的手过不去。不过,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那样子耍我,小心我扒了他的皮。”我撅着嘴回到我工作的地方。 可是……真正傻眼的事还在后头!“啊,这又是谁干的?”我才离开了那么一会,回来后竟然现,原来凌乱摆放在地上的盆栽,不知怎么回事的,竟然齐齐的围成了一个圆形。而且还非常有规律的,白色在内,紫色在外,其余颜色的交错分散摆放着。圆形以白色为主,深深的紫色可比黑夜的黑暗,看上去像极了黑夜的明月。我非常疑惑的看着周围忙碌的其他宫女太监们,想从他们的表情里查出点端倪。可是他们一个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人理睬我。 “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正在纳闷呢,就听见远处传来大批人走动的声音,御驾锦黄,飞凤和鸾,甚是显眼。 眼见着周围地宫女太监们纷纷放下了手中地活。在我面前依次整队排好跪下。我虽然很不明白。但为了不特别化。还是乖乖地。灰溜溜地跑到了最后。然后跪了下来。“这又是干嘛啊?总统出行?”我看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于是也把头低了下去。 渐渐地。感觉有很多人朝着这里走来。他们走地很慢。好像是在边游览。边走着。我静静地跪着。心里却在拜托他们能不能走得快些。“拜托。我快不行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根本就不会跪地啊。我地脚啊……”我低着头。心里嘀嘀咕咕着。 眼看着这些人就要慢悠悠地从我们这一排宫女太监身边经过地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那是谁摆地?”我愣愣地听着。忽觉那清铃肃静般地声音是那么地似曾相识。那淡淡地话语。伴着丝丝威严与庄重。为什么会在我心里溅起阵阵波澜。好熟悉地感觉。听着这个声音。让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回禀皇上。奴才也不知道。”一个同样地鸭子嘴声音。我低头看着他地衣角和鞋。总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要比那个李公公地顺耳多了。最起码听上去没那么嚣张和恶心。 “是不是你们之中地人摆地?”康熙调转话头。开始问向跪着地上地我们。 但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回答。从康熙刚才地语气来听。没人能够断定。他是喜还是怒。贸然承认。搞不好就是乱棍打死。谁会那么傻啊!当然。我也一样。所谓君心难测啊…… 见没人回答,康熙一声令下:“那给朕去叫管事的公公。”原来,那个人是……皇上。我痴痴的听着,恍惚着,脑袋仿佛就要窒息了。即使不敢抬眼去看,但光听着他威武有气魄、又极度富有磁性的声音,我就觉得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皇帝。 在宫里待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有机会见到皇上了。可是??他是哪位皇帝啊?? “是。”梁九公应道,转身去找管事公公了。而康熙,在众人的护送下,到了前面的凉亭暂坐。 而我,依旧还是艰难地跪着。在这烈日当头下,还真不公平啊…… 过了不久,梁九公就匆匆的跑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太监。我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瞟着,顿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心里简直觉得灾难就要来临了。因为……因为跟在那个太监后面的管事公公,天哪,竟然是李公公。“我不会那么倒霉吧?”我想起了皇上刚才说的话,不禁后背冒出冷汗。“那是谁摆的?”该不会是在说我的那个吧?? “奴才参见皇上。”李公公畏畏缩缩的跪在康熙面前。他刚才正在不远处巡视,忽然听说皇上要见他。还好他身经百战,脸皮够厚,场面见的又多,不然也许这会早就吓得**尿流了。 “你就是御花园的管事公公?”康熙拨动着玉扳指,不明情绪地问。 “回皇上,是的。”听刚才梁公公的口气,好像就连他也不知道皇上这会是什么意思,可这苦了李公公了,都不知该怎么回禀。 “那朕问你,那边的那个用花摆放成的明月和夜空,是谁弄的?”康熙幽幽的问着。 果然,是我的那个。我听着康熙这样问,就知道是我的‘作品’了。我下意识的转头望向不知道谁冒充我做的杰作,苦涩一笑,就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回皇上,是她。”“是你……”这两句话,分别出自李公公和……和常宁之口。 第十二幕 初遇康熙(二) “这个……”这会该轮到我幽幽的抬起头了。我望着常宁,一脸尴尬,恨不得有个地洞让我钻。 “原来真的是你啊!”常宁从亭子里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一路小跑来到我跟前,“看来,那个太监还是满听话的,真的给你换地方了。”常宁贼笑着说。 “什么?”我迷惑的听着,好像有点那个意思了,“是你……”我恶狠狠地抬起头,“原来是你……”我丝毫没有顾及到周围还有人,就这样跳了起来,翘出一根指头,凶巴巴地指向常宁。难怪,我想我无权无事,人长的又一般,而且还是个哑巴,谁会那么好心把我调到白天,原来都是你这小子搞出来的事。“都是你害的。”我在心里骂道。可转眼又现周围无数奇怪的目光正直直盯着我看,下意识的腿又软了。 “算了算了,别跪了,三哥正找你呢。”见我又要下跪,常宁一把拉住了我,连拉带拽的,把我拖到了康熙面前。“三哥,这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宫女了。”他兴匆匆的告诉康熙。 我一直都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抬头一下,刚才的举动,我已知是大错特错了。来到康熙的跟前后,我很规矩的又跪了下来,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回皇上,那个摆设就是这个宫女负责的。”李公公恶狠狠地指指我,阴险的嘴脸,怒气十足的脸孔,好像想把一切罪过全部让我承担。 “是你摆的?”许久,康熙冷冷地问,依旧面无表情。 “恩,”我点点头。 “放肆,哪有你这样回皇上话的。”站在康熙身旁的梁九公,看到我只是点了点头,不由的指责道。 “没事。”康熙淡淡一挥手,“朕问你,她叫什么?”康熙对着李公公问道。 “回皇上的话,她叫紫蓉。” “奇怪了。问名字。干嘛不问我?我怎么觉得。他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哑巴?”我跪在地上。反正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好纳闷地想着。 “紫蓉?原来你叫紫蓉!”说话地不是别人。正是常宁。只见他一听到我地名字。就兴奋地喊了起来。 我跪在地上。将头埋地很低。尴尬地抽笑着。真拿这小子没办法。连我地名字都不知道。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和李公公交代我地事情地? “紫蓉。朕问你。那些盆栽可是你摆地?”这次开口地是康熙。威武严肃。略带迷人摄人心魂地磁性。沙哑地声音里。此乃王者风范。听着他叫着我地名字。我地心扑通直跳着。那种莫名地熟悉又一次涌上了心间。酥酥地。麻麻地。让我不觉有股暖流汇入心里。 我点点头。表示是我地那个。可一想。好像那些盆栽不是我摆地。于是乎。我又摇头。但又一想。那些明明就是我地盆栽。到了最后。我就只是跪在原地。一然后个劲地点头摇头。 “等等……你在干嘛啊?干嘛一会摇头一会又点头地啊?”常宁看着我忽然点头忽然摇头地样子。蹲下来疑惑地问我。 “混小子。”我生气地瞪瞪他,“要你多话啊!”我朝着常宁撅起嘴,表现的很生气。但似乎……全然忘记了现在的场合。 “喂,你干嘛瞪我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他把头靠近我,小声的嘀咕道。 “废话,可实话你干嘛现在讲啊!”我瞪大着眼睛,恶狠狠的怒视常宁。眼珠子滴溜的转着,就差没气得活吞了他。“好小子,这次我记下了。”我生气的一瞥头,正好对上了李公公憎恨哀怨的眼神。“啊呀……”看着他的眼睛,我心里猛然疙瘩一下,然后僵硬尴尬的朝着他笑笑,两眼极度无奈,立马将身子软下来。“我……我也不想的。”我求饶似的向李公公点点头。我想,要是他现在可以动的话,他一定会第一个冲上来灭了我。 “三哥,这个……那个……我帮你问了,她说那个是她摆的。”忽然,常宁站了起来,挠着头,然后对着康熙理直气壮的说道。 “喂……什么啊,我哪有说过!”我猛然抬头,正准备找常宁理论,眼神却和康熙投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原来,这就是皇上啊!”他有着比常宁更加富贵豪气的长相,不,应该说是王者至尊的长相。高挺的鼻梁很是帅气,两道浓眉勾勒出他炯炯有神的黑眸,再加上九五之尊的龙袍那金灿灿耀眼的黄色,更显威气逼人。只一句随口的问话,一个小动作,便隐带着一丝霸气,似无人能拒绝不答。他仿佛就是天生的指挥者,没有人可以拒绝他的任何要求,因为……他就是上帝,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目光星云闪烁,黑眸深邃无边,眉宇间更是透露着英气,他好似站在千万人之上,傲视一切。原来……这就是皇上,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势。在他的眼里,有的不只自己,更装着整个天下。我痴痴的凝视着康熙略带沧桑的眼眸,其实他的年纪并不比常宁大多少,可为什么,他的眼里竟又如此多惆怅的内容。 我傻傻的望着,一时之间忘记了尊卑有别的规矩。常宁拼命的在我眼前挥着手,可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后,常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狠狠戳了戳我。这时,我才现自己失态了。 直视龙颜,这是大逆不道,这下我是真的完了。 “那图样真是你摆的?”许久,康熙幽幽地问我。 我呆呆的点点头。也许这时,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回眸里,想着康熙绝美的龙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回皇上,是紫蓉这丫头不懂事……” “好,摆的很好,很和朕意。”李公公刚想开口解释这件事,却没想到还是皇上动作快。更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会说……好!一听到皇上说好,李公公整个人马上就安心了,刚才还想致我于死地,现在就差没把我当菩萨供了。 “好?”我听到他说好,也不知怎么的,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真是君心不定啊!虽然脸上还堆着笑容,可我的心里,真的好想哭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李公公不会再为难我了。我低下头偷偷的看了看李公公,只见他笑的那叫灿烂啊,对着我,就差没冲上来了。“我的妈呀!”我看着他,顿觉恶心泛滥。 “三哥觉得好?”又是常宁这小子插话。 “恩,朕觉得很符合中秋的意境。”康熙欣赏的说着。“紫蓉,”忽然,他叫了我的名字,柔柔地。 我因为还不习惯古代的生活方式,他叫我,我自然很不客气的抬起了头。可马上又觉得不对了,赶紧低了下来。“朕看你似乎对这些花草很有研究,正好,太皇太后那里正缺一个这样的宫女,朕调你去,如何?”花草?还很有研究?那人是谁啊?反正肯定不是我!嘻嘻! “太皇太后?那又是谁啊?是皇上的妈的妈?”我正想着,就看见李公公死命的给我使着眼色,嘴里还嘀咕着,“谢恩,谢恩。” “哦……”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连忙磕起头来,却又听到常宁阴森的声音。 “不会吧,三哥,你是故意的?”对了,我怎么又给忘了,常宁这人最怕去见的就是他的奶奶。这下可好,要是真把我调去了,那他要见我,岂不得天天得去慈宁宫报到??等等等等……他是皇上,常宁又叫他三哥,那常宁岂不就是……“难怪上次他告诉我他叫常宁的时候,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岂会,朕这只不过是简单的人员调动。”康熙笑谈着,“好了紫蓉,你一会就去慈宁宫报到吧。”康熙淡淡的说着,眼眸里有着别样的意味。他起身,最后再瞟了我一眼,正巧我又轻轻的抬起了头。果然,两眼四目又一次聚焦到了一起。我脸颊一红,窘迫地连忙低头,尴尬的样子被康熙看了个正着。而他,他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笑,然后就带着气结的常宁和一干侍卫太监,离开了。 我见康熙离开后,终于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可是……”只要一想起刚才和康熙对视时的情景,我整个脸就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只是……常宁呀!那你的三哥,又是哪个皇帝啊?啊……我不知道啊……”哎,有够失败的吧。 第十三幕 “摆驾”慈宁宫 跟着一位年长的姑姑,我终于踏进了庄重的慈宁宫,这个改变我一生的宫殿, 因为有了皇上的金口玉言,我一下子从一个打扫御花园的下等宫女,摇身一变成了管理慈宁宫花草的上等宫女。虽然仍旧是宫女,可是这能在慈宁宫里干活的宫女,档次自然要高出许多咯。我有点兴奋,因为这是我穿越回来后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慈宁宫。在我的印象里,慈宁宫的威严、壮丽、肃静自然不用我来描述,而它隐隐透露出的厚重与谦卑,才更令人联想万分。 我紧紧地跟着前头的姑姑,因为是第一次迈进慈宁宫,万事还是小心为上。“你先在这里候着,我进去通报一声。”在一座极其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停下,前头的姑姑这样跟我说,然后走进了那扇门。 我点点头,便乖乖地站在原地。“原来,这就是历史上的慈宁宫!”我仰头望去,威武壮美的慈宁宫现在就在我的脚下,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算是我也无法形容。“慈宁宫,太皇太后居住的地方,就是那个皇上的妈的妈。”我低头想着,又有一点想笑。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现在总是有种感觉,我的周围好像有什么人在偷看我。那种被人**着的感觉,就如芒刺在背,非常难受。我抬头向四处张望,但这慈宁宫空旷的走廊上,除了我,其他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是我的错觉?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正当我疑惑的时候,从刚才那扇门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 我马上就回过神,然后乖乖地站着。我现,那个女人是先在门边站了一会,然后才能慢慢朝我走来,边走还边露着老谋深算的笑容。“你就是紫蓉吧?”她和和气气地问我。 我点点头,开始审视起这个不算宫女的宫女。只见她年方大约应该有四十了,虽然身着水红色宫女的衣服,上绣细密的芍药纹路,头上一雅致的小髻,一枚流金的东珠簪子,一看就知道是极其的珍贵。但是,从她的举手投足间,却仿佛又有种能震慑住所有的人的魄力。瘦瘦的脸颊,一双上扬的丹凤眼,一看就是那种很精明能干的人。 我微笑着,向她一福身,表现的很守规矩。 “我叫苏茉儿,是这慈宁宫的管事嬷嬷,你以后可以叫我苏嬷嬷。”苏茉儿走进我,淡淡地说。 “苏茉儿?”仿若一道闪电腾空劈下,厄……我瞬间恍然大悟,“苏茉儿……”我再傻也该知道她是谁啊。苏茉儿,孝庄文皇后身边最最最得力的女官,跟了孝庄一辈子,也是孝庄最好的姐妹。“原来……他……他竟然……是康熙!”我脑中傻傻的闪过那张俊秀沧桑的脸孔。 现在一切似乎都明白了,我来到的这个时代,就是千古一帝----康熙大帝的时代。“不会吧……那么巧……”我愣愣的站着,想到自己来这里之前说的那话,忽觉这真如一场再神奇不过的黄粱美梦。“康熙是我的……不会那么巧吧!”当初的一句戏言,竟然让我穿越了时空,变成了现实。“老天爷啊……” “紫蓉,你没事吧?”见我痴痴瞪着眼珠子,半天没有反应,苏茉儿推推我,然后问道。 “唔……”我眨眨眼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哎。看来你真地不会说话。”苏茉儿见我除了点头。就是摇头。在一边叹息地说。“可惜了……”她凝视着我地脸。若有所思地说着。只是她口中地可惜。是可惜了我。还是可惜了别人。此刻谁也无从得知。“好吧。太皇太后现在正在休息。我先带你去你住地地方。待太皇太后醒后。再带你来请安。” 我尊敬地颔。跟着苏茉儿朝慈宁宫后院而去。 于是。苏茉儿带着我来到了慈宁宫地后院。在偏远地角落里给我选了一间屋子。然后她就离开了。我因为事出意外。所以根本就没带任何地随身物品。推门进去后。看着空荡荡地屋子。心头顿生寂寞。 不过这时。有一个人出现了。 “紫蓉。你在屋里吗?”门外。一个熟悉地声音响起。我起身相迎。是安姑姑。 “来,紫蓉,这是安姑姑给你收拾的东西。”安姑姑一进门就四处打量起来。虽然这里地处偏僻,但毕竟是慈宁宫内的房子,无论从大小还是摆设的齐全程度来看,都要比我以前住的那个好上百倍。 我笑着接过安姑姑手里的包裹,打开一看,竟都是我以前屋里的衣服。我轻轻抚过我有点破旧的宫服,淡淡的香味萦绕着,好熟悉的感觉。我感动的望着安姑姑,心里很难形容。刚才我还正犯愁没有衣服呢,这不,安姑姑就给我送来了。 “呦,紫蓉啊,你干嘛这样啊?”见我眼眶湿湿的,安姑姑马上上前安慰道,“来来来,别哭,别哭。安姑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这是好事啊,你想想,这儿是慈宁宫,在慈宁宫当差,总要比每天扫御花园强吧。”安姑姑把我拉到床边,握着我的手,细细的讲述着慈宁宫的好。 “可是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啊。”我吸吸鼻子,“而且就我知道的历史来看,孝庄,她一定是个非常极度难缠厉害的角色。”我在心里喃喃着。可再一想,既然这事已成现实,就算我再难过也只是无用功。深呼吸一下,我微笑着反握住安姑姑的手,好像在告诉她:“我会没事的。” “哎,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安姑姑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语重心长地叹气着,“只是……紫蓉,你一个人在这里,以后可要万事小心,知道吗?”安姑姑叮嘱道。 “恩。”我点点头,看着安姑姑眼里流露出的不舍,不禁伤感起来。好不容易才习惯了一处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姐姐,没想到这么快就换地方了。“哎,安姑姑,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我把头轻轻靠在姑姑的肩上,像一个孩子那样,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姐姐的温暖。 过了不久,安姑姑就要离开了。临走前,她还是很不放心的嘱咐着我:“紫蓉,以后你一定要小心,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的。”她真的好像很宝贝我,不,是紫蓉。 第十四幕 面见孝庄 我笑着点头,目送安姑姑离开,接着便有宫女来传我,说孝庄要见我。 走进慈宁宫的正殿,我就看见屋内主位上坐着一位富贵逼人的贵妇,一辑高贵柳叶状的髻,玛瑙凤凰挂坠、金镶九龙戏珠镯各饰两旁,她端坐在主位上,神情高雅中让人略带敬畏。“她应该就是孝庄吧。”我默默的想着,然后走到她的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 世人皆知,孝庄慈祥的时候可以很慈祥,她对于康熙的疼爱与教导便是如此。但是,只要一旦有人可能威胁大清或者她儿子孙子的江山,她便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这就是孝庄,来自科尔沁草原上的那个蒙古博尔济吉特氏。 “格格,她就是皇上派来给您打点花草的宫女,叫紫蓉。”殿堂里静的肃穆,率先说话的是苏茉儿,看来她在孝庄心中,确实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是吗?那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孝庄温存的声音响起,但我听上去却是感觉那么的老谋深算。 我应着她的话,缓缓的抬起头,终于目睹了这位世间罕见的奇女子。柳叶娥眉,淡妆素净,其实孝庄并不像现代人所说的如何如何绝代。她的美丽,应该说是魅力,不在于她的容貌,而在于她的智慧。她那种与生俱来的睿智与胆魄,就和她的人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众人,让人过目难忘。“恩,长的还算标致,你是哪家的女儿?”孝庄幽幽的看着我,眸子星云浮动,许久才问。 “对了,格格,我忘了跟您说了,紫蓉不会说话。”苏茉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小声的在孝庄耳边讲道。 “不会说话?”孝庄将信将疑地望着我。 我用力的点点头,然后重新低下,仿佛不敢直视她的眼眸,恐被她看穿心事。 “不会说话……其实,呵呵……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孝庄凝视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找出她想要的答案。墨如黑水晶的眸子里,她深沉的眼睑,有着常人无法看透的隐秘。忽转话题,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自语道。“不会说话,那自然就不会有太多的烦恼。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孝庄垂下双眸,眼神淡淡却满是惆怅,一个人在那里喃喃着。 我低着头,虽然不敢去看,但却还是能够感受到她长久以来的孤独与寂寞。是啊,丈夫死了,情人死了,儿子也死了。如果人真的一生下来便不会说话,又岂会有如此多的心烦之事,和无休止的阴谋算计呢。 一入深宫。从此红颜终老…… “格格……”见孝庄在那边无望地回忆。苏茉儿是时候地轻声唤醒。然后指了指仍然跪着地上地我。 “哎。哀家有点头痛了。”孝庄揉着额头。掩饰着自己外露地情绪。“紫蓉啊。你以后就留在哀家这里吧。哀家地那些花草。就交给你了。”孝庄一改刚才探视地口气。温和地说。 我点头。想来她地转变。是因为知道我是哑巴地缘故吧。因为我是哑巴。自然在很多方面都不能泄露了。也正因为我是哑巴。才消除了她对我地戒心。 “那你就下去吧。”孝庄再懒得理睬我。慵懒地一挥手。我便一跪拜。然后倒退着离开了。 “苏茉儿。你去帮哀家查一下。这个叫紫蓉地丫头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哑地。”我退下之后。孝庄一改常态。手拨动着指尖地护甲。眸光似转。嗓音略带阴谋地嘱咐苏茉儿。 “格格,这……”苏茉儿甚是不解,“有这个必要吗?” “有,”孝庄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因为……哀家还没看出来,她在御花园上演的那一幕,是为了做给皇上看的,还是……”孝庄起身,面色冷淡的朝内殿走去,原来……什么都瞒不过她。“如果她真像我见到的,没有心机,又一辈子都是个哑巴的话,那哀家自然要好好想想她的用处,如若不是……”孝庄眸光一转,寒光顿生。“苏茉儿,你应该也很清楚,玄烨今年不过十九,难免年轻气盛。但这后宫,却与前朝形势密切相关,谁得宠,谁失宠,这一切早有定数。哀家这大清,已经出过海兰珠和乌云珠了,又岂能再出第三个。若看今日玄烨之举,事出突然,若非一见钟情,又怎会如此安排呢!” “可是格格,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她去料理花草?这样岂不多此一举。”苏茉儿紧跟着问。 “呵呵……苏茉儿,这你就不懂了。”她望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苏茉儿,“俗话说的好‘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至于紫蓉这丫头吧……她的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哀家让她去料理花草,也只是想练练她的性情。”孝庄幽幽地说。 “那好吧格格,我这就是查。”苏茉儿不再多问,因为她相信,孝庄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自己的道理。 “恩,去吧。” 于是,自那日之后,我便就此在慈宁宫安家落户了。每天只需要在花室里,面对了那些花花草草。浇浇水,除除草的,可要比我在御花园的工作轻松百倍。而我,也乐的自在。 平日里,孝庄也是不常来花室的,有时偶尔闲逛至此,也只是看看那些花草,然后就离开了。所以,这偌大的一个花室,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小天地。其实有时,我也不得不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皇宫。放眼望去,这满屋里,各种名贵的花卉草木应有尽有。山茶、杜鹃、含笑、扶桑、文竹、万年青、月季、茉莉、石榴、石腊红、叶子花、凤仙花、香石竹、金鱼草、仙人球、茑萝、凌霄、唐菖蒲、晚香玉……要不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有意学过一些养花的知识,到还真怕应付不过来。 于是就这样子,我在慈宁宫一待就是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我始终没有见过常宁或者康熙,也许这就是孝庄的用意吧,想让时间冲淡我们对彼此的记忆。不过,起初我还以为常宁是因为孝庄的关系,才不好意思来见我的。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他就好象人间蒸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于康熙,那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是谁,人家可是堂堂的皇上。就我这么一个养花的宫女,见不到那是自然的。 终于,眼看着黄叶飘尽,又见冬夜落雪。紫禁城的冬天,在人们的期盼里,悄然而至。 第十五幕 “好事”将近 紫禁城的冬季,似冰雪素裹的世界。借问飘飞雪:盈盈欲为谁?空留昨日情,不见旧时人。蕊寒香冷菊难觅,泪洒空枝梦不寻。踏雪有痕藏不住,疏影一抹亦报春。 皇城里的冬日,就如同飘雪这般,人冷心未冷…… 我站在温暖的花室之内,仰天凝望着漫天的风雪,心中感慨万千。“爸妈,你们现在还好吗?我在这里已经五个月了,我真的很想你们。你们知道吗?这里的冬天,真的好冷。”双手合实,我默默在心中为父母祈祷,真的希望他们在世界的另一端,也可以过的开心。 “原来,这就是紫禁城的冬天。”好冷,但也许仍不及情冷。我现在很得意,因为我觉我算是选对了地方。在这么偌大的一座皇宫里,也许只有慈宁宫才是真正拥有宁静的地方。最起码,这里没有妃嫔,整天不用为了讨好康熙而各伤脑筋。没有阴谋和算计,在这里,似乎才有真正的祥和瑞气。也更因为这里有孝庄坐镇,虽不及家的温暖,到也算是皇城的一处清静地了。 算算日子,我来慈宁宫也有四个月了。每天面对着那些花草,似乎也真的把我急躁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了。看来,孝庄还真是一个人精,她看人,对事,似乎永远都是那么锐利。其实这样也好,每天陪着花草,不用在人前人后看人脸色,这样的我才最真实。 这天,又是我当值的时辰,我因为窗外的雪景,忽觉这紫禁城也可以美到如此境界。白皑皑的一望无际,似冰冻下的巨兽,在纷扬的雪舞下,静静庄严的屹立着。轻轻关上窗户,我朝手上吹着气,便觉一股雾气在空中蔓延开来。“真的好冷啊。“这句是实话。生在南方的我从未想到,没有家人的冬天----这里的冬天,竟然如此的寒冷与寂寞,真是心冷人未冷。 不过幸好,因为花室之中有着只有在夏天才能存活的名贵花卉,所以这小小的花室之内,一年四季都会保持着比较温和的温度。 人暖心未必能暖。 而我,只需要小心翼翼的照料着这些花花草草,闲来无事时,也可以对着窗外,欣赏着雪天的美景,生活别提有多自在舒服了。 “紫蓉姐姐,紫蓉姐姐。”这天正是我当值,琦莲跑了进来。琦莲,她同样是管理花室的宫女,和我一样,都是由皇上亲自指派的。只是,她比我还要小上两岁,今年只有十二。琦莲长得十分标致可人,一张调皮可爱的小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布满了不经意间的好奇和灵性,天生就是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紫蓉姐姐……”她乐呵呵的跑了进来,掸掸身上的雪花,走到我跟前。 我一见琦莲来,就连忙迎上去,拉着她的小手,帮她取暖。“还是紫蓉姐姐好。”琦莲笑嘻嘻的盯着我,然后开心的说。其实,琦莲也不过只有十二岁,根本就还是个孩子,要她进宫来,我觉得还真难为她了。 “哦。莲儿差点忘了。”琦莲只顾着取暖。似乎忘记了她来地目地。“姐姐。这是御花园地安姑姑托我给你地东西。”琦莲递上一个包裹。看上去还满沉地样子。 “什么啊?”我疑惑地接过。找了个空地。打开了包裹。“这是……”原来里面是一件崭新地翠色纽花棉衣。还有一个做工很别致地香囊。我轻轻拿起那个香囊。把它靠近鼻子。一闻。一股浓而不腻、淡而清新地清香便悄然而至。“好特别地香味啊。”琦莲凑近用鼻子狠狠地闻了闻。然后说道。 “是啊!”我欣慰地弯起嘴角。眼看着安姑姑如此细心地照顾。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啊……姐姐真地好幸福。有一个那么好地姐姐。”琦莲看着我幸福地笑着。不禁又吃醋起来。 我转身朝她头顶一敲。然后撅着嘴和琦莲对笑起来。好像在说:“小丫头。就知道吃醋。”而琦莲。揉着被我敲疼地额间。撅起小嘴。好像一副很委屈地样子。 我就知道这小丫头会装。于是便跟她比划着撅嘴。 开始的时候,我还一脸的严肃,但是到了后来,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 这时,苏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瞧你们两个人,都几岁的人了,还笑成那样。”苏茉儿一进来就瞧见我和琦莲两人笑得前俯后仰,仿佛连她也被感染到了。她用手指指我们,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架势。而我们,也许早就知道了苏嬷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所以在她面前,我们是非常敢放肆的。 “好了好了,两个丫头,不要闹了。”见我们一会看看她,一会又抱在一起笑,然后再看看她,再再抱成一团,就连四十好几的苏茉儿都忍不住头痛起来。“哎,你们两个人啊。”她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苏嬷嬷,你来花室做什么啊?”琦莲好奇的问。因为平时,除了和孝庄一起,苏茉儿并不是这里的常客。 “嬷嬷是来找你紫蓉姐姐的。”苏茉儿上前,指着琦莲的鼻子,爱抚地说道。 “找姐姐?”“找我?”我和琦莲同时吃惊的望着她。 “没错,紫蓉啊,你收拾一下,太皇太后传你。”苏茉儿幽幽的说,然后意味深长地一笑。 “恩。”我颔,不假思索的将香囊放进口袋,然后回头朝琦莲做了个鬼脸,跟着苏茉儿一同前往前殿。 “太皇太后找我?会有什么事啊?”我紧跟着苏茉儿,心里不停的纳闷着。这都来四个月了,孝庄可一次都没有传过我,这次忽然传我……莫非……有阴谋??可是,我是个哑巴,应该不会威胁到她或者她的孙子,那孝庄应该犯不着和我这么一个小宫女过不去才对啊?“那她这次传我……” 我想着,刚走到转角,就差点和迎面而来的芝兰相撞。我险险地退后,让出路给她,却只见苏茉儿在前面没好气的瞪着芝兰,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重重地交给了我。“拿着。”苏茉儿生气的说,我险些就接不住她给的茶了。但是……这关我的事吗?不,很明显的,是对芝兰不是对我。 于是乎,我好奇地瞧着芝兰,只觉得今天的她格外不同。芝兰,她是待在孝庄身边除了苏茉儿之外最久的宫女了,比我早来慈宁宫七年。长的嘛,也算眉清目秀,是个标致的可人儿,只是……芝兰给人的感觉总是略带些邪气,丹凤眼醒目的挂着,看上去鬼主意很多的样子。 第十六幕 对眸倾心 呼呼,下月正式pk,各位大大们,我把话先搁着了,有pk票的同胞们,请不要吝啬,用力砸死我吧……还有,就是新年快乐咯!! =======求pk票========分割线============== 我接过茶杯,看着芝兰有点不甘的离开,不觉纳闷起来。“怎么回事?芝兰明明是孝庄身边的宫女,端茶递水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应该是她的工作,可为什么这次会找我?”虽然还有点疑惑,但我不敢放慢脚步,还是紧紧跟着苏茉儿。 到了正殿门口,苏茉儿便叫我端着茶在门外伺候,自己走了进去。 “什么啊?又让我等!很冷的啊!”我正有点怨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豁别许久的声音。“是他!”好似一个来自远古的震惊,那是康熙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如一道飓风卷起千堆雪,呼啸间穿过我的身体。 “原来如此。”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苏茉儿会用那种愤愤的眼神盯着芝兰。 “难怪,我就觉得芝兰今天有点不一样。”原来就是化了点淡妆,换了身漂亮的衣裳。我猜想,那芝兰一定是知道今天康熙会来,所以才准备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最好可以和康熙来个一见钟情,这样以后有了靠山就可以不用再愁了。只是没想到,她再精明,也始终不是孝庄的对手。这下好了,康熙没见成,反到被孝庄看穿了心机。哎,苦了芝兰了,以后的日子,她该倒霉了。“但是,我……”哦,原来孝庄是认为我是个哑巴,所以就算康熙能看上我,也会碍于皇室脸面,不可能要了我。所以,她才会让苏茉儿去找我,然后让我代替芝兰,给康熙端茶递水。“好厉害的一招,不愧是孝庄。”我心里默默的敬佩起孝庄的机智。 “上茶。”就在我出神的时候,苏茉儿的声音响起。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端着茶走了进去。 康熙,他依旧悠闲的坐在孝庄的身边,弯着嘴角,谈笑自若的和孝庄说着话。 自从上次在御花园见过他之后,我已经有四个月没见过他了。此刻一见面,我只觉得他比四个月前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有魅力了。一双时而清澈如明镜,时而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眸,双眉修长入鬓,唇形薄而秀逸,十指纤细光洁,骨节匀称且充满力量,一袭耀眼如红日的裘袍穿在她的身上,更为他平添了一封神秘的雍容与贵气。 我险些看的入神,回过神后便赶忙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朝他走去。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御前献茶,再加上康熙身上散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帝王龙气,我紧张自然是难免的。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我不希望自己的紧张让其他人看出来。 我缓缓地走到康熙面前。轻轻地放下手中地茶杯。手略过康熙地眼前。然后迅地收了回来。而康熙。他似乎很专注地和孝庄在聊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我快地放下了茶杯。站在原地用余光询问苏茉儿。只见苏茉儿用手一指门外。“嗯。”我会意地一点头。然后朝门外退去。 “等等……”忽然。康熙地声音响起。毫无一点预兆。 我背对着他。立马站着不敢再动。 “怎么了。皇帝?”孝庄一拨护甲。心中也觉得奇怪。笑着问。 “没……没什么。”康熙侧身望向我弯曲地背影。若有所思地皱眉。“皇玛嬷。孙子只是觉得这个递茶宫女比较眼熟罢了。”我赶忙转身。他吸吸鼻子。一股熟悉地香味悄然飘入。在他地心中荡起阵阵涟漪。“她……”可能是因为几个月没见了吧。他似乎已经把我淡忘了。 哎……也对。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一天一个。四个月也有一百二十几个了。是该忘记了! 只是……“刚才的香味?”康熙一边若有所思的望着我,一边心里默默的想着。 “是吗?皇上难道不记得了,这个宫女是你指给格格的啊。”苏茉儿原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见康熙忽然叫了起来,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她有点好笑的对着康熙说。 “哦?是吗?”他抿唇一笑,“那也许是朕忘了。”康熙眯眼看着我。在今日之前,我因为从未想过会到御前奉茶,所以穿戴自然是越素净越好。烟霞银底色的对襟羽纱衣裳,作窄袖,挑疏疏的几枝石青碧萝图样,宝蓝色无花纹的纽罗宫裙,长不及地。精致的面颊上只淡淡地涂了些胭脂,间却是连一点玉簪装饰都没有戴,素净雅致却在这美艳绝伦、美女如云的皇宫里更让人有眼前一亮之感。“你……叫……紫蓉对吧?”又冥想了一会,他深邃的眸子里掠过几缕意外的锋芒。他艰难地在回忆着,似乎在努力地拼凑着有关我的记忆。 我乖乖地颔,听着他温柔地喊着我的名字,脸颊一红,却有些莫名的尴尬。紫蓉,原来他还记得!我悄悄抬,却正巧与他柔美迷人的黑眸相视,那一瞬之间,我仿若见到了高烛上那跳动着的火苗,心口顿时起伏不停,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了。 “好了,紫蓉你下去吧。”良久,我与康熙都无法从那偶然的对望中抽回思绪,那一刻我真的有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终于,还是苏茉儿先开了金口,也拖回了我怦然心动的小鹿。 我连忙尴尬地垂下头,一脸愧疚的样子,心中却在恼怒刚才自己的失态。“我……我这是怎么了?”天哪,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花痴一样,看到一个帅哥就不能自拔了。只是……我望着康熙,为什么会有心跳脸红的感觉呢?? 再次颔,我听着苏茉儿的话,觉得好像应该没我什么事了,于是便又轻步准备离开。 第十七幕 阴谋慢入——要我去乾清宫? 1月25日,呼呼,过年了,某苣在这里祝大家……呵呵……自己想去吧…… ==========================别忘了来年的pk票,给我留点咯================================= 但是,就在这时,“紫蓉啊,来,到哀家身边来。”忽然,孝庄幽幽的向我挥手。 “不会吧?他们祖孙两个都有毛病啊?”我一愣,回眸看着孝庄有点伪善的笑容,只好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盘子,站到了她的身后。只是这个位置,孝庄在前,苏茉儿在后,她俩亦都看不到我的脸,但唯独康熙,他却正好面对我而坐。 “孝庄,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垂着头,重重的髻挂在我头上,害的我的脖子那是又酸又痛。但是,谁叫我是宫女的命呢!即使再痛,也只能一动不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殿内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凝固的冰点,窗外吹过的余凉里还带着冬日里温温的气味,掠过大殿之上,留下只属于冬天的一池透明无波的冬水。 “对了,皇帝,最近常宁如何啊?”之后,孝庄就真的开始和康熙闲聊起来。不过这话题,我到是还有点兴趣的。说起常宁,我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我和他都有四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最近在军中还算老实吧。”康熙眼盯着孝庄,但余光却飘忽不定的在整个大殿里乱窜。 “军中?”我听康熙在那里侃侃而谈常宁的军中生活,低着头冥想着,“原来他不来找我,是去当兵了。不对不对,他是皇帝的弟弟,自然不会是去真正的当兵。而且就我知道,以常宁的个性,军旅生活,那还不要了他的命。就他那性子,三天不出门估计就要憋疯了,更不用说在军队里待上几个月了。”我低头笑着,只要一想到常宁当兵的样子,我就觉得会生无数有趣的事。 “老实?怎么哀家听说他竟然在军中大摆宴席,整日歌舞升平。”孝庄听着康熙聊到常宁的军旅生活。有些气愤地说。 “大摆宴席?歌舞升平?还比较像他会干的事。”我自顾自地站在原地,抿抿嘴然后非常认可的点点头。突兀间,只觉一道怪异眼光袭来。我猛然抬头,但那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 “应该……不会吧。皇玛嬷。您听谁说地啊?” “听谁说地那并不重要。只要哀家知道这是事实。那就够了。”孝庄不愧是孝庄。说话从不给他人留下辩解地机会。永远都是那么干脆了当。 “皇玛嬷。孙子……”康熙面有难色。“孙子日后一定会加紧督促地。”看来。一切都瞒不住我们地孝庄太皇皇后。 “要是能督促进地话。那就不是常宁了。”我在心里肯定地说道。 果然……“哎。算了。常宁这孩子哀家也知道他。就算你再督促他。也就那样了。”宾果!全中! 其实啊。我也能够了解孝庄这种表面上恨铁不成钢地心情。但背地里。我却不知道她真正是怎么想地。就如同那晚常宁曾经对我讲地。他地玛嬷。眼里心里永远挂念地只有她地江山。只有她地大清。为了大清地天下。没人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地事情。就如同她对多尔衮那般。为了自己儿子地江山。甘愿下嫁。 “皇玛嬷……” “算了,皇帝不用再说了,该知道了,哀家都清楚。”孝庄果断地打断了康熙的话,开始岔开话题。她的提醒,已经足够了,接下去就要看康熙如何知会常宁了。“对了,皇帝最近身体如何?” “多谢皇玛嬷关心,孙儿很好。” “但哀家还是不太放心,你忙于政务,可不能累坏了身体。”孝庄细心嘱咐着。 “孙儿知道。”康熙恭敬地说着。 接着,她们祖孙俩便开始你一句我一言的互答起来,虽然言语平和,却不知有几分上心。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康熙终于要走了。他起身,恭敬地向孝庄行了个礼,“回皇玛嬷,孙儿前朝还有要事,就先退下了。” “恩,去吧。”孝庄一挥手,康熙便告退下了。 “紫蓉,你过来。”康熙走后,孝庄终于想到我了。只是可怜的我,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来……”她招招手,半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伪善的笑着,不知有何用意。 我轻步上前,在孝庄面前跪了下来。 “紫蓉,哀家问你,你觉得皇上怎么样?”孝庄诱惑式地问。 “干嘛问我这个?”我郁闷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反正我的点头,在她的理解看来,永远都是正确的。 “恩,那好,那你明天就去乾清宫当差吧!”孝庄干脆地说。 “啊……什么?”我和苏茉儿同时吃惊的望向孝庄,从她深邃的表情里,就连苏茉儿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亦更不能了。只是……她冲我微微笑着,笑的是那么慈祥,但在我看里却像洪水猛兽般。“要我去乾清宫,干嘛去啊?”我重新低下头,觉得有滚滚阴谋正在蔓延。但出于身份的限制和我的小命,我又不得不跪谢了她的恩典。 “那就好。”见我谢恩,孝庄宽心的说,“紫蓉,你记住,哀家派你去乾清宫,是让你好好照顾皇上的,你可不能有半点马虎,知道吗?” “恩。”我机械地点着头,脸上已然全无表情,然后轻步离开了正殿。 “格格,你这又是……” “都四个月了……”孝庄意味深长的说,“苏茉儿,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玄烨对这丫头……恐怕已经上心了。”她无奈地说着,疲惫的声音会让人有片刻的遐想,孝庄----她是否老了,是否厌倦了。 “那格格……你又何必呢?” “皇帝……他始终是要长大的,人越大心思就越密。只怕哀家……”孝庄缓缓起身,眸光略带疲惫,“苏茉儿,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也应该能看的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他是……越来越和我疏远了。”她拨动着精致的护甲,忧愁地讲述着,“宁……”这是横在孝庄和康熙之间的一道刺啊,“哎……要是玄烨真的看上了紫蓉这丫头,那哀家也就好心成全他吧。毕竟是祖孙俩,何苦要闹了那么僵呢。” “可是格格……您就不怕紫蓉那丫头变成第二个宁……”苏茉儿险些脱口而出,这个宁字,在慈宁宫是个禁忌。只是,和紫蓉相处的四个月里,她并不想紫蓉成为那个牺牲品。 “呵呵……”闻言,孝庄回眸冷冷望向苏茉儿,“你别忘了,她是哑巴……”她眉心一蹙,眼波瞬间变得阴险怨恨,唇边掀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第十八幕 乾清宫初游 应着孝庄的要求,我又一次整装待,驼着厚厚的行李,向乾清宫进。 乾清宫,建筑规模为内廷之,明朝的十四个皇帝和清朝的顺治、康熙两个皇帝,都是以乾清宫为寝宫,在这里居住,也在平时处理日常政务。而乾清宫为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明间前檐减去金柱,梁架结构为减柱造形式,以扩大室内空间。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 我静静的矗立在庄严的乾清宫正殿前,顿时倍感荣耀万分。如此恢弘的建筑,真可以堪称是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迹,而我有幸能目睹到这一切,真是感慨万分。其实在现代,我也曾经到过故宫游玩,只是因为那时年纪还很小,所以看人看物的观点自然也没有现在这般独具。不过,当时记忆里的故宫,还是会让我有种震撼的感觉。而此时此刻,时光回溯到三百年前,当我又一次站在乾清宫的面前时,不知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我傻愣愣的望着乾清宫,白雪素裹下的宫殿,是如此的素净与庄严。心中激动的心情还未平复,从殿内就走出来一个太监。不过还算我眼睛尖,老远处,我就认出了那是康熙身边最得意的太监总管----梁九公。 只见梁九公兴冲冲的朝我走来,步履艰难。我看他憨肥的体型,会让人不禁联想到憨厚的河马先生。“你就是慈宁宫的紫蓉?”梁九公扯着喉咙问。 我颔。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然后就叫我跟着他,一路朝乾清宫后院走去。“皇上呢,现在在前儿议事,咱家先带你去叩见皇上,然后再给你安排住处。”梁九公在前面说着,我懒得去理他,只是自管自的欣赏起来。 走了约两分钟的路程,走过一片雪中的雾霭梅林,我和梁九公便在一处精致的宫殿前面停了下来。“你在这里侯着。”梁九公指指我,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哎,又是等。”我无聊的四处张望着,我啊……就这么一个等待的命啊!“哇!!原来乾清宫里面有这么大啊!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上次来乾清宫参观的时候,因为正不巧撞上故宫封园,所以这里我不幸的没有游览到。不过,现在瞧瞧……也不赖啊!!于是,眼瞧着整个乾清宫连一个侍卫也没有,梁九公又不在,我眼珠子一转,便大胆的到处走动起来,所谓边玩边等嘛! 但没等多久,梁九公就从里面出来了。“你,过来,”见我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他似乎有点生气,“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他扯着鸭脖子,指着我鼻子问道。 我讨巧的一笑,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咱家现在可告诉你。这里是乾清宫。不比你以前当差地慈宁宫。知道没?”梁九公故意放大声贝地说。好象是在有意警告我。让我知道在这里。他才是管事地。是老大。 我不甘地点点头。 “那好。皇上这会没空召见你。咱家就先带你去你住地地方。”话没说完。他就先迈开了步子。 我在后面朝他翻翻白眼。勉强地跟在他地身后。“拽什么拽。人家没空。又关你屁事。不就是皇帝身边地一条狗。做太监总管就了不起死了。我哼……”我在梁九公身后不停地做着鬼脸。还不时朝他地后脑勺扇两下耳光。 又跟着他走了几分钟地路。终于在一处很小地庭院里。他找到了一个房间。“这里就是你地住处。和你一起住地是宫女叫浮雨。以后有什么不懂地。尽管可以问她。还有。你以后就负责御书房整理书籍地工作。收拾好了就让浮雨带你过去。清楚了吗?”梁九公叽哩哇啦地讲了一通。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甩甩**走人了。 “丫丫地!!什么东西嘛!又一个狗仗人势地家伙。”我瞪眼气愤地说。然后推门而入。 只见这是一间现代俗称的双人房,东西两边各有一张古式木板床,中间是一张雕花圆桌,整个屋子看上去简单明了,却凸现一分清静。 刚一进门,就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跟了进来。“你一定就是紫蓉妹妹吧!”浮雨看着我的背影,率先向我打招呼。我转身望向她,素雅的淡水色对襟织锦衣裳,以银线滚边的极地长裙,一辑雅致的小髻,又插了一只金镶玉的玉簪。虽然,我个人觉得她长得并不出众,但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主见,很精明的女子。 我放下了手里的行囊,站起身子向她微笑。“浮雨?她一定就是梁九公口里的浮雨。“ “哦对了,我刚听梁公公提到,你不能说话,原来是真的。”浮雨微笑地走上前,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我是哑巴,开始一起帮我整理行囊 我点头微笑着。 “那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告诉我好了。我和你一起住,以后我们两个就可以互相照应了,好吗?”浮雨甜甜的笑说着。 我用力的点点头。在两人的欢笑中,我似乎渐渐找回了有朋友的感觉。 浮雨,她看上去要比我成熟老练很多啊,而且人也很开朗,也很健谈。不过这也难怪,乾清宫不比慈宁宫,这里是皇上办事和休息的地方。面对的是一国之君,要是没有几个得力像样,嘴巴又严实的宫女太监,那还了得。所以,这通常能在乾清宫当差的宫女太监,都必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我非常认可的点点头,和着浮雨一起收拾完屋子后,就跟着她去了御书房。“刚才梁公公都跟我说了,你以后呢就在御书房里面整理书籍。其实我觉得嘛,你真有够幸运的了,一来就有那么轻松的工作,哪里像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浮雨边走边说着她刚来乾清宫的趣事,什么摔坏了杯子,什么又打扫走廊的,什么又瞧见梁九公摔跤的滑稽样子,两人不一会就到了御书房。 “好了,你就在这里忙吧,我也要去忙了,晚上再来找你。” “恩。”我笑着点点头,看着浮雨离开后,就推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我刚还在心里默念着,“哇……”忽然,眼前的壮观景象一下子就把我震慑住了,“哇,御书房不愧是御书房,果然气派。”看着满眼满世界的书,高高低低、参差不齐的摆在书架上,我不禁感叹道。“不愧是皇宫,真是应有尽有。” 我轻轻合上门,慢悠悠的在御书房里东张西望。面前十米的地方,摆放的是一张偌大的书桌,上面文房四宝、笔墨纸砚那是一应俱全,我想应该是给皇上用的。书桌的后面,悬挂着好几副名家的山水墨宝,副副富丽堂皇,有大川东去之感,我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那些一定都是真迹。而在书桌的左边,将近百平方米的空地上,便全是用来藏书的藏书区。 “哇……”我惊呼着,完全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我上前随意的逛着,就如同刘姥姥游大观园一般,顺手翻来几本书就瞧上一瞧。“哎,苦啊,完全看不懂!这字,怎么就跟我学的差那么多呢。”看着有些书已然破破旧旧了,我猜想那一定是年代久远的孤本吧。抿着嘴唇,我小心又无奈的把书放了回去。可没想到一摊开手,尽然一点灰尘都没沾上,“哇,这打扫的也未免太干净了吧。”我不相信的连摸了好几本书,结果都是一尘不染的,我不禁竖起大拇指。还是那句:“皇宫就是皇宫。” 第十九幕 “魂断”御书房 “好了,开始工作了。”只顾着游逛,我似乎忘了来这儿的目的,“刚才梁九公说,要我来御书房是……是……”忽然,眼前两只乌鸦飞过,还呱呱的叫了几声,“整理书籍……”我勉勉强强才把那四个字说了出来,就马上觉得眼底黑线密布。“不会吧,要我整理书籍?天哪!”我连忙冲回了藏书区,抓起一本书就猛翻了两页,“啊,有字天书!完全看不懂!那你叫我怎么整理书籍啊??” 我幽幽的从那里面走了出来,有点失魂落魄,此时嘴巴已经撅的老高了。“早知道就应该听清楚那个梁九公讲的话,现在可好……”我两眼一翻,郁闷地回头望着满满的书库。 “算了,豁出去了,先试试再说。”不就是混口饭吃的嘛,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于是,我信誓旦旦的想着,卷起衣袖,就朝书库里面冲去。 于是乎,我的下半生就在这恐怖的御书房中度过了。不过幸运的是,康熙因为最近边疆告急的原因,已经多日没有来过御书房了。要不然他看到现在御书房的状况,估计会抓狂吧……满地的残书,一本一本胡乱的堆着,横七竖八的,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椅子上,简直就跟废书场没什么区别。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那些字,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我们凑在一起,搞不好还有架可以打呢。而且就算我勉强能够认出几个,也根本连不成一句话,更不用说整理分类了。 “啊……我的老天爷啊!”这已经是我八天来第一百次吼叫了,面对着满地的书,我已经完全投降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朝着那些孤本,宋本,唐本跪拜。“各位兄弟、大叔、大婶、哥哥、姐姐、妹妹……算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紫蓉姑娘,紫蓉姑娘。”我正磕到一半,忽然门外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冷眼一瞧地上的书,起身就把门拉开了一下条缝,眯眼看着外面的人。“谁啊?”我在心里大叫着。 “紫蓉姑娘,我是小李子,梁公公让我通知你,皇上一会就到御书房了,他叫你好生准备着。”说完,小李子就小步跑的溜走了。 “哦。”我茫然地点头。 忽然…… “什么?”几秒钟后。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啊!不会吧??”晴天霹雳啊。“康熙……要来!!”我僵硬地扭过脖子。看着地上凌乱地书籍。脑袋一下子就懵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真地要拜拜了!”我简直就要哭出来了。但为了保住小命。我还是立马开足马力。拼尽全力。能扔地就扔。不能扔地就塞。反正终于在康熙摆架前。让御书房恢复了原样。 可是……看着书架上乱七八糟堆置地书。我也只有尴尬地一笑了。 果然。没过多久。康熙地御驾就到了。我猥琐地关上门。就和其他几个宫女站在一起。 “你们都在外面侯着吧。”康熙皇帝淡淡一说。便推门自己进去了。看到这一幕。会让我不禁联想到我们金庸大师地大作《鹿鼎记》。里面地康熙也总是一个人进出练武房地。不过那里面始终有韦小宝在。 哎。不该多想地。我哆嗦地站在原地。不停地咽着口水。眼闭着。等待死刑地来临。 “梁九公……”久等之后,康熙的声音从里面幽幽的传出,不带任何情绪。 我为之浑身一震,怕怕啊! “是,皇上。”梁九公上前一步,哈腰恭敬的应道。 “你们都先回去吧,朕想一个人在这里看会书。”咻……原来是这码事,吓的我一身冷汗…… “是,皇上。”梁九公应道,转身向我们挥挥手。 “还有……”忽然,康熙的声音又想了起来,“叫那个收拾御书房的宫女进来。” “这个……”果然还是躲不过。我哭丧着脸,一步一步艰难的移动着,终于还是在梁九公极度愤怒的眼神中,走进了御书房。 “砰……”门重重的关上了,我哆嗦朝门外再望了最后一眼,然后静静的跪在康熙面前。 御书房里面很静,我只能听见康熙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声音。他没有理我,更没有叫我起身。于是,作为一个宫女最基本的准则,我只好安静的跪在地上,等着他叫我起身。可是……好久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还要跪吗?”我的脚开始微微作麻了,我自己问着自己,可得出的结果是,“我是宫女,继续努力。” 可怜我啊!就算是在现代,除了去庙里烧香拜佛的时候,有跪过几次时间长的。除此之外,上至天王老子,下至父母,我都没这样跪过。可是现在,竟然让我跪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真是不甘心,这么多人跪你,你不怕折寿啊。哼!我垂着头,满脑子都是骂人的话,手更是拿着衣角用力的揉着,扯着,捏着,我现在似乎已经把这个衣角当成康熙了,真恨不得揉他,扯他,捏他。 敢叫你姑奶奶我跪那么久,就算以前印象再好,现在也全都化成灰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天哪!简直就是军训啊!我的膝盖好像已经开始微微作痛了,血液无法循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脚上已然麻到没有知觉了。“我的皇上啊,我的老天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我铁青着脸,就差没有拜爹爹拜奶奶了。 “把头抬起来。”终于,我们的康熙皇帝话了。这一句,他可是足足憋了将近四十分钟,还真难为他了。只是……他还是没让我起身,我哭…… “恩。”我恩了一声,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保住我的小命,我还是乖乖的抬起了头。又是那张令我难忘心跳的脸,只是这次望着他,亦没有以前那种心跳脸红的感觉了。谁叫你好端端的让你姑奶奶我跪那么久,好印象?早就被我踹到西伯利亚去了。我狠狠的瞪着他……一脸狰狞。 “朕问你,这里的书,都是你整理的?”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很不和善。 我瞥过头,看着看凌乱的书架,咽着口水,挑高者眼睑,勉强的点了一下我尊贵的脑袋。 “紫蓉?是吧?”康熙眼盯着桌上的画卷,嘴里却问着我,黑眸不明所以。 我点点头。 “你识字吗?”他又问。 我又点点头。 “那为何这些书会摆成这样?”他用手一指书架,然后抬眼望向我,略带玩味地说。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很明显,一般的宫女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因为还漏了一句,我识字,但不是这里的字。”我在心里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一撅嘴,才不顾什么宫女宫规了,开始用手敲起脚来。 “你起来吧。”康熙看着我的举动,嘴角微扬起,非但没有怪罪,竟然还大慈悲的让我起来。 我闻言,脸上表情骤变,兴冲冲地连忙起身。可是,因为我实在是跪的太久了,脚上的血液早就不循环了,可怜无力的我才刚站起来,又一**坐在了地上。“嘶……”我倒吸口气,赶紧用手揉揉我宝贝的**。 “呵呵……”我听到康熙的笑声,猛然抬头,眼神犀利的望向他。只见康熙他的脸,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故意看向四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孙子兵法》、《史记》、《资治通鉴》、《国语》、《春秋》,这五本书,等你揉完你的……之后,帮朕找出来。”康熙本来想说**的,但限于时代的关系,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第二十幕 情丝滋长 “恩。”我像蛮牛一样,撅着小嘴非常不情愿的应了他一声,然后勉强站了起来,拖着痛痛的**,朝着书架走去。“《孙子兵法》?孙子?你在哪里啊?”我在书架边上转了整整两圈,终于让我在一叠书的最底下,找到了它。“接着是《史记》。”我在每排书架前晃了又晃,勉强又淘出了本《史记》。“《资治通鉴》、《国语》、《春秋》”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报着这些书名,然后对着那些看不懂的文字,一个一个的对照。 最后,终于在我无懈可击的努力下,我找到了九本书。你问我为什么是九本?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你,因为每本的书名长得都太像了,所以我就索性把我认为对的书全拿了出来。反正又不是我要看,谁要看,谁自己去选吧,我才不管那么多了。 我抱着那一叠书,“嘿咻嘿咻”的走到康熙面前,然后手一松,九本书就稀里哗啦的倒在了桌上。“呼……”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拍了拍手掌,“哈哈……终于完成了。”我插着腰感叹道,一抹额头,竟然连汗都溢出来了。拜托,冬天啊!可想而知我有多么卖命啊! “半个时辰。”瞅着我搬来的书,康熙幽幽地说。 我喘着气,不明白的盯着他看,“半个时辰?”在古代,也就是一个小时! “叫你拿五本书,你去了半个时辰,最后还给朕拿回来了……九本?”康熙随手拎起一本书,只看了封面,脸色就大变了。“《国论》?”他带着疑惑的嗓音,读着手里的书名。 “当……”一记朝天锣鼓,我赶紧抢过康熙手里的书,不敢相信地左翻翻右看看。“厄……《国论》?不是《国语》吗?”我抽搐着嘴角,苦笑想着。 “《孙子兵册》?这又是……什么?”康熙郁闷地问,眼下全是黑线。 “当……”又一记当头棒喝。 “《资治法政》?” “当……”我转着晕眩的脑袋,尴尬地笑笑。 “《孙膑兵法》、《史记》、《史传》、《春秋》……”康熙每拎起一本书。都非常不友善地看看我。然后艰难地念出书名。“九本。你只找对了两本。你确定你真地识字?”他放下手里地书。用非常疑惑地声音问我。 “呵呵……”我尴尬着。脸早就丢到太平洋了。“我是识字啊。可惜我认识地是简体字。对于这些古代地字……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共同语言。”我随手拿起一本书。眼对着书名反反复复地瞅了好几遍。最后用力地将书扔到了地上。跳起来重重踩在上面。“破书。”我骂道。此仪态。丝毫忘记了是在康熙面前。 “呵呵……”这会轮到康熙哭笑不得了。“那本可是宋代地孤本。世上仅此一本。” “什么?”我盯着地上被我踩地差不多地破书。勉强抓起一个角。一抖。就有可怜地两页飞出。“厄……孤本?世上仅此一本?那不是很值钱?”我轻手轻脚地把书重新放回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我踩烂地书角摊平。冲着康熙傻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啦!” “呵呵……”看到我这样地举动。康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瞬间变脸。狠狠地瞪他。眼瞧着康熙貌似笑地很欢。我就知道他一定在笑我。生气啊!生大气!生大大大地气!我气急啊!竟然被一个三百年前地古人笑我不识字。太伤自尊心了。此刻。我非常不甘心地瞪着康熙。早就把他高贵万分地皇帝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切”的一声,迅拿起桌上的九本书,然后一次性的往康熙头上砸去。只听到“啪啪啪啪”几声,宾果!全中!我笑嘻嘻的一扬下巴,然后撅着嘴,心满意足的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康熙揉了揉光溜溜的前额,满眼的不敢置信。 我回头无辜的望着他,一指门外,好像在告诉他:“回房间啊。”但似乎,我已然忘记他是千古一帝了。 “你不觉得你应该对这里的一切付点责任?”康熙幽幽地一指左边的书架,不紧不慢的问。 “这个……”我瞅了一眼狼藉的书架,刚才还十足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我站在原地,为难的咽着口水。 “来,朕帮你。”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康熙突兀地已然走到了我面前,并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走向书架。 “等等等等……我刚才好像有听到,他好像有说……说……朕??”我一想到,然后立刻尖叫起来。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询问。 “啊……”我张大嘴盯着他,然后用手指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和那明黄的龙袍,以及上面象征帝王的九条龙吟,又指了指后面桌子下的书,最后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完了,完全忘记他是皇帝了。”我哭丧着脸,掰下手指,无奈的叹着气。 “你似乎终于想起朕是皇帝了。”康熙看着我这副样子,笑说。 我尴尬一笑,脸部抽筋似的笑容,真的不是很好看。但我又马上双手握紧,开始向他求饶。“希望你是个仁君吧,可别要了我的脑袋,我可还不想和我的脑袋说拜拜!” “现在拜朕,你不觉嫌晚了?”康熙摸了摸光光的额头,“你是第一次敢拿书砸朕的人。”他肯定的说。 “啊……”我哭。“我也不想的啊!谁叫你脑门上又没刻‘我是皇帝’四个字啊。再说了,我一个现代人,思想观念里面本来就没有皇帝万岁这种想法,所以就那么一时兴起给忘了。”我眼瞧着门外,心想还是溜了算了,可又看着还被他拽着死死的手。于是只好板起一张倒霉透顶的脸,无奈地垂下头。 “但是,如果你帮朕把这里整理好了,刚才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许久,见完我一系列的表情之后,他笑说着。 “真的?”我抬头那度不要太快噢!脸上也马上阳光灿烂起来。 “你……你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一点吧。”康熙一滴汗,冷冷笑说,“女人就是女人!” 我“切”的一声,撅起小嘴。拜托,女人?如果十四岁就可以叫女人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女孩了。我,现在明明还是女孩!好嘛!我展开笑颜,一扬下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咋样得意就咋样地笑吧。 “你笑什么?”看我莫名奇妙的在那里傻笑,康熙似乎也渐渐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常宁会说她的笑容是那么特别的。像仙子?像精灵?形容的真贴切。娇而不媚,美艳动人,果真如此。而且在她的笑容里,康熙骤然的现了一样东西,这是宫里头任何女子都不曾有过的,那就是真诚。 康熙抿唇遐想着,她似乎不在乎他尊为帝王荣耀的身份,对他也愿意展开纯真的笑靥,不惧怕他盛气临人之下的贵气,那才是最可贵了。“朋友?”突兀间,一个词蹦入他的脑海,竟让他傻笑片刻,“她……到底是谁?”看着我又好笑有好气的表情,仿若是坠入凡间的精灵,“呵呵……既然是精灵,又怎会停留在一个人的身边呢?”有些恍惚,要留住却心有余悸,“她……能成为朕的朋友吗?”默的,康熙垂下头想道。 “我笑什么?干嘛要告诉你啊?”我从没在意过他眼中的情绪波动,听到康熙这样无聊的一问,显然又开始遗忘他尊贵的身份了。我撅着小嘴,眨巴着水灵般的大眼眸,“哼…”的一声,才不去理会康熙的问题,拽着他就开始整理起书架。 “这些都是三国的书,应该摆那里。”“这些摆那里……”“这些是通史,应该摆在最里面。”结果,整整一个下午,我和我们尊贵的康熙皇帝,就好象两只勤劳的蚂蚁,在这个庞大的御书房中来回忙碌着。而我们的手,似乎也没有因为忙碌而分开过…… 这难道就是缘分的开始…… 亦或者是真感情的开始…… 也可能只是悲剧的开始…… 第二十一幕 御前伺候加** 那一日,康熙亲自帮我整理书籍,我们两人一直从下午忙到晚上,就连梁九公有事启奏,他都没去理会。最后,还是在我连拉带拽的催促下,他才勉强愿意离开。他走后,我又一个人在御书房忙了很久,回到房间时,一瞧手机,我的天啊!!已经八点多了。 那时,浮雨正在床沿上整理衣物,见我回来,便赶紧上前询问我:“你没事吧?皇上……皇上怎么说?”自白天听说我被康熙单独叫进御书房后,她就一直揪着心,见我平安回来,这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我微笑的上前,拍拍浮雨的肩膀,意思是叫她放心,我没事了。 “没事?真的?”她有点不敢相信,“皇上就这样放过你了?我听梁公公讲,你把御书房里的书全部弄乱了,这样都没事?”浮雨吃惊的望着我,不敢置信的问。只是……这话我听这,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个梁九公?”我尴尬的眼冒黑线,“他还真会八卦……”我转身对着浮雨笑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真的没事?太意外了。”浮雨回到自己的床上,“你知道吗?我刚来乾清宫的时候,也有听其他人说过,几年前有一个宫女跟你犯了差不多的错误,可结果就被皇上一怒之下贬到辛者库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浮雨幽幽的说。 我冷冷的看了浮雨一眼,“你讲这个干吗啊?刺激我啊?”我爬到自己的床上,一耸肩,好像在告诉浮雨:“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康熙……就觉得怪怪的。 “恩,那既然你没事,我也就安心了。你先睡吧,我要去干活了。”浮雨起身,收拾了一下就要出门。 “干活?”我上前拉住她,指指皎洁的月亮。 “呵呵……今天晚上是我守夜。”浮雨盈盈一笑,推门而出。 “哎,守夜……看来今晚又要我一个人睡了。”我幽幽的回到床上,无聊的拿起手边的枕头。守夜,通常皇帝不招嫔妃侍寝的时候,就必须有一个宫女或者太监去守夜。而这个守夜的人,不是管事的公公,就一定是皇上身边亲近的侍从,就算是一些大臣或妃子,见到他们也要彬彬有礼的,他们的地位那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浮雨可以去守夜,我自然也要为她高兴。 哎。只是可怜我孤单一人了。望着窗外地明月。我无所事事地趴在床上。只见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一轮皓月高悬在夜幕之中。天空是那样地深邃。宇宙是如此地广袤无垠。就仿若有谁将粉笔洗在笔洗里似地摇曳。月亮注下寒冷地光波来。像是一面新磨地铁镜。遥望夜空。总不禁使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又是一个寒夜。又是一次飘雪。轻柔地雪花就在这绝冷地晚风中悄悄绽放。虽然清冷。虽然无声。却依稀是着暖暖地温情。从我地指尖。涌向你地心间。 他……我遥望着星河。脑中却浮现出康熙地影子。幽幽望着依旧有他味道地手掌。心田涌出阵阵暖意。“他?我怎么会想到他?”我甩甩脑袋。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我跟他。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地。他是君。我是臣。而且就算他只是个普通地侍卫。我也不可能会对他……再说了。就算他今天没有罚我。那也不能代表什么地。”恩。我努力地告诉自己。我要当他是皇上。一个真正地君王。还有……月亮。似乎永远都能勾起人们对家地思念。快半年了。“我……我想回家……” 现在。对于家地渴望已经远远过任何情感了。 我想回家。我想要一个家。只想要一个家…… 哎。想回家说地容易。可我还是得先面对现实。那个该死地康熙皇上。今天脑子里又不知道在刮什么西北风。竟然心血来潮地让梁九公告诉我。让我以后都到御前去伺候。这什么人嘛。他不是摆明给我树立敌人啊!你没看到梁九公跟我讲这事时地表情。那简直就像见到了仇人。我认为他一定是怕我抢了他地饭碗。所以才恨不得用眼睛杀死我。或者直接将我大卸八块。 “混蛋康熙,混蛋康熙,混蛋……”我从恶狠狠的梁九公手里接过茶杯,尴尬的朝他笑笑,然后边诅咒着边朝正殿走去。 走进正殿之后,我就看见康熙一个人端坐在“正大光明”牌匾的下方,正在认真的看着折子。身旁,薄薄的一卷黄色丝锦静静地摆在案桌上,我只一眼就瞧见那用湖蓝和淡金丝线绣成的双龙捧珠的图案,一爪一鳞,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满是皇家威仪。而康熙,今着大明红色的五彩金龙绣边的长袍,辫上系一根明黄的带,他严肃且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奏折,那神情既庄重又迷人。 我迈进殿中,见他如此专注的模样,原本还想打人的心情也不知怎么的平复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不想打扰他忙政务,也许只是出自随心,我轻轻放下茶杯后,就乖乖地站到他身后。 只是…… “御前伺候,也太没劲了一点。”时间分秒流逝,却见康熙纹丝未动,依旧专注于奏折上。“天哪……”你能做到一个小时一动不动,我可忍不住了。我在心底抱怨道,腿也有点酸痛了。 可是……连皇上都没喊累,我一个宫女又岂敢放肆呢!! 于是,又这样过去了二十分钟,“天哪……真是太没劲啊!”双肩一垂,我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 这根本就是以前军训时站军姿嘛,不能动,不能打报告,还那么累。我在心底犹豫着,走?貌似不太现实。坐?那就更不现实了。最后,我站在原地迷迷糊糊地摇晃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就这样缓缓地、有一下没一下的闭上了眼睛。走不行,坐不行,站着睡总行了吧! 于是乎……呼呼呼…… “这样……你都能睡着?”我好像睡了很久,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的口水正在外流。努力一吸,我抿抿嘴唇像翻身继续做个好梦。忽然之间,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摇晃着睁开眼睛,还有点睡眼朦胧的四处张望。“不要东张西望。”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停下揉眼睛的手,这会我可是听的非常清楚,此话出自我们的康熙大帝。我迷茫的望着他的背影,不解的挠挠头。“怎么回事啊?你脑袋后面不是没长眼睛啊,怎么会知道我在偷睡?”我白痴地想着,又一想到自己那睡觉的丑样,瞬间完全清醒。 “不要挠头。” 丫丫的,又被他说中了。我挠头的手骤然停了下来,在僵硬几秒钟后,我选择四处看看,想找找是不是有什么暗格,可以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要转头。”康熙的声音又响起,只是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回头。 “怎么回事啊?”我疑惑的盯着康熙的后脑勺,好愣!“活见鬼了?” “别一直盯着朕看。” 我皱着眉,吃惊的张大嘴巴。 “别张嘴,难看死了。”他又一次说中了我的动作。 “什么?”我愤怒的瞪大眼睛。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又吓不倒朕。”康熙笑说,跟之前严肃的形象真是……大相径庭。难道他们皇室的血统,都是两面人。一个常宁就是这样的,一会像小孩,一会又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可好,康熙也来这套,严肃起来到的确像个皇帝的样子,可是无赖起来……一滴汗!!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在瞪眼?敢那样说我……我……”我气结的举起手,就要往他头上敲。 “朕劝你还是不要打的好。”康熙伸出一只手指警告道,“朕是皇上。”康熙冷冷说。 手,又一次僵硬了……“厄……差点又忘了他是皇上,是万岁爷。”我郁闷的放下手,但眼珠还是滴溜的转着,“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看到我在做什么?”我把手按在桌上,好奇的探出脑袋,想一探究竟。 “要看就到前面来看,在后面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康熙说着,放下手里的奏折。 “看就看。”我切了他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就这样跑到了前面。“什么啊?”看到康熙死死拽在手里的东西,我好奇的望去。“看不到啊?”我在心里叫道,最后竟然毫无形象地动手去掰他的手。 我掰,我掰,我掰掰掰……混蛋康熙,竟然把手握的那么紧,他是故意的吧。我狠狠地瞪着他,手里却没闲着,继续死命的撬着他的手。一根指头,两个指头,三……唉唉……啊,又要重来。 “唔……”最终,我还是没能成功的撬开康熙的手。 我气愤的撅起嘴,一副生气的样子。 “怎么?放弃了?”康熙笑问,抬起手在我面前晃了又晃。 我伸手去抢,他又把手缩了回去。我不去抢,他又很欠揍的把手伸了出来。这样反复重复几次,我就差没抓狂了。“哼……”我用鼻子很不友善表达我的怒意,然后一转身,双手叉腰,背对着康熙。 “哈哈……”康熙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是如此的爽朗,不似以往般阴郁。他把身子压前,手伸向我,然后一摊手,他手掌里的东西就出现在我眼前。“看吧。”他笑说。 我很不情愿的转过头,眼望向他手里的宝贝,原来是一只做工非常精致的黄金怀表。半开式的两片表叶,加上纯色黄金的外观,在阳光的照射下,自然能够反射出耀眼的光泽。原来刚才,康熙就是利用了怀表的反射,才能如此清晰知道我在做什么。“切……卑鄙……”我冷冷的笑他。虽然黄金的确可以照射人的景象,可对于见过现代镜子的我来说,还是不值一提嘛。 “如何?”见我许久没反应,康熙问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只承认这是一只很高级,而且在现代一定会非常值钱的怀表。哎……怀表啊,在我的印象里,应该都是很值得怀旧的。在面前放上一张小小的照片,无事之时细细品味,总能让人感动颇深。 “那朕就送……”康熙刚想开口,门外却传来了梁九公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第二十二幕 赫舍里皇后 此篇刚改…… =============求收藏点击=============================================== “皇后……”我心里疙瘩一下,站直身子,心里突兀地莫名紧张起来。我在宫里已经待了那么久,来乾清宫也有几天了,可是康熙的妃嫔,我到还真的一个没见过。皇后!是历史上的赫舍里皇后吗? 我傻傻地想着,“真是的。”被打断话,康熙显然感到不悦,“宣。”他冷冷的说,然后挥手让我退后。 我乖乖的退到他的身后,门便开了。 门外走进一女子,从我这里便可依稀看出她的富贵之气。她轻步上前,每走一步,都如同脱尘的仙子。“哇……”见她轻盈跪地的身姿,我不禁感叹道:“赫舍里皇后,府索尼的孙女。”这位据说就是我们康熙大帝最爱的女子,今此一见,我也不得不承认,说她宛若天仙一点也不为过。华衣美袍,软而轻盈的织金飞鸟染花长裙,清爽的攒心广玉兰花样式的蜜蜡珍珠,再配上那张精致的脸孔,和一辑纹丝不乱的飞云彩髻。水盈盈的眼眸,纯白无暇的肌肤,婀娜的身形。举手投足之间,她的美丽与魅力,似无人能够抵挡。“原来,这就是康熙最爱的女人,果然……”我黯然的低下头,心中不知名地隐隐作痛。 没错,赫舍里皇后绝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美丽,但绝非艳丽,而是清丽;她高贵,但绝非孤高,而是高雅。作为一国之母,她的美貌足以和康熙称上郎才女貌,更别说她近如寒潭碧水的容颜。 “臣妾参见皇上。”赫舍里皇后娓娓道来,声音委婉,似勾人心弦。 我心中一震,顿觉作为女人的无地自容。我小碎步的退后,尽量不再去看她。 “皇后身子不适,不必多礼了,起身吧。”康熙淡淡的说,随手拿起手边的奏折便翻了起来,根本没有抬头望一眼赫舍里皇后。“皇后找朕所为何事?”他态度出奇的冷淡,和刚才对我嬉笑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这让我吃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心中却在想:难道历史学者的分析也会有错?? “臣妾……臣妾是来向皇上禀告冬至事宜的。”眼见康熙淡而不温的态度,赫舍里皇后有点失望地说。 “冬至……”康熙眼望殿外皑皑地白雪。“是啊。这么快又是一年了。”思绪飞舞。如纷乱地雪花片片飘落。一年了。这一年似乎一切都那么顺利。大清、江山。他治理地井井有条。鳌拜、乱党。也都抓地抓杀地杀。他。爱新觉罗玄烨。做到了他地皇阿玛----顺治先帝一生都无法做到地事。而且……将近年末地时候。老天还让他遇到了她。一个从仙境坠入凡间地精灵。一个能真诚相对地朋友。 “是啊!都要冬至了。过地真快啊!”听他低沉地声音娓娓讲述着冬至。我低头默默地念着。忽觉一阵悲凉地辛酸涌上心间。“已经……半年了……” “那皇后有何安排?”许久。才再听到他淡淡地问道。 “臣妾……认为还是在慈宁宫举办家宴为上。” “家宴……也好。这宫里也好久没有热闹了。一切就依皇后地意思吧。”康熙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赫舍里皇后一眼。这还真让我不解。眼瞧着赫舍里皇后一脸委屈地样子。真叫人心疼。照历史上地理解。康熙最爱地应该就是他第一任地皇后。也就是眼前这个貌美如仙地女人。可为什么他地态度竟会冷淡到如此地步?“皇后还有事吗?”见赫舍里皇后没有要离开地意思。康熙换了本奏折。随意地问。 “臣妾……臣妾……” “皇后淡说无妨。”见赫舍里吞吞吐吐的,康熙潇洒的说。 “没什么,”我觉,她哪怕是慌张的样子也让人如此动容,“臣妾…臣妾只是觉得皇上手里的怀表甚是眼熟。”但很明显,连我都能听出来,原本赫舍里皇后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她之所以会口齿不清,想必一定有难言之隐,但估计是碍于面子,她最终还是改口了。 “哦?是吗?”康熙一手拿着怀表,一手拿着一份有别于其他奏折的奏折,“这是汤玛法送给朕的西洋怀表。”他拿起怀表,不经意地凝望着,另一手却死死捏着奏折,不知在想什么。 “难怪,臣妾就觉得眼熟。”很冷的一句话。 “皇后喜欢?” “啊……”也许是没想过康熙会这样问,赫舍里皇后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臣妾不敢。”皇后优雅的说。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想要的,只是在皇上面前不敢表露罢了。 “要是皇后喜欢……”康熙想了片刻,眼又望向小小的奏折,慢悠悠地说着。 可是为什么,我听到他略带**的语气,心里竟然会感到阵阵的撕痛。好奇怪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醋味正在不断蔓延。听他刚才说话的口气,估计他是想把这只怀表赏给赫舍里皇后。但这明明不关我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感觉那么不爽? 我在康熙身后郁闷的跺着脚,赫舍里皇后在下自然觉察不到,但我的举动,康熙却能感受深刻。 “如若皇后喜欢,朕让汤玛法瞧瞧,看能否也送皇后一块。”康熙故意忍住笑声,用平和的语气说着。 “啊……”吃惊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这个……还是不劳烦汤先生了,臣妾不敢收。”一听康熙如此一说,赫舍里皇后的心估计都要冷一截了。希望越大,果然失望也就越大。我冷眼看着她从心喜到失落的全过程,也似乎更证明了我的想法,康熙……他好像真的不喜欢赫舍里皇后。 “这样啊……那也好。”康熙手掩笑意,假惺惺的说,“那如果皇后没事的话,就先退下吧,朕一会还要议事。” “是,臣妾……遵旨。”赫舍里皇后勉强维持着微笑,优雅的一弯腿,然后很不情愿的离开了。这也没办法,谁让她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如果连一点委屈都无法承受,她如何与康熙并肩呢! “呵呵……”赫舍里皇后走后,康熙忽然冷笑道,将手上攥了很久的奏折狠狠扔到地上,一脸怒气,“这个……赏你了。”他把怀表递给我,却回眸温柔地说。 “啊……”该轮到我无语了。“给我?”我呆呆地望着他,又看着那被他捏的早已变形的奏折,然后一指自己,好像在问:“真的……给我?” “没错,君无戏言,还不拿去。”康熙笑说着,“不然朕可要反悔了。” “不要白不要,以后说不定回去的话,还可以卖点钱。”我迅抓过他手里的怀表,揣到怀中,“可是……”我一指门外,心有余悸。 “没事,她不会知道的,”康熙冷冷讲道,余光又瞟向地上的奏折,眸光一顿,出声唤来梁九公。 “你……就收着吧,别弄丢了。”他温柔地嘱咐我,似乎也有点明白我的顾虑。如此贵重的怀表,他不赏给他的皇后,却赏了一个才来乾清宫几天的宫女,任谁都会觉得不妥。 “恩,”我虽然也有所顾忌,但既然是皇上送的,所谓君无戏言嘛,是不能收回的,那我自然也就不客气了。而且,以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根本觉察不到康熙真正的用意。 我开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怀表,脸上洋溢着纯真满足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与期盼,似乎正在预知一场不该生的爱情。 这是紫蓉的笑容,紫蓉的眼眸里永远闪动着熠熠的亮光。这是紫蓉留给我最后的礼物,虽然我不是真正的紫蓉,但我仍希望她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身边的康熙,他的确拥有所有女人都向往的权力、势力、财力。但是,皇帝的爱,是孤傲的,真正能得到的又有几个呢,更别说拥有了。 希望……我没有辜负她的期盼…… 第二十三幕 冬至 出宫 此篇已改!! =========求收藏=========================================== 『岁晚江南杨柳花,余杭门外蕊争。千山犹绿怜霜叶,一夜忽白染碧葭。到晓翩翩出绣户,随烟直上透窗纱。绕帘渺渺落霓裳,呵手惊飞暖翠华。忽忆离人隔溟海,独颦远黛恨天涯。三生苦短何时见,桃叶渡头看鹜霞。《咏雪》』 站在窗下,手扶栏杆,望着夜色下飞舞飘散的盈盈白雪,我的心却如那寒霜冰雪般,严寒刺骨。 转眼间,我穿越已经半年有余了。一个月的御花园,四个月的慈宁宫,又一个的乾清宫,貌似我的光荣历程至今无人能及。只是,在那些背后,为什么我会隐隐感到不安。孝庄派我来乾清宫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还有康熙,他对我……还有常宁,那个时而傻气时而嚣张的小子,忽然好想念他啊!! 今夜,在万家灯火之下。 灯火通明,万人空巷。唯独有我,迎风而立,绰约如仙,似真似幻,心若冰霜。 不知家乡是否也已迎来冬至?也不知我的父母会不会如往年般,带着鲜花和水果,去公墓祭拜已逝的亲人。忽然,想到此处,让我浑身一顿,亲人……他们祭拜的亲人里,会有我吗?? 仰望着皎洁的明月,默默祈祷,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康熙十二年,也许并没有因为我到来的意外而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往常。 冬至,从皇宫众人的重视程度来看,它似乎是满族人非常看重的一个大节日。而从康熙那里我又听说了,冬至的习俗似乎是从清太宗皇太极初年就形成的定制,是满族人的最为古老的习俗之一,故满族人对其非常的重视。而依照赫舍里皇后的安排,皇上以及所有答应以上的妃嫔,都要到慈宁宫与孝庄共举家宴。然后在等到月圆时分,弯旗象辇出深宫,倚群臣以宠锡天恩浩大,鹿脯羊膏岁岁同。 梁九公作为宫里最大地管事公公。自然也要跟着前往伺候。于是今夜。便只有我和几个不得事地小宫女留在了乾清宫。我们相拥而坐。谈笑风生。一起笑聊家乡地趣事(先申明。我只有听地份。可怜吧!)。 只是……望着窗外地雪景。与这满日地红火。总令我倍感寂寞。 他。现在应该是陪着他地那些美眷。自在谈笑。一同共度良宵吧! 只是……在这样一个特殊地日子里。我地心下却是惆怅地。看着相同地月光。虽然过着相同地节日。我却无法畅快欢笑。这三百年地时差。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跨越地鸿沟。无论过去多久。只要看着傲月当空。我地心就久久不能平复。 勉强地保持着微笑。我并不想在这一夜让所有人因为我而难过。但心中地郁结。却总是缠绕着我。 悄然起身。一个人走出地殿门。这一刻。也许我想要地只有----静。 漫步在恢弘的乾清宫前殿,总让人有种错愕。如此庞大的宫殿,到底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有了今天如此的庄景。但也许就是因为紫禁城的气势磅礴,才有了大清王朝的天下太平。 静溢的夜空,无边无垠的宛若漆黑一般幽深,清冷迷离的月光,混合着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着,仿能割人肌骨。我站在这寒风之中,迎面感受着,竟然有了一种脱尘世的静寂。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我静静的享受着这种被刺痛的痛楚。 独坐石阶,不去管是凉如水的夜,还是红如日的喜,只是这样端坐着,淡得很,淡得很。 其实,这一切只有我自己清楚。 无奈的默认穿越,外表看似坚强,我可以做到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学着做古人,我可以嬉笑怒骂,我可以无所事事,我更可以无赖至极。可是,那背后呢?是否真是如此?这一切,也许连我也被蒙在鼓里。现在的我,不知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那是一种心底的折磨,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在现代,人前,我是所有人的开心果,鬼灵精,我出的主意那是无人能及。我带头翘课,带头作弊,带头打架,带头疯狂shopping。可是人后呢,我依旧只有一个人,即使有再多的朋友,情人夜却也只有一人默地仰望天际,默地孤芳自赏。你可以说我是双面人,因为我原本就是。一面开朗,一面惆怅,有时连我也猜不出,哪个才是最真实的我。 远处,我默地叹息着,孤单的背影与那漫天的红光完全不成对比。 康熙一个人站在柳树下,静静的望着我,没急着出声打扰。感伤的模样冲淡了以往的俏皮,多了丝柔弱,却更加孤单了。直至今日苍白月光之下,他才方能感受到,原来我也可以淡然到如此,惆怅到如此。 “月色正好,怎一人独自赏月?”康熙开口,慢慢走近。 我轻轻回眸,用手指指心间,好像有无数的思绪,缠绕着我。“心……心里憋闷。”我不露惊讶,随后继续仰望着天际弦月,表情淡然,却很真实。 皓月当空,多说无益。 “怎样?想出宫走走吗?”康熙在我身旁入坐,抬头对着天空喊道。 “啊……”我回眸望去,“出宫?” “恩,出宫。今晚是冬至,紫禁城外一定非常热闹。”康熙眼望着紫禁城远处,心驰神往的说。 “是啊,都冬至了……”我深呼吸着,心中隐隐作痛,“爸……妈……” “怎么?不想去?” “唔。”我摇头,甩掉那些让我忧愁的人事物,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笑容,眸光涌动。 “那我们就走吧……”康熙抓过我的手,紧紧握在手里,然后大步向前走。 “可是……”我拖住了他,一指慈宁宫的方向,好像在问:“那你的家宴?你晚上不是还要出宫祭天吗?” 康熙笑道:“没事的,现在有一众嫔妃在慈宁宫陪着皇玛嬷,聊的正高兴呢,哪还会惦记我。走吧!” “恩。”我微笑的点着头,脸上一扫刚才的惆怅,窃喜着。手被康熙牢牢紧握,我竟然丝毫没觉不妥。 牵着手,我和康熙朝着宫门而去。宫门外,梁九公早已备好马车,见康熙拉着我而来,肥硕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皇上,马车已备好。”他哈着腰上前,对着我尽使眼色。 我迷茫地望着梁九公,只觉得他的脸部好像抽筋一样,却不明白那有何深意。直到梁九公微笑地指指我手,我才忽然间恍然大悟。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我低着头,有点难为情。 “走吧。”康熙温柔的说着,拉着我上了马车。 我尴尬的被他牵着走,终于在梁九公贼贼的眼神里,离开了紫禁城。 出了神武门,仿佛一切都变得新鲜了。半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那个厌倦的鸟笼,我就像一只极力想高飞的雏鹰,向往地张望着笼外的浩瀚世界。 坐在马车里,我与康熙相对而坐。马车很大,外面只有一个驾车的和一个公子打扮的人。我好奇的挑开帘子,看着两个陌生的背影,只觉得奇怪。堂堂的大清皇帝,难道出宫就带两个太监?不现实吧? 我拉拉康熙的衣角,指指坐在外面的两人。“他们啊,他们都是朕身边的隐士,平时只负责朕的安全,没人见过他们的样子。” 我点点头,又挑开身边的窗帘,把头伸了出去。“哇……好美啊!”望着夜幕下的紫禁城,如此庄重谦卑,真令人瞩目。看着渐渐驶离的马车,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感正在蔓延。漆黑的月夜下,紫禁城渐行渐远,我有种冲动,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马车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再也不要回去了。 第二十四幕 就这样被吃豆腐?不甘心! 今天有空,莴苣一次性改文 ===========求票啊================================================ 就在我闪神的时候,康熙不知不觉就坐到我的身边,等我敛下窗帘之时,他忽然一把抱住了我。 “啊……”我本能的叫道,伸手就要推开他。可是,就当我要伸手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我。“benetutehayistai(我在网上乱找的,嘻嘻!)。”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蒙古语,然后就坐了回去。 我愣愣的看着他,脸颊通红,一时之间竟然呆在那里。而康熙,似乎也在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有点不好意思。他只是这样深情着凝望着我,然后就不自觉的做出了那般逾越的举动。 “那话……”这边,我还愣愣地傻,“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虽然我现在是满人,可我真正意义上却是个汉人,虽然知道康熙会说汉语和满语,可他这样忽然冒出一句,我可是完全没有准备啊! 忽然,马车一阵晃动,我因为注意力全在康熙的身上,一不留神就向旁边倒去。“啊……”我尖叫着,幸好康熙及时拉住了我,他把我护在自己身前,一臂膀搂住我,另一只手竖起帘子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他微皱眉,仿佛好好的心情被人打破了。 “回爷,街上人太多,马车不好过。”驾车的说。 “那我们下去走走?”他回眸问我。 这个时候,我哪还知道拒绝啊。他现在这种暧昧的姿势,搞得我动弹不得,脸烧的更是火烫。 “恩。”我僵硬地点点头,就感觉手又一次被康熙握在掌中,热热的,然后跟着他下了马车。 “折风跟着。折煦在此侯着。”他轻声叮嘱了手下。然后拉着我朝人群走去。 因为是冬季。冬至这一天天黑得早。也是一年之中黑夜最长地一晚。所以我们离开紫禁城虽已皓月当空。但实际上不过五点钟地事。 这个时候。也许在宫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在这繁华地京城。因为满人进关而渐渐增加。这里地气氛也因为古老习俗地影响。而变得异常热闹与浓烈。灯火之下。市井一片氤氲。人声鼎沸。几乎无法再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后头地人潮就会自动地推着牵头地人们朝前走。 街边熙熙攘攘地人群。街旁摆满了商贩地小摊。真是一派万人空巷地场景。街上来来往往地行人。大都是男女结伴而行地。也有几名女子一起游玩了。但更多地却是那一个个地富家阔少。而其中。也不乏英俊貌美地年轻公子。每每经过之时。总能引起姑娘小姐害羞地目光。而这英俊公子之中。自然也包括了我们地康熙大帝。他信步走在人群之中。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地皇室贵气。要不是因为他自始自终都牵着我地手。我估计他一定会被那些美眉地眼神射杀地体无完肤。 “呵呵……康熙微服私访记。”我轻声地笑着。真为自己地想法感到好笑。 但是渐渐地。还是眼前地一切更加吸引我地注意。 以前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场景,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兴奋之余,我更多的是好奇。好奇什么?当然是好奇这里所有的一切一切。 于是,我像个孩子似的,拉着康熙在人群里到处游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摊的饰,那家的胭脂,我一路上东张西望的,玩的不亦乐乎。而我们的康熙皇帝,只是很配合的陪着我到处乱逛,时不时的还为我解说一番。 其实,现在的我真想马上就能说话。这种不能说话的滋味,真的很难受。见到喜欢的东西,我只能用手去感受,喜欢却说不出口,只能埋在心里,真是不爽。 不过幸运的是,长长的街道上,有着太多我未知的东西,看的我早就眼花缭乱了。“那个……”“这个……”我拉着康熙一路指指点点地跑着,这是在宫里从未有过的自在与畅爽。可以大声欢笑,可以没有顾虑,跟着流动的人群,享受着节日带来的美好。 “皇……”正当我和康熙玩的兴起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很诧异的声音。 我俩同时回眸,是一位看上去斯文秀气的翩翩公子。只见他正瞪大着眼睛,像见到鬼似的盯着康熙。他刚才有说一个皇字,这是我和康熙都听到的。看来,他必是知道康熙的身份。只是……他又是谁啊? “呵呵……原来是曹寅啊。”康熙就没我那么多疑问了,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手下了,一看是他,立马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曹寅啊,我也有一月没见你了吧。”他拍着曹寅的肩膀,笑说着。 “曹寅?”听康熙说着,我不禁纳闷起来,“曹寅?是不是就是那个《少年康熙》里的御前侍卫曹寅吗?”我迷茫的想着,眼珠滴溜转着,“可是,既然是御前侍卫,为什么我到乾清宫的一个月里,一次都没见过他?” “皇……”曹寅本来只是想在冬至夜出来逛逛,可谁会想到呢,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皇上。他刚想脱口而出,但转而马上改口了。“公子……”不愧是御前待过的人,反应就是比一般人快多了,“公子今晚怎么会……”曹寅眼一转,看向身后陌生的我,又瞧见康熙紧紧握住我手的那紧张样,眉间一挑,好像忽然之间明白了。 见曹寅望着我,我只好对着他尴尬的微微一笑,而他也很友善的回笑一番。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正好,所以出来走走。”康熙轻描淡写地说着。但谁不知道,他是甩下了那么一大堆美丽绝色诱人的美女,才能勉强出来的,现在到还装了起来。 “那……”曹寅又想开口,只是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曹兄,是你啊。”迎面而来的是一富家公子打扮的人,此人一把折扇,一双丹凤眼,看似十分汉奸相。 “原来是李兄啊。”曹寅又没想过会遇上熟人,为难的看向康熙,只见康熙一点头,他便放下了心,很自然的打起招呼来。“李兄,今日真是好雅兴啊。”一辑手,是古人常用的打招呼的方式。 “不敢不敢,只是趁着今晚热闹,出来走走罢了。”李程笑说着,“那……这位是?”这时,李程似乎现了曹寅并非一人独自,出于第一次见面,他很有礼数地问道。 “在下姓龙。”康熙也有礼的说。 “噗吁……”姓龙?我弯起嘴角,躲在康熙身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真龙天子,恩,姓龙,是该姓龙的…… “哦,原来是龙兄啊,失敬失敬。”李程陪笑道,目光一转,又瞧见他身后的我。因为急着要出宫,我今晚只换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无纹纽罗锦瑟长裙,长不及地,亦没有佩戴香囊、玉佩之类的挂件。一个朴实无华的姑娘髻,脸上淡淡的散妆,到正因为今夜的烟花灿烂,而特显一份柔美。“那这位?”我尴尬一笑,许是觉得这李程眼神里略带轻浮,顿时生出厌恶之感。 “是在下的夫人。”瞧着李程色迷迷的样子,康熙霸道地一揽我的腰,温柔的说。 第二十五幕 思念,由心出发! 将改文进行到底! ======================求票分割线============================= “夫人?”见我只梳着未嫁女子的髻,李程还以为我是龙兄的妹妹,可竟没想到…… 呵呵……这下子,除了一开始便什么都不懂的李程外,吃惊的恐怕只有我和曹寅了。我机械的慢慢扭过头,心中一震,半红的脸颊上虽然还保持着笑容,但此微笑早己僵硬的的动弹不得了。“夫人?我的天哪!!这次亏吃大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康熙,只见他笑盈盈的,揽着我腰,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皇上,他什么时候……”曹寅也尴尬的站在一边,真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 “哦,呵呵……原来是令夫人啊,真是失敬失敬了。”计划泡汤了,李程尴尬地笑笑。 而我,勉强的保持着端庄的仪容,对着李程傻傻一笑,接着便垂下头。“混蛋。”我心里骂道,手幽幽伸出去,就想去掐康熙的腰。可是,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有此一举,在我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就牢牢抓住了我的手。痛……我拼命的扭动着被他擒住的手腕,脸上还要维持美美的笑容,真是困难啊! “对了,李兄是一个前来的?”场面一下子僵住了,曹寅眼瞧着我跟康熙拼命较真着,连忙上前圆场。 “不,在下在前面的酒楼约了人。呀……时辰快到了,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李程说着,也想尽早离开,这不……他向康熙挥了挥手,“龙兄,小弟先走一步,来日再叙。” “好,李兄走好。”康熙很有风度的说。只是……他背后的那只手,却还是没有停止和我扭打。现在我和他二人,一面要对着李程假意的陪笑,一面又要在私底下较着真。只是可惜,在他人的眼里,我们这样子的眉来眼去,却更像是在新婚的夫妻在**,而绝非在打架。 “切……”见李程走后,我生气的甩开康熙的手,殷红的脸颊上愤愤的满是怒火。 “公子。这是……”现在最尴尬地莫过于曹寅了。他才没去宫里多久。怎么好像天都变了。 “曹寅啊。等你回去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地。”康熙略带神秘地笑笑。幸福地样子就连曹寅都能看出来。“那你先忙着吧。我们先走了。”然后便拽着我继续朝前走。 “公子走好。”曹寅在身边。那是一脸地迷茫。 哎。曹寅是一脸地迷茫。我可就是一脸地火气了。被康熙这样子拽着。我想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刚才还想好好逛逛地雅兴。现在全部都飞到西比利亚了。“混蛋。你个康熙。就知道吃我豆腐。”被他连拉带拽地。我现在连正常走路都有点困难了。左摇右摆地。还不让我好好骂骂你。本小姐现在火大地很。简直可以烤熟一只羊了。 我用眼神死命地射杀着康熙。可那小子就是能保持潇洒地风度。对着身旁地美眉眉来眼去地。但对于我地行为。却是一概不理。“混蛋。混球。”我掐着他地肉。他嘶地一声。然后警告地瞅了瞅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朕是皇上。”他偷笑地说着。我更是火大。 “混蛋。又是这句。”什么屁话啊。是皇帝就了不起死了。你就知道拿这句话来压我。“我管你是谁了。天王老子也不可以这样拽着我走。”我很嚣张地用眼神回敬康熙。然后用手一戳他地腰。他“噗吁……”一声笑了出来。手上马上没劲。我趁着这个空档。终于从他地魔掌里逃了出来。 “哈哈……我告诉你,姑***思想观里,是没有皇帝这种说法的。”我翘起一指,比划着戳戳自己的腰,然后撅着小嘴挑衅着。“敢耍你姑奶奶,你这年纪,还嫩类。”我朝康熙吐吐舌头,然后做了个鬼脸,就这样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跑去。 康熙边揉着被我死死一戳的腰,边追着我满大街的跑,全然没有了皇帝形象。要是现在他说自己是皇上的话,估计马上就会有人站出来大声宣扬道:“你要是皇上,我就是玉皇大帝了。” 我一边跑着,一边在人群里到处骚扰行人。边笑着,边回头朝着康熙做做鬼脸。只见康熙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哎,不愧是皇宫里出生成长的孩子,到了这种地方,果然还是适应不了。哪像我,从小就是吃着杂粮,接受着现代的教育的野孩子。无论被丢弃在哪里,只要我还能走还能跑,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就是强的适应能力,除了偶尔会想想家人,感伤一下之外,我其他万事都ok的。就好象现在,淑女的时候淑女,但真的要玩起来,我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市井无赖的鼻祖。 跑着跑着,对于路痴的我来说,果然还是很具危险的。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河边。 这是一条不太宽的河,两岸约只有十米左右。因为夜黑,我分不清河水是否清澈,但依稀可见的,我还是可以看到水下游动的小鱼。河岸的两旁,栽着柳树。树下,有对对的男女,也有一家几口,好不惬意。 我缓缓上前,现有人在向河里放灯。那是莲花形状的河灯,外面包裹着粉色的纸张,在蜡烛的照射下,闪着异常通透柔美的粉光。望着那一盏盏的莲花灯,虽然它们的做工并不精致。但我看得出来,那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思念与祝福。 随水漂流,茫茫不知远方。我好奇的走到一位老太太的身后,看着她苍老的面容,颤抖着双手轻轻的将莲花灯放入水中,此情此景,我不知如何形容。 只见那花灯在水面上轻轻浮动着,时出时现的,然后慢慢漂向远方。那一排一排的莲花灯,瞬间点亮了整个河面,也是寄托着人们全部的希望。人们以这种方式,希望远在异乡或已逝的亲人可以借着莲花灯微弱的光亮指引,找到回家的路。 那我呢?我的家,我回家的路,又在哪里?凝视着那一盏盏代表思念与希望的粉色莲花灯,突兀间我鼻尖一酸,浑身一震,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我的父母,他们在天河的另一端向我招手。还有我的姐妹们,她们也在微笑着,在诉说着我们的故事。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身影会越来越模糊,渐行渐远。“不要,不要……”我哭了,但不是流露在脸上,而是在心里。我伸手想留住他们,可是却无能为力。 深深的自责,深深的思念,深深的泪水,将化作了这满地的泪珠,融进了这异乡的土地里。 而我,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 “给你……”康熙见我一个人站在河岸旁,眼神迷离地望着水中的莲花灯,有一刻的彷徨。“欢笑与泪水,天真与成熟,放纵与安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呢?”康熙心想着。 于是。他信步上前,从周围的小贩手里买下一盏莲花灯,轻轻交到我手里。“去吧……”他轻推我。 我静静的看着他手里的灯,粉色的亮光似一股暖流,渐渐融入我的心间。忽然想笑,是欲哭无泪的想笑,这样的笑容,应该是很勉强的,很无奈的吧。 “去吧。让它带着你的思念,传递给你的亲人。”康熙从不知道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也不知道在我穿越的背后隐藏着多少辛酸与泪水。但是,他从我朦胧柔美的泪眼里,还是能够感受到。轻轻握起我的手,他把莲花灯交给了我。 我颤抖着握住莲花灯,慢慢走向河岸。水是那么的清澈,却不像我的心,永远是混沌的。颤颤悠悠地松开手,让莲花灯随水流去。我伸长着手,海眸里早已盈满泪水,但手迟迟不愿放下。“爸……妈……”我把眼泪流在了心里,我把眼泪承载在了那小小的莲花灯上。那是别人无法感受的情感,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何等的难熬。 “好了,灯已经漂远了。”许久,莲花灯摇摇晃晃地渐渐飘向远方,小小的粉光终于在尽头没入了冰冷的河水里。康熙知道我在不舍,他轻轻握住我伸向远方的手,将它慢慢拉回。“你放心好了,就算没有亲人在你身边,可你还有我啊……”他仿佛誓般喃喃自语着,“我……我会一直在的。”这是他第一次,为我放弃了那个尊贵、引以为傲的朕。 “是啊……漂远了。”我深吸着气,忍住外流的眼泪,然只感觉康熙从我身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我下意识的抗拒,他的怀抱,这是我第一次感受着,原来能让我如此宽心与安心。 不再抗拒,这一刻我不想要独自一人承受。我把头轻轻的靠上他的肩膀,闭上双眼,默默凝思着。 寂静了很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我们无关。 街上的人群渐渐松散了,烟花声渐渐落下了绚烂的帷幕。 人们在结束了一天的欢庆之后,也66续续把家回了。 “走吧,再晚宫门就要关了。”康熙拉起我,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苦笑着,反握紧他的手,再望一眼那流失的曾经,回眸时只感心情平静。 于是,我们二人一道,朝着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第二十六幕 情动一瞬间 改文中………………………… =========================求票分割线========求票中================================== 回到宫里,已是九点多了。因为现在是在三百多年前的大清朝,所以按照这里的时间来算,九点已经是所有人安寝的时间了,不过今日是个例外。 我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不敢点灯。浮雨因为没有同御驾去慈宁宫,所以早早便睡下了,于是我也不便打扰,轻手轻脚的走到自己床边,小心翼翼的拿出康熙交给我的东西。这是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下,那个叫折风给他的。他一拿到便交给了我,还吩咐我必须回到宫里才能拆开看。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满满一袋的东西,完全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看了看浮雨,在确定没有吵醒她的情况下,缓缓打开袋子。 “这些……”只见纸袋里装着的,竟然都是我刚才沿路摸过看过的东西,有胭脂,有饰,还有一些可爱的香囊,这些全是我刚才出宫时在街上看过、摸过的。“他……”难怪一转眼,我就现折风不见了,原来是去买这些东西了。“他……他竟然把它们全都买下了。”我知道这一定是康熙的主意,有点诧异,也有点吃惊,心里更是暖暖的。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会如此在意我的举动。刚才在河边,他温柔的交给我莲花灯时,其实我就有所感觉了。而现在,看着眼前这些虽然便宜的小玩意,我的心却……触动,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有种家的温馨,是他给我的,似乎很不一样。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喜欢我的。”作为一个现代人,我有的是先进的觉悟。对于康熙这种既明显又幼稚的做法,我不用多想也能很快得出结论,那就是:他喜欢我。“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地方吸引人啊?我才十四岁,连育都没完全呢。而且我还是个哑巴,长得又不是那么绝色。对于拥有后宫三千的康熙来说,应该绝对不可能瞧的上眼啊。“再说了,就像孝庄之前所暗示的。我是个哑巴,作为皇上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哑巴的。”那他还那样对我,那么暧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懂,完全不懂,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能说话,那该有多好。”难道他是在暗示我,如果我可以说话的话,他就会……“啊……乱了,乱了,一下子全都乱套了。”我心慌意乱的挠着头,“什么嘛,本来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的,我哪想过会变得那么复杂啊!”他是皇上,是康熙皇上,是三百年前的康熙皇上。我……我我我再有觉悟,也不可能爱上一个古人啊,尤其那人还是康熙。 我记得,电视上不是常那样演嘛。说什么皇帝都是花心薄幸的,见一个喜欢一个,然后被他抛弃的女人,最终只有独守冷宫,孤星冷月,凄惨的过完一生……“不要,我才不要这样类。”我猛摇头,可是烦恼依旧在我脑中徘徊。烦啊!!怎么才一下子的功夫,好像又出现了很多的问号,真是三千烦恼丝。 “算了,算了,再想也是没用的了,还是顺其自然吧。”最后,实在无力再去思考研究了,我勉强这样麻痹自己。心平复了之后,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昏昏睡去了。 次日刚醒,便有太监来传话,说皇上下朝,要我前去伺候。我心头一紧,虽然因为昨晚的事情,我对康熙的确有了新的认识。但作为宫女,我却还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收拾一下后便匆匆赶去乾清宫正殿。 今日。康熙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从我端茶进去开始。他就一直在批阅奏折。一刻也没有停过。 茶水是换了又换。时间也是去了又来。这时我才有所感觉。作为大清地皇上。勤政是最必须地要求。看着那么厚厚地一叠奏折。我有时真觉得。他这个皇上当地。也太幸苦了吧。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了。五点早朝。然后就一直在乾清宫批阅奏折。下午还要召见大臣议事。偶尔还要上慈宁宫尽尽孝道。到了晚上。又是在御书房。不是练画练字。就是看书看兵法。到了最后。为了延续大清地香火。还要努力在床上继续继续……哎。那叫一个累啊! 我摇着头。在康熙身后站着。望着他地背影。我只觉得他肩上地担子。犹如千斤巨石般沉重。 “哎……”我轻声叹气着。 “怎么了?”康熙放下了手中地奏折。回眸问我。 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现在只要一见到康熙那张俊美地脸。我地心就扑通扑通直跳。怎么回事啊??我尴尬地一笑。摇摇头表示没事。 “真的没事?”他竟伸手拂上我的脸颊,温柔的如水般,“那为什么你脸会那么红?”我险险向后躲,康熙笑指我泛红的脸,一脸戏虐。 “红?有吗?”我慌张地摸着自己的脸,的确有点烧烧热热的感觉。可再看康熙偷笑的表情,我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切……”我撅起嘴唇,生气的不再去看他。 “呵呵……”他笑着,“梁九公,帮朕宣华太医。”他对着门外喊道。 “是。” “太医?”我走上前瞄了瞄康熙,“脸色很好啊,哪里像有病的?”我拍拍他,疑惑的看着他。 “想问朕为什么宣太医?”他起身,把脸凑的很近,轻轻的呼气在我耳边泛起一阵一阵的痒意,然后他又邪邪的笑着,动作暧昧地从我面容划过。 我顿时心跳加,但是眼底却满布黑线,头顶也是乌鸦齐飞。尴尬一笑之下,我勉强点点头。 “待会你就知道了。”还神秘兮兮的。 “切……”我在心底骂道,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所过,什么勤奋,什么辛苦,屁…… 没过多久,华太医就到了。“臣华泰一参见皇上。” “起吧。”康熙一挥手。 “华泰一?”我一愣,顿时抽笑道,“爆冷!!呵呵……他妈还真会起名字,华泰一,华太医,我的天啊!”我站在康熙身后,就差没有吐血了。这个名字啊!一个字,强!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谓何事?”只见这个华太医,七十几岁的样子,留着络腮马克思的胡须,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一副让人怪异的装扮。“还是皇上龙体微恙?” 第二十七幕 治病加情挑(求粉红票) “朕没事,这次宣你来,是想让你看看她。”康熙一指我,然后命令华太医,道:“朕想请太医帮忙瞧瞧,她的哑巴到底能不能治。” “啊……我?”我一指自己,在得到康熙肯定的点头后,一股阴谋的味道又一次袭来。“给我传的太医,治我的哑巴,你小子到底想干嘛啊?”眉眼一挑,我怀疑地望着他。 “帮忙不敢,臣自当尽全力。”华太医信心满满的说。 “恩,那就好。”康熙满意的点点头,“紫蓉,你过来吧。” “为什么啊?”我在心底大喊,眉眼一挑,小嘴一撅,“干嘛?我才不要过去呢。”我依旧原封不动的站在原地,然后把头一撇,这是无声的抗议。 “过来啦。”康熙才不理会我的抗议,上前一把揪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扣到他衣服的后面,然后就这样把我拽到华太医面前。“太医啊,这宫女倔的很,你可要小心一点。”他好心提醒着华太医。 “什么?我倔?你哪里现的?证据呢?”我张大着嘴,眼珠弹出,极度怒视康熙。我想,要不是碍于是在太医的面前,我早就会上前暴打他一顿了。 “是,臣自会小心。”这个华太医还真会配合康熙的话,“这位姑娘,麻烦你张开嘴巴,让老朽瞧瞧。” “什么?要我张嘴?恶心死了,我才不要类。”我死命的闭着嘴巴,然后用力的想要挣脱康熙的束缚。“我就是不张。”我恶狠狠的瞪着康熙,闭着嘴巴跟他僵持着。 “皇上,这个……”我头一刻不停的扭动着,手臂也在和康熙较着力气。我到还无所谓,但就是可怜了我们的华太医。为了努力一探我嘴巴的究竟,我头摆向哪里,他就也把脑袋很识相伸向哪里。只是,我年轻,动作又快,却不觉得累。可他就不同了,几个来回下来,他只好很无奈的向康熙请教。 “华太医,你等等,朕来搞定。”康熙艰难的说着,很明显,他现在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和我较真。“混蛋,你这个女的,怎么力气那么大啊?”他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不可以啊!你就只许女人跟水一样。不准女人像火啊。看到没。这就是冬天里地一把火!”我凶凶地瞪了回去。一点也不放松地继续和他拼着力气。 “这……”看着我们一来二去地。一旁地华太医可算傻眼了。“这……”他都一把年纪了。也是从顺治帝时期就在宫里当太医了。可还真没见过这样地一幕。皇上和宫女。两个人在……在乾清宫地正殿之内……放肆地在……打架??“这……”一连说了三个这。这一次。他可真是傻了。 “皇……”华太医紧张地盯着康熙。深怕我伤了他一分一毫。 “太医。你再等一下。”康熙勉强地说着。然后把我拖到了一边。“你乖乖让太医检查。朕就带你出宫玩。”他毕竟年盛。也敢与我这样不顾形象地玩耍。全是不像一个帝王。 “出宫?”回忆起昨晚皇宫外繁华憧憬地世界。我地心有了一丝动摇。 率先松开了手。我转着滴溜地眼珠。脸上故意装出很勉强。很难接受地样子。但其实在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成交!”我欣喜地伸出手掌。和康熙三击掌后。就乖乖地朝华太医走去。叶天瑜mm说地好。什么都能吃。就是亏不能吃。 “看吧。”我大方的张开嘴,但还是用手按住了康熙想要凑近的脑袋,“滚开,才不给你看类。”我怒视他,“**狂,女生嘴巴你也要看啊……看你老婆的去!” “恩……恩……”华太医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的胡子,一边眯着眼朝我嘴巴里东张西望,还一边恩恩啊啊的在那里自言自语,摆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只是……被一个糟老头一直这样子的盯着嘴巴看,我怎么总觉得很奇怪啊…… “恩,可以了。”终于,有点迟钝又有点老态龙钟的华太医话了。谢天谢地啊,我的嘴巴张的就快变硬了,他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慢。 “怎么样?”康熙显得很焦急。 “臣,不好说。”想了一会,华太医深沉的回答道。 “什么不好说,朕叫你说,你就说。”康熙最看不惯的就是大臣们一个个明明想说却硬是不说的嘴脸。 “是……”华太医连忙低头应道,“这位姑娘的嗓子,依臣看来,并没有任何异样。但至于为什么不能说话,也许是受了某些刺激吧。” “刺激?”我冷冷笑着,“是啊,我的刺激大着类。”都刺激到三百年前了…… “那有何方法可以医治?” “这个……微臣还要去查查医书典籍。”瞧着华太医说的很勉强,我的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的。我见康熙眉眼一挑,便知他火气将起,连忙上前拉住了他,向他摇头。 “算了,是你要他说的,现在说的不好你又生气!唉,算了,本来我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我拉着康熙,示意他不要再为难华太医了。你看毕竟人家也一把年纪了,也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哼,算了……你退下吧。”康熙憋着一肚子的气,但还是应了我的要求,让华太医离开了。 “是,臣告退。”年迈的华太医尊敬地说道,然后准备离开。我对他微微一笑,希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你放心……”就在我对着华太医微笑的时候,康熙又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你放心……”我下意识的又要伸手去打他,却突兀地听到他嘴里一直说着你放心三个字,“你放心,朕一定会医好你的,一定。”他抱着我,我亦看不到他俊美的脸庞。可是,他低沉的声线却在我耳边萦绕,酥**麻的,仿若是在许下一辈子的承诺,很慎重,也很真实。 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被他这样抱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却又着不同的感觉。这一次,少的是反抗,多的是感动,还有一份莫名的冲动。他在向我表白吗??“benetutehayistai。”又是这句我不懂却能让我心跳加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 “皇上,皇上……”为什么每次在这种浪漫的时刻,总会有人来搅局啊!这次又是谁……“皇……”只见梁九公急冲冲的跑进正殿,还没站稳,又急急忙忙的转身子,傻子都知道他在干嘛。 “梁九公,有何事?”康熙放开了我,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好象什么都没生过。 “回皇上,前方军情。” “那好,紫蓉先退下吧。”康熙一改嬉笑的样子,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恩。”我红着脸点点头,便随着梁九公一并退下了。 “你啊……”殿外,梁九公意味深长的指指我,“呵呵……”然后出怪异的笑声。 “?”我尴尬的对着梁九公,笑的脸都要抽筋了。 “你这丫头啊……”他朝我眉飞色舞的挤着眉头,还不时假假的偷笑,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只是……这我可受不起。他本来就已经长得很抱歉了,再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我啊……我才没空陪你呢,吓得我是拔腿就跑。 第二十八幕 孝庄召见 自那一日被梁九公撞见康熙抱我,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凡事让我三分,对我也总是笑脸相迎,就连平时的一些杂活,他都不敢劳驾我亲自动手。除了去皇上那边伺候,他现在简直把我当菩萨供着呢。 也许在他眼里,康熙对我的好,已经过他以往所能看到的。所以他一定认为,我在康熙的心里是最特殊的,搞不好以后还会封嫔封妃,前途无量,那他自然巴结还来不及了,不就是图个日后有照应。 可是,在我心里却很清楚,就如同孝庄说过的,我不可能做他的妃子,因为我是哑巴,也因为真正的紫蓉是辛者库罪籍。如此低贱的身份,即使康熙再对我好,也不可能许我一个未来。但是更重要的却是另一个原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原因。对于家人和爱人,如今的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因为对于爱情残酷,我更重视亲情的温暖。 我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和他的家。可是,他是皇上,皇上是全天下的,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所以我的家里,我的梦里,没有他的位置。 自那日之后,康熙对我态度到是依旧,时而严肃,时而嬉笑,有时也会故意捉弄我。要是以前的我,面对他的这种行为,肯定会翻翻白眼,然后和他对打。但想清楚摆正位之后,我虽然偶尔会对他的行为作出一点回应,但明显是拘束了很多。 我想,他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皇上,对于我的变化,他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我只希望通过我的改变,可以让他明白,现实比爱情更加残酷。 随着冬至的离去,不久将迎来的是春节,不过嘛……满族人称它为元旦。 因为今年的春节较往年提前了不少,所以即使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宫里上上下下还是老早忙碌起来了。我从浮雨那里听闻,满族人称春节前的忙碌为“忙年”,这个忙年可是包括了好多项目,例如淘年米、杀年猪、做豆腐、打年纸。所以嘛,这些日子里,什么名贵的材料,什么珍贵的布料,什么御用的餐具,反正只要是我能见到的宫女,手上少说没拿着五六件,也有两三件的。 这一日,已到用膳时间,却不见康熙的踪影。正在忙着张罗家宴的梁九公实在是脱不开身,便托我出去寻寻。反正一想自己也没事,我就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但是,走了大半个乾清宫,我愣是没找到我们的康熙皇帝。正在原地干着急的时候,却听到御书房传来救命的声音。我好奇的朝那里走去,只见在御书房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康熙皇帝,旁边和站着刚回来复职的曹寅。 见我出现在门外,曹寅率先现了,他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便禀报了康熙。哎,这个曹寅啊,初次见时,我只觉得他长得眉清目秀,柔柔弱弱,根本不像舞蹈弄枪的。但没想到他第一天回来,就在我面前耍了一套刀法。当时我的感觉,那就是一把大刀在我的头上飞来飞去,刷刷刷的……要不是他的刀法了得,我估计我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于是从那日之后,我对曹寅就有了新的认识,那就是崇拜,而且是刮目相看的那种崇拜啊! “要嘛进来。要嘛离开。别再外面鬼鬼祟祟地站着。”康熙放下手里地毛笔。冷冷地说道。 “什么嘛!”我很不爽地走进御书房。我哪有鬼鬼祟祟地站着。我那时正大光明地站着。会不会看啊! 我走近康熙。做了个吃饭地姿势。然后指指门外。 “不了。朕没胃口。”康熙沮丧地说。 我眨巴眨巴眼睛。有点迷茫。 “皇上在想一道题目。是汤玛法上午出地。”曹寅解释道。 “哦。”我明白的点点头。众所周知,康熙这人,虽然处理国事是头头是道,但对于汤玛法出的西洋题目,却还真是一窍不通型的。我看着康熙一副快抓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康熙怒视我,他最恨别人笑他这个了,于是挑衅地说,“要么你来试试。”他很不服气。 “试就试。”就知道康熙会看低我,别以为我不会啊?不就是西洋的题目,我在现代可没少学过。什么物理、生物、化学、数学,没一样能难倒我的。我不服气的瞪瞪他,然后一扬下巴,把写着题目的纸转了过来。 “厄……这是……什么嘛??这都不会?”我尴尬的盯着康熙,甚是不解。纸上的题目,不过就是最基础的立体几何题,是高中必学的知识,甚至不用套任何的公式就可以做出来。他连这都不会?我满脸疑云,难怪老人家都说,中国太落后了。 “怎么样?很难吧?”康熙见我迟迟未动笔,以为我是被这题目吓到了。 “难?难个头。”我不顾曹寅在右,重重的敲了一下康熙光秃秃的脑门,拿起毛笔就要画。可是,这毛笔?我用现在拿铅笔的方式去拿,可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啊。“毛笔?这么粗,要怎么画啊?” “敲,你还敲朕,自己不是也不会嘛。”康熙看我又愣在了那里,指着我喊道。 “切。”我撅着嘴,不再去理他。“毛笔?!对了,我不是有带圆珠笔过来嘛。”我一打响指,忽然想到了自己来的时候,是有带圆珠笔一起穿的,就连忙从口袋里翻出了那支多少日子没见过的笔。 我在康熙面前嚣张的挥挥笔,然后开始埋头做题。 只见康熙还有曹寅,都眼不眨的盯着我,一来是好奇我手里的新玩意,二来也想看看,我到底能不能那个本事做出这道题。 果然,我的高中没白过,虽然还是花了较长的一点时间,但最起码我做出来了。我把答案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康熙。“曹寅,你过来帮朕看看,这个答案是不是上午玛法说的?”康熙不解地看着我在纸上写的那些奇怪的符号,略带疑惑的嗓音,深切地表明了他心中的怀疑。 “是,皇上。”曹寅上前,看了半天,最后肯定的说:“回皇上,上午汤玛法说的是这个答案。” “呵呵……”我插着腰,指尖转着圆珠笔,神气地笑着。 “侥幸。”康熙瞪回我,挤着牙缝说。 “侥幸??”我朝康熙做了个鄙视的手势,然后朝门外走去。“哦,对了……”出门的时候,我特意再次提醒了曹寅,让他不要忘记知会那个一脸不敢相信的人一句,该传膳了。 本来以为,帮康熙做了道难题,那并不算什么。可是,我没料到的事情却是……自从那次之后,康熙只要一有不懂的西洋问题,就会传我来解决。哎,早知道我就不那么逞强了,现在可好,没事他就让我做题目,我就快成他的私人做题机器了。你们可要想想,那些可都是我几百年前学过的知识了,现在要我再一点一点的捡回来,那还不崩溃了。真是早知今日,我何必当初啊…… 于是,别人在忙碌新春的时候,我就只能窝在御书房里,对着厚厚的一叠题目,哭啊…… 不过,还算那康熙有良心。在离春节还有十天的时候,他再三思考后,终于决定再带我出宫玩上一趟。 能出宫,我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可是,就在我准备出当天的下午,却从慈宁宫传来一道旨意:太皇太后,我们的孝庄女皇,要见我。 这可是大事啊,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前来宣旨的公公带走了。 第二十九幕 孝庄的暗示(求粉红票) 求票啊……大大们开开恩吧,没票收藏也行的噶…… ================分割线========================================================== 又是慈宁宫,最后一次的记忆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此刻,重新站在了这宫殿之外,我心却跳的好快。一种莫名的恐惧袭面而来,带着阵阵敌意。孝庄宣我,说句实话,在这皇宫里,我谁都不怕,唯独只有孝庄。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她黝黑的眸子里总是给人老成、阴险、攻于心计的感觉。在她的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更近透明。 我静静的走进殿中,只觉得两个月的时间,这里的摆设变了好多,更显富贵,更能看出主人的身份。 主位上坐着的自然就是孝庄了,金色的花底长裙,一髻简单且大气的流云髻,上插疏疏的蜜蜡珍珠的簪,风姿袅娜。她脸上抹着淡淡的浅妆,耳边垂着东珠琉璃的玉坠子。虽然如此,但眼角细微的鱼尾纹还是清晰可见。 她与两个月之前相差不大,旁边站的依旧是苏茉儿。 我慢慢的走上前,规矩的跪下,等待孝庄的训示。 “起吧……”许久,就在我双腿几近麻的时刻,孝庄终于话了。 我点头,然后艰难的站起。抬头看向孝庄时,我忽觉她现在的样子,真是不怒自威。 “紫蓉,哀家问你,你在慈宁宫的四个月,哀家待你如何?”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是想说不怎么样的,但谁叫我有话不能说呢,那就点头呗。 “那在乾清宫地二个月里。皇上待你又如何?”孝庄循序渐进地问。 我又点点头。“他待我很好啊。甚至都……”哎。不敢多想啊! “哀家听说。你地阿玛现在正在辛者库受刑。这是否属实?” “怎么又扯到我阿玛身上去了?关我阿玛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孝庄在打什么主意。只好继续点头。 “那你就应该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孝庄这句话里。带着些许嘲讽地味道。 “什么身份?不就是辛者库罪籍……罪籍……”虽然我并非真正地紫蓉。但我却很清楚这罪籍背后地含义。我只是个低贱地罪臣之女。是辛者库低贱地下人。我牵强地点着头。但心情却无法释怀。 “那很好,你既然清楚,就不需要哀家重复了。”孝庄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可是我自始自终都只是在点头,都搞不懂她是怎么理解的。 “那你知不知道哀家为什么会让你去乾清宫伺候皇上?” “清楚,怎么可能不清楚。”我在心里冷冷笑,你的理由就是我低贱的辛者库身份。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摇头,因为我相信,孝庄不会希望太过聪明的女人。 “知道宁贵人吗?”见我摇头,孝庄忽然一转话题,冷冷问。从进殿到现在,她始终是在问,而且问的问题没一个是有关联的,我真猜不透,她这样做的用意。 “宁贵人?”我幽幽地听着,“宁贵人?就是那个前些日子整整被康熙侍寝了半个月的宁贵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时的风采与皇宠,简直就能盖过后宫任何一名嫔妃。而且我曾经听浮雨提过,这个宁贵人原来也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后来有幸被康熙看上了,才封了贵人。不过据说她长得天姿国色,婀娜娇弱,但为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语,也从来不会和别的妃子争宠,应该说是个真正的小家碧玉。而康熙也就是因为喜欢她这点,才让她整整侍寝了半个月。不过后来,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却好像空气一样,忽然之间没了踪影,就连康熙也不再提及她了。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不见了?”孝庄幽幽的问,话中暗藏深意。 “我哪知道啊!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难道……”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睁大眼睛望着孝庄。 “没错,如你所想,是哀家。”孝庄淡淡的说着,仿佛一条人命葬送在她的手里是那么的无关紧要。“紫蓉,那你又知道她错在哪里吗?”孝庄微笑着,可是她的笑容,却足以成为最致命的毒药。 我摇摇头。 “她就错在太爱皇上了。”这也算错??“皇帝,那是整个大清朝的,他爱谁宠谁,那是他的自由。可是,如果这宠爱一旦过了火,倒霉的就只会是他所爱所宠的女人。”孝庄对着我,意味深长的说,就好象是在警告我,不要重蹈宁贵人的覆辙。“你知道嘛,在宁贵人独宠于后宫的同时,会给前朝带来多少风波。自古以来,雨露均分,那是后宫的潜规则。无论是谁,都必须准守,不然下场只会跟宁贵人一样。”到了现在,我终于听明白了孝庄话中的意思。原来,她是在借宁贵人独宠的这件事,要我明白,这是后宫。在这个后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专宠。 她是在警告我,要我清楚康熙不是任何谁的,而是整个大清朝的。孝庄,不愧是女中诸葛,话中有话。 我静静的站着,内心在不断的挣扎。我想,我这两个月在乾清宫的一举一动,孝庄定是知道无疑,而且她也一定看出了康熙已经对我生恋。为了不再重蹈宁贵然的覆辙,所以她今天才会特意召我前来,想给我打一剂预防针。 难怪……她从我刚进门便开始试探我,先让我很明确的想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然后再用宁贵人的例子让我清醒,最后让我清楚,什么飞上枝头做凤凰,那是不现实,也不会生的事情。 我冷冷的笑着。 ok!知道了,明白了,清楚了,也透彻了。我缓缓跪地,叩谢了孝庄的恩典,然后轻步退下。 其实我觉得,孝庄已经对我很仁至义尽了。如果她再心狠一点,就应该向对宁贵人那样,直接让我消失,而不是召见警告我。她对我,真的已经算很仁慈了。所以,我也不会不应该让她失望。 不过,就算没有孝庄的忠告,我现在也没打算接受或者回应康熙的感情。毕竟,我不属于这里,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就算我的心在康熙身上,我也不可能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做不到,做不到和那么多女人平分自己心爱的男人。我不可能做到和《寻秦记》里项少龙那般,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抛下过去的一切。如此的胆识,我自叹没有。 但我还是得承认,康熙的感情对于我来说,的确很有诱惑。他很好,他拥有着所有男人都羡慕的魅力和势力。可是,那并不适合我。因为他是皇上,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铁铮铮的事实。 “格格,你这样说,紫蓉能明白吗?”苏茉儿见我面无表情的离开,有点担心的问。 “能,”孝庄垂下眸子,“哀家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孝庄深沉一笑,“苏茉儿你说,把她调去乾清宫,哀家做错了吗?”回眸,第一次在孝庄的黑眸里,有满满的厌恶。 “格格……”苏茉儿轻然上前,挽住孝庄的手,“您没做错。” “是吧……”默地,她转身朝内室走去,“哎……当年是哀家的错,现在只是希望可以弥补。” 言尽意无穷…… 第三十幕 帝王的誓言(二更票票) 坐在摇晃的马车内,望着落日夕阳的余辉,我吹着风,静静回望那渐行渐远的紫禁城。不知出于何种情感,离开了封存我灵魂与记忆的皇宫,当我再回头望去,竟有了一丝迷惘。在那座封闭的皇城里,有的只是猜忌与阴谋,勾心与斗角,利用与被利用,而唯一没有的便是纯真。庄重的紫禁城,里面每天都在上演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较量,为了恩宠,为了权力,为了江山……这些外来的**,已然吞噬了人们善良的心灵,驱动着他们走向灭亡。 虽然有着孝庄的警告,但今天,我还是和康熙一并离开了紫禁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呼吸一下自在的空气吧。这座紫禁城,要是在待下去的话,我一定会疯的! 马车里,依旧只有我和康熙,曹寅在外面架车。 其实,自我从慈宁宫回来,康熙脸上的表情就始终有点古怪。我能看得出,他很想知道我在慈宁宫生的一切,但是最终,我没提他也没问。因为我们知道,有很多话一旦说破了,是很难再圆回来的。他是帝王,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之间,无论如何也不会开花结果的。 临近春节,街道上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家家张灯结彩,户户灯笼高挂。天色渐暗,街上便早已人山人海,我们的马车根本无法再前行。于是三人便下了马车,信步闲逛起来。 “看来,京城是越来越繁华了。”康熙一路逛着,一路感叹道。 “国泰民安,那是自然。”曹寅一直跟在我和康熙身后,尽职谨守的做着保镖。 “哈哈……”康熙笑着,忽觉今日的我特别的安静,有点不习惯的问:“怎么了紫蓉,你今天这么安静?”康熙轻轻拉过我的手,我身子一紧,却没有反抗的甩开。 “废话,我今天出门不利,心里堵的慌,哪有心情逛街啊!”我摇着头,勉强维持着微笑。才刚对上康熙清冷俊秀的脸,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我尴尬的笑着,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悸,我故意指着前面小摊上的东西,然后装出一脸欣喜的跑了出去。康熙虽有所察觉,但还是紧随陪着我。 “这个……”我拿起摊上的饰,在康熙面前展示着,脸色虽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却是很勉强的堆砌。 “紫蓉……”康熙溺爱的说,刚想伸手抚过我清瘦的脸颊,可我…… “那里……”我根本没给康熙说话地机会。在他地手即将抚上我脸地时候。又拉着他朝另一摊跑去。我拿起一个铃铛。很努力地在康熙面前挥舞。嘴角故意扬起地微笑。那都是我懦弱地表现。 “紫蓉……”康熙有点生气我打断他地话。 “那儿……” ……………… 于是。我不停地打断着康熙地话。然后不停地带着他满大街跑。渐渐地。眼中克制地泪水还是溢了出来。我好无能。真地很没用啊。明明已经决定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了。可它还是流了下来。堆积了大半年地委屈与辛酸。包括流落异乡地无助与寂寞。太多不能承受地现实。也就在这一刻。我心灵地堤坝。彻底塌陷了。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地酸楚?这里原本就不是我该来地地方。为什么还要我穿越过来。本来。我已经决定把所有地委屈埋在心底了。可是孝庄地一席话。却彻底打乱了我地心。是啊。来这里。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端茶递水。我为什么要跪着听你们地训示。我为什么要把委屈埋在眼泪里。凭什么。这一切凭什么…… 我愤怒地想着,心中咆哮着不满,温柔如水的面上是一片混乱的混沌忧伤。 “紫蓉……”为掩失控,我拉着康熙满大街的跑着,不敢回眸,我不敢让他瞧见我眼底的泪花。可是,就在我拉着他朝河的另一边跑去的时候,在拱桥之上,康熙终于生气地喊道。 他一把拉过我,却意外的现我眸中的眼泪。“你……”他颤动了。 “曹寅,你去把我上次要你定做的东西取来。”康熙紧紧抓着我的双肩,仿佛怕我就这样消失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冷冷的对曹寅说,眼神里透露着狂热。 “是,公子。”曹寅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哭了?”曹寅走后,康熙伸手温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轻轻握着我的手,与我并肩站在桥头。我们一同仰望着漆黑无垠的黑夜,看着那漫天绚烂的星云,一同感受着辞旧迎新的热闹。“你哭,是不是因为下午皇玛嬷找你的事?”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仿若一刻都不愿放来。许久,他淡淡地问。 我怔怔地点头。这点我没必要否认,他既然会这样问,自然应该清楚一切。 “其实,你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康熙说的很轻巧,但如果他没放在心上,又怎么会问呢? 我静静地站在桥上,吹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时,有一点刺痛。周围依旧喧闹,但我与康熙之间,却寂静无垠。我们彼此只是默默的并肩站着,各自怀揣着心事,静静的聆听着新春的声音。 时间好像就此凝固,看着烟花漫天的绽放,看着街上满脸笑意的朴实百姓。我的心……沉了。孝庄,还是这个掌控着大清命运的女人。无论我过去如何,现在如何,将来如何,都始终逃脱她的五指山。静静的沉默,最后我小心翼翼拉过康熙的手,在他的手上写下了一个字----宁。 “我知道,是我害了她。”康熙望着这个宁字,眼神深邃着,他沉默了。“其实,当初皇玛嬷告诉我的时候,我原本是有机会救她的,可是那一刻……我迟疑了。” “也许就是因为你的迟疑,才害得她……”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她……”她肯定到了最后一刻,还在等着你的出现。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宁儿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温柔。不错,她长得的确很美,但我欣赏她的却是她身上的那种恬静淡然,这是宫里很多女人所没有的。一开始,我是的确很喜欢她,也很宠着她。可是没想到,这偏偏害了她。”康熙喃喃回忆着。 其实,很多的事情,他并不是不闻不问,完全不知情的。只是那些纷争都生在后宫,而后宫毕竟是皇后掌管的,他不好介入。而且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即使说了,也无法再改变结果了。同样的,他是皇上,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以大局为重,这也是他的皇玛嬷从小就要他明白的道理。 舍小取大,红颜祸水。“其实,皇玛嬷她自小就教导我,告诉我不应该把自己的心随便系在一个女人身上。因为……这后宫,是不应该有真情的。”他说着,也知道孝庄是为他好。 可是……没有爱的心,很孤单,很冷清,很封闭…… “没错,我不是真的喜欢她,如果真的喜欢,真的爱,那个时候我就不会不管她了。”康熙回忆起那时自己的软弱和孝庄决绝的眼神,就很痛恨自己。 “但是……”他低声喃喃着,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擦着我的耳旁,柔声的说道:“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说完,他便放开了我。 第三十一幕 摇摆不定的心 点击,收藏,推荐,三部曲,请一次搞定。最好外加一张粉红票,偶就感激不尽了。 =====================求票============================================================ “真心?”我愣愣地站着,有点可笑。宁贵人对你也是真心的,可结果呢……说真心,谈何容易…… “因为你真的很不同。”他看了我一眼,转而面向桥头,脸微微泛红,自顾自的说着,“第一次见你,说句实在话,我的确对你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你的眼睛好美。再就是慈宁宫,那天你穿的虽然不是最美的,可对于我,却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淡淡讲述着,“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你只是那种女人,所以对你……”那种女人,他说的好冷漠,“不过后来,当你来到乾清宫后,我渐渐现,你真的很不一样。你是第一个敢把御书房弄得一团糟的人,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我面捶腿的人,你是第一个敢对着我大小眼的人,你也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不分尊卑的人。不过,最重要的一点,你是第一个敢动手打我的人。”康熙眼望着天际,滔滔不绝地说着,“也许,常宁是对的。”默地,他在心底承认道。 “我……”我默默的听着,眼眸凝视着远方,却缓缓流淌着泪水。“我……”我该说什么呢…… “也许,我对宁儿的喜欢只是短暂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是不同的。我喜欢你瞪我的样子,为了常常见你那样,我会刻意的逗你开心。我也喜欢你微笑的样子,因为你的笑容好像有种魔力,能深深吸引住我的目光。”康熙低声诉说着,却没现我的异样。 “在你的眼里,有着宁儿的温柔。但我喜欢你,却是因为你有着连宁儿都不曾有过的自然与真诚。我知道,宁儿爱我,但她却始终把我当作高高在上的天子,而非丈夫。而你,你也许是这宫里唯一的一个,唯一的不把我当成皇上的一个。”这难道就是康熙的心里话?“我很小就继位了,从那之后人人都怕我,敬我,躲我。唯独你,你愿意把我当作朋友,开玩笑,嬉笑打闹,一点都不掺假。” “讨厌,讨厌死了,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我一遍一遍的吸着鼻子,努力遮掩着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你明知道我是个很容易软化的人,最听不得甜言蜜语了,你还……”如今,我早已泪流满面。 “今天,当我知道皇玛嬷召你去慈宁宫的时候,那一刻我好害怕,我害怕宁儿的悲剧会再次重演。不过,后来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也……想通了。”康熙转过我的身子,双手按在我肩膀上。他眼神火热而狂烈,眼眸中仿佛有着熊熊燃烧的**,“我……我不能够保护宁儿,已经是错过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退让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请你……相信我。”他对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着,然后恳切的希盼我相信。那种就如同在宣誓誓言般的言语,叫我如何不动容。 这一刻,我的脑袋‘哄’的一声报销了。凝望着他炙热的黑眸,我的泪水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 “我……”我拖着沙哑的喉咙,努力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每当我想用力出声的时候,火辣辣的痛处就会瞬间蔓延到我的全身。但是,我仍然拼命的想要说话,“我不甘心了。”忽然一下子,我有种不甘心,“是的,我不甘心了,我不再甘心一辈子做哑巴了。”我伸出手,恍然间想要触碰那张俊美到挑不出一点瑕疵的脸。可是,耳边忽然回响起孝庄那不温不火的声音,那般斩钉截铁的警告油然在耳,还有孝庄那种杀人于无形的眼神。我……我的手在空中愣住了,不敢再有所行动,最终还是缓缓的放下。“我害怕了?我在害怕吗?我在害怕孝庄吗?”我一遍一遍地拷问着自己。 “相信我。好吗?”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康熙又一次轻声问道。 “我是想要相信你地。可是。我现在无法相信地。是我自己地感情。”我皱起眉间。低头不忍看他。我……已经陷进去了。其实……你早就在我心里了。 “你叫我怎么说呢!!你是皇上。是堂堂天子。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以保护我。但是……我不想因为这样而让我成为你地负担。而且。孝庄说地对。皇上是全天下地。不是我一个人地。现在也许你是那么地喜欢我。可难保将来。我地下场不会和宁贵人一样。”我现在地心情。是很矛盾地。如果不用语言。是完全无法解释地。 如果我选择接受了你。就代表我正式和孝庄宣战。如果选择拒绝。我不知道自己会是失望还是不甘。 孝庄。我能斗地过她吗? 康熙。我又能面对他吗? 我默默的垂着头,无法也不敢再对视康熙那双炙热的眼眸。 忽然,只觉得双臂传来阵阵疼痛,我紧皱着眉头,抬起头却现康熙竟然在颤抖。他微微的咬着嘴唇,黑眸深情的望着我。他在紧张吗?还是看出我在逃避? “紫蓉,我求你了,哪怕你要拒绝我,也请你摇头告诉我,好吗?”他已经说出了心里的话,即使我选择摇头,他也无悔了。 “我……”我迷离地望着他,眼眶湿润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拒绝,我只是……只是……”我会在家人和爱人之间重新选择吗??一旦爱上了,就不能再回头了。过去的一切,关于新悦的一切,关于那个生我养我的世界,都将封存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如果点头,我将真正变成紫蓉。 现在,我大概终于可以明白项少龙当时的心情了。真的很难抉择,一边是自己生活的世界,一边是自己深爱的恋人,这样的抉择,太难了…… 而我……“我……”想了很久,我还是没办法肯定的告诉康熙答案。你说我软弱也好,无能也罢,可是我真的无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决定我的未来,即便我的心里已经有他的位置了。 康熙,他是历史上如此伟大的一位皇帝,他的丰功伟绩,至今仍被人们所传颂。但是,他会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的男人、我的爱人吗?请让我再想想吧…… 我在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正左摇右摆的无法定夺。忽然,只感觉肩上一松,康熙没有预兆的放开了我。“怎么了?”我没反应过来,却见他匆匆地朝桥下跑去。 原来是曹寅,是他把康熙要的东西取来了。 我站在桥上,看着康熙急匆匆的样子,有一点想笑。原来,我们的康熙皇帝,表白起来也是那么没水准,连要送我的礼物都不事先准备好,真没浪漫细胞。真菜。 我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笑着凝望康熙如此坚毅的背影。瞬间,我的心迹豁然开朗了。“我到底在担心害怕什么?”我突然间恍然大悟,自己的难以抉择,原来根本就不是源于康熙表白所带来的困挠,而是对于孝庄的警告还耿耿于怀。“对啊……我有什么要怕的。”我看着康熙如此拼命捍卫爱情的样子,我突兀间觉自己的多虑是那么的幼稚与可笑。“孝庄,孝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孝庄……我就不相信了,我一个三百年后来的人,会斗不过你。你的智商就算再高,也不可能赶上我头脑的进化度。”连康熙都这么努力的在维系自己的爱情,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又岂能落后…… 这时,桥上呼呼吹来的寒风,仿佛吹醒了我困顿的心房。 风再大,却无法阻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阻碍再强,也强不过真爱的力量。 现在的京城,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热闹的氛围。而我的心,是否也准备好为他开启…… 我立于桥上,浅浅失笑着。素裳黑,迎风而立,翩然如仙。 突然,背后晃过一道黑影。我下意识的回,只顿觉脖子被人狠狠地重敲一下,然后整个人便摇摇欲坠,朝着河面落去……24 第三十二幕 绑架? “被人绑架?”这是我清醒以后想到的第一句话。不信?!请各位看清楚我现在的样子…… 黑布蒙眼,破布塞嘴,手被反绑在身后,脚也被狠狠的捆着,简直就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粽子。我现在整个人倒在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面,只觉得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布满我的全身,让人作呕。“啊,我不会那么倒霉吧,才第二次出宫就遇上这种事??拜托了,我的运气一向不是很好的,可千万别让我中啊……”我安静的躺在地上,脖子应该受到撞击,现在还疼的厉害。不过,我虽然早就清醒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敢出任何声响。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在我嘴巴上堵那么一块破布,反正就算没有我也不能说话,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嘛,我到要谢谢他们这个多此一举。最起码让我知道了,这些绑架我的人,根本就对我一点都不了解,要不然何必浪费一块布呢??换句话说,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要对付的应该另有其人。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只希望这些歹徒要专业一点,可别殃及像我这样的池鱼,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不是针对我的,那又会是谁呢?曹寅?他长得又不像那种会到处结仇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康熙!!他们是冲着康熙来的。”想通了这点,我瞬间瞪大了双眼,哪里还敢谢天谢地。“不会吧??他们要对付康熙,难道他们是天地会的??”很明显,我是电视剧看太多了,条件反射似的想到。可是……“糟糕,”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冲着康熙来的,那康熙他岂不是会很危险!! 就在我还为康熙担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厄……我似乎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实在。 因为隔着黑布,我根本就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感觉到周围忽然多出了很多人。那些人很零散的站着,我还能听到拖着刀剑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拿着刀剑?难道是绑架我的人?那他们想要做什么?杀我?还是拿我做人质,杀康熙?我的脑袋里源源不断的冒着疑问。 “来啊,去看看那丫头醒了没?”这时,一个陌生粗旷的声音响起,然后我就觉得有人慢步向我靠近。我赶紧闭上双眼,假装自己还没醒。可是,***家伙,你怎么瞧我不好,干嘛用脚踹啊!我的妈啊,还好我没怀孕,要不然你这几脚……我早就血崩了。 “回香主,没醒。”连踹了好几脚,那人终于很确定我‘没’醒,然后回了话。哎,只是可怜了我,强忍着小腹的疼痛,还要装作一动不动。混蛋,要是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踹我的,我非要十倍踹回去。 “还没醒?都已经这么久了。”又是那个粗旷的声音,只是这次多了点疑惑的味道。难道他现我在装? “香主又不是不知道,李大哥力大无穷,那一计重拳下去,没有个一天半天的,是不可能醒过来的。”这又是谁在说话,口气如此嚣张。 “也对。李兄弟武功高强。自然不一般嘛。”那个香主骄傲地说道。切。我说啊。人家强又不是你强。你在那里骄傲什么啊! “岂敢岂敢!是兄弟们抬爱了。”这个估计就是他们口中地李大哥吧。也就是害我脖子现在还痛地人。 “抬爱。抬爱个头。那明明就叫拍马屁……香主?我还韦小宝类!韦香主?难道这里真地是天地会?”我听着那些人叽叽歪歪地说着。忽觉眼冒黑线。我该不会那么倒霉吧。先遇康熙。再遇天地会。一个管清朝地和一个反清朝地。都让我给碰上了? “李兄弟无需谦让。你功夫了得。是我们公认地。”忽然。一个清朗若风吟地声音轻轻传来。又仿佛环玉相扣。清越如乐。是那么地不紧不慢。从容而高雅。 “呵呵……玉公子过奖了。岂敢岂敢。”李大哥豁达地笑道。 “哎。悲哀啊!这古代人就是古代人。明明心里欢喜地很。嘴上还要逞强。“我在心底否定道。 “对了,赵香主今后有何打算?”这个男音又转而问起赵香主。 “是啊,香主不是一直都说要抓那个曹家公子曹寅,怎么最后却抓了这个小丫头回来?”李大哥也甚是不解地问,转眼瞧这地上的我,总觉得抓了好像是多余的。 “对啊,对啊,我只是个小丫头,抓我干嘛啊??”我也急了,手脚一直被绑着,这会都快没知觉了。 “唉……众位兄弟有所不知啊。那曹家公子,你别看他一副文弱打扮,但功夫可了得的很。我堂派去的数十名兄弟,均丧他手。”赵香主仰天叹气道,语气悲壮,越说越伤感,好像在为死去的兄弟难过。 “赵香主,你无需难过。我们堂堂江湖儿女,为了反清复明,死又何惧!”那个叫李大哥的还真是一根筋到底啊,就知道起哄。死又何惧!你是不惧,又不代表人家不惧啊。我被蒙着眼睛,光听那赵香主的声音,就知道这人下辈子是做汉奸的料,你在他面前,难道还看不出来? “没错,反清复明,死又何惧!”果然是一群草莽,一人出声,众人便吆喝起来。 “好了好了,众位兄弟且听我慢慢道来。”赵香主稍微安抚了一下兄弟们激昂的情绪,接着说,“在下受各位爱戴身为香主,自是清楚我堂目前的实力,也知道我堂暂时还无法与清狗正面抗衡。但是,我们又岂能让那些清狗快活呢!”他把声音抬高八度,举手投足之间,活像个虚伪的演说家。 “没错,赵香主说的对,绝对不能让那些清狗快活。”果然,马上就有人响应了。 “所以了,我便派人在曹府门外时刻监视着。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应该很清楚,那曹家公子曹寅,是在御前行走的带刀侍卫,身份自然不低。但是,要是有谁能让他尊称一声公子,那……”赵香主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在等待别人揭晓谜底。 “如果连曹寅都尊称为公子的人,那必定是宫里的贵人。”果然,又是那个温雅的男音。仿佛每次只要他开口,就能命中事情的要害。能被曹寅尊为公子的,这世上又有几个,自然非康熙莫属。 “没错,所以我猜想,那人必定是当朝的亲王或者贝勒。”赵香主得意洋洋的说,还以为自己说出了事情的关键,可没想到…… “不对,还有一种可能。”男音冷冷的打断了赵香主的话,非常不给面子。但是,他又好像根本没把众人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说着:“也许,他还有可能……就是康熙。” “疙瘩……”听到他充满自信的说着,我的心不由紧张起来,“好厉害的人物……”单凭某人的几句话,他就敢进行如此大胆的猜测。我听闻他的语气,就算没有十足的把握,恐怕也有九分吧。 “这有可能吗?”李大哥问。 “难说,毕竟我们之中,没人真正见过康熙。”男音冷笑道,“对了,赵香主,那公子出现的时候,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只有这个丫头,所以我才把她抓来的。”赵香主指着我说道。不过,想了一会,他又补充说,“不过那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身后还隐约跟着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容貌?”他忽然紧张起来。 “这就不太记得了。不过那人一身翠绿色青衫,大雪天的,甚是显眼。” “哈哈哈哈……”听到赵香主这番话,那男音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饱含着恍然。“果然,果然……” “玉公子所笑何事?”众人心中均有疑惑。 “看来赵香主,你这次要立功了。”他一手搭在赵香主的肩上,一面潇洒的笑着。 原来,此人便是天地会鼎鼎有名的漠然军师----玉无然。 “立功?在下不解?”因为玉无然是台湾天地会总舵派到京城的,再加上他这几年在江湖上闯出的的名堂,所以就连赵香主也要对他礼让三分,敬为上宾。“莫非……” “没错,那人便是大清的皇帝----爱新觉罗玄烨。”玉无然闻言,肯定的说。 “玉公子就如此确定?”赵香主还是不敢相信。 玉无然轻笑着,负背而立,眺望远方。“没错。赵香主有所不知。你口中的青衫少年,便是康熙身边的隐士。此人名叫折风,他还有个弟弟叫折煦。这二人常年都在极北之地修炼武功,内力修为都极其的深厚,所以自然对京城的雪天无所忌惮。”玉无然冷冷说道,竟丝毫没有停顿。 “折风,折煦,他竟然如此清楚康熙身边的人,而且还能依照那么一点蛛丝马迹,便断定那人就是折风,真是厉害至极。”我默默的听着,忽觉一阵恐惧袭面而来。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竟能对康熙周围的事情了如指掌,此人绝不简单。 “那依玉公子的说法,这个丫头岂不是宫里的娘娘?”赵香主闻言望向倒在地上的我,诧异的问。 “不是。”“不会。”我和玉无然同时说道。 “康熙不可能也不会带着妃子一同出宫,而且就在下所知,至今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康熙……”玉无然沉默了,后话便淹没在他无尽的深邃里。“不过,在下认为,你们抓来的这个人,应该只是个宫女。” “什么,宫女?那老子费尽心思抓她来,岂不是白费力气了。”闻言我只是宫女,第一个跳起来的便是李大哥。什么人嘛?小看我?宫女不可以啊,再说了,娘娘?我还不稀罕当类。 “那也未必。是否白费力气,稍后便知。”玉无然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信步离开了。但是,只有这句话,他说的最没自信,似乎非常的不确定。 也许,对于他来说,紫蓉也是个意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玉无然走后,李大哥摸着脑门,两眼茫然。“我一个粗人,还真搞不懂这回事。” “李兄弟,别说你不懂了,就连我也一样。”赵香主闻言安慰道,“不过我相信,玉公子那样说必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不便过问了。” “也对。总舵主都那么信任他,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大哥爽快的笑说,“只是……那这个丫头要怎么处理啊?” “这个……还是先找个人看着吧,等她醒来后再好好审审吧。”赵香主想了很久,最后说道,然后众人便相继离开了屋子。 “审审?”我在心里轻笑道,“哑巴你也要审啊?我看你能审出个什么花来!!” 第三十三幕 玉无然 时间就这样悄然消逝着,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肚子开始不听话的咕咕乱叫。因为眼睛被蒙上黑布,我无法分辨现在是黑夜还是白昼。但我所能知道的只是那些人走后,这间屋子便很久都没人再走进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被抓了多久?康熙他现在安全吗?我虽然乖乖地躺在地上,但仍时刻保持着警觉。屋外,不时有脚步声经过,我猜想一定是看管我的人。这里很静,除了脚步声之外,我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这里到底是哪里?”京城现在正值春节前夕,就算是清早,也不可能安静到这种地步。除非……我已经被天地会的人**了京城……要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更危险了。 ”在下知道姑娘一直醒着,何必再装了。”忽然,封闭的窗户被一道内力击开,玉无然的声音从窗外幽幽传来。原来,他一步都未曾远离过。 ”谁?”我下意识的动了动头,”那个声音……”我知道是那个被尊为玉公子的人。他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声音,就仿若天塌下来了,也能淡然处之。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并无恶意。”闻言,只见玉无然轻轻一挥手,催动内力,绑在我眼前的黑布便奇迹般的消失了。 顿觉,一道刺眼的阳光穿入我的眼眸。我赶紧闭上双眼,然后不断的皱眉,许久之后,才渐渐适应了光照。是白天?这是我的第一感觉。接着,我循声望去,只见屋外站着一年轻公子。夕阳在他身后洒下无数的光点,驱散了入夜前的萧瑟,却依然有着丝丝缕缕依依不舍,缠绕在他周围,模糊了他的容颜。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见着了幻境中的仙影,却是那般真实。 没有一丝恐惧,我只是痴痴的望着。 这是玉无然第一次见到我,却因为我眼中的纯洁,让他久久不能释怀。他缓缓走近,立于窗下。 背对夕阳晚霞,气质不凡。我现,他与这西落的红日,成了鲜明的对比。着一袭简单的白布长袍,朴素的如未雕琢之白玉,浑然天成却胜在自然。一把折扇,一双清澈幽深如碧潭的眼眸,隐约透露着无波无痕,淡定潇洒的品性。他只是很随意的站在窗前,一把折扇在手,飘逸脱俗。有时偶尔的垂叹息,似一眼便能看穿世界万物,营营众生。”在下玉无然。”他从容施礼,落落大方。 ”玉无然!”我闻言点头示意,吐掉嘴上的破布之后,我便想利用肩膀的力量坐起身子。可是,因为双手双脚实在被束缚了太长时间,现下早已麻痹。正当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忽觉肩头袭来凉风一阵,我便轻盈坐直。我抬眼望去,知道是玉无然的帮忙,我欣然一笑,表达感谢。 ”姑娘,在下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不知可否?”从刚才到现在,玉无然始终没有离开这里,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他必须解决。 我点点头。 ”姑娘是否还在担心在下。不然为何始终不愿开口?”虽然话中有微怒地感觉。但玉无然却依旧潇洒。 ”果然。他也不知道。”我轻笑一声。低下头。”开口。我能开口吗?再说了。你们把我绑来。就算你现在放了我。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地。”我愤愤地想着。瞥头不再理他。 ”算了。如若姑娘还是信不过在下。只需点头或者摇头。其中深意。在下自会理解。可否?” 犹豫了一下。我微微颔。 ”无然多谢姑娘了。”见我点头。玉无然显得很欣然。”在下想问姑娘地第一个问题是。姑娘是满人?” 我下意识地摇头,”我是汉人啊。”可转而又一想,紫蓉她又的的确确是满人,于是我又重重地点头。 玉无然有点诧异,从他看人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位姑娘,再怎么看也是个满蒙女子,可是她为什么会摇头呢!是故意为之?可从她的水灵的眼眸里望去,仿若又不似那般狡诈之人。垂眸片刻,他眼眸一转,接着问:”姑娘可是宫里之人?” 我微微颔。废话,你们都知道曹寅和康熙了,那我不是宫里的人还能是谁啊! ”姑娘认识曹寅?” 继续颔,不以为然。我抿着嘴唇,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 ”姑娘认识当今圣上?” 我继续颔,因为习惯动作。可是马上,我就觉不对劲了。连忙摇头,疯似的摇头,我傻傻又尴尬的冲着玉无然一笑。”天哪,我怎么就告诉他了,真是太白痴了!”有种想死的冲动。 ”呵呵……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突兀地,听到玉无然爽朗的笑声,如悦铃般,那实在是太动听了。”好了,姑娘休息吧。”他笑说着,似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折扇一掀,如翩翩君子,转身离去。 玉无然走后不久,就有一少年推门而入。 ”姑娘,我给送吃的来了。”进来的少年,年方十六七岁,到与常宁年纪相当。眉清目秀,一件打了补丁的棉衣。他看上去很清瘦,却还精神。”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见我久久盯着他看,他有些害羞的说。”你怎么不说话啊?”他走近我,把吃的放到我面前。 我伸手给他看自己被绑的手,委屈的皱着眉。”我知道会很疼,可是我没办法帮你解开。”他面有难色。 我知道,便垂下手不再为难他。 ”帮她解开吧,如果香主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主意。”一个声音从悠远处传来,我知道是玉无然,然后就朝外面望去,可是却没见他的身影。 ”你不用看了,玉公子根本不在这里。”少年一边帮我解着绳子,一边说着。 ”不在这里?”被放开之后,我赶紧用力舒展手腕,只觉得阵阵酸痛。”哎,被绑太久了,血液不循环了。”我愤愤的想到,但眼神还是有意无意的往外瞅。 ”真的不在这里,玉公子内力深厚,可以隔墙传声的。”少年羡慕的说。 ”隔墙传声?你以为你是金庸啊!还拍武侠片啊??”我尴尬一笑,就闻到这饭菜的香味。想一想,从被抓到现在,也快一天了,我可什么都没吃过啊。望着碗里的吃的,我虽然知道那并不是什么高级的佳肴,但对于饿昏头的我来说,也能算是美味了。 我拍拍少年,一指碗里的吃的,好像在问他:”我能吃吗?” 他很迷茫的望着我:”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啊?”他重复着我的动作,”你说出来啊,不用怕的,这里就我一个人。”他傻笑着跟我打包票。 ”呵呵……我也想说啊。”我无奈的又得重复一遍我曾经最常做的动作。一指嘴巴,然后摇手,再张大嘴,再摇手。”你是哑巴??”终于,少年看明白了,也非常吃惊的指着我喊道。 ”恩。”我重重的点下我尊贵的头颅。 ”那……那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他似乎非常惊讶,把饭碗递给我之后,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呵呵……”我冷笑着,”难道我是哑巴,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我才没空管他要去找谁叫谁类,闻着饭香,我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第三十四幕 谁是叛徒? 狂求……pk,粉红票票…… =========================求票分割线================================================= 才刚拿起碗,我正准备动口的时候……厄……门外又是谁啊…… “什么?那丫头是哑巴?”是暴躁的李大哥。 “怎样?哑巴有罪啊!”我在心里反驳道,扒起一口饭,正送到嘴边…… “可那丫头若是哑巴,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彻底打消了我吃饭的**。饭到口边,却不能下咽。我生气的扔下饭碗,开始朝窗外张望。 果然,暴躁的人就应该长成那样,我不用听声音就能猜出哪个是李大哥了。横眉竖眼,国字脸,面带凶相,身宽体胖,活像个清朝李逵,对哦,他们还是本家。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贼眉鼠眼,尖尖的下巴,小小的眼睛,汉奸一号。赵香主是吧,就是你了。至于其他的一干鼠辈,我就没那么多兴趣挨个看过来了。 “各位先别急,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清楚呢。”赵香主是时候的站了出来,“武儿,你再把你刚才和我说的,跟大家讲一遍。”谁叫人家是香主啊,没办法的。 “是,香主。” “原来那少年叫武儿。”我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身子,一边观察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是玉公子要我送饭给那个姑娘吃的,我进去之后,才知道那个姑娘是哑巴。” “她会不会是装出来地?我听说清廷地人都是很狡猾地。”站出来一个牙尖嘴利地。 “切……你哪只耳朵听说地。我狡猾??”我瞪着眼。 “我看她不像是装地。”这时。武儿站出来为我说话。我有点小感动。 “不行。我得再进去问问。”赵香主还是不放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己去证实一下。 “不会吧?你要进来?”一听那赵香主要进来。我地汗毛就立马竖了起来。“我能不能反对啊?” “没那个必要。”救星到!果然。还是玉无然地话最有信服力。“赵香主。在下认为没那个必要。”他温雅地说着。但话语之间却饱含命令地口气。似无人能够拒绝。这点。像极了康熙。 “可是玉公子,要是那丫头是装出来的,我们……”李大哥不放心的问。 “不会。”他干脆的说。“还是你认为,她能骗过我?”玉无然质疑道,不怒自威。 “不敢。”此话一出,不怒自威,赵香主马上哑火。 “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就别都挤在这里了。”玉无然盯着武儿,说道,“武儿,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千万别让人跑了。”他着重点明千万两字,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那是有什么用意。 “是,玉公子。”武儿会意的点头应道,其他人便随玉无然一并离开了。 看完了这出闹剧,我又重新坐到地上。**才刚一碰地,武儿就急冲冲的跑了去来。“快走。”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外带。 “什么?”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快走?你不是刚才才承诺;额玉无然,说要看住我?怎么现在……”我疑惑不解的停下脚步。 “你干嘛啊?快跟我走。”武儿见我不走,急得慌。 “等等……为什么?你放了我,那你要这么交代啊?”我是想走,可绝对不能连累别人。于是,我死命的拖着武儿,就是不跟他走。 “你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此时的他,透露着成熟与稳重。“你听着,我叫武涛。如果你这次脱险了,以后想要找我的话,就到西街去找一家卖烧饼的老伯,他自会带你来见我的。你放心好了,那个人不是天地会的,他只认识我,你可以放心的告诉他。”武涛快的说着,我能看出,他很急,好像再不走就有生命危险。“走了……”他不等我多想,就拉着我离开了屋子。“走。” 出了屋子,我和武涛快朝后院跑去,这时我才现,这是一座很大的院落。我们跑着,似乎没有尽头。“快到了。”出了后院,武涛这样告诉我。可是,话还没说完,就有一把匕袭面而来,带着阵阵寒气。 “啊……”我失声叫道,武涛一掌将我推开,徒手截下匕。 “你敢放了她?”天已朦胧的透着黑夜的气息,我倒在地上,看着武涛与那人对视而立。这个人?似乎就是刚才那一群人中的一个,只是这人自始自终都不曾开口,而且长相普通,所以我才没有太多留意。可是现在,他为什么要出手杀我?难道是因为武涛私自放走我?他是天地会的人,自然不可能放了我。那……现在……武涛不就很危险了!! “她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武涛手握匕,小小年纪,气势丝毫不输那人。 “可是你不要忘了,她是清廷的人。”那人拔出宝剑,摆出阵势。 只在水火之间,他便向武涛攻来,手上的剑如一道雄壮炙热的光华,骤然爆射。不过武涛也不示弱,几个轻盈的动作,便闪过了凶猛的招式。对于我这个外行人,我只知道这是在打架,而其中的谁弱谁强,我却还是无法分辨。但是,几个来回下来,武涛渐渐迟缓的动作,还是让我看了出来。果然是太年轻了,武涛就算在招式上不输那人,可毕竟年轻没有经验,几个来回下来便输了主动。 “你还是认输吧,放开她。“那人一掌劈下,武涛便吐血倒地。 我赶紧上前扶住武涛,一脸担心的看他伤势。还好,不是很重。 “啊……”就在我扶着武涛的时候,那人飞身而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痛。”见他宝剑举起,我眼中充满着恐惧。“不要。”我两腿顿觉软的抖,难道我就要死在这剑下?不要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可是,久等之后,那把剑却迟迟没有挥下。“快走,门就在那里。”忽然,那人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然后宝剑一指,便是方向。 “什么?”我万分吃惊的望向他,“你不是要杀我?”我诧异的有点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你贵姓?? “别在愣着了,快走。”他说的很轻,轻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就这样想走?”因为听到打斗声,在内院商议事情的众人都赶了出来。 那人见形势败漏,我已没机会逃走了,便将计就计,一把把我推到受伤的武涛身边。 “回香主,武涛想放这丫头走,正好被我撞见。”他说的理直气壮,我却糊里糊涂。刚才……他不是叫我快走,怎么才一会……就…… “是吗,吴兄弟?是武涛想放人走,还是你想放人走?”玉无然优雅的从人群里走出,大冷天的,还扇着折扇,难道是想让自己随时保持冷静?? “玉公子此话怎解?”赵香主不知情的问,“明明就是武涛想偷着放人。”他相信眼见为实。 “此话差异。”他轻摇扇面,“人,是我让武涛放的,为的就是捉出隐藏在天地会的叛徒。” “叛徒?”众人四眼对双目,均疑惑不解。 “没错,叛徒就是你,吴坤。”玉无然手一指,淡定神然,颇有做柯南的前途。 “哈哈哈哈……玉公子还真爱开玩笑。”吴坤仰天大笑着。 “叛徒?奸细?难怪他刚才会放我走,那我不是错怪好人了?”想想刚才自己还很恨他的样子,不觉又点对不起他了。奸细,如果他是混在天地会里的奸细,那就是朝廷的人了?那我被抓到这里的事情,他应该已经报告给康熙了吧? “要是我是叛徒,那武涛岂不也是?”还在狡辩?? “我说过,人是我让武涛放的。至于你,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西郊状元亭,你做了什么,应该心里清楚吧。”玉无然冷冷笑说,仿佛他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么?”闻言,吴坤脸色大变,“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漠然军师。”他承认了。 “你承认了?你真的是叛徒?”先出声的永远都是我们脾气暴躁的李大哥,“混蛋,亏我还把你当兄弟,真是瞎了眼了。”他气愤的说。我知道,天地会最重义气了,被自己兄弟出卖的滋味,是最难受的。 “哈哈哈哈,兄弟,你们这些乱党,怎么配和我称兄道弟。”吴坤见形势败漏,随即狂妄喊道。 “妈的,让老子来收拾你。”李大哥第一个站不住了,拿起双刀,就朝吴坤杀去。 刀剑相碰,瞬间骤化成万点星芒流彩,幻化出一重又一重的剑雨紫霞,刀锋万丈。刀剑在空中相互摩擦着,出耀眼的电光,只听乒乓及声,却早己不下数十招。我一手扶着武涛,然后紧张的张望着天上拼杀的两人。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武功可算是势均力敌。一招一式,均你来我往,毫不松懈。数百来回之后,竟丝毫分不出胜负。 但是,比武最忌讳的就是消磨时间,一旦时间久了,体力不足的一方,必先败下阵来。果真,几百回合时候,吴坤已尽显疲态。他深知自己的实力,再这样斗下去只有输的份。他一面巧妙的接着李大哥的狂刀,一面步步向我靠近。救我,这才是他真正的任务。 只有一秒钟的空隙,真是千钧一。吴坤快从身上取出一物,投向空中。瞬间,空中绽开夺目耀眼的烟火,并顺带卷起浓浓的迷雾。“走。”我被眼前突然模糊的景象惊到,却不想手臂被人狠狠的抓住,一个走字出口,我便觉自己被凌空带起。 “香主,清兵,外面……外来有好多的清兵,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了。”浓雾散曲之后,除了武涛依旧倒在地上,再无我与吴坤踪影。李大哥刚想去追,便有一兄弟前来报告。 “什么?清兵?”赵香主失声咆哮道。“这……” “一些人去前院阻止清兵,我们几个去追吴坤。”玉无然指挥道。 “可是玉公子,吴坤那叛徒跑都跑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赵香主眼巴巴地望向着前院。 “你以为他费尽心思来到天地会是为了做什么,我想现在他手里一定有了天地会众人的画像与名册,如若不追回来的话,后果赵香主你好好想想吧。”玉无然把话放在那里,然后施展轻功,朝后院飞去。 “这……快去追。”虽然只是个装腔作势的香主,但毕竟在天地会这么多年了,赵香主还是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们去前院,务必要小心。” “知道了,香主。”众人重喝一声,各自分散开去。 第三十五幕 受伤(奔泪求P票) “喂……这位……”我无奈的垂下身子,“拜托,我可以自己走啊,为什么你一定要扛着我??”我虽然知道他是自己人,可被人跟一只猫一样的拽着,然后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我还是会很不爽。 终于,吴坤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你快走吧,曹大人会在外面接应你的。”他虚弱的说着,脸色大变,然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啊……”我最讨厌血了,“我……你……怎么了?”看着从吴坤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我担心的扶住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不忍地尖叫道,一时失了方寸。 “我……我……厄……”吴坤显得很痛苦,头上的汗水,混合着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涌出。我从他头颈部的交错处,竟愕然现了一根银针。 “想走?似乎没那么容易。”是玉无然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来。 “你……”吴坤转过身子,死命将我护在身后,然后一拉门栓,把我重重的推了出去。 “啊……”我脚下扑空,失声朝地面摔去。“不……”我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可是……一秒,两秒,三秒……怎么不痛啊?? 我刚一睁开眼睛,就被人重重的往后一拉。“想走,太容易了吧!”果然,就在吴坤开门把我推出去的时候,玉无然冲了上来,击倒了吴坤,也抓住了我。 “混蛋,”我拼命的扭动着身子,“还以为你人不错类,没想到……”我手脚齐用,朝他身上砸去。 “没用的。”玉无然在我耳边吐着柔气,轻蔑的说着。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那么温雅谦和的玉无然,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仿佛活生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惊恐万分,这个人,难道是两面派,太可怕了。 “玉无然。快放了她。”眼前忽然骤现熊熊燃烧地火把。火光间。一队穿着官服地官兵正急急朝我们而来。他们全都拿着刀剑。有序地摆开阵势。我隐约可以看到。为地那人。是曹寅。 我眼望着曹寅。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更加疯狂地要摆脱玉无然地控制。 “我说过。没用地。”他眼中地仇恨。是如此地强烈。就算是素不相识地我。也能深切体会。 “玉无然。我们地恩怨。不应该牵扯别人。”曹寅见他始终不肯放人。大喊道。不止是他。就连他身边地侍卫也按奈不住了。险些冲上前。 只是……那一瞬间。我震惊了。是他!那个想要冲上前地侍卫。竟然……是他!我心中心心念念地……那个他。可是。这里这么危险。你来做什么? “哈哈哈哈……笑话。”玉无然眸芒一闪。眼中骤变怒火。 “玉公子,玉公子……”就在玉无然与曹寅怒视相对抗的时候,有一大群人从我们身后急急退来。“不行了,玉公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我们……”玉无然身子未动,只是眼光轻轻瞟向周围。他恢复了,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仿若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生过。他,依旧是他,那个漠然军师。只是他眼里的仇恨,虽然被淡定掩盖着,却无法磨灭心中的那股气。 “我们杀出去。”他把我推向前面,然后冷静的说。在赵香主等人眼里,他还是那么温雅俊秀、翩然潇洒的玉无然。他的另一面,似乎只对…… 难道……他和曹寅有仇?那一瞬之间的变化,太让人诧异了,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玉无然。 “啊……”我猝不及防,就这样被玉无然扔了出去。这次应该会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吧!我在心里埋怨着。可是,许久,耳边却传来了他颤抖的声音:“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睁眼,现自己正在康熙的怀里,他眼眶湿润着。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一刻,我的确看到了他眼眸中闪烁的泪花。他哭了,是为我吗?我的心动容了。 “杀……”见我无事,曹寅一声令下,众官兵便一拥而上。 顿时,刀剑交错互砍,残肢断臂抛飞,鲜血淹没了大地…… “走……”见形势已趋于一边倒,玉无然的声音顿然从人群里传出,接着,几个身手了得的,便飞身而起,飞檐上墙,转眼便消失无踪了。 “不要让他们跑了。”火光下,曹寅一派大将之风,眼光犀利,判断准确。 “是。”众官兵齐力呐喊,拼杀的更加卖命。 康熙将我护在身后,曹寅又将康熙护着,只见眼前瞬间尸横遍野,一片狼藉。我忍不住呕吐起来,这太残忍,太血腥了。从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哪里见过这种残暴的场面,顿时只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似巨浪滔天,把我搅得天翻地覆。“厄……”我失声干呕起来,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我现在只能无奈的吐着酸水。 “紫蓉,你没事吧?”康熙见我如此,轻轻拍打我的背,神色异常紧张。 “没……”我深深的吸着气,刚想摇头表示没事,却忽见空中冷冷飞来一把匕。寒光下,匕划过的天空,道道银光,剑气迫人,也知出手之人内力必然极其深厚。 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那把匕出自玉无然掌下。只见他轻盈悬在空中,如翩然尘世的素仙,白衣长衫,折扇轻摆,眼眸深邃。只手腕一抖,一把匕便顺着内力,重重的飞出。本以为他只认识曹寅,匕的目标也自然非曹寅莫属。可是,依着匕大力飞来的方向,我可以清晰的断定,他已然知道康熙的身份。因为那把匕,正快的朝康熙背部刺去。是那么的不留情,似决绝的一击。 玉无然匕脱手,便再不顾众人,带着少数武功高强之人,全然撤去。 但就在匕出手的时刻,曹寅人在几步之外,根本来不及回来护驾。而康熙又背对着匕,身穿的宫服,虽隐藏了他的身份,却也断了众人救他的念头。 千钧一之际,我只听到曹寅疯狂的叫喊声。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然后便毫无意识的冲到了康熙的身前。“啊……”我就像《还珠格格》里面紫薇救乾隆那样,用自己的身体,帮康熙挨下了那一刀。只见匕狠狠的刺进我的胸口,血乍然迸射,很快便染红了纯白的衣衫。白色之中,是无尽的、鲜红的血色,是流淌在我身体里紫蓉的鲜血。随着一点一滴的流逝,正在渐渐褪去…… “紫蓉……”这一刻,康熙失心的吼叫,仿若震天摄地,神灵同悲,人鬼同泣。 第三十六幕 梦“回”现代 “恩?”咦?朦胧地睁开双眼,我愕然现自己居然还没有死?“我……还活着?” “可是,这里是哪里啊?”我迷茫的站起身,打量着我所处的地方。好多的桌椅板凳,还有玻璃、桌子、椅子、电脑、电话、书本……“好奇怪啊,怎么和皇宫里面完全不一样啊。”我挠着头,无意间脱口而出。很明显,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我似乎也开始忘本了。 “等等……我……我能说话了??”骤然现,自己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我诧异中,用手按住脖子,然后带动着声带,慢慢的声。“真的诶……”我满眼的不敢相信,久违的声音,又一次能亲耳听到,我就差没感动的喜极而涕。“可是……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自己为康熙挨了一刀,然后就昏死过去。可是,我胡乱摸了摸身体,没有洞,也没有痛痛的感觉,就连一点异常也没有。而且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还是我半年前去极限恐怖城堡时穿的白色t恤。 “不会吧?”我眼底冒着黑线,有种无语的情绪在膨胀。“不会吧!”我挨了一刀,竟让我重新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纪?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许久过去了,我依然沉浸在不可思议的诧异中,忽闻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哇,真是倒霉啊,好抽不抽,你抽到的这是什么课题嘛!”这句话,我怎么听上去好像貌似非常的熟悉。我随着声音的源头寻去,愕然现,我现在在的地方正是我曾经就读的大学,而说刚才那句话的,竟然就是我的好姐妹----6月。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6月、小不点、林洛、刘涵,她们四个人围坐在图书馆的一角,正围着一本可恶的历史书犯愁。我欣喜万分,正要冲上去给她们来一个跨世纪的拥抱。可是,我却停了下来……“我呢?”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应该也在其中的啊! 我快步上前,一边张开双臂,嘴里还一边喊着林洛的名字,但是为什么呢?林洛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喂,林洛……”我欢喜地上前刚想拍她,手却从她的身子里轻巧的穿过。 “不……不……不不不会吧?跟上次一样。”我尴尬地抽笑着,脑袋忽地懵了,手愣愣地在空中停滞了。 许久过后,惊讶的眼眶里缓缓溢出泪水。“为什么?不会吧!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上一次,也是这种情况,我触碰不到任何人,结果呢?结果自己就那样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大清朝,还变成了哑巴。 这次……难道也是这样?“难道我注定要做一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天哪! 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上帝,痛恨自己。“啊……”我尖叫道,我不甘心,我继续不断的拍打林洛,即使根本触及不到她的身体,可我还是不停地重复着动作。我不愿放弃,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要告诉她们,我很想她们,我想回家。 “恩。那我要顺治。你们可别和我抢。”就在我不停地疯狂地同时。6月她们四个却好像没事人似地。在那里重复着我们当时说过地话。 “那我要雍正。”小不点地声音。总是一副萎靡不振地感觉。可是好久没听到了。我真地好怀念啊。 打累了。放弃了。我一**瘫坐在地上。眼望着曾经地好姐妹。失声痛哭起来。 “那我就要乾隆吧。”刘涵小声地喊道。一脸地畏缩样。我眼看着。忽然有种欲哭无泪地感觉。 “我要溥仪。”这是林洛说地。我曾经最好最好地朋友。 “咦。怎么没人选康熙啊?”刘涵纳闷地问。 “康熙?”我痴痴的重复着,“一切都是因为康熙……”我愤愤的想道。要不是因为那一句‘康熙是我的’,我……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难道……难道你们都不记得我了?是我啊,新悦,是我啊……”疯般,我忽然抓狂似的大叫道。 “废话,康熙是最难查的,他在位时间最长,生的事情也是最多的,有谁会那么无聊没事找事选他啊。”小不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根本就对我的存在没有感觉。 “我!”当时我就是这么回答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在那里谈笑风生,为什么我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里明明就是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世界,为什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好像一切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不会的,你们不可能忘记我的。”我猛然起身,对着她们大吼道。“不可能的……” “嗨,又是你们四个啊。”这时,我的身旁忽然冒出一个女生。我揉着湿湿的眼睛,迷惑的看着她。“怎么每次都能看到你们四个啊!” “那是,我们四个可是最最要好的姐妹。”6月笑着搂过刘涵和林洛的肩膀,骄傲的说。“四个?最好的姐妹……”我呆呆的听着。以前,我们都是五人同进同出的,怎么现在变成了四个? “难怪,我一直都没见你们分开过。”女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办法的,感情太好了。”小不点阴阴的说,然后白了6月一眼。 “那好,我不打扰了,拜拜。” “拜……”6月嬉笑着挥挥手。 接下来她们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6月刚才说的是那么自然,“我们四个可是最最要好的姐妹”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荡。四个……四个,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四个?那我呢?我又在哪里?我又是谁?“这……这……”我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我们四个可是最最要好的姐妹”“我们四个可是最最要好的姐妹”……怎么会,明明是五个人啊,为什么会变成四个……不要……不会的……不会的…… 我抱住脑袋,我的脑子就好像要爆炸一般,撕裂着我的心,好痛好痛。这些曾经都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但此时此刻,一切都好像消失无踪了。我……难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存在的地方了?我……难道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那些曾经属于我的痕迹,难道就因为我的消失,已经被彻底抹去了? 黯然神伤,独自离去,这是一个被现实抛弃的人。我哭过,但现在已无风干的泪痕了。 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而我,活在紫蓉的躯壳里,带上紫蓉的微笑,就应该回到紫蓉该回的时代。那里,有她的阿玛,她的额娘,她的兄弟,她的朋友,也有……我的爱人。 抹去眼角余下的眼珠,吸一下鼻尖,我抖抖衣襟。 没错…… 我有自己的执着与韧性,不用回头,下一刻,我已然清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那是一条漫漫长路,再没有亲人朋友与我做伴。也许我会孤独,也会寂寞,更会思念他们。但是,别忘了我是谁,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种种过往都在告诉我,我一定可以挺下去的。 既然老天爷要我穿越三百年,那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用我的双眼去见证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他是如何改写中国历史的。这是百年难得的机遇,别人无法想象的,我都要亲眼见证。 想通之后,抹去眼泪。我深信,我是强悍的,没有谁能伤到我。 第三十七幕 怒火中烧啊烧 奋力求粉红票,奔泪中…… ==========================求粉红票分割线================================================= 乾清宫内殿 “来啊,快点,快……”寝宫内室之中,太医、宫女们都在形形色色的忙碌着。整个内室之中,气氛分外凝重,好像随时都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傅意,朕问你,紫蓉现在情况如何?”康熙的声音听上去很严厉,有股无形的魄力。因为贵为天子,祖宗规矩摆在那里,即便康熙真的很想冲进来守在我身边,但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他还是不得不留在外室。看着太医一波接一波的进进出出,好几次,要不是梁九公拼死拉住,我想康熙应该早就冲进来了。 “回皇上……这……”傅意身为太医院院判,他的职责就是保住所有人的性命。他从小便有神医之称,无论是什么样的病人,哪怕是濒临死亡的,他都一样可以妙手回春,让人起死回生。可是这一次,话在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什么这,朕命令你说,你就说。”康熙愤怒的吼道。 “是是是……”傅意很明显是被康熙的气势给吓住了,“回皇上。刺伤这位姑娘的那一剑,贯穿心房,伤口极深。又加上其后仓促拔剑,导致心室破裂,大量出血。此刻,虽然经微臣全力施救,暂时止住了出血。可是……可是,这位姑娘已经心脉俱伤,气息微弱,情况……情况十分的不乐观。还请皇上……早……” 后面的话,傅意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里面的那位姑娘,伤势之严重,是他从未见过的。能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早什么?说……”康熙暴怒,吼声响彻整个乾清宫。现在,无论是谁心里都很清楚。要是内室里的姑娘死了,估计皇上会杀光这里的人去陪葬。 “是……是……”傅意结结巴巴的说着,此刻,他想是被康熙的威慑给吓住了。“这位姑娘伤势严重,要是明早之前还不能清醒的话,就请……就请……皇上早……做准备。”终于,傅意战战兢兢的把话说完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现在看来。太医院院判也不是个省油地职业。人没救活。搞不好还得陪上自己那条命。哎……悲哀啊! “皇上……皇……我……”傅意已然吓得语无伦次。即使生经百战。救人无数。也还是怕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都一把年纪了。现在还得遭这种罪。真是可怜啊! 听了太医所言。满屋子地人都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康熙更是面色铁青。他一闪身子。推开了梁九公。冲到傅意面前。单手掐住他地咽喉。用近乎绝望地吼道:“不可能!你给朕听好。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用多贵重地药材。你也一定要给朕救活她。否则……否则。朕让你给她陪葬!”康熙说完。将傅意重重扔到地上。开始在屋子里踱步起来。 “微……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但……但是。这位姑娘地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再加上本身她就无求生**。就算微臣再……也恐怕……”傅意噤若寒蝉地说着。 “没有恐怕!朕叫你救活她。你就必须救活。否则……提头来见。”康熙撂下狠话。眼中是愤怒地火种。从小。他在孝庄地教导下。就习惯性地将所想所愿之事藏于心中。因为孝庄教过他。只有言行不外露。才是一个好地君王。而他。也在努力那样做。可是昨夜。当见到紫蓉为自己挨下那一刀后。一切地教导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地……只是紫蓉能够活下去。 康熙地话。久久在乾清宫里游荡。‘提头来见’虽然只是对傅太医说地。但所有地宫女太监心里都明白。她不活。他们、她们也不可能活。 于是乎,所有的人都更加卖力起来。烧水的烧水,换药的换药,擦汗的擦汗,谁也不敢有片刻的休息。 外室,康熙负背而立,不停的跺着脚。曹寅在其身后,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康熙,如此烦躁,如此焦虑。“皇上,紫蓉她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身旁的梁九公,不停的给他使着眼色。他也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上前去讨这桩霉趣。 “不必了,朕不累。”康熙叹息道。 “可是……可是皇上,已经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曹寅担心的说。从昨晚抱着伤重的紫蓉回宫之后,康熙就再没冷静过。今天的早朝,他只坐了不到片刻,便匆匆的下了朝,然后就一直待在这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梁九公端来的御膳,他也只是很勉强的挖了几口,之后就再没进食了。 “朕的身体没事,曹寅,你不用担心。”曹寅,康熙是把他当作兄弟的。所以这火,自然不会到他的身上。“曹寅,你说……”许久,康熙幽幽的问,“你觉得,紫蓉……她会死吗?”这是不能面对的现实,但他必须要面对。 “臣不好说,但臣相信,紫蓉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曹寅安慰着。 “朕也是这样想的。只要她能没事,朕什么都愿意付出。”康熙决绝的说。不过还好,这话我们的孝庄大人没有亲耳听到,要不然她一定会伤心到死的。想想看,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千古一帝,竟然为了一个宫女,说可以付出任何代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那她还不崩溃。救我?没把我当场灭了,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皇上,这话可不能乱讲的。”曹寅小声说道,他真为康熙担心啊,万一紫蓉真的醒不过来了,他会怎么办?会疯吗?还是…… “启禀皇上,”忽然,乾清宫殿外多了一个太监。办事精明的梁九公一眼便认出那是坤宁宫的管事太监----王易网。因为紫蓉的这件事,康熙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对乾清宫众人都做了警告,以至于外人根本无法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见到王易网过来,梁九公本想上前告诉他这里的状况,可没想到那个王什么的,压根就不肯听,头一甩就这样冲了进来,简直就是嚣张到家了。不过这次嘛!不听梁九公的话,他就吃亏在眼前。“启禀皇上。”王易网完全没有想到现在乾清宫的情况,还以为自己是坤宁宫的人,就了不起死了。 “什么事?”刚好,康熙心里的这把火正烧的旺,来个找死的,正好。 “回皇上,下午皇后娘娘动了胎气,现在很是不舒服,所以奴才想请皇上过去瞧瞧。”这奴才简直就是太嚣张了,还你想请皇上,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自己碰上康熙的枪口,能怪谁啊! “混帐,”康熙骂道,“你算什么东西!” 第三十八幕 生死一线(求粉红票) “可是皇上,娘娘真的很不舒服,嘴里还念着您皇上您的名字啊。”王易网补充道。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坤宁宫管事的,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没看到康熙现在正火大吗!想死就早点说啊。 “滚……她念朕的名字又怎样,朕现在没空。”康熙还在强压怒火。 “可是皇上,太皇太后都去瞧过皇后娘娘了,您……”简直太嚣张跋扈了。 “太皇太后,那又怎样?你想用太皇太后来压朕,你算什么东西!”康熙爆吼道。从小,鳌拜就是这样压制他的,所以他这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他。 “梁九公,把这个奴才给朕拖出去,重打一百棍子。”康熙平复了心情,没等王易网再说一句话,他就话了。不温不火,但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威慑。 “是……”梁九公自然是最开心了,反正他早就看王易网不爽了! “皇上……奴才我……”王易网真是讨打,都已经这样了,还要辩解!“皇上我……” “大胆,我什么我,在皇上面前也敢自称我,拖下去。”梁九公飙道。 “还有梁九公,要是打完之后还没死了话,就继续给朕打……”康熙狠狠的说。 “是,皇上。”梁九公欣然领命,“拖下去,打……打到死为止。” “皇……”王易网还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就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皇上息怒。息怒。”梁九公把人**去之后。曹寅上前安劝道。 “混帐。一个个狗奴才地。都不把朕放在眼里。府地孙女又怎样。皇后又怎样。一个个地。都想用这些来压朕……放肆。放屁。”康熙暴怒道。全然没有一天子该有地镇定和冷静。 原来。这就是康熙不喜欢赫舍里地原因。府地孙女。 原来……出身显贵。有时也是一种罪过。因为。它会让人在无形之中得罪很多地人。 正当康熙对着窗户生气地时候。傅意傅太医行色冲冲地从内室走了出来。“皇上……”曹寅一提醒。康熙便马上冲了上去。 “怎么样了?”他一把抓过傅意。紧张地问。 “臣在尽力。”想傅意他也年过半百了,又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也算可怜了。 “那你快啊,别愣着啊。”康熙急急喊道。 “是是是……”傅意疲惫的说道,然后又冲回了内室。 “其实,皇上,臣认为傅太医已经尽力了。”曹寅上前说道,“皇上还是……” “朕知道,”忽然,康熙颓废的低下头。“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在心中坚决的誓。 也许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乾清宫内,笼罩着一片乌云。内室之中,太医宫女进进出出,人人脸上表情凝重。恍然间,太阳随着落日余辉的霞光,悄然西下。夜晚,总是来得那么快。只是今夜,谁都不希望这火红的太阳退去。没有了阳光,一片漆黑,仿佛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许久之后,傅太医从内室中疲倦的走出来。他的身子和精神都已经到达极限了,他这把老骨头,就差没死在里面了。不过,即使没倒在里面,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走出内室,他就直接跪到了康熙面前。“回皇上,老臣真的已经尽力了。”他也很无奈,没有一个医者会希望有病人死在自己手里。 “什么?”康熙颤抖着转过身子,他在抖,无形的抖,是害怕,是……“怎么会?”其实,这个结果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一定要太医亲口说出来,他才相信那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刚才决定要好好守护自己的爱情,不会让宁儿的事情再次重演,为什么老天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傅太医……”康熙的声音和傅太医一样,是绝望。“真的……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没有火,只是很无奈,很伤心的问。 “回皇上,臣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明早她能清醒,就能活下去。”其实,也就是等待奇迹。这里不必现代,没有高科技的先进设备,人受了重伤,等着她的就只有死亡。 “明早?”望着皎洁的弯月,似纯白,似无暇,似真心,难道就只剩下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不过皇上,老臣还有一个建议。” “快说。” “老臣认为,紫蓉姑娘其实还是有求生意识的,只有很微弱。”傅太医娓娓道来,“所以臣认为,如果皇上能不停的在她身边鼓励她,然后喊她的名字,相信紫蓉姑娘还是能听得见的。” “你说的是真的?”康熙只要一听到还有机会,整个人就马上激动起来。 “臣不敢保证,不过可以姑且一试。” “好,朕去试,朕一定要紫蓉醒过来。”康熙这样告诉自己,他不能失去紫蓉,然后就朝内室走去。 “可是皇上,晚膳……”梁九公为难的说。 “朕不饿,撤了吧。还有,今晚所有人都不准进到内室,全部在外面侯着,听到没?”说完,康熙‘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是。”众人有气无力的答道,然后纷纷退下。 “傅大人,我扶你。”曹寅上前搀扶傅意,“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傅太医踉跄的走着,明显是太疲劳了。“只是……”他若有所思的望向内室,“只是……那位姑娘,似乎是皇上极为重要之人。”他看出来了,康熙的拼命,康熙的反常,全是因为…… “傅大人还是不要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收拾康熙留下的残局,历来都是曹寅和梁九公的工作。“不过,曹寅还是想提醒大人一句,有些话……” “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傅意揉揉额间,疲惫地说。 毕竟,他也试在朝廷里做官几十年的老人了。这点分寸,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好,傅大人慢走。” 第三十九幕 这辈子绝不后悔! 今天元宵,就一更,大大们请原谅……嘻嘻嘻,粉红票,netbsp;============================隔========================================================= 乾清宫内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重重的药草味,夹杂着血腥。 没错,这里历代皇上晚寝安睡的地方。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床,我们现代人俗称----龙床。但是要知道,就算是皇后,皇贵妃都是不允许在皇帝的龙床上‘睡觉’的。一般在西阁侍寝结束之后,在乾清宫后殿的东、西两侧设有后妃临时居住的闺房。东五间宫室匾额‘体顺堂’,是皇后侍寝后住的房间。西五间宫室匾额‘燕喜堂’,是皇贵妃侍寝都住的房间。至于其他妃嫔,则只能暂居其他宫室。 不过现在,皇帝的龙床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了。因为在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康熙缓缓上前,每走一步都是步履艰难。整整一天了,从他把紫蓉抱回乾清宫开始,他就再没见过她。此时,他心跳的好快,仿佛马上就要窒息了。 康熙坐到床前,仅仅用一只手握住紫蓉的纤纤玉手,似是怕稍一松解,面前的人儿就会化作轻烟,一去不回的消散。 但是,不论他攒握的多紧,而无法将那冰冷的小手捂热分毫。望着床上之人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感受着那正在逐渐失去人的温度的玉手,康熙仍不敢相信,眼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了无生气的人就是那个平时里会和他开玩笑,会动手打他的紫蓉。那个他愿意付出一切维护的紫蓉。那个即使是哑巴,他也无怨无悔爱着的紫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如此在意她了。 “紫蓉……”康熙哽咽着。想到这里,两行热泪顺着他的面颊留下。但是,他没有抬手擦去,而是将紫蓉的手握的更紧了。此刻,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如决堤的洪水,在他的脑中回放。“紫蓉,你醒醒啊,醒醒……”他是帝王,帝王是不能轻易流泪的。可是此时,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曾经,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迫使他不能流连于后宫。所以,他对每一个妃子都没有付出过真感情,包括和他一起度过那么多年的赫舍里芳儿。但是,当紫蓉的出现,却彻底打破了这种规律。她的脑袋里面,似乎一开始便没有阶级的观念,她对所有的人,似乎都能笑脸相迎。只要一见到她,康熙便会想起自己的懦弱。如果连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都不能好好保护的话,又谈何治理天下。宁儿,他不会让宁儿的悲剧再次重演。宁儿那时候绝望的眼神,他……一辈子不可能忘记。每每深夜之时,那种悔恨,就像无情的断丝缠绕着他。不要,他绝对不要。他要守护自己的爱情,这一次,绝不退让。 所以……也请你醒过来吧…… “紫蓉……”思及此。康熙探身向前。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眼前仍昏睡地。那张既熟悉又陌生地脸孔。希望能够找回一些昔日地温暖。但是。让他失望地是。紫蓉地脸与她地玉手一样冰冷。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挨下那一刀?为什么……”康熙放弃了这是世上最尊贵地那个‘朕’字。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平凡地男人。渴望自己心爱地人可以活下去地男人。 天知道。当他知道紫蓉被抓之后是怎样地心情。饭不知味。做事也力不从心。他真恨不得就这样冲出皇宫。整整一天。他和紫蓉一样。都在经历着折磨与煎熬。 停止了在紫蓉面颊地摸索。康熙地双手再次紧紧握住她冰冷地玉手。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爱人苍白地容颜。“终于知道你在我心中地位置了。终于意识到你对我地重要性了。终于现自己不能再失去你了。可是……可是。已经……太迟了吗??” “紫蓉。你醒醒啊。我在这里。我……”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布满了康熙英俊地脸庞。但他却浑然不知。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他此刻心力交瘁。早己没有拭泪地力气与心情了。 他轻轻靠向紫蓉。在她耳边柔声地说:“蓉儿。起床了。” “你再不起来,我可要罚你了。” “不要忘了,我是皇上,你再不起来,可别怪我哦。” “我真的要罚喽。” “蓉儿,求你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说到最后,康熙已哽咽起来,可床上昏睡的人却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看着榻上双目紧闭人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的人,绝望来是笼罩康熙,他能感觉到,紫蓉的生命的流逝,并没有因为他的真情呼唤而有所减缓。生命似乎正在已最快的度从她的身体中消失,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他是天子,可却挽不会即将消失的生命。 想到自己今后的生命中可能再也看不到紫蓉甜美的笑容,再也看不到紫蓉搞怪的表情,康熙的心几乎被绝望吞噬了……生平第一次,我们神鬼不惧的康熙大帝,竟然感到无力,感到恐惧。 “玄烨,玄烨……其实,我就在你身后……你回头啊!”听着康熙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的心又何尝不被动容。望着床上即将死去的自己,惨白的面容,干涩的唇角,我竟没有一丝的害怕。“从不知道,你对我,竟然用情那么深。”而我自己呢?却还在你与家人之间徘徊。我忽然现,我真的好糟糕,我害怕孝庄的阻扰,害怕一旦爱上你便再也不能回去了,害怕因为自己的爱而变得自私,会让你承受负担。你是千古一帝,我呢?只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游魂,我们两个人,我们的爱情,是注定不被祝福。 曾经,我是那么害怕,不敢接受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是,生离死别后,我的心境豁然开朗了。爱,即使只有一天,一秒,我也要好好享受。 无悔,只要无悔,人生才不会后悔。 “玄烨,等我。”紫色雾气下,我坚定的目光仿佛可以冲破一切阻碍。 第四十幕 奇迹——开口说话 再次睁开眼睛,没有太多的惊讶与疲倦。我盯着上空,脑中平静无波。“回来了,我回来了。”眼前是熟悉的古代雕刻,上刻鸾凤和鸣。“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双眸,然缓缓睁开。 一切,都没有改变,我是真的回来了。回来了,就决定不走了。我是紫蓉,从这一刻忘记自己是个汉人,忘记自己的穿越,我要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想曾经的种种,曾经的那个我,已经随着时空的交替,成为宇宙中一道渺小的流星。划过天空,也不会留下任何印迹。 轻轻动了动身体,现胸口有种撕裂的疼痛。“啊,我怎么给忘了。”我伸手摸摸额头,有点烧烧热热,“呵呵……真是昏太久了,都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的。”撇过头,忽然现床沿上躺着一个人。他把头靠在床边,一手抵着脑袋,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 “呵呵……”我轻笑着,却带动了身上伤口的疼痛。不过这次,我却很满足。他,不用看只凭感觉也知道是谁,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拂过他紧皱的眉心,我心疼地说,“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睡会着凉的吗?”我抿着嘴唇,心里甜甜的, 窗外,黑夜正在一点点褪去,我能看到黎明的曙光。它正在努力的冲破黑夜的屏障,为了看到第一缕的阳光。有人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寂静,最可怕的。会很孤单,很沉默。就仿佛是刚出生的婴儿,那一刻是最脆弱无助的。以前我也会那样觉得,可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就算黎明前有多黑暗,只要我身边有他,再可怕的孤单,我也不怕。 我慧心的笑着,也许是我的笑声,康熙朦胧的睁开双眼。“你……你醒了?”他握紧我的手,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未醒的梦。 “你看……”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伸手,指向窗外。康熙随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轮红日正在缓缓升起。周围是一片耀眼的红色,如火烧云般,照亮着整片天空。“很美吧!”我沉浸在那一片天文奇观中,“太阳升起,是万物苏醒的时刻,那一刻,是最脆弱的,却也是最坚强的。”我喃喃着,“当它升过地平线之后,没有声音,世界一片寂静。”太阳的升起,也将是我的重生。 红日东升,山鸟啼鸣,晨风拂露,朝花吐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是啊,真的好美,我以前……”康熙正要说,忽然,他激动的转过身体,兴奋的望着我:“你……你……你……”他激动到口齿不清了,“你……你可以说话了?”他不敢相信的望着我。 “恩,”我微微点,抿着纤薄惨白的嘴唇苦笑道,“恩,是的,我可以说话了。”我确定地说着,沙哑的喉咙因为长时间不声,已经有些生疼了。 “真的?”康熙兴奋的冲到床前,双手按住我的肩膀。 “痛……”我拖着沙哑地声线失声叫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地。我能说话了。连我自己都没那么吃惊。他倒是…… “对……对不起……我……”他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着。 “哈哈哈哈……”我笑道。带动着伤口地疼痛。“我是真地……可以说话了。”我非常准确地再重复了一遍。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真地?”康熙似乎还沉浸在不可思议里。久久不愿相信。“你能说话了?”他失言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了。却依旧不愿相信。 “恩。”我重重地点点头。 接着,我们两个都笑了起来,笑靥如花,是生死患难后的真情流露。 那一刻,没有皇上和宫女…… 那一刻,没有阶级地位的分别…… 那一刻,天为之惊憾,地为之震动…… 我活了,在三百年前的世界里,再续今生。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康熙久久都不能相信眼前所见。我不但醒了过来,而且还能说话了。他……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是喜悦,是感动,是激动,还是震惊。“你能说话了,这简直太棒了。”他兴奋的就差跳起来了。 我陪着他,一起开心,即使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但他的微笑,就是我最好的良药。“太棒?有吗?我才刚刚习惯做哑巴啊……”我咳嗽一声,故意说道。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习惯做哑巴,你要多说话,多说话。”康熙紧张地趴在床沿上,对着我说。 “好,我知道了,玄烨。”我小声说。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康熙一怔,忽然把身子靠向我。 “玄烨啊。”我很自然的回答,“你的名字不是就叫爱新觉罗玄烨吗?我不可以叫啊?” “不是不是,你叫,你当然可以叫啊。”康熙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叫他玄烨了。他是皇帝,有着最特殊的称呼,谁还会在乎他原来叫什么。人们只知道,他是皇上,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帝王。“以后你就叫我玄烨好了,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他竟然害羞了! “好啊。”我眨眨眼睛,弯弯的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不过嘛,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身子挪开,我……很痛啊。”我用手指指胸口,艰难的说。 “这个……我没看到,不小心的。”他帮我掩好被角,一时间不再说话。 我眼角一直都盯这康熙,忽然觉得,以前怎么没现,他害羞起来也那么帅啊。高高的鼻梁,俊秀挺拔的身影,尊贵、高雅、冷静,这原来就是中国古代皇帝的样子。难怪人家都说,父母长的好看,小孩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难怪自古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这样配下去,种不好才有鬼类。 “皇上……”许久,门外传来幽幽一声。 “什么事?”康熙没好气的问。 “启禀皇上,该早朝了。”是梁九公的声音,我想,他一定是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才敢说话的吧。 “知道了。”康熙没有恼火,只是有点厌烦。 “没事的,去吧,我已经挺过来了,以后……都会好的。”我握住康熙的手,叫他不用担心。以后,我们还有以后要过呢。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在我们一起的以后里,一切都会好的。 “那……朕去了。”他起身,在看到我点头之后,才勉强离开了。“你等着,朕马上就回来。”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跟我说。 “知道了。”我笑着,真拿他没办法。 只是,这样的欢笑,还能持续多久呢。当我沉浸在康熙腼腆的微笑里,又有多少人在算计着。也许,我真的不该动摇自己的心,现在的我,只知道一门心思的守护自己的爱情,却不知,爱情除了守护,还要有信任。没有信任的爱情,是最脆弱的。 希望,我的爱情,不要那么快进入倒数计时…… 第四十一幕 当爱情来时 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我原本体力就不是很好。于是康熙走后,我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这期间,据说傅太医有来看过我,见我人也清醒了,烧也退了,便很放心的离开了。 再次醒来时,只见满眼的红晕,从西方缓缓落下。夕阳的落日,自于初升的太阳不同,更多了一份怅惘与憧憬。在落日的余辉下,仿佛是金光灿灿的一片天,在耀眼的光芒下,闪烁着异域的情怀。 “紫蓉,你醒了?”好熟悉的声音,我睁开眼睛。 “安姑姑!”很意外咯,我拖着沙哑的声线缓缓说道,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你怎么会……”这里不是乾清宫吗?难道时光又倒流了? “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让梁公公去找我,然后要我到这里来照顾你。”安姑姑说着,心疼的看着我,“怎么才这点时间没见,你就伤成这样了。”她扶我起身,再帮我掩掩被角,眼眸里融动着泪水。“不过,你能说话了,这真是太好了。” “其实也还好啦,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关心我,而我也不想让大家太担心了。“真的,已经没事了,只要多休息,马上就可以恢复的。”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再说了,我受的可是刀伤,要是一个不小心感染到细菌了,然后炎……哎呦,那我岂不会玩完。这里没有先进的技术,也没有有效的药物,我还真有点害怕,自己能不能这样好起来。 “哎……希望是这样吧。”安姑姑叹气道,“你这丫头啊……”她用手戳戳我的额头,“你啊……这次也总算是因祸得福了。” “呵呵……”我傻傻的笑笑,又不小心带动了伤口。“哦对了,姑姑决定不出宫了,是真的吗?”忽然想起这件事,我好奇的问。 “是啊,不出去了,反正也二十五了,出去以后也没人要了,还是待在宫里好了。”安姑姑沮丧的说。 “为什么会没人要啊?”我不明白。按理说,能选进宫的宫女,应该也是出身不低才对。出了宫,怎么可能没人要呢? “这个嘛……”安姑姑有点为难,“你啊,管我那么多,先顾好你自己吧。”她没有告诉我原因,而是很巧妙的一句带过。不过,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所以既然姑姑不肯说,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哦。我知道了。” “好了。来喝药吧。”说完。安姑姑起身去拿药碗。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 “厄……”一股浓重地中药味。我老远就闻到了。“可不可以不喝啊?”我最怕喝中药了。又苦。颜色又难看。而且尤其是那个喝下去地味道。简直就是顶级地‘藿香正气水’。只要一见到中药。我地表情就会变地异常诡异。中药。那就是我地弱点。 “不可以。”说话地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地康熙皇上。只见他一身耀眼地明皇。显示着帝王该有地王者之气。衣衫上地那条张牙舞爪地巨龙。将他身上地气质展现地淋漓尽致。 恍惚间。康熙已到身前。安姑姑愕然起身。向康熙施礼。只是动作幅度过大。以致碗中地中药溅洒出一些。“奴婢……见过皇上。”第一次见到安姑姑惊魂未定地样子。难道是见了皇上。太过紧张了。 “起吧。”康熙根本没有正眼瞧她一眼。从安姑姑身边经过地时候。随手便拿过了药碗。“你先下去吧。”他吩咐道。只是那一刻。我恍惚间有看到安姑姑眼里地深情。和我从未见过地失望。 “来,喝药。”康熙走近,在软榻上坐下,用药匙舀起一勺中药,递到我嘴边。 我皱着眉头移开头,这药肯定是极苦极苦的,我可是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啊!“我……能……” “不能。”我话都没说出口,康熙就一口回绝了。 “为什么啊?那分开几次喝,可不可以啊?”我小声的,再次恳求道。 “那饭分开几次吃,可不可以啊?”康熙板着脸,端着药碗,就是不肯让步。 “切……我就可以啊!”我撅起嘴,冷冷一哼。然后屏住呼吸,口一张,含住药匙,将中药吞了下去。可是,眉头随即皱起,又一张口,‘哇’的一声,将刚才吞下去的中药又吞了出来。不过幸好,康熙有先见之明,闪避及时,否则我必定全部吐在他的身上。 “我就说嘛,要分几次喝的。”我张着嘴,嘴里的那股苦味,真是要命。 “没关系的,你慢慢吐吧。御药房药材多的是,你若吐完一碗,朕再让人煮两碗送来。”康熙冷冷的说。 “你……”我生气的指着康熙,带动着伤口丝丝作痛。“咳咳……”哎……又连累了伤口。“你是故意的。” “那你还喝不喝了?”康熙威胁道。 “喝,喝,喝……喝死你。”我气急,狠狠瞪着他,然后抢过他手里的药碗。闭紧双目,张嘴吞下了药,紧闭唇,咽了下去,而双手却狠狠的抓住康熙的胳膊,然后死命的扭捏。“这是你要我喝的,可别怪我。”我重重的捏着康熙的肉,然后勉强的解决了一整碗的中药。 “好了,我喝完了。”我满意的放开了康熙,屏着想笑出声的**。因为,康熙现在的那副脸孔,简直比喝中药的我还要苦瓜。“还有,我以后喝药的时候,你都必须要在我旁边,不然我就不喝。”我冷冷的说道。你叫我喝一次,我就掐你肉一次,这样才公平嘛。 “呵呵……”康熙苦笑着,“那朕还真的要颁一道圣旨,要不然……”他怒视着我,手却在不停的揉着胳膊。“你也太……”他无语了。 “谁叫你逼我,我们这叫----祸福与共。”我很虚弱,但仍然牵强的说。 “祸福与共!亏你想的出来。”康熙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说着,然后便坐到床边,静静望着我。 “喂,你看够没啊?”我并不太习惯这样被人盯着看,没过多久,火气就上来了。 “不够,我的蓉儿,看一辈子都不够。”他肉麻的说,不知不觉里,朕变成了我。 我闻言,脸刷的就红了,两颊泛着红晕,有点似情窦初开的少女。望着康熙的眼眸,有种淡淡的情丝,蒙住了我的双眼。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的黝黑,似浩瀚的宇宙,隐藏着无数的秘密,那么不为人知。这就是帝王的眼睛,藏着常人没有的锐利与洞察力。在他的眼里,我总觉得自己是透明了。 第四十二幕 偶在“郭靖”的床上 多了一张粉红票,俺规矩的……加更…… ===============================求粉红票分割线========================================== “玄烨……”我忘情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什么事?”康熙把头伸向我,他那张帅气到窒息的脸,一下子又让我心跳加。 “我……我……想请教一下,这里……到底是哪里?”我凝视着他的面容,勉强克制住自己想扑上去的冲动。“因为这里,好像不是我的房间。”这我观察很久了,这里的环境,简直就好上天了。 “这是朕的房间。”康熙把头伸的更前,简直就和我脸贴脸了。 “什么?”正当康熙**高涨的时候,我忽然疯狂大叫起来。“咳咳……痛……”各位可别怪我冲动啊。 “你……”康熙像见鬼似的迅弹开,用手戳戳快被震破的耳朵。“你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他无语了,怎么会有女人嗓门这么大的? “你……你你你……你说,这里是你的……那……这个……不就是你的床??”我张大嘴,下巴差点脱臼。这里……这里竟然是乾清宫的内室,这张……这张竟然是皇上的龙床。不会吧……我没那么悲惨吧。忍着伤痛,我哭丧着脸,一副欠你多还你少的架势。 康熙见我忽然一反常态,很是纳闷:“怎么了吗?”他问。 “还怎么了?这是你的龙床,可是……我……我……”这叫我怎么说啊。这可是大罪啊,就连皇后皇贵妃那尊贵的**都没资格沾边的龙床,我却在上面大摇大摆的躺着。真是折我寿命啊…… “我什么我!”康熙有点生气了。“这里朕说地算。叫你睡你就睡。”此刻。他地神情和刚才有着鲜明地对比。有点霸道。有点倔强。 “那……你睡哪里?”我尴尬地问。 “里面。”他冷冷地一指。“床大。”他仿佛知道我会追问。抢先说出了答案。 “床大?”我非常无语地一笑。只见亲爱地乌鸦小姐正在天上为我悲鸣地歌唱。“床大……”这一定是本世纪最冷地笑话。而且被收录在我所编写地康熙语录中。“呵呵……好冷!”再次感叹。 “你冷?”康熙自然不懂我说好冷地真正含义。他还真以为我冷。忽然紧张起来。“你哪里冷?告诉我。”只要一到紧张时刻。他地称呼就会从朕变成我。这点我还是比较喜欢地。 “呵呵……文盲!”我无奈一笑。 “文盲?”果然是。 “我冷,指的不是身上冷,而是被你的话冷到了。至于那个文盲,就是……就是……笨蛋的意思。”我故意指着鼻子骂他,反正真正的解释他也不会知道的。 “笨蛋?”康熙木纳一下。“你好啊……敢骂我!” “喂喂,我有伤在身。”眼看着康熙就要扑上来了,我连忙大声叫道,可是我的伤口啊,拜托可别裂开。 “算了,饶你这次。”他勉强地说。“我现在要去慈宁宫,你好好休息吧。” “慈宁宫?厄……”一听到慈宁宫这三个字,我就想打嗝。“要去干嘛啊?”只要一想到孝庄那张千年老脸,我的鸡皮疙瘩就掉满一地。 “自然是去请安啊。”康熙有点好笑的说,“自从你被抓手上之后,我就没去过了。再不去的话,估计皇玛嬷就要派人来问了。”他一耸肩。 “哦,”我一抿嘴,“那你去吧,我再睡一下。”反正也阻止不了,最好在你回来之前我能睡着,免得看了心烦,我心底愤愤的说。 “恩,你好好休息,记住,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他关心的说。 “好。”我点点头,“等等,你刚才是不是有叫我名字?”我的脑袋里好像隐约闪过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是啊。” “是什么啊?” “蓉儿啊。”康熙温柔的说。 这个……厄……我就知道,难怪这么熟。“蓉儿,我还靖哥哥类。”我很无情的白了康熙一眼。“呵呵……” “你笑什么啊?” “笑你太聪明了。”我现在脑子里正在想靖哥哥很笨的,很傻的,见康熙这么一问,就脱口而出了。 “什么?”康熙显然有点恼火。 “不不不……我是说,蓉儿这个名字……怪难听的。要不……要不你叫我紫儿吧,紫色,紫薇花,反正我也很喜欢紫色。”我很冷地说。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叫蓉儿。因为只要一听到,我就会想到靖哥哥。 “紫儿?紫色蔷薇,那好吧。”康熙琢磨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那你好好休息吧。”他起身要走。 “对了,我这个伤,要多久才能痊愈啊?”忽然很想知道。 “傅意说,最少半个月伤口的疤才会脱落。” “什么?半个月?那新年我岂不是没的过了。”我沮丧的说。 “新年,你还想过?好好给我待着吧。”康熙警告着,然后领着梁九公离开了。 “待着?半个月不能离开床,我怎么可能待的住啊。要是有轮椅就好了,我就可以……”想到这里,我不禁叹气道。“这个地方,别说轮椅了,有轮子就不错了。”失望下,我仰着头,望着已黑了一半的天空。“你啊,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把我卷到这个世界的。”这个老天,太遥远,太遥不可及了。伸出手,即使可以触摸到星星,也解不开它其中的奥秘。 于是乎,我的新年便在这龙床之上悄然而至。二月,辞旧迎新的一个月。在这个月里,整个京城都洋溢在喜庆的欢乐里。家家掌灯,户户挂红,别提多热闹了。而在这庄严的紫禁城里,人们自然也在欢庆这个节日。每天不断的应酬,家宴,大大小小的家宴,康熙从早忙到晚,一刻都没有停过。 虽然,他曾跟我抱怨过,说他最讨厌的就是应酬。可是,特殊的日子,自然也必须特殊起来。他啊,现在是吃完了中午,就等着吃晚上。那些大臣、妃嫔、亲王,最算全都轮上一遍,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更不用说那些外国使节了,真搞不懂,外国人是不是都喜欢凑热闹啊。要么不来,要么就一起来。哎……眼看了康熙四处的奔走,我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谁叫你是康熙啊,是皇上这些就是难免的。 不过,这些都还不算什么。你们可别忘了我。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康熙那个混蛋困在乾清宫里,寸步难行。悲哀啊……可悲啊……好不容易等到了回大清朝的第一个新年,你……你……你你你,竟然让我在床上过。我不甘心啊,要不是伤口正疼着,我一定会跳起来抓狂的。 第四十三幕 独守“空闺” 粉红票,砸我吧…… ====================粉红分割线===================================================== 康熙十三年的新春,就这样在我的伤痛之下悄然离去。在这期间,我鲜少见到康熙,因为他都在忙着应酬家宴。而安姑姑,自从御花园调到乾清宫之后,便很用心地照顾我,所以几天下来,我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是毛毛的。我总觉得,安姑姑在面对玄烨的时候,表情很诡异,甚至是僵硬。但到底是怎么个诡异僵硬法呢,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因为安姑姑没有在君前伴驾的经验吧,所以难免有点慌张。不过她对我,那简直就是没话说。 但是,随着新春的结束,我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而接踵而来的阴谋与算计,也在时时逼近。 依照皇家传统,每年的春节之后,康熙与孝庄都要上五台山进香。本来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康熙是不准备去的,但是在我们女说服员孝庄太皇太后的唇枪舌剑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我不知道孝庄是怎么和他谈的,而康熙也没对我说起过。不过我相信,非常事情,必定用了非常手段,而且还很有可能与我有关。 那么,至于五台山嘛,这可就远了。 因为康熙自从答应了孝庄之后,在我面前,他总表现的比较冷淡与陌生。 “五台山在山西,距离京城路途甚远,所以来回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记得那晚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于是,在出前的清晨,我虽然带着伤,但依旧为康熙送行。 “你要早点回来哦。”我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康熙穿戴衣服,这是我几天前求安姑姑教我的,因为我想在康熙走之前亲自帮他穿戴一次。于是乎,今早,我不由分说地从其他宫女手中接过托盘,乐悠悠地朝康熙走来。不废话,我径直拿起托盘里那间用金银丝线绣着张牙舞爪巨龙的白袍给他套上,接着又勉强微屈下身子,将绣着繁复图样的腰带仔细地给他扎好。然后是银白色的狐裘,我踮起脚尖,神色专注地习好狐裘的袋子。最后便是束,也只有这步骤,我实在不敢亲历亲为,到被康熙好好嘲笑了一番。 终于,大功告成之后,我好好仔细地凝视了一番。果然,他啊,就是天生具有帝王之相,那种不将天下放在眼中的傲然气势,也只有在他身上才会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你就放心吧。”康熙温柔地说。眼中地柔情仿佛可以溺死人。他轻轻靠近我。在我耳边有意无意地吹着气。我只感觉耳朵瞬间变得**。脸红地不行。身子也开始摇摇欲坠。 “有病啊……”我故意生气地说道。然后迅撤离他地身边。现在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红半边地脸。“对了。你真地要去一个月?” “如果你想我地话。我可以快些。”康熙轻挑眉间。挑逗地说。 “切……”就知道调戏我。我怒视他。“我才不想呢。最好你多去几个月。这样我还可以自在一点。” “自在?你想干嘛啊?”见我眼珠滴溜地瞎转。康熙心中晕起一股不祥地预感。 “没干嘛啊。反正你不在嘛。想管你也管不到地。”我地想法。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要忘了。我们之间可是相差三百岁地。 “就算我不在,你也给我乖乖地待着,好好养伤,听到了没?”康熙知道我鬼主意多,所以事先奉劝我。 “知道了,皇上。”我故意拖长着声音,却完全没有记到心里去。 又闲聊了一会,“皇上,该起驾了。”殿外,梁九公催促道。 “朕知道了。”康熙最后看了看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不舍,他说,“我把折风留下,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大声叫他的名字,他会出来帮你的,好吗?” “折风?好的。”我点点头,再帮他整理了一下朝服,然后目送着康熙离开。 “哎……一个月,不知道回来会变成什么样子。”真是的,一个月,整整三十天,72o个小时,你知道吗?三十天,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也许等你再回来的时候,一切又都会变的不同了。 纷扬的白雪,已在京城的天空上飘扬了整整三个月。被雪世界覆盖的紫禁城,是那么的谦卑与敬仰。偌大的一座皇宫,皑皑白雪下,似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我,站在紫禁城的最高处,眺望着远处正要启程的鸾凤锦榻、浩浩大军。在那里面,就有我要想念的人。 紫禁城的冬日,漫长、苦闷、难熬,但为了他,我愿意努力去适应,努力去改变。只是,片片洁白晶莹的雪花,轻柔地落在我的指尖,绒花般细小易碎,让人不由的想好好珍惜。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学着改变,学着适应三百年前的生活。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于是,在康熙走后的日子里,我便非常努力的在学习如何在皇宫里生存。包括礼仪,举止,习惯,每一样,我都很用心的请教安姑姑。这样的日子,真是过的很漫长。每每望着天上浩淼的星辰,就会让我想起身在远方的他。他好吗?半个月了,他现在到哪里了?他会想我吗? 看来,我是越来越适应紫蓉这个身份了。我的心,也似乎真的爱上了这片属于他的国土。 “紫蓉,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这日,闲来无事,我便在乾清宫里四处转转。正巧,安姑姑在打扫内室。于是我便站在外面,静静的望着她,直到她自己现我为止。“呵呵……看来你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安姑姑见我面色红润,笑说着。 “是啊,多亏姑姑的照顾,我的伤才能好的这么快。”我微笑着,忽然觉得安姑姑在闪神,“姑姑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能说话了,真的很好。”她有点感伤。 “是啊,真的很好。”我喃喃着,把身子靠在门上。自从挨了那一刀,虽然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我毕竟消耗的那么多的精气神,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还是不太现实。 “你没事吧?”见我靠在门上,安姑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上前担心的问。 “没事。”我绽开笑容,“人比较虚而已。” “这也难怪,那样一刀,就算是练武之人也够受的了,更不用说你了。”她自言道,“进去吧,外面凉。” “恩。”我淡然点点头,随姑姑朝殿内走去。 第四十四幕 荣妃 京城的雪,依旧下个不停。才不过几日,就已将整座紫禁城包裹的严严实实了。淡淡的,淡淡的,白色的点落了下来,像鹅毛一般的轻盈。轻轻的,轻轻的,随风舞动着。没有遍天火枫,翩然一叶谓我知秋。不见漫天冰封,鸦声一嘶冰洁成云。这样的日子,这样的雪景,天空蔚蓝浩瀚,一朵朵洁白无瑕的云,一朵朵变幻多端的云,一朵朵虚无缥缈的云。无拘无束,随意的点缀着这天蓝的天空。它白的似雪,和雪一样,纯洁晶莹。它可以遮掩火热的骄阳,也可以滋润雪中的紫禁城。 二月的乾清宫,因为没有康熙而显得格外冷清。整一座紫禁城,也因为孝庄和康熙的离开,彻底陷入的寂静。在这时候,同行的妃嫔自然荣耀万分,地位显赫。但那些被留在后宫的妃嫔,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对了,姑姑,在乾清宫可习惯?”这天,我帮着安姑姑一起整理内室,忽然想到,便随口一问。 “自然习惯啊。”她笑着回答道,眼眸中微微泛着隐约的苦涩。 “那……”我刚想再说话,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怎么回事啊?”我和安姑姑都感到莫名的奇怪,不由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殿外走去。 “大胆奴才,这里是皇上的寝宫,本宫凭什么不能进去?”是一个很陌生、很尖锐的女声,她自称为本宫,那应该就是康熙的妃嫔。 听到这话,安姑姑眸光一惊,顿时愣在原地。“姑姑怎么了?”我留意到她的不寻常,关切的问。 “没……事”她结巴地说,“紫蓉,你先不要出去。”安姑姑忽地紧张起来,赶忙把我往里面拉。 “为什么?”重新回到内室,我很是不解。 “反正你听我的,先进去别出来。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她尽量小声的说着。我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难道外面的这位,是毒蛇猛兽?“反正你不要出来就是了。”她严肃地说道。 “哦。”我迷茫的点点头,退进了内室,然后安姑姑就走了出去。 “奴婢见过荣妃娘娘。”行至殿外。她不卑不亢地跪地。 “荣妃?”我虽然人在内室之中。但外面地声音还是可以听地很清楚地。荣妃!康熙十三年。能被封妃地并不多。这个荣妃。又是何须人也呢?我在这皇宫待了也有半年了。可除了皇后。我还真没见过他地其他女人。其他女人。想到这里。我就来火。一个男人嘛。要那么多女人干嘛啊。你以为养猪啊! “哈哈。安琳。原来是你啊。”荣妃一看跪在地上地是昔日在她宫里干活地安姑姑。立马摆出一副嚣张地样子。“呵呵。我还以为是哪个下贱地奴才呢。”很明显。这个荣妃定是没有随康熙前往五台山。所以心里受了伤。有一肚子地火气。这才跑到乾清宫来泄地。 “不知荣妃娘娘来乾清宫所为何事?”安姑姑继续跪着。娓娓道来。 “放肆。本宫去哪里。难道还要向你汇报。”我虽然看不到荣妃地表情。但可想而知。一定很狰狞恐怖。 “奴婢不敢。”姑姑默默垂下头。 “哼……真没想到啊安琳,当年我把你贬到御花园,今儿个你竟然还可以……”荣妃用极度鄙夷的目光望着安琳,埋藏在心底当年的怒火又在心中熊熊燃起。“难怪人家都说,人要是下贱啊,一辈子都是个贱货。”她不顾众人所想,指着安姑姑就骂。 这……这是什么人啊,也太没素质了,康熙是怎么选女人的,这种蛇蝎女人,嘴巴又贱,你选来干嘛啊!我在内室里气愤地跺脚,就差没喷火了。“下贱?我看你的嘴巴才最贱了。”我朝殿外瞪了瞪,生气的说。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正当我愤愤骂人的时候,安姑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而且略带紧张。 “放肆,本宫要进去难道还要遵循你的同意?”荣妃的嗓门是越来越大了。 “可是娘娘……”我知道安姑姑在极力的阻止。进去?她是想要进到这里? 我哪里会给她这种机会,你不是要进来炫耀一下嘛。“那好,我就出去会会你吧。”我气愤的说,早就把安姑姑刚才的话丢到海边了。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在荣妃冲进来之前,走了出去。 “奴婢见过荣妃娘娘。”我轻盈跪地。这叫先礼后宾,如果你再不识抬举,可就别怪我了。 “紫蓉,你出来干嘛?”安姑姑见我走了出来,小声的问。 “没事的。”我微笑的告诉安姑姑。 “呵,紫蓉?原来你就是那个下贱辛者库的宫女啊,居然有脸敢勾引皇上。”荣妃一口一个下贱的宫女,那一脸的狰狞,她咬牙切齿的说着,感情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奴婢以为,荣妃娘娘想必是误会了。”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原来这就是荣妃,浓眉淡眸,一对妩媚的电眸,红唇妖艳,身材也有些臃肿,虽然称不上绝色,勉强还能看上几眼吧。 “误会?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就会相信你的鬼话。”荣妃扯着喉咙,气势逼人。“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本以为我有多么多么的美艳,能让康熙心动。可此番一看,却也只当我是个瘦不拉机的小宫女,顿时信心暴涨。 我忍住想一巴掌挥下去的冲动,胸口憋闷的那股怒火,压得我伤口又开始作痛了。难怪电视剧里都说,后宫,是最不安份的地方,即使你本份做人,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未必会放过你。这里,恩怨多,是非过,阴谋多,冤魂更多。 “奴婢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自然也不敢在娘娘面前放肆。”我恭敬的说。其实,在这后宫之中,像荣妃这样的女人多不胜数。我既决定要留下了,以后势必也要跟她们多多接触的。 “大胆奴才,竟然敢如此和荣妃娘娘说话。”见我一点都不畏惧,荣妃身边的宫女,在得到了荣妃的肯后,率先像我难。她冲我大声的吼道,然后就想扇我一巴掌。 不过,我哪会这么容易让她打到。就算我有伤在身,一个躲闪还是能做的。只见那宫女扇了个空,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呵呵……你好大的胆啊,在本宫面前竟然还敢给我闪。”荣妃冷笑道。 “娘娘,奴婢好歹也是这乾清宫的宫女,是在皇上眼皮子地下做事的,要处罚的话是否也得等皇上回来。”我冷冷对上荣妃的电眸,那双眸子,曾几何时,也应该清澈过吧。只是因为这宫里的沉闷与算计,让它失去了往日的纯洁。 “等皇上回来?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啊,想用皇上来压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荣妃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康熙一离开,哪里还小鸟依人啊,简直就是怒冲冠。“本宫告诉你,就算皇上喜欢你,也不过就是因为你救了他的命。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 救了他的命……她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我救康熙的那件事,果然还是在宫里传开了。难怪沉静了那么久,今天荣妃会忽然前来闹事,想必一定也是听闻了。 “奴婢不敢妄想。“至于康熙是一时的喜欢,还是真正的喜欢,我想我应该更加有言权吧。 “哈……不敢妄想?”荣妃气焰嚣张的说,“来啊,容嬷嬷。”她叫着身边的宫女。 “噗吁……”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容嬷嬷?我还小燕子类,原来这朝代还真有人叫容嬷嬷啊! “放肆,是谁准你在主子面前随便笑的。来啊,就我掌嘴。”荣妃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了,但之前一直都没找到借口,这下可好,给她逮到机会了,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是。”容嬷嬷高兴的应道,狰狞地咧开嘴角。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见容嬷嬷就要披挂上阵,一直在一旁没敢出声的安姑姑连忙磕头求情。 “哈……安琳啊,你也别光为她求情了,下一个就是你。”荣妃阴险的笑道,“容嬷嬷,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掌。”她用手一指我,整个人笑的那是花枝招展。 “是,娘娘。”这个容嬷嬷卷起袖子,朝我走来。她虽然长的和那个容嬷嬷相差甚远,可是那种很欠揍的眼神,和一脸的狰狞,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想打我?”我在心底默默想道,嘴角扬起邪恶的笑容。刚才真该拿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也该是时候让康熙看看了,他选的这些都是什么女人。一个个就知道欺负别人,就连她们身边的奴才,也都是狗仗人势的势利眼。 眼看着容嬷嬷一步一步的逼近,我的忍耐也快到了尽头。“玄烨,我可是给足你面子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由不得我了。”我誓。 第四十五幕 折风救难 粉红票一张,加更咯…… ====================粉红分割线=========================================================== 容嬷嬷快步走到我面前,举起她那双肥硕的手,就是一巴掌挥下。我轻巧的向后倒去,只见她的手掌在我眼前划过。“放肆,容嬷嬷,给本宫继续。”见第一掌没有扇到我,荣妃气的跳了起来。 “是。”又是几掌下来,我都轻易的避开了。忽然,容嬷嬷把手放进了袖子里,然后摸索了一下,接着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我正眼一瞧,真是太卑鄙了。看来,电视剧也不都是作假的,最起码容嬷嬷对付紫薇的那一招,我今天又见到了。 银针,刺下去伤口又小,又不易留疤,确实是责罚的最好手段。只瞧这容嬷嬷从袖中掏出一根银针,然后奸笑着朝我伸来。 “容嬷嬷不可啊。”安姑姑见着,拼命叫道。但无奈自己被荣妃派来的太监按着,根本没办法过来帮我。“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她磕着头,乱了髻,恳求着荣妃。 “来不及了,哈哈哈哈……”荣妃得意的**着,这副表情,简直欠k到了顶点。 果然,有了荣妃撑腰,容嬷嬷便越大胆了,拿着银针便朝我刺来。我随躲过了她几次的袭击,但因为身体快的移动,却带动了我仍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心口处一阵一阵的痛楚,我抽搐着脸颊,最终还是忍受不住停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在这时,容嬷嬷见此机会又岂会放过,竖起银针,便朝我狠狠刺来。我身体因为疼痛使得动作迟缓,眼看那根银针就要刺进我肩膀了。 “啊……”放心,各位,叫的不是我,是我们尊贵又美艳的荣妃娘娘。 因为就在那千钧一之即,忽然从空中传来一道风,将容嬷嬷手中的银针愣是给吸走了,然后非常准确的刺进了荣妃的手臂。“大胆紫蓉,你敢行刺本宫。”荣妃指着我骂道。 “呵呵……”我冷笑道,是人都能看得清楚,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何来行刺。“是谁在帮我?”我纳闷着。 这时。从乾清宫地屋顶之上纵身飞下一人。我定眼一看。竟是折风。“折风?”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康熙留下来保护我地嘛!我怎么没想到呢!! “好个紫蓉。你竟然敢在皇宫之内私藏男人。你该当何罪?”眼见是一名青衫男子。荣妃想是抓住了我地把柄。纤细地手指狠狠捏着那银针。气焰嚣张地说。 “原来这位就是荣妃娘娘。”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折风说话。他地声音很好听。轻柔中带有女人地柔和与委婉。又不失男子地气概与豪情。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我起来。 “多谢。”我有礼貌地向他表示感谢。 “无妨。”折风淡淡地说。 “哈哈……你们两人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还敢在本宫面前打情骂俏。”荣妃见我二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怒火攻心。一时失去了常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打情骂俏了?”忽然觉得能说话真好。我下意识地破口骂道,语气极度的鄙视。现在,我的忍耐已经终止了,谁敢再惹我,后果自付。 “放肆,谁准你这样和娘娘说话的。”容嬷嬷铁青着脸,狰狞着吼道。 “老天。”我指指上天,“老天告诉我,不要对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有好脸色。”我特意强调‘东西’二字,意在告诉她们,她们在我心中,根本就不是个人。 “你……你……”荣妃听出了我在骂她,气的简直怒冲冠。“来人啊,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本宫抓起来。”她铺满脂粉的脸上顿时青筋乱爆,一块一块的脂粉纷纷落地。她爆吼道,引来无数的大内侍卫。 “荣妃娘娘有何吩咐?”其中一个带头的问。 “乾清宫侍女紫蓉,在宫中私藏男子,给本宫拿下。”有了大内侍卫压阵,荣妃底气也变足了。 “是,上……”因为折风是康熙身边的隐士,常年躲在暗处行事,所以那些大内侍卫自然都不曾见过。而此刻,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折风是没什么,可我就不一样了。 “折风,这个……”我担心的抓住折风的手臂。 只见折风一点惊讶或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慢慢的从身上取出一块令牌,展示在众侍卫面前。“砰”几声下来,瞬间,所有的大内侍卫都跪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给本宫起来。”一感觉不对,荣妃立马不解的喊道。 但显然,深处深宫的她,自然不知道折风手里令牌的意义。这是皇上钦赐的令牌,只要是大内侍卫,没有一个人会不认识。见此令牌,就如见皇上本人,任何人都不得冒犯。所以说,这块令牌,是非常珍贵的。 “我说荣妃娘娘,你既贵为娘娘,是否应该拿出些娘娘的样子。”折风冷冷道来,“就算我现在动手杀了你,你以为皇上会怪罪我吗?”折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紧不慢,不温不火,但非常有震撼力。不止是荣妃,连我都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杀!这个字怎么可以在皇宫里随便说啊……折风不愧是折风,康熙身边的隐士,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你……你说什么……你敢……”荣妃话还没说完,就被折风点了**道,昏了过去。 “吵死了。”折风眸光一顿,轻蔑说道。 “还有,如果你是个好奴才,就应该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接着,他冷冷的对容嬷嬷说,然后转身扶我走向内室。“最后,我不希望今日之事有任何外人知道。”折风的话,即便平淡,仍显压迫感。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是多年的山中修行,折风的身上有种不同于别人的气质。很淡,很静,浑身上下散着隐者的清静与遁世。浑然天成。但只要他一开口,又会有那种压迫常人的魄力,仿佛只要你一不听他的话,就可能有杀身之祸。 永远的青衫素裹,宝剑在手。折风的皮肤白的有点可怕,淡淡的面容似冰封的雪山。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浩淼宇宙,却无欲无求,平淡无波。也才是真正的隐士,不在乎世俗的名利,是求淡然一生。 但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康熙的隐士? 但是我知道一点,这样的人,你绝对不能和他成为敌人。要不然,哪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的后宫展开矛盾,我知道,这些都是免不了的。他虽然说过会保护我,但是,毕竟他也不是时时在我身边。有时候,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今日有折风,不代表下次也会那么好运。我和他的后宫,将来还会生更多的事。 那些未知的事情,是带我走近幸福,还是把我推向死亡…… 现在的我,无从得知。 哎……只希望康熙可以尽快回来吧。要不然…… 第四十六幕 神秘的“高人” 白天的事件也许只是个开始……我不知道的阴谋,还有很多很多。 黑只有在夜来临的时候,才会尽数释放它的柔情,蜕变为妙曼绵柔的妩媚女子。先是在远处的某个地方,若隐若现地泛起,一小块一小块的,并不浓烈,像是刚刚被挤出来一点,随意涂在盘里的颜料,来不及调均。尔后,东一片西一片地聚拢,随便从某个地方开始,迅向四周蔓延开去。融合、浸润之后,便厚实地铺满了夜的怀,眼眶里的相片也就有了静谥的底色。 黑,是夜绘制的花朵;夜,是黑编织的花蓝,盛着爱与恋互相懂得,彼此疼惜的语言;黑,用冷伪装坚强,夜以静隐忍苍凉,即便是喁喁私语,也不会夹杂一丝丝的哀伤,总是那么自然的透着心甘,亮着情愿。这样的时候,周身的一切,连同自身,便成了海里的鱼儿,幸福地安妥。 一个人,独自游荡在偌大的御花园里。忽然间觉,时间如飞逝般,过得真快。曾几何时,我还在为半夜出来打扫御花园而抱怨。可现在,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后宫里一众妃嫔的眼中钉。 康熙啊康熙,认识你到底是我的幸还是不幸呢。 漫步在夜晚的御花园,四周静的可怕,下弦月细勒如钩,暗影残月,凄惨凄惨。抬眼望去,孤星逐月,凉风瑟瑟,没有路灯的小路,黑暗淹没了一切。恍惚间,有股冷意袭进我的身体,我不暇的打起冷战。“好冷,人心……更冷。”因为我来自现代,自然无法领悟在这红墙之内的恩怨情仇。“难道,得到帝王的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这红墙下,埋葬了有多少的冤魂。那冷宫之中,又有多少的哭泣声呢。 “折风。”忽然很想找个人谈谈心事,我随意的想到,便脱口而出。哎……宫中半年多,我的朋友还真够少的,除了安姑姑、琦莲、曹寅、康熙、浮雨,好像真没有了。 “姑娘找我?”伴随着一阵轻风,折风洒脱似仙,轻然点地。 没想到,我只是随口的一说,竟真的将他唤下来了。“姑娘?你还是叫我紫蓉吧,叫姑娘太见外了。”我咧嘴微笑着,“你……你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好奇的张望着天空,来无影去无踪,难道这个就是? “从屋檐上下来的。”折风一指。 “屋檐?”我向往的望去。忽然身子一空,竟被折风横腰揽起,“啊……”我惊呼道,愕然现自己居然‘飞’到了半空之中。真是太神奇了,本以为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画面,现在竟然生在我身上。我不顾危险的朝向张望,只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折风揽着我。施展轻功。才一瞬之间地事情。我便从地面上升到了屋顶。“哇……”出生现代。我没有古代女子地柔弱与矜持。遇到这种情况。我表现地完全是现代女性地大胆与洒脱。张开双臂。拥抱夜空。尽情感受与天空地零距离互动。“**……”我尖叫道。丝毫不再顾忌伤口、 “小声点。”折风呆滞地望着我。有点惊呆了。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然后一把把我按下。 “干嘛?”刚想问。就瞅见一堆侍卫匆匆赶到。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听到声音地?”他们在我身下。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而我只是强忍着想出口地笑声。然后朝折风吐吐舌头。“好了。去其他地方看看。” 侍卫走后。我站在屋檐上。做了个展翅地姿势。然后笑说着:“哈哈……他们好笨啊。”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罢了。”折风淡淡地说。然后平躺在屋檐上。双手抵着脑袋。静静遥望夜空。 “是啊,就连我也没想到,自己也可以飞起来。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心愿哦,就是像这样在天上飞来飞去。”我做着动作,嘴里还模拟着飞机起飞的声音。“你这就是轻功吧?”我回眸问折风。 “恩。”他淡然的点点头。 “那应该很难学吧,我记得以前武侠小说里面,那些大侠都是这样的,而且都很厉害的啦。” “武侠小说?”折风迷惑的问。 “厄……就是……一本本,有图画的小册子。”我比划着,脸上出现三滴汗,以后得注意一下用词。 折风点点头,我想他应该明白吧!“其实,你不要看我现在施展轻功那么容易,要学起来,可是非常辛苦的。”他眼神冷淡,眼眸低沉。 “对哦,我想也是。”我傻傻笑着,也学着折风的样子,想要躺下来。可是……这屋顶也太陡了吧!“喂,拉我一下啦。”我伸出手,想要折风帮忙。 “啊……”折风愣愣望着我,眼眸里闪出一丝惊讶。 “快啊……”我可没那么多力气保持一个动作,不要忘了,我是病人。“拉我一下。” 我想,折风大概是被我这种放荡的行为所吓到了。拉?在古代,哪会有女子随随便便要求和别人拉手的。“哦。”折风愣了一会,犹豫中还是伸了手。 “谢了。”我小心翼翼的躺下,然后掸掸手上的灰尘。“这才正常嘛。”我看着自己拍出来的灰尘,满意的说。 “正常?” “对啊,你说这么大一个皇宫,怎么可能处处都干净呢。灰尘,有时候还是有点才叫正常。你都没看到,我以前在御书房干活的时候,那里干净的简直就不是人待的。”想起御书房的一尘不染,真是可怕啊! “你说话……很奇怪。”良久,折风幽幽吐出一句。 “啊……”奇怪?我怎么不觉得?“这个……我……”我尴尬之下,竟然找不到词语来解释。其实,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类,我们那里都是这样说话的,我看也没人说奇怪啊! “难道,真的是我在山上呆太久了,京城真的变了好多。”他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喃喃着。 我侧脸望去,月光下的朦胧,那双星眸似有些悲伤的投下一眼。伤感中,他的眼里仿佛承载着无穷的力量。瘦削的脸孔,平静无波,薄薄的嘴唇,更似幽深无痕。他,是康熙身边的隐士,来无影去无踪,神秘应该就是他的代名词吧。只是,如此飘逸不拘,不在乎名利,或是根本不将天下放在眼里。这样的他,为什么会放弃山中闲置静雅的生活,来到京城呢? 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回贪恋财富名利的人。 “是啊,京城的确变了好多。”我仰天望去,“哎……连我都能来参观,变的是够多的。”我默默想着。 星星,星光,星空、星辰……眼前的绚烂画卷,更比任何一副世界名画。忽然觉,原来躺在屋顶上,可以更加近距离的感受星辰。黑色的夜空,是一张寂静黝黑的底版,在它的上面,无数的星星点缀起一副壮丽的画卷。墨黑的宇宙,是如此的浩瀚,也只有在不被污染的古代,我才能如此近距离接触到这些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下弦月的日子里,月圆月缺,日日都在变幻不定,又是谁能控制的了呢? “你看,有好多星星。”突兀间,我指指天际,那里有一条浩瀚的银河。“你看,那里。”是的,我在东边的天空中现了小熊星座。我兴奋的抓过折风的手,向他炫耀着。 “看什么?”折风尴尬的望望自己的手,想要甩开,又有点犹豫。 “小熊星座啊。”我开心的笑着,“这里就是好,天也看起来干净多了。” “小熊星座?”折风朝我指的方向望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我看不出来,一点也不像熊。” “呵呵……我没说过小熊星座要长得像熊啊?”这不过是十二星座,我冷!再说了,要是真的像熊,那还不吓死人啊!不对不对,这里应该说是凶兆。“要不,你看看那个,那边最亮的一颗,能看到嘛?”我指给他的是北极星。 “能。”折风点点头。 “那叫北极星,是给人们指路用的。”又要伤感了,指路,妈啊…… “指路?” “对啊,因为只有北极星是永远是指向北极的,所以只要朝着它走,就是北方,就是家的方向。”只要北极星,它始终不变的遥挂在天际,望着你,就好象能够望到我的故乡。 “难道其他的星星都会动吗?”折风迷茫的问。 “对啊,其他的星星都是在不断移动的,只是它们离我们太远了,所以我们肉眼看不到它在移动。”我耐心地解释道。 “好神奇的想法,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折风忽然坐起身子,也顺带把我拉了起来。 “这……”我又忘记这是古代了,“是以前的一个道士告诉我的。”说是道士,应该不会被他怀疑吧? 折风没再追问,他总给人一种静淡的感觉,脱世俗的那种萧然。有时我也不懂,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可以像这样静静的坐着,然后什么都不说,有时候又可以平易近人的像一个老朋友。 “咳咳……”我没有预兆的咳嗽起来。 “你伤还没好,我们下去吧。”折风轻声说着,然后施展轻功,带我落地。 “今晚……谢谢你了,我过的很开心,也很难忘。”落地之后,我还是意犹未尽的望向屋檐。在那里,似乎能更加接近天际,人也仿若更加开阔。心境如水的境界,似脱凡尘。无波无痕,人所向往的恬静清幽,在那一刻一览无遗。 难怪现代有那么多的科学家,耗尽心力也要登上宇宙。因为在那里,虽然浩淼虚幻无极,却有着我们太多的未知,那里的祥和,也正是我们所追求向往的。没有战争,没有阴谋,没有杀戮,没有血腥,那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桃花源。 “我们以后还可以再来这里吗?我很喜欢今晚这种感觉。”我问折风。 “姑娘愿意,我一定奉陪。”他悠然施礼。 “恩,好啊!不过,下次你要叫我紫蓉,不然我会生气的。”我故意做出很生气的样子,然后又朝折风大大咧咧展开笑靥。“好了,很晚了,我回去了。我们……明天见。”我眨眨眼眸,然后往乾清宫走去。忽然觉得,其实折风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清冷。他如果笑起来,因为会很好看吧…… 身后瞬间静而无声,想必折风以飞身而去了。他真是个神秘的高人,让人捉摸不透。 第四十七幕 “巧遇”皇后 后宫风雨,宫闱恩怨,道不尽辛酸苦楚,有的只是无尽的眼泪。 不知不觉,康熙已经离开二十几天了。算算日子,也就再过几天,他便可以回京了。 这日,望着窗外,竟愕然现,不消一夜,又是一场大雪。初春的瑞雪,大殿的琉璃瓦上几乎已存不住学了,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亮晃晃的刺眼。地上的雪皆已打扫净了,只是在汉唐树下尖尖的揽作一堆。风吹过,枯枝上的残雪簌簌地落下,好不惬意。 于是,闲着无事,我出了乾清宫。四处走走,迷迷糊糊间,竟然走到了坤宁宫的殿口。 “坤宁宫。”我抬眼喃喃着,唇角勾起一抹薄笑。伸出手指,淡金色的阳光线透过五指的缝隙清浅地洒落在我的脸上,泛起一层薄丽的光晕。“这里……住着他的皇后。”心中不甚愤懑,只感一股闷气堆积在胸口。虽然,我总是告诉自己,既然愿意接受他,就要连带他的后宫一并接受。可是……这真的好难啊!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勇气,去和那么多女人一起平分他的爱。 自古,帝王的爱都是最孤傲的,永远孤悬在遥遥天际,让人遥不可及。 “紫蓉?”忽然,一柔声响起。 我回眸望去,竟是赫舍里皇后。真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字。 自从上次在乾清宫有过一面之缘后,我便再未见过她。但今日一见,忽顿觉她的美丽,真的很与众不同。只见赫舍里皇后一身耀眼金红纽罗晚服,几枚石青碧藤萝图样的宝石,上缀以珠翠玉石。头梳一端庄飞云彩髻,间珠玉钗交响映衬着。虽挺着约五个月大的肚子,却依旧美态尽显,华丽而高雅。“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我迎上去,恭敬跪地,规矩施礼。 “起来吧。”赫舍里芳儿悠然抬手。“紫蓉,本宫听说你前阵子受了伤,现在可好些?”流言蜚语,在这暗涌的后宫之中,是想挡也挡不住的。她,身为一众妃嫔之,理应第一个站出来。 “多谢娘娘关心,奴婢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芳儿眉眼一跳。心中不知是何打算。“本宫正要去御花园。你陪本宫一起吧。”芳儿抿嘴微笑着。指明要我随行。她……我记得在历史上。赫舍里皇后是难产而死地。而她地儿子。便是那个让康熙二立二废地传奇太子。只是……现如今我看着她微微隆起地小腹。总不由在心里替她惋惜。 如此绝色美人。短短一生。真是红颜惜命。 “是。娘娘。奴婢遵命。”我轻轻施礼。便跟在赫舍里皇后一起前往御花园。 浮碧亭。位于御花园地东北。亭北正对倚园北墙而建地摛藻堂。正南是万春亭。亭平面方形。三开间。通面阔约八米。前出抱厦。下有东西长地矩形水池。池上横跨单券洞石桥。亭坐落于桥上。 亭和抱厦顶均为绿琉璃瓦黄剪边。攒尖顶上安琉璃宝顶。一斗二升交蔴叶斗栱。檐枋下安华板。方柱。亭东西两侧为石雕栏板。同时也是桥地栏板。南北两面在石栏板中间设两步台阶为亭地出入口。方亭内天花正中有双龙戏珠八方藻井。周围为百花图案天花。檐下苏式彩画。抱厦三面开敞。 池中水引自护城河。池壁雕有石蟠出水口。池中芙蓉出水。游鱼穿泳。为御花园地景色增添了清新活泼地情趣。 因为行动受到隆起小腹的限制,赫舍里皇后没走多久,便到了浮碧亭内休憩。只见她优雅地在石椅上坐下,手中丝帕轻碰鼻尖,然后端起茶杯,轻啄一口。“你们都先退下吧,半个时辰之后再来伺候。”半晌过后,她遣散了身边的宫女太监。 进入正题吧…… “你也坐吧。”待宫女太监离开后,她一挥手,让我也坐。 “奴婢不敢。”哪有宫女和皇后同坐的道理,我完全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低答不敢。 “奴婢?在皇上面前你都不是奴婢,在本宫这里,又怎会是呢?”赫舍里皇后冷冷道来,声音却依旧柔柔的、娇娇的,好听得如夜莺轻啼。可是,那阵阵透露着的阴冷之气,还有那双玲珑的媚眼,此时却冷如万年寒冰,到叫人不敢直视。 “奴婢以为,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提心吊胆着,我的一颗心就快悬到那半空之中了。虽然我还未弄明白今日她找我来的原因,但是我知道,那一定与康熙有关,与我有关。只是她是皇后,自不好如荣妃那样明目张胆地前来闹事。但从她的眼眸里,我的确依稀可见----嫉妒与怨恨。 “误会?他对你的好,难道还不够让本宫误会吗?”见我淡然不为所动,皇后忽然抬高了嗓音,声音略带沙哑和窘迫,却依然魄力十足,有着皇后应有的气魄。 的确,就算再美丽、再高雅、再宽容的女人,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在望着她时,心却想着别的女人,这是每个女人的共性,包括我。而她,又不似荣妃,敢如此骄横和随心行事,不计后果。她是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她必须拥有足够包容一切的海量与气魄。可是……当爱情占据了整颗心后,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海量,去微笑面对他身后的一众妃嫔。 “娘娘……”其实,我还是很想解释清楚的。 “没事了……你坐吧。”芳儿柔美的脸颊上,总有种叫人捉摸不透的情感。她迅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手指自缠丝玛瑙玉盘的饰上轻轻拂过,再次邀我入坐。 “谢娘娘。”这时,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轻轻施礼,坐到石椅上。 “其实……那晚我就知道乾清宫生的事了。”入坐之后,忽听皇后娓娓道来,“只是……只是刚时……皇玛嬷让我不要说出去,所以我才……”她突兀地说话哽咽起来,眸中神情伤感,两鬓微微抽搐着,我知道她心里应该是很难受的。 第四十八幕 我要的爱 就要完整 “你一直都待在乾清宫……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停顿了一会,“我……我……我想让他到坤宁宫来,哪怕只是陪我小坐一会,都要比登天还难。”芳儿沮丧地说着我,而非本宫。她,放弃了一个那么高贵的称呼,是多少人争破头颅也要说的称呼,可是她……只用了一个我字,也许,她早就不在乎这一切了。 听她述说,我只觉心头一阵疼痛,仿佛有东西倒塌堵住了我的胸口。“娘娘别这么说,其实皇上他……”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康熙是怎么想到,对我,对芳儿……康熙他总是叫人无法猜测。 “皇上他怎样,我看得清清楚楚,皇玛嬷也知道的明明白白。”她打断了我的话,一颗豆大的泪滴缓缓顺下,眼泪仿若已不受控制。这些……都是一直深埋在她心底的怨与恨。 她怨。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和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们一起,只为了得到他一丝一点的恩宠,而倾尽全力,甚至不折手段。扭曲了自己,扭曲了曾经的天真,却换不来真正的幸福。 她恨。他为什么永远都不曾把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都不曾真正正视她一眼,难道在他的心里,真的只是把她当作他的皇后,可她……却不甘只做他的皇后。 我瞳色稍暗,心头沉沉,眉心早已蹙成三条柔软的竖纹。其实,这宫里面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太清楚了,反倒无法释怀。“那……娘娘今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她无奈摇头,“其实,我应该是很恨你的,应该认为是你勾引了皇上,应该觉得你是个身份低贱的贱婢,然后最好趁着皇上离宫之即,将你除之而后快。可是……可是……”后话已然淹没在无尽的沉默之中。她颤抖着双手微微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眸里流溢着丝丝不舍。 “可是,你的孩子,你为了你的孩子,所以不忍?”我望着她的小腹,心中有点莫名的难受,“所以……你今天才会来找我,对吗?”我不禁悲凉起来。你的孩子,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他……也许是你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礼物。怀胎十月生下他,却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非人母,是无法理解这种心情的。但我知道,如果她没死的话,她一定会是个很棒的母亲。 “我……我也不知道。”赫舍里皇后,历史上康熙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此刻却是那般无助。 “娘娘,可容我说几句吗?”我想,如果我现在不表明自己心态的话,她也许真的会崩溃。帝王的爱,自古便是薄情寡义的,不是任何人可以承受的住。哪怕是我,也从不敢奢求,他对我的爱会自始自终。 “你说吧。”她伸手轻轻掠掠鬓角飞舞的丝,目光要遥视前方,仿佛望到天地的尽头,那么幽深。 我注视着她。叹息间。开口说道:“其实……皇后娘娘根本就不用担心我。我根本就不会对您造成威胁地。”这是实话。“我……其实我……我根本就没打算做他地女人。我想要离开。是自内心地想要离开这里。真地……”我说地是那般肯定。仿若全天下摆在我眼前。也不能动摇我地决定。 “我……我与娘娘不同。我要地。是一个完全属于我地男人。一个只有我和他地家。一颗只能承载着我。愿为我付出一切地心。还有就是……自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淡淡吟诵着诗句。“但是……我……我知道。也很清楚。他给不了我这一切。”他是大清地皇帝。不是我一个人地。可作为一个现代人。在我地脑海里。那种根深蒂固地观念。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地。 “一个完全属于你地男人……完整地家……”她低语喃喃着。“没错。他是帝王。也许真地给不起。”没错。曾几何时。她也天真地这样希望过。希望他只属于自己。可是……当这后宫里每个女子都这样奢望时。那便永远都不可能成真。“可是……一颗完完全全属于你地心。你却拥有了。他……他……现在地心里。全部都是你。而且一刻也不愿离开。”生命。爱情。自由。哪一样才是她想要地呢? “娘娘您也说了。那只是现在……可是以后呢?将来地事。我们都不能预言。”也许没过多久。他地心便会离我而去。“现在有我。也许将来还会有别人。”未来地事。没人知道会怎样展。顺治皇帝。还不是深爱着董鄂妃。可结果呢?“光有一颗爱你地心。那是远远不够地。” “可是……你知道吗?有多少人奢求着能够得到皇上。哪怕只是他万分之一地爱……” “我知道。后宫三千。美女更是无尽。可是。我不是他地三千。而且……我有我做事、对人、恋爱地原则。我要爱。就要爱地完整。那是给我任何金银财宝、荣华富贵。都换不来地。”我坚定地说。 “你……你……真的很不同。”她眉间突兀地舒展开来,仿若郁结在心中久久无法释怀的心结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呵呵……”她掩唇笑着,灿若春花。“今日……我本来只想看看,能让皇上看上的女子到底有何神通。一开始,我也只是一味的以为你不过是个庸脂俗粉,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可是现在……你……真的有让我眼前一亮。”她微笑着,虽目光清冷,却依旧优雅婉约,“你……有着宫里女子都没有的率真与自然,我跟你说话,就好像在和老朋友说话一样,竟然一点负担也没有。”她……竟然也有点开始欣赏起这个女子了,真是奇怪。 “那是因为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淡淡地说。我不属于这里,我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 “也许吧,像你这样的女子,的确不适合在这红墙之内生存。”太过随性,言行无忌,终会惹祸上身。“你……爱他吗?”沉默了许久,她幽幽道来。 第四十九幕 红墙下的苦与泪 “恩,我想……应该是吧。”我犹豫了一下,也许是不应该有的举动。 浅浅一笑,眸中盈盈闪光。 “一定是的,要不然以你的个性,又怎会愿意留在这里。”短短数语,她便道出了我的心事。“你啊……就好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鸟。这里,不该是禁锢你的牢笼。除非……除非这里,有你愿意为之留下的人。”赫舍里欣然笑着,不再有戒备。现在她的笑容里,有的只是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欣赏与尊重。 “呵呵……你也好像真的很了解我。没错,如果不是为了他,我才不会留下来呢。”不再拘束,我侃侃而谈,“不过现在……你给我的感觉,也不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而更像是一个老朋友。”这样的女子,怎能叫人不怜爱。也许,她也曾因为爱人而与我剑拔弩张。但是我知道,她懂得欣赏一个人,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而磨灭了对于一个人的价值。一旦承认了对方的价值,她……便会真心相待。这样的人,才值得真诚相交。 “看来……我们很是投缘。”芳儿柔美一笑,千娇百媚,连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我想也是。”我笑起来,虽没有赫舍里皇后那般嫣然雅致,却比之多了一分自在不羁与玩世不恭。“其实,女人有时候也不一定要靠男人的,我们也可以靠我们自己啊。” “靠我们自己?”她不解。 “没错,做一个女强人。”我展开双臂,鼓励道。 “什么是女强人?” “厄……”我又一时嘴快了,“女强人,那个就是……这个……那个……就是凡事只靠自己,不靠男人,即使没有男人,也可以活的很好的那种女人。”勉为其难的解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即使不靠男人,也可以……那怎么可能呢?”古代的女子,思想就是保守。 “那怎么不可能啊?”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你根本就不会了解地。”她垂下玉颈。眼神黯淡。“我……十三岁就进宫了。转眼今朝。我已经二十有一了。没有自由。没有欢笑。没有梦想。除了依靠皇上那微薄地怜爱。和这个名不属实地皇后名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岁月。早已磨尽了她对宫外地向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不过只是无尽地煎熬与等待。后墙之下。无数冤魂。深夜月下。冷宫殿堂。她始终只有一个人。 “对不起哦。其实这些……我也能够了解。”我有些不好意思。真不该触及她内心地伤口。 “没事。后宫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 “所以我才说。这红墙之内。是没有真感情地。”我扬起头。义愤填膺地说。 “不过。你很幸运。因为最起码。皇上现在对你是真心地。”皇后羡慕地说。 “他也曾对你真心过,对宁贵人真心过,对很多其他的女人都真心过。他的真心,又能值多少钱呢?”我心突兀的颓废下来,好没自信啊。放眼大清两百多年的历史,康熙的功绩固然是值得人们所传颂。可是,请你不要忘了,他的后宫,也是历史上最多的一个。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死命的不爽。 “不对。”皇后决绝的否定了我的话,“他对我……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心。娶我,选我做皇后,只不过是因为我是府的孙女。”当初,之所以选她,只是因为康熙不愿选鳌拜的女儿。她,不过是得了个随水人情,才有了今朝的地位。“但是你……我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最起码他为了你,愿意顶撞皇玛嬷。” “他顶撞太皇太后?”我瞪大眼睛。 “没错,为了留在宫里陪你而不去五台山,他宁可顶撞皇玛嬷。”这是他登基之后都不曾有过的举动。 “那后来呢?” “后来,你也可想而知。皇玛嬷是怎样的人,会容的下要胁吗?”她冷冷地说,从她的语气中,我似乎就能感受到当时孝庄愤怒的神情。“最后,还是我出面跟皇上说的。我说,我在宫里会力保你的安全,他犹豫了很久,才勉为其难答应同往。” “皇后娘娘……”我从没像过,是她…… “别叫我娘娘了,我根本就不是娘娘,”她其实很厌恶这个身份的,真恨不得……“你还是叫我芳儿吧。”她尔雅一笑,“呵呵……真是好可笑啊!本来,我还来一直对你充满着恨意,一心只想让你离开皇上。可是,真没想到,我现在却恨不得和你成为姐妹。”芳儿浅浅笑着,心里却真正开始欣赏起眼前这个女子了。“难怪……难怪皇上会那么喜欢你,你真的与生俱来就拥有一种魔力,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和你做朋友,被你征服。”芳儿默默想着。 凝视着芳儿,忽然我心头一紧。“姐妹……我以前也有四个很好的姐妹,只是现在……”微微伤感一下。 “在皇宫里,是没有姐妹的。”芳儿冷冷打断,“不过嘛,我到很想做你的姐姐。” “那好啊,反正有皇后娘娘做我姐姐,罩着我,那以后我就不用怕了。”我很爽快的答应了。 “呵呵……你是不是总是那般随性啊,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只是凭着感觉?”芳儿轻笑道,“我说要做你的姐姐,你答应的也未免太快了吧!”芳儿望着我,有点哭笑不得。垂看着眼前这张清颜,没有丝毫脂粉的污染,长长的眉,清清的眸,玉似的手,微薄的唇……那似笑非笑、漫不经心,有点狂放、有点无忌的神情,真是无人能与之相比。她的特别,是那么与众不同,时而机敏,时而俏皮,真是百看不厌。 红墙之内,磨灭了太多的梦想。身在红墙之中的女子,也会因为岁月的流逝,饱受着煎熬。没有帝王的宠爱,她们便没了坚硬的外壳,露着瘦弱的身躯,等待的只是容颜老去。 “啊……呵呵,我习惯了嘛!”我傻笑着挠挠头。“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明明喜欢的要紧,还要装成一副不喜欢的样子,那样……很难受的!” “呵呵……没错。”她抿唇浅笑道,“看来……人还是单纯一点好。像我……总觉得自己好老好老。” “恩,没错的。人啊……还是单纯点好,尤其是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愿望天际,那里没有无休止的争斗,没有怨恨与泪水,那是片净土…… “是啊……红墙之内,待久了,人早晚有一天会堕落的。”芳儿凝视前方,双眸幽深,剪水双瞳,如镜水之心。她的心,已经埋葬在这后宫之中了。没有自我,每天的阴谋算计,她……真的受够了。现在,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没有紫蓉那样的心态,可以肆意的随心所欲。她的一生,永远只能为了康熙而活,在他的身边旋转,去做好他心目中的皇后,那个高高在上,不会争宠撒娇、豁达一切的皇后。 “我只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姐……姐……”我故意加重姐姐二字,脸上也俏皮起来。 “恩,我也希望没有。我的好妹妹,呵呵……”芳儿轻轻挂下我的鼻子,慧心地笑着。 第五十幕 我要出宫! 从御花园回来,我想了好多。芳儿娓娓道来的一席话,至今仍在我脑中浮现。“红墙之内,待久了,人早晚有一天会堕落的。”没错,在这后宫的红墙里,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对与错、爱与恨。我们活着,也不过只是为了得到满足。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们将青春和美好都虚耗在这场无休止的战争里。 牺牲掉内心最纯真的美好,带上面具,就叫成熟。 短短数日,听着安姑姑讲述着那些年代久远的后宫女人之间的纷争,什么下毒,什么堕胎,什么杀人,什么人面兽心,什么丧尽天良。为什么人人都要带着面具活着呢!光听着那些,我就已疲惫不堪。无奈之下,我不过是偶然之间误闯了这禁地,却早已看透了后宫中处处潜藏的杀机。每一张如花的笑靥背后,都有可能是汹涌的暗流。死亡总是那样近,那样毫无征兆,悄悄地带走一个又一个年轻而美好的生命。 为了他,我是该迎头面对?还是悄然离去? 终于,还有两日,康熙便要回京了。兴奋开心之余,我也隐隐觉察到这宫闱之内的变化。渐渐暗淡汹涌的气氛,仿若阴沉云海,隐约透露着诡异的邪气与让人窒息的阴气。 这日夜晚,我久不能入眠,便轻然起身,朝屋外走去。 夜深了,该是四更天了。日间的热气渐渐散去,夜风徐徐吹起院内低垂的层层帷幕,浓夜迷离,好不惬意。当夜真正来临时,殿内一片静谧,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铜漏的滴水声打破这片死寂。大自然正沉浸在梦乡里,明月撒下了它的光辉,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扯穹庐为华盖,铺山川做枕席。 月色清冷,黯淡凄凉地随着夜风轻轻摆动着。我,垂下头寥寥叹一口气,慢慢走着。 后天,他便要回京了,我终于可以再见他了。 只是……不知道,跟随他一起回来的,是幸福的延续,还是灾难的开始。 随着康熙的回京,后宫红墙里,又将掀起一番争斗。康熙前去五台山之前,其实宫里便已谣传开了。皇上将一个宫女宠上天的事情,在后宫早已不是新鲜事了。只是因为随后的五台山之行,更多的嫔妃把目光都锁定在康熙的身上,所以对我并没有刻意为难。但是,一旦这次出行结束,后宫又将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争斗,无止境的争斗,以后我将要面对的,难道仅是这些? 现在真地开始有点羡慕折风了。飘逸潇洒。淡泊名利。随性而为。不用去顾及别人地想法。只做自己。洒脱清然。折风给人感觉。会让我隐隐想起另一人。 玉无然……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摸索着胸口地伤疤。虽然早己结疤脱落了。但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想到那曾经地生离死别。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那种黑暗。那种伸手却无力自拔地感觉。真真叫人无法承受。“玉无然。我这一刀。还要拜你所赐。”我冷冷道来。脑中晃过另一身影。“对了。武涛……”我默默说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上次为了救我。他伤地也不轻。都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忽然想起武涛地话。我知道自己有办法可以找到他。只是……要出宫……该怎么出去呢? 后天康熙便要回来了。明日就是我最后地机会。如果明日还出不去地话。我估计康熙定会把我看得很紧。那我就真没机会离开皇宫了。 下定决心。我决定一定要出宫瞧瞧。只是……该如何出去呢? 乾清宫得力地太监宫女。能带地全都被康熙带着了。而折风。这件事我又不太方便与他谈。因为我总隐约觉得。他与玉无然之间似乎有莫名地关联。是神似。或是形似。 最后,我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去找芳儿。 坤宁宫。 自从与芳儿交好后,我便是这坤宁宫的常客。只是……在人前,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美艳绝伦的皇后。我依旧是普普通通的小宫女。可是在人后嘛,她只是芳儿,我只是紫蓉,我们均以姐妹相称。 “紫蓉,你今日来我这里,又想干嘛?”挺着肚子,芳儿只能倚靠在贵妃榻上,半点动弹不得。 “没干嘛,只是想来看看姐姐。”我讨巧着,见殿内宫女都退去后,便肆无忌惮地坐到榻上。“芳儿,你能帮我一个帮吗?”我突兀地靠近她,面带恳切,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又闯祸了?”芳儿脱口而出。几日下来,我的脾气秉性,她早己摸得很透彻了。 “没有,才没有类,我才没有闯祸呢!”我摇着双手,赶紧解释道。 芳儿凝着黛眉,似疑惑万分。“没有闯祸?那是什么忙?” “我……我想……出宫。”我跟做贼似地靠上芳儿的耳朵,然后用非常微弱的声音悄悄说道。 “什么?”芳儿大惊,一手拂过小腹。 “你不要那么激动嘛,小心动了胎气。”我撅着小嘴,忙帮着抚摸芳儿圆滚滚的肚子。 芳儿愣愣望向我,半响没有出声。她双眉微蹙,玉容略有生气。“不可能。”她冷冷道来。 “为什么啊?我就出去一小会。”我掐着手指,凑上自己的一张脸,万分恳求道。 “那也不行。”芳儿不留情面的回绝了,“宫外那么危险,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有伤在身,我不放心。”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啊!”我沮丧地说,“要是今日不出去的话,等到皇上回宫,我就更没机会出去了。”我向她诉说着其中原委,不过那些纯属狡辩,“再说了,我这么强悍,谁敢欺负我啊!” 芳儿眉眼一挑,眸芒掠过无奈。“还是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宫的。” “啊……不要嘛……”我开始撒娇了。一招不行,我换一招继续。“芳儿,好芳儿,好好芳儿……姐姐,好姐姐,好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拉着芳儿的手臂,左右摇晃起来。 “太危险了。”最终,芳儿还是坚持没有答应。 “不会有危险的,我就去见一个朋友,几个时辰就可以回来的。”我双手合实,恳求的拜拜。 芳儿矛盾地望着我,左右为难。“可是……皇上若知你私自出宫,定会怪罪的。”她搬出康熙,希望我能不要再任性了。 “不会的,他要是敢怪罪,我就打他。”我挥手,大逆不道地说着。 “呵呵……也只有你敢这样说,不怕砍头吗?”芳儿一眼笑意地说,这个丫头啊!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孰轻孰重,说话每每口无遮拦,真叫人没办法。 “砍头?他才不敢砍我脑袋类。”他哪舍得啊! “你啊……”芳儿嫣然一笑,丝帕掩唇,风韵动人。 我细细观察片刻,见芳儿心情有所转好,便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不能出宫啊?” “那你要去多久?”芳儿徐徐问道,语气已经平和了很多。 “很快,办完事马上就回来。”我兴奋地跳起,向芳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拍着胸脯跟她打包票。 “很快?那是多久?”芳儿媚眼一挑,“你的个性,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嘛!说办完事就回来,到时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疯了。”芳儿一语便拆穿了我的诡计。 “不会的,不会的,你看我,我还有伤类,我一定尽快赶回来的。”我尴尬笑笑,装的有点虚弱。“求你了……”我把一张快哭的脸摆到芳儿眼前,撅着小嘴,神情恳切。 “哎……那……那……好吧。”又过了半响,芳儿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她从腰间取出一金色雕凤腰牌,象征着国母至高无上的权利。她将它递到我面前,我欣喜地伸手去拿,可芳儿却把手缩了回去。“你听着,只许出去两个时辰,午膳之前必须回来。”她严重警告我。 “哦……”我虽然很不情愿的点点头,但心里却欢喜的很。两个时辰,到时候谁管啊…… “那……拿去吧。”她把腰牌给了我,玉容轻灵,眼眸溺爱地望着我。“还不快去。”见我在原地玩转着腰牌,芳儿故作生气的一吼。我俏皮一笑,滑稽施礼,便轻步离开了坤宁宫。 第五十一幕 宫外遇友 出了宣武门,一路直走,我问了好多人,才勉强寻到武涛口中的西街。 站在街口,一眼望去,这才感叹北京城的繁华。“真不愧是京城。”我在以前,虽不止一次到过北京,却没有一次有今日的奇感。现代的北京,太过于注重繁华的装饰,一条条宽敞的马路,一座座高耸的建筑,不仅覆盖了原本朴实无华的小小四合院,更叫北京失去了最原始的古色古香。但是……现在展现在我眼前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北京,简直热闹至极。 街边,是正宗的古式木格建筑,绸缎庄、客栈、茶楼,应有尽有。道路两旁,摆放着无数的小摊位,卖包子的,卖挂件的,真是应接不暇。还有那些穿梭在人群里,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这条西街,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许多。 “卖烧饼的人……卖烧饼的……”我低语喃喃着,在西街里到处寻找。“哦……难道就是……”眼前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卖烧饼的老人。我眯着眼睛,在原地观察了半天,最终决定上前一试。 “老伯……”我小声地说,深怕被周围的人听到。 “姑娘,卖饼啊。”卖烧饼的是一位白苍苍的老者,面脸皱纹,因为长年累月的烤制烧饼,他的手已经粗糙不堪。老人见我上前,以为我要卖饼,挤着干枯的脸孔,客气地说。 “不是,我想找一个人,他叫武涛。”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卖烧饼的到底是不是这个接线人。 “谁?姑娘要找谁?” “武涛,一个少年。”我凑近他,确切简短的说。 “那姑娘是他的什么人?”老者反问我。 看来。人我是找对了。 “我是他地朋友。”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啦!“老伯。你能帮我找他出来吗?” 老伯没再吭声。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卖饼。我在他地饼摊前停留了很久。却仍不见他回应。“老伯。我就在对面地茶楼。如果你能找到武涛。就请他过来一叙。谢谢了。”我地话。也不知道老伯听进去了几分。 武德茶楼。相传距今已有百年历史。古色古香。别致典雅。是北京城内数一数二地茶楼。 我走上二楼。在靠街地一面入坐。 “姑娘。要喝茶吗?”入坐不久。便有小二上前。因为要出宫。本来我是有想学电视剧里演地那样。女扮男装地。可是转眼一想。我一没有男装可穿。二又没有那么无聊。所以最后还是选择穿了女服出宫。 “恩,给我砌一壶上等的好茶。”我学着以前电视上看来的腔调,对那店小二说。 “好类。”小二应道,挥着毛巾又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待茶上好,我轻轻倒上一杯,浓浓茶香,顿然袭来。望着杯中浮起浮落的茶叶,我忽然想起来了过去曾读到的一篇文章。人说,茶有灵性。茶灵充满,茶意本然,一分苦涩,几丝清凉。似有人生之况味,又似有宇宙之禅机。心静之处,便是最好的茶场。 此刻,虽置身于闹市之中,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的心却静如止水。至若红尘之所谓茶道或街面施设之茶事,虽为俗中求雅、闹中求静之佳选,但一落规制、一涉人为,茶灵便如惊鹿般即刻远遁,茶境也失去、其天然而退得其次。 茶,堪比人心。只若浮躁,自无法静而思考,也无法面对纷扰凡尘。 静坐片刻,虽还未等到武涛,却让我真真感受了一下京城的繁华。前两次出宫,皆是夜晚,而且都有康熙相伴。可这次不同,一则是白天,二则只我孤身一人。眼望茶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慧心一笑,忽觉古代的京城,也有它自己的繁华与憧憬。忙碌的人群,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孔,虽相隔三百年的历史,可他们身上散的质朴,却是那般厚实与真诚。 “请问……”身后,一个很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我回眸望去,欣喜真是武涛。“是你啊……”我启唇一笑,然脱口而出。粗粗看去,他似乎完好无恙,最起码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比一月之前略有长高一些。依旧粗衣麻布,人到显结实许多,也更见英俊。 “这个……我……我好像是认错人了。”武涛并不知道我已经可以说话了,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认错人?没有啊……”我迷茫,“武涛,你怎么了?” “姑娘……你……你认识我?”武涛睁大着眼睛,甚是不解。 “对啊,我为什么不能认识你啊?”我有一丝想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可以说话了,所以才……”我弯着嘴角,得意地笑说着。 “啊!你……你真的能说话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是你?”他用手指向我,满脸疑惑。 “恩。”我点点头,“怎么?还不相信?”我插着腰,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没……没……”武涛竟然害羞起来。 “那坐吧。”我挥手让礼,邀他入坐。 入位之后,我亲手为他倒上一杯茶,然后微笑置于他面前。“多谢。”这时的武涛,忽然腼腆起来,不似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他。眼前,晃过那晚激烈的拼杀。那时的武涛,英姿卓越,气势不凡,堪称经典。“你怎么了?干嘛那么拘束啊?”见他规矩而坐,我忽然笑说着,顿觉武涛脸颊一红。“你脸红干嘛?” “我……我……哪有……脸红……”武涛支吾着,半天没说完一句话,最后脸红二字,还说的非常轻声。 “还说没有?你是结巴吗?”我冲他挤挤眼睛,然后端起手边的茶杯,细细品尝起来。“这茶……真好喝!”杯过鼻尖,我轻轻吸气,便有淡淡茶香飘入心间。 半响过后,我见武涛仍未开口,不由心中笑。这个小子,难道是在害羞??拜托,在这里你都比我大一岁啊,见了小美眉竟然还会脸红!唉……好一个小正太。“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小声问。 “我……我……” “我什么我啊?我认识的武涛,不应该是这样扭扭捏捏的。”我故意说道。 “谁扭扭捏捏了?”武涛狡辩道。 “你啊……”我用手一指,干脆地说,“呵呵……难道我又说错吗?” “我……我才没呢!”他尴尬地说,眼望向我,脸颊又一次红了起来。 我无奈地摇着头,嘴里还不时出叹息声。“哎……没想到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变了那么多啊。”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武涛,最起码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说一句话脸就红成猴子**。小娃娃啊,你妹妹我……可是已经心有所属了。你那颗幼小脆弱的心灵,还是移情别恋的比较好。 “对了,你的伤……好点没?”终于,武涛找到了让他不会脸红的方法,这才幽幽问道。这是他事后从其他天地会成员那里听来的事,为了这事,他还担心了好几天呢。 “废话,不好我会出现在这里吗?”我低高嗓门,好让他知道,我已经没事了。“那你的伤呢?” “我那都是小伤,没几天就好了。”武涛傻笑道,我忽觉他在某些方面确与常宁有几分相似。 “那后来……”我转刚想询问武涛那晚之后的情况,忽觉一道不详的目光从身后射来,仿若要将我看穿。那种淡泊却锐利,无波无痕,恍若天外来客的感觉,如针扎般让我的背脊涌上一阵寒流。幽幽望去,我脸色骤变。“武涛,你……是一个人出来的?”我语气骤变犀利。 第五十二幕 恶言相对 “对啊。”谁叫人家是背对我而坐的,根本瞧不到身后的东东。 “那是谁……这么喜欢做跟屁虫啊……”我故意扯着嗓子,好让全茶楼的人都听到。 “跟屁虫?”武涛满脸疑云。 “呶……那里……”我朝不远处伸伸脖子。武涛顺势望去,立刻僵持不敢再动。“玉公子,我……”他紧张到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刚想解释,玉无然却如同飞一般,轻步走到我们桌前。 “没事武儿,我也只是刚巧路过这里。”他似乎知道武涛在担心什么,便随口安抚道。“姑娘,有礼了。”他的目标很明显是我,刚巧路过,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我只见他轻然施礼,举止优雅淡然。 当这玉无然出现在楼中之时,堂中所有的人不由都抬看向他,原本喧哗宽广的大堂一下变得十分安静且狭窄。满座的人,无不翘远望,似无边光华照亮整座茶楼。这样出众的公子,活一辈子也未必能见遇见一位。而今日,这人却活生生立于堂上,一把折扇,飘逸如仙。 可……我却不那么认为,抽搐着嘴角的笑容,我眼前早己黑线满布。不知道还好,我也许真的会以为你是一位翩然洒脱、优雅秀气的富家公子,然后对你投上我羡慕的眼光。可是,谁让我见过你的真面目啊,现在再看你如此施礼举动,真让我嘴角笑到抽筋。“玉无然。”我清泠泠地说道,再配上尴尬的笑容,绝佳! “姑娘还记得在下?”他淡而有礼地说。 “废话,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朝玉无然瞪瞪眼睛,显得没有他那么有礼貌了。谁叫你捅我那一刀啊,现在要我对你以礼相待,我可没那个勇气和气度。想我从小到大,除了感冒会上上医院,挂挂盐水,大病可是一次也没生过。没想到才回来半年,就已经差点和阎王见面了,这些可都要拜你所赐啊…… “武儿。”玉无然完全忽视着我的冷言冷语,回眸对武涛说道。 “是,玉公子。”武涛规矩应道。 “你先回去。我想与这位姑娘单独谈谈。” “是。” 见武涛干脆颔。竟不敢有一丝违抗。我急忙大声抗议道:“喂。等等……我反对。我可不想和你谈谈。”我瞪他一眼。“再说了。我今日请地是武涛。又不是请你----玉无然。”我伸出两只手。比划着戳向玉无然地眼珠。表情厌恶。恨不得拆骨抽筋。见我如此对待那么一位温文尔雅地斯文君子。大堂之内地坐客。无不对我投来不解地目光。唉……都是一群被假象蒙蔽双眼地老百姓。 “姑娘。你就和公子谈谈吧。”武涛见我态度骤变。似非常地不客气。也上前劝道。 “喂。你到底帮谁啊!知不知道我这一刀是谁刺地啊?”我指指胸口。 “不知道。”他摇摇头。 “切,不知道你还乱帮!”我撅嘴生气道,然后按住武涛肩膀,把他硬生生地掰向玉无然,“看清楚了,就是他刺的。”我手一指,义愤填膺地说。 “怎么可能?”武涛不相信地反问,“公子……这……”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所谓人有失手,马有失足。对吧……玉公子。”我朝玉无然冷冷一笑,“伪君子。”我偏激地在心底愤愤骂道。 “那件事……在下稍后自会向姑娘解释,武儿还是先回去吧。”玉无然不愧是玉无然,我都这样疾言厉色地点名骂他了,他竟然丝毫不觉丢脸,依旧挺拔地立于堂中,折扇一把,好不惬意。 “是,公子。”“姑娘,我先回去了。”说罢,武涛便自行离去了。 “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躲猫猫。”武涛走后,我一**坐回了凳子上,然后用非常粗俗的语句和玉无然交谈起来。周围,不断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却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怎么样……”我内心喃喃着,我要是真骂脏话,你们还未必听过呢! 玉无然轻声一笑,缓缓入坐,身靠椅背,脸微微侧向栏外,目光飘渺,似远望街角,又似落向那苍茫天际,神情随和而幽静。我……明明知道他就坐在我面前,而且也能真真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是那般的遥不可及。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似能包容一切,又似然脱世,可他严重隐藏着的仇恨,分明是那般强烈。玉无然……他真是个奇人。 正当我眺望远处,静静思考时,玉无然只轻轻端起茶壶,徐徐到上一杯,轻啄片刻,风采不凡。周围的看客,无不对其悠然的气质与俊逸的举止报以赞叹,似没见过如此洒脱之人。 于是,我二人便隔着一张桌子静静对坐,互不说话,一片静寂。但是我们很清楚,我们彼此的心却好似隔着一条长江那么宽,虽隔水相望,却无法跨越,无法交汇。 说句实话,我不是个喜欢寂寞的人,见他入坐那么久却依然淡如止水,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继续陪下去。“喂……”刚想开口,忽觉手腕一紧,抬眼望去,玉无然竟不知在何时握住了我的手腕。 周围一阵抽气声,每个人似乎都在等着看好戏。“喂……你干嘛?不怕我叫非礼?”我不紧不慢地说,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恢复的不错嘛。”玉无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看来,他对我已经可以说话了,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坦然的应对。 “啥……?”我迷茫了。 “我那一刀,虽然没有使出全力,却也有五分力道。姑娘你能活下来,而且还恢复的如此之快,真是个奇迹。”他幽幽道来。 “奇迹?”我抽回手,反问道,“别吓唬人了,你功夫很厉害吗?还五分力道……”我的态度极其的恶劣,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五分力道?你真以为你是金庸里的张无忌啊! 第五十三幕 两个怪人排排坐 “难道……姑娘一定要对在下恶语相伤吗?”玉无然温雅说道,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说出下去了。 “废话,我干嘛要对捅我一刀的人好言相对啊。”我反驳道,“要不,你让我捅你一刀,我就不再这样对你说话,如何?”我扯着笑脸,对他说道。 “好啊,悉随尊便。”他潇洒一让手,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 我冷眼扫过一旁看热闹的茶客,没好气的说:“我有病啊……捅你一刀,无聊!”你捅都捅了,我才没那么空捅回去呢!“还有,我叫紫蓉,你不要老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了,我听着怪不习惯的。”为什么这里的人总喜欢姑娘在下的说,难道称自己为我就有那么难吗? “那……你既然愿意告知我你的芳名,是否意味着在下可与你一谈?” “没错。”我笨重地点点头,用手戳戳手腕,好像上面有手表一样。“要谈快谈,我赶时间。” “呵呵,姑娘真是个怪人。”许久,玉无然淡淡吐出一句。 “怪人?”我重复道,来这里之后,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个人了。人人都说我是怪人,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啊??“怪人?我怪?不可以啊?怪人又不碍着你。”我顶嘴道。 玉无然似乎又一次没有搭理我,只是自顾自的从上衣袖里取出一瓶药,然后轻轻摆于桌上。“这是什么?” “专治内伤的药。”他简单的说。 “给我做什么?”我拿起药瓶,拔开塞子,便有一股浓重的药味传来,害得我赶紧扔了回去。“难闻。” “良药苦口。”玉无然冷冷说。“我那一刀。不仅灌入了我五成地功力。更重要地是。它地刀锋能伤人内脏。虽然表面看上去地刀伤与其他刀伤并无差别。但其实在中刀地同时。戾气早己伤及五脏六腑了。” “五脏六腑?”好传统地武侠词语啊。我郁闷一笑。“真地假地?你可别唬我。”半信半疑ing。 “一用便知。”玉无然悠然抬手。示意我一用便可知道效果。 我冷眼瞧着。心中升起阵阵疑团。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感?他这个人啊。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地感觉。真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透。“那好。不拿白不拿。我就先谢了。”我把药瓶揣进兜里。满意地拍拍胸口。 忽然。望着玉无然。我脑袋里竟闪过那晚地厮杀情景。那一晚。我地地确确感受到他前所未有地憎恨。我摩挲地望向他。他幽深地墨黑眸子里。闪动着一望无垠地深不可测。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询问人家地**。“你……你……”很难开口啊! “姑娘不像是那种说话会吞吞吐吐地人!” “我想问你……你认识曹寅?”最终,我还是问出口了。其实,问个问题我倒是不怕,我怕的只是勾起他痛苦的记忆和那种怨人的仇恨。 “没错。”玉无然淡然地说。 “你们……有深仇大恨?”我小心谨慎地问。 “没有。”他说没有二字的时候,简直就不要太从容啊,仿佛此人此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的眼眸,清澈得仿能倒映出天地万物,能广纳世间一切。 “没有?我又不是瞎子……”我又开始觉得他在装腔了,“你也是个怪人。”我学着他说话的腔调,把他对我的评价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怪人?此话何解?” 我朝他懒散一笑,然后说道:“那你又为什么说我怪呢?”回眸对他俏皮一笑,“我怪……还不是因为你觉得我有些行为举止异于其他女子,过于男性化也过于放肆,说话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或者应该说是乖张吧。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怪,对不对?”我抿唇,“可是那你呢?你也好不到那里去啊!你的怪,虽不行于表面,却是深藏心底,常人根本无法洞悉。” “那姑娘洞悉了?”玉无然反问道。 “呵呵……只是侥幸见过。”我耸耸肩膀,“你的怪,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幽怨,是憎恨,是愤怒,是悲哀。在你看来,也许你隐藏的很好,可它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无疑。”我端起茶杯,轻啄一口,“只是……你很善于掩饰,或者说你已经习惯了掩盖自己的情绪。” “呵呵……真没想到,我玉无然这一生,朋友无数,却被一个初识的姑娘看穿了心事。”许久,他清冷笑说,又引来周围一阵羡慕抽气声。的确,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时,所有人到会真的以为眼前的这位,是哪里脱尘下凡的神仙。飘逸出尘,幽然遁世,一把折扇,翩若悠神。 “我?呵呵,你的那些朋友,哪个又是你可以真心相待的呢?”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就算他们在学上一百年,也不可能和你玉无然成为真正的朋友,“其实,我并没有看穿你,你掩饰的很好。”谈话间,我的语气也变得不再那般犀利。也许,我真的不了解玉无然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也不该过早的妄下定论。他的深不可测,是值得我去好好探究的。“只是……在面对某些人事物的时候,你的仇恨是那么的明显,就算是毫不相干的人,也能体会的一清二楚。” “你能体会到?” “仅一次而已,而且……我不想体会第二次。”我讨巧地说,然后回眸望向玉无然,两人对视片刻,皆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真该重新认识一下你。”只要不提及往事,他会是个很好的朋友吧,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吧。 “姑娘也让在下大吃一惊。”玉无然一帘折扇,悠然说道。 “都说了不要叫我姑娘了,要我紫蓉好了。”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自己过于强势的对话,句句话中带刺,本来就不是我说话的风格。没错,我承认自己说话有时的确口无遮拦。但话里带话,拐着弯子骂人,我还是比较反感的。 “好,紫蓉姑娘。”玉无然优雅一辑。 “好,喝茶。”他如此有礼,到显得我比较粗鲁了。我尴尬一笑,为他将茶水加满。 “多谢。”他彬彬有礼的样子,我还真的不是很习惯。 第五十四幕 解不开的死结 又端坐片刻,我们皆无对话,一时之间冷场起来。只见,玉无然忽然起身,走向栏外,悠闲地立于扶手之边。眼光有时飘向街下,有时落在我的身上。长长凤眼时时涌出一丝莫名的浅笑,神态间永远是高贵悠闲,飘逸随然。“玉公子,如果你不和曹寅没有恩怨,那你的仇人……应该是我现在想的那位吧?”半晌过后,我悠然起身,行至玉无然身旁,小声问道。 “我没有仇人。”他淡淡说来,“只是……有些解不开的结罢了。” “解不开的结?跟……他……有关?”我的声音轻到就连我自己也不能听的清楚,但我深知,以玉无然的本领,应该是绰绰有余。“你与他……”解不开的结……是因为仇恨? “不关任何人的事,这结……只与我自己有关。”他的答案很简单,很干脆,却在我心中溅起阵阵波澜。只与自己有关……是他心中郁结着的恨吗? “看来……你还是不太想说。那好……我不勉强了。”我无奈一笑。 的确,去费心套取别人的**,是有点不太道德,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深挖的想法。 刚想转身回座位,忽听见对面酒家传来掀桌子、摔盘子的声音。“那里生什么事了?”我好奇望去,只见一红衣公子正在对面酒楼里无理取闹,他的身边,站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地上还跪着一干小民。“他好嚣张啊……”我眯着眼,虽然有点近视,但对面这一场景,我还是能看清楚了。一定又是一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公子,在那里耍酒疯,还欺负善良老百姓。 “那是恭亲王。”见此画面,玉无然却显得很坦然。 “恭亲王?他很了不起吗?”亲王?竟然当街欺负百姓,这是什么亲王啊!自己的身份会不会顾一下啊? “很了不起,最起码京城现在无人不知其威名。”他淡淡地说。 “威名?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没好气的说。这种欺压百姓的行为,我是最看不管的。看他在对面一个劲的掀桌子,砸碗筷,还不时对着地上的小民一阵拳打脚踢,外加扇两个耳光,我看着他的举动,顿时火气直冒。“混蛋,怎么会有这样的亲王。”我愤愤地说。 玉无然轻颜淡笑。神态自然。“怎么没有呢?” “混蛋。我气不过了。”我瞅着眼看着。越看就越不爽。愤怒地插起腰。我朝玉无然大声吼道:“喂。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嘛。什么五成功力地。过去啊……”我用手指指玉无然。示意他应该去行侠仗义才对。 “那是清廷地事。如果姑娘这么想要帮地话。也不应该在这里帮。”他用手指指那人身后地一干随从。 我撅起嘴。很是不服地瞪瞪玉无然。再回眸时。那些欺负人地人便已经功成身退了。卷下袖子。随着那个叫恭亲王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酒楼。 “他们走了。”我不满地说。“不在这里帮?那要去哪里帮?” “姑娘应该很清楚。谁才能真正地惩办这些人。”玉无然说地话。永远都那么玄乎。 谁?我疑惑地望向他,静想片刻,便有了答案。“没错,找他一定可以。”还好康熙明天就回来了,这个恭亲王,你可没机会再得意了,看我回去怎么参你一本。 所谓……眼不见为净,我眼着对面的闹剧就已经够心烦了,索性重新坐回位上,喝起我的茶来。 看着太阳正当头掠过,我脑中猛然产生一个念头。“对了,现在几点了?”我忽的想到我出宫前芳儿说过的话,便脱口问出。 “几点?”玉无然回眸,似疑惑不解。 “厄……就是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好午时。”他遥望天空,徐徐道来。 “午时?”虽然其他时辰也许我不太明白,可这午时,我还是有点概念的。电视上不是常演嘛,说什么午时斩,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都午时了,那我要回去了。”本来今日出宫是想找武涛好好聚聚的,结果虽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最起码,我还是对玉无然有了新的认识。 他似乎是一个带着仇恨出生的小孩,从小便活在恨意之中,即使心中再想淡然再想飘逸,也终逃不过仇恨的果实。“玉无然,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放下仇恨,做一位真正的飘逸隐士。以你的修为,我想应该还是有机会做到的。”我自内心的想道,却不知这话与他做到是非常的简单,但对于日后的我,却是难上加难。 “姑娘要走?” “对啊,你知道的,那里管的比较严,我能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我口中的那里,我想他应该清楚。 “那好,无然恭送。”他优雅施礼,一让手,为我开道。 我有点不习惯古人的这些举动,总感觉过于繁琐,但谁叫入乡随俗啊,看来我还是得慢慢习惯。“对了,你还是平易近人的样子比较好看,至于那一面,还是不要出现的好。”走至玉无然身边,我轻轻说道。 “无然谨记。”他一辑。 “呵呵……其实啊,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仇恨的一面,就算是再无私再伟大的人,他的内心深处也看定有憎恨的人事物。拥有仇恨,其实一点也不丢脸。只要我们可以妥善处理,将它永远埋在心里,又有谁会知道呢?不是嘛……玉、无、然。” “姑娘的话……还有姑娘看事情的角度,真的很独到,有一针见血之效,无然受教了。”他很恭敬的说道,然后再次为我开道。“姑娘走好。” “再见。”我朝他挥挥手,然后信步离开茶楼。 第五十五幕 归来 回宫之后,我便开始忙着康熙回京的事宜。除了乾清宫要全部打扫一遍外,我们这些留在宫里的宫女太监,还要负责所有的摆设以及花束的布置,反正就是忙的不可开交,一时之间竟忘了要归还芳儿令牌。 随着夜晚的临近,忙碌了一个下午,总算有点空闲的时间了。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先是把浮雨的床褥被单枕头的全部翻新了一遍,然后便坐到窗边,遥望月夜下的星河。 “明天……他就要回来了。”我默默告诉自己,“明天……”一个月的时间,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对于我和康熙才刚刚建立的感情来说,却显得尤为重要。一个月的时间,会生很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情,而他的回京,也将我把带向另一片我未知的世界。 后宫红墙,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纷扰的恩怨,我将如何面对…… 次日,在旭日红升里悄然来临。 这一日,沉寂了一月之久的皇宫,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先先说说妃嫔们。因为众多妃嫔目前只有答应或常在的位级,所以本就无资格一同前往五台山进香。于是,康熙回宫的日子,便成了她们争奇斗艳的舞台了。早在半月之前,这些常在答应们便早早的开始张罗今日的服饰了,有的甚至花下大手笔,只为求能让康熙眼前一亮。毕竟,人家康熙可是吃斋一个月了,回宫之后,总该好好补补吧。于是乎,什么熏貂并缀朱纬,石青绣文,鸾凤手镯,反正只要是好看的,她们通通都不会放过,全部揽上身。 再说说那些大臣们。因为去五台山进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康熙自不好有违。于是,除了极其重要的军情要报,其他的那些琐事,以及堆积了一月之久的奏章,便成了康熙回宫之后要处理的又一件大事。现在,趁着康熙还在路上,这些大人便早早的开始拟定奏折了。什么人要参,什么人要保,什么地方又生了什么大事,反正都要写的一清二楚,真是没事找事,给康熙徒增工作量。 最后,该说说我们自己了。为了迎接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御驾回京。这天,便成了所有奴婢奴才的亡命日。来回的奔走,从御膳房到乾清宫,从尚衣间到乾清宫,从坤宁宫到乾清宫,反正这大大小小的几处地方,就连我这个有伤在身的,都跑了不下十次了。说什么一月未归,床褥、被单、枕头、香炉……每一样都要全部翻新,再加上要为皇上准备的水果、点心、茶……这一天忙下来,我才真正体会了什么是皇宫的节奏。我以前那不要太轻松啊,这大场面……还真不是盖的。 可是……准备了那么久,本以为康熙一回京便会回乾清宫。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康熙大帝还真够勤奋的,说什么要以国事为重,前脚跟才刚刚踏进紫禁城的地边,后脚跟便进了南书房。然后再叫上一干臣子,一直议事到晚上,就连晚膳也是在南书房解决的。 哎……谁让人家离开了一月有余,大小的事情加起来,确实有他忙的了。 夜已深……我独自一人站在乾清宫外地栏杆旁。手抱着漆金红地柱子。眼眸眺望着远方。迷茫……“天都黑了……”我低语喃喃道。然后长长叹气。月夜下。皎洁地银光。似幽深遥不可及地伸出双臂。它在向我招手。我眼眶湿润了。迷离着。我仿佛看见了天边地极光。五颜六色。璀璨夺目。闪烁着崭亮地光华。划过天际。 “紫蓉。回去吧。皇上还在南书房议事呢。”身后。安姑姑再次相劝。语气哽咽。扶着我回房。 “谢姑姑。我没事地。”那一路。我俩地都没吱声。到屋外后。我只轻声谢了安姑姑。便推门进去了。 “紫蓉……”门还没关严实。浮雨便开心地冲到我面前。 “浮雨姐姐。”我轻声唤她。 “啊……真好。”浮雨忽然起嗲。“你能说话了。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伤重。在康熙没有离开之前。我便一直住在他地寝宫里。而且他又下了禁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于是今日。便是一个多月以来。我与浮雨第一次见面。“我听说你生病了。还很严重。现在可好些?”她还怕我身子弱。扶着我。小心翼翼地。 “呵呵……浮雨姐姐,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的。”我笑说着。 “那可不行,就连皇上都把你当成宝,我可不敢怠慢。”浮雨撅着嘴,俏皮地说。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说什么……你会不知道??”浮雨用肩膀耸耸我,然后神神秘秘的一笑,“不过,作为姐姐的,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她忽地严肃起来。 “姐姐淡说无妨。”在古代待久了,我也逐渐学会之乎者也了。 “在这宫里,只有主子和奴才,是没有平等关系的。有些时候,你还是不要做了太过明显,免得招人非议。”她小心的点着,“现在在这宫里,传言已经四起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她才刚回来半天,便已经听说了那些无厘头的谣言。什么皇上宠宫女,什么宫女在乾清宫私藏男人,什么乌云珠第二,什么用狐媚之术骗得皇上喜欢……反正那些谣言,真是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你来乾清宫的这些日子,我是知道你为人的,自然不会轻信那些谣传。可是……外人就不同了,所以……” “我知道了,浮雨姐姐,妹妹自会处理好的,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没让浮雨把话说完。其实,那些谣传我又何尝没有听说过,只是……就算知道了,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总不可能冲出去,见人就解释啊……再说了,现在后宫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把我当成要的目标,解释?没对我难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恩,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了。”浮雨拍拍我的肩膀,信心满满的说。“对了,我有好多五台山的趣事要和你说呢,我差点都给忘了。”她忽然兴奋了起来,拉着我坐到窗边,开始侃侃而谈。 真没想到,浮雨的这次五台山之行有如此多的精彩故事。我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她讲,便可以感受到那种身临其境的禅意和佛光笼罩下的佛感。五台山,有机会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浮雨姐姐,看你把五台山夸的,真好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五台山……真的有那么好?”我故意摆出怀疑的态度。 “那是,真的很好,那里的环境幽深清静,像个世外桃源。”浮雨向往地说,“怎么……你不相信?”她眉间一挑,忽然身子扑向我,开始挠我痒。 “好了,好了……姐姐别再闹了。”我受不了地跌到地上,边笑着,边求饶。 “真好……”浮雨停了下来,望着我,许久说道。 “好什么?”我勉强才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然变了样。 “当然是你能说话了,这样……以后我们两姐妹便可以促膝长谈了,省得以前每次和你聊天,都只是我说的份,你就只会听。” “我听……不是很好嘛?让姐姐一次把话说完,免得我还要再听第二次。”我冲着她帘开笑容,洁白的牙齿微微显露,刚好也不失美感。在阔别许久的小屋里,我们二人手手相握,心心相交,欢笑着冲淡了时间的阻隔。 “紫蓉姑娘啊……”笑过之后,正当我和浮雨聊的正欢的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第五十六幕 守夜 终于可以更新了……见谅啊! ==================分割线================================================================== “哪位?”我与浮雨对视一下,然后起身开门。“梁公公?”不敢相信,门外站的竟然是梁九公。一月未见,他似乎瘦了。难道……真是因为上五台山需要跋山涉水,所以您老人家那肥硕的腰围,才因为承受不住那整日的奔波,竟然瘦成现在这样。我有点想笑,但碍于规矩,我还是强忍了下来。“公公找我?” “恩……”梁九公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紫蓉,今晚……皇上吩咐了由你来守夜,咱家现在就是来带你过去的。” “守夜?我?”我有点震惊……让我守夜?“可是公公,我从来没有守过夜啊?”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你又何必害怕呢!”梁九公阴险的笑着,他这话……我怎么总觉得挺上去怪变扭的,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守夜,而是……那个……第一次…… “可是公公……”我还想再问,可梁九公却没给我机会,又说了一大通规矩后,便以皇上快回来为由,硬是把我拉了出去。我回头拼命的想找浮雨救命,可是……渐渐的,浮雨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公公……”我简直就要哭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自己这样不像是去守夜,到像是去侍寝,搞什么啊! “到了,你快进去吧,皇上一会就回来了。”二话没说,我就被梁九公硬生生地推进了内室,然后只听‘砰’的一声,门就被狠狠的关上了。 “什么嘛?搞什么啊……”我敲了几下门,见外面一点声响也没有,便只好放弃出去的念头。“毛病……”我脑里想着刚才梁九公那最后的微笑,就觉得一阵鸡皮疙瘩。他……一定又想歪了。一个太监,一把年纪了,还老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变态啊!! 再不去管梁九公在外面什么疯,我在这内室之中闲逛起来。 是夜,虽然北京城已经立春了,但犹豫雪都还在融化,所谓下雪不冷融雪冷,所以现在还是比较冷的! 其实。说到守夜。你别看就两个字。规矩到还是一大堆。刚才那一路上。梁九公虽然在那里叽叽歪歪地讲了一大通。但我真正听进去地。到还真没多少。好像有听到一个……说是守夜地人是不能睡着地。就算是睡了也必须是浅睡。而且一定要在主子起床之前醒来。“什么啊……”睡觉还这么麻烦。什么是浅睡啊?我只知道潜水。睡觉就睡觉呗。到时候浅睡深睡。还会有谁知道啊!我在心里愤愤说道。 游逛在内室之中。过了许久也不见康熙回来。我本来地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现在更是因为等待过长。已经开始有点要爆了。“什么嘛。叫我守夜。人还不给我回来。”我气愤地说。 想想。康熙其实早就在宫里了。却连句话都不派人捎给我。分明就是在吊我地胃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个月没见了。难道他不心急见我吗?还是真地是我自作多情。他真地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不会地。他虽然多情。但不像是个忘恩负义地人。好歹我也帮他挨了一刀啊!”我自我安慰着。 而且。我记得书上说过。越是花心地男子就越是专情。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地事。不管他过去有多花心。只要遇上了一个能让他心动地人。他便会豁出一切地去爱。“康熙……他应该算是花心地吧!”在康熙没回来之前。我似乎就已经给他下了个可怕地定义----花心大罗卜。 可是……有必要那么久嘛!都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可门外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行。蜡烛都烧完三节了。我真地撑不下去了。”因为生物钟地关系。这个时候。我地睡虫便会很自觉地行动起来。“不行了……”我有点迷糊了。眼皮跟着变得好重好重。我摸索着。渐渐朝着舒适地龙床游去。“不行。那里……不能睡。”**刚沾上龙床。我又反射似地跳了起来。迷糊地说。 最后。环顾四周。我一**坐到了床尾。扯下床上地被子。就这样睡去了。 可是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实。因为是以半抱膝的姿势睡着的,所以真的很辛苦。 渐渐的,我沉沉睡去……9o分钟之后,是人从深睡转向浅睡的时间。这个时候,也是我准备换了姿势继续睡的时间。只见我无力地揉着睡眼,然后想拉起被褥盖住肩膀。忽然,有一股暖气从前面冒出,然后轻轻吹在我的脸上。“谁啊……”痒痒的,我随意用手一挥,接着又想睡过去。 等等……刚才……皇宫内室……怎么可能有风??我朦胧地睁开双眼,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张放大好几倍的俊美巨脸。一时没反应回来,我张开嘴巴正要大叫,却被康熙严严实实地按住了。“唔……”完全被盖住了,根本叫不出声。 “看来,朕真应该把你再毒哑,省得你乱叫。”他笑说。 这会,我才完全清醒过来,一把拉下康熙的手后,我没好气的说:“你才不会呢。”接着,又想睡了。 “喂,要睡也不要在地上睡啊,地上凉啊。”他的声音很轻柔,好像深怕吵醒我。 “那又没其他地方可以睡啊。”我半闭着眼眸,迷糊地说。 “朕不是说过了,你可以睡床上啊。”他指着空旷旷的床,然后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在脑袋完全没有思考的情况下爬上了他的龙床,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被褥一盖,继续梦游周公去了。 “你……”康熙见我如此,一时找不到话来损我。 “哦,对了。”忽然,我好像梦游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你也好睡了。”我把身上的被子扔到地上,好像在示意他应该睡在地上。 “你……”康熙一脸惊呆的看着地上的被子,然后犹豫着要不要拿起它。“你也太没有防人之心了吧!”毕竟康熙也有一月未近女色了,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呼呼大睡,难道她真的不怕? 无奈之下,康熙拾起地上的被子,比划了几下,最终还是没那个勇气睡地板。他把我往里面挪了挪,然后自己只睡一个小边,合衣躺下。 第五十七幕 寻觅的真爱 我找到了! 回眸望向我的睡脸,康熙伸手拂过,竟有一丝不想放手。“一个月不见了,你……还好吗?”他温柔地望着我,此时的他,眼眸里的温柔简直可以溺死我。 “好。”朦胧间,我轻声答道,吓得康熙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其实,我哪里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啊,那根本就是在做梦,说的全是梦话。 “呵呵……”康熙轻声笑道,黑眸一刻不停地盯着我看。还好我现在是睡着的,要不然……估计他明天肯定成熊猫了。“紫儿……”这是我让他叫的,只他可以如此叫我。“紫儿……”康熙忘情地叫着我的名字,虽然我浑然不知,但在梦里,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丝丝甜意在蔓延。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我扭动的身子,渐渐沉睡了。 在梦里,他的体温包围了我,还有那熟悉的气味……他的温暖,他的拥抱,他的…… “啊……”我又梦到不该梦到的事了,猛然坐起身子,我挠着脑袋,好让那些画面尽快消失。“紫蓉啊紫蓉,你怎么可以想那些东西啊,不可以,不可以,要全部忘掉。”我边挠着头,还边说着话。 “你在想什么东西啊?”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冒了出来。 我郁闷的愣在原地,“怎么回事,我幻听了。”我问自己,然后揉揉眼睛。“不会啊,我怎么会幻听啊?”我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然后抬眼望望周围,怎么感觉那么陌生啊??“这里是哪里啊?”显然,对于昨晚的记忆,我似乎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你在想什么东西啊?”身后,还是那个声音。我恼火了,回眸正要火,可一对上那张让人窒息的美脸,我剩的只有尴尬了。“你……你……”我无奈地指指康熙,又指指自己,“你……你……”妈啊,我都要哭了,“你……我……”女人在现同床身边有个男人的时候,通常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否完整。 “你放心,朕不是那种人。”康熙显然有点生气,因为我把他想歪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看看衣服是否完整,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想到他的问题呢。 “那你刚才是在干嘛?”康熙反问道。 “我……”我支吾着。“我只是看看而已。”我小声地说。 “那结果怎么样?” “结果……还算满意啦!”我拖着长长地调子。很勉强地才把话说完。脸上露出很牵强地微笑。又被康熙这样盯着看。忽然有点很想哭地**。“你……不要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啦!”好像有种被透视地感觉。 “朕喜欢。不可以嘛?”他还耍赖。 “当然可以啦。谁叫你是皇上。”我白了他一眼。“还有。我怎么会睡在床上地?是你……” “不是朕。”我话还没说完。康熙就干脆地打断了。“是你自己。”他用手垫在后脑勺。得意洋洋地说。 “我?”难道我还没睡醒?我还在幻听?“我?怎么可能?”我无聊啊? “怎么不可能?”康熙反问道,语气还十分强烈。 我迷茫地望着他,先是有点不相信,可看着他好像一脸确定的样子,我又有点开始不相信自己了。“真的是我自己……?”不会吧?不过……转眼一想,我到真像会干这种事的人。“啊……我的一世英名。”想起昨晚上的丑样,我瞬间摆出一张要死不活的脸孔,然后好像哭丧那样,开始爆哭起来。当然,肯定是假哭的。 “你……”康熙一脸吃惊,竟没想到我的变化如此之快。 “干嘛啊?我哭你也要管啊。”我吸吸鼻子,然后撅起嘴。 “呵呵……”康熙忽然笑道,然后趁我不注意,一把拉下我,揽入怀里。“啊……”我连尖叫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康熙吃了豆腐。 “紫儿,我……好想你。”许久,他在我耳边幽幽道来,然后用他的嘴唇轻轻摩挲着我的耳垂。一阵**,又有点痒,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昨天为什么一回来还要先去南书房。”想我?假的吧。我一边偷笑,一边还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其实,我贴在他的胸前,可以真真感受到他心跳的快慢。‘扑通扑通’,每一下都是那么结实有劲,每一下都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玄烨……其实……我也好想你。”半晌,我害羞地说道。 “真的?”忽然,康熙一个旋转,将我硬生生按到了身下。我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等到有感觉的时间,我离康熙的距离也就剩下那仅仅的几件衣服了。我不敢抬眼看他,我怕看到他眼里的欲火。可是,我心跳的好快,脸也好红好烫,手脚也不知不觉无法动弹了。 “紫儿……”他柔柔叫道,一下子软化了我的心。“朕想……” 我温柔似水的微笑,是紫蓉招牌式的笑容,这样的微笑,足够迷死一票人的,更不用说康熙了。“玄烨……”我深情地回望他,理智正在一点一滴的崩溃中。“不行……”忽然,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很微弱,却是那么坚定。“不行。”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现在的我……还不能给他。 我抬眼对上康熙炙热的双眸,忽然之间明白了是不行什么。的确,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迷失自己,不能迷失在他的甜言蜜语里。再说了,我也早就和芳儿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做他的女人的。 “紫儿……”显然此时,康熙禁锢了一个月的**,在这一刻暴露无疑。一个月不沾荤,到了现在,他也快忍不住了。 “玄烨……”我尴尬一笑,因为他眼眸中的**是那么的明显。“怎么办呢?”我在心中急,“咳咳……”最后,我还是只能想到用生病来暂时逃过这关。“咳咳……” 果然,还是有点效果的,康熙见我咳的这么厉害,态度马上就变了。“紫儿,你没事吧?是我太心急了,是我不好。”他一脸的惭愧,到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没事……咳咳……”他扶我起来,到了杯水给我,然后亲手喂我喝下。这一霎那,我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依偎在他的怀里,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谢谢,玄烨。”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嘛。”放下茶杯,他搂住我,幽幽道来,然后将我抱的更紧。 是啊……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嘛!我靠在康熙的怀里,脸上红晕泛滥,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羞愧。这才是爱,这就是爱,真正的爱……我…… 我找到了! 第五十八幕 知晓往昔 因为昨晚上睡的不是很好,康熙上朝之后,我便又在龙床上打了个盹。 半晌迷糊间,我估摸着康熙他也快下朝了,便整整衣服,起身了。 窗外,一片明媚春光,在太阳印红的照射下,紫禁城微微泛着金黄耀眼的光泽,实则美丽。 “玉无然……”脑中忽然晃过一个名字,想起昨日茶楼的对话,我到现在心中还是无法平静。“昨天……真是太忙了,忙到我都忘记了。”我拍着脑门,有点懊恼。 “折风?折风?”本来昨日回来我就打算向折风打听一下玉无然的事情的,可谁叫后来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我竟把这事给忘了。于是,趁着康熙还未下朝,我便想找折风聊一下。走出内室,穿过梅林,我试着呼唤折风,也不知道他此刻在不在我附近。 许久,周围没有动静,我有点失望,正准备回屋。忽然,风起云涌,几片树叶纷扬落地。“折风……”我欣喜地回眸,只见折风已在不知不觉里悄然落地。 “你找我?”折风就没有玉无然那么死板了,我让他不要叫我姑娘,他到真就不再叫了,而是很自然问‘你找我?’,好像是在和老朋友说话。 “恩。”我点点头,与折风一道,坐在林间的石椅上。“折风,你昨日去哪里了?”折风向来神出鬼没,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至于昨日,我想……他也许可能应该也在附近吧?? “问这个做什么?”折风轻然入坐,一掀袍子,神态自若。 “这个……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半晌,我支吾着把话讲完。 “玉无然。”折风冷冷道来。 一只乌鸦当头飞过……呱呱……“你……你果然就在附近。”我满眼地尴尬。眼底黑线泛滥。没错。武功高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人地时候。是绝对不怕被现地。 “我答应过皇上。会保你周全地。”折风淡淡地说。 “呵呵……”我傻笑着。脸部都快抽筋了。“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是……我怎么总觉得有种被监视地感觉。”不知道还好。只要一想到在头顶地哪个部位。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你看。那种滋味…… “你放心。你们之间地对话。我并没有听到。”折风解释道。 我冲他僵硬一笑。“我知道。我想你也应该是个比较有道德地人。”偷听。折风才不会那么无聊吧。再说了。我当时身边还站着一位武功高强地玉无然。他要是真地在偷听。玉无然会察觉不到嘛?“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玉无然……他到底是个怎样地人啊?”我探出脑袋。好奇地问。 “他啊……如你所见” “废话……”我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又马上觉得好像不妥,“我是说,如我所见我的话,我又何必问你呢!”好假啊,我故意放慢语,好让自己淑女一点。可是……我怎么觉得会那么变扭啊!“我想问的是他的过去,或者是他的身世,还有他是个怎样的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 “好奇,只是好奇,纯粹是好奇。”我重重声明,严重的解释道。 折风迷茫地望向我,半晌过后,他叹息道。思绪似拨开云雾,划过指尖,逆流的洪流穿行在记忆的河流里,源源不断的汇聚。“玉无然……他……他与我源自一派,是我师兄。”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此时从折风口中幽幽传出,似饱含着岁月的沉积。 “果然,和我想的没差。”我默认地点点头。 “你想的?”折风轻拂正在芽的树叶,悠悠绿意,布满心间。 “没错。”我起身,信步移走,“因为你和他的身上,都散着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虽不是与生俱来的,却连皇上也不及你和玉无然那般。” “什么气质?” “三分淡然,三分雅致,三分神秘。”我淡淡说着,“只是,你比玉无然多了一分隐者的飘逸,他则多了一份俗世的清冷。”我的形容,只是有感而,就连自己也没想到,我竟会说出这般既文绉绉又深奥的话。 看来,这神秘的三百年前,这恢弘的紫禁皇城,正在塑造一个很不一样的我。 “呵呵……没想到你的观察还满仔细的。”折风洒脱一笑。 “喂,我知道你在贬我。”他这话,虽不含任何情感显露,永远都是那般随性,可是我还是能够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味道。“好了,快说吧,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折风缓缓起身,遥望纯白云朵。他的声音悠悠传来,仿若石从天降,惊起千层浪。“我,折煦,玉无然,原本我三人都是拜于一高人门下,随他在极北一苦寒之山的山顶上修炼。” 一听到修炼二字,我的脑袋里立马蹦出妖精二字。哎……我也太会乱想了。折风要是妖精,那也一定是个艳色的帅妖精。呵呵……我摇头傻笑着(不行,想太远了,收!!)。 “其实,当时我们三人之中,玉无然的功力是最厉害的一个。我与折煦……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师傅又特别照顾他,几乎倾尽全力。”从折风淡淡的语气里,隐约透露着丝丝寒意。“可是后来,他无故离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无故离去?”我疑惑地问,“那是为什么?” “为了家族使命。” “家族……使命?”我掐重点的重复道。 “没错,玉无然他本姓朱。”折风似知道我的疑问,没给我留太多悬念,就直接揭晓了答案。 “姓朱?朱无然?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前明皇室?”对于前明皇室,我只知道一个朱三太子,据说还是个智障。可是,这个朱无然……厄……未免也太难听了一点吧,还是玉无然听上去舒服。我眼底冒出三根黑线,全是因为朱无然三个字。 “他不叫朱无然,只是姓朱罢了。”折风白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脸色渐变凝重。也许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同样是禁忌。“而且他……也不是前明皇室,但他的家族却是世世代代效忠明朝的。他们祖祖辈辈,皆为明朝生,为明朝亡,无一例外……” “祖祖辈辈,皆为明朝生,为明朝亡,无一例外……”我重复道,“可是,明朝不是已经亡了很久了,那时……他应该还没出生呢?” “那又如何?家族的使命,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忠诚,是就算明朝亡了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折风一句轻巧带过,但我看得出,他表情甚是凝重。家族使命,他也同样肩负着,要不又怎会成为康熙的隐士。忠诚,是他们祖上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精神,作为守护家族,忠诚是最必须的守则。 “忠诚?即使是错的,也要继续下去。”这是我对忠诚的解释,“所以……他才会加入天地会,为了家族使命,所以要反清复明?” “其实,在玉师兄出生之时,明朝就已经亡了,只是因为家族上百年的祖训,使他不得不接下这个重任。玉师兄他本以为到了极北之地,可以依靠那里恶劣的环境让他铲除心魔,可是……一身的血液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姓朱。” 他姓朱……只要他还活着,那就是一个不可能抹去的印记。滚烫的鲜血,永远会提醒着他,他姓朱。 “好悲哀啊!”良久过后,我幽幽吐出四个字,内心却久久无法释怀。 我虽然是现代人,也许思想逻辑不如古代这般,但就算没有常识,我也会看电视的。这种恨来恨去,家族恩怨的电视剧,我还是看了不少的。那时,我还常常会笑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怎么会这么蠢。可是现在,当我真正感受到这种情感的时候,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山河破碎,家国破灭,看着自己家族守护了几百年的的王朝就此消落,也许对于穿越时空的我来说的确无足痛痒,可对于那些世世代代为明朝而活,为明朝而生的人来说,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要不然,有岂会有天地会呢? 有人说过,愚孝是最笨的一种孝顺方式,是最愚蠢的。那愚忠呢?仅仅因为家族百年传下来的祖训,就要一个人担负起那不可能实现的的责任,为了已逝的明朝而抛头颅洒热血,真的对吗? 玉无然,他应该也不想颠覆大清朝吧。以他对人观物的独到之处,他不可能看不出康熙是一个明君的,不可能不清楚就算颠覆了大清,明朝也会不到过去那个峥嵘岁月了。只是……只是无奈人生的轮回,将他安排到了这样一个家族里。 国破家亡壮士死,英雄无泪会此时。 他身上流淌着的热血,会教会他,必须带着仇恨而活,而非淡然。 真是可悲…… “漠然军师。”忽然觉,周遭的空气也生了变化,随着我与折风的心情而变得异常凝重。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纸页味,黄泛滥着,一片一片静静飘落。“他……应该也很痛苦吧?”不属于他的仇恨,却要让他承受,明明生性淡泊江湖,如闲云野鹤,却偏偏要置身恩怨漩涡里。 “不知道。不在其位,我们是无法感受的。”折风折下一片嫩叶,轻轻置于手心,微风拂过,叶落心凉。“有些事,还是别太过上心了。”他对着正在冒芽的大树幽幽道来。只是这话,亦是对我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更是……对飘浮在天际的云朵说的。 “也对,还是别太上心了。”忽然现,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我又引出了一个很糟糕的话题。无奈一笑,听折风这样叙述玉无然的过去,虽只是短短几句,却已让我感触多多了。“恩,今天知道的差不多了。”我知道折风的情绪也被我带动的怀旧起来,为了舒缓压抑的气氛,我故意用很严肃的语气,然后开玩笑的说道,“那折风,谢谢你陪我了。”我朝他点点头,脸上漾起甜甜的笑容,眼角泛起阵阵的涟漪。“我看……皇上也差不多回来了,我要先回去忙了。” “恩,走好。”折风淡淡的说,眼眸晃过不思议的亮斑,然后施展轻功,瞬间消失无影。 “哎……真是神龙见不见尾。”我眨巴眨巴眼睛。 没办法,谁叫我到现在还没有适应折风的这种离开方式。 我叹息间,我折一梅花,然后信步朝御书房走去。 第五十九幕 有礼物收 折支梅花,看着花苞吐蕊,香气醉人,不禁让我遥想到那万里之遥的“香雪海”。 崇山前抱,太湖后绕,独得地利。梅开时节,满目香雪。故人称“十里香雪”,此所谓“邓尉梅花甲天下,望中无地不栽梅”。梅花吐蕊,势若雪海,满山盈谷,香气醉人,香闻数里。 皇宫不愧为天下博物馆,真是搜罗尽了世界的奇观,有时更让我地转天旋,眼花缭乱。 游荡到御书房,远远望去便见门口立着四个太监。我信步上前,朝里面望去。果然,康熙下朝之后便直接摆架到了御书房。现在里面,除了他,还有梁九公和曹寅。 我在门外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哈腰走进。“奴婢参见皇上。”虽然,在梁九公和曹寅的心目中,我早就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挥来喝去的小宫女了。但是在表面上,我还是要做到规规矩矩,以免招来话柄。 “起吧。”康熙好像是在写字或者画画,很专注的感觉。 “谢皇上。”我轻声谢恩,然后悠然起客。 “你们都先下去吧。”康熙淡淡说道。 “是。”“嗻。”曹寅和梁九公同时应道,然后双双退出御书房。 一时之间,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我和康熙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这样单独相处过了,此时我站在他的面前,脸竟然就会不知不觉的绯红起来。可是心情……只是因为刚才知道玉无然的事情,我现在的身体,真是一点精神也提不起。哎……我幽幽叹息着,在如此安静的御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楚。 “紫儿,到朕身边来。”康熙没有停下手中的毛笔,口中却温柔道来。 “不要。”无所事事。我又开始耍性子了。 “为何?”康熙始终没有抬眼。只是潇洒地在纸上提笔做画。 “心情不好。”我老实招了。 “你也有心情不好地时候?”康熙最后一收尾。然后潇洒地放下手中地毛笔。他笑看我。一脸地戏虐。 “不可以啊!”我忍不住对杠起来。把手里地梅花一扔。气呼呼地朝康熙走去。“我心情不好。不可以嘛?”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着重说着。然后一撅嘴。“哼。”我插着腰。一脸神奇。接着拿过桌上为康熙准备地上等好茶。一饮而尽。 “喂。你也太大胆了吧。连朕地茶都敢喝?”康熙睁大着眼睛。看着我这一连串地动作。嘴巴微微张着。没有想合上地**。 “不可以啊,谁让你的茶都那么好喝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是比御用更好的啊?? “呵呵……你啊……”康熙指指我,无奈一笑,也不介意我的放肆。“来……过来给朕看看这副画。” “哦。”我放下茶杯,走到御案前面,“soso。”我只看了一眼,便脱口而出。 “瘦?怎么会瘦?”康熙一脸迷茫。 一滴冷汗!这语言沟通能力啊,真是有待加强!“这个……我是说……”为了不穿帮,我只要勉强做其他解释了。“我是说,你这副山水画太……太……太……收了。”好不容易,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和瘦字读音相近且意思还能解释的通的字,真是一身汗。 “收?” “就是没有放开的意思。”我不屑的说,好像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没有放开?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康熙似乎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我能从哪里看出来啊……”我白了他一眼,但见康熙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也不由认真起来,开始真正仔细端详起他的画。“我感觉,你的笔锋的确非常流畅,整幅画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出于一个对国画不懂的人的直觉,我在你的画里……似乎看不到真的东西。说你太收了,是认为你的画不该只是这样的水平。”我淡定的说。 “画……不该只是这样!”康熙对于国画的痴迷,我是非常清楚的,他有时甚至可以为了画好一幅画而彻夜奋斗,实则难得。“朕明白了。”想了许久,康熙终于掩开了笑容,一脸轻松。“难道刚才朕就感觉有哪里不对。看来……还是朕的紫儿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啊……真是朕的福星。”康熙搂起一旁的我,将我抛的老高,然后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哈哈……救命啊……哈哈……”我狂笑着,搂着康熙的脖子,脸涨的通红,开始撒娇起来。“福星?我才不稀罕当呢。”我撅着嘴,把头向旁边一扬。 “不稀罕?那这个够不够稀罕啊?”康熙一手继续搂着我的腰,另一只手从身后取出一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什么啊?”我才没那么淑女呢,从康熙的身上滑下,就直接去抢他手里的东西。“这个……好好看啊。”我的手心里,是一块洁白透明、透着亮光的玉牌,大约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玉牌虽娇小,却显得异常玲珑剔透,唯美纯白。“这个……真像是婴儿的肌肤,好嫩好光滑,手摸上去的感觉……是那么顺滑、冰冷、水润。这个……应该很容易碎吧?”我回眸望向康熙,忽觉康熙的眼眸里闪着别样的光泽。“你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康熙柔情似水地望着我,只觉要将我融化着他的温柔里。“你……你……朕就知道你是不同的。” “不同的?”什么啊??完全不知所云。 “只有你……果然就只有你……才能给朕这样奇妙的一个答案。”这种玉牌,是五台山独有的特色。这次前往,他特意命梁九公前去挑选的,然后分给了宫里贵人以上位级的主子。但是,众人拿到此玉牌时,都只是上前跪谢圣恩,然后一脸欣喜。却唯独我,用了这样一段话,非常唯美的诠释了这玉牌的精髓。“紫儿,你……”康熙感动的简直就要爆掉了。 “没错,这个是很容易碎的。朕一个人就弄破了五个。”为了不外露激动情绪,康熙重新调节好了心情,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因为我刚才随口的那些话,会在他的心中留下如此深的烙印。 哎……谁又让我神经比较大条呢,对于康熙的反常,我是压根没有瞧见。“你弄破五个?”我听到康熙这样说,立马跳了起来,“你有病啊,你用它打人啊?竟然弄破五个。”我的暴跳,绝对不是因为康熙,而是因为钱。您不妨掐指一算,五块高档的玉牌啊,在现代该值多少钱啊??!! “你才用它打人呢,这是朕去五台山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第六十幕 玉牌醉心 今天终于有电脑好玩了!!于是赶紧上传上传!还有就是祝……三八节快乐! ======================求收藏求推荐===================================================== “礼物?”我挤出怀疑的微笑,“你的其他嫔妃,她们……也应该有吧!” “对啊。”康熙爽快的回答。 暴怒!我的脸部特写是那么如此的明显,从微笑,直接跃三级到了暴怒。“什么?”我的狂吼声,就差没有震传砂纸了,“你还真敢……你……我不要了。”我好像……好像是在吃醋,只是我自己还没察觉。 我哼的一声,将玉牌重重的摔在康熙的手上,然后就要离开。 “你真的不要?”康熙在后面,微笑着,表情依旧坦然。 “恩,不要,不要,就是不要,坚决不要。”我像誓一般,坚决地说,然后扭头生气着。 “真的不要?”康熙再次问道,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后,他独自拿起玉牌,开始张望。“哎……那就真是可惜了。这块玉牌啊,那五台山的高僧说……可是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噢!” “秘密?”这两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心好痒啊!“什……么秘密?”我还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不是不要吗?”康熙笑说着。 “我……问问不可以啊?”我有点被激怒了。 “呵呵……”康熙偷笑道。我猛然转身。怒视康熙。“那你过来。”他向我招手。 “干嘛?” “你来不就知道了。” “什么啊?”我没好气地掉转身子。再次朝御案走去。“这是……”只见。康熙将玉牌放微微靠近蜡烛。然后透着蜡烛微弱地光亮。从玉牌地底部隐隐射出几道光线。然后在桌面上形成一个奇异地图样。“紫……”我脱口而出。心中忽然一震。“这是……”案面上。一个清晰地紫字印在红木桌面上。忽左忽右。时隐时现。却深深印在了我地心里。这一刻。我相信我会一辈子铭记。不是因为意外。而是感动。 “这是朕亲手刻地。就是为了刻这个紫字。朕才会弄破五块玉牌地。”他地声音细细地。忽然之间变地温柔万丈。我凝视着他地脸颊。眼眸里泪珠涌动。 “你为了刻这个紫字?”我看着案上若隐若现的紫字,在蜡烛火焰的摇摆下,显得异常迷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流,汇入心间。我的声音颤抖了,静静地,有如夜莺轻啼般。 “没错。” “可是,这玉的表面,并没有任何划痕啊?”我摸索着玉牌的表面,却没现任何凹凸不平的地方。 “呵呵,这就是厉害所在。”康熙忽现骄傲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厉害?也不是你明的,骄傲什么??“那你就说啊,厉害在哪里?” “这里。”康熙一指,得意地说,“是从这里刻进去的,用银针。” 我琢磨了很久,拿着玉牌反复研究,最终才勉勉强强明白过来。“你的意思就是说,将银针的前头弯曲,然后向这样伸入玉中再刻的?”我比划着,然后望向康熙。“这很复杂啊!” “没错,不过嘛……还是朕的紫儿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康熙夸耀道,然后趁机想要抱我。 “滚开。”我不客气地举起拳头,警告道,“那……你刻这个,就是为了送我?” “你不是不要吗?”欲抱未得逞,他顺势就要收回玉牌。 “我……”我急了。 “朕还正在打算,看要不就赏给皇后吧!”康熙表情戏虐,好像在等待一场好戏。 “你……”一听要给皇后,我就急了,“给……我啦。”我低着头,小声央求道。 “真要?”他还不罢手,我怒视他。 “反正……你不是说,其他的嫔妃也有啊,那你再拿去给皇后,岂不多余了。那……还是……给我吧。”我话还没说完,就将玉牌紧紧握在手心里。 “呵呵……”康熙爽朗笑道,“你啊……”他戳戳我的脑袋,“好吧,拿去。” “谢谢了。”我欣喜若狂,拿着胜利丰收回来的战果就要离开。 “喂,你拿了就走?”康熙拉着我的手,问道。 “不然呢?”我疑惑,“难道你还要我伺候不成?” 康熙见我就要离开,忽一急便脱口而出:“可……朕的茶?”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茶杯,康熙似乎找到了一个理由,理直气壮地质问我。 “找梁公公再要一杯啊!”我比康熙更加直接,这是梁九公的工作范围,有什么好问我的! “你……”他气结,“你还真是见好就收啊!”康熙的表情,脸部已然青僵硬了。 我冷眼瞧着,顿觉好笑。“什么嘛?难道堂堂大清康熙皇上,也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你……你……那是朕……好……好不容易……才刻好的。”一句话,我们的皇帝陛下愣是拆成了无数个短句。而且第一次,他说话的声音……小的好像蚂蚁叫。 “你……在害羞啊?”我感觉不可思议。有一瞬之间的彷徨,不是因为他的害羞,而是我的脸,又无缘无故地红成了苹果。 “谁……谁说朕在害羞。”声音越大,就代表越心虚。 我冲他一笑,未免尴尬曝露,我急急说道:“算了,看在你给我这么好的玉牌的份上,那今晚……我给你守夜得了,就当是补偿。”反正守夜嘛,我是肯定有龙床好睡的。我很聪明吧,提了个这么好的条件。哈哈哈哈哈……“那……皇上您慢休息,奴婢先行告退了。”我红着脸向他悠然施礼,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然后朝他挥挥玉牌,吐吐舌头,最后满载而归地退下了。 门外,贴着柱子,我心跳的好快,刚才康熙害羞的样子,至今仍在我脑海里回荡。脸烧的绯红,简直比红绿灯还要可怕。“我……我……我这是怎么了?”还好刚才借故离开了,要不然我还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这样扑上去了。“哎呀,我的妈呀!”说话都在抖了,我双手抱胸,又是浑身一抖。“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他在害羞,我怎么会紧张成那样?真是见鬼了……”我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的反常,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康熙……”我回眸望着,心直跳到喉咙。 “看来……我是真的回不去了。”无奈地微笑,却是对未来的希望。我虽绝望了过去,但却迎来了我和他的未来。“希望……爱上你……不是个错误。”我默默祈祷着。既然爱上了,我便决心不变。 我承认我不是个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但一旦我愿意付出,也不会轻言放弃。 我自信地微笑着,重重点下头。 可是……老天微微皱下了眉头,一场瓢泼大雨如期而至,既打湿了紫禁城,也淹没了我的心愿。 我的祈祷,老天似乎没有……听到。 所有的一切,后宫红墙里的一切,还是那般尔虞我诈。一切……都不会改变。 第六十一幕 姐妹之间 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太美好了。 拿着康熙亲手为我雕刻的玉牌,我的心里别提有多甜了,嘴上的微笑,那简直就要溢出满满了。乐呵呵的朝自己屋子走去,我一蹦一跳的,幸福的样子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迎面,安姑姑匆匆走来。“紫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从来没见过我脸上漾起如此甜美幸福的笑容,即使再忙,安姑姑还是要停下脚步一问究竟。 “没什么,这是他刚才送我的。”我欢喜地把玉牌拿给安姑姑看,然后乐呵呵地与她擦肩而过。“姑姑,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好。”安姑姑站在原地,有一刻的慌神,但瞬间便恢复了原样,继续忙碌起来。 次日----总没想过,灾难会来的那么快…… 幸福离我,也渐行渐远…… 这天,康熙在早朝之后便与一众将军们一同前往军营练兵,偌大的一个乾清宫,顿时显得空旷起来。我是个不能耐住寂寞的人,眼见康熙离宫,便打了主意去见见芳儿。 坤宁宫我可算是常客了,无需通报,我大大方方的便直入内殿。“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都下去吧。”芳儿一挥手,众宫女便很自觉的退去了。“你也起吧。”她笑说道。 “是,娘娘。”没有外人在场,我开始装模作样起来。一施礼,然后与芳儿同坐。 “你今日怎么会有空来看我这个姐姐?”见我入坐。芳儿戏说着。只见今日芳儿只身着一件皮袄。已经六个月大地肚子很明显地挺在外面。只显得她身材臃肿。但芳儿眸光似水。脸上一抹霞晕。长飘逸。毫无修饰地美丽。再配上仪态从容。另有一份绝世美人地韵味。 我掩唇一笑。“怎么?难道姐姐在吃醋?”我表情搞笑。逗得芳儿连连笑。 “紫蓉啊。难道你认为姐姐……是这么容易吃醋地人吗?”芳儿眉间一挑。反问道。 我眯眼凝视芳儿许久。摇头晃脑地。最后才幽幽道来:“不像。” “呵呵……你真像个长不大地孩子。”芳儿以丝帕掩唇。轻柔微笑。动作柔美。美艳四散。 “呵呵……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拜托。好说歹说我也二十好几了。虽然身子是缩水了。可思想还是很先进地。“对了。皇上已经回来三天了。有来看过姐姐吗?” 闻言,芳儿的脸色立马一沉,心为之一颤:“没有啊……”她声音小的可怜,我方知她心中的苦。 “什么?我有叫他来看你的,他竟然敢不给我来,混蛋。”我为芳儿打抱不平,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显然异常的生气与愤怒。 “什么?你……你让皇上来……来看我?”芳儿一脸的不敢相信,闻言心中顿生丝丝感动。 “对啊,我都跟他说了好几次了,他竟然还是没来。”暴跳如雷,我比芳儿更加愤怒,也更加失望。 “算了,没关系的。皇上他才刚回京,有很多奏折公务要处理,可能比较忙吧。”这才是一个好的皇后,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怨恨,表面上却依旧风度翩翩,万事都能忍让,让人由衷敬佩。 “比较忙?”我回忆起这三天康熙的一举一动,脸部的表情开始变的狰狞。比较忙?画画写字,饮茶喝酒,谈风论月,实在没事才会勉强地批批奏折,这也算比较忙?我看是非常闲吧!“也许吧,我看皇上这几日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也许真的有很多正事要处理吧。”为了不想看到芳儿失望落寞的表情,我尴尬一笑,最后还是决定撒谎。 果然,芳儿闻言,整个人立马轻松下来,脸上的微笑也甜了许多。 也对,她的情敌又何止我一个人。这后宫的三千嫔妃美眷,人人都是她所要顾忌的,同样人人也都在想方设法拉下她这个皇后。皇后这个宝座,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芳儿,你很辛苦吧?”我观察她良久,默默地问。我看,在所有情敌之中,我虽然是最具威胁的,但却也是最不具威胁的一个。 “辛苦?怎么会辛苦呢?”她强颜欢笑着。 “每天等着他来宠幸,从白天等到夜晚。日复一日的等待,这种滋味,怎么会不辛苦。”我苦涩地说。 “那……这也是你不愿成为妃子的原因吗?”芳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抛给我一个更犀利的问题。 我颔,微微扬起浅笑。“芳儿,我们认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吧?” 她微点娇贵的下巴。 “那……”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对你始终一如当初?是真的把你当作妹妹看待,还是只是在利用你接近皇上?”芳儿干脆地说,让我多少有些意外。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猜忌……每个女人都会啊!”我的难为情是在情理之中,可芳儿豁达却让我再感意外。“我已经在皇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了,什么人是我没见过的。从最开始的尹贵人,到后来的徐常在、宁贵人,再到如今的荣妃和你,我早已经习惯了。”她语气平和的过分,让我有一丝错觉。“不过嘛,对于她们……我的确存有敌意,因为她们只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根本不配。可是对你……” “对我……”我一指自己,满眼惊讶。 “没错,我对你……那是羡慕。”芳儿不由展眉绽颜一笑,笑如春日的清风,“皇上……他是真的爱你。” 我微微皱眉,甚是不解,脸上‘?’一片。 “我有问过皇上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芳儿抿唇微笑这,淡淡地说,“那是他第一次愿意和我敞开心扉的对话,我也听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她默默地谈到。这也是在一个月前,康熙唯一一次来坤宁宫的时候,她开口问的。一个月的时间,让她看清了一个人,也彻底想通了一件事----爱情,是强求不来的。 “芳儿……我……”我幽幽道来,却有话难言。 “我和皇上做了八年夫妻了,”她似乎没有听到我想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讲着,“我和他之间,虽然没有爱情,却又彼此的尊重。以前的尹贵人、徐常在,包括现在身为荣妃的马佳氏,不过只是一些空有美貌的玩偶,胸中无墨的庸脂俗粉,她们要的、想的只是地位与权力。唯一不同的也许只是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宁贵人吧。她淡淡地说着,”“可是,你不同。跟你相处的这一个月,我清楚的知道你与我与她们都完全不同。你虽然口口声声说愿意接受他的后宫,可其实我知道,你……你有你的执着,你始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没有男人你依然可以很坚强的活着,这是我比不上你的。”没有男人依然可以很坚强的活下去,这句话,是当初我告诉芳儿的。她曾经想了很久,却始终摆脱不了时代与思想的束缚。 “我……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我害羞地挠挠头。 “皇上说你的好,更胜我百倍。”芳儿掩唇浅笑,心中淡然神定。 “真的?”我眉眼一挑,“那芳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已经放开了。”她帘开笑靥,脸颊绯红,“因为放开,所以自在。”那晚康熙走后,她想了很多。 从前,她一直以为,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不但要有温顺的性格,争斗的耐心和勇气,无双的美貌,还得有好的家世,才能得到皇帝多一些的宠爱。 可是…… 那晚之后,从他的口中,她听到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完美女人。洒脱、随性、真诚、烂漫……从他的口中,她似乎也渐渐明白了爱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是不同的,当你了解了她,你就会明白。’这是康熙那晚说的,原本她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不为名利,不把他看作皇上的女子,可是事实证明了……她的确值得得到帝王的爱。 “放开了?真的?” 她抿嘴微笑,微微点头,却是那般坚定。 “不后悔?” 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我不像其他人,太过执着了。权利、地位、荣耀,既然得不到,何不放手让自己解脱。”她正在慢慢理解没有男人依旧坚强的定义,现在……她似乎也明白了。“再说了,我毕竟是皇后,就算没有皇上的宠爱,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为了我的家族,也为了我的孩子。” “可是……这样……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我坐在芳儿身边,顿觉变扭起来。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是我的好妹妹,只要你是真心爱皇上的,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芳儿轻轻用手拂过隆起的肚子,苦涩一笑,“我只要有他,那就足够了。” 闻言,我心中猛然一震,仿若一块大石重重压下,压得我喘不过气。从芳儿的眼神里,我看到的是母亲伟大的温柔,与对孩子的爱护。可是……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命……我心中隐隐作痛。芳儿,她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可是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待她。怀胎十月,拼上自己的性命,芳儿……芳儿……“芳儿……你的宝宝……”我忽然哽咽起来,心中跌宕起伏。 “什么?”她却浑然不知,“宝宝他很好,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出生了。”她现在完全沉浸在做母亲的幸福之中,虽然没有了帝王的爱,可她还有她的孩子,可以相伴一生的孩子。她……已经知足了。 “是吗?那……很好啊……”我开不了口。即使说了,又该怎么解释呢,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来自未来,知道很多还没生的事吧!可……可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芳儿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我真是不忍心。 芳儿,她是那么温柔,那么谦和,那么知书达理,那么…… 难道……这就是人各一命…… 赫舍里芳儿,四全姑娘,注定要走她自己的路。 第六十二幕 荣妃发难 “芳儿……”我沉默了半晌,刚想开口,忽然门外响起刺耳的人声。 “铃兰,去瞧瞧。”芳儿一皱眉,显然很是不悦。 铃兰一应,然后走出殿外,没过多久便有回到了内室。“回娘娘,门外是荣妃娘娘。” “荣妃?”芳儿着重语气,然后与我深思对望。“传。”她冷冷说道,重新坐正姿势。而我也是时候站起身子,走到芳儿身后。 站好没多久,荣妃就从门外嚣张地步入内室。“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只是膝盖稍微弯曲,完全没有将芳儿放在眼里。而且头也没有低下,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我。从她略带怨恨的眼神里,我有种不祥的预兆。 “荣妃妹妹,起吧。”芳儿依旧温雅,不为荣妃举止所动。 “谢娘娘。”荣妃笑里藏刀,伪善的笑容让人隐隐心寒。 “奴婢见过荣妃娘娘。”在荣妃拜见过芳儿之后,就该轮到我了。虽然为了上次的事情,我的确极不情愿向她下跪,可谁让自己是宫女呢!我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恭敬跪地。 “哼……”荣妃非常不屑的用鼻子回敬我,而且没有让我起身。“皇后娘娘,臣妾想请问娘娘一件事。” “何事?”芳儿眼瞧着我,但荣妃没有叫我起身,她身为皇后也不好介入。 “臣妾想问,如果这宫里有人偷了东西,该如何处置?”这荣妃的嗓门,还不是一般的大。我勉强保持着跪姿,摇摇晃晃的,很明显快坚持不住了。 芳儿知道我那里已经快打警报了。双眸渐渐失去了耐心。“荣妃……”她微微抬起下巴。眼干朝着我。好像在示意荣妃。适可而止地好。 荣妃丹凤眼一挑。胸中憋着一股恶气到没地方撒。“起吧。”她没好气地说。言语里全是恨意。 “谢荣妃娘娘。”我艰难地站起来。脚上已经有点麻了。真是不详地预感。我总觉得这次荣妃是故意冲着我来地。好像有什么阴谋。对……一定有什么阴谋。 “皇后。您还没回答臣妾刚才地问题呢!”忍住一口气。荣妃继续朝着芳儿开火。现在更是嚣张至极。 芳儿一脸冷漠。手轻微拂过胸口。荣妃马佳氏。在宫里是出了名地没事找事。只要皇上一看上了谁。一对谁好。她包准是第一个跳出来地。从最早地华答应。到才失踪没多久地宁贵人。个个都栽在她手里过。今日不请自来。一定又是找茬来地。“关于荣妃妹妹问地问题。本宫认为。如果偷东西地乃是宫中之人。理应贬去辛者库。终生不得离开。” “那如果那人是娘娘身边地红人呢?又该如何处置?” “荣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芳儿眉眼一挑,抬高嗓音。 “没什么意思,只是打个比方罢了。”荣妃不屑地撇开头,语气似乎并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荣妃马佳氏,她之所以如此嚣张,还不是占着自己是大阿哥的生母,为康熙诞下第一子。所以,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也总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眼高心高,自然早晚有一天会遭殃的。“皇后,您还没回答臣妾的问题呢!”荣妃不断地嘟嘟逼人。 “荣妃……你……”芳儿气结,我看着也心疼。明知道芳儿现在身怀六甲,荣妃她这个时候来,摆明就想一石二鸟。“就算那人是本宫身边的红人,偷了东西也一样处置。”芳儿缓和心情,冷冷道来。 “是啊。那臣妾想再问娘娘,如果那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当如何处置呢?”闻言,我微微一震,眼瞧着芳儿眉头微微紧锁,方知她和我想的一样。果然,荣妃这次前来坤宁宫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别的,她的目标,就是我。只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在嘀咕着偷东西偷东西,难道……她想嫁祸我偷了宫里的物品? “荣妃……你放肆。”芳儿自不会给荣妃好脸色,眸光一闪,手狠狠拍向桌子。 “臣妾不敢。”而荣妃只是微弯膝盖,很随便地回应了一句。“但,臣妾确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何来实话实说?”芳儿不愧是皇后,一国之母,临危不乱。虽然她看上去娇柔的让人怜惜,又美艳出众,但是一旦声音气势提高后,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娘娘无需动怒,要是臣妾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前来打扰娘娘您和小宫女的私聊。”她着重点到小宫女三个字,摆明在警告我,我只是个小宫女。她的一双丹凤眼,时而眯成一线,时而又瞪的很大,一脸嚣张与恶毒的表情,心简直就比天还高。 “那荣妃你到底想说什么?”芳儿显然已经没那么太多耐心了。我观察到,她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脸色也有些白,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娘娘,你看这是什么?”荣妃身边的容嬷嬷从殿外走进,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呈到芳儿面前。“皇后娘娘,您请过目。” 芳儿半信半疑地接过容嬷嬷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才幽幽问道:“荣妃你这是何意?” “回皇后娘娘,难道娘娘忘记了那是什么吗?”什么东西啊?我因为站在荣妃的身后,里皇后有段距离,所以根本就看不到芳儿手里的‘罪证’。 “本宫记得,这是皇上去五台山带回来的玉牌。”玉牌!我心里突然疙瘩一下。抬眼时,正好对上荣妃阴冷冷的眸光。只见她余光瞟向我,然后冷冷笑,搞得我寒毛直竖。玉牌……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衣服,“糟糕……放在屋子里了。”我回瞪荣妃,略猜出她的阴谋,心中真有点生气了。 “那臣妾想请问皇后,皇后身边的玉牌是否遗失了?” “本宫的玉牌自然在本宫手里,何来遗失。” “那就好……”荣妃又一次冷笑道,“启禀皇后娘娘,娘娘您手中的这块玉牌,就是臣妾早些时辰在这个宫女的屋子里现的。”她纤手一指我,然后趾高气扬地说。 “她?”好戏登场了。芳儿不解地问,“荣妃此话怎讲?” “刚才……是娘娘亲口说的。不管是谁偷了东西,都要被贬到辛者库,终生不得离开的。” “没错,是本宫说的,那又如何?”感觉阴森森的,我怎么觉得浑身开始直冒冷汗。 第六十三幕 无理取闹 “那这个叫紫蓉的宫女既然偷了玉牌,又该如何处置?” “荣妃怎么就一口断定,是紫蓉偷的?”芳儿反问道。 我闻言,‘扑通’一声跪地,然后恭敬地说:“回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偷过任何东西。”我说的很肯定。 “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宫女说话了。”我才刚说一句,荣妃便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正中我的小腹。我即刻倒地,汗珠直落,然后捂着小腹痛苦的叫着。 “荣妃……”芳儿愤怒的喊道,娇脸顿时铁青。荣妃此举,显然已经完全忽视了芳儿这个皇后的存在。她的言行举止,简直就是典型的泼妇。“荣妃,你这是做什么?” “回皇后,臣妾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宫女。”荣妃整理了仪容,在原地沾沾自喜。 “可是荣妃,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坤宁宫,一切本宫自有定夺。”芳儿极力在维护我,可是这个荣妃也太自以为是了,竟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是,皇后娘娘。”荣妃自顾自的**指甲,轻蔑地应道。 芳儿不屑的瞅瞅她,然后回眸问我:“紫蓉,你没事吧?” “回娘娘,奴婢……没事。”谁说没事的,我的小腹现在还疼的厉害呢!!“只是,奴婢并没有偷过任何东西。”我咬着牙,坚定地说。芳儿与我对望,她向我点点头,好像在叫我安心。 “荣妃,你怎么断定这玉牌一定是紫蓉偷的?”芳儿问。 “回皇后地话。臣妾今早听闻兰贵人丢了东西。于是便前去慰问。故才得知。她遗失地竟是皇上赏赐地玉牌。”她眉眼胀气。咄咄逼人。“可是皇后。这玉牌地来历。相信您也一定很清楚吧。而且据臣妾后来盘问。才知道兰贵人地侍婢早先拿玉牌回去地时候。曾撞到过这个宫女。” “你撒谎。”我伤才刚刚痊愈。康熙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我离开乾清宫地。撞上宫女。这分明就是栽赃。 “放肆。本宫有必要冤枉你吗?”荣妃提高八度。把我地声音全都盖了下去。 “紫蓉。你先不要说话。一切让本宫处理。”芳儿拍拍我。示意让我先不要出声。以免再被荣妃拿到把柄。“荣妃。你又怎么肯定这玉牌一定是紫蓉偷地?” “娘娘不妨想想。人被她撞到。玉牌就不见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地事!”什么嘛……那玉牌分明就是康熙送给我地!“还请皇后娘娘定夺。”荣妃一弯腰。似非要芳儿马上问我地罪。 “紫蓉……”我现芳儿脸上很是为难。她虽极力想要维护我。可是对于荣妃地咄咄逼人。我也深知芳儿作为后宫之主地难处。 “回娘娘,我没有偷过。”虽说如此,可是我没做过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强加在我身上。 “放肆,我什么我,你一个辛者库罪犯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说我。”怪我多嘴,害得荣妃又抓到我一个把柄。只见她一巴掌挥下,我脸上立刻显现五条清晰的爪印。 “你……”我愤怒地仇视荣妃,真恨不得抽她筋,扒她皮。 “紫蓉,玉牌……是你偷的吗?”芳儿沉住气,回眸问我。 “不是,我……奴婢没有做过。”我依旧坚定。 芳儿再问:“那……这玉牌是怎么会出现在你房里的?” “奴婢不知。”我低头默默地说,心中愤懑至极。栽赃陷害,没想到电视剧里看的最多的情节,竟然在我身上重现了,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 “不知?我看分明是在狡辩,给本宫掌嘴。”荣妃气焰嚣张地插话,然后擅自做主就要掌我的嘴。 “是。”所以说嘛,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荣妃话都没说完,容嬷嬷就信誓旦旦地冲了上来,然后一记霹雳无敌回旋巴掌,我立马倒地。又是五条深深的爪印…… “放肆。荣妃,谁让你掌嘴的?”芳儿大着肚子,行动迟缓,根本就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容嬷嬷这一巴掌挥下去。 我捂着右脸,脸上分明的掌印,是那般鲜红明显,眼眶里也是委屈的泪水,可是……我没有让它流下,因为它不值得流下。我忍住自己的满心怨恨,回视荣妃。“你不忍,别怪我不义。这仇,我记下了,将来……我一定要你偿还。”我默默想着。 “回皇后,臣妾只是在为皇后娘娘分忧罢了。容嬷嬷,继续。”她朝我阴险奸邪一笑,然后嚣张的回答了芳儿的话,接着又要让容嬷嬷继续掌嘴。 “住手,本宫叫你住手。”眼看容嬷嬷又要一巴掌挥下,芳儿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挡到了我身前。 “是,娘娘。”容嬷嬷猥琐退后,与荣妃对视之后,两人皆**的笑起来。 芳儿无奈地咽下口水,脸色更见惨白,她回眸问我:“紫蓉,你没事吧?” “死不了。”我倔强地说。 “娘娘,你瞧这丫头那么倔,真是偷了东西还不承认。”荣妃又将矛头指向我。 “我没偷过。” ‘啪’一声,又是一下火辣辣地巴掌。“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她尖锐地声音响起,响彻整个坤宁宫。 “荣妃……”芳儿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体力和精力与她耗了,她喘着气,艰难地说。 “娘娘,臣妾知道您是菩萨心肠。但是,规矩摆在眼前,还请娘娘及早落。”荣妃不惧芳儿,轻轻施礼,再次难。 “本宫……”芳儿为难的开不了口。 第六十四幕 恶意栽赃 “娘娘……”不行,我不可以让芳儿再为难了,我要自己为自己摆脱嫌疑。我信步上前,重新跪到芳儿面前,“娘娘,可以让奴婢看一下您手中的玉牌吗?”只有证明了是康熙送我的那块,我才有资格与荣妃对抗,才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哈,你这个低贱的宫女,凭什么看啊!” “娘娘……”我不去理会荣妃的恶言恶语,再次恳求道。 “拿去。” 我欣然接过玉牌,仔细端详着,终于在右侧现了康熙说的那个孔。果然是我的那块,是康熙送我的那块。“回娘娘,这玉牌的确实奴婢的。但它并不是奴婢偷的,是皇上赏的。”我肯定的说。 芳儿闻言,稍稍有些颤动,而荣妃一听是康熙送的,立马显得跋扈起来。“笑话,这种五台山稀有的玉牌,除了宫里的娘娘能有,其他人是想见都见不到的。何况是你……哼……”她怎么这么喜欢用鼻子啊!! “紫蓉,你说这是皇上赏你的?” “没错。娘娘如若不行,可将这玉牌放置烛火旁,一瞧便知。”我双手奉上玉牌。 芳儿重新接过玉牌,慢慢移步,走近烛火。“哼,你还想狡辩什么,这可是人赃俱获。”荣妃留在原地,继续数落我。我不以为动,继续恭敬地跪在地上,只是……我的腿,再加上先前那几巴掌,不知怎么的,我的头开始有点昏了,眼睛也渐渐模糊了。难道是我的伤又复了?? “荣妃,你也过来瞧瞧。”许久,芳儿幽幽说道,但我现,她眼眸里盈盈透着泪水。 荣妃哼的一声,恶狠狠地瞪瞪我,然后朝芳儿走去。“皇后让我瞧什么?”她语气很傲慢。 芳儿将玉牌摆置烛火旁。然后让出位置给荣妃。“这……”她一脸吃惊。两眼瞪地死大。半天没吭声。“这……这……可是这种玉牌如此稀有。皇上……皇上又岂会赏给一个低贱地宫女。定是她从皇上那里偷来地。”她还在据理力争。仿若一定要定我地罪。真是……太顽固了。“来人啊。先把人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说。”为了以绝后患。荣妃在芳儿开口之间。率先命令道。 “是。”门外似乎事先便站好了几个太监。见荣妃一喊话。他们几个便很快冲到。 “荣妃。住手。这里还轮不到你号施令。”芳儿上前呵斥道。 荣妃挡在芳儿面前。对着她轻声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在代娘娘管理这后宫罢了。至于皇后您自己。还是自求安稳地好。”荣妃仗着自己父亲在朝中还有点地位。再加上她有大阿哥撑腰。行事作风总是出人意料地嚣张跋扈。她敢如此与芳儿说话。自是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那我呢?就更不用说了。在她地眼里。我只不过是个下贱再下贱地宫女。根本没资格伺候在康熙身边。更不要说勾引他了。她今天来这里。完全是为了报当日我与折风联手戏虐她地仇。 “容嬷嬷。还不拖下去。”她吼道。然后便有三个太监加一个容嬷嬷朝我扑来。他们其中两人压着我地手。容嬷嬷便狠狠地用手掐我地肉。一下一下。次次都百分百地命中。我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带动着刚刚才复元地伤口。只觉得一阵一阵锥心地痛。泪水正源源不断地积聚在眼眶里。我强忍着。顿觉身子空乏无力……“啊……”我喊叫着。汗珠从脸上溢出。“我地伤口。”我痛苦地叫道。手开始无力地反抗。 “荣妃。你太放肆了。铃兰……”芳儿因为身怀六甲。就算上前也帮不到我地帮。她喊来铃兰。叫她上前阻止。而自己也因为激动过甚。身体微微抖。虚弱地用手勉强支撑着。 铃兰赶紧从殿外冲进,眼看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便也加入混战之中。只是……可怜了我,我的伤口真的要开了,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啊……”我不停地叫着,表情渐渐惨白起来。“啊……我的伤口,咳咳……”我无助的叫着,“玄烨……” “容嬷嬷……”可恶的荣妃贱人,这样都不肯放过我。 眼看着铃兰被一个太监挤在外面,容嬷嬷是时候狠狠掐了我几下,然后一个眼神示意,让几个太监把我拖出去。她眼眸里狠毒辛辣,带足了敌意。 “荣妃……”最后一次,芳儿不顾身子地叫道,却还是无法阻止荣妃。 铃兰见芳儿脸色惨白,嘴唇干涩,身体也仿若摇摇欲坠,便再也顾不得我了,直接扑回她主子那里。“娘娘……”就在这说话之间,我已经被容嬷嬷连拉带拽的拖出了坤宁宫。 “铃兰,我……我没事……你……你快去找皇上。”芳儿虚弱的说。 “可是娘娘你……” “我叫你去你就快去,晚了就没时间了。”芳儿用尽全力,重重推开铃兰。铃兰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冲出了坤宁宫。“紫蓉,你不可以有事啊!”芳儿艰难地说道,然后只觉眼前一切渐渐虚浮旋转起来。这时才现,浑身冷汗早已湿了衣衫,凉凉贴在身上,透骨的冷。 被人拖着,我也渐渐觉得眼前迷糊一片,虚无的感觉主宰了我的思想。最后一次望向火红的太阳,我眼中刺刺的是----痛。玄烨……你的后宫……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后连怎么死的都无从查证…… 她们……太可怕了! “不要……”我冥天长喊道,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玄烨…… 你会来救我吗?? 第六十五幕 康熙怒了! 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我紧锁眉头,感觉脑袋酸痛的要命。浑身上下,皆乏力且阵阵疼痛,就好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后遗留下来的后遗症一样。微微动动手指,我缓缓抬起手臂,只觉得虚无的空洞麻痹着我的全身。用手按住太阳**,我勉强让自己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抬眼望去,皆丝纱稠絮,床幔层层叠叠,上面依稀绣满鸾凤合欢图。甜沉沉的熏香气味萦绕,如水一般浸漫开来。这里的一切,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我撑着身子,准备起身。忽一抖动,只觉阵阵心绞痛。一摸胸口,里面似被团团包裹着。“我的伤口。”闭眸,脑中迅回忆起我在坤宁宫生的一切。陷害,巴掌,荣妃,芳儿,扭打……一幕一幕,都重现在我眼前。“看来,伤口是在那个时候裂开的。”我叹息着,“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低头冥想着。 这时,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一袭明皇尤为显眼。我知道是他,他身上散出的特异气味,我是不会认错的。只见康熙来的匆匆,一脸紧张与担心,步伐快而有力,早就将身后一干太监甩的远远的。“紫儿,你醒了?”他未免也太开心了,一进内室便直接冲到我面前。 “恩。”我低吟浅笑着。 “那太好了,太好了。”他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忘情地说。 我将手按在他的双手上,冲他绽开笑容。“我……我怎么了?” “你……你差点吓死我了。”康熙支吾地说,却放弃了那个引以为傲的“朕”。 我一脸迷茫。“什么啊?”我不解,动动双臂就要坐起来,可是……“啊……好痛。”我的移动,好像又带动了伤口的疼痛。一阵颤动,我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还是不要再动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康熙稍微用力,将我定在床上。 “我的伤口……又裂开了?” “没错。太医说你地伤口因为剧烈碰撞又裂开了。所以必须卧床静养。”他严肃地说。在这种问题上。他总是特别地小心。深怕我有一点损伤。 我轻轻颔。表示明白他地意思。哎……这人倒霉起来啊。还真不是一般地晦。我早些日子才挨了那么一刀。现在又……我这身子啊。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啊??“那……那芳儿呢?不……我是说皇后娘娘。她没事吧?”忽然脑中闪过芳儿地背影。我急急地问。 “她没事。只是动了些胎气。没什么大碍地。”他轻描淡写地说。 “动了胎气?”我不满康熙无所谓地表情。“那你快去看看她吧。我已经没事了。”我推推他。 “我不要。” “你在说什么啊?”我气愤了。 “我说不要。”康熙倔强地说,有点耍小性子。 “为什么不要?芳儿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动了胎气的。”我怒视他,生气地说。 康熙没有回答我,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深邃。“可是……可是你比她严重多了。你……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要是再晚到一刻,你……”我现他的手紧紧握着,微微抖。 “我?我怎么了?你在抖啊……”我拂上他的手,轻声说。 “没……我没事……”康熙勉强地浅笑道。这时只有他自己才会清楚,他那时有多害怕。那个画面,阴暗的牢房里,长长走道上满是蛇虫鼠蚂,那地牢的深处,悲鸣的尖叫,烧红的烙铁…… 长这么大,他从未品尝过如此痛苦的滋味,那种揪心的痛,想他今生无法忘怀。 我注视着他,只觉得他颤抖着身体,好像在害怕什么。“是不是因为荣妃?”我被拖出坤宁宫后,便因为过度疼痛而昏厥了,至于后来生的事情,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见康熙如此,我还是小心地问。 一听到我提荣妃的名字,康熙立马咆哮起来。眼冒火光,好像要杀人放火一般。这样的他,是我前所未见的。他什么时候变得看上去如此血腥了?是为了我吗?“你……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 “紫儿,你现在是否真的没事了?”忽然,他按住我双肩,严肃地反问我。 我颔。“恩,所以你可以……”我刚还以为他问我身子情况,是要去芳儿那里,可谁知…… “那好,来人,把人押上来。”看来,是我想错了,他根本就没听到我说的话,也没往芳儿那里去想。 人?我迷茫地望向康熙,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吵闹着。接着,我就瞧见有几个侍卫拖着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近眼一瞧,那衣裳裂开,嘴角浮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竟然是荣妃和容嬷嬷。我大吃一惊,这个惊讶……有一点太震撼的。但只要一回眸望向康熙,我在顷刻之间便全明白了。 我很清楚,我在康熙心中的位置。而荣妃,她如此伤我,康熙又怎么可能原谅她呢!! “臣妾……臣妾参见皇上。”“奴才……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荣妃惶恐跪地,落魄的样子与之前贵气的模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她现在,简直就是一只斗败的母鸡,除了求饶,什么都没办法做。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下场…… “混帐,你还有什么资格自称臣妾。”康熙忽然爆吼道,与之前对我温柔的态度,同样大相径庭。 “我……我……”被康熙这样一吼,荣妃寒若惊颤,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 “我什么我,来人……掌嘴。”康熙怒视荣妃,眼神冒火。他信步走到她面前,然后愤怒地说。 “是。”梁九公应道,便招呼一个太监上前。‘啪啪啪’,那太监每一下都打的非常专业,才没几下,荣妃娇嫩的脸颊上就红肿起来,五条清晰掌印,狰狞可见。 我见那一巴掌一巴掌的打下去,荣妃的身子也渐渐摇摇欲坠起来。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我出声阻止道:“皇上快住手,算了吧!” 康熙回眸,见我如此,终也不忍。“住手吧。”他不愿地说,“荣妃,朕问你,你为什么要为难紫儿?” “我……奴才没有为难她啊。”荣妃哭丧着脸,面对康熙,她的确是一脸的歉意,恨不得趴着求康熙原谅。可是……只要一讲到我,她就又是那种充满怨恨的语气。 果然,她心里还是非常憎恨我的。今日的种种,她肯定又会怪在我身上了。 第六十六幕 我是他今生的最爱! 可是……康熙是什么人,荣妃口中心中的那股怨恨之气,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一脚狠狠踹下,他毫不留情地踢向荣妃,非常愤怒。“还说没有,要不是你,紫儿的伤又怎么会复?” “奴才……奴才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捂着小腹,就如同当初我在坤宁宫时一样,忍着疼痛,却还要痛苦呻吟。她拼命的磕着头,不顾额头是否红肿破皮,一脸的委屈与可怜。 “不是有意的,你以为一句不是有意的,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吗?”康熙抬高了嗓音。 “奴才……奴才……” “荣妃,朕问你,你知不知道紫儿是朕的什么人?”半晌,康熙渐渐平静了自己快要爆的心情,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在内室里来回踱步,就是为了不想让自己再次动怒。 “奴才不知,不知。”荣妃哈着腰,磕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好,朕现在就告诉你。这玉牌,你还记得吧。”康熙手握玉牌,荣妃惶恐点头,“你……你竟然敢说这是紫儿偷的……好……朕告诉你,这个……是朕亲手刻好,是要送给朕最心爱的女人的。”康熙气结,却在说最后半句的时候忽然温柔起来。他回眸望向我,与我对视,我俩皆情意绵绵。“而……紫儿对朕来说,就是那个最心爱的人。” “皇上……您……您……”荣妃满脸不敢相信,她万万没有想到,我在康熙心中竟如此重要。 “你不要再说了。”康熙厌恶地吼道,然后又是一脚。“要是朕刚才再晚到一步,你就等着拿命来偿吧!” “什么?”她痴痴的说。荣妃,她虽然没有得到过康熙最完整的爱,可是因为大阿哥的关系,他也总是经常翻她的牌子,对她也照顾有加。只是……今日的一席话,叫她彻底绝望了,身体渐渐虚软下去。 眼看荣妃几近崩溃,我虽讨厌她,却始终不忍。勉强直起身子,我轻唤康熙:“皇上,我看……还是算了吧,没必要把事情闹大。”我只是出于良心,才会帮荣妃开罪。至于她是否领情,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不行。不可以就这样算了。”他还是不肯罢休。 我无奈皱眉。“你过来。”我生气地说。康熙一见我这样。立马平静下来。信步走到我面前。“你看……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再说了。荣妃娘娘是大阿哥地生母。你总不会希望大阿哥这么小就没有额娘吧!”我只能这样地劝他。至于有没有用。那我也不知道了。 “可是紫儿……你……” “我?我真地已经没事了。你看嘛……”我动了动。“玄烨。还是算了吧!”我紧握着他地手。轻声说。 “可是紫儿……”康熙犹豫了一下。“朕看。你还是不要管了。让朕来处理。好吗?”他还是…… “可是……”这回该轮到我可是了。 “好了好了,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朕会解决的。”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很强硬,我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被他按回了龙床上。“躺下,休息。”我又想起身,他警告道。 我撅起嘴巴,无奈地躺着。康熙帮我掩好被角,便重新回到荣妃面前。“荣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奴才……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还请皇上从轻落啊!”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观察。她现,康熙对我,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于是,虽然心中依旧怨恨着我,可是表面上,她还是装出一幅懊悔的样子。而她心里的算盘珠子却一刻不停地在计算着,因为……只要留下一条命,她就一定能再想办法治我。 “从轻落?你还有脸来求朕。你从前在宫里的那些恶行,你真以为朕不知道吗?”他是千古一帝,没什么是他不知道。之所以不说,并不是因为不知,而是因为一再的容忍。“朕……看来朕真是太纵容你了。”他气结,简直就要喷火了,“来人,将荣妃马佳氏拖下,重打二十大板。要是打完还没死的话,就给朕到冷宫里好好待着去,以后都不要出来了。”他爆吼,然后梁九公挥挥手,门外冲进几个侍卫。 “皇上,你……你怎么可以……”一听要去冷宫,荣妃整个人立马受不了刺激地瘫倒在地。 “皇上……”我实在不忍。二十大板,一个大男人都不一定扛的住,更不用说像荣妃这样的女子了。 “谁都不要再说了。要不是惦记着你是……,朕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还不拖下去。”康熙转身,不再去看荣妃现在落魄悲惨的样子,“还有,这个贱婢,给朕拖出去斩了。“他一指容嬷嬷。 “不要啊,求皇上饶命啊,饶命啊。” 什么?拖出去砍了?不会吧,我从来没想要杀人啊!我再也躺不住了,勉强下床,我走到康熙面前。“不要啊,皇上!”不要因为我而杀人啊,那我的罪过会更大的。虽然她一直对我不仁,可是……可是我从没像过要任何人死啊!她如此待我,老天自会惩罚她的。“不要啊,皇上。” “紫儿,你不可以下床啊!”康熙见我下床,赶紧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皇上……”我还在央求他。 他望着我,我眼里泛起泪光,表情诚恳。“好吧,把她拖下去,贬到辛者库,终生不得离开。”他最后还是为了我……让步了,“还不拖下去。”他厌恶地转回头。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皇上……”身后,传来荣妃悲惨的叫喊声,是那么凄凉,那么可怜,那么悲悯。她就这样被侍卫拖着,一步一步拖出了乾清宫。她的未来,注定要与冷宫为伴。“不……”这是她最后一次仰天长啸了。震慑天际,响彻皇城。是如此绝望的呼喊……那般无助…… 我将头靠在康熙胸前,颤抖地听着回荡在这里的哭喊声。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隐隐作痛。荣妃……我从没想过要与她为敌,这次生的一切,也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她轻视了康熙对我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不……应该说根本就没有位置…… 她的出局,也许只是所有阴谋的开篇…… 第六十七幕 改变后的常宁 时间流逝,荣妃风波也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我的伤也在大地回春之时,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日,康熙照例前往慈宁宫敬孝,而我也因为身体还在调养阶段,再一次被他恶令留在乾清宫。无聊至极,我游荡在乾清宫的每一角落,不知不觉便到了正殿。 “王爷,您这是……不要啊……”忽然,一个很让我郁闷的声音传来,有点让人遐想万千。 我骨子里好奇的性格又一次主宰了我,侧耳倾听,听着听着,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样声音好熟悉啊……“谁在叫啊,怎么好像是浮雨的声音?”我眨巴眨巴双眼,很是迷茫。 “王爷,请自重。”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多了些暧昧的味道。“王爷……” “自重?难道是哪个混小子想吃浮雨的豆腐?”我脑袋胡乱想着,渐渐肯定了那是浮雨的声音。“浮雨……”我啥都没想,就这样冲了进去。 果然,只见一袭红袍的男子正拉着浮雨的手摩挲着,行为举止异常放荡。而浮雨,正一脸的惊恐,死命的在摆脱。“喂,你住手。”我不是英雄,只好来个美女救美女,逞英雄地冲上去拯救浮雨。 “紫蓉?”浮雨眼里满是泪花,一见是我,赶忙躲到我身后。 “姐姐没事吧?”我拉开浮雨,把她带到离那个色狼十米开外的位置,轻声问。 “没事……没事……”浮雨似乎惊魂未定,边吸着鼻子,边抖着。 我瞧浮雨这样,准是被吓坏了,拍拍她的肩膀,我安慰着她。可是……再看看那个罪魁祸,却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怎么……难道一点悔意也没有嘛??什么王爷啊,简直是混帐色狼……“喂,这里是乾清宫,你是谁啊?”我怒了!敢欺负我的浮雨,找死…… “他……他是恭亲王。”那家伙根本没有理我。倒是浮雨。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道。 “恭亲王?”我回眸疑惑地望着浮雨。“恭亲王?”我再次着重地问。见浮雨点头后。才依稀有点印象。“恭亲王……”我尴尬一笑。难怪浮雨刚才不敢反抗。这下……我可是得罪大条了。 说我见识少。我还真不得不承认。这进宫八个月以来。我先是病哑了。被孝庄几乎雪藏。后来又到了乾清宫。脚跟还没站稳。就一刀差点毙命。最后为了养伤。被康熙恶令足不出户。所以到了现在。我所能认识地人。不外乎就那么几个。至于这个恭亲王。我怎么觉得听上去那么熟悉啊!“恭亲王……”这已经是我第三遍问了。就连浮雨也有点不耐烦了。“恭亲王?”我喃喃着。忽然脑门一闪。“哦。原来是他啊……”终于让我想起来了。这位大哥……我们可是好久没见啦!我**地笑着。转瞬一股怒气直冲人中。“姐姐。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我伪善地笑笑。冲浮雨说。 “你……你可以吗?”浮雨一脸惊讶。她清楚我这个人。性格大条。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对于我提出要自己解决地主意。她持非常极度怀疑地态度。“他可是恭亲王啊。”她小声警告我。在这皇宫里。有谁不知道恭亲王地大名。人人都是敬而远之。就算是在宫外。他地名号也是响彻京城地。为人放荡。心狠手辣。做事乖张。风流成性。出手阔绰。留恋烟花之地……反正那些纨绔子弟拥有地所有缺点。恭亲王都将它们挥地淋漓尽致。甚是青出于蓝。浮雨担心地看着我。有点为难。 “没事地。我可以搞定!”我哪知道那么多。这个恭亲王。我连正脸都没仔细瞧过。不过。我和他地仇。却是结了很久了。我拍着胸脯。满脸自信。完全没有注意到浮雨地担心。 “你真地可以?”她再次小声地问。其实。浮雨是很想尽早逃离这里地。刚才地事情。她到现在还有点后怕。这个恭亲王。她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经过刚才地事。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宫里会有这种传言。这里可是乾清宫。他竟然敢在乾清宫地正殿之内对她动手动脚。这个恭亲王。真是太大胆了。 “ok啦!”我一做手势,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哦什么?”我说的ok,浮雨一脸迷茫。 “ok啊……”两滴汗,“就是没有问题的意思。” “哦。那我……”她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深怕我又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那我……先……走了。”浮雨用疑问的语气说道,见我满脸贼笑,最终还是悄然离开了。“你小心点,别靠太近。”离开前,浮雨再次轻声警告我。想来,这个打击对于保守的清朝女子,确实有点大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浮雨走后,我回眸不屑地盯着那个恭亲王。他的背影,似乎非常的熟悉。宽宽的肩膀,挺拔秀逸的身形,虽没瞧见他的正面,可是……他身上散出来的那种架势,总让人有种压迫感。不过,我可是勇者无惧的,你就算是康熙是天王老子,只要你欺负了我的朋友,你就是我的敌人。再说了,上次在茶楼没有教训成你,这次机会我可不能再错过了。 “喂,你一定要用后脑勺跟我说话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嘛!”我扯着喉咙讲道。 几秒过去了,天空飞过一只小乌鸦,呱呱几声,在我头顶盘旋。“好,我忍你。”见他没有回应,我强忍着愤怒的心情,自己克制着。“喂,你是哑巴啊?”我再说。 依旧没有回应。“我忍。”我深呼吸着,咬牙切齿。 “喂……你……” “紫蓉。”我刚要开骂。忽然,我们大名鼎鼎的恭亲王出声了。 “干嘛?”我哪来这么好的脾气,一撅嘴,很不屑地问道。 “怎么?这么久没见的老朋友,你就用这种态度。”他玩味地说着。 “啥?”我迷茫,却见他渐渐转身。两眼直视,我呆住了。这张脸,在我的脑海里依稀清晰起来。他双手抱胸,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睥睨着殿中一切,俊秀挺拔的身影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一头黑黑的长,一袭耀眼红色,下颚微微透出湛青的胡茬,越觉得落拓晒然。“你……你……你是……常宁?” 在我的印象里,我与常宁已有将近大半年没见了。那时的他,虽然很傲,却浑身上下充满着稚气与童气,在我的面前,也只像个大男孩。可是今日再见,他给我的感觉却很是震撼。一身红袍,华丽高贵,如果他真是传说中的恭亲王,那他岂不是……我认识的常宁,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你……真的是常宁?”我不敢确定,可这张脸却证明了,他就是我所认识的常宁。 “真没想到啊,我们才多久没见,瞧……皇上把你养的,真是越水灵了。”他语气轻蔑,态度极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厌恶地皱眉,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以前的常宁。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常宁魅惑一笑,伸手拂过我的脸颊。 我下意识的一闪,警觉的说:“不要乱摸。”我退后两步,再次观察起常宁。半年不见,他长的好快,现在已经几乎高出我两个头了,而且似乎比康熙还要高。黝黑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只是他的眼睛,好像不在似当初相识时的那般清澈,现在他的眼眸里,厌色淡浮,肆意魅惑,而且往往带有轻蔑的味道。这是我认识的常宁吗?怎么差别会那么大!他……似乎真的长大了。 常宁见我躲闪,没有再上前,只是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愣愣呆。“你……真的变了好多,尤其是心。”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尤其是心。“你……你真的是常宁,恭亲王常宁。”始终不愿正视。 “没错,本王正是。”他忽然严肃起来,负手而立,说话一板一眼。 “什么?不会吧……”我有些无奈,“那个混球……真的是你!” “混球?谁是混球?你敢骂本王?”他突兀地愤怒起来。 他忽然的大声,让我倍感吃惊于压力。常宁的气势,他的魄力,跟以前简直有天壤之别。“我……我没有骂你啊!”我现在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了。以前我还可以与他促膝长谈,一起笑一起玩,可是现在,我……竟然有点害怕他了,怎么会这样? “你什么你?难道皇上这里的宫女,个个都那么不讲规矩吗?”他气愤地说。 什么?我认识的常宁不会说这种话的。我睁着惊讶的眼睛,迟迟没有回过神。“不……是奴婢错了。”我双膝跪地,恭敬地说。 我与常宁之间,似乎有了隔膜。是因为什么……是我改变了,还是他改变了!! “哼……”常宁轻蔑出气,然后回到座椅上,不在搭理我。 我缓缓起身,静静地退下。这是我再次见到常宁,可是却和从前感觉完全不同。“他是恭亲王。”就是上次我在茶楼见到的,那个欺负无辜百姓的恭亲王。我想过他可能是任何人,可就是没有想到,他竟会是常宁。那个愿意和我黑灯瞎火聊天的常宁,那个时而幼稚时而霸道的常宁。 “才半年……”我掐指一算,也不过就半年时光,“他怎么变可那么多,而且越变越……” “越变越什么啊?”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我抽搐着嘴角,挥上去就要一拳。“你怎么在这里?”不用想也知道,谁还有这么大本事。 “常宁在里面。”脱口而出。因为以前就习惯叫他常宁,现在自也没那么快能改回来。 “他?”康熙一皱眉,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怒意,“好吧,紫儿,你先回去,朕一会去找你。” “哦。”我颔,转身离开。 第六十八幕 阴谋欲显 幽幽回到梅林,我信步而走。早春的阳光,柔柔洒下,树叶迸绿,万物复苏。 脑中回荡着常宁的音容相貌,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不可思议了。 以前的常宁,是那么开朗的,甚至有点大智若愚。可今日再见,我总感觉他的身上多了分阴险与狡猾。而且,他口口声声叫康熙为皇上,他以前不是很亲切的叫他三哥的吗?叫皇上,只会显得有隔膜,彼此之间不再交心,不在那般亲热。 “这半年,他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如此改变,这半年里一定生过什么。现在的常宁,变得好成熟,有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与魄力。而且眼神时时警觉奸诈,每每望人之时,总带有审视的感觉。 一个人静静端坐着,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碌着,这样到显得我比较的空闲。无聊之时,折一朵梅花,置于鼻尖,轻轻吸气,顿感香味扑鼻,沁人心脾。 “怎么,难道朕这乾清宫就这么闲?” “没有啊,只有我比较闲。”我没有回身,淡淡地说,“对了,你见完常宁了?” 康熙没有回答我,他信步上前,坐在我身边。“你……和常宁,很熟吗?” “啊……”我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含义,“对啊,他是我在皇宫里第一个结识的好朋友。”我和他,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可如今……相见时却再无共同话题。“玄烨,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常宁会变成这样?”忽然,我心里有种冲动,我一定要知道原因,我一定要知道常宁改变的原因。要不然,我心中的那根刺,永远都去不掉。我抓着康熙的手,满脸可望地问。 康熙眼神深邃,“你真的想知道?” 我颔。 “那你告诉朕。你把常宁当什么?对他是什么感觉?” 这是什么问题?我迷茫地松开抓住康熙地手。我把常宁当什么?是朋友吧。至于什么感觉…… “我想……应该是是朋友吧。很好地朋友。”我坚定地说。“至于感觉……就觉得他很好。很不错。”我默默地说着。没去注意康熙渐变阴沉地脸颊。 “是那种无话不谈地朋友吗?” 我想也没想。继续颔。“在认识你之前。我只有安姑姑和常宁两个朋友。所以……我很在乎与他们之间地友谊。”到底是常宁变了。还是我变了?? “那你有没在乎过朕地感受?”忽然。康熙喃喃道。 “你说什么?”他说的很轻,我听的不是那么清楚,只是依稀能分辨出几个词。“你怎么了?”从我谈起常宁开始,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你脸色不太好,你生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太医?”我压根就没有往坏处想,因为在我的观念里,两个人既然相爱了,就应该有对彼此最起码的信任。只是……我似乎忘记了,他是帝王,并不是一般的人。 “朕……朕没事。”他轻轻推开我的手,冷冷地说。 我有一刻的迟疑,手悬在半空中。“对了,常宁是什么时候被封为恭亲王的?”我没多想,接着又问。 “几个月前。”他淡淡地说。 “几个月前……我和他也有半年没见了吧!”我自言自语道,却没有现康熙骤变冷酷的脸孔。“玄烨……”刚想出声,却见康熙忽然起身。“你……”我有点被吓到了。 “朕还有要事,先走了。”他没有听得回答,信步离开了。 我愣愣站起,双手还保持着想抓他胳膊的姿势。“噢!”我轻轻回答,然后不明白地摇摇头。 接着,一切都很平静。我先去看了浮雨,然后便代替她到御前伺候。 手里端着刚泡好的参茶,我轻步走进御书房,将茶杯轻轻置于案面上。 “你下去吧。”就当我习惯性的站到康熙身后的时候,他忽然幽幽道来。 有一刻的震惊,我瞪大双眼。“是,皇上。”许久,我淡淡地说,然后小碎步地离开了。 出了御书房,我满脸不解。以前,每当我端茶进去的时候,他总会微笑地望着我,看着我从门口一路走进。可今日,他非但没有正眼瞧我,而且还迅遣我离开。“闹什么变扭啊!”我回眸有点生气了,觉得他的无理取闹伤害到了我。“无聊。”我才没那功夫和你赌气呢!我一鼓嘴,然后朝小屋走去。 迎面,安姑姑缓缓走来。“姑姑……”我上前迎她。 “紫蓉。”安姑姑笑着,“怎么,没事吧?” 我点点头。 “那好,陪安姑姑到御花园走走,顺便放松一下。” 我抿唇,微笑,点头,然后两人便朝御花园而去。 静宜的御花园,再回来时,总觉有点不可思议。才半年的时间,我已经摇身成为了康熙身边最大的红人,和之间那个只能在半夜出来扫地的紫蓉相比,差别简直是太大了。可是,这一切我总觉得生的太意外了,应该说是太令人不解了,就仿若天方夜谭般的奇妙。 “姑姑,你今日不用当差?”我挽着安姑姑的手,两人悠闲散步。 “要啊,不过不是现在。”安姑姑笑说道。 我耸耸肩,刚想朝园林深处走去。忽然,面前闯出一人影。我愣在原地,直到安姑姑行礼之后,我才晃过神来。“奴婢参见恭亲王。”我手绢一挥,轻盈施礼。 “本王口渴了,你……去给本王拿杯茶来。”常宁一指安姑姑,不屑地说。 “是,奴婢遵命。”这摆明就是为了支开安姑姑。 “你,跟本王来。”接着,他又一指我,命令地说。我无奈,谁叫他是王爷,我不能不依。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一早就在跟踪我了,要不然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再遇上。 “是。”很不情愿地应道。接着,我尾随着常宁,来到一座亭子里。 这亭子,金砖碧瓦,飞檐流角,红柱绿瓦,我的第一感觉便是熟悉。冥想一会,我便有了答案,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康熙,也就是在这座亭子里,我的人生开始偏离轨道。如今旧地重游,心情别样。 第六十九幕 这还是常宁吗? 入坐之后,常宁没有再理我,只是一个人自顾自的欣赏起风景。我本就只是想来御花园放松一下心情的,没想到竟然又碰上这家伙,一天两次,还害得我现在要没事罚站。我郁闷地站在他的身后,无聊地拨着手指甲。安姑姑一去就没再回来过,只把我一个人撂在了这里。 半晌之后,我有点忍无可忍了。既然叫我过来,又一声不吭的,什么意思嘛!我白了他一眼,气结道:“常……恭亲王,如果恭亲王再没吩咐的话,奴婢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就要离开。 “本王有让你走吗?”他终于开口了,语气极度不友善。 我忍你!“那……请问王爷有何吩咐?”我保持着微笑。 他又不出声,好像在酝酿什么。“这半年,你……过的好吗?”他支吾着,徐徐道来。 “不好,一点都不好。之前挨了一刀,就差点送掉小命。后来又……我不想说了。”后来又生了荣妃的事情,反正就是倒霉到家了。灾祸接连不断,一刻都不让人休息。我叹气着,满脸沮丧。 常宁回眸望向我,冷冷笑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过得挺自在乐意的。”他语气嘲讽。 “此话怎讲?”我反驳他。 “从御花园到慈宁宫,再到乾清宫,你可谓是官升三级啊,现在这宫里,还有谁比你更风光。”他起身,奸邪的笑着,“而且,现在你又得到了皇上的宠爱,难保日后不荣华富贵,封妃封嫔,难道这些还不够好吗?”他靠近我,轻撩起我柔美的弯,语气极度地不和善。 “是够好,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好,那是你们认为的,不是我。”常宁的话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变扭,直接惹毛了我。我开始乱脾气,并不再当他是王爷。扯着喉咙,我吼道。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常宁也开始急躁起来。 “我怎么想地……”我默默自问。竟有片刻地恍惚。 我到底是怎么想地?我贪恋康熙怀里地温度。可是我地心却依旧在冥冥之中抗拒着这红墙里地一切。“我……我……我想地是。开开心心过完十年。然后出宫。”我犹豫着。摩挲地说。 “出宫?我到觉得已经不太现实了。”他转身不再看我。黑眸熠熠光。 “我知道。” “不过嘛。皇上对你……倒真是……”他没有说下去。“你说说看。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论美貌。你连本王王府里地侍妾都不如;论身世。那就更不用说了;论品性。呵呵……别说本王不抬举你……你瞧瞧你……”常宁讽刺地问我。意思好像在说。我这么个烂人。康熙又怎么会看上呢!分明就是我勾引他地。 我两眼冒火。被他贬地一文不值我是不在乎。可是他说话地腔调和态度。却让我忍无可忍。“奴婢不知。”我一板一眼地说。“也许就如同王爷说地。哪点都没有。” “是吗?”他提出质疑。 “没错,我哪点都不稀罕。”我抬,大声的反驳道。 哎,现在真想脱口而出,你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 “你说,要是皇上不小心听到你这番话,你想……会有什么反应啊?”忽然,他上前轻柔挑起我的碎,动作既暧昧又大胆。我下意识的往回退,越来越分辨不出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他绝对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常宁。 “我不知道啦。再说了,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我又不能控制。”我白了他一眼,“要是没事的话,我要走了。”真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现在有点开始怀念以前那个常宁了,虽然有时霸道,但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哪像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被人宠坏的纨绔子弟,难怪宫里会有那些流言。 “走?这个皇宫,哪里是本王去不了的,你以为你能躲的了吗?”他张口闭口都是本王本王的,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恭亲王。 我睁大眼睛,“本王本王,本什么啊,你以为你是本命王八啊!”我气结,态度也太嚣张了吧!“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躲你啊,我根本没必要躲你啊。真可笑……可笑死了!”我双手抱胸,冷笑道。 “你……你……就这么喜欢他?”我不屑的态度似乎更加刺激到常宁的反叛。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漆黑幽深的黑眸里,有着我所未知的情感,我怕在那里面看到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深呼吸,他问的这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清楚。“喂,你搞什么啊!不要忘记了,是你把我推给他的啊。当初要不是因为你的莽撞,我也不会去慈宁宫啊。”没错,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把我推出去,我也不会见到康熙,更不会有以后的这些事。 “呵呵……”他忽然疯笑起来,“没错,是我……是我莽撞,是我不好。”他突然转身,黑眸一闪,迅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挣扎,他却越握越紧,仿若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痛。”我失声叫道,不断敲打着他,我努力想要摆脱。但是……渐渐地,我却被他那种迫人的气势吓住了。手僵持在半空中,不敢再去反抗,我任由他按着我的肩膀。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推给他,你会怎么选择?”常宁忽然深情起来,眼神沫沫,似淡然神伤。其实,他现在已经很懊悔了。懊悔当初怎么没有现自己的感情,懊悔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康熙。半年了,他长大了,他变了。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年,如今依然可以雄霸一方了。什么孝庄,什么康熙,什么江山,什么皇位。他为什么一定要活在康熙的背后,同样是先帝的儿子,他不甘心永远只是老五。“告诉我,你会怎么选择?”即使得不到他想要的皇位和权力,他也要要回原本该属于自己的。 什么啊?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常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不该将我推给他,不该将我推给康熙。他……啊……“你……”我指着他的鼻子,从他含情脉脉的眼神里,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震惊多过迷茫,“我……”我该怎么说了。常宁,你真的长大了,真的成熟了。以前与你一起,我们只是最单纯最开心的朋友,可以谈天说地,甚至促膝长谈,却从不会牵扯进儿女私情。但是现在,从你刚毅的眼眸里,我现你真的改变了。 缓缓升起双手,我捏紧常宁的手,将它们重重拖下。“不知道。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头。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我已经爱上康熙了,这已经是事实了。而且康熙对我的好,让我无法拒绝。 “没有后悔药?本王就不相信了,凭本王现在的实力,你……”他一指我,略带挑衅,“本王会得不到。” 第七十幕 误会 他威胁道,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恭亲王,奴婢以为,得到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瞥他一眼。你也不过十七,跟康熙杠上,是绝对没有便宜可得的。“奴婢要走了。”我懒得再理他,转身要走。 忽然,肩膀一紧,接着我身体顺势被人狠狠抱进怀里。“常宁……”我因为被人熊抱,生气地吼道。 可是渐渐地,当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之时,我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的拥抱,我感觉是那么的陌生,没有温度,只有冷冰冰的虚无,透骨的寒冷。他好寂寞啊,才半年时间,我就觉得他变得好寂寞。没有朋友,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要和我做朋友的人,现在竟然变得那么孤独。 在他的怀里,没有康熙的气息,也不似康熙那么温暖。“常宁,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告诉我好吗!”平静下来,我总是不愿相信,我认识的常宁会变得风流成性,奢侈挥霍。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告诉我。“当初,是你要和我做朋友的。我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个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无论你生过什么,都可以向我这个朋友倾诉。”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就如同歌词里唱的那样,好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我吐露心声,是我内心最真的想法。 被常宁这样抱着,我渐渐不再害怕。闭上双眼,缓缓抬起手搂住他宽大的后背,我默默感受着,这一刻有了豁别许久的感觉。他还是我认识的常宁,即使带上面具,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己。但是他对于我,还是那个臭小子常宁。我以一个大姐姐的心情,默默靠在他的怀里,似给他力量。 “紫蓉……”许久,常宁幽幽道来,“我后悔了。”他轻声喃喃道,连我都没能听清楚。“我后悔了!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他松开我,眼神懵懂柔情,没有一丝狡诈,他渴望地问。 “恩,只要你不说你是本王,我就还把你当朋友。”我浅笑颔,与他含情对视。这一刻,似乎回到了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有我们之间互相的坦诚,有你有意无意刮刮我的鼻尖,有你玩世不恭的微笑。没有猜忌,没有隔阂,只有我与你。 “可是……”停顿片刻,却恍如一世纪。快乐似乎总是如此短暂,稍纵即逝,片刻便无影无踪。“本王认为,你还是先顾上自己比较实在。”眼眸骤变,从刚才的清澈坚韧,又一次变得深沉淫邪、狡猾奸诈。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似乎又变得嚣张跋扈、老奸巨猾起来。 他说本王,他只有在真正是常宁的情况下才会说我。现在,他说自己是本王……他又变回那个张狂的恭亲王了。只见他轻轻松开抓住我双肩的手,对我魅惑一笑,眸芒掠过,骤然沉色。“顾上自己?”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顺着常宁的目光,我可以隐约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阴风。下一刻,如寒冰附体,我浑身都颤抖起来,身体逐渐僵硬,一股不详的预感正蔓延在我全身各处。 他依旧邪魅地笑着,冲我暧昧的吹气。我转头一躲,却再也无法回眸。远处,我灼灼望去,那一片绿色好景之中,一袭明皇尤为显眼。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温度,只剩下冰冷的血液在流淌。瞳色稍暗,我眼睛瞪得好大,卓然而立,我忘记了接下去该做什么。 “常宁……”我痛心地吼叫道。从他的表情里,我知道他早就现康熙了。可是……他非但没有告诉我,反而还诱我进圈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喊三声为什么,而且一次比一次撕心裂肺。 常宁依旧笑着。笑地是那般灿烂。足以迷倒世间上所有地女子。那种乖巧和叛逆地结合。更加张显他地魅力。“我们……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也许他抱我是情不自禁。可是他后来地举动却十足让我感到恶心。我重重甩开他。转过身凝视康熙。常宁。我可以原谅你不再当我是朋友。可是……我讨厌欺骗! 雾色里。他地身影模糊不清。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若隐若现。我想过去向他解释。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你走吧。”我喃喃着。眼眸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到极点。 “那好。你保重。本王还会来看你地。”常宁无所谓地说。好像这一切都不关他地事。他冲我耳边暧昧地吐气。眼神散着魅惑地魔力。然后淫邪一笑。转身离开了。 “常宁……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走后。我默默地说。“我本以为。后宫已经是一块不安之地了。可是没想到。前朝地纷争与权力地诱惑。竟会将一个人地心灵吞噬到这种地位。”我不讨厌你。我只是恨你为什么要拿我对你地信任。这样算计我。让康熙误会。你就那么开心吗?? 眸中没有泪水。身子却有千百斤之重。两只脚也像踩着棉花一般。早已软去。闭目侧望。那双深邃而伤痛地瞳孔。那耀眼而绚烂地明黄。那都是我不敢相望地极限。没有向前。我俩就这样齐肩而立。各自怀揣着各自地想法。默默站着。冬日地湖水里。凉意森森。那透彻地寒意正在渐渐地蔓延入我地骨髓里。不可自拔。一切地一切都隔离了他地世界。只剩下空洞地昏黑。和失去信任地绝望。 半晌。是我先打破了僵局。我没有朝康熙走去。而是一个人默默往回走。没有回头。我不去想象康熙现在地表情。不需要解释。因为我清楚。就算我解释了。他也未必会听。他是帝王。有他自己地尊严。也许等到他想通地时候。一切才会过去吧。 第七十一幕 偷偷出宫 自从那日被康熙撞见我与常宁的事后,又过去了几天。在这几天里,康熙几乎把我当作陌生人。不和我说话,从我身边经过也是面无表情,有时就连正眼都不愿瞧我一眼。浮雨,安姑姑,包括梁九公,每个人都很关心的凑上来问我原因,可是这叫我怎么说呢!!康熙现在这样,几乎已经把我视为透明人了,吵架我又不敢,他是皇上,这我又能怎样呢?? 这日,又是我到御前伺候。端茶进入御书房,刚好现曹寅也在。我冲他微微浅笑,然后放下手里茶杯。整个御书房内,因为康熙的不爽的心情而变得异常压抑,我最不习惯的就是这种环境了。几天来,反正他都不愿我在他身边伺候,所以这次,我又很自觉的退下了。 郁闷,在这样下去,我估计我一定会疯的。朝屋子白了白眼,我信步离开。 不过这几日,虽然康熙始终不愿理我,可是他却很愿意去芳儿那里坐坐,现在几乎每天都会过去报到。我看在眼里,虽然心里头酸酸的,可还是为芳儿感到高兴。毕竟,他还是关心她的。 哎……这样也好,你不理我,到也让我轻松不少。多陪陪芳儿吧,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慢慢走在石子路上,忽然,身上滑出一样东西,清脆一声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脑中骤然闪过一个鬼主意。“这个……”这是我上次出宫时芳儿给我的腰牌,后来因为很多事情耽搁了,所以一直没有还回去。回眸望向御书房,心中猛然升起一团冲到与邪意。“反正宫里无聊,不如……”有点兴奋了!才刚有了腹稿,我这心里就开始痒痒的了。我眨巴双眼,眼珠滴溜一转,**的**嘴唇,我浑身都笑的抖动起来。思量片刻,我眯眼贼笑着,扭头闪人。 “我想应该……不会被现吧。反正他现在都不理我了,我出宫一小会,应该没问题的。”我跟做贼似的,在窗外**康熙的举动。他正在认真作画,如果不出我的预料,这样应该会一直持续到傍晚,然后再去看芳儿,最后才会想到我。翻开手机,掐指算好时间,兴奋点高涨,我灰溜溜的跑走了。 出宫,谁让皇宫里那么压抑啊,还是宫外自由自在多了。我就像是一只被禁锢太久的雏鸟,顿时感到万分新奇。一手拿着冰糖葫芦,一手拿着香喷喷的烧饼,满嘴的油腻。我一路闲逛着,别提多开心了。“还是这里的冰糖葫芦最正宗了。”我大口咬下一颗糖葫芦,酸溜溜又甜甜的,难怪人家都说,现代的冰糖葫芦,多半都是伪劣产品。哈哈……我最幸运了,竟然能够吃到最正宗的,真是不枉出来这一趟。 到处闲逛,东插起凑,看看杂技,捏捏面人。绸缎庄,玉器店,绣坊酒库,小贩路边摊,当铺茶楼,赌坊青楼,其实有好多的地方是我很想去见识一下的。以前常看电视,总觉得赌坊是最刺激最好玩的地方,不过过去只能停留在幻想阶段,现在…… 可可可可……最不幸的是,我是女人……这赌坊有明显的性别歧视,是别想进去见识了。不过那个青楼嘛,想进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卖身就可以呀!只是……呵呵……苦笑一下,我看我还是算了吧。 逛着逛着,总觉一个人这样怪无聊的。我抬头看着面前熟悉的茶楼,脑中又闪现出其他的想法。 又是武德茶楼。上次我就是在这里见到武涛和玉无然。今日难得出宫。自然要来见见老朋友。知会了卖烧饼地老人家一声后。我又登上茶楼地二层。放眼望去。一片海阔天空。眼界骤然开朗。一望无垠地广阔视野。呼吸着自由自在地空气。我骤感还是宫外地世界让人能够放松心情。 举一杯茶。轻啄一口。茶灵即刻附体。心饮之间。与空相应。与真相冥。与外相同。与内相溶。与物相谐。与人相和。默默静坐。不去多想。既然出宫了。就要忘记宫里地一切。此刻。只做个普通观光者。 “紫蓉姑娘。”坐了半天。总算有人出声了。我回眸望去。只见玉无然却不见武涛。没有太多意外。武涛不来。本来就是我预料之中地事。 “你好。”我起身。微笑。伸手。用现代地方式。有礼貌地对着他。 “这是……”对于我伸手表示友好。玉无然有点错愕。 我白了他一眼。随即收回手。“古董。”我碎碎念。不就是想和你握个手表示友好。你就接受不了了。那外国人见面时还亲脸类。你是不是要直接跳楼啊!!“对了。武涛呢?”入坐之后。我问道。 “武儿有事,一会就到。”玉无然淡淡地说。 我与他,已有多日不见。玉无然,他依旧是那么受人瞩目,青衣折扇,淡雅高贵,风度翩翩,目光轻渺,望向天际,幽深无华。“咳咳……”我双眉一皱,轻咳起来。 “姑娘的伤,还没好?”玉无然略带担心地问。 “呵呵……”我无奈一笑,“本来是应该全好了的,只是后来……”我停顿着,没有再说下去,“没事了,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苦涩微笑。 我的隐瞒,很明显,可是玉无然却没有继续追问我,只端起茶杯轻轻品尝起来。 楼下,是策马而过的声音,我好奇地朝外看着,顿时被吸引住了。“是马呀。”我靠在扶栏上,一指远处的一匹棕色俊马,羡慕地说,“你知道吗,在二十一世纪,骑马真的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 “二十一世纪?何为……二十一世纪?”玉无然起身,信步上前。 “啊……我是说,我的家乡。”口误!!绝对是口误!!“哦……在我们那里,是很少能看到马的。”我淡淡说道。现代哪有那么多机会啊,又不像古代,马在这里就是交通工具。而我们那里,就只有公交车、地铁、飞机。 “为什么?”其实,玉无然并不是个会探求他人**的人。不过今日,他也不知为什么,竟脱口问出。 “因为太贵啊!在我的家乡,骑马,养马,参加马术比赛,那都是贵族才享有的权利。因为要养一匹马,又要吃好用好,把它养的白白胖胖,那是需要很多钱的。”没错,在现代,自从战马退出了战争以后,马就渐渐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除了动物园里的那几匹观光老马之外,想要真正的骑马策奔,在草原上笑傲天涯,目前还只能停留在幻想阶段。 不过嘛,我从小便认为,能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那一定是一件很享受很潇洒的事。“其实……我还是很向往能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的快感。那种感觉,一定很爽!”我伸出脑袋,直到那匹马消失在街角。意犹未尽,心头窜动,也想试试!! “那有何难!”见我如此神往,玉无然在我身后自信满满地说道。 “什么?”我回眸,很期待。 “我说,想骑马又有何难!”他折扇一开,悠然扇起。 “真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以吗?”真的能骑马??只希望不要被颠死。 “在下可以让姑娘如愿。”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啊,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差没有抱大腿了。我抓起玉无然的手,拼命摇摆着,万分感激地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表情怪异,且非常夸张。 “呵呵……”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余光瞥向被我抓着的手。 接着,我二人便结帐离开了。刚出了茶楼,又正好遇上武涛。于是乎,三人结伴,一同朝马场走去。 第七十二幕 策马谈心 日渐西斜,夕阳西下。黄昏里,紫白色的小野花洒满一地。落日的余辉下,三匹白马排排而立。白马的倩影,再加上谦谦君子、幽幽美女,又是一道不错的美景。广阔草原,白白蓝天,底下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春天已至,万物复苏,小草冒着嫩芽,在泥土里蠢蠢欲动。新的一年,它们每个都有一个新的开始,重新破土,重新成长。如果人生也能如嫩草一般,拥有春夏秋冬,年复一年,每当春天来临之时,总有新的起点。可以重头再来过,这样该有多好。 漫步在悠悠原野上,本来这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可是偏偏我……“武涛,为什么给我的马是……”这叫我怎么说呢!!我手里牵着的白马,无论是看年纪还是看身材,那都是一级棒,棒到我都能叫它爷爷了。哭丧着脸,我一副想打人的架势,非常不爽地问。 “是公子说的,他说姑娘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所以我才……”武涛倒是很乖,跳下马解释道。 我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算了,反正我也不会骑马,就放过这匹‘爷爷’吧。” “爷爷?” “废话,它都这样子了,连毛都快脱了,我还不叫它爷爷啊。”我极度鄙视着马,“还有,才走那……么几步,它就累成这样,你选马的技术,未免也太厉害了。”我现在只能无奈地**嘴角,这马,我走路都要比它快。“爷爷,你可以下岗了。”我轻声在老白马的耳边抱怨道,不知这马是不是有灵性,竟然一跃而起。我被它吓到了,扔了缰绳,连忙往回退。“武涛……”我指着老马叫武涛,“你搞定它。”什么嘛,说你两句你就给我耍性子,真是比康熙还难伺候。 “好。”武涛见状,赶紧冲了上来,拉住缰绳,稍稍一用力,那马便乖乖地停止骚动。 “哇,厉害啊!”我向他竖起拇指,武涛挠头傻笑着。“干嘛害羞啊,你是很厉害啊!”我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子,说两句就脸红,还真不是一般的乖。 我耸耸肩,回眸无奈望着老马。“马爷爷,你现在是不是准备罢工啊?” 老白马爱理不理的,低头吃起草来。 “紫蓉姑娘,要不我的马给你骑。”武涛牵过自己的马,问我。 “那到不用。本来我就不会骑马。还是算了吧!!”我冷冷一笑。我是想骑啊。可你那什么马啊??足足比我地马爷爷高出半个身子。而且看上去好像很威猛很有马肉地样子。一定很难驯服吧!我才不要骑它类。它那么高。我连上去都还是个问题。要是一不小心摔下来。搞不好会终身残疾地。危哉!! “哦。”武涛傻傻应道。 “我看……我还去那里逛逛吧。”我环顾四周。最后一指东南方向。将马交给武涛。我信步前往。 这时。一直都没有出声地玉无然忽然下马。拉着缰绳交给武涛。然后跟在我身后。也朝东南方向而去。而武涛。只是留在原地。看管着三匹马。没有要跟上来打搅地意思。 夕阳下地草原。忽然一湖泊近现眼前。我快步上前。只见波光粼粼地湖面。好不惬意。阵阵微风袭来。湖面泛起海浪般地波痕。折射着落日地余辉。我只觉眼前一片金光。在闪闪亮。这湖泊很大。我放眼望去。延绵数里。湖水清澈碧蓝。仿若蓝天般纯洁剔透。“好美啊……这是什么湖?”张开双臂。让清风拂面。闻者湖水淡淡地味道。我能明显感到心情舒畅与放松。 “弯月湖。”玉无然打着折扇。幽幽道来。 “弯月湖?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这湖天然形成之时,就犹如一弯月,所以久而久之便有了弯月湖这个名字。”他解释道。 我很有哲学意味的点点头,然后文绉绉的说道:“弯月湖。天上一月,人间半月。”很冷…… 沿着蜿蜒的弯月湖,我与玉无然并肩徒步而行。 他,一袭青衣,舒雅却不失高贵。脸微微侧向湖岸,目光飘渺,似没有聚焦点。神态平和且悠远,让人感觉彼此之间存在着无法消除的距离感。这样的玉无然,会让我想起折风口中的那个玉师兄。他……是这样的人吗?我埋头,只顾自己往前走。心中隐隐郁闷,总觉得是老天太残忍了。 “你……不开心?”玉无然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我郁闷地踢着小石子,终还是问了。 “很容易看出来吗?”我苦笑道。我的情感,实在是太脆弱了,太容易被外界事物所影响了。 “没有。”其实,他不是看出来的,而是从周围变化的环境里感受到的。 “是吗?那就是你太会看人了。”我总结道,“我一直都觉得,在你面前,我好像变得透明起来。不管怎样,你都能一眼看穿。” “人看人,看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他幽幽道来。 我问:“习惯?那你习惯了吗?” 他反问:“习惯什么?” “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难道这样就开心吗?”我停下脚步,负手而立,面朝湖泊,闭目沉思。“我都听折风说了,你是守护明室王朝的死士。你的家族为了明朝,可以生也可以死。”他沉默了,没有再说话。一向自命清高,做事温文尔雅的玉无然,此刻却只有无声。 我回眸望向他,见他一脸深邃,似无穷无尽的沧桑。“可是……你不觉得嘛,你现在这种无谓的坚持,真的有用吗?” “没用。”他喃喃道。 “既然知道没用,那何必还要坚持呢?”我一句无所谓的话,无所谓的脱口而出。“玉无然,你是一个君子,更是一个隐士。我就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现在的皇上是个明君。”我倾身蹲下,将手浸湿在冰冷的湖水里,顿时刺骨快感麻痹了我。“他杀鳌拜,推行汉化,哪一样不是在为你们汉人着想。可是你呢?难道为了一个家族百年的祖训,就要推翻一个明君,推翻一个王朝吗?再掀战争,是没人愿意见到的。”康熙,他是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他是千古一帝。 “你……不会懂的。”半晌,他眼睑低沉,苦涩道来。 “也许吧。”我耸耸肩,“也许你们的那些儒家思想,我是不懂。但是,我最起码知道一个道理: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只要不再掀起燎原战火,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历史不会改变,天地会所谓的反清复明的大业也终不悔实现,那又何必继续执着呢。 “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玉无然默默重复着。 “没错。玉无然,你为人那么清高,这么简单的道理,总不用我这个小女子再解释吧。”我故意挑衅地说,然后眼望天际。“其实嘛,论满人,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汉人的。”毕竟,我在现代就是个地道的汉人,只是因为穿越三百年,才勉勉强强做了满人。“而且,这个满人啊……规矩又多,人又迂腐,没有想像汉人那么开明前卫。所以说嘛,还是汉人好。”说了一道堆,我最终得出了结论。 不过,说起汉人,那就不得不说江南了。我从前是生在富饶的鱼米之乡----杭州。那里的环境,简直就真真是‘人间天堂’。秀丽的西子湖畔,还有杨公堤,断桥,灵隐……每一个地方,都能保证让你流连忘返,去了还想再去。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回趟杭州,去感受一下三百年前的人间天堂。杭州,是我曾经的故乡,现在一想起,立马勾起了我对家人的思念。为什么啊?为什么我穿越之后会变成满人呢?我没有忘本,我还是很想做汉人的。 第七十三幕 这个人,不错! 没错,还是汉人好…… 我眯着眼,盯着玉无然看。见他嘴角微微扬起,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真的很少见。“呵呵……身为满族亲贵,你说这话,未免有**份。” “啊……满族亲贵?”我被冷到了,“呵呵……难道你不知道,我爸他……不对,我阿玛……他可是辛者库罪籍的身份,才不是什么亲贵呢。”我挥挥手,无所谓的说。 “你父亲……” “没错,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辛者库罪籍,根本就不比你们汉人高贵多少,甚至比你还不如,”我一脸的无所谓,好像对于自己的罪籍身份根本就不在意。反正我又不是真正的紫蓉,她阿玛的身份,就算再如何如何,我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想到……”忽然,他一开折扇,幽幽道来。 “没想到什么?”我捡起地上一石子,开始打起水漂。才几下,我就越进入状态了,连连打出好漂。 “我本以为,他喜欢的女子,应是……”他望着我,喃喃自语着,声音很轻,可我还是听到了。 哎……这古代选人的标准还有够老套的,真是一帮古董,就知道选那种没大脑的‘霉女’。“我知道,应该是那种大家闺秀,然后又要温柔貌美,举止文雅,谈吐得体,大方懂事,最好还要小鸟依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吧??”我一气呵成,最后还拖了个长音,差点没有缺氧断气。 “我可没这样认为。”久而久之,玉无然说话也变得直接起来,不再那么拘束做作。 “我知道,以上我所说的这些个优点,我是一个也没有的。”这些恶心吧唧的优点,我才不稀罕有类。 “但你有别地女子所没有地东西。” “哦?是吗?说来听听……”我面朝玉无然。嬉笑道。 “自然。真诚。平凡。直爽。大胆。”他也用来几个词语来形容他眼里地我。 “自然?大胆?好抽象地词语啊!” “抽象?何为抽象?” “啊……抽象……”不会每次都要我解释吧。“不知道啦。我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你也不会懂地。” “呵呵……”他豁朗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他不语。 “哼……”我不再理他。 许久,我忽然听到有一声音响起,像是闷在底下的感觉。我尴尬一笑,一摸肚子,然后不好意思的说:“喂,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好吗?”有点害羞,只希望我肚子的叫声他没有听到。 “奉陪。”玉无然依旧潇洒一笑,一让礼,有礼的让我走在前面。 夜幕降临,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家很热闹的卖馄饨面的小摊旁,幽幽立着三人。 “这里,”我一指面前一张有点油腻的桌子,“武涛,上。”我指挥着武涛。 “好。”那小子到是很乖啊…… 再回眸望向身边的玉无然,依旧一脸坦然。周围走过形形色色的路人,每一个都好奇的张望他。这里,是有名的穷人区,他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在这里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呵呵……我们尊贵大方,温柔高雅,风度翩翩的玉大公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我贼笑着,这种地方,你敢坐吗? “为何要介意?”没想到,玉无然竟然反问我,然后很自然的入坐。 “那好啊……”我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请吧。”我一让礼,冲着展开微笑。 一会过后,武涛便功德圆满,抱着几碗面回来了。香啊……我在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以前,常在电视里看到这种小摊贩,这里的馄饨面,我是已经向往很久了。虽然看上去很不卫生,但谁叫它香味无法挡啊!! “公子,给。”武涛端起一碗面,交给玉无然。 “多谢。”他轻声谢道。 “姑娘……”武涛又转向我。 “喂,叫我紫蓉。”我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好,紫蓉,给。”武涛想了一会,很开心的说。 “谢谢。”我非常大声的感谢他,接着从他手里接过我梦寐以求的馄饨面。 开吃了!我不计形象的埋头狂吃,眼眸里渐渐流出两行泪水。“哇,好好吃啊!”这馄饨面,真是正宗的好吃。又滑,又柔,又香,简直就是一级棒。“哇,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以前在现代,每次出去我都只有吃片儿川的份,现在……哈哈……“哇,好棒。”我吃着,吃着,很快就将一碗面解决了。 满足地打个饱嗝,再看看身边的玉无然和武涛,厄……不会吧!!玉无然还好,只是优雅的吃着他碗里的面,没有多瞧我一眼的意思。可武涛……那就不得了了。嘴里叼着一根面条,大小眼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呵呵……”我冲他尴尬一笑,“吃你的面吧。”我没好气的说,吃东西你也要看啊!!(拜托,武涛是被你吓到了,好不好??) “对了,紫蓉姑娘,你要是还没饱的话,前面还有一家更好吃的,一会我们可以去再吃。”武涛以为我是饿坏了,所以连忙告诉我还有更好的。 “呵呵……”冷啊,不过一谈到吃的,我的食欲马上又回来了。“是吗?那我倒要去试试。”蠢蠢欲动,我咧开一弯玄月,眼角满满溢出笑容。这种笑容,是最自然不过的天真烂漫。 “可以啊,反正时辰还早。”武涛边吃着面,边说着,而玉无然却一直没有吭声。 “啊……你刚才说什么?”笑容猛然僵持住了,怎么觉得怪怪的? “我说时辰还早。”他埋头吃着。 “时辰??啊……”我忽然尖叫起来,武涛被我吓得,连筷子都掉在地上了,“糟了,现在几点了哦?” “什么是几点?”武涛不解。 “啊……你看看,天都黑了,我完蛋了。”我一抬头,连星星都出来了。“糟糕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我不能……那个……再吃了,我有事要先走了。”急到口齿都不清了。妈妈啊,康熙这几天已经看我很不爽了,现在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只要一想到他狰狞可怕的表情,就后怕到直咽口水。 “可是……”武涛还是不明白。 “对不起啦,武涛。我下次再陪你去吃那家更棒的,但是现在,我真的必须要走了。”(明明就是人家陪你吃,你竟然……!!) “哦。没关系的。”武涛到是很乖。 “恩,那我先走了。玉无然,拜拜!”我挥手,然后像一阵风似的,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借过……”所到之处,都是我叫喊的声音。不过现在,回去是第一位的,其他……靠边站。 “慢走,不送。”我走后,一直没出声的玉无然幽幽道来。目光深邃望向我消失的方向,心中有过一丝惆怅与担心。他的眼眸,浩淼无波,却因为我这个来自异界的女子而变得迷离起来。这样的女子,不该属于皇宫。他一直以来便是这样认为的,今日……更是确定了。低头,紧闭双眼,他不能因为一个微笑、一张笑脸而变得心烦起来。 “白白??”这边,玉无然正在沉思,可那边,武涛也在沉思。“公子,什么是白白啊?关白白什么事?”他挠着脑袋,一脸迷茫。 “吃你的面吧。”玉无然冷冷说道,“呵呵……真奇怪的人。”他喃喃着。 第七十四幕 危险!危险! 天昏蒙蒙的,似劈天盖地而下,搅的人也阴沉沉的。我一路快走,现在心里只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玩的太开心了,我竟然忘记了回宫的时间。埋怨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实在都怪我太贪玩了,这下可好,回去等着被康熙k吧! “希望,阿门,保佑。”我一路赶,一路不停得祈祷着。 正阳门外,排排站的侍卫,金黄色的侍卫服尤为明显。只见那些人皆腰板正挺,站姿端正,国字脸,魁梧不凡,而且每个人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我咽下口水,手里紧攥着腰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要是过了回宫的时辰,难道要我露宿街头吗? “算了,豁出去了。”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直到自己的心跳不再那么可怕。 一步两步三步……我盯着正阳门外的一干侍卫们,勉强移动着脚步。“没事的,没事的,一定可以进去的。”我不停地重复着,然后一低头,只想就这样瞒混过去。走走走啊走啊走,我一溜烟的从那些侍卫的眼皮底下逃了过去。正要庆幸万岁,忽然‘乓’的一声,我硬生生地撞上了一块肉。 揉着脑门,我抬眼,顿时傻眼。“呵呵……”现在只剩下装傻充愣了,“梁公公……”我拖着嗓音,一脸尴尬的表情,心里却在那里牢骚:真是倒霉啊……怎么会撞上他? “跟咱家走吧。”显然,梁九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瞧他一脸要杀人的样子,我就从心里毛起来。一双凶狠的丹凤眼,正一刻不停地盯着我,眼珠弹的死大,在配合他天衣无缝的‘俊脸’,简直就是极品。 “是。”我很不情愿地颔,随后跟在他的**后面。望着梁九公一摇一摆的**,忽然我的兴趣高涨。“左左,左右左。左左,左右左……”我打着节奏,配合着梁九公扭动的**,顿时不觉那么无聊了。 果然,梁九公这一路上都没回头瞧我一眼,直接就把我领回了乾清宫。到了内室之外,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皇上,紫蓉带来了。”他扯着喉咙。 “你下去吧。”里面,康熙的声音传来,略带沙哑,好像很压抑,让我有种错愕。 “是。”梁九公应道,然后一耸我,“快进去啊!” 我咽下口水。“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啊?”我讨巧地问。有种很不祥地预感韵上心头。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吧。但……梁九公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再次咽下口水。差点没被呛到。“好好。好啦。我进去就是了。”那种可怕、奸诈、埋怨地眼神地混合体。这个梁九公。整一个古代版樱木花道。用眼神杀死你!! 推门而入。顿时觉得里面有一股浓重地酒味。我有点厌恶。原来借酒消愁不是只有现代人会使地。见康熙一个人坐在龙床上。我壮下胆。然后信步上前。空气里。弥漫着压抑地气味。犹如千斤重石。压得我有点支持不住了。他低着头。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死死地。仿若要活生生将其捏断。我看着。忽然觉得他手里地根本就不是床沿。而是我地骨头。我害怕到哆嗦。步子越迈越重。 “奴……婢。奴婢参……”我哆嗦地行礼。也许是感觉到了这是暴风雨前地宁静。奴婢二字从我嘴里说出。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奴婢参见……”深呼吸。我调整好心态。再次开口。 可是……“啊……”我开场白都还没说完。康熙就直接站了起来。他双手抓住我地双肩。然后手臂用力一带。将我重重抛到龙床之上。接着又将自己地整个身体压到了我地身上。“痛……”被他刚才这样一摔。我地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喂。你在做什么?”我下意思地伸手要打。却被康熙稳稳抓在手心。重新重重按回床上。 “喂……”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作为一位有理智地女性。反抗暴力地方式总是如出一辙地。手不行。我就用脚。“喂。快放开我。”对于康熙如此暴力地行为。我现在除了不停地扭打他。再加上尖叫。其他什么也做不来。 “宫外……你玩地开心吗?”康熙压在我身上。眼神轻蔑。这是危险地象征。我胆颤心惊。身体被他压制了根本无法动弹。抬眼望去。那漆黑幽深地眼眸里。我看到地是恶魔般地血红。他笑得邪恶不已。仿佛骨子里就是流着邪恶地血液。这一刻。他是恶魔地化身。他望着我地眼神。除了害怕。我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这样地康熙。是我从来不曾见过地。 “什么?喂,你快放开我。”往往在暴力面前,我是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的。除了玩命的反抗,我不知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他压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的骨头,仿佛就要被压断了。 “不放又怎样?你能拿朕如何?”他语气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又有着皇帝该有的霸气与魄力。 “你……”我怒视他,“啊……痛呀!”却不知康熙更用力的抓着我的手。 眼角,我的泪水正在一点一点堆积,有股委屈涌上心间。我与康熙之间,仅仅隔着几件衣服,如果他现在兽性大的话,我除了任他宰割,其他根本无从还手。忽然间,我觉得自己好委屈,被他压在身下,我觉得自己好无助,我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这种感觉,会让我变得好脆弱。“痛……”我不断呻吟着。 “痛?你也知道痛?”他还在疯。 “废话,你有毛病啊!”这个时候,什么规矩,什么形象,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啊,快放手,我痛……。” “那你既然知道痛,有没有想过,朕的心里有多痛!!”他痴痴地说着,眼中是熊熊燃烧的**之火。他好恨,好恨,真的好恨。 第七十五幕 我在玩火吗? “你有多痛关我屁事啊!!快放开我。”现在的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会去顾及你痛不痛。脚不断的踢打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了快点逃离他的魔爪。这时的康熙,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害怕。 “不放。”他依旧霸道。 “神经病。”我用了一个很现代的词语,然后使尽全身力气,朝着康熙的命根子狠狠一脚。电视上常见到的,这个部位,是男人最要命的位置。 果然……命中!“啊……”康熙痛苦的叫道,然后便松手倒地。 我趁机赶快爬起,眼角泪水溢出。头因为扭打,已经凌乱不堪了。我顾不上自己的仪容,对着康熙吼道:“有毛病。”我拉紧衣服领子,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满脸泪水的转身冲出内室。 一路狂奔,头也不回,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反正直到我力竭倒地,我才晃过神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害怕地朝后面张望。还好,他没追来。 找块石头小休片刻,我用手不停得擦拭了眼角的泪。鼻子吸着气,有一下没一下的。刚才的情景,至今仍在我脑中回荡。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呢!!没想到回到古代,竟然……“混蛋……神经病……混蛋……”我一遍又一遍地骂道,只为了泄心中的委屈。 拉紧衣服,我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女孩,只能无助地哭泣。“好可怕啊……”我默默念道。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充满着敌意与**。那种火辣辣的撞击,我的心怦怦直跳,眼眶顿时红通起来。那一刻,他好像一只许久没有进食的野兽,狂放的黑眸里,是炙热的火焰。“混蛋……” 可是,回眸思量,我又开始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又是那么悲情。他……他怎么会这么失常,以康熙的定力,除非万不得已,他一定会控制自己的。他的眼神……“难道……是因为我?”忽然回想起刚才康熙迷糊说的一句话,他心痛……“他心痛,难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和常宁的事?或者是我私自出宫的事?” 犹豫片刻,我空空的望着黑夜。夜色浓重,渐渐变得惆怅,我眼中的思绪也开始慢慢凝固。 毅然起身,我朝着乾清宫的方向,终还是迈开脚步。 重新站在内室之外。我手紧捏着衣角。犹豫着该不该再进去。“如果他还像刚才那样。那我……”我低头冥思着。“可是……”后怕归后怕。但如果我不进去解释清楚地话。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轨地举动。 “算了。豁出去了。”我甩甩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地想法。为自己壮胆后。我还是迈开了步子。 内室里。如黑夜般幽黑。窗外地月光隐隐照来。却更显诡异。气氛之中。我感觉很是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轻轻往前走。走至康熙面前还有五步时。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他知道我来了。我也因为后怕而不敢再往前走。 站罢。闭眸。深呼吸。“皇上。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吵架了?”我尽量保持着平常心。“我知道。我私自出宫是我不对。如果因为这件事你要罚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我请你……请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子了。”他这样子。有点在自我放逐地味道。更像是现代青年该有地情况。他是一代帝王。这样做未免有失他地身份与尊严。 我很诚恳地说。康熙却始终不愿抬。只是默默低着脑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我说地话。但是。我回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地良心好受一些。至于结果。我不去多想。 “至于常宁那件事。我是没有跟你解释。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够明白我。懂我。我们……我们在一起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我地为人你还会不清楚吗?”你扪心自问看看。我是那种会三心两意地人吗?猜忌。自古帝王地通病。 “朕……朕真的不清楚!”他捂着脸,语言哽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偷偷流眼泪。 “不清楚?如果你真的不清楚的话,那就请你好好想明白。我----紫蓉,到底是不是那种会三心两意的人。”我抬高嗓门,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误解我。“我承认,我这个人是很大条,做事也没什么原则。只要别人对我好,我就会真心相待。可是……” “两个人相爱,彼此之间除了爱情,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信任吗?没有信任的爱情,是根本支持不了多久的。”我淡淡道来,眼眸渐渐柔情,“玄烨,我知道你是帝王,从来都只有别人顺从你,对你千依百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那样做的。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用言语解释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看来,如果不亲口说清楚,他的脑子一定转不回来的。“但是,我只说一遍,信不信由你:我和常宁……只是朋友,最普通的朋友。”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我冷冷地说,没有添加任何情感。 深吸口气,双眉不再紧锁。我忽觉所有的包袱都卸下了,只觉胸口豁然开阔。“皇上,夜深了,奴婢告退了。”现在,该是时候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了。我轻然施礼,然后信步离开内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有种感触:我是不是做错了?爱上他,爱上一代帝王,我是不是在玩火? 第七十六幕 对不起! 那一夜,我睡意极浅…… 次日。康熙下朝之后,便匆匆进了御书房。我端茶伺候,在屋外正好遇见曹寅。“皇上他……怎么样了?”我还是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昨晚那番话以后。他有没有想明白。曹寅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问他应该准没错吧。 “已经没事的,你进去吧。”曹寅冲我微微浅笑。我颔,长舒一口气,然后悄然迈步。 御书房内,静的可怕。康熙紧锁眉间,面色清冷,神情严肃,他正在很认真的批阅奏折。我端茶上前,小心翼翼的放下,深怕弄出一点声响影响到他。然后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吩咐,我下意识的要退下。 “朕有让你走吗?”忽然,康熙幽幽道来,十足吓了我一跳。 我停下脚步,“不走?难道等你骂啊!!”我反驳道,继续朝前走。 “回来。”他霸道地说。 “是,皇上。”冥思片刻,无奈回,踱步上前。 “来,看看,这三个是什么字?”他拉过我的手,我有意反抗,却被他抓的更紧。 撅起嘴唇,我有点不屑地低眸望去。只见,御案之上只平摊着一张白纸。洁白纸上,只豁然写着三个字。“看不懂。”我知道那三个是什么字,可是……我偏偏不说,我就是一定要他亲口告诉我。 “你不是识字吗?”康熙本并不想亲口说的。 “气忘了。不可以啊!”我埋头。拨着指甲。喃喃自语道。 康熙用余光瞅瞅我。眼眸一掠眸光。终还是一笑置之。“这三个字……它是……是……对不起。”他说地很勉强。这应该是他第一次道歉吧!身为帝王。从来都只有别人跪地对他saysorry。这一次。应该是他第一次真心诚意地说抱歉吧!!“朕知道。昨晚是朕不好。不该对你乱脾气地。”他拉着我地手。大手包裹着我。没有太多用力。他只是将我地手紧紧握住。深怕我再次拒绝。顿时。丝丝暖意相互感受着。 “你也知道是你不对啊?”我略带嘲讽。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软化了。 “对。是朕不好。”他继续软化我。“那你呢?私自出宫。又该当何罪?”他知我其实已不再生气了。便一转矛头。把一个烫手地问题抛给我。 “何罪?”我搞笑地重复道。“顶多……我……我多给你端几杯茶啊。”我一指茶杯。狡猾地说。 康熙愣愣望向我。眸中渐渐起了变化。“才几杯?呵呵……”他忽然笑起。然后手一使劲。将我拉近。我完全没有警惕到他地举动。就这样被他拉到怀里。坐到他地腿上。 “喂,你吃我豆腐啊!”我伸手要打,康熙当机立断,将我双手反扣在他怀中。 我脸瞬间一红,这种姿势,真是暧昧不清。“紫儿,不要生气了,好吗?”他将头微微靠近我的耳垂,柔柔地吐气。酥**麻的,我只觉得面颊通红,就连脖颈都红成一片了。 “不好。”我倔强地说。 “紫儿……”康熙再使温柔攻势,吐气间,我只觉得自己心中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的,别提有多大声了。 “不要。”我害羞地说,就快要把持不住了。十二岁就大婚了,康熙啊……难怪你能如此面不改色。 “紫儿……”他又来了。他每叫一次,我都觉得我的心脏快要暴跳而死了。他温柔地拉过我的手,轻轻摩挲着,只觉阵阵痒。虽然他表情很淡然,可我却能感受到阵阵暖意。“紫儿,朕知道,昨晚是朕太大声了。可是……你也太……太不给朕面子了吧!”他有点赌气地说。 “不给你面子?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我舒服地靠着,闭眸,点头嚣张地说。 “是吗?”康熙忽转腔调,眸芒一闪,接着迅挠我痒痒。 “呵呵……哈哈……喂,不要闹了。”我平生除了蟑螂,最怕的就是被人挠痒痒。我忍不住狂笑着,然后拼命想要逃开,谁料……康熙那家伙,就是有办法将我死死箍在怀里,任我如何的摆脱,都无济于事。“喂,救命啊……哈哈……啊……”我在现代,怕挠痒痒是出了名的,“喂,不要玩了,不要玩了啊。”我都快要哭出来了。身体在康熙的怀里左右摇摆着,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对他也造成影响。 “好了好了,不玩你了。”康熙沉沉笑道。 “你……没事吧?”我忽然感觉他的心情骤变,“是不是因为这些?”我一指那厚厚的一叠奏折。每天都是满满的一堆,就算是铁人也还是会厌倦的, 他点点头,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吴三桂。”许久,他吐出这三个字。双手交叉紧握,面部严肃,眼神狠,康熙顿时成熟了很多。吴三桂,平西王,是他除去鳌拜之外,最强劲的对手。 “吴三桂?”我是没有康熙那么多想法了,只是一听到这三个字,我第一反应便是欣喜地重复道。哇,吴三桂,平西王吴三桂,我还韦小宝类。“他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康熙幽幽回眸,静静望着我。“厄……算了,就当我没问。”我从他的眼里看到凝重的沉思,尴尬一笑,“我知道的,后宫不得干政。”我好像在告诉他,这些道理我还是懂得。 “后宫?”忽然,我觉得他又有点不对劲了。“后宫不得干政,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朕的后宫了?”他仿佛又捡到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一脸窃喜,暧昧地反问我。 我瞪大眼睛,嘴角抽搐着,心里开始狠狠誓!!“呵呵……又占我便宜。”我恶狠狠地说,然后用手死命掐向他的龙肉。“舒服吧!”我诡异地笑着,两肩一上一下的抖动着。 “舒服!”康熙咬着嘴唇,挤着牙缝,努力勉强地说。 “那就好。”我放心地收手,开心地大笑着。 “好吧!我不打扰你想事情了,先出去了。”我从他的腿上滑下来,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然后说道。 “恩。”他轻然一笑,然后继续处理奏折。 我一耸肩,轻步离开。见他紧锁眉头,便知这吴三桂有多难弄。就凭我那点微薄的历史知识,我虽然很想帮忙,可……还是有点力不从心。“放心吧,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出门前,我对着康熙大声喊道,然后给了他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他回神,先是一愣,之后冲我勉为其难地浅笑,接着便埋头看起奏折。可是,我却知道,我的微笑,已是对他最好的鼓励。他一定可以的。 我轻轻关上门,倒靠在门上,幽幽念道:“吴三桂……”在我的记忆里,康熙这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挫折,但没有一次是可以难倒他的。鳌拜,吴三桂,葛尔丹……没一个能成为他的威胁。“恩。”我放心地重重点下头,“没事的,他一定可以的。”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信步离开。 第七十七幕 又来? 接下去的这几日,因为平西王吴三桂要造反的事情,整个朝野闹得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而康熙,现在除了每日上早朝外,便终日都呆在南书房,与几位大臣一起商讨对策。这次的削藩政策,真是让整个大清都为之一震。看着他没日没夜的奔走、烦心、操劳,我瞧着也很是心疼。 这日,在整理衣物的时候,我偶然现了芳儿给我的那个腰牌。我知道,现在康熙肯定还在南书房议事。于是,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坤宁宫。 “芳儿,你还好吗?”入坐之后,我先开口。因为上次的事情,我始终对芳儿感到十分抱歉。“那天……那天的事,没伤着你吧?”接近临盆,滚圆的肚子,芳儿现在几乎已不能动弹了。 “没事,我很好,只是稍微动了些胎气。不过后来,太医已经检查过了,没事了。”芳儿依旧美艳,水红色的衫裙,用稍重的红色绣着的细密的牡丹,外面罩着一件浅橘色的透明轻纱衣,依旧是金细丝线绣着的雅致的花朵。髻上,镶嵌着雕双鹂纹玉饰,侧面是累丝嵌宝钗珠金凤钗和蝙蝠纹镶琉璃珠的耳坠。她,就算只是淡淡的抹了一层妆,还是尽显美态。现在,再加上隆起的小腹,让她更加展现出母性的风韵。 “没事?那就好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我拍拍胸腹。 “恩,我已经没事了。”芳儿温柔一笑,浅浅的酒窝,配合着她无暇的脸蛋。哎……老天真不公平啊! “噢?”我瞧着芳儿幸福的神情,也略微猜到一些,“看你春光满面的,他……经常来?”我试探着。 “呵呵……”她掩唇抿笑,“倒是常来,只不过……你啊,到底和皇上怎么了?还不从实招来。”芳儿是什么人,每天见康熙板着脸过来,又板着脸离开,她再笨也能觉察到不对劲了。 “呵呵……”我装傻着,“还能怎样,就这样了。”我和芳儿打着马虎眼。 “这样……是哪样?” 我瞧芳儿一脸好奇,虽然不是很愿意再提,但冥想之后,我还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其实也没什么啦,就之前闹得有点不愉快,不过……现在已经雨过天晴了。”那小子,这七八天几乎日日夜夜泡在南书房,哪还有闲工夫跟我吵架。就算是我,想见他一面,都还要递申请书呢。 “你啊……”见我还一脸他欠我钱地样子。芳儿微笑着挥挥手。“你啊……你知道皇上有多心疼你吗?”她都快看不下去了。虽然明知道皇上喜欢地不是自己。但芳儿却做到了很多女人做不到地----宽容与大度。 “他能多心疼我啊?他后宫美女如云。光是瞧个遍恐怕就要花上好几百天吧!哪还会记得我!!”我故作生气地说。 “噢?是吗!”芳儿忍着想笑地冲动。反问道。“那是不是代表我……”她眉眼一挑。好像在说。你要是不想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喂。你是姐姐。可别乱来啊!”我清楚芳儿地阴谋。笑着一指。接着两个都狂笑起来。 “你啊。真像个幸福地小女人。”笑累了。她幽幽讲道。 “芳儿也一样啊。像个幸福地母亲。”我讨巧地回复道。 可是……当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我的心却在隐隐作痛,更应该说是纠结。她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可她的时间……哎,却一天天的在减少。芳儿,她是我在皇宫里最好的朋友,可是在多不久,她就要离我而去了。“芳儿……你爱你的孩子吗?”我眼中充满不舍,望着她的肚子,愣愣呆。 “那当然了,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爱她的孩子。”芳儿温柔似水地凝视着自己的小腹,很温柔,很慈爱。她肯定地说,其实……这点……我也明白。 “对哦。”我傻傻一笑,免去了面部的悲伤。如果历史可以改变,我真希望芳儿可以活下去……“哦,我差点都忘了。”我有点想哭,顺手去拿丝帕,忽然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瞧,原来是腰牌。“这个……还你。”我将腰牌放到芳儿手里。 “这是……”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回来。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腰牌,还的是有点晚了。那是因为……我还私自多用了一次。呵呵……”我挠着脑袋,傻傻笑道。 芳儿神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似恍然大悟般。“难道……皇上……” 我重重点头。“对啦!”我知道芳儿已经猜出了皇上生气的原因。她啊,不仅绝顶美艳,而且还绝顶睿智。这样的女子,无论摆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是一级棒的选择。 “娘娘……”这时,殿外铃兰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么事?”芳儿躺在贵妃榻上,换了个姿势,很慵懒。 “启禀娘娘,慈宁宫派人来传话,要紫蓉姑娘现在过去。” “要我过去?”“紫蓉……”我和芳儿同时惊呆。我抽搐着僵硬的嘴角,汗毛不自觉的全部竖了起来。“不会吧?又来?”我埋怨地吼道。康熙的事情我才摆平几天,又来麻烦了,而且这次还是……孝庄。 “紫蓉,你……”芳儿见我一脸要死的样子,担心地问,她还以为我又闯祸了。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可以保证……准没好事。”这不需要靠直觉,傻子都知道是不会有好事的。除了上次见过孝庄之后,那老太太都已经几个月没见过我了。忍了那么久,现在却忽然来这么一招,意图是太明显不过了。 “那你……不要紧吗?”她心有余悸。对于宁贵人的事,虽然孝庄做的出完美,但身为一国之母的她,又岂会不知道呢! “算了,没事的。我好歹也有皇上在后面撑腰,我想……太皇太后应该不会太为难我吧!”我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她应该会碍于康熙的面子吧??难说啊!苦笑着,我的脸简直就快成苦瓜了。 “那……要不要通知皇上?”芳儿还是有点不放心 “千万不要。”闻言,我连忙打住芳儿的想法。 “为何?” “他要是去了,一定会和太皇太后吵起来的。再说了,他现在又那么忙,广西那边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呢!我看我这事,还是免了吧!”康熙那牛脾气,搞不好会气坏孝庄老太太的。 “那也对!”想了一会,芳儿淡淡地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吧!” “好,那我先过去了。”我缓缓起身,向她一施礼。 “恩。”芳儿轻点娇。 “再见。”我朝她挥挥手,然后轻步退出了坤宁宫。 第七十八幕 家与爱情,二者只能选其一 慈宁宫。气派巍峨,金碧辉煌,高屋建瓴般,宏伟的让人却步。可是……站在它闪闪耀眼的光芒之下,我却心惊胆颤。每次到这里来,一定都不会有好事,我翻着白眼,无奈的很。 走入正殿,主位上孝庄太皇太后端坐在那里,静静的,似隐藏着无穷神秘。只见她正无聊的拨弄指甲,见我进殿也毫无变化。华衣美袍,脂粉扑脸,淡妆浓抹。我不禁感叹,就算当年是再美的女人,如今也少不了这些俗物的装饰。岁月,有时真的催人老。 “奴婢参见太皇太后。”我信步上前,轻然下跪。 “起吧。”她慵懒地说,“赐坐。” “回太皇太后,奴婢不敢。”忽听她说要赐坐于我,我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海眸撩拨,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个好的预兆。 “有何不敢的。你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哀家也听说你还有伤在身,坐吧。”孝庄淡淡地说,好像没有什么破绽,是真的为我好。可是……总感觉气氛不对,而且还隐隐透着诡异。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我依旧站着,还是没那勇气。虽然孝庄话了,可是我毕竟也只是一个宫女,赐坐于我,危哉!!“紫蓉,格格让你坐,你就坐吧。”这时见状,苏茉儿上前救火。她轻轻拉下我的衣角,小声的对我说。 我望着她的眼眸,见她如此确定,似真的没有阴谋,终还是答应了。“那奴婢就谢过太皇太后了。”说罢,我非常小心地坐下,摆正了姿势,深怕弄出一点声音。 端坐好,我挺着腰板,尽量保持着动也不敢动的姿势。半晌过后,孝庄却依旧在拨她的指甲,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什么嘛?让我坐又不理我,什么意思嘛!!难道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愤愤地想道,却又不敢做于表面。孝庄是何等精明,我可不想被她抓住把柄。 “紫蓉啊,伤可好些?”终于,她幽幽问来。 “回太皇太后,已经好很多了。”我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需不需要哀家再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敢。”我低下头。“紫蓉已经没事了。不敢劳驾太医。”我尴尬地笑着。觉得自己好假。 “恩。真是个懂事地孩子。”久久。孝庄才喃喃说道。脑中浮现出那久居地一幕。她抱着那个瘦弱却灵气十足地小女婴。望着站在她身后女婴地父亲微笑着。但那笑容却是阴森到让人毛骨悚然。“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后。哀家定不会亏待你地。”当时她是这样承诺地。到现在都还依稀记得。 “哀家还听闻。皇上很喜欢你。是不是?” 当……我敏感地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果然……不会有好事。我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跪在孝庄跟前。“没有地事。没有地事。还请太皇太后明鉴。”有点睁眼说瞎话地意思。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地办法。 “你不用如此惊慌。哀家也只不过是听闻罢了。你起来吧。”她冷冷说道。换了个姿势。继续眼神飘忽。 “谢太皇太后。”吓得我一身冷汗!! “紫蓉啊,如果……哀家现在给你赐婚,你可愿意?” 又来!!不会吧!我才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她又害的我要站起来了。我再次迅弹起,‘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不敢。”我垂下头。为我赐婚??我怎么觉得像是要赐死我啊,鬼知道是真是假。 “为何不敢?”她幽幽地问。 我不敢抬头,脑中冥想片刻,理清条理。这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的关键,不能过分也不能太做作,不然孝庄一定能听出来的。“因为……因为奴婢家中仍是辛者库罪籍,身份地位,岂敢高攀皇家贵戚。还望……还望太皇太后明鉴。”我说的够诚恳了,简直就是在贬低自己的身价。 “先起来吧。”闻言我说的话,孝庄竟然起身了。她缓步走到我跟前,亲手扶起了我。我惶恐不已,从她漆黑一尘不变的眼眸里,我竟看不出一丝感情。她总是把感情隐藏的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谢太皇太后。”我被孝庄亲自扶起,顿时觉得汗毛暴涨。 “辛者库?”她默默地重复着,当年就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才……“这个到好办,只需哀家一道懿旨,一切都没问题的。”孝庄严肃的说,好似真的在为我着想。“把你给了皇上,你可愿意?”最后,她对上我的双眸,意味深长地问道。 闻言,我脑袋有一刻的罢工。再次下跪(我的妈啊,别让我再跪了吧!!),我低头不停的磕着。“求太皇太后饶命啊,奴婢不敢,不敢。”她这样说,肯定有哪里不对!我不停的磕着头,满脸担心。 “此话怎讲?做皇上的妃子,那可是荣耀家族,光宗耀祖的事情,难道你不愿意吗?”她忽的抬高声音,一种迫人的气势打压着我。 “不……不……不是。”我被她傲人的气势直接打回了原形,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不是,是奴婢配不上,配不上。”这还能怎么说呢,我就不相信,你会愿意让我成为康熙的妃子。 “配不上?”孝庄冷冷一笑,“那恭亲王呢?他又如何?要是哀家把你赏给他……” 恭亲王?我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耀眼的烟火,然后闪射出夺目的光亮。只是……这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恭亲王,是常宁?怎么又会扯到他的身上?这……关他什么事?“不……恭亲王一表人才,奴婢也不敢高攀。”现在的常宁,那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我才不要再招惹类。而且,孝庄这话说的奇怪,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扯到常宁的身上,还是她想……把我赏给常宁? “不敢高攀?是嫌自己身份低微吗?”孝庄居高临下的站着,轻蔑地俯视着我,似在看小丑。话语间,有股阴冷之气缠绕着我,让我不寒而立。 我垂下脑袋,颔。“是。奴婢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故只想在宫里安慰的过完这些年,然后出宫平淡过完一生。”我想我这样说,她总该明白我的立场了吧。我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封妃封嫔,更不求与宫里任何人为敌,我只想安慰过日子,仅此而已。 “呵呵……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她冷笑着,竟没想到他的女儿如此不争气,“皇上……他知道吗?”闻言,很明显没有孝庄预期的答案。她有些吃惊,沉思片刻,这才幽幽问道,语气竟然有点悲伤。难道……我说的话又错吗?还是,她没想到已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我,却会说出这种让人费解的答案。 “啊……”我愕然抬,正好撞上孝庄深邃的黑眸。“奴婢不知。”再次低下,不敢再看。这些话,我对常宁说话,对孝庄也说了,可是康熙,我……却不敢开口,也许是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吧。 良久,也不见孝庄话。她似乎沉默了,或许和我一样,正想着同一件事情。“你……还是让哀家好好想想吧。”半晌之后,孝庄摩挲着额头,紧锁眉间,她吃力地说,“你先下去吧。”她好像很矛盾,“苏茉儿……” “是,格格。”毕竟是跟了孝庄那么多年的侍女,只要她一个眼神,苏茉儿便知道怎么做了。 她领我出了慈宁宫,临走时,却心有余悸地叫住了我。 “苏姑姑有什么事吗?”在慈宁宫的那些日子,我与苏茉儿的关系还是处的比较和睦的。见她满脸忧虑,还不时回头望眸,我不解地上前。 “紫蓉,姑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她叹着气,似心事重重。 “当然,请问。” “爱情和家,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哪一个?” 我疑惑迷茫,后才感震惊,眼神也渐渐凝重。她怎么会问这个?爱情……家…… 要是从前,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可现在呢?我有康熙了,而且我的世界也早已不存在了,我所谓的家也早就将我遗忘了。现在,是爱情重要?还是家重要?我真的分不清。“我不知道。”苦涩一笑,心中阴沉沉的,我低默默地回答。 “那姑姑告诉你:如果选爱情,那就义无反顾的去爱皇上吧,因为……他是值得你付出真心的。但是,如果你选的是家,那就请你尽快做好抉择,离开皇上,免得将来抱憾终生。”她说的很简短,却深深印在我心里。“姑姑……我是看着皇上长大的,自然也很懂皇上的个性。你……还是相信自己吧,趁早作出选择的好。”她拍拍我肩膀,淡淡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个模糊懵懂的背影,和那句简简单单的话。 第七十九幕 暴风雨前的平静 夜色抹去了天边最后一缕残阳,夜幕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落下来了。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经过了近十天的周旋,广西那边的战事终于还是在各形势的逼迫下而告吹了。不过看着康熙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和肿肿红的眼皮,我还是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来解决的,但我相信,这一次的削藩,他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今夜,是他回到乾清宫的第一夜,他没有叫人来侍寝,只是吩咐了我去守夜。可是…… “紫儿,下午皇玛嬷找你,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我这个守夜,还真是挺特别的。被康熙单手搂在怀里,两人紧紧相贴,他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萦绕,然后我就像一具远古的木乃伊,动也不敢动地躺着。 我的妈呀,这样睡觉,鬼才睡的着类。 “啊??没……没什么。”我实在是不习惯和别人同床而睡,尤其那人还是他。其实一开始,我也有反抗过,可这家伙却怎么也不肯松手,而且还越抱越紧。终于,在我停止呼吸之前,我也只好妥协了。“让我想想再告诉你吧。”他这样一提,到让我不禁浮想起来。孝庄最后的神情,是那么惊恐和费解,又有点欣赏。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应该在我去慈宁宫之前就想好了要如何治我,只不过后来我的一席话,才让她改变了主意。可是那样的话,岂不是更糟?她会怎样对付我呢?真是无从得知。 “为什么?”康熙将我搂的更紧,我与他之间就真真只有几件衣服的距离了。那种熟悉的味道,正在渐渐麻痹我的神经。他的气息,时有时无,不断扰乱着我的思绪。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不自在,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 的确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别光说孝庄了,就连最后离去时苏茉儿的那番话,我到至今仍没有想通。爱情?家?她为什么会问我这样一个怪异的问题?是孝庄让她问的,还是她自己想要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说?”康熙不解,眼皮渐渐凝重。 “因为……因为……”我紧皱眉头,“你还是让我好好想想吧。”最后,我还是没有告诉他。 “那……好吧。”有点奇怪。我本以为他会追问地。可没想到……“紫儿。你知道嘛。有你在我身边。真……好……”迷迷糊糊地。他幽幽道来。接着我便听到那均匀地呼吸声。 “呵呵……”我不禁想笑。原来是在说梦话。只是他最后那句。却在我心里泛起涟漪。 轻轻松开他地手。我转身温柔地望着他。为他掩好被角。我蹲在床边。静静凝视他。“玄烨……”忽然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拂过他地脸……“你……真地是玄烨。是康熙。”感觉这一切如梦境般。他俊美地脸庞。高挺地鼻梁。深邃地眼眸。淡薄地嘴唇。刚我轻轻拂过之时。是那么地真切。他地体温。他地呼吸。都时刻萦绕在我周围。“一切……都是真地。你真地在我身边。”闭上双眼。伴随着心中悠扬而起地乐章。我缓缓垂下脑袋。渐渐入梦。 真希望。这一夜不要结束…… 时间飞快流逝。韶光易逝。流年似水。转眼已到五月。 这一月。看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是没想到。它竟会是我在皇宫里地最后一个月。 也许,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平静的四月,没有多少不好的事生,无风无浪,我的警觉度也被这假象而消磨殆尽。本以为上次见过孝庄之后,她亦没有对我采取什么行动,那是不是表明她已经对我放松了戒备?呵呵……答案显然不会那么简单轻易。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她可以把她的心思埋藏在几千米深的海底,却不会曝于人前。而孝庄,她的心机,又岂是常人可以想像到的。 这日,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手里正捧着一块手绢,信誓旦旦的朝御书房走去。这是我这几日闭关的结果,虽然上面的花样是绣的歪歪扭扭,可是一个‘烨’字,我自认为还是很不错的。这是我准备送给康熙的礼物,你问我为什么会想要送?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突奇想想要试试,于是就…… 可是,谁知道呢?看似很简单的一个刺绣,我竟愣是绣了好几天。无奈啊,在现代谁要我穿的衣服都是商店买的,真要我自己亲手做,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说起这女工,我还真不得不佩服浮雨姐姐。人说古代的女子,还真就是个厉害,我绣五天的东西,她只用了几个时辰就搞定了,真是太打击人了。 这不,拿着成果,我朝着御书房走去。其实,我心里早就有底了,我这手绢,估计康熙一定会笑掉大牙的。不过嘛,我也想好了,只要他敢笑我,我就誓以后再也不会为他做任何事了,我看他还敢不敢笑!!! 路过梅林时,迎面而来的是安姑姑。想想整日被康熙缠着,我也有些许日子没见到她了。 “姑姑。”我上前打招呼。 “紫蓉啊。”她似乎并不意外,“刚好,姑姑正要找你。” “找我?”我放慢脚步,两人一并而走。 “恩,这个给你。”她从衣袖里取出一物,交于我手。 我垂眸望去,分外觉得眼熟。“这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手里是一只做工精细的香囊,我在脑中慢慢回想,“哦,这个和上次那个……”我还记得,上次姑姑给我香囊的时候,还是在慈宁宫。 “对啊,我想上次的那个香囊应该早就没香味了,所以趁着现在有空,再给你做了一个。” “这样啊,那紫蓉就谢谢姑姑了。”我欣喜接过,顿感心中温暖。 “这是……”忽地,安姑姑瞧见我手里的手绢,“你自己绣的?” 我点。“是绣给皇上的。”我幸福的说,“那姑姑,紫蓉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再去找姑姑你。” “好,我等你。”安姑姑两眼忽地失去光泽,我等你三个字说的特别有深意。可是,我却没有注意到,而是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然后信步离去了。 到了御书房,本以为可以见到康熙,可是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有浮雨一人。“姐姐,皇上呢?”有点失望,捏着手里的手绢,我不由撅起嘴巴。 “皇上刚离开。”浮雨似乎正忙着打扫。 “离开?去哪里了?” “好像去坤宁宫了吧,听说皇后娘娘快临盆了,所以就……”说着说着,她似乎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不是时候,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瞧。 我脸上很明显有失望的神情,不过还好,不算太失望。“哦,我知道了,谢谢。”我默默的说。 “怎么?小丫头吃醋了?”她戏虐地说。 “才没有呢!”我耸耸肩,推推浮雨,“我啊,谁的醋都会吃,除了皇后。”芳儿是我在这后宫里最贴心的朋友,别人的醋我一定吃,可是她的醋,我是绝对不会吃的。嘻嘻…… “也对,皇后娘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浮雨似乎很认可我的话,点头应道。 “恩,没错。”芳儿的确实个很好的人。人长得近似绝色,对然又友善又体贴,而且性格温柔可人,只可惜……想到这里,我又不由的为她感到悲哀。 “对了,你身上那是什么味道,很特别啊。”忽地,浮雨靠近我,问道。 “啊……你说的是这个……”我拿出香囊,有点得意地拿给浮雨瞧。 她凑近我,小心地闻了闻,然皱起眉头,点头道:“恩,就是这个。”她用手摸了摸,“很好闻,很特别的香味,只是……”浮雨喃喃道。 “只是什么?”我收回香囊,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她沉思片刻,后抿唇一笑,又开始忙碌起来。 “姐姐,那我就不妨碍你了,先回去了。”见浮雨还有很多事要忙,我指指门外,然后轻声说道。 “好。”浮雨笑说着,便转身继续整理起来。 第八十幕 危哉!暧昧! 早上没见着康熙,我一天都感觉没什么精神,这不……转眼就要晚上了。 “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我站在乾清宫的正殿之外,遥望着渐渐漆黑的夜空,“不是说好要一起吃晚膳的嘛。”我有点生气,又有点郁闷,都等了那么久了,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靠在柱子上,我无奈的想用头撞上去。 “紫蓉。”忽然,有人叫我名字。我迅抬头,只见梁九公一张肥硕的脸正放大好几倍的靠近我。 “梁公公。”有种想往回逃的冲动,可后面竟是冷冰冰的柱子,不会吧……我无语了。 “恩,咱家是来带话的。皇上说了,他会在皇后娘娘那里用完晚膳再回来,叫你不用再等了,自个先用吧。”梁九公边喘气边说着,油光光的脸上满是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啊……”莫名的失望,“哦。”除了哦,我还能说什么呢。他在芳儿那里,我应该高兴才对。 “那……咱家先过去了。”见我一脸失望,梁九公愣了一会,看上去很不放心。后见我苦涩一笑,似又没有什么了,他这才匆匆赶回。 “什么嘛!早知道就不等他了。”我气愤地说。现在摸摸肚子,早就饿过头了,哪里还有食欲啊! “那让本王陪你吃,如何?”忽然,一阵阴风袭过,准确的说,应该是略带妖气且霸道的邪风。我僵硬着笑容,慢慢扭转脖子。果然,能说本王,能自由进出皇宫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不用了。”我没好气的回敬他,然后才想到行礼。“奴婢见过恭亲王。” “怎么?这么拘束?”他戏虐地一抬扶起我,脸上笑意堆积。 “呵呵……我能不拘束吗!王爷。”说罢。我重重甩开他地手。转身就要离去。 “怎么?想去哪里?”他拉住我。 “回王爷。这里是乾清宫。奴婢没有那个美国时间陪您吃饭。”我瞪瞪他。迅抽回自己地手。 “没什么。过……”他听着一脸迷茫“怎么。连王爷地话都不听了?” “呵呵。王爷。要是您真地很想吃饭地话。就请尽快回府。回去就有地吃了。”我嫌弃地一吐舌头。“还有……皇上要晚些时辰才能会回来。所以……奴婢要先请告退了。”咄咄逼人。对于常宁。我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友好。可是。这些也都不能怪我。只能怪形势所变吧。 “告退?本王有让你退下吗?”他满脸淫邪地笑容。让我看着心里变扭。这种带着面具假装伪善地微笑。即使再俊美。再飘逸。也会让我觉得恶心。 “什么嘛?”我生气的瞪瞪他,“那王爷您到底有何吩咐?”我心平气和地问,内心也告诉自己,没必要和这么一个人生气,气坏了是自己的事。 “没什么吩咐。本王这次来嘛,不过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罢了。”说完,常宁忽的将我拉近,暧昧地对我呼气。“怎样?现在觉得如何?”他拉近我,一手挽上我纤细的腰,然后一带,便隐约有东西在手。 “神经。”我一点都不屑,既没脸红也没心跳,只是觉得不屑。重重推开他,像防病毒一样,还是远离一米以测安全。“有病!”提前适应,我干嘛要是适应啊!!我气愤地朝他干瞪眼,然后转身迅离去。这家伙,我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呵呵……很快的。”望着我匆匆逃离的背影,常宁突然笑了起来。很阴险,很狡诈,很诡异,却更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里,不知掺杂着多少真实情感。他这次前来,绝对不是个巧合,是故意的。 真希望……以前的常宁能够回来……一切都没有改变过……那……该有多好!! 天色渐晚,我看着一桌冷冰冰的美食,终还是没有胃口下筷子。撤下了晚膳,忽觉整座紫禁城都透着阴气,是那种刺骨的寒意。离开走廊,我信步穿梭于竹林间。月光下,透着森森白光的竹林,有点阴森恐怖之感。不知为什么,听到梁九公说他会在芳儿那里用晚膳时,我的心竟会忽的压抑起来。难道我在吃醋?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那算不算是吃醋。 悠悠闲逛,听听那些陈旧烂掉的老歌,反正四下无人,一个人无事。 忽然,眼前距离二十米外跑进一个庞大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我这里奔来。我下意识的一闪躲,正眼一瞧,竟然又是梁九公。“梁公公,怎么又是你?”我诧异道。前前后后,来回不过两个小时,他怎么又出现了?我满是疑惑。 “紫蓉啊,咱家终于找到你了。”我觉得梁九公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要哭了。 “啊……”我听着,更是费解。“怎么了?”你看到我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紫蓉啊,来……快跟咱家走。”忽地,梁九公拉住我的衣袖,连拉带拽的把我带走了。 “喂,去哪里啊?”这下轮到我跌跌撞撞了。“梁公公……”我扯着喉咙,这是什么人来疯啊!! 一路狂奔,本来四周是一片寂静的。可是,越接近皇上的内室,我就越能听到摔东西的声音。远远望去,门外似乎跪着一票人,而且各个脸色惨白,惶恐不堪。我更加不解了,终于还是被梁九公拖到了门前。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再看一眼跟前的梁九公,竟一点事情也没有。我不禁惊恐万分,什么人啊?? “梁公公……”这里真是个好视角,不仅可以看到外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也可以看到里面正在飙的康熙大帝。“皇上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他举起一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的花瓶,然后重重的扔到地上,只听‘砰’的一声,我的心都为之一震。可惜啊,几万块就这样没了。(冷!) 第八十一幕 莫名其妙的愤怒 “喂,说话啊!”我见梁九公久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再次小声叫他。见他一脸惊恐,我这时方才知道,他为什么跑了那么多路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在性命关头,谁还会顾着那一小段路呢。他是康熙身边红人,自是知道我在康熙心里的位置,所以他才会那么拼了老命的来找我,真是辛苦他了。 “这个……”显然是被吓到了,“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只知道,皇上从坤宁宫出来后就去了慈宁宫,接着……接着就板起一张脸的出来,然后就……”他一指屋里的康熙,害怕地咽下口水。 “慈宁宫?”我的神经被这三个字彻底勾了起来。“你有跟进去吧?”我小声的问,深怕被康熙听到。 “哪敢呀!!”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那……就糟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孝庄一定对他说了什么,要不然以康熙的定力,断不会像现在这样摔桌子踢凳子的。这种行为,在他的眼里应是幼稚的,无趣的,可是现在为什么? 我意味深长的透着窗纸往里望,只见康熙一脸狰狞的愤怒,脸铁青,而且青筋直爆。他眼眸里仇恨的血丝,就算是在屋外的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他身上散出来的可怕的气势,都让人后怕。朦胧间,康熙那张布满愤怒的脸颊,那让人撕心裂肺的血色瞳孔。我惶然退后,我……竟然害怕起来。 “对了梁公公,今晚是哪位娘娘侍寝?”这种情况下,我看还是取消为上。“我看,你还是叫她别来了。”我没等他开口,就淡淡道来。梁九公见里面刮风打雷的,终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还有,除了去慈宁宫,皇上还有见过什么人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再问梁九公。 他低头冥想着,我趁这空档看了看那些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你们都先回去吧,今晚不用在这里伺候了。”我轻声说道,俨然一副当家的架势。 “是。”众人轻声应道,都是一脸解放的神情,然后纷纷离去了。 “怎样?想到没?”我等着梁九公的答案。这个人啊,平时看上去挺机灵了,这个时候到给我犯起糊涂来了。我又等了一会,见康熙还没有停下摧残的脚步,终决定不再等下去了。我整整衣服,就要推门而入。 “哦。我想起来了。还有恭亲王。”推门地那一霎那。梁九公忽然低声说道。我下意识地回头。只是默默想了一下。然后来不及多想就这样进去了。 内室。一片狼藉。瓷器杯碗。满地皆是。这康熙破坏地功力还真不是盖地。你瞧瞧。这地上。这墙上。这床上。到处都是花瓶地碎片和糕点地残渣。我看这该扔地。不该扔地。他都已经扔个遍了。我四处环顾着。双眉紧锁。那叫一个惨目人睹啊!怎么回事啊?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没有碎片地空档里。慢慢朝康熙靠近。“玄……”我刚想开口。却被康熙地眼神吓到了。他那种愤怒加上哀怨地眼神。跟上次我们吵架时地一模一样。 “不要叫朕。”他爆吼道。打断了我地话。我凝视着他地黑眸。忽觉这一切必然与我有关。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半步。上次地阴影。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忆犹新。“你……你没事吧?”我小心谨慎地问。而且尽量将声音压低。 突然。一不明飞行物朝我直直飞来。时几乎快到我来不及反应。只听‘嗖‘地一声。那不明飞行物便从我眼前划过。震惊。绝对是震惊。我痴痴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合上嘴巴。那个……那个东西好像是一个装点心地盘子。而出手地竟是……康熙本人。 很显然,康熙并没有愤怒到失去理智,要不然那一记,也不会擦着我的脸庞飞出。只是……这样就足够让我震惊很久了。他……他竟然对我出手,以前就算再生气,他也不会拿东西丢我的。“你……” “不要跟朕说话。”他愤怒的嗓音响彻整个乾清宫。 “为什么?”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 这会,该轮到我飙了!!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妈妈的,我招谁惹谁了,干吗一进门就对我大吼小叫啊……有毛病是吧!! “为什么?你还问朕为什么?”康熙咆哮道。 “废话,我不问你问谁啊,难道问鬼啊!”莫名其妙的生气,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本来还想进来好言相劝的,现在可好,我们俩快成对骂了。 “呵呵……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嘛,那还问朕做什么?”他冷笑道。 “想好?想好什么?”我不解。 “你还装,皇后什么都告诉朕了。”他撕心裂肺,我觉得他好像很痛苦。 看着他的样子,和他痛苦的神情,我真的很心痛。“皇后,她告诉你什么了?” “告诉朕什么?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朕吗?就连皇玛嬷,常宁都知道,只有朕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我大概有了一点眉目。芳儿知道,常宁知道,孝庄知道,那就是……我想在二十五岁出宫的事了。眼中慢慢流露出歉意,在这件事上,我的确隐瞒了他。可是,我……“我……” 刚想解释,却又一次被她打断了。“为什么?为什么?朕真的没有想过,你竟然会是这种人。”他指着我,眼神空乏,很失望地说。 这种人?这种人是哪种人?“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直直的注视着他,神情渐渐凝重。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他到是潇洒,甩下这么一句话。 第八十二幕 香囊?为什么是你! 今晚开始恢复更新,先上一更,明天双更补回之前欠下的章节。 ======================sorry了各位======================================================== “我自己清楚?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了,我一点都不清楚。”我嘲笑地反驳道,丝毫没有要让他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来自现代的我,会完全忽略掉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与地位。 要吵架对吧,我奉陪就是了。 “你会不清楚?虚荣,贪图荣华富贵,你是不是以为攀上一个王爷就能一辈子高枕无忧了,朕真的没想过你也会是这样的人。”他咆哮着,“当初在御花园,要不是因为那些盆栽的缘故,你以为朕会注意你吗?”他越说越过分了,话里带着轻蔑的感觉,让人听了就有火气。 “攀上王爷?什么盆栽啊?”我喃喃道,“什么啊?”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虚伪,谁攀上王爷了?“你说清楚啊,什么盆栽?什么王爷啊?”我也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哈哈……”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我在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傻笑。“还有……还有,你明明就和常宁很好,你为什么一直都没告诉过朕。”他指着我,吼道。 常宁?“你又没问过我,你叫我……”后话早己淹没在我无尽的思绪里。又是常宁,为什么还和常宁有关,忽然想起梁九公之前说过的话,他在回来这里之前,有见过常宁,难道……常宁和他说了些什么? “怎么?说不出话了。呵呵……朕真觉得可笑,你既然那么喜欢常宁,为什么又要来勾引朕?”他简直就是疯了,对着空气就是一阵乱吼。 “喜欢常宁?勾引你?我哪有……”他说着勾引,好象是我倒贴上来的。 闻言,我青筋泛滥了。冲上前,一把抓住康熙的双肩,一阵猛摇。“我没有,我哪有。”从没见过他这么无助,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只能无力的哭喊。“我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别骗朕了。朕不是三岁小孩子。”他一把将我推来。没有一丝减力。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手划过地板。因为满地地碎片而顿时变得血肉模糊。“皇玛嬷都已经告诉朕了。难道还会有假?”他质问我。 “太皇太后?她告诉你什么了?”我顾不上手上地刺痛。坚持着问道。 “呵呵……”他忽然大笑起来。这种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皇玛嬷都说了。你已经答应要嫁给常宁做侧福晋了。而且朕也问了常宁。他也承认了。” “什么?”这下该是我震惊了。孝庄……她竟然这样告诉康熙。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嫁常宁了。哦。难怪刚才常宁来乾清宫地时候叫我先适应一下。原来……他也一早就知道。“不……”我猛然起身。再次冲到康熙面前。“我没有。我没有答应过啊。”我尽量说地肯定。我希望他能够听出来。 可是。已经失去理智地康熙。眼中剩下地就只是哀怨与愤怒。“没有?呵呵……那这是什么?”忽然。他从怀里拿出一物。我定眼一瞧。是香囊。然在一摸自己腰间。竟然…… “怎么?不见了吗?”他可怕地笑道。“还不承认。这个香囊。还有刚才留在常宁身上地香味。你敢说你们没有私下幽会……”他不忍再说下去。好像连他都觉得说下去会让他羞耻。 “香囊?”我回想着,一定是刚才常宁抱我的时候偷偷拿了去的。“我……”刚想解释,我却又被康熙推倒在地。“啊……痛……”地上全是碎片,扎的我双手满是鲜血。可是康熙,他的眼底除了愤怒,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彻底气愤了,手上疼痛难忍。 “做什么?朕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冷冷地说,“只是朕真觉得可笑,如果你一开始就喜欢常宁,那盆栽,那香囊,你又是为了什么?处心积虑的算计,你不过就是为了勾引朕,让朕爱上你,然后得到你想要的权利与地位,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他自言自语道,可句句都让我费解。他说的话和想的事,似乎跟我想的完全搭不上边。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吼道。 “呵呵,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个香囊,这里面的香味,都是她最爱的。”他蓦地埋头讲道,她,她是谁? “她……她最爱的?”我惶然地摇头,浑然不知。盆栽,那根本就不是我弄的。香囊,那也是安姑姑送给我的。而且后来它不见了,也是因为常宁。 忽然,我眼前划过一道闪电,然只听见脑袋哄的一声,逆流的记忆便不断的涌出,再也无法继续思考下去。“难道……”我狂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我想到了一点,却在尽量麻痹自己。盆栽,香囊,而康熙又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他,我是那种贪图富贵的女人。可是这一切,确实真的与我无关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会的,不会是她的。”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只是我不敢面对罢了。 “什么不会?你承认了吧?从一开始,你就是有意接近朕的,勾引朕,让朕爱上你。可是朕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是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朕真是看错你了。”他张口闭口都是勾引勾引,我又不是狐狸精,我才没有勾引任何人呢。再说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可也绝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朕还以为,还以为你是上天给朕的另一个……没想到……” 我知道,康熙一定是气急了,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口出秽言的。也许就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他的话却历历在我耳边,挥之不去。盆栽,香囊……我紧握着那已被康熙蹂躏的不成样子的香囊,紧紧的,将它攥进手心。恨恨的,我的眼里渐渐有了恨意。“是她,是她,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我大口大口的深呼吸,只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快爆。 我捂着依旧在淌血的手掌,缓缓起身,抹去眼泪,我要自己变得坚强。“皇上,我没有勾引你,绝对没有。”我嘻吸吸鼻子,“而至于你对我的那些评价,我也不会承认的。”我冷冷地说,“我会证明的,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没有勾引你。”我起身,眼神坚毅地面向康熙。我投下战书,然后坚定地离开了内室。 我要去找答案,找一个真正的答案,一个我心中所想的答案。 第八十三幕 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今日第一更,晚上九点之后还有一更。 ================================================================================== 月亮,门外迤逦而来的是灯火的忽明忽暗,憧憧的人影儿,嘈杂的人声,被强制压抑着的哭喊和那不能被压抑住的惊慌失措。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内室,脑子里如同一团黏糊糊的浆糊,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的冰冷。夜晚吹着冷冽的寒风,竟让我觉得有些刺骨。 我跌跌撞撞的前行着,没有方向,我只知道,我要去那个地方。眼神模糊,视线颤抖,那是因为我的泪水将眼眶打湿的结果。脑袋空空,我如同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地走向真相。 重重推开那扇门,我没有进去,而是待在门外,静静地等待。 “你来了。”清冷的月光透漏出屋内漆黑的苍白,幽幽传出一女声。很平静,很淡然。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我立于门外,失心地说,“我从没想过,为什么会是你?”接着,我的情绪也开始越来越激动,眼角的泪水溢出,不受控制地随意流淌。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事实。”黑雾之中,走出一身影,她缓缓地向我走来,面上没带任何神情。她如一具提线木偶,一颦一笑,空泛地朝我走来。 “事实?什么是事实?事实又是什么?”我心痛地问道。眼前的这个人,她不是我认识的安姑姑,她……我从没想过,我所认识的安姑姑会有如此的心机与城府。“你这样算计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呵呵……”行至我身前三步,安姑姑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站在原地冷冷笑道。“事实就是……为了报仇,为了给她报仇。”她狠狠说道,“为了报复那些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人,为了报复那些贪图虚荣的女人,为了报复他和他,更为了她……”他的眼睛里渐渐散出怨毒的光芒,唇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她的冷笑,她的疯语,在我看来不过是对现实的报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为了报复他?那我呢?你报仇,为什么要利用我?”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利用我对你的亲情。 “利用你?哈哈……你难道不认为。你现在所有地一切都是我带来地吗?”她笑说着。表情渐变狰狞。她似乎认为。我现在得到地一切都应该归功于她。是她造就了现在地我。她很得意。她一定认为我应该感谢她为我所作地一切。 “这么说。你承认了?”直到刚才。我仍然在麻痹自己地心。只要她说一句没有。也许我就会相信她。安姑姑。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地人。她虽然只比我大十岁。可却像母亲一般。时刻保护着我。当初若没有她在李公公面前求饶。也许我早就被贬出宫了。早就死了。还有后来。她为我送来衣服。时刻关心我。这些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可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圆一个谎言? “呵呵……”她依旧疯笑着。眼神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所以说。当初御花园地盆栽。是你弄地吧?那个故意引开我地小太监。也是你找来地吧?还有后来。那个香囊。你一定是算准了那日康熙会来。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把香囊给我。对吧?”曾经地记忆。那些原本并不清晰地片段。那些原本都无从知晓地记忆。此刻却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安姑姑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原地。“回答我。”我吼道。真恨不得上前给她几巴掌。“回答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狰狞地吼道。海眸此刻早已血色熠熠。 “呵呵……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她冷冷道来。“你该很清楚地。我以前是在荣妃那里做事地。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到了二十五岁还不愿意离宫。”她眼神飘忽。精神不算太好。 我摇头。 “那是因为,我即使出宫去了,也不会有人家愿意要我的。”说罢,她又大笑起来,“哈哈……自我知晓自己被灌下红花再不能生育的那日起,我夜夜不能安稳睡觉,仿佛只要一闭上眼,便是噩梦交缠着我。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根本就连猪狗都不如。”她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一个女子若无端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乃是世间大痛。 我见她倒地,还下意识想要伸手,可是手……却在半空之中久久静止住了。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我真的不知道。 “不能生育?”我重复着她的话。这个……不能生育,就算是在现代,也会有无数的知识女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那回溯到三百年前,岂不……“不能生育,怎么会?”我脑中忽然有了感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荣妃?”见安姑姑的神情,我似乎已经可以确定了。“真的是荣妃?”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狠了吧!!“荣妃……”突兀地现,自己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帮凶。现在的荣妃,不是正在接受报应吗!! “可是,荣妃为什么要对付你?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荣妃虽然霸道,但也应该不是那种会胡乱找人麻烦的人,除非……“你又做过什么?”荣妃对付我,是因为我抢了她的宠爱,那么……对付安姑姑…… “呵呵……我能做什么,我不过只是想要所有女人都渴望的东西罢了,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她撕心裂肺地叫道,神情痴呆,似半疯半傻。她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她……可结果呢? “所有女人都渴望的东西……”我喃喃着。其实,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了。所有女人都渴望的无非就是能得到康熙的宠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是何等的荣耀。“呵呵……”真没想到,眼前的安姑姑,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为了权力,为了地位,而不择手段。 “那我呢?我对于你,又算什么?”我冷冷地说,言语间丝毫没有温度。 “你……”她抬眼看着我,眼神迷离了,“你……我一早就看好你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得到那一切的。所以,在你生病要被贬出宫的时候,我极力的阻止。果然……最终你也没有让我失望。”她失心地说着,“呵呵……你看看你有多么伟大啊!!即使被皇上撞见你和恭亲王在一起的事情,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你。你看看,皇上对你有多好,那可都是我的功劳啊。”这个答案,未免太悲壮了一点。常宁的事情,原来也是她在搞鬼,难怪我就觉着奇怪,康熙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经过那里。原来自始自终,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都在被人利用。而我呢?却还傻乎乎的以为那是真正的亲情,是亲人的感觉,真是可笑。 “没有让你失望?这么说,一切都是你设计好了。让我得到皇上的爱,然后再帮你对付荣妃。”现在真觉得自己像个玩偶,我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帮了她一个大忙。 “没错,我就要你代替我,然后帮我去对付那些坏女人。”她极端地说,如此表情下的她,哪还算个人。 “坏女人?你凭什么说她们是坏女人,难道你自己不是吗?”我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当一切真相终结的时候,我的心尤其的清澈。“你这叫嫉妒。”我直截了当地说。 “不……我没有嫉妒,没有,没有嫉妒,没有……”她忽然从地上跳起,冲着我喊道。她的眼神涣散虚无,身体摇晃不均,表情呆滞,这都像是一个疯了的人该有的样子。不,她的疯了,不是现在疯了,而是早就疯了。 “有,你那就叫嫉妒。”我似跟她在比嗓门,她叫一声,我就比她更响的回敬一声。“你嫉妒荣妃的美貌,你嫉妒她的家世出身,你嫉妒她能够得到皇上的爱,你嫉妒她能得到想要的权利与地位,你更嫉妒在皇上身边所有的女人。所以你要抢,结果没想到却自食恶果。现在,你又开始嫉妒你一手造就的我,因为你想要代替我,成为他身边的人。”我句句入耳,是那么干脆直接。 “不……不……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不会的,不会的!!我只是要那些人付出代价。对,我要她们全都付出代价……”她捂着脑袋,疯狂地叫着,身子左右摇晃着,似摇摇欲坠。“你滚,你滚……”忽然,她恶狠狠地看着我,眼中的血丝狰狞可怕。散开的长,在空中胡乱飞舞,凌乱更显她的失控。她指着我,一个劲的吼道,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你放心,我会滚的。可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安姑姑会是这种人。”心冷的声音,是那么刺骨,如刀锋般带着凌凌杀气,仿能割人肌骨。“我认识的安姑姑,她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她,绝对不是。”我话里冷冷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这么接受这个现实的。“不过,姑姑请放心,无论你怎样对紫蓉,你永远都是紫蓉的好姑姑。”还能怎么说呢,一日朋友,终生都是,即使你对不起我,我仍视你为我的亲人。 而且,我坚信,此刻的安姑姑,不过是被仇恨与嫉妒冲昏了脑袋。只要她清醒过来,我相信她是不会害我的。一定……不会的,我坚信…… “还有我相信,姑姑对我,总应该有一点真心吧。”请不要否认,拜托了!“那我……先走了,姑姑在好好想想吧!”不忍再继续揭穿,我不知道她还做了多少不为我知的事情。 留下最后一丝怜悯,我头也不回地离去。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安姑姑,你还是我的安姑姑吧,你只是被嫉妒侵蚀了心房,失去了方向。 嫉妒,有时真是种可怕的毒药,它可以摧毁一切,甚至可能蚕食掉最牢固的亲情。被嫉妒之火所包围的人,就像伸出毒针的蝎子一样,最后那剧毒的针刺,永远只会刺向自己。 第八十四幕 疯狂的道歉方式 今晚二更了,绝不失言!收藏,点击啊…… ================================================================================ 一路狂奔,我忍着欲往下流的眼泪。这一刻,我只想快点见到他,我只想和他说一声----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太过相信人了。我老是把这里当作是现代,却忘记了这里其实是最险恶的后宫。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什么人人都要这样做呢?这个皇宫,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宁静吗?荣妃是这样,常宁是这样,安姑姑是这样,就连孝庄……为什么连她都是那么卑鄙,那么不择手段。 “梁公公……”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拼命朝着内室跑去,“咳咳……玄……皇上……皇上……”因为跑的过急,我现在气有点喘不上了。“皇……”我拉着梁九公的衣袖,死命往下拽。 “紫蓉,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惊恐地望着我。 “我……我要见皇上。”上气不接下气,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玩命跑过了。“皇上……皇上呢?” “皇上?你现在不能见啊!”梁九公支吾着,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我见他们一堆人都守在内室之外,料定康熙必定就在里面。“让我进去啊,我要进去。”我推开梁九公,就要往里面走。 梁九公一瞧不对劲,立马用他的人肉身体挡在我面前。“不行啊!”他哭丧着脸,算是在求我了。 “为什么不行?”我质问他。 “因为……因为……”梁九公一会看看我,一会又很为难地东张西望。“因为……” “你说啊……”我继续质问他。此时地气魄。如此犀利地眼神。就连这位在康熙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地老人都有点后怕了。“快说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今晚我一定要见到康熙。 “因为……因为里面有人在。”终于。梁九公还是说了。却是尴尬加脸红。而且非常小声。 “里面有人在?谁啊?”我这时还没反应过来。“谁啊!难道……难道你是说……”渐渐地。我从他为难地眼神里现了些许端倪。现在这个时候。月黑风高。乾清宫康熙寝宫。他说里面有人在。“呵呵……”我慌张地脸一红。苦笑着。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有那种功夫。那种兴趣。还是他只是在泄情绪? “没错。所以啊。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我看来是明天再……”梁九公是这宫里地人精。他对事情地拿捏还是很有心得地。看今天康熙地脸色。他就知道不该是时候去打扰。 我其实也很清楚。也知道梁九公这些都是为我好。可是……“不行。我今晚一定要见皇上。”我有预感。这种误会是绝对不能放到明天再解决地。他既然不肯见我。那就只好我先去解释了。要是再把这个问题留到明天。只怕会越描越黑。越来越难以解释清楚。康熙。玄烨。我知道你心里憋地慌。所以。我一定要和你说清楚讲明白。“不行。我今晚一定要见皇上。你让开。你给我让开。”我重重推向梁九公。然后就要往里面闯。 “不行啊。真地不行啊!紫蓉。小祖宗。我地姑奶奶啊。你就别为难我了吧。” “我……我……不行啊,你就当我对不住你吧,反正我今晚……”话没说完,我就再次要往里面挤。“皇上……皇上,你让开啊!皇上,我有话要说,你出来啊!”我不顾已经天黑熄灯的关系,扯着喉咙喊道。 “这个……快……快来人啊!快啊!”我这一喊,到把梁九公给吓坏了。他在宫里年份最长,也同样最清楚康熙的喜好。他深知,康熙在那个的时候,是最恨有人打扰的。于是乎,他赶紧叫来所有的太监,这架势好像要跟我来硬的。 可是,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一边和太监们比力气,我一边还大叫道。“皇上,皇上……混蛋,别拉我了。”这……我还真是两面都顾及到,左右开花。“皇上,我真的有话要说,如果现在你不出来的话,我们就真的完蛋了。听到没,是完蛋了,玩完了。”我扯着最大嗓门,声音震撼这个乾清宫。“皇上……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啊,皇上……”啊,还想再说,可是梁九公却不给我机会了。一把按住我的嘴巴,他硬是把我拖了下来。 “算了吧,我的姑奶奶,皇上这才刚消气,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他满脸泪水地注视着我,可怜兮兮的,简直就要跪下来求我了。 “可是……我……”我还想再说。 “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算我求您了,我的姑奶奶。”一众太监,各个面带恳求。 “我……可是……我……”哎,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挠着头,我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去。“可是……”又想回头,却见梁九公那双哀怨的眼神。“哦,我知道了。”这次是真的放弃了。哎,也算了,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让那么多人陪我一起受罚吧!! 郁闷下,我回眸望向那扇熟悉的窗户。“算了,走吧!”我告诉自己,然后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却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皇上?”先震惊的是梁九公,他瞪着一双非常恐怖的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 “皇上?”我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猛然转身。真的,真的是他。 “梁九公……”只见康熙只穿着一件明晃的睡袍,面无表情。他动动脑袋,眼朝里面望了望,接着就瞧见梁九公起身,带着几个太监走进了内室。“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他立于风中,明黄睡袍迎风而起,挺拔的身影此刻更加让人沉醉。 “我……”我有些痴迷了,刚想开口,却见梁九公从内室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太监。那些太监的肩上,正扛着一团被褥。我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脸一红,我下意识的撇开目光。这种场合,真尴尬啊!!“我……”见梁九公走远后,我缓步上前,站于康熙面前。然后,我缓缓弯下腰。“对不起。”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对不起?难道你刚才在这里大吼大叫,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三个字?”他嘲笑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朕的?”寒风里,他的话尤其的冰冷。 “我……”我直起身子,刚想回答,眼神却幽幽飘向康熙没有拉紧的上衣。那结实的肌肉,时隐时现的。完了!!刷的一下,我的脸红的可怕,而且还滚烫滚烫的。这下,叫我怎么开口啊??混蛋,出来也不穿得好一点,这样子哪还像个皇上啊! “呵呵……你也会脸红?”很明显,我脸红的极度不正常,他有些戏虐地问我。 “我……”想反驳的,却不想被喷嚏打断了。我很不是时候的打起喷嚏,还外加几声咳嗽。“进来吧。”康熙心疼着看着我,让开空隙,虽依旧面无表情,但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谢谢。”我有礼貌地点,然后信步走进。果然,还是里面温暖,跟外面的感觉就是不同。里面,到处都有康熙的味道,我深呼吸,一时之间忘记了还有他的存在。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康熙依然立于门边,并没有想再往里的冲动。他靠在门沿上,双手抱胸,明黄的睡袍此时更加醒目。夜眸如醉,淡然自如,飘逸如仙。 第八十五幕 情陷紫禁城 经康熙这一提醒,我才想起了这趟来的目的。回眸,弯腰,我抱歉地说道:“我……我是想来说对不起的。这次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分清楚谁对谁错就对你乱脾气,所以……对不起,我错了。”一下子把话说完,我才再次直起身子。见康熙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索性就把想说的都说完算了。 “我……我刚才去找过安姑姑了,我真的没有想过,她会这样对我。那个盆栽,还有这个香囊,都是她给我的。我真的,真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我怎么也没想过,她……她只是在利用我。”一口气说完了,我的心情忽然舒畅了许多。 “那你现在知道她在利用你了?”他一直都默默的听着,这时才反问道。 “没错,所以我才来道歉的。”我颔。 “道歉?你认为朕会这么轻易接受吗?”他轻语浅笑道,我似乎能感觉到,我们之间不再那么变扭了。他会笑了,至少对我,他已经可以畅快的笑了。那他心中的郁结…… “不知道啊。”你接不接受,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我看你……”我斜眼瞟向还凌乱的龙床,想到刚才他在上面做的事情,“我看啊,你好像还挺快活的嘛!!”朝他挤眉弄眼,我这样说摆明就有吃醋的嫌疑。不过嘛,从康熙微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一切似乎已经冰释前嫌了。 “怎么?吃醋了?”他见我如此,一笑置之。那笑容,分外迷人。 “哪有?我……我才没有……”刚想反驳他说说自己没有吃醋,可那家伙却不给我机会。一个信步上前,抱起我就直接往床边走去。“啊……”完全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凌空带起了。“啊……” 为什么?我又有一种被人吃豆腐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强。“喂,你……你要干嘛啊?”被康熙轻轻放到床上,接着他就直接压到了我身上。“你……”这个姿势,拜托不要这么暧昧好吗?我为了不去直视康熙的双眸,就只好将目光停留到其他地方。可是……要往哪里看呢?最后游来游去,我竟然又对上了他袒露的胸膛。脸啊,我对不住你啊! “你……你在往哪里看?”久久之后,康熙见我烧红的脸,冷冷问道。 这时,我才晃过神来。“厄……”有点尴尬,我冲他一笑,“我……我哪里都没看啊。”仍在狡辩。 “紫儿。你脸红地样子真醉人。”忽然。他幽幽道来。手划过我地脸颊。惹得我一阵颤抖。 “啊……你……”我地脸啊。我求你了。别再红了。“呵呵……”苦笑着。我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玄烨。我说。你能不能……”想叫他别再这样挑逗我地。可是…… 又没等我说完。康熙再次用行动打断了我地话。他忽然将身体下倾。然后一手抬起我地头。将我拥入怀中。“紫儿。朕……原谅你了。”他在我耳边摩挲着。柔情地说。我顿时只觉得身子一阵轻。有种飘飘欲仙地感觉。然后浑身就酥**麻起来。脑袋也开始无法思考了。没什么力气地感觉。好奇怪啊! “真地?你原谅我了?”闻言。我很是欣喜。抬头却正好撞上康熙地脑袋。“呵呵……痛。”我傻笑道。 “真地。朕原谅你了。”他也揉着脑门。肯定地点头。“但是……” “啊……怎么还有但是啊……”我有些失望。 “恩,你看看,你似乎打扰了朕的**一刻,那么现在……”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再对上康熙燃烧着的炙热眼神,一切都变得清楚明了。渐渐的,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暧昧不清。温暖的屋子里,有种淡淡的情愫在滋生蔓延着。他的话,在明显不过了,他的眼神,也同样透露着热情。 “这样……不好吧。”我还仅存的那一些理智,正在做着最后的抗争。 “有什么不好的,朕认为是理所当然。”他强调道,手上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紫儿……”他忘情地喊着我的名字,并不断的吐着柔和的气息,将我拖入深深的迷离中。 “我……”想要反抗这样一个出色的帅哥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别说他还用那种能溺死人的声线跟你说话。“我……”脸烧的绯红,我心跳加,从未有过的感觉,此刻却分外明显。起起伏伏的前胸,是我紧张的表现,未经人事的我,现在就如同一个懵懂的婴儿,不知道未来将是什么。 “紫儿。”康熙不愧是煽情高手,他没有直接对我做什么,而是用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神情,渐渐打磨着我的耐心,让我迷失在他如诗般的嗓音里。“紫儿……” “我……”我还想反抗,可是自己的理智却早已烟消云散。“我……”我该怎么做呢?身体已经很明显的没有自控能力了。除了还剩下些许的理智,我愕然现,在他的面前,我竟是如此无能,就连最基本的反抗,我都做得力不从心。 忽然,就在我晃神的一霎那,嘴角突然冰凉一下。我下意识的一紧张,然后便是无尽的害羞。因为,就在我刚才呆的时候,我们的康熙皇帝竟然在偷香。被他轻轻碰到嘴唇的那瞬间,我的心跳飞快的加,扑通扑通,每一下都是那么清楚。 见他压在我身上偷笑,我就知道他一定感觉到了。又生气又害羞的,我现在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你……”瞧他,不停的笑着,我就来气。这有什么好笑的,这种事情,第一次经历肯定会这样的嘛。 “紫儿,我想要你。”忽然,康熙轻声地说道。虽然很小声,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在请求吗? 我错愕了,我不知该怎么做。他的眼神,越来越热切。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火烫,燃烧到了忘我的境界。手缓缓游荡在我的身体上,隔着衣物,却是那般让人欲罢不能。我……我还能再抗拒吗?? 闭上双眼,终了,我还是放弃了抵抗。 一切,就这样吧……管它是好是坏了……随缘…… 见我闭上眸子,似默许了接下来他的举动,康熙竟开始紧张起来。从十二岁开始,他便是这房事方面的高手。而且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一次女子能让他有如此的感觉,更没有一人可以这么快地挑动他火热的**。深情的望着我,他却失神了。 慢慢俯下头,当他的唇沿着我细致的肌肤缓缓往下时,我与他都不由颤抖了一下。接着,我便感觉到胸前一凉,衣衫在不知不觉中已被他解开。闻着只属于帝王特有的气味,一股晕眩直冲脑中,下一刻我便再也无法思考了。他将我揽入怀中,用力的搂紧我,然后沿着我耳后的颈边,轻轻附上一个吻。 我的髻松脱了,长散开,如丝缎垂覆,铺满他的臂弯。 “紫儿,你是我的……”他低靡地说着,更加用力的将我揽入怀中。“你是我的……”他的手不断的爱抚着我细致光滑的肌肤,慢慢滑过平坦的小腹,嘴里沉迷地说着占有。多么强烈的男子气息,不容拒绝的力量,仿佛一场攻城掠地的袭击,强悍而直接,没有半分迟疑,狠狠击溃了我心底最隐秘的一处情怀。 总以为,是康熙的深情让我彻底沦陷了。却不知,其实沦陷的并不是我,而是他。 渐渐的,我身上多余的衣物都被他除去了。现如今,除了薄薄的一个红肚兜,我与他之间就真的再没有障碍了。我颤抖着,因为害羞,也因为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不要怕……”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康熙轻声安慰着我,那充满磁性的声线,顿时在我的耳边萦绕。 我下意识的点头,然后放松自己,不再那般拘束。康熙下床,除去了身上多余的衣物后,又重新回到床上。床苇涟漪,红鸾心动……我与他,真正的**相对。他一把褪去我胸前最后的阻碍,见我没有抗拒,便不再顾忌。大手拂过,我一阵心悸,是不知所措。前胸剧烈起伏,胸前两颗娇嫩的蓓蕾,此刻也随着我低沉的呼吸而忽上忽下。我紧张害怕着,却不知这些细微的动作,正好勾起了他满满的**。 不再等待,康熙猛然低头,轻轻吻上我颤抖的身躯。我一阵**,手不由得抗拒。“不要……”嘴里也胡乱的叫着,随着身体的摆动,更深更深。 “别怕。”他一边吻着,一边尽量温柔的抚慰我,直到我不再害怕。 接着,他熟练地分开我的双腿,然后抵住我最柔软的部位。“紫儿,给我好吗?”他最后一句询问我,仿佛只要我点头,他便再也不会控制自己了。 我无力的动动脑袋,这一刻,我还能做什么呢!! “啊……”就这一瞬间,火热的**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缓缓传入我的体内。“啊……”我失声叫道,不是因为第一次的疼痛,而是因为我已经真正属于他了。 汗水,泪水,脸上早己分不清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我已没有退路了,无论未来如何,我都要勇敢坚强的走下去,和他一起,走下去。 “玄烨……啊……让我完完全全属于你吧。”这是我所记得的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接下来生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那断断续续的一点了。两个交缠紧贴的**之间,有着一股火热的**,它正不断的流窜燃烧着我俩的理智,叫人更加沉溺在纯粹的感官刺激中,享受着最甜美的鱼水之欢。 这一夜,没有康熙与宫女,没有帝王与穿越时空的女生,在这张床上,有的只是两个真心相许的人。 这是我的洞房花烛,虽然没有耀眼的烛光,没有浪漫的婚纱礼服,没有父母亲人的祝福,也没有美酒香槟的火辣。可是……我有他!有他,就足以抵过着一切一切。 火光暖融融的,在隔绝了风雨的夜晚,是满室的春意盎然,与蜜语甜言。 第八十六幕 芳儿要生了! 总以为,幸福不会如此短暂。可是为什么,我的幸福却来去匆匆。 爱情,是貌似温暖和美丽东西,就像那隔岸的烟火,是虚幻的,它比不爱不美要来得更冷更苦。 自那晚缠绵之后,我的世界仿佛就彻底变了样。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珠光美器,一件一件似乎都变得触手可及。可是,这真的是我的要幸福吗? 我,改变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小宫女,更不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思想先进、做事乖张大条的大学生新悦了。我,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最终,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当初对自己、对芳儿的承诺。 爱情和家,我选择了他。 我接受了他,同时也真真的与过去诀别了。 做了他的女人,一切都无法再改变了,更别说出宫了。 那一晚,是最后的一晚,最后的属于自己的一晚。 虽然,自那晚之后,康熙说什么也要给我一个妃子的名分,这样才不算委屈了我。可是,那确是我最不愿见到了,什么名分,我又不是只为了一个名分才跟了他。名分那种东西,我才不会稀罕呢。 终于,在我极力外加威胁的劝阻之下,他还是依了我。毕竟他也知道,也清楚,如果真给了我名分,那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尽头了。所以最终,我还是乖乖的继续留在乾清宫,做了小小的御前宫女,这样对我也好,也能让他时时见着。 于是。在接下来地日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如同每一对新婚燕尔地夫妻一样。一开始总是你侬我侬、恩恩爱爱地。他甚至为了我。险些忘记了他身后那个庞然后宫。 清晨。我躺在他温暖地怀抱里。依稀地睁开朦胧地双眸。伸一个饱饱地懒腰。然后来一个甜甜地早安吻。上朝后。我简单收拾一下他便急急赶回。拉住我地手。并肩出宫。宫外地空气总是比宫里来地清新自在。在广阔地草原上。我们一起策马。坐在马上。我哼着现代淳朴自然地牧羊歌。看着他那似懂非懂地表情。然后幸福地笑着。嬉戏。追逐。呼喊。玩耍…… 玩累了。我俩并肩倒在暖暖软软地草地上。一并闻着那湿湿咸咸地泥土味。抬头仰望。天空蔚蓝地仿若无尘地心窗。几片云彩轻轻漂浮着。摆出各式各样奇异地造型。我们手握着手。勾着小手指。各自讲述了那些对方不曾知道地秘密。那些现在已经不是秘密地秘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可要听清楚了。一个字都不能落下咯!” “好。”他张开手臂。让我将头靠在上面。 “我啊……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地外星人……”我缓缓地。却很大声地说着。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不。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地……精灵……”许久。他沉默地说。是那种自内心地真诚。 “精灵?”我撇过头去朝他傻笑,“我是精灵?” “没错,你是上天派来的精灵。”他一个翻身,将我困在身下。那温柔的微笑,烂漫着,然后便是一个长长久久、缠绵的香吻。 夜晚,玩累了一天,我们悄然回宫。同样的,他不招幸任何嫔妃。我们不顾众人反对,爬上屋顶,拿起酒杯,一同喝酒赏月。我们谈心,还是说那些秘密,从最小的,一直说到最大的。然后一起举杯,一干而尽,一起耍酒疯,一起傻笑。 呵呵……现在想想,那样幸福的时光,是何等的美妙。 可是为什么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是老天开的玩笑嘛?笑过,哭过,然后不留痕迹。 只有这一刻,两两相偎,心心相印。 可是谁又会想到呢,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广西那边的战事又起了。于是乎,康熙又变回了从前忙碌在南书房的日子了,而且已经几晚都没有离开过了。而我呢,虽然心里是非常的想见他,可是权衡轻重,我还是很清楚的。作为一个帝王,还是国事要以为重。 这不,这日忙完了南书房的要事,康熙又带着一众将军,到军营去了。 有点无奈,自那日之后,梁九公是完全变了个样。对我不是哈腰驼背,就是摇尾乞怜,整日挂着那张假惺惺的笑脸,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而安姑姑呢,自那夜深谈之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我有问过梁九公,但他支吾着不愿相告,最后我也只能作罢了。 哎……其实啊,我又何必再问呢!安姑姑愿意自动消失,对我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只是,我心中原本还残留的一些幻想,却还是因为浮雨的一句话而真真破碎了。原来,她给我的香囊里,竟然加了麝香……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麝香,她是想让我留不住孩子吗?呵呵……幸好康熙之前并没对我怎样,要不然…… 只是……安姑姑,你这样做,到底有没心伤过? 这日,趁着康熙外出练兵,我难得有了偷闲的时间。刚帮他整理完了内室,正要离去,却不晓得迎面撞上一堵人肉墙。“谁啊?”奇了,这儿是乾清宫,随处乱跑可是大忌啊,谁会那么不知趣?“你是……”正眼瞧去,我脑中有点模糊的印象,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你是坤宁宫的铃兰?” 只见铃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焦虑和害怕。“皇上……皇……”她没有规律地胡乱说着。 “喂,你怎么了,不要急,慢慢说。”我按住她双肩,让她镇定下来。“生什么事了?”铃兰是坤宁宫的宫女,一般没事,是绝对不会来乾清宫的,难道是芳儿……“是不是皇后娘娘?” 她惶恐地点头,眼中充满着害怕。“娘娘……娘娘她……她要生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要生了?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无语了,芳儿要生了,她跑到乾清宫来干嘛啊?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哎,看来这小丫头准是被吓坏了,完全失了方寸。只见她害怕的直跺脚,双眼满是恐惧,然后左顾右盼的,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啊呀!!”你这回答也太……“算了,你……现在赶快去太医院,去找太医,还有……去找个接生婆。”我指挥着,“不行,你还要马上找人去通知皇上,皇上现在应该是在军营。然后……然后,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太皇太后,她现在还病着,就别让她担心了。”我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却现铃兰早己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压根没有听进去的意思。“喂,你听到我说话没?” “听……听到了。可是……可是……娘娘那里……”她慌乱地指着。 “你放心啦,我交给你的这些事你先去办,然后再去烧热水。至于皇后那里,我先过去。”我一把推开铃兰,心想这芳儿的安危,顾不上通知别人,便急急跑去。 第八十七幕 生产 “芳儿……芳儿……”一进坤宁宫,我就听到了芳儿哭天抢地的喊叫声。那个响声,让我的心里都为之一震。“芳儿。”匆匆赶到床前,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去找接生婆啊,还有……去烧热水。”眼看着床边各个惊恐的宫女,我大胆地指挥道,然后一众宫女太监都纷纷忙碌起来。 “没事的,芳儿,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紧握住芳儿的手,似给她我的力量。顺应历史,这一次芳儿必定难逃此劫。可是我,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撒手人世呢!不行,无论历史是什么,我都一定要救她,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芳儿,你要撑住啊!” “啊……痛,好痛啊!”腹部滚烫滚烫的,似翻滚着的滔滔江水,疼痛的感觉瞬间席卷而上。“啊……痛啊……”芳儿撕心裂肺地喊着,脸颊溢满了汗水,她时而尖叫,时而大口的喘气,而待在一旁的我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好无能。 “芳儿……芳儿你没事吧?”我站起身子,然后开始哆嗦,“接生婆,太医,怎么还不来?”我挠着脑袋,大声叫道,眼看着芳儿疼的死去活来,我的心揪着好紧好紧。“芳儿……”我蹲下,尽量靠近她。额头留下大滴大滴的汗水,夹杂着我眼眶里盈盈而出的泪水,早己模糊了我的双眸。“芳儿……” “啊……痛啊,我的宝宝,我的宝宝。”她无力地喊叫着,心里口里,心心念念的只有她腹中的胎儿。“宝宝……宝宝……紫蓉……”她忽然伸出一只手,我连忙抓住。 “芳儿,是我,是我。我在,我在这里。”我慌忙地说,却不知自己早己语无伦次了。 “紫蓉,帮我……帮我保住我的……我的宝宝。”她吃力地说着,因为下腹的疼痛,她几乎到了要痛撅的地步。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一心为着她的孩子。 “啊……我……”我慌乱地应道,却六神无主,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我空着双手却不知要怎么做。“我……可我……我不会啊!我……我去找太医……”女人生孩子,虽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我又没有亲身经历过,自然一时慌了手脚。 “不……”我正要去找太医,芳儿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来……来不及了。”她摇着头,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阵阵的疼痛正在逼近,孩子……孩子恐怕就要出来了。“不行……不行了,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因为痛楚,她的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掐进了我的肉里。 我回眸,愣愣地望着她。尖叫,汗水,挣扎,痛苦,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浑身上下都紧紧缩在一起。可是,这一刻,她的神智却异常的清醒。她知道,她要保住她的孩子。“孩子,孩子……”忽然,芳儿睁大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两眼空乏。 “芳儿……”我连忙跪地,冲着她大声喊道,“芳儿,不可以睡啊,不可以啊!”一瞬之间,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生了变化,有股哀伤的情感在蔓延。“芳儿,不可以啊!皇上,皇上他还没赶来呢,他……他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的,你……你不可以有事啊。”我失声叫着,渐渐哭声盖过着一切。“芳儿……”垂下头,我无助地哭着。 “紫……蓉……”这时。芳儿虚弱地喊起我地名字。 “芳儿……”我迅抬。正好对上她彷徨地眼眸。“芳儿。你感觉怎么样了?”我急急地问。 “紫蓉……帮我……帮我……继续爱……爱皇上……”她这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久好久。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一定……一定要……”她似乎在乞求我。无力地乞求我。 “芳儿……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我失魂地哭着。泪水早己打湿了我地脸颊。“但你也要答应我。撑下去。撑下去。”我们双双紧握。似互相鼓励。 “啊……啊……”接着。芳儿又痛苦地呻吟起来。这时我才现。她地下身正流着滚滚血水。血一般地鲜红。浸湿了她地衣裙。是那般红。那般艳。那般让人心碎。 “太医……太医……太医呢?”见到芳儿如此痛苦。我扯着喉咙。大喊道。 “来了来了,太医来了。”终于,铃兰赶了回来。我一听到声音,就立马冲了出去。“接生婆呢?”我拉着铃兰的手,“在……在后面。”她害怕地说着。这时,我才勉强镇定下来,看了清楚。原来在铃兰身后,跟着三个太医和一个接受婆。 “太医,快……快去看皇后。接生婆,你快点啊……”我催促着,连拉带拽的,把那些人赶到了芳儿床前。“快啊……”我急的直跺脚,“怎么样?怎么样了?”我面有焦虑地问。 经过几个太医的轮番检查后,我隐约只听到两个字。“难产。”糟糕了,是难产,这下……在古代,是没有‘帝王切开术’这项技术的。那么一旦难产,恐怕就危险了。“难道就其他办法了吗?”我拉住接生婆,紧绷着脸,咆哮道,“你快说啊!”不行,我不能让芳儿就这样离开。 那个年迈的接生婆,很明显是被我可怕的咆哮声吓住了,浑身哆嗦着,朝芳儿跑去。“你们……你们都先离开吧。”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年纪很大的太医话了,“这里不能留太多的人。”他很专业地说。 “可是……”我不放心。 “没事的,这里我们会处理,你还出去等吧。就算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他耐心地说,接着便和其他的太医一起忙碌起来。 我犹豫了片刻,不过再一想,自己留下来的确帮不上什么帮,于是就和铃兰两人双双退到了外殿。“铃兰,皇上通知到了吗?”一出内殿,我就急急地问铃兰。 “通知了,皇上正赶回来呢。”她小声地说道。 “那就好。”我长舒一口气,忽觉自己的衣衫早己湿透了。寒风吹过,是彻骨的寒,与冰冷的感。“芳儿,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回眸,望向早己漆黑一片的夜空,我默默祈祷着。 第八十八幕 血崩之兆 好久,好久,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是,芳儿痛苦的喊叫声,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那么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辈子没叫的统统喊完。我捂住耳朵,我不要去听,我不要去听那种哀鸣的喊叫声。泪水不住的涌下,我害怕的颤抖着,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虽然那不是我,可是我却如同深受。芳儿的叫声,在这一夜响彻了整座紫禁城,久久的,久久的挥散不去。 我坐在风里,静静地等待着,心中默默祈祷。天边,流星陨落,是应验了我的祈祷吗? 又过了好久好久,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久。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能听见芳儿那彻骨的喊叫声,时时萦绕在我耳边。焦急万分,我在坤宁宫前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芳儿的叫喊声忽然停止了,我下意识的回眸。接着,一声响亮的儿啼声响彻夜空。“生了吗?”我条件反射似的冲到门前,脸上满心欢喜,嘴里却傻傻地问。骤然轻松,终于生下来了。“芳儿……” 不久后,接生婆打开了门。“母子平安。”她满脸汗水,开心地说。 “母子平安。”我重复道,那么……是否代表芳儿就没事了,那她……也不会死了吗!!“真是太好了。” 不顾阻拦,我冲到芳儿床前。“皇后娘娘已经没事了,只是产后会比较虚弱,暂时不会醒过来,我等现在就去开方子。”几个太医都眉开眼笑的,我也甚是欣慰。 “太医,多谢你们了。”我朝他们鞠躬,因为是他们救下来芳儿的性命。 “不用。”说罢,几位太医便拿着药箱离去了。 这时,接生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过来。我回眸望去,这才现芳儿的孩子小可爱啊!小小的脸蛋,白白净净的,又粉嫩粉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掐。他浑身上下,没有出生时遗留下来的血迹,皱巴巴的脖子,还哇哇大哭着。“他好卡哇伊啊!”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现在,我只沉浸在这新生儿的喜悦里。“真好。”我喃喃着,再望向芳儿。只见她安静地熟睡着,面色红润,额前因为刚才的汗水而打湿了刘海,她紧闭着双眼,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刚才,她才完成了一件史上最困难的事情,现在的她,即使睡着也是最幸福的。我抿唇笑着,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芳儿……她真的好伟大。作为母亲,她真的很伟大。 “这位姑姑。我现在要带小阿哥去擦身。”就在我感叹地时候。身后接生婆轻声地说。 “好。”我点头。然后目送着她离去。 走向床沿。我静静望着芳儿疲惫地睡脸。怔怔地想到。“母子平安。怎么会?”如果历史不会改变。又岂会?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我凝视着芳儿。最终决定再去求证一次。“铃兰。”叫来铃兰。让她守在芳儿身边。我快跑出内室。追上了接生婆。 “不好……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我喘着气。“皇后……皇后是不是真地没事了?不会再有危险了?不会再生其他危险吗?”不知不觉里。我竟连续问了几个一模一样地问题。 “是地。不会再有事了。其实生孩子嘛。都是一样地。”接生婆很有经验地回答了我。而且非常确定。 我舒心地一笑。心中大石终于卸下来。“谢谢你。”我弯腰。然后目送接生婆离开。“太好了。芳儿不会有事了。”放心我。我整个人忽然之间软了下来。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回到内室,铃兰并不在。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轻步上前,跪在床边。“芳儿,你知道嘛,你生了一个儿子,白白胖胖的,他将来一定很有福气。”我轻声地说,嘴角扬起动容地微笑。如果你没死,我相信,以你的教导,你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位仁君的。 又陪了芳儿一会,我招呼着一个太监去慈宁宫报喜,然后信步走到外面,想看看康熙回来了没有。一会功夫之后,我便见到孝庄匆匆赶来。“奴婢见过太皇太后。”显然见到我,让孝庄有点意外。她咳嗽着,脸色有点苍白,也许是一路赶来的缘故。她只披着一件风衣,没做停留,便焦急地往里面走去。 我回眸望去,直到孝庄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好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该是我打搅的了。正准备离开,忽然内室之中传来震耳的一声。“太医……太医……”我听的出来,那是孝庄的声音。接着便瞧见几个太监从里面匆匆跑出来,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太医?为什么要叫太医?”我迷茫了,芳儿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我不解,连忙跑进内室。 “怎么?怎么会?”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了我的想象。刚才,明明还好好,怎么现在会…… 只见,孝庄正抱着虚弱的芳儿,芳儿的脸上,惨白一片。她不停的颤抖着身体,嘴角抽搐着,还吐着白沫,而下体正源源不断地涌出鲜血。我呆住了,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完全木纳地站在原地。“这……这是血崩吗?”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词了。可是,才在刚才,她还是好好的啊! “快啊,快传太医。”我听见孝庄在咆哮,接着就连苏茉儿都冲了出去。“你……你留下。”她现了我,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着我,然后恶令我哪里都不准去。 其实,就算孝庄不说,我也不会走。此时的我,双脚是麻痹的,丝毫动弹不得。 第八十九幕 陷害 汶川加油,四川加油,中国加油…… ==================================================================================== 很快,之前几个太医又匆匆赶来,然后马不停蹄的为芳儿诊治。“你……跟哀家出来。”孝庄退出内室,连带着我,一并到了外殿。“你……告诉哀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咳咳……”她咳嗽着,脸色苍白。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跪地,喃喃道,“刚才,刚才明明还没事的。”我强调道。 “那为什么哀家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她大声质问道,我除了摇头,没有任何反应。“你……你……好,你等着,如果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哀家……哀家非杀了你不可。咳咳咳咳……”越说越激动,孝庄猛然咳嗽起来。这是她在索尼床前许下的承诺,一定要保护好他唯一的孙女。 这时,门外一阵骚动,是康熙赶了回来。“皇玛嬷,芳儿现在怎么样了?”一进门,他便焦急地问。 “这……”孝庄难以启齿。 “紫儿,你怎么也在这里?”康熙站罢,忽见跪在地上的我,伸手扶起我,不解地问。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我竟然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明明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 “皇上……”孝庄不满康熙的举动,出声制止道。“皇后快不行了。”她轻声说。 “什么?怎么会?”康熙一听到芳儿快不行了,连忙上前,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她干地好事。”孝庄将矛头指向我。在她地感觉里。这一切仿佛就是我做地。 我摇头。对上康熙深邃地黑眸。我一个劲地摇头。“皇玛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显然。康熙还是愿意相信我地。他没有质问我。就连一点怀疑也没有。 “太皇太后。不好了。不好了。”就当康熙询问经过地时候。内室之中。跑出一太医。 “不好。什么不好了?”康熙率先冲了上去。那太医一见是康熙。正要下跪行礼。却被他制止了。“告诉朕。皇后怎么样了?”他紧紧抓住太医地双肩。神色紧张。 “血崩。是血崩。”那太医慌张地说。与此同时。孝庄几乎瘫倒在了榻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产后生血崩。恐怕……恐怕……”他不敢再说下去。不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什么?”说话地是我和孝庄。“什么?还是没有改变……”我痴痴地说。而康熙。则是不顾众人阻拦。和孝庄一起冲进了内室。外殿。此刻就只剩下我一人。“芳儿……”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痛苦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是已经没事了。怎么又会生血崩地?”我刚才明明有问接生婆地。她说过。不会有危险地。而且太医也说过啊。怎么又会? “芳儿……芳儿……”远处,孝庄和康熙两人不断的呼喊着芳儿的名字,渐渐地,每一个人都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大家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挽留住芳儿即将消逝的生命。 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记忆,没有情感,只是空乏着,再也听不进任何声音。就在这时,孝庄从里面恶狠狠地跑出来,来到我面前,二话没说就是一个巴掌。“是你……一定是你……”她眼中的怒火,是我前所未见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她大声质问我。 “我……我没有。”我反驳道,“我的确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那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说啊你……”她一把推向我,重重的,仿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我真的没,真的不是我……”我哭着,说着,重复着,我渴望得到她的理解。可是,烧红了的眼眸,除了无尽的愤怒,孝庄已再无其他情感。 她哭着,我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孝庄。她用拳头无力地捶打着我,即使自己咳嗽的厉害,也没有停止打我的**。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承受,我为什么没有反抗,我真的不知道。 “皇玛嬷,你这是在做什么?”这时,康熙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我与孝庄,连忙上前将她扶开。“皇玛嬷,您冷静一点,芳儿不一定会有事的。”他安慰着孝庄,然后走向我,“紫儿……”他深情的唤着我的名字。 这一刻,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了,我再也忍不住了。靠在康熙的怀里,我放声大哭。“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我不断地重复着,身子也微微颤抖。 “害怕,你会害怕什么?”孝庄还不罢休,上前将我从康熙怀里拉出,又是狠狠一个巴掌。 “皇玛嬷……”康熙吼道,却不晓得孝庄连他也打。 “玄烨……你到底是怎么了?里面,里面可是你的皇后啊,她为了诞下子嗣,现在生命垂危。可你呢?你又在做些什么?”此刻,孝庄将她所有的愤怒都泄在我身上。“她,这一切都是她干的好事,为什么你还要包庇她?”她指着我,大声骂道。 “没有,我没有。”我倚在康熙怀里,一个劲的摇头。 “皇玛嬷,您没有证据,不可以……”康熙也说道。 “没有证据?!当时单独在芳儿身边的,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难道你认为是太医,是接生婆,还是芳儿身边的宫女。如果不是她,那还会是谁。” “皇玛嬷,芳儿那是产后血崩,不能怪任何人的。”康熙极力解释道。 “这么说,皇帝,就算芳儿死了,也不能怪任何人了?”孝庄疾言厉色,继续追问道。 “这……”他回眸,我无力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轻声在他耳边说着。“皇玛嬷……” 情况一下子僵持住了,这一面,孝庄极力要定我的罪,而那一面,康熙又极力的保护着我。一时之间,情况十分危急,一触即。就在这时,有一个太医从里面跑了出来。“回皇上,皇后不行了。”他很无力地说着,似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还有,还有……这是微臣在皇后床边现的。”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 第九十幕 爱?原来一文不值! “拿过来。”孝庄如今早己气结,接过太医手里的东西后,脸色顿时大变。“好啊,好个紫蓉,你还敢说哀家冤枉你,你看,这是什么?”她手里,拿着一根银针。 “许太医……”康熙比较理智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回皇上,据老臣的估计,娘娘产后本应该没有大碍的。但至于现在怎么会出现血崩的症状,也许就是这根银针的问题。”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安静。“说清楚。” “老臣检查过了,在娘娘左边颈部靠下的位置处,有一细小的针孔。以老臣多年的经验,那个部位上有一个致命的**位,只要一针下去,对常人却是无害,但对于娘娘这种产后体虚又大量出血的病人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危险。所以……所以老臣大胆估计,皇后娘娘之所以会出现血崩,就是这根银针的问题。” “什么?”我一下子瘫倒在地。 “此话当真?”康熙再问。 “千真万确,这**位极为隐蔽,一般是不可能无意触到的。” “好啊,好啊,果然……果然……”孝庄一听完许太医的话,立马指着我,“果然是你……紫蓉,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用银针……” “我……不是我。”我摇头解释道,却感觉身子忽然一轻。是康熙,他放开了我。“玄烨……”我抬望去,却见康熙缓缓起身。不要啊,不要啊,我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重重甩开。难道……“玄烨,我没有,我没有啊,你要相信我。”我失声喊道。 “皇帝……”这时,孝庄竟然火上浇油,“皇帝……你看,这种女人,她竟然……她简直比蛇蝎还毒。” “为什么?为什么?”久久。我才听到康熙说话。但开口却只是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我没有。我真地没有。”我撕心裂肺地喊着。我是真地没有做过啊。 “皇帝……”孝庄上前。一把抓住康熙地手。“皇帝。你可要为皇后报仇啊。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再去爱了。”孝庄扯着他地臂膀。不停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次一次。每一次他地声音都越来越响。“为什么?为什么?”他回眸。眼中布满血丝与泪水。“告诉朕。为什么?”他痛心地说。 我凝视着他地黑眸。这一刻我地心豁然静止了。果然……你……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最终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单单只凭太医地几句话。就抹杀了我地全部。原来。我地付出。还抵不过一个陌生人地几句话。“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吼道。心却冷了一半。 “你……你叫朕如何相信你。”他拿起银针。仿佛在告诉我。这就是证据。 “这……这银针……可以是任何人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不是你,当初在芳儿身边的只有你,不是你还会是谁?”孝庄咆哮道,制止我再解释,“皇帝,要怎么处置这个贱人,你说了算。”最终,我的生死还是线于康熙的一念之间。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伤害芳儿。”我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进去,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康熙,他的眼眸渐渐凝重了,深沉了。他在挣扎,我知道他很痛苦。他的心,正左右摇摆着,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又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双眸盈满着水雾,雾中却又燃着怒焰,怒焰之中是切肤之痛与彻骨的哀。芳儿,虽然他没有真正爱过她,可是,他尊重她,关心她,视她为亲人。“皇帝……”还有孝庄不停的施压。他,从未有过如此矛盾的时刻。 “朕……朕……”他还在犹豫,他其实并不想相信那些事实的。可是……许太医的话,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油然在耳,挥之不去。他冷冷扫过我,带着疑惑和满心的悲伤,下一刻却如寒冰附体,痛彻心扉。“朕……朕真的不认识你。”他喃喃道,只有自己才听的见。 “皇帝……” “玄烨……” 就在康熙难以抉择的时候,芳儿的侍女铃兰从内室跑了出来。“回皇上,娘娘她……她……”她伤心地哭着,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娘娘她……她……去了。” 芳儿……不会吧!!我呆住了,孝庄也愣住了,就连康熙,也迟迟不愿相信。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成了记忆的一角。她,芳儿,赫舍里皇后。“芳儿……”康熙失声吼道,就要往内室跑去。但是,孝庄却拉住了他。“皇帝,要怎么处置这个贱人?”此刻,孝庄还不愿放过我。她在逼着康熙做决定,马上立刻。 “朕……”他最后望向我,眸中淡无一色,清冷的让人心寒。从他的眼神里,我已然清楚了他的决定。“随皇玛嬷吧。”终了,他无力地说着,甩开孝庄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内室。 “康熙……”我痛心吼道,如刀锋般带着凌凌杀气,仿要割人肌骨,削人血肉。但是,无论我如何喊叫,都没有挽回他的哪怕一下的回眸。他走了,消失在模糊的视野里,带走的不止是我对他的爱,更是我对爱情这两个字的全部热情。“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会相信我的,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成为第二个宁儿的,为什么……现在你又为什么要抛下我?”我痴痴地说着,却再也无法挽回曾经的情愫。 这一刻,心彻底冷透了,彻骨的冰冷,是切肤的痛与泪。果然,最终我还是输了,输在一个相信上。你爱我,我也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可是……哈哈,可笑的是,我竟然忘记了,你是帝王,你的猜忌是全天下最深的。我……输了,不是输给芳儿,不是输给孝庄,我是输给我自己。果然,三百年的代沟,那是一条永远都不能跨越的鸿沟。它阻隔了历史,阻隔了时空,也阻隔了我和你的爱。 “好……好……很好!”得到了康熙的肯,孝庄缓步走向我,“紫蓉,你还有何话要说?” 第九十一幕 葬心!痴心错付! 二卷最后一更!!期待吧…… ====================================================================================== “我没有,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芳儿的事情。”我倔强地说。芳儿,我把她视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的。我誓,我绝对! “好……你说你没有做过,那你告诉哀家,又会是谁?” “我不知道。”我清冷地说。因为心已经寒了,就在康熙头也不回的那刻。我的心,随着消失的明黄衣角,彻底失去了温度。“不知道。”我眼眸略带恨意,是自内心的恨。 “不知道?好,你听着,哀家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说了。”她仇视着我,无论她心里是否认定我是凶手,今夜她都不会放过我。“那么,既然你无话可说,就不要怪哀家了。苏茉儿……”她招呼着苏茉儿,片刻就见苏茉儿从外面取来三物。“匕,白绫,毒酒,你自己选吧!”她冷冷地说。 “呵呵……”我冷眼一扫盘中之物,抬对上孝庄的眼,“原来……”就这一刻,我现了她眼里的犹豫与不舍,虽是一闪而过,可我却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原来……呵呵,原来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紫禁城的红墙。没有对和错,没有是与非,有的只是……”我没有说下去,而是选择沉默。 今天,算我倒霉了,做了替罪羔羊。而你,孝庄文皇后,我相信你今夜的疾言厉色与咄咄逼人,也不过只是想尽快平息此事。一则是为了芳儿的死,但最主要的你是想借康熙的手除去我吧。我是红颜祸水,你一早就提醒过我的。只是这一次,你没有动你自己的手,因为你知道,只有由康熙亲手下的命令,这样你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呵呵……芳儿,你看到了吧,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做?”我仰天苦笑道,觉得自己竟像个玩偶一样,生死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不要废话了,赶快选吧。”她催促道。 我相信,她是他的祖母,自然十分清楚他的个性。康熙,他只不过是因为芳儿的死对他的打击过大,所以他才会说出那种话。当时的他,只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没有办法再去思考。所以……所以她要以最快的度,解决我,让我永远的消失。这样,康熙才没有再后悔的余地。 “哈哈……”我失心的疯笑着,“放心吧,尊贵的太皇太后,我一定会选的,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手颤抖着,我眼中如暗流汹涌,危险万分。一年,没想到短短的一年,我就要离开。回眸凝视皎洁的夜空,明月傲然悬挂,依旧是那个位置,是如此圣洁的照亮着夜空。“你……你能带我回家吗?”我喃喃问道,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样,好疼好疼。胸口也闷闷的,让人好不舒服。我扭动着脖子,想要挣脱这种感觉。 再次眉眼一扫。我无视面前地所有人。“呵呵……”反正今晚注定要一死。我又何须再拘束呢!“匕。白绫。毒酒……”我伸手。颤抖着。又紧紧握住那杯毒酒。匕。我已经挨过一次了;白绫。何必如此麻烦呢!一杯毒酒。既快又准。干干脆脆。没有痛苦。“康熙。爱新觉罗玄烨。你听好:这次你不相信我。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我……一定会回来地。”我下重誓。带着无法言语地杀气。冷如水。漠如水。残酷嗜血。这仿佛是我隐藏在内心深处地本色。 仰天一饮。漠然闭目。我头一扬。仿佛一切都离我远去了。流逝地日子像一片片凋零地枯叶与花瓣。在我地眼前晃晃而过。伸手。是触及不到地哀伤与痛心。不记得曾有过多少地风雨飘在胸口。我只知道。风响过耳畔之时。我地心震痛了。 放下酒杯。我有着从未有过地平静。一滴泪水。在我地眼眶里打转。那一缕青丝终于在我地手心里华为粉末。和着手中那一滴微热地泪珠。一并落入尘埃。 最后一次抬。我清冷地凝视着孝庄。她地眸中。我知道她也很心痛。没有人天生就是嗜血地。她也不是天生就该如此地。只是这后宫教会她。她必须这般。而她要做地。要地就是这样地结果。亲手杀死我。那么她地孙子们就不会再痛苦了。这个罪孽是她一手造成地。就该由她亲手结束。 还有那扇门。里面有我爱地痛彻心扉地人。只是。他地心里有我吗? 我现在懂了。这个后宫。根本就不是一个白就白。黑就黑地世界。而是一个没有黑白可分地世界。 霎时,如雪撒大地,我一种腥甜的液体从我口中缓缓流下,落在白色的衣裳上,化成点点红梅,那般触目惊心。“到……到了吗?”是我的时辰到了吗?身子好软,晕眩中,我觉自己正在朝着深渊下滑。眼前,渐渐模糊的身影,越来越遥远。那浓稠的液体,时不时从我嘴里涌出,带着血腥的味道,沾满了我的衣衫。“我……我要死了吗?”我的内心隐隐作痛。 “原来……这就是死亡……”没有太多的痛苦,因为所有的痛,都已在他回眸的那刻终结了。“爸……妈……我……我好像回家。”心脏处传来的疼痛逼着我无法动弹,摇晃间,我缓缓倒地,任凭着疼痛将我的思绪一点一点的抽离开我的身体。闭眸,我不要再人生的最后一刻还看到如此肮脏的世界。 这里,远比现代更加残酷与不堪。 倒地,手无力地下垂,我在远处看见芳儿柔弱的身影。她,轻轻飘在空中,恍若仙凡,似真似幻。忽然,她转身,然后朝着更远处缓缓走去。那里,白茫茫的,看上去是多么纯洁与无暇。我……我的心被牵动了。跟着她的脚步,我迈开了人生的步伐。 这一次,是为了自己。 第九十二幕 雪峰重生 今晚开始上传第三卷,本卷里女主将离开皇宫,彻底颠覆原来的形象,换个身份闯荡江湖!想看女主彻底改变吗?想看女主不苟言笑吗?那么就不要错过这一卷。 ===================================================================================== 京城以北,绵延几千里外,是那一望无垠撩人般寂静的冰雪烟云。皑皑白雪下,放眼望去,俱是雾霭翻滚着荒山穷谷。可是,就在这样的一片土地上,冰封的却是血与热的温度,苍茫的却是云与雪的完美融合。这里,没有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这里永远只有一种色调,那就是----白。 刚踏足这一片冰雪下的世界,也许所有人的心都是滚烫炙热的,也许有着憧憬,也许有着向往,更也许有种梦想……可是,雪会掩埋这一切,泠动的它会以清冷的声音告诉世人,只有纯洁的雪珠,才会闪出耀眼的光芒。 圣人曾提及,喜欢雪天的人,必定有颗其表圣洁,其质宁静的心。大自然造就了这冰冷季节的精灵,造就了雪。没有雪,你怎会感觉得村庄银妆玉砌,天地一片苍茫,生命博大精深?最美的雪,只有在严冬到来之后才有,只有在春季来临之前才有。 一座乡镇,悄悄建在冰雪之上,没有过去,没有历史,人烟稀少,甚至从来无人问津。直到一座晶莹无暇、绝世无双的雪山的悄然兴起,它才渐渐被凡间世人所熟悉。 傲然雪峰,气势磅礴,壁立千丈,雪山因此得名----傲峰。 傲峰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更加秀丽挺拔。它造型玲珑独特,皎洁如晶莹的玉石,灿烂如腾空的十三把利剑,直插云霄。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仿若一条银色的矫健玉龙横卧在山巅,作永恒的飞舞。 傲峰雪山,不仅巍峨壮丽,而且随四时的更换,阴晴的变化,显示奇丽多姿。时而云蒸雾涌,玉龙乍隐乍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神态;时而山顶云封,似乎深奥莫测;时而上下俱开,白云横腰一围,另具一番风姿;时而碧天如水,万里无云,群峰像被玉液清洗过一样,晶莹的雪光耀目晃眼,具有“白雪无古今,乾坤失晓昏”的光辉。 即使在一天之中,傲峰雪山也是变化无穷:东方初晓,山村尚在酣睡,而雪山却已早迎曙光,多彩的霞光映染雪峰,白雪呈绯红状与彩霞掩映闪烁,相互辉映;傍晚,夕阳西下,余辉映山顶,把雪峰染抹得象一位披着红纱中的少女,亭亭玉立;月出,星光闪烁,月光柔溶,使雪山似躲进白纱帐中,渐入甜蜜的梦乡,显得温柔、恬静。 如果完美梦幻的雪山,总让人浮想联翩。可是,傲峰的奇特却远不止人们所见到的这些。它真正的神秘,却是在那云端深处的顶峰,从未有人能够触及的世界之极。 不似其他各异地高山。傲峰有着最为独特灵异地特质。山下万年积雪。山顶却郁郁葱葱。晃似人间仙境。在那千丈之巅。是一片开阔似草原地空地。有人在这一片荒芜地6地上。开垦建起了一座永久神秘地国度。山顶上。一片绿意笼罩着。虽云雾缭绕。可却阻挡不了生机地绿色。 有树。有花。有草。有生灵。还有一颗曾经跳动、如今却静置地心。 这些。都是这傲峰雪山上最神秘也最隐藏地宝藏。 “大师傅。今日我们学些什么?”清晨地阳光才刚拨开浓重地云雾。我服下一粒抑制心绞痛地苦涩药丸后便早早起身。负背而立。白纱轻舞,丝绕月。皆是云气漠人地缭绕。我看不见远处迷雾里地景物。直惹得人心惆怅。 四年了。时间晃眼就过。如蜻蜓点水。飞逝地无影无踪。 我。在雪顶之上已经待了整整……四年了。 在这漫长的四年里,我一直都跟随着五十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如今却销声匿迹的武仙清平,及药仙清和两位前辈学习,生活萧然自在、无悠无虑,过着近似散仙半仙的生活,四年来更是从未踏离过峰顶。 所谓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我想也不过如是吧! 人间的绚烂与奢靡,在这里还不如空乏的落叶一片,只要风轻过耳畔,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依痕,为师今天教授你一套新的剑法。”树梢上,有凄凉的和风吹过。一白老人翩然站立,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细小的树枝,即使在微风下也会左右摇摆,可此刻它却在老人的脚下变的坚硬无比,可见这老者的深厚内功。没错,这位……便是我的大师傅----清平,传说中的武林武仙。 据二师傅透露的小道消息,当年的大师傅,那是英俊潇洒,武功卓越,为人正直,先后一个人单枪匹马独闯骷髅山、霸王寨、黑匣庄,一夜之内连挑十大悍匪,数日之内更是剿灭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强盗窝,在当时的武林上,是位无人不敬仰的大侠,更被众人尊称为武仙。可是后来,大师傅却忽然在武林上销声匿迹了。没人知道原因,也没人敢去知道原因,因此那到如今仍然是个谜。直到多年之后,武林才有人传出,原来武仙清平早已放下宝剑,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间种种,而那座山正是……傲峰。 “新的剑法?”听着大师傅淡定地说着,我有点不解,“那我之前练的……” “为师所能传授的就只有那些,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的参悟了。”没等我想通,大师傅便轻巧折下一枝杈,握在手中以代替瑟瑟宝剑。“暗无天日,不见五指。度日如年,一日三秋。冰封千里,冻彻心肺。守株待兔,不动如山。丰饶宝库,采之不竭。雾非云敛,飘逸不定。玄缺连环,晶芒会聚。日照无华,气贯神闲。” 不到片刻,大师傅便凌空跃起。顿时剑作龙吟,提气运气,龙吟不绝。只见小小一枝杈,在他的手中竟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制,瞬间转化成了一道锋利无比的剑光。剑光闪现,是亮眼的剑气,骤化成万点星芒,带着骄阳的绚丽炙热如道道金色的长虹贯向天际。 我专注凝神地盯着看,脑中牢记着大师傅所使得招式,并在心中加以运用。大师傅,真不愧是当今武林的传奇人物。近百的年纪,却依旧风华正茂,那一招那一式,绝不输于任何一年轻后辈。 一瞬之间,剑光骤变,小小枝杈在师傅的手中就如同有了新的生命,在空中不断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之美。完美,凝视着舒服融会贯通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般,直泻而下。我相信,这世上再无一人可以将枝杈挥到如此绝美地步。 “厉害!”轻声叹道,然见大师傅悠扬收招,轻盈立于石上。“大师傅不愧是大师傅,依痕佩服。”我恭敬的一辑,眸中全是钦佩的目光。 “好了,接下来你自己试试吧。”对于我的恭维,大师傅从来都不足为奇,隐退江湖,翩跹似仙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俗世的虚名呢。负手而立,折袖扔掉枝杈,他如一盾空隐士般,只留下一清冷的背影,然后轻功一起,翩然离去。 “是。”我重新拾起枝杈,脑中回想着大师傅刚才所施展的招式,缓缓抬起双手,摆出运气的招势。闭眸,静心,吐气。现在的我,就如同一个平静的湖面一般,随便一石子落下,都可以激起千层的波浪。缓缓移动步伐,如太极八卦,手握枝杈,运气提神,然后目光冷冽。手一抖,纱一扬,丝骤然洋溢,枝杈瞬间骤化成犀利宝剑,在我的手中飞舞起来。 第九十三幕 清冷的心 渐使渐深,手中力道分毫不差,似柔似刚。剑气循序而上,顺着手臂望去,我只觉有一股莫名的气流突兀的在我身体里流窜。无法控制,我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将其压制,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迅收招,我微蹙黛眉,按住绞痛的心口,慢慢弯下腰。“呼……奇怪了……”微喘气,脑中再次回放之前大师傅施展的剑招,“奇怪了,怎么会……我明明都依照大师傅所教的运气法门在练,照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有点无奈,心口又开始微微作痛。四年了,我总以为自己也可以如大师傅般盾空一切,放弃然后活着。但是,每每心口的绞痛,却好象一个毒咒,毒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胸口的剧痛,是从何而来的。 我调整节奏,再次提气展招,却因为心绞的疼痛使得气息很乱,力不从心。叹口气,放下枝杈,“看来,今日也只好就此作罢了。”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我仰头吞下,一阵苦涩传入心间。 捡起地上的落叶,我掸去身上多余的水气。面一冷,心一默,我信步朝竹屋而去。 四年的春夏秋冬,我改变了很多。现如今的我,似乎要以清冷来形容自己。看着满林的参天大树,我总觉着这一切生的太过突然了。剑客,曾经只有在书里才能一见的人物,如今自己便是。有一点好笑,可眼底满是轻愁,看着苍白纤细的双手,与几近无情冷血的面容,我有时真会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说,穿越是偶然的奇遇,心碎是命中注定的结局,那么现在呢……重生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记住痛苦,还是为了彻底的遗忘。活着,会比死更轻松吗? 对于四年前的痛苦记忆,随着时间的消逝,我总以为我已经渐渐淡忘了。也许是不愿再次想起,在傲峰雪山的四年里,我努力的习武,努力的学习药理,努力的忘记过去。只是,那偶尔的寂寞与沉思,和那浑身上下抖不完的惆怅,却时时在提醒着我,过去……早已扎根在我心里了。 剑----如冰冷般的铁器,透着刺骨的寒冷。它,是冷与傲的象征,昭示着不灭的切肤之痛。自古剑客,均孤傲清冷,独自一人行走于虚与实的边缘。很少有人能熟知他们的过去,也很少有人能明白剑客心中所想,孤芳自赏,这是对于剑客最贴切的形容。而我,要的就是没有过去,要的就是独自一人。 在四年习剑的过程中,我的心仿佛也随之变的清冷,似不再有昔日的热度。随着领悟剑招的深入,再无事物可以勾起我强烈的**,也不会影响到我止水的心境。笑容,似乎从我的脸上渐行渐远,那种炙热的情感,也被我深深埋在心底的深渊里。随之而来的,只是淡淡的清冷与漠然,与不苟言笑的淡然。 在不知不觉里,我的内心也在生着奇妙的转变。 曾经的黯然神伤,独自离去,这是一个爱情残废掉女子的悲哀。他----曾经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之重,可如今,淡然和离开是最好的方式。我已抛下了对过去的一切,对物如此,对人亦只能如此。 皇宫。那是不属于我地世界。江湖。才是我未来要面对地世界。 穿过层层云雾。我望见那绚烂地日出。以前。总以为日出代表着希望。象征着曙光。只要每天能望见那耀眼地红日。仿佛再苦闷地心情也会慢慢变好。可是四年了。无论火红地太阳再耀眼夺目。却还是无法照亮我心底地层层凌雪。我地心。已经被彻底冰封住了。 背剑谱。练剑。熟悉药理。那是我每天早晨地必修功课。四年来从未间断过。有时垂下眸子。看着自己一双纤细地手。因为练剑和采药生生地磨出厚茧来。那一刻。我本以为我会难过。可结果……什么都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日。练完剑回到竹屋后。我见大师傅正在石案上静心打坐。无意上前打扰。我信步往里走。 “依痕。”忽然。大师傅出声叫住我。 “大师傅。有事吗?”我停下脚步。立于原地。仔细聆听。 “为师今早教你的剑法,你练的如何了?”只见大师傅盘膝而坐,双手轻轻平放。虽紧闭双眸,但在运气凝神间,对周围的事物依旧了如指掌,一副翩然世外的幽深模样。 “招式都记下了,只要日后加以专研,应该不成问题。”其实,大师傅教我的剑法,招式都是非常简单化的。但奇特的是,招式虽简单明了,却又能衍生出无数新颖的路数。有种生生不息、延绵不断之感,就如同人的生命,是在于无限的延续与缔造之中,步步展。 “那就好。”大师傅微微点头,“如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为师。” “恩,依痕明白。”我颔。 正要离去,忽又听大师傅娓娓道来。 “依痕,你在为师这里练武,已有四年了吧?”突觉,大师傅的声音幽深遥远,似有无穷无尽的隐晦。 “是啊!”同样是意味深长地回答,我抬眼望向遥远天际,冥想着,仿佛……真的好久了! “觉得如何?” “很好。”我冥想片刻,只用了两字,幽幽道出自己的心境。 没错,就是很好,我是从心底爱上了这片让我重生的绿洲。“很好,虽然在这里的生活很简单,但是这种祥和与自在,却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回眸望向那云端深处的纯白与无暇,如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又有谁会相信呢?这一片茫茫的绿洲,竟是屹立在这万丈积雪的雪峰之上呢。山下冰雪无边,山上却绿意窜动。而我,身处在这绿洲之中,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偷闲与惬意。 没有纷扰,这是一片真真的桃花源。 “是吗?”久久后,他这才略带疑问地说道,“真的好吗?这里可什么都没有,会比外面的世界更好吗?” 我眨眨眼眸,面色清冷,没有出声。外面的世界,那里没有宁静,只有勾心斗角,会比这里好吗? “你在这儿一待就是四年,难道就从没想过要离开?” “没有。”我想也没想,便干脆地说,“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真的很好。”离开?要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已死的人,一个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人,我的穿越,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现在,只要是提及与离开有关的话题,我的警觉度与戒备心就是前所未有的高。也许是受过一次伤的关系,我对外面的世界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早已与之断绝往来的我,也从不曾想过离开。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轻松自在,又何苦要再受那尘世纷扰之苦呢? 凝视着大师傅苍老瘦削的脸庞,脑中回响着二师傅的话语。“你的大师傅,他天生便能看穿人心。”是啊,大师傅虽紧闭双眸,可在我眼里,他仍能将我看的透彻。我眼神有片刻迷离,师傅这话,让我心中再次跌荡起来。“大师傅……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还是……你想让我离开?”我深知,大师傅不是一个会随便开口的人。他的话中,必然隐藏着深深的含义,似人深省。 第九十四幕 也许,是该离开了! “没有,为师并无此意。”叹一口气,重新调整好气息,大师傅再次进入钝化空无的状态。自始自终,他都不曾睁开双眼,对于我情绪的变化,他只需一点真气,便能感受无疑。 我淡淡注视着,目光扫向大师傅。但见他已全然进入虚无幻境,便只能苦笑一下,不再追问,悄然离去。大师傅,他总是如此,从来不苟言笑,甚至对我,也总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二师傅却与他大有不同。因为是药仙,也许更是毒王,二师傅的过去也总是一个如传奇般的谜。 他,是武林上人人称颂的在世华佗,从小便熟读医经,济世救人,却对任何毒物抱着浓厚的兴趣。在他的小茅屋里,几乎遍地都是有关毒虫毒草的书籍。但是无论如何,二师傅总是以救济无辜百姓作为自己的终生己任。虽然,他也已在傲峰雪山上住了近十年,但他依旧每年下山两次,去解救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而我,也非常有幸的成为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传人。 只是……也许是我天生愚笨,也许是我原就不属于这里,四年的时间下来,我也只学会了一些最基本的皮毛,和二师傅那华佗在世的精湛医术根本无法比拟。不过,二师傅也说了,就算我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那也比如今武林上任何的神医来的厉害。 这样的日子,是清闲自在的。 又过去了好多天,大师傅再没提过让我下峰之事。 这日清晨,我依照惯例前来向大师傅请教剑法上遇到的问题。 可是,久久立于竹屋前,却未见大师傅开门,我心中不免产生疑惑。“大师傅,我来了。”我轻唤道,却仍不见有任何动静。皱眉,我轻手推开竹屋的门。信步入内,只觉榻上床褥都整齐摆放,未有分毫凌乱。 重新复出竹屋,我满脸疑云。大师傅不在?会去哪里呢?抬眼望着那旭日东升的艳阳,我只觉有一道刺眼光芒划来天际边薄薄的浓雾,依稀照射出柔美的芒光。此刻,我心忽地一颤,只觉得一股低迷压迫者自己。低,掐指一算时辰,“寅时。”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四五点左右。这个时候,大师傅会去哪里呢? 缓步行于林间,听着清晨鸟鸣的清脆,踏着嫩绿的小草,我一面欣赏着如画的美景,一面悠闲寻找着师傅的踪影。以我大概的估计,这个时候,师傅也许会在崖边欣赏绚烂的日出。 果然,随着朝阳燃烧着晨雾,崖边一片金光耀眼。我于林丛间行走,凝望着那些经霜耐寒的松树、柏树,还有冬青树湿润的秃枝和暗绿色的叶子。阳光下,晨雾降落下来,渗透到泥土里,到处冒起阵阵湿气。 “大师傅……”崖边。一飘逸身影若隐若现。我信步上前。轻柔唤道。 “来。”大师傅一伸手。我行至其身旁。他一指东边盈盈地半边红。眸芒掠过深邃地倩影。许久才幽幽道来。“依痕。为师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良久。这是他思考了很久之后才做地决定。 “大师傅请讲。”我抬眺望着远方欲突破重围地艳阳。忽觉如此火红地太阳。是这般美丽。 “为师想要你下峰。”他地声音。似悠远又亲近。我猛地回眸。不解望去。“去取一样东西回来。” “下峰?”我险些惊呼。“取什么东西?”我目光中顿时燃烧起熊熊地仇恨之火。那火包围着我。似要将我吞噬干净。 “一样只属于你地东西。到时候为师希望你能笑着带着它回来。”大师傅地话。自始自终都蕴含深意。 “只属于我的东西?还要笑着带它回来……”我重复道,两眼迷茫,有种悲伤的气息在蔓延。 只是……还有什么东西是只属于我的呢?笑?我还可以吗?“可是大师傅,我……我内力不够深厚,这万丈峰顶……我要怎么下去?”因为在这四年间,我虽随着大师傅习练剑法,可是因为我身体残留的毒素早已倾入我的五脏六腑,所以我根本不可能习得上乘的内功。但是,要下着万丈雪峰,如若没有高强的内力护体,只会引致寒毒入体,痛苦不堪。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不是有他嘛。”大师傅一指远处绿意下那抹模糊摇曳的青衫,神秘说道。 我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只一虚渺的青衫格外醒目。“那大师傅呢?我下峰之后,您老不就……” “大师傅没事的,反正不是有你二师傅嘛,都习惯了。只不过现在做大师傅的,只希望你能过的好。”大师傅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很是意味深长。然后,他对我慧心一笑,转身离去,再无回眸。大师傅,四年的时间,也不能让你多看我最后一眼吗?还是……你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后会无期! 其实,从我第一天来到这里,大师傅就知道我终是不会属于这里的。每当夕阳西下时,我总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崖边,冷冷地眺望南方,面无表情,神情迥然,似有解不开的心结。大师傅这一生,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爱恨情仇、阴谋算计,那些不过都是小意思。对于我,他总是看得比谁都要清楚,都要透彻。 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于其心有不甘、强迫的继续留下,何必出去闯一闯,解开心结,这样才不枉我穿越大清朝这一趟。 是啊,望着旭日东升的第一缕阳光,我忽然觉得眼前一片金芒,似耀眼的五色金龙,盘旋在天际。“也许,是该时候离开了。”俯视峰下云雾缭绕,白茫茫的一片,是我不知道结局的未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切,东方的天空散着淡淡无暇的红光,在重重叠叠的峰峦的最东端,红得最浓,最艳。 心微微抽搐,我还在担心什么吗?想要努力隐藏的情绪,却在眉宇之间表露无疑。 天,似乎又要阴冷下来了…… 第九十五幕 故人昨昔 叹一口气,远远站立的眺望大师傅渐行渐远的背影,沧桑、孤傲。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他的武林,他的江湖,他的一身好武艺,还有他那些传世的英名,又是从何而得的?从大师傅的苍老背影里,我感到心碎般的孤单。也许当年,他的隐退只是个无奈的选择。 轻颔,我回眸凝视那云雾里的抹抹青衫,转而信步上前,轻轻唤道:“哥,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呵呵,你也知道的,我在外面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树荫下,玉无然玩笑般地说。他微笑着,一身青衫,墨丹唇,双眉舒展,嘴角微扬,眸光似望向遥远的云端深处。他,依旧还是四年前的模样,只是谈吐间,与我不再有隔膜。 “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那有来看我这个妹妹重要吗?”我反驳他,一辑礼,然后两人一并朝竹屋走去。“大师傅他……今天让我下峰,我……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路走着,我始终不能参透大师傅话中的玄机。 “大师傅做事都有他的原则,我相信他让你下峰,也一定有他的道理。”玉无然轻柔说道,墨色的折扇轻轻摇曳,“好了,别多想了,去收拾一下,我们这会便走。”他绅士般地为我开门,然后负手而立。 “恩。”回眸望着玉无然,我清冷的面容上此时才有了一点笑容。转身而入,我紧紧靠在门背上,心情却突兀地异常烦躁起来。“下峰?”久久回想着这两个字,我无奈地闭上刺痛的双眼。 记忆的漩涡再次卷起,似我无尽的痛苦堆积。 要说这四年间,我心中唯一没有改变的,也许就只有对玉无然的依赖吧。四年前,是他一直以内力为我延续着生命,带着在垂死边缘挣扎的我,行过万里来到雪峰,登顶求得清平和清和两位大师的相救。我想,如若没有他,也许我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所以对他,对无然,我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是感激,是感动,是感恩,但我深知绝对不是对于那个男人的感觉。 所以,年方二十五的玉无然,我唤他哥哥,只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永远停留在最单纯的阶段。这样,我也许还会毫无保留的对待他。因为他是我哥哥,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回眸往昔乐纷比,摇看今昔闷比昔…… 简单收拾一下,其实我本就无太多的牵挂。行至门沿,忽现床边有一瓶小小的药瓶,轻轻打开,那是四年来再熟悉不过的苦涩味道了。“看来……是二师傅。”因为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已是深中剧毒,虽然经过大师傅和二师傅的救治,我的小命是保住了,可是却落下了一个心绞痛的病根。所以这药丸,便是二师傅研制出来给我在心绞痛作时服用的。“没想到……二师傅也知道……”想想也对,大师傅做的决定,要是没有二师傅的同意,又怎么会让我离开呢!“原来……是早有准备。”难怪二师傅会选在这个时候下山,以他的性格,定不能见这种分离的场面的。 我回眸。再凝视一下这个我曾经居住了四年地屋子。心中忽地明白了大师傅和二师傅此刻地心况。原来……他们也有不舍地。只是从不说出口。 “seeyou。”拂过门栏。我淡淡地说。不由分说地推门离开。“我们走吧。” “恩。”他立于门外。始终微笑视人。“还有。这些是二师傅给你用来防身地。”说罢。他将那满满一带瓶罐交到我手上。我顿感沉甸甸。 垂眸。我淡淡地一扯笑容。将包袱收下。然后迈开步子。 一路悠闲着。我似沿路欣赏。清冷地面容此刻更是冷若冰霜。左顾右盼地迟迟不愿下峰。“呵呵。你要是在这样走下去。我估计晚上我们都不可能离开了。”玉无然一直跟在我身后。此刻才幽幽开口。 “怎么?我只是想多看一会这里地风景。难道不可以吗?”我回眸瞪瞪他。“我怕我以后就没机会了。”不知怎么了。心中扬起一种不祥地预感。虽然大师傅说了。要我笑着带那东西回来。可是我只怕自己…… “怎么会没机会,也许你不出几天就回来了。”他笑说着,上前拉住我,“走吧,山下还有人在等着呢。” “人?谁啊?”我问,心扑通直跳了一下。明明知道不会是他,可我……我真够失败的!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玉无然神秘一笑,将我拉至崖边,“可以了吗?要注意运气。” “恩,可以了。”深呼吸,运气至丹田。我闭眸,然只觉身子一轻,便被玉无然凌空抱起,护在怀中。然后,他一跃而起,俯身朝山下坠去,动作轻盈,只一抹青衫与白纱在空中飞舞旋转着。 渐渐的,周围安静了下来,我只觉耳边呼啸而过几许强烈刺骨的风。呼呼地刮着,刺激着我的耳膜,阵阵痛。随着不断下落的高度,我的心也随之平稳了下来。人还在往下坠,往下坠,不知道要坠到什么地方去。耳边冷冰冰的,似风穿过我的,划过我的脸,透过我的衣衫,然后便仿佛整个人都处在了虚幻世界里。我紧紧握着无然的手,紧闭着双眸,这一刻,他的肩膀似乎成了我依靠的港湾。 “到了。”很快,他稳稳落地,然后轻柔地说。 “是吗?”我质疑着,微蹙眉头,双手仍紧紧抓着玉无然的衣袖,颤抖着,迟迟不肯睁眼。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轻声问道:“你……在怕吗?” “没……没有啊,只是我……我还没准备好。”是啊,毕竟在山上一住便是四年,重新沾染这尘世的泥土,我久久无法适应。“我想……一会就会好的。”我屏气凝神,缓缓颤抖墨色的睫毛,然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恍然间,我微微抬起双眸,眼前忽然出现一明黄般温柔如水的男子。他背对着我憔悴地站立着,望着茫茫人海的尽头,遥望着那不知所踪的爱人。隐约间,他迎风站立着,纯白的轻纱和着那洁白的手绢里开满的血红的碎花,接着那浓郁的血红色似乎铺散来开,盈满了我全部的视线。“他……他是谁?”我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哭泣着,他……好熟悉……却无从回忆。 “哥……这里……”抽回思绪,那道明黄也渐渐消失了。我的心在颤动,眸中闪烁点点晶光。绿草如茵,树林茂密。阔别四年的一切再一次重现在我眼前,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我的心情顿感舒畅。这里的一切,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很美吧,这里。”玉无然用手一扫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 “恩,很美。”周围是最朴实无华的树林,挺拔苍翠,绿意盎然。林间,是鸟儿自在的飞舞;树下,是各自鸣叫的伴侣。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的气息,生机盎然。“我从不知道,山下竟然也这么美。”原来,这就是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纯洁剔透。 “那是因为你从不愿意面对,又怎么会知道山下是何等的美丽。”将自己封闭了四年,冷漠禁锢了我的感情,同时也禁锢了我对生活的渴望。在雪峰的四年,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开开心心的微笑,如何乐观的面对人生百态。在峰顶,每天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出乎预料的事情会生。一切都会在掌握之中,我只需知道练剑,其他什么都不用去想。那种生活,将我变得慵懒,变得不再像自己。 于是,那漫长的四年,我变的冷漠,变的不喜说话,也变的孤僻。是啊,是我从来不愿离开,不,应该说是从来不敢离开,这才没能现原来山下的景色竟是这般美丽。 清晨,当洁白的雪花随着轻柔的春风悄然而至时,她从无意打扰世人的清梦。只轻轻地从空中陨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将这一片纯白的地域勾勒的更加柔和。云层低垂,几缕霞光从云层的边缘投射出来,让飘飞的雪花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我迈步在这一片广阔的树林之中,沉寂已久的心情也变得清晰透明。“对了,你让我见的人呢?”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我喃喃开口问。 “他啊,就在前面。”玉无然一指东南方向,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隐约可以瞧见有一辆破旧的马车。 轻步上前,我却并没有现有人的踪影。正准备回眸询问玉无然,这时,从马车里面走出一个俊俏公子打扮的人。我只随意瞟上一眼,然觉有点眼熟,倒也说不上有印象。“哥,他是?”我问玉无然。 “怎么?难道你认不出来?”玉无然眉眼一挑,问道。 我有点迷茫,再回眸望向眼前这个俊美男子。“玉姑娘,好久不见了。”这时,只见他率先上前,然后优雅一辑,动作悠扬,随和地对我说。 这声音?似乎挑动了我封存许久的记忆神经。“你……”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似乎自己与他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好像……”长长墨,似巍然如山的肩膀,秀逸挺拔,面如冠玉。他在我眼中,神韵的确与之前我认识的一个人有几分相似。可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又与这眼前之人存在着太多的差异。单看那双深沉轻润的眼眸,就与之前清澈无邪的双眼大相径庭。“你……你是武涛?”怀疑归怀疑,最终我还是喃喃地问了。 第九十六幕 新的旅程 5.23,今天俺生日,和朋友出去好好玩了玩,刚回来就赶紧上传!!多谢各位看书的大大了,有你们才有我!!鞠躬 ====================================================================================== “呵呵,没想到还是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被我认出之后,武涛显得十分豁达。风,吹起他黑如墨玉的长,丝飞舞着,有种脱的梦境之感。 “武涛?”我一指他,似恍然大悟地说,“我……我才没想到呢,你和四年前……真的差了好多啊!”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差点没认出他来。在我的印象里,武涛应该是那个穿着破旧补丁衣裳,满脸害羞腼腆,不敢大声说话,还会时不时脸红的小男孩啊,怎么现在竟然长的如何英俊潇洒。 “是啊,我与姑娘也有四年没见了。” 又是一个四年…… “姑娘?”我冷冷重复道,“我看,你还是别叫我姑娘了。再说,我以前就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的,你还是直接要我依痕吧。”这点,四年来都没变过。 “恩,好啊,依痕。”此时的武涛,很爽快的便答应了。我记得四年前,让他叫我紫蓉……不……我这是在想些什么?我摇着头,甩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时候,是豁别四年的朋友再次相见,理应要开心才对。而我,也努力想要微笑,来庆祝我对于再见武涛的兴奋与重逢的喜悦。可是,为什么?勉强扬起的笑容,总觉得带着苦涩的味道。想不明白,心中压抑着苦水,眼底轻愁布满。最终,我未免尴尬,还是将头微微低下。 “依痕,你没事吧?”玉无然现了我的异样,上前温柔地问道。 “没事啊,哥。”重新抬,我清冷地面对他与武涛。“对了,武涛……”我忽然一顿,这是才觉,原来连名带姓的叫,听上去是那么变扭。“我……我可以叫你武哥吗?我觉得总叫你武涛,有点不礼貌。” “当然。当然可以了。”他微笑着。眼底轻略过一丝温柔与喜悦。 “恩。”我点点头。“对了武哥。这些年过地如何?”这应该是老朋友之间该问地吧! “很好啊!”武涛豁达地说。声音低沉有力。这会让我觉得。他真正和以前不一样了。人成熟了。也有担当了。但更重要地是。他变地好有男人魅力。宽大地肩膀似乎真正能够保护人了。 “我想也是。你变得越来越成熟了。”无论是举手投足间。武涛都已经有富家公子地风范。跟当年那个穿着补丁地小男孩。简直就有天壤之别。 “那依痕呢?还不是变地我快认不出来了。”谈话间。是我封闭了自己地内心。阻隔了自己与外界交流地距离。这才让我们之间地谈话变得疏远起来。虽然你一句我一语地。可是却不像过去那样出自真心。 就这样。我与武涛在那里闲聊起来。而聊地内容也只不过是一些无聊地琐事。半晌过后。玉无然将马车牵了过来。交到武涛手上。“依痕。你和武儿一起上路吧。”他幽幽说道。 “为什么?哥,那你呢?”我不解地问。 “我还有事,而且也与你们不同路。” “不同路?我下山并没有要去什么地方啊,怎么会不同路呢?”我上前一步,喃喃自语道。 “是啊,公子,一起上路吧”武涛也相邀道。 “不了。”他挥挥手,“依痕,虽然你下山是没什么地方要去,可是有一个地方,你一定要去的。” “什么地方?” 许久,我问,却不见他回答。只见玉无然很深邃的站在原地,目光遥望这绿叶间空隙。“公子说的难道是……江南的铸剑世家----上官家?”一会之后,武涛似乎从他的面容上猜出了些许端倪,他试探着问。 “没错,就是那儿。” “那是什么地方?”上官家?铸剑世家?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江南最大的铸剑世家,世代以铸剑为生。”武涛解释着,“据说,这上官家铸造出来的宝剑,把把都是锋利无比,能削铁如泥,简直就是世间罕有的绝世兵器。所以,每年都会有很多的武林人士登门讨教,就是希望能让上官家打造出一把属于自己的宝剑。但是,上官家如今的当家上官飞云,是个性格十分怪异且孤僻的人,他并不喜欢为他人铸剑。而且据他人所说,这个上官飞云只会为兴趣相投的人铸造宝剑,对于其他求剑的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武涛说的活灵活现,眼眸中不乏羡慕的成分。 “而且不止这些,现在宫廷御用的宝剑,以及一些大将征战沙场所佩戴的武器,也是出自于上官家的。”玉无然补充道。 “那……岂不是一剑难求。”真是好厉害的家族,能统领整个武林的兵器界。如果真如武涛与玉无然所说,那……这个上官家,在武林上岂不是非常有地位! “没错,确实可以说是一剑难求。”武涛叹息道。 “那……哥,叫我去又是为了什么?”又想起了玉无然的话,我回眸问道。 “你这些年不是有在和大师傅习剑吗?”他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问道。我点点头,眼神继续盯着他,“那这么多年了,作为当年武仙的不传弟子,是否也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宝剑?”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对啊。这些年,我练习用的都是大师傅房中的宝剑。而属于自己的剑,倒还真的没有过。 “不传弟子,哥你别笑我了,大师傅什么时候收我做徒弟了。”我略带失望地说,他从来就没承认过我是他徒弟。“他对我……”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师傅毕竟教了你四年的剑法。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已经当你是他的不传弟子了。” “可是,你们也说了,那上官家是一剑难求的。就算是那些出名的武林人士,也未必能求到一把好剑,更何况是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了。”我什么都不是,要如何求的一把好剑。 “依痕,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相信公子一定有办法。”武涛拍拍我肩膀,信心满满地说。 “哥……”我怀疑地回眸叫他。 只见玉无然淡雅一笑,一把折扇,四年都不曾变过。“没错。依痕,你只要随武儿去了,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宝剑。”他说的非常确定,没有半点犹豫。这样的玉无然,魄力十足,英气飘逸。 “那你呢?为什么不与我们同行?如果你也去,岂不是更好!”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前往上官家,既然玉无然与那边有交好,那为什么不一道同去呢? “天地会有要事,我抽不出身。”他淡淡的解释,我却很明显的听出破绽。这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且还是个很烂的借口。只见他这样说着,然后又转身面朝武涛,慎重地说,“武儿,帮我照顾好依痕。” “是的公子,你就放心好了。”武涛一挺胸,似胸有成竹。他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可是哥……”我还想开口,却被玉无然打断了。“好了,依痕,早去早回吧。”他从背后推推我,亲手将我送上马车。“去吧,我一办完事就去找你。” 最终,我还是在玉无然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只见,马鸣蹄起,林间鸟儿横飞,马儿迈开它矫健的步子,奔跑着跃向远方。拉开帘子,回眸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迷雾中的那抹翠白的青衫,我忽觉心中不是滋味。哥,他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上官家呢?我没有佩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现在却急着让我去取呢?只见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是那么模糊,那么渺小,在树荫缭绕间,渐行渐远。我探着头,迟迟不愿挪开目光,“哥,保重。”不知道这次离别,会要多久才能再相见?我默默地说着,然后缓缓垂下帘帐。 第九十七幕 上官堡 今天下雨,搞的心情郁闷!!不过还是感谢各位大大们,多多点击,谢拉!! ======================================================================================= 江南小镇,地处西南要道,本是民风淳朴,却因为一个家族的兴起而就此扬名。只数百年间,小镇面貌全变,成了江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在这里,气候没有如京城那般寒冷,一年四季都阳光普照,越往南边,空气就会越变湿润。这里的冬天,也从不下雪,物产丰富,是再好不过的古代商业中心。而从地利上看,这个小镇就像一条鱼的鱼眼,齐集了来自各国各地的商贾,繁华昌盛的程度,简直就不亚于京城。 这几日,我与武涛一路马不停蹄,在路上没做多少耽搁,几天下来便到了丽城----现在小镇的别名。只是,刚进入丽城,我就被眼前过于繁华的景象惊呆了。几年的时间里,我所能接触到的人不外乎两位师傅和哥,对于如此富饶喧闹、人山人海的场景,还真有点怀念。 只见,眼前接踵而至的是一摊摊商贩,上面的木板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玩意。街上,是叫卖的小贩们。路边形形色色的路人,以及道路两旁琳琅满目的商铺,都让我眼前一亮。 这座城市,它的富裕和繁华,绝对直逼京城,甚至更加出众。 “依痕,需不需要我陪你多逛一会?”一路走着,武涛见我眼不离目地盯着四周看,不由问道。 “不……不用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忽觉心绞痛了起来,“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晃神间,我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模糊的背影,明黄的衣摆下,摇曳着空灵的碎痛。不知什么原因,当我望着周遭不断涌动的人浪时,竟会忽的害怕起来。“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孤独,让我已经无法习惯如此多的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会让我有种被压迫的感觉,好像无法喘息。 我快步走开,匆匆跑进一小巷。靠在墙上,我叹息着,眼底的忧伤再无遮掩。刚才,那一抹明黄在风中摇曳,是我的错觉还是心底的牵挂? “你……你没事吧?”武涛追上来,担心地问。 “没事,我……只是一下子不太习惯那么多人。”在雪峰的日子里,我整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练剑,一个人研究药经,一个人呆,一个人想事情。因为总是一个人的缘故,让我变得孤僻冷漠,甚至不愿与人接触。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我打从心底无法适应。 “对了。你说地上官家。到底在哪里?”我闭眸调息着。平复心情之后。回眸问武涛。 “我想应该不远了。你要是没事。我们这就过去。”武涛眼神凝重。神色紧张。 “恩。我想我没事了。我们这就过去吧。”我垂着头。不让武涛瞧见我失魂地面容。 接着。我跟着武涛。幽幽地走出小巷。 上官世家。如今名噪一时地名门望族。座落于丽城地最高处。江水飞掠地陡峰之间。傲然立于天地。此四周皆是崇山峻岭。满山红叶。美景遍天。而又因为其世代铸剑了得而闻名于江湖之上。每年总会吸引不计其数地武林人士和朝中官员慕名而来。这样一来。不仅使得上官家名声更旺。也让这小小地丽城变得更加热闹非凡。 这日。我心情本就不好。便与武涛跋山涉水。一路奔波。就是希望可以能在日落时分赶到上官家。 “好……好壮观。”终于,当夜幕缓缓落下时,我们出现在了上官家硕大的牌匾之下。“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家。”我抬望着眼前有几人那么高的华丽牌匾,叹为观止地说,“武哥,难怪连你都那么说。这个上官家,还真是不简单。”如此几近奢侈浮华的牌匾,宏伟的雕栏玉砌,红墙黄瓦,再加上周围镶嵌的镀金红漆。当夕阳西下时,太阳的余辉反射在这些红漆上,都会闪现出耀眼的金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说这里是江南的皇宫,我想也不会有人质疑吧。 这个上官家,排场未免也太大条了吧!! 正当我四处张望时,大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迈的老人。只见他虽然满脸皱纹,头花白,可是却松柏依旧,脚步稳健,我只看一眼,便知是练家子。“两位好。”他上前,很有礼貌地一辑。 “管家好。”武涛有礼地双手抱拳,我也点头示意友好。“我们……”他正要开口。 “我知道,两位是玉公子的朋友,我家主人已经和我说过了。两位,请吧!”不愧是大家族的管家,气魄不凡,说话条理清楚,头头是道,既不漏分毫,又让人听起来舒服。 “多谢。”我与武涛相持一笑,接着便跟着管家进了上官府邸。 抬眼望去,上官府邸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氤氲,不知不觉中,我心颤动了……好像来自远古的记忆,正在冥冥之中渐渐苏醒。 走进上官家,我们没有停留,穿过庭院和花园,来到了位于整座府邸的东侧,也就是上官家的西院。“两位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家主人正在前院面见朝廷派来的官员,一会便过来。” 没多想!我俩双手一辑,“好的。”说罢,管家便自行离去了。 这时,我才能好好的观察一下这个所谓的武林世家。夜幕下,星星光点的闪烁下,整座府院,都散出一股厚实浓重的感觉。数百年的沉积,这里见证了太多的兴亡起伏,也让这座府院显得更加稳重,让人顿生敬畏。“这里,我怎么总觉得有股花的味道。”渐渐的,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浓不淡,正好沁人心脾。“好奇怪,怎么有点像茉莉的香味。”我自问对花的香味还是很有研究的,只是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茉莉花呢? 武涛听我这么一说,也试着感受,确有茉莉般的香味在空气里飘散着。可是,他环顾四周,却未见一盆茉莉花,或者装有茉莉的香囊,不由心生疑问。“哦,我明白了。”许久,他似恍然大悟地说。 “明白什么?”我回眸疑惑地问。 “我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茉莉的花香了。”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原因。不是茉莉开花的季节,却有着满园的茉莉香味,简直就太不可思议了。 “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茉寒斋。”思考了一会,武涛幽幽地说,“我记得,公子曾经有提过。” “茉寒斋?那是什么地方?”这个名字,好有诗情画意。 “茉寒斋,这是江南最有名的奇园。但是它的奇,倒不是因为它表面上造的何等华丽、何等奢侈,而是因为它与生俱来便拥有着淡淡的花香。”武涛在厅中信步而走,手轻轻拂过雕有涂鸦的柱子,“据公子所说,这茉寒斋是以前上官家的先辈,为了纪念他早逝的妻子,所以命人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而修建的,而且素来以满园的茉莉花香而闻名于世。这里一年四季,都可以闻到淡淡的茉莉芳香,而且长年不衰,像是在当初建造之时便就是用茉莉花堆砌而成的。”只是……这茉寒斋,怎么又会招待他们? 听到武涛如此说来,我再次闭眸感受着。果然,空气里淡淡的茉莉花香,是丝丝的情意在升华蔓延,暖暖涌入心间。“难怪,这满园的芳香……确实只有由茉莉花堆砌而成的才会有如此效果。”我漫步在庭院间,听着夜晚宁静的声响,一吸气,感受着如此丝滑的芳香。“我想,上官先辈一定很爱他的妻子。”能如此费心的建造一座庭院,又让它具有茉莉完美的特质,除非深爱,不然谈何做到。 “爱与不爱,这个可没人知道啊!”就在此时,忽然又一声音从庭外传来。虽然听上去有玩世不恭之嫌,而且很娘很嗲,可是却不乏魄力与富贵。 闻声,我与武涛相持对望,然皆走出庭院,四周张望后却未见有人。“好强的内力。”武涛淡淡地说。 “是啊,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警觉地四处环视,手上不由摆出招式。四年的时候,让我对这些细微的细节有了明显的意识。我与武涛背对背站着,不敢有任何怠慢地运足气。 “哟,两位,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呢!”这时,屋檐上坠落一人影,似蜻蜓点水般,优雅点地。 “阁下是?”武涛将我护在身后,谨慎地问。 第九十八幕 娘炮?? 端午了,终于回家了,这几天可以正常更新了! ======================================================================================== “我啊,我是上官飞云。”只见来人一袭锦袍,五颜六色、华丽斑斓,却是用最上好的丝绸制成,格外张显着穿者身份。而那鲜艳出挑的颜色,却又与这昏暗的夜幕格格不入。他语气轻蔑,却不乏贵气,嘴角微扬,瘦削却妖冶的脸庞,上面抹着女人惯用的庸俗粉妆。浓密挺拨的浓眉,手上却嗲似地握着一块手绢。他淡淡地微笑着,一双丹凤眼里包含着艳媚的邪淫。 如果不听他的声音,光瞧他一身富贵的打扮,也许你还会认为他像个富家公子。可是,只要你听过他“温柔”的声音后,我想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绝对是个错误。从他口中吐出的任何字眼,都会让人觉得胸口憋闷,恶心想吐。 “上官飞云?原来阁下就是上官堡主。”知道来者身份,武涛一辑表示友好。“失敬,失敬。” “喔……你一定就是武涛吧,无然有和我提过你。”上官飞云用他那双近似女人的丹凤眼来回审视着武涛,然后一甩手绢,尖尖的嗓音顿时吓坏我与武涛。“那……你后面那位是……”见武涛虽未有明显动作,却将我很好的护在身后,他好奇地问。 “我叫玉依痕,是玉无然的妹妹。”就在武涛郁闷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我自己开口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想无然可能早就告诉过他了。 “玉依痕……原来你就是无然的妹妹。”他重复念叨我的名字,我只觉浑身极不自在,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把人名叫的如此让人倒胃口。这个妖艳到脂粉味十足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是人妖才更加贴切,难怪江湖上会传他性格怪异乖张,为人古怪。你瞧他那样,说话娘声娘气,举止几近媒婆样,人呢又长的那么……像女人,胭脂水粉味满身。难怪……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有种目空一切的傲气,富贵十足,这……是为什么呢? 看来,传言说他是个变态,还是有点依据的。 “没错,我就是玉无然的妹妹。”不能一直都躲在武涛的身后,这样就显得我太过柔弱了。我从武涛身后走了出来,然后非常确定地回敬他。“上官堡主好……”我有礼貌地一颔,但面容依旧清冷。 “好。好。好!!两位。请吧。”自我介绍之后。上官飞云便邀我们一同共进晚餐。“刚才前院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没耽误两位吧。”他用手绢掩住嘴角。然后嗲嗲地笑着。此动作简直让人喷饭。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武涛眼角抽搐着。只好冷冷地说。然后。我三人便分开而坐。随即便有侍女上前服侍。为我等上好酒菜。“请吧。两位。”待菜肴上齐之后。上官飞云一让手。微笑地说。 “多谢。”我与武涛相视。都显得很尴尬。很无奈。 可是。谁又会想到呢?堂堂地上官堡主。竟然……哎。无奈之下也只好勉强用餐。但是。我没吃几口便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没有胃口。只是真地很想眼不见未净。这个上官飞云。简直就是一个纯种地娘娘腔。娘炮!!拿筷子竟然还翘兰花指。吃起菜那就更别提了。搞得我本来很饿地肚子。现在竟一点食欲都没有。 无奈地放下筷子。我白着眼望着庭外漆黑一片地夜空。 “怎么了依痕。难道……你没有胃口?”他见我放下筷子。立刻问道。 只是,从他口中叫出的依痕,那简直就…… “不是。”我眼底一条黑线,心情已然沉到湖底。勉强克制着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我淡淡地说。 “那……是菜肴不合口味?”他娘着,继续追问。 “不是。”我翻着眼白,冷冷答道。要不是因为他是这里的主人,我不好意思冒犯,要不然……‘x’ “那……难道是我招呼不周?”他掩着嘴角,凤眼一挑,惊呼道。 “都说不是了。”怎么越看越觉得像个女人,这么烦啊!!我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脸上铁青着,不是两字算是咬牙勉强说的,眼神更是深邃到了一种可怕的境界。 “那……”还要猜?“我想,依痕肯定是累了,所以才没胃口的。”见我脸色越不爽,但上官飞云却丝毫没有察觉的继续问着,武涛终于出声做了一次和事佬。他找了个不是很好的借口,也算是打了娘炮。 “哦,这样啊……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取剑。”他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冷冽的杀气,竟还将兰花指搭在我的肩上,扯出娘样的微笑。 这个上官飞云,他究竟是什么人啊?我望着他怪异的举动,只有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看着他依旧翘着兰花指,然后说话尖声尖气,丝毫没有顾虑,真是彻底无语了。 “武哥,我先去休息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起身跟武涛说了一声,然后迅离去。 “好啊!”说话的还是上官飞云。只见他嘴里嚼着一块肥肉,口齿含糊不清的,却还不忘跟我挥手说再见。真是的,我又没在和你说话,你……你……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剑?心中忽然想起。临走前,我回眸用余光瞥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上官飞云,呵呵……老天啊,别耍我了!!不会吧?像他这样的人,能铸造出什么好剑来啊!!我还真是非常怀疑。 走出庭院,我跟着一个侍婢到了住的地方。“谢谢。”我客气地说,接着她便离开了。 环视屋子,房间虽不大,却面面俱到,甚是周全。我在房中小坐片刻,本就无睡意,只是因为刚才上官飞云的关系,我才刻意提前离席的。现在,望着满天的夜空,心忽地沉浸下来,到想去外面走走。 月光下,我信步而走,一个人漫步在幽静的园中。幽深漆黑的夜空,偶尔闪过几缕星辰,在天际闪烁出夺目的光泽。我抬,仰天,凝望,黑遂的眼眸渐渐坠入深渊。星辰,那是何等的美丽,虽然总叫人遥不可及,却可以让我的心倍感温暖。“我……我真的好想回家。”心间缘起阵阵感伤,望着天际边一闪一闪的星星,我在心底默默说道,眼角也渐渐湿润了。 只不过短短的几年时间,却让我尝遍了这世间上最残酷最痛苦的事情。 现在的我,我的冷漠,我的漠然,我的绝情,也全部都是因为……“原来……还是家里最温暖。” 其实,从前开始,我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过,为什么会是我穿越时空,为什么不是林洛,或者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曾多次回想那日生的一切,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似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这个问题,我想无论过去多久,都将是我心底最深的秘密。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我想……我一定不选康熙作为我的课题对象,一定不会去那个可怕的极限恐怖城堡,一定不会和林洛她们分开,一定不会推开那扇门,也一定不会好奇的到处乱走,更一定不会答应那个宫女垂死的请求。 如果……这一切都没生过的话,也许我现在还好好的留在现代,然后交一个帅帅的男朋友,有朋友的关心,父母的疼爱,也不用时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那……该有多好呢!! 可是,事情已经生了,根本就不是人为力量可以再改变的。 默默垂下头,找一石头小坐片刻,我双手托腮,深吸一口气。风,一点点地吹散开来,吹起我黑如墨玉的长,丝飞舞着,心里有一种疼痛被撕扯开来。“老天爷……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还是我真的应该去死,这样才一了百了…… 忽然,觉得有种熟悉的晕眩爬上心坎,一阵一阵的,刺痛着我的心。我猛地起身,有意识地朝四处张望,却现偌大的庭院空无一人。“怎么了我?”渐渐地,我感到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心跳也在不自然的情况下疯狂加。这是……好熟悉的气息,我感觉到我的周围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情愫,而且越来越浓,无法消散。可是……可是为什么?它又好像很陌生很遥远,离我有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心口闷闷的,像压着千斤巨石,压得我汗流浃背,压得我无法喘息。 寻着感觉而去,我到处慌乱地走着,穿过庭院,穿过草丛,穿过走廊,我一路焦急地走着,却仍不见一人踪影。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终了,我停下脚步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望着周围一片寂静无声,甚至连虫叫声都没有。失笑着,我想是我太敏感了!!熟悉的感觉,怎么会有呢?? 找个石阶坐下,我用手擦去额间的汗珠,忽觉好笑起来。那股熟悉的味道,总觉得离我是如此遥远,似比天边的距离还要不及,伸手无法触及。可是……我却能感受的非常深刻,甚至可以让我的心跳加,无法呼吸。 起身,别去多想了。随着夜深的脚步,我慢慢朝小屋踱去。 走过走廊的尽处,再心有余悸地回眸一次吧,望着那幽黑无垠的走廊,我冥想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去。 但是……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的尽处,有一身影正悄悄走近。 一袭明黄的衣衫,憔悴的背影,在幕夜的映照下显得尤为明显。 就这样,也许是注定要擦肩而过。 我们两人,即使身处在同一片蓝天之下,也注定无缘相见…… 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我们今生无缘…… 第九十九幕 后山神剑 清晨入古寿,初日照高林。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室人心。万簇此俱寂,但余钟磬音。日出东方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 次日清晨,浓雾笼罩着薄薄的天际,蔚蓝的天空,时而飘过云彩朵朵。江南水乡,地处沃地,人杰地灵,就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格外清爽。上官世家,江南贵族,地处丽城的最高处,自然吸尽了这天时地利的灵气,让整座府邸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晨日登高,满目皆绿意浮动,微风徐面吹来,似凉爽略带海味,又似清新夹杂茶香。我与武涛相交而站,静静地感受着这接近天际的片刻幽静。 “武哥,昨晚我走之后,你又和那位‘了不起’的上官堡主聊了些什么?”吹着细风,我回眸戏虐地问。 “没……没聊什么。”见武涛瞬间僵硬下来的表情,以及立马低沉沙哑的嗓音,他脸上的郁闷,简直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境界。看来,昨晚他一定承受了不小的打击。 “是吗?没聊什么?……”一看武涛的脸色,我就知道昨晚他一定过得非常痛苦。“那……希望你还能承受。”玩味说罢,我微抬起双手,去承接那来自天际的雨露。垂眸片刻,我转身朝那园外走去。“怎么?不跟上?”见武涛仍站于原地,我柔声唤道。无奈一耸肩,他也只好抓紧跟上。 在园外漫步,望着满园满山堆满的红叶,只觉霎时美丽,脑中不时浮现出动人诗句。 夕日红霞,秋景瑰艳,尽寒霜色流丹。欲飘魂落,梦断奈何间。质朴高洁谁晓,无恨怨,枯叶独怜。云遮泪,风促憔悴,水泣诉悲难。忧酣。情眷世,悲望寻遍,孤影形单。欲诉无人伴,哭咏诗篇。残月无声冷照,眉难展,如病愁联。化根土,荡无思念,寂寂待冬前。 信步山园,片刻之后,只见远处匆匆赶来一老人,近眼一看,方知是昨日在府外见过的管家。“两位,”管家有礼地弯腰,“我家主人有请后山一聚。”他步伐矫健,说话丝毫不喘,看来这里真是高手云集。 “后山?”我重复道,不觉疑云上心。昨晚,是听上官飞云说过,今日会带我去取剑,可是……后山?铸剑室不是在东面的山头吗?怎么会去后山?“后山?” “是的,主人有请二位后山一聚。”他一辑手,十分恭敬的相邀。 “那……好吧。请管家带路。”不愿多想。反正那人妖堡主原本行为相貌就异于常人。行事乖张。这些……后山……似乎也不足为奇了。我与武涛相视一笑。然后随着管家朝后山而去。 没走多久。我俩便来到一座隐蔽地石洞前。石洞不大。周围密密麻麻。延伸布满着深绿色地爬墙树。将整个石洞地入口包裹地严严实实。再加上这里是堡中地后山。本就荒凉阴森。人迹罕至。又常年不受阳光地眷顾。让这个石洞看上去更加悠远。也更增添了一份诡异。 走近石洞。迎风而站地。是在江湖上都大名鼎鼎、赫赫有名地上官堡主----上官飞云。只见他右手一挥。魄力十足。“两位啊。你们可来了……”今日地上官飞云。没有如同昨晚那般。给我一个几乎惊艳到吓死人地亮相。他今天……一袭蓝色长袍。素雅淡然。脸上也没有涂抹那些恶劣地胭脂水粉。迎风而立时。到真有几分男性阳刚地魅力。 可是……天哪!!果然还是一样地。我真不该抱以任何希望。就算动作举止再优雅。衣着再光鲜亮丽。但是只要那上官飞云一开口说话。还是绝对可以雷倒一片人地。那个腔调。我看是一辈子都改不过来地吧!! “上官堡主好。”听他说话。武涛身子瞬间一抖。却依旧不改面色。彬彬有礼地说道。但是我。可就没那个闲情逸致陪他疯了。冷眼相待。面色清冷。面无表情。鄙视加鄙视。这已经是我最好地态度了。 “好好好。你们也好啊……”上官飞云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一甩手绢。掩唇抛媚眼。两颊更是笑地跟朵花似地。“噢。对了。两位昨晚睡地可好啊?”他微笑着。眯着眼。然后扭腰蹩脚似地朝我们走来。 “睡的很好,多谢堡主关心。”武涛是我的代言人,对于这些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我的态度一直以来都很明确的----冷眼旁观,谢绝回答。 “哦,那就好啦。”他望着我,见我如此不爽,也只能尴尬一笑,然后用他翘着兰花指的手拍拍胸脯。这个动作,简直让人有喷饭的**。 “上官堡主,不知堡主邀我们来此,所谓何事?”见上官飞云心情平复之后,武涛恭敬地问。 环顾四周围,此处皆崇山峻岭,周遭的一切全部都笼罩在这片树林之中。这里幽密的环境,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有种不祥的感觉,仿若心慌慌的,似乎在冥冥之中,有种吸引力在吸引着我,定要朝里面探去。我相信,武涛也是感觉到了异样,所以才会这样问的,这里……真的适合铸剑吗? 这里……这个石洞,仿若有着一种不可小视的魔力与秘密,它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天地精气,似要将这整座大地吞噬。它,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靠近的。而且,一直到刚才,我都能感觉到心头不安的跳动,脑海里混乱着,常常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事?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事啦,”他手绢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不过……只不过是来取剑罢了。”他说的很轻巧,好像还有一点无奈。可是,接着他却扯出了一张连男人看了都会觉得恶心的笑脸,又板出一副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就我看来,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不时从石洞里传来的阴风,会让人误以为这个石洞是连通地狱的接口。地狱的入口,只有死来没有生,一旦进入,就将承受那千万年的轮回,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我只是区区站在它的入口处,就已经感觉到了浑身上下沉重的压迫感,压得我胸口闷闷的,似无法呼吸。 这个石洞,远没有我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似乎象征着什么,吸引着我。它必定内藏玄机,叫人却步。 “剑?”我在心底冥想着,难道……他要给我的剑,就在里面?“你要给我的剑,难道在里面?”我再次环顾四周,这里……根本不像是个铸剑的地方。 “那当然了……”上官飞云走到我面前,冲着我淫淫一笑,“不过呢,我们不能跟你一起进去,只是……你……自己可以进去。”他用兰花手一指我,翘着小指头,然后谄媚地说。 “我?”我不解地问。“就依痕一人?”武涛回眸,也很是不解。 “没错,就是你……一个人。”他继续用手指着我,却强调了一个人,“因为这是上官堡的规矩,只有女子才可以进洞取剑。”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武涛在一旁不满的喃喃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不下去问问那些死鬼吧。”他一耸肩,无奈地自语着。“那好,剑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就可以看到的。不过,至于那是不是你的,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一下,然后手绢一甩,拉着武涛似落荒而逃般就要离开。 “可是……”武涛又怎么会放心呢,“上官堡主,这个……”怎么说走就走,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这种荒凉的地方,武涛是怎么都不可能放心的。“这……上官堡主……”可是……事实上,武涛不但没有过来帮我,甚至一直被上官飞云拽着,竟然连**好几米。 这个上官飞云……此刻,我才不由得佩服起他来。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因为刚才微弱而迅的举动,虽然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就我来看,武涛的武功已经是很出类拔萃的了,可是竟然还能被他拉着走,全无还手能力。很显然,他的武功,是更加的深不可测。好一个上官飞云,看你平日里娘里娘气的,没想到竟也是个绝世高手。 “算了,武哥……”见武涛根本撕扯不过上官飞云,最终我还是自己出马了。“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取剑嘛,我自己可以的。”不多安慰,也没多顾虑,我便转身朝着石洞走去。既然上官飞云一定要我一个人进去,我相信这石洞之中必然有他说的传世宝剑。只是……是什么宝剑,要女子才能取呢? 难道……这就是师傅口中只属于我的东西? “对啊对啊,她不会有事的。”上官飞云拉着武涛,一边往外拽,一边附和道,他似乎有在害怕什么。 朝着石洞而去,才至洞口,我就有种奇特的感觉,在我的心中徐徐燃起。石洞,它似乎在向我招手,引领着我,一步一步朝着深处而去。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是源源不断的对家的思念,涌上心间,满满的,挤挤的,充实着我的内心。 通往地狱的入口,地狱的入口。难道……这才是指引我回家的道路?可是,地狱……会是家吗?? 慢慢抬开步子,我浑然不知,只知道缓缓地朝着洞内而去。再也听不见外面武涛的声音,此刻我的脑海里,有的只是无意识的虚空。人……轻飘飘,没用多少力气,我便走了大半的路。 此刻,再次回眸望去,洞口渐行渐近渐远,渐渐凝固成空间里一点小小光亮。过往的尘世,似乎一切都已离我远去。这一刻我只是我自己,只是那个来自异乡迷途的过客。望不见过去的种种,就算是横在面前的道路,我也分不清该何去何从。 “上官堡主……这个……依痕她……”洞口,武涛还是不放心的要跟进去。 “没事的啦,那里面的剑都已经放了好几百年了。再说了,她也不一定能拔的下来。”他拍着武涛的肩膀,打起包票,然将武涛带离了后山。 第一百幕 剑中恨,我的恨! 走进石洞,迎风袭来的是饱含阴寒地气的邪风,似从地狱涌出,呼啸而过,吹的人毛骨悚然。我一步一步小心谨慎地走着,每一步都格外留意周围的变化,这也许就是现在的我与以前的我的差别吧!以前的那个我,除了整日整夜、无所事事的胡思乱想,其他的根本不会去想,更不用说顾虑别的事。可是现在,迫于现实的压力,和自己的成长,我已经变得越来越成熟,成熟到不得不让自己考虑的更多更多。 石洞的内部,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景象。洞中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白玉质材的“蛋壳”,四周还镶嵌着水晶宝石。由于水晶容易折射光线,所以洞内看上去光线十分充足,而且还能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印在石壁上的古文。虽然我不清楚那些古文的具体含义,可是单从这石洞中奇特的布局来看,我就不难断定,这座石洞一定历史久远,且隐藏着不少秘密。 “好奇怪的洞窟。”谨慎地朝里面走去,我轻柔的用手拂过钟乳石,只觉一股彻骨的冰凉袭上心头。忽觉得鼻尖一酸,眼中闪过无数熟悉又模糊的画面,我竟萌生了一种挫败的冲动。 “我……”不敢多做停留,我抓紧时间去寻找那上官飞云口中的宝剑。 只是……这石洞越往深处走去,我就觉得越难呼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压着我的胸口,竟比千斤巨石还要可怕。“怎么……么……”我几乎不能说话了,思绪也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跃跃欲试的涌出。 继续朝洞**深处探去,回眸望去,四周已然参差不齐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硬撑下去。 不过还好,没走多久,我便找到了上官飞云口中的宝剑。只是…… 这……这果然是一把很“奇怪”的宝剑!!和我想象中的差别不大。 说它奇怪,那是因为宝剑是插在一石台之上的,而且没有剑鞘。就我这角度看来,这把所谓的宝剑,通体生锈,厚薄不匀,粗垢不堪,剑身上还泛着绣黄的铁锈,而且看上去好像已经很破旧了,似乎有几百年都没人动过般。这种剑……难道就是那上官飞云口中说要给我的宝剑??不会吧??我怎么看都觉得它还不如一把水果刀锋利。 缓缓上前,我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的信号,慢慢靠近石台,伸手,我轻轻试着扣上剑柄。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手掌袭来,如针刺般瞬间席卷我的全身,同疾风闪电,立时麻痹我的神经。我惊讶的,连忙放手,望着微微红的手掌,我的脑中竟奇迹般的迅浮现出现代森灵的画面。 一幕幕,迅的在我脑中闪现着。“这剑……我怎么会……”汽车、飞机、钢筋、铁轨,现代的画面不时在我眼眸前飞闪,搅的我心慌意乱。 缓缓垂下眸子。我愕然现石台边缘有几行淡淡地小字。细细读来:“本人平生有三件憾事。一是无法与龙跃相守一生;二是没能好好照顾麟儿;三是无法亲手杀了……”后面地字。因为年代久远地关系已经磨损地看不清了。但我还是可以从前面地字中读出写这些字人地不甘。“龙跃?”他是谁? 一闪怪异画面。我猛地往后退了退。 是啊……自从四年前‘死亡’后。我也已经有好久没有想起过那些了。 我紧锁眉头。表情肃静。凝视痛地掌心。我这才开始真正正视这把宝剑。“这剑……”是我大意了。 这下。当我再仔细观察这把宝剑时。我才现。原来生锈地剑身上。竟隐约雕刻出一些奇特地图案。 我上前一步。细细看来。 剑身上,通体雕刻着似祥云般的线条,浮现在剑身之上。每每交织在一起,似缠绕,似分离,似流云,似霞光。如此一瞧,剑身虽锈,到不乏今世罕见之像。虽然,剑的下半段仍插于石台之内,可是就从纹路延伸的方向看去,祥云似延着宝剑,一直蔓延到石台之内,仿若这把宝剑的所有精华与养分,都是由这石台提供的。扎根于石台,集天地之灵气,才铸就了如此神兵宝剑。 “果然……果然是把好剑。”我感叹这铸剑人的绝妙想法,以石台为墩,让宝剑即使百年也依旧犹如最初时那般锋利。也难怪了……如此神兵利器,是要藏于如此隐蔽之处。 那么…… “如果我不将它取走,岂不就可惜了这好好一把剑。”见如此好剑,我虽仍感觉心头不时隐隐作痛,但我依然昂起头,眉眼一挑,忽信心满满。 运足气,气运丹田,平和气息,我再次伸手。这一次,我眼中锐光犀利,且多了分势在必行的气势,似定要取下此剑才会罢休。紧紧握住剑柄,这回即使再如何的刺痛,我都绝不松手。渐渐地,我咬紧牙关,双手握拳,眉宇紧锁,卯足全力。“啊……”我大声吼道,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将宝剑上提。 可是,这剑就仿佛扎根在了这石台之中,任我使出再大的力气,它都不动分毫。汗水顺着我的额间缓缓流下,夹杂着对过去美好痛苦的记忆,一并沾湿了我的下颚与颈部。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牙齿因为用力过猛,已经磨的嘴唇血迹斑斑。“不可以……不可以……”我誓,我一定要拔出这把剑。我在心底默念着,然后卯足全力,再次用力上提。 可是,仍然不行,即使我用了十倍的力量,那剑……却仍旧不动分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脑中继续不断重现着以往的经历,有开心的,有痛苦的,有悲伤的,有心碎的,但更多的确是我无法忘怀的曾经,惹得我顿时心烦意乱起来。 深深望着石缝中的宝剑,我到现在仍不敢置信,到底是何人,竟然有能力将这剑插的如此之深,之重,之让后人根本无法将其拔出。如果没有那满腔的怨恨,如果没有那自内心最深的力量,这剑又岂会……伫立千年,难道就是为了等待那拥有相同恨意的人吗? 不……我…… 我的恨,难道真的有那么深吗?对他的恨,难道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吗? 没有爱,又怎么会有恨!爱的越深,恨就只会越浓,越重…… 此刻,我与这剑的主人,应有着相同的心境----恨……无休止的恨……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当我触及那剑时,我又能感受到无限的释怀。 不愿放弃,我一向不是一个轻言就说放弃的人,尤其是在这把剑面前,我更加不会放弃。 双手齐上,我眼眸骤变深邃,大吼一声,使劲全力继续拔剑。但是,由于用力过度,我的双手逐渐和剑柄产生了摩擦,渐渐的有鲜血渗出。 可是,我根本顾不及擦拭,依旧紧握剑柄,却殊不知…… 当我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流入石台中时,神奇的事情出现了,石台……石台竟然奇迹般的转动起来。我下意识地松了手,连忙退后几步,望着石台在原地不断的打转,扬起漫天的烟灰,我又惊又恐。“这……”我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眼神惊恐,我的黑眸里此刻全是不容相信的恐惧。曾经以为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特效画面,现在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 第101幕 爱禁锢了情! 六一节快乐!!不要忘了票票哦! ======================================================================================= 望着不断旋转的石台,像一只巨型的陀螺,在我眼前不停的转啊转的。我现在甚至不知该是上前制止,还是留在原地静观其变。而整个石洞,也轰然之间颤动起来,周围不断有小石子飞溅下来,砸在我身上。可是,我又有什么工夫去顾及呢!!望着石洞,它似要拔地而起,摇摇欲坠。危哉! “石台……宝剑……”一时之间,我被这情景慌了神,“石台……石台……石台……手……我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似冥冥之中有谁在牵引着我。我抬起那双早已血迹斑斑的手,痴痴地望着,明眸略变墨色,略带血丝。“难道……”难道是我的血?石台竟会被我的血带动!!“这……怎么可能?”我的血?怎么会是我的血?这也太灵异了吧!! 就在我依然沉浸在不能相信的时刻,石台依旧在我面前高飞转,而且越转越快。由它扬起的尘灰漫布在整座石洞里,悬浮在空气中的尘埃,渐渐地掩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眼前的一切,看不见横飞的石子,也看不见石台,就好象我从来都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和过去那般。此刻,除了石台旋转的声响,我的眼里、脑里、心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随着石台的旋转,我仿佛被卷进了一个虚幻的空间。在那里,没有仇恨,没有放不下的仇恨。一切是那么的安逸,是如此和谐平静,忽望着满手是血的掌心,我的心四年来从未如此平静过。仇恨,对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其实,我对康熙,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失望多一些呢?连我自己分不清。 不过,我所知道的,只是……仇恨,它禁锢了我整整四年,只是为了这短短的两个字,我却放弃了四年大好的生活,这样……真的值得吗?还是……放开来我会活的更快乐一点? 反正,现在的我已经与过去的那个我彻底脱离关系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只是为了自己而活。我不属于皇宫,游离在外,我只属于我自己,随性的游荡,我更没有必要去为了过往的那一些痛苦回忆而不断的折磨自己,这样……只会越来越傻! 很久……很久……我的心都在不断煎熬,因为放不下。与其说是恨,还不如说是爱,只有爱,才会让人无法敞开胸怀。但是,直到刚才,直到这一刻,直到这一分,直到这一秒,我心才豁然之间清明起来。 这时,久到无法想象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正在一点一点的变糟。望着那越积越多的尘埃,我顾不上多想,只是努力的想要挥散它们,却没想到那尘埃竟越堆越多,“咳咳……”我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鼻子与嘴唇,不让漫天的尘埃为所欲为,却不晓得这烟尘实在是大的惊人,而且丝毫没有减少之意。 正准备后退以躲避越积越多的烟尘,忽然,眼前一道紫光划破尘埃,石台缓缓停止转动。接着,一道剑气腾空而起,呼啸之下,紫光艳天,似五彩金光,耀眼而明亮。我被那突如其来的紫光刺的眼睛痛,只好暂时用手挡住光线。然后,只见那强势的剑气直插石洞顶端,如五色巨龙般,呼啸下,在石洞顶端劈射出道道裂痕。我见此情景,不自觉地向前挪动脚步,却不防被那剑气反射而迎面击中。“啊……厄……”人因受剑气重击而骤然倒地,然我只觉得脸颊一阵刺痛,似划开万道裂痕,疼痛难忍。 接着。待我还未回神。一把利剑便临空抽起。破空声划开天际。朝我直直飞来。我跪地。惊恐地睁大眼睛。然后猛然一记侧倒。险些就没能躲过那阴森致命地一剑。然只听‘砰’地一声。宝剑划破尘嚣。如出世血凤腾空。立时稳稳**石壁之中。一道弯曲狰狞剑痕。立现石壁之上。望着身后那把入石三分地宝剑。我眼神越变凝重。喘气间。我心中仍旧是惊魂未定。“还好……”轻拍着胸脯。“真险!要是……”刚才就差那么一点。要是没有躲开地话。也许我现在已是那剑下亡魂。 不过……待平复心中恐惧后。我起身缓缓走向宝剑。“这……”我眼光锐利地凝望去。渐渐沉重。“这宝剑……”当我注意到那剑时。它已狠狠**石壁之中。是如此之深。“这里……这里地石头……”那可都是经历了上百年上千年地岁月。虽不能说历史悠久。但确是块块结实无比。我不愿相信地用手拂过那刚被剑气伤到地石壁。“但是。这剑……”竟然还能入其三分。实在是……实在是太锋利了。 就我所知。这简直是今世少有地好剑。 盯着凝视片刻。待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之后。尘埃落地。我环顾四周。伸手试着去拔剑。这一次。虽然宝剑插于石壁之内甚是幽深。但我以卯足全力之势。气运丹田。还是足以将它拔下。果然。运足气息。咬紧牙关。紧皱眉头。我用尽全力。终将宝剑从石壁之中硬生拔下。 拔下宝剑地同时。我只觉得身体“嗖”地一下轻松了下来。仿若自己拔下地不是那单纯地一把剑。而是这一生束缚我地思绪。解脱了。我想……我是解脱了!!也释怀了!! “呼。”深深地呼气。手里握着宝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地大事。“剑啊……”我掂量着它。“我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为了一把连来历都不知道地剑拼命到如此地步。”似乎。仿佛在我地骨子里。就早已认定了这剑是非我莫属地。有一点想笑。这是我一直以来地习惯。只要是做了一件我自认为了不起地事情。我总习惯性地以一笑鼓励自己。可是……当现在再次望着宝剑。再想着自己过去种种时。我努力扯出地笑容。却笑犹如哭。难道……难道……我真地已经忘记笑了!! 释怀了,脸却越来越冷,心忽的沉入谷底,伴着随风摇曳的野草而晃动,泪眼摩挲中,满山、满地、满天、满世界都是过去的影子。“怎么了?”握着这把剑,竟会让我的心头涌起那么多往事……一幕一幕,不断的在我眼前闪现。那些被我刻意封存的记忆,恍若逆着记忆的洪流,铺天盖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剑啊剑……你……是你带着我在回忆过去吗?”这是一把有灵性的剑,我在此刻更加肯定了它有通灵本领,因为……它总能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牵引。 这是对过去的思念,是对心的牵引。抚摸着它,我仿佛就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就仿若一股暖流汇入心间,把我对于过去的哀伤与心痛通通融化。 “剑啊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等着我忘记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然后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等我,哪怕等上百年。只为了我这个来自异时空的过客……当我忘却前尘的时候,也就是新的重生。这次,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任何一人。“呵呵……是时候该忘记了。” “好,我一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长叹一口气,我茫然地抿起唇角。 垂眸,静思,静心,回忆,释怀,消融……直到脸上的刺痛将我从尘封的记忆里唤醒。“啊……”痛苦地皱眉,这时我才有感觉,脸上那一阵热一阵冷的不寻常,并隐隐泛着针扎般的刺痛。用手轻轻拂过,却没有凸起或凹陷的感觉,却非常的难忍“怎么回事?”这里因为没有镜子或者一些能反射出镜像的事物,所以我无法得知自己的脸颊到底被剑气伤到多少。但是,我的脸真的好痛,而且还微微烫涨,这是我真真感受到的。 望着剑,拂着脸,再看那因为宝剑出鞘而裂开的石台。心冷片刻,我心豁然明朗。 融化了我对过去的思念,我选择转身离去,不仅是离开这里,更是对过去尘世的封存。 是时候该放下了,如果一直都追溯着对于以前的噩梦,那也只会让我活的更加痛苦。 “是……是该回去了,要不然武哥他会担心的。”心结解开了,人也豁然轻松了。我已经在石洞之中逗留太多时间了,是时候要回去了。这个石洞,有着太多的不寻常与灵异,还是及早离开比较安全。 撤出石洞,行至洞口,我不忍心的再次回眸,明眸里浮现出淡淡的水雾。我……我……我怎么觉得我是在跟自己的过去说再见,还是……我真的应该放下了? 爱,成为桎梏,便会让人窒息; 情,成为孽海,便会让人覆没; 如果……爱上一个人是一种错,那我将选择遗忘,来作为我对爱情最后的慰藉。 第102幕 谋算 庭院深处,紫竹茂密,云端高起,阴霾的天空不知何时已变得繁星点点。 此时,小石桥上,正有二人在此商讨要事。 “什么?少爷,您这是……”一句惊恐,划破夜空格外的宁静。 “周卿,此事你怎么看?”石桌旁,正端坐着一白衣公子。十指修长光洁,双眉修长如鬓,一把勾勒着秀美山河的折扇,遮住了他大半张俊俏分明的脸,却留出一双看似能穿透一切的深眸,多给人了几分遐想与敬畏的空间。冷冷的面容,冷冷的话语,冷冷的眼神。在这石桥之上,晕白的月光笼罩下,此人此景此地此感,到与玉无然出场的情形有几分雷同。 “回少爷,初听您说起时,我的确有点震惊不解。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到觉得似有几分道理可言。”白衣公子身后,一半百老人正恭敬地站立着。只见他片刻便恢复了平静,弯着腰,此刻正在回话。 “哦?怎么说?”白衣公子一扇折扇,顿时淡香萦绕。 “其实,就第一面见时,我就觉得在那姑娘眉宇间酷似死去的堡主夫人,有着……有着一种不曾体会过的感觉。似带着无穷无尽的仇恨,可又好像纯白的如雪般。”周管家描述着,“再和书房里留下来的夫人的画像一比较,所以我斗胆,认为少爷也定是如此想的,才会……” “没错,的确的确。”折扇一并,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出现在我们面前,可是这次,却给人一种几乎要窒息的冲击。一身雪白,白衣飘飘似出尘仙人,潇洒脱俗,这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上官飞云。有着一张清俊如白云般皓洁的面容,骨节匀称且充满力量,一袭白色狐貂大衣穿他的身上,瞬间平添了一份神秘的雍容与贵气。 原来……撤去了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黛眉异服的束缚,其实……上官飞云并不像江湖传说中的那般另类。此刻,白袍一件,折扇一把,举手投足间,他同样也能给人一种隐居世外的雅士韵味。 只是……一贯奢华妖艳,几近娘炮的他,此刻又怎会这般打扮?还是有什么用意? “如果……我想,如果她真能摒弃仇恨,得到那把‘遗失’的剑,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其实,就算没有她的画像,相信他也会选中她成为这最后的剑客。“那把剑,也该是时候找一个好主人了。”上官飞云手指轻轻点着,说话时,眼角竟显出淡淡的忧伤。可那只有一恍而过的悲伤,很快就被他冷冰冰的神情而掩盖了。“她……的确很不同,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她眼底的仇恨,是那种让人为之撼动的清冷,纯洁的让人敬畏。”他……也算看人透彻了,却怎么也看不穿那玉依痕眼底的伤痛。 “可是……少爷……”周管家看似还有点不放心。“您就不怕老夫人那边……”他暗指道。 “不怕。”上官飞云果断地说。“我地事。那老太婆又怎么可能会关心呢!”他自信满满地说。仿佛根本不将周卿口中地老夫人放在眼里。“她会关心地。只是这座堡里地金银钱财。整日只知道坐吃山空。至于其他地那些。她最好全部都变卖掉。又怎么会在意呢?”谈及此事时。他眼眸骤变低沉。深深地血丝布满眼眶。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忍。以前。他只恨自己没有本事。无法独揽大局。所以只好装傻充愣地苟活下去。看着那老太婆一点一点地将上官堡吃干摸尽。可是现在。他崛起了。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性格乖张地少庄主。可是背地里。他却在很努力培养自己地势力。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总有一天。他要取代那老太婆地地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上官堡真正唯一地主人只有他……上官飞云。 所以现在……他必须忍。必须学着伪装自己。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他都必须带着面具。 “周卿。去请那二位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谈。”片刻之后。上官飞云淡淡说道。然后手一挥。让其退下。 “是。”周管家信步退去。却正好撞见武涛迎面而来。见此情景。他眼珠一转。顺势朝武涛走去。好一个不小心。就这样连人带撞地与武涛撞了个正着。他一弯腰表示抱歉。再回头望向主人地时候。却现他早已变了一副模样。不禁点头。老管家欣慰一笑。看来。他地主人是真地成熟了。可以独揽一方了。 “上官堡主。”管家走后,武涛信誓旦旦的上前,一脸的焦急,任谁都看得出来。 “呦,怎么了。瞧把你急的!”手绢一甩,就只是那一撞的时间,上官飞云的脸上奇迹般的出现了好多胭脂水粉的痕迹,那腮红,那度,太惊人了! “堡主,堡主,依痕她……”看武涛那急样,拼了命的朝他走来,原来又是为了那冰山美人。 “啊?依痕……原来你又在关心那个冰山小美人啊,怎么?她还没回来啊?”上官飞云摆出一脸的无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对啊对啊,依痕到现在都没回来,堡主你说……我要不过去看看啊?”从依痕进入石洞开始,武涛整个人就莫名的紧张起来,心提在喉咙口,浑身都不自在。 “啊,不用了吧。”他一把拉住冲动的武涛,“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啦!”手一挥,算是打了! “可是,都这么久了,我……我不放心。”武涛依旧在原地急的跟猴似的,然后拔腿就要走,却根本没见那上官飞云脸上那异样戏谑的神情。 “等等等等……怎么?你好像很关心她啊?”他一耸肩膀,手绢在武涛眼前划过,留下淡淡的花香。“哦,我知道了,其实你对她……”他眉眼一挑,然后撞撞武涛的胸口,“是吧?” “上官堡主,你……依痕……她只是在下的妹妹!”武涛不愧是单纯的男生,还没怎么被说,脸就红成一片了。“我……我只是答应了公子要保护好依痕的。”他勉强地说着,告诉上官飞云,也告诉自己。 “哦?是吗?妹妹……是你想保护她还是你公子想保护她啊?”他色迷迷的,继续追问着。 “我……”武涛支吾着,刚想开口。 “哦。果然……我就知道是你想保护她!”一个我字,武涛就连后面的话都没机会说,就直接被上官飞云给截断了。脸,刷的一下就红翻了天,他简直就快手足无措了。 “上官堡主,你……我……我……真的没有……”他还想极力的解释,却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呼吸声。 一回头,只见我正拖着笨重的宝剑缓缓走来,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依痕。”武涛率先看到我,然后根本没有瞧见身后上官飞云略变深邃的眼神,朝着我跑来。“依痕,你还好吗?”见我脸颊苍白,两眼无神,嘴唇干涩,他紧张地问,然后伸手想要帮我提着手上的宝剑。可是……“啊……”一阵刺痛蹿上心头,他快松开握着宝剑的手。“这剑……”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剑……”这时,出于晃神状态的我才渐渐清醒过来,“武哥,这剑好像不喜欢男人碰的。”我好心劝道,刚才在堡外,就有两个下人想帮我提,可是结果都…… “依痕,”见我提不起一点精神,武涛眼里瞧着,心里更是担心的要命。 “我……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我想休息一会。”无意的弯起嘴角,我简短地表明了我现在很想做的事,然后朝着自己小屋走去。可是,没有两步,就有一个黑影冒失的出现在我眼前。“上官堡主,你又有何贵干?” “没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呵呵……”他甩着手绢,傻笑道,但血般的眼睛却从头到尾都未曾离开过那剑。“呵呵……看来你真的把它拔下来了!!”他翘起一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戳戳剑身,然后揉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委屈的缩了回来。“这剑,看来是找到它的主人了。”他说的很无所谓,可是他眼底的黑雾却是越来越重,重的人心都无法撼动了!一丝丝嫣红的血液在他的眼中凝固,渐渐刺痛着心房。 “上官堡主,我要休息。”见他在我眼前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我板着脸,一字一眼的硬邦邦地说道,然后错过身子就要离开。可是……那不识相的人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你……”我有点怒了……眼色略带怒意。 “哦不,哦不是的,我只是想说,你……”见我布满血丝的双眼正血淋淋的盯着他,上官飞云浑身打起了寒战,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只是想说,你……”他用手指着我,我却很不屑的撇开头。 “何事?” “你的……你的脸。”忽然,他小声的说,然后用手指指我的脸颊。 第103幕 放手,先学着微笑 “脸?”我这会哪有闲工夫陪他耗,“我的脸又怎么了?”我反问,语气极不友好。 “你的脸……”就在这时,武涛也走了过来,“依痕,我刚才也想说你的脸……” 我回眸望着武涛,见他严肃的神情,犹豫着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这时,我脑中恍然想起,刚才在石洞里确被剑气所伤过,难道……“我脸上……是不是有东西?”我镇定地问道。 “恩,有一块……一块红印。”武涛仿佛有些为难的说。 “红印?”我拂过脸颊,只觉有丝丝痛楚,“我想……应该是刚才拔剑的时候被剑气伤的吧。”我很无所谓勾起唇角,武涛倒是一脸的惊讶。 反正现在,我什么都放下了。既然都决定放下了,那么……再美的脸对于我来说都已是过去式了。也许,现在脸上无故多出一块红印,还能为我省下不少的麻烦。 至少,他不会认出我。呵呵,我这是在担心什么啊…… “那……有没有办法医治啊?”可是呵呵……我这样想不代表武涛也是这样想的,只见他用眼神询问上官飞云,一脸紧张。 “啊……”出于出神状态的上官飞云,被武涛的目光直射着,终于有了反应。“哦,哦,哦,”他连忙想起要说的话,“哦,这……这……我想配些药,应该会没事的啦,几天……几天就能褪下去的。呵呵……” “哦,那就好,依痕,你……”武涛一听上官飞云这样说,心立马就安了,转身望着我。 “武哥,我没事的,我想先回去了。”简短的说,我似乎对于脸上的红印爱理不理的。既然他都说了几天就会褪去的,那我又何必担心了。该来的,该走的,永远是避不了的,何不随其自然才为上。 “哦。好。那你早点休息吧。”见我安然无恙。武涛也终于放宽了心。 “恩。”轻应一句。握着宝剑地我慢慢迈开步子。沉重。沉重…… 一直以来。我都在编织着我地爱情。我希望它如晚霞般美艳。如烟花般绚烂。可是。一颗曾经受伤过地心。让我将自己封闭在那小小地躯壳里。没有悲伤。没有心碎。我甚至连哭地勇气都已忘记了。 放开…… 我真地能做到吗? 那……就像小孩学走路那样。先学会微笑吧…… 【情到浓时情传薄】 就这样,因为我脸上明显的红印,我和武涛在这上官堡中一待便是两天。这两日里,我鲜少出门,只是一个人将自己闷在屋子里。月光下,整间屋子里蔓延着一种悲伤的气息,我不知道那是从我心底散出来的,还是这屋子原本就蕴藏的。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这座神秘莫测的上官堡,有着对我太过沉重的压迫和冥冥之中的指引,仿佛只要我一开门,一跨出这门槛,就无法再呼吸。 月色迷雾下,我擦拭了这把名叫“无泪”的宝剑。之所以要无泪,是因为剑身上早已刻着“无泪”二字,也是因为这把剑让我真真的无泪了。无泪,擦去眼泪,我的人生许才刚刚开始。 初到上官堡,一切都是无知。听着丫头下人茶前饭后的闲聊,我也渐渐熟悉这里。上官堡,原来它现在的主人不是那个乖张的上官飞云,而是他的祖母。只是,他的这位祖母,在这里的人缘似乎不怎么好。 还有就是那茉寒斋的故事,我也是从一个小丫头那里听来的。茉寒斋,柳茉寒,传说中是位风华无双、绝色天成的佳人。她的美貌,在当年不知倾倒了多少英雄豪杰。可是最终,她选择了这上官堡的第五代传人----上官龙跃,一位在当时同样杰出且英俊潇洒的一代少侠。 英雄佳人,这是个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为了她,上官龙跃更是不惜花了重金打造了如今的茉寒斋。 “龙跃?不就是那石台边刻着的名字吗?”我喃喃自语,但故事依旧继续着。 一切美好的瞬间,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惜了,世事无常,一个陌生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寂静。 她,自称是上官龙跃真正妻子的人。她的到来似乎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因为那时,柳茉寒正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初次见面,她一身耀眼的华袍,谈吐间显得很强势。自称是这里真正主人的她,用那种几近鄙视的眼光注视着柳茉寒。不顾众人阻止,她放下狠话,定要夺回堡主夫人之位。 而当时,上官龙跃正在后山潜心打造宝剑,一把只为了他娇妻而铸造的宝剑。因着柳茉寒的要求,堡中无人敢告知他这件事,但是,数日之后,当那女子重返山庄之时,却带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没人知道那秘密是什么,这段故事似乎被人刻意隐去了。后人只知道,柳茉寒和那女子在屋内一直待到傍晚,然后见那女子轻然离去,便见柳茉寒早产。 孩子出世,是个健康的男孩。然而,当上官龙跃赶到的时候,柳茉寒却不见了。就这样悄然不见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孩子,也被她带走了。 自那之后,整个上官堡陷入的一片悲伤里,而上官龙跃也终于知道了有那个女人的存在。不顾众人相劝,他下山去寻那女子,本是想问她是否知道自己妻子和孩子的下落,可是那一去……竟是不见踪影。 后来,上官堡铺天盖地地寻找他们的少主,却见他们的少主正和那前来闹事的女子一起生活。没人知道那其中的缘由,但每个得到过柳茉寒恩惠的人都在背地里骂他是负心人,上官堡也日渐被江湖人唾弃。人人都骂上官龙跃的寡情薄幸,都为柳茉寒感到不值。 终于,有一晚,当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局的时候,她出现了。她的出现,本就不是个意外,带着孩子,她看上去很好。她站在风中,摇曳着裙摆,她张口说话,声音还是那么清铃。她约他,十日之后在上官堡的后山一徐。 他,应许了。 十日之后,当所有人都以为堡主和堡主夫人已经和好,并一同回到堡里的时候,却不想他二人各自面无表情。回到堡中没多久,柳茉寒便只身前往后山,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只是将孩子交给了那时的管家。而后,上官龙跃也去了,并再没有回来…… 故事的最后,依然是个悲剧。当众人赶到后山的时候,只见到上官龙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石洞之外。没有柳茉寒的尸体,有几个忠心的仆人不愿就此放弃,便拿着火把朝那洞中走去。终于,在石洞的深处,他们见到了那把后世称为神兵的宝剑。剑在熊熊燃烧的剑塚之上,那剑塚下面,依稀可见柳茉寒最后穿着衣服的碎片。 这是个可悲的故事,虽然被后人多番加工,但它依旧可悲。 而那把后世称为神兵的宝剑,此刻就在我的手中。 晃神间,风正一点点地铺散开,带着重重、默默的思念,在晕白的月光下缓缓弥漫。宝剑似乎也在隐隐透露着皎洁的锋芒,剑芒划过,是冷冷的、冰凉凉的,正一点一点侵蚀着我的心。 两天的时间,足够让我回忆起过去的所有往事。那些尘封许久的深潭,曾经的一览无遗,现在却在我的脑中渐渐苏醒。在这两天里,我逼着自己不断的回忆起那些我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去,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要真真的放手,就要有勇气直面那些令人心碎的过往。 回忆……然后消除…… 第104幕 死亡,原来这么近!! 于是,两天之后,就算我脸上的红印还未完全褪去,我依旧选择离开上官堡,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去寻找……那个我想要的答案。 “武哥……”清晨,阳光还懒洋洋的半遮半掩。轻轻敲开武涛的房门,我站在门外,微微扬起嘴角。 许久,门开了。“依痕?”门内,武涛一身简朴的白衣,朦胧的睡眼,凌乱的间,望着门外以轻纱遮面的我,不甚惊讶。“你……” “我想走了。”我淡淡地说着,轻纱被这早晨的微风悄悄吹起,我眼中闪过一丝轻愁。 “走?可是你脸上的红印?”武涛不解地问。 “没事的,你看……”我一指自己脸上柔美的白纱,只见轻纱隐约遮住了我秀美的半边脸,若隐若现间,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感。这轻纱,将紫蓉原本完美的面容雕刻的更加出神入化了,尤其是那双曾经多么灵动的海眸。“有了它,不就没事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急着要离开?”早晨的凉风终于吹醒了他懵懂的思绪,这……才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我……我可以不说吗?”我忽地默默低下头,嘴角漾起苦涩的笑容。只是,因为轻纱挡住了我苍白的嘴唇,所以……没人会知道我那笑容背后究竟暗藏着什么意义。“我想离开,不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开这个会勾起我无限记忆的庄园。”我默默想着。 “那……那好吧!”半晌过后,见我盈盈的眼睑,武涛的心终还是软了下来,“但是,我们就这样走,总要知会上官堡主一声吧。”毕竟,我们是座上客,不告而别总归不是很好。 “恩,”我微点头,“那我在堡外等你。”我……说句实在话,真不想再见任何人! 终于,我还是踏出了这赫赫有名的上官堡。看着手里握着的宝剑,心里微微抽搐,想要努力藏着的情绪却在此刻迸出来了。一棵树干宛如碗口粗的樱花树下,一地粉白的樱花瓣在淡金的光晕里摇曳出细碎的阴影。我,在树下埋下了一块从那石洞里捡出来的小石子。“剑啊剑,从这一刻起,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默默拂过剑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无泪”二字,埋下了石子,就仿若埋下了岁月的痕迹,埋下了我,那个曾经的我。 从这一刻起。是重生。是再生。 “依痕。”远处。传来武涛熟悉地声音。“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他微笑着。笑靥如花。 “恩。”我也回敬他地微笑。只见他有瞬间地吃惊。然后眼角明显闪过一丝温馨地欣慰。 下山了。 踏着轻盈地步子。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心地事了。离开了宏伟地上官堡。我轻纱下地脸颊泛着阵阵红晕。闭上双眸。让我感受一下这释怀般地空气。有种说不出地享受。真是……格外地清新。 “依痕。下山后你有什么打算?”身边。武涛淡淡地问。虽然。他不是清楚我为什么急着要下山。可是最终。他还是跟着我一并离开了。 “打算?还没有啊!”轻轻耸肩。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开,至于以后要去哪里,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江南?”两人肩并肩的走着,我没去注意武涛渐渐红的脸孔和支支吾吾的话语。也许,我又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给了别人机会却连说对不起的时间都没有。 “江南?” “恩,我们天地会在江南有分舵,所以我……” “那会去杭州吗?”没等武涛说完,我就毫无意识的问了,然后眼也没斜的继续朝前走。 “应该会路过吧。”他腼腆的说,脸上早已红的翻了天。 “哦,这样啊!”我拖着长音,却没有意识到他正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那好,一起吧。”还是没有回眸,耸着肩,我一边说着一起吧,一边轻快地朝山下跑去。 “真的?”好像是那种男生在表白,然后成功了一般,武涛忽然漾起满意的笑容。 “恩。”我随性地应着,朝着四周静静地望着。杭州,我的家乡,三百年之前的你,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眼前漫天的血色抓住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武哥……”我惊叫道,“你快过来看看。”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要停止跳动了。胸口一阵一阵的,血液在激昂的翻滚着。血红色的阳光下,是嗜血之色在我眼前弥漫,有种死亡的气息在不断的升华。凉意森森,那透彻的寒意渐渐袭上我身,我捂住胸口,却觉得喉咙如刀烧般,撕裂着。 “怎么了?”我捂着胸口跪倒在地,武涛见状连忙赶了上来。“这是……”果然,他也被眼前的这片血色惊呆了。“这……”他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眸,被那血红染湿的眸光里是迟迟无法合上的震惊。 “这些……”忽然现,我的手在不知不觉中微颤着,随之浑身上下也跟着抖起来。这片血色的迷雾,让我眼前为之一震。“怎么回事?”从来到古代之后,我从未接触过如此多血腥残暴的画面,那一幕幕,迅的、重复的在我眼前晃过,然只觉喉咙处堵堵的,想要呕出来一般。 血,在此刻就如同大朵大朵妖艳的红花般,在空气中弥漫起诡异的气息。它妖娆地绽放着,红艳艳的颜色像极了人嗜血的面孔。满地满树,全是那鲜艳艳、滚烫烫的鲜血,肆无忌惮地铺散开来,那血液上躺着的冰冷冷的尸体,那嘴角凝固成块的血液,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原来,人的生死,竟是这般的脆弱,脆弱到不过一个黑夜和白天的距离,就轰然倒塌…… 我微微张嘴,然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尽管我很努力,却依然不出任何声响。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能,颓然地放弃时,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滚烫的鲜血在一点点凝固。也许,面前的人并不是好人,可是……在经历死亡的洗礼中,他的好与坏,又有什么重要呢? 我不忍再看下去,面前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死尸,他们的脸上每每出现惊恐万分的神情时,都会让我害怕,害怕。那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着,顺着死去亡魂的痕迹,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逝殆尽,然后没有一点痛苦,就这样随着死神的召唤,永远、彻底的消失了。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直面死亡时的畏惧。我承认,我害怕死亡,更不愿见到有如此多的人死在我眼前。因为我会觉得,在他们失去光泽的眼眸里,有着太多太多的怨恨,只是那只握着残刀的断手,仿佛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愿松开。这是何苦……“武哥……”我拖着沙哑无助的声音,紧紧抓着武涛的手,是颤抖着的。 “没事的。”他过来抱住我,宽大的胸膛里有着成熟男人的味道。显然,武涛这些年的江湖经历,让他对于这样的事情不会显得过于惊慌。“要去看看吗?”他担心地问我,如果我说不,他就带我离开。 可是,这么多人死在我眼前,死相如此悲惨,我实在不忍心。手中握着的宝剑,微微烫着,泛着隐隐的光芒,仿佛也在给我力量。“无泪”,它让我忘记哭泣,忘记害怕。那暖暖的剑芒,淡淡的盈满我的全身,是如此的柔和。在漫长无边的黑暗里,明亮的剑芒在我的睫毛上摇曳出一道淡金的阴影。这剑,虽带满仇恨,却是这般纯洁。“恩……去……去看看吧。”我坚决地说,然后大口深呼吸,好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 第105幕 梦,终究只是梦 “恩,那你要小心。”他握着我的手,暖暖的,厚实这,努力的想要告诉我,他可以保护我。 “好。”我眼中散着勇气的光芒,点头,然后缓缓起身,跟着武涛一步一步在死尸之间游走。“这里……这里到底生过什么事?”胸口隐约涌起一阵恶心。望着地上,那十几二十个穿着黑衣血色的男子,每一个人身上少说也有三四刀伤口,而且刀刀致命,深可见骨,割人肌骨。 “这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是场恶战。”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太可怕了。“这剑……”忽然,一把剑吸引了他的注意。“平西王?”良久,从武涛口中淡淡吐出平西王三字。 “平西王?吴三桂?”我不懂他为何这样说。 “没错,就是吴三桂。”他指着剑柄上的标记,确定地说,眼芒里竟透着恨意。没错,当年清兵入关,若不是吴三桂的帮助,大明又岂会这么容易灭亡。所以,只要天地会的人,提到吴三桂,谁不咬牙切齿。 “你是说,这些人都是吴三桂的手下?”这怎么可能啊,吴三桂,他不是在广西那边吗? “我想……我也不知道。”也对,要是有人想嫁祸给吴三桂,这兵器上的标记岂不是最好的证据。武涛蹲了下来,用手蘸了一点血液,“这血还没干。”他淡淡地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还可能就在附近。”我大胆猜测道。 “恩。”他点头,“我想……”他目光犀利地望着树林深处,海眸里透露着男人对血性的渴望。 “我知道,一起吧!”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真的是吴三桂的手下,那该是多好的机会啊,他又怎么可能错过呢!“我可以保护我自己的。”兴许是怕他不答应让我一起,我在话的最后补充道。“我有它。”我提起宝剑,剑芒四射,是想要告诉武涛,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因为我有它。 “恩,那走吧。”兴奋的血液在他的身体里流窜,他眼中闪烁着奔腾的热火,仿若就在燃烧自己。 “这边……”前面。有武涛细心地开路。我尾随在他地身后。紧紧地跟着。“小心。来……”随着血迹地方向。踏着血红色地足迹。我们一路追踪着。时不时还能见到几具刚死不久地尸体。 这到底是一场怎样地屠杀?血红色在不断地蔓延开。盈满了我所能见到地所有事物。地上、草上、树上、人地身上。到处都是。血就如同失去控制地箭一般。到处喷洒着。望着那一滴滴流淌着地血珠。是心在滴血。我不知道我地心情是怎样地。是兴奋。还是悲伤。或者只是觉得无奈。为什么。人总要活在杀戮里? 呵呵……这也许就是古代与现代地距离吧!在古代。当遇上危难地时候。唯一能解决事情地方式就是屠杀。杀戮……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无需付责任、天经地义地事情。但是在现代。我们因为有着国家法律地约束。让我们多多少少会对自己地行为产生一种制约。这样……既保护了别人。也是对自己地一种保护。 可是……我似乎总忘记。这里是三百年前地大清朝。大清朝。马上得来地天下。杀戮。是他们得天下最快最快地方式。所以。他们就算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那在马背上地峥嵘岁月。 “就是这里了。”渐渐地。武涛沉重地话语拉回了我外开地思绪。 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果然在不远处。传来了厮杀地声音。“杀啊……给我杀了他!”有人因愤怒而咆哮。 “公子,小心……公子……小心啊……”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脚步,渐渐的,几个黑影在我与武涛眼前晃动。我揉了揉眼后,那抹黑影更是明显起来。 天,似乎也阴冷了起来。 前方,只见又有十几个穿着同样黑色蒙面服的杀手,他们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巨大无比黑色的长刀,而在他们重重围成的包围圈里,却隐约只站着两个瘦削的身影。我和武涛慢慢地靠近,小心翼翼地躲在几棵树的后面。树叶,遮蔽着我们的身子,却让我们看的更叫清楚。 忽然,我只觉昏黑的天空中突然闪出一道青紫的闪电,白亮亮的光蓦地划入我眼眸,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暴雷,刺耳的雷声惹得人心都莫名的不安起来。我的心在绞痛,我不知道武涛他能不能感受到此刻在我心中的雷鸣与电击,可是……我却感受的万分痛苦。心中的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要将这世间万事都笼上一层朦胧的阴影。忽明忽暗的万里高空里,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我忽地死命抓着树干,修长的指尖此时因为眼眸里嗜血的光芒而深入树干里面。我刨着树干外围的枯枝,手指渐渐盈出血丝。原本晴朗的天突然渐阴沉下来,黑压压的一群群乌云,正挡住了那淡金的太阳光。 “不……”漆黑混沌的虚幻里,空气似乎也厚重压抑地难以呼吸。我张着嘴,却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依痕……你……”忽然见我浑身颤抖起来,武涛很明显感受到我绯红如血的眸光。他一把按住我的肩头,将我硬生生转过来,却见我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水晶般剔透的泪珠。“依痕,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哭的吗?为什么我的眼泪会止不住的往下淌?无泪,我这还是无泪吗? “我……我……”此刻的我,一早便语无伦次了,眼中、脑中,全是那抹明黄在血色中摇曳。“不……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抖着,嘴唇忽地苍白干涩起来,就连那双灵动的双眸,此时也空洞的好像无底深渊。“为什么……为什么……”许久间,我只是毫无意识的在重复着三个字。 是啊,为什么……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个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我才刚决定要忘记他,为什么老天爷连我这么小小的一点心愿都不让实现呢。 原本,我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救赎的时刻,忘了他,然后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可是,梦终究只是梦,当阳光刺透黑暗时,我便也该醒了。 终了,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我曾誓过不会再哭的誓言,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彻底崩陷。带着轻纱的面颊,那双曾经会笑的眼眸,盈满的泪水早已默默的润湿了它。纱面的背后,藏住了我碎心的模样,却藏不住我心碎的哭泣,我努力想要隐去的情绪却腾地撕扯开来。我……用尽全力厮咬着嘴唇,渐渐磨出的血丝,是咸咸的,腥腥的,可是……这样的痛会比心碎更叫人痛心吗? 不要!!不要!! 第106幕 情丝依旧吗? 我的心如火烧般剧烈的疼痛着,硬撑着不断软的身体,却怎么也拉不住那抹明黄在眼前晃动。我看着,看到双眼溢出血来。脉搏的跳动声渐渐急促,怦怦直击心脏,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迸开来。“不……”我失声痛叫道。“不……为什么……他明明就在……怎么可能?”话,是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有一点逻辑。 “依痕……依痕……你……你怎么了?”这边,武涛万分焦虑地望着我,他甚至顾不得去观察周围的杀手是否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只是一味的望着我。 “啊……公子,小心啊……”忽然,前方传来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凝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我不顾一切的回眸,原来……再多的仇恨也抵不过那多一眼的凝望。 “玄……”我险些脱口而出,却现原来这四年的岁月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自欺欺人。 这场救赎,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没有结果,只是我一个人在玩耍。 “公子……小心……”只见,在混战中,有一个身影一直都在保护着他。 “曹……”我默念道。四年了,他……没变。 “公子,小心啊……啊……”一剑砍下,深可露骨,血肉模糊,甚至依稀可见。果然!没错,只有他还是那么的忠心,即使自己受伤了,也要保护他的安全。 我站在树后,冷冷地旁观着,看着他在人群里厮杀,看着那间在刀光中左右摇曳,看着那血红色的葬花四处飞舞,可是……我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无法动弹。要去救他吗?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和曹寅是寡不敌众。但是,我要救他吗?他值得我去救吗? 现在的我,慢慢平复了澎湃的心情,才好真真的面对他。 他……四年前的种种历历在目,四年里的种种同样印在心中。逆流的记忆,此刻铺天盖地地袭来,顿时压的我喘不过气。他的狠心,他当时无情的眼神……他的,但是……我也能无情吗? “武哥……”我冷冷望着前方。轻声问道。 “如果你不想插手。我们就离开。”他淡淡地说。语气冰冷至极。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可是……我地眼里却始终没有他地影子。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听到武涛这样说。我不知我心中有何反应。我地冷。他地默。看着面前不断厮杀地画面。我们地心却没有丝毫动摇。一颗豆大地泪滴缓缓滑落眼角。无声无息。就连我都没有察觉。“恩。我们走。”许久。一丝嫣红在我眸中浮现。握着宝剑。我毅然决然地转身。 可是忽然间……宝剑隐隐泛着地银白地剑芒。似乎极力地充斥着这漫长无边无际地黑暗。“你……”难道你不想我离开?难道你要我出手?凝神望着宝剑。我仿佛见到了它曾经地主人。 无泪。是因为仇恨所以恨地无泪?还是因为释怀所以爱地无泪? 这是……这是我生平所见地最美丽地一对眼睛了。清亮柔和。却又一股说不出地风情。“她……”眼前地女子。是谁?在完全见着她地五官线条后。我几乎想要喝彩!天啊!她……我很难相信这世间有这等丽若朝阳。媚似月娘地女子。她美得脱俗。美得雅致。美得飘逸。深幽轻灵地眼珠转动时。像嵌在白玉之中般。乌黑如点曦。“她……你是谁?”冥冥之中。我有所察觉。“难道你就是这把剑原来地主人?”我惊恐。 只见,那脱俗的女子在我眼前飞舞着,那眼中的亮点时不时闪烁着。她点,然后时而清冷,时而怨恨,时而洒脱,时而美艳的在我眼前旋转着。她的容颜里,我能感受到无比深远的恨意,可是她却让人觉得是再纯洁不过的仙子。为什么?这是多么大的反差,为什么她的出现会阻碍我移动的步伐。为什么?她的出现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你……”我想开口,想要离开,想要让她远离我。可是,我嘴巴抽搐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既然你已经选择放开过去了,那又为何要逃避呢?”幽幽的话语,从那女子口中淡淡而出,却在我心中激起千层浪般久久无法磨灭。逃避?我是在逃避吗?对的,我既然已经选择放开了,那为何我又不敢见他呢?是我在害怕,还是不敢面对。“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逃避。”我不怕,我不怕。 “是吗?”望着女子似嘲笑的笑声,她轻蔑的神情,好像在说我这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求你了,别和我一样,好吗?”许久,她突兀的悲伤起来,说得很轻很淡,然后漠然垂下眸子。 不……不是的,我没有自欺欺人,没有!凝视着她的海眸,我心无言,微风里,紫色的泪珠盈盈落地,,浇湿了我这片挣扎的心房。海眸逐渐清明,赤金的光晕在我滑落的指尖盘旋。 “好,既然你不相信,我就做给你看。”不知为什么,似乎有股力量在驱使着我。 我要证明,我已然脱胎换骨,他的出现,并不会改变这一切。 猛然停下脚步。“依痕,你怎么了?不走了?”身旁,武涛一直都在默默的凝望我。 “不……我们留下。”片刻,我泪珠般的眼眶里变得纯洁干净,不再有多余的眼泪。 “什么?”武涛停下步子,费解地望着我。 “我们留下,我们去救他们。”指尖轻弹,眸光锋利,似要斩杀世间一切罪恶势力。我的转变,就那一瞬之间的变化,竟让武涛很是不解,我似乎……似乎真的在一刻之间变的坚强起来。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我却没有给他机会。 “没有什么可是了,我们上。”提起宝剑,锋芒一闪,我目中似在燃烧着火焰,炙热而兴奋的火焰。 剑光划破苍穹,拔剑将起,顿时剑作龙吟。我与武涛双双起剑,不到片刻便已杀入重围。负背而立,右手握剑,左手摆出招式,海眸凝锁,黛眉深邃,严阵以待。“二位是?”突见树林之中冲出二人,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在受到重创之后,终于踉跄倒地。“公子……”曹寅喊道,捂着流血的伤口。艰难地上前搀扶。 “我……我没事。”就算早已身心疲惫,握着武器的手此刻也在瑟瑟抖,但他还是依旧勉强支撑着。 毕竟……他有他的身份。 第107幕 局外人 我站在他身前,举剑保护着他。白纱轻舞,若有若无的在他眸前飞舞旋转。回眸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刻。这大概是我重生之后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眸吧,那暗夜的黑眸里,是我的贪婪在作祟。依稀残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从那一眼开始,就逆着记忆的洪流渐渐苏醒。但是,因为轻纱拂面,那一双深邃的海眸里,我望着他,他望着我,却什么也猜不透,看不穿。他的脸颊上,原本依稀可见的痘印,此刻因为鲜血与汗水的洗涤而变的模糊不清。原本俊秀的脸庞此刻也不再拥有冷静与沉默。他的瞳孔在烧,是杀红了的血液在燃烧,似要已炙热的火焰席卷周遭的一切。 身为一代帝王,这样厮杀的场景,你是否早已见怪不怪了? 转回眸,我不忍再望下去,那轻柔的一眼,我只怕自己已无法自拔。 举剑,保护他,却没现他深邃眸子里突然亮起来,幽幽散着璀璨的光芒。 这一刻,我用玉依痕的身份,保护这历史上最有名的千古一帝。 “二位且先休息一下吧,接下去的就让我们来吧。”一手宝剑,剑芒锋利,虽被众黑衣杀手重重包围,但武涛气势依旧。只见他威壮地喊着,然后起剑便朝那黑衣杀手冲去。此情此景,多像一代大侠拔刀路见不平。当然了,我也不能落后啊。虽然这几年师傅教我的剑招无外乎是为了我强身健体,可是要对付眼前这些个小锣锣,我想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者说了,我并不想杀人,也不会杀人,点到为止就好。 于是乎,我拔出宝剑,运气于原地,然慢慢架出招式。接着,便见那些黑衣杀手似疯了般,举着刀剑向我和武涛杀来。瞬间,眼前布满了嫣红的剑芒,刺的我眼睑痛。那袭遍全身的凌冽杀气,是那种无法喘息的致命血色。看来,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躲闪,回击,偷袭……渐渐的,我和武涛已在黑衣杀手中来回拼杀起来。这时,只见一黑衣杀手忽然的举剑朝武涛后背砍去,那冷不防的一下,却全在武涛的掌握范围下。只见他以指弹剑,剑作龙吟,龙吟不绝,长剑也化为神龙,一剑便刺了过去。“啊……”一声惨痛的叫声惊起,混合着外溅的鲜血,这就是不识时务、偷袭武涛的下场。 而我,虽无法如武涛般随性杀人,但也不能示弱。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使剑,剑法正如其人,灵秀、清冷,冷漠的让人寒畏。左闪右挡,刀剑相碰,顿时剑光四射,似有青紫闪电划开天际。我的目标从不是为了杀人,或是致人于死地。所以,我施展的剑法,虽然招式犀利迅,却只是在非常有力的以剑与对手相抗衡,从肩到腹,从手到脚,在给对方造成伤害的同时,却尽量不伤及要害。 也许……这就是我所谓的仁慈!该仁慈的时候仁慈,该狠心的时候就绝不仁慈。 这一剑,天骄如神龙,迅急却如闪电,不可方物。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竟也能施展出如此凌厉的剑招。这一招一式,简直叹为惊人。我的剑,原来也是这般的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甚至一不可收拾。又似离弦之箭,有去无回,已不可抑止。 果然。没多两下。我和武涛便将面前之人一一拿下。二十几个杀手。现在也只剩下零星地不足十个了。“还不快滚。”收招后。武涛暴吼一声。将手里夺来地残刀断剑帅气地扔到地上。 “走。走。走……”死伤惨重。还不留着命。没死地黑衣杀手只能纷纷落荒而逃。 宝剑回鞘。一场恶战终了。我却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两位。没事吧?”武涛收起宝剑。转身关切询问道。 “没……事。多……多谢二位地帮忙。”他一辑手。咬着牙艰难地说着。苍白地嘴唇。那额间大滴大滴地汗珠正不注地往下淌。从他虚弱地神情不难看出。他……应该伤地很重。 “多……谢。”曹寅咬着牙。似乎也伤地不轻。 “没事,不过小事一桩。”在江湖上行走,难免会遇到仇家追杀。路见不平,武林人士自然拔刀相助。 “呵呵,不过……在下还……还是要多谢……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他喘着气,虚弱的很。“啊……”突兀的他狰狞着双眼,刺痛麻痹了所有,他捂住胸口,然后……晃晃悠悠的倒地。 “公子……”许是刚才的恶战真的已经使他精疲力竭了,此刻忽地解除危机,钻心的疼痛只叫他痛的昏死过去。毕竟,他是尊贵之躯,这样的伤痛,这样的绞痛,他又怎会经历过呢? “公子……公子……厄……”接着,曹寅终也支持不住,倒了下来。 既是缘浅,怎能情深?忽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 对啊,既是缘浅,怎能情深?是我们的缘分太浅、太淡了。 所以,即使我站在你面前,你站在我面前,只隔着一层轻纱,你却没有认出我。 原来,不只是我,在我们的记忆里,我是陌生人,你也是陌生人,是各自生命里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此刻,天忽地碧蓝起来,洁白的浮云和那淡金的光线交错着,别有感觉。我背对着他而立,没有因为他的昏死而回头。叹息间,我抬眼望着蓝天,手中紧紧握着宝剑,清风吹着我脸颊上薄薄的轻纱,撩起翩翩飞舞,有种说不出的深邃。清晨的风徐徐吹着,暖洋洋的撒开,轻柔地撩开大地那朦胧的睡眼,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在回响。 “依痕……”许久,他轻声唤我。 “依痕……”他走过来,“剑上有毒。”他淡淡地说,也许是想看我的反应吧。 毒?眉间一挑!“是什么毒?”我默默地问。 “小毒,只会让人全身酥软,没有力气,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一早就已经检查过了。看来,那些黑衣杀手并不想置他们于死地。 “那就好。”心宽了,我喃喃自语着。 “武哥,帮人帮到底,我们就把他们安置到山下的客栈吧。”半晌过后,我默默垂下水眸,淡淡的说。然后转身扶起曹寅,朝山下静静走去,却自始自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淡金的阳光,粉白的樱花碎瓣,飘逸的白纱轻灵,在空中摇曳,在眸中让人依稀可见…… 既是缘浅,怎能情深?即使情深,无外乎天意弄人。 我想,就这一次,我们的缘分,就这一次…… 第108幕 相见时易相认难 春日的阳光静好,连风也是那么的暖和。赤金的碎屑斑斑驳驳地洒满整个丽城,微风轻轻拂过,便是一道一道的涟漪。三月灿烂的春光,大片大片地倾泻下来,淡金的丝线暖暖地勾勒出樱花树下那两抹身影的模糊轮廓。微风轻轻掠过枝杈,粉白的碎片便随之轻落下来,细细的声响,像是情人间的温温软语。 一家小小客栈里,因为偏僻,只住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其中便包括我和武涛,还有那两位重伤的人。 此刻,武哥已检查完了他们身上所中之毒,冥想片刻,写下药方,然匆匆离开,去街上寻找药方中的草药。而我,留守在客栈,以防刚才那些人再次乘虚而入。 “咳咳……咳咳……”我和武涛要了四间房,将重伤的二人安排在对门,这样以便我们可以随时照顾到。此刻,我正在曹寅的房里查看他的状况,突兀间听到他的房内传来咳嗽声。放下手中的毛巾,犹豫了一会,我还是走进他的房间。 “咳咳……咳咳……”不敢近步,甚至不敢凝望,我只敢远远地站着。屋内静的可怕,空气里弥漫着不安的因素,除了他的咳嗽声,就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声。“咳咳……”其实,这并没什么好怕的啊!半晌之后,我安慰着自己,然抬手轻轻拂过脸颊上仍系着的面纱。明明红印已经消褪了,可我还是不顾武涛满眼的疑问执意要带着它,因为……也许只有这样,我才敢面对他吧。 他不停地咳着,我掩门刚要上前,却见他双眸微微颤抖起来。然,静谧了恍如一世纪的流逝,他的睫毛缓缓抖动着,眼眸慢慢凝启,一点一点,仿若被压着千斤巨石,无法使力。“咳咳……咳咳……这……这里……”他醒来过说的第一句话,许久未开的喉咙显得有些沙哑,那声音低沉极了。只是那声音,此刻我突兀地听到,却是心间一沉。 我不曾想过他会现在醒来,竟恍然立于原地,一时间失了分寸。良久,见他只是空物地凝望着纱纺的床顶,眼神很是空洞,我用手拂过面纱,摇曳的轻纱曼妙这,我安慰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这才渐渐缓过神来。“你……你醒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又有点冷淡,然后朝他走去。 听到我说话,他缓缓移动头颅,黑眸幽幽望向我,深邃而又成熟。我下意识的不敢对视那双眸子,甚至却步,因为我怕在其中看到久违的影子。可是,久久后我却现,他只那么简单干净的一晃而过,眼眸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影子。他,真的忘了我了?为什么,明明应该庆幸的时候,我却有些失望。他,应该还在想昨晨生的事吧……“这位公子,你醒了?”既然他眼中无我,那我又何来的害怕呢? “恩,这里是……”他再次望向我,黑眸隐约可见一丝痛楚,轻轻问道。 “一家客栈,你受伤了。”我简短地说。 “客栈……受伤……”他默默重复道,然后直起身子,缓缓坐直。“受伤?那……那和我一起的那位……”突兀地想到曹寅,想起那场血剑般的厮杀,想起他为他挨的那一刀,裂骨分明。他急急望向我,问道。 “他在对面。伤地不重。”依旧简短。 “那好。那就好……”听我说。他似乎就安心了。看来。他真地很重视曹寅。像对待亲人一样。“对了。我还没多谢姑娘地搭救之恩呢……”他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就要下床。 “不……不必了。”我竟会有种冲动。想上前扶他。可是。脚步却如何也迈不开。手更在空中如寒冰附体般。愣愣地绊住了。“不必了。”忽转话锋。我冷冷回绝了他。“你伤地不轻。还是不要下床为好。”我几近冷漠地言道。没错。我对他。只有恨。 “好。那好吧。”他凝视着我地冷眸。终停下了下床地举动。 “你好好休息吧……”这间屋子里。弥漫着浓浓地檀香气味。青烟袅袅不散。恍惚让人有置身世外之感。这是我第一次与他独处一室。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我静静立于门前。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这一副绝佳地画面。我怔怔地看着那明黄色帷幕上他纤长虚弱地影子。明黄帷幕在昏暗烛火地映衬在。早没了往日地富丽之色。只是黯淡凄凉地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我紧紧攥着衣角。与他默默相望。蒙着面纱地脸颊。看不出什么神情。可是如水般地海眸里。却有着无法言语地情感。 我想让自己保持着冷漠。却掩饰不了眸中地那份渴望。而他。深邃地黑眸里。是偶尔星星亮光在浮动。 屋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我走向窗外,悠悠望去,默默闭上双眸。许久,感觉周围一切静如黑夜,他一个人默默坐在床上,没有看我,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在想事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就连他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想,有什么勇气去想。手里攥着泛红的一抹白纱,那一个鲜亮却已褪色的烨字分明的流露出他隐藏在内心的悸动。烨,才短短的四年,那一个烨字就已破旧成如此,只静静凝视着,就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在他眼里凝固。那一抹白,似一种牵挂,也许就是让他活下来的牵挂。只是这种牵挂,太沉重,沉重到必须埋葬在心底最最深处的漩涡里。 只是那一抹白……没人能体会…… 【卷三】 109幕 敌手再现 lucki1y没想过能上架,感觉好不真实!! 不久过后,武涛寻得解药归来。“武哥……”他推门而入,我回眸轻柔唤他。他微笑望着我,然后信步走到床前。“公子醒了!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他询问道。 “没有不适,在下很好。”他摩挲着手掌,轻声说道,“对了,在下还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呢?”他忽地想到,匆忙之间竟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 “在下姓武,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姓玉。”武涛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没有顾及便回答了。而我,却只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个透明的旁观者。他们俩的对话,我不想加入,我更不想从自己口中说出玉依痕这三个现在只属于我的字。 “哦,原来是武兄和玉姑娘,在下龙玄焰。”他一辑手,虽然有伤在身,在一举手一投足间,满满的尊贵气息,贵气依旧不减。 “龙兄好。”武涛辑手回礼。 “龙玄焰……”我站于窗边眺望远方,然心中冷冷想着。龙,自古帝王的象征,你用龙字做姓,自是合理。玄焰……玄烨……呵呵……龙玄焰!!焰,是凄惨的火焰吗?我一边想着,一边冷笑道,嘴角浮出一丝嘲笑般的涟漪,然后不顾二人是何反应,转身推门而出。 武涛见我不告而别,态度不佳,夹在二人之间。略显尴尬。他解释道:“依痕天性生冷,龙兄莫怪!” “没事……”他笑笑,不挂在心头,又何来莫怪呢。只是……“依痕,依痕,玉依痕……”他垂默念道。用极轻到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玉依痕……”为什么当他直视她的双眸时,会让他想起她。那些被掩埋的记忆的碎片,那些逆回的洪流,仿若正在一块一块地拼凑。“玉依痕……依痕……”这个名字,这个姑娘,这双眼眸,他要好好记住。 门外,我直愣愣地站立着,手摩挲着脸颊。竟心虚起来。 这时,武涛也从屋内走出,见我呆滞般的站着。忙上前。“依痕,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默默地垂下头。眸光在地上胡乱扫着。 “可是。你看上去很有事。”他想了想。确定以及肯定地说。“还有。你地面纱……你地脸明明就……”话语未完。他不知该如何启齿。明明脸上已经没事了。为什么她还要戴着那面纱呢?武涛不解地问。 “这……我只是不想摘了罢了。还有……我真地没事啊……”不愿多言。我转身下楼。 “哎。依痕啊。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身后。武涛用低沉地声音轻轻说道。却突兀地终止了。 不。他不能说。不能说出来。 良久。他望着我离开地方向。墨色地眸子坠落地满是那种不忍与惆怅。肃静坚毅地身躯下。到底是不舍还是不忍心呢?“依痕。对……对不起……”不知原因地道歉。他现在心里只想这样说。 也许……在很久以后……一切就会明了吧! 次日清晨,天气甚好,春日的早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绵绵小雨冲刷得消弭殆尽。空气里,还残存着雨水清甜的气息与春日盛开地花朵才有的甘美纯熟的热烈芳香。细碎地阳光透过道路两旁空落的枝桠,洒落一地斑驳的阴影。我换了一身柔弱轻薄的白纱衣,悄然立于客栈后院的大树之下,绿叶相衬。整个人似裹在一团烟雾之中。 “依痕。我再出去找点药回来,你先照顾一下那两位吧。”清早。武涛便出门了。 “好的。”我冷冷地说,然后朝着曹寅的房间走去。 走进曹寅的房间,我现他已经醒了,轻轻拂过脸颊上的轻纱,淡定着深吸一口气,我温柔地问道:“公子可好些了?”面对他时,我明显感觉自己轻松多了。 “恩,多谢姑娘地救命之恩。”他和他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表现的这般从容不迫。 “不客气,举手之劳罢了。”我淡淡地说着,从壶中取出一些热水,倒在杯子里面,然后递给他。 “多谢。”他轻手接过,“对了,姑娘,我家公子可好?我能去见一下我家公子吗?”一张开眼,他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好坏。没错,他是御前带刀侍卫,他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所以即使自己受了伤,甚至丢了性命,他也不能让他有半分损伤。 我望着他,心中情绪波动着,看着他黑色眸子里那坚毅的亮光,仿佛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想了片刻,我终还是点点头。“你家公子在对面,你有伤在身,小心一点为上。”我淡淡地说,然后自行离开了。 “多谢。”他说着,眼眸中里却晃过些许不知名的熟悉。不多想,他勉强地起身。 半扶半撑着,曹寅吃力地走进他地房间。“公子……”他喘着气,脸上已是汗水涌出。 “曹寅……”一看进来的是曹寅,他连忙下床,“你没事吧?”扶着曹寅,他心中满是抱歉。“对不起,曹寅,是我害了你。”扶曹寅到一旁坐着,他抱歉地说。 “不……不是的,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样说的话奴才可担当不起。”曹寅一听尊贵的皇上竟然对自己说对不起,连忙想要下跪。 “不必了。”他扶住他,眼里是愧疚加感激,“你伤的也不轻,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就免了吧。”再说了,在他的眼中,跟随自己这么些年的曹寅,也早就不只是他的臣子了。 “多谢公子。” 掩实地门外,我本来已经离开了,可不知不觉地随心走走,我还是又走回了他的屋外。靠在窗边,我将头埋在窗栏之下,垂着,默默地闭上双眸。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想落着一阵急促地冰冷暴雨。阳光透着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来,仿佛在我与他之间设下了一道没有温度亦无法攀越的高墙。此时此刻,屋里屋外,我们只是两个陌生的人。 我静静地杵在那里,心口丝丝绞痛,用手按住胸口,我仓惶的想要掏出药丸,却突兀的听到屋内有窗户破碎的声音。然,只听见曹寅大叫一声“公子小心。”,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打斗声。 我一听便知不对劲,破门而入,竟见一黑衣蒙面男子正拿着剑刺向他。我一惊,下意识手掌一扬,轻纱翩然而起,两续锐风破空而出。那是大师傅教我用来防身的招数,一瞬之间,我的手掌中早已扣着两粒小石子,此时脱手击出,第一粒石子击中那黑衣男子的手腕,第二粒石子击落他的佩剑。 那男子大惊,蒙着脸的墨色双眸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来者何人?”我怒视此男子,浑身上下点燃起耀眼的火焰,直烧的人不敢靠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望着他蒙着脸的眼睑,我突兀的心头一沉,那眼眸,那墨色的瞳孔,有种莫名的惆怅与愧疚,我怎么觉得有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怎么可能呢!!“说,你是什么人?”我护在他与曹寅的身前,问道。 但那男子显然不可能回答,他见行事败漏之后,便甩出一枚烟雾弹,然后赶紧破窗逃跑了。 “公子,咳咳……”浓雾散去,曹寅紧张地找寻他,“公子你没事吧?” “恩,我没事……咳咳……”许是被刚才那浓浓烟雾呛到了,他咳嗽的很厉害,苍白的脸颊此时也变得通红异常。 “你们没事吧?”我帮着扶他和曹寅到椅子上,然后冷冷地问道。 “没事,咳咳……多谢姑娘再次相救。”他咳嗽着,但仍不忘感谢我,很有大家风范。 我微微颔,表示不用感谢,然转过身子。这时,武涛也刚好从外面回来,衣衫略显凌乱。他一瞧见满屋子的狼藉,到没显得多大震惊。“生什么事了?”放下手着的草药,他淡淡地问,语气有些喘,就仿佛知道会生事情一样。 “刚才有人来偷袭。”我简短地说。 “什么?那你没事吧?”武涛担心的上前,墨色的眼眸里突兀的变得深沉如黑夜。瞳孔里,倒影着我微微泛红的海眸,仿佛有一抹隐晦的乌金在流转。 “恩,没事。”我默默退到他身后。 “那二位呢?可有事?”他一进门,见满屋狼藉,先询问的便是我,可想而知,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们没事,幸亏有玉姑娘及时出现,我们才能无碍。”他也同样简短地说。 “好,那就好。”武涛仔细听着,然回头神秘地望了我一眼,这才放心地说着。 第110幕 暗示 而后,他又看了看那满地的狼藉,愤愤而谈道:“真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敢如此的嚣张。”回眸转向我,突见我乳白色衣裙上有一道狰狞的口子,“依痕,你衣服怎么破了?”许是刚才破门的时候擦到的,如果他不说,我都还没现呢。 “店小二。”不等我回神,他便叫来店小二。 “来咯!”店小二甩着破布匆匆赶到,没进屋便瞧见这一屋子的狼藉,顿时傻眼立于原地,“这个……这个……客官……这是……”他害怕直哆嗦,深怕自己也会被…… 见店小二大眼睁着,下巴脱臼似的,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见状,武涛像是很有经验般的,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转手递给他。“不该问的都别问,不该说的都别说,知道不?”他冷冷地说。 果然,一瞧见是白花花的银子,那店小二马上就恢复了原样。“是,是,是,小的自然知道。”哎,在客栈做事的店小二,有哪个不是人精,经武涛这样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连声说好。“那……不知客官有什么吩咐呢?” “我问你,这附近可有布庄?”武涛开口问道,我一听却疑惑地望向他。 “有,有,有,前面左转就是。”有了银子,店小二自然卖力的很。“那好,你现在就去那布庄,给我买一件姑娘的衣裳,和两件男装回来。”他淡淡地说道。 “好类。不过……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要什么样子的衣裳啊?”这屋子里,就我一个姑娘,目标再明显不过了。于是乎,店小二哈腰地问。 我愣了愣,望向武涛的双眸,随后冷冷地说:“简单一点的。” “哦,那颜色呢?” “颜色?”我冷冷重复道,然默默垂下清冷的双眸。 许久。见我没有反应。武涛在我耳边小声地问道。“紫色如何?” “不……”听到紫色二字。我突兀地大吼一声不。着实吓到了在场地所有人。“不……”我自知刚才自己失态了。吸着气镇定下来后。忙轻声说道。“不。不要了。我……我最讨厌紫色了。”那又是一块不能逾越地禁地。心一沉。心一默。有短暂地沉默。是地。我最讨厌紫色了。讨厌所有和紫色有关地一切。“还是白色吧。”沉默后。我觉我还是最适合穿白色地衣服。于是轻声对店小二说。 “好类!”店小二高喝一声。然后迅离开了。 “依痕……你没事吧?”武涛不解。以为是自己刚才地擅自决定惹到了我。 “没……没事。不关你地事。”我安慰着他。“我还有事。先走了。”不愿再在这屋里多待片刻。我撒了个慌。仓惶逃跑。 “两位……”武涛刚想去追。却又想起身后还有二受伤地人。于是回眸焦急地询问。 “没事地,武兄请便吧。”他淡淡微笑着,因为自幼就经历过太多的爱恨情仇,他自是知道武涛现在心中所想所系。一句请便。说的很轻巧,但他不知为何竟心有不甘起来。 “多谢。”武涛一辑手,然匆匆离开。 推门而出,他顺着楼梯下楼,却不见我踪影,问了店家,店家也说不知道。他心急之下,只觉自己好像失了方寸,失了魂。便匆匆出去寻找,却不知我此刻正在后院的高墙之上。 静静地坐在悬梁的屋顶上,清晨的暖日已悄悄来袭,迎着风吹散来我如丝的秀,我默默望着天边泛红的星星点点,突兀间觉得周围升起一股泛晕的情愫。“你在……为什么不出现?”你……你明明就在,明明就在他地身边,你身上散的那种隐士的气息连我都能觉察到。可为什么呢?他有危险了,你却……你为什么不出现呢?他不是你要保护地人吗? 垂眸低沉。我默下眼睑。 “公子。此番该如何是好?”屋内,熏香弥漫。有着草药混合着血腥的浓重味道。窗边,只见曹寅恭敬地站在康熙的身后,双眸憔悴地凹陷下去,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只满脸焦急与担 在这几天里,因为伤势反复的作,叫他痛苦难耐,他也只好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可是几天下来,堆积在心头大石却越沉重了。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问问公子以后该怎么办。“公子,你看,先是账本丢了,后来……后来又……”想起几日前的那次被袭,血色妖姬,那蔓延着的如同血红的花朵,铺散开了,竟是这般惊为天人地火红,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些杀手,分明是冲着公子的命来的,要不是当时有武公子和玉姑娘的出手相助,他已经不敢想那后果了。“公子,现在连您也受伤了,我们回去之后该如何交代啊?要是太……”曹寅是纯粹地担心,险些脱口而出。 “曹寅……”康熙一皱眉,轻咳一声。 “对不起公子。”他默默低下头。 康熙回眸淡淡一笑,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云。他明知道曹寅是在关心自己,怕他九五之尊的万金之躯有丝毫的损伤。可是,在经历过生死折磨之后,却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这件事,他一定要查清楚,所以他不能就这样回去。“咳咳……曹寅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没事的。”许是觉得窗口寒风阵阵,康熙轻掩上窗户,重新回来床榻上。“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深邃的眸子里,是坚毅与决心。 “可是公子……”他还想再劝劝公子。毕竟,在他面前地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是大清不可或缺的支柱。一旦皇上有丝毫的闪失,哪怕只是擦破一点皮,就算抵上他十条的性命,恐怕也挽回不了的。 “没什么可是了。”他一甩锦袖,顿时便有九五之尊的腾龙气势。 许是见公子如此的坚决,黑眸里熠熠闪着睿智的芒光。曹寅顿了顿,终还是没再相劝。“那公子。这事您怎么看?”既然决定要查清楚,就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还能怎么看呢?”康熙轻蔑一笑,“曹寅,你且想想,这次我们微服上官家,有谁知晓?” “应该没有吧。”曹寅想了片刻。答道。皇上微服出宫,这是何等机密地事情,又怎会闹地人尽皆知呢? “那怎会有人刚好来袭,害的你我险丢性命呢?”眉间一挑,这么肤浅表面地意思,康熙会看不出来吗! “这……属下不知。”曹寅默地垂下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兀地传来悦耳的敲门声,仿若在告诉他和曹寅,隔墙有耳。许久。然见康熙微微颔,曹寅便立马上前,轻轻打开门。“武公子!”门外站的。正是凑巧经过地武涛。 “武兄。”谈话被打断,康熙虽有微微不耐,但依旧很有礼地一笑。 武涛同样也有礼地回敬,然信步往里走,开门见山地说:“二位,可否听在下一言。” 康熙面有异色,一手拨着指尖的玉扳指,黑眸渐转深沉。“武兄淡说无妨。”思索许久,他幽幽道来。 “在下刚才在门外。绝非有意盗听二位的对话的,但是,在下既然无意间听到了,便有些话一定要与二位说。”武涛行至窗前,如此气定神闲地说着,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在偷听,而是理应如此。 “请。”康熙淡然一笑,二人皆有所保留。 “据在下所知,伤二位的是平西王吴三桂的手下。”武涛默地说。 “吴三桂?”初听到这三字时。曹寅微微一震,但见公子神色依旧如一,丝毫没有变化,仿若在思考什么。“吴三桂……武兄怎如此的肯定?”他挑开话题,问道。 “不瞒龙兄,在下不才,在朝中与武林上都有认识一些朋友。这剑,是在下在当时打斗的地方拾得的,上面刻有平西王府地暗记。”说罢。他奉上宝剑。 曹寅接过。交予康熙手上。他把玩了片刻,眸光骤变深邃。意味深长地说:“呵呵,武兄如何就能识别这是平西王府的暗记,而不是别处的?”暗记,无非就是人为刻上去地。想假冒,岂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在下刚才已经说过了。”武涛知道他并不一定完全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这么做,无非只是求个心安。他不想有人被蒙在鼓里,就连谁要对付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理由,那便是他痛恨吴三桂的背叛。“还有,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二位想必也是从上官堡离开的吧?” “武兄何以见得?”他浅笑道。 “呵呵,在下也只是听那上官堡的老管家提及的罢了。”想想,能在上官堡地界上动手地人,除了现今如日中天的吴三桂,谁还有这个胆。 “恩,看来……武兄不简单啊。”他一早便知,武涛不是个一般角色。虽然他自己说是江湖中人,但江湖之中又有几人有他这般能耐,更别说他身后还有她了。她……想到她,康熙总觉胃中翻滚的厉害。那双灵动如水,时而漠然,时而惆怅的海眸,他怎会觉得如此的熟悉,仿若真的似曾相识。那清冷的面纱背后,到底隐藏着一张如何懵懂的玉容,是否绝色,是否清冷,是否让他难以忘怀。 “龙兄也是。”武涛一辑手,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否认过他是个人物。无论从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丝丝贵气,还是谈吐间刻意隐藏地锋芒,他都相信……此人不简单,非富则贵。 相视一笑,虽说二人才相识不久,也各自都有保留。但作为豪情男儿,从不会吝啬对他人的赞许。“对不起,武公子,我有一事相询,可否?”这时,曹寅上前。 “请说。”他浅笑着,但不似康熙那般意味深远。 “公子……公子可有在树林之中现一本账本?”他虽没有告知真实身份,但从衣冠举止、谈吐言语间,到不像有加害之意。于是,曹寅大胆地问道。 “账本?”武涛默默重复道,“在下记得,当时遍地是血,到不曾见过有似账本之类的东西。”他努力回忆着,黑眸默默低深,“怎么?生何事了?”他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丢了点东西罢了。”康熙巧妙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武哥……”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清灵般的一声,惹的康熙胃里顿感不适。 “依痕,我在这里。”他一震,转身要走,“龙兄,如果你真有心想查下去的话,倒不妨去杭州看看,也许能有所收获。”临走前,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多谢武兄提点。”康熙冷冷一笑。 “告辞。” “不送。” 第111幕 无处可躲 有人说,多年不见再相见时,滋味是别样的。曾经我不那么认同,可如今,深信不疑。 不过才与他相处短短几日,我就已然觉得度日如年。不是我放不下,只是觉得不自在。我不自在他在我能感觉到的半径范围内活动,不自在他望着我时那种疑惑加懵懂的眼神,不自在他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自在他喊着我玉姑娘时的神情……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的!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我的一颗心正在饱受煎熬。 是啊,我会疯的!再见到他,我一定会疯的。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尽早疯,我一定要远离他,远离他。 于是,在确定他和曹寅伤势都不再有大碍的情况下,我决定趁早离开。 这日清晨,天才刚刚放亮。一轮淡淡的红光里,是初春的晨风带来的青草清苦的气息。我一夜未眠,眼睁的酸痛到天亮,不知何故。“店小二。”反正也无睡意,早早起床下楼,我轻声唤来店小二。 “来咯,什么事啊姑娘?”小二碎步上前,哈腰问。 “这是药方,”我伸手递给他一张纸,“你照这样子,一日三次给楼上那两位爷送去。”叮嘱道。 “啊……”小二接过药方,仍有点不明白,“那姑娘您……” “不该问的别问,”我制止了他的话,面容清冷,没有丝毫温度,让人看着便倍感心寒,“这是房钱和那两位的药钱,足够了吧?”我冷眼一瞪,知趣的小二便立马点头,灰溜溜地拿着银子走了。 这时。望着小二瘦弱地背影。我竟然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突兀地轻松下来。原来。他还是缠绕着我地那根线。此时地剪断。让我顿感释怀和解脱。回身。面上地轻纱轻微摇曳着。刚才……我确实做了一件大大地傻事。可是没有办法了。我就是无法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上。即使隔着一层轻纱。 慢慢上楼。刻意绕过他睡地房间。我轻轻推来武涛地房门。“知道你醒着。”推开房门。我喃喃自语道。 “怎么依痕。有事?”清晨。他只穿着一件墨黑地长袍。站在窗前。任由晨风吹着。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走进屋内。寻了个地方坐下。 “走?”武涛回眸用询问地眼光望着我。“我……我没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 “因为那两位公子地事情。我们已经在这里耽搁够久了。所以我想……”我启唇。 “终于想走了?”忽地,武涛脱口而出,微笑着对上我清冷地面颊。他等这一刻,这句话,够久了。 “恩,”我颔,“想走了。想去江南看看。也想去杭州看看,看看那里的变化。不过……更想……见一下哥。”我抿唇,展开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那两位呢?你放心把他们留在这里?”武涛关上窗户,缓缓走向我。 “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事了。再说了,都那么多天了,他们身上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我愣一愣,望着缓缓朝我走来的武涛,竟有片刻恍惚。原来。我都不曾现,他穿黑色的衣服竟有如此潇洒的神韵。他,我现我似乎已经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看他了!回神,我不该让自己出现这种想法地,“再者,那龙公子身边的随从,武功并不在你我之下,如有危机,他应该足以应付的。”我接着说。 “那……那好吧。我们何时离开?”他已然走到我身前,温柔地问。 “随时。”我深吸一口。闭眸调整好自己地心态,然起身,“随时。”我重复着说,再望向武涛时,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我去收拾包袱。”我转身,抿起唇角。 “我去知会龙兄一声。”他在我身后补充道,许是清楚我是不会去说的。我怔怔的,纱下的面容突兀地僵硬着。许久,我才回神,然微微点头,推门离开。 不出多时,我便收拾好了包袱,到楼下结了帐,此刻就等武涛下来了。站在客栈的大堂里,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百姓,这一刻我忽然有种不舍。“我……是不是太无情了?”他的伤明明就没全好,我却在这时抛下他离开,要是那些人再回来,岂不是双拳难敌四手。 “不……”我摇着头,我不能让自己再有类似的想法,“不……不会地……”熟知历史的我,明知道他是不会有事的,竟然还傻傻的为他担心。“无情,有时候是该无情一点。”我蓦地告诉自己。 是啊!无情,则心无可伤;无情,则泪无可流。如果当初我可以不要有情,再绝情一点,那么我情愿一生是一个不识情味的无情之人,也好过为情所伤泪竭而死。 又等了片刻,才见武涛缓缓下来。他和曹寅都不在他身后,想必是他叫他们不要想送了。 也对,想送何必呢!徒增惆怅! “我们走吧。”他行至客栈外,叫来一辆马车,拉过我的手,如绅士般亲手扶我上去。这一刻,让我想起了在雪峰之下,四年来我第一次离开那里,也是同样的情景,只是那时对我伸手的,是另一个他。 “多谢。”我轻声开口,然走进马车。 武涛微笑地望着我,放下了帘子。“好类,走咯。”他一挥马鞭,一切又归零了。 当马车的车轮滚滚转动时,我蓦地告诉自己,应该将所有地脆弱和忧伤都丢了,丢在那片山野之间。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是的,玄烨,我们的再见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为了不让它继续错下去,请容许我做那个先逃跑的人。 四年,一切都是新的。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是一个过客了,一个无关痛痒,甚至不该照面的路人。而我呢?在你地心中,我是那个已死地人,没有温度,不再会微笑地对着你。然后说玄烨……我好喜欢你。我变了,变得早已不再是自己。我们,应该各自怀揣着对彼此地那点点思念,然后将它沉到潭底,永远地成为生命里无法承受的**之重。 帘帐轻摇,我最后再望一眼那渐渐远去地客栈,只留下最后淡淡的两个字。 “保重。” 做一个偷跑者,原不是我地初衷。 从不知道,抛下过去会让我变得如此轻松。 阳春三月。我和武涛终于踏上了江南之行的旅程。春天,四年来第一个只有自己的春天,在萧索单调的冬季里。总是那么的盼望它的到来。如今,春天即在眼前了,一伸手仿佛便可触摸到它湿润的梢,感受到它温暖的呼吸。可是春天,到底是怎样的呢?是悠然自得,还是万物复苏?是情意切切,还是不解风情?是离人眼中地一滴泪,还是故人襟前的一枝花?是一纸写意渲墨,还是一卷工笔勾勒? 呵呵。谁知道呢…… 春,暖人心脾,“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春,稍纵即逝,“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所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春,沁凉润透。“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春,酒里飘香,“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春,魂牵梦绕,“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于是,在如此美景面前。刚学会骑马的我便拉上武涛。两人策马一番。 骑在马背上,其实说句实话我还是无法适应。因为马跑起来时会一颠一颠,惹地我想泛呕。本以为骑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看着武涛那么潇洒的奔驰,竟没想到学起来会这么……不过现在好多了,因为掌握了技巧,我已经能够很好的驾驭马匹了。就连武涛多说,我的适应能力惊人。 “怎样?还行吗?”这日,说是赶路,其实我俩只是悠闲地到处闲逛。在一片比较原始的森林官道上,我们一前一后,策马而行。 “恩,当然没问题了。”我勉强地回眸朝他一笑,涟开久违的笑容。 “我们今晚在前面的镇上休息,再赶两天就可以到杭州了。”他策马上前,与我并驾而行,然略显兴奋地说,“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公子了。” “是吗?那很好啊!”终于要到杭州,只是……从离开客栈到现在,才不过短短十余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了。“也不知道哥怎么样了?”一晃一月有余,也不知道玉无然现在如何了。 “应该很好吧!”武涛微笑地说着,“那么……我们快点吧!!”突兀间,他加快度,然对我挥挥马鞭。我无奈般的笑笑,随即也加快了度。 不多时,我们便赶到了小镇。这是一个看上去比较贫穷落后地小镇,家家都是泥塑的房屋,破旧不堪。小路上,偶尔可以见到一些小摊贩,却是苦着一张脸,毫无生气,整个小镇更是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怎么会这样?”从进入小镇,我和武涛便下马而行,“这里……不是江南吗?”我牵着马匹,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街道,和那木板门前零零碎碎飘散着的破布,不禁问道。这里……这里不是江南吗?在我的印象里,江南不是应该很富裕繁华的才对,可这里……也太荒凉了。 “这里是江南。”武涛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幽幽地说着,然继续朝前走去。 “可……那既然是江南,怎么会如此……”望着街边一个个衣衫褴褛、神情佝偻的老人们,看着他们一张张婆娑如死灰的面容,我根本不能相信这就是历史上富饶地江南。 “怎么不会,”武涛回身望向我,“还不都是清廷的那些贪官污吏干的好事。”他愤愤地说道。 “贪官……”我重复道,双眸渐转黯淡,心忽地一沉,“也对……”这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贪官了,尤其是像这样的小地方,所谓山高皇帝远,真是苦了他们了。“那……我们今晚住哪里?”像这种地方,似乎已经衰落很久了,哪里还能住人啊!我不禁怀疑道。 “放心,总有地方可以住的,只要你不嫌弃。”武涛回眸,对我一笑。 “呵呵……放心,哪里我都可以住。”我,又怎么会嫌弃呢!有瓦遮顶,那就足够了。 第112幕 “狭路”相逢 于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我们在一处还算富裕的农家住下了。这是一户朴实的农民,有两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平日里,两个孩子都在不远的县城干活,偶尔才会回来,所以偌大的一间房子,只留给两老居住。 在进屋之前,武涛先去打点了一番,给了他们一些碎银子和衣服。两老开始并不十分愿意,但见我们都不像坏人,便还是很好客的安排我们住进了他们家里。 “多谢你了,婆婆。”月上柳梢,在用过了正宗简朴的江南小吃之后,婆婆将我领到房间。 “不用客气,姑娘,只要你不嫌弃这里简陋就好了。”婆婆是典型的南方人,即热情又好客。 “怎么会呢?这里很好。”我环顾四周,这屋子虽然破旧,都是用泥土塑的,但看上去十分干净和别致,想必两老一定经常打扫的。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为我铺好被褥,婆婆微笑着说道,然后为我掩上木门。 “恩,多谢。”我点头目送婆婆离开,接着轻轻坐到床边。 婆婆走后,房间里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除了我沉重的呼吸声,一切寂静的可怕。突兀间叹口气,奔波了一天,望着桌台上徐徐燃烧的烛火,我忽地有种感悟。凝望着这个破旧却朴实的泥石屋子,想着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朴实生活,想到每晚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然后睡着像这样简陋却温馨的木板床,我忽然觉得其实有个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了家,才有了温暖,才有了可以靠岸的心,人生似乎才有个归点。 静静地合衣躺下,痴痴地望着前方,我张开五指,在空中划过。不留下任何痕迹。我……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神想想家了,“爸妈……你们好吗?”我蓦地说着,胸口似被千斤巨石堵着,眼眶不知不觉的便湿润起来,“你们……会想我吗?”五年了,你们还记得我这个丢失的女儿吗?闭上双眸。不愿让无止尽的泪水涌出,但小时候往事却如逆流的洪水,缓缓汇进心间。 “累了,该睡了。”我蜷起身子,将自己抱紧。 恍惚间。似在梦中飘浮。没有目地地到处游荡着。像孤魂野鬼般。无处可去。突兀间。我朦胧地听到门外传来马匹地践踏声。随后一个声音响起:“老人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那声音。我地心为之一颤。怔怔地险些无法呼吸。“多谢。”许久。久到我以为那是我地幻觉。因为那一切是如此地熟悉。如天籁般。我在心中这样想到。然沉沉睡去。幻觉。这一刻。我简直希望自己赶紧消失。 次日清晨。久违地赖床竟在我地身上重现了。直到天大亮。我才很不情愿地起身。简单收拾梳妆后。挂上那一层掩去我情感地面纱。我推开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眼望去。破旧地院落里。只有零星挂着地一些干菜和玉米。其他连一些活地牲畜都没有。 走进对面大门地屋子。我本想看看婆婆在不在地。并向她道谢。可一进门才现…… 原来。该来地终还是逃不掉。 “你……”刚一进门。我就现了里面地异样。轻纱微颤。人呆呆地立于原地。我险些惊呼出来。因为现在在我眼前地正是我千方百计想要逃避地人。“怎么会?”我蓦地问自己。 “依痕。你起来了。”屋内。武涛、曹寅和他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饮着茶谈笑着。见我进屋。武涛率先起身。温柔地问。“没事吧?”见我愣愣站在原地。他关心地问。 “恩。”我怔怔地点头,眼神却还是无法从他的身上转移回来。轻纱背后,我一脸震惊,在看似镇定的外表下,一颗心正紧紧纠缠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昨晚的马蹄声不是我的幻觉?“武哥……这……”我抬眼,用极度迷茫的眼神望着他。 “哦,龙兄也是在这里借宿的。”武涛解释道,“呵呵,依痕,你都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我们不是要去杭州嘛,刚好……龙兄他们二位也要去。”他为我说明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地缘由。 “杭州?”我痴痴地重复着,眼底淡淡浮出些许轻愁。“哦,原来如此。”我言毕沉思,心却一阵扯扯的疼,想是被灌满了忧伤的泪水,沉重得无法跳动。“怎样?龙公子的伤可好些?”为了不让武涛和他看出我的不寻常,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默,以阻挡来自他炙热的眸光。 “多谢玉姑娘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从见到武涛开始,康熙他就一直心有余悸,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吊着,浑身说不出的难受。直到她的出现,似乎如一泉清流,缓缓汇入他的心间,泛起一阵一阵地涟漪。好久,好久,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慧心地笑想着。 “那就好。”我客气地说着,然望向曹寅,以点头示意友好。“曹公子也没事了吧?” “恩,多谢姑娘关心。”曹寅一辑手。 接着,我转身,尽量让自己保持和平时一样,然后问武涛:“婆婆他们呢?怎么一早就没见到?” “这个……”他朝四周望望,“好像出去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吧。”说罢,他就朝门外走去。 于是,吃过早饭,因为同去杭州,我们四人在拜别了两老之后便一同骑马上路。 空旷旷的官道上,偶尔经过几个赶路的商人。官道两侧,皆种植着参天的大树,一到春季便枝桠茂密、绿树成荫,四匹浑黑的骏马在荫绿的林中则显得特别亮眼。我,一个人静静地骑在前面。若有所思,双颊因风吹而显得嫣红,丝飞舞,轻纱摇曳。 康熙骑马在后,望着我略显飘逸的白纱衣,眼波横转。“玉姑娘。”他策马上前。与我并驾齐驱。“不介意同行吧?”他很自在地问,但这个问题实在不怎么让人自在。 我回眸,冷眼瞧上一瞧,然继续目视前方。“不介意。”我冷冷地说,“龙公子有事吗?”其实这一路,我已想的很透彻了。与其苦苦逃避,还不如如现在这般,只做两个萍水相逢地朋友。 “姑娘是南方人?”康熙眯着双眸,望向我轻纱摇摆地面容。他地心忽地一颤。因那侧脸实在……“恩。”我点头,一手驾驭着马匹。“龙公子应该不是南方人吧!”冷言冷语,我竟不知自己用地是肯定的语气。 “我从京城来的。”他笑说着。 “京城?”我回眸凝视康熙。半月不见,他的伤应该全好了。今日一身淡蓝色的书生打扮,到更像是一位文人逸士。“京城繁华吗?”我脱口而出,很快就有点后悔了。 “繁华。但不似江南这般,是种别样地风情。”他淡淡细说着,竟没现自己的目光从刚才便没离开过我的轻纱。有风吹过,吹起轻盈洁白的轻纱,一阵恍惚,他不知有多想瞧一下那纱下的精致面容。那双海眸。清冷漠然,仿若看不上世间万物的孤高,从第一眼见时他就是那样认为的。除了她,他从不知道还有谁的眸光里会有让他心动的感觉。那双眸子,有种熟悉地情愫在滋长,尤其是凝望的时候,总使他久久不能自拔。 “别样的风情……”我体会着他话中地意味,然后抿起微弯的嘴角。只是这一切,都被我面上的轻纱而掩盖的不露分毫。“那到时候定要去瞧瞧。”如果有机会的话…… 接着。我二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周围静的只剩下马蹄声和飞鸟噗哧的声响。“武哥,还有多远?”赶了一天的路,望着即将落去的夕阳,我回眸问身后地武涛。 “应该不远了,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杭州地界了。”他远望了一番,说道。 “那……我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先休息?” “这……二位意下如何?”他问,“如果按现在的度。应该入夜就可以到了。”他估算道。 “那就赶路吧。”康熙回道。“我们也想尽早到杭州。”毕竟他还有要查的事,而且这趟他出来够久了。 “恩。那就快些吧。” 于是,追逐着隐落的夕阳,照红的斜阳下,我似乎正在踏上另一条改变我人生的路。 入夜,我们依旧在山上骑行,月色如霜,夜凉如水。月光下,本应是一片美好月色,可因为乌云盖顶遮住了皎洁的月光,和那浓雾缠绕着层层树木,此刻显得更加凄凉。阴森森的山腰上,时不时传出狼嚎,林中虫鸟乱飞,顿感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大家都小心一点。”其实,真不该选择入夜赶路的,因为此时,一切都被笼罩在黑夜之下,也更给了那些鬼影有机可乘地机会。 只是现在,已是进退两难了。 于是,冒着凌冽寒风,我们也只得继续赶路。 阴森小路,有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像落着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月光透过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来,勾勒出一道一道仿若恶魔般的鬼影。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晕起一阵莫名的危机感。果然,月黑风高,浓雾弥漫,黑如浓墨,数道鬼影如影随形。“武哥……”我轻唤道,伸手握住宝剑。剑身暖暖却隐约透露着寒意,看来是场恶战没错。 武涛也知来者不善,横眉一扫,拔出宝剑。宝剑在手,他顿时凝气卓立,器宇不凡。“龙兄,看来又是冲着你们来的。”武涛轻笑道。 “呵呵……”康熙拉近马绳,慢慢稳住开始急躁的马匹,“是啊,看来又要麻烦武兄了。” 第113幕 命悬一线 他二人一面谈笑,一面紧握宝剑,神情虽被月色罩住,但依稀还是可以感受到周围骤变地诡异。“各位,跟了那么久,难道不累吗?”行至山涧,下是万丈悬崖,武涛一拉马匹,回身朝着夜空喊道。 瞬间,骤风突起,剑光一闪,我们面前立马出现数十个穿着黑衣的杀手。“依痕,记住,只求自保。”众人纷纷下马,武涛退到我身后小声与我说道。我握着宝剑,目光犀利地望着他,“自保?”虽然很想说不,但为了不给他造成困挠,我毅然决然地点了一下头。“放心,我们会没事的。”今日的事,想必又是因康熙而起。来者,想必又是半月前的那批杀手,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了这么久还不罢手。 于是,我等四人,各握宝剑相对而立。忽,骤风袭来,只觉阵阵杀气迎面迫来。“杀……”只听杀的一声,数十杀手便齐齐蜂拥而上。顿时,刀剑齐举,剑芒耀天。 我紧紧握着宝剑,猛然拔出,只见一道紫光划破天空,像一只桀骜飞扬的黑色凤凰,傲视天下,凤舞九天。迎面杀来一个黑衣杀手,他手里拿着一把巨型的大刀,双眸布满血色。他狰狞着,不顾危险的向我砍来。我稍稍退一步,扔掉剑鞘,伸手一挡。“当……”刀剑相碰,片刻火光四溅。然,我仰一抬,海眸骤转,宝剑一横,只取他脖间。只一下,果断迅,黑衣杀手便再无还手之力。 看着眼前踉跄倒地的黑衣杀手,那是我亲手结果的第一个人。有点说不出的兴奋,望着渐渐从他脖间不断涌出的如红花般的鲜血,我忽然憎恨起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兴奋。原来,这就是杀人的快感,就那么一横,半秒不用。一条生命便在我眼前萎涅。 可是,此刻我却顾不上自我责罚,因为周围围攻的杀手越来越多。 那边,围着武涛的不下十人。只见他一个飞身,片刻便施展轻功,立马结果二条人命。有不甘心地。望着自己同伴如此轻易的就被杀死,纷纷举刀上前。他们如血的眼眶里,是盈满的仇恨,乱刀砍下,竟不顾自己死活。可是武涛又岂会给他们可趁之机呢,轻扬跃起,人便已然上树。握着树干,他将自己倒立朝下,一刀结束了一条生命。干脆狠辣。 可是,那些黑衣杀手的真正目标显然是曹寅和康熙。虽然我和武涛身旁围着十余人,但那方。却围着更多的杀人。只瞧见曹寅握着宝剑,护在康熙身前,两人都在奋力拼杀。可大伤初愈,又遇上这批不要命地死士,即使有再厉害的武功,也抵不过他们连续的车轮战。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黑衣杀手将我们团团包围住了,似乎还有增多的趋势。抬眼望去,前面是黑压压的石心杀手。后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此刻我们深知进退两难了。“怎么办?”此刻我们四人之中,数武涛和曹寅武功最好,而我因是女儿身,虽剑招了得却奈何内力和体力均不足。而曹寅,却是因为大伤初愈,如今已不能再战。 我四人围圈而战,每人都清楚此战绝对是寡不敌众。夜色下,血红色鲜血染红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刀锋处,是满脸嗜血地失心杀手,和他们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算了,我们拼了,能走几个是几个吧!”武涛把剑一横,仰天长啸道。白衣沾满了刚才杀人时飞溅而出的血污,然他第一次重新冲了回去。 “没错,各听天命吧。”我紧握着宝剑,希望它能给我勇气和力量。我跟着武涛。不顾康熙和曹寅。一起冲了回去,只留下各听天命四个字。是啊。此刻地情形,能活着出去就是万幸了。 接着。一切如常。我们机械般地砍杀着。片刻之间。地上便血迹斑斑。尸横遍野。断手残腿随处可见。那一整片地月色下。是一群嗜血地疯子。在那里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沾满鲜血地断剑。没人知道这场血战结局会是什么。因为此刻。调皮地乌云遮住了那最后一丝光线。 周围一下子黯淡下来。随机我们地眼前一片漆黑。我单手握拳。单手抓着宝剑。慢慢挪动着步子。好让眼睛适应这样地黑暗。忽然。我怔怔地望着自己那沾满鲜血地双手。和满是血污地白衫。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站在血泊里。原来我也会有这样地一天。手握着宝剑。然后没有一丝怜悯地挥下那刀。呵呵。突然好想大声笑出来。是嘲笑。无尽地嘲笑。 面颊上地轻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血染成了耀眼地红色。似一朵一朵绽开地彼岸花。通往着黄泉那无止尽地黑暗道路。我双眸里早已盈满血丝。密密麻麻。交错着生疼。脸上。手上。背上。纯白地纱衣上到处都有被血溅到地痕迹。但我该庆幸地是。那都不是我地血。 激战仍在继续。所有人都已疲惫不堪。黑暗似笼罩着一切。压地我们无法呼吸。剑芒骤闪。寒光逼人。每每划出一道狰狞地口子。就能只听懵地一声。一个黑影踉跄倒地。又是一条生命。萎涅在黑暗地漩涡里。 终于。月亮愿意露出它弯月地一角。森林里仿佛又重新点燃了亮光。我一边继续砍杀着一个个挡我路地杀手。一边急急寻找他地踪影。原来此刻。生死关头。我地心中果然还是牵挂他地。 康熙。他虽然会些武功。在毕竟身份尊贵。宫里地武士又怎会和他来真地。所以四人之中。他算是最容易对付地一个人了。而且又因为他地身份。身旁“伺候”他地杀手就更不用说了。此时。他虽极力地在抵抗。但奈何杀手如成群地蜜蜂般。杀一个上一双。渐渐地。他便趋于下风。 再说曹寅,他功夫本来就不赖,除了有伤在身,其他到都无碍。只是那些杀手似乎有意隔开他和康熙之间,在他们之间拦出一道高墙。让他无法顾及到康熙的安危。 我拼死厮杀着,眼看康熙就快支持不住了,忽觉心绞疼痛难熬。这心绞痛,自从我放下心结之后便很久没有作过了,此刻却…… 剑还是胡乱飞舞着,我凝视着康熙血迹斑斑的面容。才知道自己终还是放不下他。 也对,四年的伤口,又岂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完全忘记的!算了,何必呢!永远痛苦地只是自己。 于是,心一横,我连杀数人冲到康熙身前。“小心。”我扶起就要倒地的康熙,血纱轻摆,我根本顾不及他是否已经瞧见我纱下的真颜。“你没事吧?”我一手扶着他,一手继续杀敌。 “没……没事……”他努力支撑着身子。同时手也在机械的挥舞着。这一刻,我与他生死与共,却不知他是否还当我是旁人。我和康熙相互扶持着。默契十足的砍杀着一拨又一拨的杀手。 但是渐渐地,我们还是被逼退的无路可走了。后面是悬崖峭壁,前面是越来越近的杀手。黑暗的月光下,武涛早已不知身在何处,曹寅更是自身难保。现如今唯有我们,独面强敌。 双手沾满鲜血,宝剑被我握的阵阵烫。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剑身向下趟,很快便盈满了整把剑,如嗜血的凤凰。傲视血雨。我急促地喘着气,手生疼着微微抖,眸光略显害怕。这般血腥的场面,残肢断腿,尸横满地,生在和平年代的我,即使是穿越,是重生,也还是无法承受如此浓郁的血红色。 渐渐地。有种悲伤的气息蔓延开来,散落在山涧的各个角落,晕白地月光笼罩下,两个站立的姿势组成了一种奇异的角度。 难道……我要死了吗?望着满地浓郁的血色,我扪心自问。虽然,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了,可现今的情形下,我仍会感到背脊阵阵冷。“拼了。”我轻声说着,然感觉到康熙握着我肩膀的手微微抓紧。我便知道他也是如此想的。 大吼一声。似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要死也要死的壮烈一些。我将康熙推到身后。一个人先冲了上去。顺应历史,他是不会这么早死地,这我知道。所以,也许只要在坚持一会,就会有援兵到的,我是这样想的,于是不顾身后康熙是否不舍的目光,先冲了上去。一刀一刀,酸疼的臂膀撕裂着,我已是机械地在砍杀,任由那滚烫的鲜血溅在身上。“要活着,要活下去。”这话,我是对他说的,从心底。 可是,我们终了还是寡不敌众。我能望见远处武涛还在奋力的拼杀着,那边曹寅更是如此。忽,听到石块撞击的声响,我拔剑回眸,却只见一道黑影急急朝着崖下坠去。 “公子……”只听到曹寅咆哮,我下意识伸手拉住那一抹明黄,眼角不知不觉滑下血般晶莹地泪滴。“不要……”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的,血红的轻纱下,颤抖的双唇,我只知道那一刻我不要他死。所以,我拼尽全力去握住那渐渐消失的一抹明黄,眼波流露出不属于玉依痕的温柔,“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尖叫道,却不料背后忽然一凉,然一口鲜血从嘴角吐出,我恍惚间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也朝着崖下坠去。 半空中,一直在坠。我仰天凝望着,忽地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原来,天是如此之黑之墨,繁星虽布满天际,此刻却因为鲜血而染的分外狰狞。没有人会来救我的,紧紧握着康熙地手,我能感觉到那久违甚至已经模糊地记忆在我的脑中苏醒。 我和康熙就这样一直往下,一直往下,坠入那无尽黑暗地深渊里。眼角风干的泪痕,那一刻银亮的眼眸里,是属于紫蓉的情感在复苏。 崖边,黑压压的挤满了黑衣杀人。他们那一双双嗜血的眸子里,隐藏着是一个个可怕的嗜血的恶魔。我知道,此刻他们一定在偷笑,不,是大声咆笑。突兀的,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却眼见空中一道柔美的青色闪过。我恍惚,我伸手,以为那是上天派来接我回家的天使。“爸……妈……”我傻傻地呼喊着。 可是迟迟,我只是默默的垂下无助的手臂。是啊,怎么会有天使来接我回家。 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放弃了,然只望见那抹青色在月夜的笼罩下离我越来越远。 终了,有风袭过,是阵阵刺耳的烈风。 我想,这一回,必死。 第114幕 死里逃生 “啊……难道我没死?”脑袋一阵晕眩,好像被什么重物撞击过似的。我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眸,渐渐地,有一道淡金的光线穿过树叶间的缝隙缓缓射入我的眼眸。我伸手想去阻挡那碍眼的光线,却现双臂奇痛无比。“怎么回事?”脑子里努力回想着昨晚生的一切,我试着起身。 这时我才现,原来自己是掉在一片很原始的灌木丛上,这才免了进阎罗殿的麻烦。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衣衫不整,到处都是掉下山崖时被树枝划破的口子,白色的外衣因为昨晚的激战已经被染的通红。不过幸运的是,我脸上的轻纱还在,只是也变成了血红色。 我试着走下灌木,只是因为手脚酸痛,四肢软,每走一步都仿若针扎,寸步难行。我向四周简单张望了一番,眼瞧着围绕着自己的都是眼望不到尽头的悬崖峭壁,乱石森灵,脚下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远处是棵棵高耸如云的参天大树。“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试着回忆,我记得我是掉下了山崖,和……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片段,“他……”对了,康熙呢?我是和他一起摔下来的啊!我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想到这里,我连忙朝周围望去,海眸骤变深邃。“玄烨……玄烨……”毫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就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的朝那灌木林的深处寻去。努力用手扒开那层层密密的灌木,我顾不得自己新伤加旧伤的手掌,以及背上刺痛的伤口,只是茫茫毫无目的寻找。 终于,在离我倒下的不远处,我现了他。那一刻,我止住了步子。 我痴痴地望着一动不动的他,心口传来阵阵疼痛,双眸摩挲着,怔怔地呆滞了。他看上去很不好。原远远望去,原本俊美的面容此刻毫无生气,那双如明净般地黑眸紧紧闭着,如冰冷的死尸般。我颤抖着上前,身体微微摇晃着,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伸手摸到的是具冷冰冰的尸体。在心中祈祷着,阿门。 “玄……龙公子,龙公子。”我上前,一手撑起他的脖子,然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可是,他紧闭地双眸却毫无要睁开的预兆。下一刻,我颤抖地伸手靠近他,用手去探那鼻下的气息。还好,还活着。 知道他还没死,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宽了。纠结了很久的刺痛也好像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我朝四处张望着,仔细观察着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然稍稍检查了一下康熙的伤势。“不行,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现他伤的不轻,左手好像已经断了,而且他还着高烧,整个人很虚弱。 于是,我拖着康熙往回走,尽管那需要消耗我很大的体力。但我别无选择。现在是白天,也许这里看上去很宁静和谐,到处都是树木,偶尔会有几只飞鸟掠过。但我清楚,一到了晚上,要是我们没能找到一个合适地落脚处,那我们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必会招来这整个崖下的猎食者。那么到时候,我们就会更危险。 所以,我根本来不及顾上自己身上地剑伤。和心口的心绞痛,拖着康熙一步一步朝林子深处走去。我必须,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类似山洞那样的地方,然后点上一堆火,这样才算暂时的安全。于是就这样,我拖着虚弱的康熙朝那莫测的林子深处走去。一路上,我艰难地拖着康熙,汗水混着脸庞的鲜血一起往下淌着。累到不行我便就地倒下,然后喘上几口气。继续赶路。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现了一个山洞。 这是一个不大地洞**。我先将康熙安置在洞**外面。然后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在我认为一切都安全了之后。我将康熙拖进洞**。为他接好断掉地手臂。随后生起了一堆火。烛火下。似乎有了温暖和安全。我望着点点燃烧着地火堆。又望向依旧昏迷地康熙。忽静静地沉默了。 入夜。洞外静地可怕。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灌木丛和绿叶之中。仿佛是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地梦。今晚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着一层淡淡地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既给了人们足够地亮光。又让人们有遐想地空间。望着隔了树照过来地月光。我觉得那高处丛生地灌木。落下参差地斑驳地黑影。就如同峭楞楞地鬼一般。弯弯地枝杈上稀疏地倩影。却又像是画在月色里地魅影。让人浮想联翩。 在康熙昏迷地那段时间里。依着我仅存地那点印象。我又回到了之前跌落地灌木林。在那里寻找了一会。我在一堆杂草丛里找到了打斗时跌落地宝剑。抬眼望去。这一片茂密地树林。荒凉到一种绝望地境界。那陡峭地崖壁。我也曾试着向上攀爬。但试了几次之后我便放弃了。因为这崖壁实在是太陡了。就算是我没受伤地时候。也不一定能安全地爬上去。更不用说现在了。 接着。我又去寻了一些食物。毕竟我们也有一整天没有进食了。何况康熙还重伤着。要是没有食物充饥。他可能会死地更快。可是。寻找食物地这一路上。我也一直在想。在这么一个荒凉地森林里。一个人都没。我们该怎么出去呢?还有就是。昨晚之后武涛和曹寅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重新回到山洞时已是月上柳梢。我将一些捡来地野果野菜放在旁边后。便伸手去探康熙地额头。“怎么还那么烫?”我已经凭着记忆。从山谷里找到了二师傅医书上记载地草药。可是他地额头怎么还会那么烫!我紧皱着眉头。胸口生疼着。久久不能释怀。“虽然知道你一定不会死。可也不能这样一直烧着呀。”我解下已经洗净地面纱。温柔地擦拭着他额前地汗珠。“快醒过来。你快醒过来呀。”我轻轻地说道。 真没想到,我和他四年来的第一晚,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的,这算不算是生死与共啊…… 我抿着嘴唇,继续为他擦拭着汗水。恍惚间,我怔怔地现,他比四年前变了好多。凝气卓立,气宇不凡,一身染血的黑衣更令他与众不同。那触着我指尖处的肌肤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即使他现在全身烧热,但那一股凉意却令我感同身受。“呵呵……你成熟了。”不似一些粗鲁男人般的会磨痛人的皮肤,康熙真不愧是吃皇家米饭长大的,除了脸上因早年的天花而留下的痘印外,他的脸几乎是完美无暇的。 我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他,火堆爆栗着依旧在炙热的燃烧,从那淡淡火光里散出来的柔美的火花,在这里晕出一层别样的情愫。“不……我这是怎么了?”愕然现自己的失态,望着他我竟然又会有少女情动的感觉,“不行……”我忙抽回手,颤抖地起身,“不可以,不可以心动,绝对不可以心动。”我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努力麻痹自己。“没事,没事的……”蓦地叹口气,我朝着洞口走去,然一个人静静地团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每次,当我以为我们就此毫无关系的时候,为什么你总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这……该是我们未了的缘分,还是孽障?”我不敢多想,是因为我怕想的太多又会勾起我心绞痛。 “心绞痛……”恍然间,我默默拂上心口。“对啊,我怎么可以忘记呢!”此时此刻,这四年来,每次我心口的绞痛不都是因为他吗?“不行,我不能忘记。”不能忘记那一切,要是没有他,要是没有那一晚,我又怎会落的现在要靠药物来控制心绞痛的次数。“不……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不要再软弱了,我不要再因为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心动情动。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会为了你的一句话就心跳害羞的小女生了。我成熟了,也彻底变了。和你一样,变的只剩下一道我俩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还记得每次心绞痛起来的那种痛苦吗?每次都如万箭穿心般,如成群结队的蚂蚁爬上我的心房,啃咬着,撕裂着。我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可哪一次有用过。那就是被爱情抛弃了的滋味,说句实话真的很难受。每每见到自己如此,我就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绝对不要再经历同样的痛苦。我要做一个无情的人,只有无情,才不会再次受到伤害。 所以,这一次,我也同样…… 绝不…… 于是,就这样沉沉地睡去,靠着冰冷的石壁,抱着我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昏昏沉沉的一夜无眠。梦里,我梦见有一双手,满手的鲜血且无助地伸向我。我想去握紧它,却怎么也抓不住。因为那手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在我的眼前缓缓垂下。那一刻,我心口好痛,有一种空虚的感觉麻痹了我。我忽地觉得自己周围好像少了点什么,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仿佛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火,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熄灭了,只留下那徐徐的一道青烟,缓缓升起,飘入心间。 第115幕 一个你不了解的人 “咳咳……咳咳……”清晨,疲惫的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因为是康熙的咳嗽声吵醒了我。 我匆忙起身,将轻纱重新敛好,随后走向他。“你醒了?”我单手撑起他的脖子,轻声地问。 “咳咳……咳咳……”康熙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劲的咳嗽着,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希望他可以舒服一些。“这里……咳咳……这里……”他勉强睁开双眸,却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且潮湿的山洞里。 “这里是一个山洞,你已经昏迷一整天了。”我仿佛知道他想问什么,小声地说道。 听到我这话,康熙才算真正清醒过来。他环顾四周,现自己身在这么一个阴湿而狭小的山洞里,显得很意外。他勉强想起身,却不知左手早就断了。“别乱动。”看他想要起身,我连忙按住他,“你的左手断了,虽然现在被我接上了,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小声警告道,这时才现他一直都在盯着我看。 “你……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下意识地一摸面纱,被他深邃的黑眸盯着,我显得很不自在。 “我……你似乎又救了我一命。”康熙忍着手臂的疼痛,扯出一抹笑意。 我一怔,望着他似笑非笑地黑眸,如夜空般深沉耀眼,恍惚间我的目光竟不知该往哪里摆。“知道就好。”我一撇头,避开他炙热的目光,用尽量自然的声音说道,随后用手拂过他的额头,“烧……好像退了。”感觉到他的额间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烫了,我安心地说,“没想到那草药还蛮有效的。” “你懂医术?”康熙淡淡问道,在这有点酷热的春日里,他觉轻触他额前的手竟是如此的凉如寒冰。康熙下意识地一颤,不由抬眼望向眼前这个轻纱拂面的神秘女子。看她现在地样子。一定是整晚都没睡好,可眼前这人却不见一丝疲态,一张脸依旧如玉般柔和静谧,一双眼眸依然安详淡然,一身白衣即使被血染红,可她的人看上去依然是纤尘不染的皎然。而且。每次望着她清冷的眸子,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略懂一点。”我没有注意康熙渐变思索的眼眸,而是埋头检查他断掉地左臂,“骨头似乎已经开始生长了,这几天你最好自己注意一些,别让这手再受伤了。”我叮嘱道。 “好吧,”康熙乖乖地说着,然有点不耐地按按手臂,不顾疼痛。我想。他一定很不甘心吧,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天子。他的命要比任何人都来的重要。我起身,捡起一旁的野果扔向他。“你先吃一点野果吧,”随后,我自己也捡起一个野果啃了起来,虽然那果子的味道确是不怎么样,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怨不得了。“先充充饥,一会就有蛇可以吃了。”闻声,我忽地眼眸一挑。扔下野果的手慢慢摸向衣袖。 “蛇?”他不解地问。接着狠狠咬下野果。正想说酸。突兀地却见我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然后迅射向不远处地石壁上。就当他还没缓过神是。银针下一条蛇命已然归西。 “怎么?”我回眸面向愣愣呆地康熙。眸光略带清冷。“别告诉我你不想吃它?”我走过去捡起被我银针射死地蛇。然后走向火堆。重新点起一堆火。“再怎么说。它也总比你手上地野果来地美味。”一看康熙就咬了一口便再不敢下嘴。我就知道那果子有多难吃了。所以说嘛。皇帝就是皇帝。从小吃惯山珍海味地他。面对这样地绝境。也还是放不下他惯有地架子。 “你……你不怕这蛇有毒?”其实。果子地难吃对于他来说到还是其次。倒是我出手如风地度。与精准地命中。令他大吃一惊。 “为什么要怕?”闻他言。我反问康熙。 “可是一般地女子都……”他原本是想说一般地女子在面对蛇时就算不连声尖叫。也总会害怕地躲到一旁吧。可是转而一想。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了。也对。从见到地第一面起。他就知道眼前地女子不是一般地凡人。因为在她清冷地外表下有着一颗深深吸引着他地心。 “你想说一般地女子都会怕蛇。是吧?”我生好火。迅将蛇开肠破肚后挂在木架上。让火能均匀地烤到它。再看看康熙。只见他蓦地垂下眸子。避开了我地视线。“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一般地女子。再说了。我师傅可是研究这个地高手。做为他地弟子。要是我这蛇连有毒没毒都分不清。那岂不是白活了。”二师傅是研究毒物地专家。这世上他要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被这样地人物训练了整整四年。像这种山野小蛇。我只要看一眼它地外皮就能知道它是否有毒。这也是我在山上学到地一技之长。 我自信地说着,便再没看康熙的表情,而是专心地烤着我的蛇。“你……你……”良久,只听到康熙幽幽地开口,“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望着我,双眸朦胧了。 “一个你不了解的人。”我干脆地回答道,不留一丝感情。不,应该说是没有感情。在蒙着轻纱地面容下,那双清冷地眸子隐隐闪着淡紫的光华,似拒人千里之外地冷酷。“对不起,别怪我这样。”我凝望着康熙,眼神里透露着片刻的不舍,但我马上就清楚,再多也只能如此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再采一些果子回来。”放着蛇在架上烤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逃避,只是撇下康熙一个人走向洞外。洞外阴冷,却正好能让我冷静一下。 “对了,玉姑娘,曹寅他们人呢?”身后,他叫住了我,不回眸我也能听出他话中的焦急。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有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末了,我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原来,在面对他时,我也可以做到如此淡然。 不心跳,不情动,得幸了…… 于是,每天以野果和野味充饥,每天无所事事的闲聊几句,我和康熙又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逗留了数日。看着他渐渐转好的身体,我又担心着武涛和曹寅的安危,几日之后便决定是时候该离开寻找出路了。 这晚,会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入夜时分,空旷的山谷静如湖面,泛着阵阵涟漪。皎洁的月亮高高悬挂着,纯白的不留一点瑕疵。洞外刺骨的冰凉,即使已是春日回暖,但这偌大的谷底依旧如傲雪霜月般,寒风阵阵。 火堆旁,围坐着两个人,各自望着燃烧的“噼啪”作响的火堆,静静的不一言。月光晦暗不明,淡淡地似一抹灰影,勾起着我对过去记忆的遐想。四年来每一个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人坐在草庐的顶上,盘着膝,静静地想着事情。没有纷扰,很安逸很祥和,那段时光似乎已经一去不返了。突兀间,凝视着火红色的火光,会让我想起在峰顶的大师傅和二师傅,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时,我真希望一切都没变过,也许我现在还是睡在自己的小茅草屋里,也不和他沦落到只能睡山洞。 想到康熙,我缓缓回眸,海眸清冷中透露着一丝温柔。几天下来,虽然我和他说话的不多,但也确实能感觉到他与四年前不同了,变得更加稳重深沉且不懂谈笑了。想着,心口便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个不落好的病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忍着心绞痛,我急急寻着药丸,随后服下一粒,这才稍微好受一些。 “玉姑娘……你不介意我问一下吧,”望见我痛苦地按住心房,疼的咬牙切齿,然后急急寻药的模样。一旁的康熙看着,心忽地莫名颤动起来,“你那药……”他知道这样去询问她的私事是很不道德,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知道。 “只是一般的止痛药罢了。”我将药瓶放回怀中,然靠着冰冷的石壁静静地仰视夜空,漠视他的问题。 “为什么我总觉得,姑娘对我抱有敌意。”火光晕晕地烧着,隐隐透露着他话中的失落。 “那是你多想了。”我头也没回地说。敌意,我对你是存有敌意,那时因为我们之间隔着一堵根本无法跨越的高山。四年前便是如此,只是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会保护我,爱着我,然后陪着我一起闯过重重难关。可事实很显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可笑的是,我竟用了自己的生命,去证明了你给我的爱是何等的脆弱。所以四年之后,即便我们之间不再隔着一座好高好高的山,但只要还有一层薄薄的轻纱,也会将我们越带越远,因为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第116幕 饿殍遍地 既是缘浅,怎能情深? “如果我对你有敌意的话,当初就不会救你了。”我冥想着,看似潇洒地说道,但心头不免隐隐作痛。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康熙愣愣地自顾言它,这个带着轻纱一身白衣的神秘女子,似乎有一种魔力,会让他移不开眸光,“应该说,我俩是两个恕昧相识的陌生人,可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你是……”康熙觉,在她的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看似清冷静默的海眸,是那么的熟悉。每每相望,他的心就会莫名抽搐,那种钻心的刺痛,仿佛在勾起自己对她的思念。缓缓抬眸,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觉时,他竟感到毫无章法的慌张,“对不起玉姑娘,我……我无意冒犯的。”康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似乎望着她,很多从前不敢说的深埋在心底的话,此刻都愿意倾吐出来。 “我总觉得你是……”脑袋里回响着康熙刚才说的话,虽然我没有正视他,可是听到他这样说,我的手竟然莫名的紧握在一起。“他现了吗?”我冥思着,垂下眸子,“不可能啊……”我脸上带着面纱,他不可能看清我的脸,还是……我的眼睛! 从第一眼见到紫蓉开始,我就觉得她的眼眸是与众不同的。那时,觉得她的眼眸里仿佛有跳跃的精灵,水灵灵的很纯真。现在,即使没有了过去的清纯,可那双还是属于紫蓉的眼睛,无论我性格变得有多么冷漠,它依然不会改变。“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许久,我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刻意否定了他的话。 “我……我也知道我们只不过才认识几天。可我……却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他始终有这种感觉。 “那不可能,”现在这样情况下,我还是尽量撇清关系的好。 “是啊,”康熙摩挲地叹着气,话中灌满了沧桑,“明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我还总是幻想着……”他喃喃自语着。四年来,不曾停下过的只是懊悔,除了她残留下来地那点记忆,他的世界里一无所有。 “她……”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不禁嘲笑道,我没想到他还有脸说……她…… “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康熙掏出怀里的丝帕,将它放在掌心,摩挲地握着。 “最爱?”我突兀地加重语气,“你懂什么是最爱吗?”我迅转过身子。目光讽刺地望向他。 “曾经不懂。但如今懂了。”他诚恳地讲述着。“可是……一切都晚了。”他蓦地喃喃道。 “晚了?”我冷冷笑道。“人总是这样地。直到失去之后才明白。却已然追悔莫及了。”你现在说晚了。一切都晚了还有什么用。为什么你那时候不愿意多想一点。如果那时也你能像现在这样。我又怎么会…… 我狠狠地望着康熙。仇恨地火种缓缓燃烧着。今夜是他挑起了我旧时地伤疤。痛不欲生地伤疤。我那一刻都不曾忘记地伤疤。手按向石壁。我用力地抓着。指甲似要深深刻入石壁之中。“好了。很晚了。你休息吧。”我起身。朝着洞外走去。不愿再继续那个会让我疯地话题。 晚了…… 是啊。一切都晚了。当我喝下那杯毒酒地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彻底地结束了。 次日清晨。我们便出寻找出路。 本来以为,这座荒芜的山谷并没有多大,可一天走了下来,我们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没底。因为这里到处都是茂密地灌木和高耸的树木,枝杈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生长着,既遮住了阳光,也挡住了我们的视野。在我和康熙看来,两个受了伤地人此刻在这里胡乱的走着,是件很不明智的事。 可是。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周围的树木都长的格外的相像,我们现在已经找不到回山洞的路了。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入夜,山谷格外的寒冷,那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呼地灌着,吹的人直哆嗦。可是就在这样刺骨的风中,我和康熙还是得抓紧找出路。累了,我们便找一些矮小的灌木丛,挡着风靠在石头上浅浅的小睡一下,然后又得接着找路。 有时,累了睡下,我会不自觉的望向康熙。他,应该是万金之躯,从小到大都被人围着捧着供着,又怎会受过这么重的伤。但是,我却现,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竟然还能做到一句怨言都没有。 看来你……你真的变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又走了一天一夜。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被我们找到了一条小溪。沿着小溪缓缓而行,直到黄昏才被我们找到了一个小村庄。 望着站立着,远处是那忽明忽暗、稀稀落落地烛光,我静静的伫立着,浑然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慨。那暖暖的烛光,仿佛照进了我的心坎,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那烛光的温暖是多么的美妙,是我多么渴望的。几天几夜的风餐露宿,这一刻似乎才有了归家的感觉。 接着,我和康熙便朝那村庄进。只是…… 令我们没有想到地是…… 那稀稀落落地烛光,竟然是…… “这些……这些都是……”才走进村子,没有我想象中的安逸和谐。这个村庄,荒凉到街上满是狂沙,到处都透露着阴森和诡异地气息。路口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冰冷冷的尸体,只简陋的用草席卷着,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而这些尸体的周围,既没有他们的亲人,也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这……这到底是……”康熙略显惊恐地说着,原来我们望见的烛光,竟然就是……通往冥界的…… “是死人。”我冷冷地说道。一阵阴风扫过,顿感毛骨悚然。上前,我想掀开那草席瞧瞧,却被康熙一把抓过我地手,“没事的。”我回眸肯定地凝望他,然后趁他不备快抽回手。 小心翼翼地掀开那草席。里面顿时出现一张令人狰狞作呕的面容。好憔悴,那是一具男尸,大概不过二十出头。只见他双眼深深凹陷入骨,面颊四两无肉且呈苍白色。“是饿死的。”我淡淡地说着、,因为只有饿死的人嘴角才会呈现紫青色,这是二师傅给我的医书上记载地,“饿死的……”忽然觉得这几个字好沉重。 “饿死的吗?”康熙喃喃自语着。 “没错,是饿死的。”我重新将草席盖上,心中默念着。希望死者可以安息。“我二师傅的医书上有记载过,只有饿死的人嘴角才会呈现紫青色。而且你再看刚才那个人,他面无四两肉。很明显是饿死的。”说着,我又一扫周围,“我想……前面那些也应该和这个人一样,都是饿死的。”远远望去,整个村庄更像是个义庄,满眼里全是躺在地上的死人。要是一些胆小地人半夜来到这里,准会被吓的**尿流。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饿死呢?”我们继续往前走着,我的镇定,在康熙眼里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这里……这里不是应该……” “还不都是因为……”我险些脱口而出。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呵呵……你原来和我想地也差不多。”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快步往前走,“我说,还不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干的好事。”这话是照搬武涛的。见到这种情况,会让我想起武涛对我说过的话。回眸望向正在四处张望的康熙,我在心中突兀的下了一个决定。我要……我要为这些无故死去的百姓讨一个说法,他们死的太冤了,而康熙,他也应该是时候知道真相了。 “贪官污吏?”夜色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一脸错愕。 “去年黄河大灾,堤坝塌陷,导致数十个村子在一夜之间淹没。这些……就是那里地灾民。”我手一指满街的死人,“只是……他们本来以为逃来到这里总能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去年一场大雪,已经死了近一半的,现在就闹饥荒,还不死的死,逃的逃啊。”我尽量说的很无所谓。但我知道。我越无所谓的说,在康熙心中的影响就越大。 “饥荒……”康熙一路跟着我满大街的走。但听到我说饥荒地时候,他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难道朝廷没有下赈灾的粮食?”夜幕下,他质疑的声音是如此的不确定。 “了又怎样?还不都是一些参着石头的杂粮。”我有点嘲笑地说着。 “怎么会……”他默默地自语道。 “龙公子,所以说嘛,像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又怎么会了解这些呢。”我转过身子,面对他,是时候该让你面对现实了。海眸一闪,我冷冷地讲道,“所谓山高皇帝远,就算皇上知道了黄河大灾,拨下了救命的粮食。可是,一级一级,每过一个人就要抽走一点。这样下来,从京城运到这里,早就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了,那粮食……恐怕也早就进了那些人地粮仓了。”这个道理,我想身为帝王地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官吃官,官吃民的风气,连瞎子都看地出来。 “那……难道……难道杭州知府,浙江巡抚,他们都不管吗?”他记得,他明明每年都有播下大批的赈灾粮食,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用吗? “呵呵……别天真了。”我冷笑道,“什么杭州知府,浙江巡抚,我想现在他们自家的粮仓里,有的应该就是这些救命的粮食吧。”我讽刺道。这次,我就是要让你清楚,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那些贪官乖乖的把贪污的粮食交出来的。”我狠地说。 “哎……”康熙震惊地叹道。 夜雾下,他满脸的不敢相信是那么的明显,我甚至不用仔细去看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看看吧……看看这些人……”突兀地,我手一挥,康熙便顺着我的手望去,“他们,看看他们。他们有的不过才十几岁,有的甚至更小,可是……他们都死了,都是因为没有粮食,所以才会白白饿死的。”我说的越来越重,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他的心里。 “这……”他摇着头,皱着眉,“朕……”康熙脱口而出,竟没觉自己说的是朕而非我。“我……我是说……真的很难想象。”当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便立刻向我解释。 我面无表情地望了望他,然后继续朝前走去,“朕……”其实,这又何必解释呢!我本来就清楚他是谁。“走吧,很晚了,我们也该找个地方休息了。”入夜了,这个堆满死人的村庄是那么的阴森。街上吹着刺骨的阴风,呼啸而过,卷起那薄薄的草席。那草席下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孔,我想一定会深深的印刻在我们的心里,永远不会抹去。 第117幕 “巧遇”无然 后来,我们一路走着,总算在村庄的尽头遇上了几个打猎的村民。从他们那里我们才得知,原来村口那些死去的人都是黄河大水后逃到杭州城的灾民,可是谁会想到呢,杭州知府那个没人性、没天良的狗官非但没有妥善的安置他们,反而将他们像瘟疫般赶出城来。于是那些年轻一点的,就病的病逃的逃,老弱妇孺就只能在这么个落后的村子里等着,然后慢慢饿死。听到村民这番话,我和康熙的心里都不免有所触动,心情忽地变沉重了。 接着,我们找到了一个荒芜破旧的小屋,点了一堆火,在那里待了一晚。 只是那一晚,两人皆一夜无眠。 第二日,趁着天大亮,我们简单的梳洗一番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因为询问过了这附近的村民,我们没走过久便到了杭州城。 杭州,自古便以西湖美景著名,而这里便是生我养我的故乡。可是,此刻我站在这座三百年前的城墙下,心中却怎么也舒畅不起来。脑子里不断的闪过那一盏盏孤独幽黄的长明灯,在漆黑的夜里无尽的燃烧着,仿若点亮着通往地狱的通道。幽冥路上,一盏盏泛着死亡气息的油灯,一具具冰冷冷的尸体,那种浑身上下隐隐冒着滚滚寒气的震撼…… 这是比起自己死亡更加让人心颤的感觉,似无穷无尽的黑暗铺天盖地的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真是……太可怕了! 来到城外,没做停顿,我们便进了城。 因为之前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我俩身上那些值钱的东西早就不翼而飞了,原本以为进城之后必然要想方设法的筹钱。可出人意料的是,才一到城门口,便有一管家打扮的男人上前。 “两位一路辛苦了,我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日了。我家主人已为二位备下酒水。”他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微微弯下腰,然后似尊我们为上宾般尊敬地说道,同时手一指不远处的两顶轿子。“二位,请吧!” 我和康熙一愣。皆满目疑云。才刚一进城。我们甚至还没搞清楚东南西北。就这样无端端地冒出这么一个人。我和康熙双双对视。都一脸迷茫。“你家主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另一个陷阱。又如何可能贸然上轿子呢!“请问这位管家。你家主人是谁?”我冷冷问。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呵呵。二位尽管放心好了。我家主人只是想请二位到府上一叙。绝对没有恶意。”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只见他大约五十岁地模样。穿着一件看似朴实实则昂贵地长衫。尤其是他脚上那双鞋。竟一点污垢都没有。显然就是大富人家地排场。再看他一双丹凤眼狡黠地上扬着。双颊瘦到凹陷下去。国字脸。长地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地样子。“那么二位。请吧!”说着。他手一挥。再次相邀。 但这次。我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冷涩涩地面容清冷地对着他。即使遮着轻纱。但看上去还是那种很难相信地表情。“这位先生。就算你家主人邀请我们到府上一叙。你总得告诉我们你家主人是谁吧。”瞧着我一脸人家欠我钱地模样。手紧握着宝剑。冷冰冰地好似要拒所有人与千里之外。康熙连忙上前。一面游说道。一面还深怕我一个冲动掉头就走了。 “这个。我家主人吩咐过。恕我真地不能透露。”管家面有难色地说。“不过二位请放心。我们绝没有恶意地。而且……两位地朋友也早就在府上做客了。”他突兀地神秘说道。言辞中略有闪烁。 “朋友?” “是地。是两位公子。都受了点伤。”他神叨叨地说着。也没说伤重伤轻。分明就是在勾起我们地注意。 可是没办法,谁让我心里真的很担心武涛地安危。自那晚撕杀之后,一连就数日消息全无,现在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伤势如何!“那他们现在如何了?”这话竟然是脱口而出的。 “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管家丹凤眼一眯,扯出一嘴奸诈的笑容。 “那……”回眸望向康熙,只瞧他微微一笑,似乎也同意了,“那好吧,请带路。” “恩,二位,这边请……” 上了轿子,没过多久我们便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前。“二位,请吧。”下了轿子,管家将我们领进大门,然后分别为我们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裳。“二位这一路定很艰辛,还是先梳洗一下吧,一会自有人带二位去见你们想见的人的。”他微笑的说着,句句话带神秘,接着便有婢女分别将我们带走。 这一路,我细细观察着,得出的结论便是:这真是座看似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地院落。从外面看来,它和一般的庭院几乎没什么不同,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典型建筑。可一旦走进里面,你就会觉你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里,无论从陈设还是格局,都是绝对的让人难忘。 简单梳洗之后,我换上了管家为我准备的衣裳,顿时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想想这几日,我不是风餐露宿就是住在山洞里,生活没有规律,也没有好好梳洗一番过,那样子,恐怕是要多糟就有多糟吧。带上面纱后我静静地站在镜子前一照,镜中的自己,虽不能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到似含羞的野琉璃,清新中带着拒人地清冷与漠然。一双黑色的海眸冷冷的散着柔美,不苟言笑的玉容永远都如这般清冷着,少能浮出一丝弧度。 只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身上的这身唯美的衣裳,这时我才恍然大悟。 走出屋子,有人为我指引着路,穿过满园芳香的庭院,走了没多久我便来到了一个娇小的亭台楼阁。远远望去,亭子坐落在浮水之上,两侧皆是栽满绿油油地水草,与那倒映在水中通红地影子刚好交相呼应。 此刻,只见那红木的亭子里幽幽站着两抹熟悉地背影,隔着湖水静静与我对望着。 我抿唇一笑,那两抹背影映射在我的眼眸里,忽有种别后重生的感慨,然快步朝那亭子走去,“哥……”一走进亭子,我便欢喜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在这里见到玉无然,我忽然有种家的温馨。 “依痕。”亭子里,静静站立着的便是我好久都没见到的哥哥----玉无然。只见今日他穿着一件水色的长褂,一双清澈如明镜的眸子,双眉修长入鬓,还有那张千年不变的皓洁面容,都是我最熟悉的。他站在亭里,微笑着凝望着我,那笑容里有深藏不露的秘密和深埋的情愫。“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他笑问着。 “难道你会不清楚。”我反问他,朝他亮了亮身上这件他为我选的衣服。其实,当我看到这身衣服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来了。而既然他都已经在这里了,又派了人在城门口接我,那我这些日子生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是……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啊?” “也不早你几日。”他淡淡地说,“是武儿飞鸽传信给我的。”这时听玉无然一说我才愕然想起亭子里原来还有一人。有点尴尬的一笑,还好有面纱遮着,要不然我一定会觉得丢脸死了。 “对哦,武哥,你伤势如何?要不要紧啊?”我回眸问向一旁的武涛,面带关心。 “不碍事,”他面朝我微笑着,似乎丝毫不介意我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已经没事了。”武涛还是这样,永远都让人那么舒服,就好象一个同年纪却能照顾人的大哥哥,给人安全感。我垂着头,斜眼眯向他,看到他面色红润,气色也很好,这才宽了心。突兀间,脑中想起那晚可怕的情形,我猛一惊,“对了,那晚你们是怎么脱险的啊?”我抓着武涛的衣襟,急急问道。 “这个……”武涛似乎有点难启齿,他刚要说话,却听到玉无然的声音响起。“依痕……” “怎么了,哥?”我还揪着武涛的衣襟,回眸疑惑地望着玉无然。 “你脸上是怎么了?”他一指我脸上的轻纱,“干嘛戴着这个?” “我……我……”被他这么突然的一问,我手一僵,竟好久没有晃过神来,“这个……因为我之前脸上被剑气伤到了,所以我戴着面纱是怕……”解释到后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了,尤其是被玉无然那清澈的眼眸望着,我顿时就没了底。“好啦,我是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面纱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四年的相处,我的那些想法玉无然早就看的很透了,所以我也没必要瞒他。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他……他根本就认识康熙,就算我现在不说,同在一个府里,总还是有机会见到的。与其被他自己看见,还不如从我嘴巴里说出来更来的直接。 “呵呵……”玉无然没有回答我,只是用手按按我的额头,“好样的。”他轻声说道,便不再说话。 “好样的……”我摸着额头,怔怔的,然后慧心的一笑,“谢谢你,哥。”我在心底默念道。 第118幕 情到浓时情转薄 他那句好样的,我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是啊,好样的,在经历了死亡与重生,在和康熙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还能如此自然的说出来,我是真的好样的。而玉无然,他是看着我重生,陪着我度过那最痛苦的四年,此刻见我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来,他自然也是非常的欣慰。 “我想,要是大师傅和二师傅能看到的话,也一定会为你开心的。”他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笑说着。 “是啊,也不知道两位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倚着亭外的栏杆,我抬眸望向遥远的天际,似乎要将自己的目光越过千里,一直望到那冰封的山巅。“真想他们。” “放心,我们有机会回去的。”玉无然从身后拍拍我的背,也同样望向苍茫蓝天。“好了依痕,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恩。”我颔,随后就和武涛一起离开了。一路上,我询问了武涛那晚的情况,最后才得知,原来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康熙,见我和康熙纷纷落崖之后他们也就没再纠缠,所以他和曹寅才免于一死。后来,他们带伤一路南下,在杭州城里公子找到了他,之后他们就被带到这里院子里养伤,直到我们出现。 我听着,突兀间觉得哪里不对。“武哥,哥只见了你吗?他没见曹公子?”我越想越不对。 “是啊,怎么了?”武涛不解地问。 “没……没事。”我怔怔地说,“哦,我想起还有点事要问哥,你先回去吧。” “那好。” 说罢,我急急的往回走,行至亭中,还好玉无然还在那里。“哥……”远远的,我便轻唤他。 “怎么?还有事吗?”玉无然回眸淡然地望着我,面容依旧随和。 “你……”我站在他地面前。几乎觉得自己透明了。甚至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我知道玉无然对大清地恨。也知道他身上背负着地家族使命。所以……他不见曹寅。到底…… “你放心吧。就算不为了你。我也不会见他地。”许是知道我想说什么。玉无然先开了口。“他也不会知道我在这里地。”他折扇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地弧线。 “哥……”我有点小感激。凝视着玉无然微微泛出笑容。“那武哥……” “放心。他也不会知道地。”他淡淡地说。“只是……依痕。你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摘下你地面纱。这才是你该想地事。”只要一天不用真颜相对。我都只能说我还是在逃避。 我颔。清冷地眸子里流动着丝丝地惆怅。“我……到他离开地时候。我自然会摘下面纱。”转身。我望向那浮水地尽头。淡淡地说。然后拜别玉无然自行离去了。 情到浓时情转薄! 与此同时,就在我、玉无然和武涛在亭中见面地时候,康熙也梳洗完毕,被带到一个小院落里。 “公子。”刚一进门。就听到曹寅激动的声音响起,然后就见到一抹堇色朝着康熙奔来。 “曹寅。”康熙一见到是多日没有消息的曹寅,连忙上前,一把扶起要跪地的他。“你受苦了。”他有些哽咽地说,眼眶顿时通红,“是我害了你。”他按住曹寅的肩膀,说着。 “公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曹寅不敢当啊。”说罢,他又要下跪。这个不时就下跪毛病他始终改不了。 “别跪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用的着这些吗?”康熙将曹寅扶到床上,笑说着。的确,虽然曹寅家世并不显赫,但自从自己登基之后,他就一直跟随着自己。在人前,与其说他是御前带刀侍卫,倒不如说是兄弟。是一起成长的好朋友。而且每次只要一有危机。他必定是第一次不顾生命危险冲上前保护自己地人。所以对曹寅,康熙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感情。如亲人般。 “多谢公子。”待康熙入座后,曹寅恭敬地说道。 “对了曹寅,你伤势如何?”这倒是康熙现在最关心的,“还有,你们是怎么脱险地?” “回公子,其实我伤的并不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这里修养了几天,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至于……脱险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见曹寅突兀的面有难色。 “怎么会不清楚?”康熙不解。 “因为当时公子坠崖之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曹寅慢慢回忆着。 “那……是谁把你送到这里的?”只见康熙一皱眉,黑眸顿时深邃起来。 “是武公子。”曹寅浑然不知康熙所想,确定地说道。 “是他?”康熙眉眼一挑,眼前闪过一张清冷的面容,然心忽地一沉,“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脱险的?”他的声音顿时变得低沉难测。 “据武公子说,好像是那些黑衣人见公子坠崖后便自行离去了,他是等到天亮才找到我地,那时我已经伤重的不省人事了。”曹寅简略地讲述着当时生的情形,“公子,怎么了吗?”忽抬眼望向康熙,见他一脸深沉,似乎在冥想着什么,曹寅有点担心地问。“没事。”康熙一挥手,淡淡地说,“那你在这里的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回公子,开始几天一直在养伤,但这几天倒是出去转了转。” “转?”他突的太高嗓音,“和武兄一起?” “恩,是的。”曹寅颔道,“我们去了杭州最大的盐商那里,想去了解……”他话还没说完,便瞧见康熙猛的站立起来,“够了,不用说了。”他双手暗暗地紧握着,眉头深锁。 “公子……你没事吧?”从未见过康熙如此愤怒的表情。“要是你不想……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没事,没必要离开。”缓缓松下紧握地拳头。他重新坐到椅子上,“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外人比较好,尤其是那种你根本就不知道来历的人。”比如……一张略带阴沉的脸孔浮现在康熙的脑中,“你刚才说你们去了杭州最大地盐商那里……” “是的,公子。”曹寅微微低头。 “好。我知道了。”他垂下头,静思片刻。 “公子,真的不用离开?” “不用。”康熙摇头道,“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不想离她太远。”他回眸跟曹寅说着,意味深长。 而后的几天里,我们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时间忘记了那段在悬崖底山洞中地日子。 这日,闲来无事。我本来准备邀上玉无然和武涛一同去游西湖地。可谁知到了玉无然住的小屋,才现他有事外出了。为了不扫我地兴,武涛还是欣然愿意陪我前往。 行至门口。正巧的是与同要外出的康熙和曹寅相遇。“龙兄,曹兄,二位别来无恙。”武涛率先打起招呼,谈吐间似见到老朋友。 “武兄好,玉姑娘有礼了。”康熙以礼相待,而我同样清冷颔。“怎么,武兄要出去。” “恩,陪依痕去游西湖。”武涛笑说着,“怎样?二位有空吗?何不一起。”他微笑的盛情相邀。 “也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于是乎,二人游就这样变成了四人游,期间我一句话也没说。 出了府邸,上了马车,没过一会我们便到了西湖,我心仪的家乡。 回忆西湖,从小我便是那里的常客。因为住在西湖边,有时吃过晚饭,我就会拉着爸妈一同到西湖边闲逛一番。那时的西湖。虽然依旧美丽动人,在夜灯地点缀下也显得异常绚烂。可在我眼里,我到宁愿它似以前那样,虽然朴实,但却能散出其真正的魅力。下了马车,我抬眼望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西湖,古时候的西湖,印象西湖。 地确。西湖真的好似一诗。一幅天然图画,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不论是多年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匆匆而过的路人,无不为这天下无双的美景所倾倒。我们四人并排而站,衣裳轻扬这,同时仰望着那依稀风起的水波与那远处淡金的阳光,实在是太美了。这幅美丽的画卷,太震撼了。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我们踏着我从前地足迹依稀寻找着。两边,是水波潋滟着淡金的阳光,古式的小木船遥遥晃晃的停泊在岸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此时走在堤上,你定会被眼前的景色所折服,甚至心醉神驰,怀疑自己是否进入了世外仙境。 然而,西湖的美景不仅春天独有,在我的印象里,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横斜地红梅,都令我无法忘怀,更别说还有那烟柳笼纱中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无论你在何时来,都能领略到不同寻常的风采。 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子湖。然而此时此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三百多年前的西湖,依旧是那么的别样,那么令人心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忽然,脑中想起苏轼的那诗,我便随口吟诵出来。 “是啊,天下西湖三十又六,惟杭州最著。”康熙在我身旁,凝望着那水波涟漪,出声感叹道。 接着,我们一道游览了西湖美景,虽然没有现代地西湖十景,但我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久违地自在与舒心。泛舟湖上,遥见远处群山,眼见着夕阳西下,淡金的阳光慵懒地洒在我们身上,可我们却不知疲倦。 也许是厌倦了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生活,像这样安逸的享受着落日夕阳的沐浴,会让我不禁想起在峰顶的四年时光。那里的四年,虽然是孤单一人,可是很安逸,很平凡。没想到才离开短短的一个多月,我却经历了这么多事。真是世事无常,本无定数,一切随缘。 游完了西湖,此时已是夜幕垂钓。 上了马车,摇回望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西湖,感觉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我不知将来会怎么。 但愿,一切都能如我所愿。 平静,安逸,祥和。 第119幕 暗室 这样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如此之快,快的让人伸手不及。 这日,入夜之后,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床顶,睁着眼眸,一点睡意都无。最后,我觉自己实在无法入睡,便索性穿上衣服起来,推门而出。 夜色里,皎洁的月光下,一切寂静如雪。偶然有鸟飞过,出清脆的鸣叫声,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更加神秘。我抬仰望天际尽头那一抹闪闪的亮光,那是北极星的位置,此刻它依旧悬挂在墨黑的天边,为我指引着回家的路。“喂,你好吗?我……很好。”蓦地,我垂下双眸,喃喃自语着。 无所事事的随意走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但当我一抬头时,却现那屋檐上静静的端坐着一抹漆黑的身影。“是谁?”夜幕下,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可我能感受到他是我所熟悉的人。 “玉姑娘。”屋檐上,康熙淡淡地说道,而我却突兀的一怔,“是你……”我不禁诧异道。 接着,我做了我这辈子都不曾想过做过的荒唐事,我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爬上了屋檐,坐在了康熙的身边。“睡不着吗?”我才刚坐稳,便听到他如夜雾般沉沉地问道。本来,他也是失眠,所以才想到屋檐上吹吹风,让自己放松一下。可没想到,竟然会遇见我。 默默地点,我抬眸望向远处。那一片黑暗之下,是杭州城里老百姓家家的烛火,星星点点,稀稀落落,好似万家灯火。你看,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富饶的地方,家家户户都幸福美满。“你知道吗?天上有无数的星星,却比不上人间万家灯火的灿烂。”我一指,然见康熙的目光骤变深沉。“在想什么?” “是万家灯火吗?我怎么觉得好像……”不等康熙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好像那晚我们见到的通往地狱的幽冥灯。”是啊,的确很像,同样是站的很远地眺望,那一点点燃烧的火束。但是这次,我们分明知道那不可能是通往地狱的长明灯。可是……我们的心却在刺痛着,狠狠地刺痛着我们的记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回忆起那晚地情景,我回眸忽地严肃起来。 康熙略显迷茫,他望着我的眼神里好温柔。而现在,带着轻纱的我似乎也已经不惧怕与他对视了。 “我说过,我一定会为那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的。”我狠狠地说,眼眸渐变低沉,“现在。就是时候了。”我猛的起身,向康熙伸出手,“要一起去吗?为那些白白死去的百姓。做一次坏人。” 他微微颔,这一刻,他不再是康熙,只是龙玄焰,一个普通的人。 就疯这么一次。在夜色朦胧地今夜。为了那些无辜死去地百姓。就做一次救赎吧…… 换上夜行衣。蒙上黑色面纱。夜幕下。两道鬼影在房檐与房檐间迅穿梭。不一会。那鬼影便在一座大屋前停了下来。月光下。只见那大屋地门前高高地挂着一张匾。上面大大地牌匾上写着“杭州知府衙门” 接着。趁着夜雾浓重。鬼影一个跃起便轻而易举地翻墙进入了知府衙门。靠着众多掩饰物。与黑夜地遮盖。他们简简单单地便在衙门里到处乱窜。没过多久。鬼影便在一间小屋前再次停了下来。“就是这里。”其中一个鬼影小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什么?”本以为他们潜进地是知府地房间。可没想到……康熙摘下黑布。望着眼前安详熟睡着地孩童。惊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满眼顿生不解。为什么明明是要来找粮食。现在却…… “不做什么?”我给那孩童喂下了一粒药丸。回眸看着一脸迷茫地康熙。“想知道原因?”我清冷地问。黑布遮住了我原本冷艳地玉容。让康熙看不到那背后地情感。 他颔。 “出了衙门我就告诉你。”我将那孩童轻轻抱起。交给康熙,他虽然开始一怔,但还是没有多问。 然后我们趁夜离开了知府衙门。 街上,因为早已入夜,本就无几个人。于是身穿黑衣的康熙和换回自己衣服戴着轻纱的我,还有一个熟睡的孩子,这画面到没多少人看到。“想知道原因吗?”一路上,康熙都静静地跟着我,也没开口询问,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怀中安睡的孩童,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温柔。“你放心吧,我给这孩子服下的是我二师傅特制的蒙汗药,所以是绝对无害的。”我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地目标是那没天良的知府,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做,也不可能伤及无辜的,这是我做事的原则。只是……有些时候,手段是必须的。 回眸望向一脸迷惑的康熙,我低声浅笑着,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你想想,要是我们今晚只是去那狗官的粮仓里偷一些粮食。一则,我们只有两个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运出来很多,而且还不被现。二则,就算我们把偷来的粮食给了那些没有饭吃地村民,但只要第二天那狗官醒来,难保那些粮食不会被他强行抢回去地,那么到时候……遭殃的就只是那些村民了。”我伫立在夜色中,淡淡地说道。我想,这其中地利害关系,像康熙这样整日运筹帷幄的人是不会不懂的。 “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让那狗官乖乖的、心甘情愿的交出粮食。”我嘴角划出一弯悠扬的弧线,只是因为脸颊上的轻纱,被完完全全遮掩住了。 “那……和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康熙还是不解地望向怀中的孩童。 “关系大了。”我刻意抬高嗓门,“可能你不知道,现在的杭州知府李次平,年方六十有七,却老来无子。总算给他生了一个出来的,现在也在你的怀里。”我冷冷一指,眼波顿转奸诈,“那么你说,这个他千盼万盼盼来的老来子。他会不要回去吗?”也许在现代我说不准,可是在古代,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康熙怀里的这个男孩,一定是那李次平的命根子。那么既然是命根子,岂有不要回去地道理! “那你想怎么做?要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粮食?”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神秘的一笑。继续朝前走去,“难道你没听说过,杭州城里有个地方叫……暗市吗?”行了几步,我刻意地回眸,然神秘莫测地望向康熙,蓦地喃喃道。 暗市,顾名思义就是在背地里干勾当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据说只是流传在杭州城里的一种暗语。 这晚,我们带着孩子翻出城门。来到杭州城外的一家荒废地酒楼外。这家酒楼,据说早已荒废许多年了,期间到确实有几个商家来经营过。但最终都以不同的原因而惨淡收场。所以最后一直到现在,这里都还是无人问津,一片冷清。 月黑风高,周围凄凄惨惨戚戚,我们就这样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静静地站着,怪可怜的。回眸,一眼我便瞧见康熙低沉的面孔,上面写满了不解加疑惑。也对,你说有谁会半夜三更没事做。跑到这种地方来傻站着,而且手里还抱着一个刚偷出来现在还安睡着的孩子。要是是我,也觉得那人一定疯了。 可是,我们没有疯,因为眼前这酒楼,就是传说中的暗市。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已是快天明了,我让康熙在酒楼的门外默默地站着,自己率先去敲那满是铁锈地大门。只敲了几下,便听到门内传来微弱的脚步声。我重新退了回去。从康熙手中接过小孩,然后等着。这时,锈迹斑斑的铁门朝里缓缓打开了,接着从里面唯唯诺诺地走出一位老人。 月色阴霾下,只见那老人身着一件打底的粗衣麻布,灰蒙蒙的,看上去好像路边的乞丐。他背微微弯着,颤抖的手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因为天色黯淡。我们亦是看不清那老人的模样。但从他异样的走姿来看,到处都透着阴森与怪异。“二位。有事吗?”老人走到我们面前,依旧垂着头。他开口说话,那声音犹如堆积千年的深潭,沙哑到不行。 “买卖。”我眸芒一闪,淡淡地说道,然后把怀里的孩子往前一送。康熙被我这举动一惊,伸手就想抓回那孩子,但幸好我眼疾手快,把孩子递给那老人地同时连忙抓住康熙的手。“别乱来。”我警告他。 然见老人接过孩子,稍稍看了一眼,便再没说一句,转头就往回走。“走吧。”看着那老人重新走回门内,然后铁门一关,我就回眸对康熙说道。 “可是……那孩子……”他不解地望向已经紧紧关闭的铁门,回眸问我,“那孩子……” “放心,没事的,他不会有事的。”我淡淡地说,但话里透露着确定。“我们明晚再来。”说罢,我拉着康熙离开了。 又是一路无言,城门刚开,崭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我们是踏着旭日东升的曙光回到杭州城的,但回眸一瞧,你就会现康熙那阴沉的面孔与这淡金地曙光非常不协调。 “算了,告诉你吧。”因为折腾了一晚上,我们便在附近的茶馆小休片刻。趁着这个空闲的时候,我也决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这个一脸迷茫的康熙。“所谓暗市,这只是杭州城里流传的一种民间暗语。”我凑近康熙,轻声喃喃道。 “暗语?”他端起茶杯,轻啄一口,莫名其妙了一晚上的疲劳顿时一扫而走。 “是的。”我颔,“其实,暗市根本就不是人们所想的那么黑暗,好像会吃人一样。经营暗市地……其实都是一些被朝廷招安地土匪山贼。” “土匪山贼?”康熙一听到经营暗市的是一些土匪山贼,顿时对那孩子地未来起了担忧。“那还不黑暗,你明知道那些人以前是……” “你放心啦,他们不会对那孩子怎么样的,他们已经从良很久了。”我轻笑一声,心里笑话康熙穷紧张,“而他们之所以开出暗市,其实嘛……那就只是一个交易的场所。”我淡淡地说。 “交易的场所?” “恩,是的。”我端起茶碗,轻轻闻了一下。果然,早上喝茶就是别有一番滋味。“你想想看,他们以前毕竟都是些亡命之徒,就算甘心被朝廷招安,可又能干些什么事呢!从商?不现实吧!务农?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嘛,久而久之他们就自形成了现在的暗市,其实……也就是给一些做买卖的人充当中间人。” “中间人?” 我微微颔。“是的,因为他们以前的身份特殊,所以一般来说没人敢得罪他们,而这也是我找上他们的原因之一。”眸芒一转,我神秘地说,“就是因为他们身份特殊,但凡是经过他们之手的交易,要想毁约的话,那么……”我眉眼一挑,轻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心甘情愿……”我淡淡吐出四个字,然后微微扬起嘴角,“就算不是,他也没机会反悔。”我和康熙都很清楚,那个他指的是谁。 第120幕 黑暗交易 “真的有这种地方吗?”康熙闻言,不禁怀疑起来,堂堂大清朝,真的有这样的暗市吗?“可是……那李次平不是朝廷命官吗?那些人也敢……” “朝廷命官又怎样……这里,还不到他说了算的时候。”我嘲笑地说。 “那……暗市真的存在?” “有。”我肯定地点头,“其他我不敢说,但这里确实存在。”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而且竟然还会有人上门要求交易的。但是,事实证明,它的的确确是存在的。也就是因为经营他们的是一些山贼土匪,所以一旦敲定的案子,是很少有不算数的。 “可是,作为买家,总会要求见卖家的吧,那么到时候……”康熙担心地说着。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我打断了康熙的疑虑,“所谓暗市,就是有这点好处。因为在那里的交易的东西,有很多并不是从正规途径得到的,就好像我们这样的。所以,暗市也有一条规定:我们作为卖家的,是不需要现身的,隐藏在暗处,唯一要做的就是看着交易完成。”要不然,我何必大费周章的搞这么多事啊! “隐藏在暗处,看着交易完成?”康熙到这会还不是很敢相信眼下他听到的这一切。 “没错,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我拿起茶碗,将茶一扬而尽,扔下四五个铜钱,然后就要起身,“走吧,晚上我们还有的忙呢……”说罢,一个人先行回府了。 入夜,待所有人都安睡之后,我和康熙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了府邸。 一路不停,没过多久我们便到了昨晚交出孩子的荒废酒楼。只是今夜……这里似乎变得很不一样。因为从远处望来。你就能看到那酒楼的门外高高悬挂着五盏火红的灯笼,让原本阴冷的酒楼看上去稍微暖和了一点。只是……那五盏灯笼的意思是…… “这里只有在交易的日子,才会点灯的,一盏就代表有一场交易。”我解释给一旁迷茫地康熙的听,“信……你送到了吗?”今早,我们回去没多久就听说了知府家被小贼光顾的事情。虽然那些人表面上没说丢的是什么,但作为当事者,我和康熙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于是下午。我就叫康熙小心地将一封信送到那知府手上。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儿在暗市。呵呵。你不要看平日里那知府对百姓是苛刻地要命。但一看到那封信。顿时就吓地傻了眼。关了衙门地大门。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再开。 “恩。送到了。但你觉得他会来吗?”对此事。康熙仍抱着怀疑地态度。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轻笑着。快步朝前走去。 到了酒楼地大门。门外一个人都没。只见那铁锈斑斑地大门阴冷冷地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我们下意识地顿了一下。然后直径往里面走。通过那扇冰冷地铁门。似乎像是在通过黄泉地奈何桥。周围阴风骤起。一切都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无助感顿生。 走着。走着。周围渐渐有声音传来。前面似乎也出现了点点亮光。这时。从一旁忽地窜出一个人鬼影。度极快地挡在我们面前。康熙一惊。下意思将我搂入怀里。当看清来人后。他才恍然过来。“玉姑娘。冒犯了。”他一怔地松开手。我赶紧轻轻一退。轻纱一扬。离开了他地身体。“没事。”我轻言。 “二位。这边请。”来人是酒楼地人。他一挥手。带着我们从边门上了二楼地一个房间。“这是为二位准备地房间。二位且在这里看着。下面地事就交给我们吧。”那人隐在暗处说着。然后如鬼魅般瞬间消失不见。自始自终。我们都没见到他地真颜。想来这人武功有多了得。这里。真是藏龙卧虎。 进入房间,我们仔细看了看。这个房间里,除了一扇大门就只有一个窗户里连通着外面。我们走近那窗户,朝下望去,顿时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窗户下,可谓乌烟瘴气。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似排山倒海般一人接着一人,密密麻麻的挤在底下这么一个狭小的大厅里。而大厅的中央,放着一个台子,周围围着一圈蜡烛。我猜想那里就是放货物地地方。这样的情景,会让人浮想起现代的竞标现场…… 接着,“竞标”就开始了。我们本就无心那些东西,便退回了屋里,静静地坐着等着我们的货品上台。 过了很久,耳畔总是响着一阵一阵的叫喊声和起哄声,还有齐齐拍响桌子,摔着东西的声音。一浪一浪,经久不衰。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不适合我和康熙多待。 终于,酒过三旬,该轮到我们了。行至窗口,果然正见到有人将那熟睡的孩童抱上台子。顿时,台下一片抽气,因为这里很少有交易活地东西的,更别说是一个小孩了。可是,我眸芒一闪,因为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下面的这些鼠辈。“怎么还没来?”康熙焦急地朝下面望去,却看不见我们想要找的人。 “别急。”我轻声说道,然后一指门外,“这不就来了……”果然,不多时,那杭州知府李次平便出现在大厅的一角。只见他穿的光鲜亮丽,对着如此乌烟瘴气的环境连声叹道,周围还围着四五个带刀的手下。显然,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整个人扭扭捏捏地,显得非常八字不和。 “好了,一个男孩,交易开始。”接着,只听台上一声,交易正式开始。 “一万两。”说话间,便有人叫价了。我和康熙在二楼听着,互相相望,都不免有点想笑。一万两?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花一万两买一个孩子,天晓得这人是钱多还是没事做! “一万二千两。” “一万四千两。” “一万五千两,哼……”一个壮实地大汉喊道,我粗粗一看,到瞧不出他很有钱的样子。 “一万八千两。”就这样。知府那老来子地价格那是节节攀升着,人们也因此越来越踊跃起来。但是,仍不见贪官李次平喊价,难道他真的不顾自己那老来子的性命? “二万两。”天哪!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竟然可以值两万两!这是什么世道啊…… “玉姑娘……”眼瞧着价格在高涨,却不见李次平有所动作。康熙在一旁顿时紧张起来。 “放心,不是还有我们吗?”我浅笑道,轻轻合上窗户,“三十万……”我提气淡淡地喊道,只瞧着康熙瞬间傻眼,他毫无意识的一把拉过我的手,怀疑地望着,厅中也顿时鸦雀无声。“……袋大米。”我刻意说的很慢,当把话说完后。我回眸朝康熙一笑,迅抽回被他紧握地手,“如何?”我这样浅笑着。康熙竟然一怔,良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握了……而大厅中的众人,开始一听到三十万,还以为是三十万两,顿时全场无声。可当我把话说完之后,底下还是一片寂静。 “三十万袋……大米?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个讲价的?”接着,底下那些粗人源源不断地传来质疑声,但因为合上了窗户。也没人能知道这是谁喊的。“三十万袋大米,这算什么嘛!”有人带头起哄道。 “三十万袋大米,现在可以算是八万两。”很快,暗市就派出了个能说话的人算清了数目,“八万两,之后的竞价请比八万两高。”这话,真像现代竞标地套话…… “八万两……”又是一阵抽气,厅中因为这个八万两可谓是沸腾了一把,然后许久都没有人再敢叫价。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倒是让人很不习惯。台上的人一看似乎没有人愿意再喊价了,便准备开口终止交易,“那么……”其实,想喊价的人还是有的,但按照暗市的规矩,你一旦喊了,就必须拿出大米来。但是,现在正闹着饥荒,谁会愿意拿出这么多粮食来换这么一个小孩呢? “三十一万袋大米。”终于。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角落里幽幽的传来。是那么的不情愿,幽怨的很啊! 闻言。我和康熙互相对视,微笑,欣慰。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他地一句三十一万袋大米。 那个李次平,一个人躲在暗处,几个彪形大汉当在他身前,好让底下的众人都无法看到他的真颜,而他就在里面喊道。“三十一万袋大米?”我清冷地一笑,对康熙说道,“这怎么够呢!”然见康熙微微一笑。 “四十万袋大米。”请君入瓮,这招已经成功了,那么接下去就看我们怎么喊了。 “什么?”底下传来阵阵抽气声,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那李次平地表情一定很狰狞,他当了杭州知府这些年,好不容易私吞来的大米,现在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夺走,任谁都会不甘心的。 周围依旧沸腾着,有人开始高声乱吼了。“四……四十……万零……零一袋大米。”咬着牙,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声音,他快要抓狂了。四十万零一袋?这个知府还真够抠门的,周围传来一阵嘲笑地讽刺声。 想想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我垂下眼睑,嘴角微弯。“五十万袋大米。”他报的是很慢,很艰难,很痛苦,可我就不同了。沉思了片刻,又看了康熙的表情,我最后喊出了我心中地底线。我想要这个数,应该够救这杭州城里和城外的那些灾民了吧…… 果然,这个数目喊出,厅内立马悄无声息,就连李次平也没了响声。 “我们走吧。”没等李次平那颤抖加心痛加喷血的声音响起,我便轻然起身,掸去在这里沾染上的尘土,然后回眸微笑着,淡淡地对康熙说着。 “可是……”康熙一指窗外,心有余悸。 “放心,他会喊的。毕竟……他也六十七了,恐怕也没机会再生出一个儿子了。所以为了他那个儿子,他一定会喊的。”我抿唇笑着,轻纱淡扬,半遮半掩,那双海眸,让人浮想联翩。“只是……这个杭州知府……该有人真正的来治一治了。”我对康熙说道,然后两人趁着底下一阵骚乱,一并消失在雾色弥漫的黑夜之中。 这晚,在康熙深邃的黑眸里,有地多是不经意流露的好奇。这样的场合,想他是从未经历过吧。只是……有一个瞬间,在他的心中刻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双清冷却略带邪气的海眸,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他揪心。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初识的朋友,他却又股非常强烈地意识想要去保护她,他这是怎么了? 第121 分别 第二日清晨,街上便开始敲锣打鼓的大肆宣传杭州知府李次平要开仓振梁的事情。一时之间,县衙门口围满了等着救济的百姓,顿时人声鼎沸。午时一过,县衙大门终于在大家的万众期待下缓缓打开,接着便看见官兵将一袋一袋的大米运出。我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轻纱遮面,白衣仙然,望着眼前那一张张朴实的笑脸,和他们手里沉甸甸的粮食,顿感欣慰,心中满满的。 终于,这一场风波在李次平心痛的开仓振梁里划上了圆满的句点。只不过,我和康熙心里都清楚,现在的开仓振梁不过也只是权宜之计,他真正要做的应该是好好整治整治这些恶名昭彰的贪官污吏。 转眼,开仓粮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康熙和曹寅整日都在外面奔走,一则是为了查访账本的下落,二则也是想微服一下,体察一下杭州城的民情。而我,反正也没事,便留在府里没事练练剑,要不就找玉无然聊天。只是,最近我现,无然似乎总是心不在焉的,我有时从他的眼眸里甚至望不到聚焦,这让我不由的心悸,心头说不出的闷涩。 这日,练完剑后我稍稍的出了些汗,正准备回屋换件衣裳,突兀间瞧见康熙和曹寅神色焦急的要出府。“龙公子。”我出声叫住他,然后信步上前,“公子这么急着出门,要做什么吗?”从未想过,自己也能如此自在与康熙交谈,本以为……四年的时候会让我满怀着对他的恨,但现在看了,那一切似乎都过去了。 康熙遣了曹寅先出去,随后转过身子,多日不见,他仍依旧俊秀潇洒,一身堇色长褂更凸显出他贵族的气质。“玉姑娘。”他有礼的朝我一辑手。微笑地说,“也没做什么,只是京城来了几个朋友。”他淡淡的一扫而过,明显有所隐瞒。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眉间一挑。京城来的朋友是吗?也对,算算日子,他已经出门一个多月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朝堂上确实就影响大了。“公子走好。”我抿唇微微一笑,双眸向上扬起。 “告辞。”他望着我上扬的眼角,先是一怔,心头突兀地一颤动,然后才想到离开。 “对了。龙公子,账本的事……可有下落了?”他渐渐走远,我猛地想到。便又出声叫住他。 “没有,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朝着我扯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很暖,很安心。 杭州城中最大的酒楼 楼台雅局内,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茶香味,萦绕在指尖。只瞧见此刻内室里,笔直地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康熙的御前带刀侍卫曹寅,另外两个则是很陌生的面孔。“启禀皇上。太皇太后要奴才问您,您准备何时回宫?”当康熙赶到之后,其中一个面孔连忙上前,哈着腰问道。 “该回去地时候朕自然就会回去了。”康熙冷冷讲道。“朝中现在有什么动静吗?”其实。他这次之所以这么久都不回宫。也是想看看这些臣子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敢不敢在他不在地时候结党营私。 “朝中并无动静。一切正常。”那人恭敬地说道。然后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一叠奏折。“回皇上。这些都是近日来最重要地奏折。请过目。还有太皇太后说了。请皇上在外一切小心。务必早日回宫。” “恩。”康熙低沉地一应。便专心看起奏章来。“对了。现任地杭州知府是谁?”自从那李次平开仓放粮后。他在杭州城里地口碑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人人都说他是清官。愿意在这个时候开仓救济百姓。就连曹寅都说。现在这时候放粮。算是真正地救了百姓。可康熙清楚。要是真地让他放粮。那可比要了他地命还要难。现在。他终于有点认同我当初那不得已地做法了。 “回皇上。是李次平。顺治朝年间地秀才。” “那他当杭州知府多久了?”康熙埋头批着奏折。不动声色地问。 “快十五年了吧。”那人想了片刻。有点不确定地说。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还只是个小知府?”康熙依旧看着奏折,只是随后讽刺地说道,然后将奏折一扔,面带怒意,“那岂不是私吞了不少粮食。”想起那些白白饿死的灾民,他的心里就来气。 “这个……”其实,这些都是官官暗中勾结地表现,要说谁是真正的不贪一文,想也知道是假的。贪污,只是多少的问题,就如同五十步笑百步,一个道理。 “回去之后,帮朕好好查查这个叫李次平的,朕回宫就要看。”最终,康熙冷冷说道。 “是,皇上。” 接着,康熙便开始专心批起奏折。这些奏折,大多是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堆积下来的,有些还确实比较重要的。茶过三旬,待一切搞定之后,他便遣散了那两人回京,只告诉他们回去回禀太皇太后的时候只要说:朕清楚,不久便回。那两人走后,康熙又在酒楼里休息地片刻,才和曹寅一并离开。 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也没有因为放粮赈灾而有所改变,百姓的生活依然如原来般,没有丝毫变化。“公子,真的不回去吗?”一路上,曹寅都很规矩的跟在康熙身后,可是……他就是越想越不对。 “恩,还没到时候吧。”康熙似乎也不怎么肯定地说道,他思绪外来着,心明显有了偏差,“我想,再过几天吧……”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回宫,毕竟这次出来确实是太久了。可是,一抹清冷无暇的轻纱悄无声息地晃过他的眼前,他猛地一怔,迟疑了。“我还想再看看那李次平……”他回眸用这话告诉曹寅,也算麻痹自己。 这样又过去了多日,一切都很平静,但又似一场暴风雨的前奏,来的那般悄无声息。终于,京城再次派人来催促康熙回京,说是边疆告急,急着要康熙回京主持大局。这次,康熙想了一会也觉得没必要在留在杭州了,便收拾了行囊准备择日就回京。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的散落在这片陌生地土地上,露珠垂下,是崭新的一天。这天我起的很早,应该说只是稍稍的浅睡了一会。站在大门外,望着天边那一缕淡金的光线缓缓照射着,我不禁感慨。人们常说,大自然的神奇在于它往往能使一个新日子的诞生充满了壮丽的庄严气氛,如此悠扬清晨的诞生,既没有铜号声,也没有鼓鸣声----只有光地变化,色彩地变化,但它们却代替了热情洋溢、欢腾雀跃的呼声,随之而来地是一片寂静与祥和的美感。 没过多久,武涛也走了出来,与我并排而战。“早啊……”我回眸凝望着他,然后轻唤一声。 “早。”突兀间,我觉得武涛似乎在回避我的眼神,他的眼眸里好多彷徨与不安。怎么了?大清早是我太敏感了吗?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是那么的陌生。 就在我遐想的空隙,背着淡金的阳光,康熙和曹寅也提着包裹走出了大门。“玉姑娘?武兄?”也许是没想到我们会在,他显得很错愕,也很惊喜。“你们……” “听说龙公子要回京了,我们只是想来这里说一句:保重。”我上前一步,淡如止水。保重……这次该是真的分别了吧,等你回到了京城,我们在这里的一切交集都将成为过去。“保重。”我单手抱拳,嘴里说着保重,心却骤然像是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只觉得身上冷意兢兢,如堕入冰窖之中。 “多谢二位了,这些日子,也全靠二位的照顾,就此别过。”他没有看我,是怕只一眼便动摇了他想走的念头。他只能险险的闪开自己几乎要迷离的黑眸,为什么她要出现,为什么要出现呢?明明已经不会心痛跳跃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见到如此像她的人。上马,然后头也不回地策马奔走,那一抹淡金的阳光下,毅然地朝前,他的背影与我模糊的视线渐行渐远。 为什么要出现?这是我在他深邃的眼里读懂的思量。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我还要出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若我和你从没有相遇过,若我不是那个我,若我能够让自己失忆,然后忘却一切痛苦的过去,若这一切都是泡沫,那么也许……我们大家都可以再幸福一点。 送走康熙,迎着朝阳,我默默地站了很久。“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垂下头,我静静地告诉自己。之后,武涛便说有事要外出,当我问他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竟愕然的窘迫起来,躲着我询问的目光,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对我隐瞒了,只是说有点小事。 我看着武涛上马,只觉得他连上马的姿势都显得很僵硬,然后马鞭一挥,他消失在那雾色的淡金阳光里。我凝视他缓缓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然后转身朝府里走去。 第122幕 暗藏的真相 没走过远,远远的我便瞧见那一抹白色的素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上前,刚想出声,我愕然现玉无然的身边竟不止他一人,还有好几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哥……”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唤道。 “依痕啊……”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玉无然见到我时也显得很诧异,莫名的紧张一下,“这么早啊……”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要是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这样问的。 “是啊……”我冷冷回道,然后眼芒撇向他身后的那几个陌生人。这些人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只见他们站在玉无然的身后,清一色穿着蓝色的长褂,连表情都很一致。“这几位是?”我疑惑地问。突兀间,我感觉浑身一颤,有种被什么坏东西盯上的感觉。再一瞄玉无然的身后的那些人,只觉有一双我倍感熟悉的眼睛正在很锐利地盯着我看。从他锋芒毕露的眸子里,我清楚的感觉到滚滚的杀气迎面而来,而且那双眸子,我肯定自己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这些……这些都是天地会的兄弟。”说罢,玉无然扯出笑容,故作镇定,一一为我引荐,“好了,依痕,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恩。”玉无然为我引荐他的朋友,我也就没多在意,一颔,然见他们一大群人从我身边快走过。就在这时,那双眼眸的主人忽地窜到我身前,他一扯牙,对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一惊,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却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什么人嘛……”我皱着眉头,有点微怒,“只不过……他的眼神……”我冥想了片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因为那种可怕充满杀气的眼眸。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我在哪里见过呢?”想着想着,我又回过身子,望向玉无然消失的方向,不解地疑惑着。 后来,整整一天,我都一个人待在府里。接近落日。想着玉无然也应该回来了,我便起身朝他的小屋走去。屋外,随着西落的红日,周围仿佛被染成了红色,但远远我就瞧见,玉无然地小屋里还是一片漆黑。“还没回来吗?”我自问着,然后还是继续朝着小屋走去。 轻轻推开门,我很少在无人的时候来到他的小屋,此刻推开门。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点了灯,本想在书桌前坐一会等他回来的,可是过了很久。屋外还是没有动静。看着天边那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的温腻吞没,一轮弯月渐渐溢出银霜般地光华,唯有到夜幕浓黑时,放才知其摧残华美。 左等右等,我见还是等不到玉无然,便想说算了。起身,绕过书桌,突兀间,一本黑色的东西被我轻轻蹭到。然后掉落在地上。我低身去捡,用手稍稍掸了一下,刚想放回桌上。忽然…… 这字……我脑中闪过一抹熟悉的记忆,“这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疑惑地想着,记忆的逆流缓缓开始流动,带着我一步一步穿越古今。“这是……”有点印象,但我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那一点模糊到不能在模糊的印象,浅浅的。 于是。我翻开那本东西,随意翻了几页。“边关……五万把……”我随着上面书写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西南……弓箭……十万支?”略带不解,这是什么啊?我扪心自问,“羽林军……副都统……”一页一页的翻着,我感觉自己读到地东西越来越不对劲,“镶……”突然,一个镶字嵌入眼眸里。顿时震惊。“……黄旗……”镶黄旗?这不是康熙手下的八旗吗?“镶黄旗……弓箭……二十万支……”弓箭二十万支?这到底是什么,我的心里晕起一种不祥地预兆。 接着我又连着翻了几页。都是什么镶红旗,镶蓝旗,正白旗……这些……在我的印象里应该全是康熙手下的八旗,“正黄旗都统……宝刀一把。”最终,我艰难地吐出这最后的几个字,然后将手上的账本重重合上。“八旗……”看了这么多,我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这是什么,那我就真是白活了。 这……这分明就是康熙一直在寻找地账本。记录着朝廷与上官堡兵器交易往来地重要证据。 可是。这么重要地东西。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玉无然地桌上? 越想越不对。但答案似乎很简单。呼之即出。只是不知道我敢不敢面对。 “哥……”我十指渐渐僵硬。抚着冰凉坚硬地红木。良久不一言。许是屋内地沉香熏得久了吧。那弥蒙如缕地袅袅附上了心头。浮得眼底微微涩。四年前。也如今晚同样地一幕。我本以为那是我人生中经历过地最深地背叛。可是这次……望着黑色地账本。我地心彻底凉了。“玉无然……”我地心寒到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这三个伴随了我四年地字。 只是这一刻。它地意义变了。 猛然间。想到了玉无然。又让我想起了那双锋芒仇恨地眼眸。现在回忆起来。似乎记忆正在慢慢拼凑。那双眸子……“没错……”许久。我恍然大悟地喊道。“是那晚……”是自己和康熙追下山崖地那晚。那双犀利地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然后毫不留情地挥刀朝自己砍来。“是他……”那晚和我交战地黑衣杀手里。就有一人拥有这样地眸子。难怪今日一见。我会顿感浑身毛骨耸然。“那么……”想起他跟在玉无然身后。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我面前。顿时……我身体里地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不会地……”痴痴地重复着,那是自我麻痹着自己。可是这次,这些一点都不管用。“不会地……”不愿相信,也不愿再去想,我抓起账本,猛然朝夜幕中跑去。 跌跌撞撞地离开玉无然的小屋,我浑然不知该去何处。这时,两抹黑影悄然点地,挡在我面前。“谁?” “玉姑娘,我们是玉公子派来保护姑娘你地。”其中一抹黑影开口说道,轻灵地声音顿时萦绕在我耳边。 “保护我?”我冷笑道,“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谈什么保护……”话没说完,我就一甩海袖,手掌中立现两粒小石子。此时趁着那二人还未回神,便脱手击出,第一粒石子击中其中以黑影的腿部,另一粒石子擦着另一黑影的脸颊而过。然后,我迅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迷雾中。 我以自己微弱的轻功在房顶上快前进,但是没走多远,我便轻轻落在一农户的家中,躲了起来。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的功夫根本敌不过玉无然派来的两个人,刚才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想分散她们的注意。而现在,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轻功极差,所以就算能逃远也一定很快就会被追上。那么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先躲一下。 只是……我心系着康熙,倒是片刻耽误不得。 我在农舍里待了约半盏茶的功夫,见周边不再有动静,便悄然起身。随手,我拿了农舍里的一把菜刀,翻过围墙,潜到一家客栈的马厩里。看着马厩里的几匹马,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一匹马就走。 快马加鞭,哪怕知道自己的马术并不是很出色,但因为时间紧急,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骑上马,我一路飞奔,只希望还赶的急救下康熙。本来,我也是想往好的地方想的,可自从见到玉无然给我准备的“夜宵”之后,我就对康熙的未来产生了怀疑。早晨,我是看着那些杀人一个个从我眼前经过的,要是不出我的预料,他们的目标一定就是康熙。所以,我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才有机会救下康熙。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死啊……”一路上,我嘴里不停的咬着这几个字,抓着马鞭的手,生生的给磨出血来,就差没有将马活活抽死了。 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要将世间万物都笼上一层朦胧的阴影。树林里,阴森的透露着诡异,鬼影斑驳,可此刻我却顾不了这么多,只是拼命的在赶路。这时,昏黑的天空突然闪出一道青紫色的闪电,白亮亮的光线蓦地划入我的眼眸,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暴雷,刺耳的雷声惹得我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还是没有康熙或者其他黑衣人的踪影,我认为我已经跑完了大半个森林,可依旧半个鬼影都没。缓缓拉住缰绳,我减缓马匹的度,开始在周围来回仔细勘察。突兀间,又一道闪电劈下,在空中划出一道金亮的光线,与此同时,在闪电划破天空的瞬间,我愕然现在远处的一课树下,有一滩血红色的痕迹,在电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狰狞。 “找到了……”我惊呼道,然后猛然下马,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近了,我低头一看,果然是一滩血水,只是……这是谁的血?我心头一颤,轻纱下玉容一紧,便朝着血色的方向快步找去。 “咚……”地一声,暴雷在昏黑的天空里炸开,看来瓢泼大雨就快来了。 第123幕 千钧一发 抓紧时间,我在黑暗里摸索着,不断躲开着低矮的树丛,然后毫无目的的朝前跑着。终于,“啊……”地一声尖叫从远处传来,我心一悸,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冲上前。在黑暗的暴雷下,周遭漆黑的让人后怕,白晃晃的闪电下,只见一黑色狰狞的鬼影在夜色里,举着一把巨大的大刀,然后毫不留情的就要朝下砍去。“不要……”我惊呼道,随手从怀中胡乱取出菜刀,然后用尽全力狠狠地朝黑影砸去。霎那间,刀刀相碰,合着震耳的雷声,立现电光。 就在那黑影一个踉跄,还未回神之即,我迅跃起,然后快步赶到他的面前。稍稍回眸一望,轻纱扬起。果然,在黑影刀下险些就要丧命的就是康熙和曹寅。我只见他们意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只与我对望了一眼,便双双倒地,体力透支,不省人事。 “你们是什么人?”接着,我转过身子,将康熙和曹寅护在身后。雷声骤起,我伴着雷鸣怒问道。 “哈哈哈哈……”一阵让人毛骨悚然地笑声在夜空里回荡,然后就见那人亮眸一闪,一把大刀再次挥下。我猛的闭上双眸,一晃而过的是他那双锋芒尽露的眼眸,黑影身上的那种迫人的杀气压得我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着只能由着他手中的大刀挥下,可我却动弹不得。 “会死吗?”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但随后,一声清脆地撞击声将我拖回现实。 睁开双眼,只瞧见眼前巨大的大刀缓缓落下,重重插进了大树之中。“你敢动她?”远处,传来那近乎悠远的声音,如划开了浓重液体的隔阂,在如此雷鸣电闪的夜幕下,他的声音依旧这么淡然如水。然见黑影被那气势带的重重摔在地上,完全就没有刚才的架势了。 这时。从树丛后面走出一轻然的身影,缓缓的,缓缓地朝我走来。我单膝跪地,耳畔回响着震耳欲聋的暴雷声,然后睁着一双怎么都不愿相信的眸子,直直凝视着他。“你们都退下。”只听到他悠扬的声音在雷鸣间响起。好似贯穿浓雾,竟能让人听得非常清楚。 “是。”说罢,面前的几个黑衣人便急急退去,只留下一个站到了玉无然的身后。 “哥,真地是你。”浓稠的夜雾里,还好有轻纱遮着我眼眸一下的容颜,要不我宁愿没有人能看清我现在这副模样,“为什么……为什么……”当看到那本账本的时候,我的确很震惊。但现在……当玉无然就这样轻然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现我的心竟异常的平静,“为什么会是你?”我低着声线。冷冷地问道。然后一望站在玉无然身后的黑衣人,他地眼眸正在全心的注视着我,那黑色的瞳孔,那么熟悉而陌生,眼眸中满是怜惜与无言,我恍惚了。 摘下面纱,他轻轻地伸出手,然后缓缓揭下自己脸上地黑纱。那一刻,我的心像是纠结在海底的水藻泥里。隐隐疼。“武哥……”那一声恍若云端传来,无尽的悠远,“原来……那日在客栈,那个刺客就是你。”他这一身的扮相,就让我直接想起那日在客栈遇袭的事件,我与那杀手正面交锋的时候,他同时略带不忍,处处留情。那黑眸,如出一辙。我印象极深。 “对不起,依痕。”被我炙热的眼眸凝视着,武涛只能不忍的避开,“对不起……”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说了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对不起。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我蓦地说道。一阵暴雷腾空响起。闪电划开我纠结地面容。在我脸上留下一道明亮地电光。“那……总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吧?”这时。我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他……他是康熙。是我们天地会地仇人。”武涛指着我身后地昏迷地康熙。恶狠狠地说道。而玉无然。自始自终都不一言地站在我面前。千年不变地玉容上同样没有丝毫变化。他轻摇着折扇。淡若浮云。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月光晦暗不明。如同我现在地心境。 “是地。”许久。才听到他难受地说道。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我直直地望着武涛。犀利地眸芒里是他从未见过地果决。他后怕地不敢与我对视。明明知道自己没做错。明明知道自己是为了天地会。可他就是不敢与我相望。 “不……我没有……我没有利用你……”他害怕她说自己是在利用她。这一刻。他窘迫了。 “是吗?”此刻从他嘴里说出的没有,如废铜烂铁般,一文不值。“呵呵……”我冷冷浅笑道,夜空里闪电一晃而过,配合着我冷冷的淡笑,好不凄凉。一把扯下脸上的轻纱,好久……好久我都没有以真颜见人了,“那你呢?玉无然……”我狠狠转眸,从怀里扔出账本,“这……这究竟是什么?”账本轻轻落地,一阵阴风骤起,猛的被吹散几页,“你是这样的人吗?”黑雾下,我冷冷问。 “咳咳……”玉无然轻咳一声,“我本来是想瞒着你,根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终于开口了,依旧淡。 “瞒我?”我反问他,“然后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耍着玩,这就是你想要地吗?”下弦月细勒如钩,生生地似割着心,就仿若我现在的感受。良久,不见玉无然再回答,我指着地上地账本问道,“这个……你什么时候得到的?”话里,竟冷到不带一丝感情。 “一开始。”暴雷骤起,伴随着玉无然淡淡的回答,形成鲜明的反差。 “一开始……”我眉眼一挑,心中顿时有了觉悟,“那要做什么用?”拿了康熙的东西,我不相信没用。 “依痕,别问了。”见玉无然虽然面无表情,可他放在背后的玉手却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紧紧扣着,似乎要深深嵌进肉里、骨里。武涛知道他在忍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漠然,比无视更难。 “武涛,我为什么不能问……”我突兀的抬高声音,“一个被你们耍的团团转的人,到了现在,难道我还不能知道真相吗?”我反驳他,“告诉我,全部……”我直视着玉无然,不畏惧与他对视,也不惧怕凝视他如黑夜般深邃清明的眸子。 “告诉她吧。”兀地,只听见玉无然疲倦的声音响起。 “是,公子。”武涛本想再说什么,但一听玉无然都话了,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说了,“得到账本,是为了了解清狗八旗兵的人数,是为了和吴三桂交换条件。”他快说完,然后又退回到玉无然身后。 “交换条件?”我莫名的重复道,“原来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你们计划好的。”我冷冷叹道,竟有一丝嘲笑,“那吴三桂呢?”莫非……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我们和他有共识,我们只需要交出账本,他就会给我们反复清明……” 不等武涛说完,我猛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暴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牙齿紧紧咬着唇角,我浑身颤抖着。我直愣愣地瞪着,那绯色如血的眼眸里缓缓溢出血来。 “依痕,不要这样好吗?”恍惚间,仿佛还是那个人,我只见武涛伸出手,然后如平常那般轻轻地温柔地拍着我的肩,对着我展开让人舒心的微笑。可是这次……我竟然害怕见到他的笑容…… “不要叫我。”我重重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要碰我,拿开。”我踉跄地后退几步,险些没能站住。周围寂静了很久,只有空气里还回响着暴雷阵阵的雷鸣。周遭虫鸟乱舞,没有因为这里空气微妙的变化而停下飞行的度。是啊,它们不懂……也不会懂…… “呵呵,呵呵……”霎那间,我怔怔地站在那里,傻傻笑,“也对,从一开始,说杀手是吴三桂派来的人的就是你,我想……也是你把他们引导杭州来的吧。只是……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为什么不干脆在客栈就杀了他?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从上官堡到杭州,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干脆一开始就要了他的命,那么……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因为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没等我想明白,玉无然那弦外天音便淡淡地从嘴角吐出,依稀残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却是在慢慢地消退,“而且……还有折风。” “折风?”有瞬间恍惚,我几乎惊呼的脱口而出。“折风……”这个名字该有多久没被人提及了吧,即使偶尔会想起,我也从未真正正视过他的存在。原来,一直保着康熙安全的还是……他。而我,恐怕只是因为玉无然的不忍心吧,我想他一定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日,所以迟迟不愿在我面前动手。 第124幕 绝不后悔!我曾拼命守护的人 我失神地抬,眼眸迷离地望着前面那一抹白衣,“因为只要有他在,我们就杀不了康熙,所以……”武涛帮着补充道,夜色下,他的话是如此沉重。 “所以……”外开的记忆如逆流的洪水般源源不断的涌出,“所以那晚……那抹青色……是折风……”我颤抖着牙齿,结结巴巴地说完。“所以那晚的杀手……”不敢想那可怕的回忆。原来,我曾经以为的天使,以为是接我回家的天神,竟然是一直都在身边的折风。而那晚嗜血残忍的杀手,竟也是……“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抬眸,即使有再多的彷徨,我依旧没有流下一滴清泪,眼眶涩涩的,好难受。 “因为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出现。”曾经认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的声音可以如玉无然这般让人安心下来,可此刻听上去,他的声音却更像是在勾人魂魄,痛不欲生。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难怪之后到了杭州,我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竟是折风。 “你放心,他没事,只是受了一点伤。”他坦然如水,平静地说,仿若这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副表情,明明是你干的,还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你干的?”我清楚玉无然和折风的实力,他们同出一派,应该在武功上不分高下的才对。 但是,我的问题一出,却换来玉无然的默然。是他干的,只是他不愿说罢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轻轻抬起眼眸,然后深邃地远远望去天极。这时,一道暴雷响过,在天边划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似黑夜被它活活劈成两半。 良久。仍不见玉无然有丝毫反应,这时我竟然开始痛恨他这副模样。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这样,什么表情都没有,永远清冷淡然,让人捉摸不透。我宁愿他跟一个普通人一样,最起码痛苦的时候能让我知道。 最终。我身子一横,生生挡在康熙面前,“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我说的很果决,没有一丝犹豫。 “你心里还有他?”突兀间,我瞧见玉无然握着折扇地手微微抖着,似要将折扇捏断。 心里还有他?我恍惚间听到他的问题。一颤,有吗?我扪心自问,“不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他。”我看似坚决地说,“就算是你,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会同样做的。” “没错。他是皇帝。是大清地皇帝。但是。他没有错啊!他把天下治理地那么仅仅有条。难道他有错吗?”这话。我记得我曾经和玉无然说过地。他懂。这一切他其实都懂。“还是你们认为。反清复明……你们地皇上就能像他这般吗?要是真地如此。要是你们地皇上真地勤政爱民。明朝又怎么可能会灭亡?” 每个朝代地灭亡。都有它地定数。非人力可以改变了。明朝。经历了两百多年地岁月。已经变得**不堪了。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空空地躯壳。就算没有大清。也终有一天会被其他民族歼灭地。 “我不会让你们杀了他地。绝对不会。”说罢。我将身子靠近康熙。义无反顾地说。“除非……我死。” 望着我从未有过地坚决。那海眸里散着地熠熠光泽是他从未见过地。有瞬间。玉无然漠然了。“他……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他不知道。一个让我恨了整整四年地。恨到骨髓里地人。有朝一日我也能以性命相救。他不懂。这是因为什么样地执着。才会让我这样做。“如果我和他同时消失。你会怎样?”良久。他抬眸凝视着昏暗地天空。迷离地问道。这个问题。多年前他也问过别人。那时得到地答案。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同时消失?”我茫然地望着我。“如果……你们同时消失。我想我一定会很牵挂你地。然后什么都不顾地到处寻找你地踪影。但对他……”我回眸温柔地望向康熙。“我会担心他。但我不会去找他。”我冷静地说道。这话。粗粗一听。似乎是我更重视与玉无然地关系。才会牵挂他。然后焦急地寻找他。 但其实呢……也许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我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那你挡在他身前,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暴雨将至,似乎也将终结这一场闹剧。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冷笑道,抬眸静静凝视如夜的黑幕,“放了他!或者杀了我。”靠进康熙,守着他,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渐渐地,有细小的雨水从天而降,这时大雨将至的前兆。天色变的越来越浓重,重到我们每一个人都要窒息了。“公子,不可以,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的。”望着玉无然渐渐松下地手,和有了一丝变化的表情,武涛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可是……他已经想要放弃了。 我不怪武涛会这样说,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武涛,别让我恨你,好吗?”可我依旧淡淡地说,然后撇过脸颊,望着满脸是伤,早已不省人事的康熙。突兀间,我多想这个时候倒在那里的是自己,那么我就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么痛苦的事情了。 “那么依痕,你也不应该为难我们,你明知道天地会跟朝廷是势不两立的,你还……”当我义无反顾地挡在康熙身前时,他就知道,那个他认识地玉依痕……消失了! “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地。”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听。 救他,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和玉无然作对。救他,只是因为他是康熙,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这里。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为了这个天下,为了大清,为了以后的人们去开创盛世王朝,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倒下。“玉无然……”最后,我迷离的眼眶里早已盈满泪水,混着点点落地的细雨,我强忍着,不让清泪落下。望着那个曾经最亲最亲的人,我沙哑着声音,缓缓唤出他的名字。 “我们……”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因为瓢泼大雨瞬间倾斜而下,混着电闪雷鸣,一时间打散了他的话语,“我们……走吧。”依稀间,望着玉无然的唇角,和从他手里骤然落下的折扇,我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只见他脸一沉,原本毫无表情的玉容上,顿时布满纠结的挣扎。 玉无然,你永远都是那么淡然,你总以为你将自己的情感很好的掩盖在你清冷的外表下,却殊不知……这样的你,更容易让人察觉到你的不同。永远都这般翩然,这般洒脱,使得你心里微弱的变化都暴露无疑。 雷鸣下,淹没了所有的声响。“什么?公子……”武涛万万没想到,玉无然真的会放弃。 “走吧。”他疲惫地挥挥手,抬头静静接受着大雨的洗涤,他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顾及那么多了。 “可是……”武涛急了,望着玉无然默然离开的身影,“公子……”他喊道,“这可是天地会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啊,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他不解,杀康熙,这不是他们该做的吗? “走……”玉无然再次说道,很肯定,任由雨水打落他身上的厌倦。 “是……”这是多么无奈的一声,许久,武涛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然后回眸凝视我,“保重……”他苦涩地说,心中愤愤地望向康熙。“希望下次,你还在他的身边。” “对不起。”我道歉般地摇着头,抿着嘴唇,垂下眸子不愿再去看他那不甘的眼神。“对不起。” 接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玉无然默然地转身,缓缓朝着远处雷鸣走去。“哥……”这一刻,我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淌了下来,混着轻灵的雨露,划过我的脸颊,“哥……我会牵挂你的,无论我在哪里。”我对着玉无然憔悴的背影,深深地喊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有你救了我,也许我早就死了。我哭着,四年的泪水如决堤般一涌而下,再也无法控制。 “谢谢。”远远的,传来他疲惫的声音,“不过,你还是先顾好他吧。”他淡淡地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再见了,哥……”我抿起唇角,惨笑道。 后悔?我已经没有办法后悔了!从我选择帮助紫蓉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我无力地软到在地上,风吹起我染湿的衣袖,像要把我带走般,无力地吹着。回眸,望着昏迷中的康熙,我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值得吗?”当多年之后我再回忆起这瞬间的时候,我只能说,没有值得不值得,做了,就别后悔。 卷三终 第125幕 重返紫禁 京城曹府 堤舞丝绦,素羽湖浮,浅底鳞游。看连天碧色,遮波荷叶;焕华佳貌,溢馥莲稃。绿伞云合,红颜鸟聚,疑是遥池仙妾纠。蝉声噪,引心烦意乱,柳下生愁。 从前的我,对柳树不太喜欢,因为觉得它柔弱的太平凡了,完全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但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春天,我和家人一同去到一个小湖边,正准备划船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一棵柳树。那一幕,至今我仍记忆犹新。当时,它娇弱的身上有很多小小的白雪,我好奇的近看之下,才现原来是一朵朵小小的白花。这些白花随风飘落,被人称作“柳絮”。那一刻我顿时感到很有诗意,从此便爱上了柳树。 这日,府中小院中就我一人,闲暇空余时,我便喜欢四处走走,然后静静地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似曾相识的柳絮,默默地祈祷。淡白的轻纱下,我虔诚地祝愿我的父母可以生活的幸福。 回眸,若有所思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恍惚间我才现,一转眼我已经回到京城一个多月了。这片我曾经拼命想要逃离的土地,现在就生生地踩在我的脚下。一个月前生的事情,似乎因为我刻意的遗忘而越来越模糊了,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京城的,为了谁而回来的…… 风,一种自然界中最常见的天气现象,但也是最有用的东西。它不但吹醒了混沌的我,也带来了新的困扰。而柳树和风,我自认为简直是天生一对。在风的吹动下,我望见柳枝徐徐飘荡,为风拌舞。平淡的湖面,在柳枝的倒影的映衬下,更增加了无限风致。 爸爸说过,晴天的柳树,总散著阳光地气息。给人一种朝气勃勃的感觉。阴天的柳树,却似笼罩着团团烟雾,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而雨天的柳树,它总是独自一人暗暗伤心地哭泣著,但也不忘为风作伴舞。、 有时我曾想,我到底应该是哪一种柳树呢?也许更似阴雨天的杨柳吧!略带一种神秘地朦胧感。 我轻轻伸出手.shudao.net拂过垂下的柳树枝桠,淡淡地笑着。这时,院外匆匆走来一人,一身蓝袍,更外醒目。 “玉姑娘。”曹寅一边喊着,一边急急地朝我走来。一个月前,当我带着受伤的曹寅和康熙回到京城的时候,是那么的狼狈。后来,康熙被他们接回了宫。而我就留在了曹府,一待便是一月。 “曹公子,他没事了吧?”自始自终。曹寅都没向我透露过康熙是皇上,所以,我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好。”只见曹寅匆匆赶到我面前,紧锁着眉间,然后气喘虚虚地说。 “不好?”我心一怔。其实。这一月来我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因为康熙地原因。自上次从玉无然手上救下他之后。我便现他身上中了一种很特殊地毒。这种毒。我在二师傅地医书上曾经看到过。据说人服下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它会让人嗜睡。渐渐地让人每天睡觉地时间多余清醒地时间。那么长此以往。人就会慢慢变地憔悴。食欲不振。体乏无力。最后在睡梦中死去。我不敢去想。眼眸里带着丝丝难耐。 “恩。现在……公子每日昏睡地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想再下去地话……”曹寅不敢想象。他甚至不知道康熙是在什么样地情况下中毒地。被谁下地毒。而这些。我最起码知道一点。下毒地……一定是……“姑娘。你找到解毒地方法了吗?”他一脸焦急地问我。 虽然现在对外都称皇上是偶染风寒。所以才身体不适。但在这样下去。皇上抱恙嗜睡地事情。恐怕就会瞒不住了。然而现在边疆又生战事。朝堂上更是先烽烟四起。索额图和明珠早已闹地不可开交了。要是皇上真地中了什么毒。岂不是给了外敌可趁之机。“还没有……”我知道曹寅地顾虑。于是不瞒他地说。“我查了很多书。也想了很多以前我二师傅告诉过我地药方。可是……都找不到。”我摇着头。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我想……也许是我还没有找全。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有医书查吗?我想再去查查……”这一个月里。我就是窝在曹府里。然后专研曹寅从各地搜罗来地医书。可依旧毫无头绪.shudao.net “有医书地地方……”曹寅喃喃自语着。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有医书。而且很全。” “哪里?”有风轻轻扫过。我迫切地望向曹寅。 但许久。我凝视着曹寅。却仍不见他回答。我只觉得他很为难地望了望我。黑色地瞳孔里溢满了不安地情绪。然后他动了动嘴皮子。一副想说又不知该怎么说地表情。“皇宫。”最终。他镇定地盯着我漆黑地海眸。然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皇宫……”我下意识的一惊,“那种地方……一般人又怎可能入内呢?”我转身,显得异常紧张。手颤抖地拂向脸颊上的轻纱,然后怔怔地望着柳树来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其实,你又何必再装呢。”这时,忽听到曹寅的声音幽幽传入我的耳畔。 “装?你在说什么啊,曹公子。”我迷茫地说,眼神忽闪忽闪的,“什么装不装的!”避开他地眼神,这一刻,我害怕我眼眸里地心虚与不安会出卖自己。 “其实,你根本就没变……”有瞬间的寂静,让我以为刚才曹寅那话只是我地错觉,“就算你刻意戴着面纱,性格也比以前冷淡了不少。可是,那种与生俱来散着的气质,是没办法改变的。而且,在你身上有一样东西始终都没有改变过。”他望着我,淡淡地说着。 当我听到他说我身上有一样东西始终不曾改变时,我竟愕然抬眸,与他对视。那一刻,凝视着曹寅墨黑的眼眸。我就知道,我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想。“你的眼睛……”他指着我的轻纱,微笑着,“也许,你认为你掩饰的很好,可是你眼眸里地纯净。那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从前,我和曹寅的接触并不多,但对于他印象最深的,也许就是那双精灵般的海眸吧。 “呵呵……”怔怔的,我苦笑一下,“看来还是被你看穿了。”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要是再装下去,就太没意义了,“其实。你也没有变啊!”淡淡地叹口气,微微一笑,我伸手缓缓摘下面纱。一张清颜。终于暴露在咸咸地空气里。与四年前相比,其实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在我伸手的那一霎那,好像一切都已经注定了。那条不归路,若我当初可以狠心一点,将来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是啊,我们都没有变。”看着我轻轻摘下面纱,那张久违的玉容再次出现在曹寅的眼前。一晃,他竟恍惚地愣。然后才想到原来他们已有四年没有见了。有风淡淡吹来,吹起我如丝的黑,一张清冷如玉的娇容呈现在曹寅的面前,淡雅如水,温雅如镜。他恍然地傻傻微笑,这时才现,如今的我比之四年前更能让人迷离。四年后地我,少了那时的莽撞与憧憬,开朗与天真。却多了历经磨难后留下的坚毅和半缕柔美地清冷。 于是,我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柳树下,清冷如霜的面容冷冰冰的,他竟感觉好远好远。 “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我微微弯起嘴角,浅浅地笑问着,那一刻,曹寅竟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凭感觉吧。”清冷的面容上偶尔弯起一抹浅笑,那是何等的美哉,曹寅也同样笑着说。 “感觉?”我一愣。觉得好不可思议。突兀间又想起有时康熙望着我的眼神,那般深邃难测。“看看吧,连你都能凭感觉认出我……”我的话中带着一丝半缕的失望,“可是,就算我没变,他也没有认出来。” “皇上不是没有认出你,只是他太想念以前那个你了,所以总不愿面对现实,面对你已经死去地现实。”曹寅是看着康熙走过那四年空洞的岁月,有时看着皇上那伤心的神情,连他都能感到一股悲伤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窜,所以他更有资格解释,“再说了,你也不是不希望他认出你吗?”他指着我手里的轻纱。 “想念?”我掐重了想念二字,“他的想念我一点都不在乎。”摇头,我默默地说,又望向手里攥着的轻纱,一笑道,“是啊,只是刚开始我的确是不想被他认出,所以才……”所以才戴着面纱,以为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我来,“所以,帮他解完毒,我就会消失。”我忽地严肃地讲道,“也请你,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逐字逐句,我坚定地凝视着曹寅,没有恳求,只是要求他不要说出去。 “好地。”没有片刻犹豫,他微笑地点头答应了,“那么现在,你可以跟我进宫吗?” “进宫?凭什么?”一说起进宫,就会让我联想到那些痛苦的往事,“我凭什么进宫?我只是一介民女,而且现在的我,是汉人。”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前也许还渴望过,但现在……进宫,我一点都不稀罕。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宫,只要你点头。”曹寅确定地说。 “那……我何时进宫?”犹豫再三,又想到康熙中毒也多少与我有关,最后我轻轻地问。 “越快越好,因为……再下去的话恐怕就瞒不住了。”兀地,曹寅又是一脸难过与无奈。 “瞒不住了?他很严重吗?”我心中一怔,恍惚间问道。 “是啊,”蓦地,只见曹寅沉重的点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太皇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我想,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太皇太后一定会知道的,那么到时候……”皇上中毒,这是多大的事情,要是一旦东窗事,第一次受牵连地必定就是一直跟在康熙身边地曹寅。虽然我知道,曹寅从不畏惧生死,可是我仍旧不希望他因为这事儿受到牵连。这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终结。 “我知道了,”我缓缓抬起眸子,眸芒一闪,顿时变得犀利无比,仿若无人可以靠近,“那我是以什么身份进宫?”摘下一片柳叶,捏在手心,我冷冷地问道。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可以保护自己了,即使是皇宫…… “太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6幕 七色花之毒 轻轻迈上马车,放下帘帐,我静静地端坐在马车里,轻纱依旧在我脸颊上摇曳,默默的,我垂下墨黑的双眸。当马车的车轮缓缓转动时,我掀开帘帐朝外望去,浓浓的淡金阳光下,那一抹深深的阴影渐行渐远,那是我呼吸的最后一丝自由的空气。心蓦地沉了,当我答应曹寅进宫的那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应该将所有的脆弱和忧伤统统丢掉,丢在那一片山野之间。 夕阳西下,从这一刻起,等着我与他的,究竟是重生,还是毁灭? 随着车轮滚滚的转动,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雄伟壮丽的紫禁城。此刻,我抬眸凝望着那红墙高楼,心情却异常平静。想想四年前,血红的夕阳下,在满脸嗜血之色的孝庄面前,我仰头喝下了那一杯毒酒,然后晃晃悠悠地等待死亡。 曾经,我是多么渴望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皇宫,所以我愿意喝下那杯毒酒,以为这样就是解脱。可是这次,垂眸望着那翻滚的车轮,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绝不能后悔。 落日西去,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因为是曹寅曹大人的马车,守门的侍卫自然没有检查。听到身后那重重厚实的合门声缓缓响起,我知道我再也无法回头了。如此沉闷地声音在耳畔回荡,不断的回响着,我的心仿若骤然沉到谷底。用手颤抖的按住双耳,我拼命的摇着头,却挥不去那苦苦纠缠着我的痛苦记忆。 终于,马车驶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然后缓缓停下。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太医院的后院里显得异常冷清,半个鬼影都没。我轻然下车,只见夜幕下的后院里静静地站着两个人。 “曹大人。”一下马车,我就瞧见那雾色中的曹寅。然信步上前,微微垂眸。现在我已身在皇宫,所以事事还是小心为上,也可以免了曹寅不少的麻烦。 “姑娘来了。”曹寅很客气地一笑,然后介绍起他旁边这位,“这是太医院的院判傅意傅大人。他也是现在唯一知道皇上病情地人。”他轻声说道,然见傅意对我微微一笑,“姑娘,好。” “傅大人好.shudao.net书.道”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约六旬的老人,只见他半头银,脸颊上微微铺开着细小的皱纹,想是岁月在他身上开的玩笑。以礼相还,我清楚他即使太医院的院判,那必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而且更重要地是。他清楚康熙的病情。眸芒清冷,我淡淡地望向四周,“这里是?” “这里是太医院的后院。我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厢房,这边请。”说罢,傅意左手一辑,为我让出道来。 “多谢。”我淡淡地颔,然后信步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接着。曹寅有事先离去了。傅意趁夜又带我去了太医院专门藏书地藏书室。他一面为我引着路。一面还为我讲解着。这时我才现这太医院地藏书室果然名不虚传。闲聊之中。我才知道。原来当初曹寅带我进宫是应了他地要求。因为傅意认为。在皇宫里可以离着康熙近一些。这样也能更好地观察他地病情。找到对症下药地方法。而且太医院藏书众多。我可以在这里研读医书。或许也能有所帮助。 不过。他也说了。带我进宫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这段时间只能委屈我一直呆在这里。我转而一想。反正我进宫也是为了多查些医书。便点头欣然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地几天里。我都窝在太医院地藏书室里。偶尔。傅意会跑来和我探讨一下康熙地病情。然后看看有没方法先减缓皇上嗜睡地时间。可是每次一研究完。我们俩都只是一脸地无奈。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这种毒根本就没有什么减缓地办法。 “这是一种叫瞌睡花地种子。再加上一种名为七色花地花瓣混合而成地毒药。无色无闻。而且一开始也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毒素。只会让人嗜睡。但一旦沉积过久。就会对人体造成阻碍。那么到时候中毒之人就会长睡不醒。然后憔悴地死去。”这日。我把我所知道地关于毒药地信息统统告诉了傅意。然见他绷起一张脸。紧锁着眉头。我就有一种不祥地预感。“算了傅大人。你也很累了。别再去想了.shudao.net书.道”这几日下来。我看着傅意也每天窝在这里。每日每夜地查着医书。顿觉他好像苍老了十几岁。 “不行啊……”傅意叹口气。继续翻着医书。“你在这里不会知道。今天太皇太后传我过去问话。问我皇上最近是怎么了。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按住脑袋。一脸疲惫与苦恼。“我想……要是再这样下去地话。我也只能……只能一死赎罪了。”他说地很悲观。 “傅大人。其实你可曾想过。把皇上中毒地事情告诉太皇太后。”突兀间。我想到了一个主意。然小心翼翼地问。只见……只见傅意一听到我这样说。猛地一抬眸。然后几近迷茫地望着我。我看着他。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地说出我自己地想法。“我想。由你亲自去告诉太皇太后。总比日后东窗事后她才知道来地好吧。”现在去告知孝庄一声。顶多就是一个知情不报。但要是他日东窗事。那罪名可就大了。 “可是……”傅意一脸担忧,“可是太皇太后要是怪罪下来……”他的一条老命可是不够赔的啊!不,哪只一条,十条都不够赔啊! “我想不会。”我微微皱眉,冥想片刻,“我想……就算太皇太后知道了,她也只能秘而不宣。” “为什么?”傅意不解地望着我,他看不出我为什么能如此肯定的说。 “您想想看,这次中毒的不是别人,是当今皇上。要是这事传出去,被那些乱臣贼子知道了,还不大肆渲染一番。”我头头是道地说着,“再者说了,现在边疆告急,就算你把这事和太皇太后讲了。为了边疆战士的士气,我想以太皇太后的聪明睿智,她也是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我虽说不是很了解孝庄,但作为一个谋士,一个对大清掌控的人,对自己有害地事她是一定不会做地。 “可是……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听着我很有条理的分析着,傅意也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可他还是很担心,面容一下子憔悴了好多,八字眉锁地更紧了。 “傅大人不用担心,我知道您的顾虑。”即使孝庄对外秘而不宣,但对内,要随便找个理由赐死一个太医,那还不简单。“所以,到时候你必须对太皇太后说实话。”我神秘地一挑眼。“实话?”傅意迷茫地重复道。 “没错,你要告诉太皇太后。你已经基本上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可是……”傅意刚想开口,我紧接着便说道,“我知道是还没找到,可你必须这样说,这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解药。”我严肃地说道,浑然不知自己这样子更像是个谋士。 “那……然后呢?”他接着问,神色恍惚。 “然后,你告诉太皇太后,你已经在和我研究解毒的配方了。但要是太皇太后问起我是谁。你只要说是你手下的一个药童,从小便熟知药理,所以你找来帮忙地。”我想如果是傅意开口,以他这么多年为大清做的贡献,孝庄总不会对我起疑吧。 “可是……这样真的能行吗?”见我如此肯定,好像信心满满的,傅意梁燕无声,很不确定地问。 “能行。”我眸芒一闪,坚毅地点。“相信我,与其在这里没有收获,还不如一拼来的痛快。” “那……那好吧,老夫明日就去慈宁宫。” 果然,次日清晨,天还是朦朦亮,傅意还是听了我的劝告,只身去了慈宁宫。也就在他前脚进去没多久后,慈宁宫的大门就在那初晨淡金的阳光下重重地合上了。顿时。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了整座紫禁城。也打破这里没平静多久地和谐。这一切,都是因为康熙现在时好时坏的身子。和边疆告急的战事。 这日,我一个人待在藏书室里,依旧翻阅着各种医书,一面等着傅意带来地好消息,一面也不免想起二师傅那鬼使神差的医术。“我想……要是二师傅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没有头绪的。”正想出一声感叹,就听见有一个沉重的步子朝我快步走来。我连忙起身,远远就知道是傅意。 “怎样?”走近他,我冷冷地问道。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她答应了。”整整一个早上,傅意一个人待在慈宁宫里,面对着孝庄那双如老鹰般锐利的双眸,然后老实交代了康熙的病情。他这一把老骨头,这么些年了,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可还从没像今早这样后怕过。一出慈宁宫的大门,他就见自己的双腿瑟瑟地抖着。然后,他一路狂奔回来,到现在还是一边喘着气,一边扯着他那张老脸,露出激动的笑容。 终于,他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那她怎么说?”我忙为傅大人倒上一杯茶,好让他缓和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怎样?”“太皇太后说了……”他猛的喝下一整杯水,“太皇太后说了,这件事先不要张扬出去,要我们秘密的为皇上医治。”看着他展开久违的笑容,我就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不过……”突兀地,他放下茶杯,“不过太皇太后也说了,只给我们十天的时间。”一说到十天,傅意地整张脸又立马哭丧起来。十天,别说十天了,就算给他一个月,他也不一定能把皇上医好,更不用说十天了。 “十天……”我默默地自语着,然后联想起孝庄知道这事时的表情,一定很震惊很愤怒。可是……十天,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会愿意给傅意十天的时间,想到这点……我就真的猜不透了。“没事的,有十天总比一天都没的好。”回眸,又瞧见傅大人一脸颓废的模样,我连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有十天……”傅意拖着重重地鼻音,哭丧着脸,“十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顿时又苍老了好几岁,“那么……姑娘你现在有什么进展吗?”他迫切地望向我。 我清冷地看着他,本也想给他一点安慰和鼓励,可是一个早上下来,我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最终也只能默默地摇摇头,“我想,我有必要去见见皇上,看看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许是知道我会摇头,他没有想象中地那么失望,“这个好办,我去安排。”听到我想见皇上,傅意默了一会,终还是答应了。 “那就多谢了,傅大人。”我一辑手,然后继续看起医书来。 第127幕 失去‘她’的痛 入夜时分,紫禁城里显得格外僻静,幽黑的夜幕下,仿若一切都沉静下来,少了些许白日的吵杂与勾心斗角。在傅意的安排下,我悄悄地来到了乾清宫。当我重新站在这片故土之上,没有人知道我现在是何心情。激动?感慨?悲伤?怀念?亦或者是愤怒……那些四年来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情感,此刻我竟一样都感觉不到。望着乾清宫那红墙绿瓦,我只是怔怔地停下脚步,心害怕着不愿走近。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回来?这段时间,我的脑袋里总是出现这样一种声音,生生地勾出我不安的情绪。“对啊,为什么我要回来?”我愣在原地,两眼无神的喃喃自语着。我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曾经不是极力想要逃离这里吗?雪峰的四年,不是每一次都痛恨着自己再想起这里吗。可是现在……我脚下踩着的泥土,就是紫禁城、乾清宫的,那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多年之后,当我回想起这一幕时,我依然会这样问自己,我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玉姑娘,快啊……”见我愕然止步,一直走在我前面的傅意用极小的声音叫着我。 “哦。”我知道自己不敢有这些想法,连忙应道,“是啊,什么情感都没有,回到这里……我只是为了救他的命。”终了,我也只能靠这样牵强的借口来麻痹自己不敢向前的脚步。 匆匆朝前走着,我们借着月色正薄,不一会就到了康熙的住处。“这里……”抬眸,刚才因为月色朦胧,我倒是没有注意到傅意带的路线,可是现在,我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座建筑,不是康熙的寝宫,而是御书房。“这里是……”我不能明着说自己知道这里不是皇上的寝宫,所以我假装疑惑地问。 “放心。这里是御书房,平时不会有人来的.shudao.net书道”傅意缩着头,小声地告诉我,然后上前轻轻敲一几下。 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开门,而开门的正是康熙身边最大地红人----梁九公。雾色下。我看不清梁九公的正脸,但从他骠肥的体型来看,这四年他似乎没怎么受苦,养的越来越有型了。“梁公公,是我。“傅意小声地朝里面说着,然后门稍稍开了一条口子,我和傅意双双入内。 屋内显然要温暖好多,我与梁九公擦身而过,忽地玩心大起。我刻意轻轻蹭到他。然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又瞧了瞧我脸上的轻纱,呆滞了几秒钟后。最后他选择自顾自地摇摇头,然后伸手关上了门。 御书房里,还是和我四年前看到的一样,依旧恢弘。只见偌大的牌匾之下,康熙正在专心地看着奏折,而曹寅依然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参见皇上。”我跟着傅意上前,见他下跪,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想要下跪。但是。脚刚一弯曲,就听见康熙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免了吧。”我心一颤,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好虚弱,好像有气无力,就算我还没看到他的脸,我也知道那一定很苍白。 “谢皇上。”傅意规矩地谢恩,我只是重新伸直了我弯曲的膝盖。抬眸,当我告诉自己一切都适应之后。我选择缓缓抬起双眸。先,印入眼帘的微笑对着我地曹寅,我朝他微微颔,然后将眸芒瞥向康熙。 一个多月没见。他显然清瘦了好多。脸颊略微凹陷。也许是因为中毒地关系。他嘴唇有点异常地干涩且白。面色也不是很红润。“玉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这时。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地奏折。然后朝我微微一笑。那甜淡如水般地笑容。深深印在了我地心里。.shudao.net书.道那时候。我心扑通一怔。竟愣愣地望着他。忘了回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地身份?”见我没有反应。康熙轻咳一声。放弃了他尊贵地朕字。以一个普通人地身份与我对话。 “没有。我没有怪你。”许久。我让自己地心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冷冷地说。 “那就好。”他忽地叹气。好像很在乎我给地答案。“呵呵。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情况。”康熙望着自己面前地奏折。再凝视着站在底下白衣轻纱地我。突兀间感悟道。 闻言。我默默地抬起眼眸。是啊。谁会想到呢。我们地重逢竟是在这里。“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淡淡地说道。然后将目光伸向一旁地曹寅。“从来都不曾想过。”我看着曹寅。缓缓地说。 “你是没想到我是皇上。还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站在这里?”康熙颤颤悠悠地起身。走下案台。 “两者都没想过。”我摇头。冷言冷语地回答道。“我今晚过来。只是想看一下你地情况。”但显然。我异常冷淡且不分尊卑地言谈似乎惹地梁九公很不耐。“放肆。哪准你这样和皇上说话地。”他翘着兰花指。用他最有力地鸭子声对我吼道。 “梁九公……”康熙轻咳一声,略显怒意。 “梁九公?梁公公是吧?”我回眸,清冷地眸芒对上梁九公肥硕的肿脸,我用非常缓慢的语说着梁公公三个字,害的梁九公紧张了一把,,“连你们的皇上对我都用我字相称,那就说明他现在并不把自己当成皇上,是吧,龙公子?”我抿唇微笑着,眼角滑出一弯悠扬的弧线。 “没错,玉姑娘说的很对。”他轻笑一声,然后眼神示意梁九公退下,缓缓走到我面前,“咳咳……咳咳……”忽然,他猛的咳嗽起来。才那么短短的几步路,在我看来他就已经很吃力了。 “你……没事吧?你看上去很不好。”我皱着眉头,眉心猛然蹙成三条。 “是啊,我现在这副模样,谁看了都知道不好。”康熙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 “那你还在看奏折。”我一指桌案上那厚厚地一叠奏折问道。 “没办法啊……”蓦地,康熙紧锁眉间。 “没办法?” “姑娘有所不知,皇上现在也只能抓紧任何一点清醒地时间了。”曹寅接道,一脸无奈地摇头。 “是吗?”我垂下眸子,心头涌起阵阵心痛,“让我给你把把脉吧。”说罢,我把康熙重新扶回了椅子上,然后食指轻轻搭在他冰冷的腕上。“果然……”许久,当我意识到自己之前地想法是正确的时候,我不由的舒了口气,,“我想……我想……”我想我已经清楚一半了。只是……需要验证自己的想法。许是见到我为难的神情,康熙自己便开口问道:“姑娘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与他对视,从他黑色的瞳孔里,我望见了深深的信任。那是一种震撼,一种摄魄的震撼,是我以前都不曾在他的眼眸里见过的。“我想要……你的血。”犹豫了很久,我知道我说出这话时旁人会有多大的质疑,可是……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什么?这怎么可以呢,皇上!”果然,我话一出,梁九公就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睁着一双厚实的大眼泡,然后指着我的鼻子,“皇上的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你呢!”在他眼里,我提出的要求是如此的荒谬。 “梁九公……”康熙已经很累了,还要看一个几磅的河马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乱吼。他挥挥手,然后瞪了梁九公一眼,“你要我血做什么?”他正视着我,严肃地问,这一刻,我仿佛见到了他身后的金龙。 “有用,我只是想验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但至于是什么,我现在不能说。”我镇定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闪躲。我要康熙的血,自然有我的用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二师傅看病救人的标准,我初听到时就非常的认可。没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又何必相信别人来救自己呢! “好吧。”似乎什么都没想,康熙就很爽快的答应了。我一愣,许是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快就答应我无理的要求。因为在我的心中,以前的他最起码会思量一下才对。可是,当我望向他入夜般深邃的眼眸时,我就知道我猜错了。四年的时间,不仅让他变得成熟有担当了,也让他学会了相信。相信身边的朋友,信任别人,那是从前的我一直希望他可以做到的,没想到现在…… “可是皇上……”见康熙已经开始掀起袖口了,突兀间,曹寅一把按住他的手,“皇上,您的身体……” “不会有事的,我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我凝视着曹寅,海眸里锐利的闪着自信,希望他可以相信我。接着,我看见曹寅颤抖的手缓缓离开了康熙,我赶紧拿出匕和丝帕,快步上前。“会有一点痛。”我将匕按在康熙冰冷苍白的手臂上,然后小声说道。 “没事,再痛的我都经历过。”他微笑着对我说,虽然我看得出他很勉强,“失去她的痛,远比起这些……”蓦地,他喃喃自语道,只是眼芒里流露出一丝半缕的忧愁,但我握着匕的手却是微微一颤,险些松落。 第128幕 “失去她的痛……”听着康熙自言其说着,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起来。望着殿外白亮亮的光线晃晃的照射着,好久我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狂躁的心情。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在众人迫切的目光下,我轻轻划开了大清皇帝的手臂。这是一项多么艰巨伟大且大逆不道的事啊,当我划开康熙手臂的时候我想到,要不是有了康熙的应许,我想我刚拿起刀子的时候,就已经被乱箭射成马蜂窝了。 接着,那小小的口子里便有鲜血慢慢涌出,那一滴一滴的殷红色,如一朵朵盛开的妖姬,瞬间蔓延开来。“你把手掌抱拳,然后不停的捏。”因为碍着他皇上的身份,我自然不好在他身上留下很大的伤口,所以我只是小小的划了一刀。不过也就是因为我的不热心,导致伤口太小根本流不出多少的血。这时,我突兀想起了在医院里学到的一招,便立马让康熙照着做。 果然,这样下来血就不断的从那小伤口里冒出来。“够了。”我轻轻为他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却并没有用任何东西去接,“可以了。”我按住康熙的手掌,想示意他可以不要再动了。 但是突然,手心瞬间一热,这时我才愕然现,康熙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一怔,下意识的抽手,我没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却殊不知他握的是如此的紧,似乎要将我的手活活捏碎。我恍然抬眸,轻纱缓缓颤动着,带着些许朦胧。我眼光有些迷离的正对上康熙那入夜般墨黑色迷人的黑眸,只见他对我弯起嘴角,看着我清冷的玉容与那摇曳的轻纱,他的笑意全都凝固在嘴角完美地弧度上,是那么的惬意与潇洒。他,似乎并不在意身上的毒到底展到什么程度了。他现在……他似乎只在意握在手心的那双手是否温暖.shudao.net书.道 我静静凝视着,心缓缓抽搐着,眼神也开始涣散了,一时间竟忘了周围还有旁人在场。突然,我微蹙黛眉,感觉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冲击着我的心房。然后猛地按着绞痛的心痛得弯下了腰。怎么?怎么会?已经有好久没有作的心绞痛,却在这个时候疼了起来。那种钻心的刺痛,会让我想起背叛的那一刻。猛然抬眸,我恨般的望向康熙,然后重重的甩开他的手。 许是忽然见到我痛苦的样子,康熙愣了愣悬在空中地手,然后连忙扶起我,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一把重重推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手紧紧攥着心口,额间缓缓溢出香汗。“我没事。”我知道我这次心绞痛作,全是因为康熙握着我手的缘故。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迫使我想起那痛苦的过去。对,我不能心动,死亡地苦果我已经尝过一次了,不需要第二次。 一把抓起桌上沾有血迹的轻纱,我踉跄地逃离开他的身子,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朝着门外跑去。“傅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艰难地说完我要说的话,然后怔怔地望着康熙心疼不安的眼神,随后毫不客气地打开房门。 我知道。这一切我不能再沉迷下去了,我不能再因为他眼眸里的深邃而却步。 转眸,我紧紧捏着手中的轻纱,然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 匆匆忙忙跑回太医院,我重重地合上房门,将自己完完全全关在里面。蓦地埋头,淡淡凝望着还有那一丝余温地手,心头窜动。“我……我这是怎么了?”忽地按住隐隐作痛的心房,我赶紧取出一粒药丸。仰头吞下。“咳咳……”许是咽下的太仓促了,我竟猛然咳嗽起来,“咳咳……咳咳……这真是太不像我自己了.shudao.net”今晚康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我窘迫的不再像自己,只不过……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要不然…… 我恍恍惚惚地摇头。根本不愿再去想那些痛苦地往事。这时。门外忽地传来微弱地脚步声。我寻声一听。就听出是傅意那上了年纪一轻一重地脚步声。开门。我静静站在夜色地风影中。“傅大人。有事吗?” “玉姑娘。这是皇上给你地东西。”夜幕下。只见一亮堂堂地令牌出现在傅意地手中。 “这是……”我疑惑了。没有伸手去接。 “皇上说了。今晚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至于这令牌。是给姑娘防身之用地。”说罢。傅意只是将令牌塞到我手里。然后转身消失在漆黑地夜色之中。 “这个……”我迷茫地握着令牌。只见那令牌上赫然写着“御赐”二字。心一沉。我当然知道这令牌地意义有多重大。有了这令牌。我想就算是孝庄要对我动刑。都得掂量好一会吧。 于是。接着连续几日里。我也许是怕了康熙再对我有什么越轨地举动。或是出于别地什么心里原因。反正我将自己整一个关在御药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潜心研究解毒地配方。案桌上。一边堆满了各种记载有关七色花地书籍。另一边则放着那日我用来给康熙擦血地轻纱。果然。一切就如同我当初想地一样。几日下来。那沾血地轻纱已经慢慢呈现出紫红色。而且血块凝结地如浆糊状。 “真的是七色花。”放下手里的医书,我蓦地叹口气,“只是……为什么呢?”还有一点始终想不懂,我感觉我的脑袋就要炸掉了。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已经脏乱不堪的屋子,我将轻纱揣入怀中,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径,通往庄严神圣的乾清宫。我凭着依稀尚存的记忆,轻而易举的便到了乾清宫殿外。可是,我抬眸望了望乾清宫那红砖绿瓦,突兀的还是停下了脚步,“算了,还是不进去了。”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康熙并不一定在乾清宫,可我还是不想往里走,免得又心绞痛起来。 这时,正好有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 “这位公公,麻烦你帮我去请一下曹大人,可以吗?”我出声唤住他,然见他一脸迷茫地盯着我。我猜想他现在心里一定在纳闷,怎么会在乾清宫的正殿外,会无端跑来一个蒙面的女人,还有指明要见曹寅曹大人。难道…… “哦……好……好的姑娘,请你稍等一会。”可是不知怎么的,稍稍瞧了我一眼,刚才还一脸渐变不爽表情的小太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然后一溜烟的跑开了。 “好……”我站在原地,愣愣地说道。正在迷茫时,耳畔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前面的是什么人?”出声音的一名女子,我背对她而站,所以并不知道那是一般的宫女还是娘娘。 不过,无论是宫女或是娘娘,现在的我都无心应对。轻纱摇曳,我斜眼眸芒一闪,冷冷一扬嘴角,根本就不去理会她的话,而是很快的便迈开步子,继续朝前走去。“站住。”许是见我没有回身竟还想走,那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而且这次她竟然朝我快步走来。 无奈,为什么我老是碰上这种事。深深叹了口气,我嘴角抿起一抹无奈的忧愁,然后缓缓转过身。顿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十五六岁宫女打扮的女子,只见她一身宫女该有的淡绿色纽罗长裙,后面好像还跟着一票人。我正眼一瞧,淡金的光线下,她们之中只有一个女子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水红色的里衫裙,用稍重的红色绣着细密的牡丹,外面罩着一件浅橘色的透明的轻纱衣,依旧是金细丝线绣着雅致的花朵。我怔怔地望着她,灿若玉质般精致的脸庞,黛眉淡艳,头上梳着一个翻覆的式,上戴意见如意镶嵌络雕双缡纹玉饰,侧面是如蕾丝般的丝嵌宝钗珠金凤簪和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我不禁叹道,这样的女子,任谁只要一眼就知道她非池中物,终有一天会飞上枝头的。只是……望着那女子的玉容以及她面容上那双略带灵动的眼眸,怎会让我有种别样的熟悉与相似。 “你是什么人,见到宜嫔娘娘还不下跪。”见我依旧直直地站着,毫无掩饰的大胆窥视着宜嫔娘娘的玉容,眼前的宫女一把拦在我面前,嚣张地吼道。 “宜嫔?”我默默地重复道,轻纱忽地一颤。不过,随后我便再无感觉。是啊,这么美艳清纯、让人一见倾心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是康熙的妃子,这也难怪连个宫女都这么嚣张了。 “没错,见到宜嫔娘娘你还不下跪。”小宫女扯着喉咙喊道,却不知我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许久,我愕然现,不只是我情不自禁的望向宜嫔,甚至连宜嫔自己,也是一脸不解加震惊地望着我。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眨巴着墨黑如雪的海眸,那里面盈盈闪动的纯真与烂漫,和熠熠耀眼的光泽,以及她嘴角时现时隐的微微撅起,那都是没有被这红墙里的勾心斗角而沾染的天真表情。像极了……像极了!!“你……你是谁?”突兀间,她颤颤悠悠地开口问道,声音纤细如丝。 第129幕 宜嫔 “我……”刚想开口,才现现在自己是在宫里,“民女……玉依痕。”我一垂眸,避开去宜嫔的对视。 “玉依痕?汉人?”她淡淡地重复道,听不出是何情绪,“你为什么要戴着面纱啊?”忽然间,宜嫔心里竟有种冲动,她好想就这样冲上去,然后不计形象地扯下那女子面上的轻纱。怎么会?怎么会?进宫三年,她也算是恩宠加身,皇上、太皇太后都对她很好,而她也没想过要争些什么名分。可……可为什么……望着眼前这个半遮半掩的女子,她竟然会害怕起来,害怕她有朝一日会占据了她的地位。 “我……”我没想过她为这样一问,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民女生来面相丑陋,我娘害怕吓着别人,所以打从出世就让我戴着面纱,还望娘娘不要见怪。”我微微弯腰,恭敬地说。 很明显,听我这样一说,宜嫔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戾气也没刚才那么重了。只是,她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望上我的眼眸,然后静静地凝思很久。这样的黑眸,如灵动的精灵般让人不由的想要靠近,这样的女子,真的会生来面目可憎吗?她不解地想到。 有瞬间的恍惚,突然,一道金色的光线射入宜嫔的眼眸里,“那令牌……你是皇上的客人?”她愕然现系在我腰间的令牌,震惊地问。我一抬眼,这时才知道为什么那小太监会突然转变态度。 “不是。”我淡淡地说,因为在我心里,我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康熙的客人。 “那你是?”见我如此决绝的否定,宜嫔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又问道。 “参见宜嫔娘娘。”我刚在想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说,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幽幽传来。 接着,只见曹寅快步朝我走来,很明显喘着气。然后他恭敬地跪地.shudao.net“哦,原来是曹大人啊,起吧。”曹寅是康熙身边的带刀侍卫,身份虽然不及这些妃嫔来的显赫。但所有人都知道,康熙其实根本就不把曹寅当奴才,所以现在在宫里。无论是谁,都对他礼让有三。 “姑娘原来在这里。”曹寅起身,喘了几口气后,轻声在我耳畔说道。 “恩”我微微颔,眼波望向曹寅。 “曹大人。这位是?”见我和曹寅用眼神打着暗语。宜嫔好奇地脱口而出。而后才觉察到自己地失态。 “这位是太医院新进地太医。”不愧是见过大场面地人。在这种时候还是曹寅显得比较镇定。 “太医?” “没错。就是太医。”曹寅确定地说。自顾自圆着这个谎言。“回宜嫔娘娘。要是您没有吩咐地话。奴才和这位姑娘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许久。见宜嫔迟迟没有话。曹寅突然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好。”只见宜嫔茫然地一挥手。又一次与我相望。然这边见她对我展开一抹浅笑。那边就听到曹寅对我说。“姑娘。这边请……”接着。我也同样还以浅笑。便双双离去了。 后来。曹寅带我去了乾清宫后面地小花园里。一路上。我们都无言相对。只是……在我地脑海里。还停留在宜嫔那一抹浅笑地瞬间。“她是谁?”周围寂静地很。只有我说话地声音在回荡。宜嫔那微微地浅笑。娇而不媚。在我地心中印象极大。真地……像极了…… “她是前年进宫的郭络罗氏,性格很爽直,所以才被皇上看中,是后宫现在……很得宠的一位娘娘。”忽地,听到曹寅徐徐说来,“还刚封了宜嫔。”其实。有些事情。还是局外人看的更透彻。 “宜嫔……郭络罗氏?”我自顾自地说着,“是未来的宜妃吗?”我喃喃想着.shudao.net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姑娘……玉姑娘,你没事吧?”见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了,曹寅回眸问我。 “没事。”我一回神,摇头道。 “那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问一下你,知道哪里能找到七色花吗?”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到这里地真正目的。 “七色花?”曹寅不解我这样问,“这么说,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他欣喜地问。 “还不一定,但也许就是。”其实,我心中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七色花?那是一种什么花?”对于七色花这三个字,曹寅倒是陌生地很。 “是一种长在遥远的地方,十年才会盛开一次的花,非常稀有。而且此花盛开的时候非常耀眼,盛开之后永不凋谢,但是……剧毒无比。”峰回路转,最后一句,我隐隐透露着寒意。 “那要如何识别?”曹寅问。 “根本就不需要识别,因为七色花的花瓣是由七种不同颜色组成的,所以一般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么特别的花种,我也是偶然在二师傅的医书上看到的,随即印象就非常深刻。 “那姑娘要我怎么帮你?” “我就是想知道,宫里有没有这种花?”一开始我是认为,宫里珍宝无数,每年进贡地东西又那么多,或许其中会有这七色花也说不定。可是从曹寅那迷茫的话语中,我就知道这机率有多小。 “应该没有,像这种这么特别的花,而且又有剧毒,宫里不可能会有。”有剧毒的花,宫里是不会有的! “那也就是说……”在宫里找的希望已经破灭了,我心一沉,面容顿时一冷,“你是故意的吧……”我冷冷想道,轻纱下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来……还是要找他!”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故意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最终地谜底还是握在他的手里,我最终还是逃不脱要再见他一面的宿命。 玉无然,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 “玉姑娘……你没事吧?”见我冷冷地笑,浑身上下隐隐冒着寒气,曹寅担忧地问。 “没事,多谢你了。”我欣然拍了拍曹寅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太医院走去。 五日之后 十日之期转眼就到,明早,就是孝庄给定的最后期限,要是那时还交不出解药的话,我不知道盛怒之下她会怎么做。其实,那日问过曹寅之后,我就有想出宫去找七色花的念头了。可转而又一想,要是我不能马上赶回来的话,傅意那老家伙一个人是肯定对付不了孝庄这个女魔头地,那么到时候搞不好还会连累到曹寅。于是,我又只能在宫里多待了几天,想着解决完孝庄地事情之后再告诉曹寅我要出宫的事。 这夜,是十日之期地最后一晚。我一个人静静端坐在房中,望着浩瀚漆黑的夜空,任由星光撒在身上。有瞬间的闪神,当一颗流星划开墨黑浓稠的天际缓缓降落人间时,我猛然在脑中闪过一张清秀的玉容。“宜嫔……”我恍惚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她,明明自己和她只有短短的一面之缘,为什么会让我久久无法将她的容貌与她那双轻灵的眼眸抛出脑袋。是因为太像了吗?她那双微微闪着灵气的海眸…… 正想的出神,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警觉起来,悄悄靠到门边,一开。“你……”我完全没有想过,站在门外的竟然会是康熙,“你怎么会来?”我诧异地问道,然后自顾的看了看周围。入夜后,原本就怨魂众多的紫禁城里,太医院这种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什么牛鬼蛇神了。可是您啊,康熙大帝,虽说你有神灵庇佑,是真龙天子,可连个太监都没带,你大半夜到底要来做什么啊! “不介意我到里面坐坐吧。”外面风大,只见康熙只薄薄的穿了件明黄的袍子,脸颊被风吹的瑟瑟红。 “请。”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让他先进来再说了,“你身子这么弱,还来这里做什么?”康熙进来后,我轻轻地关上门,走到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开口埋怨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出来走走,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过来了。”他静静地坐在窗边,坐在我原来坐着的位置,默默地与我用相同姿势仰望天空,“天空真美……”许久,他感叹道,将手伸向远远的夜空。 “曹寅呢?”不过,我现在可没那雅兴陪他一起看星星。这大半夜的,你说一个大男人忽然跑到你屋子里来看星星、赏月亮的,你会有什么感觉呢!于是,我有点不耐的开口问道。 “我是一个人过来的。”答非所问,门外一个人都没,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人过来的。我冷眼白了康熙一眼,显得比较无奈,“怎么?你不欢迎?”他惬意地看着我白他,弯起唇角问道。 “没有。”我喃喃自语着,自顾坐到床边。 “怎么办……”突兀间听他开口,我当还什么事呢,猛然回眸,“怎么办,我忽然之间好想喝酒。” “喝酒?”我无语地看着康熙,然后非常震惊地重复道,“就你这身子……”我无奈地摇摇头,轻纱下嘴角愤愤的弯起,但又看到康熙那一脸恳求的表情,终还是心软了,“算了,要死也不差这会,你等等……”说罢,我朝着门外走去,我记得在御药房里应该有补血养颜的药酒吧。“多谢。” 第130幕 原来,四年了! 不一会儿,我回到屋里,很不爽的将酒重重地朝桌上一砸,冷言道:“记得,喝完就走。” “你就一定要这么冷言相待吗?”康熙拿起一整坛酒,然后就这样仰头往自己嘴里灌。“你对我……” “我是为你的身体好,”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只是重新回到床边,静静地坐着,“不要忘了,你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是当今皇上。”瞧他那没命的喝酒样,我的心里忽然晕起一股怪怪的感觉。 “是皇上又怎样!”闻言,康熙猛地将酒坛往桌上一砸,酒坛摇晃着,险些掉在地上,“是皇上又如何!还不是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在我看来,他一定是酒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忍受太久太久了……”又一个凄冷惆怅的夜晚,又一个独自赏月的男人,我无奈地摇头,“每个夜晚,当我一个人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时,我的心都好痛好痛。”从没想过,原来康熙起酒疯来竟然也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心隐约开始刺痛。 “你痛什么?”听他一个人在那里痛啊痛的乱喊着,我低语喃喃着。 “我也不知道我痛什么。”说罢,他头又一扬,狠狠灌下半坛。“明天……就是十天之期了,你打算怎么做?”这时,他忽地清醒过来,掉转话题,抬眸深深的望着我。 “我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到时候我自然会解决。”我走上前,看他又要拿起酒坛,便连忙先抢过来,“喂,你别喝了。”我略显心疼地说。他现在这副模样,该是我造成的吗? “呵呵,她以前也很喜欢对着我说喂……”只听他没头没尾地说着,只是……我懂他话中的意思。 “她?”蓦地问,眼神恍惚的迷糊起来,心纠结的好难受.shudao.net书道 “是啊。四年了。一切都过地好快啊……”仰天。凝视那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接着天光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弯月缓缓溢出银霜般皎洁地光华。“哈哈。转眼。胤都四岁了。”蓦地。他垂下眸子。 “胤?”是谁啊? “你说……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她们都要离我而去。”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身不由己。”我心疼地望着康熙。是啊。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世上。不都是身不由己嘛…… “身不由己……是啊。我是身不由己。”身在帝王世家。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不由我们自己选择。爱与被爱。早就贡献给了皇权。只要是对自己有用地、能巩固江山地。无论对方是美女或是丑八怪。他都要无条件地接受。“是我。一切都是我地错。是我太不相信她了。所以才会……”说罢。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中。 良久。屋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一切都为时过晚了吗?”忽听他说我地死是因为他太不相信我了。那一刻。我地确有瞬间地感动。可是。感动归感动。帝王地猜忌是不会减少地。你只是因为失去了我。所以才会追悔。要是我还活着。难保你不会重蹈当日地错误。想着想着。我越想越气愤。 这时,只见康熙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眼波迷离地凝望着我。许久,我只听到从他口里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么些字。“你……你……你和她……真的……好……”接着,便听到扑通一声响彻屋内。 “喂……喂……你醒醒啊……”完全没有想到那药酒的威力有这么大,我看着倒在桌上憨憨大睡的康熙,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我的天哪!这是什么人啊?”我绽开一弯真心的笑意.shudao.net书.道望着醉到不省人事地康熙。头一次在封闭的皇城里漾起自内心的笑容。看来,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真地很无奈。我试着拉起康熙,却愕然现他变得奇重无比。放弃了这个想法,我知道凭借我一人之力是很难将这个烂醉的家伙扛回乾清宫的。“来人。”连忙走出屋子,我到外面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在走廊上找到个半夜出来撒尿的小太监。 “姑娘,有何吩咐?”也难为这个小太监了,衣裳不整,睡眼惺忪的跑到我面前。 “去请曹大人过来。” “啊?”这大半夜的,周围静的可怕,听他忽然暴叫一声,险些没有吓到我,“可是……都这么晚了?”小太监这会算是清醒了,指着天上半隐的月亮,很不确定他是不是耳背听错了。 “叫你去你就去,还不快。”我可没这闲工夫和他解释那么多,“还不快去。”我等着大眼睛,恐吓道。 “是……是……”说罢,小太监连忙朝着走廊另一侧跑去。 “麻烦……”身后,只回响着我留在空气里的二个字,和一弯浅浅地弧度。 慈宁宫,位于北京故宫内廷外西路隆宗门西侧。始建于明嘉靖十五年(1536年),是在仁寿宫的故址上,并撤除大善殿而建成,万历年间因火灾重建。清沿明制,顺治十年(1653年)、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乾隆十六年(1751年)均加以修葺,将其作为皇太后居住的正宫。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兴工将慈宁宫正殿由单檐改为重檐,并将后寝殿后移,始定今之形制。 这日清晨,残月像一块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还隐隐抛在天际的一边。服侍过顺治和康熙两朝的太医院院判傅意傅大人早早的便穿戴整齐,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朝着慈宁宫走去。来到慈宁宫时,天似乎才刚刚露出一点笑脸,而他阴云的脸颊上却丝毫没有笑意。走到慈宁宫正殿前,他缓缓迈开步子,又猛然缩回来。任谁都知道他在害怕。 十天,转眼即逝,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十日之前他在这里说过地话。可现在,不但解药没有找到,就连他这条老命,恐怕也要赔进去了。不过。其实能让他多活十天办理后事,他这把老骨头也已经心满意足了。于是,不再多想,他迈开了平生最矫健的步伐,只是那步子的尽处……也许就是地狱。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慈宁宫正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茶香味。只见孝庄端坐在主位上,脸色略显苍白憔悴。据说是那日傅意走后,孝庄便病倒了。只是没有请御医,所以宫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虽在病中。孝庄今晨却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耀眼金松鹤纹薄绸偏襟,头光滑拢成一个平髻,抿得纹丝不乱,只在髻见别了一枚无纹无饰的浑圆金钗。 其实,孝庄现在仍在病中,并不适合这样耀眼的金色穿戴,只会更显得她干瘦而病气怏怏。只是不知为何,她虽病着,却依旧自有一种威仪。从她低垂的眼角,消瘦的脸颊,浑浊地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难道……这就是与生俱来属于孝庄地威严? “起吧。”只见孝庄微微一扬手,然后正眼都没瞧傅意一眼,“傅大人,十天到了,哀家要的答案呢?”她自顾地拨弄着手间金镶玉的护甲,话语中带着不怒自威的魄力。 “这个……微臣……”傅意依旧跪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那个勇气站起来。还是跪着心里踏实。 “怎么?十天前也是在这里,你可是亲口答应哀家的,说什么十天之后一定会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孝庄眉间一挑,半开玩笑地话中,到处都透露着杀机,“怎么现在……你却不说话了!”她虽然依旧微笑着,但那笑容里,隐藏着深深的阴谋。“还是……” “老臣……这个……”其实。今早来慈宁宫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可是。当他跪在这抑郁地殿中时,不知怎么的心口忽地紧张起来,明明在嘴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知道傅意会支支吾吾,孝庄猛地抬高嗓门,顿时威严盖顶,逼的傅意不得不开 “是。”傅意微微颔,双腿颤抖着,险些没有跪稳,“回太皇太后,那个……那个解药……其实……其实……”可是,孝庄要他说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办到,这要从何说起呢! “解药已经找到了。”就在傅意烦着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一个清冷但犀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接着便见一白衣轻纱的女子从淡金的阳光中缓缓迈入殿中,似仙似幻。恍惚间,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你是何人,怎敢独闯太皇太后寝宫。”苏茉儿眼看来者是一陌生女子,拦在孝庄身前,质问道。 “启禀太皇太后,这位就是老臣上次和您说地药童。”傅意远远便知道是我,因为我身上隐隐散着那种冷冰冰,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是早已感同身受了。所以,我一进大殿,他就连忙解释道。 “药童?”孝庄用非常怀疑的神情望着我,然后眼波黑溜的转着,若有所思。 “怎么?见到太皇太后还不下跪。”苏茉儿见我只是直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无波的眼眸里竟然没有一丝畏惧。而且既没有要上前,也没有要下跪的意思,不由气愤地喊道。 “我想,现在太皇太后是认为要我下跪重要,还是我说的话重要。”我一抬眸,毫无惧怕去孝庄对视。我在雪峰上过誓的,从今以后,没人可以再逼我不甘心地下跪,除非我愿意。 第131幕 我狠心,只为让你死心 “好,你说。”许久,孝庄只是微微拨动着护甲,脸上并无不悦。她一面冷静的用她那双锐利的眸子来回审视着我,一面在心底谱着心思。从她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她一眼便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对自己抱着满腔的恨意,而且是那种不畏惧她的恨意。而她薄薄一层的轻纱上,那双尖锐似鹰、又毫不妥协的黑眸,她竟然会觉得如此熟悉。“哀家让你说。”这会,她到要看看这个女子是何人物。 “我找到解药了。”我开口,并没有用民女或者奴婢,而是大大方方的用我。“所以,请你不要为难傅大人。”前些日子,我从曹寅口中的得知,原来当年我中刀时救我一命的就是傅意,所以这次我之所以没走,也就是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样,我就真的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宫里了。 “真的嘛?玉姑娘。”一听我说找到解药了,傅意整张脸立马焕神采。 “没错,我找到解皇上身上的毒的解药了。”我垂眸,很肯定地告诉傅意。 “那解药是什么?又在哪里呢?”孝庄一伸手,动作优雅高贵,但处处都有陷阱。 “解药是一种叫七色花的花朵,它其中的一片花瓣就是解药,但至于解药在哪里……”我顿了顿,眸芒一闪,忽瞧见孝庄对我神秘一笑,“我必须出宫一趟。”我冷冷地说道,望着孝庄的眼眸忽地觉察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不,应该是此刻孝庄脸颊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费解。 “这么说,你还是没有找到解药。”她玩笑般地说,然后不顾自己仍在病中的身子,缓缓起身。 “没错,解药现在的确不在我手里。”我老实地答道。其实,从孝庄那双上扬的眼角里,我也猜到她一定知道我此刻没有解药在身。“但只要你让我出宫,我就一定可以拿回解药。”我很确定地说,似乎拿到解药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呵呵……”孝庄缓缓走到我面前,然后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就这么有自信?”她很惬意地问。 “不然呢?”我挑衅地扬扬眉间,眼眸略带嚣张的与孝庄对视。此举动一出。不但傅意看着后怕,就连苏茉儿都恨地直咬牙。“放肆,谁准你用这种态度和太皇太后说话的。”她飙道,显然没有孝庄镇定。 “苏茉儿……”孝庄回眸瞪了苏茉儿一眼,“呵呵……告诉哀家,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啊……”孝庄站的离我很近,仿若一伸手就可以触到我。可是,她阴阴地扯着唇角,布满细小皱纹的脸上却好似有一阵阴风扫过。让她离的我好遥远。我明知道,我如此挑衅地与她对视,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她站的那么近。也就是为了看清我轻纱下面的真颜。但不知为什么,我兀地并不想闪躲。因为……从她刚才幽幽的话语里,我的心就已经一颤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的法眼。 “这可真不像以前地你啊。紫……蓉……”终了。只听到孝庄缓缓地说着。有瞬间地窒息。一场从头到尾都是我自编自导地游戏……终于结束了。 “紫蓉?”忽听孝庄说起。苏茉儿一时间还没缓过神。因为她嘴里那个名字。毕竟已在紫禁城里消失好久了。“紫……蓉??格格……你是说……”有瞬间地震惊。苏茉儿完全没有想到。连忙抬眸望向我。可是。轻纱遮掩住了我地真颜。我清冷地目光里。丝毫没有紫蓉地倩影。“不可能啊……”她蓦地摇头。 “呵呵……”良久。我冷笑道。轻纱下弯起一抹嘲笑般地弧度。“不愧是大清朝地太皇太后……”我又一次伸出手。缓缓摘下面纱。只是这一次不似在曹寅面前那样。这次摘下面纱。我就打算不再戴上了。“这场游戏……我想……应该。也是时候结束了。”我自顾言它。但我相信她懂。 游戏?自他们相遇地当下。游戏便早已开始了。我。假装自己是别人。与他玩着身份上地游戏。 “你……你不是……”就在我摘下面纱地瞬间。在这座古老地慈宁宫里。出现了三种表情。一种就如同此刻呆滞地苏茉儿。她眼眸瞪地老大。想必震惊多余思考。此时。她只是一个劲地努力回忆着。回忆着慈宁宫里那被禁止地话题。然后努力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会是那个死了四年地紫蓉。紫蓉。她明明应该四年前就死了吗?死在自己地面前。可是现在……在她面前地……又是…… “你……好像是……”另一种表情来自依然跪在地上地傅意。虽然他是想过我轻纱下地真颜一定不会面目可憎。可让他没想到地是……这张脸。难怪那一晚皇上会做出如此冲动地举动。原来一切都是缘定地。 至于那最后一种表情,不用说也知道是孝庄此刻的神情。依旧淡定地微笑,在她那张岁月流逝的脸庞上,没有人能看出她此时心中是波涛滚滚还是平静如水。如此将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想没有人再比孝庄做的更好了。她这种人,就应该是天生的谋略家,阴谋家,野心家。“苏姑姑,别来无恙啊。”此刻,该是我看笑话的时候了。只见我微微转身,黑眸淡淡地凝视着正一脸震惊的苏茉儿,微微扯出一抹深沉地微笑,低沉地说。 “皇玛嬷,皇玛嬷……”就在这时,殿外突兀地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康熙就已经冲进了大殿。“你……”带着浓重地酒味,只见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但并没有显得很诧异。 “孙子,孙子参见皇玛嬷,皇玛嬷金安。”作为礼数,康熙自然先向孝庄请安,然后才缓缓回眸。他凝视着我,深邃的黑眸里有着无限的黯淡。却没有我预料中的惊恐。他只是默默的站在我面前,望着我没有任何遮蔽的玉容,静静地与我对视。“你终于……回来了。”良久,才听到他喃喃自语着。 “你……早就知道了吧。”我直视着康熙,从他望着我的神情来看,我想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看到我地脸。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吧。”我态度并不是很友善。 “不……不是,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匆忙间,我竟然现他不敢再与我对视,而是选择往回退,“我……我……”这一刻,他竟然紧张到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只是……只是……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好像她,所以……我并……并不诧异你就是她。”终于。他吞吞吐吐地才把一句完整的话讲完。 “呵呵……”我冷笑一声。 本以为,当我们再相见时,一定是我不敢正视他的双眸。然后不顾一切的逃离。可真当这一切生时,我却愕然现,害怕地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只是……这一刻,这些我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好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也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我清冷地说,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紫儿……”猛然,他一把抓住我的臂膀,然后脱口而出。“不,玉姑娘,你要去哪里?”马上,康熙就现自己的失态,立马放开我的手臂,却还是挡在了我身前。“你要去哪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然后深情地等着我的答案。 “给你找解药,这可是太皇太后给我的任务。”我丝毫没有逃避,就这样望着他。然后给了他答案。 “那你还会回来吗?”接着,不顾众人都在场,康熙竟然像一个苦苦追求的失败者,目光恳求地问我。 “不会。”可是,他地深情换来的只是我的冷漠,“紫蓉已死,我只是玉……依……痕……”我故意掐重玉依痕三个字,只是想告诉他,此时此刻此地。我永远都只是玉依痕。说罢。我绕过他继续朝殿外走去。 “别走。”康熙又一次抓住我地臂膀,这次是深深的握着。而且越握越紧。“别走。”他苦求着。 “你要是想死,我可以留下。”我狠狠地说,希望这样他可以清醒一点,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我也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我了,我们的感情……更是早已不复存在了。“放手。”我冷冷地说,然后用力一扯。 但是,谁知康熙竟握的那么紧,我感觉到我的臂膀就要活生生的被他掐断了。“要是我的死能让你留下,我宁愿现在就去死。”良久,当所有人都已经康熙应该清醒的时候,却听到他蓦地说道,是那么决然。 那一刻,我心猛的一抽,然后如乱箭穿心般,绞痛起来。 “皇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一旁地孝庄,看到这一幕,忽地双眸黯淡下来,竟完全不敢相信那话。这……这就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好孙子,好皇上吗?没想到竟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咳咳……”不知是胸口突的涌起一股怨气,她猛的咳嗽起来,顿时脖间青筋直爆。 许是孝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唤醒了我的意识,我用尽全力甩开康熙的手,然后转过身子,“别傻了,”我无视地说,“就算现在你马上死在我面前,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一点影响。”有人说过,只有那种最无视且毫无感情的眼神,才是最伤人地。此刻,我就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康熙,虽然心中隐隐刺痛了。 终于,我见康熙的手缓缓落下,如转眼即逝地流星,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忧伤的轨迹。可是不知为什么吗,我的心突兀的好痛好痛,好像被狠狠撕裂开来,竟痛到想要昏厥。 他死心了嘛?我瞥眼看着他身后深深望着我的孝庄,孝庄墨黑的的眼眸是对我深深的歉意。终了,我紧紧捏着拳头,手指深深地刻进肉里,然我缓缓说道,“别再做傻事了,也别再让你地皇玛嬷失望了。”这是我希望的,真正希望地。 说完,我毅然决然地转身,消失在初晨淡金的阳光里。 微风里,紫色的衣角微微翻滚着,一滴清泪晕染开来。 如果,忘了我可以让你更快乐,那么,请彻底地忘了我吧。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不管给你幸福的是否是我,我都不会后悔。 第132幕 出宫,不再回来! 我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回到太医院,望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我愕然现自己孑然一身,根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于是合上门,只将令牌安静地摆在桌上,我自顾地朝着宫门走去。周围,有种悲伤的气息在蔓延开来,散落在走道的各个角落,晕白的光线笼罩下,那一抹浅浅的明黄与淡紫的红日组成了一种奇异的角度。 恍惚间,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他手里轻握着酒杯,微笑地凝望着我。我缓缓上前,接过盛满酒的精致酒杯,然后一扬,重新与他深情对视。可是,为什么?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在我的眼前,我只能看到那洁白的手绢里开满了血红色的碎花。接着那浓郁的血红色似乎铺散开来,盈满了我整个眼眶。那不是别的,那是我嘴角溢出的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流淌着,然后消失殆尽。 原来,你不是我的,从来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行至宫门,我晃晃地回眸,最后一眼凝视那高墙铁窗般的紫禁城。那红墙内外,纷纷扰扰,有着多少我们不为人知的故事与辛酸,若不是我侥幸的穿越,侥幸活在其中,或许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参透那里面的故事。是啊,蓦地叹息。终了,我的周围还是空空如也;终了,我始终只是一个人,孑然一身。 也罢,一个人便一个人,我且活的自在些。 收回眸芒,我淡淡叹口气,然后朝着宫外缓缓走去。周边的守门侍卫,并没有上前询问,我只是默默地垂着头,穿过那道禁锢我人生的宫门。“玉姑娘……”突兀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来自天际。 我怔怔地停下脚步,明知道不会是他,却还是转过身子。“曹寅?”淡金阳光里,缓缓走来的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拼了命保护他的人。“有事吗?”我不掩饰自己失落的心情,低声问道。 “这个……”他摊开手,露出一枚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玉扳指。“太皇太后要我交给你地。” “太皇太后?”我接过玉扳指,从没有过的疑惑涌上心头,“她给我这个……要做什么?”如果是康熙,也许我还会认为正常一些,但是孝庄……不可能的啊??然而,当我紧紧握着这个玉扳指时,竟觉得他它莫名的熟悉,然有丝丝暖意融入我的手掌,仿若它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太皇太后没说。不过我倒是有一点想问。”曹寅摇着头。自我撇下那句话走后,皇上就一个人愣愣地、双眸无神地朝外走去,整个人好像忽然之间被抽空了一样。一句话也没留。他本来是想跟着皇上地,可刚想去追太皇太后却叫住了他,然后叫苏姑姑从内室拿出这个玉扳指,让他现在赶到宫门交给我。作为一个御前侍卫,他自然不好去揣测太皇太后的心思,于是就只能照做了。 “你问吧。”我把玉扳指收到怀里。轻轻应道。 “你真地找到解药了吗?”曹寅不解。不是一直都没有解药地下落吗?怎么忽然又…… “恩。”我微微颔。“其实。是我们一起都想错了。我们原本以为。这种毒是以瞌睡花地种子加七色花地花瓣为药引调制而成地。所以我们找寻解药地方向自然就是这两种以外地药材。但后来我现。其实解药就是七色花。”我慢慢叙述着。 “所以。那天你才会问我地。”想起那日。原来她问是为了这个。 “是地。其实。这种毒地解药就是原来作为药引地七色花地那一片花瓣。”这点。还是凭着残存地对医书那一点记忆。我勉强想起来地。那时还有些不确定。不过之后比对了康熙地血样。我就有十分把握了。 “一片花瓣?”曹寅重复道。“可你不是说过。七色花地花瓣都是由七种不同地颜色组成地。那你怎么分辨出是哪一片花瓣?”要是一不小心搞错了花瓣地颜色。会不会出大事啊?曹寅心想着。顿时后怕起来。 闻言,我没有立刻回答。思绪外开。我长长地叹息着。心头涌出一阵一阵地惆怅,然蓦地垂下眼睑。“如果……毒是他下的,我就知道是哪一片。”其实,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了。如果那毒真的是玉无然下的,作为解药的那片花瓣,一定是我不能面对的过去。也只有他,知道着我的对去,知道着我的现在,却因为他一时的鲁莽,也许就这样将我推向别人。我信誓旦旦地说,虽然这话只是对我自己说地,可我的心中还是那么沉重,仿佛有窒息的危险。 “好了,相信我,我会把解药带回来的。”我一耸肩,自信地拍拍他肩膀。 “保重。”曹寅双手抱拳,对我示意淡淡一笑,然后目送着我离去。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望着两侧挤满的从各地赶集而来的商贩和应有尽有的商品,这时我才现,原来京城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依旧繁华、依旧绚烂。市井一片氤氲,人声鼎沸,这几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赶集日。我跟着涌动地人群茫茫毫无目地的走着,几乎无法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后面地人潮就会自觉地推着前面的人们往前走。 于是,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到处闲逛。走着走着,忽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回眸,原来是二个趁着赶集来凑热闹的小孩。他们对我微微颔,微笑着好像在说不好意思,然后又跟着人群跑散了。我抿着嘴唇,望着他们天真烂漫的背影,一抬,竟然现自己站在一家茶楼的底下。 “武德茶楼……”我淡说着,愣愣注视着茶楼大门牌匾上那几个大字,又朝四处望了望。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跟着赶集的人群到了西街。 站在茶楼的外面,不一会儿便有小二前来询问,我顺势上了二楼。 还是那个位置,领着街道,居高临下视野极佳。小二为我沏了一壶上等的好茶,我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现在这个时辰,正是赶集最热闹的时候,所以茶楼上并没有多少人,我一个到显得清静。 这时,我心中愕然晕起一种甜甜的思念。摸着这已经有些陈旧的桌子椅子,坐着那曾经坐过的位置,感受着楼下熙熙攘攘、万人空巷的景象,我心中还真晕起了阵阵怀念。 就是在这里,那次我受了伤还偷偷跑出宫,在这里见到了玉无然。我还记得,那次我对他的态度非常恶劣,还骂了他,可他却没有丝毫怨言,依然淡若止水。后面,我慢慢被他坦然的个性吸引,渐渐不再恶言相对,而是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还有一次,也是在这里,我倚在栏杆上,看着街上奔驰而过的骏马,然后大谈羡慕,而他同样一句话也没说,就带着我策马草原。 “哎……”想着想着,我又不由地叹息道,“为什么你要那样做呢?”在杭州生的一切,我刻意将它们通通忽略,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难过了。可是,当这一切都真实的生过后,要说忘记,又谈何容易啊!我清楚,在玉无然看似平静淡然的外表下,有颗心正备受煎熬。 思绪外延,街上依旧人声鼎沸,但在这小小的茶楼上,只有我一个人心情凝重。突兀间,我浑身忽地一怔,仿若有一道很强烈的戾气朝我袭来,似要将我千刀万剐。猛然起身,我双眸警觉地朝茶楼上望了望,却并没有现什么可疑的人。可是,我刚才明明就深深感受到那种杀气,将我牢牢困住,是那么强烈,仿佛不杀了我就不罢休。重新坐下,当我真的以为是我多想的时候,余光下,一个黑影煞气般的站在涌动的人群之中,周围散着凌凌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我愕然起身,倚着栏杆朝下望去,手指颤抖着生生要刻入栏杆之中,“是那个人!”是那个在杭州要杀我的杀手,他那双锋芒毕露的仇恨的眼眸,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还有他身上隐隐显露的迫人杀气,在如此热闹的街上,即使我们相隔那么远,可我还是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没多想,我冲下楼,躲开拥挤的人群,朝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追去。 “他一定知道玉无然在哪里,一定知道。”这时,我心中晕出一个念头,他的出现……绝不是一个巧合。 追着那个杀手,我似乎并没去想那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就疯似的一路追出城门,朝着那片看似荒凉的山林追去。然而,越朝山林深处追去,我就越觉得周围气氛诡异。有瞬间的闪神,那黑影竟愕然在我眼前消失了。 “人呢?”当我回过神后,周围已然变得寂静无声,除了虫叫鸟鸣,仿佛真的什么都没生过。“人呢?”我错愕着,朝着那黑影不见的树丛找去,可是……那人真的如鬼影般在我眼前瞬间消失了。 这时候,天空像湿墨渲染过似的,兀立在前面的诡异大山,如巨人般把它的头**浓雾的夜空里。而它的肩膀上,扛着几颗明亮的星星。眼前稀疏树叶的隐隐透露出皎洁的月光,,像黑色的绸缎,出幽暗的亮光。这时,偶然的一声鱼跃,冲破山林原本的寂静,接着周遭又陷入无边的静谧。我侧耳细听,远处浅浅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第133幕 故人忆昔——折风 寻着水声,刚才因为一直在留意跟踪那个杀手,所以现在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希望能找到水源,然后再想想怎么出去了。 走了约半炷香的时间,我终于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找到了水声的源头。静静伫立在夜色下,放眼望去,我隐约望见远处的山坡上有座小茅屋。在原地思量了片刻,最终我决定,纵使那是个陷阱,我也要闯一闯。 说干就干,我踏着星辰,朝着小茅屋走去。夜,静悄悄的,是如此幽静,似乎没有任何一个生命在呼吸,只有众星清幽的捧月。我背对着月光,站在茅屋的外面。这座小茅屋,从外面来看简直简陋到了一种境界,只用了一些树干和茅草,然后胡乱的堆成了形状,仿佛只要风稍强一些就会支持不住。 我在门外,静气凝神地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犹豫了很久,又检查了一下茅屋附近的环境,但都一无所获。原来,茅屋的后面是一个池塘,我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鱼在游,我想那一定是这茅屋的主人养的。最终,望着渐渐被乌云遮住的星光,仿若预示着一场将要来临的风暴,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终决定走进茅屋看看。 缓缓推开茅屋的门,然只听到“吱噶”,那门似乎有好久没用过了,一推手掌上就是厚厚的一层灰。屋内黯淡无光,诡异阴凉,屋顶似乎被什么裹的严严实实的,不漏一点清冷的月光。我缓缓迈开步子,朝屋内小心地走去。就在这时,黑暗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谁?”黑暗之中,有人警觉地出声。我听出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从他时有时无的呼吸声中,我知道他一定受过伤。而且不轻。 “谁?”我没有出声回答他,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还是不说话来的安全。继续朝里面探去,凭借着从门外照进来的那一点点月光,我不顾他一遍又一遍地问,只是静静的挪步。 终于。在茅屋的一角,我找到了那个出声音的人。只见他被两条又粗又大的铁链绑着手臂,好像不能动弹。衣衫不整的还血迹斑斑,头蓬乱散落着,遮住了半张脸,在阴森地茅屋里更显恐怖。“你是谁?”见他的手臂被铁链绑着,应该是行动受到阻碍,我这才放大胆问道。 闻言,我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然只见那人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来。有瞬间的窒息与震惊,冲击着我已经很坚强的内心。我甚至惊恐的瞪大双眸,久久不能释怀。眼前这张脸,虽说披头散,形容枯槁,但从他那双异常坚毅熟悉的眼神里,我分明能感觉到强烈的震撼与熟悉。“折……折风……”我不知自己是怎样颤抖地说出他名字的,因为那一刻我简直就要窒息了。“折风,怎么会是你?”我错愕地连忙上前,一把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心猛然抽搐起来,“你……你……你这是怎么了?”我不知为什么,看到折风现在这副惨状,我的眼眶瞬间便湿润了。都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 “你……你怎么会来?”我将折风轻轻靠在墙边,他虚弱地咳嗽着,跟我印象里地他简直判若两人。 “不要问我了,你……你到底怎么了?”我紧张地检查着折风身上的伤势,看他现在这副模样。真的好让我心痛。“告诉我,你怎么了?”眼泪在眼眶里盈满,沉沉的,此刻我的心如刀割般。看着折风有气无力的样子,我将手生生的朝地上砸去,牙咬着嘴角,心猛然绞痛起来。 “我……”折风刚想开口,忽然门外扫来一阵阴风,在这样的深夜显得阴寒刺骨。 “谁?”我下意识回身。将折风牢牢护在身后。夜幕下。皎洁地月光隐隐透露着它阴寒地一面。当一切被乌云彻底掩盖住之后。剩下地就只是凄凉与孤寂。“哥!”屋子里。我痴痴地声音在回响。那一刻让我有种欣慰又有种不安。月光下。玉无然悄然静止着。背对着月光撒下地银灰。如悠扬翩然地月神。黑眸深邃地看着我。 “依痕。别来无恙。”他淡淡地说。对我弯起别样地笑容。那一抹熟悉地笑意。在我心中久久回荡着。真地……我有片刻地恍惚。我真地以为我认识地玉无然。我地哥哥回来了。 可是。一想起折风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模样。我地恨就牙痒痒地。“折风是你害成这样地吗?”浓稠地夜幕里。我地声音显得异常冷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你无怨无仇啊。”我大声质问他。“你说啊。你到底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最后。我简直是咆哮出来地。 “不……不是他。”没等到玉无然地回答。他依旧静静地站在风中。身后。只听到折风苍老地声音响起。 “什么折风。你说什么?”我猛然回眸。凝视着折风憔悴地模样。心又抽搐起来。 “不是玉师兄干地。”他望着我。墨黑地眸子里是我熟悉地影子。“不是他干地。”他清楚地讲道。 难道是我冤枉他了?“不是他?那还会是谁?”我反问道,脑中闪过一个鬼影,“是刚才引我来的人?”想来想去,只有那人最可疑,不可能还有别人了。“是不是?”我焦急地问着。那个黑衣杀手,他的眼眸里总是带着挑衅,而且每次看我的神情也总是很嚣张,会是他吗? “依痕,一个月没见了,你……还是这样。”这时,一直都没开口的玉无然忽然幽幽地说道。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难道你现在才知道吗!”我猛然回眸反驳道,“放了他。”我冷冷地说,但见玉无然依旧潇洒,不为所动,“我说,放了他。”在我眼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我认识的玉无然。从离开杭州的那刻起,陪伴我四年的玉无然就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 “没用的。”当我以为玉无然总有些表示的时候,说话的依然是折风。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靠近他,问,“折风……” “我的琵琶骨碎了。”折风冷静地说道,仿佛这伤对于他而言一点也不在意。 这时,夜空里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却震撼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阴霾。 “什么?琵琶骨碎了!!”我错愕道,人微微一颤。琵琶骨?怎么会?记得大师傅曾经教过我,要是琵琶骨碎了的话,那岂不是……武功尽失!“玉无然……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傲峰四年,让我知道了,一个人要从什么武功都不会变成一个绝顶的高手,那条路有多痛苦。然而现在……我将手狠狠砸向地面,想也没想就狠地从地上直接跳了起来,朝着玉无然冲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咆哮道。 对于折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态,仿佛就是有控制不住的情绪。就算是康熙,我也可以很冷静的面对,然后告诉他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可是在面对折风时,我竟然会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清楚那代表什么,只是看着折风墨玉般的黑眸时,我的心里就会晕起一阵一阵的感激,很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在我恍惚的那瞬间,身后传来折风虚弱地声音,“别怪玉师兄,别怪……” “还不怪他,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我不解,猛摇着头,为什么折风都这样了还要替他说话呢?“你说啊,玉无然。”我抓着他的衣襟,逼着他与我对视。这是我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和玉无然靠得那么近吧! “信任。”许久,就连抓着他衣襟的手都微微疼时,我才听到他喃喃自语着。 “信任?”我有片刻的恍惚,手突兀的一松,然后缓缓垂下。“信任?”我抬眸慢慢凝视着玉无然那双无暇的黑眸,在他的眼眸,我依稀瞧见了那往日的熟悉。“你要我相信你?”我怔怔地问他。 “你说过,我们之间该有相互的信任。”在他的话里,我总是找不出任何破绽,仿若天衣无缝。 我闻言,清冷地一笑置之。这些年来,我已经学会了隐去情绪,但面对他时,却再三失灵。“没错,我是说过,但前提是你真心把我当作朋友。”我退后几步,与他隔着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似乎在暗示他我们之间已经有段无法跨越的距离了,“可是,杭州城外,是你先……先让我对你失去了信心。”如果不是你先算计我,不是你害得康熙变成那样,我又怎么会……“而且,你竟然还下毒害……” “所以你这次回来……” “解药,”我一伸手,“我这次回来是来拿解药的,七色花,交出来。”我冷冷地说,屋内骤变冰冷起来。 第134幕 藏拙 “你确定我有七色花?” “你下毒不就是为了要我出来见你吗!”我有点好笑地说,“解药,交出来,我没时间陪你玩。” “还记得下山前大师傅的话吗?”突兀间,一阵寒风扫过,卷起成堆成堆的茅草。玉无然一转话题,脸颊微微一颤,问得是那么悄无声息。 “提那个做什么?”我眉眼一挑,警觉地问。 “你变了,”许久,只听到他淡若止水地说,“在看到他的时候你就变了。”他喃喃着。 闻言,胸口一紧,我怔怔地抓着衣角,不敢与他对视,“我没有变,没有!”接着,我大声反驳道,却不知声音越大就代表越心虚。 “你变了,”还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说话,仿佛可以看穿人心。每次,我总以为我能做到最好,将情感隐藏在内心的深处。可一旦望上他的双眸,我就知道我根本就装不到最好,因为他总是一眼就能看穿。“从你移不开他的眼神里我就知道,最终……你还是逃不开他的身边。”玉无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神秘莫测,能在默默处观察到我们曾遗漏的点滴。 “不是的,如果你没有下毒,也许现在我已经回到傲峰了。”我摇着头,尽量避开他锐利的眸子。 “不会的,即使我没下毒,你也不会再离开他的。”他难道非要咄咄逼人不可吗?“依痕,你想不沾尘,却被尘沾衣,纤足染雪踏青山,你终将落尘。好好想想你以后的路吧,别再自己骗自己了,你的 “你不要说了,我的心我自己很清楚。”我快地阻止他文绉绉的话,然后大声的对他吼道,“现在。我只要解药。”平静一下自己骗自己的心情,我现在只要解药。 “呵呵,你们真像。”恍惚间,我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情感,却没有注意到玉无然的话,接着……“你知道我这一个月去哪里了吗?”他又一次转变了话题。 “我不想知道。”我没好气地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玉无然变得这么八婆。 “我去见师傅了。” “什么?”我震惊。“你去见师傅做什么?” “我去告诉他们你不会再回去了。” “什么?玉无然。你凭什么那么做?”我初听出时。竟有些好笑。你凭什么那么做?你是我地谁啊? “我只是为了你。”不为所动。他依旧淡若止水地柔声道。 “呵呵,为了我?你别说的那么好听。” 就在我说话的同时,玉无然从怀里取出一袋东西。“这是大师傅和二师傅要我交给你的东西。”他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他们还说……” “他们还说什么?” “他们希望……希望你可以幸福。”终了。他还是说了。“同样,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不要和我当初一样,来不及,也追不回了。”后话,玉无然只是默默地埋在心底,真心希望他这个妹妹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 “其实,二位师傅从你一来傲峰他们就知道,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你不属于那里。可以说是你尘缘未了,也可以说是你地心根本不在那里,所以……后来大师傅才会让你下山的。” “大师傅……”我蓦地垂下头,有点感动的吸吸鼻尖。其实,回忆起在傲峰的四年,虽然我长长一个人坐着呆,也不问任何事,但我清楚的知道大师傅和二师傅都是很关心我的。 “依痕,作为你的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逃避不一定有用。如果你爱他,就不要再错过了。” “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玉无然不会无端的和我谈爱! “你心里清楚,不是吗?”玉无然反问道,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其实,你说地很对,明朝之所以会亡。并不是因为大清的关系。而是因为明朝真的**到尽头了。就算没有大清,也终有一天会气数已尽地。”其实。他早就接受现实了,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下了。只是…… “哥……”蓦地,我柔声喊着。 “这个给你。”就当我恍惚的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玉无然将手上一直握着的宝剑缓缓放到桌上,“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曾经跟你一样,犹豫过,困惑过,觉得不该再和她有任何关系。可是最终,我只恨自己那一刻没有留住她,现在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第一次愿意坦诚的说出来,虽然这些话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从他的口中,他失落地眼眸里,他黯淡的神态中,我相信玉无然也是有真感情的。他并不是真的将情感隐藏的很好,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相信我,是玉终会现世,是金终会光,你仗着那薄薄的一层轻纱,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住无暇的美貌,那只会让你陷的更深。”他喃喃自语着,试着在回忆自己的过去,“聪明地人,会内外兼顾。依痕,你足够聪明,却不懂藏拙。在这个世上,有更多的人看中的是外在,可一旦你的内在光,引来的可能是万劫不复。” “继续藏拙吧,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光。”默了,一句“保重。”回荡在浩淼的夜空下,划出一道一道的漩涡,久久……久久无法挥散。 外面的天空,带着一丝妩媚,一如我那双幽动地海眸。是啊,我聪明地藏住了美貌,却不懂得藏起自己的眼神,不懂藏起自己地感情,更不懂藏起自己心底的希望。 望着玉无然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心中有种感伤,仿若他这一走便是永远。“是啊,我现在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我垂下眸子。喃喃自语着,“我知道,你一直在拯救我,但从这一刻起,上帝是否还能赐给我无尽的好运呢?”微微漾起真心的笑容,我似乎听到玉无然的声音从远处缓缓飘来。“只要你愿意,好运就永远在你身旁。” 闻言,我舒畅地一展笑靥,在寒风里,我地微笑此刻是如此迷人。“哥,哪怕你本身就是一个谜,但我依然觉得无悔。穿越而来,我的朋友本来很少,能交心的就更少之又少。四年的时间。让我认清了这点,朋友本身是以利相结合的。但只有你,接近我的目地不纯。却能以纯纯的心待我。” “真希望你做我一辈子的好哥哥。”终了,我默默地喃喃自语道。然后才想起玉无然走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只恨自己那一刻没有留住她”,难道在哥的心里,也有那个让他牵绊让他心疼的人吗? 夜色苍茫,峭壁悬崖已看不大清楚,只见黑巍巍的峰峦轮廓,孤星在齿状的山巅上闪烁,银河已被云彩遮掩。周围一片寂静。夜,黑得像一个无底的深渊,拉着我一直往下坠。四野周围没有一点儿亮光,月光找不到地角落里一片沉寂,只有那落尽叶子的树枝,在寒风中出的声音。 “其实……”这时,一直默默注视着我墨白地背影,没有出声的折风缓缓开口,“其实。玉师兄真的很关心你,他之所以做那些事,只不过是迫不得已。”他了解他的师兄,所以更该为从不愿辩解的师兄说句话。 “恩,我知道。”我蓦地点头,玉无然是真心关心我的,这个我一点都不需要否认。他对我的好,是出自真心的,这我能看出来。“那个……哥有后悔的事吗?他说他没留住她。她是谁啊?”忽然想起玉无然走前说地那些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我正纳闷着,正好可以问问折风。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玉师兄青梅竹马的恋人吧。”折风想了想,回忆道。 “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会有吗?”我回身从玉无然留下的一堆东西里找到了一把钥匙,然后帮折风打开了铁链。扶起折风,两人相互支持,缓缓朝着屋外走去。 “有的。”折风确定地说,“我记得……他们是指腹为婚的。一开始玉师兄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子的,据说那女的虽然长地很美,但脾气很差,性格刁蛮霸道,而且还动不动喜欢打人骂人。反正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玉师兄好像就是为了躲她才跑到山上来的。不过后来,听说那个小姐无端生了一场重病,醒来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变得有点……有点……”他尽量回忆着那些陈年往事,但因为过去太多年了,只依稀记得一点。 “有点什么啊?”我跟听故事一样的在听,不由好奇接下来生的事。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玉师兄对她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好了。” “哦?有那么奇怪的事?”他会对一个看不惯那么多年的人转变态度,不可能吧? “是啊,那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师兄的笑容多了。不过……” “不过怎么?”我现在巴不得想知道那个让玉无然大变地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最后那小姐却无故消失了。” “消失?她死了吗?”我猜测道,扶着折风朝我刚才来地小路走去。“不知道,玉师兄没说,但他说她一定没死,只是在另一个地方活着。”折风勉强回忆着那一天那一幕。 “什么啊?另一个地方,那小姐跟别人走啦?”我听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另一个地方啊? “谁知道呢!”折风一耸肩,不顾琵琶骨上地伤势,扯出一抹笑意。 “哎,真没想到哥也有这样的时候,后悔……他是后悔没有留住她吗?”我默默叹息着,自顾的问自己。“犹豫过,困惑过?”有这种情绪的人,应该不会是我认识的玉无然。呵呵,我所认识的玉无然,那绝对是个冷面神,最起码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像犹豫,困惑,我还真没在他脸上见到过。 “也许吧。” “好了,别再说他了,你怎么样?”说着说着,又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了。 “我没事。”折风一抽气,勉强说道。 “还没事,你的琵琶骨都碎了。”我故意朝他琵琶骨上一敲,疼的他直掉眼泪。 “其实……没碎。”他咬着牙,双眸看似恶狠狠地凝视着我,抽气道。 “没碎?”我愕然。 “恩,在旁人面前,师兄只是装装样子的弄伤我,其实我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轻伤?那……”我刚想回眸好好骂骂折风,害的我白担心了好久。可是,为什么我的肩膀会有种撕裂的感觉,仿若就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的肩膀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然后整个人就…… “紫蓉……”折风一把拉住摇摇欲坠的我,但此刻我已然面色惨白,昏迷不醒了。“谁?”他咆哮道,猛然朝四周望去。可是,周围寂静无声,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在回响,其他全都默在黑暗的阴影里。 第135幕 留在宫里 “相信我,是玉终会现世,是金终会光,你仗着那薄薄的一层轻纱,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住无暇的美貌,那只会让你陷的更深。” “聪明的人,会内外兼顾。依痕,你足够聪明,却不懂藏拙。在这个世上,有更多的人看中的是外在,可一旦你的内在光,引来的可能是万劫不复。” “继续藏拙吧,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光。”音好熟悉,好熟悉,但为什么我一伸手,它却越传越远,越来越模糊。 肩膀,好痛好痛,痛到毫无知觉,如撕裂般痛的我不愿睁开双眸。 手心里,怎么会突然有股暖暖的热度,包围着我,温暖着我,让我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只要你愿意,好运就永远在你身旁。”脑袋里,总是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这里……”终于,我缓缓张开双眼,眼皮沉重的压着,我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经历着一场天翻地覆的改变。“这里……”好熟悉的环境,在我记忆的最深处,在那一片被我深深埋葬的废墟里,一定有我对这里的记忆。只是,那里像是被灌满了忧伤的泪水,我选择将它们统统丢掉。 “你醒了。”突兀间,手心一热,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纤细的手,让我的心瞬间温热。我缓缓撇过头,有许多淡金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摄入我的海眸,可是那声音的主人,依旧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 “是你?”我错愕地说,然后想起身,“啊……”可是,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我瞬间想起那晚的情形。 “你别动,别……动。”康熙紧张地喊道,然后似乎又想起我并不想看到他。于是松开手后,他很自觉地站到一旁。 “我怎么会回到宫里的?”在我依稀记得地画面里,我是和折风一起在荒凉的山林里走着,然后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的肩膀好像受到了撞击,接着我眼前一黑。就完全没有印象了。“折风呢?”我想下床,但奈何肩膀实在痛的可以,最后只好放弃了那个念头。 “折风没事。他在其他地方养伤。”康熙淡淡地说。心疼地眸芒没有一刻离开过我。 “那我呢?”我下意识地朝四周望去。当现这里不是康熙寝宫时。我竟然忽地松了口气。 “你放心。这里是太医院你原来地房间。我知道你不喜欢其他地方。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从我刚才审视谨慎地眼神里。他清楚地知道我地想法。 “那我昏迷了多久?”“两天。” “两天。”我诧异着。一激动又连带了肩膀上地伤。“嘶……我地肩膀。”一阵刺痛。我连忙按住疼地部位。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没有伤口。那应该就不是被利器伤地。我缓缓运起内力。稍微缓和了一下疼痛。看来。我地肩膀应该是被内力击中地。而且是一股很强地内力。从很远处就直接击穿了我地肩膀。只是……会是谁干地呢? “你地伤……”看到我痛苦地神情。康熙真地好心疼。刚想上前却又不知怎么地顿了下来。“你地伤……折煦来看过了。说是被很强地内力伤地。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他慢慢地说着。手不知该往哪里摆然。 “折煦?折风地弟弟?”我没去注意康熙尴尬的神情,只是在捕捉他话中的线索。 “没错。”他见我丝毫没有注意他,失望地垂下眸子。 “好了,我知道了……”我垂着眼睑。心里对那晚的事情起了很深的怀疑。先不说是谁伤了我,就凭他能在我和折风面前来无影去无踪,那人的功力就可想而知了。但是,既然那人武功在我们之上,为什么只伤了我的肩膀,而没要我性命呢?我心里打着腹稿,最终还是毫无头绪。“哦,对了,谢谢你的照顾。”忽然想起身边还站着康熙。我一回眸。竟对上他深情望着我的黑眸。微微一怔,我和他同时尴尬地避开对方的眸芒。 “那……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尴尬一笑,连忙朝门外走去。也许是因为避我,他开门的动作竟有些滑稽和好笑。 “慢着。”就在这时,突兀间我叫住了正要开门的康熙。深深叹口气,我一扯略有些僵硬的嘴角,用手拍了拍同样僵硬的面颊,然后淡淡放松尴尬的心情。 “怎么?”许是听到我的话,康熙猛的一回眸,动作快地惊人,脸颊上微微露着欣喜。 “帮我跟折风说一声,谢谢。”我对着康熙绽开一抹慧心地笑靥,“还有,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我很坦然地自语着,脸颊微微泛红,唇角上那一弯浅浅的弧度,是释怀地自然。 “好……好的,我会的。” 后来,我从玉无然给我的东西里找到了七色花,然后取下花果上紫色的那片花瓣,和着其他药材配制成了解药。康熙服下之后,果然明显有了好转,这下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于是,我一边养着伤,一边便在宫里住下了。短短的日子里,我以自己微弱的内力疗着伤,虽然成效不大,但至少肩膀不会那么痛了。而且,康熙也会时不时叫人送来一些补身子的补品,反正总的来过,我在宫里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自在,连脸上的笑容都明显多了。 也许,玉无然说的对。“是玉终会现世,是金终会光,你仗着那薄薄的一层轻纱,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住无暇的美貌,那只会让你陷的更深。”所以现在,我不要再掩饰自己光的本质了。其实,对于康熙,我也可以做到只把他当朋友啊,就好象现在我们俩的关系。有时一抹浅浅的微笑,又未尝不可呢! 这日,我一个人闷闷的待在屋子里,左走走、右坐坐,完全无所事事。忽然,望着窗外格外明媚的阳光。我浑身上下地骨头竟然都酸痛起来了。“哎,也难怪,我都有多久没出去走走了。”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在给自己疗伤,都鲜少出门。“也好。”我眼珠一转,一耸肩,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出。 还是屋外的阳光来的舒服,淡金的光线湿湿地照在我柔美的面颊上。那叫一个舒畅啊。今天,为了避免碰到一些麻烦的人物,我刻意没有选择那些妃嫔娘娘们常逛地御花园。而是一个人选择了一条看似荒凉的小道。这条小道位于紫禁城的最北边,平日里只有一些低等的太监宫女会往这里走,所以我大可以放心的在这里待到晚上。 只是……为什么每一次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的时候,就会…… “玉姑娘吗?”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忽然间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我回眸,接着就瞧见有一团粉红色的不明物体朝着我地方向快奔驰而来,“你……”我错愕着,“宜嫔娘娘?”我呆呆地看着宜嫔飞奔到我面前,凌乱的衣裳。乱舞的髻,与我之前想象她温柔婉约地模样,倒是大相径庭,真不像一个娘娘该有的样子。 “恩,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宜嫔倒是一脸笑意,可就苦了身后的那一票人。只见在宜嫔奔跑的过程里,她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们,哪一个不是赶紧跟上的。赶上之后,还要边喘气边为她重新梳整仪容。“怎么……你的脸上……”宜嫔站在我面前,任由她宫里的宫女在她头上胡乱搅活着,她只是一脸疑惑地一指我的脸, “我……”我没想过在这么偏僻地皇城一角还能见到宜嫔,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是,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她竟恍然大悟的说,“我就说嘛,你的眼睛生的那么美。怎么可能面目可憎呢!!”听到她的赞美。尤其是对我的眼睛,我奇怪的望着一脸欣喜的宜嫔。略带不解。从她那双略带相似地海眸里,我似乎望见了好久没见的纯真与自然。 “宜嫔娘娘,难道你不怪我骗你?”那时撒的慌,是因为我认为自己不会久留皇宫,所以不想惹太多的麻烦。但此刻见到宜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到让我心里有些不安。 “什么宜嫔娘娘嘛,叫我涟月吧!还有,我为什么要怪你啊?”涟月撅起小嘴喃喃道,“你这样好看多了。”她伸手在我眼前比划着,完全不顾形象。 我斜眼略带疑惑,微微退步,心中不免怀疑,不敢确定她现在这样是装出来的,还是原本的性情。“那……我没有戴面纱,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如果我说我是凭感觉,你会相信吗?”涟月忽然凑近我,放大两倍的玉容紧紧靠着我,然后一脸神气地说,“其实啦,是你地眼睛让我认出你地。” “我的眼睛?”我就知道,虽然我和涟月从未见过,但却似乎与生俱来就拥有着一种莫名地联系。我微微弯起一抹笑意,“我的眼睛有什么特别的,还不是跟每个人都一样。”看看相貌,涟月应该比我小几岁,现在还像个小女孩,整天只知道玩,不会去费尽心思的想要争宠。 但是,以后呢?我不禁问自己,如此纯真的笑靥,会不会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质呢!这个答案……此刻没人知道。也许只有多年之后,当她再一次回到这里时,才会想起曾经的天真吧。 “那……到也是哦!”涟月听着我的话,然后左右瞧了我好久,傻笑道,“那……依痕。现在有空吗?”忽然,她又将脸快凑近我,毫无顾忌的喊着我的名字,吓的她身后的宫女连忙拉住她向前倾的身子。 “有啊。”我欣然一笑,殊不知…… “陪我骑马好吗?”涟月满脸惬意,偷笑地说。 “骑马?”有一刻呆滞,我重重地重复道。刚才,真不应该那么爽快的就答应她,骑马?如果你说让我陪你赏花看鱼、下棋品茶,那我也许还会觉得正常,可是骑马?这也太大胆了吧!这里不是皇宫吗?皇宫里可以骑马吗?“骑马?”我还是不敢相信,张着嘴巴,下巴险些要脱臼。 “娘娘,你又要骑马啦?”不止是我,涟月身后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一听说她又要骑马了,震惊的神情绝对比我还要夸张。只是,他们担心的不是在后宫里能不能骑马,而是对于涟月那种疯狂的骑马方式,他们是心有余悸啊!那种架势,对他们绝对是种打击,是种折磨。“娘娘……”主事宫女赶紧上前,一脸要哭的神情,刚想劝说,就听到涟月不耐的一吼。 “怎么,本宫骑马还要经过你们同意啊。”她没回头,就知道后面这帮奴才的表情。她心想,自己不就是骑个小马嘛,以前在府里也是这样玩的啊,为什么进了宫人人见了都跟见鬼似的,怕的不得了。“来啊,还不快去给本宫牵两匹好马来。”她一挥手,吆喝着两个太监去牵马,然后回眸对我微微一笑。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啊?”笑过之后,涟月见我依旧那副惊讶的神情,不解地问。 “宫里……可以骑马吗?”我晃晃悠悠地问。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你放心啦,皇上已经答应我了。”这可是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跟康熙求来的恩典,让她可以不要顾虑那么多,然后在宫里尽情的骑马。可是,这个恩典,在别人眼里似乎不怎么觉得那是好的。因为谁都没想过,原来平日里乖的很的宜嫔娘娘,原来还是个骑马的“高高”手。 “皇上?”我喃喃自语着。 “是啊,皇上说我可以自由的在宫里骑马的。”涟月得意地笑着,没去注意我略显失神的海眸。 这时,就在我失神的那瞬间,马被两个太监牵来了,“你看,马来了。”涟月不顾众人阻扰,率先冲到了马匹旁边,然后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很轻松的一跃而上。“怎样?快上马呀。”她坐在马鞍上,自己颠簸了几下,然后招呼着我上马。 “好。”我先是一愣,再看了看周围满脸无奈的太监宫女,最终还是轻轻跃上了马。 “好,我们走咯!!”涟月见我上马,没做耽搁,就开心的一挥马鞭冲了出去,而我也只能赶紧跟上。 接着,身后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娘娘……”“娘娘,您可慢一点啊……”“娘娘,小心摔着!” 第136幕 神秘女子 不知骑了多久,是涟月在前面带的路,我望着周围略显荒凉的环境,似乎觉得这已经是紫禁城的尽头了。“娘娘,娘娘,我们骑的太远了,还是回去吧。”一开始还以为涟月的马术很糟,所以那些太监宫女才会一脸惊恐。可谁知,涟月的马术竟然好的不得了,一个人一溜烟的就冲在了前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怕已鞭长莫及了。 “都说了,叫我涟月啦。”涟月在前面意犹未尽,好不容易才回身,用袖口一擦汗,开心地说着。 “哦,”我一拉马缰,“对了涟月,这里是哪里啊?”对于紫禁城的记忆,我只停留在四年前,而范围也就局限在御花园、慈宁宫和乾清宫,所以面对着两面红砖耸云的高墙,我倍感压迫感。 “这里啊?”涟月在马上东张西望了一番,“我也不知道啊……”她略显迷茫地说。 “那我们还是尽早回去吧,要不你宫里的人会担心的。”我骑马上前,总觉得这里荒凉的太过分了,而且还阴阴透露着阴冷的恐怖。 “哦……那好吧!”涟月撅着嘴,似乎还意犹未尽,“那依痕,我们比赛,从这里回到刚才的地方,看谁快。”忽然,她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个鬼主意,然后没征得我同意就甩开了马鞭。“好咯,驾。” “涟……”我还刚想说不,没想到她的动作比我还快,“呵呵……”望着涟月兴奋的模样,我在身后涟出一弯柔美的弧线。“真好,驾……”说罢,也要挥起马鞭。 可是突兀间,高墙的尽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很弱很弱,幽深阴郁的让人有瞬间的后怕。我因为这四年习武的原因,倒是略能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于是。出于好奇,我寻着声音望去。 诡异地高墙,诡异的阳光,诡异的一切。在这个紫禁城遗忘的落魄角落里,似乎连阳光都不怎么眷顾。阴阴暗暗,常年照射不到充足的阳光。这里的光线似乎永远都被那高高地红墙挡住,留下的不过只是那一道道森冷的倩影。 我静静地凝视着,阴暗的角落里,缓缓露出一小半黑影,散着髻,弯着腰,穿着似乎已经落去颜色的宫服。背着淡金的阳光,我看不清那黑影的真颜,但是……“那女人是……”我清楚的知道那黑影是个女子。而且我能感觉到她对于我来说十分的熟悉,甚至有种被吸引地感觉,我的目光竟会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阴湿的角落。 不由着自己多想。阴暗地角落里似乎有种牵连,勾起我蠢蠢欲动的好奇感。我刚想朝着黑影的方向挥下马鞭,涟月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依痕,怎么了?快啊……”我下意识的回眸,但当我再一次朝那黯淡的角落望去时,那里除了一道道阴森的倩影,什么都不剩,仿若只是一道空气,飘散了。便无处寻觅了。 “好。来了。”我晃晃脑袋。让那半道黑影从我地脑中消失。然后一挥马鞭。追着涟月而去。 别了涟月。我朝着太医院慢慢走去。期间偶然会有一些宫女太监从我身边经过。但我都只是蓦地垂下头。尽量不去与她(他)们对视。回到太医院时。已是接近晚膳时间。我还没走近自己地屋子。就觉察到周围空气里有了一丝入侵者地气息。 眸芒一闪。我顿然放慢脚步。缓缓朝着屋子走近。一推门。只见背对着门站着一个宫女打扮地女子。听到开门声。那宫女似乎一惊。然后连忙转身。刚想开口请安。却被眼前地人彻底惊呆了。“你……你……你不是……”她伸出一指颤抖地手。然后指着我。脸颊上露出从未有过地惊恐表情。 “你……你……你不是……不是……已经……”一句简单地话。她愣是没有说完整。“你明明……你……”说着说着。那宫女竟然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然后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说。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我直愣愣地站在门外。手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开门地动作。脑袋里恍惚地浮现出一张柔美婉约地笑靥。其实。此刻我地心里也受到了很大地冲击。也被眼前这个小宫女地容貌惊住了。只是。我玉容地清冷让人有种错觉。以为我还很镇定。 “对……对……你不是……明明已经……”铃兰跪倒在地上。失魂地看着站在门外地我。一时之间还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你……你明明已经……已经死了……”在她地印象里。四年前我就应该是个死人了。而且还是死在坤宁宫里。死在她地面前。怎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我是应该死了地。”我蓦地合上门。心头一颤。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着。闷地慌。缓缓靠着门。失神地一路往下滑。那一刻我恍惚了。“可惜。老天偏偏不让我死!”我双手抱膝。望着铃兰。我现我地脑中竟会愕然闪现出无数狰狞地画面。每一张脸。每一个笑声。似乎都在将我拖进无底地深渊。默地。我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和铃兰一起。在空旷地屋子里静静啜泣着。 许久,我晃晃抬眸,弯如月牙的眼角上还有仍未风干的泪痕。见铃兰擦干了泪水也止住了抽泣,那一刻我仿若望见了久久未曾想起的芳儿。那个如茉莉花般温柔大方、恬静自然的女子,黑如浓墨的长在我眼前飘散着,她对着我微笑,在遥远的蓝色天际向我挥着手。我凝望着那一弯浅浅的笑意,那小小的酒窝里,都是我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魔,与承载不了的梦魇。“铃兰,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痕,叹息的缓和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是……是徐公公派我过来的,说要我伺候……”铃兰哽咽着,没再说下去,我想她现在的心里一定也在念着死去地芳儿。那个她愿意服侍一辈子的女子。 “那好,如果现在你想走,我不会拦你。”在所有知道我过去的人的记忆里,我都是那个杀害芳儿,害的芳儿血崩的杀人凶手。而铃兰,她曾经是芳儿身边最得力地宫女。所以我并不奢求她会谅解我,相信我。于是,当我听说她是别人派来服侍我的人,当下我就毅然地决定拒绝。 “不……我没有那么想,我……我不走。”然而,当我正做好准备被铃兰臭骂外加海扁的时候,她竟然说出了如此让我错愕的话。我茫然间抬眸,盈满泪珠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清泪。“铃兰……你……”我望着她,喃喃自语着。 “我……我说。我不走。”只见铃兰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然后非常确定地告诉我。“我……不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走?”我从铃兰执着的黑眸里仿佛看到了我的软弱与妥协,我愣愣地问她,“为什么你不走?为什么?”突然间,我竟害怕凝视铃兰的眼眸。接着,我猛的站起来,假意怒吼道来伪装自己地情绪。 只是这一刻,再伪装也好,沉积在我心中多年的那个伤口还是又一次隐隐作痛。是的。没错,我现在是可以很自然地面对康熙了,也可以把他当作朋友来看。可是,对于芳儿,对于这个我在这世上最好、唯一的姐妹,这么多年来我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麻痹自己。我不让自己想起她,不让自己想起她的点滴,我为了让自己心好过一些,将对芳儿全部的记忆都埋葬在了坟墓里。 “哈哈哈……”忽然间。我惨笑起来,“那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走?你不是也应该认为是我……”在梦里,每一次,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是我害死芳儿的,都在用嘲笑讽刺的眼神望着我。 “不……不是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铃兰大吼一声,“紫蓉。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从来就没有觉得是你害死皇后娘娘地。”她唤着我紫蓉,那个早该被我遗忘的名字。此刻从她的嘴里喊出,我竟然浑身一颤。 “你说什么?”我喃喃自语着,神志有瞬间的恍惚。 “我说……我不相信是你害死皇后娘娘的。”接着,我清楚的听到铃兰的声音在我耳畔萦绕,“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宫女,但我毕竟跟了娘娘那么多年,所以我看的出来,娘娘和你之间是存在真正友情地。”她靠近我,努力想要告诉我她心底的想法,“所以,我一直都不愿相信,你会那么狠心害死娘娘。”和紫蓉相识的那段日子里,在铃兰的眼里,皇后娘娘真的变了,变了开朗自在多了。从她时常弯起的酒窝里,铃兰仿佛见到了那个还未进宫前的芳儿,那个愿意为自己而活,为自己欢呼喝彩的芳儿。 “铃兰。”我缓缓上前,颤抖地握住她的手。 “不过可惜,我也只是个宫女,没有地位,所以也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地想法,对不起。”说罢,铃兰一边流着泪,一边弯腰说着对不起。 “不……不怪你,真地不怪你。”我连忙拉住她正要往下弯的身子,然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不怪你,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命。”我早就认命了,因为师傅说过,缘起缘灭,其中早有定数,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改变地。因为我们在改变了别人命运的同时,我们自己的人生也可能因此被重写。 只是这一刻,和铃兰相拥着,我们拥有着共同的记忆,会让我不禁想起芳儿,想起她的死多少也是因我造成的。忽然间,心里有座像山一样兼顾的信念轰然倒塌,我猛然觉得自己这次回宫,是不是芳儿在冥冥之中的安排? 第137幕 给我玩失踪? 哭够了,擦干眼泪,我和铃兰双双坐到床头。“铃兰,告诉我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吸着鼻子,尽量让重逢的气氛不要那么尴尬。 “自从皇后娘娘死后,我就被分到端嫔娘娘的宫里。不过……”铃兰轻声说着,然后忽然沉默不语,“不过,端嫔娘娘一直就对皇后娘娘心存恨意,觉得都是娘娘在皇上面前说了她的坏话。所以……我去了之后,她对我自然百般挑剔,只让我做一些粗重的工作。”说着说着,铃兰不禁想起在端嫔宫里的那两年,她没日没夜的认真打扫,却还要忍受着端嫔一日三餐的无理取闹。 “那你不是过的很苦?”我清楚,这后宫里的女人,不但要有百变的性格,争斗的耐心和勇气,无双的美貌,还得有好的家世,这样才可能得到皇帝多一些的宠幸。所以对于那些家世不够显赫的妃嫔,折磨宫女就成了她们每日必做的消遣。 “还好了,”铃兰勉强地扯出笑容,“我在端嫔那里一待就是两年,后来才被派到荣妃娘娘那里去的。” “荣妃?”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到让我的心为之一颤,“她……不是在冷宫里吗?”我喃喃自语着。 “本来是的,不过后来是太皇太后劝皇上的,那皇上也就没好意思拒绝了。”铃兰解释道。 “那荣妃对你好吗?”在我的印象里,荣妃不是应该比端嫔更难缠,更加可恶吗? 铃兰愣了愣,无奈地摇摇头,“也就和在端嫔那里差不多,就干一些打杂的活。”毕竟,铃兰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主事宫女,自然有很多人看她不惯,所以无论到哪里,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你现在怎么又会到我这里来?” “那是因为……后来我不小心打碎了荣妃娘娘心爱的花瓶。她二话没说就把我毒打了一顿,然后将我贬到了辛者库。是徐公公看我可怜,才让我过来伺候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伤没事了吧?”我瞧铃兰面容略显苍白,担心地问。 “恩。已经没事了。”她微微颔。“只是……我没想到。徐公公让我服侍地人竟然是你。紫蓉。” “紫蓉?”蓦地。听到这两个早已不存在地字。我竟有瞬间地惶恐。“我现在不叫紫蓉了。”再听到铃兰喊我紫蓉。我浑身上下就立马不自觉地颤动起来。 “不叫?”她莫名地看着我。睁大着圆滚滚地眼珠子。 “恩。我现在叫玉依痕。你可以叫我依痕。”我淡然地说。 “依痕?”铃兰喃喃重复道。“不了。我还是叫你小姐吧。毕竟我是来服侍你地。”铃兰从小就是伺候人地命。要让她直呼小姐地名讳。她还是有点不习惯。 “那……也好。” 接着,我和铃兰相拥而谈,细数着各自这些年地故事,我仿佛又找回了有朋友的感觉。转眼,夜幕悄然而至,我们竟浑然不知。“呀,都那么晚了。”一抬眸,望着漆黑无垠的夜空,铃兰惊呼道,“小姐,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说罢,她连忙站起来。 “恩,好。”我一抹唇角浅浅的笑意,欣慰地说。 接着。铃兰就朝屋外走去。可是,当她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却无声无息地自个开了。铃兰一惊,下意识往后退,我也赶紧起身,朝门外小心张望。“玉姑娘……”这时,从门外冒出一个带着太监帽子的脑袋,滴溜着眼珠正朝里面望来。“你是谁?”夜幕中,我冷冷质问他。 “我……我……是曹大人找您。”许是被我的冷漠吓到了。小太监连退几步。委屈朝身后一指。 “曹大人?”正当我喃喃自语的时候,曹寅从屋外走进。“有事吗?”我见他神色略显匆忙,不禁问道。皇……皇上……是皇上不见了。”说话地不是曹寅,是从他身后无端冒出来的梁九公。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肥硕地脸庞上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怎么……没到你这里来?”他朝我屋里贼贼的瞅了瞅,见没有康熙的影子,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哭丧着脸瘫在门上。 “怎么?皇上不见了?”我瞧着一脸搞笑的梁九公如此轻巧的“扒”在门框上,不禁弯起嘴角。 “是的,用晚膳的时候就不见了。”曹寅低语道。 “那也许他在其他什么地方,要不然就在哪个妃子地宫里。”我戏谑地浅笑着。 “都找过了,可是没有啊!”梁九公半哭地对着黑夜喊道。 “那你们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禁想问了。康熙?他现在可是不敢随随便便来我这里的了!我心想着,又联想起最近几次康熙见我时的尴尬神情,不免偷笑起来。 “这……”许是见我在那里自顾的笑着,梁九公还以为我是在嘲笑他呢! “那……是不是要我帮忙找?”没等他们开口,我就已经猜出他们的想法了。 “可是小姐,您的晚膳?”这时,铃兰在一旁轻声提醒我。 “没事,反正我也不饿。”我回眸对她微微一笑,然后自顾朝着屋外走去,“怎么?还不一起去找?” 夜色深沉,墨黑色的浓郁,仿佛是撕扯不开凝固着的美丽寂寞。寻一缕淡淡的幽香,花枝在月影下轻轻地摇曳。到底是谁,冷落了这芳香的花朵?只剩我单薄的身影在夜幕下轻摇。是夜,是夜掩去了我背后的浮华色彩,留给我们夜的真谛。是夜,让我们不再用眼睛去看那充满伪装的世界,而是用心去聆听去感悟身边美好的一切。无需修饰的人们在这一刻也松散的卸下战衣,轻松地露出微笑。 这天,我誓一定是我进宫以来最繁忙地一天。下午刚陪完闹劲十足地涟月骑马,傍晚又小小的和铃兰伤心重逢地一场,没吃晚饭,最后还得帮着去找失踪的康熙。 于是,走在御花园偏僻的角落里,我有些抽干的叹息着。从天边还有一丝半缕的红霞,到如今全部淹没在浩瀚的黑夜里,我已经走完了大半个御花园,却仍然没有现康熙的半个影子,不禁有点恼火了。捂着肚子,咽下口水,刚才明明还说肚子不饿的,可才过多久,我的肚子就跟叫魂似的鬼叫起来。 所以,望着空阔漆黑的御花园,我下定决心不再继续做傻事,而是选择回去自己的小屋,然后饱饱的补上一顿,管他什么康熙不康熙的。 可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脑袋上忽然腾空跃下一不明飞行物。我下意识一躲,黑灯瞎火下,我凑近一瞧,竟然……竟然是一朵花。我纳闷的眨眨眼,心里暗想:这年头,难道还有人用花做暗器的?想想也不会,不一会我就否定了自己无聊的想法。 我微微抬眸,试着朝房檐上方张望,只见黑夜里,房檐上更是一片墨黑,半个鬼影都没。然而,我黑眸一转,脑中瞬间便有了主意。轻巧一跃,没费多少力气我就上了房檐。 “我就说嘛,堂堂大清的皇上,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玩捉迷藏。”上了房檐,被刺骨的北风直接刮着,还真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老远,我就瞧看康熙一个人静静的端坐在那里,接着我施展轻功,很容易就走到他面前,然后一脸戏谑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寒风吹散起康熙明黄的衣衫,让绷着脸的他在风中略显不真实。 “这个……”我将手上的暗器扔给他,然后自然的坐到他身边。康熙拿起我扔给他的花,默默的扯出无奈的笑容,“我说,虽然这皇宫里什么都有,可你也太不爱惜这些名贵的花草了吧,就这样随手乱扔!”夜风里,我能明显感觉出康熙略带阴郁的情绪,于是半开玩笑的说。 但康熙似乎并没有想回答我的意思,只是将目光投下远处的星河,眸芒深邃。“怎么?晚膳都不用,难道你就是为了跑到这里看星星?”我一指布满繁星的夜空,喃喃自语着。 “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突兀间,他淡淡地问,语气里透露着丝丝忧伤。 “什么话?” “天上有无数多的星星,却比不上人间的万家灯火来的灿烂。”康熙缓缓叙述着我曾经说过的话。原来,对于我说过的话,他总是记得那么清楚,一字不差。 “我记得啊,那又怎么了?皇上不会到了现在才有感悟吧?” “不是的。”他叹息道,眸芒黯淡着,“可能你知道吧,自你走了以后,我就爱上了独自一个人的感觉。”他缓缓诉说着,黑眸轻然无痕,“我喜欢到了晚上,然后独自一个人爬上屋顶,吹着风,然后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因为我始终觉得,在布满繁星的天际里,有你一直在看着我。”康熙边说着,边侧眸望着我。 第138幕 星辰下的对话 我下意识的与他对望,心一颤,然后惶恐的远离他。他今晚的这番话,我相信一定会在我心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只是……他说的这些话,我又该至于何处呢!“不过,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吧……”没等我想完,康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真的,我一直认为是老天怜悯我,才会让你死而复生。虽然,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但只要还能见到你,看到你开心的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我,康熙侃侃而谈着。微风里,紫色衣角的翻滚处,一滴清泪正缓缓晕染开来。 寒风里,圈住的是他固执的爱情。如果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我只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让我知道,没有我你依然可以过得很好。 深深的叹息着,话说到这里,康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解释道:“我……我……我不是有……” “没事。”我淡淡得说,深吸一口气,微微扬起一抹笑靥,“怎么?今晚心情不好吗?”从他刚才说话的语气里,我就依稀有些察觉了,要不然……他不会当着我面说这些的。 “没有,我只是望着眼前这一盏盏泛红的灯笼,感觉心情越变越差了。”他伸手一指面前,我目光跟随的望去,只见在寒风里,那一盏盏寂寞的红灯在风中孤单摇曳着。那里,曾经是多少女子的梦想,为了能进到那里,她们不惜一切代价。可是,那红墙又是多少女子的噩梦,每天锦衣玉食,却只能望着那盏盏燃烧的残灯,然后等着帝王迷茫时的那一回眸。 “那是当然的啦……”蓦地,我的眼角渐变深沉,心口隐隐泛着苦涩。 “你这话……” “你看看这里……”我猛的起身。将康熙拖到一边,好让他看清一些,“你看那后面,那就是你的后宫,夜幕下只有为数不多的零星几盏残灯。就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不免伤感起来。”然后。我没等康熙明白过来就让他转向另一边,“但是,如果你朝这边望去,你就会现,这里地灯火是那么的和睦温馨,远比荣华富贵来的自在。”我一指远处一盏盏小小的黄灯,虽然很简陋,也很粗糙,但却是最真实的。我向往的生活。 “是啊……”默地,康熙叹息着,回眸朝我弯起一抹俊俏地笑意。 “其实。上帝在为我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我们开启另一扇窗。”重新坐到房檐,我自顾的仰望天际,唇角上浮现着浅浅的一抹笑靥,然后喃喃自语着名言。 “上帝?”似乎望着这边温馨的万家灯火,让康熙原本阴郁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一扇门,一扇窗?”他略带不解地理解着我说的话,“什么是上帝?” “上帝?”不知不觉里。我和康熙并肩坐在屋顶上。然后一同仰望无垠地夜空。这是我这么些年来都不曾设想过地情景。没想到我们也有敞开心胸地一天。“上帝……那是我家乡信奉地一种神明。就和你们信奉地观世音菩萨是一个道理地。”微暗地夜幕下。我跟他解释着上帝。然后为自己地一时口快在心底懊恼。 “那这个叫做上帝地。他能实现人们地愿望吗?”康熙喃喃得问道。 我微微摇头。“上帝不过只是人们虚构出来地一个人物。他是不存在地。真正能完成梦想地人。只有我们自己。在我地家乡。就是那样地。每一个都是平等地。都会为了梦想而努力。那里。就是这么一个美好地地方。”只是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家乡?”康熙双眸疑惑地听着我说地话。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这个也是你家乡地吧?”他把手里那奇怪地东西递到我面前。然后缓缓张开手掌。 有瞬间地窒息和惊呼。不是因为康熙有任何举动。而是因为他手里地东西实在让我大吃一惊。“手机?”我张大着嘴巴。眼睛瞪着康熙手里地手机。然后兴奋地半天没有合上。 “原来……它叫手机。”那边。康熙似恍然大悟地说。 “恩,可……可怎么会在你这里啊?”我连忙接过,将手机稳稳揣在手心里,顿时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我在你……你以前的屋子里找到的。”他轻声地说着,然后眸芒偷偷的瞥向我,深怕因为自己提到过去会令我终止这场谈话。可是,现在的我非但没有注意到康熙脸上的变化,心里还对他生出了一丝感谢,“只不过,我怎么都不会用。”许久,见我并没有反感他刚才的话,康熙忽地叹息道。 “那是当然了,要是你会用地话,那才奇怪呢!!”我突兀地淡笑道,笑靥里是久违地爽朗与自然。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康熙挠着头,瞧我一脸看不起他的样子,不禁不解地问。这个叫手机地奇怪东西,是他四年前在整理紫蓉房间时找到的,只是……四年时间下来,他还是只能看不会用。 “这个……只有我会用。”我讨巧的抿起嘴唇,然见康熙一脸好奇地表情,脱口而出,“想不想学?” “可以吗?”康熙略显激动地问。 “可以啊,不过我不能保证你能理解!”我浅浅一笑。现在对着康熙,我似乎越来越自然了,笑容也多了起来,而且不再僵硬。 “很难吗?”见我神叨叨地说着,康熙后怕地问。 “难……倒是不难,只是很抽象。” “抽象?什么是抽象?” “抽象……”我喃喃自语着,然略显无奈的翻翻白眼,“厄……反正你学了就知道啦。” 接着,高高的房顶上,不断传来某人无奈的呼喊声。“笨啊,都说这个叫确认键。”“啊?什么是确认?确认就是确认啊,不然还能是什么啊!!” (嘻嘻!!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写手机,也许有些人会看不太明白。不过,请大大们就一致理解为铺垫。后文或番外里肯定会解释的。感谢……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一切都很平静,我依旧自顾的疗伤,有时和铃兰一同出去走走,生活自在安乐。 于是渐渐的,我仿佛也淡忘了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名字----紫禁城。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我总是将一切想象地美好,却忘记了曾经的痛苦。这个后宫,处处暗藏着杀机,每一张如花的笑靥背后,都有可能是汹涌的暗流。死亡,总是那么迫近,那么毫无征兆,然后悄悄地带走一个又一个年轻而美好的生命。 这日,天气尚好。风中带着一丝青草的香味。我见铃兰一个人留在屋里打扫,便不好意思去打扰她,自己想着去御药房转转。可还没进门。远远地我就瞧见一个熟悉又匆忙的身影在朝御药房里小心的张望。 “苏姑姑。”我出声唤住一脸焦急且有点鬼祟地苏茉儿。 “是你啊……”苏茉儿尴尬地回眸,然后信步上前。她许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我,神情和动作都显得有点不耐和僵硬。 不过,这也难怪,我的死而复生对于她还说至今还无法接受,而且我那时对孝庄嚣张的态度,她作为孝庄的第一宫女,自然不会忘记。虽然后来孝庄和皇上都说过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紫蓉了。也帮我说了不少好话,可她还是越想越不爽,越想心里就越拗,越拗就看我越不爽。 “怎么?姑姑来御药房做什么?”许是知道苏茉儿会对我冷言相待,我抿起唇角,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到对她刚才鬼鬼祟祟的举动产生了怀疑。且不说她是孝庄身边的红人,就算是她主事宫女地身份,也不至于要跟个贼似的在御药房外**。除非……别有目的! “不做什么。”苏茉儿干脆地回答我,然后故意装作看不见我。不过这时,从御药房里偷跑出来一个小太监,然后在苏茉儿地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我只瞧见苏茉儿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什么?不在?” “怎么了?是傅大人不在吗?”别怪我,不是我想偷听的,只是我那一小点内力在作祟,让我的耳朵比一般人来的敏锐,“苏姑姑来这里。是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病了?”瞧着苏茉儿一听到傅大人不在。整张脸立马变得惨白,我些许猜到了一些。 “哪有的事。是谁跟你说格格生病了。”她刻意否认,到让我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啊,没人说。”我微微浅笑着,“可御医不止傅大人一个,既然傅大人不在,姑姑还可以找别人啊!” “这个……不用你多事。”苏茉儿厌恶的眸芒完全反映出她此刻的心虚。 “呵呵,那么……”眸芒一闪,我心中有了想法,“如果苏姑姑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帮忙去看看。”在她面前,我淡定地微笑着,然后缓缓开口,神色淡若止水下与苏茉儿地慌张呈现明显的对比。 “就你?你懂医术吗?”苏茉儿望着我,嘲笑般地脱口而出,也更证明了孝庄的确是病了。 “懂不懂我不敢说,但我毕竟治好了皇上,不是吗?” “那……那又如何?” “姑姑也是聪明人,既然指明要找傅大人,想必是太皇太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生病的事,所以……”我故意拖长语,留点悬念,“所以,我去……不是正合她意吗?”我大胆揣测着,学着孝庄和苏茉儿玩起心理战。 “这……”苏茉儿一脸的挣扎。 “你就放心好了,苏姑姑,我的医术绝对不会比御医差。”我眸芒一转,自信地说。 “那……那好吧。”思量片刻,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苏茉儿终于还是答应了。虽然,她实在很不愿意我再进慈宁宫,可这次孝庄病的确实有些严重,而她又不许她声张,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找她代替了。 接着,我进御药房借了一个药箱,就跟着苏茉儿朝慈宁宫进。 第139幕 促膝长谈 又进慈宁宫?当我站在慈宁宫灿若白玉的台阶前,我会不禁这样问自己。 记得以前每一次,我来到这里的心情都是异常的沉重,因为对于我来说,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专心听好孝庄给我的暗示。不过这一次,我没想到竟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也许是瞧见了苏茉儿担心,也许是还在对孝庄那个眼神还有所想法。反正不管怎样,我还是来了。 因为心中一直有个郁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进慈宁宫,老远就能闻到一丝药草的气味。我和苏茉儿一并入内,然后她轻轻掩上殿门,带我来到孝庄面前。“格格……”贵妃榻上,孝庄一身金色的穿戴,看似华丽,到更显得她脸色苍白,唇齿干涩,“格格,人来了。”苏茉儿靠近她,轻声说道。 “参见太皇太后。”我背着药箱,缓缓下跪。 闻言,我明显感到孝庄身子一震,髻上的琉璃珍珠轻轻摇曳着,然后她晃晃悠悠地起身,“怎么是你?”孝庄苍老且疑惑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在此刻听上去更加有气无力。 “因为傅大人不在,所以就我来了。”我不卑不亢地解释着,抬眸对上孝庄布满皱纹的面容。 “格格……那个是……因为……”一旁,苏茉儿也在极力解释着。 “好了……”忽地,孝庄一挥手,“没关系,你就你吧,哀家不介意。”她坦然地说道,然后重新躺下。 “是。”说罢,我缓缓起身,拿着药箱走到孝庄面前。这时,一旁的苏茉儿早就为孝庄掩起衣袖,将她略显瘦削的手腕轻放到安枕上。接着。我伸出冰冷的手指搭在孝庄的脉搏上,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自己诊起脉来。 许久,慈宁宫内室静的可怕,只有熏草的香味在缓缓升华,迷惑着人心。见我微皱眉心。面有难色,孝庄喃喃自语地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太皇太后您只是体虚。其他并没有什么大事。”我移开手。并没有多说。只是走到一旁写下一张药方。“这是药方。”我将还未全干地药方递给苏茉儿。却望见她一脸地怀疑。轻笑一声。我抿起唇角。“姑姑如果不放心。大可以等傅大人回来。一看便知。”我深知苏茉儿对我还是存有戒心。讨巧地一说。然后自顾收拾起药箱来。 “回太皇太后。您这病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心中沉积地郁结过久。自然不会那么快就康复。”收拾完之后。我重新站回原来地位置。“恕我斗胆说一句。对于有些事、有些人……太皇太后还是多放开一些吧。这样人生才会活地比较自在。人也才会好起来。”我知道其实这场病缘起孝庄地心结。心中积聚了太多地烦心事。自然堆积成山。无法释怀。 这点。我貌似最有权威了。 “那……如果没别地事了。我就先告退了。”良久。我愕然现。其实孝庄也有自己地苦与泪。只是。她瘦弱地肩上背负着整个大清地命运。让她不得不故作坚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地悄然流逝。她地青春不再回来。也没有办法跟任何一个人诉说心中地苦水。久而久之。那些记忆就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越积越多。越积越 抬眸生疼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早已过了青春年华地女子。满脸细小地皱纹慢慢爬上。在她地玉容上生出一个又一个地玩笑。你可以说她悲哀。因为一入深宫。从此一生孤苦。可是。你又不得不说她伟大。如不是没有她。我不敢说还有谁能让大清如此强盛。 这就是历史。历史造就伟人。不仅是男人。同样也包括他们身后地----女人。 思绪外开,这一刻我想了很多。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孝庄时她的眼神,想到当年她执意要赐死我时地眼神,又想到上次在慈宁宫里她哀求我不要给康熙希望的眼神,还有这次,苍老无助的眼神。是啊,她不能心软,因为她的心软有时就是一把利剑。可是她老了,她终究还是老了。 想着想着,原本还要说的话不禁都咽了回去。我微微颔,然后转身朝点外走去。 “慢着,”只见我身子刚一转,孝庄那幽幽的声音便无声无息地传入我耳畔,“不介意陪哀家说会话吧。” “格格……”许是没想到孝庄对这么说,苏茉儿倒是一惊。 我恍惚间回身,也对孝庄这话略带不解,“不介意。”但终了,我望着孝庄婆娑的眼眸,还是答应了。 “苏茉儿,去拿张椅子来。”见我应许了,孝庄忙让苏茉儿给我搬椅子。 “不用了,我坐地上就可以了。” “那……也好。”孝庄眯着眼,谈定地浅笑着,“苏茉儿,你先下去吧。”她一挥手,神态雍容华贵。 “格……”苏茉儿还想开口,但被孝庄的黑眸一瞪,只好没好气的退了出去。 苏茉儿走后,偌大地慈宁宫内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孝庄。烛影摇红,愈映得她云鬓如雾,有股温和的暖意流动在内室里。我抱膝坐在孝庄身旁,静静的,不过这幅画面,到有点惬意。 “好了,人也走了,太皇太后想和我说些什么呢?”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虽然不知道孝庄留下我是何用意,但要我一句话不说和她这样僵持着,我想我会更难受的。 “呵呵,”蓦地垂眸,我只听到孝庄的浅笑在耳畔萦绕,“不是哀家想说些什么吧,应该是你想和哀家说些什么吧!”虽在病中,但孝庄依旧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仪,仿佛只要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厉害。”我一晃眼,心中又对孝庄多了一丝崇敬。不过静下心来一想,也的确。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和她之间都有着太多该说、该解决的问题,“其实……”如今细细想来,我竟觉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地一切,想必太皇太后应该知道的很清楚。”蓦地,我怔怔地望着高柱上跳动的火苗,红红地火苗仿佛那血红的芍药一般,刺的人眼睛生疼。 “你知道吗?”随着我的目光,孝庄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哀家这个大清朝,似乎专喜欢出情种。”当她说到情种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孝庄地身子一颤。眼眸开始布满氤氲。 “情种?”我不解她为何说这个! “是地,太宗皇帝就是,福临也是。到如今……”记忆的大门似乎正在悄悄敞开,带着一点点伤痛,一点点惆怅,一点点无奈,“哎……有时哀家真地会想,当初赐死你到底是对是错!”四年的每个月圆之夜,她总会不禁问自己,望着玄烨没有一丝感情的黑眸,她是否做错了。 “太皇太后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抱膝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您做的决定,想必是不会错的。” “可哀家的确做错了。”蓦地,孝庄垂下眼睑,“你可知道,自从你死后,玄烨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不太爱说话,变得冷冰冰,就连来给哀家请安。也是板着一张脸。”大门缓缓敞开,四年来地点滴此刻突兀的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她有意无意忽略的事实,但当面对着我这个当事人时,竟然变得如此清晰透彻。 “那又如何?” “那让哀家知道了一点。”眸芒一闪。 “哪一点?” “玄烨比福临强,却也不比福临强。”顿了一会,感觉到孝庄深深地叹息着,然后说出了一句矛盾的话。什么叫比福临强,却也不比福临强…… “福临?”我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这是大不敬。“太皇太后,您怎么会忽然扯到顺治先帝。” “呵呵。依痕,哀家可以这样叫你吗?”忽然,孝庄放弃了刚才那个话题。 “可以啊……”我抿起唇角,微微眯起眼眸。 “那你不介意听哀家说个故事吧?” “故事?不介意啊,太皇太后您请说。”我微微弯起一抹笑靥。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思绪渐渐打开,记忆如逆流的洪水般缓缓流入孝庄的心间。那些被历史足迹尘封的岁月里,道不尽的只有自己咽下的苦水。孝庄直愣愣的凝望着慈宁宫高烛上跳跃地火苗,红红的火光仿若烧一般刺痛她的眼眸。一晃眼,她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不知度过了多少寒暑,却到如今才会冥思,自己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故事……缓缓拉开帷幕,也拉开了孝庄不为人知的过去。 “哀家还记得,当年是在盛京大内凤凰楼后的清宁宫,太宗皇帝第一次见到我的姐姐,那时候他的眼神,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一种痴望,明知道海兰珠已经嫁过人,明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地,但他还要不顾一切的痴痴望着,“后来,我姐姐敏慧元妃死了,他悲痛欲绝,竟数次昏迷,水米不进。最后,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走了。”故事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却震撼着我的心。 “还有一次,是在哀家的圣寿节,在慈宁宫盛大的家宴上,福临第一次看到那个他不该爱的女人,当时他的眼神……和他的阿玛一模一样。”同样是痴望,是遥不可及的相望,“后来,从那之后,他为她疯、狂,甚至不惜赔上博果儿地一条性命,让她进宫。二十四岁,正是当年,他便英年早逝,只留下玄烨和我这个额娘,走了。”蓦地,孝庄地声音变得婆娑起来,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一丝半缕都没有流下来。 孝庄,真是一个坚强地女人。 第140幕 两代人的痴望 我,默默的听着这个两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太宗皇帝,应该是皇太极吧!她的姐姐,就是那个叫海兰珠的女人。一个曾经嫁过人,却最终成为皇太极妻子的人。我记得,以前看《孝庄秘史》的时候,皇太极的一句话曾经影响我很深,他说过“朕之所以喜欢兰儿,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把朕当成丈夫,而不是皇帝的女人。”如今,当我真正从孝庄口中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的心突兀间好纠结。 “那个不该爱的女人,是董鄂妃吗?”为她疯、狂,那除了董鄂妃,还会有谁呢? “恩,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孝庄伸手摸去眼角欲往下淌的泪水,深深叹口气,“知道哀家当年为什么要执意赐死你吗?”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头。 “因为玄烨看你的眼神。”空气里还萦绕着淡淡的香草香,周围仿若弥漫着醉人的情愫。 “眼神?”有瞬间的恍惚,我喃喃自语着。 “对,因为玄烨看你的眼神,和他们一模一样。”还是痴望,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相盼,“依痕,你知道吗?为了两个不该爱的女人,不仅是太宗、福临,朝廷和社稷江山,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两代人的教训,我又怎么能让它在玄烨身上重演呢。”这就是孝庄,一个一心只为大清的蒙古女人,是她撑起了整个大清,“而且,就算我愿意,大清……也绝对不会同意。”终了,她叹息道。 “两代人的教训?”默默听着孝庄讲述着两代帝王的爱情,我的眼眸还是很不争气的流下泪水。“难道真心爱一个人就有错吗?”我不明白,真心真意的爱一个人,难道结果就只是这样吗? “真心爱一个人是没错。只不过你们爱的……偏偏是那么不能爱的人。”不能爱的人?“他是当今大清地天子,他不能……不能……”蓦地,孝庄摇着头。 “不能?那您为什么还后悔?” “因为玄烨的眼神。”还是因为玄烨的眼神,不再痴望,却冷若冰霜,“自从你死了之后。玄烨的眼神里就不再有温度,像他阿玛一样,变得冷冰冰。我看着他一天一天变得沉默,变得孤僻,那一刻我知道我做错了!”将自己的感情彻底埋葬,抛到一片无人的荒凉地。孝庄看在眼里,却懊悔在心中。 “做错了?” “是地。那一刻我才现。原来玄烨爱你爱地比太宗、福临爱地还要深。所以在你死了以后。他没有选择像太宗那样自暴自弃。或者像福临那般随你而去。他只是将对你地爱埋葬起来。变得不再像自己。”这就是玄烨比福临强地地方。他会顾全大局。他知道。一旦他走了。留下地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地大清。所以。为了父辈祖辈们创下地基业。他只能埋葬自己。但是。他也比不上福临。因为他不能任性地抛下一切。看似潇洒地做一次真正地自己。只为了爱。 “其实。你还是爱玄烨地。对吗?”望着我浸湿地眼眸。孝庄忽地叹息道。 “爱?”以为再也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地我。然而为什么突兀地听到孝庄地话。我地心还是会隐隐作痛。“我……我也不知道……”那恍若穿越千年地忧伤又一次弥漫在我地眼前。刺得我眼睛一阵生疼。“也许。我们只是朋友。也许。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蓦地。我喃喃自语着。 “但是。如果要我现在说爱他。我做不到。”忽然。我眼眸一闪。立变锐利。 “你……真地变了好多。”望着我坚毅地海眸。孝庄感悟道。 “不是我变了好多,是我们每个人都在改变。”随着岁月的推移。我们渐渐长大。也渐渐成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其实前段时间,我不否认自己无法面对他,面对您。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一切我都想开了,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做在这里听您说那么多。”我一耸肩,唇角弯起舒畅地微笑。这一刻,我和孝庄似乎也解来了多年来埋在心底的郁结,对于那晚的记忆! “呵呵,你真的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望着如此坚韧的我,孝庄真是感慨万分。她现在一定在心中想着,那一晚她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这还要多谢太皇太后您。”我略带贬义地笑说着。 “我?”忽然,我现,不知从何时起,孝庄不再用哀家自称了! “是的,因为我这次的重生,对我来说是种再珍贵不过的历练。”抿起薄唇,我想,如果没有喝下那杯毒酒,或是我一开始便选择了白绫或匕,那我的人生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穿越,重生,其实每一场梦地终结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所以,没有那杯毒酒,没有孝庄那时的果决,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它让我认清了很多事,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现在的我,已经愿意放下仇恨。现在的我,也愿意和他并肩,从朋友开始,再慢慢熟悉。”我希望,我和康熙能有一个重新的认识,毕竟四年地时间,我们已经生疏了。 “那……那就好。”看我现在变得如此坚强,仿若一把锋利地双刃刀,任何人都已经伤不到我了,孝庄欣慰的一笑。“希望你能帮我找回从前那个玄烨。”蓦地。她将干涩地手搭在我的肩上,意味深长地说。 “格格……皇上来了。”话说到这里,似乎要先告一段落了。只是我们都清楚,这段只有我和孝庄知道的对话,也许早就在我们的心底埋在深深的一道痕迹。就在这时,苏茉儿从门外探进头来。 “呵呵,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孝庄浅笑着,一挥手,说道,“哀家不见他了,依痕。你送皇上回去吧?” “为什么啊?” “呵呵……你看哀家现在的样子!”孝庄一指我的鼻子,好笑地说。 “那好。”我知道她是怕自己这副病泱泱的模样被康熙见着了会惹来麻烦,“我以后再来看您。”说罢,我撑起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整个人竟然摇晃了起来。“怎么?”我忽然觉得脑袋有一点昏昏的,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 “依痕。你还好吧?”见我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孝庄担忧地问。 “恩,没事,也许是坐太久了,血液循环不过来。”我拍拍额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朝孝庄微微弯腰。“我先走了。”我淡淡的涟起一抹柔美地笑靥,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出慈宁宫,我唇角勾起一抹薄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不是侵凉的白絮穿手而过,而是淡金的阳光透过五指的缝隙清浅地洒落在我的脸上,泛起一层薄丽的光晕。“你……”康熙负背立于殿外。正望着远处纷扬飘散地柳絮呆,突兀间回眸,见我正淡淡地凝视着他。他似乎一惊,眼神闪躲着,“玉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朝康熙不着情感的淡淡一笑,抿起嘴角,“怎么?难道慈宁宫就只准皇上来?”我眉眼一挑,反驳道,“走吧。”然后行至康熙面前。轻轻说。 “干嘛?”康熙迟疑了一下,“朕是来看皇玛嬷的。”他一指内殿,然后就要朝里面走。 “所以更要走啊。”我浅笑一声,轻巧拦在他身前,“因为你的皇玛嬷累了,说现在不方便见你。” “累了?那皇玛嬷她没事吧?” “没事,只是她现在不想见你,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冲进去啊?”我冲着康熙一抿嘴唇,“走啦。陪我走走吧。”说着,我就伸手去拉康熙宽大的袖口,然而……好久,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可还是没能拉动康熙。只见他依旧坚挺在原地,眼望着慈宁宫内殿,神色略显惆怅与不放心。 “哎……”我叹息的摇摇头,拦在他面前,“好吧,这边……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我一指内殿。又一指去御花园的方向,还有不管不顾康熙是何表情。率先迈开步子。 “嘻嘻……”走在御花园幽静的小路上,我抿起唇角,时不时耸起肩膀,然后浅浅偷笑着。 “你笑什么?”终于,在甩开了一大帮跟班之后,康熙微怒地瞪着我,脸上写着很不爽三个字。 我迅回身,朝他无视一眼,“你不是还是跟来了!”我看似恍然大悟地说,其实这个结果,我一开始就想到了。只是……利用康熙对我地心,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那是因为朕……”康熙一脸窘迫,刚想开口解释,但他立刻就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味。被我犀利的眼神一杀,他忽地明白过来,庆幸自己险些掉进了我设地陷阱里。“怎么?朕来逛御花园难道还要征询姑娘的同意吗?”于是,立刻,马上,康熙一转态度,嚣张地对我吼道。 “那到不用。”我一耸肩膀,轻笑一声,无视康熙作假的表情,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接着,我们并肩又走了一段路,只是……一路无言。我只是自顾地欣赏美景,然后望着那些鲜艳的花朵愣,心不在焉。而康熙也只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到无心旁物。“玉姑娘……玉姑娘……”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与不安。“朕……朕……想……” “想问什么事?”我停住步子,回眸问道。 “你……你刚才去慈宁宫……”康熙支吾着,眼神闪烁,显得很难开口,“皇玛嬷……她……她是不是和你……和你说了些什么?”也许是看出我略有些心不在焉,一句话,终于还是勉强说出来了。 第141幕 不速之客 只是,为什么康熙会觉得心里好痛。明明……他心底明明就知道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四年的可人儿了。虽然拥有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海眸,然而现在的她,叫玉依痕,有着自己独特的美丽与魅力,望着他时也不再含情脉脉。 可是,为什么,说让自己不想,难道就能不想吗?他……做不到啊!他真的做不到。从刚才看到她一个人从慈宁宫里走出来,那一刻他就立刻联想起四年前的每一幕,他现在甚至害怕皇玛嬷会跟她说些什么,是不是说了一些伤害她的话,是不是又想让她走,让她死。 有时候,康熙会不禁这样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很无能,很懦弱,为什么人家都已经放开了,自己却还是陷得好深。终了,到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还是一厢情愿呢! 忽然间,御花园的空气变得好凝重,我虽然没有凝望着康熙的黑眸,可是我的心还是能感受到他情绪的失控。“都说了,没事。”我略显不耐地瞪了瞪康熙,却是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情感,也想缓和僵硬的气氛。明知道,我明知道他是担心孝庄又对我说了些什么,可我还是无法开口告诉他。“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没事,朕只是……”那担心两个字,康熙到了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 “没什么只是的,我真的没事,太皇太后并没有为难我。”最终,我郑重地告诉康熙,“还有,我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姑娘前姑娘后的叫我,你以后还是叫我依痕吧。” “什么……”一惊,康熙许是被我脱口而出的话吓住了,也仿佛忽然间忘记了刚才他脑子里所想的一切杂物。“你说……“他缓缓绽开一张如孩童般纯真的笑脸,心中竟还以为……“好。” “哎。”蓦地,我摇摇头,有点懊悔刚才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那句话,“哪里眼神冷漠了,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忽然间想起孝庄的话,我不禁问自己。“我看……他不是挺好的嘛。”斜眼瞅向康熙的眼睑,虽然依旧墨黑,却突兀间闪着晶莹地光泽。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依痕……”就在这时,忽地从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打破了我和康熙尴尬的局面。接着,便瞧见一团黄黄的东西朝我奔来。我冷笑一声,对于这个场景,我貌似有点熟悉。不过这一次。黄黄的东西没有扑到我身上,而是在我面前迅停了下来。“皇……皇上,原来您也在啊!”涟月一开始就没注意到康熙。现在见到了,顿时傻了眼。“臣妾叩见皇上。”她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半跪着给康熙请安。 “呵呵。原来是涟月啊。起吧!”康熙一笑置之。同时望着我和涟月。他忽地心头莫名一紧。 “娘娘吉祥。”这时。我也朝涟月微微一笑。 “恩。”立马。涟月回报我一个大大地笑脸。似乎完全不顾及康熙就在一边。 瞧见这一幕。被撂在一旁地康熙似乎有点迷茫了。“怎么。你们认识?” 闻言。涟月赶紧面前康熙。然后恭敬地答道。“回皇上。臣妾和依痕见过两面。”此刻。涟月说话地声音。轻柔委婉。再加上这一身淡雅地服饰。美态尽显。到和我想象中地娘娘差不多。 “依痕?”忽然。一阵寒意袭来。我不禁一抖身子。原来。我们地康熙大帝正在用极度寒冷地眼光望着我。然后略带怒意地一白眼。“看来……人人都叫你依痕啊。”康熙无奈地说。又想到刚才自己地反应…… “是啊。不然皇上以为就您叫啊!”我抽搐着嘴角,再一瞧着康熙惨白的脸色。就知道他一定在想刚才自己花痴般的举动。于是不由从心底傻笑起来,唇角弯起一抹别样地笑意。 许是被我的笑声弄的更加尴尬了,只见康熙脸一红,竟然无端咳嗽起来,“咳咳……那好,朕正好还有点事没有处理,涟月你就陪一下玉姑娘吧。”接着,他撇下一句话,就灰溜溜地走来了。 “是,臣妾遵旨。”涟月开心地说,“恭送皇上。”她半跪着,看着康熙离开,然后立马整个人靠近我,把放大三倍地脸贴在我身上,“怎么了?皇上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啊……”她皱着黛眉,撅起小嘴问道。 “有吗?他刚才不是蛮开心的啊。”我打马虎眼地说,“对了,找我有事?” “不是,只是好几天没见了,今天正好碰到,就上来和你打个招呼。”涟月这个丫头,似乎是年纪小,对任何事情的忘性都很大。这边还在惦记着康熙的事,那边我一问,她就立刻兴奋地开口,然后拽着我的衣袖左右摇晃起来。 只是这边,我和涟月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就莫名的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呵呵,娘娘您瞧,那花开的多美啊。”很显然,这个时候的御花园,似乎不只是我们在。“您快看啦……真地好美啊!”假山后面,惠嫔身边的小宫女小菊正开心地指着几株芍药说着。 “娘娘……”蓦地,我喃喃自语着。眼瞧着她们就要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不知怎么了我,我竟然下意识的把涟月拉到树丛后面,躲了起来。 “恩,是很美。”接着,我就瞧见有好多人从假山后面的小石路上缓缓走来,边说边笑着。“那是惠嫔和蓝贵人。”耳畔,涟月轻声说着,接着我们便稍稍退后,以免被她们看见。可就在这时,树丛的另一边突然传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彻底止住了我退后的脚步。那个声音,尖锐犀利,话语里带尽了嚣张的气焰,却令我尘封地记忆再次缓缓开启。 “哎,不过可惜了……”树丛的另一边。走来的也是正好在这个时辰出来闲逛的……荣妃娘娘。 “荣妃姐姐,您可惜什么啊?”惠嫔一眼就瞧出那是现在四妃之一地荣妃,然后脑中迅联想起荣妃的家世背景及目前的地位,接着眸芒一转,立马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露着一脸的欢喜。弯着腰凑了上去。 “本宫是可惜,这芍药再美,却还是比不上百花之地牡丹。”荣妃媚眼一挑,骄傲地看着这些巴不得在自己面前充当小丑地小女人,一仰头,话中有话地说。 “那是,那是……”这边,蓝贵人也连忙上前,一脸伪笑地巴结道。“娘娘说的是,说地是。那芍药就算再美,又怎么可能和牡丹争奇斗艳呢!您说对吧。荣妃娘娘。”蓝贵人扯着一脸假惺惺的笑容,说牡丹二字的时候更是拼命朝着荣妃,我看就差没把自己贴到荣妃身上去了。 然而,看到这样一幅几个女人围在一起互相讨好,虚伪做作的画面,我站在树丛后面不禁摇起头。微笑,从她们每个人脸上如花的笑靥里,和那一句句假意的恭维,我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少出自真心。也许。这只是后宫里最常见的画面,几个无聊地女人,在自己搭建的小楼里自顾自的自我疗伤。“依痕,我们……还是走吧。”我叹息着,恍惚间感觉到涟月轻轻拉拉我地衣袖,然后小声地在我耳畔说道。 “怎么了?”我不解。 “别问那么多,”她刻意小声地说。宫中这些年,虽然她一直都乖乖的,但这些人的恶言恶性。她还是有所耳闻的。“走啦……”拉着我,涟月小心翼翼地往后面溜去。 “呦,那不是宜嫔妹妹嘛!怎么急着走呀?”可是,我们最终还是被现了。一句话,彻底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涟月一手拉着我,我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她身子一颤,然后僵硬地转过身子,赔笑道,“呵呵。原来是惠姐姐。还有荣妃娘娘,蓝贵人啊。怎么这么巧!”涟月傻笑着,现在心底一定恨不得自己赶紧溜走。“是啊,真巧。”说话的是惠嫔,一双上扬的丹凤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有心机的美丽女人,“妹妹,你身后这位是?”然见她缓缓上前,一张娇艳的玉容慢慢靠近涟月。忽然,她似乎愕然现跟在宜嫔身后地不是她的贴身宫女,而是一个陌生且略带神秘,双眸阴冷的女子。 “她啊……她是……”涟月一慌,脑子里刚想着该怎么解释,突兀间一声大吼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你?”这边,是荣妃正用着惊恐万分外加不可思议的眼眸望着我,然后一脸妖艳的脸上满是惊呆的神情。 终了,虽然不是我愿意见到的画面,可我们还是又见面了。“荣妃娘娘,别来无恙。”我轻抿唇角,叹一口气,然后绕过涟月,信步来到荣妃面前。“荣妃娘娘,这些年过的好吗?” “你……你……”荣妃错愕着狰狞地表情,手颤抖地指着我,然后不顾形象的瞪大着双眸。“荣妃姐姐,您怎么了?”许是瞧着荣妃一改常态,一旁的蓝贵人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腕,看似担忧地问。可没想到,荣妃非但没有领情,还很不耐的甩开蓝贵人的手,“别碰本宫。” 我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一抹别样的笑意,又望向一直在蓝贵人身后偷笑的惠嫔,“荣妃娘娘,暴怒是很容易中风的,难道您不知道吗?”果然不出我所料,惠嫔看似不精,实则却比那蓝贵人来地聪明。因为她能分出什么时候才是巴结荣妃地最佳时机,才不会像那个蓝贵人,撞在荣妃的枪口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142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你……”望着我微弯的嘴角,挑衅的话语,荣妃显然是被我气炸了,哆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依痕,你们……认识啊?”在众人之中,涟月似乎是进宫最晚的一个,所以甚至没见过荣妃几面,更不用说看到如此失态且怒冲冠的荣妃了。于是,她不解地靠近我,问道。 “不认识,”我浅笑着,“我怎么可能认识如牡丹一般的荣妃娘娘呢!”我故意掐重牡丹二字,只不过她在我眼里,就如同一朵已然凋谢的败花,甚至连涟月都不如。 “你……你好……你……”荣妃知道我是在刻意羞辱她,气到爆的脾气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脏话还是脱口而出,“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的下贱。” “下贱?”涟月一惊,没想过高高在山的荣妃真会如此失态的破口大骂,“荣妃娘娘,您怎么能……”她刚想挥自己的姐妹主义精神,上前帮我,可没想到荣妃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立马呵斥道,“你也别得意。”荣妃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指,然后来回在涟月眼前晃着,“哈,本宫那时候就觉得奇怪嘛,皇上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竟会宠你那么久。不过现在看看嘛,原来也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这个宜嫔,她一早就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这两年康熙对她宠爱有加,再加上她自己还算老实,她早就想找到机会好好修理她一番了。 不过嘛,现在瞧瞧,荣妃现似乎这根本就不用她动手,因为她也不过是只可怜虫。 “你看那双眼睛,”她一手滑过涟月的眼眸,“哎,真是生的活灵活现啊,难怪皇上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荣妃一脸的戏虐。“只是可惜啊,你终究也只是个代替品。” “替身?代替品?姐姐这话说的妹妹怪听不懂的啊。”这个时候,见荣妃心情大转,惠嫔找准时机搭道。 “呵呵,那也难怪,她在宫里的时候。你可还没进宫呢,自然不会知道了。”荣妃回眸,手绢一遮自己的唇角,眼前横转,奸笑道。 “那娘娘就说给我们听啊,我们可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个下贱法。哈哈哈……”惠嫔跟着荣妃,两人一搭一唱的,那样子别提有所嚣张了。 “这个嘛。叫本宫怎么说呢,哎呦……”顺着惠嫔地话,荣妃故作撒娇的说。“人家那下贱的样子,本宫可连说都说不出口呢。”接着,她又是一阵嚣张的狂笑。 看着荣妃和惠嫔在那里自顾地疯笑着。嘴里还口口声声地说着下贱。涟月小嘴一嘟。顿时直冒火气。这个荣妃。她又不是没听说过。只不过在她眼里。荣妃长地跟只大肥肠一样。还要在这里耀武扬威。简直就是倒胃口。“喂。你们够了没?”终于。涟月看不下去地吼道。然后拉着我转身要走。“依痕。我们走。” 不过。涟月似乎忘记了一点。这可是荣妃好不容易等到地机会。能好好地修理我一番。已报她四年前被我羞辱地仇。所以她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地。于是。她一使眼色。立马就有好几个太监拦在我们面前。“站住。本宫有叫你们走吗?”她气焰嚣张地说。“宜嫔。别忘了。你再好也不过只是小小地一个嫔。还没资格在本宫面前号施令。” “你……”涟月回眸瞪着荣妃。咬牙切齿地就要爆了。我连忙一把拉住她。“没事。”我柔声在她耳畔讲道。然后用眼神示意她要忍住。“可……可是……”涟月不甘地看着我。见我淡淡地摇头。她最后也只有撅起小嘴。在一旁生闷气去了。 “对。没事。没事。”荣妃得意地笑着。她明知道涟月地身份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地。于是就更加耀武扬威起来。“来啊。惠妹妹。蓝妹妹。你们瞧瞧。”她一甩手绢。招呼着惠嫔和蓝贵人。 “瞧什么啊。娘娘?”两只跟屁虫齐声合道。 “当然是瞧这两个小美人啦。”这次。荣妃竟然把涟月也扯了进来。“不过。最主要还是要你们好好看清楚这个美人。至于宜嫔妹妹嘛。不过就是一个可怜地代替品。还傻兮兮地帮着她说话。”她这话。说地再清楚不过了。就连惠嫔和蓝贵人。也从我们两相似地容貌里看出了些许端倪。 “哦,原来是这样啊,妹妹自然明白了。”惠嫔抿起嘴唇奸笑道,“只是荣姐姐,哪里有小美人?我怎么没看见啊?”她故作盲眼的人,一双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呵呵,妹妹知道了,难道是人太贱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吗?”说罢,她和着蓝贵人一并谄媚地笑着。 “对啊对啊,我怎么也没瞧见啊。哈哈……” “你们……”看着惠嫔和蓝贵人在那边自说自话,涟月气的简直牙痒痒,手不知不觉的紧紧捏成拳头,一双海眸恶狠狠地瞪着荣妃和其他两条跟屁虫。 “怎么?生气啊?怒啊?”荣妃这人,平生就喜欢看的就是涟月现在这副快忍不住却不得不忍下去的表情,她一阵狂抖,于是笑的更加花枝招展了,“哼,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地身份。”她仗着自己是康熙亲封的妃子,气焰嚣张的那是…… 可是,她现在似乎一门心思都在涟月身上,看着涟月气的通红的脸就是一阵狂笑,到忘了涟月身后一直冷漠看着的我。各位,有句俗话说的好,我忍,我忍,可是我忍无可忍。那么,既然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了。于是,就在这一刻,我眸芒一闪,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诡异的笑靥,周围顿时变得嗜血起来。手臂一直,顺着臂膀,一把匕稳稳落入掌中。 “你……”还没等荣妃修理完涟月,我就已经出手了,“你……你要做什么?”说是迟那时快,我的匕早就在所有人没注意到地情形下稳稳架在了荣妃的脖间。她大惊,望着脖间冰冷冷的匕,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来人啊……来……”她大叫起来,完全不计形象。 “你要再喊一声,我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的手不抖。”可是,我没给她机会,就在她耳边冷冷地说道。那声音,和那语调,是我四年来最惯用的,绝对让人寒到骨子里,不敢再动一下。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显然荣妃也被我的话镇住了,一动不敢再动,配合地很。 但是,有谁敢把刀架在妃子的脖间呢?见到这一幕的涟月,虽然心底还是很讨厌荣妃,恨不得把她按在地上一阵暴打,但还是连忙上前,“依痕,快松手啊!”她可不想我因为荣妃这个烂人而惹来杀身之祸。 “对啊,你……你……你快放了荣妃娘娘。”这边,看到这幕地惠嫔和蓝贵人,早就不知吓地躲到哪里去了,还假惺惺地喊着。 “你们放心,我说完我要说的话自然会放手。”我眸芒一闪,冷漠地眼神让旁人都不敢靠近,“荣妃娘娘,没想到四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我把头凑近荣妃,只用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没变,不代表我也没变。”我露出一脸嗜血的笑靥,手一抖,匕瞬间消失在荣妃的脖间。 “宜嫔娘娘,我们走吧。”接着,我拉着涟月快步离开了。 一阵虚惊,荣妃眼巴巴的看着我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然后双腿一软,哆嗦的瘫倒在地。“娘娘,娘娘。”有宫女上前扶她,但都被荣妃狠狠甩开。“紫……蓉……”她恶狠狠的喃喃自语着,用没有人能听到的语调在心底疯似的念着,眼眸顿时变得残忍血腥。“你可别怪我。” 不过,这一幕我并没有看到,也不知道等待自己会是什么。说到拔刀,其实当时也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起初是想吓吓荣妃,灭了她的嚣张,也可以帮涟月解恨,却没想过荣妃会胆小到这种地步,才被我的匕一吓,就顿时花容失色。 “哈,那些人真是可恶,就知道嘴里不饶人。”跟涟月一路走着,也刻意绕开御花园选择其他的小路,但还是会时不时碰到一些宫女太监。不过,只要不要让她再碰到荣妃,涟月就打心底开心着。“不过嘛,还是依痕你厉害,摆摆架子就吓的他们不敢说话了。”涟月一路蹦蹦跳跳着,细数着我的厉害和她的崇拜,然后还活灵活现的在我眼前挥舞着手臂,一脸欢喜。 “你……”我看着涟月在我眼前耍宝,我的心情可没随之好转,“你真的不想知道吗?”蓦地,我拉着涟月坐在石阶上,喃喃问道。 “知道什么啊?”闻言,涟月瞪大双眼凑近我,然后一脸迷茫。 “荣妃刚才的话……”我心里很清楚,涟月现在这样子就和我当初一样,只知道逞强。 “话?她说什么啦?”涟月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回眸望着我。然后那嘴角笑意慢慢的变平,最后消失在她的脸上,“其实啦,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早在半年前我就有感觉了。”默默的,涟月捏着衣角缓缓说道。 第143幕 代替品 不过,这个答案似乎不是我预料到的,“半年前?”我怀疑地问,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凝视着我的眼眸时才有感觉的,怎么会变成半年前呢? 我们双双坐在石阶上,石阶冰凉的隐隐透着寒意。涟月闻言,恍惚的点点头,“是的,其实我半年前就知道了。”她静静垂下头,将头埋进双臂里,“你不在皇宫里,所以不会知道。其实这几年里,皇上封了好多答应。” “答应?”我迷茫地重复着,康熙封答应,和这件事有关吗? “恩,什么徐答应,柳答应,云答应的,有几个到确实是官家小姐,不过那其中大部分都只是宫女。” 涟月回忆地说,然后朝我望了望,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开口。而我,听她说着什么徐答应,云答应的,心里竟然有点愤愤起来。好啊,你个康熙,原来我不在的四年,你过的挺快活嘛,多封了那么多答应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皇上无聊才封的。但是后来渐渐的,答应封的多了,就有人现她们都长的有几分相似。”终于,涟月讲到了事情的重点。 “相似?”我眸芒一闪,心底晕起一股不详的预兆,“都像……”该不会…… “恩,”涟月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微微颔,“后来宫里就有传,说那些小答应都跟我长略有相似,说是托我的福才会被皇上看上的。”相似!有的是眼睛像,有的是鼻子像,有的甚至只是因为一句无心的话,就被康熙招去侍寝。反正在这皇宫里,所有的事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是真是假也无从考证。“但其实,我并不那么想,因为我觉得那些人都不像我。”其实应该说。虽然她们都和涟月略有相似,但涟月心里总是隐隐觉得,那些答应像的并不是自己。 “直到在乾清宫外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刻我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回忆起那一幕,涟月至今难忘。那张淡而雅致地玉容,虽然隔着面纱。虽然没有一丝的笑容,却在风中若隐若现,勾着人的心跳。那一刻,她凝视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原来,那些答应像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自己……恰恰才是那个最可怜地代替品。 “那你不怪我?”自己爱的男人把自己当成别人的代替,难道这还不够让你恨我吗?我不禁问涟月。 但是。我没想到涟月会这么说。“那有什么好怪地啊!要是我真地怪你地话。那那些被皇上宠幸过一次就丢到一旁地答应们。岂不是要恨死我了。”涟月一嘟嘴。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现在低落地心情。 “呵呵……”我不禁苦笑道。“我开始还以为……”话没说完。我地肩膀就被涟月狠狠敲了一下。接着。她咧开一张大大地笑脸。“好了。我打也打过了。那就是不怪你了。”她冲着我一直笑着。“其实嘛。我自己知道就好啦。反正我又不是你。”涟月心想。自己又不是荣妃。每天就知道争个你死我活。这样地日子多无趣啊。还不如自己现在这样。多好。反正自己又不求那个名分。 “还有啊。我以前也根本就没见过你。说替身。只不过是那些人气不过我得宠罢了。”涟月一撅小嘴。嚣张地喊道。 “呵呵……”我望着涟月这样。不禁轻笑起来。“对。你不是我。我们是完全不用地。”蓦地。我淡淡地说。脸却一沉。笑容顿时消散在我地眼角。我们是完全不同地……是不同地。那么康熙。玄烨。你没有忘了我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和我长地相似地人。是因为愧疚吗?我摇着头。深深地不解。 这边。我正默默地想着事情。那边涟月可没闲住。一把拉住我地手。将放大四倍地脸凑近我。我一惊。下意识往后靠。谁料到涟月更是得寸进尺地凑上了。“你……”我怕怕地问。然见涟月露出诡异地一笑。“依痕。你不介意和我讲讲你和皇上地故事吧!”果然。我就知道涟月那样地笑容里准没好事。 “啊?”我险些跌倒在地。 “我很想知道。”她又靠了靠,一脸哀求。 我勉强支撑着自己快要不行的身子,微怒地问:“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没有啊,我就是想知道。”涟月一脸的渴求,然后加紧往我身上蹭。 “那……我可以不说吗?”终于,我猛的一起身,直接撞上涟月的脑门。 接着,就瞧见涟月无辜的捂着脑袋,然后两眼泛着泪花的说,“为什么,你不是说没关系的嘛!” “是没关系,可……可是我都已经忘了。”我淡淡地说着。 “忘了?” 我蓦地颔,“因为不想记起来。”这段记忆,我已经遗忘四年了,“因为太痛苦了。”我补充道。 “痛苦?”涟月接着重复道,然后继续揉着额头,眼眸略带不解和疑惑。 “你不会明白地。”我回眸,朝她微微露出笑意,但望着涟月一脸迷茫的神情,我终还是叹口气,缓缓问道,“那我问你,你爱皇上吗?”这个问题,问出之时我在心底也想试着回答,可是……心忽地疼起来。“爱?”只见涟月闻言,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崛起嘴角想了好一会,“应该吧,阿玛额娘都叫我好好讨皇上欢心,然后乖乖的待着宫里。”最终,她对我帘起一抹干净纯洁的笑靥,一歪头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我突兀间觉自己真不该问涟月。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我的心就隐隐刺痛起来。“玉依痕啊玉依痕,她才不过十四岁,她懂什么是爱吗?”我开始犹豫了,我怕自己如果现在就告诉她什么叫爱,会不会就此剥夺了她享受自由的权利。“那就是不爱。”终了,我淡然地说。“不过,这样更好。”心中总算还有一丝欣慰的,至少……涟月还没有陷进去。 我也希望她,一辈子不要明白什么是爱。 “不明白。”看着涟月自顾地抿着嘴唇,我浅浅地笑着。 “这很复杂,慢慢你就会懂地。”爱情。本来就不是这么容易懂的。要是四年前我能懂,我也不会落地今日这个结局。“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吧。”望着天空缓缓变幻着颜色,我一拍自己,调整心态说道。 “恩,那我们明天去骑马?”刚想起身,耳边又听到涟月这鬼灵精地声音。 我回眸,用很震惊的表情望向她。“又骑?”我不禁冷笑道,然见涟月扯着笑容重重点头,我也就只有说一句“那好。”了。接着。我缓缓站起身来,可没想到……眼前忽然一黑,只感觉整个人头重脚轻的。这种感觉,今早在慈宁宫的时候也出现过,难道是我这几天太累了?还是我肩膀上的伤又作了? “依痕,你没事吧?”见我摇摇晃晃的,涟月立刻起身扶住我。 “没事没事,头有点晕而已。”我努力保持着微笑,不让涟月担心。“我想……我可能是坐太久了。” “那你小心一点。” “恩,好地。” 当最后一缕霞光静静地躺在紫禁城恢弘的胸膛,黑色的帷幕正徐徐下降,我默默的回到太医院,一推开门就瞧见铃兰正神色焦急的在房中踱步着。“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开门的是我,铃兰整个人才放心下来,连忙冲到我面前。 “我去了慈宁宫。”我淡淡地说。然后坐到床边。 “什么?您去那儿做什么啊?”铃兰知道我和孝庄以前就有过节,所以不免担心地问。 “没做什么,你别担心了。”我静静拍着她的手,抿起唇角,“铃兰,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小姐你问吧。” “这些年……宫里是不是新进了很多娘娘贵人?”蓦地,我冥思了一会,还是问了出口。不是因为今日涟月的那番话,只是我的心里总觉得怪怪地。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郁闷。“还有。这些人是不是都长的很……像宜嫔?”不在宫里地这些年,我现这里似乎并没怎么变。依旧勾心斗角,依旧尔虞我诈。 不,应该说这里从来就不曾改变过,也根本没有人能有那个能力去改变。 “恩,是的,宫里是有这么在传的。”片刻思索后,铃兰答道。 “那好,”我弯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我饿了。”然后巧妙的移开话题,支开铃兰。 那一夜,我了无睡意,心中隐隐嗅到那似真似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而心中,却一直回荡着涟月说的话。 次日,果然是一夜没睡的缘故,我的黑眼圈深尤其地可怕。到了下午,我更是半点精神都没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可是,我昨天答应了涟月要陪她骑马,虽然铃兰让我还是在屋里休息,但因为不想扫涟月的兴致,我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那条北边的宫道。 但是,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除了四个太监加两匹马,并没有看到涟月的影子。“宜嫔娘娘呢?”我信步上前,略带沙哑地问道。 “回姑娘,娘娘刚要出门的时候,被荣妃娘娘叫去问话了。”其中一个小太监答道,“不过娘娘说了,她一会就赶过来。”另一个小太监补充着。 “荣妃?”我静静听着,眸芒一闪,“那好,我先去骑一会,等你们宜嫔娘娘来了,你叫她追上来。”说罢,我拉过一匹马一跃而上,挥开马鞭,就策马而出。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道,周围阴郁地没有一丝半缕的光线,投射出略带荒凉的紫禁一角。只是这一次,亦没有涟月在前面带路,到显得我一个人寂寞。骑了一会马,我忽地又觉得脑袋昏沉,手也不知怎么的颤抖起来,许是被马颠的有些泛呕,于是我下马前行。 第144幕 故人依稀 可是没走多远,我就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说它陌生,因为周遭安静的可怕,连只飞鸟都没,只有几缕淡金的光线洋洋洒洒的照射在宫道上空无垠的天际里。但说它熟悉,却是因为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这里我曾经来过,感觉这里有人正在等着我。 缓缓朝前踱步,似乎真的毫无目的。但不知走了多久,我只是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阴冷,刺的我骨子里毛。望着眼前这条弯曲延绵的小道,这种地方会让人不禁联想到阴暗而潮湿的牢房。周围是高耸的红墙,仿若一道道森灵的巨石,阻隔着这里和外面的世界,让原本就阴郁的小道看似更加荒凉与可怕。 这里……会有人住吗?突兀间,我的脑中晃过这样一个想法和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抬眸凝视着那稀疏的淡金光线,想象着那柔和的光线却射不穿这里的浓重与沉闷,不禁让人费解。这里是恢弘雄伟的紫禁城,怎么会也有如此令人心寒至极的地方。 继续朝前走去,似乎越往深处走我的心就越纠结,那是一种紧紧攥着心房的痛楚,我不知怎会感受的那么透彻。终于,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停在一座破旧荒凉的宫殿前。忽地,有风袭过,吹着旧宫殿的宫门吱噶作响。我闻声抬眸,只见一块破旧的牌匾斜挂在眼前,上面印着金字的金漆仿佛已经褪去了大半,我只依稀可以看出一个宁字。“这是什么宫啊?”我四顾望了望,心底默问自己。在这么偏僻荒凉的紫禁城一角,宫前还挂着一块破旧不堪的匾额,是冷宫吗? 突兀间,我忽然眼前闪过一组画面。淡金的阳光,粉白的樱花碎瓣,华丽的堇色长袍,清澈动人的眼眸……烟雾袅绕下,是一抹淡淡柔美的背影。在樱花树下翩然起舞。 有瞬间的恍惚,让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可是忽然间“砰”地一声巨响,还是拉回了我的思绪。侧身,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那一刻我突然希望眼前的阳光能再多一点的刺眼夺目,以至于可以不要让我看到阴阴的围墙下。那一张略带惊愕与不安地面容。“安……”我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喉咙口,舌头忽地打起结,“安……”我错愕着惊恐万分的表情,手瑟瑟抖着,整个人在风中显得摇摇欲坠。“安……安姑姑。”终了,我还是重重的叹息着,说出那久违的三个字。 那一刻,记忆的闸门彻底崩陷,逆流的洪水如滚滚巨兽。卷着惊人的浪花,凶猛地朝我袭来。那一刻,我根本躲闪不及。只能拼尽全力去承受来自地狱的洪流。心,仿若彻底窒息了,不能呼吸。对于过往地记忆又一次主宰了我的思想,我怔怔的愣在原地,久久不愿相信。 “进来吧。”直到安姑姑地那一声话语,才拉出了我震惊的心。只见她缓缓朝我走来,跃过我推开那扇破旧的宫门。恍惚间,我脚步婆娑着,竟跟着她走进了宫殿。 抬起盈满水珠的眼眶。我细细凝望着这个破旧落败的宫殿。真的,这里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败。迎面的似乎只是几间简陋破败地屋子,没有任何的装饰,漆似乎也落了大半。上面的窗纸背风飞舞着,孤孤单单的飘散在空中,屋顶瓦片摇摇欲坠。而我的左手边,则是满满一院子的菜地,我在上面依稀还能看到几株蔬菜。只是,我恍然了。在这种没有阳光滋润的阴暗角落里,这些蔬菜该如此吸取阳光的精华呢? 不禁摇头,这个宫殿的条件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待地,可是安姑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我似乎该有很多的问题,我似乎应该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安姑姑,我甚至应该去质问她,当年的事情和那个答案。但是,这一刻。所有的话都被我无声的压了下去。 “安姑姑。你……你过得好吗?”终了,我只是淡淡地问出一句话。 “很好。”好久。恍惚了几千年。还是应该说安姑姑地声音似从遥远地千年外传来。是那么地悠远深长。 “很好?”我苦笑着。“那我就放心了。”我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地心情说出这番话地。因为那实在是我不能承受地痛。思绪外开。延绵到我刚来这里地时候。安姑姑……她常常会对我微笑。照顾我。保护我。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神情佝偻。衣裳褴褛。髻散落地女子。怎么可能会是…… 梦醒时分。猛摇起头。我却怎么都不愿相信。短短四年地时间。安姑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双眼微微下垂。眼角地细纹密密麻麻地滋生着。她弯着背。看上去就和一个年迈地老妇人没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不禁在心底问自己。是什么样地经历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惨状。 撇开眸子。我真地不忍再看下去。但安姑姑只是自顾地整理着菜。“姑姑。能告诉我。你……你到底……到底生了什么?”虽然知道。她曾经利用过我。也背叛了我对她地信任。把我对她地真心狠狠踩在脚下。可是。我知道安姑姑一定有她地苦衷。所有我从来就没怪过她。 但最终。安姑姑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将整理好地菜端起来。然后弯着背面无表情地朝着后院走去。 我刚想追她而去。却突兀间感受到有一束犀利地光线投射在我身上。我猛地回身。在破旧地屋子地一角。有一个迎风而站地身影。正怔怔地凝视着我。“你……”我好奇地走上前。刚想开口。却被她地容貌一惊。险些却步。 这是一张很美很美的脸庞,眉若远山,眼若秋水,唇若丹朱。平心而论,若没有右脸上那一道张牙舞爪从眉骨一直蜿蜒到唇角的疤痕,她算得上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一身淡雅的乳蓝色轻纱,在静静的风中缓缓飞扬着,带动她墨黑的丝,轻轻半遮她淡而如水般的海眸。 “你害怕了。”见我痴痴的望着自己,女子冷笑一声,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呵呵,果然……我这张脸……谁见了不会害怕。”女子仿若自嘲地说,脸骤然阴冷下来,变得森灵可怕。 “不……我没有害怕。”蓦地,凝视着那女子的双眸,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抬眸,稳稳固定好自己的情绪。“也许,一开始我是有点害怕,但现在不会了。”说罢,我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在意她脸上的伤疤,静静怔怔与她对视,然后缓缓抬步。 “你……你别过来。”突兀间,见我缓缓靠近,那女子竟然惊呼起来,眼神慌乱无章,然后连连后退。我不解,慢慢止住脚步,静静站在风中。“其实,你脸上的伤病不严重,是能医好的。”我淡淡地说,脑中回忆起自己曾经在二师傅房中看到的一本医书,上面就有记载一种方法,可以医治她脸上的伤。 “医好?”闻言,仿佛是听到世间上最好笑的笑话,女子冷笑的花枝招展,“你别骗我了。”瞬间,她狠狠的怒视我。医好?别骗小孩了,她脸上这道伤疤,已经在她身上足足五年了,早就刻进了她的生命里。只要想起每一次拿起镜子,然后看到这条狰狞的疤痕,都会让她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所有人。她眼中的恨意,那种永不原谅的恨意,深入骨髓。 “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任谁都不可能相信我说的话,因为拥有一张完美的容颜,对于每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不能触及的伤口,更何况是眼前曾经美艳的女人。但是,不知怎么的,望着眼前这个眼中只有滚滚恨意的女子,我却觉得非常的熟悉。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没有见过,却感觉对她很了解。 接着,周围静了下来,只有我和她在风中摇曳的站着。我们静静凝望着对方,蓦地不一言。“你……你到底是谁?”终了,我抵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可是没想到,我的问题却唤来她又一阵的狂笑。“我是谁?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她如同疯了般,只是不断重复着我是谁三个字,仿佛只是在问自己。 渐渐的,我眸芒略变深沉,看着她如疯子般在我面前,我不忍的垂下眸子。这里……到底是地方?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一个莫名的问题渐渐浮现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只有她如绯色般的笑声在空气里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蓦地,女子凝了笑意,纤细的手指狠狠攥住周围的栏杆,森冷地望着我。“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吗?”她的声音,略带妖娆与血腥,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我……”刚想开口说我是很想知道你是谁,可是另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不知何时起,安姑姑静静的站在远处的一角,冷冷地望着我。“够了,若宁,回去。”她只是简短地说了六个字,然后就见那个女子冷哼一声,弯起一抹让人错愕的嘴角,转身消失在阴暗的角落里。而自始自终,我都对她嘴角弯起的笑意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我清楚,那笑容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生命,如玩偶般,是惨笑。 而后,我缓缓转过身子,立在原地望着安姑姑。“安姑姑……”其实,我还是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她说。 第145幕 第一次告白 我拒绝 “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你也走吧。”但是,蓦地,安姑姑只留下这一句,然后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里不欢迎你?我恍惚的抬眸,在这座看似荒废了很久的宫殿里,到底暗藏着怎样的故事?我不知道,也无从得知,因为这座宫殿本身就是个谜。蓦地垂下眸子,眸芒黯淡无光。我抬步,缓缓朝着宫门走去,然后轻手合上。“安姑姑,保重。”背对着宫门,我缓缓靠上残破的宫门,默默地说着。 这一刻,心情愕然平静如水,没有太多无谓的波动。四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段深埋的记忆此刻渐渐苏醒。“安姑姑,我……从来就没怪过你。”我将手按在脸颊上,嘴里婆娑着,喃喃自语。我没怪过你,真的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求求你,别再用那种冷漠到心寒的眼神望着我吧! 终了,我拉着马匹缓缓走出小道,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出刺耳的踢踏声。 一路上,没有太去顾虑周遭的一切,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走着。心情好乱,乱到我毫无整理的**。也许,我不曾知道,今日的相见只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终于,牵着马走着,迎面是涟月嬉笑的叫喊声,然后就见她快快挥起马鞭,朝我这里赶来。依痕,你没事吧?”许是远远就瞧见我黛眉紧缩,涟月忧心地问,还以为是自己迟到惹得我不悦了。 “没事。”我缓缓抬眸,勉强扯出一点笑容,“我陪你骑马吧。”说罢,我单脚抬起,就要上马。 可是,为什么,突兀间我觉得我的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然后就有一阵一阵的黑暗迎头压上。我摇晃着额头。试着上马,可是我……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瞬间变得好黑好黑,我的脑袋也变得好沉好沉,手脚也渐渐无力起来。 最终,我双眸一闭。再无知觉。 又是一次毫无知觉的倒下,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袭。 我恍惚间睁开双眸,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倍感熟悉。手心暖暖的,好像被什么人当成宝贝紧紧的握着,仿佛永远都不愿放手。我忽地抿起唇角,心中不免一热,不必转头,我也心知趴在床边的一定是康熙。 可是。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呢?这个才是让我最不解地地方。于是。心一横。我试着用右手去按左手地脉搏。但是。谁让康熙地手紧紧抓着我地左手。害得我根本碰不到自己地脉搏。到惹来一阵心跳加。思前想后。最终我轻声唤着康熙。“醒醒……”然后伸手去扳被他紧握地手。 终于。在我非常大地力度下。康熙被我无奈吵醒。“你醒了?”见我醒过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绽开一张大大舒心地笑脸。紧缩地眉心顿时舒展开来。好像一下子放下了心中地担子。 “恩。”望着他有点傻兮兮地笑脸。我地心情也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可是……”接着。我缓缓拉起被康熙握地快断掉地手。一脸苦笑道。“你能不能先松开它?” “这个……”康熙一惊。瞬间窘迫地脸通红。然后连忙起身。走到一旁。而我顺势按上脉搏。 这时。铃兰正巧推门而入。见我已经醒了。立马信步上前。“小姐。你醒了!”她非常担心地望着我。 “恩。我没事了铃兰。”我冲她甜甜一笑。又朝着还在原地脸红地康熙投出傻傻地一笑。“还有那个。我饿了。想吃东西。”忽然间。望着窗外早就漆黑地夜空。我觉我这一昏似乎过了好久。 “好,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一听我饿了。铃兰立马就应道,“那请问皇上,您要不要也用一点?”接着,铃兰小心翼翼地恭敬地问康熙,在得到康熙肯定的点头后,她便倒退出了屋子,轻轻关上门。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了,只见康熙一个人闷闷地站的老远,然后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胡乱下不知该往哪里摆。而此时,我眸芒瞬间一沉,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靥。“喂,你还要在那里站过久?”为什么最近总觉得,每次康熙见到我,总是一脸窘迫,不是脸红就是手脚僵硬。 “啊……”果然,我的话一出,他只是呆呆地啊了一声。 “过来啊!”于是,我只能再次拖长声音,无奈地喊道。 “哦。”接着,康熙乖乖的颔,然后重新坐到床边,只是这一次,他坐的好远。 我撑起身子,靠在床边,看着康熙如此尴尬的滑稽相,只是嘴角弯起一点浅笑,然而骤变阴冷。“我中毒了。”蓦地,我缓缓放开按住脉搏地手,确定地说道。 “中毒?”康熙一惊,险些没有坐稳,“你是说,你这次昏倒不是因为疲劳,而是中毒?” 我微微颔,至今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里面装满了浆糊,难以思考。 “你确定?”见我颔,但康熙还是不确定地问。 “怎么?怀疑我的医术?”我一抬眉心,微带怒意地反驳道。 “不是。”蓦地,康熙被我瞪的脸色微红,垂下眸子不再作声,“那……这毒严重吗?” “毒到不是很严重,只是小毒,没什么大碍的。”我不禁轻笑道。拿这种小毒也想来要我命,这下毒之人似乎真的不了解我这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我怎么会中毒的。”忽地,我顿下眸光,略带疑云地拂上手腕。按脉象来看,我似乎已经中毒有一段时间了。 “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一旁,康熙猜测道。 “不会,要是吃地,我一定会有感觉。”我摇头否定这个想法。 “那会不会是你碰到过的东西?” “也不会,”我还是默默摇头,“我中的这种毒,是要长时间集聚在人体内才会有症状,所以我估计……我中毒已经不是这几天的事了。”眸芒一闪,看来在这里阴郁的皇宫里,还是有人在窥探我的命。 “那会是谁下的毒?”显然,埋头一心只是在想自己是怎么中毒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康熙略变的神情。 “你不知道?”突地抬眸,我挑上康熙地眼。 “朕怎么可能知道?”许是被我看的心慌,他脸又一红,连忙避开我地眸芒轻声说道。 “对啊,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接着康熙的话,我反驳道,然后一句“奇怪类。”便不再说话。接着,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可我却越来越觉得尴尬了。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而屋子里就我和康熙两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我是无所谓,可就怕康熙会想鹿非非。不过还好,没过多久铃兰就端着晚膳进来了,也打破了屋内凝重的僵局。“小姐,你刚刚昏倒,所以铃兰只给你煮了一些稀饭。皇上要是不介意的话,也吃一些吧。”铃兰规矩的将晚膳摆在桌上,然后恭敬地对康熙说道。 “好的铃兰,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和皇上说。”我微微一笑,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然后找了个借口支开铃兰。“明天,你帮我和傅大人知会一声,我要去御药房取点药。”待确定铃兰合门走远后,我小声地对康熙说道。 “药?是解你身上毒的药吗?” “对。”我微微颔,然见康熙依旧一脸纠结的坐在床尾,不免心生疑云,“怎么?你干嘛一脸担心啊?” “紫……不,依痕。”他脱口而出,险些叫出我以前的名字,“这毒……你真的会解?”蓦地,他婆娑地说着,我看的出来他黑眸里满是担忧和心疼。 “你这话什么意思?”故意不去看他,我深怕自己一望就会陷进去,“看来,你似乎真的不太清楚,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心态,我看似坚强地说,“你放心,我现在的医术,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御医差。”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可是,既然你医术了解,那你怎么还会中毒!”没等我说完,康熙就一脸焦急地凑近我,大声质问我。 许是被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和严肃的表情一震,我竟呆呆地愣住了,只是望着他如夜空般的眼眸,没有反驳。“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良久,对上他深邃不知情绪的黑眸,我的手脚似乎都僵硬了,让我好一阵子难以动弹。终了,我冷冷地问海眸,尽量不带一丝情绪。 “朕……朕……”忽地,康熙才现自己靠的我好近好近,一时窘迫的他连忙节节后退,一不小心重重撞在床架上。“我……”一会说朕,一会说我,似乎现在康熙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我担心你。”最终,当他终于能静下心来,他才吐出一句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也就是因为这一句我担心你,让他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第146幕 我亏欠的 远不只有你 终于,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担心我?”闻言,我一怔,手忽地抽搐一下,我连忙按住。 “是的,”可是,没等我抓到自己的手,康熙竟然快的上前,接着一双大手就紧紧握住了我的双手,“我担心你。”他望着我,眼神里布满了爱意和执着。因为他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所以……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他要让她知道,他这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即便她真的死了,他也会抱着思念度过一生。“真的,当看到你昏倒在路边,你根本不知道我那刻的心情是……” “你看到我昏倒在路边?”打断了康熙的话,我没有去阻止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因为那一刻的温暖,似乎彻底包围了我,让我根本无力反抗。 “没错,我那时正好经过那里,就看到你昏倒在路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康熙深情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我眼角略带嘲笑的弧度。正好经过?我冷笑的撕开嘴角的微笑,那种偏僻到没人会去的地方,你作为皇帝,怎么可能正好经过,恐怕是跟着涟月去的吧! 于是,我的心渐渐阴冷下来,恍惚间耳畔闪过孝庄哭丧的声音,与她满脸无助的面容。嘴角抽搐着一抹诡异的笑靥,我知道我不能再给康熙带来困扰了,“你害怕什么?”我冷冷地问道。 “我害怕……我……”康熙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说,“我……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再次失去?呵呵……”我没有意识的冷笑,“你根本就没有再拥有过,何来失去?”心一横,也是因为想起孝庄对我说过的话。“皇上,都已经过去了,你别再执着了。”于是,我下定决心。不给康熙任何机会,同时也剪断了他给我的机会,回到他身边的机会。 “我知道,我也想啊,可是我……我做不到。”但康熙依旧苦苦相求着,双眸深邃中盈满了情愫。“自从在上官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陷进去了。那时,哪怕你是蒙着面纱,可我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的飘向你。那种渴望,你明白吗?”他不断诉说着,试图告诉我,他不能没有我,不能失去我。 “我不明白。”撇开头,也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眼角盈满的泪珠。“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终了,我忍住要哭地冲动。一吸鼻尖,坚强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过去?真的过去了吗?”他反问我,声音沙哑中略带不肯定,“依痕,你难道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硬生生扳过我的肩膀,逼迫着我与他对视。 凝视着那双我最熟悉地黑眸。曾经我是用多么倾慕地眼光望着。捧着。爱着。但这一切地一切。也同样因为那双黑眸地决绝而彻底幻灭了。“皇上。康熙皇上。您也说了。您也喊了。我是玉依痕。永远都只是玉依痕。”甩开被康熙紧紧圈着地臂膀。我怒视他。大声吼道。 “难道……真地一点机会都没吗?”他还是不愿相信。还在苦苦挣扎与恳求。 “如果当年。你能给我一点机会。我们两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冷冷反问道。眼眸一晃而过半缕不忍。但是……也只是一晃而过地瞬间。不留任何痕迹。 “当年?当年当年当年。都是当年地错。”突兀间。见康熙猛地站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当年。“我知道。四年前是我不够相信你。所以才会……”记忆似乎又回到四年前同样地夜晚。“但是现在不会了。我变了。我已经变得愿意相信人了。真地。”最后。他朝着我。努力想要告诉我。 “那又如何?”我冷笑一声。对上深情凝望着我地康熙。“皇上。您也说了。您变了。那我呢?我也变了。”眉间一挑。恍惚间脑中回荡起孝庄说过地话。玄烨地眼神。和他地阿玛祖父一样。是痴望。是会让他们陷入疯狂。让大清陷入为难地眼神。 康熙地眼神。这一刻我地心颤抖。强忍着心中涌起地伤痛。望着他如此渴求与爱恋地目光。我只有用力将手抓住床板。生生抓到流血。才能逼着自己说出这些话。 “所以……”当我说到我也变了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康熙顿时泄气的气息。 “所以,对不起,”我撑起身子缓缓下床,“对于你给地爱,我无力承受,也请你……彻底忘了吧。”不能给他机会,因为我清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次,还是由我做坏人吧。对于你的告白,我拒绝。 “依痕……” “我累了,想休息了。”接着,丝毫没有犹豫的转身,我坐在床沿上,默默留下一滴清泪。 许久,恍惚过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我才听到康熙失望且婆娑的声音在耳旁回荡,“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接着,便听到他轻轻的关门声,和靠在屋外久久的叹息声。 渐渐的,他走了,屋内顿时寂静下来,除了我抽泣地声音在幽幽的回荡,再无任何声响。我哭了,我为什么哭呢?刚想这样问自己,左手边的窗户却无声无息的被内力震开了。“谁?”我一抹脸上的泪痕,猛然起身,只见一陌生的青衫少年静静的站在我面前。“你是折煦?”我眸芒一闪,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 “我是来警告你的。”接着,就听到折煦略带愤怒地声音响起,和他哥哥折风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折风总是把愤怒隐藏地很好,让我从不知道他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但是折煦却显然不同。“请你离折风远一点,要不然……”折煦就没有他哥哥那种淡然,他目光犀利的望着我,似乎要用怒火将我烧穿。 “离折风远一点。”我喃喃自语着,似乎已经明白了折煦这次来地目的。蓦地,垂下眸子,双手无力的摆在身侧。是啊。是应该离折风远一点了,我害他的还不够嘛!于是,嘴角弯起一抹欣然的苦笑,“我知道了。”我肯定地说,“但……也请你转告折风,我谢谢他四年前的出手相救。”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亲口对折风讲的,但是现在……也只好由折煦代劳了。 话脱口而出,也意味着我已经清楚四年前自己为什么会没死地真相。是折风,是折风救下了濒临死亡的我,然后再将我交托了玉无然的。可……我,我非但没有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反到给他带来了更多的麻烦,这……这些都是我亏欠他的。 “我……真心……感谢他。”终了,我们都听得出来屋外铃兰渐渐走近地脚步声。于是。我微微弯下腰,向折煦鞠了一躬。而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折煦一跃飞出窗户。铃兰也刚好推门而入。 “咦?小姐你怎么下床了?还有,窗户怎么开着?”铃兰一进门,望着摇摇晃晃的窗户,不解地问。 “屋子太闷了,所以我开了窗。”我默默地垂下眸子,转而走向屋外,不再多说一句。 抬眸,止住欲外流的泪珠。 这一世,看来我亏欠的远不只有你……与俊美的容颜,我沉沉地睡去。他的穷途,亦是我的末路,当看着他对我一次又一次的哀求时,我觉自己除了拒绝,竟什么都不能做。玄烨,别怪我狠心,我也是心有割舍。你是大清地皇上,我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过客。穿越不是我最初的选择,要怪只能怪我们无缘。 几乎是奢望,能再见到你已是上苍对我最后地怜悯了,更别说与你并肩走下去。 所以,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次日清晨,天似乎都还没全亮,还是浓重的黑眼圈,一轮一轮在我眼袋上滋生。我无暇顾及,只是随意的让铃兰在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髻。脸上没抹任何胭脂水粉。便只身前往御药房。 御药房,位于太医院的东侧。距离我住的屋子有一段距离,不过因为时辰尚早,一路上我并没有碰到任何人。到了御药房,这里依旧大门紧锁。我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后缓缓推开大门。顿时,一股浓重的草药香拂面而来。“姑娘,您找谁啊?”门边,一个半睡半醒的小太监被开门声惊醒,连忙起身,衣裳胡乱的走到我面前,然后揉着睡眼问道。 但是,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地问题,而是依旧朝四周审视了一番。果然,不愧是紫禁城里的太医院,我鼻子才稍稍一嗅,就能感觉出好几种名贵的药材。不禁轻笑,这里可比二师傅的药材库来的更大,药材来的更多更全。“我找傅大人。”接着,在参观了一番御药房后,我才想到回答小太监地问题。 “哦,傅大人刚出去了。”昨晚是傅意留在御药房守夜,这是康熙走后我才想到的,于是没等康熙知会傅意,我就单独来了。 “出去?去哪儿了?”我略显不解地问。这么早,连天都还没全亮,傅意身为太医院院判,会去哪呢? “这个……恕做奴才的不方便透露。”小太监此刻已是完全清醒,也认出了我是一直住在西苑,傅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打扰和得罪的贵人。于是虽然口中说着不方便,但态度却是好地很。 “也对。”我一听就明白小太监话中有话,于是也不便多问,“那……我可以取点药吗?”我索性直接说明来意,反正那些药我都知道,不等傅意我一样可以自己找。 “恩,这个自然可以,傅大人吩咐过了,姑娘请自便吧。”既然是傅大人叮嘱过不能得罪、要好好伺候的贵人,小太监自然满脸欢喜,让我自个去寻。 于是,谢过小太监之后,我便开始自己寻找药材。而那小太监,一晃眼又不知跑哪里去偷懒了。 这个御药房,我总共只进来过三次,一次和傅意,一次只是为了拿药箱。所以现在,一下子站在一格一格无数多相同样式的小格子面前,我的眼睛不看花才怪。“怎么那么多啊?”随意拉开几个格子,里面都是一些基本的药材,那要我从何找起啊! 第147幕 樱宁,竟是她! 于是,刚想回身去问那小太监知不知道药材的位置,突兀间,一扇半开的破旧木门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个木门,看似是被掩盖在一些柜子后面的,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微微半开着。于是,我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在这么庞大的御药房里,难道也会有密室?我左右四顾了一番,见没有小太监的影子,眸芒一闪,便大胆往里走。 “哇,天哪……”不禁惊叹的止住脚步,望着眼前的一切,我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里……”我朝四处环顾着,在这扇并不起眼的木门背后,原来有一个这么浩大的密室。在这个密室里,呈环状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大架子,足足有好几米高,架子上面又稳稳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看似非常精致,雕着木刻花的木盒,而每个木盒上面,都用最金灿灿的金漆刻着一些字。 我大胆的朝里面走去,抬眸掠过一个又一个木盒,而疑惑也越来越深。“这里到底是?”最后,再还没眼花的同时,我出这样一声感言。但是,突兀间眼前木盒的几个字勾住了我的眼球。 这时我才现,在这里的木盒上几乎都是用金漆刻着字的,除了…… “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芳儿。”眼前这个最耀眼最精致的木盒上,端详的用黑色的金漆勾勒出芳儿的名字,似乎也在为这位皇后的红颜薄命而感到悲哀。我默默的念诵着,心中忽地恍惚起来,也随之狠狠一颤。“这个……难道是芳儿的案脉?”我犹豫地猜测着,伸出颤抖的双手打开木盒。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我掀开其中一页,粗略一读,果然是记载芳儿生前病史的案脉。 那么这里,难道说是…… 刚想出了一些头绪,身后便传来一个慌张的声音。“姑娘,这里可不能进啊!”原来是刚才那个小太监偷懒回来了。他看这里门开着,连忙站在门外焦急的喊道。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出来。”我这边应着,那边却毫无意识地伸手将芳儿地案脉放进怀中,然后转身往外走。“等等。刚才那个是……”可忽然,眼前又闪过一个木盒,上面的字也同样是黑色的。 “姑娘……”门外,小太监又开始焦急的催促道,他心里现在可是七上八下的呀。 “哦,我知道了。”还是这面应道,但我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挪向身后那个木盒。“海宁陈氏……若宁。”木盒外,静静书写着这几个字。我读了一遍,到并没觉得哪里不妥。但是……“若宁……”脑中晃过这个名字,可没等我思考,小太监焦急万分外加有点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 “姑娘啊。这里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地啊。您快出来了。”最终。在小太监半哭半闹下。我缓缓走出了密室。“对不起啊公公!”我看似一脸地抱歉。“不过我想问一下。这里面……” “这里面可都是宫里头娘娘贵人们地病案。所以……碰不得。”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在我耳边说道。 “好。多谢公公提点。”我则弯起一抹深意地笑容。 随后。在小太监地帮助下。我很快就找齐了所需地药材。悄悄离开了御药房。房间。见我回来。连忙上前相迎。“小姐。你回来了。”她扶我坐到椅子上。不一会儿就为我端上一杯香味飘逸地清茶。“咦。怎么会有药?”放下茶后。铃兰见我手上还拿着一包药。不解地问。 “这是我刚才去御药房拿地。” “什么?小姐你身体不适吗?那怎么不告诉奴婢啊。铃兰可以帮你去拿。你身子才刚好。”一听说我大清早出门就是为了去拿药。铃兰急急地说道。 “呵呵,我没事啦!”我微笑着,似乎有点觉得铃兰太过担心了,然后一把拉住还要打扫的铃兰“对了铃兰,先别忙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啊?”铃兰停下手里的活。规矩地站在我面前,专心听我说。 “你……”我缓缓对上铃兰地眼眸。但话才说出口,却不由的止住了。心有余悸,若宁,会是她吗?垂下眸子冥想了片刻,接着我眸芒一转,“铃兰,你知不知道谁是陈氏若宁?”最终,我还是问出口了,顿时就感觉到铃兰身子一颤,“你怎么了?”我扶住险些跌倒的她。 “小姐,你怎么会这么问?”铃兰知道自己失态,连忙跪倒在地,神色略显惊恐地问。 “所以……你知道?”见铃兰这副慌张的表情,我些许已经知道了一些。 “不,不,不,奴婢不知道,不知道。”铃兰拼命的摇着头,极力想表示她不知道。 “不对,你一定知道,告诉我。”瞧着铃兰这副吃惊外加惊恐的表情,她越是摇头,就越证明她心中有鬼,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说。”于是,我微怒地吼道,想吓一吓铃兰。 “是,小姐。”果然,铃兰我的一吓,倒是乖乖说了实话,“回小姐,这个陈氏……陈氏若宁,就……就是……就是已经失踪很久的宁贵人。”一句话,愣是被铃兰断成了几段,而且说的非常含糊。 “宁贵人?”但是,即使铃兰说地再不清楚,宁贵人三个字我还是听出来了,于是喃喃自语着,“宁贵人?”慢慢地,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就是当年很得宠的宁贵人?”终于,我的脑海里有了一点微弱的印象。这个宁贵人,不就是当年被康熙恩宠了半个月却又离奇失踪的宁贵人吗?她不就是那个被孝庄赐死的宁贵人吗?她……她还活着!! “是的,小姐。可是据宫里传,她已经死了很久了。”耳畔,铃兰左右张望了,然后小声地说着。 “死了?”我喃喃着,耳畔回响起孝庄的话,然后蓦地摇头。 不对,不会!她没死,那个面上有伤地女人就是她,我很确定的在心底想着。但同时,我心中的疑云又无端平添了好几个。宁贵人!孝庄不是也说她已经被赐死了,那她怎么还会出现在北边的废宫里?但要是说孝庄没有赐死她,那她脸上的伤,难道是孝庄干的?可孝庄为什么要毁她的容呢?还有,她为什么会和安姑姑在一起?她又在那个荒废的宫殿里到底待了多久?是怎么过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涌上心头,两个早已被紫禁城遗忘地破碎的字,带着浓浓地忧伤滑落在我心间,打乱着我的思绪,搅的我不能再思考。忽然间,我现自己的心起伏不定。 为什么我要那么在意呢?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不是吗?多年之后,当我同样想起这幕,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依旧无从得知。那个若宁,她的眼眸总让我无法忘怀,还有她脸上狰狞的伤口,也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亦或者,我只是纯粹的好奇,好奇这个略带神秘的女子,好奇为什么在我的心里,会觉得这些事在冥冥之中都与自己有关。 于是心一横,我手缓缓抱拳,像是要捏碎万物般。 我猛然起身,决定立马就去问个究竟。 还是那条没有尽头的宫道,阴森的遥遥望不到边。四周森灵着斑驳稀疏的光点,淡金的阳光依稀照射着,努力穿破那层层的高墙。我缓缓朝着荒废的宫殿走去,然后没有一点意识的推开那扇门。 依旧听到“吱噶”一声,仿若打开了我永生的记忆之门。我缓缓抬步,朝里面走去。 宫殿里依旧黯淡如夜,我没有见到安姑姑,猜想也许这个时辰她正巧出去了。不过,我随即冷冷一笑,嘴角弯起一抹狞笑。也好,反正我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找安姑姑,安姑姑不在,更能方便我行事。 果然,我在荒废的院子前站了没多久,一句熟悉的话语打破了这里的寂静。“你不用看了,她不在。”接着,宫殿黑暗的一侧,缓缓走出一个面容残败的女子。粉衣轻纱,静如止水。那倾城的容颜,掩在精致唇角边那朵忧伤的笑,零落在眉目间那抹淡淡的愁,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接着,我幽幽开口,镇定地立于原地。这次,我并没因她脸上狰狞的伤痕而有任何畏惧,反倒觉得她脸上的伤痕看上去一点都不可怕。 “呵呵,我想也是。”若宁轻轻浅笑道,“找我何事?”眉骨一挑,她墨黑眼眸里的讽刺暴露无遗。 “我想,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哦?是吗?”闻言,她故作震惊,“那么你今日来,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死,还是好奇我……脸上的伤。”她的一句话,很明确的点明了我的来意。而我也不否认的说,“都好奇。” 第148幕 扇面“美人” 接着,就瞧见若宁脸颊冷冷一变,用手绢轻轻掩住笑的撕裂的嘴角。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在一瞬之间变了味,刺骨的寒意扑天而来。“你还真直接啊!!”她娇气地说着,但寒冷的目光却一刻不停的扫视着我,似要用妒火将我焚尽。 “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呵呵,”她一阵冷笑,笑的花枝招展,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你不是都知道了嘛!何必再问!”然后,她的目光骤变阴冷,语气也变得刺骨冷淡,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顿时让人寒迫交加。 “不!”我果断地打断她的话,“就我所知,一个已死之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的阴冷,我的冷漠,两者看似毫不相关,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那不过只是我们各自在人前的伪装,为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们心中最深的脆弱。“还有,你脸上的伤……到底从何而来?” 我的问题一出,并没换来若宁任何的反应,她只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有意无意的触动嘴角,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苦楚。“从何而来……”我的话似乎撩开了她尘封的记忆,那段曾经幸福,曾经美满,后来却惨痛之极的记忆,“从何而来……”唇角淡淡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靥,仿若有一圈莹莹的紫蓝光散着诡异的气息,正在包围了她。“从何而来?”记忆的逆流似乎正在倒退,倒退到那个她从来不曾忘记的夜晚。 “哈哈哈哈……”接着,她一阵狂笑,笑声听上去让人寒毛直竖,“如果我告诉你,我脸上的伤……”然而,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用了一个很僵硬却很震惊的动作,告诉我她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然后一指宫殿正对门最右边的那间封闭的黑屋子。“那个屋子,你进去之后就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她伸手一指,话语间说地很神乎,但也是最后一句。 接着,若宁缓缓转过身子,眼眸有瞬间的惆怅。但嘴角却渐渐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靥,然后泛着血丝的眼眸骤变阴冷,“放心,下一个……就是你。”蓦地,她边走边对自己说着,露出狰狞的嘴角,“哈哈哈哈哈……我等你!”她的痛苦,必要有她继续承受,除非……如她所说!!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地角落里。我心中疑云骤起。陈氏若宁,如果真如铃兰说她就是当年荣恩加身的宁贵人,那她的性情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反差。就我所知。能被康熙看上眼的,不是美艳绝伦就一定有自己过人之处。而且在我所知的的记忆里,宁贵人不是小家碧玉、楚楚可怜的吗!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近似疯癫,几近癫狂嗜血的女子。 到底生过什么?在她地身上到底生过了什么事?怎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变的…… 难道她也和我一样,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过去,逼着我们不得不改变自己来适应环境。还有她刚才那个令我震惊地动作,她脸上的伤,难道真的是她自己划的? 问题太多了。堆积的太过沉重了。蓦地我叹息着,眼光不由自主的瞥向若宁口中的神秘屋子。 “那个屋子……”难道真地如她所说。进去我就能知道一切?我不禁双眸泛起阵阵疑云。 但是渐渐地。好奇心还是驱动着我地双腿。缓缓朝着黑屋子走近。 慢慢靠近那个屋子。如果说整座荒废地宫殿还有哪里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到阳光洗礼地。那一定就是眼前这间看似阴森诡异地黑屋子。 我站在屋外。犹豫了片刻。终还是抵不过好奇。推门而入。而就当我推门而入地瞬间。阴郁地一角晃过一张鬼魅地脸孔。露出一晃而过地铁器亮光。然后快消失在暗处。 进去黑屋子。仿佛进入了一个封存记忆地宝瓶。这里没有我想象中地可怕。因为整个屋子被打扫地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于是我缓缓踱步。谨慎地朝里面走去。风轻轻吹着。吹散起我地黑。我一抬眸。淡金地阳光便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眼前恍惚地飘散着一面又一面如鬼灵般地团扇。 “怎么会有这么多地扇子?”望着随风盈动地面面娇小地团扇。好似幽灵般在我眼前无声无息地飘动着。我心中顿生疑惑。于是抬眸走向一侧。看着左边被高高挂在线上。然后拉成一直线地团扇。 接着,心为之一颤!莫名的…… 眼前的团扇上,依稀画着一幅一幅美人图。上面的绝色美人,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媚、柔、艳、娇,画面上的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绝美的容貌让我都为之一怔,仿佛眼前望见的不是画像,而是真真的美人。于是,心中疑云骤起,我急迫的从屋子最里面看起,渐渐地现团扇上一张又一张的美人画像,似乎都在勾勒着一个唯美的故事,同一个故事,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一个美满的月圆之夜,绚烂繁华的花灯会上,她结识了他,被他的英姿和风采所倾慕。而后,在一场很盛大隆重的宴会上,他们偶然间再次相遇。那一刻,他望着她的眼神,痴迷了。但是后来,似乎是在父母的安排下,她被迫嫁给了别人。可是她不甘心,他也不甘心,最终……她的夫君死了,她被他带走。我缓缓的走着,一张一张的看过来,心口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难以言语的痛楚。 故事还在继续,他似乎娶了她,把她接进了一个极其华丽的大屋子。他爱她,宠她,不管不顾身后所有人的目光。而后,画面转移到一张画着她挺着肚子的团扇上,没错,她怀孕了,也生下了他和她第一个孩子。可是好景不长,下一个团扇的扇面上,她泪眼惺忪,满脸泪痕的望着怀里没有一丝生气的孩子。 我一颤,抬眸望着团扇里的美人图,顿时惊到不能呼吸,有种感同身受的痛觉在我身上蔓延,让我久久不能自拔。于是,我垂下眸子不忍再看下去,但是最终,强大的好奇心还是迫着我继续看下去。 孩子死后,她似乎完全被打败了,整日只知道以泪洗面,而她的丈夫也只能眼看着妻子一天一天的憔悴,自己也跟着心伤。这时,团扇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物,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穿的非常华丽,不,应该说是画这幅画的人将她画的非常耀眼,仿若一只无人可比的凤凰。她出现在她面前,不知跟她说了些什么。接着,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愤怒之下去找那女人,却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瞧见那穿华服的女人脸上满是震惊。 渐渐的,这一侧的团扇美人图都被我看完了,于是我转向另外一侧,想继续读完这个故事。 果然,故事还在继续,男子似乎再也没出现过。除了那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似乎也没再见过任何人。但是,最后一张美人图上,只画着两人面对面站着。接着,她缓缓举起手中的簪,清泪顺着玉般的脸颊悄然落下,然后手缓缓朝着脸上…… “不……”不知为何,我竟然惊呼起来,看着她生生将自己绝美的容颜划破,那一刻我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她自毁容颜,我没想过结局会是这样,于是赶紧往后面看下去。 但是,后面每一面团扇上,虽然还依稀画着美人,那美人也依旧风采动人,在一座小小的院落里,孤独的生活下去。但那张倾国的面容上,却自始自终只剩下洁白的白纸一片。没有了倾城倾国的容貌,没有了爱人与孩子,想必她也没有勇气再提笔画上自己的脸了。 蓦地不再继续看下去,故事读到这里我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境,跟着画中之人一起痛彻心扉。但是,就在我还没晃回神来的时候,门外突兀间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谁……是谁准你进来的。”门外,颤抖着站着安姑姑,一脸震惊与惊恐,双手颤抖的凝望着我,她几近咆哮地吼道。“安姑姑?”我侧眸,面无表情,因为心还没从画中抽回。 但是,安姑姑并不知情,她疯狂的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我,嘴里边喊着“你给我出去,出去。”边拉着我往外走,动作粗鲁到我根本无从反抗,也不相信这样的力气来自她。 “我……”可是,为什么呢?当我真正意识到安姑姑的粗暴行为时,我愕然止住脚步。 “出去。”一声爆吼,只见安姑姑依旧非常愤怒的怒视我,脖间青筋直爆,然后她用毕生的力气吼道。 “安姑姑,我……”我还想解释,因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但是,她立刻就打断了我的话,并拉扯着我,连拖带拉的将我硬生生推出宫门。“你别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我说过了。”她快的说着,语气极不和善,神色却异常紧张,然后重重将宫门关上。 “安……”还想再开口,可是我面前除了一扇紧闭的宫门,就只剩下关门时扫过的一阵阴风。 恍惚间看着自己脚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推出来的,而安姑姑,为什么见我进到那个屋子里就会那么害怕与震惊?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是我能猜出来的,就好象那黑屋子里面一面面团扇,和它上面画着的倾国女子。那个自毁容颜的女子,她……是谁? 第149幕 解密赌局 被安姑姑狠狠关在废宫外后,我的心情便异常阴郁起来,似蒙上了一层厚厚浓重的纱。 但是,我心里又非常清楚,我的阴郁根本不是因为被吃闭门羹,而是心里稍稍觉得安姑姑今日的举动太过偏激了。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略带诡异的黑屋子,那扇面上依稀画着的绝美女子,她的故事看上去总让我觉得是如此的熟悉,惹得我心中隐约觉察到不寻常,却又怎么都说不上来。 最终,叹息片刻,也只是庸人自扰罢了。我缓缓踱步在荒凉的小道上,一个人静静的背着落日的余辉。 次日,天蒙亮着,依旧彻夜无眠。整个晚上,我都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反复出现那一幅幅唯美的画卷,与那张绝美的玉容,即使眼皮再重,却始终无法入睡。可能是因为心中一直有块挥之不去的阴云吧,盘旋在我脑中,使得我根本无法安睡。 于是等到天明,我便衣着整齐,朝着慈宁宫而去,想去寻那个心中的答案。 “参见太皇太后。”缓缓行礼,虽然自那日深谈之后,我和孝庄的关系算是缓和了不少,两人见面时也不再有芥蒂。但是人前人后,我依旧与她保持着尊卑有别的距离,以测安全。 “免了免了。”清早,淡金的阳光和睦且温润,孝庄似乎也心情甚佳。慵懒的一挥手,她看似一脸笑意,一袭墨色的锦袍,一串南海琉璃的夜明珠,在清晨不温不火的阳光下,更显风韵犹存。“来,过来坐。”只见孝庄微微弯起手,精致的护甲在光线里闪曳着亮眼的光华。她对我涟开一抹实在的笑容,眼角的细纹此刻也不是那么明显。“谢太皇太后。”我微微颔,信步上前。隔着孝庄坐到那软软的贵妃榻上。 “呵呵……你这孩子啊!来,告诉哀家,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刚坐稳,孝庄便牵起我的手,如慈祥地祖母般,轻轻握着我的手缓缓问道。那一刻。有股热热的暖流在我的体内流窜,仿佛是久违的亲情。 “皇上驾到。”可是,没等我开口,门外骤然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 我微微皱眉,手丝毫无意地一颤,胃里不免翻滚起来,竟忘了这个时候正是康熙来请安的时辰。“哟,你瞧,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来了。”许是感觉到我身子一抖。孝庄脸一沉,眼波微转,然后故作玩笑地说。 “孙儿……”接着。眼角下一抹明黄便伴随着孙儿二字出现在我眼前,“孙儿……叩见皇玛嬷,祝皇玛嬷万福金安。”康熙信步上前,深邃如夜的黑眸稍稍扫了我一眼,一顿,然后才想到要问安。 “起来吧。”孝庄一挥手。露出意味深长地浅笑。接着我缓缓起身。行至康熙身前。微弯膝盖。算是行了礼数。“皇上吉祥。”我轻柔地说道。然见康熙地身子有一瞬间地颤抖。 “恩。”他蓦地自顾点点头。双眼微微闪烁。然后故意撇开眸光不去看我。 “多谢皇上。”我冷冷言道。脑中忽然晃过那日在房中我们两人间地对话。不禁脸颊泛红。眼眸恍惚不知该往哪里摆。感情甚是尴尬。 接着。尴尬之气便在慈宁宫里缓缓升华。我和康熙各自面对面站在。皆故意不去看对方。只是这样奇异地画面。到更凸显出我们俩之间生地事。也更勾起孝庄地兴趣。“那……”最终。还是康熙先回过神。觉了自己地失态。“皇玛嬷身体可安好?”然后。他努力将自己地目光朝向孝庄。以分散注意力。 “恩。哀家很好。”孝庄微微颔。到是没有因为康熙地忽视而有任何地不悦。只是……她嘴角微弯起地那一抹浅浅地深笑。以及眼角若隐若现地余辉。到让人捉摸不透。 “那好。”许是被孝庄诡异地微笑惹得心里慌慌地。康熙地脸颊上出现了少有地窘迫。然后扯了一个慌就想脱逃。“朕……朕忽然想起前朝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就……就先回去了。” “怎么?皇上连坐都不坐就要走?”听到康熙如此说来,孝庄故作惊讶,眉角一挑笑说着。 “这个……”康熙地话被孝庄生生的给噎了回去,不免略显尴尬。可不自觉下,他又将眼角的余光瞟向我,见我只离他一步之远,一股天然的清香缓缓飘来,惹得他瞬间脸颊绯红,“真……真……真是对不住皇玛嬷了,真的是前朝有事要处理,所以……所以孙儿不好耽搁。”他有些急急地说,中途还有些口吃,然后伸手挠挠头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恩,那好吧,你忙你的去吧。”看着自己的孙子少有的窘迫,孝庄自也不好再为难,一挥手慵懒地说。 “孙儿告退。”说罢,康熙便匆匆地朝着殿外狼狈“逃”去。 康熙走后,殿内地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空气里晕晕着一股温存的热气,有种让人心安的宁静。我又重新坐回到贵妃榻上,只是脸颊从康熙进门开始便一直面无表情,也再出过声。“你们怎么了?”见我脸色惨白微差,心情郁闷,孝庄轻轻握过我的手,一脸担忧地凝望着我。 “什么怎么了?”我略带不解的对上孝庄苍老却深邃的黑眸。 “别瞒着哀家了,就刚才玄烨那样子,你以为哀家还会看不出来!”孝庄一挑眉心,仿佛在告诉我,这世上什么事都不能瞒过她的法眼,“皇上……他……都说了?”许久,我只听到孝庄略带叹息与失望地声音骤起,仿佛是囤积了几千年的苦闷,在这一刻骤然爆出来。 “恩。”不假思索地颔,我依旧一脸无色,心中回忆起那日房中,他深情相对的情形,我至今仍搞不清楚,自己那时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说出那些伤人地话地。 “那你呢?”许是料到康熙的言行,孝庄到不显得惊讶,反而对我地态度比较关心。 “我?我……”眼眸掠过一丝诧异,我的身体里仿佛忽然注入了一道光线,“我还能怎么样!”蓦地掠开眸芒,我心坎狠狠一颤。以前……以前的我总是不愿意跟孝庄明说,是因为总觉得被她黑色的眼眸望着,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可是,现在的我却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瞒过她的。“明知道是不可能,何必强求呢!”终了,垂下深邃无光的眼眸,我也只能叹息地闭上,然后扯出一抹再苦涩不过的笑靥。 “哎……”许是被我低沉的心情所影响,孝庄默默抚摸着亮金的护甲,思绪渐渐外开,外开到那同样青春的年代。“这些事啊,可是比任何的社稷大事还来的棘手,哀家……哀家这次可真的是无力再管了。”孝庄轻靠在贵妃榻上,神色微显凝重,“但至于玄烨,哀家倒是认为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的。” 这个大清,似乎从一开始便喜欢出情种。她的丈夫皇太极,她的情人多尔衮,她的儿子福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情所困,然后一一离她而去。所以,她从小便教导玄烨,不要将儿女私情看的过重,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但最终,一切还是没有改变。宿命就是宿命,是爱新觉罗家族永远的梦寐。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我卷着衣袖的裙边,凝望着孝庄暗黑的海眸。那一刻我知道,她和我有着共同的想法。“所以,为今之计,我想我还是少和他见面好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出宫。”最后,我忽然有点向往在江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那段日子了。 恍惚间,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呆在皇宫,呆在这个让人窒息,也曾经令我失去生命的牢笼里。 “出宫?”孝庄眯起双眸,“那你想去哪里?”她似乎并不在意我说的话,只是微弯着唇角,含笑着。 “呵呵……”我默默地扯出一抹冷笑,“我能去的地方可多着呢,大不了……四海为家!”我一挑眉间,仿佛对她的不在意更是毫无所谓。 “呵呵,到像你的个性。”她一拍我的肩膀,深意地说,而我也抱以一抹淡淡的浅笑。 可是突然,脑中闪现出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容,惹得我不禁心中毛,“对了太皇太后,我可以向您请教一件事吗?”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来慈宁宫真正的目的,“当年……”我婆娑着,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等等,刚才你不是才说过,不要再提当年的事了?”忽地,孝庄一指压着我的唇畔,半似玩笑地说。 “这……”我下意识的眨眨眼眸,“可是我现在真的想知道。也许等我弄清楚了这件事,我就会出宫。”因为,我总觉得这件与我,与孝庄,与安姑姑,甚至与康熙,都有着莫大的牵连。 “哦?那是什么事?”这下,到反而激起了孝庄的好奇 “当年……当年您……您到底有没有赐死宁贵人?”终了,缠绕了无数个夜晚的噩梦,亦或者这只是个一直夹在我和孝庄之间的秘密,终于还是在我的口中缓缓吐出。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么唐突的一问,也许带来的会是一个惊天的阴谋,也许就此会揭开一个尘封多年的噩梦。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之间的秘密,以及和另一个女人之间,那个如玩笑一般的赌局。 第150幕 一个人情 “宁贵人?”只见孝庄微微皱眉,眼眸略带不解,“怎么会忽然提到她?”恐怕,要是这紫禁城里再没人提到宁贵人,孝庄就要将她彻底遗忘在记忆的轮回里了,“呵呵,要是你再不提,哀家恐怕早就忘了。”她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的脸色正在一点一点凝固,或许……她也只是在隐藏! “那请太皇太后好好想想,您没有赐死她,对吧?”接着,我非常慎重地询问道,带着些许渴求。 “你怎么会这么想?”孝庄不以为然,轻轻摸着精致的护甲,以掩饰自己微带浮动的情绪。 “因为……因为……因为我几天前曾经见过她。”这样的话说出口,我甚至不知道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是否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我的确这样做的,不曾后悔,不曾考虑再三,也不曾担忧过这个故事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怨恨。 “几天前?”果然,我的话让孝庄整个人顿时严肃起来。暗眸一锐,她轻轻拔下削尖的护甲,然后面色肃静的将它捏在手心里,一双横波冷冷凝望着我。“你说……你今天前曾经见过她?” “恩,在紫禁城最北边的宫道旁,一座荒废的宫殿里。”我缓缓诉说着,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逼迫着孝庄回忆,回忆起那些她几近遗忘的过去,“而且,她的脸上还有一道很可怕的疤。”我着重点出。 “疤?” “恩。”我微微颔,然见孝庄忽地展开一抹深意的笑靥,霎时令人费解,“不过最让我不解是,您当年不是说过,你明明已经下旨赐死她了,为什么最后你却没有那么做?” “你想知道原因?”忽感孝庄一改语风,我明显感受到她的眼波里散着瑟瑟的寒风,与犀利的眼神。 “是的,我想知道原因。”然而。我坚决地一点头,仿佛也在告诉孝庄,我想要知道那个答案,我要知道那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一定也与我有关。“如果……如果当年您可以在最后的时刻放过她。那为什么对我……始终……”你始终要将我置之死地,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孝庄苦笑一声,绕了一个大圈,问题似乎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哀家以为,你早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漠然问道。我该明白什么吗? “明白你是不同地。”她蓦地惨笑。眼角地细纹依稀可见。 “我不同?”我疑惑地反问。分不清那是褒还是贬。 “哀家以前就说过。玄烨看你地眼神是不同地。所以那时哀家才会执意要赐死你。因为哀家不能让一个会蛊惑人心地女子一直留在玄烨身边。但至于宁贵人……”孝庄沙哑地说着。思绪缓缓外泄。那个夜晚。月黑风高。一轮皎洁地皓月当空悬挂着。在那一片耀眼地红光之下。是如此地凄凄惨惨戚戚。以至于她从不愿让自己再次回想起。“哀家……只是在还一个人情。”从不知道。孝庄也能说出如此绝望且悲伤地话。 “一个人情?什么人情?”但我……依旧在追问。 “这个……哀家不方便说。”她巧妙地避开了我地问题。蹙眉微皱。仿佛已有不耐。 “可是……” “好了,这个你就别再去想了。反正想也是没有结果的。”瞬间,她果断的打断了我的话,语气略带怒意与隐瞒,“还有,不是哀家没有提醒你,那个地方……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去了,免得……”后半句话被孝庄生生的咽了回去。 “免得什么?” “没什么,哀家累了,你先回去吧。”孝庄不愿再说。慵懒地挥挥手,便闭起双眸沉睡起来。 “那……好吧。”眼看孝庄如此,我也只好不再追问,蓦地悄然离开。“那我就告退了。” 出了慈宁宫,艳阳高照的挂在天际上。我伸手,去挡住那淡金的光线,只让依稀几缕细碎地残光,透过手心间的缝隙,懒懒的照在我地脸上。“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心中涌起一个又一个的问点。却如黏稠的湖水般。在我的心里撕开一道道巨大的口子,忧伤噬骨。无法挥散。 孝庄啊孝庄,你到底还隐瞒了多少我所不知的事情呢?为什么我一提到陈若宁,你就会那么紧张?还有……为什么此时此刻凝望着孝庄那双深邃的黑眸,会让我有种别样的滋味…… 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有等到答案揭晓地那天,才会有答案吧…… 从慈宁宫回来,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于是乎,之后一连数日,我都将自己闷在屋子里,然后看着从御药房鬼使神差**来的病案,将孝庄包括安姑姑和陈若宁的事全部抛到脑后。 然而,当我细细阅读记载芳儿病史的病案,我却隐约感受到一丝诡异的气息。因为,从病案上来看,我并不认为芳儿死前的身子有任何的毛病,即使是在怀孕时,她的身体状况也非常地健康,最起码在病案上没任何显示。但是,芳儿最后却因血崩而死,凭借这些年我学医的经验,我想那不可能单单靠一根银针就可以办到的,我似乎已经可以隐约嗅到那埋藏多年的阴谋了。但是,无论结果是什么,无论是谁想害芳儿,或者害我,芳儿的死终究都是由我造成的。默默垂下头,叹息着,仿佛也在为天上的芳儿祈祷,祈祷她来世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小姐,你看今天外面天气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这日,趁着天气甚佳,日日观察着我,见我一连几日都蒙在屋子里,铃兰便想着法子让我出去走走。 “恩,也好。”闻言,我放下手中的病案,将眸光掠向窗外,见外面阳光甚好,唇畔缓缓露出一抹笑靥。 于是,铃兰帮我换了一身淡绿色地衣裳,腰系淡黄地绸衫,白色的罗纱裙悠扬帘开着,似一玲珑脱俗地仙子。接着,铃兰领着我朝御花园而去,边走还边告诉我哪里的鲜花正开的茂盛。 “依痕,依痕。”但很显然,我真的是一个不适合出门的人。回眸,不用细看也能望见远处急急的跑来一抹嫣红的身影,我稍稍叹息一下,然后嘴角弯起一抹浅笑。 “涟月。”我微微一笑,看着涟月跌跌撞撞的跑向我。 “奴婢见过宜嫔娘娘。” “恩,起吧。”只见涟月快步奔到我面前,她身上那明显的嫣红贵服,在我眼前依稀闪晃着。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仿佛很开心,“依痕依痕,我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你都上哪去了。”只见涟月一个劲的傻笑着,还真像个整天只知道稀里糊涂的过日子的傻孩子。 “呵呵,怎么了?瞧你兴奋的样。”我想,这是我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为什么涟月每次见到我,都会那么兴奋。这种友情,总让我冥冥之中不敢靠近,她到底是出自真心的,还是依旧只是虚情假意?在涟月看似天真烂漫的笑容下,我实在分不清哪里是真心,哪里是实意,哪里是虚情,哪里是假意。 “我想你啊!”涟月此刻并不清楚我心中所想,她依旧傻笑着,然后拉起我的手一晃一晃的。 “想我?”我眉眼一挑,略带疑惑,“你不是应该想着皇上吗?”也许是因为受过好多次伤,让我变得很难真正的再相信别人。“怎么……什么时候变成想我了?”果然,我这么调侃的话一出,涟月的脸颊瞬间变的绯红,两瓣嫣红的面颊,似含羞的花瓣,丰韵动人,“依痕,你干嘛这么说嘛,我……我哪有想皇上!”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言辞闪避着我,撒娇地说。 “呵呵……好了铃兰,你先回去吧,我陪宜嫔走走。”我微弯起唇角,然后遣了铃兰先回去。 “是,小姐。”然而,铃兰渐渐走远后,我忽地感觉自己臂下袖摆一紧,“依痕。”回眸,一双略带疑惑的眸子正注视着我。“怎么?”我不解地问。 “她……是你的侍女?”只见涟月一指消失在绿色竹林畔里的铃兰,然后小声地问道。 “对啊!”我颔,“怎么了吗?” “没,没怎么。”涟月一撅小嘴,脑袋滴溜的转悠着,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只是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好像……好像是上次在荣妃的宫外吧。”她皱起一簇黛眉,似乎在努力回忆。 “荣妃的宫外?”这一刻,我似乎并没多联想,“你看错了吧。”我浅笑一声并不在意,实则却牢牢记在心里。荣妃的宫外……荣妃的宫外…… “呵呵,也许吧。”涟月挠挠脑袋,也觉得自己太多虑了,便傻笑起来,“不说她了,我们走走吧。”说罢,她拉起我的手,两人结伴悠闲的欣赏起御花园的美景了。 第151幕 胤乃 走着走着,我俩似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池塘边。我定眼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这是一个围绕在一片柳树叶畔中的池塘,湖水伴着浅浅的碧绿水痕,如碧色的绿水晶般,在淡金的阳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泽。碧水之中,有玲珑的小鱼在嬉戏,一条一条,逗趣可爱。碧水之上,更有连片连片翠绿的荷叶,烂漫的铺开着,将这个原本就不大的池塘掩盖在它碧绿的颜色一下。 周围寂静一片,我和涟月皆被眼前的景色所迷,因为我们从不知道,在这个庞大的、及世间万物于一的御花园里,原来也有如此美如仙境,却被绿意彻底遮蔽的佳境。 “球……球……球,我的球。”就在这时,一句童声打破了这池塘原有的宁静,也打断了我们欣赏美景的雅致。只是,我们都不禁诧异,这皇宫里,哪来的孩子。 于是,我回眸,正瞧见一个用芦苇编织而成的小球朝我快滚来。我伸手稳稳接住它,然后抬眸望见不远处,一个胖墩墩的蓝色小身影正艰难的向我跑来。“你的?”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脸上肉嘟嘟的小胖孩,仿若不管再糟糕的心情都会随之挥散。“这球是你的?”我弯腰,微微弯起一抹笑靥,将球递给这个只比我膝盖高一点的,一身华丽锦服,眼睛墨黑雪亮的小胖孩,然后略显玩味地问。 “恩,这个当然是我的。”小胖孩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球,然后撅起小嘴,语气有些嚣张地白了我一眼,表情实则滑稽。 “二阿哥。”这时,忽然听到涟月的声音在身后骤起,有些震惊。 “二阿哥?”我回眸望见涟月有些怪异的神情,然后再看看眼前这个肉呼呼,惹的人想狠狠掐上一掐的小胖孩,“二阿哥……”在我的印象里。二阿哥……不就……应该是芳儿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那个被康熙二立二废的太子。“二阿哥……”我缓缓跪地,眼神扑朔迷离起来,然后凝望着这个依旧只顾**小球地小胖孩,心中顿感不是滋味。二阿哥!他……他就是芳儿的孩子…… 圆圆的小胖脸,嘟嘟的嘴唇。一双可比芳儿的如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水亮亮地,闪着晶莹的光泽。现在仔细一看,我愕然现,他真的长的和芳儿有几分相似。在神情,在眼眸,在唇角,尤其是那噘嘴的小动作,像极了芳儿生前的模样。 “你是我皇阿玛的妃子?”但很显然。一个小屁孩自然不过注意到我这一刻有点迷离感性的神情。只见他一手抱着球,滴溜着如黑珍玉般的眼珠,然后一手指着涟月问道。举手投足间那是一派王者之势。 “恩,是啊!”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突兀间,小胖孩扔下手里地小球,一脸期待的奔向涟月。 “问题?”涟月略带不解地望了望我。然后也弯下腰。轻轻一掐胤乃地小胖脸。“你问吧!太子爷!” 接着。只见胤乃伸出一只胖嘟嘟地手。在涟月刚才捏过地地方轻轻擦拭着。然后撅起一张小嘴。好像在说。本宫最讨厌别人乱捏我地脸了。“那我问你。什么叫一见钟情?”揉完受伤地胖脸后。胤乃又捡起地上地小球。然后使足力气。用大声地奶音问道。 “啊……”不用想也知道。涟月此刻地表情一定呆滞加凝固到冰点。我微微回眸。果然只见她无奈地眨眨眼。然后嘴角扯出一抹尴尬加诡异地微笑。“一……一……一见钟情?”她支吾地勉强才把那几个字道完。“一……”许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胖孩要问地竟然是这种问题。涟月顿时眼冒乌鸦。 “对啊。我问那些大婶和那些说话怪怪地人。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胤乃指地是围绕在他身边地那些跟屁虫。只是以一个小孩地视角。太监只能变成说话怪怪地人了。 “那我……”这下。到换成涟月哑口无言了。他们都不说。她又怎么可以告诉他呢!要是被皇上知道她告诉二阿哥什么是一见钟情。那皇上岂不是要怪她教坏他最宝贝地二阿哥。“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嘛……”涟月一边不断地重复着。一边用恳求地眼眸不停地暗示着我。 “噗吁!”看到这么一副画面。要想不笑出声来。想必是不现实地。果然。我最终没能忍住。 “你笑什么啊?”见我在一旁毫无顾忌的大笑,胤乃脸色越变越难看,然后他跺脚,冲着我大声吼道。 “没有,我只是想笑,为什么你这么小的年纪就想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怎么?难道我不可以知道吗?我都已经……”胤乃一听,连忙嚣张地说道。一撅小嘴,仿佛在不服气我将他看扁。然后他笨拙的掰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数了起来,“五岁……我都已经五岁了。”他得意地说,一堆肉在他的脸颊上微微颤抖着,让我忍不住想掐上一掐。 “五岁?也不大啊!”我摇晃着五根手指,嬉笑地嘟嘟嘴唇。 “干嘛,那你说啊!你说啊!”胤乃不服气的冲我撅起小嘴,然后朝我挤了过来。 “一见钟情吗?”我一挑眉眼,阴险地笑问。 “恩。” “这个一见钟情嘛……”我缓缓的开口,然后眼神地余光微微飘向涟月,“这个一见钟情嘛!那就像是你看见了一块非常非常精致,而且非常非常美味,上面沾满蜂蜜地糕点,然后你想一口吃掉它。”我深情并茂地演示着,殊不知涟月那一张脸是何古怪的神情。 “啊?”涟月诧异地望着我,然后出一声惊讶地感叹,“哦……那什么又叫日久生情?”但是,胤乃似乎真的很认真的在听我的话,一脸专注的小模样,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懂。 “日久生情?你这小鬼……”才一见钟情完,这么快就日久生情啦!我无奈的白了胤乃一眼,努力在脑中构思这个日久生情的定义。“这个……日久生情啊,就像你本身很讨厌很讨厌吃糕点,可是你现在必须整天对着糕点,然后一天吃一口,吃着吃着……你就喜欢上了吃糕点,这个就叫日久生情了。”哈哈,忽然间,我太佩服我自己的想象力了。 “呵呵……依痕,你这也太……”这个时候,听到有人这样解释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涟月也不得不佩服我的想法。 “哦,原来这就是日久生情啊!”这边,我们俩已经开始互相对笑了,可那边,胤乃却还是一脸严肃,“可是……”他拽拽我的衣角,撅着小嘴的问,“但我不懂,为什么我每天只能吃一口糕点呢?”“啊……”我抽搐着嘴角,这时才懊悔自己干嘛要告诉他什么是一见钟情什么是日久生情啊!“为什么一天只能吃一口……”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二阿哥,二阿哥……”还好还好,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救星终于及时出现了,要不然我还真的会变成蓝猫淘气三千问了!“二阿哥,您怎么在这里呀!”这时,只见从一堆浓密的树丛背后,窜出来一个穿着宫女打扮的奴婢,一见面前站的是宜嫔娘娘,连忙下跪请安道:“参见宜嫔娘娘。” “起吧。”涟月淡淡的一挥手。接着那宫女便连忙面朝胤乃,一脸焦急的说,“二阿哥,我的小祖宗啊,您怎么一下就没影了,可让奴婢好找啊!”她左右看着,好在胤乃没生什么事,要不然她的小命可就不安全了,“小祖宗,我们回去吧,我的小祖宗!”宫女略显恳求地说,实在是怕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到处乱跑,又没人敢说教的小祖宗了! “哦。”见终于还是被宫女找到了,胤乃奶声奶气的哦道,然后拉着宫女就要离开,“等等,你不许走哦,我以后还是要来问你问题的。”但是走前,他还不忘回头用非常嚣张的语气命令我。 “啊……”我一脸戏谑加无奈,“好啊!”然后对于这个小屁孩的话,只是一笑置之。 胤乃被宫女拉着,渐渐走远了。望了胤乃娇小的身躯消失在乱花丛中,这时的我才不禁浑身一软,仿若刚才经历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战役。现在猛然回想起刚才胤乃逗趣的小模样,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芳儿,那是你的孩子吗?我……终于见到他了。”只是,这次的相见,居然整整迟了四年,“他很好,也和你长的好象,很可爱。”不过,依旧欣慰,因为还能看到这个孩子健康成长,即使要我痛苦的度过五十年,我也无憾了。 仰天叹息一番,来舒畅此刻郁结的心情。忽然,一阵鼓掌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也打破了我对记忆的禁锢,“好好好!”人一惊,接着身后便传来连续三声的好,语气刚劲有力,而且让我倍感熟悉。缓缓回眸,先入眼的竟是那一身华丽昂贵的服饰,以及腰间挂着的翠绿玉器,一双黑色貂皮精致的靴子,在我眼前缓缓靠近,每一步都铿锵有劲。“见过宜嫔娘娘。”然后,听到那男子对着涟月,恭敬的一施礼,风姿卓越。 第152幕 相见 “你是……”眼前来了这么一个几近天人的帅哥,涟月木纳地迟疑道。 我缓缓抬眸,其实从来人那句见过宜嫔娘娘里,我就已经听出来了。那是一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声音,遗忘了整整四年的岁月,却殊不知他在我的心里早就深深扎根了,从未离开过。“恭亲王……”默默吐出那三个字,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因为那段被我封存的过去,是我从不愿再想起的噩梦。但此刻,记忆的漩涡正缓缓搅动着,来着我的伤痛,拉扯着我重新拾起那段悲伤的过去。 “恭亲王?你是恭亲王?”涟月站在我身旁,听着从我口中缓缓说出的三个字,有瞬间的诧异。她神经大条着,到没有听出我语气中的震惊与悲伤,而是非常好奇的睁大双眼望向常宁,想瞧瞧他到底长的如何传神,是否真如哥哥们说的那样惊为天人,富贵逼人。 “回娘娘,本王正是。”常宁微微弯起唇角,那笑靥仿若春日里的艳阳,顿时让不太懂爱情为何物的涟月心跳加。然而,常宁的目的绝非如此,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在看似很有礼数的给涟月行礼的同时,却将妖艳的眸光稍稍掠向我,然后唇角诡异的扯出一抹坏坏的笑靥,让人费解。 我眼瞧着,却只是很无奈的摇摇头,对于他如此幼稚的行为不以为然。我心想着,他竟然在自己三哥的妃子面前,还摆出这么一副不避嫌的模样。想必他这个风流王爷,也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吧。拉起涟月的手,我不屑在这样的人面前继续待着,便想离开。可是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涟月几近崇拜的声音响起:“哦,那恭亲王快快请起吧。” “多谢娘娘。”常宁妩媚的一笑,那一笑仿佛可以迷倒所有为他着迷的女子,包括涟月。 “对了。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进宫啊?”涟月紧张地站在原地,说话有些结巴,任我怎么拉她都无济于事。我有些怒了,从她雪亮而期待的眼眸里,我似乎感觉到了小女生情动的情愫在蔓延,那是个不好的预兆。也是个不对的征兆。 “回娘娘的话,是皇上召见常宁。”不过,常宁对此到不以为然,依旧摆出他风流王爷地风流架势,惹的涟月脸颊泛红。但是,从他望着我隐约挑衅的黑眸里,我还是清楚的知道,他这次过来纯粹只是为了暗示我,或者说是挑衅我。并且附上一句:“好久不见。”的问候。 接着,周围静了下来,我与常宁双双暗视着。在双方各自的眼眸里,仿佛都有我们看不出也猜不到的秘密。那是相距四年的秘密,在我们俩之间,似乎早已没有那当初最纯真的友情了。我们之间,因为太多太多地秘密而变的生疏,也因为他的反常与我地死亡而宣告破灭。但我清楚,那段友谊,一直都被我好好珍藏着,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它永远会在我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常宁,常宁……”我在心里默念着,“恭亲王……恭亲王……”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猜透,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变得如同陌路的陌生人,甚至还不如我和康熙现在的关系。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愿意再在他面前继续待下去,于是我手腕一用力,借以内力灌输给涟月。涟月毕竟只是一弱女子,被我内力一震。连忙回过神来,“哦,那我们就不妨碍恭亲王了。”她猛然尴尬的一笑,似乎也在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悔,“王爷好走。”她微微弯下膝盖,行礼道。 “谢娘娘。”常宁一抹唇角。既然已经见过面了。他地目地也算是达到了。说罢。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只留下嘴角那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 等恭亲王走远后。涟月似乎才从他最后地那抹微笑里回过神。一副倾慕地模样。揉着自己手腕丝丝痛。然不禁撅起小嘴。“依痕。你怎么了?弄地我好疼啊!”她嘴里说着。但眼光却一直望向常宁消失地背影。弯起唇角那抹满足地笑靥。久久不能移开。 “没事。”我冷冷地说。眼眸同样凝望着常宁离去地方向。心中乌云骤起。回眸。本想和涟月说些什么地。却见涟月忽然感叹道:“哇。原来他就是恭亲王啊!长地还真是一表人才。我以前在府里就经常听哥哥他们说起他地。”她拉着我地手。却很明显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难道你进宫这些年。都没见过他?”闻言。我不禁怀疑道。又想起涟月刚才情动地神情。顿时黛眉紧锁。为涟月地未来担忧起来。 “见是见过。在家宴上!不过每次……”涟月显得有点委屈。“不过每次他都坐地好远。然后一个人喝着酒。只跟皇上闲聊几句。而且……而且这次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打招呼。”她含羞地垂下头。撅着粉若地小嘴。眼里竟然满是爱慕。让我大为一惊。 “哦?是吗?”心里愤愤地。这个常宁。你是故意地吧!!明知道涟月只是个小孩子。对于爱情这事并不精通。你便故意上前挑逗。让她对你产生好感。你明知道她是康熙地妃子。是目前最得宠地一个。是你玩不起碰不得地人。你竟然还敢……“涟月。我劝你一件事。离他远一点。”蓦地。对于常宁。我根本不能约束他什么。因为他早已沦落地放纵了。所以。现在也只能先告诫涟月。离那个人远一些。 可是,我没头没尾地话,到让涟月丝毫不解:“为什么啊?”她转着墨色的眸子,不明白地望着我,心想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似乎就对恭亲王存有莫名地敌意。 “别问我为什么,就是离他远一点,这是我对你的忠告。”说罢,我叹息着,自顾朝着另一边缓缓走去。 日子缓缓步入六月,天虽没有一丝酷热的预兆,却仿佛还是暗暗闷热起来了。 这几日。我依旧不出门,待在房中研究病案。时而靠在窗前不一言,时而自顾紧锁黛眉。 不过,说也奇怪了,自上次在慈宁宫和康熙见完面后,一连十几日。他都好像人间蒸掉般,从我眼前彻底消失了。难道他在害羞?还是在尴尬?我想都不太可能吧!后来,我终还是耐不住好奇,从铃兰那里听说,这才知道原来是广西那边战事又起,吴三桂有意举兵造反,孙延庭又犹豫不决,所以康熙才会忙的哪里都不能走动,也难怪这段时间都没机会和我“偶遇”了。 只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不来找我,我的心就会不自在的难受呢!!这是种不该有的情感。 这夜,月上柳梢静如雪。窗外皎洁的月光缓缓洒落着,让空旷旷的屋子顿时蒙上一层薄薄地银纱。我单膝靠在窗沿上,一个人静静地凝望着墨黑般如银的夜空。此时一颗流星滑破浓重的夜空,惹得我心情忽感惆怅。“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忽地,心中涌起这种早该出现的想法,然后我粗粗望了望自己纤细的手指,心情突兀间荡到谷底。 离开?是不是该离开了?我撇过眼,望向桌角那本忽隐忽现的病案,叹口气。然后蓦地垂下眸子。 “不行!我还不能离开,不能就这样离开。” 为了芳儿,也为了我自己,我必须找出她。 缓缓站起,走向书桌,拿起桌上地病案,望一眼窗外漆黑无垠的黑夜,我忽感手心沉甸甸的,仿佛压着千斤重石。令我窒息。 几日平静,我已经通读了一遍芳儿生前的病案,再加上依稀尚存的记忆,我多半已有了眉目。果然,在这个嗜血的后宫里,人性早已被磨灭殆尽了,剩下的只是那一具具空有美貌的躯壳。为了得宠,为了荣耀,那些人会不惜牺牲掉别人的性命。而芳儿和我。便是那最可怜地牺牲品。“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的?”有时我会不禁问自己,她们这样算计我、算计芳儿。到底对自己有多少好处呢!! 可能什么好处都没有吧!我冷冷想到。 可能她们这样做只是为了赌一把,心想着输了不过命一条,兴许还能拉着我们陪葬。 默默地叹息,这时我才现窗外的天空早已黯淡下来了。于是简单收拾一下,我便准备回床休息。可是突兀间,门外有一个黑色地身影静静站立着,让我险些一惊,止住脚步。“你……”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半靠在门栏旁浅浅微笑的康熙,不解地问,“皇上怎么会来这里?”但我随后冥思片刻,眼眸忽地一闪,唇角便弯起一抹别样的笑靥,在墨黑的夜空下与他静静对望。 “朕吃完晚膳看没什么事,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康熙走进屋子,朝四周环顾片刻,然后淡淡地说。 “哦?是吗?”我玩味冷笑,挑起海眸。 而这时,正巧铃兰将点心送进房间,“小姐,这是奴婢给您准备的吃的。”她一进屋,便愕然现康熙也在,就连手上的点心都还没来的及放好,便赶忙行礼,心想看来小姐在皇上心中还是有点份量的。 “撤了吧!”但是,只见康熙冷冷扫了一眼铃兰手中地点心,然后一挥手不耐的撤了。 “为什么?皇上吃过了难道就不让我吃啦!!”闻言,我没好气的一挑眉间,心想我可不想饿着自己。 “不是,你先下去。”他朝我微微一笑,然后遣了铃兰先离开,“朕一会带你出宫。”铃兰走后,他忽地对我说道,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晕,甚是古怪。 第153幕 第二次告白 我拒绝 我斜眼眯着,对他俊俏的面容出现如此怪异的神情深感不解,“出宫?”我诧异地重复道,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兆,“要干嘛?”我警觉地问。 “不干嘛!”他冷冷回答道,许是见我这般态度,脸色微差,“今晚宫外很热闹,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他一抹唇角,试探地勾起我蠢蠢欲动的兴趣。 “那你不怕我出去就不回来了?”但我同样也不会示弱,试探的回敬他。 “怕!”康熙老实巴交地回答道。其实他心里还真的会害怕,怕我一旦离开了这个闷涩的皇宫,就如同张开翅膀翱翔的雏鸟,再也不想飞回这个封闭的鸟巢了。“不过,我不想你错过今晚的节日。”但最终,他还是希望在这个端午佳节里,有我能陪在他身边。 “节日?”说到节日,我不由纳闷起来!“节日?是什么节日啊?”我垂下眸子,然后掐指一算,忽想起刚才铃兰手中拿着的不正是粽子吗!“对哦,今天是端午节。”一拍脑门,我埋怨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呢!! 于是乎,海眸滴溜一转,我顺手抓起床边的一件黄色纱衣,便大步朝门外走去。“你……”康熙诧异的一瞪眼,想不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快,然见我回眸默默露出一脸惬意的笑靥,终还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马车缓缓驶着,渐渐远离了那座厚实沉重的宫殿。我坐在马车之上,轻柔地帘起车上的垂帘,将目光扫向繁华的街道。忽地心头莫名的一紧,我垂下海眸算着日子,现在回,才愕然现自己竟又在这座闭塞的宫殿里待了三个月。 然而,宫外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不同的,不染污尘,皎洁纯净。即使再平凡,也能撼动人心。忽地叹息着,这也许才是我的命吧,像皇宫那种禁锢人心的地方,原就不是我该待地地方。 今夜,我和康熙下了马车,并肩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而欢笑时而尖叫。这样的场景会让我不禁怀念起多年前,同样的那一幕亦如往昔。只是现在,这一幕看似如常,却各自怀揣着两颗截然不同的心,两颗不再靠近的心。 缓缓沿着京城里最著名的小河逆流而上,我和康熙都默默地遥望夜空。渐渐的,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有过共同记忆的地方。只是那段记忆,不知被我封存在哪个黑暗的角落里。 “这里……”缓缓靠近那条即熟悉又陌生的小河。望着河岸边一对又一对,手拿着小巧莲花灯的普通百姓,我的心竟会不知名的触动起来。“这里……我们来过。”轻轻坐在河岸边,我将手划过那冰冷刺骨地河水,努力回忆着。然后默默地喃喃自语。 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出宫。就如同一个懵懂地孩子。在热闹地街上到处乱走。然后不知怎么地就走到这条小小地小河边。看着水面上那一盏一盏泛着粉红亮光地莲花灯。不禁令我想起那早已离我远去地父母。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间我已经在这个遗忘地年代待了整整五年了。那种突兀间觉得有种沧桑感在我身上缓缓蔓延。“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前地事了。”望着同样地画面。不同地心境。恍惚间我叹息着。却现此刻地心情早已不是当年。 岁月啊。它总能教会我们要学着坚强。然后告诫我们。不应该再去惦念那些早已不复存在地过去。 “是啊。所以才更加值得怀念。”和我拥有同样心境地还有依然站在我身边地康熙。只听到他默默地喃喃道。心中猛然忆起那年那幕。是啊。岁月匆匆地流逝。在我们伤感地过去里。有着太多地不应该与懊悔。 就这样。在这片昏暗地月色之下。康熙默默地凝视着我。然后缓缓在我身旁坐下。“怀念?那些过去真地值得我们怀念吗?”我闻言。侧身望着康熙。冷冷自语道。“我地意思是说。怀念过去……真地有用吗?”回眸。不敢再去凝视他地黑眸。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那颗受过伤地心。 “依痕。我有话想说。”忽地。我闪着神。康熙却猛然拉过我地臂膀。不顾周围众人诧异地目光。将我紧紧扣在怀中。逼我与他对视。“我……有话要说。”他深深地望着我。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让我不由紧张起来。 “说吧!”但是那瞬间。我没有闪躲。虽然身体很明显地僵硬。呼吸也因为他过激地举动而渐变急促。但我任然没有因此而闪躲。只是在嘈杂地喧嚣里与他静静相望。 “我……”然而过了很久,除了康熙眼中闪烁的点点星云,我根本就没再听到康熙的声音,“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终了,他只是捂着面颊,嘴角惨白,欲言无言。 “什么?”我愕然,“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真的?”他抬眸真挚地凝望着我。 我重重颔。 “那我想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接着,他有点小孩子气的说道。 “那不可能。”闻言,我想也没想便回绝了他,然后眼无视的一撇,略显微怒地说,“别想了!” “我知道。”但康熙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神情没显得有多失望,“可是是你说的,我想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的。”这时,他忽地像一个倔强的小孩子,任性的撅起小嘴反驳道。 “什么?那你也不用那么直接吧。”我无奈地流下三滴汗。 “可是,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啊!”康熙继续坚持着,“真的,是自内心的话。”他紧紧按住我的臂膀,慎重其事地说,“依痕,你知道吗……我有多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凝固,让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时间仿若真的凝固了,只有他深情地凝望着我,黑色的瞳孔里盈满了爱情的小星星。 “一直下去……”我茫然间恍惚,然对上康熙婆娑的黑眸,漠然无语。“一直下去吗?”可能吗?我不禁问自己,然后回避与他相望的视线。不可能,我在心底很确定地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我们之间不可能一直下去的。”蓦地,我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不可能?”康熙闻言,有点失控的吼道,惹得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他不顾不看,依旧紧紧捏着我的臂膀,非常用力,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别再用那些所谓的借口了,我不想听也不屑听。什么你变了,我变了,那些都不是重点,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还愿不愿意和我并肩走下去。”许是知道我会用那些借口来唐突他的话,康熙索性先一杆子说完,然后怔怔的凝视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终了,他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却如同第一次般,坚决,坚定,义无反顾。 “我不愿意。”然而,他的失控换来的依旧只是我的冷漠与无言,“我不愿意,不是因为我变了或者你变了,只是因为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不该生。”我冷冷诉说着,语气冰冷至极。“我们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座好高好高的墙,你过不来,我也过不去。” “我不懂。”康熙失力地摇着头。 我冷笑一声,嘴角苦涩的泛起一抹嘲笑,“那你告诉我,你能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吗?你能保证,除了我之外你不会再有别的女人吗?你能确定,在你的有生之年,你不会因为形势的需要而另结新欢吗?”我一下子说了好多,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你不能,是吧!”但没等康熙回答,我便帮他做了选择,“你不能,因为你不是别人,你是……”后话被我默在盈满的泪花里,只是我一直都在强忍着,才让它没有流下的机会。 “我……”猛然,我的话让康地失去了反驳的勇气。如今回想,他的的确确什么都不能做。他缓缓失去力量,缓缓放开紧紧握住我臂膀的双手,失声道:“没错,我的确什么都不能保证。”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脑中闪过一张又一张布满笑靥的面容,那些都是曾经对他付出过真心的女子,可是他呢?他的真心又在哪里呢?“的确,我什么都不能保证,不能保证今生只爱你一人,不能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心够不够坚定,能不能与你并肩走下去。”因为在认识她之间,他的心的确毫无方向,四处游荡。 蓦地叹息,听着康熙自言诉说着,我的手早就颤抖的相握在一起。然,我也缓缓站起,迎着风,眺望着远方。“对不起,”我道歉道,“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明知道他是帝王,有着常人不能想象的痛苦,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的唯一。不愿继续再待在这里,我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也许这一走,便是永远不再回来。 第154幕 一个答案,一个真相 “别走。”可是忽然,手上一紧,拉回我的思绪,我猛然觉得康熙的声音是那么的失落与遥不可及,“你要走了吗?不再回来了吗?”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似乎不愿就这样放开。 “我……”我是要走吗?不再回来了吗?然而,我扪心问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久就会离开京城。”但是没等我开口,康熙便自己开口了。 “离开京城?”我有些诧异地回眸,“你要去哪里?”不由心的一问,之后我便后悔了。 “去木兰围场狩猎。”他淡淡地说,“本来我有想邀请你一起去的,可是现在……”似乎这个想法已经不太现实的,“所以我希望你别现在就离开好吗?哪怕是等到我离开京城的那天,也不要是现在,好吗?”他恳求着,只是希望我不要在他面前转身而去,他宁愿不知道我是何时离开的,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走。 “我……”缓缓垂下眸子,我无言以对。忽地,手心抚上腰间,有一硬物挑起了我的注意,“你……你真的想让我陪你一起去木兰围场吗?”语锋一转,我试探地问道。 闻言,康熙一惊。 “我想,也许我会答应你的邀请。”手紧紧按住那件硬物,我知道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帮我找出那个她,因为在这个皇城之内,也只有他有那个权利。“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忽转,我眉眼一挑,冷冷开出条件。 “什么忙?” “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吗?” 他微微摇头。 “是一个答案。一个真相。”然我默默地说。“一个当年你赐死我地答案与真相。”接着。我从怀中取出硬物。缓缓呈到康熙面前。“这个……就是答案。” “这是什么?”康熙不解地问。 “是当年那个夜晚所有故事地答案。芳儿地真正死因。” “什么?”闻言。康熙愕然道。“芳儿地真正死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追问道。眉头微微紧锁。 “我这话地意思……就在这里面。”我一指他手心里地东西。面色冷漠。“当年。你们都认为是我害死芳儿。但是时隔四年。我虽不想为自己再做任何地辩解。可是……我却不愿意让芳儿死地不明不白。”我狠狠地说。“找出那个人。我只有这么一个请求。我相信你也如此。”说罢。我转身。走向街边小摊。买了一盏莲花灯。然后缓缓将它放入小河里。 望着莲花灯渐渐远处。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场新地风暴地降临。调查芳儿地死因。但也许是事隔多年地关系。当时为芳儿接生地接生婆和太医。不是自请告老还乡就是无端死亡。所以几日查下来。事情仍毫无进展。但我还是觉。在隐隐之中。康熙似乎也已对这事产生了怀疑。只是他嘴上不说。我也不好意思过问。 不过,就我所想,这事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当时地人证也是走的走死的死,可是康熙这样子暗地动用人力的调查,那些曾经做过亏心事的人总还是会有点后怕吧!果然,才不过几日。整个后宫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那些昔日到处找人话柄的娘娘们,此刻也只能无奈的闭上她们高贵的嘴了。 又是几日悄然逝去。芳儿的事情依旧查地毫无头绪,而康熙的脸色也是越难看了。我知道。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才想到要刨根问底,显然不太现实。而且,既然当年那些人有意要害芳儿,又岂会笨到留下活口呢!那小小的一本病案,怕也是有人不安良心的谴责,冒死藏下来的吧! 终了,从如今的形势来看,只怕就连康熙也不能再查出些什么来了吧…… 不过,这样也罢,最起码让那些人有所觉悟,让他们清楚,即使事隔再多年,这世上依然没有不漏风的墙,真相……总有一天还是会**裸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 终于,又是几日下来,康熙见这事也确实不能再查出些什么来了,最终也只好放弃继续追查的念头了。这下,芳儿地事终告一段落了,虽然依旧不能为她报仇,但至少可以让这后宫消停好一阵子了。 接下来,我也该为自己想一想了。 这几日,广西战事稍稍有些缓和,康熙便决定提前前往木兰围场。一来这样可以鼓舞士气,让众将士提前感受战场上的气氛,二来也可以锻炼一下那些整日只知道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于是,趁着康熙忙于去木兰围场狩猎地事,我便暗中开始整理包袱。 应着那晚对康熙许下的承诺,我决定只要他的御驾一离开皇宫,我便悄然离开,绝不惊动任何一人。而康熙,似乎心中也早知晓我会如此,自那日之后便再不出现在我面前。 这日,天气略显闷热,我一个人在房中整理衣物。打开靠近暗角的一个檀木箱子,突然眼前一亮,一枚雕刻精致的汉白玉戒指就这样无端出现在我眼前,静静的摆在箱子的最底层,看上去很谦卑凝重。我有瞬间地恍惚,记忆似乎缓缓开始,轻轻拿起汉白玉地戒指,我将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看到过呢?”我努力回想着,终于让我想到它和不久前孝庄给我的那枚汉白玉扳指颇为相似。于是下意识,我找到那枚早就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地扳指,将两者放在一起一比较。果然,无论从样式还是外形包括所用的材料,其二者都极其地相似,可谓如出一辙。 “这是孝庄给我的,那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时,凝望着手心里两件看似相近的东西,我微皱黛眉,总觉得这两样东西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联,可是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于是,心一横,我找来一根红绳,将此两物系在一起,然后一并挂到脖间,想着也许过段时间,自然而然就能想起些什么来了。 之后,一切如常,我并没再将这两物放在心上,而是积极筹划着离开的事宜。 时间恍然如梦、匆匆而逝,在人们来不及闪躲的瞬间,它似乎已经造就了一段又一段的奇遇。 后天,康熙便要摆驾前往木兰围场了。 后天,也是我离开的日子。 这日清晨,小雨稀疏连绵,滴滴答答的下着。我独自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翩翩纷飞的淡淡雨丝,竟忽地觉得这暗暗紫禁城的清晨,原来也是这般绝美与清然。窗外细雨绵绵下,景色一片缭绕,让人动情忘我。忽地,望向墙角边那一棵棵小小的野草,不禁让我忆起自己那些曾经的过往。 是啊,要离开了,虽没有太多的不舍与留恋,甚至对于康熙,我也能做到不再牵挂。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仍有遗憾,仍在隐隐作痛。 淡淡叹息着,淡到一种无止尽的忧愁由心而生。我深知,这一次走便是真正的告别,不再回来,如同一个真正的过客,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于是,心一横,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还留有丝毫遗憾,我只拿起一件单薄的衣服,便孤身一人默默的朝着北角废宫走去。 我的故事,由那个女子开始,她对我好,却是在利用我;她关心我,实则却是在为自己铺路……但最终,由她开启的故事,也该由她终结。只是我不知道,我这一去,也许便注定了未来的一生都将坎坷。 这个皇宫,我注定摆脱不了。 北角废宫。 沿着那条不再陌生的小道,不需多时,我便来到了废宫前。回忆起那日被安姑姑赶出来后,我也曾来过几次,只是每一次,这里都大门紧锁,枯叶横飞,看上去萧条无比。但是今天,一切都变了,废宫外出奇的不寻常,因为大门是无声无息敞开着的,而且阳光大好。这会让人有种错愕,仿若有什么无底的深渊正在等着自己,要将我卷入那无止尽的黑暗里。 可是这一刻,已经没有言退的机会了。 我缓缓靠近,试探的朝废宫里张望。突兀间,一张清然苍白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安姑姑。”我愕然道,许是没想到她会这般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眼前。 可是,我的慌张正好映衬出安姑姑的冷静,她似乎对于我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挪动唇角,“你来了。”然后转身往回走。 我微皱黛眉,甚是不解,但依旧紧紧跟着,然听到废宫大门在我身后重重的合上。那一刻,我不知名的浑身一颤,仿佛也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降临。“安姑姑,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后天我就要走了。”进来之后,我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掠向那间神秘的黑屋子,然后抿着嘴唇,淡淡地说着。 “走?”安姑姑猛然一回眸,“你能走去哪儿?”她眼角一闪而过的嘲笑,我清楚的印在眸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套用现代电视剧里最常用的对话,缓缓说道,语气略带沧桑与疲惫,仿佛也在告诉她,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第155幕 乌云珠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套用现代电视剧里最常用的对话,缓缓说道,语气略带沧桑与疲惫,仿佛也在告诉她,我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姑姑重复着我的话,然后冷冷讥笑道,见我从一进门便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掠向黑屋子,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潜在的暗笑,“想知道那里面住着谁吗?”眸芒掠过一丝狡诈,似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正在一点一点升华。 “不想知道。”我默然摇头,心中回想起几日前那个夜晚,那一幕……“不,应该说……是不用知道。”然,我抬眸坚毅地凝望着安姑姑那张憔悴的面容,海眸里闪烁着分明的亮点。是的,不用知道,因为我已经猜到了。虽然很震惊,但我连穿越这种荒唐至极的事都经历过了,想必那个答案,我也能够接受的。 “你……知道?”但是,安姑姑并不清楚我此刻所想,脸上微有震惊地对着我。 我颔,不带任何情感。“她的故事……我太熟悉了,如果这还猜不出来的话,那我就太对不起自己了。”现在回忆里初进黑屋子的那一幕,那一面面团扇上的一张张绝美倾国的容颜,和她凄美一生的故事,我在现代就听到不下几十遍了。此刻哪怕是闭上双眼,我也能感受无疑。 “太熟悉?” “是的,董鄂乌云珠、董鄂妃、皇贵妃。爱新觉罗福临,顺治先帝这辈子最爱地女人。她的故事,我又岂会不知。”我淡淡地说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玉容上,此刻依旧无颜,“只是……我不明白,在我所知道的故事里,她应该是个死人,可为什么……”后话我并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个答案。我也是想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才勉强说服自己相信并接受的。因为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让人诧异与震惊了。它与我所知道的所有历史,都相差甚远。 “没错,她是死了,早在数年前,她就已经死了!”但是安姑姑,她自始自终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一味的说着。 “不……”我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没死。”终了,我还是说出了这个我一直以来都不愿相信的答案。不带分毫情感,甚至不带任何的惊讶与震惊。是地,董鄂乌云珠……她没死,她真的没死!我确定。 “你……你说什么?”然,当我说出她没死三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安姑姑浑身一颤。然后整张脸唰地一下骤然僵硬,整个人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突兀间摇摇欲坠。 “出来吧!”但此刻,我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她身上,而是缓缓转身,眸芒犀利的望向废宫的一角,“出来吧。别以为你一直躲在角落里。我就察觉不到,皇……贵……妃。”我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嘴角撕扯出一抹森灵的笑靥。 是地。从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我就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我、监视着我。隐隐地。从来都只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张望。一开始。我也地确存有戒备。但几次下来。当我现她并没有恶意之后。便放宽了心。但真正让我确定那人存在地是我第一次进到黑屋子里。那个昏暗地角落里。她急促地呼吸声若隐若现。那一闪而过地亮光。也就是从那刻起。我确定她与画上之人一定有着莫大地关系。 “你……你到底……”可是。我这边想着。那边安姑姑却是非常地震惊。 但。她地话没说完。墙角边一幽若寒蝉地声音便悄然响起。带着无声无息地惆怅。若冷若阴。“安琳。别说了……”接着。轻柔地脚步声缓缓响起。似带动着历史地印记滚滚而来。让那些引以为傲地历史学家们在这一刻统统闭上嘴。 淡金地阳光缓缓照射着。我回眸专注地凝望着落寞地墙角。许久。我恍惚有好几世纪那么长。忽。一道凌厉地铁器闪着金属般地光泽。怔怔地出现在阳光之下。接着。是一个婀娜多姿地身影。翩然朝我走来。软而轻盈地织金飞鸟染花长裙。清爽地攒心广玉兰花样上垂着疏疏地蜜蜡珍珠。若稍走地乱些。便会有簌簌地声响。然而。那抹身影缓步行来。静如寒潭碧水。那是早先宫中女子地“莲步”。意韵珊珊。风姿袅娜。她走地一步也不错。恰如一枝亭亭地剑荷凌波湖上。次第并开。 但是。如果你只关注到她绝美地身段与婀娜地走姿。那这一切便都将是最美好地。然而。缓缓抬眸。当你将全部地目光都倾注在你以为倾国地玉容上时。结果只会让你大失所望。那是一张冷冰冰地铁器面具。泛着冷冷地金属光泽。完好地遮盖在原本倾城地容颜上。那轻如薄翼地面具泛着清冷地亮光。只留一双幽深地媚眼。一头如瀑布般墨黑地长。在微风里洒泻着。纷乱地吹在身后。和衣角上那青丝一晃。纠结成一条黑白相间地结。 没人知道那面具背后是张怎样地容颜。是否绝美。是否倾城。是否雍容。或者只是狰狞。布满刀疤…… “告诉我,你是怎么现我的?”乌云珠终于开口了,虽然戴着面具,但她的声音依旧宛如夜莺啼鸣,清灵柔和。而此刻,我除了呆滞,竟什么都不能思考。董鄂乌云珠,历史上的她是那么的耀眼,她得到了福临所有的爱,一个帝王所有的爱。 然而现在,她一个大活人就站在我面前,缓缓朝我走来,虽然隔着冰冷冷的面具,也许可以隐藏住她这一刻地神情。但从她那双依旧清冷的海眸里,我清楚的知道她曾经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能让一代帝王为她如痴如醉,同生共死。 “呵呵……”我忽地冷笑起来,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一个绝美的已死之人。看来,现代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们,真该统统反省一下了。“呵呵,说来惭愧,我这些年在江湖上历练。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成效的,最起码现在的我,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别人。”说这话时,我将眸光冷冷掠向安姑姑。然后嘴角一扯嘲笑。轻易相信别人,当初就是因为太相信别人了,自己才会落的这般田地。 “呵呵……”接着,忽闻乌云珠淡淡一笑,然她缓缓走近,只与我一步之遥,“以前我总认为,你也不过只是个空有美貌,只会用美貌抓住男人的笨女人。不过现在,这个想法似乎已经不再合适了。”乌云珠默默地说,这是她第一次与眼前这个女子靠的那么近,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愿意走出暗角,来到阳光下。她到底是谁?怎会有如此大的魔力?乌云珠扪心自问。 从前的她,因为脸颊上不再倾城地容颜。而害怕在白天直视太阳。因为她总觉得,在阳光下的自己是那么的透明,透明到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然而今日,为了她的一句话,她竟然愿意走出暗角。为什么,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女子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知道她。她的容貌,也似乎一早便融在了她的心中。分明就是这般熟悉。 “我……我从不认为我有美貌,而且我现在变得那么精明。还有拜你所赐。”然而,我冷冷地一句话,似乎浇灭了乌云珠刚刚才晕起的那抹熟悉。 “紫蓉,你……”见我如此对乌云珠,安姑姑刚想说放肆,但立马就被我犀利的眸光吓了回去。“安姑姑,我已经不叫紫蓉了,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紫蓉,两个破碎的字,早就随着她的死亡而彻底终结了。 我是重生,更是蜕变。 “呵呵……”突兀间,墙角边又传来另一声嘲笑的笑声,“娘娘,我就说罢,她可是不好对付地。”从暗角里走出来的是若宁,那个同样面容狰狞的可怜女人。 但是,乌云珠毕竟曾是皇贵妃,骨子里的高贵与傲视,又岂是他人可以撼动的。只见她只露出一双海眸的脸上,明显的不快,她怒瞪身后地若宁,然后回眸温柔地对我说:“玉姑娘,不介意去里屋坐坐吧。”她伸手,一指那间略带神秘地黑屋子。 我微笑着颔,“不介意。” 走进黑屋子,这是我第二次进到这里。这里依旧很干净,一层不染,但我却没那兴致一一环顾。 “请坐。”乌云珠缓步朝前,然后端坐在贵妃榻上,一指不远处的一张椅子,示意让我坐。而安姑姑和若宁,只是无声无息地站在她的身旁。 “多谢皇贵妃。”我缓缓入座,轻声谢道。 然而闻言,乌云珠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可笑地笑话,冷冷撕裂的笑着。“皇贵妃,呵呵……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是皇贵妃吗?”她一指自己脸上常年不曾褪下,已经融为一体的的面具,冷冰冰地看着我,惨笑着。 我有点懊悔,觉得自己刚才真不该那么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我觉得,一个人的容貌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应该是……”于是,为了补偿,我一指自己的心口,仿佛在告诉她,其实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外在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只是……这个解释,就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更何况…… “心?”她疑惑着。 “是的,内在的美远比外表更加重要。” “呵呵……”然而,我的话却只换来若宁的一阵讥笑,“那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可不是那么想的,他们害怕,他们逃避……”她笑的花枝招展,仿若疯了一般。 “没错。”我默然垂下眸子,“没错,那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那你还在这里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说罢,若宁恶狠狠地瞪着我,狰狞的面容疯言疯语此刻更加可怕。安姑姑一见若宁便知这丫头又要开始疯了,立刻出声遏制住她,“若宁,在娘娘面前不许放肆。” “是。”若宁小声应道,然后草草后退。 第156幕 殇 然而自始自终,乌云珠都不一言,只是孤身默默端坐在一旁,像是个被遗忘的人,孤独地望向窗外。“玉姑娘,如何?”许久之后,她收回清冷的眸芒,回眸问我。 “什么如何?” “如果我在你脸上画上十几二十刀,你会如何?”她忽地站起,然后缓缓走到我面前,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我垂下眸子默想,“也许会去死,也许就此躲起来,不见任何人。”我老实地说,而这次换来的依旧是她撕心裂肺的嘲笑声,“呵呵,看来你也不过和别的女子一样,只在乎容貌。”她一甩海袖,嘲笑般说道。 “在乎容貌很正常,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不在乎呢?要不然……娘娘又何苦戴着面具示人呢!!为何不和宁贵人那样,以陋颜示人。” “呵呵……”我的话,又一次引起了若宁的讥笑,“呵呵,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她一笑,脸上参差不齐的刀疤到处扭动着,如一条条细小的蜈蚣,看上去更加令人作呕。“你别得意……”突兀间,她眉眼一转,顿时变得阴辣狠毒,“你别得意,我们是一样的,不过都是颗可怜的棋子。现在是我,也许下一个就是你。”她狠狠指向我,目光狰狞。 “棋子?” “没错,不然你以为呢?”若宁靠近我,脸只与我不到半掌的距离,然她瞪大双眼,狰狞地说,“我们啊,不过是在一场玩笑的赌局里,充当那最微乎其微的棋子。”可是,即使被当作棋子,她也愿意堵上一堵。因为如果赢了,那便拥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要是输了,最多……不要这张害人的脸。 “赌局?”然,我只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接着回眸望向乌云珠,“赌局,是你和太皇太后之间的赌局吗?”我脱口问道。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也许在我的脑中,能与乌云珠扯上关系地女子,这天底下除了孝庄,恐怕就不会有别人了。 “你很聪明。”果然,她先是一愣,然后浅浅一笑,说道。 “那你们赌了什么?”接着,我追问道,似乎在冥冥之中。我也觉得这个赌局与自己有关。 “你相信爱情吗?不离不弃地爱情!” 闻言。我恍惚了。缓缓颔。“相信。”虽然知道。我和康熙之间是不会有那种不离不弃地爱情地。但我依然相信。那种天长地久地爱情是存在地。然。忽然脑中闪过一道光线。我猛然抬眸。与铁面对视。“所以你地意思是……你和孝庄赌地是……这世上地真情?”我错愕着。甚至忘记应该尊称孝庄为太皇太后。 “我说过。你很聪明。”乌云珠地这句话。似乎也默认了我地想法。 “那……”我眨眨双眼。“那……是你不相信。还是她不相信?”其实这个问题。我甚至觉得没有必要去问。 “我们都不相信。” “什么?你……你怎么可能?”可是。她给我地答案却让我大吃一惊。 以前,我一直都认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比乌云珠更幸福了。能得到一个帝王一辈子的真爱,甚至付出性命。她应该是知足的。而孝庄,她的一生都在阴谋和算计里,所以要是谁不相信爱情地话,我想应该是孝庄才对,“你明明……”我震惊地望着她,开始语无伦次,“先帝对你……” “你不会懂的。”然,乌云珠打断了我的话,“你不会懂地。福临给我的爱……太沉重了。重到我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爱情,这种重到让人窒息的爱情。没有人能承受。 然而,这么重的爱情,我并没有感受过,所以不曾了解,“重?怎么会?” “你不懂。”蓦地,只听到她淡淡的叹息声,似揭开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我和福临,我们的相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而他……为了我竟能杀了自己的兄弟。你试想一下,要是有个男人可以为了你逼死自己的兄弟,那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地,不敢做的呢!”乌云珠愣愣地问道,“他给我的爱,太多太多,压的我根本无法负担,太痛苦了。”说罢,她双眸拂上面颊,啜泣着。 “可是……你还是那么爱他,不是吗?”如果不爱,现在诉说起来又何苦啜泣呢! “是啊,我爱他,爱他……”乌云珠婆娑着泪眼,缓缓道来。 “那你的脸?”我不解地问,既然那么爱他,那你的脸又为何……“是你自己!”然,乌云珠缓缓抬眸,忽地望向身后的若宁。我跟着她的目光怔怔看去,心中猛然醒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不敢相信,她的脸竟也是自己亲手毁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福临对我的爱,也为了……孩子。”忽,我耳畔蚊蚊作响,似乎在扰乱我的听觉。 “孩子?”闻言,我条件反射般猛然站起,“不是死了吗?”我诧异。 “没有。”乌云珠冷静的摇摇头,“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又是一个与历史不符的答案,该让我有一段接受的时间。 “什么?”我不解,但当我望向乌云珠至今仍被面具掩盖住的玉容,那一刻,我仿佛清楚了,“难道说……这就是代价!”这就是让你孩子活下去的代价?毁了你自己,去保住你地孩子? “你真地很聪明。”果然,乌云珠一阵惨笑,失魂般倒在贵妃榻上。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她不但拥有一双灵动的眼眸,绝美地容颜,更重要的是,她有绝对的睿智,一个不输于孝庄的脑子。 “那那个赌局,你输了吗?”忽然间,我很想知道那个赌局到底鹿死谁手。 但。乌云珠只是默默的摇头,被墨迹晕染的丝帕在风中抖成一朵墨黑的颓花。半晌,她凝注笑靥,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精致地护甲,“福临……他是个只爱完美的男人,他只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一旦美梦破碎了,那便会一文不值。”这句话,似乎也在告诉我,她仿佛是输了,“清如,清如便是如此。”突兀的,她冷笑道,另一张同样绝美却也不复存在的面容闪过脑中,让她有瞬间的恍惚。清如。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们地结局竟如此的相似。(嘻嘻,盗用解语大人的清如。喜欢解语大人的亲亲们,请不要砸我噶!) “所以……所以你才会和孝庄打赌,只为了证明这世上存在唯一的爱?”不知是该敬佩,还是觉得无奈。这样的争论,真的值得吗?毁了自己绝美的容颜,只为了证明一个答案,值得吗? “没错!”乌云珠果决地说,骤然眉头惆怅,“可是最终。我还是输了,输给一场梦。”一个女子对于爱情最后的美梦,如同金屋藏娇那样,金屋不在,又何来藏娇呢! “为什么?我不明白,这有那么重要吗?” “是啊,不在其位,你不会明白地。”蓦地,乌云珠叹息道。“太后,她是个多么精明干练的人,就算我再厉害,终究还是斗不过她。她先是下毒害我的孩子,接着又联合众人来害我,可我呢?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反抗,更加不能告诉福临,因为……”说着说着。她又一次哽咽起来。“因为……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唯一可以救我孩子地人。”孩子,这也许就是孝庄的厉害之处。因为她总能轻易的就看出她的弱点。从这点上来说,乌云珠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 然而,闻言,我始终只是在做一个倾听者。“孝庄……”为什么会是她?我一直以为是静妃害的! “还不止她,”然,眸芒一闪,乌云珠打断了我的话,恶狠狠地说,“还是皇后、静妃、惠妃,所有所有的,那一切都是所有博尔济吉特氏女人一起做的,”她突兀地如疯子般,咆哮着,脸部并没有因为戴着面具而有所缓和,依旧愤怒无比,“还有……他……”然而最后那个他,她却说的好似惆怅。 他,我原以为是顺治,可没想过…… “他?” “没错,就是他。”乌云珠狠的眼眸里,此刻更是一异常血腥,“就是他,就是他。”她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每一句加重一次语调,仿佛那个他是她这辈子最恨最恨的人,恨到骨血里,恨到恨不得喝他血,噬他骨。“我是那么相信他,信任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来害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越说越激动,乌云珠猛然咳嗽起来。 “娘娘……”安姑姑连忙上前,一脸焦急地拂着她的背。“娘娘,您别再想了,这样伤身子啊!” “伤身子?”渐渐不再咳嗽,乌云珠拿起手中丝帕,怔怔的说,眼神空洞。“伤身子……呵呵……”她忽地惨笑道,“我的身子早就伤的不**样了,心都死了,身子又有何用呢!!”说罢,她又一次咳嗽起来,而且这一次,我似乎望见了她丝帕上地点点红花。 接着,她踉跄的站起,边咳嗽边朝前缓缓走来。然而,她双脚一软,忽地朝前倒去。我下意识的上前一扶,不料被她硬生生拽下脖间的红绳。 两声清脆的落地声同时响起,我仓皇去捡,却不料被乌云珠强了先。“你……”然,她颤抖的拾起摔落在地的那两个玉器,嘴角微微抽搐,瞳孔缓缓睁大,“你……这个……这个是你从哪里得来的?说……”眼中布满血色的丝线,交织着,狰狞着。但她不以为然,只是怔怔地,不眨眼地望着手心里那熟悉的两物,思绪外开。“说……哪里来地?”最后,她咆哮道。 我一惊,重重的被她推开,险些倒地。“你……”然见乌云珠忽地如疯婆子般的咆哮,我竟害怕起来,“那是我……”刚想告诉她那是孝庄给我的,但转而一眼,现在提到孝庄也许只会更加刺激她。于是转念一想,我开口道:“那是我爸,不,是我阿玛留给我的东西。” “什么?”闻言,乌云珠仿若失去了所有的支柱,缓缓倒入安姑姑的怀里。“你……你刚才说什么?谁留给你的?”她颤抖着双手,指着我,眼睛瞪的犹如鸡蛋那么大,面具微微**着。 我错愕,难道说是我阿玛留给我的,又说错了。“是我阿玛。”我小声重复道。 “不……”然,她仰天大吼一声,“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使劲摇着脑袋,嘴里毫无知觉的碎碎念着,俨然一个疯女人。 第157幕 我想去找那个答案!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望着从未如此激动过的乌云珠,安姑姑心里害怕极了。她喊道,然后忽地冷眼一望,一双怒眼直直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都是你……都是你……”果然,她将乌云珠的反常全部怪在我身上,“都是你,都是你,你给我滚,给我滚。”她将乌云珠托付给若宁,然后伸手要将我拖出去。 “慢着。”可是突兀间,乌云珠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悦耳清灵,而带着阵阵刺骨的寒意。她缓缓站起,走向我,边走边露出诡异的笑靥。她头披散着,因为刚才的情绪激动,此刻她略显狼狈。“哈哈哈哈,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你会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她失心地说着,我仿佛从她的话语里知道了些许端倪。 “你……你认识我阿玛?”虽然我对于阿玛一点印象都没,甚至他根本不能算是我的阿玛,然而,忽听到乌云珠提起时,我还是不由的一紧张。 她……竟然认识我阿玛,不,是紫蓉的阿玛。 “你阿玛,你阿玛……”她狠狠抓着我的肩膀,而且越来越紧,掐的我浑身刺痛。“你阿玛他是个窝囊废,是个懦夫,他什么都做不到,做不到……”难怪,在她的眼里她是那么熟悉,原来就是这张脸,这双眸子。和他竟这般相似。他的女儿,他竟然有女儿了。他不是答应我她,一辈子都只会等着她,为什么他还会有女儿!!“呵呵,什么爱情,什么天长地久,都是空话,都是空话。” “娘娘……”乌云珠越说越激动。轻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安姑姑连忙上前扶住。“我不该相信地……”然而,她依旧在自顾的喃喃自语,如疯子般,“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相信他的,我的孩子,孩子……”乌云珠的眼里渐渐散出怨毒的光芒。唇边掀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我望着她扭曲的面孔,心中渗出森冷地寒意。她是真的疯了,不再是那个绝美的完美女子。她疯了,不是现在疯了,是早就疯了! “是我阿玛吗?”听她口口声声喊着孩子孩子,我的心中晕起一层不好的预兆。会是吗? “你阿玛……”乌云珠缓缓抬眸,“对,是你阿玛。是你阿玛让我相信这世上有爱情,可他……可他却亲手将我送给别的男人。”记忆的印记正在缓缓开启,那段曾经的单纯天真,可以为了一个风度翩翩地男子而陶醉,痴迷,然后相许的日子。那段美好的时光,却因为那个男子的背叛而彻底终结。“然而,当我真正爱上别的男人的时候,你阿玛他却……却又亲手害了我的孩子。” 闻言,我没未想过结局会是这样的。为什么是我阿玛,孝庄地帮凶。从乌云珠断断续续的诉说里,我似乎渐渐明白,好像是我阿玛,是我阿玛害的她进了宫,成了顺治的妃子,而当她真正爱上了顺治。阿玛却又亲手害了她的孩子。这是为什么呢?阿玛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这个答案。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世上,没有唯一的爱情。没有……根本就没有。”然而,乌云珠又开始狂了。嘶牙咧嘴的不断重复着。“我要报仇,我要报复,我也毁了她的儿子,彻彻底底的毁了。”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她地儿子,会是顺治吗?“什么红颜祸水,自古只有帝王才是最薄情的,我们这些女人,才是最可怜的牺牲品。”最终,她得出这个道理。谁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如果不是男人,女人又何来祸水呢!! “太后。你不是不相信爱情吗!那我就要证明给你看。自古帝王都是薄情地。福临没有地。你地孙子。你地儿子一样没有。”她恍惚地说着。眼前仿佛闪过那一张张嘲笑地笑脸。有孝庄。也有佟妃。她们都在嘲笑她。居高临下地嘲笑她毁了自己地脸。却什么都没换来。没有换来再见孩子一面地机会。也没有换来福临地心疼。 一切地一切。仿佛都是她地错。 “你疯了。”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疯似地乱喊。我蓦地垂下眸子。不愿再去聆听。自古帝王都是薄情地。这点我不否认。但也不承认。但从乌云珠地疯言疯语里。我似乎也听出了自己地位置。棋子。在她和孝庄玩笑般地赌局里。我充当地只是一个女人该做地事。她说要毁了她地孙子。她地儿子。这就说明。她要毁地不是顺治。而是康熙。用若宁。用我。彻彻底底将他毁了。 “是啊。我是疯了。那你呢?又何尝不是呢!!”忽地。她恶狠狠地抬眸。将矛头指向我。眸芒一闪。犀利。“你爱他吗?她地儿子。你爱他吗?” “我……”有瞬间地恍惚。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地问题。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她打断了我地话。“受过一次伤。你便不敢再去爱。你也一样地。一样地。是个可怜虫。可怜虫。”她真地疯了。浑身颤抖着指着我。然后骂着可怜虫。铁色地面具在她地脸上晃动着。仿佛有掉下来地危险。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可怜虫。”闻言,我当然不会赞成她的话。我不是可怜虫,绝不是。 “没有?”乌云珠忽地停止笑声,“没有?多么天大的玩笑啊,别以为我不懂,你根本就不敢再去爱了,伤过一次的心只会让你变得胆小,懦弱。”听着她缓缓说着,我默默垂下头,不敢再与她对视。脚步节节败退。似已无路可退了。 没错,她说的对,很对,虽然我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其实并没排斥。其实,她说的真地很对,受过一次伤的心,让我根本不敢再去爱。怕再次受伤的心。让我完全否定了康熙对我的好。一次又一次,在拒绝康熙的同时,我只是将自己变得更加胆怯。 “没有,我不是可怜虫,我不是胆小鬼。”边说着,我边倒退了。脑袋毫无知觉的慌乱摇着,突兀间我深深的觉得,乌云珠的话是那么地摄魄人心。惹得我心绪不宁。“不,我不是可怜虫。”越说越无助,我此刻的无力,似乎更加证明了她的话。 我是胆小鬼吗?不敢再去爱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我想不会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胆小鬼加可怜虫的,我也不例外。“不是的,我不是胆小鬼。不爱,是因为放下了。放下。所以自在。”我怔怔的对上那面冷冷的面具,不曾畏惧地说。 放下,所以自在。这句话我已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只是此刻正符合我的心境。放下,所以才能活着的更加自在。心不是不爱,是因为已然放下,所以爱与不爱并无差别。 “呵呵……”乌云珠一声惨笑,“放下,所以自在?”她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顿时笑的花枝招展起来。“自在?你要是真的可以自在的话,那为什么不在康熙毒解了之后就离开呢!”她睁着硕大地眼孔,瞪着我。然没等我开口,便自己接上了话,“那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真的离开之后便再也不能回来了。呵呵,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不爱康熙了。可你却还要赖在皇宫里不走。你说啊你……这是为了什么?哈哈哈哈,可怜的女人。你说你回来做什么呢!哈哈哈哈……”乌云珠撕心裂肺地叫喊着,疯笑着。仿佛也在不满老天爷对她、对她孩子的不公。 但是闻言,我没有吭声,那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不离开,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怕一去就不能再回来了吗?答案无从得知。默默的退后,我的身体已然仅仅贴在了门上,一阵刺骨瞬间袭来,我愕然现后背的衣衫早在不知不觉中浸湿了。“为什么……为什么……”忽,一阵晕眩由心传来,瞬间麻痹我全身各处地神经。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回来?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恍恍惚惚的摇着头,“为什么……”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早就计划好了,要在江湖做一辈子的自己。可是,当我第一眼见到康熙的时候,那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因为康熙,我变得不像自己;因为康熙,我开始学会隐藏;因为康熙,我最终和玉无然决裂;也是因为康熙,我……还是回来了。 康熙康熙康熙,都是因为这两个风干的字,让我变得不似自己…… 只是,我地心终究还欠一个为什么,一个为什么回来地理由!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猛然转身,我险些撞上门柱。夺门而出,我头也不回地推来废宫破旧的宫门,然后疯狂地朝外跑去。此刻的我,更像是一个疯了的女人,胡乱的在偌大的皇宫里奔跑着。只希望借着拼了命的奔跑,可以让我暂时将脑袋清空,不用再去想乌云珠最后的那些话。 然而,像我这样毫无目的的到处乱跑,是很容易出事的。这不,突兀间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我怔怔的停下脚步,脑袋被撞的直疼。晃晃的抬眸,当我正想一探究竟时,忽然耳畔传来一个让我不由一惊的声音。“你怎么了?”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康熙。他正一脸迷茫的望着慌张的我,担忧地问。 “我……”我缓缓抬眸,眼角还清晰的挂着仍未风干的泪痕。“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上康熙,我怔怔的后退几步,吸吸鼻尖,有点尴尬。“我没事……”摆明就是在说谎,我现在这副样子,康熙又岂会看出去呢! 脑中又一次闪过废宫的那一幕,我恍然抬眸,一道淡金的阳光缓缓射入,惹得我睁不开眼。眼前的康熙,似乎也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透明,变得灵动,变得不再真实。“为什么……”我又问自己,然后心中有个一个信念。无论离开与否,我都不能带着遗憾过一辈子。这个答案,我非知道不可。 “对了,你后天什么时候走?”想罢,我抬眸冷冷问康熙。 “午时。” “那我和你一起,到时候记得叫上我。”转身,再不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我转身便朝着远处走去。 我和你一起,我不知道,也没预测未来的能力。但我的这句话,却真真的改变了我将来的所有所有…… 第158幕 我们的友谊 承德皇家猎苑----木兰围场,又称清代皇家猎场,位于河北省东北部,与内蒙古草原接壤。这里气候宜人,水草丰美,森林茂密,野兽繁多,是一个天然的动物、植物园。夏季到来,到处是香雪海,漫坡铺锦,呈一派塞外草原风光。而如此绝佳的条件,又为飞禽走兽提供了栖身之所,野生植物也得从中繁衍生长。这里有獐、狍、鹿、狼、野猪、黄羊、狐、貉等十几种名贵的禽鸟,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清代的时候,这里是皇帝、八旗子弟及王公贵族行围习武的必要场所,尤其是在康熙年间,几乎年年都要来木兰围场狩猎,以彰显大清马上民族的荣耀。 六月中旬,浩浩大师伴着阵阵马蹄声,开进了这片原始的草原。又是一年狩猎的日子,因为大清朝是马上的民族,即使入土关内,但仍不能忘记曾经的荣耀,于是即使时节不对,康熙仍然兴致高涨的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木兰围场。 这次狩猎,随驾的除了一些八旗子弟及王公贵族外,曹寅、傅意、梁九公自然不会少。但因为这次主要是为了练练身手,以便应对不久便要开战的战事,所以这次康熙身边并未带任何嫔妃,而我也只是以太医院药童的身份跟在傅意左右。不过这一次,有一个人的出现却让我很意外,那就是常宁!我本以为像他这样的花花王爷,这个时候最应该在他的温柔乡里醉死,没想到他竟然也出现在狩猎的队伍里。 只是,这一路的颠簸实在让我有点吃不消,因为是药童的关系,我不可能像康熙那样骑着马在外纵情狂奔,于是只好和傅意一起,缩在一个小小的马车里,然后一路忍受着颠簸之苦。不过说来奇怪。短短几日,木兰围场便近在眼前了。 一到围场,围场周围便立刻围起层层防护,戒备森严。康熙的主帐在早前就已派专人前来搭建了,所以他一到便可以舒服的入住。但却苦了像我们这样地普通人,还得苦巴巴的等着盼着,看猴年马月才有人来给我们造帐子。 于是来到木兰围场的第一夜,我竟是以天为盖地位炉的度过的。 次日清晨,一道和煦的阳光扰乱了我的清梦。缓缓睁开眸子。抬眼期望去那木兰围场的蓝天、白云、清风、溪流、湖泊、高山、旷野。真是别具风格,让人神醉。我缓步在郁郁葱葱的浩淼草原上,呼吸着别样清新。还隐约透露着青草香味地空气,顿觉人畅快许多。 因为我们地大队是在昨晚上抵达木兰围场的,所以康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去狩猎。于是今晨天才刚亮,他便带了一众将士和八旗精锐前往围场深处了。我漫步在草原上,想象着康熙策马奔驰在茫茫草原上的模样,竟也从心底感叹起来。果然,满族人就是满族人,即使已经入关这些年了,但一旦上了马,他们展现地依旧是满族人最真的热血与**。 不过我就不同了。虽然身份是满族人。但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孩,所以虽然对于驰骋草原还是比较向往地说。但我还是闲来无事喜欢到湖边走走,想想心事。 这次决定和康熙一起前来木兰围场。说句实话只是我一时的冲动。因为那天乌云珠的一席话,让我彻底的看清了自己,也让我有机会好好想一想自己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一个怎样的答案。但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个答案依旧深不见底,毫无踪影。我想也许等到适当的时候,我自然就会知道了吧! 只是那个适当的时候,要等很久吗? 缓缓沿着小湖走着。在木兰围场里。所有地湖泊都是天然形成地。所以保留了最原始地自然风貌。我绕着湖泊一遍又一遍地散着步。只望着湖里清澈见底地湖水。仿若人地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鸣声。让我一惊。我回眸一望。只见在淡金地阳光里。马上端坐着一人。一身耀眼地红色锦袍。一手马鞭。一手拉着马缰。他笔挺着腰板。一身傲骨。让他那一袭艳红在阳光下更加刺眼夺目。“是你……”有瞬间地吃惊。因为这个时候众人应该都尾随着康熙在围场深处狩猎。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似乎不一般。 “你怎么也会来?”然而。常宁只是下马。缓步走到我身旁。并没有看我。而是望着粼粼湖水静静呆。他说地很缓。虽然话语里带着些许疑惑。但他此刻给我地感觉。竟是深沉。 “你不是也来了。”我浅笑一声。目光掠向与湖水同样碧蓝地天空。淡淡地说。 “我们不同。”然。他冷冷打断我地话。 “有何不同?”我依旧目视前方。冷冷反问道。“围场狩猎。是他邀请我来地。”这是实话。 “他邀请,那你便来了?”常宁同样反问道,他的话里竟然我感觉到一丝醋意。 “为什么不呢?”我垂下海眸,一抹笑靥由唇角缓缓展开,是默默的,不着边际地浅笑,意味深长。 “呵呵,本王原以为……这个时候你人应早在宫外了,却没想过……”常宁拾起一块小石子,朝着平静的湖面投去,石子在湖面上不断跳跃着,瞬间连成一连串的水漂。“你是为了三哥才来的吧?”“不是。”我蓦地摇摇头,暗想道如果真如我原先的计划,此刻我的的确确应在宫外了,“我是为了自己才来的。”回眸,迎上常宁黯淡深沉、隐藏极深的黑眸,他淡淡地笑着,凝视着我,仿若凝固了时间。这一望,仿佛弥补了所有的所有,包括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与不解。“我们之间……”忽地感叹,我心中晕起一抹忧愁,“我们之间……似乎真的错过了好多好多。”回忆过去,不再相望。我将眸芒掠向湛蓝的湖水,然后平静地说。 “是啊,错过了太多太多。”常宁默默地说,神情略显苍老。其实,过去种种他又何尝不清楚。只是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了将来要走的路。他出生在帝王之家,就注定了他这一生的不由自己。既然老天不让他成为那个人上人,那么除了隐藏,他不知该用什么来保全自己的命。 常宁叹息着。之后我们两人皆无言。只是默默相站,一同仰望蔚蓝地天空。这是两个怀揣着相同心境的陌生人,或许曾经是那么的熟悉。却因为种种的过往而渐行渐远。只是,在我们内心的深处,永远都保留着对对方最真的记忆。永远不会抹去的记忆。“辛苦了。”终了,我默默地说,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那抹惆怅的背影。 “一起骑马如何?”然,常宁突兀的赶上来,黑眸深深地望着我,问道。 “骑马?”我侧眼望了望,“可是只有一匹……” 闻言。常宁见我微皱眉心。一声浅笑,顿时风采卓越。“那又有何难?”他一挑眉眼,然后转身朝远处走去。不一会儿。便又牵了一匹雪白地宝马过来,“如何?”他抿着唇角,这样子地笑容,会让我不禁联想起最初的那些日子,和当时那个单纯的常宁。 “很好。”我轻轻拂过马地毛,柔软顺滑,“是匹好马。”说罢,一跃而上。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我和常宁并驾而行,沿途感受着这片草原最真实的美景。 说了也奇怪,初来到这里时,我并没觉得这里和别的草原有什么不同。但当你真正尽情策马在这千里草原上时,处处都可以看见千百成群肥壮地羊群、马群和牛群。它们吃了含有乳汁的酥油草,毛色格外亮,好象每一根毛尖都冒着油星。特别是那些被碧绿的草原衬托得十分清楚的黄牛、花牛、白羊,红羊,在太阳下就象绣在绿色缎面上的彩**案一样美。这难道才是真实的木兰围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里真的很美。”我不禁感叹道,难怪康熙每年都会来这里狩猎。 “是啊,真地很美。”他回眸,凝望着我,然后露出浅浅地一笑。 “呵呵……”我也抿唇一笑,望着略渐成熟的常宁,不禁叹息起来,“你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地情景。”我微微弯起嘴角,“当时的你,有点幼稚,有点嚣张,又有点霸道。”我淡淡细数着我们之间地过往,温柔的微风扬起我轻纱的一角,在柔和的阳光下泛着一抹淡金的亮光。“然后,你还拉着我满皇宫跑,我记得那时你应该只有十七岁吧,真是人在少年,什么事都敢做啊,都不怕被抓。”我略带戏虐地说。 “那是!本王是什么人,谁敢抓我。”闻言,常宁一挑眉眼,骄傲地笑问道。 “是是是,知道你是皇亲国戚,自然没人敢动你了。”我无奈的抿起嘴角,“可就苦了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被你拉着跑的有多累,你啊……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喂喂喂,别只说我,那你自己也不怎么样啊!”许是知道我是故意在说他的不是,常宁反驳道,“你啊,瘦不拉吉的,又是个哑巴,那时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要不是我把你拉走,也许你早就被那些大内侍卫大卸八块了,哪还有命活到现在。”常宁半玩笑地说着,渐渐的,似乎也怀念起那些时光了。 “是啊,瘦不拉吉,又是哑巴!”我缓缓说着,然后与常宁双双大笑,“是啊,那时的我,真的有够糟糕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可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我,现在却恨不得自己那时再糟糕一点,如果那样的话,也许就不会生以后的那些那些了。 “吃不能吃睡不能睡,没有了你全都不对。 我都学不会把爱敷衍,用笑容来把眼泪催眠。 笑不能笑哭不敢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朋友都说这不过失恋,但我却连呼吸都胆怯。 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 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你忘了。 能不能不爱了,爱情它太痛了。 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爱割舍。 我不能睡,我不能够不能够不爱了。” 忽地叹息着,心有感而,竟不自觉的哼出这《爱太痛》。我蓦地垂眸苦笑,爱太痛,真的就如歌里所唱的那样,爱情它太痛了,痛的我快死了,却无法把你忘了。 “好奇怪的一歌。”然而,是常宁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是啊,很奇怪的一歌,”我默笑道,这是一现代的歌,在古代响起自然会变得很奇怪。“不过,它就是我会来这里的原因。”说罢,我回眸淡淡一笑。 “原因?”常宁一拉马缰,不解地问。 “恩,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答案。” 第159幕 误会!彻底的误会! “什么答案?” “能不能不爱了,因为爱太痛了,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你忘了。能不能不爱了,爱情它太痛了,我痛得快死了,却无法把爱割舍。”我深深地笑着,所有的话语都深埋在这他不懂的歌曲里。 对于爱情,我曾抱着幻想,幻想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一直以来,我也都在努力编织着只属于我的爱情,我希望它如晚霞般美艳,如烟花般绚烂。可是当爱情真正到来时,我才现,晚霞再美艳,它终究也会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消失不见;而烟花再绚烂,也不过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绚烂过,然后消失。 这难道就是我的爱情吗?我和康熙之间……难道注定就只能如此吗? 风,一点点地铺散开来,吹起我黑如墨玉的长,丝飞舞过我略显苍白的唇畔,让我莫名的想起那个总是围绕在我身旁,对我好的男子,心里有一种疼正在被缓缓撕扯开来。 之后的几日,狩猎依旧在继续,马蹄声在整座草原上响起。什么羊啊,牛啊,鹰啊,这些对于八旗精锐们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据说有人还射到了一头壮实的黑熊,还换来了康熙不少的赏赐。 但是,常宁似乎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个,他不但没有和康熙一起去狩猎,居然还很乐意的陪我到处闲逛。有时我会不解的望着他,然后问他原因,可每次他都只是傻傻的一笑,然后说一句“我不喜欢骑马。”我知道他是在敷衍我,可问了几次下来,他的答案都是那么一句,于是我也就没再问下去。 其实,和常宁两个人漫步在郁郁的草原上,呼吸着香草的清香,这是一种别样的感觉。毕竟。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太多的误会,就在我还是紫蓉的时候,他就曾不止一次的算计过我。然而,那些事早就随着紫蓉地死去而渐渐消失了。现在的我,虽仍不能百分百的信任他。但依旧愿意和他肩并肩的走着。 身在帝王家,有着他的幸与不幸。 我默认,却也无能为力,除了……一笑置之。 但随后地日子,我每日都只是窝在帐子里。原因呢!因为常宁回京了。那他回京的原因呢!我自然不好意思去打听,不过多半我会将它归在女人的原因上,毕竟他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有多少风尘的女子都拜倒在他地马褂下啊。 这日。天气大好。天空湛蓝如水。有力地号角再次吹响。新一轮地狩猎似乎又开始了。我换了男装。简单收拾一下后便也想出去瞧瞧热闹。外面地人很多。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好多无事做地宫女太监。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还没站稳。便瞧见康熙英姿勃地骑在马上。 定眼瞧了半天。我不得不说。康熙地骑射功夫确实了得。只见他骑着一匹墨黑地御马。马不停蹄地在围场上狂奔。手里拿着皇帝专用地弓箭。不断地举起弓箭射向那些在天上飞地飞禽。不多时便从远处传来飞鸟应声落地地声音。而其他那些八旗地精锐们。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果然没过多久。天上地飞鸟便悉数落入他们地弓箭下。无一生还。 我羡慕地看着。虽没有像周围地宫女们那样尖叫欢呼。但其实我地心里还是挺开心地。这是我来到木兰围场最兴奋地一天。因为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地马上功夫。果然了得。令人神往 一日来去匆匆。晃眼即失。夜幕缓缓降临。漫天繁星点缀墨黑般地夜空。在这片寂静地草原上画出一道又一道华美地弧线。 兴奋了一天。我拖着疲惫地身子朝帐子走去。一掀开帐外地帘子。突兀间一惊。“你……”帐内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地康熙。“你怎么会来?”我缓缓放下帐帘。有点诧异地问。因为自从来到木兰围场。康熙还真就再没出现过。我还一度认为他已经把我忘了呢! “朕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些东西。”然。康熙只是淡淡地说着。语气里竟带着些许颓废与无可奈何。与他今早在草场上地英姿仿佛成了明显地对比。 几日不见,他的皮肤因为连日来的狩猎而晒的红,有种古铜色的感觉,不过这样看上去会显得他更加有成熟男人的稳重感。微微续着的胡须,此刻仿佛也在凸显他成熟的一面。 闻言,我甚是不解的抬眸,正巧对上他略带血丝的眼孔,忽地一震。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眸里,此刻血一般的鲜红,深深的黑眼圈分明的印在他的眼下,好像有几日几夜没有安睡过似的。空气里,缓缓弥漫起一股落寞的悲哀,晕起在这小小的帐子里,竟久久不能散去。 “东西?”茫然间,心触痛起来,仿佛是不详的预兆。我缓缓朝里走去,只见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给我的?”我回眸问道,然见康熙微微颔,血红的眼眸里倒映出我略显苍白的面容。 “给你的。”他开口,静静站立在帐中的一角,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帐中,听上去很落寞,或者应该说是绝望。他紧锁着眉头,目光苍老的望着远处,令那份绝望更加凸显。只是……他这份无边无际的绝望,此刻的我还不能完全明白。 于是,我小心翼翼解开包袱,现里面只是一些衣物和碎银。我微微皱眉,望着包袱里的东西,轻手拂过,心中竟猛然晕起一层淡淡的忧伤,不解地问道,“这些是什么啊?”其实,在问出的那一瞬间,答案便早就清晰的印在我的心里。这个时候……终于还是来了! “给你离开用的。”果然,只听到康熙淡若止水地说,竟让我有点愤愤起来。他说的好平淡。好冷静,甚至是冷漠,似乎让我离开是件根本与他无关的事。 “离开?”我错愕道,险些惊呼。 “是的,”康熙冷冷点头。黑眸不着一丝感情,嘴角微弯起,冷漠极了,刺骨极了。“朕想……你没有必要和朕一起回京了,所以这些东西是朕给你准备地。你明早就走吧。”他一甩衣袖,说的别提有多潇洒了。他让我离开,或者说是在命令我离开,用他帝王的身份命令着我,就连东西都为我准备好了。 “走?”我不解地抽搐着嘴角。“你要我走?”紧锁眉心,突兀间我听到这话,竟让我会觉得好笑,然后心里仿佛被撕裂般,手微微颤抖着。浑身痛不欲生起来。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会那么痛?离开他,不是我一直想要做地吗?可为什么,我还会痛呢! “没错,朕要你走。”但是,康熙冷冰冰的话彻底浇灭了我心里还想说的话。今晚,莫名间。他的冷漠让我大为震惊。“既是缘浅。怎能情深?”他默默的喃喃自语,收敛住自己地情绪。步伐凌乱的在帐中踱步。言毕沉思,他不敢看着我。只觉得身上冷意怔怔,如堕入冰窖之中,冷到刺骨。 其实这几日,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也并不是将她忘记了。除了狩猎,其实他一直都守在她的身后,默默的,深情的注视着她。只是……她从来都不曾转身看看,才会忽略掉他地深情与痴望。 但是这几日,也就因为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件事。他看着她和常宁有说有笑,看着她和常宁一起漫步,听到她缓缓吟唱的歌曲,与那嘴角弯起的甜甜笑靥。他懂那歌曲里地话,虽然歌曲不熟,可那曲子里的词,他却已然可以倒背如流了。 有些可笑,是自嘲,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唱过歌,可对面如此不同的常宁,那笑容,那歌声,好真实,好真实。其实,他又何尝不羡慕了,只是他不敢上前,因为他知道,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才会支起身上厚重的保护膜,然后将他隔离在外。 所以,每当这时,心中的那圈疼痛就会像水一样漫开,让他痛不欲生。所以,他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想了好几个晚上的结果,也挣扎了很久。那就是即使痛苦,但如果忘了他可以让她更快乐一些,那么……他只希望从头到尾,痛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你走吧。”蓦地,康熙垂下黑眸,手紧紧握成一团,青筋直冒。但最终,他叹息道,“别再回来了。”这是他对我说地最后一句话,仿若将今生地话都附在这简单的五个字里。接着,他步伐凌乱地朝帐外走去,有瞬间地失神,却留给我一个那般凄凉的背影,仿佛全世界都离他远去,是种落寞地孤寂。 微风中,紫色衣角翻滚处,一滴清泪正在缓缓晕染开来。那惨淡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呆怔在原地,看着他的影子慢慢远去,竟感觉整个人仿佛跌进了冰冷冷的冰窖里,刺骨的寒冷麻痹了我的思绪,甚至让我的双脚不能动弹。 既是缘浅,怎能情深?这话,为何如此的熟悉…… 真的是我们的缘分太浅了吗?所以即使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我们依旧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因此,在我重生的记忆里,他是个陌生人,一个在我生命里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蓦地瘫倒在地,我无声的落泪,是在心底,一滴一滴缓缓的流着。 这难道就是我一直想要找到的答案吗? 离开……离开…… 第160幕 围场遇虎 当晚,天空开始下起小雨,翻天覆地的雨丝仿佛在切碎着我脆弱的神经。 因为康熙的一句话,我的世界,似乎要就此停顿了。 黑,是透彻的黑暗。我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带着空洞而茫然的神情,愣愣地看着远方。于是,我就这样怔怔地呆在这簇黑暗里,漫长的等待似乎已将我融入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木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漆黑浑沌的虚幻里,就连空气似乎也厚重压抑地难以呼吸。 手缓缓拂上身旁那小小的包袱,自康熙走后,我想了好多好多。难道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找的答案吗?离开,真的是我们之间最正确的选择吗?我不禁摇头,也许在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无可避免的错误。所以最终,除了渐行渐远,我们竟不能再做什么。 无奈的垂下眸子,心在撕裂着,望着床榻上那小小的包袱,我沉默了。微微张开嘴,我想开口说话,然而喉咙却蓦地被什么给粘住了,尽管我很努力,却依然不出任何声响。颓废地放弃时,我的耳畔突兀的传来一轻声的低喃,醇厚的嗓音犹如泉水般的温柔。 我下意识以为是康熙,连忙起身朝外奔去,可是帐外空空如也,我的心猛然坠入谷底。果然,他不会再回来了,他……真的走了。蓦地回到帐内。我最后望了一眼帐中的一切,然后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转身,没拿任何东西。也没留下任何,只是孤身一人。默默的走入黑暗里。 如果真的要离开,你认为我还会要你的东西吗? 黑夜下,我惨笑着,朝着我所不知地方向缓缓迈开脚步。 夜。如黑雾般袭面而来,遮住了所有的去路。我孤身一人默默地朝着远方走去,莫名的背影凄惨着,毫无方向的走着。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走进了一片深深的密林里,一回眸。已然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哪里?”当我终于清醒过来后。我恍惚间开口。却觉周围除了回声竟安静地异常。这里是哪里?有一种不祥地预感正在缓缓包围着我。我连忙警觉地朝四处张望。可周围除了茂密地树丛。黑压压地一片。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迷路了。这是我地第一次反应;我危险了。这是我地第二反应。因为此刻已是月黑风高。皎洁地月光被浓密地树叶遮挡着。根本不露分毫。再加上这里周围又寂静无声。我一个人在这种茂密地树林里。确实很不安全。而且这里又是木兰围场地深处。说不定在这片茂林里就栖息着什么凶猛地野兽。一旦被我遇上了。只怕我武功再高。也恐怕危哉了!! 于是。想到这里。我不由浑身一颤。连忙匆匆往回走。可是渐渐地。周围地事物似乎并没生多大地变化。而我。也仿佛只是在同一地方兜着圈子。“糟糕!”刚想开口骂道。突兀间远处传来一声怪异地长吼。声音浑厚且直刺人心。我下意识地一惊。浑身上下不自觉地起满鸡皮疙瘩。然后连忙找一个大树躲了起来。“那是什么声音?”我紧紧贴在树干上。摒住呼吸。深怕那叫声是来自什么野兽或怪物。 可是。许久之后。黑暗里又恢复了刚才地平静。那让人毛骨悚然地声音并未再响起。仿佛是我地幻听。然而。我依旧只敢缓缓地呼吸着。甚至不敢大口喘气。“刚才……”我心里暗想着。“刚才那个声音……绝对不会是我听错地。”那个声音。就犹如夜狼嚎叫般。但又比那叫声更加让人后怕与胆寒。声声透露着王者地傲气与霸气。不敢逼近。 我深知那一定是什么动物出地声响。而且那种动物现在一定就在我附近。于是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一颤。连忙转身朝后面跑去。“不。我不可以死在这里。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呢!!”我不甘心地猛摇头。然后借着微弱地月光。一路狂奔着。 然而。渐渐地。我能感觉到自己地身后有东西在跟着。不远不近。只是悠哉地跟着。我下意识地放快脚步。不敢多做停留。但身后那东西依旧紧紧地跟着。我害怕地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地朝前跑着。可是渐渐地我现。无论我跑地有多快。那东西都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掉。“那到底是什么啊?”我在心底暗想。却又不敢回头。 听那脚步声,似乎是四个脚的动物,虽然体型不小,但动作却很轻盈矫健。但那到底是什么呢?是狼?是狮?是豹?还是虎?我不敢断言。 终于,我胡乱的跑出树林,来到一片空旷的平地上。月光再无阻隔,顷刻便洒下,照射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但是此刻的我,却无力赏月,弯着腰气喘吁吁着,背上的衣裳竟湿了大半。然而,当我正想回眸一探究竟时,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更加震惊加震撼。 在月光淡淡柔柔的光线下,原来,一直跟在我身后,跟着我的竟然是……竟然是一头白虎。 白虎?这树林里怎么会有白虎出没?我双腿一软,踉跄倒地,然后赶紧朝后挪去。“白……白虎……”我哭丧着脸,指着离我只有几米之远,一身雪白的白虎,错愕着。“白……白虎……”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木兰围场竟然还有白虎。 白虎,相传只有当一只老虎满五百岁的时候,它的毛色才会蜕变成白色,所以古人将白虎作为一种神物的代表。而又因为古人把虎当作是百兽之王地象征,所以白虎就显得更加珍贵了。要是这只白虎能被康熙遇上。那便一定是大吉之兆,可为什么偏偏让我遇到呢? 我双腿一阵一阵的软,眼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白虎,心脏扑通直跳着。仿佛就要破体而出。而白虎通体纯白的皮毛,在月光地洗礼下显得异常透明。它与生俱来散的那种逼人地气势,与它锐利强悍的虎眸,竟又和康熙那般相似,压的我无法喘息。仿佛是天生来自王者的傲气与霸气,是虎中之王,天生地战神、杀戮之神。 可是,在这么一个紧急的时刻,我又哪来的闲工夫去观察白虎呢!!“我不会那么倒霉吧!”现在的我,似乎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来的实在。为什么我会那么倒霉呢!我咽着口水。哭丧着脸,在心底暗想的着。自己上一刻才决定要离开康熙,竟然下一刻就遇上这种事,这老天是不是也太可恶了呀!! 但是,即使我如此抱怨着上苍,仍不能阻止白虎地步步逼近。只见它低声吼着,虎声浑厚震撼。它锋利的爪子不停的在草地上磨着,仿佛想让爪子变得更锋利些。好更快的撕碎猎物。而我。在它布满血丝、嗜血可怕的血眸里,便是那最美味可口的猎物。 没时间再犹豫了。我深知这般与一头成年的白虎对视,只会更加激它原始的野性。于是。手边胡乱抓起一块大石,我用尽全力朝白虎投去,然后起身拔腿就跑。 然而,仿佛就是我投石地这一举动,更加激起了白虎潜意识地残暴。它蓦地垂下脑袋,低吼一声,吼声响遍整个草原。接着,它磨着爪子,血眸一闪,朝我狂奔而来。 千钧一,我想这世上再没人有这幸运被王中之王、杀戮之神白虎追吧!可我的确不怎么稀罕。虽然我已经用尽了我那微薄地轻功,但那白虎依旧紧追不舍,有几次险些就要扑倒我了。 “怎么办呢?”我心里大急,脚步也开始渐渐凌乱,后背轻纱般的衣裳早就不知在何时浸湿了大半,可此刻我却无心顾及,只是用尽全力在逃命。 突兀间,白虎地爪子已经碰到了我的后背,耳畔猛然传来“嗖嗖”两声。我愕然止住脚步,只听到身后闷闷的两声清晰传来。错愕般的回眸,一声响彻草原的暴吼从面前白虎的口中传来,是这般的震撼与骇人。“这个……”不敢置信,此刻白虎双眸上正直直地插着两支锋利的利箭,鲜血顿时直流,瞬间便染红了白虎原本雪白的皮毛。 “这个……”我连忙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大口大口呼吸着,好让自己有片刻的喘息机会。黑夜里,只有那一抹淡淡的青衫在空中缓缓飘散着,如遁世的精灵般,清然洒脱,然后瞬间消失在雾色凝重的夜幕里。“……”我刚想开口留住那一抹淡淡的青衫,却不料白虎的惨叫声从面前传来。 接着,白虎浑身一抖,抖去深深插在虎眸里的利箭。然后不顾锥心的痛楚,寻声朝我扑来,一把将我重重按倒在地,锋利的虎牙暴露在月光下,顺着眼眸流下的鲜血,显得更加尖锐锋利。 我原以为这一次我是死定了,我不是武松,自然不可能打赢如此彪悍的白虎。于是心想着反正现在心中也了无牵挂了,似乎对于这里、对于康熙,一切都过去了。他都不要我了,我又何必再留着性命呢! 想罢,闭上海眸,我索性不再反抗,等待那被撕裂的一刻的到来,也许这样我还能混魂回现代,不必再苦恼下去。 可是久久的,除了脑袋上热热的液体在流淌,我没有其他任何的感觉。缓缓睁开双眸,我竟愕然现有三支利箭插在白虎的腹中。接着,白虎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低声吼着,虎声长啸,神情痛苦至极。 我连忙起身,心有余悸,但右腿却忽地一扭,整个身子瞬间右倾,仿佛又要重新跌回去了。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和湿湿的草地来个亲密接触,我重重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怀抱,一个能让我心安不再害怕的怀抱,一个我熟悉熟悉我的怀抱。 脸上一阵炙热,我不安的睁眼,望进了一双略带狼狈但深情的眸海里。 “你没事吧?” 第161幕 我们都在还债 “快来人啊,快来人!皇上受伤了,皇上受伤了!”浓重的夜幕里,迎着冷若冰霜的月光,我背着浑身已浸满鲜血、一脸无色的康熙,踉跄着身子快步朝营帐走去。一路上,我的心像是纠结在一块埋藏在深海的水藻上,隐隐交织着、疼着。但是此刻的我已经什么都不顾上了,这一刻我只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再快点,因为心底有个念头,我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来人啊……”背着康熙回来营帐外时,我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晃悠悠地跪倒在地,我第一的意识便是检查康熙现在是否安全,是否还有气息。然而,当现康熙一切安好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忽地一轻,整个人的精力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如排山倒海般迎面袭来,接着我便再无意识。 黑暗里,是满眼满眼的血红色,如一朵朵妖艳盛开的红花,将康熙深深拖入其中。我彷徨,我呐喊,我尖叫,我咆哮,我亲眼看着康熙在我眼前缓缓滑落,可我……却无能为力。风,一点点地铺散开来,我失神的倒地,看着从他嘴角里渐渐溢出的滚烫的鲜血。那一刻,我简直快要崩溃了。 “不……”我仰天长啸着,不顾白虎是否已经断气,只是一个劲的扑向康熙,然后紧紧抱住他。“醒醒啊,玄烨,醒醒啊,你不可以有事的!”我婆娑着泪眼,想要努力藏住的情绪却在这一刻猛然爆出来。 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的?我明明就放不开手,为什么还要强求自己放手呢! 不曾有人想过,那白虎在中了五箭之后还能如此强悍;不曾有人想过,作为杀戮之神的白虎在面对敌人时是决不爪下留情的;不曾有人想过。浑身上下已被嫣红的鲜血浸湿的白虎,在生命地最后一刻还要放手一搏;也不曾有人想过,在我面对危险时,他会毫无畏惧的挡在我身前。 只听到撕裂衣裳的声音划破夜空,那一瞬间,短暂的窒息,我只是呆滞地凝望着眼前,看着那渐渐失去光泽的黑眸,然后失魂的瘫倒。“不……”眼孔里放大着惊恐加震惊。然后只感觉面前的人缓缓滑下,和血红的白虎一起,渐渐失去生气。 “不……玄烨……”我脱口而出,然后拼尽全力抱住他,那一刻,心里有一种痛楚被生生的撕裂开来。为什么……我摸索着他地后背。顿时感觉一股热流盈满我的手掌。那背后,我心疼的不忍望去。可是的的确确,康熙的后背因为白虎爪子地撕扯。此刻已是血肉模糊。 我心痛地瘫倒在地,两眼空洞,望着满手满手的鲜血。我怔住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失神的喃喃自语着,尽管得不到康熙地回答,可我依旧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眼角滑下一滴清泪,无声无息的殒落在这片湿湿的草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为什么……”我哭了,是默默地流泪。我深知那一刻,当白虎朝我扑来的那一刻,他明明可以闪开的。可是为了我,他却没有那么做。生生的。白虎的爪子是那么的锋利。却生生的刺进了他的背里,划出那一道道狰狞的爪痕。那种疼痛。直叫他浑身猛颤,然后失去知觉。 老天似乎真地很爱开玩笑。以为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地我,然而为什么在突兀间唤起他的名字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那恍若穿越千年地忧伤,又一次弥漫在我的眼前,刺得我眼一阵生疼。 忘不了。真地忘不了!也不求忘地了。 终了。苦笑一声。原本凝固地心渐渐融成了片片雪花。放弃了。随心吧…… “不……不要……不要……”终于。梦还是醒了。伴随着我撕心裂肺地喊叫。彻底地醒来。“玄……”我猛然直起身子。额间缓缓流下一滴清汗。望着眼前陌生地一切。我恍惚了。 “你醒了。”然后。一个熟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让我顿感心安。 我回眸。失力地望着。然后缓缓露出一抹想笑又难看地苦笑。“曹寅。是你啊。”接着。我又无力地朝床榻上倒去。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他……”他?脑中突兀地闪过月色下那可怕地一幕。那白虎凶猛地虎吼至今仍在我耳畔萦绕。那嫣红地血液更是在我掌心上翻滚着、燃烧着。 想着为我受伤。现在又生命垂危地康熙。我又一次从床上弹了起来。度之快。连曹寅都愕然不解。然而我却不顾身上有多累。脑袋有多昏。只披上一件单薄地衣衫。赤着脚便朝康熙地御帐奔去。 果然,在康熙的御帐外面,里里外外围了好多的人,手上端着大大小小的药罐。只见那些人,他们各个脸上神情凝重,面色难看,然后在御帐外来回走动着。我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也不顾帐外把守的侍卫的阻拦,就这样衣裳不整的直接冲进帐中。 “玄……”我刚想开口,不料迎面撞上正眉头紧锁的傅意。他微微抬眸,望着我,不露惊讶,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傅大人……”我停下脚步,小声唤他,眼眸黯淡无光,“不好吗?”我不敢抬高嗓音,怕吵着康熙,但是身上一阵一阵的泛冷,却让我心底寒。为什么,都已经是夏天了,我的后背竟还冰冷刺骨。 傅意望了望我,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眉心锁的更紧,三蹙眉好似缠在了一起。“不是很好。”终了,他缓缓地说,“皇上这次伤的很重,背上开了有好几道口子,血肉模糊。有一道甚至深可见骨,而且又流了很多血,所以……”他没再说下去,只是默默转身,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所以……”直到傅意走后,我才痴痴的吐出两个字。所以,我知道他所以背后的含义,是不好的征兆。于是心一沉,面一冷,我只是面容呆滞地朝着康熙走去。 床榻上,康熙静静地躺在那里,静静的,无声无息的,俊美的面容此刻苍白到竟如白纸一张。我缓缓踱步,颤抖地跪下,然后轻轻握起他的手。这一刻,我分明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滴血,惨烈的流血。“玄烨……”我轻唤着,声音柔情似水,如四年前那般,满眼尽是爱慕与喜欢。“玄烨……”我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只感觉他的手一阵一阵的冰凉。 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要让我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握,那一切便足够了。“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知道在历史上康熙在位有六十年,所以现在的他是不会有事的。可是为什么呢?即便让我清楚他现在不会有事,但我的心却仍旧在隐隐作痛,仿佛有一种撕裂正在吞噬着我,将我的心狠狠踩在脚下。 那种痛,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玄烨……”我紧握住康熙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只是唤着,只是唤着……然后诉说着我一直深埋在心底四年的话。 “玄烨,你知道吗,当四年前我再次醒来时,脑中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当时我真的很恨你,从骨子里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恨你为什么连最后一眼都不愿看我,甚至……我恨你,恨你还是自始自终都没有相信我们的爱情。”手握的更紧,“但是我知道,我越恨你,就代表我越忘不了你,越忘不了我们之间曾经生过的一切一切。真的,我曾试着将你从我的记忆里抽出,于是我选择了一条完全不是我会走的路。我认了两位师傅,开始学习舞蹈弄剑,你知道这对于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我来说有多难吗?可是,越苦越累我都坚持了下来,因为我要改变,也只有改变,才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四年的努力却因为你的出现彻底幻灭,你为什么要出现呢?为什么还要我知道你依然深爱着我,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你想让我情何以堪呢?玄烨……玄烨……你快醒醒啊!我们说清楚!” 说着说着,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蜿蜒滑过脸颊时,我恍惚间抬眸,仿佛又望见了那个在风中对我凝眸微笑,对我百般呵护的翩翩男子。他对我好,似乎从来都不需要我偿还,他对我的好,总是我对他好的一百万倍。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毫无怨言的对我好。 我知道他是在还债,还我们几世欠下的情债。以前,是我还欠他的,而现在,是他在还欠我的。 忽地,心中仿若明白的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眼前模糊的背影也渐渐清晰起来。下一刻,我毅然抬眸,泪眼婆娑的眸海里,此刻突兀的闪着坚毅与执着的亮光。 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主动去追逐他的背影…… 第162幕 我们的爱,淡的很 因为康熙意外受伤,短暂的狩猎也只能宣告结束。现在,我们所有的人就只等康熙苏醒,然后便要摆驾回京。 又是一个无眠夜,康熙已经整整昏睡一天一夜了。这夜,没有云儿飘过。这夜,没有月儿躲藏,空留下满天点缀着的繁星。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我一个人独自站在风中,任由瑟瑟西风吹散我如墨的长。蓦地沉下脸,回眸默默地望一眼拿泛着红光的御帐,我心就莫名的抽搐一下。 康熙仍然没有苏醒,但我的心却因他的真情而渐渐唤醒。 我不知道前途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是幸福的彼岸,还是灾难的源泉。但为了康熙,我会撑下去。 深深的吸口气,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转身,重新走回御帐。 今晚,我让傅意和曹寅都回去休息了。因为今晚,我想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陪着康熙,希望他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我。我轻笑着,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多幼稚。但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他,似乎只要握着他热热的手,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就能弥补我们之间所有错过的时间。 东方哲学家曾经说过,过错和错过,别看只是位置颠倒的两个字,但其实它们差别是巨大的。过错,无论多大,只要有心弥补。那一切便皆有可能。但是如果人一旦错过了什么,那么即便是花上一辈子地时间,也许也不能弥补那个曾经犯下的错误。 所以这一刻,我不想因为我的软弱而再错过什么,我们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了。 蓦地垂下海眸,我将头深深的埋进康熙宽大的臂膀里,无声的闭上双眸。我好累……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望着我,深情的,那眼神足够令我沉沦。我在睡梦里微微弯起嘴角。唇角上挂着甜甜的笑靥。好满足好满足。然后我缓缓睁开双眸。“是我吵醒你了吗?”朦胧间,康熙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虽然听上去很虚弱,但却是那么的真实,让我心安。 我抬眸,微微颔,然后眯起小眼凝望着康熙略显苍白地脸颊,突兀地心疼起来。“疼吗?”我依旧爬在床榻上,斜着脸。微皱着眉头,抬着头轻声问道。 “不疼。”康熙淡淡一笑。有些勉强。“一点都不疼。”但他还是坚持着。溺爱地望着我。那双深黑地眸子里。永远都能印出我微微泛红地玉容。“来。扶我起来。” “恩。”闻言。我连忙起身。康熙缓缓伸出手。对着我凝开笑靥。那一霎那。我呆滞住了。手悬在半空中。恍惚了。但很快。我也对他抱以甜甜地一笑。然后将手稳稳放进他地大手里。 他地大手。好温暖。好厚实。虽然有薄薄地一层茧。但我握上去依旧很温暖。就这样。在这个狭小地帐子里。空气里仿佛也弥漫起一股淡淡地情愫。环绕在我们周围。我们十指相扣。静静地凝望着对方。虽然不一言。但我们心却系在一起。紧紧地。 忽地。我上前一把环住康熙地腰。他一阵撕痛。但我没有放手。而是更紧紧地环住。“怎么了?”他倒吸一口气。柔声问我。双手缓缓搂住我地腰。 “我担心你。”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头埋在他温热地怀中。“我担心你。真地担心。但是……我对你地担心。你又岂会知道呢!这些年地所有所有。包括我在傲峰地那四年生活。这些地这些。都叫我从何说起呢!!”蓦地。我在心底默念道。微微皱起眉心。不禁叹气着。“我担心你。”这些年。冷漠禁锢了我地心。让我地心从未有一刻感受过温暖。忽地感受那暖暖地温柔。你叫我一时之间如何适应呢! “呵呵。傻丫头。你看……我都没事了!”康熙作为帝王。阅人无数。他自然清楚我是有话想说却开不了口。而且在他地眼里。我总是透明如镜。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地知道。于是。康熙忍着痛楚。微微弯起灿烂地嘴角。半开玩笑地说。 “没事才怪。”我没好气的顶嘴,然后朝他后背狠狠一掐。只听康熙“嘶”地一声,瞬间冷汗直冒。“我就说吧,没事才怪呢!”我一嘟小嘴,撇过脸不去望他。然久久的,我俩皆无言,我回过眸子,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对不起。”我道歉道。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因为……”欲言无言,我蓦地垂下眼睑,“我……我也不知道。”猛地细数起来,要说对不起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我更不可能一一的告诉你。不过,我想无论过去如何,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对不起了。“从前,我一直都认为,在爱情的世界里,我的付出永远都比你多。因为你是皇上,你不可能把你的整颗心都交给我,所以我们之间总是存在隔膜。但是现在不同了,望着你……我能分明的感受到你对我的爱,是那么深那么真。所以现在我害怕……我怕……我给不了你相同的爱。”真的,冷漠占据了我四年,我真的害怕自己不能给你相同的爱,那么这样对你就太不公平了,所以我……真的怕!“所以,我要先和你说对不起。” “呵呵……真是个傻丫头。”康熙溺爱的摸摸我的脑袋,微笑着,“你不用说对不起的,就算你给不了我相同的爱,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他慎重地说,“以前的我,总是会怀疑爱情的真实感,以至于最终失去了芳儿,也失去了你。所以现在,即使你不能给我全部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毕竟是我错在先。” “呵呵……”我闷声浅笑着,“那个晚上……”忽地,记忆似逆流额洪水,源源不断的涌上心间。然,我刚想开口,突兀间唇角一热,我错愕着瞪大双眼,凝望着紧紧靠着的康熙。那是康熙淡若止水的吻,缓缓贴上我的唇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什么都别再说了。”他婆娑着我薄薄的唇畔,低声喃喃着,然后眼神渐渐迷离,越吻越深,越吻越真。 这个吻,这种瞬间麻痹全身的感觉,我有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这个时隔四年的吻,吻的那么突然,竟让我心跳的好快好快。没有**,没有热烈,不想当初那样热情似火,似要燃烧掉一切的一切。四年之后,他静静的吻着我,围绕在我们周围的只是那淡淡的,淡淡的忧伤,就如同我和康熙的感情。 我们的爱,淡的很,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修饰。云淡风清,用来描绘我和康熙的感情,我想再合适不过了。四年的时间,磨平了我们性格中凸起的棱角,让我们能更好的为对方着想。于是,不需要说什么我爱你,你爱我,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我们,只要一个浅浅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缓缓搂上康熙的脖间,我只将自己沦陷在这场爱情的游戏里,不能自拔…… 后来,康熙又沉沉的睡去,我终于安下心来,帮他掩好被褥,起身离开。 外面天已微亮,我深深吸一口气,转眸,却见到远处匆匆走来一人。只见那人留着一把马克思的白胡子,蓝眼睛,大鼻子,皮肤雪白。我定神一看,竟一时呆在原地,那不是外国人吗?这里怎么会有外国人?我很是不解,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人来到我面前,然后伸着脖子朝里望去,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想要进去,可惜路被我挡住了。 我侧过身,不好意思的脱口而出:“iamsorry” 那人刚想往前走,不料听到我流利的说着,顿时满脸吃惊,开口道:“你会说英文?”那人的中文确实不咋滴,但勉强还能让人听懂。我愣了一会,才觉原来是自己一时最快,不由尴尬的笑笑。 “是啊,以前学过一点。” “innetceivbi1ity不可思议)。”见我说着英文,那人也不由露了一手。 我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蓝眼睛的老外,不禁问道:“你是汤若望吗?” “你知道我?”汤若望欣喜道。 我颔一笑。“以前听说过。”然后见他匆匆而来的模样,我又问道:“您是要进去吗?” 他微微点头。 “皇上刚睡下,要不您一会再来吧!”我好心说道。 汤若望理解的笑笑,看着他和蔼可亲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远在北方的两位师傅,不由又感伤起来。“小姐,你还好吧?”许是脸上的惆怅太明显了,汤若望问道。 我淡淡凝望着他,突然心下怦然一震,有好多话想要说,于是开口道:“汤玛法,可以聊聊吗?” 这样的交谈在外国很多见,于是他笑着颔。“of “thnkyu” 第163幕 爱的承诺 后来,我和汤玛法聊了很久,直到康熙再次醒来才匆匆结束。告别时,汤玛法说他要先回京去了,我虽然很是不舍,却还是微笑着对他表示感谢。 康熙醒后不久,傅意便带着从京城赶来的太医对他来了个联合医疗会审,那结果自然也还算尽如人意。傅意说了,只要康熙这几日安心静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因为伤在背上,现在虽然结了疤,但短时间内仍不便舟车劳累。于是康熙便下令,所有八旗将士继续留在木兰围场操练,以便将来战事的需要。 这日,已是险遇白虎后的第四天了。我也从康熙那里听说了,当日袭击我的白虎应该不是属于木兰围场范围内的,许是它自己生长的家园遭到了破坏,才逼不得已躲到木兰围场来的。而那日之所以会袭击我,也许是饥饿难耐,也许是出自动物的本性。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最终白虎还是难逃一死的命运。 但是康熙也说了,白虎是他们满族人非常敬仰的一种动物,它象征着战无不胜的力量与勇气,杀它实在也是迫于无奈。所以他会保留白虎全尸,然后派人将它好好安葬,让它死后可以回归自然。我很欣慰,因为看见康熙略显成熟的做事风格,真的有让人敬佩。 于是今早,天还没亮,我就一个人悄悄的来到厨房,希望能煮一锅鸡汤好让康熙补一补。在煮汤的空隙,我望着锅子里沸腾着的浓汤,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惆怅起来。想想以前我每次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总是会为我煮一锅鸡汤,那时我还总觉得她很烦,觉得没那个必要。可是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太不成熟的。蓦地叹口气,望着浓浓的鸡汤。又不禁让我想起二十一世纪地父母了。 “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从失去我地伤痛中走了出来。不……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的父母也许早就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了。“哎……”默默的叹息,“算了,不去想了,反正都这样了。”我甩甩脑袋,动动嘴角,开始专心对付起眼前的鸡汤。 终于,伴随着浓浓的香味,鸡汤大功告成。我盛了满满的一盅。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御帐走去。因为康熙吩咐过了,所以御帐外的侍卫们并没有多加阻拦,我顺利的走了进去。抬眸,便看见康熙正专注地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刚从京城运来的奏折,那神情……既严肃又认真,简直就帅呆了! “咳咳……”我站在原地假意轻咳一声,“鸡汤来了。”我柔声地说。 闻言,康熙微微眯起双眼。放下手中的奏折,然后小幅度的升了个懒腰,半疑惑地望着我手里的鸡汤,“你确定……那鸡汤能喝吗?”他弯起一抹狡诈的笑靥。 “什么?”我一怒,“这鸡汤连我师傅喝了都赞不绝口,亏你还问的出来。”我没好气的一瞪。明知道他是故意在逗我,然后撅起小嘴,缓缓将鸡汤放在桌上。 “你师傅?”在我放好鸡汤的同时,康熙缓缓拉过我地手,“你什么时候有师傅的?”他莫名地问。 “离开你地那四年啊……”我浅笑地说。“而且我一下子就有两个师傅。”我竖起两个手指。笑说着。忽地被康熙提起。这时我才想起。自己真地有很久没有想过师傅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过地好吗?有点不孝。虽然知道大师傅和二师傅都是那种不拘小节地人。但毕竟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还真怪想他们地。 “两个?那告诉我。你都学会了些什么啊?”康熙溺爱地拉过我。让我坐在他地腿上。然后双手环住我地腰。他地这个举动。自那晚之后他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不过即使这样。到了现在我仍然不能完全适应。总觉得如此亲密地举动。会让我浑身僵硬难耐。 “都学会了些什么?”我回眸对上康熙墨黑地瞳孔。冥想了一番。“所有……”然后缓缓吐出两个字。 “所有?”他不解地重复。 我微微颔。“是地。所……有……”我缓缓说着。眼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地眼神。“从我们再次相见开始。你眼里看到地所有。就是我从师傅那里学来地。”我略带戏虐地说。“而且以后。你还会看到更多更多。”那些都是在我成长道路上我所经历地。虽然我不能一一领会。但我愿我能做到最好。 “呵呵……”康熙一阵浅笑。“看来你地确学会了很多。不过……”忽地。他顿了顿。眉头微微蹙着。“你是什么时候会武功地?难不成……也是你那两位师傅教地?”对于我会武功。康熙始终感到怀疑。尤其是看到我那出神入化地剑招。他更是不敢置信。 “对啊,那是我师傅教的,我的两位师傅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我得意地说,“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欺负我了,要不然……”我手一横,露出一脸坏坏的笑容。 “呵呵,哪敢啊!”说罢,他更紧的搂住我,仿佛拼尽全部力量抓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我默默地承受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在滋生。“对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忽地,康熙提议道。 “外面?可是你的背……”我担心地说,“还有,你不是还有奏折要看吗?” “没事的,那些回来也可以看的。”说着,他拉起我的手便朝帐外走去,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 帐外的空气格外的清爽,天也特别的蔚蓝。康熙深深的吸口气,然后牵起我的手。我们缓缓走在湿湿绿绿的草地上,抬眼望着那湛蓝的天空,时而有飞鸟飞过。郁郁葱葱的草原上,更有马儿在奔驰,牛羊在嬉戏。我和康熙就这样并肩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竟又来到了前些日子我和常宁时常闲逛的小湖旁。 “我们……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望着那蔚蓝如天的湖水,手心热热的是康熙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我。但此刻,我的心忽地一颤,脑中闪现出常宁那深沉的笑脸,与那时而玩笑般的话。脸一下子便凝住了,于是我轻轻拉了拉康熙的手,心虚地说。 “累了?”康熙回眸望着我,脸色渐转黯淡,“到底是累了还是不想来这里!”他一句话便点开了我的心事。我尴尬地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只感觉他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似要将我的骨头整个捏碎。 “我……我……”我窘迫了,“对……”刚想开口说对不起,忽地康熙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按在我唇角。“不要说对不起。”他微笑着,那笑容淡淡的,似要将我融化在那纯纯的笑靥里。望着康熙的笑脸,我从不知道原来他的一个微笑竟能让我的心跳的那么快,“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有对不起了,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突兀间,康熙的话让我的心触动了,而且是那种久久不能抹去的震撼。 承诺,相信我,永远的相信我,这是他对我的承诺。 “玄烨……”闻言,我深深的吸口气,脸颊绯红,忘情地喊着他的名字,“谢谢你。”我扬起那最幸福的笑靥,像一个小女子,将头缓缓靠上他宽大的肩膀。 “因为世界有个你,给我呼吸的勇气,就算泪光模糊了一切,在我心中依然美丽。 生命最美的奇迹,原来就是与你相遇,是你握住我手心,去面对风和雨。把结局交给上帝决定。 我只是想要幸福,用一生努力追逐,让星光带路,不管多无助,每一步都铭心刻骨。 我只是想要幸福,为了爱不怕豪赌,我不会认输,我不愿让步,守在你身边再多苦我都已满足。” 我靠在康熙的肩膀上,轻声唱着这《我只是想要幸福》。那里面的歌词,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似乎都是我的真心,似乎想要告诉康熙,我不会认输,我不愿让步,守在你身边再多苦我都已满足。 接着,我们一起坐在草地上,我倚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都默默的,默默的望着天空。“依痕,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能再和你在一起。”康熙轻唤着,但他说的是依痕,而不是紫蓉,那个他深爱的五年的女子。因为就在这一刻,他清楚,紫蓉早已从我的身体里彻底消失了。我是我,只是玉依痕,无论从言行还是举止,都是那么一个敢作敢为的豪情女子。 “其实……我也没想过。”我微将目光掠向远处,淡淡地说。“从未想过!” “那你会后悔吗?” 我摇头。“不会,做了就不会后悔。”我坚定地说。 “没错,”突兀的,康熙扳过我的身子,迫使我与他对视,“我也绝不后悔。”他说的是那么慎重,黑色的眸海里,清晰的印着我那绯红的脸颊。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在他的眼里,我能看到自己。 “恩。”我以甜甜的微笑回报他的深情,因为……我也不会后悔的。 第164幕 斗剑 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准备回京的事宜。不过就在回京前一天,却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我重新回到康熙身边的事情便如片片雪花般,瞬间传遍皇宫,成为所有妃子茶余饭后的必聊话题。 记得那日,刚过午时,因为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所以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随即便有一马队出现在木兰围场的范围内。本来众人都以为那只不过是赶路的商队,所以也都没在意。可谁知,那马队竟然直接冲进了我们的围栏,然后嚣张的点名要见康熙。 侍卫们纷纷拔刀阻止,梁九公连忙去请示康熙,我也躲在角落里,细细观察。这是一个由十人组成的马队,为的好像是一个中年汉子,粗旷彪悍,面相可憎,穿着不似我们的服饰,到更像是现在的蒙古装。而他的身后,很明显跟着三个手下,也都穿着奇装异服。不过,最让我不解的是,在这个马队里竟然还有一个女子。虽然她也穿着男装,但无论从身形还是相貌,她都和身边那五个手下相差甚远。而且她一个人竟然要五个手下来保护,她的身份想必也是非富即贵。 就在我细细观察的时候,康熙也从御帐里走了出来。众侍卫连忙上前保护,然康熙只是稍稍抬眼,便一挥手遣散了所有人。“皇上……”梁九公担忧地喊道,深怕侍卫撤下后康熙有什么闪失。 “没事的。”不过康熙到没多顾虑,而是自顾上前,和那为的中年汉子双双对望。“扎都,别来无恙。” “哈哈……”被叫作扎都的汉子大声笑着,“皇上安达。你好吗?”原来,这个扎都就是蒙古科尔沁草原的小王爷。和康熙也算有点血缘关系。因为他的父汗和顺治地第二个皇后是表兄妹。所以他在十岁的时候曾经随父汗去过京城,也和那是只有几岁地康熙认识。而后康熙登基,也曾多次前往科尔沁,每一次扎都都会非常热情地招待他、所以久而久之,两人也成为了非常要好的安达。 “好,当然好了。”见到久违的故友。康熙自然开心,哈哈大笑着。 接着,扎都一行人下马,他行至康熙面前,到也不行礼,而是和康熙来了个重重的拥抱。“安达。”扎都一看就是那种草原上粗旷的汉子,行事作风都有蒙古人的豪气与豁达。 “扎都安达。” “阿哥,这就是你说地大清皇上吗?”就在这时,男人堆里忽然冒出一个细细尖尖、略带骄傲的声音,然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一堆男人里走了出来。“阿哥……”扎雪大声喊着。一双傲慢的丹凤眼。虽然她身上穿着厚实的男装,但一脸稚气又有点倔强的模样,只要是有心人,一眼便能瞧出她女儿身。 只见扎雪从容地从一堆男人里走了出来,行至康熙面前,然后根本不畏惧的翻着白眼将康熙看了个遍,最后才很不屑地望向扎都,一脸嫌弃的表情。梁九公在康熙身后牙恨恨地看着,脸上那个怒啊。要不是因为知道对方身份高贵。他早就…… 我躲在一旁轻笑着。又是个目中无人地小公主。 “小雪啊……”扎都一把拉过扎雪。到没注意扎雪脸上不屑加无视地神情。对康熙介绍道。“皇上安达。这是我地妹子扎雪。”说话间。他一推。将扎雪生生推到康熙面前。 “呵呵……”康熙依旧笑着。只是扎雪嘴角微微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哼。看来也不过如此。”她脸色微有不耐。她原以为大清地皇上应该会是一个铁铮铮地汉子。再不行最起码也要跟哥哥一样。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皇上。俊秀地很。竟然跟一介书生没啥两样。文弱地还没哥哥地那些手下看着顺眼。 作为科尔沁地公主。扎雪自小就和那些蒙古男人混在一起。于是在她地心目里。男人地定义就自然而然应该像她哥哥那样厉害地人物。可当她听说大清地皇上就在这附近时。一时地好奇心让她也跟着哥哥来了。但没想到结果那么差强人意。现在她都开始怀疑了。难道大清朝地人都这样吗?难怪父汗他们会说。大清朝地女子都是水做地!哼。扎雪不屑地想着。水做地女人。真是丢我们女人地脸。 其实。扎雪说地不轻。就在她面前地康熙又怎么会听不见呢。但康熙仍然保持着迷人地微笑。不为所动。因为在他地眼里。这只不过是一个有点任性、有点目中无人、又有点傲慢地小女孩才会做地事。“扎雪……好名字。”他淡定地说着。 然而。扎雪一听到康熙如此柔情地喊着自己地名字。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她一撇头。假装没听到。“小雪。”扎都这时才看出扎雪似乎对康熙地印象不是很好。连忙喊住她。 “干嘛呀阿哥?”扎雪不耐地撅起小嘴,心中又想起父汗的那些话了。水做的女人!水做的女人!女人才不是那样的呢!从以前开始,父汗就总说女人该怎样怎样的,叫她应该像大清的女子那般温柔贤惠,可她就是不服嘛,为什么女人一定要那样呢!她就是要证明给所有男人看,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骑马射箭,也可以像男人一样上阵杀敌、舞蹈弄枪。 于是,她望了望康熙,突兀的一股倔强又好胜的戾气包围了她,她傲慢地一抬眸,像极了骄傲的天鹅。“大清皇上,你可别怪扎雪说话直接。”她是科尔沁最高贵的公主,她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 “呵呵,怎么会怪呢!科尔沁的女子,自该如此。”康熙淡淡地笑着。 闻言,扎雪上前一步,傲慢的仰着脑袋。“那扎雪就要说了。” “淡说无妨。” “扎雪觉得。你们大清地女子都太柔弱了,整天只知道待在屋子里绣绣花、弹弹琴。没理想也没目标。这样只会给我们女人丢脸。像我们科尔沁的女子,就不会那么做。我们啊……无论是在骑术还是箭术,都不会输给男子地。”扎雪仰着额头,骄傲地说着,虽然年纪小小,但俨然一副大将风姿。 但是。闻言康熙依旧淡淡地笑着,仿佛只是在听一个小姑娘诉说她地认为。“那又如何?” “不如何。”扎雪撅撅嘴,倔强着,“扎雪只是想知道,在皇上那儿,有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挡下扎雪的剑。”她傲慢无礼地说着,然后剑一横,明显是在讽刺大清没有这样的女子。 “剑?”然康熙冷冷笑着,“扎都安达,看来你这个妹子厉害的很呀!” “皇上安达。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被父汗和我宠坏了,总喜欢没事找事。”扎都尴尬一笑。他这个妹子,自小就是这种性格,怎么说都不听。还以为自己会舞个剑就了不得了,总喜欢没事找事,到处找人麻烦,说什么女人为什么不如男人,目中无人的很。他和父汗都说过她好几次了。可结果还是老样子。 “阿哥。我哪有没事找事。”扎雪不服地说,“除非……大清真的没有这样地女子。”她得意地弯起唇角。分明是在借机讽刺康熙,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呵呵。”康熙冷笑几声。“你真的想比剑?” “不然呢!”扎雪反驳道。她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要给康熙一个下马威的,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扎雪就是想要证明,你……”说罢,她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宫女,“跟我比剑。” 那宫女一愣,连忙下跪道:“奴婢不敢。” “那你呢?”她又一指另外一个宫女。 “奴婢……”那宫女扑通一声跪地,惹得扎雪连声笑。“大清皇上,看来……” 扎雪刚想向康熙炫耀,说大清朝的人都是那么软弱的。突兀间,一声“我来!”打断了她的话。扎雪快地望去,只见御帐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你是谁?”我微笑着,缓步而行,但我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藏而不露,也让扎雪看着就害怕。 “我是曹寅地表妹。”我淡淡地说着。 “表妹?”扎雪这个一根筋的公主,似乎完全相信了我的话,“那你要和我比剑?”她问。 这时,我已经走到康熙身旁,他略显不解地望着我。其实,就他和扎都的关系,他从来就没将扎雪的话放在心上过,所以也谈不上生气。可这时我突然跑出来,他倒是有点吃惊。然,我微微摇头,叫他安心。“没错,不知我有那个荣幸吗?”比剑是吧,那不正好是我的强项嘛。 “那好,你的剑呢?” “表哥。”我回眸看着曹寅,他一脸的迷茫地看着我,“剑。”我伸手,稳稳接过他的剑。 斗剑开始。扎雪先向我挥来,然我只是轻轻一躲,丝毫不费力。接着,我们便在御帐前地空地上打开了。不过没过多久,我就显得有点吃力了。但我地吃力并不是因为扎雪的剑术有多高,而是…… 原以为扎雪如此傲慢地说要比剑,那她的剑术应该还算了得。可没想到,她地了得竟是差到这种境界,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去欺负别人的。我来回闪躲着,偶尔看看康熙和曹寅的表情,他们果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扎雪公主,还真就是个目中无人的花瓶,许是公主的生活太空虚了,才会这样没事找事。 于是,我懒的和她再纠缠,手一使力,将她的剑打落,然后又刻意将自己的剑甩的老高老高,做出被她打落的样子。“我们平手。”我看着扎雪一脸吃惊地表情,笑说道。 “不,是你赢了。”扎雪委屈地说着,然后揉揉还有些生疼的手腕。“你很厉害。”这时,她才不得不佩服起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那么厉害的女子。“阿哥,我们走吧。”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装出一副平手的样子。“不过大清皇上,虽然今天不得不承认是我输了,但我是不会收回我说过的话的。” “呵呵……”康熙浅浅一笑。 “下次等你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在讨教的。”说罢,她骑上马,带着五个手下策马离开了。 后来,康熙有问我为什么要出来比剑,我记得那时我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我喜欢她的目中无人。”像极了那个目中无人的我。 第165幕 回宫 终于要回宫了。 而我要的答案,在康熙愿意为我放弃生命的那一刻,也完美的浮出水面。 皇宫,一切一切的源头,我……回来了。 又是几日车马的颠簸,带着丰富的战利品,康熙终于带着浩浩大军返回了紫禁城。顿时,城里城外热闹非凡,也让沉寂多日的紫禁城终于开始沸腾了。但是一回到皇宫,康熙根本没做休息,就召集了众大臣到南书房议事,而我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太医院走去。 又是那条熟悉的小路,在夏日暖暖的日光下显得分外翠绿。记得一个月前,我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然而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是离开,还是…… 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不再是一个人。一推门,素雅的陈设尽显眼前,恍惚间抬眸,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房中来回走动。“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铃兰转身,见我静静站在门外,顿时露出一脸喜色,扶着我朝里屋走。我有点不习惯铃兰的热情,但还是浅浅的笑着。 “铃兰,这一月你过的好吗?”我坐在床边,感慨万千地拉起铃兰的手,温柔地问。 “恩,”铃兰重重点头,“铃兰可是每天都在盼着小姐回来呐。”她开心地笑着,其实她的年纪和我不相上下,只是她不像我,经历了太多沉重地事情。所以看上去才会老成一些。 “呵呵,”我微笑着环顾屋子。眼眸似有似无地转着,“那你告诉我,这一月宫里可有什么大事生?”我试探地问。然后轻轻一嗅,只觉得屋子里有股淡淡的、柔而不浓地清香,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种一种不好的讯息。我虽面上不露分毫,但心中却早已暗暗记下。 “大事?那到没有。”铃兰摇头。“不过……不过……”突兀的她想到一件事,可一望我,又不敢说了。 “不过什么?”我冷冷问道。 只见铃兰有些慌张。手颤抖着。但不久之后。她还是镇定了下来。“小姐。铃兰不想瞒你。”在铃兰心中。无论我是玉依痕还是紫蓉。她都把我当作最好地朋友。所以……这种事她更不想瞒我。“因为……因为荣妃娘娘地关系。现在……现在宫里面所有地贵人娘娘们。几乎……几乎都知道您地事了。”她小声地说着。 “那又如何?”闻言。我冷冷一扯嘴角。笑问道。 “小姐你不介意?”铃兰吃惊地望着我。她原以为我听到这种事一定会很生气。毕竟她自己听到地时候也是气了好久。那个荣妃。亏她还是高高在上地妃子。说话那个脏啊。真是受不了。 “这有什么好介意地!”我淡淡地露出笑靥。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而且对于荣妃。四年前我便无话可说了。又怎么会介意呢。“我想。我在木兰围场地那些事。想必也在宫里传开了吧!!”忽地转而一想。荣妃地父亲是朝中大员。眼线布满京城。要知道康熙和我在木兰围场生地那些事。想必再简单不过了吧。 所以。她现在一定也知道我回来了。带着对她地威胁……回来了。 果然。听到我如此淡定地说着。铃兰瞪着诧异地眼眸。惊讶地喊道:“小姐你怎么知道?” “是人都知道。”我无奈地摆摆手,“好了,说点别的吧!”想到荣妃我就不爽,还是换个话题吧! “别的?”铃兰又开始疯狂的想了,“别地好像也就没……”刚想说没了,可忽地,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了。“哦,还有就是宜嫔娘娘。”这一个月,因为康熙去了木兰围场,这后宫还算平静,除了一些小风小浪外,到还真没生什么大事。 “涟月?她怎么了?”忽听铃兰提到涟月,我才想到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她了。 “好像说是病了,算算日子也快半个月了。”铃兰仰头扳着手指“半个月了?难道没有传太医吗?” “传了,不过好像说是心病,医不好。”铃兰小声地说,好像深怕被什么人听到似地,“但是……但是宫里还有传,说宜嫔娘娘是因为知道了小姐和皇上的事,所以才……”这个后宫,永远永远都不让人消停。流言,仿若露风地窗纸,无声无息间传遍每个角落。 “涟月不会的。”我蓦地摇头,因为我深知涟月地个性,她是不会为了这种事儿生病的。“好了,如果一会皇上来了,你就帮我和他说一声,我去宜嫔那里了。”但是我又一想,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会比较好。有些话,如果不亲自去说是解释不清楚的。于是,我起身朝屋外走去。 可铃兰突兀的拉住了我,然后脸上表情有点怪异地看着我,“皇……上?”她用非常怀疑的语气外加疑惑的神情盯着我,然后小声地说着,“小姐你和皇上……”她有点不敢相信,那该不会是真的吧!如果真是那样,那她一定会笑到天上去的。 “没事了。”然,我望着铃兰一脸期待的表情,只是淡淡地一笑,但那笑容里,满是幸福,“都好了。” 所有好的不好的,通通都过去了、 快步朝着涟月住的宫殿走去,因为现在是下午,炎炎烈日当头下,那些爱美的女人自然不会傻到出来闲逛,所以不多时我便到了永春宫。一到宫门外,我老远就瞧见一个小宫女站傻傻的在那里。她长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呆呆地样子。靠在宫门的柱子上,有点傻呵呵。“你们主子呢?” “主子刚吃了药。睡下了。”那宫女似乎年纪很小,应该是刚进宫伺候地,也不曾见过生人。所以看我一来便问她的主子。转了转黑色的眼球,想了一会后到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那我进去瞧瞧。”想也没想,我习惯的朝里走去。可那小宫女忽地窜到我面前。“怎么?我不能进吗?”这个小宫女是生面孔,一脸稚嫩。应该是才到这里不久。于是我故意抬高嗓门,吓吓她。 果然,小宫女被我这么一喊,顿时胆怯起来,灰溜溜地朝里面跑去。不一会,她带着涟月身边的大宫女菊夕走了出来。菊夕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不识好歹地东西要面见主子,但一看是我,立马起一张愤怒的脸孔,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小宫女。“什么不认识地人,这位是玉姑娘。”她怒道。然后回眸朝我微笑。“玉姑娘,这丫头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您莫怪。” “不会。”我笑说着。反正我本来也就没怪她,“那我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当然,请……请……”菊夕为我让开道,动作之大简直太夸张了。 这回倒是我被吓到了,朝她微微点头,“别太为难她了。”留下一句简单的话,然直径朝里走去。 因为病了快半月了,整日整日的熬药,让屋子里自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我轻步来到床榻前,看着熟睡中的涟月,心口猛然一抽,忽地叹息起来。没想到一月未见,涟月竟然消瘦了那么多,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彩的,深深的黑眼圈挂在她原本水灵的双眸下,双眼也略微凹陷进去。她虽然熟睡着,但呼吸极不匀称,时而缓慢时而急促。我看着她这副模样,仿佛一下子憔悴了十岁。“怎么会这样?” 我微蹙黛眉,心疼地望着涟月。“怎么搞成这样?”我不解地想着。才不过一月未见,现在看着涟月苍白无色的脸颊,竟觉得那不是她。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呢?她睡着,我自然不好叫醒她。于是,转身朝外走去,我想等到涟月身体好些了我再过来吧!但谁又会知道呢,涟月正在一步一步走进自己设下地无底洞。回到太医院,正好是晚膳时间。我慢悠悠地走在阴凉的长廊里,心里因为惦记着涟月所以有点些心,直到看见铃兰独自站在门外,这才意识到康熙可能已经到了。于是赶紧加快脚步,铃兰微笑着为我开好房门,然后悄然准备晚膳去了。 “去哪了?”一进屋,我就瞧见康熙独自端坐在书桌旁,手边是一杯凉透了地茶。只见他脸色微有凝重,眉头紧锁,好像在苦恼什么。我从那茶水放凉的时间来看,他一定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淡淡一笑,到不急着回答,在他身边坐下后,这才说道:“去你女人那了。”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因为我下意识地觉得,康熙的脸色不是很好。 “呵呵,”果然闻言,康熙忽地一笑,眉头渐渐松弛,“你怎么会有兴趣去我女人那里?”他浅笑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趣去你女人那里啊!”我冷冷反驳道,然目光望向窗外,掐指算着时间。“怎么不用议事?”我本以为康熙这次非要议到半夜才会从南书房活着出来,谁知竟这么快。 “议完了。”康熙端起茶杯,正想清啄一口,却愕然现茶早已凉透。他很无奈的放下茶杯,想是他自己想事情想的太投入了,竟都没注意到茶水已经凉了。漠然叹息着,眉头又再次深锁,他又沉思起来。 “好快啊。”然对于康熙的行为,我全都看在眼里,却故意什么都不说,只是出一声感叹。凝望窗外,恍惚间我仿佛能感受到空气里正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危险,似乎有什么大事就要生。 “不过以后可就没那么快了。”晃神时,康熙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掌心放在脸颊上来回婆娑。他回眸,凝注我的海眸,然后顿了顿,才肯定地说道,“要开战了。” 第166幕 还是要战! “不过以后可就没那么快了。”晃神时,康熙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掌心放在脸颊上来回婆娑。他回眸,凝注我的海眸,然后顿了顿,才肯定地说道,“要开战了。” “那么快?”我故作诧异,“那你准备怎么做?”我伸手轻轻按平康熙紧锁的眉心,然后柔声问道。 “战。”然,康熙重重抓住我的手,坚决地说道,深邃的黑眸立变严肃。战,这是他从未改变过的想法,战,他是一定要战的,只要等到时机成熟,这场仗他必战无疑。而且……一定要赢,也非赢不可。 “战……”然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反握住康熙的手,我嘴里轻轻重复道,“战……”果然最终还是要战的。这场历史上著名的战争,终还是要开打的,躲不过,也避不开。 抬眸望向康熙,他一脸沉重的表情,此刻更是凸显。“那……”不知该不该开口,其实有些话,我已经窝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如果顺应历史,这场三藩之战是打定了,而且最终康熙会收复三藩。可是那中间的过程呢!我不好说。 突兀间,一个名字蹦进脑海,是个电视剧里的人物。但我知道,他就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如果真的要战,那我劝你还是先别急着应战,而是想想如何收复广西吧!”终了,冥想片刻,我还是开口了。 “广西?”闻言,康熙先是一脸不解,但随即他听到我提到广西,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就立马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你的意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也闪烁着别样的亮光,“你是说……孙延龄?”如今提到广西。没有一个人不会想到孙延龄。如今的广西大将,年纪轻轻便战绩卓越,也是这次三藩的主要对手。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撇过脸,故意不去看他,但唇角已是微微的弯起。果然,康熙就是康熙,我才说了广西二字,他就能想到孙延龄。没错,那个人就是孙延龄。孔四贞地丈夫。 “但……要怎么收复他呢?”康熙刚一兴奋,可是马上又有难题抛在他面前了。孙延龄,这个如今广西最有势力地人物,他又何尝没有想过招降。只是那姓孙的是个难对付的角色,软硬都不吃,所以…… “我怎么收复你的,你就怎么收复他。”然我神秘地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无一例外。接着。我伸出手指,蘸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这是几?” “四。”康熙说道,抬眸不解我为何写这个字,“有什么关系吗?”他问。 “与这字是无关。但与人有关。”突兀间。我说着这话。感觉自己像一个算命地道士。“好了。多说不易。你自己去想吧!”我想。我地提点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短命。”最后。我一眨眼眸。玩笑般地补充道。在笑声中将康熙推出屋子。 孔四贞。孔有德之女。广西孙延龄地妻子。三藩这场战争。这个女人……才是真正地关键。 之后连续几天。康熙果真没再出现过。据铃兰私下地打听。他似乎整日整夜都待在御书房里。不按时用膳。也不招寝嫔妃。而是每日和王爷大臣在一起。然后苦心商讨用兵与战略。就连孝庄地邀请他都拒绝了。于是。在日子一天天变暖地皇宫里。战争地脚步正在缓缓迫近。看来。康熙这次是玩真地了。 这天夜里。天热地像火烧。就快要把我烤焦了。我因为小时候就习惯了空调房地生活。再加上峰顶四年都没遇上过这样地天气。所以直到三更我都没有睡着。活跃地蚊子总在我耳边盘旋。跳着舞。伴随着温温温地叫声。惹得我心烦。于是索性起身。朝外走去。 夜深人静。喧嚣背后。我默默抬眸。凝注那远处皎洁地圆月。它高高悬挂在墨黑地天际上。洁白无瑕。晶莹透亮。披着一件薄薄地纱衣。我对着夜空叹息着。有一股莫名地惆怅。于是跟着脚步。我竟不知不觉地来到御书房。 三更天了。所有人都应该睡下了。可此刻地御书房。依旧点着烛火。我轻步上前。门外。梁九公靠在柱子旁沉沉地睡着。脸上无端拱起好几个红红地蚊子包。我看他一脸难受又很痒地苦相。忽觉有点好笑。回眸。推门而入。我没有惊醒梁九公。到险些吓倒康熙。“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轻轻关上门。因为现在已是后半夜。四周安静地很。所以我只需很轻地说话。他便能听见。 “你怎么还不睡?”他和我同时说话,然两人皆一愣,他浅浅一笑,继续看起桌案上的东西。 “天太热了,我睡不着。”我边说着,边走近他,只见偌大的桌案上,平铺这一张地图。“这是什么?” “广东的地图。”他淡淡地说,但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地图。我斜眼微微看着他,他眼眶红红地,里面清晰可见血丝,黑眼圈也很明显,看来是好几晚熬夜地成果。我略有些心疼,他这样没日没夜的拼命,连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咬着嘴唇,我刚想伸手去握康熙地手,他的声音却意外响起。“我已经准备让孔姑姑嫁给孙延龄了。”他沙哑地说着,语气里竟有些伤感与无奈。 “孔姑姑?”果然,他最终还是让孔四贞嫁了,即使觉得这样做很卑鄙,这样做会断送孔四贞地一生,但为了大清,他还是答应了。真的,他变了,我欣慰的一笑。望着康熙,他变得好成熟,变得会为大清考虑了,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抉择。无论是谁,只要能让大清繁荣强盛,他都可以也应该去牺牲,这才是一个皇上该有的狠。“那你问过她的意见吗?” “问过,”康熙凝望着我,有些疲惫地说,“她答应了。”康熙无可奈何,他也不想孔姑姑嫁到广西去,毕竟那里离京城太远了。可是为了这场战争,为了拖延时间,也只好如此了。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脸色很差,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哎,心里很不好受吧。”我伸出手,缓缓抱住康熙,将头靠在他肩上,“你放心好了,你的孔姑姑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她会幸福的。”我婆娑着,鼻尖嗅着康熙身上那熟悉的气味,轻轻地说道。 然感觉到康熙用力的回抱住我,好像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像我们一样吗?”他将自己整个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无力的借着我的力量。我知道他是累了,为了一场三藩,他快累垮了。但是,他不能垮,绝对不能倒下。 “恩,像我们一样。”闻言,我重重的颔,柔情的在他耳边讲道。 “依痕……”康熙深情地喊着,眼眸渐渐迷离起来。 “好了,”可马上,当我感觉到康熙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时,我连忙推开他,“很晚了,早点睡吧,以后还有的忙呢!”我脸颊绯红,尴尬一笑,赶紧逃离康熙身边。 第二天清晨,孝庄便下旨将孔四贞下嫁给广西孙延龄。一时之间,朝堂上众说纷纭,有人认为太皇太后这样做是在向广西,乃至整个三藩投降,希望以这场政治婚姻来结束如今僵持的局面。但还有的人却认为太皇太后这步棋下的极险,因为即使孔四贞嫁到了广西,孙延龄也不一定就会接受,也许结果还会弄巧成拙。但无论外界传的如何,三日之后,带着孝庄精心准备的嫁妆,孔四贞还是踏上了前往广西的路途。 红纱下,华服加身,珠光宝气,流光溢彩,胭脂粉彩,看似那倾城倾国的女子,却是一脸死灰的惨色。花轿缓缓摇晃着,一摆一摆渐渐远离紫禁城。蓦然回,孔四贞心中哪怕有再多的不情愿,却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她心里明白,这场三藩之战,大清绝对不能输。为了报答太皇太后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与亲人般的关心,哪怕是让她付出生命她都愿意,更何况只是牺牲掉自己小小的幸福。 苦涩一笑,心中没有不甘心。为了大清,一切都会变的值得。 于是,孔四贞就这样离开了紫禁城。没有人会在心底祝福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因为所有人都打从心底认为,她此去必死无疑。因为一旦三藩打响,她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定会第一个被杀。但是,她还是去了,作为大清的格格,她还是去了。 在这个冷血的皇宫里,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感伤,除了康熙…… 其实,有时看到康熙皱着眉头,默默思念着孔四贞,然后心情低落时,我总想脱口告诉他你的孔姑姑不会有事的。因为据历史记载,孙延龄虽然是战将,但他对爱情却很执着,对孔四贞更是一见钟情,即使后来孔四贞对他冷言相待,他依旧视如珍宝。最终,也就是因为孙延龄的倒戈,才开启了三藩另一段篇章。 故事终会过去,渐渐的,这个皇宫也会淡忘孔四贞这三个字,如飘过一朵洁白的云彩。 但是,不过多时,三藩之战便打响了。一时间,整个紫禁城都沦陷在一片黑暗之中。众说纷纭,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后宫,茶余饭后,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兴奋,有人担心,有人惶恐,有人无视,反正正所谓千张脸千种想法,人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看年纪轻轻的康熙如何应对这场硬仗。 第167幕 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个月的战火,转眼即逝。在烽火马蹄声中,康熙派了几十万大军前往广东,声势之浩大,可谓空前绝后。但战果呢,我们不好说是谁真正的赢或真正的输,我们也只能说那是半喜半忧,平分秋色。 在这一月里,因为战争的阴影,宫里的人都显得沉寂多了。康熙几乎将自己整日困在南书房,然后和各位王爷、将军商讨前方用兵战略,有时一议就是整整两天。不请安,不招寝,不游玩,甚至不睡觉,他如此疯狂的举动,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次他是动真格了,甚至连御驾亲征的打算也在康熙心中孕育而生。 而我,战争的阴霾总不至于殃及皇宫,这里依旧一片和谐。我闲暇无事时,偶尔会去御花园散步,偶尔也会去南书房看看他。但每次,当我看到康熙专注的看着地图,然后认真的样子,便打心底不想打扰他,只是默默一笑,悄然离开。我清楚,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他需要的是他自己,是自信。 这日,是三藩开战后第二个月的某天。据说孙延龄已经被孔四贞说服,决定倒戈对付吴三桂了。这个消息一传来,不禁让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也让被阴云笼罩的紫禁城有了一丝阳光。这场战争,虽说不是很壮烈,但所到之处,仍然会伤害到老百姓的生活,我知道这也是康熙不愿看到的。但这无可避免。没有一场战争不会殃及到百姓,他心里清楚的很,所有也只能希望对他们的伤害是最低地。 中午,闷热的天气惹得人烦躁不安。此时铃兰在打扫屋子,无意间在床榻下现了我前段日子心情不好时随意丢掉的玉扳指。“小姐,这个要放哪儿?”铃兰将它拿到我面前。然后问我。我当时正在呆,忽听到她的话,一回眸,心中还未来得及适应,顿时一怔。脸色骤变煞白。 我伸手,缓缓接过玉扳指,故作镇定。“你先去忙吧。”然,我冷冷板起脸孔,打铃兰走开。 玉扳指,有瞬间的恍惚,我将这个害人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然后默默叹气。哎。这段时间真是生太多事了,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有点恼火地摇摇头,然后急急忙忙找出戒指,将它们放在一起。抽气着。眼前突兀的恍惚起来,仿佛那天的事情就近在眼前。 我有多久没想起她了,乌云珠,这个曾经风华绝代,如今却半疯半癫的女子。那时她是那么怔怔的问我,问我什么是爱情,她口口声声喊着我胆小鬼。记得那时,我躲开了她锐利地目光,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么现在呢…… 惨笑一声。其实现在想想。她也只能算是个可悲的女人。 “铃兰,帮我一个忙。”许久。我坐在妆台前,轻声喊着铃兰。喉咙沙哑,语气竟有些沉重。 “小姐尽管吩咐。”铃兰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我身边。我缓缓起身,海眸低沉,然后重重叹息着,拿出一抹绣边的丝巾,将玉扳指和戒指一起包在里面。“这个,你帮我送到慈宁宫去。”这两件害人的东西,它们不属于我,我只是阴差阳错的成为它们的主人。我知道,它们背后的故事一定不止这些,可此刻地我却根本无心过问。还是还给它原来的主人吧,我甚至无力再去思考。 “慈宁宫?”但听到我说慈宁宫时。铃兰倒是一惊。 “恩。”我颔。身体有些摇晃。好像骤然失力。然后还是坚持着起身。朝外走去。“恩。帮我交给太皇太后。我现在很累。” “好地小姐。”铃兰小心翼翼地将丝巾放到怀中。眼角忽地闪过一丝寒意。 之后。我一个人默默走在绿茵小巷里。最后想了想。还是绕路去了御药房。因为是午后。御药房没什么人。在得到领班太医地同意后。我从那里取走了一些地草药。不过因为是外人。所有取走地草药都要经过太医地审核和记账。但这点我并不担心。因为在表面看来。我取走地那些草药。都是些补齐养颜、并无害处地。领班太医只是稍稍看了看。便很放心地让我离开。 但实际上。我取地草药只有我自己最清楚。那些草药。看似都是补药。单独食用地确毫无害处。但一旦将它们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那药性就不敢恭维了…… 我冷笑一声。心中掂量着回去之后该如何配置毒药。 晃悠悠的回到屋子,铃兰早就不在了。我将从御药房拿来的草药取了出来,然后闭目养神起来。记得二师傅地医书上有过这样地记载,将这几味草药按一定比例混合,然后再加上其他一些东西,那就可以制成一种致命的毒药。这种毒药,常人服下之后便立刻暴毙而亡,但那本医书上还有另外一笔记载,那就是毁容之人,如果服下此毒,九成九会毒身亡,但也有可能…… 按比例混合好后,我坐到书桌前,握着毛笔,冥想片刻,然后开始提笔。不过多时,一切都搞定了,我看了看窗外,似乎天色尚早,于是心一横,只身前往北角废宫。这里,我有一月多余没来过了,行至废宫殿外,大门依旧紧锁,满目萧条。我孤身独自站在宫门下,抬眸深深地凝视着那早已掉漆的匾额,心中犹如一股洪流,渐渐凝固。蓦地垂下海眸,我缓步上前,没有推门而入,只是将配好地药和那一纸书信默默放在角落。然后,我那一脸惆怅与无奈,默默相望着这座被所有人遗忘的宫殿。无论过去如何,无论过去的这里是何等灿烂,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悄然离去,只留下那萧瑟的一抹倩影,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任何话,只是默默的踱步而行,眼底浅浅滑下一滴清泪。再见了安姑姑,都过去了! 回到屋子时,天已经全黑了。推开房门,屋子里空荡荡的,吹着冷冷的风,康熙果然还在南书房。 我莫名的浅笑着,心中不知是何想法。突兀的,有瞬间的一颤,真的很莫名,很寒心。我环抱着自己,回眸,黑暗的夜空里一轮寒光高高挂起,有种凄美的孤冷折射到我心中。每当这时,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凄凄惨惨的悬在半空里,我的心就会好寒好寒。“又要有事生了。”我弯起嘴角,在心底默念道。 如此的月色,似乎也在预示着新一轮的灾难。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灾难到底来的有多快、多猛……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跌跌撞撞的朝我这里跑来。我闻声望去,黑暗下,有一个慌乱的身影在急急跑着,定眼一瞧,竟是涟月宫里的管事宫女----菊夕。“怎么了?”我上前扶住菊夕,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好像快虚脱了一半,满脸慌张的,让我不由疑惑起来。“到底生什么事了?”我刚想问个究竟,但见菊夕平静下来,然后小心谨慎的四处张望,什么也没说,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一脸迷茫,趁着浓重的夜色,我就这样被菊夕拉到了永春宫。 一踏进宫门,忽地我浑身一颤,稍稍回眸,心里不知怎么的竟不安起来,手脚也逐渐冰凉。我跟着菊夕,朝着涟月寝宫走去。到了门外,菊夕先走了进去。我站在屋外,这才现自己的衣袖早就不知在何时被菊夕拉的不成样子了。莫名的眨眨眼,忽地转角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探头探脑。 “谁……”我一喊,那鬼影一惊,回眸一望。那是个穿着太监服的太监,右脸上有一个好大的黑痣,长相尤为明显。我想那许是涟月宫里的人吧,我一瞪他,心想着这太监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在这里偷看。果然,那太监被我的眼眸一吓,下意识跑走了。 这时,菊夕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上去很不好,眼角红红湿湿的,好像刚哭过。她弯着腰,恭敬的请我入内。我缓步走上台阶,一步一步朝着屋子走去。只是这一刻的我并不知道,那每一步都仿佛是在倒数计时,记录着我所有无几的时间。 屋子外面,只零星挂着几盏红灯笼。没靠近那屋子,一股浓重的药味便扑面袭来。我按住鼻子,虽然在峰顶四年,这些药味我已经闻惯了,可这么重的味道,还是会让我皱起眉头,略感不适。 走进里屋,掀起粉色的纱帐,我老远就瞧见涟月双手抱膝,垂着脑袋,双眼凹陷的坐在床上。我大惊,看到涟月这副惨样,“涟月,你怎么了?”赶紧上前,轻轻坐在床榻上,我心疼地握住涟月的手,然后柔声问道。“涟月,你怎么了?”记得一个月前来看她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严重啊! 第168幕 阴谋 走进里屋,掀起粉色的纱帐,我老远就瞧见涟月双手抱膝,垂着脑袋,双眼凹陷的坐在床上。(提供最新章节阅读>我大惊,看到涟月这副惨样,“涟月,你怎么了?”赶紧上前,轻轻坐在床榻上,我心疼地握住涟月的手,然后柔声问道。“涟月,你怎么了?”记得一个月前来看她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严重啊! 以前的涟月,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容貌姿色也算得上一绝。可是为什么才短短的一个月,眼前这个披散着一头蓬乱的黑,嘴唇干涩裂开,双眼黑,且深深凹陷的女子,这是涟月吗?稍稍环顾里屋,地下到处都是被打翻的药汁,难怪整个屋子的药味会这么重,而且其中还隐约掺杂着另一种熟悉的味道。 “为什么不传太医?为什么不吃药?”走近涟月,我看她脸色苍白,双颊消瘦,原本水汪汪的瞳孔此刻布满血色,深情枯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我……我……”涟月缓缓抬眸,黑色的瞳孔呆滞地看着我,仿佛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她嘴里嘀咕着,不停的重复着一个我字。 我不耐的黑着脸,“菊夕,去请太医。”然严肃地命令道。 “不要。”闻言,涟月猛然一惊,伸出消瘦如柴的手指,出声阻止道。 “为什么?”我不解,单手按上她的手腕。突兀间,我手一抖,仿若针扎,“你……你……你怀孕了?”我颤抖着嘴唇,瞪着惊恐的双眸,然后缓缓放开涟月的手。她怀孕了,怀孕了,是康熙的孩子。蓦地垂下海眸,那一刻,心中有无尽的热浪在翻滚。似滔滔巨浪卷起阵阵浪花,卷着我难受之极。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作为他的妻子,为他孕育后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苦咽着口水,我失声惨笑道,“那……那是好事啊,你怀了龙种,为什么不传太医?”我轻轻握住涟月的手,面色平淡地说。能怀上龙种,这应该……应该是好事啊。 可是。我的话并没唤起涟月地注意,她依旧呆呆地抱膝而坐。半晌过后,她痴痴的抬眸,忽地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重重推开我的手。“我……我……”涟月轻手拂过自己平坦的小腹。然后深冷地望着我,嘴角缓缓弯起一抹浅淡的笑靥。“孩子……龙种……”她失声惨笑,语气中竟有一丝半缕地嘲笑,“龙种……”涟月讥笑着,似乎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我望着她笑的花枝招展的面容,心中更加不解。她黑色如夜的海眸里,有着让我完全看不明白的情绪。那是种嘲笑,自内心的嘲笑。可是为什么呢?她怀地是龙种。是康熙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副表情呢!每一个怀上孩子的嫔妃,哪个不是欢天喜地地高兴,为什么涟月看上去是那么厌恶腹中的孩子? 除非…… 光想到这点。我就不由地浑身一震。根本不敢再想下去。不可能。这不可能地。我猛然摇头。看着涟月疯婆子般地样子。失声问道:“难道……难道……”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似地。烧地滚烫。根本开不了口。“孩子……孩子……”我颤抖着手指。指着涟月地小腹。“他……不是皇上地?”我小声问道。声音之小。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她能不能听到。 可是。涟月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痴呆地望着远处。呆滞着。见到涟月这副半死不活地模样。我心中不爽地情绪开始渐渐升级。忍住满胸地怒火。我紧紧按住她地双肩。冲她大喊道:“你说啊……”似乎是我地吼叫。终于惊醒了涟月。她睁着惊恐地双眼。怔怔地看着我。 终了。默默地颔。 “什么?”我失声喊道。身子一抖。重重跌下床榻。“这……这怎么可能不是他地。”也许一开始知道涟月怀孕。我还会有点生气。可现如今……我宁可那孩子是他地。突兀间。脑中闪过一张脸孔。一闪即过。快地让我无从看清他地脸。 “不是……真地不是。”这边。涟月终于回了神。她伸手。轻轻拉起我。“皇上……皇上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宠幸过我了。”她淡若止水地说着。脸上平静到不露一丝情感。这不像她。突然间。望上涟月地脸。好冷地一张面孔。寒若冰霜。却让我好陌生。她似乎成熟了许多。在我不在地这段日子里。她似乎一下子成熟了。变得是那么地陌生。 “那这孩子……”我不敢让自己想下去。如果这孩子不是康熙地。那还有谁能自由进出皇宫呢!这个后宫。除了康熙之外。全部都是太监。还会有哪个真男人呢!恍惚间。那张脸又一次进入我地视线。这英俊潇洒。风姿卓越。他有着一双魅人地夺眸。能勾住所有女子地心。“是……是他地!!”有片刻地窒息。这时才回想起当日涟月见到他时地情景。再加上她酷似我地性情与容貌。难道真地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这个答案未免也太悲壮了些!我回眸,浅浅凝望着涟月,心中莫叹道:是我害了你,终究还是我害了你。想到这里,我缓缓上前,轻轻抱住涟月,像抱住一个失去所有支柱,无力挽回的孩子,默默的安慰着她。 许久,整个里屋寂静无声,只有那浓浓的药味在鼻尖萦绕。涟月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给的温暖,渐渐的,身子不再僵硬,她像是在海上抓到了那唯一的漂木,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都压在我身上。“依痕,依痕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感觉到我的肩膀湿湿的,我想那是涟月无声的泪水。 接着,涟月的抽泣声越来越响,在静静的黑夜里,是那么的无助与可怜。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始终不一言。“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我失言道,“你也太……”这该让我怎么说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突兀间,墨黑的眼眸缓缓陷入一片红色之中,我骤然起身,朝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身后,涟月一个不稳,险些跌倒,但她还是拼命望着我,失声喊道。 “我要去问他。”我冷冷答道,没有回眸不,但海眸顿显狠辣。 “不可以,”闻言,涟月一惊,狼狈跌下床,几乎是爬到我腿边,“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她满面泪容,死命的拉着我的裙边,恳求道。 “可是……”我想要甩开她的手,又怕这样会伤到她,“你……”但看到涟月跪在我脚边,然后这副斗败的模样,我又不忍心起来。“你先起来,先起来。”终于,我放弃了去找那人的想法,扶起涟月,眼神示意菊夕将涟月扶到床上。 菊夕照做,上前将涟月扶回床上,然后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玉姑娘,求您帮帮主子吧……”菊夕重重的将额头撞向地面,一连三下,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我被菊夕的举动吓到了,连忙退后。定眼一瞧,原本白皙的额前,如今已鲜血直流,可想而知她磕的有多重。可是,那又如何呢!我无奈的撇开眼,不再看下去。“你要我怎么帮你家主子,她都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你叫我怎么帮?”终了,我无力地问。 “奴婢……”菊夕无言,满脸泪痕的望着自己的主子,“我……我也不想的。”涟月深知菊夕也是全心护着自己,蓦地将头埋进双臂之间,抽泣道。 然,我不顾她是难过也好,伤心也好,终还是冷冷说道:“拿掉。”如今,也只有拿掉孩子了。 “什么?”闻言,只见涟月整个人都弹了起来,睁着惊恐不解的眼眸,微微狠地看着我。她通红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仿要将我射穿。 “我说拿掉孩子。”可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心软了。如果不拿掉孩子的话,连累的也许就不只是她一个人了,还有她身后的整个家族,都会因为这个丑事而受到牵连的。想到这里,我连忙上前,拉起涟月就要往外走去。 “不要……不要……”涟月被我的举动吓住了,抓着被褥拼命喊道,手脚慌乱挥舞着,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不可以……不可以……”她要命的喊着,那声音从未如此响过,在这里安静的夜空,传的尤其深远。 我因害怕她的叫声引来其他宫里的人,所以还是放了手。“为什么不可以?不拿掉孩子,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我告诫她,“别忘了你还有阿玛、额娘。” “阿玛……额娘……”果然,涟月一听到阿玛、额娘,整个人骤然软了下去,瘫倒在床上。“可……可是……”她轻手拂过小腹,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孕育,是在她的肚子里,活生生的在那里。“我……我不想拿掉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我的……”我想,涟月会这么说完全是出自本能。我想,没有一个母亲会真正想要自己的孩子死的,她……也不例外。 第169幕 人心如血 “阿玛……额娘……”果然,涟月一听到阿玛、额娘,整个人骤然软了下去,瘫倒在床上.“可……可是……”她轻手拂过小腹,那里正有一个生命在孕育,是在她的肚子里,活生生的在那里。“我……我不想拿掉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我的……”我想,涟月会这么说完全是出自本能。我想,没有一个母亲会真正想要自己的孩子死的,她……也不例外。 “但他不是皇上的,那就不能留。”可是,现实往往更加残酷。涟月腹中的孩子,那不是康熙的孩子,留下来只会成为祸害。后宫嫔妃私通外人,还怀了孩子,如此大的丑事,康熙怎么可能容忍的了。再加上现在广东那边战事不断,他的心情已经荡到谷底了,如果现在揭穿这事,那结果……真的不敢想象。 “可是……” “想想你的阿玛和额娘,难道你想他们因为你而出事吗?”我极力苦劝道,希望涟月可以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好好想想未来的一切。 “不……不……我不想……”涟月恍惚了,摇着头,“但……但是我真的不想拿掉孩子。”可是,她也不想失去她的孩子。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她的孩子,她不想失去。 我望着涟月湿润的泪脸,缓步上前,看一眼菊夕,很无奈的与她相望。从菊夕的眼里,我看到了与我同样的眸芒。她也很无奈,但涟月是她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主子,就算明知道是错,她也必须陪她走下去。“值得吗?”我轻坐在床上,柔声地问,“为了他?”我补充道。 “值得。”涟月没有一丝犹豫。正视着我,回答道。 那双和我一样的黑眸,曾经和是我那么相似却不似。在涟月的眼睛里,有比我更多的纯真与善良,她天性开朗好动地性格,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她的微笑,那小小的酒窝。浅浅的。她抿着樱桃般的小嘴,很逗人。可是现在,那双墨玉如雪的海眸里,不再有清纯与烂漫,取而代之地是成熟女子的担当与坚毅。那种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勇气,让她一下子长大了好多。 “那好,我帮你。”想了好久好久,我望着涟月黑色的瞳孔,终眸芒一转,说道。 “真的?依痕。你愿意帮我。”闻言,涟月一脸喜色,猛然拉起我的手,欣喜地说。 我颔,反握住她满是汗水的手,突兀的心口一暗。眼眸一低,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告诉我,他最后一次宠幸你是什么时候?”虽然很不想知道这个但为了涟月,我还是问了。 从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保护她。难道只是因为她和我投缘吗?还是因为她那双灵动地眼眸。亦或什么都不是。只是单纯喜欢她大大咧咧地性格。我不知道自己能护她到何时。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护着她到底对不对。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把涟月当作自己地妹妹。自己地亲人。所以我要保护她。即使有朝一日她背叛了我。我也绝不后悔。 眸芒冷冷闪着灵异地光斑。我地手微微颤抖着。心中暗下沉思。不露脸色。 “好像是三个月前。” 我颔。开口:“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你一个半月地身孕看上去有三个月。但……但是……”我没有说下去。只是蓦地垂下眼眸。那话。我真地不知该如何说! “但是什么?” 抬眸。望着涟月异常坚毅地黑眸。我顿了顿。终还是说了:“那是种毒药。你一旦吃下去地话。一般地太医根本把不出什么。但你生产地时候。我就不能保证了。”我又一次停了下来。嘴里好像塞满了鼓鼓地东西。怎么都不出声音。“这种毒药……它地毒性很强。一般女子在生产地时候都会很虚弱。所以那时……毒液就会顺着你地血液流到身体各处。”这个结果。想必不用多说涟月也清楚地很。 “九死一生。”是药三分毒,再加上那本来就是致命的毒药,所以…… “九死一生?”闻言,涟月身子酥软下去,好像失去了所有地斗志。九死一生……九死一生!“我……我愿意。”但只是想了一会,涟月就很肯定地回答我。“请给我这种药。”她缓缓伸出手,看着我。 这一刻,我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怀疑在不断升华。涟月的肯定,她的执着,她的坚毅,为什么在我眼里总是觉得变扭,好像决定的太过简单了。我都说了那会是九死一生,是用生命来做的赌注,可是涟月……她却只想了那么一下,就确定地回答我。就算是为了孩子,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心中隐隐不安。因为每当这时,总会有不好的事生,一定是不好的事。 “涟月……”猛然抬眸,我再次对上涟月那有点陌生地海眸,“我再问你一次,真地值得吗?”我板着一张黑脸,久久凝视着她,冷冷问道:“为了他……” “值得。”涟月重重颔,朝我露出一抹苦笑,但眼光已若有似无的不敢看我。 “傻瓜。”我鼻尖一酸,轻轻握住她地手,然后手指一转,暗暗力。果然,嘴角缓缓颜开一弯浅若淡水的浮笑,我露出许久未见地笑容,是那么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我会去帮你准备的。”但是眸芒一转,我冷笑道:“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我缓缓起身,望向菊夕,“菊夕,把这宫里的人都找来。” 夕应道,倒退出里屋。不过多时,所有人都齐齐站在面前。“回玉姑娘,人都到齐了。” 我微微颔,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听着……”刚想开口。忽地眼前一顿,“等等,是不是少了一个?”我回眸望向菊夕,心中隐隐觉得不对,“没有啊。”但菊夕一数人数,并未少一人。 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对。缓缓摇着头,“不对,还少一个人。”我很肯定地说,“难道……难道没有一个右脸上有黑痣的太监吗?” “有黑痣的太监?我们宫里没有这样的人。”众人相互一望,皆摇头。 “真的?”我皱起黛眉,仍不相信。 这时,站在最后地一个小宫女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奴婢……奴婢想到一个人。”她唯唯诺诺的上前,跪在我面前。“如果说右脸上有黑痣的人,奴婢到想到一人。”她抬眸,我眼神示意她说下去,“那应该是荣妃娘娘身边的李公公。” “荣妃?”我声音略显颤抖,是荣妃宫里的人……“你确定?”我问道,那小宫女重重颔。 “那……”忽地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有种要往后倒的冲动,“完了。”我嘴里喃喃道。只感觉身上一阵一阵地冷。涟月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下了床,轻轻扶住我,“依痕,怎么了吗?” “没……没事。”我冷冷一笑,甩开涟月的手,然后离开她好几步。嘴角缓缓撕裂出一抹阴笑,是自内心的彻骨与寒冷,顿时包围住我。“我没事。我先回去帮你准备药了。” 转身朝外走去,可是突然,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让我不由停下脚步。蓦地垂下黑眸,深呼吸着,我惨笑地问道:“告诉我,如果我这次帮了你,你会怎么做?”我声音之冷,比千年冰雪还要刺骨。 “我会很感激你,也可以保证……这会是唯一的一次。”身后。涟月的声音响起。同样似十二月的冰霜。 是夜,月色浓稠。我一直都没有就寝,而是靠在窗上边喝着提神的浓郁芳香的供茶边冥想着。 “小姐。你还好吗?”许久,外面才有声音传来,是一袭淡蓝色宫服的铃兰。 我回眸,收回为月光射地黯淡的海眸,望着从黑暗中走来的铃兰,微微抿起嘴角。“恩,我很好。” 铃兰走上前,虽然我口中说着很好,但看到我略显苍白的玉容,她还是担心道:“可是,您脸色很差。” 闻言,我轻轻伸出手,摸索着干涩的脸颊,突兀的惨笑起来。“我……我只是觉得,”蓦地叹息着,不知该从何说起,苍白的脸颊在浓密的夜幕下更显得苍老。“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一个不祥地人,为何所有不好的事都会找上我?”在这个寂寞的夜晚,没有月光,没有繁星,只有孤风残影,伴着我更显孤寂的心灵。 “有什么不好的事吗?”铃兰更近的挨着我,轻轻问道。因为她大我一些,所以理应是我姐姐。 我抬眸,凝上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淡淡注视。这是我在皇宫里仅剩的朋友了,我这个人原本朋友就不多,知心朋友就更少了。而铃兰,虽然表面上我们是主仆,可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在这座皇宫里仅剩的朋友。于是,连我都苦恼万分地事,所以不希望她跟着我一起烦恼。“没,没什么。” “小姐,有些话铃兰想说。”但是,铃兰又怎会看不出我脸上的勉强,黛眉深锁成三条,我的烦太过沉重了。“您……您活的太苦了。”她轻轻拂上我的肩膀,淡淡地说,“铃兰……铃兰是看着您一路走过来的,从以前,到现在。所以……所以现在,我更不想看到您再继续下去了。不管他们是谁,小姐……别再苦恼了,好吗?”说到最后,铃兰转过身,哽咽起来。 我默默的听着,心里不断翻滚着,犹如刀烧。看着铃兰红红的泪眼,那些话语仿佛还萦绕在耳畔。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咬着嘴唇才能勉强止住欲往下流的泪珠。“谢谢你了铃兰,”我起身,轻轻抱住她,在夜幕里,那两抹纤细地身影,若隐若现。“我懂。”吸一吸鼻子,我放开铃兰,转身走入夜色中。 虽然,铃兰地话的确让我有种触动,仿佛从一开始,我地麻烦就没断过。可是这时,她的话并不能让我释怀。她不懂,真地不懂,我身上的负担有多重,重到我根本无法承受。涟月,荣妃,还有他,今夜的这一幕. 第170幕 心在一起便足够了 无所事事的到处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御花园深处。恍然间抬眸,只觉得眼前倍感熟悉。这里……我缓缓走上前,抬头凝视着眼前这个大树。这里的天空,因为不受污染,所以没有我住的那里浓厚,但这天仿佛也跟人的心情在转变,有好有坏的时候。我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大树,久久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有晕满心间。 这里……我似乎真的来过。 朝四周望了望,因为现在已经半夜,周围没半个鬼影,寂静无声。过了片刻,我似乎也从周围熟悉的环境中找到了一些感觉。顿时,心下怦然一紧,我鼻尖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这里……”我缓步上前,轻轻伸出手,拂过那粗糙的树皮。“这里……”刚想开口,突兀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骤然转身,匆忙抹去眼角的泪盈。“皇上。”从他的脚步声中,我就已经猜出是他了。一个月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脸颊明显干瘦,下颚也已经长满了细细的胡渣。他今夜离开南书房,想来也是想到外面走走,毕竟自己也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来过了。只是没想到这样也能遇上我,这也许就是天意啊。 “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睡?”康熙有些疲惫的上前,朝我身后望了望,见只是一颗普通的树,又看到我衣裳单薄,不由微皱眉头,问道。 “因为有很多烦心的事。”我如实地说。他脱下外袍,轻轻披在我肩上。“走走吧。”他拉起我地手。与我并肩朝着小湖走去。 不远处的小湖边,空无一人。静静地湖面上,杨柳树随风飘散着,一弯圆月通透的倒映在湖面上,有种似有似无的朦胧梦。康熙拉着我。甩开了跟在身后的梁九公,我们二人默默的一路走着。“在想什么?”终了,康熙见我眼不眨地盯着湖面,那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说不完的惆怅与孤寂。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所以心中才不免担心起来。 因为每当这时,就是她要离开的时候。 “没……没在想……”原本,我也知道康熙为这次三藩之战已是很劳累了。甚至几日几夜没有安睡了。所以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儿让他再烦恼。可是话才出口。我就顿住了,深深吸口气。淡言道:“我……我在想一些让我烦心的事。” “什么烦心的事?”我继续朝前走着,忽地手一紧。康熙从身后拉了拉我的手,然后将我带入怀中。“告诉我。好吗?”他**地在我耳边说道,呼呼地暖气令我不禁缩紧脖子。 我知道他是在挑逗我,一把推开他,坐到一块石头上。“我问你,如果有朝一日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我回眸,墨黑地海眸在月色下印出一轮浅浅地圆月。 我地问题。问地很轻很淡。轻到连我自己都仿佛听不到。但是。如此寂寞地夜晚。他就站在我身后。周围地空气骤然变得凝重。伴随着我脱口而出地话语。渐渐凝固。“为什么会这么问?”康熙没有显得很诧异。或生气。而是缓缓坐到我身旁。揽过我地肩。淡淡问道。 他地冷静。他地镇定。有时真会让我产生错愕。他……变得好成熟。 “因为想知道。”我将头靠在他宽大地肩上。两人一同凝视着湖面上那轮若隐若现地明月。“因为我想知道。没有了我地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故作玩笑地说。因为不想把气氛闹地太僵。可是在心底。我地心是沉重地。因为康熙地回答。会关乎到所有人地命运。以及我地命运。 似乎我这一生。从一场莫名地穿越开始。别人总在背地里算计我。将我拖入深深地阴谋里。可我呢。却一心只是在帮着别人。哪怕那人曾经背叛过我。哪怕我知道那人已经与我形同陌路。可我还是会帮她。哪怕是赌上自己这辈子地幸福。我不懂这其中地道理吗?我不懂那些所谓地政治阴谋吗?当然不是。我懂。很透彻地懂。只是来自现代地我不习惯那些算计和阴谋……因为我总觉得。就是那些害人地东西。将一张张原本清纯地笑脸腐蚀地扭曲不堪。 有时回想起来。我会不禁问自己。我这样做值得吗?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与不值得。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载。朋友。也就那为数不过地几个。无论她们曾经如何对我。后来如何对我。但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以我地真心回对她们。这就是我做人做事地原则。如今。想来也是如此。 我紧紧抓着康熙地手臂。将头深深埋进他地怀里。听着他心口此起彼伏地跳动。我只感觉一阵阵地心安。“说话啊……”终于将自己地思绪拉回现实。可久久之后。却仍未听到康熙地回答。 我不禁抬眸,迎上的不是他英气的黑眸,而是一片黑暗。唇角忽地一重,是康熙淡淡的吻,柔柔的印在我的唇边。我被他突然的举动一惊,但当我感受到那唇角的温热时,我的心也渐渐融化。缓缓闭上双眸,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需要的只是两颗能为彼此跳动的心。 好像快不能呼吸了,从不知道康熙的吻会让我如痴如醉到这种地步。终于,他缓缓抽离我的唇角,冰冷的空气瞬间袭来,我竟浑身打起寒颤。“真想知道答案。”夜色下,他声音低沉地问我。 我微微颔,脸上早已绯红一片。 “那我告诉你,不会变成任何样子。”他肯定地说,冷冷的空气里仿佛都是他地坚决。“我就是我,朕就是朕。大清的皇上。不会因为任何人地消失而有任何改变。现在的我,不再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是整个江山社稷,所以……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不会因此而自暴自弃。也不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更不会去像从前那个疯狂的找你。”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不想知道原因?”见我只是听着,没有多余地反应,康熙一挑眉骨,浅浅问道。 “什么原因?”我很乖,顺着他的话问道。 然他突兀的凑近我,将整个脑袋压在我的肩上。温柔的吹着气。惹得我耳畔一阵瘙痒。这时。他才缓缓开口。那声音,简直可以溺死一千个我。“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所以……他不害怕我的离开,因为自始自终我们都在一起。 康熙深深的笑着。那笑容,如夏日的艳阳。折射出他如骄阳般地尊贵。他说地是那么淡定,因为我们地心始终在一起。也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他不会畏惧我再次突然的消失。 我,就是这样地一个人,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地奇迹,然后骤然消失,比那满空的烟火来地还快。但是,我们的爱很淡,淡若止水,轻若浮云,他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如果我能一直都在,他自然很高兴,可是如果真的要离开,他也…… “对,我们的心在一起。”我起身,“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晚回去之后,铃兰已经睡下了。我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取一点火心点亮烛台。深深吸着气,背着从窗外洒入的银白月光,缓缓坐到书桌前。提笔,又放下,再提笔,再放下。一模一样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可面前泛黄的宣纸上,依旧毫无墨迹。我不禁叹息起来,看着天边渐渐升起一轮淡金的弧线,我这才现,时间仿佛已经不能再等了。 终了,还是再次提笔,却殊不知小小的毛笔一支,在我的手中竟然好似有了千斤的重量,才握了片刻便已酸疼起来。快写完书信,用的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字体,为的是不让人认出来。写完后,我将它放进一纸信封,紧紧捏在手中,然后深深的长吸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起身,然后推门而出。皇宫的东方,似乎已经在迎接新的一天的降临。而我,只是平静的施展轻功,迎着那旭日东升的艳阳,飞入一片红瓦之中。这片耀眼的红色,曾经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归宿,可当你真正找到那渴望的归宿时,中间的过程却往往惨目人睹,让人迷失本性。 这就是后宫,这才是后宫,一个靠女人自己打拼出来的天下,一个永远不会停歇的噩梦之源。 信,是我亲手放到荣妃寝宫的,也是我亲眼看着她打开那封会让自己坠入无底深渊的信。那时她脸上的奸笑,那种仿佛已经得到报复的快感,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每当夜晚入睡时,那张狰狞的笑脸,那撕裂般的笑声,仿佛总是在我耳边萦绕,伴着我度过那些无法入睡的夜晚。 但是,三天过去了,一切静如往常,没有任何爆的迹象。可我知道,那不过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场针对我的战争即将打响,而且来势汹汹。 这日,心中开始隐隐不安,也许是觉得时辰将至,我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情到出奇的平静。走出屋子,随着满眼的绿色,我竟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南书房。 静静的站在屋子外,我知道我和康熙只隔着面前这小小的一扇门。于是缓缓伸出手,刚想去推门,不料身后被人一拉,整个身子顿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睁大着眼眸,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错愕中。怔怔的回过神,微抬眼眸,迎上那双墨玉般的黑眸,只感觉搂住我的手臂缓缓用力,仿佛要将我困在他的怀中。 不过,我又岂会让他得逞,眼眸一转,伸出手指朝他腰间的**位上一戳。果然,常宁顿时失去力量,连忙放开我。我脱离他的怀抱,重新整整衣衫,然只听到耳畔传来低沉地话语。“快走。”原来,常宁根本没去注意腰上的疼痛,而是直直地望着我。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第171幕 自我‘毁灭’ 不过,我又岂会让他得逞,眼眸一转,伸出手指朝他腰间的**位上一戳。~~.~~果然,常宁顿时失去力量,连忙放开我。我脱离他的怀抱,重新整整衣衫,然只听到耳畔传来低沉地话语。“快走。”原来,常宁根本没去注意腰上的疼痛,而是直直地望着我。那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什么?”可是,他没头没脑的说着,我又怎会懂呢! “我叫你快走。”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不大,许是怕惊动南书房里的康熙。 “走?”我一愣,然后转身就要离开。可是马上,手又被常宁抓了回去,连带着整个人,险些又跌入他的怀里。“不是让你回御药房。”他冷冷说道,我望着他严肃且僵硬的脸孔,只觉得他的脸色很差,是那种仿佛要吃掉别人的差,这太不像他了。 “那要回哪里?”我反问道,不爽的将手抽出。 “要你离开皇宫,离开这里。” 闻言,我先是一愣,然后险些没有笑出来。“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明知道我是不会走的。”我微皱黛眉,故作生气的不去看他,但实则心中忽地彻凉起来。其实,我又岂会不知常宁话中的意义,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对我说出这些话,我想那一定不是他一时的冲动。 三天,三个日日夜夜,三天地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准备好一切。包括找到一个好的盟友。常宁,既然荣妃会想到嫁祸给常宁,那么那个好的盟友,也一定就是这位恭亲王了。一箭双雕,好一个荣妃,好一个国丈,我在心底冷冷惨笑道。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你必须走,马上走。”但常宁却不知我心中所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其实都是我自己捅出来的。皱紧眉头,他尽量压低着嗓音,绷着一张脸,小声说道。 “为什么?”我依旧摆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走?”我有点咄咄逼人地问。 “我……”忽的,常宁竟不敢正视我的眼眸,“你就别问了。相信我这次好吗?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他有些急迫地说着,其实手心里还攥着今早在王府外现地那封书函。手心是拔凉拔凉的,一阵一阵的冷汗从掌中溢出,早已将那一纸致命的信函溢湿。 “什么来不及?为什么会来不及?”我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不解地望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地意思。“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我上前一步试探地问道。但被常宁一口堵了回去。“那你紧张什么?”我一翻白眼。淡淡说道。 “我……我哪有!”他突兀地窘迫起来。其实心中早已挣扎不堪。 “怎么会没有。你看你现在地样子……” “我……”他有些急了。手心紧紧捏着那封信。不知还该说些什么。“你是不是真地不愿离开?”最终。他用我完全不解地目光看着我。然后冷静地问道。仿佛要是我真地不愿离开。他也就不会再顾虑我地安危了。难道他已经决定要和荣妃站在同一阵营了。还是…… “不是我不愿。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我离开。你总得告诉我一个原因吧。”我逼着常宁。 “原因……”常宁猛然一顿。然后蓦地垂下眼眸。沉思片刻。他似乎也在心中做着挣扎。很痛苦地挣扎。一面是自己曾经那么喜欢地人。一面是绝对地利益。如果作为一个统治。如果那个女子是别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那么他忘不掉地人。“原因……原因我不能说。但是……”手更紧了。紧到青筋全都绷在外面。但他还是在犹豫。要不要牺牲掉我。来完成他地事业。 “别说但是了。”但我打断了他的话,望着常宁那张曾经熟悉如今却陌生地脸孔,我信步上前,面色阴冷,“别说但是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的话,似乎给了他很大地震撼,“他们想让你做他们地盟友,不是吗?他们想让你来揭我是乱党的事,不是吗?他们也想由你出面,逼着康熙杀了我,不是吗?”我忽地冷笑起来,那笑声,竟在这炎炎夏日,寒到极致。 “你……”他仿佛被什么东西震撼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嘴巴一张一张的,仿佛还想开口。可是忽地,一想到我刚才地话,常宁的心中便有了另一种想法。“是你……”他望着我,是惊恐,是不解。 “没错,是我。”我不否认。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有种不属于我地冷漠,“我知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这个皇宫就永远不会安宁。我不像他们,我不是天生的阴谋家。同时,我也不想因为我的关系,让所有人都陷进去。也许,现在的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是因为有他,有他的保护。可是,面对着那一波又一波的阴谋,总有一天我会疲倦的,那么到时候……”我鼻尖一酸,又忍了回去,“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那……皇上呢?”常宁愣愣地望着我,忽然有一刻,他觉得眼前的我……好不真实。 “呵呵……”我忽地惨笑起来,“他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坚强,你们看着好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会很好的。”经过了那晚小湖深谈,其实我和康熙心中都很清楚,迟早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分开的。所以,我们都不会难过,不会伤心。因为……我们地心在一起。 “所以,你也别再犹豫了。这就是历史,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自己。”历史,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顺应着历史而展的。在中国泱泱五千年的历史里,清朝的康熙大帝曾留下过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没有我。也许是我的历史知识不够,也许是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反正,无论我怎么去想,也无法将自己和康熙任何一个嫔妃联系在一起。 所以,分开是必然地。 话刚说完,南书房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我和常宁都一惊,只见康熙站在门内,正有点疲倦的朝外望着。“你们怎么都在?”他喉咙沙哑地问道,应该是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因为是刚巧碰到的。”我望着康熙。瞬间恢复微笑,“那你们聊,我先走了。”说罢,转身步入远方。 我没有照着原来的路回去,只是凭着心走,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看似很荒凉,有一条长长的宫道,空旷旷的,不知通向何处。这时。远处传来稀稀落落地水声,我一时好奇,寻声而去。 没走几步。突兀间水声骤然静止。我先是一愣,随后便听到一个女人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 “你是傻子吗?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好。你是不是想死啊!”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辛库内。一个年纪颇大些的宫女正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宫女,劈头盖脑的骂着。“啊,说啊……你说啊……”她一手拿着刚被小宫女洗坏的华服,又见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不出声,那女子便更加气愤了,直接拿起手往她头上猛戳。 “奴……奴婢……”小宫女明显是被吓到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奴……奴什么奴。”女子抬高嗓门,声音大到整个辛库都可能听到,“也不看看你,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怎么连一件衣服都洗不好,你……你……你真是白活了。”女子边说边骂着,气到上气不接下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不时心疼的看看手里地衣服。要知道,那可是当今荣妃娘娘最喜欢的衣服,现在可好,被一个小宫女给洗坏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残局,会不会掉脑袋啊,想到这里她就后怕起来。 “奴婢……奴婢……奴婢马上去补,去补。”许是怕那宫女再骂自己,小宫女连忙想拿回衣服,看看能不能补救。可是,她手才刚伸出去一半,就立马被那宫女打了回来。“补?补什么补?都洗成这样了,再补也没用了。”她没好气地说着,然后怒视着小宫女,最后索性将衣服一扔,气愤的离开了。“你啊你……才来这里多久,尽给我惹事。” “奴……奴婢……”望着女子离开地背影,晓紫忽地瘫倒在地,沮丧地垂下眼眸,“我真地不是故意的。”她咬着嘴唇,忍住要放声大哭地冲动,只是将所有的委屈统统咽了回去。突兀间,晓紫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没日没夜洗衣服而变得粗糙地双手,那一刻,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哭,最起码现在不能哭。想到刚才桂姑姑的疾言厉色,晓紫清楚,要是她现在哭地话,换来的只会是一顿臭骂。于是,就算咬破嘴唇,她也只是将眼泪吞进肚子里。 这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这一切,全都被我看在眼里。 轻轻推开门,里面除了那个小宫女再没有别人。于是,我信步上前,缓缓蹲在她面前。“为什么不哭?”闻声,晓紫缓缓抬眸,一双清澈的黑眸映入眼帘。原来,她其实很美,是一种淡若止水的美。 “你是谁?”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呆呆地问我。 “你不用知道,”我摇摇头,并没有想要告诉她我是谁,“告诉我,为什么不哭?”我再次问。 “因为没必要哭。”晓紫断然地说。 “没必要?” 紫在我面前重重颔,神情异常严肃,“没必要,我的阿玛额娘还在等着我,所以我不会哭的。”她倔强地说着,此刻的她,让我有种错愕。真的好像自己,她的神情,和她稚嫩的面容,太不相符了。 我微笑着,只是淡淡的浅笑,然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件贴身之物。“给你。”我递给她,但她没有拿。“别怕,拿着它,它就是你的。”我淡淡地说着,仿佛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晓紫颤抖的伸出手,接过我的东西,然后细细观察起来。 “这个是……”猛然间,她现掌心之物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虽然她出身不高,但这样的东西,她还是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可是,当她抬眸想要一问究竟的时候,却现面前空荡荡的,除了手心冰凉的玉牌还在提醒着她,刚才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她甚至恍惚的以为,那是阿玛和额娘派来的天使。 门外,我停留了一会,便转身走了,嘴角挂着浅浅深意的笑容。那个玉牌,是康熙当年送我的定情之物,现在我将它给了别人,也就说明……一切都要结束了. 第172幕 流言似火 果然,告别常宁的第二天,暴风雨就开始了。 那便是我在这里最后的记忆,最后的慰藉。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清晨,天亮的很早,空气里仿佛也漂浮着一层莫名的危机。早朝的时候,所有大臣都在对三藩一战各抒己见,一切看似无样。然而,就在这时,作为国丈,荣妃的父亲从众臣里走了出来。“回皇上,臣有本要奏。”他上前一步,与恭亲王对视,两人互通眼神后,他将一份早已拟好三天的奏折交给了康熙。接着转身面对文武百官,一整官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他先对这次三藩之战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也针对最近这几仗,大清连连败退的局面做出了一些改进措施。这些,似乎都很正常。可是说着说着,他渐渐扯出了一个民间的组织----天地会。 因为就他所言,他也是日前才从探子口中得知,在广东,吴三桂早已暗中与台湾郑家结盟,准备大举购进洋炮火药。而这其中,天地会就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果然,此话一出,朝堂上立马议论纷纷。 可是马上,也有大臣反驳道,问这与三藩有何相关,小小一个民间组织,难不成还能兴起风浪。 荣妃的父亲轻笑一声,故作无视的看着这些什么都不懂的顽固老头,然后继续说着。只是,在此期间,所有人都只关注着他的话,却没有一人注意到康熙那冷若冰霜的脸孔,和他那双嗜血的眼眸。 这个早朝,一直持续到中午,众人才相继离开。 接着,在同一时间,宫里开始散布出这样一个谣言:说其实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有一个神秘的女子跟在康熙身边。康熙对她可谓是情有独钟,爱护备至,视如珍宝。可是,那个女子根本就不爱康熙,她其实一直都在利用康熙。而且谁都不曾想到,她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天地会的人。而她留在皇宫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康熙的信任,窃取三藩作战方略,然后等到适当地时机,刺杀康熙。 我们且不说这个谣言的可信度。可就是这么一个无中生有的谣言,如入无人之境的在皇宫里悄然传播开来。顿时,整个皇宫人心惶惶。那些知道我的,不知道我地人,每个人都不禁害怕起来。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个谣言里说的女子,她的的确确存在。但谁又敢说出来呢,那只会惹恼康熙。 可是。谣言是不会就这样停止地。果然。没过多久。整个京城似乎都知道了有我这个人。于是。有思想固执地大臣上书。要求康熙为了大清社稷江山。立刻处死我。他说地激昂澎湃。将整个大清地利益摆在康熙面前。还搬出了祖宗家法。但康熙不依。于是。他们索性联合上书。再次请命。可是几次下来。康熙依旧无视。而且震怒。我知道他是在保我。可却激怒了几乎所有地人。 于是。另一个谣言又悄然兴起。说我是红颜祸水。狐媚转世。迷惑康熙。其实只是想利用康熙。颠覆大清江山。恢复汉室天下。听到这样地谣言。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地。但就我而言。我只能说很抱歉地说一声无奈了。颠覆大清江山。我地理想可没那么伟大。恢复汉室天下。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总喜欢给我带高帽子。我又不是武则天。为什么要颠覆大清江山呢! 不过。看着一天天吃紧地前方战事。再加上朝堂上众大臣又步步紧逼。我虽知道康熙极力想要保全我。但终有一天。形势还是会逼地他妥协地。就好象唐玄宗和杨贵妃。纵使玄宗有多么爱杨贵妃。但最终为了大局利益。他还是不得不赐死她。 这些。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了。包括常宁在最合适地时机上书。要求皇上赶紧决断一样。只是。有一个人从始自终都没有话。到让我不安起来。 时间跳跃到三天之后。听说八旗大军又输了一场很重要地战役。而且死伤无数。仿佛对方是事先便知道了所有地一切。才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将八旗精锐打地溃不成军。于是。那些流言蜚语便仿佛传地越来越远。越来越夸张了。说什么我偷偷窃取了八旗作战方案。然后暗中交给天地会地人。好让他们带给吴三桂。赢下这场仗。 于是。驻守在广东边境地大将们开始联名上书。希望康熙能给他们一个合理地解释。奏折上说。他们不希望自己在阵前冲锋陷阵地时候。自己效忠地皇上却暗自藏匿着一个祸害。他们希望皇上可以快点解决这个问题。要是不然地话。他们上阵杀敌之时也会力不从心。事倍功半。 可是,奏折递上去后,仿佛石沉大海,康熙不但没做任何的解释,反而大雷霆,险些责罚那些阵前大将。要不是恭亲王极力劝下,恐怕现在已难以收拾了。而这段期间,梁九公一直在御前伺候,他毕竟已经伺候康熙那么多年了,却也从没见过康熙如此生气。 其实,那些流言他也有所耳闻,初听到时,确实很气愤。只是他清楚我在康熙心中地位置,深知他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我的,再加上他自己对我的了解,才不会像那些无知的人一般,将我视为狐媚妖女。可是,不管怎样,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上书,要求康熙尽快杀了我。那些奏折,堆起来足足有好几米高。 但是康熙,哪怕自己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压力,他依旧没有告诉我,只是靠了他一人之力,尽量保全我。 这日,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五天都没见到康熙了。从梁九公那里得到的消息,康熙已经三日没有早朝了,一直将自己关在南书房。我知道康熙现在很为难,但五天过去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于是,趁着四下无人,我悄悄来到南书房。南书房外,空无一人。仿佛是康熙有意遣散的。我轻轻推门,抬眸便瞧见康熙坐在书桌前,对着那整整一张大清地图,呆着。几日不见,他似乎苍老了不少。头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那双红通通的黑眸,那深深的眼袋,都让我看着心疼。 他似乎太过专注了,并没有现我。我轻步上前。直到来到他面前,他才愕然抬头。“怎么会来?”一看是我,康熙原本紧绷的脸孔才缓缓放松,露出疲倦的笑容。 “我来看看你。”我淡淡地说着,缓缓牵起他的手。将他地大手放在我手掌之间,静静的,不一言。“你看看你,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我望着他,心疼地说。只是那淡淡的一句话,却包涵着说不出的感情。 “我没事。”康熙一手拉过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在我面前,他从来不会说朕,我们就好像两个平民百姓,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不是有什么烦心地事?”他紧锁着眉心,我伸出一指,轻轻帮他揉揉。“能告诉我吗?”我试探的问着。其实那烦心的事。我又岂会不知,只是从谁口中听到。都比不上由康熙亲口告诉我。 但是闻言,许久之后。康熙都没开口。他只是将目光射向那一张大清的地图,然后愣愣的,眼神变得好严肃。“没……没什么烦心地事,你别多想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将所有的烦恼与压力全都加在他自己的身上,他不愿告诉我,不愿让我一同承受那痛苦。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我……好心痛。 那些所谓的烦恼,其实全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面对他,他却将他们全部咽了下去。他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希望我因此而烦恼。 我……我真是天生地灾星。 “真的没事吗?”我不放心他,见他疲惫的模样,心疼地搂住他。 “恩,”他闷的一声,接着紧紧抱住我,“我没事,真的没事。”他很肯定地说,我知道那是一个男人为了保住自己心爱地女人而做的承诺,所以……我没有拆穿。 一个人默默的离开,我不希望自己再带给他烦恼。他是大清的皇上,我相信他有能力解决这一切。 在回来的路上,我碰上了好些宫女。只见那些宫女偷瞄我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些害怕。在靠近我时,甚至都不由自主的跑开,仿佛我会吃掉她们一般。 回到屋子,我的心情也因此而低落。不过还好,铃兰并没有因此而离开。 见我回来,她先迎上来,为我沏上一杯茶,然后扶着我坐到床边。“小姐。”刚坐下没多久,耳边忽地传来铃兰那轻柔地声音。我回眸一望,只觉得她一脸犹豫,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地。“说吧。”我浅浅一笑,眼神示意她放心地说。 “小姐……你真的没事?”见我应许,铃兰这才轻轻开口。 “恩?”我不解地望着她,“我能有什么事?”我眉眼一挑,反问她。 “可是外面……外面那些传言……”铃兰见我一脸无所谓,心一急,眼光便不自然地朝窗外望去。 “那些传言怎么了?”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如今传的风风雨雨地流言,话中到带着一股玩味。“小姐你不介意吗?”可是,铃兰似乎担心的很,焦急的神情全都印在脸上。 闻言,我淡淡一笑,然后无所谓的一耸肩,“我为什么要介意!”我回眸反问她,然后微微一笑。 “可……可是他们把你说成那样,难道你就一点也无所谓?”那些传言,就算铃兰有心不去听,但它还是会不自觉的溜进她的耳朵。有时她甚至愤愤的认为,那些人一定是故意胡编乱造的,为的就是要重伤小姐。 然,我听了之后还是只有淡淡一笑,并没再多表情。“我为什么要有所谓呢,”我望着铃兰,轻声反问一句。有所谓,其实,我又怎么可能无所谓呢!“如果我真的有所谓,那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我不温不火地说着,其实心中又怎会不知。 只是,流言之所谓流言,不就是无中生有,所谓无风不起浪,一起便不是一时半刻便可以压制的。 “小姐……”听了我的话,铃兰似乎也不再那么气愤,只是她一想到外面的人对小姐的评论,她的火……“小姐,如果……奴婢是说如果,皇上真的因为那些传言而……而迁怒于你,那你会……” “他不会的。”没等铃兰说完,我便淡笑一声,轻轻摇头。他不会的,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五天过去了,但在我面前,皇上始终只字未提,你认为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吗?还是你以为他会相信那些传言吗?”我不禁轻笑起来,略带讽刺。如果……我是说如果,康熙真的相信了那些传言。那么依照他的个性,又岂会等到现在!! “可是……万一……”但铃兰似乎仍然不太放心,毕竟君心难测,尤其对方还是康熙。 “如果真的有万一……”我突兀的一顿,然浅浅叹息着,笑说道,“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反正我又不是没死过,还会怕吗!!”我轻松地笑着,似乎根本就不将此事放在眼里。 第173幕 打入天牢 又是几个无眠的夜晚,我伴着星光入睡,却总是被无尽的黑暗吵醒。(提供最新章节阅读>于是,披上轻纱,辗转于清冷的月光下,我漫步在墨黑的夜空下。不知不觉,也许是随心的走着,我竟又一次走到了那个自己穿越而来的树前。站在那棵熟悉的树下,我抬眸静静望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我……还能回去吗? 正当我闪神的时候,突兀的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又遇上?”不用回眸,只感觉那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龙涎香,我就知道他站在我身后。“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康熙缓步上前,他身后没有随从,只有他一个人,在浓密的夜幕下,显得很孤寂。他叹息地说着,走到我身旁,望着我,只是淡淡的凝望。 我一抬眸,看了看天,然后掐指一算,“三更了,还不休息?”我问他,有点像管家婆的味道。 “心烦,睡不着。”他浅浅一笑,随后朝着远方走去。与我,似乎只是一句问候,然后擦肩而过,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并无异样。 然,望着康熙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忽地有一种冲动。有点生气,有点气愤,我脱口而出,“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和我说实话?”我朝康熙吼道,在无声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但是,许久之后,仍不见康熙转身,或有任何的回答。我不禁恼怒起来,对于他不温不火的态度,有时真让人受不了。我愤愤上前,一把拉回康熙,逼着他与我对视。“你说啊……”我望着他,我能看到他眼中那无止尽的忧愁与苦涩,将他黑色的眼眸完全的淹没。 “等到我确定可以保住你的时候。”终于,康熙开口了,声音低沉到完全不像他说的。但他的这句话,却深深印在我心里。永远永远,即使未来我在遥远的天边,他的这句话依旧萦绕在我耳畔。 这一刻,鼻子猛然一算,我竟有种想哭地冲动。“不会有那个时候的!不会有的。”我无奈的摇着头,嘴里边说着,然后眼睛一痛,感觉有一股热流正缓缓流下。有种罪恶感。忽地有种罪恶感袭上心头。 但马上,肩膀一紧。生生被康熙搬了过来。“相信我。”他望着我,慎重地说道,“相信朕。”他将称呼该成了朕,仿佛也在告诉我。这一刻他是至高无上的康熙皇帝,没有什么是他无法办到的。“相信朕,会有那么一天的,好吗?”最后,他有片刻流露出恳求的目光,似乎在哀求我,再相信他最后一次,相信他是有能力保护我地。 这会。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呢!顾不上任何。我上前一把抱住康熙,紧紧的。似要将自己和他融在一起。“我相信,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我将头埋在他坚实地臂膀下,那里……好温暖。似乎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我相信,我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缓缓抬眸,迎上那双让我痴迷的黑眸,有瞬间地恍惚,我竟然沦陷在了他深深的一望中。 “好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接着。康熙放开了。温柔地说道。 我微微颔。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身后。听到康熙转身地声音。那一刻。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我眸芒一闪。猛然朝他奔去。一手抓住他地大手。微笑着。有些俏皮地说:“我陪你回去。” 手拉着手。我陪着康熙回到乾清宫。殿外。梁九公正在一刻不停地张望。活像一个哨兵。他见康熙安全回来后。连忙迎了上去。“皇上。您可回来了。”梁九公哈着腰说着。 但康熙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只是拉着我地手。暧昧地走进内室。“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关上门。他轻轻靠在门上。对着我露出一脸坏笑。我不解地撅撅嘴。然见康熙一指外面。“难道你刚才没有瞧见梁九公那表情?”原来。他不是忽略掉了梁九公。而是梁九公当时地表情。他实在不想和他说话。 “当然看见了。”闻言。我静静一想。然后突兀地笑了出来。“不过……是他自己多想了。我又什么都没做。”我一耸肩。无所谓地说。那个梁九公。想必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看着康熙暧昧地拉着我。然后两人走进内室。作为大太监总管。我想他现在一定乐地不行了吧! “那你跟我进来做什么?”听到我地话。康熙突然坏笑起来。然后缓缓朝我走来。 我一护胸口,故意往后躲去。“拿东西啊。”就在康熙快靠近我的时候,我出声喊道。 果然,他停了下来,然后疲倦地倒在龙床上。“拿什么?”他闭着眼睛,闷声问道。 “我的手机。”我朝四周无聊地张望着,然后脱口而出。 接着,只见康熙伸出一只手,一指远处,说道:“在书架上,你自个找吧。” 我嗯了一声,然后自己去找了。不一会儿,我就找到了手机。回到龙床旁,看到康熙已经闭上双眼,我一掂手机,拉起他。“别睡呀!我们聊聊。” “聊什么?”康熙有点恼火,“我很累。”他疲倦地说着,声音低到有点沙哑。接着,他又倒了回去。 我一看他似乎真的累坏了,也就没有再吵醒他。只是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孔,此刻骤然变得惨白。默默的叹息着,我紧紧握着手机,眼神渐变锐利。“喂,你要记住我的话。”我凑近康熙的耳旁,轻声说道,“留着它,它会对你有用的。”说罢,我将手机放在他床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日,我踏着清晨朦胧的阳光,孤身去了慈宁宫。没过多时,孝庄便传下旨意,以乱党之嫌将我打入天牢。这前前后后,仿佛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我已人在天牢。 之后一连数日,我都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度过,一件淡白的衣裳,也因为牢房的脏乱和破旧,变得一块黑一块白。但是,几日下来,没有任何人来看过我,我每天呆在这里,只需要望着墙壁呆,然后什么都不用去想。不过说也奇怪,自我被打入天牢之后,广东那边的战事便有了大逆转,我方一连赢下了好几场仗,这似乎也更加证明了我是奸细的这个传言。而所有的人也为孝庄的当机立断而拍手称绝,却无一人知道,其实那日是我自请孝庄将我打入天牢的。 于是乎,我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到了第五日,天牢里来了一个探监的人,是铃兰。只见她拎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由两个侍卫押送着,战战兢兢地朝我缓缓走来。 “小姐。”走近关押我的牢房,铃兰忽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看着呆在监牢里的我,一身脏衣服,头也乱七八糟的,不禁心疼起来。 “铃兰,你怎么会来?”我上前,抓着牢房的树桩,问道。 “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我没事,没事。”我摇摇头,擦去铃兰脸上的泪痕,表示自己很好,“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我靠近她,小声问道,余光瞥向她身后的那两个侍卫。 “我……我来给小姐送吃的。”铃兰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轻声说道,“铃兰知道小姐这几日受苦了,所以……”她放下锦盒,起身,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两位大哥,可以行个方便吗?”铃兰将金子偷偷塞到他们手里,然后眼神示意希望让自己和小姐单独相处一会。 两个侍卫相互对视一下,掂量了一下金子的分量后,才没好气的说:“快点。”然后走到转角处。 “多谢,多谢。”铃兰哈腰谢着,直到那两人走远后,才缓缓走到我面前,跪下。“小姐,这个是铃兰特意为你准备的,快吃吧。”她将锦盒打开,顿时,一阵饭香传来,在这个肮脏的牢房里显得倍加美味。 “谢谢你了,铃兰。”我从两树桩间的缝隙里接过饭菜,然后望一眼铃兰,感激地说。 但突兀的,铃兰将整个身子凑近我,然后警觉地朝四周看看,小声地凑到我耳边。“还有小姐,这里有笔和纸,铃兰可以帮你交给皇上。”铃兰示意地说道。 “铃兰,你……”我一惊,缓缓远离铃兰。 “小姐……”铃兰从怀里拿出纸笔,然后小心递给我,“快啊,小姐,没时间了。”铃兰偷瞄着那两个人,知道时间不多了,连忙将纸笔塞到我手里。 “好的。”我仓皇接过纸笔,然后在纸上写了几笔,递给铃兰,“这个,交给皇上。”我小声地说。 兰将纸放进怀里,拍了拍,好像在叫要我放,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174幕 劫狱 我朝她表示感谢,就在这时,那两个侍卫走了过来,然后态度很不好地问:“好了没?” “好了好了,”铃兰朝他们一笑,然后连忙将剩下的饭菜递给我,接着起身,“小姐,你快点吃吧,我先走了。$*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她微微一笑,“多谢两位大哥了。”接着,铃兰跟着那两个侍卫,缓缓离开了。 铃兰走后,牢房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我看着铃兰带来的饭菜,都是一些简单而且朴实的饭菜,而且还是温的。可是,即使是这些简单的饭菜,在这个脏乱的天牢里,却显得格外温馨,甚至比任何美味佳肴还来的美味。轻轻端起青花瓷的碗,我手里拿起筷子,突兀间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拣起一块肉,缓缓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刚想下咽。突然,可怜的碗在我眼前成为碎片。我一惊,顿时愣在原地。“别吃。”有一瞬间的惊滞,然牢房外,一抹青衫缓缓落下,如飘若世外的散仙,映着那淡金的光线,轻然落在我眼前。 我没想到折风会出现,被自己口中的肉一呛,不禁咳嗽起来。“咳咳……”我边咳嗽边拂着胸口,然后,我将口中的饭一吐,白了折风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吃都吃了,你现在才说。”我有点生气,人家在这牢里好几天了,好不容易吃上一顿好的,你这家伙,竟然还来捣乱。 “你吃了?”然,折风一听到我说已经吃了,立刻紧张起来,整张脸也变得异常严肃。 我望着折风那一脸的紧张,噗嘘一声笑了出来。“骗你的,没有啦!”我深怕他不信,还将整个锦盒放到他面前,然后才想到缓缓抬眸,朝四周一望。现并没有侍卫,“你怎么会来?”我不解地问。然静静注视着面前的人。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几月不见,折风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气色很好,一袭淡色的青衫,永远的装束,此刻却让我感到陌生。 “我听说……”然。被我静静盯着,折风仿佛有一点不好意思。低下头,默默地说。 闻言。我敛住笑靥,冷冷问道:“怎么?”眼神瞥向折风腰间的宝剑,“难不成你想劫狱?”我猜想道。 “没有。”折风面不改色地说。 “那你来干嘛?”我反问道,“难不成你想来看看我现在的惨样!”我玩味地说道,然后起身,走到折风面前,将自己那一身脏兮兮地衣服亮给他看。那一瞬间,我仿佛在折风的眼里看到一丝爱怜与心疼,那是不属于他地情感,就一瞬间。却让我的心坠入冰川。我恍然闪神。仿佛也知道了他来这里的原因,望着他清澈的墨眸。我淡淡地说。“放心,我死不了的。” 闻言。折风猛然从腰间抽出宝剑。剑光一闪。他轻轻举起宝剑。才一下。那门锁便无声落地。 “你……”我一惊。往后退了退。“你不是不想劫狱吗?”我一指掉在地上地门锁。问道。 “可我答应过皇上会保护你地。”他冷冷都说道。不带一丝感情。竟会让我错愕。刚才那一幕只是我自己地幻觉。折风。他不会有这样烦人地情感地。“有人要害你。”他一指地上地饭菜。那是铃兰特意为我准备地。 “我知道。”可闻言。我只是冷冷敛起笑靥。淡淡说道。 不过。转念一想。那望着掉落地门锁。我地心突兀地晕起一层别样地想法。“不过。你既然把门打开了。那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我斜眼看着折风。轻声说道。 “我带你去。”折风没有问。只是淡淡吐出一句。 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两人一起走出牢房。折风一把搂过我的纤腰,施展轻功,一跃上了屋顶。 “到了。”不过片刻,折风轻然点地,带着我,落到一片碧草之上。我缓缓放开他,仰头以往,是整个落日的余辉,就在眼前,在我眼前闪烁着耀眼的金色。这一片绝美地景色,简直美呆了。 然,我只是沉浸在这片无尽地火烧云中,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这里是……”我望着眼前陌生的景物,回眸问折风。因为他把我带上了一座高山,在我面前,是一间小小地、简陋的茅屋。 “我知道你想见地是谁,他就在那里。”但折风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指,轻轻地说,“我两个时辰后来接你。”他在我耳边说道,然后施展轻功。 面对着他地背影,我轻轻点头,直到看见折风消失在那整片的云雾里。然,我深吐一口气,调整好了心态,这才抬步朝前走去。没有人知道,迈出那几步需要我多大的勇气,甚至是步步艰难。但是,当我真正站在木门外时,我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伸出一指,轻推木门,那门在我眼前缓缓敞开。迎着崖上那落日的余辉,我放眼一望,现屋内打扫的很干净,地上桌上一层不染。仿佛不是人住的地方。我深深地望着,虽然面上依旧清冷,但实际上心里却早已翻滚起来。 屋内似乎没人,他不在。我轻合上门,放心的环顾四周,现这间小茅屋除了最简单的摆设之外,真的一无所有。我站在原地,不禁空笑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这才符合他的个性嘛! 在屋中看了一会,我见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便朝里屋走去。突兀间,里屋的最深处,有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出于好奇的上前,却猛然一惊。整个人不自觉的朝有倒去,险些跌倒。然后浑身一冷。整个人仿佛在一瞬之间冰冻住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就连呼吸,也仿佛止住了。 我失神的摇着头,缓缓伸出手,颤抖地拿起那柜子上一个木头做的小相框。里面摆着一张照片。一张本应该不属于这个时代地照片,也就是因为这个照片,让我险些窒息。我震惊。久久无法从其中回过神来,要不是身后传来莫名的脚步声,也许我会一辈子僵硬下去。 “你来了。”身后,是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我回眸,迎上那耀金夕阳下的黑影。 “上官堡主。”我一惊,直到那黑影慢慢进入我的视线。可是,不是我想见到地人,来人竟然是上官飞云,这个我几乎要遗忘的陌生人。“怎么会是你?”我不禁问他,但看到他一身墨黑的装束。再加上低沉地声音。我真的不能将我认识的上官飞云和眼前这个男子联系在一起,可他们……的确是同一人。 可是。很明显,上官飞云的注意力并没集中在我身上。他的目光,一刻不停的落在我手上的木架上。许久。他蓦地叹息道:“那是我妹妹。”他指着我手上的照片,没有任何惊讶地说。 但是闻言,我手一抖,然后连忙拿起木架,细细看了一遍。直到这一刻,我才第一次好好看清这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粉白衣衫的女子,她站在一棵柳树下,笑地很开心,很幸福。她地身后,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对着她而站,仿佛是无意间被捕捉进了照片。“她是你妹妹?”放下照片,我不敢相信地问。 官飞云点头道,语气里竟有种说不出地淡伤,只是那种伤感淡到一种境界,竟让人无法察觉。 “可她是……”虽然这照片里的女子我并不认识,可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和我一样,来自异地,是穿越而来地。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但马上就意识到了失言,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不能说,可也不可能啊!! “她和你一样,对吧?”但是,上官飞云似乎连猜也没猜,便将我和他妹妹联想在一起。闻言,我惊讶的抬眸,只听到他淡淡地一句,“别看我,是无然现的。”他淡若止水地说着,这个样子,真不想我认识的上官飞云,他的伪装技术,真是天衣无缝。 然,听到他说这无然,我默默地说道:“哥?”怎么会是他?我不禁摇头,他怎么会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时,上官飞云微微颔,一抬眸,记忆的漩涡似乎正在悄然展开。他望着我,忽然让我有种错愕,这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的十岁,就在我眼前,变得…… 他轻轻叹息着,然后开始讲述一个深远的故事。“那是十年前,我的妹妹----上官雨,当时的她还是一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整天只知道欺负下人,可是突然的一场意外,让她整个人都变了。”他缓缓说着,在屋内踱步起来,“我现她时,她倒在离上官堡不愿的水塘边,身上穿着怪异的服饰,背上还背着一个类似包裹的东西。当时,没人知道雨儿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昏迷。” 故事仍在继续,虽然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要听下去,可是……那故事太吸引我了,让我不知觉的随着它而动。“我把雨儿背回堡里,当时的她气息很弱,脉搏呼吸几乎都没了。那时,我真的以为她会活不下去。虽然,雨儿从小就心眼小,对下人也不好,性格更是骄蛮,但她始终是我的妹妹。于是,我找到无然,希望他能帮我,毕竟他是两位前辈的弟子。”上官飞云感伤地说着,那段往事,似乎也是他不能触及的伤与痛。 “后来,无然来了,可他却不愿救我妹妹。因为以前,雨儿总是当面说他不是,贬低他,而且还曾经动手打过他。可……面对着一条人命,他最终还是出手救了她。”说到这里,他忽地停了下来,“但也就在那天之后,无然变了。” 第175幕 我的结局会是如此吗? 我静静的听着,作为一个好的倾听者,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便打断他的话的。但是,上官飞云的那句无然变了,还是让我一惊。“你妹妹……”我听着故事,已经很明了的清楚他妹妹的情况了,“她和我……”果然,垂下海眸,我轻轻在心底默念道,“果然,她和我一样。” “后来,雨儿醒了,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她的性格,也彻底的改变了。之后,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个改变之后的上官雨,包括无然。”上官雨,这时,脑中猛然忆起折风曾经跟我说的那件事。他说过,哥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可后来……她……消失了。 如今听来,她的消失,到底是真的回去了,还是彻底的消失了? “可是,好景不长,才一年的光景,雨儿的身体便开始出现异样。”峰回路转,就连上官飞云的语气,也低落到谷底,“雨儿的身上开始无端长起红斑,先是从脚开始,然后是腿,接着是腰,后来渐渐的,红斑长满了全身。可是倔强的雨儿,却从没告诉过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只是一个人默默的,默默的承受着疼痛,然后……陪着无然,度过他们人生里最快乐的那段时光。”故事说到这里,上官飞云的语调已经完全不对了。 “红斑?”闻言,我动动眼球,不解地想着。红斑,怎么会出现红斑?“那是一种病吗?” “不是。”上官飞云摇头道,“那是一种莫名的斑疹,出现的毫无征兆。雨儿怕我们担心,从没跟我们提过,直到……”他没再说下去,他墨黑的瞳孔里,那无尽的哀怨,即使相隔再久,我依旧感受无疑。 “直到什么……”看着上官飞云掩面叹息的样子。心中的好奇让我不自觉的追问道。 “直到那红斑长上脖子,雨儿知道再也遮不住了,才……才告诉了我。”他默默地说,然后垂下眸子,“我想,她一定已经独自承受很久很久了。”没人直达那是种怎样的痛苦,因为每次病时,雨儿总是一个人默默走开。然后躲在角落里,咬着牙。强忍着。所以,直到最后,他才现她的异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吗? “那……不能治吗?”我继续追问,有点担心地问,但只见上官飞云无奈地摇摇头,我就知道结局一定很悲哀。“已经太晚了,等我现时,雨儿已经几乎不能下床了。”说罢,他深深得叹气,一个男子。此刻却无助地像个孩子。“而且。她自己也不肯让人治,总说自己没事。只是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我略带怀疑地抬眸,对上上官飞云那憔悴的黑眸。突兀间。红斑,时间不多。这个词骤然蹦入我的脑袋,仿佛与我有种莫名的联系。只是,那层关系,我此刻并不懂。 “我当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不过……无然明白。” “哥?”我一惊。 他微微颔。“嗯。也许在别人眼里。玉无然始终没有改变过。可我知道。雨儿地离开。必然会对他带来很大地打击。”作为玉无然地朋友。而另一方是自己地妹妹。上官飞云虽然将所有地事看在眼里。可是表面上。他始终保持沉默。暗暗观察。 “她……她怎么走地?” “在那个水塘边。”他淡淡地说。水塘。那个她第一次出现地地方。缘起缘灭。“因为红斑地关系。雨儿知道再也无法用衣服遮掩了。于是……她希望自己留给无然地是她最美地样子。所以……” “所以……她消失了?”我不禁联想起来。她消失了。是死了。还是回去了? 上官飞云默默地点。此刻他地心情。无法用言语诉说。“不见了。无论我怎么去找。都……都找不到。”十年前。他几乎把整个上官堡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地妹妹----上官雨却好像人间蒸一般。彻底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地话语。哪怕是一个孤寂地背影。都没留下。她抽身而来。抽身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人知道那天,在她出现的那个水塘边,她和玉无然说了什么。因为自那之后,他走了,带走了唯一的一张照片,和他接下去一生地微笑。 走了,不再回来。 突兀间,听闻到这里,我地心猛然一抽,“那我哥呢?”回望这空空的茅屋,我脱口问道,“他在哪?”心里骤然晕起一阵极为不祥地预兆,像是被紧紧束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无论我如何地喊叫,除了那空旷的回音,什么都没有。孤寂,空虚,仿佛是一种抽空地冰冷。 眼前那抹淡白的衫衣,那淡雅飘逸的背影,只是默默的背对着我,渐行渐远。“不……”犹如疯般在心底咆哮着,撕裂的心重重坠入谷底,摔的粉身碎骨。 “今天是雨儿的祭日,你以为他会在哪里!”我的激动和他的冷漠,似乎在这一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我反问,“我想,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妹妹的故事吧!”一丝惨笑,划破夜空平静的墨迹,留下一道绚丽的光环。我猜想,上官飞云今日到这里来,绝对还有事要做。 “是无然让我来的。”上官飞云一望屋外,淡淡地说,“他有些话……让我转告你。”他负手而立,背对着月光,神色黯然,心情低落。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我语气不善地问。 “他……”忽地,空气里凝固起一层淡淡的哀伤,我只看见上官飞云缓缓掩面,声音骤然低沉,“他……他来不了了。”他转身,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自己说道。 “为什么?”我一惊,只感觉身子开始冷,然后恍惚地开 “你听完我的话,自然就会明白的。”他一伸手。轻轻一推,那木门便悄然开了。 “那你快说。”我急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但似乎,上官飞云并不急于告诉我。他推开门后,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然后深深地叹息着,回望我,这才缓缓开口。“无然……他要我谢谢你。” “谢我?”我不解地重复道。 “是的,如果不是你。也许五年前的今天,他就随着雨儿去了。”上官飞云终于开口了。但语气是极度低沉,“可是,就在他最落寞的时候,你……出现了。和雨儿一样,震撼了他的心。”也许,那时的我地确震撼了玉无然冰冻住的心,但此刻上官飞云的话,也绝对震撼了我的心。“于是,他将自己对雨儿全部的思念灌输在你身上,是你,在延续他的生命。” “但是。你终究不是雨儿。无然似乎花了四年时间才认清。”所以最终,他放开了我。将我推向那个我真正爱的人。难怪那时他会说,不要想他那样。直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那……那他现在……”默默地听着,我始终不一言。不是因为我不想说,而是喉咙里仿佛有一股热流,堵在那里,让我根本无法开口。恍然间,我醒悟过来,推开上官飞云,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可是身后,上官飞云只是冷冷地望着我的背影,然后淡若止水地说:“来不及了。”他冷漠地说着,仿佛不管自己的事,“谢谢你,这是无然要我转告你的话。他说,有你在身边的这些年,他过地真的很快乐。所以……所以他希望你能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别像他当年一样,最后只能沦落到一无所有。” 静止,我感觉到自己瞬间僵硬住了,胃里开始疯狂的翻滚起来。我痛苦的捂住肚子,大滴大滴的汗珠在脸颊上肆意流淌着。终于,我忍受不了疼痛,踉跄倒地。“哥……”喉咙火烫火烫,翻滚着,如滚烫的热流,烧的我毫无还手之力。但是,胃中烧穿地疼痛又算什么,根本比不上心上地撕痛。 “这个……是他留下的,我把它交给他最重视,也最难割舍地……妹妹。”上官飞云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神冷漠,并无感情。“无然说过,也许有朝一日你会回去。那么他希望你能帮他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他……很好。”他弯下腰,将手中的戒指轻轻放在我掌心,重重一按,然后悄然离去。 妹妹,他刻意说着妹妹二字,似乎也想要告诉我,我是他永远地妹妹。 上官飞云走了,留下一个痛苦抽搐的我。我捂着肚子,努力想要支撑起自己,可是,手心地汗水却老是打滑,我只能无力的倒在地上。“哥……”我惨叫道,顿时,整个山谷为之一震。 这时,两个时辰似乎也到了,折风准时回到了茅屋。见我独自一人跪在地上,他先是一怔,可是立马,他现我脸颊苍白,似乎不太对劲。于是,他飞身冲到我面前。“依痕,你怎么了?”他扶起我,担心地检查我是否受了伤。可他没想到,我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折风一愣,因为……因为我骤然间紧紧抱住了他。“别动,让我抱一会,好吗?”我抱住折风,紧紧的,紧紧的。不知为何,这一刻我不想独自承受这种残忍的痛,我的心,实在已经痛到不行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我伸手,重重打在折风身上,可折风……只是默默的承受。“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再见我一面……为什么……”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到撕心裂肺,已然麻木。 “我想,玉师兄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子的。” “呵呵……”恍然,我不禁失笑起来,“是吗?”我冷冷地笑着,然后身子缓缓向下滑。“折风……”我感觉身上有一种被抽干的感觉,轻飘飘的,浑身上下仿佛都轻轻的,没有知觉。“折风……不可以喜欢我,不可以……”我有些虚弱的喊着折风的名字,然后口齿模糊不清的说着。 “嗯?”他应道。他还以为我是伤心过度,所以声音沙 我一阵惨笑,嘴角有一点红色正在缓缓溢出。“其实,我忘记告诉你,那碗下了毒的饭……其实我吃了一口。”说完这句,之后的一切我都没有感觉了。只知道自己的身子一阵一阵的冰冷,然后…… 第176幕 ‘解药’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先看到的便是那窗角上的一排银色的风铃,睡梦之中甜美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出的。 它们好像是陶瓷一样的质地,上面浮现着淡淡的光泽,在阳光之下泛起点点的金色碎光,清风过处,风铃一只只摇动起来,转动的铃身折射出七彩的光辉,似乎是金色的蝴蝶伸展翅膀急欲飞翔。又像是一只只的黄鹂,轻灵地伸展开羽翼,欢快地鸣叫着。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让人闻着很舒心。我努力睁开眼眸,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转到康熙身上。“皇上。”我虚弱地叫了一声,他好似还没有清醒过来,可是就在听到我声音的一瞬间,他的脸顿时明亮起来。 “依痕,你醒了?”康熙大手握住我的柔荑,声音是激动和欣喜。我看着他温柔的脸,突然感到心里充满愧疚。“你怎么会在这里?”五日不见,他的下巴明显长满了细细的胡渣,眼眸深深凹陷着,里面更是布满血丝,让人看着越心疼。 但是,康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高兴地敛住笑靥,黑眸里是一抹冷笑的锐利。“那宫女招了。”他没有指名道姓,只是淡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无关生死的小事。但在那一霎那,我还是不由一惊。因为我清楚他那句话里的意思,招了……便意味着死。 于是,蓦地垂下海眸,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铃兰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别怨我,求你了铃兰,别怨我这么做,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怪你那个坏主子。“那……是什么?”暗暗感伤片刻,接着我抬眸。睁大眼睛看着康熙。 康熙一笑:“没什么,只是一些恩怨,不关你的事,只是……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吧。”说完。康熙刻意的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他那勉强的微笑有多难看。看着他有些黯淡的脸庞,我奇怪的望着他。他又给了我一个宽心的笑容。“解药已经找到了。” 这时,听到他的话,我似乎这才想起自己是中毒了。于是,心中一喜。“真的吗?”康熙点点头,笑道:“很快你就会好起来地。” 闻言。我的嘴角不由地浮出一抹浅笑,但是康熙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从头凉到脚。“不过,差了一味药,这药宫里没有。你昏迷的这两天,常宁已经出宫去寻了。但还没回来。”说罢,他躲开我犀利地眸芒。像一个心虚的孩子,不敢正视大人的眼睛。 “宫里没有的药?”我在心中暗想。宫里还会缺药,那一定是很稀有地药。可是……那会是什么呢! 于是,我轻轻唤了康熙。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孔,那帝王的威仪将他笼罩在一层厚重的光芒之中,让人无法靠近。可是,为什么他清澈的黑眸里,那眼底地最深处,我分明又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仿佛是用刀用剑刻在上面的。 那么深。那么重。 “告诉我。差哪味药?”我握住他地手。轻声问道。 但是这次。康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看向远方。沉默了。我心里急了。勉强撑起身子。康熙一惊。连忙扶住我。可是。就刚才那一下。我仿佛也清楚了自己地情况。“我中地毒。很严重吗?”我能感觉出这不是简单地毒。要不然我不会浑身无力。还眼前黑。就连指甲也…… “不是什么严重地毒。”康熙摇着头。苦笑道。“那味药也不是什么很难找地药。只是要费些工夫。”他冷色地目光中有果决地坚定。决不让我知道。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梁九公走了进来。“皇上。恭亲王回来了。”康熙猛然站起身。眼睛顿时熠熠亮。朝我一笑。说道。“等着我。马上就好。”说罢。他跟着梁九公。急急走出了屋子。 两个时辰后。康熙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地宫女。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地药。那碗。老远望去。是用罕见地汉白玉制成地。那宫女端上来后。我只是望了一眼。便感觉喉咙一紧。有种想呕地冲动。那碗里。那药地颜色。让我浑身一颤。“这药……这药怎么是红色地?”还是如鲜血般地红色。我厌恶地撇开头。在我地印象里。中药不都应该是黑色地吗!像这般如血地夜色。除非里面…… 想到这里,我心一震,猛然抬眸。康熙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可是他还是勉强扬起笑脸,“快喝吧,喝下去毒就可以解了。”我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端起药碗。他左臂外侧的衣服上,有些不明显的暗点,虽然不是很明显你,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康熙的笑仿佛有镇定人心的作用,我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不再那么害怕。可是,当我结果药碗,轻轻的吹了吹那散着腥味的药汁,看着康熙隐约的身影和他投来的目光,终还是乖乖的低头,喝下了整一碗苦涩的药。 那药,缓缓渗入口中。不苦,一点也不。 自那之后,我整日因药物作用而昏睡。终于,多日下来,在太医精心的调养下,身体总算有了好转。 半个月之后,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隐约中,我的心里总有股不安在躁动,而我自己似乎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如过去了,最典型的征兆便是……我的脚上已经开始出现莫名的红点,一点一点,小小的,虽不多,但绝不寻常。 而且,从那个伺候我的宫女的口中,我也打听到了,前朝依旧有很多顽固的大臣在上书,要求皇上尽快解决三藩问题,其中更不乏要将我处死的人。但每次,康熙都忍住火气,将事情压了下来。面对我时,即使自己再疲惫,仍然带着浅浅的微笑。 我知道他在苦撑,因为……我也在苦撑。 换了个人伺候,开始的时候也许的确会感到不适,不习惯她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眼前,也不习惯她好像监视一下的盯着我看。可是,从那个宫女一丝不苟的装束和行为上,我根本找不到她的任何破绽。我知道,她一定是位久在宫中的老人,而且深得康熙的信任,要不然康熙不会让她来照顾我。 于是,我偶然会和她谈上几句。从我们简短少许的交谈里,我了解到她叫晚凝,今年二十二岁,但进宫已经有十六年了,所以算的上是这宫里的人精。她以前一直都在慈宁宫伺候,深得孝庄和康熙的信赖,也就是因为如此,康熙才把她招到我身边的。 我从她简短且不够分毫的言语里,实在无法洞悉这个叫晚凝的宫女的心思。她似乎将她的情感藏的很深,那毫无表情的眼眸里,那一板一眼的话语,我虽知道她不同于别人,却还是察觉不出任何不妥。 于是,渐渐的,我也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服侍。因为虽然晚凝表面上很死板,也从不让我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可我心里却很清楚,她这样做完全是为我好。 时间推移,转眼又是半月。这期间,我一直拜托晚凝去打听铃兰到底招了些什么,还有我缺的那味药又是什么,但是每次,她总是借口没有探听到什么而敷衍我,这让我心里更是没底。 而康熙呢,依旧整日忙于三藩之事,但无论如何,现在每晚,他总会固定的到我这里坐坐,然后和我谈谈心,见我能吃能睡,这才会安心离开。其实,在康熙面前,我总是在勉强支撑着,微笑的,不想让他担心。但其实,我的身体,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每当夜深人静时,望着已经长满小腿的红点,密密麻麻的,我的心就会重重跌入冰里,摔的惨目人睹。 我没想过那红点会生长的那么快,我总以为它要好几个月才会慢慢开始作。可结果却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才不到短短的半月,我的整条小腿,已经布满了狰狞的才红点。而且我隐约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开始渐渐无力,有时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每当夜晚来临,微笑的送走康熙后,我都会一个人默默的窝在被子里,然后无声的抽泣着。但每次,都是只有伤感而毫无泪水。我深知,我身上开始长的就是上官飞云口中的红斑,就好象当年上官雨那样,一点一点慢慢长满全身。 突兀间,望着漆黑的夜空,我才愕然现……原来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那红斑真的长满了我的全身,我会死吗?还是会…… 不敢再想下去,我猛然摇摇头,依旧低声抽泣着,在这个空洞的深夜里,独自感伤。 第177幕 北上 不过,此时生的另一件事却让我更加感到可悲,是苦笑的可悲。就在我中毒后的一个月,涟月的孩子没了。经太医初步会审,那是个男胎,而且已经有三个月了,不过不知道宜嫔是事后服用了什么药,因为药性过强,才最终没能保住孩子。初听到这个消息,我当时只是冷冷的撇开眼,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报应吗?三个月的孩子,男胎,就这样没了,这会是报应了?我答应为涟月准备的药,因为我的入狱而没有制成,那她何来三个月的身孕?我暗暗在心里想到,不禁冷笑起来。除非……一开始……她便是在用自己三个月的身孕和我打赌,只是她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只要扳倒我,就可以得到一切。 但是,她错了,是大错特错。当我第一次从晚凝口中听到她流产的消息时,那一刻我深知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因为,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只是涟月太傻了,要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 荣妃,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她在幕后搞鬼。故意怂恿涟月,跟涟月示好,然后借她之手除掉我。可是,她的野心似乎也太大了,大到我轻而易举就能洞悉。如果当初,她只是一味的想要除掉我,而没有去动常宁的念头,也许我还不会觉。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连常宁都想陷害。 这些事,我都是从晚凝的口中知晓的。这个晚凝,真是太有分寸了。她总是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于是,从她口中,我了解到了原来荣妃地父亲一直都和常宁有过节,两人在前朝利益不同,于是矛盾就暗暗滋生。那么,她设计陷害常宁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只是,荣妃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常宁的为人。也许,在旁人眼里,常宁的确风流,大胆。狡猾,甚至不计后果的做出一些荒唐事。可是,就我与他多年的相识,对于他我清楚的很。我知道,常宁那些所谓的风流。不过只是表面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他对他地三哥,一直都抱有一种崇敬。那么既然如此,他又怎会对他三哥的女人下手呢! 所以,当涟月告诉我这孩子是常宁的,那一刻我就觉察到不妥了。于是,稍稍一使力。我就现原来涟月在见我之间吃过一些药。而那个药,与我后来承诺要给她的药只是在分量上有所不同。其配方是完全一致地。也就是这样,我才更加确定。眼前的涟月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涟月了。 于是,我将计就计。答应帮助涟月,让她放松戒备。可谁会想到。荣妃竟然会毒到派人在屋外监视。我想,她一定也不放心涟月,毕竟她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天真的棋子。 最终,涟月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荣妃地阴谋也没有得逞。我想,如果不是我的那封信,和后来的自请下狱,她的阴谋一定还会继续。但是,在对付我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 既然无法设计到常宁,荣妃便转而劝说父亲和他结盟,所以那天常宁才会急急来找我,让我离开皇宫。但那时,我没有依他,因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接着,荣妃又暗中在涟月的伙食里下药,因为只有她知道涟月怀了孩子,那么既然阴谋未得逞,她就自然不会让涟月生下这个孩子,尤其她肚子里的还是个男胎。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荣妃竟然会等涟月地龙胎稳定后,才选择动手。难道她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让孕妇流产,对孕妇的伤害是最大地吗?不,她一定知道,所以她更要这样做,就好象当年动手害芳儿那样,一点也不留情。 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她让我知道了四年前地所有。要不然她地破绽白出。也许我还蒙在鼓里。这个人……就是铃兰。从不愿相信。铃兰竟会是荣妃地人。她一直跟在芳儿身边。那么忠心。要不然阴差阳错她到了我身边。也许我还会傻傻地相信。芳儿地死与她无关。 我不知道那时她是如何狠下心地。芳儿。毕竟是她地主子。对她又那么好。我不知道她如何能狠地下这个心。直到她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茶水里下药。然后毫不心虚地端到我面前。我才愕然觉。其实……她和荣妃无差。 难怪最近。每次走进屋子。我就觉得整个屋子好像多了些什么。是一股淡而不浓地胭脂香。很特别。让人记忆犹新。后来。一次偶然。让我又一次闻到了这种香味。那是在荣妃地身上。于是从那一刻起。铃兰已是我不能再相信地人了。我和她之间。剩下地只是试探。 接着。所有地一切似乎都慢慢浮出水面。包括芳儿地死。虽然我还没证据。证明当年确实是铃兰下手害死芳儿地。但每一次。当她对着我地饭菜下药地时候。我想……证据要与不要已不再重要了。 这个皇宫。总能将人性地善良面磨地丝毫不剩。真是可悲。 可是最终。我还是写下了那封信。因为有康熙地那一袭话。我才愿意拿出自己地性命。最后一次帮她。不过。其实我也是在还债。因为常宁。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后来,我被打入天牢,铃兰来看我,带来的那些有毒饭菜。我想也许是荣妃觉得时候到了,要她来了结我。我当时心里其实很平静,像是看笑话一样,直到铃兰取出笔墨纸砚,要我写些东西给康熙。那一刻,我望着她的眸子,想了片刻,终还是提笔了,写下了几个她完全不能领会的字-943”我知道,我这封信一定会先经过荣妃的手,然后才能交给康熙。于是,我写下的这几个字,恐怕也只有康熙能看明白。“66----”是莫,“-943”是信,连起来便是“莫信。”莫信铃兰的任何话。 再后来,就是再见到折风,和他带我离开皇宫,我中毒,再回来。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冥冥之中有了轨迹,也渐渐接近尾声。 然而,直到这一刻,我才现原来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少到只剩下和他说再见的时间…… 因为身上已经开始慢慢出现红斑,我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在自己还没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我想先解决一件事。 我还要出宫一次。和孝庄说了一声,又去和康熙知会后,他二人似乎都没什么意见,只叫我带上折风,然后注意安全。于是次日清晨,我只带了一个小包袱,便和折风踏上了北上之路。 这一路,我们只是快马加鞭,虽然在路途之中我时常感到不适,就是小腿烧烧热热的。但每次,我总是凭着意志强忍下来,尽量不让折风看出端倪。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康熙会答应让我出宫,甚至让折风一路保护我,只是自从经过了上次的事件,我明显感觉到……我和折风之间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了。 终于,在经过了十天的行程,我们总算在傍晚赶到了傲峰雪山脚下。 因为天色已渐渐变暗,我们深知此时山上必定风雨交加,甚至还有可能引起山崩。于是,我俩便找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山洞,勉强将就一晚。 这晚,折风去外面拾了些柴火,然后堆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我俩就各一边的靠近火堆,各自取暖。 这一夜,过得出奇的平静,或许是心照不宣,整整一个晚上,我和折风皆不一言,只是默默相视,然后各自失神。 重新回到傲峰雪山,我突然觉自己有种如释重负的平静。静静的望着那巍峨的雪山,这里曾是我居住了四年的地方,现在看来……既熟悉,却又很陌生。是啊,以前的我,虽然活得很辛苦,可不需要想着他人。然而现在,我竟愕然觉……身上的包袱越来越重。 为了康熙也好,为了常宁也好,不管怎样,我似乎必须挺下去。可是……脚上的红斑已在不知不觉里快滋生着,它根本不受我的控制。我曾经也有想过,我的结局会和上官雨一样吗?不能陪在心爱的人身边,而是默默转身,选择永远的消失。 可我……我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那如果我真的消失了,又会去哪里呢!! 脑袋里似乎装了太多的东西,每一件,每一样,仿佛都压的我就快喘不过气了。就在这时,脑中突然闪过那两张慈爱的笑脸,是大师傅和二师傅。我不由抿唇轻笑着,没想到一回到这里,我的感触也迅变多。 其实,算算日子,我出去的时间并不长,然而当我再次回到这里时,似乎一切都不同了。想罢,我淡淡笑着。 对了,笑!脑袋里突然如闪过一道冷电,我手猛的一顿,不禁回忆起临行前大师傅对我说过的话。“为师想要你下峰去取一样东西回来”……“一样只属于你的东西,到时候为师希望你能笑着带着它回来。”当时还那么不确定的望向大师傅,笑!我还能笑吗? 可如今看来……似乎还是大师傅最了解我。 第178幕 草木皆兵,危机四伏 次日,当我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只有那早已熄灭的火堆,与几颗野果在我身侧。我知道那是折风留下的,于是快吃下后,我拿着包袱朝洞外走去。 因为傲峰雪山地处极北,地冻天寒,若是平时,我或许还能承受。可自从中毒之后,身子似乎早已不复昔日,再加上身上的红斑,才走出没几步,我便在原地哆嗦起来。 忽地,一件厚实的皮毛大衣出现在我肩头,我侧脸望去,对着折风颔一笑。“我们什么时候上去?”我问他,只见折风微微凝望着我,眼里有我看不见的情愫。 “快了。”他只淡淡答道。 “什么叫快了?”我不解的问。 “等你身子再暖和一点,我们就上去。”折风笑道,然后为我拉好大衣。 我尴尬的撇开眼,不敢再去望他,可我还是能感觉到,折风那若有似无的眼神。突然,心底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由漫上心间。就在我正想思考的时候,折风却突然搂住我的腰,轻功一使,朝那顶峰飞去。 折风的轻功十分了得,甚至不再玉无然之下,不一会功夫,我俩便已抵达顶峰。顶峰绿树成荫,气候宜人,自然不在需要大衣。我将大衣一脱,便迫不及待的冲向前方,只希望能够快点见到师傅。谁料,才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软,我毫不征兆的向前倒去,若不是折风及时扶住我。恐怕…… “你到底怎么了?”他似乎早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问。 “没……没……”我窘迫,“我只是刚解了毒,体力还没恢复。”我解释道,然后不着痕迹的推开折风,自顾朝茅屋走去。“我们得快些,我想快点见到师傅!” 折风在身后没有出声,一直跟着我走。峰顶丛林茂密。我沿着蜿蜒小径盘旋而上,转过像一块鹰翼般地风化岩石,再攀上几棵有劲的枯枝,在林间快穿梭。然而。自从回到峰顶,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忐忑不安,似有总感觉:感觉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踩在生与死之间,踩在那一线薄如剃刀边缘的间隙上。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越靠近师傅地草舍。我地心就越闷痛。我想回眸去问折风。可…… 一时间。天地无声。只有我俩匆匆地脚步声。 突然间。耳边扫过一阵奇异地风声。开始时宛如远处地蚂蚁。突兀间就变成了近处地风啸。最后竟变成那天威震怒下地海啸。一时间。风声骤响。我下意识停下脚步。一想:不好。有埋伏。 顿时。危机、杀气、戾气交织在飘荡地雾气里。久久无法散去。 “小心!”感觉到周围地异动。折风俊眸骤然眯起。腰间地宝剑顷刻间被抽出。变得坚硬无比。 剑。握在手中。瞬间闪动起刺眼地白光。 我冷冷站立,也将剑从怀中取出,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在这一阵让人感觉仿佛就似乎海啸的风声里,突然出现数道黑影,像一条条隐藏在滚滚乌云里地绞蛇。万道精芒迎面扫过,忽然间在林深雾重之间出现,这些精芒就是那些黑影握在手中的一柄柄闪着寒光的宝剑。灵动万变的黑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举着白光闪闪的寒剑。眨眼的功夫便将我二人团团包围。 “他们是什么人?”我脱口问道,话音刚落,已片刻毫不迟疑地挥剑而动。 半透明的白色衣衫,在林中飞舞,枯叶在打斗间化作那万朵残花,残花如蝴蝶般旋落。而那一袭青衣也是矫健若游龙,下手之处不见留情。 蒙面人有数十人,而且武功皆不弱。很快,他们地身影便在林间的草丛、树稍飞梭。顿时,剑光闪,黑衣动!冷杀退,剑气落。一时间,我二人地身手虽刻不见缓,招招直逼敌人死**,但渐渐下来,仍感到一丝疲惫。 这时,三四人突然同时向我攻来,我往后飞身一翻,利剑同时刺出。“哐铛”之声清脆异常,转身间,那快刀的冷光划过蒙面人地衣襟,黑色外衫立刻撕裂开来,有鲜血飞溅而出。 “啊……”其中一人惨叫倒地,我迅反手抽剑,也趁机退后丈余,背抵在一棵大树上。然而,我的身体本就虚弱,这一激烈出击之后,胸口便隐隐作痛起来。 可是,如今地形势已不允许我迟疑。我虽不知这些蒙面人是从何而来,可他们既然能上至这峰顶,必定武功不会弱。再者,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两位师傅的安危,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于是瞳孔一缩,面对继续攻击来上的蒙面人,我以左手负腕握剑鞘,微弱的内力自剑尖透出。 顿时,白光闪过周身,眨眼间,靠近之人全被剑气所伤,纷纷倒地。 而折风那边,显然就更不用担心了。不过多时,他便已轻轻松松击倒数个,血腥味漫天弥散。 所剩的几名蒙面人见大势不妙,吹出一声口哨,便如幽灵鬼魅般迅消失。 顿时间,林间只剩下那些已了无呼吸的死尸。 终于,一场骤然而起的恶战看似结束了。我右手提剑,左手却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修眉微蹙。 “依痕,你没事吧?”折风见我面色白,额间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溢出,不由关心道。 “没事。”我摆摆手,抬头仰望茫茫不见尽头的小道。与漫天地白云,心念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师傅他们会不会有事?” 闻言,折风显得异常凝重:眼眸深锁,“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些蒙面人是谁派来的,但我想……已师傅他们的武功,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想了想,不由收紧下颌,目光冷幽:“也对。当世江湖,还有几个人会是师傅他二人的对手。只是我担心……那些蒙面人会使阴招,那就……”说罢,定定注视着折风。许久才将眼转向前路,漆黑的眸子闪烁精光闪烁。 后来,我们抓紧时间赶路,穿过那层层的茂林,总算赶到了师傅居住的草舍。可是……就如我俩这一路所见。草舍显然也被那些蒙面人扫荡过来。缓缓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里面俱是一片狼藉,原本整整齐齐堆放地书籍、药材皆散落在地。 不过所幸的是,屋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一片狼藉。 “师傅他们呢?”我站在屋中,不禁揪心道。“会不会出事了?”说罢,我回眸。 折风淡淡摇头。“师傅他们应该不会有事。我觉得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闻言,我也暗暗颔。 草舍没人。我们又去了其他地方寻找,可都没有找到师傅他二老的踪迹。 天色渐渐转暗。已近黄昏。 经过了半日地寻找,整个峰顶俱已被那些蒙面人搞的乱七八糟。而师傅他二人。显然并不在峰顶。于是,我俩便终于安下心。心想等到明日便下峰继续寻找。 然而……世间的巧合很少,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其间常常都有必然的巧合。 这一夜,有人显然不会让我们安心入睡。 因为峰顶来了许多外人,我和折风便想找一处山洞将就一晚。徒步行至竹林,因为此时月已升起,折射在稀疏地树与树之间,树影交错,地上堆积着一层层厚厚的黄叶。我俩屏住呼吸浑身警戒,一步一步,小心地前行。锋利的长剑被紧握在手中,锐利的眼眸一一扫过每棵大树的背后。 风无声,剑无语。 可是剑锋一动,风声骤起,这种声音有时候也可以算做是一种言语,一种比这世上任何言语都来的尖锐、来的更加可怕且无法更改地言语。 突兀间,无数的暗箭夹杂着风声向我和折风飞快射来,丝毫没有给我们一点反驳地余地。然而我不明白的是,明明是这般熟悉地竹林,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如此犀利。 林子里,突然有了很多声音。风声,剑声,还有无数箭与风交错之声。 “小心!”折风眸芒一转,急促地喊出声。 然而,这已来不及了。黑压压的箭像是数不清地雨点,从天空,从地面,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箭阵像乌云,像潮水,像带着阎王招令的恶鬼,朝着我与折风迎面而来。 翻身,俯地,动作算是一气呵成。顾不上多想,身若蛟龙般腾空而起,剑就在我俩之间来回飞窜,划过周身。我们虽以剑气护着身子,但那数不清地箭雨仍纷纷擦着身体坠落,在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黄叶,被陡升的狂风掀起,黑色的箭七零八落。折风修长的身躯却仍行动自若,看着渐渐吃力的我,他轻功一起,带着我置身于树上,紧扣住树杆的手已微微汗湿,额头滴落一颗冷汗。 “没事吧?”折风捂住肩头的箭伤,问道。 我咬牙道:“没事,只是有些擦伤……” 果然,在箭阵之下,他们都受伤了! 这场箭雨来的让人措手不及。而箭的方向更是不可捉摸,竟然从四面八方涌来……若是他人,恐怕早已万箭穿心,还好有折风在,反应敏捷且善于观察,所幸我二人都只是轻伤。 只是,这里已如此不安全,那前路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机关?而那些蒙面人,他们又是谁呢?? 第179幕 连连惊魂 一个路口,既熟悉又陌生。两条岔道,是左?还是右?峰顶之上,夜里风声如雷,我与折风皆受了轻伤,却仍担心还有埋伏,只得找了个隐蔽些的山洞,甚至不敢点火,只靠着冰冷的岩壁稍是休息。 岩洞真的很隐秘,若非有折风在前面带路,恐怕连住在这里四年的我都得找上好半天。据折风透露,这里便是当年他和折煦为了躲避师傅而自己找到的山洞,为的就是偷懒时不被抓到。后来他俩皆下山去了,这里也就没人再来了,没想到现在竟成了他们的避难所。 不过,岩洞很深,就连折风和折煦都没有朝里面走过。 岩洞自顶上垂落着厚厚的藤蔓,藤蔓半枯,盘旋交错而下,几乎将洞口完全遮住。然而,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我和折风相视一眼,决定朝着洞内走走试试。小心地以剑挑开岩洞里的藤蔓,赫然见到又一个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有带火褶子。”我往怀中一探,掏出一样东西,将身旁事先砍下的树枝点燃,作为火把进入洞中。 火光照亮潮润的岩壁,岩壁上似乎还长着薄薄的青苔。地面偶尔有些湿滑,好在我俩身手敏捷,那点困难根本无关紧要。只是踏入岩洞数步之后,感觉从洞中隐隐吹来阴风,衣摆与黑一起挑动。 一时间,周围寂静无声,再往前走不远。才听洞中传来细微流水的声音。原来那岩底有阴河,河水冰冷刺骨。我想,人若是不小心掉进去,极有可能陷足而下拔不出来。 这一路,我俩的神色皆很严肃,没有一丝笑容。抓紧火把,我边摸索着岩壁,边向四周张望。直到有了些想法,才轻声道:“此洞……我似乎听二师傅提过一次,如果我没记错,洞地那头应该是大师傅经常看落日夕阳的落日峰。” “落日峰?”折风轻念一声。 我颔:“哦。落日峰的名字是我来之后取的,可能你不知道。”见折风一脸迷茫,我笑了笑,解释道。 “那你认得路吗?” 我摇摇头。“这洞我都是第一次来。怎么可能知道路。”若不是折风带路。如此隐蔽地岩洞。谁能现地了。也真不知那时候他们是如何找到地。“不过。如果我们能走出这里。我想我们就能下山了。” “那我们得快些。如果等到天亮。恐怕又是一场恶战。”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在峰顶伏击我们地蒙面人到底是谁。他们有什么目地。他们又是如何上至这万丈峰顶地。但现在。我们能做地恐怕只是尽早下峰。有时我会在想。如果不是我擅自做主要来这里。或许我现在还在紫禁城里。和康熙在一起。度过我们最后地一段时光。 然而。一切已然生。是我们都无法改变地。我选择了离开皇宫。再次踏入江湖。就必须明白。这个江湖不同于皇宫。这里没有对与错。善与恶!这就是江湖。 四目相视。我和折风继续赶路。只是越往岩洞深处走去。我地心便越不安。 小心穿过几个狭窄地洞口。阴河流水地声音终于消失了。而后。洞身逐渐变宽。岩壁也变得干燥起来。折风一双黑幽地深瞳细细打量四周。哪怕是洞顶突然飞过一只黑色地蝙蝠。也被他看得真切。这时。他地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预感。很强烈。看着眼前微弱地光。似乎马上就要到达岩洞尽头了。 望着那远处传来地微弱地光线。我地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原来紧绷地神经也逐渐放松。谁料……小腿突然一软。我整个人竟向前突然倒去。 这该死地痛,它怎么选择在这时候作。我非常痛苦的捂着胸口,幸好折风一直有在观察我,才免去了我与岩壁地接触。可是,胸口传来的刺痛却未见减少,而是更加强烈地一阵一阵的传来。我痛苦地抓着胸口的衣衫,大滴大滴地汗珠从额间疯狂的溢出,我紧紧咬住嘴唇,直到胸口不再刺痛,才渐渐松开。 “依痕,你到底怎么了?”终于,病的样子还是让折风看见了,他不再沉默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勉强的起身,抹去脸颊上的汗珠,喘气道。 “怎么会没事!你刚才那样子……好像很痛苦。”而且,绝不是一般的痛苦,“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再瞒我了。” “折风!”我望着他,终于还是沉沉的说道:“等下峰之后,我会告诉你的。”这段时间,你得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是继续说谎,还是告诉实情。不,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因为……他一定会告诉康熙的。 “那好。”折风颔一笑,“那你还能走吗?” 我默默颔。 接着,我俩又继续赶路。岩洞内,空气好冷,极其冷,除了空气冰冷,还有那刺骨的寒气不断侵袭。我为了不让折风担心,强忍着还有些刺痛的胸口,一刻不敢停歇的朝前走去。 终于,又走了近半个时辰,眼前的光线才越来越明显。折风让我在原地等着,自己先上前一探究竟。 周围,因为这夜的寒冷,周围的岩壁也显得刺骨冰冷。我双掌合并,呼吸,吐呐,调息,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一些。然而,折风去了很久却没有再回来,我又等了一会,渐渐听见洞口传来稀疏的打斗声。 不好,有埋伏! 这是我的第一直觉,接着便不顾身子,朝洞口冲去。果然,洞外依稀站着十余人,皆蒙着面。折风见我也出了洞,便不再恋战,赶紧来到我身前。“抱住我。”他重重说道,我不解,但下意识我觉得折风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便赶紧抱紧他的腰。 轻功一起,折风就这样带着我飞身跃下万丈峰顶。 耳畔只余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冰冷的寒意以及浑身无处着力的下坠之中的恐惧让我瑟瑟抖。身体本能地贴近唯一的热源,紧紧地抱住…… 其实,我很讨厌这种下坠的感觉,虽然下坠的时间只是瞬息的功夫,但那种无法触及的无助与死亡的迫近感,却是我最最讨厌的。紧接着,在一片晕眩之中,我似听到了一声“哗啦”的巨响,身体被紧接着到来的撞击力打地头晕眼花。感受到原本围绕在自己身上的冷飕飕的寒风转变成了一种刺骨的寒气,我竟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冬天的鱼,也分不清是被重重地抛进了冰水之中,还是被扔进了一只沸腾的油锅里。 身体快要散乱了,每一处肌肤,每一处骨头都在诉说着痛苦两个字。直到双脚轻轻着地,我仍不愿睁开双眼,双手紧紧抓着折风的衣衫,一动不动。 “你还要抱多久?”深怕那些蒙面人会穷追不舍,折风笑着问道。 闻言,我愕然一震,连忙松手。“现在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要找师傅吗?”他轻轻掸去身上的雪花,也随便帮了我。 “可是,我们要从哪里找起?”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于他的行为。于是赶紧撇开眼,轻声问他,眼眸有些彷徨。 折风摇,冥思一会,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些人入手。”说罢,他拉着我朝前走去,一路走着,还一路将我们的脚印去掉,以免被那些蒙面人现。 一路上,我们走的很快,但折风显然顾忌到我的身子,总会刻意放慢脚步。“对了,你刚才说,我们可以从那些人入手,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一路我都在想,却不是很明白。 闻言,折风停下脚步。“你有观察过那些蒙面人吗?” 我想了一会,摇头道:“昨晚太黑了,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而且,昨天那些蒙面人一出现就喊打喊杀,我连举刀都有点仓促,又怎么可能仔细观察呢! “那你现在想想他们的样子。” “他们的样子?”见折风一脸镇定,我略带迷茫的回忆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无外乎蒙着脸,穿着黑色夜行衣,举着一把把闪着白光的大刀,各个表情狰狞,似要将我们碎尸万段。 “那你再想想他们的鞋。” “鞋?”那就更没印象了,“关鞋什么事?”我闭起眼眸缓缓回忆,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啊!再说了,谁会在恶战时还去观察对方的鞋! “他们穿的可不是一般的鞋,那是只有……京城才有的鞋。”折风一笑,淡言道。 “京城?”我心下怦然一颤,“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蒙面人是一路尾随我们而来的,为了……杀我?” “可能。”折风颔,“不过,和他们交手之后,到让我联想到一些人。” 见折风突兀地表情严肃起来,我不由心底一震,有股不祥的预兆涌上心间,问道:“什么人?” “暗人。”两个字,但在折风口中却被的无比坚硬。 “暗人?何为暗人?” 第180幕 微服私访 见折风的表情突兀间严肃起来,我不由心底一震,有股不祥的预兆涌上心间,于是赶紧问道:“那是什么人?” “暗人。”锋芒扫过,两个字,但在折风口中却被的无比坚硬。 “暗人?何为暗人?”初听到时,我只感觉陌生。但转念一想,暗人,或许就和雍正朝时期的血滴子一样,是有人专门训练出来的杀手。 果然,折风要说的就是这个。“暗人,也就是死士。”他紧紧皱着眉头,解释道,“据我所知,京城目前就有一些人专门在养这些暗人,明则护院,暗则是将他们训练成一流的杀手,然后……” “然后什么?”话说到一半,我迫切的追问。 折风顿了顿,表情严肃的说道:“之后就派出去执行任务,或是杀人灭口,或是毁尸灭迹,就好象这次。”他说得很淡然,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恐惧。可是,经过昨夜一晚,我还能平静的面对这一切吗?“不过,暗人通常很隐蔽,不会轻易露面,不晓得这次为什么会……” “那峰顶上的那些蒙面人,你怎么就能肯定是暗人?” 折风垂下眼眸,表情有微不可觉的变化。我总认为,折风喜欢将所有的情绪藏于心中,所以即便我再是了解他,可看不穿他心底那层薄薄的雾。想了一会,折风的表情越凝重了,默默叹口气,他言道:“直觉。”他沉沉说着,“从他们不要命的杀人方式,整齐且训练有素的进退。还有那招招毙命的……我虽然开始还不能确定,可如今想来,我倒是能够肯定。他们……就是暗人。” 如果真的是暗人,我暗暗心想,难道那些蒙面人真地是因我而来的?那他们的目地是什么?杀我?但为什么要杀我呢!!我有得罪什么人吗?需要他们一路从京城尾随到这里。但是,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杀我,那大师傅和二师傅又去哪里了呢?好多的问题围绕在我脑中,令我苦思不得其解。只能默默紧跟着折风的脚步。不过突兀间,脑中闪过一道冷电,我脱口问道:“暗人的武功都那么厉害吗?” 折风停下脚步,回眸凝视我。“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登上那万丈峰顶,而且……一来就那么多人。”傲峰雪山虽然不险。但海拔绝对是算高地,从山下到山顶,中间必定要经过四季各种气候,有时甚至还会生雪崩。能有几人登上峰顶,在我眼里就已属稀罕,可如今……依照昨晚的情势,再加上今早的乱战。我猜测,峰顶之上至少也有五十几个蒙面人,可那么多人。他们又是如何一起登上峰顶的呢??难道他们的武功真地有那么厉害?? “我想,他们的武功应该还不止如此。”折风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道:“怎么说?” “今早。我在和那些蒙面人交手地时候有观察过。他们地手都是冷地。显然是刚上峰不久。你想想。傲峰雪山毕竟那么高。又那么陡。想要轻松上至峰顶。必定会消耗一定地体力。” “所以……如果在平地上。那些暗人还要厉害?”想起昨晚地蒙面人。我甚至不敢去想像他们在平地上会有多了得。浑身不由一哆嗦。 折风默默颔。然后向身后张望了一会。言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颔一笑。赶紧跟上折风地脚步。可谁料。胸口突然犹如被雷击中。我连忙按住胸口。脚步不免踉跄起来。接着。只感觉心口猛然一紧。如抽搐般。在我还没感觉到生什么事地时候。眼前随即便传来一阵又一阵地黑暗。接着…… 为什么要这样劳累呢。就让我这样睡下去多好。那就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了。然而。身体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漂浮起来。却忽然有一阵黑暗涌上来。将我团团围住。迫使我无法呼吸。终于。近乎窒息地痛苦让我猛地惊醒过来。我费力睁开眼睛。这个动作几乎就耗尽了全部力气。似乎整个世界还是一片黑暗。 醒来之后。我只觉得意识还是一阵模糊。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地噩梦。在那个梦里。没有光明。只有黑暗。我地整个人就仿若被包裹在黑暗地漩涡里。挣扎着。却如何也挣脱不了。双腿似乎渐渐无力起来。我不知是不是因为红斑长满小腿地缘故。但是心下逐渐有了不好地预感。是不是我地时间也快到了? 然而,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闭上眼,不愿再去多想。我是在逃避?还是…… 半梦半醒间,只听见咔的一声,门被人打开了。折风端着一些点心走了进来,轻轻放到桌上之后,他来到我身旁。见我已然清醒,折风紧绷了一天的脸孔总算有了些变化,为我掩好被褥,他轻声道:“好些没?” 我默默颔,淡而一笑。 见我朝他一笑,折风默默相视,一愣,随即转开言道:“你昏迷的时候,我有请大夫来看过你了,不过……他也说不出你是哪里不对劲,只叫你好生休养。”折风站在我身旁,沉沉说道,我斜眼望去,能明显看到他下颚间那细细的胡渣,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莫名的波动。好生休养?也对,我得的是怪病,一般的郎中又怎么能症出来呢?只不过我的腿……我默默想着,心下怦然一紧。 “是吗?”我默默念着。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见我一脸沉默,折风凝视着我,也迫着我必须盯着他看,“这是你自己答应过的,只要一下山就会说。”原来,他还记得! 闻言,我沉默了一会,缓缓坐起身来。但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我做起来却尤为的吃力,折风想要上前帮我,可被我倔强的推开。“我……”然而,与此同时,我的脑中却异常混乱。要怎么说呢!怎么解释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是该说实话吗?还是继续……“我……我的身体的确有些异样。”终了,望着折风如鹰般的目光,我还是说了实话,“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上官飞云的妹妹----上官雨吧!” 折风默默颔。上官雨,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她自从生完一场大病后就彻底变了,但是最后……她还是消失了。”消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其实的含义却是那么莫测。 他继续颔。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这次,折风摇头道:“不知道,上官堡主说,她……她不见了。” 不见?是啊,不见了!我抿唇一笑,“我想……只有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抬眸,见折风一脸迷茫,我淡淡的笑着。“我是说,等我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知道她去哪里了。”是消失,还是回去,我想……她的结局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是我的结局。“别这样看着我。”知道折风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怪异,我撇开眼,冷冷笑道。 “我不懂。”他说道,声音沉沉的。是啊,他是不懂,真的不懂。 “有时我也不懂。”我默默念着,“真的不懂,我来到这里,到底是对是错。” “折风,也许你不会相信,其实……其实……我和上官雨是一样的,我们都来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世界,所以……当一切都结束,我想……我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言毕,我将眼芒投向远处,不去看折风现在莫解的表情。“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回神,折风喃喃道:“你说……” “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皇上。”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不希望在我离开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孤单。 可是,话还没说完,应该是折风还没回答我。突兀间,门外传来一声熟悉且陌生的声音,隔着木门,却十分清晰且准确的传人我俩耳畔。“不许告诉我什么!”随即,门被人重重打开,康熙满面春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折风一愣,险些脱口而出。 而我也是直愣愣的坐在床上,然后指着康熙俊美的面孔,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怎么?你们干嘛都这样表情?”康熙显然有点得意,站在原地乐呵呵的看着我和折风怪异的表情。 最后,还是我先晃过神来,脱口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应该在京城?”我脸上写满了不解与疑惑,外加一个大大的问号。 “是啊,公子,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座小镇位于极北之地,离京城少说千里,难道……康熙竟也是一路尾随他们而来的?? “微服私访。”康熙笑嘻嘻的说着,然后信步走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脸一红,默默颔。“没事,就一点小病。”刚想继续追问康熙原委,突然,门外传来店小儿的一声尖叫:“啊!对面街出人命了,一下子死了二十几个人。” 第181幕 追寻凶手 “啊!对面街出人命了,一下子死了二十几个人。”店小二刺耳的叫喊声瞬间从半开的门外传来,我、折风还有康熙皆是一愣,随后我与折风相视一眼,四目相对下,我们各自暗暗冥想,似乎对这起命案有着自己不同的想法。然后我一掀被褥,站起身来。 “生什么事了?”康熙不解的看着我,见我迅甩开他的手,他有一点微怒。 “折风,你先去看看,我一会就到。”我冷静地说,折风随即飞身跃出窗外,消失在一片人海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转眸,我看着康熙略显薄怒的面孔,冷冷问道。 康熙莫解的摇摇头。 “我和折风在傲峰雪山的峰顶之上遇上了杀手,双方缠斗了一夜,九死一生。” “杀手?怎么会有杀手?”康熙大惊,又一次抓住我的手,然后眼睛在我身上扫了又扫,直到确定我没有丝毫损伤之后,他才放心下来。 我默默摇头。“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哪些蒙面人的意图和目的。“但或许……和对面街的那起命案有关。”我将眸芒掠向窗外,外面站着很多人,都在议论今早生的命案。 康熙一听是和那些杀手有关,立刻拉着我往外走。“那还不快去。” “如果你不多想,我自己可以快啊。”被他被动的拉着,我忍住笑靥的说道。 “我……”康熙略显尴尬的立在那里。 “走吧,”终于,我还是笑了出来。握紧康熙的手说道:“不过记住,以后不许多想了。” 接着。我们二人也赶到了对面地街口。很显然。这个小镇平日里实在是太平静。难得生命案。镇上地百姓就将这个不过四五米宽地街道围地那是里三层外三层。我和康熙在外面瞅了半天。我更是要跳起来才能勉强看清里面地情况。“怎么样了。折风?”终于。我俩拼尽全力挤了进去。我现折风正站在店内。而且神情严肃。不由心下怦然一震。上前问道。 “一共死了二十四个镇民。”他地声音略有些不对。 “这么多!”我不禁感叹道。随即将目光掠向那一具具被白布遮住地尸体。眼眶有些湿润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是康熙显得比较镇定。他叫来小镇所谓地官差。严肃地问道:“知道是谁做地吗?”那官差。显然也就是挂个名地。今早听说镇上生命案。他已经算是拼了命地赶过来了。可赶来之后。却现店内已经一片狼藉。原本店里地掌柜、伙计、跑堂地。包括厨子。没有一人能幸免。所有地人更是一刀毙命。鲜血溅地满地皆是。惨不忍睹。那官差见了之后。当场就吐得不成样子了。现在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又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做地呢! 倒是折风。观察了一番后。小心翼翼地总结道:“回公子。这些人地死相都出奇地平静。一刀致命。想来死前并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这句话背后地含义也就是…… “那就是高手所为了?”胸中憋闷。我忍住想呕地情绪。猜测道。 “可以算是。”折风默默颔,神色凝重,眼眸里有我从未见过的肃然。看来,这次在这里生地事情,对于折风来说,真的一言难尽。“可是,能在一夕之间杀了那么多人,而且悄无声息,这样地人……不多。” “所以……”闻言,我上前一步,四目相视,我喃喃道:“所以……你也认为?” “不知道。”折风摇摇头,“但也许可以从这里着手查下去,或许……” “且慢……”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康熙突的伸手,然后有点迷茫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折风恭然道:“回公子,容折风回客栈之后再向你禀报。” 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只将这起命案交给官差处理。不过结果似乎可想而知,那官差查了半天可没查出什么来,只倒是强盗抢劫,最后杀人灭口。于是,这起命案就这般宣告结束。 然而,在我和折风的心里,自然不会认为那是强盗所为。虽然还说不上清楚,但在冥冥之中,我总认为这起命案和那些蒙面人有关。于是,为了追查那些蒙面人地下落,我、康熙还有折风又一次踏上了旅途。 我们离开小镇,策马继续朝南而行,一路上时不时还要打听有关那些蒙面人的踪迹。就折风所言,那些蒙面人很明显是有组织有纪律地,行事出奇的整,所以这一路,们只需要打听哪些有出没这样的人便可。然而,已经两三天过去了,蒙面人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倒是我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吃不消了。 这日,我三人策马在空旷旷的官道上,身旁偶尔会经过几个赶路的商人。官道两侧,皆种植着参天的大树,一到此时便枝桠茂密、绿树成荫,三匹浑黑的骏马在荫绿的林中则显得特别亮眼。我,一个人静静地骑在前面,若有所思,双颊因风吹而显得嫣红,丝飞舞,轻纱摇曳。 康熙骑马在后,望着我略显飘逸的白纱衣,眼波横转。“依痕。”他策马上前,与我并驾齐驱。“不介意同行吧?”他沉沉道,我回眸,只觉得这话颇为熟悉,不由嘴角弯起一抹笑靥。 “不介意。”我淡淡一笑。突的,胸口猛的一抽,让我下意识一蹙眉。 康熙正静静的望着我,见我无端蹙眉,他略显担忧的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胸口还在打颤,我强忍住痛楚,缓缓涟开笑靥。“没事。”随后,我将目光掠向身后,见折风颔一笑,我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并没有把我的情况告诉康熙。“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赶路太累了吧。”我微笑着解释道。突兀间,我觉我变得越来越会说谎,而且脸不红心不跳。 “不对,”康熙打断我,“我怎么感觉……你在撒谎!”他瞥过眼看我。 我被他的话生生唬住了,笑着说道:“我哪有撒谎,本来就是。”不敢再去看康熙的眼,我深怕自己会露泄,于是赶紧找出别的话题,“倒是你,我都没问你,你皇宫不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这两天一直都在赶路,我都没有好好问问康熙,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极北的小镇里。 “想你了,便出宫啦。”康熙这话说的,我微微望向他,不由脸红起来。 “你想我就出宫,那我如果以后都不回去了,你岂不是也要陪我?”我略显试探的问。 “那倒要考虑考虑。”见康熙如此说来,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话,最起码现在……我的心能安稳些了。 之后,我们继续赶路,总算在傍晚时分赶到下一个镇子。谁料…… 刚一进小镇,便看着镇民纷纷惊恐的居家搬迁,带着一家老小,拿着包袱行囊,连夜搬家。我们三人很是不解,于是下马想找人问问清楚。“请问……”“请问……”不料,所有的镇民见了我们无不躲开,惊慌失措,这使得我们更加不解了。 “这里到底怎么了?”我冷冷问道,只觉得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我很不安。 “请问。”终于,折风拦下了一个也正要逃命的老伯,“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里到底……” “快走吧,年轻人。”老伯见我们似乎并不像坏人,便无奈的叹气道。 闻言,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番,心下怦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兆,我上前一步,问道:“请问老伯,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要连夜搬家?” “冤孽啊!”老伯终于停下脚步,长叹一声,“前一天夜里,镇上来了一群人,结果……结果今早,早……镇口无缘无故死了三十几个人。所以现在……现在大家都在逃命。”老伯许是惊吓过度,话说的颠三倒四的。 但是,我还是听到了那骇人听闻的数字。“一下子死了三十几个人!”又是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难道真的和那些蒙面人有关,那他们也太残忍了吧! 折风松开老伯的手,看着他消失在荒凉的街道上。他转身,恭然道:“公子,那我们……” “我们留下。”康熙冷眼一扫,“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我打断着康熙的话,“那些人是不要命的,要是被他们知道你的身分,你会很危险的。” “那又如何!” “什么叫那又如何?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有些气结道,不料心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抽紧,我的眼前骤然一黑,话还没脱口,便朝着康熙重重倒去。 “依痕……”在康熙的尖叫声中,我缓缓失去知觉,就如同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婴儿,倒在那最温暖的怀抱里。 第182幕 还是要回去! 又一次无缘无故的昏倒,我觉,我最近似乎常常会没有知觉,毫无征兆的昏倒。我清楚,那一定是红斑引起的。这夜,我又一次无端昏倒,康熙抱着我到处找大夫。可如此偏僻的一个小镇,又因为今早的命案而空无一人,又怎么可能有大夫呢!最终,康熙只好找了一处人家的屋子,先安顿了下来。 朦胧间,我渐渐苏醒,便感觉到康熙的大手正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你醒了?”见我微微抖动长长的睫毛,康熙便立马扑了上来,焦急的问道。 我颔一笑,然后想要起身。 “别动。”他按住我,眸芒里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出声换来折风。“药呢?” 折风从屋外走了进来,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将药碗递上。“这是什么?”这药黑乎乎的,又很粘稠,看上去怪恶心的。我撇开头,真的不想再无看那药,苦苦问道。 “这是药啊,快喝了。”康熙不由分说的将药递到我嘴边。 我一闻,顿时有种想吐的冲动。“我能不能不喝啊!”一看那药的颜色我就没胃口,更别说喝了。 “不行,快喝。”见康熙已将碗放到我嘴边,脸色微差,我无奈的白了白眼,只好仰头喝下药。顿时,一股苦不堪言的药味涌上心头,我浑身不由一颤,蹙起黛眉。“真苦。”这是实话。 见我乖乖喝下了药,康熙为我掩好被褥,一脸阴沉的面向我。我俩相互对视了很久。直到康熙开口,气氛一度僵硬。“说吧,你到底怎么?” “没怎么啊。”我苦笑着,不料被康熙一眼瞪了回来,“说实话。”他沉沉道,语气不是很和善。 我咽了一下口水。“这就是实话。” 谁料。我这么一说。康熙突然站起身来。怒道:“你……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于是手微微动着。喃喃道:“可……可是我是真地没事啊。” “没事?没事你会昏倒。”她也不想想。刚才见她昏倒在自己怀里。他有多少害怕。抱着她满大街找大夫地时候。他又有多少害怕。这些。她都不知道。 “我说过了。那……那是因为赶路……太累了。” “是吗?”康熙重新坐到床边。“为什么你总不愿和我说。” “那你呢?”闻言。我有一丝怒意。于是反驳道。“在宫里。生那么大地事。你不是也没和我说。”我咆哮道。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来火。却不料心口猛然涌起一阵一阵地刺痛。我开始还想强忍。谁料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只要捂着心口倒在床上挣扎。 康熙见我突然倒下。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间的汗水不注的往下淌。不禁担忧的上前抱住我。“依痕,你……你到底怎么了?”他有些惊慌失措。 “我……我……我没事。”我勉强支起身子,却手一软,又重重倒了下去。 “怎么会没事!”我口口声声喊着没事,但康熙见我这般模样,又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回宫。”终于,他喊出声来。 “不可以,”我伸手拒绝道。 康熙莫解。“为什么?” “因为……因为师傅。”毕竟,大师傅和二师傅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些蒙面人的事,都没有查清楚,你叫我怎么可能回宫呢! “你师傅?” “是的,师傅还没找到,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强忍着浑身的痛楚,吃力地说道。 “但是你地身体……” “我没事的,我能撑下去……”我刚想让康熙不要为我担心,不料突然……“啊……”我的眼前又是一阵漆黑,这次还外加那钻心地刺痛,瞬间麻痹我的全身。 “依痕……”本来,康熙还有些心软了,可猛然间见我如此,他再也放心不下,执意说道:“不行,我们得回宫。” “不……”我还想强辩,但折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回去吧,如果你是担心师傅他们,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折风……”我抬眸,静静望着他。 “回去吧,你再这样下去,真的可能……”他略有不忍地撇开眼。 “没错,依痕,我们回宫!”康熙也在这时附和道。 我蓦地垂下眼眸,默默说道:“你……你们让我在考虑一下,好吗?”我现在的心情好乱乱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终于,我默默说着,然后望向康熙。 康熙顿了一顿,最终还是走出房门。直到折风将房门掩上,我才默默掀起袖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身上地红斑已经蔓延到手臂了,一颗颗鲜红的斑点,那么刺眼地长在我的身上,可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脑中回想起折风地话,康熙的脸,轻轻一笑,或许……我是该回去了。 推门,吸气,望着站在门外地康熙和折风,我默默说道:“我们回宫。” “真的?”康熙欣喜道。 “嗯。”我默默颔,随后将目光转向折风,“折风,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师傅他们。” “放心。”他如誓般的说着。 之后,我们在第二日离开的小镇,一路南下,在回到京城后,我和康熙才与折风分别。这一路上,我的身体时好时坏,时而痛的不**样,时而痛不欲生,康熙对我照顾有佳,却再也没有多问我什么。在送走折风之后,他才带着我回到宫里。 回到那熟悉的紫禁城,康熙将我送回乾清宫,交给晚凝后,便赶往南书房议事去了。晚凝扶着我回到内室,谁料还没坐下,孝庄便派人来请我过去一聚。晚凝面色微有些差,或许她想帮我挡下那个太监,但不料我却抢先一步,已经和那太监一同走了出去。 其实,去见孝庄没什么可怕的,虽然我是那么想的。跟着太监走向慈宁宫,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或许说这里从来就没有变化过。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很柔很淡,却很好闻。我缓身坐在孝庄身侧,喝着茶,神情淡然。 “怎么样?出宫一趟。”孝庄淡淡笑着,她今日化了一薄薄的状,虽然很显她雍容华贵的气质,却再也挡不住那眼角的细纹。 “还好。”我默默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 “还好?”孝庄用的是疑问的语气,我不由心底一颤,“那折风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她知道?我下意识的脑中只蹦出这句话。“他……他还有事,要晚些日子回来。”还能怎么说呢。 “哦!”孝庄笑笑,手默默拨着护甲,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那你呢?身体如何?” 闻言,我心下怦然一颤。孝庄不愧是孝庄,连我身体有恙她都一清二楚。于是,我缓缓起身,一辑手,道:“回太皇太后,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我都这么说了,谁料孝庄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去,自顾自的说着,“那需要哀家帮你请太医吗?” “不用不用不用,”我连忙摇手拒绝,“我现在没事,真的不需要请太医。”我挥手说道。 见我执意的说着,孝庄只是慵懒的一笑,“那……哀家便不做这个闲人了。”其实,孝庄未必就真想给我请太医,我觉得她多半又是太试探我。“不过,自己的身子还是只有自己最清楚,哀家不希望你……” “我知道。”不想再听下去,我出声打断,“我会注意的。”说罢,再次一辑手。 接着,大殿之内出奇的安静,我默默垂着眼,最后开口道:“如果太皇太后没别的事的话,我想……” “去吧。”孝庄慵懒的挥着手,“还有,帮哀家好好照顾玄烨。” “一定。” 离开慈宁宫,我没有直接回乾清宫,而是在皇宫里四处逛着,然后默默想道:这个皇宫,曾经离我是那么遥远;北京,曾经也离我那么遥远。可是,老天偏偏喜欢捉弄人,将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却不再管我。上官雨啊上官雨,你到底在哪里啊?是回去了吗?为什么我的结局要和你一样,看着红斑长满身体,看着心爱的人,然后离开,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默默叹口气,我继续朝前走着。这里啊,每一处地方我都显得那么熟悉。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线,我停下脚步问自己: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回去了,我还会是那个我吗?还有我的那些伙伴,她们还会记得我吗?林洛,小不点,刘涵,6月,你们都在哪里呢?你们会不会和我一样,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故事。还是也和我一样,命不久矣。 算了,我苦笑一声。“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笑说着,然后转身,朝着那西落的夕阳,缓缓走向乾清宫。 我知道,如果我的结局会是怎样,我只需要珍惜和康熙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那……就足够了! 第183幕 这里……会空出来吗? 时间飞快的流逝…… 幸福的时光总是来去匆匆,短到我才刚刚感受到它的存在,它便消失不见了。 这几日,我现自己窝在床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人也昏昏沉沉的,仿佛脑袋里塞满了粘粘的浆糊,根本懒的动脑。晚凝时常做一些可口精致的点心,希望我可以稍微吃一点。可每次,我拿起筷子,看了一会却还是无力的放下。望着晚凝担忧的眼眸,我只能扬起勉强的笑容,然后说一句“我没胃口。” 但其实,不是我没有胃口,只是每每想到身上那些可恶的红斑,我的胃就会无端的烧痛起来。 遣走了晚凝后,我将自己裹在宽大的被褥里,默默的,将自己置于一个漂浮的空间里。在那里,没有悲伤,没有残酷,没有人与人之间所谓的阴谋与算计。那里,一片祥和,是我向往已久的天堂。 干裂的唇瓣微微动着,脑袋里那团混沌的阴影也逐渐明亮起来。一个娉婷女子的曼妙身影似浅浅的湖水,慢慢浮现在我眼前。她好似一个天仙,一颦一笑,无不动人心弦。接着,一抹淡淡的背影缓缓迎上她,一笑,一望,不用言语,相扣着十指,朝着雾中飞奔而去。 我知道,那抹淡白是属于玉无然的纯洁与高雅,默默消失在雾海之中。他走了,真的走了,直到这一刻我才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走了。那些被我刻意封存的记忆,此刻突兀间恍若逆着地洪流。铺天盖地得呈现在我眼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也那么陌生。 玉无然。他曾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朋友,是我愿意付出真心地亲人。但是。因为过往的种种,我们最终还是擦肩而过。我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跟他说上最后一句告别地话,他便永远消失了。我讨厌他,讨厌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很淡很淡。甚至于我,都不愿相告。可是,我又不能讨厌他,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只有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为什么,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响。它似乎在提醒我,玉无然并没有离开。他的气息,他地淡雅。始终萦绕在我身旁。我只需要静静地闭上双眸,便能轻易现他的所在。 宛如在。宛如在。 他是真的……宛如在。 玉无然。三个破碎地字带着浓浓地忧伤。滑落在空旷地屋内。我望着那逐渐隐去地夕阳。仿佛是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萎涅地生命。突兀间。心里有个冲动。一个极不想待着屋子里地冲动。 于是。我颤抖着双手。努力支撑起自己。将脚缓缓放到地上。一阵刺痛。在落地地瞬间传遍全身。我膝盖一软。整个人怔怔地朝前跌去。 也许是因为动静过大。晚凝推门进来。见我半瘫在冰冷地地上。她连忙上前扶起我。“姑娘。你怎么了?”晚凝从来就只喊我姑娘。不带称呼。好像也不在乎我到底是谁。 “我……我没事。只是脚有点麻。”我握紧晚凝地手。借力才勉强站起来。但是我又能这么说呢。于是扯了一个慌。佯装自己很好。 她没有多说。只是将我扶到椅子上。让我坐下。我虚弱地喘着气。觉自己只有依赖她地身体才能勉强站立。心中突起一股怨气。好委屈。我突然间好恨现在地自己。这般无可奈何地自己。 重重甩开晚凝地手。我忍住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双脚。似乎也渐渐有了知觉。我有意无意地踩踩。让它们适应一下落地地感觉。接着。我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姑娘,你要去哪?”晚凝见我要出门,从身后拉住我的衣袖,一扯,竟不小心将我的衣袖扯出小半截。我一惊,像见鬼似的一震。那暗红的斑点立刻进入视线,我仓皇甩开她的手,将衣袖重新拉好,心虚地垂下海眸。 “我……我想出去走走。”我淡淡地说,“一个人。”许是怕晚凝会跟出来,我连忙补充道,语气坚决,然后一个人缓缓走了出去。 屋外,正在经历由白天到黑夜的交替,蕴藏着无限的生气。这是我几日来第一次出门,只觉得一切的事物在我眼中,都变得那么美好,那么向荣。淡淡的吸口气,是一股柔和的清香,迎合着半掩的落日,红光下,绝美。 我一个人摸索着,因为身体原因,所以只能很慢的走着。但无论我走的有多慢,多吃力,似乎都无法阻止我想去那个地方的冲动。 那个地方,再让我看一眼就好;那个声音,再让我听一次就好;那张脸孔,再让我记一次就好。 终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来到了南书房,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在这里。静静站在窗下,朝里面深深的一望,嘴角便不自然的扬起一抹幸福的苦笑。是谁说过,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我想,我早就负债累累了。 默默低眸,敛起衣袖。顿时,那触目惊心的红斑立现眼前,密密麻麻的,森宁着已经长满了整个手臂。“终于……要到了吗?”有时,我真恨不得将自己这条手臂砍断,好让这些讨厌的红斑离开我的身体。可是,那不可能。于是,鼻尖一酸,我怔怔地问自己,可是越问,只会让自己的心越痛。 放下衣袖,我花了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情,然后缓缓踱步,走到门前。是梁九公为我开的门,他朝我欣慰一笑,让我进去,然后掩门离开了。 “还在为朝廷的事担忧吗?”梁九公一走,整个南书房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离着他好远好远,仿佛隔着一条好宽的银河。我喃喃念出声。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伸手。想要抚平她紧锁地眉头。纤细的手指带着大片地阴影,却在离那张脸只有咫尺的距离时。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薄唇浮出一个极小地弧度,是得意的笑容。康熙姿势不变,目光不变的依旧看着桌案。但是他的手,却精准握上我的小手。我知道,也清楚。虽然他地目光没有注视着我,可他的心在看我,一刻不停的、深深的看着我,似要将我印在他的心底。 不,不用印,因为那里一直有我。 “你脸色不太好。”突兀间的闪神。竟让康熙现了我地异样,我勉强弯起笑靥,浅浅地说:“哪有。我好的很!” 康熙依旧半信半疑地望着我,弯月的眼睑流露出深深地爱意。“看来。这段时间是我忽略你了。”他大手拂过我毫无血色的玉容,自责道。 “没有。”我摇头。“大清重要。”只是简短地四个字,却再清楚不过。 康熙也同意的点点头。拉我做到他地腿上。“你放心,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带你出宫去。我们去科尔沁,去黄山,去苏州,去杭州,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你说好吗?”他温柔地说着,眼眸里倒映出地全是我们将来的将来,那些美好的事情。 “恩,”我闷声点头,“其实,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抬眸,迎上康熙炙热的黑眸,“我唯一想去的地方,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缓缓伸出一指,指上康熙的心房。 突兀间,唇角猛然一热,我的话让康熙情不自禁的擒住那红唇,与我舌畔交缠。那是我与他之间最后的一吻,于是我闭上双眸,全心全意的去接受他这个吻。 这一刻,天地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只有我,只有两个彼此相爱的人。 请让我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吻吧,心里是一阵的撕裂,让我忍不住溢出泪珠。可康熙的吻,又是那么细腻温存,连同我悲伤的泪水,一并吻如他淡淡的口中。 于是,浅浅的一个吻变得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热烈,也越来越折磨着两个人的心。 终于,康熙缓缓挪开他的唇瓣,恋恋不舍的凝视着我。“放心,你一直都在这里。”他坚毅地说着。这句话,我想我会深藏一辈子。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这里会空出来吗?”我知道红斑已经长满全身了,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我像个孩童,任性的问道。 “你说呢!”谁知,康熙反问我一句。然后在某一瞬间,他的眼眸黯淡到极点,仿佛心中也有所明白了。我要不是一直盯着他看,也许也不曾注意过他眼里的变化。“不会,永远不会空出来。”他忽地抱紧我,将我抱正,让我的脑袋可以舒服的靠在他宽厚的臂膀上。然后两人双双,默默望着远处。 一时间,南书房里沉默了,没有响动,直到康熙的声音再次响起,才恢复了些生气。“这个地方一直都是你的,即便将来你走了,或者消失了,它也永远都为你留着。”康熙怔怔的说着,俊美的脸颊上此刻惨白一片。他像是在一个毒誓,将自己和我永远的系在一起。 我靠着他,亦没有看到他眼底无尽的悲伤,和那强忍住的男人泪。走,消失,即便将来你走,你消失……其实在他简单的话语里,我已经猜到了所有。他知道所有,其实所有的所有,他都很清楚,非常的……清楚。于是,默默的叹息着,然后闭眼睡去,不再多想。 唇边,还留着康熙那淡淡的龙涎香,与那一弯极小的幸福的弧度。 这会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吗?此时的我,无从得知,却也不愿去想。 一切,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184幕 终章 永别!请记住我! 第二日清晨,康熙破例没有去早朝,因为我说过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一个我一直想和他去的地方。他没有多问便答应了下来,眼神有些许期待,却殊不知那也许会是我们最后的记忆。 回到自己的屋子,晚凝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我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走向梳妆台。我记得,那日在茅屋的夜晚,当我听到玉无然和上官雨那段悲惨且没有结局的爱情时,我的心是触动的,仿若感同身受。记得自从那个夜晚之后,每到深夜,我也总是一个人默默的靠在窗边,然后默默地想着,想着如果那一刻真的来临,我能否像上官雨那样,走的那么潇洒。 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略显苍白的玉容,我不禁问自己,那是我吗?怎么一下子老了这么多。拂过脸颊,凝视着自己这张原不属于自己的脸孔,没想到我们的缘分竟然只有这短短的五年。“晚凝,帮我梳妆一下,我希望自己可以再美一点。”放下玉手,我回眸柔声地恳求道。 晚凝微微颔,眼里已有淡淡的泪水,盈满了眼眶,在不停的打转。她颤抖地伸出双手,拿起台上一把檀木的梳子,开始为我梳妆。只是……从泛黄的铜镜里,我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晚凝那悲伤的脸孔,和缓缓滑落、无声无息的泪水。 虽然,她只与我相处了一月,但是我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甚至是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印在她地心里。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眸。在人与人地相处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能分辨出人性的善与恶。所以晚凝清楚地知道。我是个好人。只可惜她更清楚,自顾红颜多薄命。她……根本无力挽回。 于是,现在剩下的,她能做到,只是梳好这最后一个髻,化好这最后一个妆。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出令人羡慕的火花,却注定只是匆匆而过。当眼泪缓缓划破苍白的脸颊时,我们才猛然知晓,分开……其实也是另一种明白。 很快,晚凝便为我装扮好了一切。我默默地站在镜前。望着镜中那个艳丽却脱俗地女子,恍惚间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淡若云彩的纱衣,柔白的浅蓝妆点着水红的衫裙。风一吹,竟有种飘飘欲仙的幻境之美。那眼角细细的荧光。浓淡适中地胭脂,将我原本苍白的脸颊粉饰的清新夺目。唇瓣淡淡地粉色。配合着我眼底望不见的寂寥,此刻更有玲珑地柔美。“这……这是我吗?”猛然间脱口而出。我怔怔地盯着镜子,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女子,我……呆住了。 “是你。”身后,晚凝淡淡地说着,“真地是你。”她说的是那么坚定,却也是那么悲伤。 “谢谢。”忽地,我垂下眸子浅浅一笑,是欣慰,也是感慨。 之后,我拿走了属于自己地所有物品,仿佛是在做一种诀别,然后独自一人前往和康熙相约的地点。 那个地方。其实就是我穿越回来地地方。我先到。不过一会。只见远处那一抹明黄迎面走来。我伸出一只手。在康熙离我还有五步之远时要他停下来。“别过来。站在那里便好。”我说地很果决。似乎不容康熙拒绝。“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康熙停下脚步。乖乖地站在原地。然后用一种饱含爱恋地目光。一刻不停地望着我。“你说。” “你先转过身去。”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雨在那个时候会让玉无然转过身去。因为我现。只要我望着康熙那深邃且热切地黑眸时。我地心就无法有一刻地平静。那些话。根本不能出口。于是。我试着学习上官雨地做法。让康熙也转过身去。 闻言。康熙先是一愣。有点不明白。但看我一脸坚决。他最终还是犹豫地转了过去。“现在……可以说了吧?”他瞥眼。似乎很急切地想要知道我到底要说些什么。 终于。不用再看到他地脸。他地眼。我忽地松口气。竟有种如释重负地错觉。“我……”于是。我缓缓调整心态。张开嘴。想要开口。“我……”可是。喉咙仿佛被什么异物堵住似地。一句话。竟叫我心都跟着碎了。“玄烨。你知道吗?天空从不会留下飞鸟地痕迹。但每当我们仰望天际时。我们却总能见到飞鸟飞过时留下地浅痕。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缓缓地诉说着。眼眸一闪。有淡淡地忧伤。但出奇地。我地眼眶里没有一丝地泪水。甚至干涩到一种境地。 原来。这才是做人地可悲。明明伤心地要命。却一滴眼泪也不愿施舍。 康熙背对着我,虽然很想看清我此刻的神情,可是他不能回头,因为他心里也清楚,这时的我是没有勇气面对他的。于是,他摇摇头,表明自己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那你又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存着,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它就慢慢凋零。所以……如果我走了,也就意味着……” 话没说完,我便被康熙重重的声音打断。“留下。”他背对着我,却异常坚定地说着,黑眸里闪耀着男人的承诺。“留在我心里。”闻言,我静静站在原地,然后嘴角弯起一抹极小的弧度。 脸上的快乐,别人看得到,可是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到呢?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微笑,变回一张清冷的面容。可是我心里清楚,刚才康熙脱口而出的那句“留下。”,是他最后对我的承诺。“谢谢。”突兀间,心中晕起一份感激,我轻轻地喃喃自语,是对他,也是对自己。 谢谢你这一世的照顾,谢谢你将你一世的爱都给了我。我是你人生中一个不能泯灭的过客,会在你的记忆里烙下一块深深的印记。所以,在我临走之前,我要多你说声谢谢,谢谢有你一直在我身边,让我这个来自异地的过客不再孤单,不再寂寞。 “玄烨,有时候时间是个很管用的东西,它会慢慢沉淀,让有些人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放手,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不愿再多说什么,因为一切都在无言中,“最后答应我一件事好是无奈。他颤抖的背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别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我只怕你一回头,便将我彻底打回原形。 接着,我缓缓转过身,一抬眸,迎上那旭日的朝阳。伸手,去挡住那强烈的阳光,我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树木,缓缓抬起脚步。“真的要走了吗?”突兀间,心底涌起一个声音,很不确定地问着。 但我依旧坚决地朝前迈去,似乎也在侧面回答心底的那个问题。“没错,我是要走了。只是老天爷,这次你会把我带去哪里了?”我走了几步,便索性双眼一闭,开始埋头跑了起来。 不知多久过去了,我只是习惯性的停下脚步,但依然垂着头,紧闭着双眼。 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似乎将自己全部的力气都花在奔跑上。终于,无力的我还是停了下来。 缓缓抬起脑袋,我试着张开紧闭的双眼。我不知道眼前的一幕幕会是什么,是地狱,是天堂,还是空白。于是,我颤抖着修长的睫毛,缓缓凝开眼眸。 终于,我……回来了! 与此同时,在时空的另一块领域,他微微抬起手,温柔而暖烈的指端剧烈地颤抖着,泉水般温润的眸子里,那些伤痛仿佛是蔓延在草原上的熊熊烈火,要一点一滴地将它燃为灰烬。 干裂的唇畔,微微挪动着,被他揉进生命里的那个名字,恍惚间就要冲口而出。可是,他无法忘记,无法忘记就在刚才,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不能回头,决不能,否则,唯有一死!是死亡啊,如果他回头了,也许结果就是另一种方式,但……还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可怕呢!所以……他不可以再那么自私了,他已经自私了四年,自私到要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可是,她是那么痛苦,已经够了,已经足够了…… 眼眸突兀的酸胀起来,那么积压在心底的愤懑与忧伤,似乎正狂吼着要冲破他的身体。心,似乎被狠狠地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忧伤噬骨。 紫儿,紫儿…… 僵硬在半空中的手终于还是慢慢地收了回来,紧紧握拢的指尖,股股青筋似要爆裂出来。最终,最终,康熙扬起头,冰冷的雪花顷刻就铺满他俊秀的面庞,温热的气息散掉那点点凌乱的寒冷,眼角便顺势滑出一条蜿蜒的痕迹。 潮湿,冰冷,寂寞,空虚…… 唇边的微笑渐渐淡去,澄澈的双眸里若有似无地游荡着绝望的气息。 后记如果有一天,我离你而去,那么就请你抬头看看,那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当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的潇洒,那你就不该哭泣。因为我的离去,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 2oo9年4月3o日晚22:56:41(,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185幕 尾声 毕业酒会 尾声 两年后,xx大学的毕业酒会上,作为一起共度四年时光的五个姐妹们,新悦,林洛,小不点,刘涵和6月,双双举起酒杯,然后相互一碰,在大叫声中爽快的将酒一饮而尽。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 没错,我还是我,一点都没变。 “真爽……”一杯烈酒下肚,四年身材都没改变的刘涵开始感概起来,“哎,真没想到四年这么快就过去了,姐妹们啊,看来我们的缘分将至啊……”她高举着酒杯,一脚踏在椅子上,然后摆出一副壮志凌云,要赴死的模样,望着天花板,大声呐喊道,“啊,我亲爱的姐妹们,让我们一起举杯,一起……” 话没说完,四阵阴风便从桌脚下齐齐传来,然后一致射向正位居高处,奋力演说的刘涵,仿佛在成全她那精忠报国的美好愿望。而刘涵,猛然间感到浑身一抖,这才想到低头瞧瞧,没想到脚下空空如也,早已成为一片死灰。 “这……”她举着酒杯,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望着四张不同表情的脸。先是我和林洛,虽然我们对于刘涵这种人来疯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谁都清楚,一杯酒下肚的刘涵,那个人来疯的威力可要比十级地震还来的可怕。于是,我们双双举起筷子,对着刘涵厚实实的**,摆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而身旁的6月和小不点,那可就没像我们这般仁慈了。先说6月,那张脸。简直就是纯种的马脸,眼底冒起地黑线。我看足足可以打五件毛衣了。只见她恶狠狠地盯着刘涵,手里拿的自然不是筷“你……你要是再不下来地话,小心我……”她一板一眼地咬着牙,然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不过,小不点可不必她好对付。她手里虽然也拿着刀子,可是那刀子上面……竟然……竟然插着一块香喷喷、油滋滋地牛排。“我数到三。要是你还在上面的话,我就不保证这肥滋滋的牛排还健在。”小不点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将牛排缓缓靠近自己的嘴巴。 果然,一声巨响,牛排在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一张断了脚的椅子。和一个满脸幸福地胖姑娘。 “好了好了,别闹了。”林洛忍住想爆笑的冲动,将刘涵扶起。“大家都别玩了,你们看。我们都要分开了,不如说一些心里话吧!”她提议道。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类。”可是立马,6月就生气的撅起嘴。 “为什么?”一旁。刘涵边咬着牛排。边问道。 顿时。一股爆香地牛排味飘到6月地面前。一滴汗缓缓流下。“有什么好为什么地。都要毕业了。要是现在说一些心里话。我还真怕自己哭地稀里哗啦地。”她撅着嘴。明明心里就很想说地。却还要装嘴硬。 “呵呵。那倒也是。”林洛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是啊。四年地友谊。要是现在开讲地话。难保她们五个不会当场抱在一起痛哭。想想那样子。再看看刘涵那吨位。林洛一眼口水。心想还是算了吧。“那么。大家说说以后地事吧。比如工作。都找好了了。6月。刘涵。小不点。她们可没有那么团结过。 “那新悦。你找到了?”见我没有出声。林洛轻声问我。 我微微点头。其实那一刻。我是闪神了。“嗯。工作是找到了。是我一个表哥帮我介绍地。” “那……那是在哪里工作啊?”6月好奇地凑上来。因为。像她们这样成绩地学生。一出学校就能找到工作地那是少之又少。于是她好羡慕地盯着我看。 “好像是在影视城吧。听我妈说,表哥一开始在那里做临演,不过后来好像越做越大,现在那里的临演几乎都归他管。”我老实巴交地交代了情况。 “哇……”顿时,四声破天荒的羡慕声,我立刻觉得情况不妙,但是此时,我已经没机会逃了。 “那好,下次我一定去你那里混口饭吃。”刘涵大声喊着。 我无奈的白白眼。“随便啊!”反正不关我的事,我淡淡笑着。 “那我们一人说一句话,来总结这四年的友谊吧。”刘涵提议道,“我先说,我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我可以受三十斤。” 四人相视一眼,齐声道:“不可能!”真是齐心啊,姐妹们。 “那换我了,我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好的动作,还有就是……他一定要幸福。”林洛说道。 “他?他是谁啊?”6月扑上林洛的身子,问道。 “秘密。”林洛浅浅笑着,这是她心底唯一的秘密。 “切,不说就不说,换我。”6月放开林洛,站起身,清清嗓子,“我呢!没啥希望,就希望那家极限恐怖城堡不要拆掉。”对啊,差点忘说了,那里……明天就要拆不点起身,“我呢……就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的,能吃能睡。” 人又齐声。 “新悦,你呢?” “我啊……”起身,整整衣服,清清嗓子,“我就希望,第一:刘涵可以减肥成功;第二:大家都健健康康;第三:他一定要幸福。”我指着林洛说道,“第四:还是……他一定要幸福,真的……一定要幸福!” 终于,在欢笑声中,我们还是毕业了,而我……还是回来了。虽然,那天大家最后都走散了,可出来之后。我们几个倒是非常的团结,没有人去提那里面生的事情。而我。也乐得自在。不过,三年过去。他过地好吗?我有时会不禁这样问自己。应该会好吧,虽然是应该,可我相信,他一定活的很好,毕竟……他是帝王。 只不过。刚回来地那段时间,我有时候还是无缘无故的闪神,林洛总说我变了,竟连课都不逃了。我那时只是笑笑。是啊,我变了,真地变了。不过我想。任谁到清朝走了那么一遭,都会或多或少有些改变。 只是我可能改变的多一些。 以下纯属恶搞,不喜者……闪! nnn年之后 央视台庆大戏《xxxxx》的片场。(纯属虚构!闪人……) “新悦。ok了吗?”老远,一个戴着老式鸭舌帽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台摄像机前。然后冲着远处躲在树荫下乘凉的我,大声喊道。 “o扯着嗓子大声回答道。然后继续偷闲着。 这时,身边突然蹿出来一个身影。“请问。你就是这部戏地武术指导吗?”那是一个小女生,年纪应该不大。她战战兢兢地望着我,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云哥跟她说的话。可是,她就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必自己大多少的漂亮女生,竟然会是现在亚洲最走红的武术指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我就是。”我其实很不习惯被人这样盯着,于是举起扇子,一下子盖住小女生的脸。“有事吗?” “嗯,”她很乖的点点头。 “找我经纪人去。”我轻轻白了她一眼,然后甩下一句冷漠地话,走向那个现在同样当红的演员。不过,在我面前,她也只能算个小罗罗。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亚洲最红的武术指导,能请到我,这部戏算是赚到了。“你……过来,你那个动作不对,都说了剑不能这样挥,要有剑锋,有剑一闪而过地亮光,知道不?” “再来。” 有些时候,我们正是为了爱才会选择悄悄躲开的。只是我们不曾了解,躲开地不过只是背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地情怀。以前,我总以为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地,就像即将陨落的流星,在相撞的瞬间便迸出令人羡慕的火花。但是,命中注定不代表就有缘分相守,有时只是匆匆而过。 我想,时间会慢慢沉淀掉这一切,有些人、有些事会在我们的心底慢慢模糊。 学会放手,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幸福都需要自己的成全。只有自己愿意放下,那才是真正的放下。 于是,望着同样的天空,我的心是满满,承载着所有的梦想,这时才正要起飞。“你知道吗?我会过的比任何人都好,真的!” 也许,有人会觉得,故事到这里告一段落是种悲伤。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悲哀的结局,悲伤的终结。 但是,如果你真正懂爱,真正感受过爱,你就会明白。其实,相望于天涯的爱情并不是最悲哀的爱情。相比之下,如果你或者你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然后只留下你孤单一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爱情,我到宁愿两人都活着,然后保留着对彼此最深的思念,默默爱着。 无论距离有多远,我们的心始终在一起。 这是一段穿越了三百年的爱情…… 你在三百年前守望,我在三百年后祈祷。我们虽然望不到彼此,可我们的心却紧紧系在一起。 这就是爱情,这才是爱情,没有任何界限,只有唯一的一个字,那就是…… 爱 2oo9年5月1日凌晨o:28:5otheend(,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