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医触》 第一章 突如其来 2oo6年夏、某月某日:际此烟花之机、扬州寻梦之时,一位少年的一生,将从这一天起彻底地被改变---- “真无聊,又下雨了。还下这么大,连门都出不去,败兴!你说老天爷他怎么就知道下‘马尿’,咋就不知道下点钱来撒。”在一间十坪米不到的出租房内,凌光躺在一铺潮湿的被褥上着牢骚。 “嘿,还没到晚上呢,你小子咋就做起梦了?”接话的是与凌光合租房子的一人,名“乘年华”,也是凌光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说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下、下、下,连门都出不去,天天窝在这鸟窝儿里,卵蛋都快给我憋坏了。”凌光的醪糟声越来越大。 “你还抱怨?你算是够自由了,每个月只用缩在这‘鸟窝儿’里连手都不用动就有你姑妈寄给你的生活费享用,看看我多惨的,又要打工又要上学,你还是知足吧。”说着说着,这乘年华也起了醪糟。 凌光懒得搭他,忽地坐起身,似是突奇想地道:“小华,干脆咱俩集资买台电视吧?” 乘年华闻言头摇地像个拨浪鼓似的说:“得了得了,你小子少给我这儿下套,老子不吃。买电视?买了电视你可爽了,每天你就抱着它看球赛吧。我可就苦了,买它一台,我这半年都准备跟方便面打交道吧。” 听完乘年华说话,凌光失笑道:“没这么严重吧……” 乘年华哼了哼鼻子说:“你还别说,真就有那么严重。再说了,就是买得起电视我也付不起那昂贵的电费呀,这死房东要收咱一度电八毛钱,简直就是吃人么!” 凌光闻言喃喃了几句便不再说话,径自走到窗前眺望起雨景。 出神地望了一会儿,他对乘年华道:“小华,你听没听过德国一位叫‘尼采’的哲学家说过的一句话?” 乘年华爱搭不搭的回道:“我一天烦都快烦死了,哪儿还有空管德国那么远。” 凌光不理他这气话,自顾的念道:“『别在平野上停留,也别去爬得太高,打从半高处观看,世界显得最美好』。”他们这宿舍是私人盖建的一所六层高的小公寓,凌光住在四层,要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半高,可应“尼采”先生之言…… 当乘年华听完凌光的引用,又看到他那盯着窗外出神的样儿,不禁走了过来,白他一眼,道:“显得美好?你美好还是我美好?”说罢他便将凌光的头微推出窗外,顺着凌光的眼睛左指右点地说:“你看那里,臭水沟一个;你再看这里,一大堆垃圾;你再看前面,一栋接一栋的破楼;还有咱楼下,就在你眼皮子低儿,你看看那是啥玩意儿……你倒给我说说看,咱这平民区哪里显得‘美好’了?” 凌光推开乘年华,由窗外缩回头,嘿嘿一笑:“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情调?算了算了,古人讲的好,‘竖子,不足与谋、不足与谋’。” 乘年华懒得再理他,自顾地躺回床上摆弄起他的模型---- 二人又闲聊了一阵,凌光道:“肚子饿了,叫上‘小金’、‘小北’他们,咱去吃烤肉吧。”凌光口中的“小金”、“小北”,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几人年龄相仿,属他的‘狐 朋狗党’类。 乘年华躺在床上懒洋洋道:“我不去了,要去你去吧,我一会儿泡两包方便面就行了。” 凌光奇道:“怎么,烤肉你都没兴趣了?” 乘年华随口一句:“懒得去。” 凌光闻言,当下就把他从床上往起拽,说:“走吧,别懒了,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儿了,也好应出去走走了。” 乘年华推开凌光,拉出被子捂到身上,探出半个脑袋说:“我一天都在外边跑着,还走不够?反正我是不去了,我要睡觉呀。那么大雨,出去多麻烦。而且、而且我这个月的工资花的也差不多了,我可不想剩下几天没粮用。” 凌光一拍脑门‘苦笑’道:“哎----呀!你真麻烦。我请你不就得了,i服了you……” 乘年华吐了吐舌头,道:“心领了,您的饭我可吃不起,今儿吃您一顿,明儿您要换我一日总计三餐,我可不想再做这赔本的买卖喽。” 凌光闻言失笑:“你这人怎么这样……”看对方确实丝毫没有想动的意思,他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去?” 乘年华很肯定的答道:“坚决不去。” 凌光笑道:“得,不去拉倒,我省了,直接下楼要碗牛肉面填肚子去,你呀,就留这儿吃你的『康师傅』吧,拜了。” 乘年华也笑道:“滚吧你,臭小子。” 凌光看了看窗外,雨还再不停地下着,便问:“伞呢?” 乘年华:“没伞,你披个雨衣吧。” 凌光:“啧,真麻烦。” 拿起雨衣下楼去了---- 雨中漫步本属惬意之行,可凌光走在这泥泞的大路上却是叫苦不迭。本来这平民区的路就年久失修、一坑一陷的,再一下大雨,更是让人行动不便,稍不注意可能就会陷条腿或陷只脚下去。 左躲右闪了好一阵,他总算是走出了这难行的小胡同,来到了正街。就在他正左顾右盼的不知吃什么好时,突然眼前一亮,现不远处新开了一家炒菜馆,遂大步行去。到了门口一看,店门一块小招牌上写『鑫鑫炒菜』四字。 “行,就你了。”凌光边自语边走了进去。 为什么凌光确定这是一家新饭馆?很简单,他在这条街上住了快两年,这附近的小吃都被他吃遍了,四周的胡同他也转了个全,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然是逃不过他的‘法眼’咯。 “先生吃点什么?”一名女服务员走过来招呼道。 凌光脱下了身上的雨衣,胡乱的拨弄了几下被水打湿的头,坐了下来,开口问道:“有什么拿手的?” 那服务员想也不想地答道:“东坡肘子。” 凌光闻言一喜:“嘿----行呀!正合我意。来一盘肘子,一盘清炒莴笋,再来一瓶啤酒。恩、行,就这些了,去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为凌光倒了一杯茶水后便走开了。 独自一坐在椅上,无聊的他把饭馆打量了一番。新店,人还不多,场子也不大,难得的是收拾地还算停当,虽没有什么夸张的摆设,也无甚豪华的装修,不过内里倒还算通亮,桌面地面也是干干净净,可以赞句“一尘不染”。显然,这里的布置很适合在这附近居住的居民们用餐,毕竟他们这地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工薪阶层,且都生活在社会的中下层,要是饭馆收拾的豪华铺张,那反而没人吃了,谁知道一盘菜得多贵呀。 不一会儿,饭菜上到。凌光先夹起一块肘子送入口中,只品了一下便赞道:“恩----!不错,有点味道。” 那服务员听罢笑着退了下去。 凌光自小就爱吃“东坡肘子”,他父亲过世得早,母亲在他小的时候一度经常做这道菜给他享用,后来母亲再婚,便不再怎么管凌光了,只是把他支出外面一个人独住,每月给他一些生活费,再到后来就连生活费也给他断了。结果还是他姑妈见他可怜,便把他送去学校读书,每月还额外资助他一点生活费。不过这小子却是一点也不争气,拿着姑妈给的钱乱花一通,还误交了一些损友,二十岁出头便辍学开始浪迹社会,每天都是吃饱了等睡、睡醒了等吃,蛮帅气的一个小伙子整天却是邋里邋遢的…… “恩!”凌光又赞了一声。桌上的饭菜已经被他‘扫’完了。摸着圆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他自言自语道:“嘿嘿,小华这小子不来,错过了这么一顿美食,算他没口福吧。” 又是一声饱嗝,凌光站了起来,叫来服务员付了钱,便又披起雨衣走了---- 屋外已是华灯初上时。他们这条街道虽然穷些,不过热闹的气氛却不比市中心的大街差,只见这雨刚刚小了一点,路上便有了不少摊贩支起雨蓬吆喝起买卖了。在这数字化的大城市中,他们这条街道的建筑、人风,一切都显得那么异类、也可以说是落后、又或许可称之为古朴,总之不管怎么说,凌光是已经习惯这里了。 凌光在这纷闹的夜市中转了一圈,看着眼前这群他再熟悉不过的老面孔、老建筑,感到无聊、又感到酒意有些上涌,他准备打道回俯---- 回到了这满是水畦、泥泞难行的小胡同,凌光皱了皱眉头,左躲右闪的在路上跳来跳去,躲避着水坑。 “哎----呦!”刚跳过一处水坑,落地的凌光忽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声响,左右张望下,并未现异样,不禁挠头道:“听错了?” “哎----呦。”又是一声响。 “恩?”灵机一触,凌光忽地觉声响似是由脚下传来,遂低头一望。 再一次失望了。因为他什么也没看见,除了脚下踩着的一根短小的木棍,就再无它物。 “哎----呦,你听不到我在叫吗?你踩住我了!” 天!是凌光脚下‘木棍’出的声响,它在说话!一根三、四厘米长的木棍说话了!这次凌光可是看地真真的、听地确确的。也因此,他全身上下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那‘木棍’又一次操着细小兼生硬的普通话叫道:“你还没听见吗?你踩住我了!” “哎----呀!真的在说话!”凌光怪叫一声,脚一滑,栽倒地上。 那‘木棍’脱开凌光大脚,蠕动了一下身体。 “不是木棍!是软的!”凌光望着它咋舌道。 那‘木棍’不满道:“谁告诉你我是木棍来着?” 都听过对方讲了几句话了,可凌光还是在听后身子微微一颤,甚感不可思仪。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凌光颤声问道。 那‘木棍’哼哼道:“说话客气点,地球人。” “地球人!?你叫我地球人?难道你是火星来的!?”旋即一拍脑袋,自道:“坏了,我因该是喝多了,跟根木头搭起话了,真是神经病。”言罢,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上的泥水便欲离去。 “我不是火星来的,那里没氧,不能生存,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就在凌光正欲离去时,那‘木棍’又开口了。 “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凌光再也不能不相信他眼前看到、听到的这一切了。 “我再说一次,请你说话客气点,我的寿数能达到你的十倍不止,你对我说话要用敬语。”‘木棍’不满道。 凌光闻言扭脸回道:“好好好,我不跟您说了,您在那儿慢慢爬吧,我要回家了。”他本就是个马大哈,对于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从来不会去多想,更何况这牵扯到异生物,说不定还会来场什么‘星球大战’之类的事情,他想起就觉好笑。 ‘木棍’再次开口道:“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凌光嘿嘿一笑,调侃道:“您那么伟大,还需要我来帮忙?我劝您还是快回火星吧,地球是很危险滴。” ‘木棍’略急道:“是的,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是被雨水冲击下来的,现在可能回不去了,在不快点的话我的生命就要枯竭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先找个什么东西把我包起来,然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成吗?” 凌光也是个热心人,又是个有好奇心的大男孩,闻言笑道:“哪儿用这么麻烦的?还包什么包呀,你直接跟我上我家去吧。”说罢就伸手过来欲要拿起它。 那‘木棍’见状直呼:“不要,不要碰到我……!”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木棍’话还没说完,凌光右手的食指已经接触到了那神秘的生物。只见它身上突然显出一阵耀眼的黄光,紧接着,凌光的手指就是一阵钻心的刺痛,再下来,他便不醒人世了。 第二章 异生物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凌光脸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哎----呦。”一声低吟,凌光爬了起来。他揉搓着烧疼的食指喃喃道:“怎么搞的?跟被火烧了一样,好痛呀!”搓了一阵,感到痛楚稍有缓解时,他才有空去打量下四周。 “咦?”这不是『帽儿胡同』么,我怎么睡这儿了?”打量一番,凌光摸了摸头又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啊----!对了,木棍,会说话的木棍,哪里去了?!”凌光低头俯视一阵,没觉任何异样,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完了、完了,估计刚才是喝多了眼花,真***没出息,怎么一瓶酒就把我自己灌倒了……”他边拍着脑袋边回了宿舍---- “小华,你真亏,那么爽的东坡肘子你却无福消受,哈哈哈、哈哈、哈……人呢?”凌光刚一打开宿舍门就大声叫嚷着冲乘年华吹嘘,本想气气他的,可惜宿舍内空无一人, 计划遂告失败。 “真没意思,这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凌光说着便一头扎到了床上。 “他刚出门。”一细小的声音在凌光耳畔响起。 “哦,这样呀,你咋知道他刚走?”凌光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气息判断。他的‘气’是五分钟前消失的,所以肯定是刚走。”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哦----原来是气息判断呀。恩?咦?气息?哪里来的气息?”凌光诧异。 “每个人身上的细胞都会散出他独有的一种气息,对细胞感应敏锐一点的都可以察觉出来。”声音再次响起。 凌光嘿嘿一笑:“这么回事儿呀,我以为是靠鼻子闻呢,呵呵。” 怪声又道:“不是靠鼻子,是调节自己体内的细胞去感应对方的细胞,鼻子怎么能闻到细胞的味道呢!” 凌光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呀。那你的细胞肯定很灵啦,比狗鼻子还灵撒,哈哈。” 笑了两声,凌光忽感不对,惊声道:恩、恩?不对呀!谁在说话?”这反应迟钝的人总算是察觉有恙了。 怪声应道:“是我。” 凌光大叫:“什么是你是我的!谁?出来!偷东西偷你爷爷这里来了,娘的!” 怪声再次传来:“我是想出去的要命,可惜出不去呀……” 凌光怒道:“妈的,你是不是不出来!”他边叫嚣着边跑到门旁握起了一根拖把,吼道:“你自己不出来等下让老子找到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那怪声叹了口气:“哎----地球人中,你反应算是迟钝的了。” 凌光怪叫道:“什么地球人,你是啥玩意儿!” 那怪声又叹了口气:“你看看你右手的食指。” “食指?”凌光顺着对方说话,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起初觉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没到两秒钟,他忽的感到手指一痒,整个食指不受其控制的左右摇摆起来,渐渐地幻化成了另一式样,赫然是他今天看到的那软体动物!! “啊----!”凌光惊呼一声,扔掉了手中拖把,死命的抽打着自己的手,惊恐万分道:“你、你什么玩意儿!你快给老子滚出来!” 怪声不满道:“别打了,你弄痛我了,搞什么东西嘛,难道你自己不疼吗?” 凌光一**坐倒地上,颤声道:“啊!你是那根小木棍?呃----不,小仙,你是小仙。仙人呀,我求你出来好吗?不要吓唬我!”他的声音渐渐由颤声转为了哭腔。 怪声叹道:“你以为我不想出来吗?我是出不来呀……我现在出来的话马上便会因干涸而死。” 凌光怪叫一声:“那你也不能待在我这儿呀,我不管,你出来!” 怪声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我出来是会在两秒钟内因干涸而死,但紧接着,你会在两分钟内因细胞坏死而亡,这赔本的生意你愿意做吗?” 凌光惨哼一声:“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骗我吧!” 怪声不满道:“这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凌光带着哭腔哼哼道:“完了……完了……我完了……” 怪声:“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暂时寄居于你体内而已,我会尽快想出一个能够不伤害咱们俩而脱离寄生的方法,所以你就别叫了,给我点时间吧。” 凌光闻言喜道:“好呀好呀,你快想,什么时候能想出个办法来?” 怪声幽幽道:“哎----不知道,用你们地球的时间推算,有一句话可能比较合适,‘少则半年,多则一载,长则不限’……” “去你妈的吧!”凌光闻言泄似的抓起自己被附体的食指转了十几圈,当然了,他不会用很大的力,毕竟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哎-呀-呀!好了好了,我晕了。”怪声叫道---- “呼----”晃了好一阵后,凌光长出了一口气,放开了自己的手指,顺势躺倒地上,喃喃道:“算了算了,你慢慢想吧,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着急的,而且就是急也急不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遇事大大咧咧、逆来顺受,天大的事情只要让他稍微想一想便都不会去钻牛角尖,尤其是特别费脑子的事情…… 怪声:“你叹什么气?我在你身上寄生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凌光怪叫道:“怎么没损失?要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那还不直接把我拉到『中-科-院』去做研究呀!而且就算没人知道,我心里也会不舒服呀。” 怪声奇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凌光喃喃道:“你想呀,一天到晚都有个怪东西跟着你,甩也甩不掉,多麻烦哪。而且,我平常要干个什么多不方便呀。” 怪声不解道:“有什么不方便?” 凌光道:“你想想,我泡个妞什么的不是不能用右手了吗,不然的话你岂不是占我马子的便宜了?再说了,我要跟美媚上床,多个第三者,你叫我怎么投入?到时候我一分心,人家美媚还以为我是‘能力’不济呢。”话刚一说完,凌光自各便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也就同时表明了不再介意对方的寄生。他就是这么一个心宽体胖的人。而那小生物在听完凌光说话后,想了一下,也陪着凌光笑了起来---- 笑出了几滴眼泪,凌光揉了揉肚子,嘿道:“算啦算啦,反正你也没什么不良居心,暂时你就在我身体里待着吧,有个说话的人其实也不错,反正我朋友本来就不多。” 想了想,又道:“对了,我喂你吃什么东西呀?总不会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吧?” 那怪声不满道:“你怎么把我当成宠物了……我不用你特别饲养,你的血液就是我的养分。” 凌光点了点,道:“哦,吸我的血呀。不对!你怎么能吸我的血呢!”猛然回过神来的他冲着自己的‘手指’狂叫道。 怪声:“你叫什么叫?我每天吸取你的血液不到o。ooo2毫克,吸你一千年也吸不干,再别说你每天的新陈代谢、不断的新鲜血液自我供给了。” 凌光有点不太相信的问它:“你没骗我吧?你喝我的血不会对我身体有什么样影响吧?你不会没事儿就多喝我几毫克吧?”一口气连问三个问题。 怪声失笑道:“促进你的血液循环,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我要是把你吸干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凌光想想也是。 怪声又道:“从明天开始,你最好每天都多做锻炼,促进你的血液新陈代谢加,这样才能保证我有最新鲜的血液供给。” 凌光怪叫一声:“要我锻炼!?你想地美,我最怕的就是锻炼,而且你叫我锻炼不等于是把我当成你饲养的家畜了吗?喂饱了我再吃我,我就那么傻?” 怪声听罢呵呵呵的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算了,就寄到你身上吧,也挺有趣的。” 凌光听罢眉毛一挑:“呦----嘿,这么说你本来还不希望在我身上寄生咯。” 怪声叹了口气,道:“是呀,本来我想挑个身体强壮的来做寄生,所以当时我让你把我包起来,可是没想到你这么马虎,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凌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怪声又笑道:“还好你没有拿头来碰我,否则的话你现在的身体就已经被我控制了,而你的意识就会归于‘无’啦。” 凌光不解道:“什么是‘无’?” 怪声:“地球语言就是‘死亡’。” 凌光听罢身上冒出一股冷汗,暗道了声“真险”。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地球的?又为什么要找人来寄生?”凌光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怪声:“我的名字太长,说了你也记不住。我是坐我们星球开的『小航宇』来观光的,可惜刚一过大气层就被雨水冲击了下来,只怪我们的体积太小,受不住大雨冲刷,也正因为如此,你们这科技如此落后的庞然大物星球没有被我们攻占。至于寄生,是因为我的『血液营养仓』坏掉了,你要是再晚来上半个小时,我就要归于‘无’啦。” 凌光听罢问道:“你们的星球叫什么名字?” 怪声:“这个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银河系有氧气的星球有二十几座,目前有生物的只有三座,我们、地球、和另一座星球,这当中属地球的展最慢,所以我们两座星球都不屑与你们来往,在我们眼里,你们还没有脱离原始社会生活群体呢。” 凌光心中暗骂:“这该死的生物,说的这么直接,不能含蓄点吗……” 表面上则呵呵一笑,道:“那你的名字既然不好记,咱们又不能天天这样‘诶’、‘喂’的称呼,干脆我以后就叫你‘小木棍’好了。” 怪声听罢喜道:“好呀好呀,我喜欢这名字,我也有地球名字啦,嘿嘿,‘小----木----棍’。” 凌光坏笑一下,道:“是呀,多好听的名字。”说完他便万难地捂住嘴忍住笑,心里默道:“木棍、木棍,哈……真是个傻瓜,说我们落后?你一根‘木棍’还不如我们呢。谁说外太空的生物都是高智能滴?哈哈哈哈。”想到最后,凌光不禁笑出了声。 小木棍奇道:“你笑什么??” 凌光赶忙捂了捂嘴,道:“没、没什么;我叫凌光,初次见面,非常高兴认识你。”说着他便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摇了摇。 小木棍笑道:“我叫小木棍,非常高兴能认识你。” 凌光分明看到自己的食指在笑。 第三章 异能 凌光闷头大睡了半晚。昨晚他与小木棍闲聊到大半夜,当然,说的都是些无干紧要的话题。到了凌晨时分他也未见乘年华回来,直到早上起床才看到他在水池漱口洗脸。 “嘿----呼”。凌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问乘年华道:“昨晚干什么去了,几点回来的?” 乘年华吐出了漱口水,抹了抹嘴说:“娘的别提了,我算是背到家了!等了五个多小时,就为了应聘个鸟的歌厅吧员,结果他们那猪头老板一来就给我了一句话,说什么‘我们已经招到人了,你可以回去了’,真他娘的!” 凌光不解道:“歌厅吧员?你不是现在已经打了两份工了吗,怎么你礼拜六礼拜天还有空闲时间再打一份?” 乘年华用毛巾抹了一把脸,说:“这『吧员』是每周的礼拜一到礼拜五上班,工作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四点,不牵扯白天的。” 凌光更纳闷了:“你白天不是要上学吗?你要上班上到四点,那你还上学不了?” 乘年华道:“当然上了,这工作只到早上四点嘛,回来还可以睡一会儿的。” 凌光无语…… 乘年华叹了口气道:“哎----不说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不怕苦,人家还不要呢。”说完又反问凌光道:“你呢,昨晚上哪儿去了?” 凌光忙道:“我呀,呵呵,我还能去哪儿,不就是昨天咱们楼下新开了个小菜馆,我看着新鲜就去那儿喝了几瓶酒,你别说,那么那东坡肘子味道还真不赖。” 乘年华皱眉道:“怎么喝那么久?我十一点多才出的门,你到那时候还没回来呀。” 凌光:“噢----这样的……我昨晚喝多了,后来不知咋地就在那儿睡着了,还是人家那饭馆要打佯了才把我叫醒的。”凌光本是想告诉他自己昨天的奇遇,不过可惜,他昨晚跟小木棍定了协议----他不暴露对方的身份,对方也不干扰他的正常生活秩序---- 胡乱用了些早点,凌光便出门开始他新一天的‘闲人生活’了。 “真没意思。”凌光在大街上无聊地闲逛着,他的嘴里满腹醪糟。 “你都叫了一早上‘没意思’了,你们指的有意思、没意思的,到底是说什么?”小木棍开口问道。 “就是找不到乐子呀,真是‘外星人’……”凌光嘟囔了一句。 “难道地球人的生存就是为了‘乐子’吗?”小木棍不解。 “不为乐子还为什么?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吗?”凌光说道。 “哦……”小木棍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思考起凌光的话。地球人的生活与它们星系生物的生活主旨大相径庭,它一时间还想不通。当然了,究其主因,乃是因它接触的是一个不思上进、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正常’人类的观念它没有吸收上。 “你会喝酒吗?”凌光突奇想的问道。 小木棍:“酒?我知道,一种液体,分很多种类,你们人类最常饮用的是一种叫‘啤酒’的液体,它是由大麦和……” “好了好了。”凌光不耐烦地打断了它,道:“我就问你会不会喝,又没让你讲什么酿酒工艺,真是答非所问。” 小木棍笑道:“嘿嘿,我没喝过。怎么了?” 凌光笑道:“那就带你去见识一下。‘酒’这玩意儿可是我们地球上能入口的最美的东西啦,它能令你飘飘欲仙。” 小木棍不解道:“可我们星球上的数据库中显示你们地球上入口最美的东西是由一种唤做‘罂粟’的物质提炼而成的物品,好像叫‘鸦片’吧。” 凌光心中暗骂一声:“你还什么都知道”。嘴上自然是不服道:“鸦片算什么?既害人又害己,你们星球的数据库落伍了。” 小木棍惊道:“不会吧!那可是全银河系最先进的数据库呀。” 凌光:“……行了行了,别吹了,你就说你喝不喝吧。” 小木棍显然是猜到了凌光的意思,也就不再跟他辩论什么,笑了笑,道:“我是想品尝一下,可我喝不到呀,难道你想把你的手指放到酒杯里吗?就算是放进去我也没有办法接触呀。” 凌光失望道:“啧----还以为有人能陪我喝喝酒呢,真是。” 小木棍也感觉到了凌光的失望情绪,想了想,又道:“有办法,你先喝,然后我再从你体内的血液中把这种元素提出来食用。” 凌光听罢咋舌:“你还有这本事!那我不是能成千杯不醉的酒仙了吗?” 小木棍:“什么意思??” 凌光不答反问:“你除了能提取酒精还能提取什么?” 小木棍想了想道:“原则上讲,只要是存在于你体内的,不论什么元素我都可以提取。” 凌光大笑道:“哈哈,那你不成了我身体里的清道夫了吗?我连上厕所都可免了。” 小木棍当下失笑:“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心,我要跟你提前说清楚,我可没有直接放出元素的能力,我提取你身上的所有元素最终还是要返还到你身上的。这大概就是你们常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嘿嘿,再要不然就是从你的手指中排放出去,恶心死你。” 凌光:“呃……”旋即又似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那你,那你平常排泄是不是也……”一句话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小木棍:“你小声点。没你说的那么恶心。我只从你的血液中提取出必要的养分后便都归还给你,对你没什么影响,更牵扯不上排泄不排泄的。” “哦----”凌光听罢心里舒服了些,道:“我就说嘛,你是寄生物,要在我体内那什么的话,不就成了寄生虫了嘛……嘿嘿、嘿嘿。走,带你去喝酒。” 小木棍:“好,去尝尝。”---- 二‘人’正行间,忽见前方马路中央围了好大一群人,好奇心颇重的凌光赶忙凑了上去,硬生生的分开人群,挤到了前端。 “呕----”看到眼前场景,凌光只觉胃里一阵酸水上涌。 原来是一起车祸,当事人被一辆轿车压在了车底,附近渗出一大片殷红的鲜血。 凌光打小就怕见血,哪怕是身上划破个针眼大小的口子,只要出血他就头晕,似乎是有点晕血症。还有就是他怕闻到医院里双氧之类的药水味道,所以他家里人和朋友常对他说这辈子他是当不了医生了。 现在这么大一滩血在眼前,他不反胃才怪。 捂住嘴巴,凌光再度拨开人群冲到了马路边狂呕一阵。 “唔----唔。”好容易缓过来的他扶在马路边的杠杆上喘着粗气说:“真倒霉,一大早的就看到这玩意儿,真他娘的晦气。” 小木棍插口道:“你自己要冲过去的。” 凌光:“你还说……” 没两分钟,救护车开到。凌光远远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将伤者抬上白车,自语道:“什么时候救护车来的这么快了,看来那伤者命还挺大。” 小木棍开口道:“晚了,他已经归于‘无’了。” 凌光:“恩?什么?” 小木棍重复一遍:“他归于‘无’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死了。” 凌光不置信道:“不会吧?你又没给他看病,连伤者碰都没碰你就知道人家挂了?” 小木棍:“他体内的细胞已经没有自我分裂能力了,我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细胞存活的气息,不是归与无是什么?” 凌光咋舌:“你这么神!?我不相信……” 小木棍呵呵一笑:“那你就跟去看看呀。” 这凌光也确实是个大闲人,居然就真的跟着白车一道去了医院。后来当他在医院看到伤者家属那痛哭的表情后方才相信---- 出了医院,凌光赞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小木棍傲然道:“我有太多你们地球人不具备的能力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凌光听罢眼前一亮,问道:“你会不会算**彩?” 小木棍失笑道:“我的能力不是用来搞恶的,**彩我可不会推算。” 凌光听罢一脸的失望。 小木棍看他那难过样儿,出言安慰道:“你别难过了,我们俩现在是同体,你好我也好,所以如果以后在我能力范围内能帮上你的我肯定会帮。” 当凌光得知他没有推算**彩能力的时候早就失望透顶了,听到小木棍的话只是有气无力的随便应了一声,便低声道:“走吧……喝酒去……” 第四章 初显 凌光带着小木棍来到一处饭馆,要了瓶冰镇青岛啤,又要了两盘小菜,‘二人’品起。 “味道怎么样?”凌光一杯啤酒下肚,问小木棍道。 小木棍:“没品出来,浓度太低。” 凌光笑道:“那就再来两杯。”说着便又倒了两杯酒大口灌下。 凌光与小木棍对话之时已经尽量压低了声线,可还是被临桌的人听到,并以一种瞧神经病的眼光瞧着他。不过他这人就这样,大大咧咧,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别人爱怎么瞧他就怎么瞧,他才懒得去管。 “有味道了!”小木棍喜道。 “哈哈,怎么样,还不错吧?”凌光大笑一声,又一扬头,一杯啤酒再次下肚。 隔壁那一桌用餐的,此时除了异样和费解的眼神外,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几人匆匆付了饭钱离去,看来是不怎么愿意跟凌光这‘神经病’在同一处用餐了。 “怎么样吗?我在问你话呢。”凌光放下酒杯再次问道。 “不知道……”小木棍蔫声答道。 “咦?你怎么了?”凌光握起小木棍(他的食指)奇道。他听出对方说话时的声音有些不对。 “我……我没什么,只是有些‘神离’。”小木棍回道。 “神离?”凌光更加不解了。 “就是你们说的‘晕忽忽’……不行了,我要小憩一下,你自己喝吧,恕小木棍我不能奉陪了……“他越说越声音越低,直至渐渐地消失了去,连凌光的呼唤也听不到了。 凌光看着自己略微红的‘食指’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哎----还以为能有个人陪我喝酒呢……这家伙酒量真小,我喝这么多还没醉,他倒先醉了。”旋即他似又突然明白了过来,想到因是小木棍吸走了他体内的酒精,所以他感觉不到有丝毫酒意,因为他方才他喝下去的等于是水,而所有的酒精其实都到了小木棍肚中,固尔才几杯对方就醉倒了。再想想小木棍的体积对上方才的酒精容量,凌光不禁莞尔,暗付小木棍方才饮下地酒都够它自各泡回澡了。 再要了一瓶酒,凌光下着凉菜把它送完,便起身走人。 刚一步出饭馆,他便觉一阵酒意微微上涌,方才还没这感觉的,转念一想,他知道了是小木棍正将酒精转回给他体内,于是低声笑道:“你还真是不吃亏,这样哪怕是喝再多你也不用怕酒精中毒了。”---- 晕晕乎忽忽的回到了住舍,现乘华年又不见了踪影,正自道这小子怎么成天乱跑的不着家,遂又反应过来今天是礼拜天,对方应是去“水泥场”开工了。 一个人无聊的时候,除了睡觉、一般是再没别的事情好做了,他手上又没有电脑等娱乐工具,自身更是朋友少、没什么娱乐项目,除了整日游手好闲的乱转外,他就再也没别的事情好做了。结果凌光自然是倒到他那不论春夏秋冬都是一如既往那么潮湿的被褥上呼呼大睡起来。 两种呼噜声:一种隔远便闻,如雷鼾至,出自凌光大口大鼻;一种在细听下方能察觉,轻巧细微,传自凌光食指----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他。凌光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了床,嘟嘟囔囔地打开了房门,不满道:“你小子怎么出门不带钥匙呀,真是的。”当他开门看清来人后,才现认错了,不是乘年华,但却很面熟,又一时想不起对方是谁,愕了愕,问道:“你是……?” 对方一脸焦急,不容凌光多说,拉起他就往外行去,边走边道:“快点,年华出事了!” 凌光不满地挣脱了对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退回房内嚷嚷道:“你谁呀?什么出事了?” 对方焦急道:“我是明澄,跟年华一个工地的,年华出事了!” 凌光这才清醒过来,听清了对方的说话,楞楞的打量了一下来人,想起了乘年华确实有这么一号朋友,自己还跟他喝过几次酒,可惜当时人太多,年华也没给他一一介绍,加上自己的记性又不好,初见时当然对他没什么印象了。 凌光道了声:“哦----你呀,我想起来了,明澄嘛。”旋即猛然反应了过来,抓起对方肩膀用力摇道:“你说什么,小华怎么了!?” 那明澄心里着实佩服凌光的迟钝,当然了,他现下也没空去数落凌光,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去,边跑边道:“年华进医院了!” 凌光听罢当场立定,心里一沉,急问道:“怎么回事儿!?” 明澄显然没功夫跟他在这边耗,口中急道:“先上车,我再慢慢告诉你!” 凌光忙道:“好,我们走。”旋即又道:“等、等等,我把门关了……”---- 二人上到出租车上,明澄解释了乘年华进医院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乘年华在工地操作机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手臂卷到了搅拌机内,当下便连着手臂关节齐腕断掉了,目下正在『市一医』进行抢救。 凌光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强忍着欲要夺出眼眶的泪水,冲司机大叫道:“你开快点呀,妈的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司机也知他心里难过,遂不与他计较,只道:“先生,已经很快了,再快我就要被交警‘照相’了。” 凌光欲要再骂,身旁坐着的明澄拍了拍他的大腿,好言相抚了一番。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年华失去知觉前一直在唤你的名字,嘱我一定要通知你一声,免你担心。” 凌光听罢心内一阵难过,不禁默然---- 车停到站。这本省三大著名医院的硕大招牌挂在高三十层的楼顶处,却还是可以映入二人眼帘,招牌之大便可见一般。 凌光匆匆付了车费,拉起明澄一路狂奔至『手室急救室』,口中自道:“今天真他妈晦气,一天内两进这我最不喜欢的地方。” 强忍着消毒水的刺鼻味,二人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四周淅淅沥沥的站了几个人,因该都是乘年华同事无疑了。 凌光拉起一人急问道:“怎么样了,小华现在情况如何?!”看到众人皆摇头不语,凌光的心又沉了一下。 不一会儿,从手术室内走出两名一长一幼的医师,身后还带着几名护士。凌光当先冲上,一把抓起那年长医生的手臂问道:“我朋友怎么样了!?” 那医生叹了口气,慢慢道:“已经脱离危险,生命肯定是无碍了,不过他这左臂估计是保不住了……” 凌光闻言一惊,如雷轰顶。他咆吼道:“怎么会呢!?现在的医学这么昌明,不是有接帛手术吗,怎么会保不住呢!?” 医生低头不语。 这时,陪着乘年华来的一个同事带着哭腔道:“他们不给年华做手术。” 凌光惊道:“不给做!?” 那同事恨恨道:“对,没钱,不给做!我们带来的钱只够处理年华的伤势、为他止血而已,至于接帛,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凌光听完,转向那医生怒道:“多钱?我付!”言罢伸手进口袋一阵翻掏,取出零零碎碎百来块钱…… 那医生见状摇头苦笑:“激光接帛按创伤面积算,最少也要三万圆,贵友的手臂是从关节处断裂,创伤面不小,恐怕接帛费用起码也要五万,而且这还不算人工费、治疗费和事后的住院费……” 凌光惊呼一声:“五----万!!!”五万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他找他姑妈借,怕也一下凑不来,而且对方也明说了,这五万圆只是前期费用,还有什么医疗和住院费呢,况且他姑妈也不可能一下子给他这么大一笔数目,养凌光一个已经够吃力了,难道还要再管上他的朋友?凌光于是打消了这念头。 想想年华平日跟他的感情,想想他为了工作和学业操劳的样儿,跟自己一样、二十岁出头,确活得像个小老头一样累,若再残废了,那真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当下心中一阵难过。 凌光低咽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拉过明澄问:“小华不是在工地受伤的吗?这因该算是工伤呀,你们工地不负责吗?” 那随乘年华一道来的同事红着眼睛说道:“工地不管,我们这些都是临时工,根本没跟工地签什么保障协议,只看他们连一个来医院探望年华的人都不见,便可想而知了……” 凌光听罢气得把乘年华工地上那群负责人的祖宗十八代齐齐‘问候’了一遍。 先前那医生走到凌光身旁,道:“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吧,激光治疗是有时限的,过太久,骨坏死后,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他了。” 凌光闻言气愤地推了那医生一把,口中骂道:“你们***还算医生吗!这里是医院吗!你们的宗旨不是救死扶伤吗!你现在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什么狗屁激光治疗有时限的,放屁,全是放屁,你们只认得钱!” 那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他身旁的年轻医师却不愿意被凌光辱骂,闻言不服地反推了一把凌光,也口中不饶的骂了起来:“没钱你还看个屁的病,能保住你朋友命算不错了!” 市侩的小人。 凌光一听火冒三丈,冲上前去就要打那医生,结果终还是被众人拉开了。 “你急什么急?他们不给治、我们治得了。”一声细小的声响在凌光耳旁脱出。 “你说什么!你怎么醒了?”凌光诧异道,原来说话的是小木棍。 “你倒说说,你那么大声的嚷嚷我怎么能不被吵醒?”小木棍怪责道。 凌光哪儿还有空计较小木棍的说话,抓住对方前一句话问道:“你刚是说我们俩治?” 小木棍肯定道:“对,我们治!什么激光治疗嘛,你们地球人真是小题大做,明个我们早就弃之不用的玩意儿当成宝,这么小的手术,完全可以手动操作嘛。” 凌光难以置信:“你说真的假的?别跟我开玩笑呀!” 小木棍不满道:“谁有空跟你开玩笑,不相信拉倒,反正那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我睡觉了。” “啊别!”凌光一声惊呼,忙赔情谄媚道:“我、我相信你,我伟大的小木棍老祖宗,你要真有办法就帮帮我吧。”他心中暗道:“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没别的办法了……” “嘻嘻,那还这么多废话?进去吧。”小木棍笑道。 凌光身边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以为他是因太过难受患上了失心疯,正欲上前劝解,突见凌光猛的抬起头,大踏着步子朝手术室走去。 “你干什么!?”又是那惹人嫌的年轻医师挡在了手术室门口,阻住了凌光去路。 小木棍低声道:“别理他。” 凌光便冲口而出:“别理他!”话出口才知失言,忙改口道:“让开!你不救我朋友,我们、呃不是,是我,我自己救!” 年轻医师闻言,显出满脸鄙夷神色,不屑地冲凌光道:“你别笑死我了,你救?凭什么?再说了,这手术室重地是你能乱进的吗!” 凌光也知不合规矩,可救人心切,他是顾不了这么多了,便一把推开那医生,身后乘年华的同事赶忙上前劝阻,也都被他轻轻地推了开去。 那年轻医生正欲冲上再拦,却被那老医师伸手阻住,淡淡道:“让他进去看看朋友吧,我在这里,没事儿的。” 年轻医生闻言愤怒地瞪着凌光,倒也不再上前阻拦了。 凌光哪儿会理他,只对那些朋友道了声:“你们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就出来。”言罢不理劝阻,径自走了进去---- “年华----呜……!”看到还在因麻醉而昏迷的乘年华,凌光大呼一声扑了上去,低咽开来。 “别哭了,消毒,准备工具,实施手术。”小木棍喝了一声。 “凌光闻言抹了抹眼泪,又问了一次:“你真的行吗?” 小木棍不满道:“这么一点小事情你都不相信我?你们人体的构造这么简单,我难不成还会出错吗?” 凌光心道:“我们的身体构造简单?难道你那‘直来直去’的身体构造就复杂了吗?”当然他不敢说出口,现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来自外太空的生物,他就是再蠢也不会于目下得罪这可能是他朋友的唯一的救星。 凌光说道:“好!准备什么东西?你说。” 小木棍麻利道:“先把你的手放洗手液里消毒,再准备好骨缝合线、羊肠线、纱布、止血钳,唔----我再想想……因该没什么了吧?行、就先这样了。” 凌光讶道:“什么叫‘先这样’!你到底行不行?”一想不对,忙改口道:“不是,是工具够不够呀……” 小木棍:“少废话,照做。”接着,凌光就照他的指示一样样的找全了他的要求用品,还好,这里什么都不缺。 “解开他手上的绑带。”小木棍开始号施令了。 一阵笨拙的手忙脚乱下,凌光解开了缠在乘年华手上的绷带,由断处露出的森森白骨、斑斑血迹,差点令凌光当场做呕。 “没出息!忍住,这会儿可没时间给你呕,要呕也等下出去再呕。”小木棍见状忙道。 “哦……”凌光干咽了口吐沫,强忍着胃里胃液的翻滚,照着小木棍指示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手术缝合针。 “别抖!”小木棍喝了一声。“现在照我的指示,用你的拇指和我(食指)捏紧针头,好让**作。” 凌光赶忙照做。只见他的拇指随着食指的动向奇迹般地飞变动,针头带着骨缝合线准确无误的在乘年华断裂处左右游走,短短不到两分钟,这断骨即告缝合完毕!!接着他再照着小木棍的指示,换上了羊肠线,由小木棍再次施针将断处表皮眨眼间缝合完毕。 止了血,消了毒,凌光为乘年华重新包扎了伤口,看了看安然睡去的好友,方才对小木棍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那小木棍自然是被他这油嘴滑舌的鬼头夸地飘回外太空咯。 出了手术室,凌光对那年长的医生恳求道:“钱我会马上凑来的,请你们先将他转去住院部,我会尽快办理手续的。” 那医生楞楞地点了点头,跑回手术室内视察了一下。当他止不住满脸惊讶的神色跑出来时,凌光早已不知去向。 他临走的时候铁青着脸,极不舒服地对明澄交代了几句好好照顾年华,他明天一早便来诸如此类的话后,便逃命似的跑出了医院不知到哪里呕吐去了 第五章 拉拢 次日一早,带了口罩,早早跑到医院的凌光,打听了一番,方知年华被转到了高级看护病房。 凌光一路向病房行去,心中纳闷的很,他知道这『市一医』的高级病房是他们医院一个‘亮点’,病房分内外两间:空调、彩电、席梦思、浴室,那里一应俱全都不说,还有二十四小时陪护的医护人员守在身旁,比豪华大酒店还要周到得多。照理不是大官进不去那里,就是有钱人,还得看人家有没有空房预留呢。 “估计是他们工地上的负责人善心大了吧,昨天还骂人家,真过意不去。”凌光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 到了乘年华的病房,凌光礼貌地敲了敲门,一个长相讨好的美媚护士为他打开了房门。 “豁----”凌光眼前一亮,看到这病房的布置,凌光不禁吐了吐舌头,他心中的唯一说话就是:“这里一天要多钱呀!?”他看到的这间高级病房,简直比他听到别人叙述的那他印象中的高级病房还要豪华:欧式布置,淡绿色的墙面一看便有引人入睡之感,宽敞的双门套间,豪华的布置,满摆的花篮,再加上眼前这陪侍一旁、娇俏可人的小护士,简直就是皇帝式的享受!凌光不禁暗自羡慕起乘年华这小子,如此皇帝般的待遇、高级的享受,不禁让凌光在想是不是自己也去找个什么工地然后把自己的手也弄断来这里享受一番,反正有小木棍这‘神医’在嘛……想到这里,凌光不禁莞尔。 “先生请问找哪位?”护士一声询问打断了凌光的‘神驰’。 “哦、哦我找他,我是他朋友。”凌光指了指躺在病床上酣酣入睡的乘年华。 护士浅浅一笑,低声道:“乘先生刚服完药入睡了。” 凌光又“哦”了一声,便径自坐到陪护床上,看了眼年华,转脸对那护士道:“行了,这里有我,您也累了,请去休息一下吧,我陪着他就行了。”凌光心里在打着小算盘,他想支走护士,享受一下他一生从未享受过的『席梦思』。 谁知那忽护士却道:“这不可以,我们医院有规定,所有高级病房的陪护人员除不可抗拒因素外,都不可以离开病人。” “哦……”凌光失望的应了一声,看来算盘是打不响了。 那护士问道:“不知先生贵姓?” 凌光嘿嘿一笑道:“什么贵不贵的,我叫凌光。” 护士闻言“呀”了一声,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您就是凌先生?” 凌光闻言好奇道:“对呀,我是凌光,怎么?” 护士忙道:“我们等了您一晚。” 凌光奇道:“等我?” 护士点了点头,道:“我们院长想见见凌先生。” 凌光更纳闷了,心道:“我跟你们院长又不认识,见我干什么,该不会是那该死的工地没把钱付清,现在要算到老子头上了吧?我的妈呀……!”凌光越想越惊,不过表面上当然还是那副笑脸,他问道:“贵院长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跟他不认识呀?”嘴上说着话,心里盘算着有什么办法能支开这美女护士好让他抱着乘年华‘逃命’。 护士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完便按动了呼叫器,唤来另一名护士看护乘年华,自己带着凌光去见他们的院长了。 “这下跑不了了……”凌光心中暗暗叫苦。无奈之下惟有随着她去见那该死的院长---- 凌光一路跟着护士,穿过医院中心的喷泉式大花园。此正直盛夏时分,百花齐放,凌光放着满园扑鼻香气、朵朵盛开的众花不去欣赏,一路上只在想着如何应付他们院长的讨债了。 穿过修葺的如园林般的小广场,凌光来到了一处坐落在院后的欧式建筑型的二层独立‘别墅’。护士伸手推开插满鲜花的木门,带着凌光走了进去。 别墅内的布置更夸张,要比起方才凌光所见高级病房的布置奢华百倍不止,凌光不禁咋舌道:“贵院长怎么把家都搬来医院了!” 护士扭头看了凌光一眼,浅浅一笑,道:“这里可不是我们院长的家,是院长的私人办公室。” 凌光心道一声“乖乖”!他想这院长还真懂享受,办公室搞的像个别墅一样,肯定贪了不少公款。 行到二楼,凌光看到一个身材臃肿、面架金丝边眼睛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豪华硕大的办公桌前摆弄着电脑。凌光暗付这死胖子怕该就是他们的院长了。 果然,那护士开口叫道:“院长。” 胖子终于抬起了从凌光他们进来就一直未抬过的头,淡淡道:“噢,什么事儿?” 护士忙道:“这位就是凌光先生,他是专程来拜访您的。” 凌光一听,气地暗骂道:“去你娘的死八婆,老子可没说过要来拜访这胖子,是他要见老子才对,你这客气话说地也太客气了……” 院长闻言眼前一亮,蹭一下站起身来,那度跟他臃肿的体态绝不相称,只见他挺着他那大的肚腩一步一颤地走到凌光身旁,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口中啧啧道:“好!好!年纪轻轻,仪表不凡,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凌光闻言不解道:“院长,我……?” 那院长打了手势,示意凌光什么都不必讲,又对那护士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护士忙弯下腰去恭敬道:“是,院长。”一瞬间,凌光看到了对方乍现的春光,偷瞄到了对方深陷的乳沟,不禁吞了吞口水暗道:“极品!这儿他妈是医院还是酒吧呀!” 护士退下,那院长亲切的拉过凌光,着他与自己同坐到一张沙上,又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水,才呵呵一笑,自我介绍道:“鄙姓李,单名一个邢字,凌先生可以称我李院长,我痴长先生几虚,若先生喜欢的话,叫我李叔叔也可以。”这李院长说起话来确实让人听着舒服,尤其是对凌光这种人他都客气非常,平日里对外人就更不必说了吧。 凌光心里想着:“你要债也不用要得这么客气吧?难道真是欠钱的是都是爷?” 那李院长顿了顿,又道:“先,请让我对我院昨晚的失职向凌先生郑重道歉,对于昨晚生的事情我表示遗憾,同时也希望您不要介怀,那名医师已经被我院通报处理了。” 凌光闻言一阵诧异。对方是本市名医院的一位高高在上的院长,向自己道歉!这实在是太夸张了!且为了他处分了自己的职员,这甚至有些不合乎情理。实在摸不找头脑的他忙在脸上堆起笑容、口中连道“不妨事、不妨事”。 二人打了阵哈哈,那院长便切入了正题,一脸正经地问道:“请凌先生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一下,先生毕业于哪一所医科大学?” 凌光闻言满脸通红:“我高中都、都没毕业,哪儿上过什么大学呀……” 院长闻言满脸的不置信,旋即又觉失礼的他忙哈哈一笑代过二人尴尬,再问道:“那么我想请问凌先生您是从师哪位医学泰斗得传这一身医术的?” 凌光更想是把头钻到怀里去了,他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我也没学过医。” 这次回答那李院长可是不满意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语气也略重了些,道:“凌先生既不愿说,我也就不勉强您了。” 凌光看对方神态转变度如此之快,暗骂了声“王八蛋”,表面上仍恭敬道:“李院长,我是真的没有学过……” “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李院长打断了他,沉默了一阵,忽地又开口道:“不知道先生有没有意思在我院任医?” “啊?我?当医生!”凌光这一惊吃得可不小。 李院长眯起眼睛,含笑点了点头。 凌光赶忙回绝道:“这不行这不行,我根本就不会治病呀,这事儿可不能儿戏。” 李院长哈哈一笑,道:“怎会儿戏呢?凌先生说您不会医病那才真是儿戏之言了。”说罢他径自走到电脑桌旁,打开电脑,将它转向凌光一面,道:“先生请看,这是先生昨晚医治贵友时的录象,我已经研究了一晚,如此高的接帛技术,举世未有!我曾私下问过我们的主治医师,贵友的接帛状况良好,甚至比起我们激光技术还要准确、快数倍!”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又道:“李某人平生阅人无数,医病万例,这世上能有如此技术的舍凌先生外再无他人!呵呵,先生现在却说自己不会医病,那岂不是说我未到暮年已老眼昏花?” 凌光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录象,他终于明白了乘年华住所住的高级病房的待遇不是他那工地给的,而是这医院为了笼络自己所施的手段。他没想到当时的情景居然被录了象,他更没想到这么一件他自认为是在小不过的事也能惹起对方的注意。 那李院长再道:“我们医院最近有一位老医师刚刚退休,若凌先生肯屈就的话,就先顶着他『主治医师』的头衔委屈几日,过一阵子我们在为您专门评定一次职称如何?”新人一入院便是“主治医师”头衔的从来未有听闻过,这不是委屈,而是抬举…… “怎么,凌先生还有什么想法?”李院长急问道。他看凌光端坐那里默不作答,心内急如火烧,他实在是希望能拉拢到凌光如此人才的加盟,他相信凌光一定能够成为医学界的一颗新星,甚至稍加磨练一番,要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名医也不在话下。他庆幸凌光这如此人才居然先一步被自己现,不至被同行挖角。 这救死扶伤的神圣地经过这么多年金钱和名利的熏陶,早就已经变了味儿,争名逐利才是要,只要看看他这‘用以济事’的医院内里的布置,在看看专供疗养的病房内的奢华,还有他这如『总统套』般豪华的办公室就可见一般了。所以,他太希望得到凌光了。不仅医院扬名,假以时日,等凌光在他必然的预期内大红大紫后,他甚至可以站出来说是他培养了凌光。 “凌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我们一定尽量满足您!”看到凌光还是沉默,李院长急了。 凌光此时在心里道:“当医生!要我命呀?老子天生跟医院格格不入,况且我又真的不会治病,嘿,就是要请也该是请小木棍而不是请我。让我做医生不等于是剥夺了我自由的时间吗,那你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好了……”正欲拒绝,忽又想到好友年华,他这么拒绝了对方,那自己的好朋友就等着睡马路吧。 凌光不仅不笨,还是个绝对聪明的人,虽然他的好脑子总用不到正项上……只见他心念电转,忽生一计,定了先诓一诓眼前这胖子,等朋友病好了再说。于是他拱了拱手,故做无奈道:“承蒙院长如此看得起小子,不过我怕我真的担待不来呀。” 李院长一听有戏,忙道:“怎么会呢?我是绝对相信先生的。” 凌光狡猾道:“这样吧,容我回去想一想,过几天再给您答复成吗?毕竟我朋友现在还……” 话还没说完,那院长便满心欢喜道:“行!行!等您朋友好点了咱们再谈不迟,是我太急了,是我太急了,呵呵呵。”言罢笑地合不拢嘴。 二人闲扯一番,那李院长忽又问道:“凌先生晚上有约吗?” 凌光不解道:“没有呀,怎么了?” 李院长哈哈一笑,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晚上我约了咱们医院几位教授,大家想一同宴请一下凌先生,顺便与您讨论一些医学上的问题。” 凌光暗付又会这么巧?我这边刚到你那边就已经备好酒席了,还请来教授!该不会是想考究一下老子吧?暗骂了眼前这死胖子几句,他便笑道:“如此,小弟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院长笑道:“那晚上我就恭候先生大驾了。”旋又问道:“先生现在去哪里?” 凌光忙道:“再去看看朋友,然后就回家准备准备,晚上好赴您的宴。” 李院长听罢忙按动桌上一个电按钮,大声道:“来人,上来陪凌先生去病房,再准备一辆车等下送先生回家。” 不一会儿,上来一个小护士。凌光对院长告了声辞,便逃命似的随着那护士身后,步出了这令凌光浑身不适的办公室。 第六章 宴请 回到乘年华住的病房,现他还没起来,一个人太过无聊,凌光便找那陪护美媚胡侃起来,可惜对方知他是院长的客人,与他说起话来自然是一通‘官方’用语,怕有失言。感到无趣的他,又等不起年华起床,惟有承那李院长的情,坐上他委派的专车回宿舍去了---- 到家。那憋了一上午的小木棍也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小木棍:“哎----无聊死我了,说好出去一会儿的,你就跑了一早上,害我无聊的,想说话又不敢说。” 凌光给它赔了个情,便道:“今天那死肥猪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小木棍:“恩。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当医生的收入因该不低吧?最起码也能令你现在这低下的生活质量可以马上得到改善。” 凌光失笑道:“你怎么说地这么直……” 小木棍呵呵笑道:“本来就是嘛。” 凌光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呀?我是自家事情自家清楚,那接骨可是你的功劳,我懂个屁呀。” 小木棍:“无所谓了,你就答应他吧,我说过会帮你的,现在有这机会,你还是把握住的好。” 凌光:“哦,那你这么一说,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旋又似有些难以启齿道:“你除了接接骨头外还会干什么呀?” 小木棍想都不想地答道:“西方医学我都研究过。” 凌光暗呼“厉害”,想到自己这次可能是真的要达了,忽又一想不对,垂头道:“不行,我怕见血……” 小木棍:“呃……” 凌光:“算了不说这个了,先把这几天托过去再说吧,起码也要等小华康复了。” 小木棍无奈道:“你这人真没出息……” 凌光嘿嘿一笑:“我都这样活了二十年了。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呀。”说完就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小木棍:“诶,别睡呀,陪我聊聊,我都闷了一早上了,诶、诶……”凌光鼾声响起---- 睡了不知多久,凌光再一次被敲门声吵醒。他极不情愿的起身开了门。 “你又是谁呀?”凌光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有些不认识的人到访。 那来人礼貌地笑了笑,道:“凌先生,我是今天中午载您回来的司机小刘,您忘记了吗?” 凌光这才记起,他忙道:“哦----是你呀刘师傅,快请进、快请进,你看我,一觉醒来就不记事儿了。来来来,进来坐。” 小刘笑了笑,道:“打扰您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李院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着我来接您。” 凌光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便在心里叫了声“糟糕”,他把这事情早就已经忘到脑后了,于是忙道:“好好好,您进来坐会儿,我收拾一下咱就走。” 小刘随着凌光进到屋内,四下瞅了瞅,他没想到凌光的住所如此寒酸,心想自己院长怎么这么重视眼前此人,又派专车又摆席酒的,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个有钱人,更不会是个有权的。自己院长向来眼高于顶、势利非常,如今为何会来结交这看上去像是个要饭的人,煞费他思量…… 凌光见他只是四下张望,也不入坐,忙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这里地方小、脏乱了些,要不您就站这儿等等?我马上就好。” 小刘赶忙笑道:“凌先生太客气了,您这里比起我家要好得多了,您去我那里看看,那才叫个乱。” 凌光心说你客气也不是客气成这样吧,于是便逗他道:“呵呵,这样呀,我还说哪天去您那里坐坐呢。” 小刘脸上一阵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凌光看着他那窘相,心里好笑。 随便的用毛巾摸了把脸,连衣服也不换的他便随着小刘走了---- 车上,凌光问道:“咱们去哪儿?” 小刘恭敬道:“院长在‘文豪饭店’定了间包房宴请您。” 凌光听后咋舌,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看得起他,这“文豪饭店”可是全市属一属二的大酒楼,一桌子饭菜下来怎么着也要花个万二八千的,要在包房里,那费用就更不用说了。 二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小刘对他明显没有白天那么热情,他甚至有些瞧不起凌光这要饭的,若不是院长有令要善待此人,他没准会把对方撵下车去,省得他弄脏了自己的车座。 车刚一到,便有两名门迎为他拉开了车门。从这高级轿车上步下,被服务员恭恭敬敬迎了进去的凌光,显然受落的很,他还从没享受过如此高的待遇。 小刘坐在车上,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进入这由大理石铺制而成的大厅,凌光当下就被摆在厅堂正中央一长宽二十米有余的鱼缸吸引住。他扫了几眼,看到里面游弋着各式鱼种,五彩斑斓,口中不禁啧啧称奇,想到这文豪确是名不虚传。 被请到了门号『松御苑』的包房,凌光走了进去。包间内坐有五人,李院长正端坐中央、与其余几人闲聊着。一看到凌光进来,他便赶忙站起身来,在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堆起了笑容,拉着凌光的手摇道:“呵呵呵,凌先生到了,就等您啦。” 凌光也用力地握着对方的手,道:“累几位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呀。” 李院长笑道:“哪里哪里,来,我位您介绍一下。”说着他就为凌光介绍起随他同来的一干人等。什么某某教授啦,某某主任啦,都是些职称颇高的医师。 凌光看了看那几名来人,年龄都不小,最年轻的也起码过四十岁数了,他礼貌的跟对方打着招呼,对方也都礼貌性的还了礼,不过很明显,都没有那李院长热情,全都是在做面子活。看来这几人跟那司机一样,对凌光的看法大致相同。 李院长又与凌光客套了几句,便着大家入坐,招呼了服务员上菜后,便打开了他亲带的“鬼酒”为凌光斟上,其余几人都没这待遇,全是自斟自饮。 李院长举起酒杯凑到凌光眼前笑道:“这第一杯,是罚凌先生迟来之罪,您先独自满饮此杯,然后老李我再陪您共饮一杯。” 这凌光渴望以久却未曾得尝的名酒如今就摆在他面前,那他自是欣然受落,一饮而尽喽。 “好!”李院长带头鼓掌,后又举起酒杯祝道:“来,让我们为凌先生的大驾光临同饮一杯。” 凌光客气一番,再饮一杯。李院长哈哈一笑,也一口气干了杯中美酒,至于其余几人,酒是喝了,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自然,显然这杯酒他们喝地是不怎么情愿了。 酒过三循,菜还未上,当中那名看上去最年轻的医师开口了,他是李院长在带来几人当中最后引见与凌光的,姓“荃”,也是几人当中唯一一个『主任』头衔的医师,其余皆为副教授以上。 只见他问道:“在下有些医术方面的疑问想请教一下凌先生,不知先生除了精通骨科外还了解那些医学科理?比方说内科或外科。” 凌光想都不想的把小木棍的话照搬过来:“西方西学都有研究。” 那姓荃的医师奇道:“哦?那么我想请问下凌先生,引起『血小板断裂』方面的病因是何所致,在下对这方面略有些不懂之处,不知可否于您请教一二?” 凌光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有意刁难,他现所有人都凝视着他,等他作答。再看看那李院长,现对方并不望他,只是面含微笑地拿着手中的空酒杯在一旁把玩,对于他下属突然的提问并未有何不满,凌光当下便知次此难是得他默许的。真个是宴无好宴哪。 凌光想了想,忽地哈哈一笑,道:“血小板断裂呀!哎--太简单了,这么小的问题荃主任您还需问我?” 那荃主任笑了笑,心里当然是把凌光臭骂了一通,脸上自然还是恭敬着道:“哦?愿闻其详!” 凌光笑道:“血小板断裂,那再好说不过了,吃太多撑住了呗,一吃多、肉一长快,它就被撑破,以后少吃点就行了。”他话刚一说完,自己的食指便一阵不自觉的摆动。 “噗----嗤”一声出自当中一位教授之口,刚入口的一杯酒就这么被那老教授喷了出来。而方才提问的那荃医生则愕然地望着他,一脸迷茫神色,口中还结结巴巴道:“吃……吃太多!您……您要不要再想想?” 其实他要的就是很简单一个答案:血小板的主要功能参与凝血过程,当组织受伤出血时,血小板常成群聚集,促进血液凝固而起止血作用,当血小板减少到每立方毫米5万个以下时,可引起皮肤或粘膜出血,使为断裂。 凌光只需如此作答便可。这在医学上最常见的病例,不论内外科亦或是骨科,只要是个医生便知,可他确……因为这样,那荃医师接下来的更高难度的问题也问不出口了。 凌光自知因两杯白酒下肚至口快而失礼于人,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那李院长也是愕了愕,当他觉气氛有些尴尬时,忙哈哈一笑,打起圆场道:“凌先生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不打紧,不打紧。”他可不想凌光这被他一力推荐的人失礼于人前,当初要拉他加盟时已经遭到院内不少有名望的专家教授们的反对,这些跟他来的高级医师,各个都是极不请愿,有些不服气的正在等着凌光出丑呢,他们怎也不会相信眼前此子有他们院长说地那番能耐。这不,只见那喷酒出口的教授讽刺道:“哈哈,凌先生的作答确实出乎我们几个老头子意料之外,您这不同的见解也确实令我们耳目一新呀。来,来,我敬您一杯。” 凌光知对方说的是反话,暗操了他祖宗十八代一番,可面子当然还要留给人家、同时也留给自己,于是呼无奈地举起了杯子与他对饮。 那李院长则是脸色难看至极点,那老教授这样当面呕凌光,他的面子也不挂不住,很明显,看到那教授一脸的笑容就好象是在说“这就是你要招揽的人才?”无奈他又不能作。 凌光脸色通红,头低地就快要贴胸了。 那老教授显然还没玩够凌光,只见他笑道:“不知道凌先生对于‘原性血小板增多症’又有什么自己独到得见解呢?”他说话时故意加重了“自己”二字,意指凡从凌光口中说出的肯定跟医学理论上讲解地是大相径庭。 凌光食指再次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心念一转,他忙道:“对不起,小子不胜酒力,方才全是胡言乱语,请容我如厕片刻再来与众位讨论。”说罢就撇下几人飞也似的逃出包房。 众人自然不会阻拦,而那李院长则低着头,一脸不善、一言不,心里想着:“你干脆出去了就别回来了,省得老子一会儿陪着你继续丢人!” 凌光低着头窜到了卫生间,他还没说话,小木棍就先嘟囔道:“哎---丢人,丢人呀!” 凌光哪儿有时间跟他计较,急道:“小木棍呀小木棍,这次我可要全靠了你,为了小华,为了我的面子,你一定要把今晚给我拿下!” 小木棍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笨……等会儿回去你就把我放在你的耳旁,全都听我的。” 二人当下又再商量一番,凌光便回到席上---- 凌光一入座,便打起哈哈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猛一下喝多了,小弟先给众位赔个不是。” 李院长听完他说话,用一双怨怼的眼神望着凌光。凌光也不看他,自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那教授坏笑道:“呵呵,是『原性血小板增多症』,不知凌先生有什么见解?” 凌光呵呵一笑:“这简单,‘原性血小板增多’目前在医学上病因还不太明了,可能是由于干细胞异常、导致持续性巨核细胞的增殖,因而血小板过度增生,加上过多的血小板从脾和肺脏储存部分释放入血有关,不过一般血小板的寿命大多都是正常的。”笑了笑又道:“不知道这答案曾教授您满意吗?” 李院长双眼亮地盯着凌光,脸上笑容抑制不住的表出。 听着对方那流利的作答,那曾教授愕了一下,不敢再小窥眼前这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他又道:“如何‘原性血小板增多症’会转化为‘嗜碱性粒细胞白血病的’?” 这是一个比较刁钻的问题了,不过还是难不倒凌光。只看他故做拨弄头,将手放在了耳旁,照着小木棍的作答重复了一遍。同时还在心中暗道:“让你看不起我,妈的想考老子!哼,摆个这鸟的‘洪门宴’你是项庄老子可不是沛公。” 这一次,那教授再也不说话了。当下几人轮番考究凌光,就连些奇病独例也被他们拉了出来,当中还有不少现代医学界或者说起码是他们几人答不出来的问题也被凌光一一解答。 几位‘考官’各个一脸颓丧。李院长则兴奋地不能自己,他拉起凌光的手不住邀他加盟己院。而凌光则只是用拖延战术,不厌其烦地答着同一句话---“过一阵子再说”。 硬‘逼’着凌光跟他又干了三杯,李院长傲然对几位他带来的教授级人物道:“如今几位老先生当无意见了吧?” 几人都低着头,一脸的岔气,但他们各个都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大菜传上。整整一顿晚饭,那李院长都笑地合不拢嘴,而那几位教授却对着眼前的精美菜肴如黄连般的吞下。 事后,几人用餐完毕,醉熏熏的李院长拉着凌光站在饭店门前不住的重复着让他尽快考虑加盟医院的那句话,还拍着胸脯说让他放心他的朋友,生活起居、医护照看方面都不用他操心,还说要是住得舒服就让年华多住几日…… 凌光听罢只觉好笑,想这院长定是喝上头了,没听说过有请人在医院多盘桓的,旋又想到他们那高级病房的待遇,遂释然。 第七章 入行 第二天,凌光去医院看望乘年华,二人在病房里一阵闲聊。 “什么?你开玩笑吧!!”乘年华听罢凌光叙述那李院长招他加盟一事,惊得合不拢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你小声点,我看那护士去洗手间了才敢给你说的,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凌光不满地嘟囔了年华两句。 乘年华呆瞪着凌光,看他不似在说谎,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生硬地从嘴里蹦出一句:“你说得是真的?” 凌光没好气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你这套高级病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乘年华想想也是,这间高级病房就是最好的证据,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可他还是想不通呀,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医病的?” 凌光想也不想道:“天生的!” 凌光对自己的好友隐瞒了小木棍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两人定下的『护不干扰政策』,另一方面他是怕乘年华一个嘴快把事情抖出去,那他轻则将要享受天皇巨星一般的待遇,出入都有大批记者跟随;重则便会像‘科学怪人’一样被研究院拉去做人体研究。两样皆非他所愿…… “哦----天生的呀!我说呢……”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乘年华点点头说道,旋又感到不对,他怪叫一声:“这怎么能说是天生的呢!鲁班无木还难做屋呢,你,你这怎么能跟‘天才之说’扯到一块?!” 凌光忙道:“你小声点呀,反正有好房间睡,有好吃的供,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安心养你的伤就是了,其它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就少操份心吧。” 乘年华听罢一阵感动,双目隐泛泪光道:“好,我不问,你也不用说,总之不管你有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是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有什么为难的,记住,我们永远是好兄弟!”乘年华如此说法,就是摆明告诉凌光,他若不想走行医这条路,随时都可以拒绝,完全不用考虑他的因素,他了解凌光的个性,他不想让凌光为难。 凌光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忽然间推门声响,二人忙闭口不言。 “哈哈哈哈,乘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咦?凌先生也来了,真巧,真巧。” 根本不用回头看,背门而坐的凌光只听声音就知道是那让他心烦不已的李院长大驾光临了,他心想巧什么巧,根本就是你早就吩咐过你下属了,我一来自然会有人通报你。暗骂了他两句,凌光朝乘年华打了眼色,便哈哈一笑,站起身道:“没想到李院长起这么早呀,本想一来就先去拜会您,又怕您还未起床,便不敢去讨饶。” 李院长‘恳言’道:“凌先生的朋友在我的医院疗伤,我怎能不多上点心呢!”不管这话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这一院之长竟能说出这番话,自会让人感到受用的很了。 这不,果然乘年华一听完,便已感激涕淋,当下便勉强撑起身子,感动道:“院长您对我的关心,年华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那李院长便大步迎上,一把扶住了乘年华,送他躺回床上,关切道:“乘先生切误如此,扯到伤口可怎么办哪。”当下就是一番嘘寒问暖的关心之词。 一旁的凌光心道“厉害”!这胖子以他院长之尊,笼络自己就不说了,对他朋友也表现的如此关心,心想这死院长看来是非要得到自己不可了,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那李院长拉着乘年华说了好一阵子关心的话,最后才道:“我跟凌先生有些事情要谈,不知道乘先生介不介意我们走开片刻?” 乘年华此时已经把这院长当做是自己这世界上除凌光外最关心他的人了,听罢自然连连应是。 凌光心叫不妙,如此笼络手段,骗地他朋友都对他死心塌地,如果自己再不识相,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当下一阵心烦。 李院长亲切的拉起凌光的手说:“我们不要打扰乘先生休息了,去我办公室谈吧。”出门前,他又对那看护乘年华的护士千叮咛万嘱咐,着他们好生照顾病人,万不能怠慢。那护士自然是赶忙应诺,这李院长才说“如此自己就放心了”。凌光知道,他不是说他自己放心了,而是摆明了冲着凌光说的----“你就放心吧!”---- 二人来到了李院长那如别墅般豪华的办公室,入坐后,李院长连客气话都等不急说,直截了当道:“凌先生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盼的好心焦呀!” 凌光为对方的直接了当哑口,他看出这李院长是已经等不急失去耐性了。还没两天呢,这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居然就会按奈不住,由此可见他对凌光的看重。 想了想好友年华,又想了想小木棍昨天对他的说话,便似下了什么难为之极的决定般,一咬牙道:“承蒙院长抬爱,若凌光还是这么不识时务,就太愧对您对我的期望了!” 李院长听罢兴奋地一阵大笑,他根本没兴趣去理会凌光方才那一脸看似难受非常的表情,拉起他的手激动道:“我李邢何德何能,可得凌医师错爱屈就本院,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今后,你凌医师的事情就是我李某人的事情,日后无论是在医内或院外,若感到有什么不便,尽管向我提出,不管什么事情,李某人都为你包了!”他对凌光的称呼改变的居然如此之快,可见他盼这一刻早就盼得脖子都长了。即便称不上是久旱冯甘露,也可称是茅庐三顾了。 凌光心道:“屈就?你这可是本省数一数二的大医院,多少有真材实学的名医想进还进不来呢,你还真是有够夸张的!要不是为了小华,老子才懒得跟你罗嗦。”不过他脸上自然是装出了一副感激样,口中说道:“您太抬爱小子了,日后凌光还要多跟您学习呢。” 二人一阵哈喇。李院长那挂在脸上的笑容是自内心的,而凌光则是‘强颜欢笑’,他此刻正在心里盘算着等乘年华病好了自己应该怎样脱身---- 上午才刚刚谈完,连拍板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双方互有意向,二人讲好了下午再来具体谈谈细节方面的问题,可没成想,下午再来医院的凌光,还没踏进院门,便被早早就侍立在医院门前的保安阻住。 先是恭敬的对凌光行了个礼,那保安才道:“您是凌光先生吧?” 凌光好奇的点头应是。 保安当下便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细声道:“凌先生,院长中午传话来,要我们在这里等您。”说罢便取出身上的电话,只讲了一句“凌光先生来了”,便又挂掉了电话。 凌光正纳闷间,只见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由院内井然有序的步出大队人马,当先一人便是那李院长,只看他面带微笑,边隔远朝着凌光挥手致意,边与他身旁两个看似应是秘书身份的美女谈笑着。他的身后,紧紧跟着二十来名身穿白大褂的医师,当中有几人凌光还认识,是上次与他一同用过餐的,不过未见那主治大夫荃医师,看看跟那院长来的几人年龄都不小,可以估计出大概是那荃医师还未够资格出席这迎接会。再下来,就是更远处的一群护士美媚,各个面含微笑,远看上去好似一幅百美图。 李院长一马当先快步走到凌光身旁,抓起他的手紧紧一握,笑道:“欢迎凌先生加盟本院。” 楞了楞神儿,凌光下意识的反手握起李院长伸来的手摇了摇,一脸茫然的在口中道:“李院长,这个……我们好象还没……”凌光本想说这事情还没最后敲定,摆这么大阵仗他可受不起。 谁知那李院长哈哈一笑,打断凌光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凌先生无需多言,文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的大笔一挥了。” 他话一说完,身旁那美女秘书便即从一旁递过一份文件,冲着凌光甜甜一笑,道:“凌先生,什么都准备好啦,就等您签下大名了。” 凌光心道:“天哪!好正点!这死胖子真懂得享受,居然养了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身边,可是懂得过日子……”心里想着,他不禁偷瞥了李院长一眼,暗羡他确实过得滋润。 那秘书见凌光一动不动,便故意嗔道:“凌先生,人家在等你呢。” “哦,哦……”回过神来的凌光赶忙拿起美女递来的文件,居然看都不看的便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如此草率的就定下了自己的工作大事。 美女浅浅一笑,伸手接过凌光递回的文件,这小色鬼趁机于‘不经意间’摸了下对方滑软的手背,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 “啪、啪、啪”就在凌光履行完签字协议后,他的身旁便不知从哪里钻出了几个手持照相机的人对着他一阵狂拍,闪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紧接着,那李院长便是一通张罗,先是陪着凌光拉花剪彩,后又带他去会议室言致辞。在这间宽大明亮的会议室内,凌光看到了那早早就坐于前排恭候他几人大驾的荃医师。 随后,那李院长又亲自陪着凌光在医院内四处转了转,熟悉了下这里的环境,一路上对着凌光有说有笑好不周到。可惜凌光一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就觉不爽,更令凌光感到可气的,是他遣走了他身边的两位美女秘书---- 大忙一通,直到下午时分,凌光才算是把这他即将到任的医院里里外外转了个通。 如此大一间医院,凌光犹如逛公园一般逛完了它,歇下时他只感双腿乏力,不禁暗自佩服那陪他走了一下午路却连大气都不带喘的李院长,心道他定是晚晚征战于床踏而练出来了---- 晚饭时间,还是在文豪酒楼,那李院长摆了三十多桌酒席,医院内有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那李院长还请了一些社会名流前来,以凌光为中心,向那些名流人士一一介绍,意在为凌光‘铺路’。 他如此这般照顾凌光,实在令凌光摸不着头脑。兴而他天生开朗,想不通的他从不会去多想,这样也有好处,可为他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席间,喝地最多的是李院长,虽然主宾是凌光,不过大家都在一力劝酒于院长,毕竟,这里最大的是他,而那李院长也是正在兴头,没几杯子便开始说起胡话了。 凌光的工作也是在酒席间拍板落定的,经过二人一番商量后,决定了他去骨科暂任主治医师。这先签合约后定工作的事儿,在医院可不多见,而那李院长也特别强调了凌光的骨科医师只是暂任,他本意属让凌光去当下最热门的脑科任职,后被凌光以经验不足、想暂去骨科先任职一段时间从而多累计些经验为由推辞掉了脑科的聘任。李院长对凌光那是绝对的信心满满,他认为凌光如此说法只是谦虚之词,不愿自己刚一到医院便锋芒太露。 实际上凌光他才没想那么多,去哪个科室对他而言都一样,只要到时候别给自己丢人就行,他可是亲眼见过小木棍接骨的技术的,所以他当然选去骨科喽。 第八章 第一天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窗外景色怡人,窗内布满盆栽,这,就是李邢专门为凌光准备的门诊病房,窗外正对着的就是医院的喷泉花园。 坐在这全院为数不多的几间豪华高级‘办公室’中的一间,凌光不仅没有感到惬意,还有些许坐立不安之感。 第一天上班,大清早就来了的他,坐了半个多小时还没一个病人上门,凌光心里暗喜,只希望最好一天都别来病人,或者是干脆这辈子都别来,那他每个月三万多块钱的高工资拿着可就真是享受了。 “怎么没一个病人呀,好无聊……”小木棍实在闷得慌,便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凌光没好气道:“放什屁呢,不来人最好,省得一会手忙脚乱,万一一个不好的把聋子治成了哑巴,那才真叫精彩了呢。” 小木棍无语。 “蹬、蹬、蹬”几下敲门声,凌光想都不想的道:“进来。” 一名女子手中拿着病历走了进来,说道:“医生,我的胳膊……” “哎----呀!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都怪你这该死的。”来人话还没说完,凌光就埋怨开来。 女子不解道:“怪我??” 凌光这句话本冲着小木棍说的,闻言忙打哈哈道:“哦不,不是说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女子奇怪的看了凌光一眼,放下病历道:“老毛病了,胳膊又疼了,以前总是张医生帮我看的,今天挂号的时候他们说换医师了。”她顿了顿又道:“您先看看我的病历吧。” 凌光“恩”了一声,心想还看什么病历呀,真是麻烦。不过他表面上当然还是煞有介事的拿了起来坐下翻看开。 “这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只看了一眼他便怪叫道,他根本看不懂医师为病人写的病历,就是简体正楷字凌光都还认不全呢,再别说那种龙飞凤舞的字迹了。他又一次现了自己不适合当医生的一项证明。 女子奇道:“写的有什么不对吗?”她见凌光拿着病历皱着眉头,以为有什么问题。 凌光为掩饰尴尬,随便的把手中病历翻了一翻,便扔到一旁道:“行了,你的病情我差不多了解了,来,让我先为你诊断一下。”纯粹胡诌…… 女子坐在椅上,凌光抓起他患恙的胳膊一阵乱扭,疼的那女子不停的哼哼…… “医、医生,好了没?我、我好疼……”女子忍不住出言问道。 “哦----好了,好了。”凌光随口答道。 那女子听罢忙抽回了胳膊,问:“我的胳膊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那老毛病?” 凌光举起右手,把小木棍放到耳旁,小声问道:“怎么样,什么问题?”见小木棍没回话,凌光着急的又问了一次。 女子看着凌光那奇怪的举动,心想自己是不是走错房了,这里该不是治疗室而是病患室吧……再次问道:“医生,我到底是什么病?” 凌光正把心思放在小木棍身上,暗骂他不够义气,闻女子问,心不在焉道:“是呀,什么病呢,你说这是什么病呢?”本是对小木棍说的,不想声音太大,女子却以为在问她,皱眉道:“我在问您呢。” 凌光忙道:“哦对,是在问我呢,你这是什么病呢?什么病呢?”拍了拍略感疼痛的脑袋,凌光楞楞道:“奇怪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病,问我干什么,真是的!” 女子:“啊……” 凌光:“呃……”那女子一叫,才把他叫灵醒了。 小木棍一阵抖动,因是在偷笑了。 一看有反应,凌光忙背过身去把它放到耳旁,只听小木棍慢慢道:“还骂人不了?”原来它是故意的,恼凌光方才对他的咒骂。 当下凌光小声的赔了罪,又保证了以后绝不再讲脏话,那小木棍才道:“骨质增生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属于顽疾,过一阵子就要拔一次骨刺,你要怕麻烦就让她去手术室,不然的话我给她拔也可以。” 凌光咧开大嘴笑了笑,对小木棍千恩万谢了一番,才转身对那女子道:“这位女士,您的病……人呢?”女子早就消失不见。 “哎----”凌光叹了口气,颓然坐到椅上。 “得,病人走了吧,都怪你。”小木棍嘟囔了一句。 凌光怪叫道:“还怪我!都是你这个……”想想不对,不敢再得罪小木棍的他把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我这个什么?”小木棍用不满的语气问道。 “你、你这个外太空来的高等生物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个病人而已嘛,凭你的医术,还怕以后不能门庭若市?” 小木棍听罢“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凌光心道:“外星人,真是低级智商……夸你两句你就回‘家’了。”---- 没多久,敲门声又响,这次凌光可不再像上次那样了,他很爽快的应了声:“请进。” 推开门,还是方才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他们的院长大人,只看他脸上神色不善,凌光先是楞了楞,便赶忙上前打着哈哈道:“您怎么也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李院长脸上抽了抽,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女子则是一脸的不满,鼻子里还不停的哼哼着。 凌光装傻冲楞道:“这个……?” 李院长尽量压住心头不满,淡淡道:“这位女士说你拒绝为他治疗。” “怎会呢!”凌光‘惊呼’一声,他知道原来是那女子告了他一状。 本身这种小事儿是无需劳动院长大驾的,随便派个什么主管的来训斥他一顿就可以了,不过医院在接到女子投诉的时候听闻是凌光的事情,便不敢擅做主张。毕竟人家是院长专程礼聘回来的,于是便只好将这事情上报,那李院长初听下也是一阵不快,要是别的医生出现这事,院长连过问都不需,直接大笔一挥----开除。可是关系的是凌光,毕竟,他太需要眼前这人了,遂在无奈下跟那女子一同前来询问。 凌光解释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主要是一早来没一个病人找我,我就小打了个盹,这位女士来的时候我还没睡醒,所以才出现了方才的误会。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说着他就对那女子鞠了一躬。 李院长当下脸色就好看了些,忙帮着二人打起圆场道:“是嘛、是嘛,我就说这里边一定有误会,凌医师是我院新近礼聘来的,他对工作的态度那绝对务须置疑。” 女子闻言不满道:“他根本就不会看病!” 李院长脸上一阵尴尬,凌光则全然不当回事,他淡淡道:“谁说我不会?您那是老毛病了,骨质增生,只能做手术拔刺,这样才能减少您的痛楚,不过还是消不了根。” 女子微一错愕。凌光说的不错,她今天本来就是到医院来做手术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前后不到十分钟,凌光却像是换了个人般。 院长呵呵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小姐,就让凌医师为您办理手续吧,等下我亲自领您去手术室。” 凌光爽快的笑了一下,很自信的道:“哪儿用得着那么麻烦,就在这里,我亲自为您动手术,这么小点问题,不用搞那么麻烦。” 这次轮到那院长错愕了。旋又想了想凌光当初手动缝合乘年华断骨的技术,不禁喜道:“恭喜小姐,凌医师是本院最好的骨科专家,有他为您实施手术,您当放心了,且还可免您来回奔走。” 女子这下可不愿意了,没听说过有在诊断室操作手术的。想她反对,又看那院长对眼前这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如此信任,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便应允了下来,她心想反正出什么事儿了我就找你们医院索赔。 当下凌光就为女子做了局部麻醉,消了毒,以微薄的手术刀划开了女子肩部,只短短几秒钟时间,便把一般需几人费力还要十多分钟才能搞定的活儿轻松完成,事后更是连一点骨渣都不残留,全部剥离干净。 那女子连等都不用多等,疼痛都未曾感到,这手术便告完成。缝合完毕后,她更是可行动自如,手部再无一丝痛楚。如此神乎奇技,看得一旁李院长也呆到当场,眼内一片赞赏神色。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凌光实施手术,可这么进距离的亲眼观看,虽然只是一出小手术,还是不禁令他生出了震撼之感。 事后那女子对凌光千恩万谢,李院长也是对他大夸其词,使得凌光如堕云里雾里。 整个一上午凌光接了二十几名病人,全部都是手到病除,还为当中四位当场实施了手术。那李院长也是放下了手上的所有工作,陪着凌光待了一早上。当然,他不是不相信凌光,而是想在近距离多看看凌光那神乎其神的医术,他认为,那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享受---- 中午时分,全院休息,李院长硬是拉了凌光去他那豪华的‘别墅’一同用餐。而凌光本是想去看看年华的,却因着院长的盛邀而告吹。 第九章 调科室 凌光与那李院长一同用了顿丰盛的午餐,席间,李院长再一次提出请凌光去脑科任医。 李院长道:“凌医师,以你如此人才,让我李某把你放在这小小的骨科诊断室,你不觉得委屈我都感到过意不去,我看就别等了,明日你就去脑科报道吧。” 凌光闻言一惊,腾一下把拿在手中正欲品尝的大闸蟹掉落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小弟一时手滑,弄脏了这里,真不好意思……”凌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那李院长自然不会与他计较,冲凌光笑了笑,便喊道:“来人!” 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小美媚应声步来。 李院长粗声道:“还不快为凌先生收拾一下。” 美媚应了一声,拿起一块抹布动作麻利的清洁了桌面。 凌光这色中饿鬼自然是把对方看了个饱。说实在的,那美媚长的还真标致,年龄看上去绝不会过二十之数,只不知为何会年纪轻轻的就跑出来做起了清洁工人。 凌光上下打量着那美媚凹凸有致的身材,盯着美媚那微微颤抖着的双峰,一直目送她下了楼去。 李院长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等凌光回过神儿来后,他便似是不经意间的慢慢道:“这小丫头来我这里工作半年多了,人还不错,手脚够勤快,动作也挺麻利,我看你那边也没个管家的,要不,我就把她分配到你那里为你工作好了,至于这个费用嘛,自然由咱们医院来承担了。”他这“工作”二字真可谓是一语双关…… 凌光听罢赶忙出言婉拒,他可不想承对方这种情。再说了,谁知道这老色鬼跟那美女有没有一手,拣‘破鞋’这种事情他可不愿干。 李院长也不勉强,只笑了笑,便话锋一转,道:“凌医师明天就到脑科去任职如何呀?” 凌光自然不敢答应,他要先问问小木棍才可决定,对于脑科,他可没把握。当下就推说再考虑两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李院长也不好再做勉强,就说了句“再等两天也行”。他故意加重“两天”二字的语气,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凌光你只能再在骨科任医两天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二人便不再谈公事,一番风花雪月乱吹,一顿对凌光来说无滋无味的午餐就这么过去了---- 吃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午饭,凌光也没时间去年华那里看他,便又急匆匆的换了衣服上班去了。 下午的科室比较冷清,凌光也乐得轻松,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一到点,凌光便急忙换了衣服,早早溜去看望年华,他怕那该死的院长再来烦他。 凌光来到乘年华休养的高级病房,那护士美媚见凌光来了,便笑着对他鞠了一躬。 凌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行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你下去休息吧。” 护士应了声是,便自行退下。 凌光现下身份不同了,他可是这医院的主治医师,对于这些小护士自然可以呼来喝去,什么“除不可抗拒因素外不能离开”这类屁话对凌光来说已经没用了。 等那护士走开,凌光才回复了本性,咧开大嘴笑道:“妈的臭小子,住的舒服不?” 乘年华打趣他道:“承蒙凌医师关照,小弟在这里不知多惬意,每天好吃好喝不说,还有小美媚陪我聊天,这都是多得您凌医生关照呀。” 凌光哑然失笑:“你小子也来讽刺我?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天过的有多累呀……既要招呼病人,还要应付那讨厌的李邢,真麻烦死了。” “哦?”乘年华不解的疑惑一声。 凌光遂将那李院长不厌其烦的拉他去脑科任医的事情向乘年华道来。 乘年华听完后,很是不解的问凌光:“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应承下来呢?现在的脑科是最吃香的部门,只要有那么丁点的能力,就好混的很,你去那里,工资起码能再翻一番。要是我的话,早就二话不说答应下来了。” 凌光长叹一声:“哎----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躺着说话不腰疼。” 乘年华邹眉道:“什么贵不贵疼不疼的,听我的,应承李院长,肯定没错!再说了,人家这么看得起你,对我又这么关心,你可不能薄人家的情呀!” 凌光再叹口气,他没想到这死胖子的‘怀柔政策’居然这么有效,骗的自己这好朋友对如此为他说好话,不禁心里一阵厌烦,岔开了话题,跟年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起来。 “铛铛铛”敲门声响。凌光以为是那护士回来了,本来就跟年华聊的心烦,现在又被这不听他话,擅自回房的护士打断,心里不爽的他沉声应道:“进来!” 门开,来人不是护士,而是医院的‘最高行政长官’李邢李院长驾到。 凌光本想找那护士撒撒气,摆摆威风,结果一瞥是院长大驾,忙站起身来,堆着笑脸道:“哎----呦!怎么是您来了。” 李院长笑道:“怎么?我来看看朋友都不行吗?” 凌光闻言忙客气了几句,乘年华也是一脸感激,口中还不断道:“让您费心了。” 其实他是来找凌光的,结果去了凌光办公室却没见到他人,扑了一个空,再一想之下,便知他是来看年华了,当下便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怕再次落空。当然了,凌光也不傻,一眼就可看出他的做作,有这么多护士在那里伺候着,你一个院长没事儿老往病房跑,除非那病人是你老子,再不就是你吃多了撑住了…… 那李院长也是根‘老油条’,为示诚意,进房后只与凌光寒暄了两句,便撇下他不理,走去乘年华身旁嘘寒问暖一番。 看乘年华那一脸感激相,凌光只觉一阵头疼,他总不能为了帮年华‘报恩’而把自己‘卖’给医院吧,那自己岂不成了义犬咯…… ‘看望’完年华,李院长自然是借以公事为由再次拉上凌光一道去用晚餐了---- 文豪酒楼。 又是一大桌子的精品菜肴。二人对坐而食,凌光真想问问他是不是每顿饭都吃的这么铺张,如果是的话,那他就跟着蹭蹭也无所谓,如果纯粹是为了宴请自己,那实在是没这必要,自己虽然贪吃,但是跟着自己着上司兼厌恶的人共餐,可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好在,整顿晚餐李邢都没提公事,除了劝饮外再无别话。 吃饱喝足,服务员端来一盘新鲜的水果,凌光挑了块西瓜,刚一放到嘴里预备大快朵颐,那李院长便开口了:“凌医师,明日你就去脑科任职吧,我实在是等不了三天那么久了,咱们的脑科可是资源贫乏的很哪,在没些‘新鲜血液’注入,咱这‘全省前三’的招牌怕是要保不住了!” 认定一间医院的医疗资源,不光是看你的设备有多先进,最主要还是看你热门科室的医资能力,他们这“市一医”的外部设备条件那是全国闻名的,医资力量也很雄厚、就属脑科比较薄弱。当然了,全国都缺脑科专家,叫的上名的教授就那么几个,固而这李院长一日三请,不厌其烦的拉凌光转科,他可不想浪费这宝贵的‘资源’。 凌光手中死死抓着西瓜,早就有心里准备的他这次可没有再闹笑话,他怕万一一个不好把西瓜掉落,那死胖子再叫个服务员来收拾一通,再把那服务员‘买’回去送他,那可就真是笑话了。当然了,这是不太可能的,不过他对李院长的那份热情,可是不怎么适应,想想一个礼拜前,还是个三餐不济的潦倒之人,这身份一时转化之快,令他难以适从。 李院长见凌光不说话,怎都想不通为何他会三翻四次的拒绝自己,要知道,他们医院的脑科门槛之高那是全省乃至全国闻名的,凡在那里任医的,金钱、名誉、地位,可谓唾手可得,他不明白凌光为什么要多次推辞这种他人梦寐的难得机会。 凌光干咳一声:“这个,院长哪,是不是再让我考虑几天?” “还考虑什么呀!”李院长不解道。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好考虑的。这凌光既不应承也不推辞,实在令他无所适从,总不能硬逼着人家去吧。 转念想了下,那李邢忽的哈哈一笑,道:“凌医师,实在是没必要考虑了,脑科、骨科其实都一样,还不都是为了济世救人吗?要知道咱们医院的脑科可是个招牌,去那里任医,我保证您的待遇可以翻上一倍不止!” 已己渡人,这李院长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财之人,他学医也是为了能多些收入,为了钱财他可是不怕吃苦的。后来,钱他是赚够了,可以说,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堆数字而已,于是他便想着搏名,等他升上院长一职后,这名,他也可算是搏到了头。渐渐的,对于什么他都淡了,直到他见到了凌光,他很清楚,机会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确信,只要把握的好,一定能将自己的名声推向另一个高峰,而这‘推助器’,就是眼前这小伙子----凌光! 由于凌光多次拒绝他的邀请,但也不把话说死,只是一味的推拖,于是他便心想估计是凌光想要在待遇方面多些要求,他觉得这不足为怪,反倒是理所当然之举,因为自己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因为他的逆向心理,固而他对凌光便有了一种心心相惜之感,他觉他更加欣赏凌光了…… 想通了这一切,李邢当下便再次向凌光许诺,保证他会有一个更加辉煌的前景。 凌光听着他那信誓旦旦的诺言,一个头不止两个大。他知道这李邢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实际上凌光多次推辞的用意很简单,就是等到年华康复后就与他一道‘开溜’,他不愿意越陷越深,承对方那么多的情,他只希望等年华病愈后能让对方把他踢走就最是完美了,他心想最好这辈子都别让他再见眼前这该死的胖子。 如今李邢把话完全挑明,就是逼凌光当下表态,凌光也知不好再做敷衍,便借口如厕,暂避一旁询问小木棍这真正的神医。 李院长当然不知,只道让他快点。 不片刻,凌光回到席上,方一坐下那李院长便再次‘逼问’。 凌光故做为难了一番,才勉强道:“既然如此,凌光就去试试,不论怎么样,您老的情我是不能薄的。”很明显,他与小木棍已经达成了‘协议’。 李邢闻言大喜,除了感激的话外,他实在是没什么别的好说了,当下就以他的身份任命了凌光脑科主治医师的头衔,又分了套三室一厅的住房给他,还派了辆专车供他上下班乘坐。 凌光明这次可是不敢含糊其词,当下就断然拒绝,可那李院长还以为他只是在说客套话,自是不许了。 无奈盛情难却,凌光只好把这人人都梦寐以求的待遇当颗苦果般吞下。 用完餐,二人出了酒楼,李院长叫来专车送凌光回家,还说明天就为他收拾新房。 临行前,那李邢还拍着凌光的肩膀勉励了他一番,着他好好干、前途定是无可限量。 直到凌光坐车走远,李邢的手还在那儿不停着挥着,他太兴奋了! 第十章 脑科 凌光回屋闷头大睡了一晚。次日一早,倒霉的他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你***!谁这么大早就跑来了,闹钟都没起床呢。”凌光骂骂咧咧的爬床来开了门。 “你是……”看见来人,凌光先是迟疑了一番,旋即便道:“哦----你是刘先生吧。”原来来人是接送过凌光两次的司机小刘。 小刘笑了笑,道:“凌医师真是好记性,您叫我小刘就可以了。” 凌光挠头笑了笑,道:“嘿嘿,我记性算够差的了。诶对,快快,请进来坐。” 小刘忙摆手道:“凌医师千万不要客气,我是来接您上班的。” 凌光讶道:“接我!不用了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了。” 小刘一脸恭敬地说:“这可不成,是院长亲派我来的,以后我就是您的专用司机了。” 凌光这才想起昨晚那李院长说过要为他专聘一名司机,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他派小刘来,估计也是想着二人接触过几次,因是比较熟捻了,顾虑得还挺周全。 凌光当下也就不再客气,道了声“稍候”,便跑去洗脸漱口了---- 楼下。小刘必恭必敬的为凌光拉开车门,请他入座,搞的凌光还颇觉不好意思。这小刘现下是再也不敢看凌光不起了,这院长跟前的大红人他可不敢得罪,一个不好自己怕是就要饭碗不保了。 车上,小刘楞是没话找话的跟凌光搭讪,不时的拍着他的马屁,凌光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心里只在想着稍后的新科室是什么样的,自己会不会搞不定等等。 “李院长说一会儿送了您去医院后就让我到‘天水居’去督工,您中午要用车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 凌光心不在焉的应道:“哦,好。” 那小刘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这次为您布置新房,可一定要……” “什么?为谁布置新房?”凌光打断了他。 小刘也是楞了一下:“为您布置呀?” 凌光:“为我?怎么回事?” 小刘奇道:“怎么?我还以为院长昨天已经告诉您了,他给您分了套新房呀。” 凌光旋即记起昨晚院长的说话,无奈的苦笑了下,道:“哦,我知道的,你刚才猛一说我还没反应过来。” 小刘笑了笑说:“这次在‘天水居’布置新房,院长特别嘱咐了我要亲到现场督工,务求达到最快的度、最好的装修。” 凌光讶道:“在哪里!?” 小刘:“天水居呀?” 在小刘连续重复两次后,凌光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实在没想到这李邢出手居然这么大方,随随便便的就为他在全市最好的居住单位定了一套房,那里可都是复式豪宅呀,没点身份没点地位的人想住那里可不容易,凌光平时没事儿也爱去那里转悠转悠,他把当那儿是间风景优美的公园……至于一套住房的价格,凌光可是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也可知不菲。 那小刘又道:“安排您的住房,是咱医院的事,更是我小刘的事情,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为您办的妥妥当当,您在装修、家具、家电方面有什么要求尽量提出,绝对让您满意。” 这小刘有意如此说话,就是为了把自己跟凌光的关系拉近一些。他一面与凌光套着近乎,一面巴结着他,说什么“家具、家电”要求的,还不等于是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吗?这人也确实是个人才,拿着别人(李院长……)的钱为他自己拉关系,怪不得他以前够资格给那挑剔的院长当司机呢。 凌光也不笨,反正不花白不花,你我二人心照不宣就好了,遂对小刘一番感谢---- 市一医。 凌光下了车,临进院前,小刘还对凌光道:“凌医师需要用车的时候记谨要给我打电话,咱们在医院混饭吃的人都知道,毕竟现在道路不安全,时不时的总有些事故生,还是坐自己人的车好些,您安心、我也放心。”说完才依依不舍得离去…… 等他走远了,凌光才苦笑一下、摇着头进医院了。 问明了自己的主治科室在哪里后(奇闻……),凌光便行去。 来到了脑科诊断室,方一推门,便现李院长端坐房中,看到凌光进来,含笑着迎了上去,道:“呵呵,凌医师来了。” 凌光也笑了笑,说:“您什么时候来的?” 李院长嘿嘿一笑:“早到了,一直等您呢。” 凌光不解:“有病人吗?” 李院长笑说:“我不就是?” 凌光:“……” 李院长呵呵一笑:“我患的是相思病呀,一大早就坐这儿等您喽。” 凌光无语…… 换上工作服(白大褂),那李院长盯着凌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让凌光身上鸡皮疙瘩乱起,暗付这李邢怕不是个‘老玻璃’吧。还好,没两眼那李邢便收起了目光,口中啧啧道:“恩----还是这身衣服凌医师穿起合适,比那骨科医师的外袍看起合眼多了。” 凌光再次哑口,这骨科脑科穿的衣服还不都一样?要不就是他的‘心里作用’,再不就是一语双关,指他凌光就适合在脑科任医。 那李院长也知不宜久留,因这样会妨碍医生开展工作,便拉起凌光勉励了一通,嘱他好好干,临行又道中午等他一同用餐,而后才离去。 凌光实在想不通这些男人怎么这么‘依恋’自己---- 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来病人,凌光坐在这比昨天那骨科诊断室还要豪华的办公室内,虽然无聊了些,可他还是庆幸的很,期望最好永远保持现状。而小木棍却老早就不满了,他冲着凌光了一上午的醪糟,说什么这里还不如骨科好玩,凌光却说他是自找的,没人让他来脑科。 中午12点整,凌光一看到点,便脱下了制服,等着那被他在心里操了几百遍的李邢来邀他共餐,结果没等到老头子、却等来了个美女。是医院的护士。 那护士一进房便急说:“凌医师,院长让您去手术室!有病人。” 凌光暗叫倒霉。吃饭的时间还要开工这都不说了,最可气的是还要去那他最恶心的手术室。无奈之下惟有遂那护士一道去了,而此时的小木棍却在暗里偷笑,终于到他表现的时候了---- 脑科手术室在医院七楼,那里有着全省甚至全国最先进的理疗设备,是凌光他们市一医的招牌。 跟在那护士身后走着,在离手术室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凌光就已经开始捂鼻掩口了,他实在是受不了那双氧水的味道。 护士回身看了眼凌光,惊道:“凌医师!您身体不舒服吗?” 凌光闻言忙放下捂着嘴的大手,忍着这股刺鼻的气味,‘强颜欢笑’道:“哪里有,我好的很。” 护士还要再说什么,凌光打断了她,‘正色’道:“不是说有病人吗?还不快带我去。须知救人如救火哪!” 护士当下不敢再多言,低下头认错般的道了声“是”。 脑外科手术室。 凌光还未步入,那‘无处不在’的李邢便闪身出来,拉起凌光小声道:“是个脑瘤患者,恶性肿瘤,已经扩散到整个大脑了,王教授和洪教授在里边主刀,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我专程唤你过来,一会儿能帮的你就帮下,能学些技术你就尽量多学。” 原来是那李邢给在凌光没事找事,可以看出,他是出自一番好意的。这李邢口中的“王、洪”两位教授是他们医院里的脑科权威,在全国都是能叫得上名儿的,医院里那些想配合他们操刀的专家医师多了去了,可李邢就把这机会给了凌光,他想凌光定会感激他的,可惜……凌光除了‘欣然受之’的同时把他一通暗里狂骂外,就再也没有别的话了 第十一章 同行如敌 凌光随着李邢进到手术室。内里拥了十数来人,人人都穿着手术服、口戴消毒罩。当中两名年龄稍大的医师正在主刀,身旁站了几名较年轻的医师只是看着,却不动手,看来因是配合二人实施手术的主任级别大夫。 凌光与李院长换了手术服,悄悄走了上去。两名教授都没有被这多出的二人分心,倒是身旁随的五六名医师在看到院长驾到后都微低了下头,算是同院长打招呼了,至于凌光,没有一人有兴趣去理会他,还有几名年轻的医师在看到凌光进来后微皱了下眉头,眼内满是不屑,在他们心中一直认为,凌光是靠马屁功夫混上来的,再不就是裙带,总之决不会是借以正途,否则的话,哪儿新人一入院就是主任级大夫的,而且还这么年轻。当然了,他们这些想法凌光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最多是选择一笑了之,因为他根本没想与这些利欲熏心、被金钱和权位蒙蔽双眼的‘名医’们共事多久。 李院长把凌光拉到了两位专家近身处,意让他在近处多观摩观摩。 结果,只看了一眼,凌光就忍不住用手掩口,一阵反胃感上袭,口中不停冒着酸水,他算是被‘好心’的李院长害惨了。看看眼前着被开颅的病人,那人整个头皮已被揭去,大脑全部露在表皮上,整整一圈的创伤面都被止血钳夹着,“惨不忍睹”一词用在这里是再适合不过了。对于从未接受过医疗培训的凌光,平日里这场景就是电视上也见不到,更何况在现实中…… 想走吧,李院长就站在他身旁,不便离开,无奈,惟有强忍着酸水上涌,一面干咽着、一面眯起眼睛以余光瞥着这令他难忍的一幕。 凌光看了看身旁的人,那两名专家先不说,只看其余众人都在死死盯着病患,一丝反感也没有,李院长是一副欣赏的表情,而那几名随来的医师,人人皆是眼都不眨一下,好似在看一部精彩的大片,生怕错过当中任何一个情节。凌光暗付“当医生的都是神经病”,同时再一次找到了自己不适合当医生的‘证据’,因为他认为自己绝对是个‘正常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包括院长在内,众人一直就这么端站着,丝毫也不感到疲劳,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病患。而那两名年龄颇大的老教授,在实施了近五个小时的手术后,却也丝毫未显不支之状,这么大个手术,这么久的时间,不仅考究他们的医术,更考究他们的耐力。 凌光在这里是最年轻的,也是最没定力的……老早就已累的受不了的他,站在那里左晃右晃,一会捏捏自己的脖子,一会抖抖自己的腿,就好像是在看耍猴一样盯着眼前这一幕,仿似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或者说他由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成是这医院里的医生。 凌光越站越累,肚子也越来越饿,心烦的他不自主的小声低估了一句:“还要多久呀。” 没一个人听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病患和两位教授身上。 凌光的食指(小木棍)微动了一下,凌光没有在意,他用自己的大手不停地摸梭着自己那“咕咕”叫的肚皮,渐渐地,食指的抖动越来越频繁,凌光这才知道是小木棍在‘作怪’,本就焦躁的他抬起食指放到儿旁不满道:“你乱动什么,安心看着,一会儿就完了。” 小木棍也不满地哼哼道:“完什么完?再等一会儿那病人就真完了。他们这操作方法完全是错误的!耽误时间,延误病情。” 凌光闻言先是一楞,紧接着便冲口而出,怪叫一声:“这手术操作方法不对?那简直是在耽误时间啊!” 他这一句本是对小木棍说的,没想到因为太过激动而喊了出来,至于他为什么激动?很简单,这么大群专家呀、教授呀的都矗在那儿,耗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把病人搞定,耽误了他休息吃饭不说,还让他站在这充肃着双氧水味道的手术室里饱受煎熬,他不怪叫那才真怪了。可惜,话冲出口他才知自己失了态,再一看,果然包括院长和那两位教授在内,都愕然的看着自己。 刷一下,凌光脸红了…… 众人皆楞在当场,那两名教授脸色数变,万难地忍着没有作,而身旁那几名视这二位教授如神明的医师们就不愿意了;有的人望着凌光不停地摇头,有的怒瞪着凌光,还有的则在嘴里小声嘀咕着他不自量力。 还是李院长反应快,为了保全大家面子,也为了自己的面子,毕竟凌光是他拉来的,他开口问道:“凌医师,你说这手术操作怎么了?两位教授的肿瘤切割点很准确呀。你是不是离得远了些,看不太清楚?” 凌光是站的离手术台比较远,不过这李院长这么个兜话法也太牵强了些。还好,那两名教授在听完李院长的维护之词后脸色都稍稍好看了些,显然,他们对院长大人的说话还是很受用的。 凌光涨红了脸,低着头说:“我是没看清楚,对不住大家了。” 一阵哗然过后,再没人有兴趣去理会凌光。那几个主治大夫更是有意无意的把凌光挤得远离开手术台。那李院长也是不再看凌光,只在心里保佑着他别再闹出尴尬了。 凌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被几人摆明的挤到一边后,他冲小木棍火道:“都怪你,乱叫什么!” 小木棍也是一肚子委屈:“你乱叫还是我乱叫呀……再说了,他们操作地是不对嘛。” 凌光怪叫一声:“管那么多干什么,治不好病人是他们丢人,又不管我们事情!” “哎----呀,我又惨了……”原来凌光一激动,再次吼出声来。 李院长一拍脑壳,再也无话了。那两名教授更是气得手抖,索性他们直接丢下手中的手术刀,连病人也不管了,道:“这位医生贵姓?请问我们是那里操作有误?要不烦请您来主刀?” 身旁几名医师出一阵嘲弄与不屑的笑声。到这份上,李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回旋的话,只淡淡的说了句:“请两位不要见怪,凌医师是新来的,对于脑科方面的研究尚浅,这次叫他来就是为了向两位学习学习,如今还是算了吧,我这就带他出去,请两位继续为病人实施手术……”说话他就拉起凌光要往外走去。 小木棍低吟一声:“不走!” 凌光利马随了一句:“不走。”话一出口,他便知着了小木棍的道儿了…… 李院长无奈地看着凌光,正要说话间,那李院长身后几名早就不爽凌光的医师终于失去了风度怪叫起来,更有甚者极不客气地问他凌光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说他简直是在耽误病情。那两名教授也说你要想学技术就乖乖得站到一旁,安静的看着不要出声。 凌光虽然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以前是,现在已经渐渐‘脱困’了),但也正是因他原先只是一个社会闲人,跟任何人没有任何层面上的关系,也就不牵扯各种利益或别类的纠纷,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对他摆脸色了,因为根本没那必要……可是现下不一样了,他的身份转变使得他需要对自己所说的每句话负责,如今他‘诋毁’这些脑科主治医师们心中的‘神’,他们当然不会跟凌光罢休,现在只是对他摆摆脸色、嘲弄两句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可是凌光不管那么多,他也没想那么多,一向闲散惯了的他何曾受过这等闲气,更主要的是,小木棍不服。 凌光在确定小木棍有能力医治病患后,终于下了一个对他来说属于万难的决定,对着李院长斩钉截铁道:“我来为病人实施手术!” “这不合规矩!手术中途不能换主刀医师的。”李院长赶忙回绝。他是很想见识见识凌光在脑科方面的造诣,他也对凌光有着非常的信心,可是现下如果答应了凌光,他就会同时得罪两大教授兼那些一向随着教授**后面转的几位医师,他可不愿意因小失大。若让他选择,当然最好就是那两位教授能医好病患,但就算那病患会有当场死亡的危险他也不会让凌光上手的,因那摆明了是在下两位教授的面子,指他二人不如凌光,况且病人情况危机,能不能治好尚在未知,若治好,那就直接表明这他重金礼聘的回来的两位脑科权威不如眼前这毛头小伙子,那该让二位教授如何自处。倘若治不好那就更精彩了,到时候他这院长的脸面可是不知该往哪儿摆。 他气凌光把他推向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看着凌光那死盯着自己的双睛,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此时心里就在想怎么能把凌光的话给兜回来。至于病人,切----他才懒得去想那么多,在他这种假道德、假仁义,整日打着『济事救人』大招牌的人眼里不过一草芥尔。 第十二章 大显身手 “请让我来为病人实施手术!”凌光的声音再次于李院长耳旁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李院长一脸为难地对凌光道:“凌医师,这不合咱们院的规矩呀,手术中途是不可以换主刀医师的……” 凌光才不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根本不怕被人小瞧,但他可不喜欢被人讽刺、嘲弄。听罢院长的说话他极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他们又治不好病人,在那边只会耽误时间、延误病情!” 两位老教授这次可再也沉不住气了,当下他们就将手术刀仍到地上,怒哼一声:“那就请这位医生来为病人主刀吧,让我们两个老头子跟您学习学习也好!” 李院长暗呼不妙,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当下就要把凌光朝外拉。 ‘不识趣’的凌光挣开李院长的手,快步冲到手术台前,一把推开有意挡在他身前的几个医师,哼哼道:“真是耽误人。” 那被他推开的几人说话就想上来揍凌光。一时间,这救人的手术台就快变成练架的擂台了……还是李院长度快,先一步冲了过来拦在几人身前,那几名医师才未敢动手。 李院长尽量平息自己的怒气,对凌光道:“凌医师,还是让二位教授主刀吧,他们是本院权威,操作起来断不会出现失误的,你想救人的心情我理解,也很欣赏,二位教授手术实施的时间虽然长了点,可这并不代表二位教授就治不了病人哪。” 他的话说得没错,照理来说两名教授医治手法不仅没错还很到位,对于脑瘤的切除实施也很准确,没理由说他们完成不了这次手术,如果真的手术失败,那他凌光也不见得就会成功,因为两名教授绝对是照足常规来治疗的。可惜,他们对上的是一个不按常规来‘出牌’的生物,也许他们的操作方法在他们来说是正确的(在任何人来说都是正确的),可是对于小木棍来说,那是一种落后得不能再落后的技术了。 凌光也是誓要扳回面子,他一步不让的道:“他们治不了的,这样做只能切除肿瘤,不能完全消除脑部沉积的病毒。” “哈哈哈哈……”除了凌光和李院长外,满房的人皆放声大笑起来,他们笑凌光太过无知,因为他们从没听说过脑瘤切除后可以完全消除病人脑部沉积的病毒,不要说两位教授了,不管是谁来了也没办法,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现代医学可以解决的难题,除非……那人是神…… 李院长也是愕了愕,他没想到凌光居然会拿出这么个不是证据的证据来与两位教授‘对簿公堂’,再一想,他又好像是明白了,他认为凌光这么说大概也是为了找个让自己能下台的说词而已,因为他说的话本身是没错的:不能消除病毒的话,即便切割了肿瘤,过一阵子它还要再凝聚出一个新的肿瘤来,顶多就是为病人手术了后再手术,能延长几日寿命算得几日,直到那病人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住手术的摧残。可是再说深些,这完全消除脑癌病毒是根本不可能的,起码是现代医学所解决不了的,所以他那话说了实际等于没说。 “下台,对,凌光一定是想让他自己脸子能放下来所以才找了这么个借口。”李院长如是想着。 凌光在听到大家一阵哄然大笑后,心里也没了底儿,他不知道是小木棍方才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总之他现在是后悔学了那一句话。 “借口!”一名医师忍不住吼道。 “难道凌先生自认为可以消除脑髓里的病毒吗?”另一位医师接了一句。他口称凌光“先生”而不是“医师”,很明显,他不承认对方的医师资格,若不是院长在这儿,估计他会称他“你小子……”之类的了。 食指一阵抖动,凌光明白小木棍的意思,他再次开口道:“我能!” 众人皆楞在当场,那两名教授先是愕然盯着凌光,紧接便齐声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凌光只觉对方笑声听起恐怖非常。 那李院长也是哭笑不得,他拉起凌光低声道:“凌医师不可乱讲,这消除脑髓里的病毒到现在仍未有人成功的尝试过,多少专家,牺牲了多少病患也未曾成功,凌医师可不好信口即言呀。”这李院长非常文雅、含蓄、礼貌地对凌光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点可以浓缩成五个个字,即:“你胡说八道。”…… “呃……”凌光也楞到当场。 “怎么样?凌先生还要尝试吗?我们非常愿意见识一下您的高医术,若不嫌弃,那就请尽快施为吧。”一名医师在旁煽风点火,听的李院长也不禁眉头一皱。 凌光犹豫了,可小木棍又是一阵抖动。 那医师再次催道:“你行不行?要不要手术快点说,病人可等不起呀。” 凌光终于下定决心:“我来。”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已经没有方才那种自信了。 两名教授也不多说,当下便退往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含笑打量着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到这份上了,那李院长也是不好再说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凌光,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脸面可是要丢尽了,他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的邀来凌光前来…… 凌光到此时也算是骑虎难下,真个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台旁,微颤着一手拿起了手术刀,另一手则放到耳旁等候小木棍的指示。 “谁让你拿手术刀的?”小木棍小声道。 “那拿什么呀?”凌光呼了一声。 “凌先生说什么?”一名医师坏笑着问道。 凌光心道:“老子说什么关你鸟事儿?”也不理他,只照着小木棍的指示开口道:“拿『消菌保鲜器』和『排溶管』过来。” 两名护士很迅的完成了凌光的要求。 凌光再道:“把容管和保鲜器接在一起。” 办好一切,凌光又道:“上『电推器』,增加病人心脑压强。” 一名教授惊呼一声:“胡闹!这不是要病人命吗!?” 凌光才不理他,又自顾的重复了一遍,不过在场的护士可没有一个敢动的。 李院长无奈之下只好道:“照凌医师的要求办。”他已经是与凌光在一根绳上同栓着的蚂蚱了。 没几秒钟,病人身上的电接线便开始运作,大脑急蠕动起来。凌光照准一点,迅的将那溶管插了下去。 身旁众人一阵惊呼,想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病患的脑髓顺着这密不通风的溶管缓缓流过进入『消菌保鲜器』内。那些医师包括李院长在内同在心里暗道:“完了……” 凌光两眼死死盯着溶管,脑髓在当中慢慢流动着,说也怪了,现在他怎么就不觉得反胃了呢。 五分钟后,脑部的营养流走的七七八八了,那脑瘤根本不用割就已经缩小了一圈,凌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拿准时机手起刀落,只一下就割除了蔫软下去的脑瘤,比起那两名教授几个小时的运作可是有着天差地别。 两位教授和李院长都瞪大了眼看着前这一幕,嘴巴也已骇得合不拢了,而那几名医师,此时根本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如此神乎奇技的医术他们何曾听闻、更妨说亲见了。把脑髓暂聚于『消菌保鲜器』中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凌光居然能在病人脑部营养缺乏的那一瞬间抓住时机切去脑瘤,使其根本没有营养供给机会而再次自我繁殖,就更不用担心还有什么病毒会再扩散了。要说起来,他这方法本不算先进,很多人都曾想到过,可是要上手实施那却无异于天方夜谭,因为不论是手动切割还是激光切割都不可能会有这么快的度,这么精准的落点,那是要经过准确计算的!而离开大脑的髓浆可没时间等那么久,要等你算好后在慢慢切割完毕,那大脑早就坏死了。这方法在动物身上尝试之时都从未有人成功过,更何况人。可是,凌光现下却连算都不算,量都不量,连别人需要用电脑研究好久才能掌握的切割时机他都不用多做衡量便手起刀落,这怎能不让眼前几位自命不凡的专家级人物惊骇!他已经创了脑科恶性肿瘤切除手术的一项先河,他完成的是一项足以令他名声大躁的手术!不过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凌光没有时间去观察他们的表情,就在切割完的瞬间,他动作麻利的提起溶管将脑髓回流入病人体内,又用他那多次被李院长欣赏过的‘飞针’绝技快缝了切割处。 十分钟,短短十分钟,他将那大群医师五小时还未完成(就是完成也不能完全治愈)的手术告结,且眼前这病人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受脑瘤的侵扰了。他是幸运的,他实在应当感谢老天爷让他遇到了凌光----这个可能是这世界上唯一能救他的人。 “呼----”长出了口气,凌光摘下口罩,他看都不看那还楞在当场的几人,只扔下了一句“后面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就径自离去。 凌光都走到老远了,那几人还呆在当场,直到护士觉有徉才‘唤醒’了他们---- 凌光这么急匆匆的走人,不是他耍帅,而是他在动完手术的一刹那回复了身体上的‘正常’,跑去厕所呕吐了 第十三章 迅速窜红 “哈哈哈哈……你看见没?他们都楞那儿了。”凌光坐在他的豪华‘办公室’内握着小木棍大笑道。 “呵呵,这就是你们常说的‘狗眼看人低’吧,有什么了不起的,看看他们以后还有人敢小看你不。”小木棍也开心地笑道。 笑过之后,凌光顿了顿,问:“话是这么说,不过你确定那病人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吗?” “啧,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放心吧,我保证‘脑瘤’是绝对不会再出现他身上了,不过这人细胞自裂能力较低,身体抵抗能力很差,会不会再患上别的脑病我就不知道了。” 凌光:“切,哪儿管他那么多,反正这次把他治好,咱的面子是拉回来了。” 小木棍:“呵呵。” 二人正说话间,凌光的肚子叫了,他抬眼看了看挂在他治疗室的那顶硕大的时钟,当下便急跳起身,大呼一声:“啊!6点了,下班啦!” 小木棍啧道:“你就那么盼下班?” 凌光脱下白大褂,怪叫一声:“当然了,我可不想那死胖子一会儿再来烦我,咱们走,我请你喝啤酒。” 小木棍惊呼一声:“啊,又是啤酒!”二‘人’大笑着出了医院。 不过,凌光猜错了一件事,就是那李院长根本就没来找他,不是他不想来,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因该来看望凌光这功臣,因为他连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办公室的都不知道。还有那几位一同见证凌光那‘神奇一刻’的医师,他们各个都是被护士掺扶着离开的,一路上,他们都在口中不自觉地重复着一句话:“神了……神了……” 李院长是怎么回办公室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他回去坐定后,他的双手双腿就在不自觉的抖动着,那是兴奋的抖动---- 吃饱喝足的凌光和小木棍聊了大半晚才入睡。 次日一早,小刘准时准点的到了凌光的宿舍敲开了大门。 “哦,刘师傅呀,你稍后,我洗把脸咱们就走。”打开房门,凌光眯眼看了看小刘说道。 小刘没有说话,含笑点了点头,他的神态比起前几日又恭敬了几分,至于为什么?很简单----那回家后躺在床上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昧的李院长次日一早就打了小刘的电话将他从睡梦中吵醒,那李邢也没多说什么,只一句话:“伺候不好凌光你就等着回家啃老米饭吧!” 小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他是心惊肉跳了一早上---- 车上。 小刘跟凌光闲聊着,今天的他可不像前几日一样口角生风、侃侃而谈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小心,神态由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恭顺。 “咦?刘师傅,这条路不是去医院的路呀,你是不是走错了?”凌光觉不对劲。 小刘忙道:“没错,是这条路,今天早上院长给我打电话了,您今天被放休,班由别的医师暂代。” 凌光:“哦?我怎么不知道。” 小刘呵呵一笑:“这是院长今天早上下的通知,着我带您去看新房,我太紧张了,一时就忘了告诉您。” 凌光奇道:“紧张??” 小刘知道说错话了,赶忙打了哈哈岔开话题。凌光也懒得去问那么多。 “您觉得我怎么样?给您开车您感觉还合适吗?”开了一会车,小刘开始探口风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想问问清楚,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补救,对于他这种司机职业的人来说,能混到医院来专职那是很不容易的,他不想放弃眼下这美差。 凌光更是不解了,他不明白怎么这一向圆滑的小刘今日如何一反常态,连话都少了。不过对方并无过错,他这人也好说话,当下自然是把对方一通夸奖了。那小刘听罢心内也是一阵狂喜,心道问题大概是出在他们院长大人身上,而不是出自他,遂又回复常态,与凌光一通乱侃,捧得凌光如飘云里---- 『天水居』。 初一进入,凌光就赞了一句:“花园呀!” 这里修葺的比他几年前来游玩时要更加华丽了:喷泉、花园、泳池、健身中心,这里可谓应有尽有,就外部环境来看,一点也不让他们医院那所中心花园,甚至比起那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光暗想能住这里真是太棒了! 进到凌光的分房,一梯一户式的独门小楼,说它是复式,其实比起独立别墅也不遑多让。内里的装修已经快告完工,七八位工人正在一面墙壁上铺着一张宽大的电视柜,在看到小刘进来后,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必恭必敬的喊了声“刘先生早”。 那小刘很神气地挺了挺腰,有意大声道:“这位就是凌先生,他今天是专程来视察你们工作的,怎么样了,进度如何?” 那几人当下忙把‘孺慕’之情转于凌光身上,恭敬的打着招呼。 凌光呵呵一笑:“大家不用这么客气了,你们忙你们的,我随便看看就好。” 小刘一旁忙道:“对、对,快去干你们的活,我陪凌先生四处看看。怎么样,楼上都装修好了吗?” 当中像是工头的一人恭敬道:“楼上已经基本完工,您二位可以上去参观一下,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提出,我们一定尽量照您的意思修改。” 小刘听完他的说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便随着凌光上楼去了。 两层型的复式楼,总面积5oo平米,光是厕所就着了四间,卧房更是有六间之多,这还只是楼上啊!凌光此时心里什么也不想,就想能快点搬进来享受享受,同时再把年华和他那一干子的狐朋狗友都接来同住,那该有多惬意呀。 当下他便开口问:“还有多久可以完工?” 小刘想都不想得答道:“后天。本来还要再多上五天的,幸好我一天24小时的看着这些懒蛋,督促着他们,也就没一个人敢偷懒了。”人才哪……什么时候能找到机会邀功。 凌光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欣慰非常的样子说:“恩,刘师傅辛苦了。” 小刘忙连声道:“不辛苦,不辛苦,再说就是辛苦那也是为了凌医师,这能算得什么大不了的。” 凌光笑了笑,没有说话。说实在的,他对这房子实在是太满意了。 看完房,二人临走前那小刘又对工人们大呼小叫了一通,着他们加紧赶工。工人们自然是不迭的点头应是了---- 车上。 小刘开口问道:“您是想去国美、苏宁,还是百盛?” 凌光:“去那里做什么?” 小刘笑道:“当然是为您添置家具了,新房子嘛。” 凌光呵呵一笑,道:“随便吧。” 小刘想都不想的回道:“那就百盛吧,那儿东西全。” 凌光不置可否。 随后,拿着李院长给的银行卡,小刘自各大卖人情,到了百盛后,只要是凌光驻足多看两眼的东西,他就连想都不想的为凌光买下,从“爱国者的mp4”到“微软的box36o”,从“牙刷”到“席梦思床垫”,反正家里用的着用不着的都被他买全了,要说还差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卫生巾”了吧…… 凌光给自己一样东西也没挑,倒是帮乘年华挑了几样大模型,他知道自己这好朋友什么都不好,就好这模型,他想把这东西摆在他为自己朋友准备的新房内。 事后,小刘又‘擅做主张’的为凌光添置了一部手机,还用自己的身份证为他办了张电话卡,尔后又说让凌光尽管打,电话费方面不用他操心,自己为他包了(其实真正的‘冤大头’是李邢……)。他敢如此说那是有恃凭的,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院长大人是断不会为这些小事情斤斤计较的,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院长如此看重过一个人,除了他们院长自己,凌光是第一个。 第十四章 声名鹊起 ‘忙’了一天的凌光真可谓是大丰收。饮水思源,做人不忘本,他知道这一切风光的源头是小木棍,他自然要好好犒劳犒劳这自己的‘血亲’了。 二话不说,凌光‘拉’起它就上饭馆去喝酒(还是犒劳自己么……)---- 次日,医院内。 刚一踏入院门凌光便感到一阵‘异样’,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有的人从他身旁经过之时甚至是低着头的。 凌光正纳闷间,一名医师隔远叫了声“凌医生”后就快步迎了上来。凌光看到来人,以他如此差的记性也能一眼认出对方----前天在手术室内从头到尾一直对他冷嘲热讽,叫地最大声的那人便是了。 凌光邹了邹眉头没有回话。 那人走到凌光身旁,亲切得拉起凌光的手,细声道:“凌医师今晚有空吗?在下于『王子饭店』办了桌酒席,想请凌医生晚上移驾光临,不知有否这荣幸?” 凌光楞了一楞,搞不懂对方怎么前后两天变化如此之大,他早忘了自己前天在手术室内的‘精彩表演’了。 那人看凌光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还是那么恭顺。 回过神来的凌光赶忙回道:“这个……这个……我晚上可能有点事情,要不明日再约?”他根本没事儿,只是对于对方的态度突然转变一时还没摸着头脑,他怕又是一出“鸿门宴”。 那医师并未因他的拒绝而感到不快,反是一脸欢愉道:“这个当然了,凌医师您贵人事忙,闲暇时间自然不多,依我看明天咱就别约不约的了,您把事情全推掉,我明天开车来接您。” 凌光这下可是推无可推了,只好道:“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有刘师傅,明天就让他……” “哪儿用那么麻烦的,我来接您,顺便再叫上小刘一道同去,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盅。”那医师打断他道。这人倒还真是个‘角儿’,懂得“宰相门人七品官”这道理,连他凌光的司机也一并巴结讨好了。 凌光心叫“麻烦”,脸上自然是‘喜’的不得了,约好事宜,二人才‘依依不舍’的话别,各回各科了。 短短一条路,凌光连续遇到几位前天在手术室内对他冷嘲热讽的医师,人人对凌光都是百般讨好,邀他共餐,不过都被凌光以有邀婉拒掉了。自然了,没有一人心内不满。更好笑的是,两位老教授也一前一后的与凌光‘不期而遇’,这下凌光才知道天底下没那么多‘巧合’,是这些人早早就在恭候了自己。当然,为了自重身份,那两位老教授都没有说请凌光吃饭一类的讨好话,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被讨好的对象,不过嘛,教授就是教授,定下了跟凌光找个时间一起坐下研讨研讨医学方面的知识后便笑呵呵的离去了…… 凌光的诊断室整个一早上可是热闹的很,不是院内医生纡尊降贵的来为凌光调节空调,就是‘不小心’多泡了杯咖啡又‘刚好’路过,那就顺便给凌光送来喽。 一上午,凌光的病房来的全是医生,没有一个病人,搞的他哭笑不得---- ‘忙碌’了一上午的凌光并未在络绎不绝的‘来访者’中看到李院长的身影,他以为这死胖子开窍了,再一问下,才知原来昨天他们的院长就已经坐飞机出差了。 这小木棍为他带来的‘光环’可是让他有点承受不起,整整两天,凌光那是到点就闪人,连自己的好朋友他都不敢去看上一眼---- 这日晚上,凌光应邀去赴那他连名都叫不上的医师的宴请。 汽车准时准点的于楼下等候,让凌光感到好笑的是,居然他的司机早就已经坐在对方车内与那医师一同恭候他了。 『王子饭店』包间内。推开门凌光便见到那先前被他推辞宴请的几位医师已经早早坐内恭候着他了。 那随他而来的医师哈哈一笑,道:“凌医师不会怪我擅做主张请来咱们这些同僚吧?”其实根本不是他邀请来的,而是那些人在得知凌光已被他邀请,便一同蹭了过来。 凌光当然是在口中连道“哪里、哪里”。 一番相互介绍后,凌光才算是搞清楚了谁是谁,当然了,明天你再问他,可能名字跟人他就对不上号了。 酒席间的气氛非常融洽,那几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无人会去提前几天在手术室内生的尴尬,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几人是多年相交的好友呢。 主宾是凌光,一应好酒好菜上到,大家都是先劝凌光进食进饮,而后才到他们动杯动筷,搞的凌光浑身的不自在。 再看看那小刘,他是早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灌完凌光再灌小刘,虽然他只是酒席上的二号人物,可也够他自豪了。何时能轮到他与这些名医们同桌共饮,即便以前是给院长开车他也没这么风光过呀。一晚上,他可是酒瘾食瘾‘风光’瘾都过了个饱…… 散席后,几人都拉着凌光说改天定要再请他饮宴,早就喝地不辩东西的他只剩点头的份,那些人才不管凌光是醉话还是醒话,反正他是点头了,于是他们便迫不及待的定了下饮宴之期后才欣然离去。当然,大家都乘坐的是出租车,因为都喝高了---- 次日,顶着酒后疼痛不已的头,凌光上班去了。 一进医院,就被门卫唤住着他去院长办公室。 那早早就在恭候他的李邢看到凌光进来,迅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拉起他的手坐到二两初次交谈的那张沙上。 “这几日凌医师就不要上班了,我找别的医生代你。”李院长开口道。 “为什么!?”凌光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可不想现在就被辞退,因为年华还在医院,因为他还没享受过他的新宅…… 李院长呵呵一笑,道:“凌医师不要误会,我只是说暂时,因为凌医师这几日要随我跑几个地方。” 凌光听罢长出了口气,旋即又道:“跑什么地方?” 李院长道:“我把那天你的手术录象送去几间有名的医院大家一同探讨了一番,现在有几间医院和几处医学座谈会想邀你去演讲,我都代你应下了,呵呵。” 他这‘好意’可是遭了凌光一阵暗骂,他这才知道前几天这死胖子跑去出差,半天是没干好事儿。 当下一阵‘感激’。 又闲扯了一阵,定下中午一同用餐后,凌光便乐得一身轻的跑去看望年华了---- 听到有新房子住,年华也是一阵高兴,后又担忧凌光日后问题,却被他以一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代过。 再去探望那被他治愈的脑瘤患者,因为对方和他家属的一阵感恩戴德外加“再世华佗”的大帽子扣下,凌光惟有悻然退出,暗道再也不敢踏进患者的病房了---- 其后整整一个星期,凌光几乎如赶场般的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跳跃,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可说是在飞机上度过的,算是把他苦坏了,从没坐过飞机的他把‘翱翔’瘾过了个够。不过,他的名声可是大躁一番,这“年度最佳新人奖”当是已囊入怀中无疑了…… 而那李邢的“最佳导演奖”也当是受之无愧了---- 辛苦了一周,回到‘故乡’,一阵亲切感袭来,可惜,没两分钟就被那些接机的同行和一些社会名流破坏,被捧到天上的凌光却感觉自己像是堕入地底,他早就已经听腻了恭维之词,他现下只想大叫一声----“还-我-自-由!”…… 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先,就是年华不日便可出院;其次,就是他的新宅装修完毕,可以入住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赶回医院,李院长携凌光一同在医院会堂内致辞,晚间更是在『文豪』包了整场预备来做庆功宴。 第十五章 难题 下午,终于可以稍做休息的凌光回到了自己那久违的办公室,躺在椅子上,他长出了口气,实在太累了……他终于现这种生活并不适合他。 确实不适合他……这不,一位漂亮的护士美媚在凌光坐进房内连根烟的功夫都没有便急入而来,恭声道:“凌医师,院长请您去脑科手术室,有病患。” 凌光怪叫一声:“什么病患,我不是今天休息吗!” 护士被吓得抖了一抖,低头委屈地说道:“是院长说请您去看看的。” 凌光邹了邹眉头,无奈的站起身来随那护士去了---- 手术室内站了四名医师,大家在看到凌光到后,都恭敬地呼了声“凌医师”。 凌光正心烦间,所以他对着几人的恭声也不回应,只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几人一点也不觉凌光过分,反认为那是很正常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凌光“名医”的身份,不辱他“凌光”的大名。 “病人怎么了?”凌光边换衣服边问道。 “已经没有脑电波了。”一人恭声答道。 凌光虽然是‘假名医’,不过他跟着真名医混了这么久多少还学到了一些,他知道脑电波消失就代表病人死亡,那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当下他就脱去正在穿着的手术服,道了声:“人都死了还叫我来干什么?有毛病呀。” 正欲退出,那医师又道:“是没有脑电波了,可是心脏还有微微的跳动……” “恩?”凌光这下可不懂了。 小木棍低声道:“去看看。” 凌光道:“好吧,我来看看。” 走到病患身旁,凌光(其实是小木棍)仔细打量了一番病患,又看了看心脑图,果然心脏还有微微的跳动,可大脑已经坏死了。 “凌医师?”看凌光(小木棍)楞在当场,身旁一位医师碰了碰凌光的手臂。 “哦,你们都出去吧,我来为病人手术。”凌光照木棍的吩咐说道。 “这……这不行呀凌医师,是院长专程唤您过来好让我们跟您学习的。“ 什么都明白了的凌光淡淡道了声:“是这样,那好吧,我说,你们做。” 顿了顿,道:“电击升压,检查病人脑电波有没有波动。” 持续了两分钟的操作,无果。 凌光低声对小木棍道:“怕是已经挂了,别浪费时间了,咱走吧。” 小木棍道:“不对,有问题。” 凌光奇道:“死人还能有什么问题?” 小木棍:“开颅,我要检查。” 凌光听罢想都不想便对那医师道:“开颅。” 几人听后都是一惊,赶忙出言相阻。眼前这病人明显是不行了,要是没必要,尽量还是不要开颅的好,还人家一具全尸,也避免自己医院麻烦。 可凌光才不管那么多,道了声“你们不开我自己开”。当下便不再罗嗦,拿起手术刀照着病人头皮一刀划去,身旁几人想阻却又不敢阻,惟有立定观看了。 “没血……”凌光讶了一声。紧接着,剥开病人脑壳后,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生,只听众人齐声惊呼:“没脑!!!” 凌光这‘白痴’当下便自言自语道:“这人是否天生无脑?” 小木棍低骂一声:“你是天生猪脑。” 再细细研究一番,还是没结论……凌光重新缝合了病人的切割处,道:“这事情需要跟院长研究一下,你们去一个人请院长来,再找个人去稳住病人家属,我下去休息一会。”说话他就走人了,把球踢给院长这招倒是挺绝,反正有什么事情晚上到了“文豪”再谈也不迟---- 回到办公室,凌光躺倒长椅上,对小木棍道:“你说他们是不是神经病,找个死人来搞学习研究。” 小木棍:“他的大脑被人摘除了!” 凌光随意答道:“我知道呀。” 小木棍:“为什么呢?” 凌光:“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李邢那死胖子有意考我吧。” 小木棍:“不对,他没这技术。” 凌光:“不是吧,他是个院长耶,这点技术都没有?” 小木棍不满道:“你真是笨,我没说他没那摘除的技术,我是说那缝合的技术,绝不会是出自那胖子之手。” 凌光这才想起方才开颅的时候并未现有任何的针接处,不禁坐起身来奇道:“那会是谁呢?” 小木棍:“不知道,他摘的技术很高,缝的技术更高,这间医院肯定没那么高技术的人。” 凌光问道:“那你呢?” 小木棍:“我不行。” 凌光闻言惊呼一声:“什么!?”他太了解小木棍的医术了,若它说做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小木棍又淡淡道:“不是说我没那技术,而是说没那材料,他肯定是接了一层质量很高的人造皮在上面,缝合的时候一定是用了根很细小的针轻代而过,最主要的是,那人还有心跳,可想而知他摘的时候度有多么快!” 凌光楞了一楞,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人造皮很贵吗?” 小木棍答道:“我不了解价格,不过刚才那种质量的人造皮很是稀有,起码你们这间医院因该是没有存货的。” 若“市一医”都没有没这种货,那全国上下还有哪间医院会拥有这种昂贵稀有的东西呢? 凌光很是费脑地想了一番,想不通,便不自觉的哈哈一笑:“管他呢,跟咱俩没关系。” 小木棍似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技术方面的确是让人叹为观止,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耗费那么大的人力财力来为他修补呢???” 凌光愕然。 小木棍陷入沉思。 第十六章 多重收入 凌光展开身子躺在长椅上,很舒服,不过没有了先前那股子惬意样。小木棍的话他本不怎么在意,可对方的沉思态还是带给他了些压力。 “咚咚咚”,三声敲门响动打破了房中短暂的寂静。 “请进。”凌光应了一声。 一人应声步入,凌光瞥了眼来人,忙站起身来恭敬道:“院长。” 李院长呵呵地笑了两声,开口道:“到点了,咱们走吧。” 凌光:“到点?去哪里?” 李院长微一错愕,旋即笑道:“看你忙的,连咱们下午的庆功宴都忘了吗?你可是主宾呀。” 凌光忙道:“哦,对对对,您看我都糊涂了。” 院长笑了笑,道:“那换衣服吧,咱们走。”---- 一路上,李邢与凌光闲扯着,他正纳闷怎么这死胖子不提方才那奇怪的病人,他该不是这么沉得住的气人吧?起码,对着凌光,这院长大人从未表现出过他一院之长该有的城府。 果然,二人行到医院花园间时,李邢话锋一转,切到了正题。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较嘈杂,不虞被别人听到吧。 只见李邢一脸表情严肃的道:“凌医师怎么看方才那病患?” 凌光也不知如何作答方妥,惟有打着哈哈道:“还能怎么看,一个死人呗。”顿了顿,他再道:“您怎么看?” 李邢暗叫一声“滑头”,面上则是淡淡一笑,道:“我估计该是别的医院医治不了的病患被送到咱们这里来了,病危通知书一定已经下过了,可能是病人家属还抱着试一试的心里又转咱们这里来了吧。” 这解释倒也还算能说通,不过这李邢并未提及最主要的一点----“无脑”!治愈不了病患也不用把人家脑子摘了吧?关于这点凌光煞是费解,他很想李邢能给他个答案。 正思考间,那李邢又开口了:“至于这次手术,我看还是不公开的好,病患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也亲自去安抚过病人的家属了,还算不错,他们都挺通情达理的,没有闹什么事,还有那几位医师,我已经着令他们缄口,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看呢?” 这时候那李邢才算是把话说到点子上了,凌光明白他是想把这事件压下去,他不懂,医死个病人在医院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再说了,这根本不能说是他们医院造成的,为什么非要压下去呢?且还处理死者的伤口,他知道李邢所说的“处理伤口”应是再缝合一层人造皮无疑。难道他也要为一个死人在煞费周章一番? 这李邢说了半天,转了这么大一个弯,目的很简单,就是让自己也缄口不言,凌光不解。 当他看到李邢那闪烁的双眼,听着他含糊的说词,他可以确定,对方一定是知情之人,即便不很了解,一些蛛丝马迹他还是有的。不过,对方既然不说,他自不会深问,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医院里的“最高行政长官”都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况且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医院内的一份子。随他去好了。 呵呵一笑,凌光道:“是呀,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李邢忙道:“对,对。” 二人行到医院门前,恭候他们大驾的车辆早早就排前等候了。几辆高级轿车打头,几辆大轿车缀后,车上都已坐满了人。 二人结束了方才的谈话,看着眼前长龙般的车队、黑压压的人群,李邢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突然被满面春风替代,只看他哈哈一笑,拉起凌光的手道:“凌医师是坐自己的车还是与我同乘哪?” 凌光瞬间就为自己的院长起了“死胖子”外的第二个外号----“变色龙”…… 呵呵一笑,凌光道:“我坐自己的车吧。”---- 文豪酒楼大厅。各界名流人士云集,各大医院代表至场(外省的)。李邢与凌光两位主宾被齐鸣的鞭炮、满处的鲜花和涌动的人群拥入场内。 站在早就布置好的大厅演讲台上,李邢登台致辞。 “先,我要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抽空莅临此次宴会……”经过一大堆的开场白后,他又以自己院长的身份肯定了凌光对医院所做的贡献,对凌光褒奖了一通。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后,轮到凌光了,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上台后只讲了短短一句话,可不禁招来了满堂喝彩,更是令那李邢一脸的得色----“我今天的一切成就都应当归于李邢院长,没有他,就没有凌光,谢谢大家!”…… 酒席气氛热烈非常,平日里没什么机会参加这种大型宴会、品尝这丰盛美肴的小医生自然是兴奋地很,有名望点的医师也被这里的气氛所感染,那李院长更是于酒席间频频举杯豪饮,令得看在一旁的凌光不禁怀疑起自己先前的猜测,认为他对先前那“无脑”事件可能真的不知情,否则怎可能一丝都不表露。再不然就是他在做作,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李邢也太可怕了! 满堂百号人,除凌光外,皆尽兴而归,或许,还有李邢吧---- 次日,凌光的诊断室内,闻其名而来的病人络绎不绝,忙得他连顿午餐时间都腾不出来,直到下午将近下班时病人才告散去。端起护士送来的盒饭随便扒了两口,换下衣服就要走人。 今天是好友年华出院的日子,也是他将要入住新房的好日子,他的另两名好友“小金”、“小北”已经早早就在年华病房等他了。 整理了一下桌面杂乱的文件,正美滋滋地想着一会跟年华他们怎么狂欢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凌光不爽地应了声“请进”。 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应声步入。 凌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坐吧。” 男子一脸笑容的入坐后,凌光问道:“哪里不舒服?” 男子笑道:“我不是来看病的,凌医师。” 凌光奇道:“那您……” 男子微微一笑:“我是专程来看望凌医师的。” 凌光:“看我?” 男子也不多话,站起身来提起随手带来的两个大黑塑料袋放到凌光的办公桌上,开口道:“小小意思,望凌医师笑纳。” 凌光楞了楞神,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嚯----!整整两大袋子的名烟名酒;从『软中华』到『小熊猫』,从『陈年茅台』到『鬼酒』,数量质量均属上乘,粗略估算该不下万圆了。 凌光见这‘阵式’忙摆手道:“为病人治病乃是我们医生应尽的职责,您实在不需如此破费,快收回去吧,我当不起的。” 凌光以为是哪个病患家属送来的谢礼,遂忙推辞,谁知那男子却道:“凌医师您误会了,我不是代病人来送礼的,是代表我们厂来见凌医师的。” 凌光奇道:“你们厂?” 男子笑了笑,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道:“小姓黄,是『开化制药厂』的业务主任。” 凌光一脸茫然的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看了一眼,自顾地念道:“黄嘉?” 男子点头应是。 凌光将名片放入口袋,不解地问:“请问找在下有何贵干?” 男子听完凌光问话,适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凌光,道:“这是我厂新研制而成的抗脑癌药品,请您过目。” 凌光拿起端详了一阵,除了认识上书的『抗癌通』三字外,其余学术名词一概不懂,就连用法用量他都看不明白…… 放下药瓶,凌光再问:“您的意思……??” 黄嘉恭敬道:“我们厂希望将此药推荐给凌医师,再由您推荐到贵院试用,我保证,疗效一定会让您们满意。” 原来是“医药代表”找到凌光了(笔者:医药代表即是各大医药制品厂的销售人员,他们的工作就是把厂里新研制而成的药品推销到各大医院从中获利)。 像『市一医』这种全国闻名,‘销量’畅顺的大医院更是排在各大药厂的‘客户’名单位,而且必须还是名药厂才能踏进他们这高门槛,像眼前这『开化制药厂』就是一所全国著名的大药厂,与『市一医』可算是‘门当户对’。当然了,这些东西凌光都不懂。 只见凌光不解道:“推销?为什么找我?应当去医药部呀,这事情我管不了的。” 男子笑了笑,道:“凌医师您说笑了,您是脑科专家,在咱们院的影响力那是不用说的,要由您向贵院医药部推荐一二,相信销量一定很好。” 凌光忙客气道:“您太抬举我了,小弟只是一名小小的主治医师,不是专家,怕是没您说得那么能耐。” 男子闻言恭维道:“怎么会没有呢!您的医术在咱们省是叫得上名的,头衔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要我说,‘专家’都委屈您了。”这种人的‘嗅觉’是最灵敏的,对于他们这‘米饭班主’(医院)里的风吹草动是最敏感的,也许凌光还不自觉,但是在外人眼里,他早就已经是“有实无名”、医院里的二把手了,所以有什么药品想推销,找他准没错。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找医药部而来找凌光,那是因为现在的“行情”就是如此。 对于自己“能力”和现在的“行情”还没有完全认知的凌光,一脸难色道:“我怕是有心无力呀。” 黄嘉当然知道凌光来医院时日尚短,对于“市场行情”,眼前的这位“名医”可能还不了解,笑了笑,道:“您先收着它,有机会了您再帮我问问,不着急的。” 凌光看了看时钟,下班时间也到了,他不想让年华他们多等,便道:“好把,我帮您留意一下,要是正好有这方面的药物需求,我就试试推荐,至于行不行,我可不敢保证。” 黄嘉闻言大喜,口中不迭地对凌光道谢,他要得就是这么一句话,他心想你凌光若不行,那这医院除了院长还有谁行? 又扯了两句,凌光便道:“我还有点事,不如……” 话还没说完,那黄嘉忙接道:“对对,您先忙,我也打扰得太久了,实在抱歉,抱歉。”说话就告辞欲走。其实他进到凌光房中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凌光也告了声辞,提起黄嘉送来的礼品塞回他手中,可那黄嘉却当那些礼品如炸弹般的往回推,口中不断道:“您收着,您收着,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无功不受‘赂’,凌光边与他玩着‘太极推拿法’边在口中道:“您这是折煞我了。”可惜,‘内功’没有对方深厚,坚持了一阵‘比拼’后他还是败下了阵来。 提起一堆礼品,送走了黄嘉,凌光心里七上八下的。要办成了倒都罢了,要办不成还不被人家骂死。结果,凌光决定在去接乘年华之前先跑一躺『医药部』,他想着要是不成的话就早点给人家回话,早点把东西还给人家---- 医药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几名护士与一名身穿白褂的医师正围坐一桌,每人手中握着一张单子像是在核算着什么账目。 凌光心里想着事儿,到了医药部也忘记了敲门,就这么推门走了进去,看到眼前几人正在忙碌着,他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那名医师没有抬头,护士们闻言望向了凌光。 “干什么的,药房重地怎么能随便进入,快出去!”当中一名护士说话就上来推搡着凌光将他往外轰去。 凌光被推一下退一下,口中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那名医师显然是被打扰到了,只看他一脸不满地抬起头道:“干什么呢!”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忙“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把身后的椅子都挤倒了。 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医师怒斥一声:“干什么呢!” 那推搡凌光的护士也叫道:“干什么呢!”说话间她还很是傲气地推了凌光一把。他们这『市一医』的药房重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可她没曾想,那医师说话也跟着推了一把,不过不是推凌光,是推她。只见那医师怒道:“我是问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敢对凌医师不敬!” “啊……凌医师……这、这我不知道呀!”护士颤声回道。 医师:“还不快向凌医师道歉!” 等护士道完歉,那医师接着便对她一通狂喝,摆明了一副尊重凌光的样儿。 看着那小护士的“梨花带雨”,凌光也觉那医师他有些过分,可又不能驳人家‘好意’,惟有出面打起圆场道:“算了算了,没关系的。” 那医师见凌光开口了,才算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喝了一声:“还不快去工作!” 护士哭着走开了。 换了副谄媚的表情,那医师道:“不知凌医师有何贵干?”又一条变色龙…… 凌光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对方变地实在太快了……等那医师又问了一遍后,凌光才忙回道:“哦,是这样的,有一种新药……”凌光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那瓶『抗癌通』递了过去,正欲再说,那医师轻声打断了他:“凌医师等等。” 医师在接到凌光递来的药瓶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打断了凌光的说话,看了看那几名护士,大家似乎都在专心工作,没有人注意他二人说话。 医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了声:“你们继续工作,我跟凌医师有事要谈。”说完他便请凌光入到后进的一间办公室内。 关上门,那医师请了凌光入座,本想张罗着给凌光泡杯茶,却被凌光以“等下还有事情”而谢绝了。 知凌光事忙,他也不耽误时间,切入正题恭敬道:“这药正好是咱们医院急缺的,这样吧,我明天就把他拿去让院长批条,该是没什么问题。” 凌光闻言哑然,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好说话,什么“急缺不急缺”的,凌光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现在问一问这医师他凌光拿来的是什么药、是治什么病的,那医师肯定答不出来,因为对方的眼光由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那瓶药对方根本连看都没看过,不禁心讶那黄嘉居然比他自己还了解自己…… “那就麻烦您了。”凌光笑道。 “哪里哪里,凌医师的事儿就是我们医药部的事儿。”医师客气道。 “哦对了,还没请问您贵姓呢。”进房这么久,凌光才想起这礼貌之词。 那医师似是毫不介意,一脸荣幸地道:“凌医师客气了,小姓肇,肇唯。” 二人哈喇一阵后凌光告辞离去---- 乘年华病房内,三个好友早早就在等候。 一进门就被三人一通埋怨,又是什么“不守时间啦”、什么“您可真是贵人事忙啦”等等奚落之词。他们跟凌光说起话来可是一丝恭维都没有,凌光更是不介意,因为只有跟他们在一起,他在能找到“真我”。 提着黄嘉送的两大袋子礼品,四人行到院门口。早早就在恭候的小刘见几人一到,赶忙下车迎了上去,第一句话就是:“凌医师辛苦了。” 凌光笑了笑,道:“麻烦你了刘师傅。” 小刘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的职责呀。”说话就伸手上来欲接凌光提着的袋子,还在口中道:“我来帮您。” 还没接过手袋,小刘就看到了袋口内露出的“中华烟”,老练的他赶忙缩回了伸出的大手,一把扣到汽车门把上,道:“我来帮您开门。”…… 凌光笑了笑:“有劳。” 第十七章 朋友 汽车缓缓驶入『天水居』。坐在车里的乘年华三人隔窗眺望小区内的风景,他们与初到此地的凌光心中所想相同,一个词----“真美!” 汽车开到了凌光那栋房子门口,几人下了车,凌光本说招呼小刘进去坐坐,可他不愿打扰凌光,便告辞去了。 “哗----!这房子……这房子太爽了!”初一进门,看到房内豪华的布置,四人当中最爱咋呼的小北怪叫了一声。 其余三人包括凌光在内也为这豪宅的华丽咋舌。屋外固是庭柳花香,一片悠然,可屋内的布置虽然奢华之气稍重,却也不失那典雅之息;白净的墙面上恰到好处的挂着几幅字画;长宽均十米、全木制的电视墙上摆置了几枚可爱的玩偶;43寸的数字彩电摆放其上,正好配合这硕大的客厅;纯白色的沙一看就知是那种一坐便可将人陷入进去的软棉制品;大理石铺置的地面经由那一排排的吊顶灯映照,反射出淡淡的蓝光,煞是惬意;几处香气漫溢的盆栽立于客厅四周使人心旷神怡。总之,一切该有的奢华这里具备了,该冲肃的大自然气息这里也不缺乏。 就在凌光还盯着眼前一切愕然之际,小北已经换上了拖鞋,冲进了客厅。 凌光低头一看,现门前鞋架上摆满了各样男女式拖鞋,不禁为那小刘的心细失笑。一个司机为了巴解自己的雇主,连保姆都兼任了…… 换上鞋,凌光也步入进去,好友小北(钱力北)和小金(于金)早就已经躺在那一排长龙式的沙上打起滚了。 小北赞道:“我这一辈子也没躺过这么舒服的沙,小光(凌光),今天晚上就让我睡你这里吧!”语气中不乏恳求之意…… 凌光莞尔道:“你的房子早就预备好了,在楼上呢,一会你跟小金上去挑,看上哪间算哪间,想住多久住多久,何用躺在沙上委屈咱北哥撒。” “真的!”小金、小北二人同声喜道。 “不是‘煮’的。”凌光笑道。 小北喜上眉梢,大呼一声:“万岁,快带我们去看房。” 四人笑着上了楼。 “霍----!每间房子都有空调电视,太爽了。”推开一间房门,小金喜道。 乘年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只望了一眼便赞道:“太漂亮了!”枝叶茂盛,鸟语花香,风景之美不让那些所谓的风景郊区,更难能可贵的是每户建筑间的楼距相差不小,只站在二楼便可将全小区的风景包括中央那口大喷泉一览无余。在这寸土寸金的年代,建筑商居然肯下如此血本,舍弃楼房资源来建花园,实属不易。当然了,这楼房的造价定是不菲。 小北真心夸道:“你小子算是真正混出头了,真希望能永远住在这里啊。” 凌光苦笑一声:“这个怕是很困难。” 小北奇怪地望了眼凌光,不过他也没多话,几年的兄弟了,大家都很了解对方,他猜想凌光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从凌光入“市一医”那天起他就想细细“盘问”一下,可对方只是说了些敷衍之词,自家兄弟,那时候他都没有刨根问底如何凌光会当医生,现下当然更不会去多问,只嘿嘿地笑了笑便道:“无所谓,能住得几日算几日,反正咱享受过了就不亏啦。” 小金也笑道:“对对,住多久算多久,那就这么说定啦,这间是我的了。” 小北听后怪叫一声:“什么你的房间!这间我先看上的。” 凌光听着二人争吵,不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微笑,这种笑容从他入“市一医”那天起就不曾绽露过了。 凌光哈哈一笑道:“你们快决定,这么好的房间我这里可只得这么一间呀。”他也融入了几人调笑中,当然了,这是他的玩笑之词,整间小别墅内的七间客房,间间都有如此豪华的布置。 凌光陪着满心欢喜的小金、小北二人看完客房(自己也是第一次看),便带着年华去了他的卧室,在凌光的主卧旁,装修上与其余几间客房都无别样,但一进入,便可看到放于书柜上的那几个大“高达”模型,甚是吸引人的眼球。 乘年华欣喜的取下模型拿在手中把玩,口中还不住啧啧道:“好东西,好东西。” 小北这下可不愿意了,他冲凌光怪叫道:“你小子就知道偏向小华,怎么不给我和小金放上几个?” 凌光笑骂道:“你他娘的,你喜欢这玩意吗?买回还不是浪费钱。” 乘年华一旁坏笑道:“怎会浪费呢,全都给我就好了嘛。” 四人哈哈大笑。 下了楼,小北边去开电视边在口中道:“真爽,拿这电视看《生化危机》感觉肯定不错。” 凌光坐在沙上笑骂一声:“去你的,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看那种血肉横飞的片子,你也不嫌恶心。” 年华一旁笑道:“怎么?都做医生半个多月了,你还不习惯这玩意儿。” 凌光下意识的捂了捂嘴,道:“别提了,想起我就反胃。” 小金道:“去买几瓶啤酒吧,一会儿开个狂欢会。” 凌光闻言也喜得不住点头:“好呀好呀,多久都没跟你们几个小子喝酒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行呀,这里没有小卖铺,想买啤酒可有点难了……” 小金:“呃……” 凌光忽又道:“诶,我这里有白酒,你们喝不?” 小金:“也行吧,在哪?” 凌光指了指他提回的那俩手袋。 小金提起打开一看,不禁咋舌道:“妈妈呀!茅台,鬼酒,我从来都没喝过,爽!啊----还有中华呢!” 小北闻言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我看看,让我看看。”说着他便抽出一条中华烟打开,先往自己口袋里塞了两包,又开打一包燃起品尝。 “舒服。”悠然的吐出一口烟圈,感到一股沉沉的烟气压在喉中,小北惬意道。 “你小子还是那么贪……这里还有小熊猫呢,你也装上算了。”凌光失笑道。 小北边走回电视柜旁边嘿嘿地笑着说:“不拿了,反正以后都是我的,你们仨又没人抽。”正说间,突然他现了什么似的“啊”一声怪叫。 凌光三人被吓了一跳。 小北抽出一个大方盒子喜道:“怎么还有『box36o』!” 凌光长出一口气,怪叫道:“叫什么叫,妈的那是我买的。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乱吓人。” 小北呵呵一笑,抽出主机在电视上一阵乱插,又拉开抽屉在内里一阵翻找,口中问道:“游戏碟呢,小光?” 凌光:“游戏碟??” 他这一回答,小北就知道这‘跟时代脱节’的菜鸟没有买碟片回来,再把主机翻过一看,泄气道:“没开封条……你连光驱也没刷,都不能读盗版碟……”(笔者:不提倡,笑。) 凌光这菜鸟挠头问道:“什么游戏碟?什么刷光驱?这不是台dvd吗?” 小北:“……算了,把钱给我,我明天拿去游戏店帮你刷个光驱,在买几张游戏碟回来。” 凌光‘惊呼’一声:“还要钱!” 小北把游戏机放回原处,随口道:“是呀,四百块就够了。” 凌光再次‘惊呼’:“四百,我哪儿来这么多钱!” 小北也是一声‘惊呼’:“老天爷,你怎么说也是市一医的主任级医师,你连四百都掏不出来!那你这堆东西都怎么来的?” 凌光‘委屈’道:“我上班还没一个月呢,哪里来的工资撒,再说了,这东西都是医院分房带的,我自己一件都没买。” 小北奇道:“医院分房还带拖鞋电视游戏机?” 凌光气结:“懒得跟你说,我房间有部mp4,你先拿去玩吧,至于你说的那什么东西,等我了工资再说。” 小北喜道:“真的,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年华、小金一齐插口:“那我们的呢?” 凌光:“……”---- 开了瓶好久,又打车去老远的市买了几盘凉菜,几包锅巴,四人品起。 咂了一小口茅台,凌光道:“本来我还有一位朋友的,不过他不能跟咱们一起喝,有点可惜。” “哦?我怎么不知道?”乘年华奇道。 凌光笑了笑:“是最近才认识的,是朋友,也算是工作伙伴吧。” 小北猛灌一口白酒,用手擦拭掉嘴边的酒渍,粗鲁道:“叫他来撒。” 凌光:“哎----他忙的很。” 小金道:“那改天。” 凌光道:“他不喜欢喝酒滴,跟咱聚不到一块儿。”顿了顿,他坏笑一声又道:“找个时间去拜访他一下,提上两筒子猪血,他最爱那玩意儿。” 乘年华:“猪血……” 食指(小木棍)一阵轻微抖动,想该是在骂凌光了。 凌光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起来。旋又感到不对,敛起了笑容,他刚刚反应过来,现在小木棍是依他为生,靠他凌光的血液供给来补充自己的营养,若说猪血…… 晚上,四人在凌光的小别墅内玩闹了整个通宵。其余三人还好,苦的可是凌光,大清早,在那三人还酣酣大睡之时,他却要抱着因酒后加少睡而疼痛不已的头上班去了。 第十八章 一位病患 车上,凌光不停地揉着头,打着哈切。看着双眼通红的他,小刘关心道:“凌医师昨晚是不是休息得不太好?” 凌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小刘感叹道:“哎----凌医师的压力太大、太辛苦了,您一定是昨晚在做什么新的研究导致睡眠不足的吧。” 凌光想都没想道:“研究什么呀,还不是那两瓶子茅台害的。“ “茅台?”小刘刚回了一句便反应了过来,知自己失言,他便不在开口,专心开起车来。 凌光也乐得安静,就这么躺在车后座上睡去了---- “凌医师,到了。”随着小刘的轻声呼唤,凌光被摇了醒来。 “哦……”坐起身,凌光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切出了轿车。 “凌医师慢走,有需要了随时打我的电话。”小刘恭声道。 凌光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便向医院行去。 诊断室内,凌光坐于长椅上练起了‘点头功’,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没两分钟,他这‘梦中人’便被敲门声吵醒了。 抹了抹嘴边流下的鼾水(……),凌光无奈的应了声:“请进。” 一人步入,不过不是病患,而是与他凌光身着同式大褂的医生。那人进到房内,笑着对凌光道:“凌医师,这里我来暂代,您可以上去了。” “上去?”凌光纳闷。 那医生笑道:“是呀,今天轮您主管住院部,我是来代班您坐门诊的。” 凌光这才记起他们医院的规定:各科室每名主治医师头衔的大夫,每半月就要去住院部坐诊一天。今天刚好轮到凌光。 本想在诊室里偷会儿懒的,没法儿,无奈的站起身来,凌光道了声“麻烦您了”,便起身向住院部行去。 未走两步,身后一声唤:“凌医师。” 扭头一看,凌光感到来人很眼熟,是他们医院的医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道:“您……?” 那医生呵呵笑道:“凌医师,您昨天托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刚好经过这里又凑巧碰到您,就跟您打个招呼。” 凌光想问问他自己托他办什么事情了(太夸张了……),却又不好开口,幸而那医生主动开口道:“我今天早上去了趟院长那里,他二话没说就批了下来,还着我尽快引进这种新药。” 凌光‘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来人是昨天那医药部的主管肇唯。 什么“正好经过,碰巧遇到”,明明就是那肇唯一早便在凌光的诊断室门口转悠,就等着他出来‘报喜’呢。从来只听说医师一日三求医药部的,却没听说过有医药部上杆子的跑来巴结医师……还有他说的那什么“院长已经批准了”,纯粹是放屁,李邢几点起床几点到医院他凌光是再清楚不过的,再说了,这进什么新药都是医药部自己拿定,跟本不用通过院长,那么多种新药,要是每个都要来问问院长,那还不把人忙死了,况且不论哪所医院,这“医药部”里边的猫腻儿院长还会不知?放手下去让他们自理,一方面是因为忙不过来,另一方面则是没有一个医院的院长想被他的下属称其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所以,各院的医药部是最多医师巴结的部门,也是最有实权的部门。如今到好,这肇唯居然跑凌光这儿来‘三顾茅庐,不耻下问’了…… 想通了这些道道,凌光当下便对肇唯表示了感激,对方自然是喜的不得了,看那样儿,好像是凌光帮他办成了什么事儿,而不是他帮凌光办事儿似的。 又寒暄了两句,凌光说了改天请他吃饭,至于哪天吃就没说了,不过还是让那肇唯高兴了一番---- 乘坐电梯上了17楼的脑科住院部。 在过道里踱着步子,凌光走一步打一个哈切,眼角还不时有泪水冒出,更‘可悲’的是,这里的护士各个都对他必恭必敬,每个经过他身边的护士媚美都要向他鞠上一躬,道上一声“凌医师早”。害得他疲于点头回礼…… 上来整整半个小时了,他这医院部主管根本一间病房也没进过,就在这走廊上不断的来回踱着,幸好还有小木棍不时地跟他拌上两句嘴能让他清醒些。 当行到一间门号“1783”的病房时,凌光被里面的病人稍加吸引了。那是一个年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身穿病服,由她母亲陪着。房内很冷清,不像别间病房那样人来人往、花篮满摆。照理说,按他们这市一医的脑科病房‘档次价位’,能住这里的病人非富即贵,最不济也都会有上些微家产,这种身份的限定注定了他们的病房定是不会寂寞的。当然了,凌光注意的那间病房所指的“冷清”只是说这间病房的外在现象。眼前这两母女明显没有因为那种市侩之风表现出任何的颓丧,那陪着女儿唱着儿歌的母亲脸上挂着抹不去的笑容,不过,凌光可以看出在这笑容的背后隐藏着淡淡的哀伤。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间病房内的‘另类’引起了凌光的好奇,他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在这母女二人的房门前来回踱着。 “凌医师早。”一名护士走过来向凌光问好。 “恩恩,你早。”凌光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突然,他扭身过来问道:“对了,1783的病人患得是什么病?” 护士恭声道:“化脓性脑膜炎,左脑还有颗肿瘤。” 凌光听罢,习惯性的摆起了动作,抬起右手放于耳边,再问道:“为什么不给孩子用抗生素?” “陈教授给他做过腰锥刺检查,但是无法用药,病人的两肾都有衰竭现象。”那护士答道。 “什么?那就不用药了吗?”凌光奇道。 护士点头应是:“陈教授说孩子以前点滴使用过多才导致肾脏衰竭,如果再用药肾脏可能就会坏死。” 凌光点了头,没有说话。 护士走后,他又不自觉的望了望房中的孩子,叹了口气,旋又似想到了什么,问小木棍道:“你有办法没?” 小木棍:“没有,那孩子的生命只剩一周不到了。” “啊!不能用药,难道不能给他做手术吗?”凌光惊呼一声。 小木棍:“你真蠢,连抗生素都不能用,还动手术?病人的肾脏已经衰竭,如果强行动手术,就算是治愈了她脑部的病症,她也会因肾脏衰竭而即死。” “哎……”凌光叹了口气,道:“难道就这样看着她等死吗?她才多大呀。” 小木棍无奈道:“没办法,如果在我们那里,可能还有办法医治,但是在这里,根本想都不用想。” 凌光听说小木棍也没法救她,当下便死了心,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救那孩子的人了。 “要不,我干脆去对孩子的母亲实话实说算了,看她们那样子,生活状况一定很不好,无谓再在这里浪费钱了。”凌光道。 小木棍:“这是最好的方法。”---- 推开那母子的房门,凌光走了进去。 母亲微一错愕,旋即便看到了凌光身上的白大褂,放下了怀中抱着的孩子,笑着对凌光招呼道:“您好。” 凌光楞楞地回了句:“哦,您好。” 正欲坐下,那孩子从床上蹦了下来,蹦蹦跳跳得来到凌光身旁,伸出她的小手拉起凌光大手甜甜地叫道:“大哥哥,你是谁呀?” “小樱,真没礼貌,叫叔叔。”母亲轻责了一句。 “呵呵,没关系。”凌光爱怜的抓起孩子的小手,摸着孩子那束可爱的马尾辫说道。 “呵呵,这孩子让我惯怀了。”母亲笑道。 拉起孩子抱在怀中,凌光坐到了病床上。 “不知道小樱的手术被安排在什么时候?”凌光方一入座,孩子的母亲便略显焦急地问道。 手术!凌光听她说后心里“咯噔”一下。这孩子不是不能动手术吗?他确信小木棍不会说错,且照理说来他们医院也不会不知道这孩子不能动手术。为他主治的大夫可是个教授呀,要不是诊断失误,那就是那位教授在骗母女二人,骗取她们的住院费!若是前者,那凌光只好骂他一声“误人子弟”,可若是后者,那除了“你他妈个王八蛋”外,凌光便不知说那教授什么好了。 “这个……这个……”凌光支吾以对。 “怎么?!又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月了。”母亲焦急道。 一个月!凌光又是一惊。在市一医一个月的花销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定是不菲了。 孩子母亲又道:“我已经一个月都没去上班了,自从知道孩子有了这病,他爸爸也不管他了,撇下我们母女二人自各去了外地,家里的存款也花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为孩子动手术,我怕我就撑不下去了。”语气中充满伤感。 听那母亲说完后,凌光同时想到了他那抛弃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阵不满,不禁冲口而出道:“他父亲简直不是人!”说完方知失言,忙不迭道歉。 孩子母亲苦笑一下,道:“没关系,他父亲我已经不指望了,你们医院有难处我也知道,不催你们,只希望能快点为她做手术,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母亲话一出,凌光终是把他进门前的劝言咽回了肚中,他实在无法出口。 母亲又道:“对不起,我好像说得有点远了。” 凌光忙道:“不打紧,不打紧,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尽快为孩子安排手术。” 母亲闻言后,在她那满面愁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那就麻烦您了。对了,还没请教贵姓。” 凌光:“免贵,姓凌。”---- 出了病房,凌光心内平添了一层淡淡的哀伤,他‘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木棍叹了口气,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第十九章 宴请,贿赂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想到那不被老天眷顾的幼小生命,凌光心内的哀伤每过一分钟便多加一分。最后还是小木棍开口说它会想想办法,才令凌光心情稍稍转好一些。 回到诊断室,换下工作服,一身休闲装的他正欲打道回府,却被一‘不之客’拦了下来。 房内,一名打扮妖冶、艳光照人的美女走了进来,也不等凌光招呼,便径自坐到椅上,望着凌光未语先笑。 “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凌光边换回工作服边开口问道。 “全身上下。”女子笑道。 “呃……?”凌光一脸不解的盯着那美女。 女子看着凌光那一头雾水的好笑样儿,“噗嗤”一声娇笑响起。 “您……”凌光更纳闷了。 女子咯咯一笑,也不说话,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凌光一脸好奇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二人双手接触的一瞬间,那美女有意用其粉嫩的手背从凌光手心滑过。 心神一颤,凌光拿起了还带有那美女阵阵香气的名片瞅了一眼,念道:“开化制药厂业务部副主任‘云蓝心’?”他笑道:“呵呵,好名字,只不知云主任找我有何贵干?” 云蓝心闻言小嘴一嘟,故做不满道:“凌医师一点也不把我们厂的事情放在心上,我们全厂人可都等着您回话呢?” 凌光:“全厂??哦----对对对,想起来了,昨天是有一位……呃,对不起,太忙了,一时没记起来。” 云蓝心娇嗔道:“那我们托您的事情您到底给办了没办嘛。”说话还站起身来走到凌光身旁,故意贴到他近身,她娇俏的鼻尖几欲挨到凌光的大嘴。 诚然,凌光身材虽然不高,不过175公分放在那里也不算是矮的,可那美女的高窕身材与凌光站在一起对比下,总感到凌光比对方矮了几公分。 “美人计……厉害……!”嗅着由对方梢传来的淡淡香气,望着对方犹如浩月般清亮的萌子,凌光心中念道…… “您说话嘛凌医师。”云蓝心嗲声嗲气道。 “哦……哦……”实在受不了眼前这美女的挑逗,凌光下意识的避开了少许,结结巴巴道:“贵、贵厂的药品,我、我已经推荐过了,今天早上已经获批,大概、大概要不了两天你们就会接到我院去的正式合同文件了。” 云蓝心闻言大喜,不禁由衷赞道:“凌医师真是本事呀,别的医生办起事来总要耗上个三五七天的,您一天就搞定了,了不起,了不起。” “哪里,哪里……”凌光忙客气回道。 “那就走吧。”云蓝心轻轻一笑,挽起了凌光的手臂。 “走?哪里??”凌光不解。 “吃饭嘛。”云蓝心随口答道。 凌光:“吃什么饭?” 云蓝心:“谢宴呀。” 凌光忙回绝道:“还是算了吧云主任,改天再说好吗?” “什么改天不改天的,就今天了。还有,叫那么见外做什么嘛,以后就叫我蓝心好了,我以后也叫你凌光成吗?”这妮子玩男人确实有一手,‘滔滔不绝’的讲地凌光只剩点头应是的份儿…… 还想谢绝,不料那女子手臂用力一夹,凌光的胳膊便紧紧的贴住了对方那绵软的酥胸,当下他便被引得生起了男性最原始的反应…… 就这样,凌光‘迷迷糊糊’的随着云蓝心走了,或者说,是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的吧---- 院门口,早早就有两辆高级轿车在恭候,一见凌光二人出来,两位司机一同下车迎了上去,一个是小刘,另一个也朝着他们走去,当是那云蓝心的司机无疑。 看到这场景,小刘有意的放缓了脚步,当他看到云蓝心挽着凌光手臂,再看到那司机恭敬的迎了上去,他什么都明白了,隔远冲凌光打了个眼色,便又退回自己车内。 凌光被小刘的‘识趣’搞得哭笑不得…… 车上。云蓝心亲昵的拉着凌光的手与他打着话,看那神态完全不似初识的二人,仿若一对小情侣般。可她也实在是太热情了点,搞得凌光颇感吃不消。 “凌医师,后面跟的那辆『bm』是原先贵院长的座驾吧?哦对,现在好像分派给您了吧?”司机忽然开口问道。 正与美女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的凌光闻言扭头一看,原来是小刘开着车辍在他们后方。凌光无奈摇头苦笑一下。他一方面为小刘的‘体贴’失笑,另一方面更是佩服他们这司机的好眼力,佩服他们制药厂的‘情报网’无所不知,连什么人乘坐什么车他们都一清二楚。 凌光也不答话,只淡淡笑了笑。 那司机又开口道:“要不要开慢点等等?” 凌光忙说不用。 汽车驶到了一处名为“聚来庄”的豪华大饭店,他没来过,不过只看它外部的装修便可知档次一定不比“文豪”差。 司机恭敬的为凌光打开车门,请二人下了车。 还未步入,小刘驾着凌光的专车也赶到了。 那司机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在小刘刚停稳车的当,他便上去为其打开了车门。其实小刘本没想下车,只准备在车上等着凌光,好看他等下出来要不要用车。 他们这制药场‘阎王小鬼’算是都伺候到了…… 二人握手寒暄一句,便齐步走到凌、云二人身旁。 “凌医师。”小刘恭声道。 凌光含笑点了点头,道:“我来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是开化制药厂业务部副主任云蓝心云小姐。” 小刘赶忙伸手握起云蓝心绵软的小手,道:“早闻云小姐芳名,今日能得一见,刘成三生有幸。” 云蓝心也笑着回了礼,当然了,比起对着凌光的那份热情可是差得远了。 双手分开,小刘仍是那一脸笑眯眯的样儿,他没有被对方的美貌打动,很明显,比起凌光,这小刘要有自制力得多,又或许是他知道眼前这美女是他‘碰’不起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他没有表露出凌光初见对方时的那种色授魂与样。 二人客套完毕,凌光再道:“这位是……”卡壳了,本想为小刘介绍一下这与他同样殷勤非常的同行,可惜,不知对方姓名。 那识趣的司机赶忙伸出一手与小刘握了握:“小姓军。” 又一阵寒暄后,那云蓝心的小嘴早就嘟了老高了,她娇嗔道:“还进不进去了,人家肚子饿了。” “好好好,走,进。”凌光呵呵一笑,做了请的手势意让女士先行。 云蓝心看了眼凌光,脸上绽出一个迷人非常的笑容,甜甜道:“谢谢。” 紧随美女身后,凌光正欲步入,却被身后的小刘一把拉住,对他低声道:“凌医师,我就在外面等您好了,您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凌光闻言忙道:“这怎么行呢?” 小刘:“不妨事。” 凌光再道:“不行不行,来都来了,随我同去吧。” 小刘一脸为难道:“我进去怕是不太方便吧。” 凌光奇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再欲说话时,身旁云蓝心的司机凑过来低声道:“刘先生无须介怀,凌医师与云小姐在包间用餐,你我二人同去大厅用餐,正好可以找个对饮的大家能说说话,岔岔心慌,你知道的,一个人喝酒总不够味。” 小刘闻言这才放心的随着几人一同进了饭店。当然了,说喝酒只是客套话,整顿晚饭二人桌上菜式虽不少,不过没有一人点酒喝,因为他们要担起‘护送’两位‘领导’安全回家的责任。 携美入到包房(吃饭的包房……),黄嘉与包房内另三人早早就在恭候了。看到他,凌光这‘间歇性失忆者’先是鄂了一鄂,旋又想起是谁,含笑上前握起对方大手,寒暄几句。那黄嘉又为他介绍了同来的三人,都是他们制药厂的高层,几人对着凌光寒暄时还带上一通感激之词。 先请凌光入了座,黄嘉几人还未上座之际,那云蓝心便一**扎到了凌光身旁的座椅上,嘻嘻一笑,道:“我坐凌光旁边。” 黄嘉见状轻责道:“恩?凌医师面前,蓝心怎可造次。” 凌光笑道:“不妨事的,我跟云小姐蛮谈得来。” 云蓝心也嘟起小嘴道:“就是嘛,我跟凌光关系好着呢,人家都没说什么,黄哥你叫什么嘛。” 黄嘉呵呵一笑:“对不住凌医师了,这小鬼头平日里被我们几个宠坏了。” 凌光也是呵呵一笑。大家一同落了座。 黄嘉打开了早早就摆在桌上的一瓶『三十年陈酿五粮液』,为各人斟满后,举杯祝道:“这第一杯,黄某人代表我们开化制药厂全厂上下六千名职工向凌医师致以最深的谢意,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实是无以为报,就先以这区区水酒来廖表我们的谢意吧。” 这“先”字一出口就知道还有后文,“六千名”的庞大数字压下来,那凌光是不喝也不行了…… 杯碰声响,众人正欲饮下,云蓝心开突然口道:“我就喝这一杯呀,后面的我都以茶代酒替过了哦。” 哪儿会有人跟她计较。 再碰一次,美酒下肚。 大菜也适时上到,整晚,美酒美食不断的送到凌光嘴边,那云蓝心更是不时在凌光身旁撒娇嗔嗲,两瓶一斤装的五粮液,一半以上都到了凌光肚中,这其中,又有一半以上是他挨不住美女的劝饮勉为其难吞下的。 气氛虽然热烈,不过凌光却总是不能完全融入其中,他心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淡淡哀伤,再经由酒精‘烧’过后更加浓烈。他在想着白天那对令人同情的母女;孩子的笑貌与母亲的憔悴,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整整两个小时晚宴、整整两个小时的酒精浸泡总算是结束了。 站起身来,凌光不断打着酒嗝,在几人与凌光握手道别的当,那黄嘉还神秘的递过一个信封。凌光确实是喝高了,好奇的他居然当着对方的面就这么打了开来,一瞥下,才知是一踏子厚厚的钞票,再推回去时,那黄嘉只道:“小小心意,实不成敬意,以后要仰仗凌医师的地方多了,您若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黄某人,不屑与我交往。” 接着就是重演上次二人的‘太极推拿法’,这次有云蓝心为黄嘉添加‘内劲’,凌光当然更是不济,败退度比起上次更为‘迅猛’…… 苦笑一下,凌光这才明白进门前小刘说的“不大方便”是何含义,看来他凌光该学的东西多了。 出了门,坐上车,正准备走人的凌光被云蓝心拦了下来,敲了敲凌光车窗,不知何事的他正欲下车询问,那云蓝心只轻轻道了句:“改天再请你吃饭,就我们俩哦。”言罢不待凌光回话,她便挺了挺丰满的双胸,摇着婀娜的步子去了。 留下凌光楞在当场 第二十章 手术难题 等上了车,凌光才觉酒意上涌,胃里一阵恶心。一路上也不知道他吐了几回,反正没几分钟小刘就要停车一次为他擦拭身上的污秽之物。到了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只隐隐间好像听到乘年华几人的骂咧声。 整晚,凌光躺在床上难以安然入寐,总不自觉的爬起床来冲进卫生间‘忙活’…… 次日清早,跟周公还没打上几个照面呢,凌光便被一阵急促的闹铃吵醒,从褙内探出一只手,摸索一阵,抓住闹钟便把它仍往床下,再睡……没二十秒,坐起身来…… “唔----”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切,凌光扶起抱枕放到背后,靠在其上,自言自语道:“对了,该上班了……” “早安。”细嫩声响。 “哦,你早,我亲爱的‘植物’。” 原来是小木棍在与凌光互相问安。这是二‘人’的习惯,凌光起床,小木棍也就跟着‘起床’,然后二‘人’再来一个习惯性的问候。 凌光掀开褙子准备起床,小木棍忽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大概能救那孩子。” “恩,好。”挠了挠头,凌光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旋即又似突然醒觉的他啊一声叫,兴奋道:“什么!你有办法了?” 小木棍:“是呀。” 凌光忙道:“快!什么办法?” 小木棍:“两个手术一起做。” 凌光奇道:“两个手术?” 小木棍:“对。换肾,开颅。” “这怎么行!”凌光惊呼一声。“我懂得是不多,可是你这‘上下’一起做的手术怕是很难搞吧?!” 小木棍很肯定道:“只有两个手术一起做才有机会救治那孩子,如果先做肾脏手术的话,那孩子免疫机能便会在单位时间内快下降,根本抵受不住脑病毒的侵袭;如果先做脑部手术,那更是等于直接要了她的命。” “可是这也太难了吧!”凌光再呼一声。 小木棍淡淡道:“没法子,这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有风险,可要不同施手术,那孩子也最多也只能再活两周。你们不是有句话叫‘死马当成活马医’吗?反正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试试呢?况且成功的希望也不是没有。” 凌光为难道:“你都没把握,叫我怎么去跟那孩子的母亲说呢?要签『医疗事故责任书』的,你又不是没见过那孩子母亲疼她的样儿,没把握的手术你猜人家肯签吗?” 小木棍透着自信的声音说道:“我跟你一样了解她有多爱自己的女儿,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会签!” 凌光皱眉道:“你就那么肯定?” 小木棍呵呵一笑,也不答他。 总算还是有个机会的。正因这一丝希望而兴奋不已的凌光却又因着小木棍一句话再度被打消下去。 小木棍:“不过……要找个同血型又不排斥的肾脏却是难得很,且就算找到,对方愿不愿意捐献也在未知。” “那怎么办……”凌光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下来。 小木棍:“你们那医院不是挺大的吗?把所有过往的肾脏科病历记录都调出来查查,说不定能找到吻合那孩子的。” “找到又怎么样……你又知道人家肯捐?那可是器官呀,一个肾你知道要卖多钱吗?!”凌光颓然道。 小木棍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难道你又知道一个肾多钱?” 凌光气结:“不知道,反正不会便宜了。”顿了顿再道:“总之绝对是她母亲承担不起的。” “她母亲……她母亲……”小木棍先是一阵喃喃之语,紧接着猛然叫道:“对----呀!我怎么这么笨,还买什么买、找什么找呀,她母亲就是最适合给她移植肾脏的人了!” 凌光:“呃……要是她母亲的话我估计绝对二话不说就捐献,不过放那孩子身上可行吗?不会排斥吗?” 小木棍:“这我不敢保证,要等化验完后才能下定论,不过成功的机率很大。” 凌光点了点头道:“那成,今天我就去跟她母亲讲,估计这思想工作不用做太久,唯一可虑的就是手术成功机率太低,我怕人家不同意,这玩意儿搞不好可就一失两命了。” 小木棍不满道:“总得试试吧。” 正说间,“咚咚咚”,敲门声响。 小木棍赶忙禁口不言,凌光坐直身子应道:“谁呀?” “我,年华,你做什么呢,小光?”门外乘年华问道。 凌光说了句“没干什么”,正准备让乘年华进来时,对方已经不待他招呼的推门自入了。 看了眼还**身体横在床上的凌光,乘年华笑道:“怎么以前没现你爱裸睡?”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刚跟谁说话呢?” 凌光笑道:“以前那‘鸟窝’太潮,老子当然是起码穿个裤头再睡了。” 乘年华环顾四周一下,又把眼光落回凌光身上,问道:“哦。我在问你呢,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凌光:“我跟谁?我能跟谁?你听错了吧。” 乘年华怪道:“你刚喊那么大声,分明是你房中有人,怎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凌光‘奇’道:“哪儿来的人?” 乘年华满脸狐疑的打量着凌光的房间,又跑到房内的洗手间瞅了瞅,现果然没人,不禁拍了拍头,自道:“奇怪,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凌光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肯定是患了失心疯,神神叨叨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调理一下,俺可是名医,保管你手到病除。” 乘年华听罢笑骂一声:“去你的,你才失心疯。行了,不跟你胡侃了,我回房洗漱去,你也快点起来吧,刘师傅估计要到了。你知道不,你昨天晚上吐了人家一身的脏东西,还好,这人不错,没跟你计较,还把你背上楼。” “哦?我昨天喝那么醉呀!我还以为自己是酒神呢。呵呵。”凌光笑道。 “是呀是呀,‘酒神’大哥,你快穿衣服起床吧。”说完,乘年华便退了出去,出门前还轻轻的为凌光带上了房门。 “呼----好险……”凌光、小木棍同道。 起了床,草草收拾一番,凌光便出门去了。 小刘开的『bm』早早就在凌光那栋房子的入户花园口等他大驾。 凌光上了车,小刘一面动车子,一面恭敬的向他问候道:“凌医师早。” 凌光点了点头:“你早。” 车子动。还未行出小区门,凌光便开口道:“昨晚……实在是抱歉呀,对不住你了。” 小刘先是一楞,旋又笑道:“凌医师这话怎么说,为您服务是我的工作宗旨,些许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凌光笑了笑,谢道:“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你去转转,买身衣服还你,那件……估计也穿不成了吧。” 小刘故做不满道:“凌医师,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你我二人还用谈什么还不还的?没那必要,实在没那必要。”是呀,一件衣服才多钱,他跟着凌光混了一月不到,便风光了几次,只要是有凌光的宴会都少不了他小刘,那衣服钱,早就被他于酒席间吃回来喝回来了。不仅如此,他那面子也挣了不少。以前因为给院长开车,根本没人去结交他,大家都怕被那高高在上的院长误会。可看看他现在的风光,这些东西可是钱买不到的。再说了,凌光是他的顾主,就是没有以上种种好处,他也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便找凌光‘麻烦’。更惶论他现在混得不错。 凌光当然不会明白小刘的心思,对着他,自然是一番自真心的感谢之词。小刘在欣然受纳之际对凌光也更添了几分敬意---- 『市一医』,凌光门诊室。整个上午病人不多,凌光过得很清闲,除了与小木棍不时闲聊几句外,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摆弄那盆李邢给他送来的君子兰上。 终于熬到点了(该君无大志……),凌光换下衣服,连午饭也顾不得吃便坐着电梯一路上到“小樱”的病房,去看望这他心牵一早的孩子(虽无大志,心肠倒挺热……)、顺便与孩子的母亲谈谈手术方面的问题。 小樱病房内。孩子母亲一见他来,便在脸上挂起了难得的笑容。那小樱更是一步一跳来到凌光身旁,依旧是伸出她那可爱的小手,拉起凌光天真地叫道:“凌叔叔。” “诶----小樱乖。”凌光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孩子扭过脸去冲她妈妈撒娇道:“妈妈,这次我没叫错吧。” “呵呵呵。”凌光与孩子母亲同声笑起。这本是冰冷非常的病房在一刹那间充满了温馨情调。 越看眼前的孩子凌光越觉喜欢,他不愿再耽误孩子的生命,也不愿再让孩子的母亲继续背负着那本不该有的包袱。在进房前,凌光本还有些犹豫,可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望着孩子的母亲道:“我们已您准备本周内为小樱开刀,您看您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他根本就没跟手术部打过招呼,一方面是他救人心切,另一方面是因他自认为没什么问题,毕竟,只要病人自己愿意做手术、愿意出手术费,而他又愿意主刀,在这‘你情我愿’下,动手术自是没什么问题。至于手术间有无空闲,这方面更是不用操心,他很清楚他们医院的实力,任何时候,只要有需要,手术间总有预留。 孩子母亲听罢凌光说话,双目竟不自觉的落下两行泪水,拉起凌光大手,看她样是想说些感谢的话,毕竟,她等的时间太长了,可惜,除了抽泣,女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光没经历过这‘场面’,慌忙抽出大手,扶她坐于床上,又亲轻轻地拍了拍小撄的头,道:“小撄,还不去给妈妈拿纸巾。” 显然,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一脸不解的她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哦”了一声,便跑去床头取来纸巾。 “谢谢小樱。”母亲哭中带笑的接过孩子递来的纸巾,擦拭了脸上的泪水,香肩却仍在不住**着。 缓了一会儿,等母亲情绪平复后,凌光不待她说出感激的话,便先一步道:“不过,目前还有个问题。” “恩?”女子拉过小樱抱在怀中,望着凌光恩了一声,也不插话,只等凌光自道出来。 顿了顿,凌光道:“阿姨,你是知道的,小樱她的肾脏不太好,也是因为这原因,她的病才拖了那么久,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开颅,她怕是会有生命危险,所以,经过我们医院多位专家一同研究后(真会吹……一个不懂医术的医盲和一棵‘植物’加在一起就可统称为‘多位专家’……),决定给小樱同施开颅、换肾两种手术,这样方才能保不失。 母亲闻言先是一喜,咻又被一脸难色替代,愁道:“我现在哪里还有钱为孩子寻找肾脏哪……” 凌光道:“这点不用担心,如果您愿意的,您自身就是个最好的捐献者。”言罢不再说话,双眼死死盯着孩子母亲的嘴唇,似乎想‘看’出她要说什么。若她说句“on”,那他凌光就算是白忙活了,对于她母亲还值不值得同情此点,凌光看来也要选择保留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至理名言哪。那母亲没有让凌光失望,听完凌光说话,她只问了一句:“孩子会不会排斥我的肾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安危。 凌光庆幸自己没有帮错人,开口说道:“这个现在不好下定论,要等化验过后才能出结果。不过,以我的经验来说(读者:你哪儿来的经验?),成功率很高。” 母亲闻言当下便迫不急待的拉起凌光去化验室。 下了楼,凌光本还想打听一下化验室在哪儿,没想到却被小樱的母亲轻车熟路的带了过去。她住院期间可没少去化验室。 因为赶得有点急,忘记办手续,到了化验室二人才开始抓瞎。凌光本说自己去插个队帮小樱他们办一下,没曾想刚好碰到了化验部的室主任,对方一眼就认出凌光来,见到是他带来的病人后,便呵呵一笑,二话不说的亲自上手操作,至于手续,他也以一句“容后再办”代过。 抽取了二人血液样本,那主任说下午上班前凌光就可来取化验报告。道了声谢,凌光携那母女二人回到了病房。 整整一中午,凌光都在病房中陪着孩子母亲一同在焦盼中度过。 看看差不多到那主任说的取报告时间后,凌光告了声辞,言下午再来探望。正欲离去,没想到那主任竟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呼----呼----”显是跑的较急,冲进房后大喘了几口粗气,他才堆起笑脸递过一份报告书,笑道:“刚才去凌医师办公室了,没见您人,查了下报告上的病号,我猜想您估计是到这边来了。来,这是程纹女士和黄樱的化验报告。” 接过化验报告,凌光这才知道二人姓名。 那主任倒还真是个利索人,效率蛮高。递过报告,他也不多做废话,只留下一句“凌医师有需要了随时过来,我恭候您差遣”后便退了出去。 凌光打开报告只瞥了一眼,便暗暗叫苦,心道:“我现在就需要你……”他气自己怎么刚才不顺便就问一下,这回好了,一堆学术名词堆在眼前,而且还都是外文,至于哪国文字,他就不得而知了…… 孩子母亲凑过身来,望着凌光焦急道:“怎么样!能用吗?” 凌光咧了咧大嘴,心道这次可能要丢人了。当下,那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小木棍一阵抖动,似是在提醒他做起‘招牌动作’。 很‘优雅’的用手拨弄了下头,理了理自己的鬓角,凌光忽地喜道:“完全吻合!” 母亲听罢,反是没有表现出先前那种激动样儿,轻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太好了。”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万事具备,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凌光理了理思绪,定了定神,强行驱走心内的喜悦,郑重其事道:“程阿姨,现在外部环境基本是没什么问题了,那么,作为义务职责,我需要郑重的告诉您,这个手术有一定的风险,手术前您需要签定医疗事故责任书,声明不论生何种状况,我院都不承担任何责任。” 孩子母亲倒是很通情达理,对这次手术早就期盼以久的她自是不会介意这些小事,豁达道:“我知道,其实每个手术都有一定的危险性,每次手术不是都需要签定协议的吗?没关系的。” 凌光知是对方没听明白他说的话,摇头苦笑一下,道:“我们这次手术的成功机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母亲:“啊!” 第二十一章 问题重重 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凌光甚感哭笑不得。他说有两成把握已经是很夸大了,那纯粹是为了安她的心。其实在凌光心内实是半分把握也欠奉。 母亲也感到自己失态,涨红了脸,好容易才从嘴里蹦出一句:“把握性是不是有点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光惟有强撑下去,道:“其实我说的有些保守了,主要是我们做医生的看病治人一向含蓄惯了(真无耻……),要说开的话,估计能有三四成把握。” 孩子母亲听到这里,当下便犹豫起来,满脸愁容的她长叹一口气,道:“我怕……我不敢拿孩子的生命来冒险。” 凌光暗付他和小木棍可真是‘高估’了眼前这女子,没想到这溺爱情结在她身上居然体现得这么‘完美’,原以为她会二话不说便签字同意,不想竟如此优柔寡断,哎----妇道人家…… 想了想,他凑到孩子母亲近前,低声附耳道:“实不相瞒,小樱的状况很糟,如果不尽快为她动手术,估计过不了两月之期。”他有意把孩子寿命扩大数倍,就是不想把母亲逼的太急。让她自己选择,看看到底是要‘长痛’还是‘短痛’。 母亲闻言脸色大变,凌光此话于她来说绝对可谓是“晴天霹雳”。只看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全身颤抖一言不,凌光惟有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您考虑一下吧。”说完转身欲走。 “凌医生。”孩子母亲唤住了凌光。 凌光:“怎么?” 望着凌光,咬了咬牙,那母亲痛下决心道:“我相信您,请您为小樱主刀,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凌光闻言大喜,为她母亲做出这英明的决定欣喜非常,可喜后,凌光又犯愁了……说实话,他可没什么把握能治好那孩子,辜负了人家的期望是小,若搞不好害得那孩子甚至大人一同丢命就是大了。当然了,到这份上,他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摆出一副欣然相,凌光握起孩子母亲双手用力摇了摇,道:“感谢您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决定,旁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这就去联系小樱的主治大夫,尽快为您二位安排手术。” 母亲没有答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推开房门,凌光正欲离去,孩子母亲呼声又起。“凌医生……” 凌光扭头愕然相对,他以为那母亲又要反悔了,正愁间,她却轻轻道了声:“谢谢您。”说话之时眼内满含泪水。 凌光含笑为她们带上了房门---- 出了病房,凌光问明了小樱主治大夫的办公室,便一路行去。 敲了敲门,房内一人应道:“请进。” 凌光应声步入。 一位脸架金丝边眼镜、年约五、六十许间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悠然的捧着张报纸翻看,手中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男子也不抬头,只淡淡问道:“什么事?” 凌光问道:“请问您是陈教授吗?” 男子还是没抬头,稍显不耐烦地道:“直接说。什么事?” 凌光忙道:“哦,我是来找陈教授的,想跟他谈谈1783号病房的黄樱病况。” “黄樱?”男子闻言缓缓放下手中报纸,仰起头来,用手扶了扶眼镜,眯起眼睛打量了下凌光,问道:“你是他的家属?” 凌光摇头道:“不是,我是咱院脑科门诊部的主治医师。” 男子“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我就是陈明,你请坐。” 凌光应声入坐后,陈明先是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才缓缓地开口问道:“我是黄樱的主治大夫,她的病情我很了解,你说吧,有什么问题?” 凌光道:“是这样的陈教授,黄樱现在的情况您一定很清楚,我想咱们是不是不要再拖了,尽快为她安排手术吧。” 陈教授闻言微一错愕,旋既道:“手术?你说为黄樱做手术?开什么玩笑,她那样子做手术岂不是等于要她的命。我不同意。” 凌光再道:“不做手术,难道就这么拖着?” 陈教授很是随意地说道:“不拖着还能怎么办?她这样子,能过得一天便算一天。” 凌光听罢,很是不满道:“这不等于坑人吗!” 陈教授听罢也是老大不高兴,道:“怎么能叫坑人呢?虽然说她的身体状况不能用药,但是她的病期已经不远了,留在医院里,万一有个什么紧急情况,说不定还能救治一下。” 倒还算没有辱他教授的头衔,知道小樱命在旦夕。 那陈教授说完后,看到凌光一脸不满的样儿,正不解间,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开口问道:“请问阁下与病患是什么关系?” 凌光哼哼道:“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陈教授再道:“非亲非故?” 凌光懒得再答,他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废话。 其实,那陈教授本就是有意留下小樱母女俩在医院,至于原因,正是凌光猜测的那样----这王八蛋想多赚几个住院费。他问凌光这些‘废话’,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同行是否受朋友所托来询问病情又或者是病人的直接亲属。若是的话,那黄樱就等于是医院的‘内部人氏’,他也就无谓再拖着对方,实话实说的放病人走,减轻人家的经济负担,也卖自己同行一个面子。他们这些做医生的,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再黑,也不黑自己人…… 问了一通,他确定凌光与病患没有任何关系后,又看他凌光不怎么眼熟,再瞧瞧他的年纪,不禁对他下了个定论----新手,不懂‘规矩’。 想通了这些,陈教授呵呵一笑,道:“这位医师,您大概是新来的吧?贵姓?”不等凌光答话,他紧着又道:“咱们这住院部每个月都要上交‘业绩’表的。”说完这没头没脑的话后,便不再搭理凌光,端起报纸自顾地翻看起来。 “恩?陈教授,您这话怎么说?”凌光一头雾水。 那陈明也不答他,只微微将报沿压低了些,眯起眼睛用余光瞥了眼凌光,漫不经心道:“总之那黄樱是一定不能做手术的。你还是回去做好你分内的工作的吧。”这两句话说的极不客气。 凌光不爽的应了声:“告辞。”转身准备离去。 陈明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态:一手拿着报纸,一手端着茶杯,连眼尾也不扫他一眼地道:“不送。” 暗骂他声“娘的”,凌光拉开了办公室大门。 “凌医师好。”还没走出去,刚好碰到一名护士打从门前经过。她恭声向凌光问了个安。 “恩,好。”凌光心不在焉的随口应道。 “恩?”一声疑惑声响由凌光身后的陈明口中传出。放低了茶杯,扑平了报纸,他指了指那向凌光问好的护士,沉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护士被吓了一跳,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站在那里吱唔以对。 “我问你刚说什么来着?”陈明此时以站起身来步到了二人身旁。 凌光估着该是没自己什么事了,便道了声:“不打扰二位了。”说罢就欲离去。 那陈明一把拉住凌光,手指着他,眼望着那护士,问:“你刚叫他什么?”明显,他对凌光很不尊重,问姓名不直接相询,却是指着本人问道旁人。 可怜那小护士不知自己哪里犯了错,一脸委屈道:“凌……凌医师……”说罢还用她那水汪汪、红润润的大眼睛望着凌光,好似在问:“我没叫错吧?”…… 能在医院里坐上教授这个位置,那陈明不用想都可知是老资历,混很久了。一个脑科教授,虽不能叫全全院医生的姓名,不过若只论他所负责的脑科,想把各人对上号倒不是太难。除了那几名脑科专家不论,其余的脑科医师都属他这教授麾下的‘卒子’,他算来算去,想来想去,整个市一医的脑科医生,姓“凌”的也就那么一个。 他仍没有搭理凌光,不过抓着凌光的大手却未松开。他试探性地问那护士:“你是说,他是凌光?” 这一问,不仅那护士楞住了,凌光也楞了。 护士楞,是因为她方才明明见到凌光进到那陈明的办公室,又看到他在陈明的办公室内盘桓了一阵,如何陈明竟不知道对方是谁。 而凌光楞神的原因则显得有些牵强,他是吃惊在这“市一医”居然还有不识他凌光的医生(真不要脸)…… 凌光可以多愣会儿神,那护士却不敢怠慢,当下便把头轻点了几下。 陈明一脸愕然地看着那护士,又看看凌光,再看看那护士,对她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护士闻言如获皇恩大赦般的‘逃’去。 等那护士走远了,这陈明才对着与他方才同样愕然表情的凌光笑了笑,说:“凌医师快请进来叙话。”前后神态判若两人…… 凌光一脸茫然的又被他拉了回来,还没开口,那陈明便为他张罗一通,泡上一杯茶送到他手上,呵呵笑道:“早就听闻凌医师大名了,无奈老朽福薄,前两个月一直在外地忙一项医学研讨会,这几日才回来。本以为还要好一阵子才能见到咱们这位医学界的后起之秀,不想,今日竟能有此机缘得睹凌医师风采,呵呵,福气、福气。” 他夸人的功夫也许不怎么高,不过他‘变脸’的功夫却属一流,综观全院上下,在此项功夫上能与其堪比的大概也就只有李邢那只老狐狸了…… ‘能力’远不及对方的凌光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滔滔不绝瞬时变为了哑口无言。为饰心内尴尬,他只好端起对方递来的茶杯,低头呷了口香茶。 有点烫,不过味道却很香浓。看了眼杯中茶叶,凌光说词儿也得。放下手中茶杯,他装出一副被赏识后的感激样儿,咧起大嘴笑了笑,道:“陈教授您太过誉了。” 陈明听罢也是哈哈一笑,同时又连连摆手道:“什么教授哪,副的、副的。这辈子我怕是没机会扶正咯,倒是凌医师你,年轻有为,这教授的座椅即便不是虚位以待,也离之不远了。”顿了顿,再夸道:“你们这辈年轻人中,老夫最看好你。” 凌光赶忙客气两句,心内却不知把他骂了几通。六十岁不到就自称什么“老夫、老朽”的,摆明了倚老卖老。 不等对方下一轮的吹捧之词,凌光赶忙引开话题道:“陈教授这茶味道不错呀。” 陈明:“哪里哪里,都是些粗茶,不过就是一向喝着顺口,便带了些来医院享用,等下我给凌医师包些回去做解渴之用。” 凌光不置可否。 那陈明又道:“不过说起来,老夫对茶道倒还算是有些研究,好比刚刚凌医师你品尝的这『特级铁观音』吧,它便是…… 一通自我吹嘘。 凌光听地好不耐烦,频频抬眼望向陈明那办公室顶墙上挂着的钟表。陈明也是察觉到了,于是便也装做似是不经意间的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的时钟,呵呵一笑,说:“哦,都两点了,该上班了。呵呵,跟凌医师谈话真是快事,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 凌光暗付“我跟你正好相反。” 笑了笑,两人一同站起身来,握了握手。陈明道:“那就不耽误你了,改天咱们再聊。” 凌光口道:“一定一定。”心中却道:“门都没有……” 再寒暄几句,凌光抓住机会,开口说道:“黄樱的手术,我来主刀。您意下如何?” 陈明:“手术?” 凌光点头道:“对呀,怎么?” 陈明当下便放开了紧握着凌光的大手,脸显难色道:“这个……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凌光诧异:“怎么?我们不是刚说得好好的吗?我以为您那边没问题了。” 陈明摇头苦笑:“我还以为你不再坚持了呢……” 凌光大惑不解,问:“为什么您就是坚持不让我为黄樱做手术?” 陈明叹了口气,说道:“凌医师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了。实话说了吧,这黄樱是我故意拖在医院的。”看到凌光神色有些不善,再苦笑一声,道:“凌医师不要这样看我,我不全是为了咱院的‘业绩’。你也是个医生,黄樱的病情你不是没有看到。她那样子试问怎么能动手术?” 凌光不满道:“就算不能动手术您也不能这么拖着病人呀?这不是让人家花冤枉钱吗!?” 陈明却有他的一番道理:“敢问凌医师,若你是个病人,来到一家医院看病,可这家医院却明确告诉你,你的病已经没得医了,你听到这话会怎么做?” 凌光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道:“当然是马上换家医院继续治疗了!这还用想?呃……”说完便哑口。 第二十二章 非做不可 陈明仍是一脸笑容的望着凌光。而此时的凌光,脸色已涨得通红了。 凌光:“即便这样,您……您也不能耗着病人呀!好歹都要有个交代哪。” 陈明好整以暇道:“告诉他们实情,他们就会死心吗?还不是会抱着一丝希望继续四处奔波。到头来,花的冤枉钱更多。” “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为黄樱做手术,我不能让她这么拖下去,这样不管是对医院或是对病人都不好。”凌光声线提高了几分。显然,词穷的他可能没听过那句话----有理不在声高。虽然陈明的道理都是些歪的……不可否认,他的做法虽称不上对,但也不能统率的称其为错。从人道主义来讲,这做法对那母女两有些残忍。但换个角度,现实点说:在医院,甚至在病人,可能都是个正确的决定。不过,这一套‘谬论’在凌光面前显然行不通。 “总之我决定了,本周就为黄樱动手术,不劳您费力,只要您这主管大夫签个字就行了。”反正‘讲理’是讲不过对方了,干脆硬气点说。 他这措辞在陈明听来着实刺耳,为照顾二人面子,他强忍着不快,道:“凌医师不可任性哪,这黄樱的病情复杂,确实不适合做手术,万一出个什么问题,对大家都不好吧。”表情没怎么变,不过说话时的声音已经略有僵硬了。 凌光道:“能有什么影响?陈教授放心,这是我凌光的手术,与任何人无关,真出个什么事了,也牵扯不到您的头上。” 陈明尽量压制着自己那越来越火旺的怒气,耐心道:“凌医师这话说得稍欠斟酌。要知道,这脑科可是咱们医院的招牌,那黄樱在咱们医院已经住了一月有余,万一到头来没把病人治好反倒把人治死,那不仅是对你名声的打击,对咱们医院声誉损害更大哪……” 凌光越听越恼,冷哼一声,道:“说来说去,意思就是这名声要比起生命更重要了?” 陈明也不伪饰,点点头,淡淡道:“在医院来说,是这么个理儿。” 凌光听后,不禁越对眼前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鄙夷,心道他这教授不知是如何坐上的,身位一个医生,他根本早就忘了自己的宗旨是什么,越说下去,越给人一种满身铜臭的奸商味儿。于是他满脸不屑道:我看陈教授最怕的还是对您的声誉有所损害吧?毕竟都这么久了,您对医治病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知道拖延呀、观察呀,把个脑病患者当成神经病患者那样对待了。”紧接着,他又似恍然大悟般道:“您也跟我一样,是刚转的科室吧?”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损人倒是有一套。要说起他也算是颇通人情世故了,可是对上眼前这男子,他却……看来是已对陈明厌恶之极了。再一个便是----他根本不怕得罪眼前这‘德高望重’的教授,因他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要在这一行、在市一医混个多久,他现在只想救小樱。 这几句尖酸说词儿,不要说一个堂堂的教授,随便一个医师,也受不了如斯讽刺。那陈明当下脸色大变,大手重重地拍向桌子,对着凌光大吼道:“凌医师,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老夫行医二十多年,还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我这教授的头衔是凭真本事取来的,如果我一个教授都治不了她,我看你凌医师也就不用枉费心机了!”说话之时脖上青筋暴跳。 凌光也是不甘示弱,重重的拍了下桌几,大吼道:“你治不好病人是你没本事,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老东西。” 陈明被气的脸色白,狠狠地盯着凌光叫道:“那好呀!你这么有本事,那你就去为病人做手术,我不管你!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负责!” 凌光心下一喜,暗叫一声“成了”。他正是有意激怒那陈明,而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如今想要的到手,凌光面上仍是神色不变地道:“好!我做就我做,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医术。”言罢便欲离去。谁知那陈明却哈哈地笑了两声,而后对着凌光狠狠道:“凌光呀凌光,你还真有些小聪明,老夫差点被你玩进去。想动手术?没门!”没想到他反应得还挺快…… 凌光正准备再度回敬他时,那陈明先开口了。盯着凌光,他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以我拥有的教授权责郑重警告你,绝不允许你为黄樱实施手术!”顿了顿,他又阴恻恻道:“那黄樱就是要死,她也只能死在病床上,绝不可以死在手术台上!” “你他妈还是人不!”凌光怒骂一声,这次可是“自肺腑”的,非是为了激将对方…… “怎么了,陈教授?”听到房内的嘶喊怒骂之声,不明就里的护士推门进来。 “滚出去!”陈明怒骂一声。 那小护士吓得颤身退了出去。 再望着凌光坏笑道:“凌医师也请回吧,若你不满意我的做法,可以去院长那里投诉,我现在要上班了。不送!”他根本不怕凌光去打自己的小报告,因为他知道,遇到这种事,院长肯定是毫无保留的站在自己一边,先不说要维护他身为教授的威严,就事情本身来讲,‘理’也是在他这一方的。且对于凌光这后起之秀,在他们医院里,包括他在内的绝大多数老资历医师都看凌光不起,只当他是个马匹精,不过当时得令而已。 凌光气的脸色紫,连告辞的话也不说,扭身便走。 “嗵”一声重响,凌光用力带上了办公室大门。 陈明:“什嘛(么)玩意儿!”端起茶杯猛惯一口,润了润嗓子。他这些年来已经少有如此大声‘说话’了…… 至于他事前答应好凌光包走的茶叶,估计……也要留着给自己润嗓子了…… “我去找胖子评理。”凌光边走边自言自语。 “没用的。”半天没有说话的小木棍,刚一开口就是一盆‘凉水’。 “怎么会没用!”凌光不解。 “站在医院的立场来讲,那个教授的话没说错。”小木棍道。 凌光不满道:“怎么你也说这种话?我还就不信了。” 小木棍不语---- 院长办公室内。凌光憋的面红耳赤,李邢就在一旁耐心劝导。 道出原委,凌光本以为会得他支持,没想到这一向都让他三分的李邢今日却是一步不让。说什么也不同意凌光为小樱实施手术。还好,他的措词很委婉,两人虽小有争论却没有出现方才在那陈明的办公室内的争吵镜头。 李邢:“凌医师,你要知道,这项手术的难度很大,几乎可以说是无法完成的。先不论那病患的状况,就说她母亲,万一手术不成功,好好一个人,即便能保住性命,也成残废了。既然手术成功率这么低,何不干脆让孩子多活几日,让那母亲也少担些风险呢?” 凌光固是不岔,不过李邢的说话却也让他容易接受一些。毕竟,他的说话,出点不仅是为了医院,同时也在为那母女二人着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凌光:“可是……我们也不能对病人放任不管呀。” 李邢笑了笑,道:“凌医师不妨换个角度想想,也许这不叫放任不理,而是为了她二人好。” 凌光低头不语。李邢说的没错,若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讲,不治小樱其实等于是救了她,好歹一两周的生命还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可凌光要的不是那一刹那的光阴。 沉默片刻,凌光再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把肾脏科和脑科的专家一同请来为病人实施手术,这样把握性会大些。” 李邢一拍脑门苦笑道:“哎----呀!我的凌医师哪,刚才我的话白说啦……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呢?况且你刚说的‘要不把两科专家都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起初的打算是预备独自完成此次手术吗?” 凌光点头应道:“是呀,人多我容易分心。”(其实是不好跟小木棍交流) 李邢摇头叹道:“不行的凌医师,你把这手术小看了。还是算了吧,看在你这么关心那病患的份上,这样好了,医院让一步,她在医院这段时间所需的一切费用都予免去,也算是我做件善事吧。” 这对李邢来说可算是退了一大步,他实在是拗不过凌光……若换成别人,管他专家还是教授什么的,敢跟他这样说话,早被扫地出门了,且他还会让你这‘大逆之臣’永不能再在医学界混饭吃。 可凌光这‘不识好歹’的小子闻言却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地道:“不行,费用绝不能免,咱院的规矩可不能坏。这样吧,我帮她们出(其实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最多我同意让那些专家们一同操刀便是了。 多有‘自信’的一句话,那些专家从他口中说出,仿佛是些江湖郎中一般……还有,他竟跟李邢扯起了医院的规定,令那院长大人哭笑不得。 李邢摇头道:“凌医师,你这又是何必呢……”顿了顿又道:“不知道凌医师对于内科有没有较深的研究?你过会儿去找那几位肾脏科的专家先谈谈,大家通通气吧。”实在拗不过,干脆把球踢给别人,让那些肾脏科的专家为他挡挡驾。他心里期望最好那些专家能把事情拖到小樱病逝就最完美不过了…… 可凌光仍是‘不依不饶’,扯着他不放。 二人再争论一番,李邢实在感到头疼,又不愿把话说的太重,看他凌光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惟有无奈说道:“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楼下门诊已经开放,你先回去,我跟几位专家研究一下,下午你过来,咱们再谈。” 凌光知道再逼也出不结果了,便道:“那好吧,我下午再来。”告辞去了。 出了门,没回门诊部,一路奔到肾脏科,找到医治黄樱的主管大夫,变相的暗示他院长已同意了小樱的手术,假传了一番‘圣旨’。得‘上谕’,那主管大夫自然只有点头应是的份了。 凌光笑着回了自己的门诊部。 整整一下午,那间豪华门诊室内,一位主治大夫在坐立不安中度过了---- 六点。下班时间一到,凌光麻利地收拾停当一切,一路小跑去了李邢的‘别墅’。 上到楼,二人刚一照面,凌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李邢看他那急迫样儿,再次苦笑。 李邢:“凌医师,我是说不过你了……哎----算了,我刚跟几位专家研究过了,你若执意实施手术,我也不阻拦,手术定在后天早上……”话还没说完,凌光便是一通感激之词,搞得李邢哭笑不得。“凌医师,她又不是你的亲属,何必呢……” 凌光嘿嘿一笑。 李邢再道:“手术我们是批准了,但却不能给你分派医师,一切都要你自行操作。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挑几个手脚利索、经验丰富的护士从旁协助。”很明显,没有一位医生愿接这桩必输的‘官司’。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 这才是遂了凌光的愿了。本想说“正合我意”,可到了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改为感谢话语。 拉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凌光一脸兴奋地告辞去了。临走前,李邢叫住他,说了句“我还是那句话,凌医师三思。”凌光根本就没听进去,一路小跑的去了小樱的病房,他要告诉二人这在七十二小时后才能得晓到底是好是坏的消息。 第二十三章 准备妥当 “好。好。”听着凌光说话,小樱母亲不住地点着头。她根本不知道,这次手术能得执行,当中有多少曲折,凌光又费了多大的功夫。 凌光:“手术定在后天早上,没什么问题吧?” 母亲:“没有,时间当然由你们定了。凌医师,我相信你们。” 凌光听罢,脸含歉意地道:“对不起,程阿姨,有件事情我需要提前向您说明,这次手术,主刀的医师只有我一个,剩下……剩下的……都、都是护士……” “哦,没问题呀。”母亲点点头。 凌光不知她是不介意呢、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手术室的‘规矩’。人命关天,他也不想做过多的隐瞒,便再道:“是这样的程阿姨,您可能不太清楚,一般,我们医院做手术都有规定,操作一次起码需要两名以上主治医师,不过咱们这次手术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主刀的只有我一个。您看、您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母亲不解道:“特殊??”显然,她没把握住凌光说话的‘要领’。 凌光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告诉人家所谓的“特殊”其实就是成功率过低吧。正吱唔以对时,母亲双目射出了坚决的神色,对凌光道:“没关系凌医师,我相信你!” 从“你们”变为“你”,看来她是明白了。 凌光大喜过望,拉着程纹的手如立军令状般的一通保证,言其定能治好小樱,而后才告辞离去。 出了医院大门,登上了那早早就在恭候其大驾的专车。一路上,凌光也没什么心情闲聊,那小刘看了出来,话也就自然少多了。 到家。小刘习惯性的讲完他那一番告辞说词儿后便开车走人。凌光刚一进到屋内,连拖鞋还没来得及换,便被小金一把扯住,伸出一只大手支到他面前。 凌光一脸愕然:“怎么??” 小金还没开口,躺在沙上,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品着红酒的乘年华先道:“他问你要钱呢。我们明天去逛街,他说要把你那box36o拿去整什么东西,再买几张碟片回来玩。” 凌光怪叫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要玩又不是我要玩,要整你自己拿去整,我可没钱。” 小北扭脸冲二人笑道:“怎么样?小华、小金,我猜得没错吧?这家伙财不财都是那么抠,正二八经铁公鸡一只。” 凌光失笑:“什么公鸡母鸡的,我真没钱。” 小金才不信他,就在凌光换鞋的当儿,还扯着他不放,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连连道:“我不信,我不信……” 凌光甩开他的大手,说:“娘的,我一天都快忙死了,你小子还给我找事儿,行了行了,别烦了,这个月工资一到手,我就给你,可以了吧?” 小北:“现在离月底还早呢……” 凌光噎他一句:“还好我不是按年工资,你还是知足了吧。” 乘年华到底还是心细,看着凌光脸上显出的那少有的倦容,不禁关切道:“小光,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凌光长叹口气:“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对,这么说好象不搭调,反正我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他不细说,乘年华也不细问,只道:“别太辛苦了。你自己多把握一下,实在不想干了,就早点辞职,我们绝对支持你。” 凌光心内一阵温暖,道:“呵呵,还是小华会关心人。” 小北闻言怪叫一声:“难道我不关心你吗?刚刚打开的一瓶红酒,要不是我给你留了些,你现在连渣都见不到了。” 凌光笑道:“是是是,你小子最有‘同情心’了。” 小北嘿嘿一笑:“那你是不是该拿几百块钱出来犒劳一下兄弟?再说了,那游戏机可是你的,我这都是在为你服务呢。” 凌光怪叫:“我给你说了我没钱撒,你要不要搜搜?还有,那游戏机送你了,以后有什么问题你自己搞定。” 小北才不理他这一套,闻言后,竟真的伸手在凌光上衣口袋中一阵翻掏。 凌光被他搔的浑身痒,边咯咯地笑着、边叫道:“别拉了,我这可是‘左丹奴’呀……” 小北随着凌光的说话,抽出了他的‘强盗’手,不过他没有空手而归,而是夹着一个大信封。 “这是什么?”小北晃了晃信封,坏笑道。 凌光看着信封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哪儿来的,边换衣服边随口道:“信封呗。这都不认识,傻冒儿……” 小北听罢问道:“不是情书?那我来看看。”三两下便拆开了信封,接着他怪叫一声:“我顶你个肺……这么多钱!!” “恩?”三人闻言一齐冲了过来。凌光一把夺过信封,口中还道:“哪儿来的??” 小北再把信封夺回来,道:“你小子,真他娘的不够意思,我先数数看是多少钱,再考虑定你个几级罪名。” 半分钟后,他再怪叫一声:“我再顶你个肺,总共八万八千块!” 凌光傻眼了。因为他想起那钱是哪里来的了。是黄嘉,那天喝醉酒后黄嘉塞给他的,自己晕晕忽忽的收了人家的钱,酒醒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钱在他口袋里装了整整一天。想到对方给他这中间人都能送这么,那药厂赚的就更多了。再想一想,他便觉得自己真的该请那药物部主管肇唯吃顿饭,表示表示谢意了。 “嘿嘿,小光,明天我们去转大街,你没意见吧?”小北坏笑道。 凌光猛一激灵,冲口而出:“这钱咱不能花!我要拿它给我的病人看病。”(笔者:这根本就是句‘病语’嘛……)。 三人同时一脸诧异地望向凌光,齐声道:“我没听错吧?谁给谁看病?” 凌光知道这会儿解释起来太麻烦,便简略道:“我那病人没钱,我帮她补贴一点。” 小金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又摸了摸凌光的脑门,奇道:“没烧呀?你小子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凌光道:“你才秀逗了撒。”看着小北死死纂着钱的大手,不禁失笑:“我一时也没办法给你们解释,我这几天都忙,等过两天咱再聊,小北乖……把钱给我。” 乘年华也道:“小北,把钱给小光。” 自己这边人都‘倒戈’了,他只好极不情愿地递了回去。 凌光接过信封,笑了笑,从里边数出两千块,又递回给小北:“这些钱该够你们逛街了吧?” 小金、小北:“万岁!” 凌光与乘年华相视一笑。 凌光:“好了,你们慢慢聊,我上楼了。” 乘年华:“不过来喝两杯?” 凌光轻轻地摇了下头:“不了,这两天都不喝。后天,后天晚上咱去外边吃好的,庆祝一下。” 乘年华:“庆祝?” 凌光:“呵呵,没什么,自己给自己打气而已。”说罢便笑着上楼去了---- 卧室内。 洗完澡,凌光打开台灯,坐在电脑桌前,拿出了应小木棍要求带回家来研究的小樱的病历。小木棍指示着凌光一页一页的翻看,凌光却坐在那里边打着哈切边说明天再看吧…… 好容易翻完最后一页,连一眼病历都懒得细看,‘萎靡’了整一小时,本以为可以安心睡觉的时候,他却被病历最后一页联系栏上的一栏电话联系号码吸引。想了想,凌光拿起电话,照着号码拨了过去。 “喂----请问找哪位?” “你好,我是……” 电话打了整整半个小时,小木棍早已睡去。 第二十四章 烛光晚餐 第二天,凌光在诊断室内整整忙碌了一日。说也怪了,这病人好像约好似的,要不就一天也来不上一个,要不就堆在一起,就像是生什么流行感冒般的。 好容易挨了一天,下班时间一到,凌光便急急地换了衣服准备回家,可惜,事不遂人愿,云蓝心到访。明显,她是掐准时间的。 “凌光。”刚一进门,她就嗲声嗲气地呼道。 “哦,是云小姐呀。你好。”凌光边换衣服边向她打着招呼。 那云蓝心一点也不客气,不等凌光招呼便一**坐到了凌光的办公椅上,就像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般,边随手翻着凌光桌上放的那一踏病历,边笑咪咪道:“今天有空吗?” 凌光对上她总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拙拙道:“没、没什么事情。” 云蓝心笑了笑,道:“那走吧?” 凌光:“又走?哪里?” 云蓝心:“吃饭呀?” 凌光:“怎么又吃!” 云蓝心嘟起小嘴不满道:“什么叫‘又’嘛,你那天不是答应好我的吗?” 凌光那记性能记得什么,闻言傻呼呼道:“我答应你了?”说完才知失礼。对一位女士,不管你答应对方于否,现下人家即提了出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如此说话。 看云蓝心小嘴越嘟越高,凌光惟有嘿嘿两声干笑。 云蓝心:“看你也是没上心。”语中略含幽幽之意。 凌光只好道:“没、没,我记得,只是,我明天有个手术要做,怕不能陪你吃饭了。” 云蓝心先是用一计可融化所有男人的媚眼横他一下,才轻叹一声:“只是吃顿便饭,该不会花你凌医师好多时间吧?”称谓由“凌光”变做“凌医师”,看来她心内‘怨怼’颇深。 凌光竟道:“那,不喝酒吧?” 云蓝心噗嗤一声娇笑:“你怕我灌醉你有不轨企图呀。” 凌光呵呵陪笑两声。 “没问题了吧?”云蓝心笑问道。 “什么问题?”凌光反问。 云蓝心夹起凌光胳膊:“那就走吧。” “哦,好,走。”完全一只‘应声虫’。被这美女挽着手臂,凌光心内矛盾重重,又想与美女酌酒对饮、促膝而谈,又怕与她相聚过欢、忘乎所以。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放松自己,毕竟,他对小樱还是上着心的。 凌光拉开大门,正欲做个请的手势让美女先行,不想李院长大驾到此,一只手正放在门上做敲门状。 看到凌光,李邢呵呵一笑,他的目光全落在凌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大美女,正欲说话间,突然觉凌光似有些脸红,不明所以的他左右环顾一番才注意到了云蓝心的存在,微一错愕,便呵呵笑道:“哦----云主任哪,何事大驾?” 云蓝心也是甜甜一笑,松开了挽着凌光的小手,伸前与李邢相握。 云蓝心:“早就说要来拜侯您老人家了,又怕您没空,便不敢造次。” 李邢哈哈一笑,握着云蓝心的手也不送开,道:“什么‘造次’不‘造次’的,云主任何时跟李某这么见外了?还有,你那‘老人家’叫得李某怎么感觉像快要入土了。” 云蓝心咯咯地笑着。 本来还想着怎么给自己的上司介绍这医药代表呢,毕竟医生‘勾搭’医药代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现下看着他二人的‘眉来眼去’,心道云蓝心他们定是没少给过李邢好处。只不知她既有院长这条线,为什么还要来搭自己。再一想,大概是李邢早达了,对于这些小利他怕是看不上眼。 二人寒暄过后,李邢便转向凌光道:“本想找凌医师谈点事情,不过,我看现在就算了吧,明天再谈。”言语间暗含暧昧。 凌光实在不知道回他什么好,正吱唔以对想说词儿时,李邢拍了拍他的肩,呵呵地走了。 云蓝心私驾上。 “我们吃法国菜好吗?” 凌光点头应是,他能说不好吗…… 云蓝心对司机道:“小军,去‘香麝岸’。”再对凌光道:“那里环境不错,菜式也正宗。” 司机点了点头,一路驶去---- 到站。凌光二人下得车来。『香麝岸法式饭店』招牌立于眼前。门面装修的豪华自是不必说,更另人意想不到的便是这饭店竟只得一层楼高,对比它身旁的琼楼耸立,远看近看它都有些扎眼。现在的宾馆酒店类,哪间不是夸张的建地老高。不为气派,就只说消费人数方面它都有不少优势,更惶论在这地皮昂贵的市中心段了。 看着这另类的饭店,凌光不禁出声问道:“会不会没位置?”他的顾虑没错,这里能容纳多少人一看便知,说他是饭店倒不说是间咖啡屋更合适。 云蓝心也不答他,笑了笑,拉起凌光大手步入。 小刘也适时的驾车赶到,看那云蓝心的司机停好车后并为下来,便知凌光这次是私人约会,于是也把车停往一旁,放低了座椅,插上一张歌曲碟片,躺在车里哼起小曲儿了。 踩着五彩斑斓的地毯,凌光挽着美女,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以近黄昏时分,望着窗外幕色微微降临的夜景,对着这被窗外透进的晚霞照映着的美女。可别提他有多惬意了,他此刻的写照便是:夕阳无限好,管她近不近黄昏…… 大眼望了望四周,他现这里的客人并不怎么多。不一会儿,服务员走了过来,递上菜单,也不说话,只在面上带着微笑。 云蓝心拿起菜单看了看,便道:“两客黑胡椒,我要六成熟,你呢?”这“你呢”一句是问凌光的,不过她没有抬头,两眼只在菜单上来回寻视着。 凌光点了点头:“我也要六成熟。” 云蓝心恩了一声,不知道是恩给凌光听的还是恩给服务员听的。再看看菜单,道:“再给我拿几瓶红酒试试,什么牌子无所谓,只要是9o年以前的就行。” 服务员点头应是。 凌光一旁咋舌道:“还喝酒?” 云蓝心:“红酒嘛。喝一点点没关系的。我不知道你怕什么怕?我都没怕呢,嘻。” 凌光干笑两声:“那就来一瓶吧。” 云蓝心看着没什么好点了,便把菜单递给凌光:“你看看。” 凌光边接过菜单边道:“你点就行了,我随你。”说是这么说,不过还是拿起来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真的是吓了一跳,一瓶国产的青岛啤酒就要15o块。翻了十倍不止呀!他总算搞明白为什么这样一间好环境的饭店会少人问津。他刚刚还帮这饭店的老板愁门面费怎么包呢,现在自然是骂他的娘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那踏‘信封’,心叫着“小樱小樱”的,面上仍是带着微笑说:“我看我就不点了吧。你再看看?” 云蓝心笑了笑,挥手道:“我也不需要了。” 服务员为二人倒了杯茶水便退了下去。 闲扯一阵,红酒上到。凌光明明听得云蓝心说要一瓶的,不想那服务员却端上四瓶。凌光低骂一声“该死”。 云蓝心:“都给我打开,先试试。” 一瓶……两瓶……总算试到她满意了…… 端着其它几瓶被pass的红酒,服务员笑咪咪的退下去。凌光实在想问问那些打开的酒要不要收费,如果要的话,那吃完饭干脆打包回去算了,反正家里有三只‘酒虫’,掏了钱,总不能白便宜饭店吧…… 云蓝心嘻嘻一笑,举杯凑到凌光面前:“来,干杯。” 凌光慌忙举杯回应:“干,干。” 一杯红酒下肚,凌光心中苦叫:“还真他妈好喝……罗锅趴铁轨----‘直了’。”再看看云蓝心,不禁心道:“有你的!送给老子的钱看样你是想吃回去了……” 不一会儿,牛扒上到,云蓝心也不跟凌光客气,只道:“我快饿死拉,吃吧,快吃吧。” 凌光:“呵呵。” 看着美女轻启小口,一点一点的品尝着桌上的美食,那姿态,要多动人便有多动人。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陪这精怪的美女吃饭也不是什么苦差事了,甚至那刚才还让他心疼地不知要流走多少的钱财也不那么重要了…… 用罢晚膳。二人再次端起酒杯品上。可能是大家都喝多了点吧,也可能是二人都不大胜酒力。大家脸上都泛起了些许红润之色。 坐在凌光对面的云蓝心,突然拉起凌光大手,款款道:“对了凌光,认识你这么久(明显是拉关系的说词,他们才认识几天),怎么都没听你提过你家人呀。” 凌光最不想提的便是他的家况,当下便“这个那个”地吱唔起来。 云蓝心再自饮一杯,脸上红潮更浓,咯咯的笑了笑,道:“算啦,你不想说,没人逼你的。” 凌光也呵呵地笑了笑,本想问她“那你的家人呢?”,再一想不妥,便收口禁声。 两人都有意避开了这方面的问题,改谈别话。他们越聊越投契,酒又下了两瓶,那云蓝心也干脆坐到了凌光身旁,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望着窗外的月色,吐气呵兰。 嗅着她稍传来的阵阵香气,享受着美女的依偎,凌光已经迷失自我了…… 再聊一阵,云蓝心缓缓站起身,有些头重脚轻的摇晃着。 凌光也赶忙站起身来,正想扶她一把,不想那云蓝心竟一个倒头‘跌’入他怀里,仰着头,媚眼含春道:“我们回家休息吧。” 凌光大晕其浪,心道:“休息?哈哈!‘休息’好呀!老子今天晚上看来是要‘破戒’啦,哈哈哈哈”…… 当下把头点得如鸡啄米般。叫来了服务员,正准备买单,不想云蓝心却拿着对方递来的本子,刷刷刷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就算了事。凌光愕了愕,心想这才叫生活呀…… 扶着云蓝心美滋滋地出了大门,一想晚上的‘好事’,便一阵‘冲动’。 看到二人出来,小军赶忙上前相迎,对凌光恭声道:“凌医师,刘先生也到了。”指了指凌光的座驾。 这时候才看见小刘的凌光,不禁佩服他隐藏的好。先对小军道:“等等,我过去招呼一声咱们就走。” 小军恭敬的点头应是。 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才现小刘已经睡着了。 凌光:“刘师傅。” ‘一言惊醒梦中人’。小刘飞跳下车来,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边为凌光打开后车门。 小刘:“对不起凌医师,我……我有点困。” 凌光笑道:“是我对不起你呀,难为你了。” 小刘嘿嘿一笑。“凌医师请上车。” 凌光摇摇手道:“不用了,我今天……”本想说今天不用车了,话还没说完,便听云蓝心在远处叫他:“凌光。” 凌光扭头一看,她已经坐上车了,探头在外望着自己。 看着云蓝心那随着轻风微摆的秀,凌光再次暗叹自己艳福不浅。先以一个微笑回报了美女的唤声,在开口道:“等等,我马上就……” 没等他把话说完,云蓝心便道:“我先走啦,明天我们电话联系。” 两秒钟内车子动,五秒钟后消失在凌光眼前。 凌光:“呃?” 小刘一旁恭声道:“上车吗凌医师?” 经过十五秒的‘石化’后,凌光怪叫一声:“我被放鸽子了!!!” 小刘:“恩???” 小木棍一阵窃笑。 第二十五章 手术 本来想在12点出这章的,不过考虑到是大多数朋友们用餐的时间,海藻便把她延后一些,还有仍在用餐的朋友,建议您稍候再看。 有一点点血腥(在初期来讲,后期肯定更甚)。要是有朋友对本章烦感,请在书评区留言,海藻会综合大家的意见做些修改---- 终于等到小樱手术的日子了。昨晚虽然‘受挫’,不过凌光的性格早就注定了他是那种不去钻牛角尖的人。忘记了昨晚的不快,一早起床便重新‘振奋’起来。 医院内。凌光先看望了早早就已换好手术服,从昨晚开始便因要清肠胃而粒米未进的母女二人。交代了些事宜,又对孩子母亲勉励一番,出了病房。 “凌医师。”李邢闪身出来。 凌光微一错愕便道:“哦,院长。” 李邢显然没有昨天那么好的心情,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我还是那句话,三思呀。” 凌光笑了笑:“也不是赴战场,您就放心吧。” 李邢:“唉……跟上战场差不多了。” 凌光站在那里也不答他,脸上仍挂着微笑,一副好整以暇状。 既成定局,李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丧气话,只道:“看凌医师一副信心十足的样,我放心了。”再闲扯上几句,李邢道:“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愿凌医师操刀成功,手到病除!” 凌光:“谢谢。”再一转身,向那群早早就在等候令的护士叫道:“准备活动病床,五分钟后送病人上手术室!” 护士齐声:“是,凌医师。” 凌光点了点头,再对李邢道:“那我……” 李邢忙道:“哦,不耽误凌医师了,快去手术室准备吧。” 凌光嘿嘿一笑:“好,等下出来陪您喝两杯。”言罢登上电梯,一路行向‘战场’。 凌光已经走了,李邢还站在那里。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电梯中,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手术室内。 仪器都已准备妥当,凌光先一步到达,护士们推着母女二人还未赶到。 空荡荡的手术室,凌光长出一口气:“没问题吧?” 小木棍:“咋?你刚才在那胖子面前不是信心满满的吗?” 凌光像个泄气皮球般道:“我那是做给他看的……不摆点阵式出来,你猜他能让我进来这里吗?” 小木棍只道:“我可没你那么能吹,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凌光:“唉……”学着李邢叹起气来。 没两分钟,‘娘子军’风风火火的赶到。 怎也不能在她们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慌张。打起精神,凌光道:“送上手术台,准备麻药。” 走到小樱和她母亲身旁,握起二人双手,少有的一脸严肃道:“放心!”短短两个字,正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母亲点了点头,轻声道:“有劳了凌医师。”声音虽显沙哑,但当中却透着一股很强的信心,这便表示她对凌光的信任。 小樱天真地说:“叔叔,等小樱病好了,你可以带小樱去公园吗?我想看大老虎。” 凌光自内心地笑了笑,道:“一定,我们拉钩钩?” 孩子伸出小手,支起小拇指对着凌光。凌光笑了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不过不是小指,而是食指---- 如果说这间手术室是战场,那么,李邢的办公室现在便是它的盟国。院内所有内科专家集齐,大家都拥坐在内。这本宽敞无比的‘别墅’如今已被挤至人满为患。有站的,有坐的,大家手中都点着根香烟,却没有人去吸,只由它燃着。所有人的眼睛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李邢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脑,盯着五分钟后将为两名病患实施手术的凌光。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例外,他吸着香烟,满是不屑地斜眼瞟着电脑屏幕,一点也不关心等下将要进行的手术,他就是陈明。 担着小樱二人上了手术台,凌光再道一声“放心”,便着随他同来的两名麻醉师分别在母女皮下注射了麻醉剂。 五分钟后,麻醉效果先在孩子身上体现出来,从眼神看,她已有些神智不清了。凌光取出一根细细的针头在小樱身上轻扎几下,问她还有没有感觉。孩子只在嘴里咿咿呀呀含混不清的应着,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在去看她母亲,也已沉入麻醉中了。不过为保万全,他仍是取了根新的针头在母亲身上试扎几下,等他确定二人已被麻醉后,才对护士道:“准备手术。” 护士齐声应诺。麻醉师适时的退了出去。 他站在两张手术台中间,左右看看母女二人,再瞅瞅她们的心电图,确定一切正常后,再道:“给黄樱输上葡萄糖,准备血浆随时供给;再为程纹插上人工输氧管。两个病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大好,你们要随时注意她们的脉搏和心率。” 再交代两句,凌光戴上口罩,看也不看一眼地伸出大手对身旁的护士道:“三号手术刀。” 护士递上工具。 凌光接过这细薄的刀片,瞅了眼墙上的时钟,深吸一口气:“9点十五分。手术开始!” 护士再应一声,各自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输液、心电图关注、手术工具管理、还有一个是专门为凌光擦汗的……)。 等她们各就各位后,凌光拿起手术刀,迅的照着小樱腰上划去,位置准确无误,度快的更是另那些坐在院长办公室内的专家们惊讶。 几秒钟后,小樱那幼嫩的腰肤上便多了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深长伤口。凌光根本不给那些急不可待欲顺着孩子伤口‘窜’出的鲜血一丝机会,动作麻利地为她打上了止血钳。这本该是护士操作的程序凌光却亲躬了。他没有时间,他不可能去等那些‘笨手拙脚’的护士来做,小樱的身体承受不住任何一丝血液的无谓流走。 止了血,凌光不敢有片刻停顿,转过身去再以同样的手法割开母亲肾上皮肤。这对一般医生来讲须费不少周折、耗费不少时间才能完成的“开膛”,凌光却以一种令他们匪夷所思的精湛手法、快度完成! 时间不等人。他稍稍拨动了下二人身上的止血钳,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剪,身子左右摇摆,一边一下,连看都不用看的(在李邢与那些专家看来是这样的)剪破了挡在二人肾脏上处的几根血管。那随着他身子左右频繁摇摆的大头,看上去像是吃了“摇头丸”般……其实,只要能有一位稍稍有经验的医师来配合他,那他现在就不用这么窘迫了。或者可以说,谁让他只有‘右手’呢…… ‘妨碍’他的血管被一一清除后,凌光再接过护士递来的内脏夹,准备为二人取出肾脏。这当上,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士打开了内脏显微器屏幕,准备将连接它的视屏幕传输管**二人体内,意让凌光在显微器下操作手术。也可能是二人欠缺沟通吧,凌光根本就没想过借助这台器械,他执着内脏夹的大手与那护士媚媚的小手在接近孩子母亲的伤口时碰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二人同时缩手,凌光邹眉问道。 护士被他这一声大呼吓了一跳,惟惟道:“我想为凌医师插上显微器……” 凌光不满道:“为我?我什么时候需要插显微器的?”显然,他心情焦躁,抓着护士的语病便是一句训斥。 护士吓得赶忙改口:“为……为病人……” 凌光大怒:“谁让你擅做主张的!?我连“破血管”都不用显微器,现在不过取个肾脏,还用你来操心?我没开口你乱操作什么俊? 护士一脸委屈道:“这……这是步骤……”她说的没错,本身做这种大型的内科手术都是需要内脏显示器辅助操作的,因为,以人的肉眼,是不可能看清内里的一切,不靠显微器,根本不可能避过身体内那一根根的神经、血管。这显微器本应当是在破膛后、剪除血管前**的,可那些护士根本没想到凌光的手术动作居然这么快,她们连反应都还没有,那“破管”操作便已告完成了。 果然,凌光怒道:“什么步骤!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用你来教我?自作聪明!”鼻子哼哼两声。 当然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且那护士本就没有做错,泄两句,减减压,凌光便道:“行了,准备容器盘。”说完这句,他便不再理会那些以被他吓至‘花容失色’的一众护士,握起夹子,迅插进母亲体内,‘看都不看’地在内一阵剪、挑。 三分钟后,一枚血淋淋的肾脏被取了出来! 那方才被他骂过的护士,端着内藏容器,低眉顺眼的递了上来。 凌光小心的把这小樱唯一的救命物轻放在容器内。说话便要再来取小樱肾脏。 手套内的小木棍一阵抖动。 凌光会意,抬起手放于耳旁。 小木棍:“小樱的肾脏还是不要取了。” 凌光不解:“恩?不做了?” 小木棍:“不是,只是不取她的肾脏了,只把她母亲的加上去便可以。我刚才跟她的肾脏结‘接触’了一下,现并没有完全坏死,现在加上一颗完好的肾脏,三颗相互运做,对那两颗功能快失的有好处,对小樱也有好处。” 凌光显然是没把握住小木棍说的要领,皱眉问道:“三个肾?那不成怪物了……孩子还能活吗?”声音大了些,引得护士纷纷侧目。 小木棍利马回道:“少废话,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要学的东西多了,回家我再慢慢教你。” 医学角度来讲,体内不论是存在有一颗肾脏还是三颗甚至四颗,人都是能健康存活的。不用说,凌光不懂这些。小木棍也没时间向他解释。其实凌光只用稍稍细想一下便会明白,他打手术开始就走进了一项‘医学上的误区’,那便是----在他潜意识当中,从头到尾他都只认为黄樱是病患,而忽略了她母亲。其实,只要上了手术台,便没有病人与捐献者的区分。正因为他忽略了小樱母亲,所以在他心里只道“三肾怎么活”,却忘记了那边还有个只剩下单肾的……若他早点反应过来,手术前便定会问上小木棍一句“那她只剩一个肾脏了怎么办?”那么现下也不会闹出如此笑话了。 听完小木棍说话,凌光脸上微微一红,旋即便被这手术室内的紧张气氛刷去。 定了定神,凌光再道:“准备内脏嫁接!” 他接过容器,小心翼翼的捧出母亲肾脏,轻轻的放进小樱体内,置在左肾旁,拿起早就预备好的内脏缝合针,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左右缝合起来。 五分钟,这对一般人来说属绝对意义上的‘天文数字’,凌光已为小樱接上了这可延续她“未来”的肾脏。 接肾完毕,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转过身去察视起母亲的伤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不良反应后才道:“程纹状况良好,可以缝合了。给我血管缝合钳。” 护士为他递上一枚非常细小的钳子,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夹邮票时用的镊子。他挑起一根专用的缝合线,随着手腕的摆动,那些细线在肉眼几乎不可察的血管断裂处飞游走。不片刻,一根根断裂的血管便被凌光一一缝上。 他可没时间去自豪,在确定后期‘工作’任务较轻的情况下,凌光才扔下血钳,道了声:“为程纹缝合伤口,拔去输氧管,推去加护病房静脉注射血浆。她的捐献手术已经完成。” 说完便不再去看母亲一眼,由着护士将她推出手术室,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小樱。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他想为小樱缝合伤处,又怕她术后有排斥迹象,便不自觉地又多观察了一阵,直到---- “凌医师。黄樱心律有些不齐,心跳正急下降!”一直在死盯着心电图的护士急呼道。 “啊!!不会吧,难道这么快的动作都来不及?一刻也不能等吗!?”凌光惊呼一声。 小樱还是身体太差,她抵受不住这么大手术的体能消耗。脑病毒已不能抑制地向外扩散开来了。 凌光脱下手套,伸出满是鲜血的大手扶上小樱脑门。 有热迹象!凌光心下一沉。 “凌医师,黄樱心率急下降!” 凌光听后咬咬牙:“不能再等了,给我工具,先为黄樱缝合伤口!” 一阵忙碌,缝合完毕。 来不及喘气,凌光再道:“开颅!” 接过护士递来的工具,伸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照着小樱脑壳划去。 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渗出,沾血的棉纱用了一块又一块。终于,脑颅被打开了。 护士接过小樱头皮,轻轻地放在专用的容器上。 凌光不敢怠慢,接过手术刀,左右思量下,终于照准小樱左脑那颗毒瘤上的中心点轻轻划去。 浓水顺着破开处流出。不容多想,纱布、消菌洗液一齐招呼上。渐渐地,浓水流干,没有一滴渗在脑上。毒瘤也渐渐地蔫了下去,情况虽好,可凌光仍不敢托大,毕竟那是化脓性的毒瘤,一个不好便会感染至他处,那不仅他们今天一切的辛苦都要付之东流,孩子的生命也会即告完结。 少有的,这“以快著称”的‘名医’,此刻执起刀来却是要多慢有多慢。一点一点的剥离着小樱脑上那已软化的毒瘤。二十分钟过去了,四厘米不到的毒瘤连一半还没割去。在这高度紧张的气氛下,凌光两腿越站越酸,脸上的汗也越冒越多。身旁护士没个几秒钟便要上来为他擦拭一次,生怕有汗滴在患者伤口处。到最后,凌光索性蹲在地上执起刀来。 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凌光这边执刀正在节骨眼上,眼看就要告成功时,那边护士‘噩耗’又来。 “凌医师,小樱心跳停止了!”紧接着又呼道:“又有反应了;啊----又停顿了!” 情况不妙!病人一旦进入这种间歇性心跳停顿状,便离‘走’不远了! 凌光心下一阵焦急,脸上的汗也越冒越多,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不及护士‘伺候’,就用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大手在脸上一阵胡抹。完事后,那可怖摸样自不必说。护士见状惊呼一声,凌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错误了,大叫道:“快,给我换一副新手套,快给我消毒……!---- “我去帮凌医师!”院长办公室内,曾与他一同执过手术的一名老教授再也按奈不住,他站起身来叫道。 李邢望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身旁的沙,示意他坐回来。 老教授望了望电脑屏幕,叹了口气,又坐回身去。他,包括这里所有人,刚刚看过凌光那神乎奇技的医术后便都明白了----不管谁去都帮不上忙! 李邢拍了拍教授的肩膀,陪着他一同叹了口气---- 心忧那边噩耗,凌光却也不敢分神,手仍不停地在小樱脑上操作着,眼也不抬,只沉声道:“心脏强起!” 护士领命,插上强起工具电源,左右两手拿着两个像电熨斗一般的“强起器”,举到离小樱身体五厘米高度的时候,护士小声道:“凌医师,我要为病人强起了。” 凌光“恩恩”地点了点头,心思仍放在剥离上。 护士看他仍在为小樱剥离,没有挪动的意思,再重复一遍。 凌光这才抬起近半个小时没抬过的头,望着护士道:“你做你的工作呀?不用管我。” 护士欲言又止。凌光猜出她的忧虑,便道:“放心做你的工作。”说完便不再看她。 护士无奈,惟有照做。 随着“嗵嗵”的重响声,两把带电的强起器在小樱身上一放一收。随着强电流的打击,小樱的身体随着器械的起动、身体也随其剧烈浮动开来。怪不得那护士一再‘提醒’凌光,在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头部上下晃动,试问医生怎能执行操作? 不过,这该死的病毒碰上的是对它们来讲同样‘该死’的异生物。随着小樱头部的晃动,凌光执着手术刀的大手也跟着晃动。照理,如果死盯着病人患处那上下晃动的一点,是个人便会头晕,可凌光居然仍能毫无所动地于‘乱军’中切割着那颗毒瘤! 心志不敢失,但凌光的双眼已有些模糊了,泪水不由自主的从他眼眶夺出。 “小樱!你一定要挺住。”凌光泣声呼唤着---- 五分钟后,随着护士惊喜一呼:“凌医师,黄樱心跳回复正常,心脉平稳。”也就是在那一瞬,凌光长出一口气,撑着已经麻痹的双腿站了起来,手中还握着一颗已经蔫去的肿瘤! “都是你害的!”凌光死死地捏烂手中毒瘤,一股黄水染浸他的大手。双腿一软,他倒到了小樱的床头上。 “小樱!小樱!你的妈妈还在等你呢,你一定要挺住呀!”凌光轻声呼唤着她,双目不由自主的流下两行热泪,滴在了她稚嫩的脸庞上。 “她会不会长命百岁我不敢说,不过就目前而言,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小木棍轻声道。 “什么!?”凌光擦擦眼泪问道。“你意思是说……她好了?是不是,是不是?!” 护士们不知道他怎么了。 小木棍带着喜声地轻道:“好了好了,凌医师,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欣喜的泪水挂在了凌光的脸上,他不愿抑制这份来自喜悦的哭泣,同时,他根本抑制不住。 “我成功啦!小樱,你也成功啦!”凌光大声宣泄着。身旁的护士虽不知他为何这样,不过听到他说“成功了”,又都被他那欢呼声带来的气氛感染,便陪着他一起开心地笑了。 喜过后,护士们各个脸带微笑地推着小樱出了手术室。 剩下凌光一人。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凌光望着自己那双不由自主颤抖着的双手,满脸的诧异。 “你这是因兴奋而得。”小木棍笑了笑道。 凌光:“兴奋?” 小木棍只是笑着,也不再接他的话。 是呀,兴奋!凌光实在是太兴奋了!不过,不是因为他完成了一项史无前例难度的手术,而是因为他救了一条人命。这,便是生命的庄严! 大笑着出了手术室,想着小樱躺在病床上被推走前那一刻的安然睡相,突然,凌光觉,原来当医生也不是那么的难过---- 院长办公室内。一群不明就里的专家们还楞在那里,显然,这摄像器只带有视频功能,却没有录音功能。不过,看着他们一室人的兴奋样儿,也大概能猜出一些了。而那陈明则是抑制不住的一脸惊愕,他强迫自己不去相信眼前这一切,当大家都还沉浸在兴奋的喜悦中时,他悄然而退。出了门,他狂奔至加护病房,他要在第一时间内印证一下,他绝不相信凌光可以完成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卷一完) 第一章 随来好处 回了诊断室,凌光心里那叫个爽,坐在办公椅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嘴里不知在哼着什么歌,反正是很难听了。 “嘿嘿。小木棍,我总算也办了件‘人’事儿。”凌光边哼哼着边对小木棍道。 “恩、恩……”小木棍轻声应着。 凌光听它说话有气无力的,关切道:“你怎么了?” 小木棍:“我好累。” 凌光着紧:“没事吧?!” 小木棍细声道:“没有,只是体能消耗有点大,休息一下就好了。” 凌光点点头:“是呀,我光是站那儿都累的要死,更别说你了。”顿了顿,再道:“辛苦你了,对不住呀。” 小木棍呵呵一笑:“别傻了,说得我好像是被逼一样。小樱那么可怜,你不说我也会帮她的。” 凌光咧开大嘴笑了笑,正欲说话间,敲门声响。 怪叫一声:“不是吧,又有什么事儿?还让人休息不了!” 小木棍:“你去招呼吧,我要睡一会儿了。” 凌光恩恩两声,起身打开房门。 “啪啪啪啪啪……”大片的掌声从凌光开门便响起。房门前,聚了二十来号人,李邢打头,身后拥了一群院内的专家,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且绝无一丝做作。掌声持续了近半分钟后才告散去。 李邢一马当先、跨前一步,握起凌光大手用力地摇了几下,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在凌光手背上拍打着,一句话也不说,只在那里哈哈大笑。身后医生本都没有开口,看到自己的‘长官’笑起,他们才随着大笑开。 凌光一脸茫然。 笑过后,李邢定了定脸上的表情,而那些专家们也适时的与他配合在一起,几乎是同时收声。 凌光看着眼前这场景,大略品味了下各人的表情转换,度最快那个几乎是随着李邢表情变化跟着变化的。‘前途无量’哪……这种细节上的表现最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城府’,他这种人怕是没选对职业,做政客才是最适合他的,且定能大有番作为…… 李邢握着凌光的大手没有分开,一脸严肃表情地对凌光道:“恭喜你,凌医师。你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李某幸喜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幸喜能聘得凌医师加盟本院!”停了停,他松开凌光大手,转过身去,一脸的严肃表情再被笑容替代,大声道:“来!让我们再次将掌声送给我们的凌医师,感谢他对本院做出的杰出贡献!” “哗啦啦!”雷鸣般的掌声,比起方才要大上数倍,如果说方才鼓掌是自性的,那么这次便是‘长官授意’,谁敢不起劲点呀。 持续了足一分钟的掌声结束后,李邢沉声道:“白医生。” 身后随来的一人高声一应,从人堆中挤了过来,站到李邢身旁。 那白医生应道:“院长。” 凌光打量了下来人,年纪不过四十岁数,同来的医师属他年纪最轻。 李邢也不看那白医生,两只眼睛仍放在凌光身上,呵呵地笑了笑,道:“凌医师,下午就由白医生为你代班,你休息休息,一会我们去‘文豪’为你摆庆功宴。” 凌光听后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以前没酒喝的时候天天想,现在天天都有机会喝,他反倒怕了。想谢绝吧,又感驳了院长的好意不妥。再想想,自己这两天神经也确实蹦的太紧了,放松一下便放松一下吧。遂欣然道:“那凌光却之不恭啦。” “哈哈。”李邢开怀一笑,拉起凌光大手:“走,去我那里坐坐。” 行不到两步,又回过身来冲着那些还楞在原地的随来人员挥挥手说:“都散了吧。” 众人都笑了笑,也不动身。等李邢拉着凌光走远了,大家才一番谦让,各自散去了---- ‘别墅’内,着凌光坐下后,李邢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熊猫』,他抽出两根,先给自己燃上一支,再递上一支送到凌光面前:“来一根吧。” 凌光连连摆手:“我不抽烟的,谢谢院长了。”说话时一直盯着李邢手中的烟盒。淡绿色的盒子,很精致。 李邢看凌光盯着烟盒在看,笑着把它递了过去。 凌光拿在手上把玩一阵,又递回给李邢,笑道:“没印象您抽烟呀?” 李邢笑道:“是呀,都戒了五年喽,不过今天心情好。” 哈喇一阵,一根烟抽完,他又点了一根,深吸一口,伴着吐出的一股股浓烟,李邢道:“我决定明天向医学院递交申请书,请他们审批一下,授予凌医师教授资格。因该用不了两天便可办妥。”(主任级以上头衔医院不能私自认证,需经过上级主管部门的审核)。说完他便两眼盯着凌光,准备等接他的感激之词。 凌光愕然道:“教授!?这不妥、这不妥。”摇头摆手。 这句回话李邢可没想到,也是愕了愕,一脸茫然道:“怎么不妥?” 凌光哑口了。这人人都期盼的名衔他却趋之若鹜,实在没理由回答对方。他总不能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当好久的医生吧…… 想了想,凌光道:“我才入行没多久,要不是得您错爱,现在可能连医师资格都拿不到,现在短短不到一月时间便升为教授,实在是太快了。外界的评论可能也会……” 他没有说完,李邢已听明白了。呵呵一笑,打断他道:“教授这头衔本就是能者居之,凌医师你有才干,何须计较那些个外间评论呢。再说了,有老夫支持你,谁敢乱说话。”他对着凌光从来都只是“李某、李某”的自居,如今换做“老夫”,一方面拉近了二人关系,以长辈姿态来讲,先便显得他培养凌光非为私心;其次这“老夫”一称更在不经意间向凌光表明自己在医学界的名望资历,他说的,便是金口玉言。 凌光干笑两声不再说话,因他实在没理由驳这很多人盼一辈子、辛苦一辈子都不能得到的荣誉。 无奈,装出一副感激样,对李邢千恩万谢一番。 李邢也是欣然受落,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晚间,文豪酒楼。主宾是凌光,但最为意气风的却是李邢,他频频举杯穿梭于各酒桌间,谈笑声风。 席间,他当着全院医师的面,宣布了准备将凌光提为教授职衔的决定。初始所有人都是一楞,虽然他们明知这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反应过来后,大家自然是对他一通道贺。有自真心的,也有言不由衷的,还有些与凌光对酌时说话酸溜溜的。 几轮白酒敬下,凌光已经不辩东西了---- 次日中午,下了诊断室的凌光专程跑去小樱的病房看望她们母女二人,不过他没有进去,因为小樱的哭闹声实在太大了……毕竟,两处那么大的伤口在身上,孩子怎能不疼。不过听到她那‘中气十足’的哭喊声凌光也很欣慰,因那代表孩子健康了。 再在门口徘徊一阵,护士出来了。看到凌光本想问好,他只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拉她到一旁小声道:“黄樱年纪太小,你给她用止疼药和安眠药的时候要本着一个原则,能上四次上三次,许少不许多。哭就由她哭去,过两天便好了。” 护士领命去了。 再‘欣赏’一阵这中气十足的哭声,凌光笑着走了。 到点下班,收拾停当的凌光准备走人之际,云蓝心香驾移到。 看到来人,凌光尴尬地笑了笑。那晚云蓝心在他身上投下的‘阴影’着实不小。 云蓝心是在场面上混的人,看凌光表情有些僵硬,未语先笑:“怎么?还怪我那天晚上不辞而别呢?” 凌光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哪有,云小姐严重了。您爱怎么样便怎么样,那是您的自由,我能管的着吗?再说了,您那不是不辞而别,走的时候您跟我打过招呼了。”说完这几句语中带刺的话后,凌光便觉不妥,他少有用如此语气与人说话,即便是对上那他讨厌至极的陈明,说那些重话也是有意为之,平常时候绝不会如此。 云蓝心显是看出来了,也不避讳,就这么扯着凌光大手,一脸无辜道:“那天人家喝醉了嘛,你是不是要跟我个小女子计较的?” 再道:“我向你赔罪还不成吗?” 凌光淡淡道:“免了,小弟受不起。” 看着凌光那不冷不热的样儿,云蓝心眼睛居然红了起来,说话泪水便要流出。 凌光见状赶忙好言安慰,反劝起她来。他也知自己说话实在太重了,生气也生得实在没道理,总不能因为人家那什么他他就…… 好一阵子,云蓝心才算是平息了‘怨气’,扯着凌光大手,嘟起小嘴道:“那我们去吃饭吧。” 他还能说什么呢?实在拿这美女没办法---- 上了车,云蓝心告诉他黄嘉和药厂几位经理早早就在文豪恭候其大驾了。苦笑一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又被对方玩进去了。 文豪。早就恭候凌光的黄嘉几人见他驾到,整齐的站起身来,呵呵地笑着凑到近身,一一与他握起手来。 “都是老面孔,我就不用再给凌医师介绍了。”入座后,黄嘉笑道。 凌光也以微笑还礼,不过这些‘老朋友’,除了黄嘉本人,凌光一个也不认识了…… 客套几句,黄嘉着服务员上了两瓶五粮液,为大家满上后,他站起身来举杯祝道:“来,这第一杯,先是恭喜凌医师手术执刀成功,再就是贺喜凌医师即将荣升教授职衔。” 众人都站起身来,凌光也慌忙站起来不迭回礼,还笑言道:“黄主任的消息可真灵通呀。” 黄嘉呵呵一笑。 凌光再道:“这‘恭喜’一项小弟倒可受纳,不过这贺喜嘛,实在是牵强了些,八字还没一撇呢。” 黄嘉再笑一声:“凌医师太过谦了,依我看,这教授头衔您是实至名归,早在第一次拜侯您的时候我便看出您非池中物啦。” 众人也是一阵附和。 酒杯一碰,美酒下肚,再坐下后,气氛比先前更融洽。 三旬酒后,气氛炽烈,唯有云蓝心有些怏怏,整晚都嘟着张小嘴。 本在她进门前黄嘉就看出来了,不知她跟凌光生了什么事,也不好相问,直至此刻酒酣,他才借着些许酒意道:“蓝心有心事?” 云蓝心听后先是白了凌光一眼,才幽幽道:“哪儿有,只是被人奚落几句而已,蓝心惯了. 黄嘉看出他二人有问题,只不曾想以云蓝心这么圆滑的人,竟会当着众人面揭出,惟有呵呵一笑,不再说话。随他而来的几人也陪着他干笑两声。 凌光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虽没点明,也已把大家推到尴尬地。本就不太会在酒桌上圆场的他现下也惟有干笑几声。 看大家一脸窘相,云蓝心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们玩呢,我是嫌大家都只顾着喝酒,把我这不喝酒的人冷落到一旁了。” 黄嘉忙接话道:“哦----这样呀,我道什么呢,呵呵。”他明知不是这么简单。很明显,她跟凌光生了什么,不过现下如此说话,多少能冲淡些尴尬的气氛。 再道:“是我不对,冷落了咱们蓝心,要不这样,我代凌医师说话,让他敬你一杯?当然了,蓝心喝可乐就行了。”这番话要摆在别的环境下,那明显是对凌光不尊重,不过现下,当中自然是只有‘暧昧’了。 凌光先是楞了楞,遂咧开大嘴笑了。借机下台,他端起杯子站起身来,本想敬云蓝心心一杯。不过那可人儿却故意把头偏向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似是根本不知凌光在向她敬酒。 傻呵呵的站起身来,众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云蓝心不理他,惟有尴尬地望向黄嘉。 黄嘉站他对面使劲地向他打眼色。 会意过来,凌光呵呵地笑了笑,耍起二皮脸,把可乐推向云蓝心旁,嘿嘿笑道:“小子今天无礼,惹恼了我们的大美女,凌光在这里向你陪不是啦。”说罢便扬头一口将杯中白酒灌下。云蓝心本只是盯着凌光动也不动,等凌光被一口白酒辣的抓耳挠腮后,才转嗔为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罢,云蓝心道:“看在你还知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不喝可乐了,陪你喝杯酒。” 凌光嘿嘿地笑着。黄嘉却在一旁道:“诶----蓝心不得无礼,何时能跟凌医师这么说话的?”声音虽重,语气却轻,可以看出他对云蓝心很是爱护。 凌光摇头道:“不妨事、不妨事。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黄嘉闻言不迭地点头笑道:“对,对,自己人,自己人。” 喝罢酒,几人落座,气氛重新回到先前那般融洽。 觥抽筹交错、不绝于耳。这顿酒席整整吃了两个钟头。等大家都尽兴后,凌光才道:“怎么样?要不今天咱们就散了吧?改日我做东,再邀几位畅饮。” 黄嘉几人也忙道:“好,好,改日再饮。 再喝一杯团圆酒,大家站起身来互道辞别。 那随黄嘉来的几人不等凌光先行,告辞后先一步离开了。留下黄嘉、蓝心、凌光三人时,那黄嘉才凑到凌光近身,神秘地从怀内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凌光手上,轻声道:“一点心意,凌医师务必收下。” 凌光一看是与上次一模样一样的信封,便知明白是什么了。推辞道:“黄主任,您怎么总是这么客气?不成,不成,我不能再收了。” 黄嘉自是不允,一脸诚恳道:“您不收,就是看不起黄某了。您帮我们厂这么大一个忙,这点心意根本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呀。” 凌光笑道:“举手之劳,黄主任怎么总是念念不望呢?” 云蓝心接过信封,硬塞到凌光手中,笑道:“你的举手之劳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大忙呀,这点心意你都不笑纳,那就是把蓝心当外人喽?” 凌光只道这不合规矩。 黄嘉插口道:“凌医师要讲规矩,那黄某就跟您讲讲这‘规矩’。我们的‘抗癌通’在贵院销量良好,这个季度的任务只用了一周不的时间便完成了,难道我们不该小小的表示一下?” 他都讲起行规了,再加上又有美女开口,凌光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且他也着实想收下这笔钱,不为别的,就为小樱便够了。 ‘一脸无奈’的将信封囊入怀中,对黄嘉笑道:“黄主任哪,贵厂药品销量好是因为贵厂实力在那儿摆着、质量在那儿放着,跟某种个人体系没有丝毫关系呀。” 黄嘉却道:“凌医师要这么说我便不认同了,没有您的大力推荐,这药怎么会那么快面世,我们怎么能这么早收到效益。自夸一句,就算我们这抗癌通是千里马,没有伯乐,它也是枉然呀。” 凌光也笑道:“就算我是伯乐,我可没想过在它身上取什么好处呀。” 黄嘉笑道:“呵呵,凌医师,您这话就又错了,所谓细水长流,钱这东西,一个人是赚不完的,且咱们这行业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哦。”这两句话说地实在俗,但也却是在‘理’。 大概是大家都喝多了点,也或许是大家彼此关系又近了些,这刻说话便不是很顾忌。 凌光也指着黄嘉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呀你,你这可是让我把本职工作利益化了呀,这种做法可是要不得啊。” 云蓝心笑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行不是这样呀。” “唔?哈哈哈哈……”云蓝心掩口轻笑,凌光二人哈哈大笑。 送礼的谈笑风生,收礼的一本正经,三人都是当政客的料 第二章 天伦 次日,晴空当日,万里无云。不错的天气。更不错的是,凌光难得轮休。 揣着怀里几万块钱,凌光打车去了市一医,准备看看小樱,顺道帮她将住愿费用一清算。 到了住院部缴费处,凌光敲了敲玻璃橱窗,对那收银员报上了黄樱姓名。 那美媚收银员在电脑上漫不经心地查找着黄樱的病号,凌光看她动作颇慢,有点不耐烦道:“麻烦你快点,我还有事呢。” 收银员细声道:“急什么急?病号太多了,我要一个一个查。”说完便抬头瞟了凌光一眼。等她看清来人后,如追星族见了明星一样尖叫一声:“啊!凌医师!” 凌光不知她如何做如此大反应,楞在当场。 那美媚甩开电脑不理,笑颜逐开地对凌光道:“凌医师进来等吧。” 凌光忙道:“这,这不合适吧。”当然不合适了,医生怎么能进收银台呢,那收银员也是的…… 她也知自己因太过兴奋而导致失言,脸微微红起,轻笑一声道:“那您等等,马上就好。” 果然度快了很多,十秒钟后,美媚抬眼望着凌光道:“凌医师,您是来代病人缴费吗?” 凌光点了点头,真不知她怎恁多废话。” 美媚再道:“凌医师,这个黄樱的住院费用已经清算过了。” 凌光:“什么时候?”他奇怪两人都躺在病床上,谁来缴费?“ 美媚:“是昨天下午。我看看,哦,李院长批的条,黄樱这段时间住在医院所产生的一应费用皆由咱们来承担。” 凌光:“呃?”他没想到这死胖子居然这么有人情味儿,想想他做人处世的方式,怎也跟“富有同情”几字挂不上钩,再想想,反正不用自己出‘血‘了,管他呢。” 笑了笑,对收银员道了谢,便向黄樱病房行去。 电梯口,一队医护人员拉着一张躺有病员的活动床风风火火赶来,度太快,凌光来不及躲闪,对这对人马撞向一旁。 捂了捂被撞烧疼的胳膊,凌光让到一旁,撅了下嘴,但没说什么,毕竟救人如救火。 看着满身鲜血躺在担架上的伤员,看着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的一众焦急人等,他想问问病人是什么情况,不过还是忍住了。 “这人快不行了。”小木棍开口了。 “恩?他什么病?”凌光小声问道。 “受伤。”说完小木棍便不语。凌光也懒得再问,反正有值班医师在那儿,轮也轮不到他管。 电梯门于此时打开,被好奇心驱使的他最终还是拉住落在后方、正欲进电梯的一名护士小手,问道:“病人情况怎么样?” 护士猛一被拉,错过了进的电梯时间,看着电门关闭,扭过头来杏眼圆睁,盯着凌光娇斥道:“你干什么?!” 凌光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电梯门关得这么快,我只是想问问病人的情况。” 护士喝道:“送到我们市一医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一会自然有结果。” 凌光知她误会了,解释道:“哦,我不是病人的家属,我也是咱院的医生。” 护士打量了他一番,好像觉得在那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电梯也在这时回到了一楼,她请凌光先行,进了电梯,她才道:“您是哪个科室的?” 随着脚下微微一晃,伴着电梯出的轻微响动,凌光道:“脑科,我姓凌。” “呀!凌医师!”她这才知自己怎么越看凌光越眼熟。 显然这种待遇凌光受多了,微微一笑,再问道:“病人是个什么情况?” 护士恭声道:“跟您汇报一下,病人叫‘冯南初’,是在建筑工地上受伤的,受到碎石砖瓦的撞击导致大出血,现在体内积了大量碎片。” 凌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现在的工地生意外的频率这么高。想起了好友年华当初的无妄之灾,沉吟一阵,开口道:“哪位医生在手术室值班?我去做他副手可以吗?”看来他是想救那病患。 护士笑道:“是外科部的项主任,凌医师愿去当然更好,有您坐镇,手术把握更大。” 凌光听罢也不说话,只笑望着那护士。 护士也是脸一红,她知道自己失言了---- 手术室内。 那项医师正准备为病人实施手术,凌光施施然步入。得知他要来帮忙操作手术,自然对他一通感谢,只是脸上挂的笑容不怎么自然。凌光说自己为他打副手,那项主任自然不许,凌光便‘勉为其难’捉刀上阵。 换了手术服,消完毒,凌光先听了护士们的心电图报告,步到病人身旁观察起来。 伤口在腹部,创伤面很大,血浆的供给根本根不上血液的流失度,病人的唇色煞白煞白。 小木棍轻声道:“来不及了,快破膛,细胞已经开始坏死。” 不敢怠慢。凌光迅拿起一片明晃晃的薄制刀片,划开病人腹部,一股殷红色血液流出。迅的夹出几块大状可见的石屑,连检查都不用检查、只凭‘肉’眼便判断出哪些细胞已经坏死,快挑出,打上了止血钳。 鲜血仍在不断向外渗出,伤口实在太深了,有些碎片已经埋入交缠的大肠中,凌光必须在它们走到大动脉前将其全部取出,否则病人便有生命危险! 又要动作快,又不能触碰内脏组织,换做一般医师,已经可以直接宣布病人死亡了。 身旁护士为他擦了擦汗,递过手术镊子,凌光小心却又不时失度的将碎片一块一块、精准无误的取出。 长出一口气,大家都松懈下来,所有的碎片被凌光一一取净,身旁那项主任连帮手的机会都没有凌光便已完成了手术。他在心内暗暗佩服,他很清楚,若没有凌光,这病人便完了。 出了口气,凌光正准备揭开口罩,身旁护士惊呼一声:“啊!病人大肠又有血液涌出!”再有一名护士急忽道:“病人心跳下降!” 凌光惊地赶忙戴好口罩,跑回病床旁,再次检查病患大肠组织,他突然现,方才还没变化的大肠已经有部分开始渐渐转白。 小木棍低声道:“肠间膜被压迫!” 凌光顺着指示迅拨开大肠内部,那项医生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瞬间找出大出血的原因。 果然,在大肠交缠的最深处有一块极细小的碎片埋在里边,当中有一截大肠已被划出道深深的口子。难怪会大出血了! 血液越流越多,伤口处已被掩盖了起来。凌光拿起脱脂棉轻轻蘸去鲜血,在伤口没有被下一轮流出的血液掩盖前,他飞取出碎片,拿起缝合针,在项主任的帮助下(拨开大肠)小心地将创伤面缝合起来。不敢浪费一分一秒,缝合完毕,他拿起手术剪剪去了已经坏死的大肠,为病患快换上人造大肠! 五分钟后,病患身体回复正常,再没有血液流出了。 终于可以真正送口气了。等那项主任为病患缝合完伤口,再观察一阵,确定无大碍后,凌光才换下手术服出了手术间。 今天凌光可是给那主任上了精彩的一课,若他是个有心人,定能从中学到不少。 手术室外,病患家属已经赶到,十几人围着当中端座的一名中年妇女。她掩头痛苦,当看到凌光后,大家飞奔上将他围在中心。女人拉着凌光大手抽泣道:“医生,我爱人他……他怎么样了!?” 凌光轻声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你们小声点,不要打扰他休息。哦对,你是他爱人吧?换上衣服,进去看看他,但是千万不要大声说话。” 女子面挂泪痕、千恩万谢的进去了。 剩下房外一堆家属,大家对他一阵感恩戴德,凌光也是不迭回礼,频频重复着让他们小声点,病人需要休息。 当中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句:“肯定是那帮家伙做的,搞不到工程,又仗着有政府撑腰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帐一定要跟他们算!” 众人纷纷符合。 凌光对他们讨论的问题一点兴趣也没有,告了声辞便自行离去了---- 电梯口,好容易升到十六楼,凌光正欲步入,却为从内走出的来人愕了鄂。不是别人,正是那无处不在的李邢。 显然,李邢是专程来找他的,只看他没有因见到凌光这今日本该休息的医师出现而愕然便可知。 哈哈一笑,李邢步出电梯。“看来老夫又错过一场精彩的‘表演’啦。” 凌光礼道:“您好。” 二人就这么站在电梯口闲聊起来,过来过去的医生护士都不敢去望二人一眼,走到这里都加快了脚步,声怕打扰到他们。 凌光:“对了院长,黄樱的手术费……” 李邢笑道:“全免啦。” 凌光:“这怎么行呢?” 李邢呵呵一笑:“那么精彩的一出手术完全可载入医学史册,若我还要收那两个子儿,岂不显得李某太俗了。” 凌光:“可是……” 李邢打断他,佯装不悦道:“难道这好事只凌医师做得,我李邢便做不得了?” 凌光忙道:“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李邢笑道:“再说了,上次手术的录象我也送去医学院了,没有事前征求他们母女的同意,我还怕她们事后要跟我算‘出场费’呢,虽然打了‘马赛克’。”李邢这两句玩笑话说地并不怎么幽默,不过二人还是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凌光突然感到这胖子怕是又要给他下什么套儿了…… 李邢:“怎么样?凌医师去我那里坐坐?我们一道用顿午膳。” 凌光:“这个……等下好吗?我想去看看我的病人。” 李邢:“黄樱?当然行了。我就喜欢凌医师这种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医生,呵呵呵。” 再哈喇两句,凌光告辞去了。望着凌光的背影,李邢少有地在脸上挂起一副慈祥的笑容。 电梯内,小木棍打趣他道:“大红人,你现在可真是出彩呀。” 凌光笑道:“怎么连你也来取笑我。” 小木棍呵呵一笑,再道:“对了,觉没,你现在对着病患实施手术的时候没有反胃的迹象了。” 凌光也道:“对呀!大概是看的多了吧。”---- 小樱病房内。凌光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内里一男声应道:“请进。” 凌光应声步入。房中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端着一碗稀饭,躬着身子,想喂孩子母亲喝。但看那程纹却是一脸不满,看都不看他一眼,把头侧向一旁,面上犹挂泪痕。 男子看到凌光,没有起身,只问道:“你是……?” 凌光呵呵笑了笑:“程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母亲这才知凌光来了,勉力撑起身子,拖着沙哑的声音道:“凌医师,您来了。”听声音,她的身体还是很虚。 男子知来的是这母女二人的救命恩人,忙起身握着他的大手,一脸感激道:“您、您就是凌医生?” 凌光呵呵一笑:“如假包换。这位是黄先生吧?” 男子点点头,请凌光坐了下来。再道:“凌医生,感谢您哪,那天晚上,要不是您一个电话,要不是您一番开导,我可能……”原来那晚凌光在病历上找到的电话号码是小樱父亲的,难怪程纹对眼前这男子理都不理。 凌光摆摆手道:“不要客气了,这都是为了她们母女哪,如今小樱也健康了,你们也该合家团聚了。” 男子脸上一阵通红,好似凌光在说孩子有病他们便‘团圆’不了。 “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程纹道:“你好了吧,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我想跟凌医师聊聊。” “这……”男子一脸求助的望向凌光。 凌光坐到程纹身旁,低声道:“黄叔叔得知你们要做手术,赶了两天的火车才过来,那天我在电话里只跟他说你们身体状况很糟,他已经很急了,不等我说便急着要过来。我相信,他还是爱你们母女的。” 男子拼命的点头。 程纹白男子一眼道:“他会这么好?” 凌光摇头道:“我会骗程阿姨吗?” 男子说话便跪了下来,指天立誓道:“我若还对你们母女有二心,便叫我不得好死。” 程纹:“别说的那么漂亮。你这辈子可没少誓赌咒。” 男子脸上一阵尴尬。 凌光:“阿姨,黄叔叔确是很关心你们,即便不为了您自己着想,也要为小樱想想呀,她这么小难道您就想让她过起单亲家庭的生活。” 程纹嘴硬道:“没有他,我们母女二人照样能生活下去。”。 凌光苦笑一声:“这不是能不能生活下去的问题,始终,缺少父爱对小樱的成长不利,总会有阴影的。” 程纹:“他这父亲有什么爱能给孩子?”不过语气明显软化了。 呵呵地笑了笑,凌光便不在说什么,只道为了身体着想饭是一定要吃的,遂‘逼’着孩子父亲喂她用了膳食。 “凌叔叔。”小樱醒了。 三人齐声:“小樱。” 父亲最先扑过去,握着小樱的手,一脸关切。 看着他对小樱那自真心的关爱,凌光笑了,母亲双目通红了。 “爸爸,小樱好疼呀。”孩子天真的叫道。 凌光挪到小樱身旁:“小樱乖,明天就不疼了,你要坚强哦,不能老让爸爸妈妈担心。” 小樱:“恩,小樱最乖了,等小樱好了,叔叔要带小樱去看大老虎。” 凌光开心地笑了,摸着孩子的头:“好----小光头(脑部手术需要剔光头部所有毛),等你好了叔叔带你去看好大好大的老虎,你这几天呀就好好休息,病一好,叔叔,爸爸,妈妈一起带你去玩。” 小樱:“好,我乖乖的,我好好休息,等小樱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大老虎。” 凌光:“好的,那叔叔走了,明天再来看小樱哦。” 小樱:“叔叔再见。” 站起身来,凌光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聚天伦之乐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告了辞,凌光出了病房,未行两步,小樱父亲由后赶上。 “凌医师。” “怎么?还有事吗?” 父亲道:“没有,只是我想问问您,她们母女什么时候能出院?” 凌光想了想道:“照她们现在的情况看来,因该用不了十天便可出院,以后每两周来检查一次就可以了。” 父亲再道:“凌医师,医学方面我不懂,您是专家、您看着办,总之,不管要用什么药,哪怕再贵也没关系,一定要她们健康的出院。” 凌光道:“这个呀……她们俩用药的费用的确很高,就她们的病情,你不说我们也得上好药。” 父亲坚决道:“凌医师放心,该上什么药就上什么药,我虽然穷,但就算砸锅卖铁也不能再亏她们母女俩了,我欠他们太多了。” 凌光甚感欣慰,有他这句话摆那儿,小樱母亲就算是块顽石也该融化了,他庆幸自己这次电话没打错。笑了笑,道:“有您这句话就够了。程女士和黄樱的住院费用已经由我们院方承担了,您的钱还是留着带小樱上公园吧。” 父亲愕然:“这怎么行呢!” 凌光拍了拍他的肩:“没什么行不行的,快回去吧,她们都很需要你。” 言罢转身离去。小樱父亲老泪横流---- “谢谢你呀小木棍。”电梯内,凌光突然一声道。 小木棍:“恩?你跟我说话?” 凌光点点头。 小木棍:“你刚说什么来着?” 凌光:“我说谢谢你呀,我的‘兄弟’。” 小木棍:“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凌光知它在‘玩’自己,脸上微微一红:“你很烦呢。” 小木棍咯咯的笑了。 第三章 一个名额 接下来的几天,凌光不知是怎的,大概转了性吧……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就算是跟乘年华几人出去喝酒他都要抱着本医学书在那里钻研……夜深人静时,不是打开电脑独自研究就是接受堪称导师的导师(小木棍)传授技艺。虽只是短短几天时间,虽然起步有些晚,可这小子脑子也确实够用,除非是他不想学,不然绝不比任何人慢,更何况教授他的可不是一般‘人’---- 市一医。谁说有着高文化涵养的人就一定素质很高?别的地方不清楚,但在凌光他们医院,这种说法是绝对不成立的。这几天在院内,大家私底下都在传,讲凌光这次升格教授头衔的机会泡汤了。有人说是凌光名不副实;有人讲凌光手术操作失误医死了人;还有人说他得罪了院长大人……反正每个医师口种都能叙述出两种以上的不同版本。男人有时也挺“38”的…… 至于我们的当事人凌光,那可就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对于外间那些个议论他根本不予理会,全当笑料消化了。议论的版本虽然众多,但万变不离其宗,个人叙述虽有出入,但大家‘中心思想’都一样----凌光反正是不能升格了,那些先前几日害了‘红眼病’的医生这几天走在医院里也是难得的把一脸笑容挂在面上,真正做到了微笑服务。也有为他鸣不平的,不过也就只限于那为数不多的几位老教授。 诋毁也好,幸灾乐祸也好,为他着想也好,凌光全然不闻,每天就是抱着厚厚一沓医学书籍穿梭与医院和别墅间,当然了,他这举动被一些好事者看在眼里,又自自然然的衍生了一出新的版本----脑科部主任凌光职称评定泡汤,现在每天抱着书本来麻痹自己---- 中午,草草收拾一番,凌光正预备下楼去员工食堂用餐,一名小护士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凌光漫不经心的问。 护士轻声道:“凌主任,院长请您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他办公室一趟。” 凌光哦了一声问道:“说什么时间了吗?”他这问话本没问题,毕竟,中午有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从12点到2点半总得有个具体过去的时间吧。不过这一问,那小护士却傻眼了,因为她代院长传话传了一年多,还从来没有回答过这问题,院内从医生到护士几万号员工,哪个得他传不是飞奔过去,还轮到你问具体时间?可凌光这么这问,于情虽不合,但于理却无误。 “这个……这个……”护士不知如何做答。 凌光轻笑一声,像是明白了她为何有此窘态,出面为她也为自己圆场道:“还是先去院长那里吧,怕是有什么急事。” “恩恩。”护士忙不迭点头---- 李邢‘别墅’。等那护士下了楼去,招呼凌光坐下,他才叹了口气道:“唉……有些人不安好心,见不得别人有成就,就知道在一边乱搞手脚。” “恩?”这不着边际的一句话听的凌光一头雾水。 李邢再道:“是金子总会光的,凌医师着紧抓好工作,千万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的事老夫管定了!” 这次凌光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李邢在说凌光教授职称评定失败的事。郎然一笑:“没关系的,您也操劳了。” 李邢看了眼凌光,点了点头,再劝慰两句。 二人由始至终都未点明这“失败”二字,凌光是为了照顾对方的面子,且他本就无所谓这些名头。而李邢确是有一肚子火没办法泄,同时也感到自己脸子挂不住。评职称是他提出的,评定前他又对凌光信誓旦旦的保证,如今搞砸了,对他来说简直是其耻大辱。 再扯一阵,李邢话锋一转:“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比方说这次的医学座谈会吧。”说到这里,他有意顿了顿,一脸微笑望着凌光。 凌光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李邢每次带回的好消息,因为对他来说,李邢认为是好消息的,对他永远都是坏消息……可惜他此时还得装出一脸兴奋表情,等这‘高深莫测’的院长大人来宣布。 显然,李邢对他的表情非常满意,笑着说:“从后天中午开始将举办一个医学研讨会,为期一周,本省三十五岁以下的主任级大夫都会参与,届时将从中选出最有才干的一名医师赴美参加下月在华盛顿举行的‘全球医学讨论会’!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全国只选三名,北京一个名额,上海一个名额,咱们省有幸也占了个名额。凌医师好好干,我看好你。” 凌光惊道:“华盛顿!我行吗?” 李邢笑道:“当然可以,综观全省,除你凌医师外还有何人能居?” 凌光:“您太看得起小子了。我怕是……” 李邢打断他道:“凌医师放心,你的研讨论文老夫亲自来捉刀,包管做的漂漂亮亮,至于到时候的『公开手术课题』就看凌医师自己的了,相信你绝无问题。” 凌光听后本想接话,但看李邢似是还有什么没说完,顿了下,果然李邢道:“不过,些许竞争是肯定有的,像那『省一医』和『第三研究医科大学』都还是有些实力的。” 李邢说起这两家医院时虽是轻描淡写,但凌光却知道两家都不简单,能与市一医齐名并称全省三大医院,现在又被他专门拉出来谈及,相信实力定不俗。 李邢淡淡道:“这省一医现在名头虽还叫得响,但那边‘高层’的思想意识太过腐化,老资历的医师做事保守,新近的就没一个能成气候,医师能力、资金实力都已跟不上时代要求了。不过,毕竟他们还有个全国十大医学院的名头摆在那里,百足之虫,姑且上上心吧。”顿了顿,再一脸不屑道:“至于第三研究医科大学,哼,除了资金方面能与我们拼一下,其他就只靠外国生产线上的先进仪器供给了,一间医院居然不靠医师力量只靠仪器在那边撑着,可悲啊!” 凌光听出他话语里的妒嫉,虽然不屑,但他已承认自己这方面不如对手,看来对方的仪器供给还是让这胖子挺眼红的,只不知为何以他的‘能量’居然会在这方面败给对手。 李邢再道:“省一医派的那代表我没见过,也没什么名气,中庸资质。而第三研究医科大学的代表就更是让人笑话了,居然是他们院长王莫的儿子。这小子我见过几面,浮夸子弟,没什么实力,除了玩女人便什么也不会了,要不是他老子给他撑腰,他怎能窜升如此之快。” “哦……哦……”李邢这么一说凌光就只剩下应是,没办法接话了,因要说起的话,他凌光不也是靠着某人撑腰才崛起这么快吗?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也说不定那叫莫什么的院长正跟他儿子如是说着呢。 李邢也觉自己失了言,干咳两声再道:“要是咱们医学界能多几个凌医师这样的人材,那咱们便不用被美国这样一压就是二三十年了,自从中医没落,唉……” 凌光心道:“美国的医学难道会比外星球还达?再多两个异形?我的天!” 李邢感到也没什么好说了,便随口问道:“凌医师用过午餐了吗?没用的话就在我这里用吧。” 凌光冲口而出:“用过了,您自便吧,我就不打扰了。” 李邢呵呵笑了两声。中午下班凌光就赶了过来,哪有时间吃饭?都是明白人,客气一番,也不留他,送出了别墅。看来这院长该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出门前,李邢再叮嘱道:“明天晚上有个医学选拔聚餐宴,凌医师一定要过来,我派小刘去接你。” 凌光道谢。其实小刘接他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不需他这院长再特别关照一次,这么说,大概是为示尊重---- 一天工作忙完。晚间,推无可推的应了黄嘉的宴请。 文豪酒楼。今天在座只有凌光黄嘉与云蓝心三人。两杯白酒下肚,黄嘉开始大放厥词。 “有的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做,除了弄手脚便什么也不会了!凌医师受委屈了。” 凌光笑了笑没有应话。而对于黄嘉的消息灵通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况且他评定失败在业内早已不是秘密。 再敬凌光一杯,大概是有些喝的快了,黄嘉怕是有点上头,愤愤道:“实话告诉您,我有朋友在省医学会任职,那些搞手脚的小人我都认识,平日里各个看起都是一副道貌岸然样,没想到做起事来这么卑鄙,这么龌龊!凌医师,您不用恼,这事黄某管定了,怎都要给您讨个公道回来。” 凌光讶道:“是谁搞的手脚?” 闻他言,黄嘉似是突然酒醒了,呵呵笑了两声,把话题岔开了去。 凌光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头什么的,对于谁做什么小动作他也没兴趣知道,只是现在黄嘉提了出来,一方面是出于对他们交际广的惊叹,另一方面是因为好奇,毕竟,搞他就等于搞李邢,这一个月来与那胖子的相处让凌光很清楚他的实力,能搞起他的必非等闲,故随口问了句,倒也并非是那么小气,想刨个根、问个低。 黄嘉岔开了话题,他也就跟着打起了哈哈。 闲扯一阵,黄嘉再道:“对于这次赴美参加研讨会,咱们药厂的立场很明确,就是支持您凌医师。咱们一致看好您!” 凌光道了谢,黄嘉道:“明天晚上的学术晚宴,得医学界同僚给面子,我们这小药厂也蹈了大家光,分了两张桌子,明晚黄某会带齐咱厂的高层干部前去为您壮声势。” 凌光不置可否。 再饮几杯,酒席的气氛不怎么浓烈,毕竟在外人看来,凌光是刚受过‘打击’的。 席散,黄嘉借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临行前着云蓝心送凌光回家。 一路上云蓝心亲昵地挽着凌光手臂,二人却并无交谈。直到车子开进凌光他们小区院内,眼看到家了,云蓝心才开口道:“你明天还没舞伴吧?” “舞伴?”凌光一脸不解。 云蓝心娇笑一声:“你真是个楞小子,去那种宴会都要跳舞的。” 凌光呵呵笑了两声。 云蓝心:“看你也没舞伴了,要不嫌弃的话,蓝心愿随你尾后、伴你同去。” 凌光笑道:“求之不得……”对于她的自作主张凌光还能说什么呢---- 夜间,开化制药厂一间高级办公室内。 黄嘉、云蓝心还有几名药厂高层在座。 黄嘉:“怎么样蓝心?” 云蓝心:“还能怎么样?绑个男人我都绑不住吗?” 在座除云蓝心外都是大老爷门,众人**起来。云蓝心大娇嗔。 笑罢,云蓝心噘嘴问道:“黄哥,你怎么这么看得起他?我总觉得他就是一傻小子,没什么本事。” 黄嘉笑道:“蓝心的眼力下降啦,什么时候你的眼光变的跟外间一样那么俗?对于业内的评论你可一向都不屑一顾的。” 云蓝心皱了皱鼻子道:“我就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黄嘉正色道:“蓝心不可任性,你着紧要笼络好他,这人对我们很有用!” 黄嘉身旁一男子**道:“黄总,你这可是要累坏我们大妹子了。” 云蓝心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黄嘉神秘地笑了笑:“李邢这老小子向来都是眼高于顶,他看上的人,你们认为会差吗?” 众人齐声符合。 云蓝心言自语道:“反正我不看好他。” 第四章 医学晚宴 终于远离这“抛头露面”的差使了,从今天起,凌光正式被‘好心’的李邢调入外科手术室,不用再坐门诊,凌光可不只是清闲了一点点,而是公务员式的作息(公安除外)。坐在那间新为他分配的高级办公室,一杯茶,一份报纸(其实他根本不看报纸,装个熊样),悠悠然地度过了一天。身为外科手术部副主管,虽然只是二把手,但名义上已经是外科部的no。1了。一个热门的科室,一份绝不算小的头衔,又是新人、新官上任,换做一般人,就是不忙也要自己给自己紧紧条,多找些事情来做,更惶论这热门科室根本不可能不繁忙。 凌光,绝对的异类,悠然地度过一天,有什么事情他也不去过问,更没有人敢来打扰他,谁不知道这小子上面有人呀……除非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否则绝不会有人来捋这‘虎须’。凌光也是乐得轻松,倒不是说他缺少一个身为医院中层管理人员、身为一名医师该有的责任感,而是他很清楚这间医院的医资能力,碰到难题自然会有人来找他,至于那些个‘小病小痛’的不是说他就真的不想管,而是根本用不着咱们凌主任上阵。再者说了,事事亲为,那还不把他累死呀。反正对于他这种“贫穷主义者”,不管是手术的提成还是事后家属的‘答谢’,他都没什么兴趣,要说他不爱钱那是假的,除非他被小木棍同化了……主要是,有黄嘉这不用费力便可取‘成绩’的主儿在那儿,他还何必多费周章呢?“黄金屋、颜如玉”已非只有书中才可求得了。(读者大大:你这是谬论……) (笔者按:现实中医生操作手术是真的有提成的,尤其是某些大医院更是直接,点名聘请医师主刀,医院只收取仪器使用费和药物费,操刀费用直接入医生账户,这一点,十年前就已经是各大医院的“不成文”规定了。) 轻松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换下衣服,临走前还感受了一通听觉上的‘享受’,那几名较年轻的医师陪着凌光一路出了医院,口中不断的马屁之词,还有人道“凌主任今天辛苦了”。凌光听着这话不禁莞儿,若看看报纸,品品茶,听听mp3,再没事做做体操都算辛苦,那他们这些辛苦一天的医师不都成了拉磨不卸的老驴了……突然间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大家削尖头都想钻进这手术部近而窥他这现居之位。若要享受人生,此一法则也。 院门口,云蓝心早早便在恭候凌光的大驾,大概是有‘外人’在场,她没有像平日里那样一见凌光便笑嘻嘻的缠上去挽起他的胳膊,而是俨然一副大家闺秀样,轻握了凌光的大手,好似新识一般寒暄两句。 随他身后的几名医师见这架势,都纷纷道还有事情要忙,便不送凌主任了。凌光也是呵呵一笑,与他们一一话别。 送走闲杂人等,终于可以享受几秒钟从今天早上8点半起就没有享受过的清净。不过,也就是几秒钟,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位更难缠的主儿。 笑了笑,凌光道:“你的车呢?” 看到没有凌光同事了,这云大小姐也就不再避嫌(其实二人本就没什么问题,不过瓜田李下而已),伸出香臂挽起凌光,用小嘴驽了驽不远处一座驾,凌光顺眼望去,却看见原来是小刘和自己那辆专用的bm。小刘看到凌光望向自己,隔远挥手致意。 凌光不解道:“这……?” 云蓝心笑道:“今天我坐你的车。” 凌光:“呦----少见。” 云蓝心:“怎么?你车上有宝吗?” 凌光:“呵呵,只是有点好奇,云小姐的香臀可从未沾染过我这部车子,今儿……”看到云蓝心脸上微微一红,凌光才知自己失言。大概是一天都没跟人打过趣了,这刻突见云蓝心,不禁放松起来,这张大嘴也开始口没遮拦了。 云蓝心俏脸微红,凌光则是一脸尴尬,陪不是也不对不陪不是也不对,你陪了不是就代表你承认方才是吃美女豆腐了,而不陪不是嘛,就实在是有点太不尊重对方了。因他这一句话,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还是云蓝心老练,没几秒钟便开口道:“你还说呢,我今天晚上是陪你去参加晚宴哪,不坐你的车难道坐我的车?” 凌光这才忆起今天的宴会,云蓝心这么一说,不禁再打量她一番,方才没怎么上心,现下他才现这小妮子今天确实刻意打扮了一番,淡淡的水粉施与俏脸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身淡紫色晚礼服将这美女的气质衬托无余,凌光暗付若在古代,眼前此女定是某楼花魁级人物。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掩了口,忍住笑,道:“呵呵,是我疏忽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去文豪吗?” 云蓝心打量他一眼,嘟起小嘴道:“你就穿这身?” 凌光奇道:“是呀,怎么了?”手下不经意地掸了掸身上的休闲装,好似是想把那本不存在的灰尘掸掉一般。 云蓝心捋了捋她那齐件肩的秀,调皮道:“那我只好把头剪掉,在换一身运动装配合你了。” “哦……对对对,是我不好,那先回家我换身西装配合你好了。”亏他也能说出来配合别人这话,出席那种高级场合,没听说过有穿休闲装的,不知道他是为了掩饰尴尬还是真的不知其中‘窍道’。 云蓝心笑道:“那就委屈您凌医师配合我一下了。” 凌光挠挠头:“嘿嘿。”---- 凌光别墅中。 小金、小北在楼下陪着云蓝心唠嗑,两人一副色授魂与样。乘年华没在家,凌光独自上楼(那两人此刻就是拉也拉不走了)去翻他那身成年都不动上一次、唯一的一件西服。当初好像是因为碰到大减价,一身才卖1oo多,他才狠狠心买下来的。 不一会,凌光穿着这身皱皱巴巴的西服下楼来了,云蓝心瞪大美目望着他(绝非崇拜……),不要说她了,就连凌光自己都觉得恶心…… 终于,下到一半时他又返身回去,换上休闲服下了楼来,尴尬地笑了笑道:“呵呵,实在找不到合身的,你陪我去买一件吧。” 云蓝心嘻嘻一笑:“走吧。”---- 车上,云蓝心打趣道:“你那两个朋友真有意思,很热情呀。” 凌光没法答她,对自己朋友的失态他能说什么呢。再说了,自己初见这美女时,比起他俩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间高级服装店,凌光起码试了二十身以上的西装,没有一件能过云蓝心法眼,全被她pass了,凌光试到手都软了也没个结果,谁让他一个大男人要跟女人上街呢…… 小木棍也是一‘脸’不满,小声嘟囔道:“你家里那件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要换。” 对它这没有审美观念的异生物,凌光可能去跟它拌嘴吗? 好容易找到一身合体的,配到这小子身上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财立品,最近手头稍稍富裕了点,凌光走在外边总是会多些平日没有的气质,小伙子长相也不差,再配上这身笔挺的西装,看上去确实更顺眼了。 不到半分钟的‘大家风范’表露,直到凌光看到价码牌后消失不见……两万八千八!!这数字让凌光几近晕厥,他得挣多久的工资呀! 内心激烈争斗三十秒,自己与自己软磨硬泡再有个三十秒……终于,他咬了咬牙,付了钱买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怕失礼人前,而是因为他实在受不了花这如做手术般累的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居然只是为了挑件衣服,想想都觉可笑---- 文豪酒楼。在服务生的热情招呼下,凌光偕云蓝心下了座驾。文豪方面早早就布置好了宴会厅。一进门,当中大大的一副“欢迎各大医院方代表莅临本酒楼”的横幅映入凌光眼帘。横幅下立了一张长长的主席台(播音台),这间用餐大厅显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四周摆满一张张红木制造的圆桌,厅的周围一圈、一座座花篮间隔着一架架手推的小餐车,上面满摆着可口的美食。若照平常的凌光,估计早就扑上去了……现下当然不会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况且这一个月来,天上飞的,地下跑的他都尝遍了,对于食物的‘贪念’已不是那么强了…… 二人初一步入便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礼,男的一身笔挺西装固是潇洒从容,女的就更是婀娜多姿、美艳非常。绝大多数的目光都是在凌光身上停留三秒,紧接着便飘到云蓝心脸上‘驻足’三十秒。感到自己正受到众人的‘朝拜’,凌光突然觉得两万八千八花的值了(读者大大:难道这小子的信心来源竟是出自钞票贴出的外表吗……)。 找到属于自己院方的餐桌,凌光二人坐了下来。他们这张桌子正对着主席台,显然是经过主办方刻意安排的,这一小小的细节已足可表明市一医在该省的实力。同桌还有几位本院主任级的人物在左,他们因当也是参加推选的,不过顶多也就只是个龙套角色,串串场,因为谁都知道,自己医院的名额早早就内定好了。几人与凌光客套了几句,不过都是在做表面活。是呀,争都没争这大好机会便已流走了,能期望他们对凌光热情吗?倒是云蓝心与几人打的火热,看来她与这几位在座人士都很熟捻。可以想象来的,虽然那几人都被凌光挤了下去,但能出席这晚宴,多少还是代表他们确是有些实力的,各个都有资本与开化制药厂打交道,这样算来,此刻他们能与云蓝心打的火热也就不足为怪了。 不片刻,李邢驾到。他在前呼后拥下进了会场,一路走,一路频频与各院方代表打着招呼,到场的可以说没一个不认识李邢。到了己方桌前,凌光几人早早就已起立等着迎接了。李邢只与凌光和云蓝心握了握手,便对众人道:“坐、坐,大家都入座吧。” 众人面上表情都不太自然,若说与云蓝心握手那就握了吧,毕竟人家是客人,可凌光与他几人都是李邢下属,缘何要厚此薄彼呢?李邢这老狐狸大概是太兴奋了,没注意这些细节,一时间将凌光推向一个更遭人妒的境地。没办法呀,俗话说地好:“不招人妒是庸才。” 因此,凌光与众人闲聊时‘平白无故’地接受着他们不时飘来的白眼,让他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他还没找到白眼的根源……倒是有个姓箕的年轻主任频频举起手中红酒与凌光干杯,在李邢到后他对凌光的态度可是大改,扯着凌光天南地北胡侃,神态甚是亲昵。也不知是因李邢在座还是因为他看出自己院长既然摆明车马支持凌光,反正是得罪不起了,那倒不如攀攀关系,反正凌光当时得令甚得宠爱,自己又巴结不上院长,不如先从凌光‘下手’了。短短两分钟就能调整自己的心态并做出一个明智非常的决定,此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谈笑一阵,渐渐地,酒楼大钟走到8点正,该到的也都到齐了,宽亮的会场坐满了各大院方的青年才俊。与凌光他们这桌同样离主席台很近的大桌还有两张,同样的,两张桌子在座人士目光都不时飘向凌光他们这桌,眼内还充满包含不屑、敌意等各种不善神色。只有凌光他们这桌人目不斜视。 五分钟后,一名司仪登上主席台,说了大篇大篇得体的话,其实无非也就是感谢大家厚爱云云。十分钟,讲毕这通所有人都觉冗烦的开场白,最后一句“请大家享受今晚”博得了所有人‘由衷’的掌声…… 凌光肚子早就饿了,不过不好表态,直到李邢与众人再扯上几句后,道了声“你们自便,我去应酬几个朋友。”等他起身走开,凌光才携云蓝心与其他几人离了桌,直奔美食而去。 绕了全场一周,凌光这‘不忘本’的好孩子现居然没有东坡肘子……意兴索然,夹了只大炸蟹放到云蓝心盘中,再给自己来了一只。还没品,一名端着一盘放满盛着凌光叫不上名的美酒走了过来,礼貌道:“二位需要什么酒水吗?” 凌光很绅士地望了眼云蓝心,示意她先开口。 云蓝心轻声道:“给我一小盅马爹利。” 服务员点了点头,再望向凌光道:“这位先生需要点什么?” 凌光呵呵一笑:“我跟她一样。” “好的,两位请稍等。”服务员半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狼吞虎咽的连壳子带肉吞了下去,凌光吃地满嘴是油(读者大大:海藻你yd是不是也这样吃……),在看云蓝心,人家连一个螃蟹腿还没拨开呢……凌光觉出自己吃相太差,看着美女望着他那哭笑不得地样,不好意思地笑了。 云蓝心取出一张纸巾,轻轻地为凌光拭去嘴角的油渍,凌光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笑着,身旁一干人等纷纷侧目,不知谁说了一句“年轻真好”,搞的二人面上均是一红。 差不多吃一圈了,凌光步到水果车旁,看到一张盘子上盛满整碟颗粒状的食物,他没见过,好奇地问身旁云蓝心道:“这是什么?” “鱼子酱,阁下农村来的吗?”云蓝心还未答他,身后一阴柔声响起。 二人扭头一看,是名青年男子,一脸的帅气,身穿名牌西服,身材高硕。若凌光那样可算英俊,那眼前该男子便可称『潘安』了。 那美男子手搂着位姿色不俗的美女,含笑打量了木在当场的凌光一眼,顺时间便将眼球罩到云蓝心身上,好似茫茫雪原中瞥见一块燃着的木炭,飞黏了上来,握起云蓝心小手道:“哦----是云主任哪,失礼、失礼。”再瞥一眼凌光,淡淡道:“这位是……?” 云蓝心笑道:“我说是谁呢,王主任呀,呵呵,失敬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凌光凌医师。”再对凌光道:“这位是四医(第四医科大学)的王彬王主任。” 凌光恍然大悟,原来眼前此子正是李邢极不喜的那浮夸子弟、第四医科大学院长王莫的独子。 凌光忙道:“原来是王主任,久仰、久仰。”本想伸手与他相握,但这令凌光极不舒服的浮夸子弟只淡淡回了句:“哦,失敬。”他的大手仍握着云蓝心小手不松,看样子他是没兴趣跟凌光握一握手了。 说完这句不冷不热的话,王彬便不在搭理凌光,与云蓝心大侃起来,倒是这美女还知些分寸,知道自己两边都不能得罪,不经意间将话题岔开道:“王主任好因跟凌医师多聊聊,你们是同行嘛。” 那王彬只看了眼凌光,皮笑肉不笑道:“是呀,差点冷落了咱们的凌主任。” 凌光此时已能确定这小子分明是来找茬的,从刚才那句“你是农村来的”便可知这小子来者不善,打死凌光他都不相信对方不知是他才故意说话揶揄,且即便真不知是何人,能来这里的都是些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想揶谁? 论起嘴上功夫,凌光一向不输人,他可不是个能受闲气的主儿,碍着身份,他近月来已很少跟人拌嘴,现下孰不可忍,只见凌光道:“是呀,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咱们这位医学界的青年才俊,常听人夸王主任,只恨一向福薄,今日终能得一见,凌光三生有幸。” 王彬听着自己这大对头对自己夸奖,很是得意地紧搂了下身边的美女,笑了笑道:“凌医师也不错呀,能有今天这成就,着实该要贺喜一番。” 凌光知他是反话,指自己没什么才能,全靠李邢撑着,固而该当贺喜。他暗想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才是靠着裙带关系上去的。他也不恼,笑着说:“比不上您哪,人常道‘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蓝心说是吗?”云蓝心明知不该笑,可还是忍不住掩起小口轻笑出来。 王彬脸色一变,正要作,凌光又接道:“都说是个好爸爸了,您父亲真有文采,给您起个‘彬’字为名,那是什么意思?彬彬有礼嘛。今日得睹王主任风采,果然名副其实。”凌光明显是在讽刺对方方才的‘农村人’一句,指他不懂礼数。 王彬气地说不出话来,很不礼貌地用手指点着凌光道:“你……你……你……”你不出来。最后才道:“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再握握云蓝心小手,两眼盯着她豪迈的‘双峰’良久后道:“改天请云小姐吃饭。”说罢搂着身边美女转身就走。 “诶!那个什么‘彬’?”凌光只叫名,不称姓。 王彬气地转身瞪着凌光。 凌光与他对视几秒后,好整以暇道:“农村人可歧视不得,没有农村、没有农民,你老爹别说是院长,就是省长也不能把你小子养大,知道吗彬彬哥?” 王彬脸色再变,怒哼一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凌光低骂一声:“什么song玩意儿,你他爹的不是个东西!” 云蓝心轻声道:“算了,二世祖嘛,都这样。” “哈哈哈哈!云主任说地好。二世祖没一个能成气候的,凌医师别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后方一人沉声道。 二人愕然回头相望,只见一人缓缓步来。凌光实在纳闷,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在别人背后神出鬼没的…… 那人走向凌光二人,未看他们,只死死盯着远处那谈笑风生的王彬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气,一闪即没。凌光他们不知是什么,但小木棍却看出来了,那分明是杀机!事后他也跟凌光提过,不过这本就不爱动脑筋兼且不爱管别人闲事的小子‘十’思不得其解(对他来说很不容易了,再来九十思便是百思了……)。 云蓝心等来人快步到近前时小声对凌光耳语一句,便含笑握起对方大手道:“乾主任,您好您好。” 这人姓乾名坤……很‘儒雅’的名字,是凌光的又一对手,省一医的‘头牌’。与方才那二世祖不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凌光身上,对他很是热情,对云蓝心反到显得很淡。 闲聊一通,握着凌光大手,乾坤呵呵道:“日后咱们要多亲近亲近,乾某要您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凭着凌光的经验,他实在分辨不出眼前这架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男子到底是在作态还是真心。毕竟是竞争对手哪!虽然凌光不怎么在乎这次赴美学习的机会,但平心而论,这么一个难得的大好机会,谁都知道彼此是竞争对手,他却能如此表现,风度确实令人折服。突然间,凌光觉得眼前这男子很‘可怕’。他的医术凌光不清楚,但要论起心机,相比之下,自己与那二世祖都差眼前男子太远了,最令凌光不舒服的便是----他总觉得眼前这人肯定在打着自己什么主意。他越是热情凌光越是不舒服,在单位时间内,凌光猛然觉得他更愿意对上那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等那乾坤走远了,凌光为他与云蓝心各撵起一片西瓜。正大嚼特嚼间,李邢来了。拉着身边一名中年男子,略带些微酒意,他对凌光道:“来,凌医师,我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咱省医学研究中心的余主任。” 不等凌光开口,那男子握着他大手呵呵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哪。” 凌光笑道:“哪儿有,余主任太夸奖了,小光才要向您多学习呢,还望您日后不吝赐教啊。”…… 招呼完姓余的,又应付了姗姗而来的黄嘉,整晚凌光都在疲于应酬,相比之下,他觉得跟云蓝心出去买衣服似乎更轻松些…… 至于那余主任,凌光事后才知道,原来是全国医学界的一条绝对意义上的大鳄,这次除北京、上海早就被预定好的名额,剩下那个学习机会便是他争取回来的! 第五章 抢救 一晚上的觥筹交错总算是告结了。凌光回到家中倒头就睡,直到次日日上三杆……延误了上班时间,心奇小刘为何今天没有来接他、叫他。带着一脸疑惑加不满,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方才知道原来是李邢授意,让他养足精神好准备明天的“公开手术课题”。 凌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反正院长话,考勤是不怕有黑点了。他悠然地泡了杯大红袍,架起二郎腿,刚小抿了一口,这恬静的气氛便被匆匆而入的护士破坏了。 那护士也不敲门,急匆匆地破入,上气不接下气道:“凌、凌主任,有、有病患,请您尽快去7号手术室!” “唔----扑。”她这一呼,凌光被刚泡好的热茶烫住了嘴。擦擦流到身上的茶水,凌光不敢怠慢,也没空去怪责那冒冒失失的护士,边询问病人是何症状、边起身向外冲去。他知道定是什么棘手的病诊来了,否则也不必‘惊动’他。 到了更衣室内,凌光在三名护士的帮助下换上了手术服,在转向手术室时被围在门前的病人一众家属包围住。因他已经换好术服,不便在与病患家属有身体上的接触,那方才为他换装的三名护士此刻便担起了‘护花使者’的重任,将凌光围在中心避免他与外人接触,同时分开人群,一面将凌光送进手术室,一面好言安抚家属,请他们宽心。 手术室内,两名主任已经在内开始张罗仪器,因为病患是刚送到的,表皮上的血液还没来及清理,见凌光到来,微一点头,手上的工作倒没敢停下来。 凌光沉声道:“病患是什么状况?”其实他刚才已经问过那护士了,不过照规定,他进到手术室内必须再问一次当值操作人员。 病人是从三楼跌落而下,居病患家属描述是在屋中做大扫除时站在阳台擦玻璃不慎滑落的,这也太不小心了……骨头方面没有受太大创伤,倒是头部和腹部因猛烈撞击已造成大出血了! 他步到病患身旁,检查了下病人的身体状况,觉病人四肢已渐渐开始转为僵硬态,不用小木棍吩咐,凭着他几日来的刻苦钻研,下意识地话道:“扫描病人头部,尽快将报告呈给我。 十五秒后,护士口述了病患的头部扫描状况,这下凌光可听不懂了,惟有借着‘右手’再次法号施令。 脑部也有出血迹象,腹部也有出血迹象,权衡利弊下,凌光还是决定先为病患处理腹部伤势,毕竟那里在大出血,如果先处理头部,估计手术还没完病人就已经‘干’死了。 已经是两瓶血液一同供给了,可病人的四肢却在逐步变僵,凌光不敢耽搁时间,拿起手术刀由病人胸部以下直划开来,直到睾丸上侧方停。一道沉长、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接下来便是表露在外的大肠。初看之下,破裂的肠管一根接着一根,可以说,整个肠组织已被破坏,根本就没有一根完好无损的肠管存在了!!对于组织结构十分精密的肠管现被破坏成这样,若救治度稍稍有迟缓,病人便会既死。 拿起缝合针,凌光在绞缠的大肠中左右缝合,度之快令那在场的两名主任除了惊叹之外便只能做个看客了…… 短短十分钟,这身旁两名主任估计也就刚好能完成前期工作破个膛的时间,凌光已将那密密麻麻的伤口一一缝合了。在错丛交盘的大肠中,即便要找全所有伤口,短短十分钟也不是不够的,更惶论缝合呢!可凌光却已完成了腹部手术,怎能不令那终日妒嫉他的这其中两名主任汗颜? 渐渐地,颜色本已转白的大肠开始慢慢转为粉红色。肠组织一切正常! 凌光看也不看身旁众人道:“你们来缝合腹部,我来做头部手术。”两名主任不用凌光点名地上前为病患操作起手术缝合,这本是护士的工作如今却被他们俩接手,没办法呀,总不能一直当看客吧,这么大一出手术,如果成功,他们可不想对外宣传时被称做两个观众。动动手,日后也能叨叨凌主任的光嘛…… 观察一阵,凌光现病人脑部聚了不少血液,在表皮冲肃着,不敢直接剥去脑壳,他选择了钻孔器。不用仪器测量,只凭‘手感’,凌光在病患大脑四周打了四个很细小的眼,血液从内中缓缓流出,脑浆却并未受到半点损伤。一分钟前凌光拒绝使用测量仪时那两名主任可是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的。 等淤血排放的差不多时,凌光拿准时机一刀划下,干净利落地剥去了病人头皮。用脱脂棉轻轻蘸去脑浆附近的淤血,在用『吸引器』清理干净那些浮与脑浆上的血渍,等全部淤血处理干净后凌光才看到一块极大的血肿已经凝固在脑浆上了! “完了……完了……!”看到如此大的血肿聚在脑上,那两名主任心中默道。他们灰心是有理由的,毕竟眼前这病患不可能再撑多久,若不尽快剥离,血肿压制脑神经太久,再加上失血过多,不死才怪!而这么大块血肿如何能迅剥离!? 二人长叹口气。凌光瞥了他们一眼,用手术刀轻轻在病患腋下划出个小口,二人惊讶地望着他,正一脸不解时,凌光对他二人以命令的口吻、指着方才划开的伤口道:“压制静脉,减低血液流失,我们现在要跟时间赛跑!” 二人虽不情愿,却只能照做。 在不用担心失血过多、过快的情况下,凌光更是十拿九稳。血肿虽大了点,但凭凌光的剥离技术,只要有稍微充足点的时间,对他来说便不是问题。 果然,二十分钟后,被凌光大小钻了十几个眼的血肿终于被他取了下来!长舒一口气,凌光低声道:“处理伤口,事后工作我便不再管了。” 多牛气的一句话……可是包括那两名主任在内,全室无一人听起觉得刺耳,他们反倒觉得能为凌光操作的手术做善后是很荣幸的!而这出危险性极高的大手术能告成功,今天包括医生护士全员在内,皆余有荣焉。 换下衣服,出了手术室,病人的家属一拥而上。凌光见这阵式可是有几次了,在对方一阵急迫的询问下,他微微一笑道:“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等会儿送去加护病房,你们可一留下一位陪人。但是千万不要喧哗,病人需要休息。还有,以后做事情的时候可要多加小心,这是无妄之灾哪,实在化不来呀。” 接受着众人连绵不绝的感恩话语,凌光脸上微微一红。真奇怪,感激的话他也听了不少次了,怎么到现在还没习惯哪 第六章 小试牛刀 次日,凌光与李邢同乘赶去省医学研究中心会堂。车上,李邢捶胸顿足道:“老夫总是福薄,不能亲临凌医师手术,若能亲眼目睹,该是什么样一番享受呀!”说话时眼内满是憧憬…… 凌光心道:“你个变态……” 李邢带点缅怀过去的神色轻声道:“自从做了院长,老夫这十几年来都没有机会直接接触病患了,想想那时候……”一通缅怀之词,直到凌光他们到站下车,听地凌主任耳朵都出茧子了…… 『市一医』其他几位名义上的参选代表早早就在省医学研究中心会场门前等候李、凌二人了。看李邢座驾一到,几人一拥冲上,为院长打躬作揖地拉开车门。 下了车,李邢对几人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而凌光则在李邢前一步进入会场后不免要在门口与那几位主任在客套一番。 进到省医研中心的会场大厅;红地毯、沙椅、主席台,一切布置的都那么井然有序。还有半小时研讨会才正式开始,可人已经坐满会堂了,本以为己方代表可能是来的最早滴,可到会场后凌光才现,原来自己几人来的算晚了。找到属于自己一方的座椅,安排了前后两排,不用说,自然是离主席台最近的了。李邢先落了座,因为是三人座的两排沙椅,凌光几人一番谦让后,这小子“理所当然”的随了李邢坐在前排,本还有空位,那余下几位主任都自自然地挤坐到了后排。 凌光他们这排左右两方坐了两位凌光的熟人,一是自凌光落座便对他点头微笑的『省一医』外科主任乾坤,另一个便是『第四医科研究大学』的王彬,自打凌光步进会场,他便满脸不善地盯着凌光,一副想将他生吞的模样。 因为凌光他们这排座椅离省一医那排不远,李邢不免要与对方攀谈几句。凌光注意了下与自己院长谈笑风生地那名中年男子,长相英俊,年纪看上去与李邢不相上下,身材中等,气度方面也算不俗,比起李邢那是不相伯仲。只看他能有资格与李邢侃侃而谈便可猜知他的身份----第四医科研究大学院长王莫,再看他样貌,那王彬根本就是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这老子气度比他儿子强多了。看他们现在谈笑风声、彼此亲昵的样儿,凌光真难想像这二人平日里斗的你死我火时是什么样一番情景…… 谈笑几句,李邢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与王莫。那王莫微笑着摆了摆手,李邢也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自顾地燃了起来。很明显,他根本就知道那王莫是不好这一口的。 凌光纳闷李邢为何会如此不顾仪态,这间会场四周明明到处都贴着“禁止吸烟”四个大字,且李邢本就没什么烟瘾的。果然,不到一分钟,一名会场服务人员冲着他们缓缓走来,一手端着一个烟灰缸,另一手捧着杯香茶。到了凌光几人面前,服务员鞠了一躬,轻轻将烟灰缸放到椅前那张小茶几上,又放下手中茶水,低声道:“李院长慢用。” 凌光先是看地哭笑不得,紧着便恍然大悟,原来这胖子是在显示自己的‘实力’,显示自己‘然’的地位,来上一个先声夺人。毕竟,这次研讨会不只是斗斗医法这么简单,要不怎么还没选拔,全省百多间医院便被刷的只剩三家有资格竞选了呢。 半小时后,各大院方代表66续续到齐,开会时间已到,审核人员、司仪看似已全部到齐,不过,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却还空着,直到十五分钟后,那空缺座椅的‘主儿’才姗姗而来,凌光定睛一看下才知是那晚李邢介绍过的‘大鳄’余主任。好大的谱呀……让这么多名家名士久等都不说了,且他落座后只是只微微一笑。面色平常,呼吸均匀,根本就不是‘迟迟’赶来,而是早就已经到会场了。迟来也就不说了,可他也不解释个原因,连个诸如“塞车了”此类的借口都吝于开口。 李邢在凌光身旁小声笑道:“老余有个绰号,『慢半拍』,这半拍,也就刚好是一刻钟吧。”凌光这才知道这余主任是‘惯犯’了。这,大概便是‘领导作风’吧…… 那早早就在恭候姓余的大驾的司仪,等对方落了座,在对他轻轻点头示意后,那司仪才快步走上台去,握起话筒,一番冗长的开场白开始了……今天不同于前晚的餐宴,还是那套“外交辞令”式的冗繁白话,在座嘉宾也还是那些人,可今天却没有一人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相。等那司仪下台后,便轮到余主任开始讲那些经常式的过场白外加勉励词,这时台下众人更‘不得了’,看他们那认真样,就好像在聆听什么恭训似的…… 等咱们‘伟大’的“慢半拍”余主任讲完他的‘言稿’,凌光等一众医师统统跟着他老人家转去了早就布置好的研究中心三楼“手术大厅”。 这手术大厅原本是研究中心的中央大会堂,此刻已被临时改建为了手术研究中心,这里便是初试凌光众人的考试场地。“中央大会堂”只是美其名曰的,这间宽大明亮的场所足有两千多平米!在凌光等人到来前,这里摆满了台球案,乒乓球案等等娱乐设施,有些研究中心高层的亲属(师奶团?)还常常在这里练瑜珈……如今被稍做了些改装,撤掉一切游玩器具,当中分区号满摆着一张张的小型手术台,一应工具也已准备妥当,千多平米的大厅,上千号人物黑压压的拥在内里准备接受测试。凌光闻知这大厅只是初试场地,而后还有二试、三试……具闻只这一试便会刷去很多人,而后再层层剥减,留下最后的精英,有点类似于电视上的《某女生》…… 随着握起话筒的余主任一声令下,当时便由门后闪身出千多名护士,每人一手握一具容器,一手握着块秒表,按各自编号,井然有序地走到各医师身旁。她们手中所握的容器都装有一只看起不怎么甘心的青蛙在内里不断地跳动着,似乎想要逃出这紧接而来的覆顶命运。 “覆顶”?没错!它们便是等下凌光众人的试验‘白老鼠’。而考试的项目便是『以最快度取出青蛙的所有内藏』,流血最少、内脏组织破坏面最浅的便可胜出,进入下一轮测试。 等医生们换好‘工作服’,等那余主任一声令下,等护士们手中秒表一按,那些可怜的青蛙便被抬了出来;麻醉、解刨、取内脏,连全尸也没了……凌光这小子怀有一丝在他人看来属‘妇人之仁’的同情心,在注射麻醉剂时稍稍迟疑了下,等别人都麻醉完毕准备开刀的时候,凌光才得小木棍提醒(剧烈摆动),麻醉、解刨…… 完成一切手术程序后,凌光轻轻摘下手套,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那一堆堆的动物尸体。当然了,凭他(它)的手法,即便迟了些,过关也是没问题的,不过却不是no。1,而是勉勉强强,毕竟,那几秒的迟疑对于这种基本手术来说已经是很要命了。至于为什么医学中心会出这么一道无聊的题目?很简单----就是考究医师的手术基本操作功底。而这基本功有时候也挺捉心的,这不,一试结果果然应试前之验,刷掉了近三百人。看着垂头丧气离去的众人,凌光却觉得他们很幸运,不用再亲历这残忍的场景对凌光来说确实能归于“幸运”范畴。 这次手术的第一名是“省一医”的乾坤。 拿到成绩报表的余主任甚是开怀,拿起话筒讲了句“我省的医师基本功都很扎实嘛,一点也不让北京、上海那边。” 到了二试,撤去了不少手术台,整个大厅立时宽阔了不少。至于二试的题目----『同血型白老鼠器官移植』。每名医师操作台上都在顺时间多出了两只可爱的小白鼠。它们被装在一个透明的长方形玻璃瓶中相互戏耍着,凌光一看之下更是不忍,他真想掉头离去,他更佩服的便是这医学研究中心的‘实力’,要知道,想要找齐这么多同血型的白老鼠其实要比找齐同血型的人类还难哪!还是小木棍知他心事,只说了一句:“拿给我们操作,两只老鼠怎么也会安然无恙的。” 是呀,拿给他们做确可保老鼠无恙,可这里有近千对的白老鼠,万一哪对“遇人不孰”呢……要知道这次手术的操作可比起上一轮难度大了很多,老鼠的体积在那里摆着呢,做这种手术不仅需要有精密的操作技术,而更可憎的是,这轮比赛的测试合格要求仍然是基于“度”这项基础上的,一味的追求度,本能成功的可能也会有所‘失招’了。第一试的结果便是个很好的范例。 手术再次开始,凌光心情郁闷到极点,对于小木棍的指示总是不能很好的完成,拖延了‘军机’,凌光再一次以刚刚及格的边缘态勉强过了一关,而那乾坤是确有真材失学,上轮的“种子选手”本轮继续蝉联。 再次拿到各人成绩报表,这二试再度刷了四百来人,只剩下三百来号待选‘考生’了。不过这成绩仍是令余主任欣慰非常,他满面笑容的审核完了众人成绩,除了……在看到凌光的成绩单时他微皱了下眉头。 一个小时的测试已经过去了,审核完全部报表后,余主任下达了第三项指令----『再次为刚刚移植过器官的白老鼠进行一次移植手术』!这次不仅是凌光、所有人都傻眼了,怪不得这次的‘试验品’不被立即撤下台呢。这么做不是要把人和动物一起折腾吗!?敢怒不敢言,默默的,大家重新拿起了手术刀,在令响后再次折腾起了这些可怜的小白鼠。还好,大概是知道这次手术成功几率不大,那余主任便下达了一项‘宽厚’的指令----“不问度,只要白鼠在手术后仍能存活便算成功。”毕竟已经接受过一次不输血的手术了,老鼠的体能已大幅下降,快、精、准,这根本不用余主任声明,能留到现在的医师各个心里都有数。 凌光拿起手术刀,一阵迟疑后又放了下去,抬眼望了望四周,现其余人等皆在专心功课,没有一人敢于怠慢。等他扫完全场众人,与站在远处的李邢四目交投后现,对方满眼的期盼与焦急,再望望那一众对于‘滥杀’生命、眼都不眨一下的众人,凌光突然觉,对于这种医学界的表面功夫他已厌恶之极了。 医生不是该救治生命吗?为何现今却要背道而驰?难道,青蛙、老鼠都不是命吗?难道它们的生命理应被人类肆意践踏吗? 凌光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他准备涮李邢、涮整个医学界一把。 重新执起了刀,凌光为眼前这两个在外人看来根本没有存活价值的生命细心的做起了手术,四分钟后,等凌光手术完成,他抬眼望了望四周,刚好与此时,那乾坤也直起了身子,二人目光一接触,只看对方神态,凌光便知他已将手术完成了。虽然凌光操作手术的时间比别人都慢了一两分钟,可他还是在心里暗暗佩服这“乾主任”,此时,凌光在心里下意识地回想起李邢那句话:“省一医派的那代表我没见过,也没什么名气,中庸资质。”言犹在耳……苦笑一下,心道原来李邢也有情报不灵的时候哪。 慢慢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二十分钟后,该完成手术的都完成了手术,该放弃的也都放弃了。 剩下四十多名未被淘汰的医师在场,那余主任笑地嘴都合不拢了,这结果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午餐时间到了,持续了整三个小时的测验也告完毕,下午的考试项目还没放出,时间定在两点。 凌光众人退去---- 医学研究中心附近的一间饭店,李邢与凌光坐在一间雅致的包房内。叫了一整桌的酒菜,凌光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他下午还有测验顾不便饮酒,只喝了些浓茶。李邢也是同样的,对着整桌美食毫无食欲,灌了一大口五粮液,李邢问道:“凌医师今天状态不好啊。”直接点说就是怪责凌光的成绩不尽如人意。 凌光只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李邢的怪责当然有他的道理,因为他在本院最看好的便是凌光,可他的成绩却还不如本院另一位同样过关的医师好,不过,若是第三轮也有“时间计算”这一说的话李邢现下便不用轻责凌光了。 那李邢再灌一口酒,也不多做废话,只道一句:“下午的测验项目是『麻雀解刨』,凌医师着紧要认真对待呀。” 凌光听地心里一惊,又要残害生命了……!要知道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如此精密的手术,能有几个人成功实不好说。再次想到那一群生命在未知的情况下便将要走入完结,凌光心内一阵绞痛。而对于李邢的‘未卜先知’他却不怎么在意。 长叹一口气,凌光面上一阵哀色,那李邢也陪着凌光一同叹气,脸上哀色绝不输他---- 下午,换到一间装有几张大屏幕背投和一堆堆精密仪器的操作室中,本有四十多名的待考医师如今确只剩下十来人了。“三大”医院(省医、市医、第四医)本都有两名以上的医师入选了,可如今却都不约而同的在四试放弃了自己的待考资格,外院也有不少放弃的,估计大部分都是被李邢等高级领导‘疏通’了。当然了,还是有些自不量力、不知深浅的医院坚持将自己的代表派上阵去想搏一搏。 第七章 种子选手 因为到了四试,所以留下的十来人皆可称为该省医学界真正的精英,固而大家在测试前都有机会向众人宣读自己的“医学经验报告表”。 站在大型背投前、刚刚搭建的主席台上,那余下的不到十来名医师都拿起了各人先前准备好的医学演讲稿上台‘朗读’,第一位是一路走来的种子选手乾坤,尔后大家一一轮次下去。凌光的稿子写地最是‘生动’,一份正式的医学演讲稿竟能写的词情并貌,看李邢这老小子的文采不错,只不知是他这枪手亲自操刀还是找了个枪手的枪手…… 到那王彬上台演讲时,知道众人都在望着他登台,一个很明显的动作----不屑地瞥了眼凌光,而后才缓缓登上台去。这小子一身白色西装,潇洒倜傥、风度翩翩,外表方面那是没的说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脸色较白、步伐过轻,很明显,那是旦旦而伐的征态,在看他那黑亮的皮鞋,简直都能当作镜子来照了。凌光当下便挥他的‘特长’,给那王彬起了个外号----驴粪蛋(外边光)…… 到底是大富之家出来的,那王彬显是知道这种隆重的场合该有什么样的礼仪,他收起平日里那一副玩世不恭、流里流气的神态,煞有介事地掏出稿件,很庄重地将其朗读完毕。 等这些表面功夫做完后,凌光早就在座位上打起盹了。身旁李邢轻拍了他一下,正戏开场了----麻雀解刨。 看着那一只只可怜的小麻雀被栓着翅膀一一抬上微型手术台,被摆在一张张的显微镜下,等待凌光众人将那些从出生便‘追随’它们的器官一一取出。(由于麻雀的体积过小,固而需要显微镜作为辅助) 大部分医生都是刚刚得知考试题目的,有些有自知之明的医生直接放弃了测试,有些则还想再‘赌’一铺,还有些因自己院方带来的压力,不得不勉为其难、硬着头皮上了解刨台。由于人数问题再加上整场只有一台背投,固大家是轮流上场,而非先前的“大杂烩”。 第一位上场的是『地质医院』的主任梁江。这地质医院虽不如本省“三大医院”那么出名,可也算是能排上座次的,再加上那所医院的招牌人物梁江也是个人物,确能当的上一句“名院名家”。满是信心地他走上台去,沉稳地拿起手术刀,在显微镜下,对着体积如此小的麻雀精准地将其解刨开来。他手术时的所有动作都被身后的大背投映照出来,众人皆注神观看、惊叹不已,凌光也在心内暗暗佩服,到底是能挨到这一关的医师,果然有些真材实学。而在众人皆叹时,惟有那乾坤轻轻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怎么看好梁江。 他的眼光果然独到,没两分钟那梁江便现出不支,额上的汗水渐渐滴了下来,那麻雀的体积也确实过小了些,再加上虽不求度,但心理作用使然,梁江一心求快想赚点影响分,终于在取麻雀肝脏时不小心将其挑破……术毕,他一脸颓丧的走下台来,怏怏返回自己座椅。 其后上去的众位‘名家’,没一人能将手术成功,虽然他们都在细节方面更加注意了些,度方面也不做什么强求,可那些后来的无一人技术能比上先前的梁江。这结果,看地坐在主席台上以余主任为的众评委暗自摇头。 终于只剩下凌光、王彬和乾坤三人了,这早早就被医学组织委员会认定、真正能有机会出外学习的三人将开始真正的较量。身为种子选手的乾坤成绩最好,他当然是最后一个上场,而凌光和王彬、或者说省一医和市一医的上场次序医学组织委员却没有硬性规定,场面一时间僵了起来。凌光本想开口说先上的,不过那王彬却快了他一步,起身过来,步到凌光身旁不屑地一笑,淡淡道:“凌医师,若你不介意,可否把这先上的机会让与王某?” 凌光也呵呵一笑:“王主任高风亮洁,您既有此雅兴,凌光怎好忤您之意。”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王彬哈哈一笑:“什么高风低风的,我是怕众位考官等急了,若阁下先上,那还不是要再费几时,多没意思呀。我这边先上就不同了,您看过后要是觉得没必要再上,那岂不既省时省力又可存您颜面,直接打道回府多好呀。” 他这一句话明着是骂凌光,指他上与不上都没什么分别了,因看过他王彬‘身手’后,即便凌光能成功完成手术也定是差他很远。很有自信心的一句话。而暗着则是顺道将那仍未出手的乾坤也带了进去。二人被他明里暗里的一通奚落,面上虽不好过却也不便作。凌光此时是更加看不起眼前此子了,暗付你能有什么高明手段?只看他这当面的奚落人一项就足可显示他的城俯差了乾坤一大截。 轻轻地笑了笑,凌光再道一声“请”。 那王彬不再扫凌光,度着轻浮的步子上到台去,慢悠悠地握起手术刀,等评委一声令下,他脸带微笑、漫不经心,实则却在全神贯注的操作着手术,他的手法精准无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望着眼前的大型背投,凌光惊讶地大嘴也合不拢了。他没想到这“二世祖”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看来他能一路挨到现在确非侥幸,更非走了什么不当的路子,真没想到李邢竟一连两次‘失招’,也或许李邢根本就知道这二人都非易与,当初那么说,一方面是因为看好自己,另一方面是为宽自己的心。 解刨手术在短短十分钟内完成,麻雀的五脏被王彬整齐地排放在容器盘中,无一破损! 接受着包含众人恭喜、妒忌等一应注目神色,王彬施施然走下台来回到己座,接受着本院众人的道贺。毕竟,他是本省目前唯一一位将这解刨手术成功完成的医师。 轮到凌光了,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正欲上台去时却被赶上的乾坤拦了下来,二人在离王彬不远处,那乾坤有意提高声线道:“凌医师,若您不嫌弃,请将这机会先让与我。” 凌光纳闷。 乾坤再开口笑说:“我先上,让某些已经做完手术的同志早些死心,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瞎等,早点打道回府不是来的更好些吗?”说话时眼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王彬一座。 凌光哈哈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乾主任请!” 乾坤淡淡一笑:“多谢承让。”步上台去。 王彬被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奚落,坐在那里气地嘴都快歪了。 上到台去,那乾坤仍不改一脸的斯文气,他表露出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博得了包括凌光在内的大部分人赞叹。稍稍调整了下身前的显微镜,他那罩在眼镜下的一双明目眯地成了条缝,直到……评委一声令下后,他一改常态,双目圆睁,气势沉着,快刀一下,准!狠!没有一丝拖带,很是麻利地取出麻雀身上各个内脏,不仅无一破损,度更是快了王彬足有三分钟! 等他下台时,王彬一脸死灰,双目妒恨地盯着他。 凌光呵呵一笑,第一个走上前去恭喜乾坤一番。 再来下,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我们的凌医师上场了,在场的市一医人员都在心里暗暗为凌光捏了把汗,毕竟,看过乾坤的外科技术,能对凌光所抱的希望实际上已经不大了,虽然他们妒忌凌光,但这毕竟关系着整个医院的名声,他们再怎么样也要于此时抛开那些“私人恩怨”。而那李邢更是不时用手擦着额上冷汗。 施施然步上台去,凌光扫视了下在场众人,充满信心的他对于眼前一切都不放在眼内,含着微笑,等着手术台撤换完毕,在等评委的一声令下。别人都是早早握起手术刀,欲要争取每分每秒的时间,可凌光却毫不在乎,只到令响后他才缓缓握起这薄薄的刀片。台下众人大部分都是一脸的不屑,惟有乾坤露出注意神色,双眼一顺不顺地盯着凌光手中的手术刀,等它与麻雀接触的那一瞬间。 “噗----嗤”。随着细细一声,麻雀的肚皮被浅浅割开,众人皆叹他刀法的精准,倒不是说比起乾坤等人他强了多少,而是叹他对着这小小的麻雀竟然不需使用显微镜!!而后,等让他们惊叹的便是----整个手术过程,包括取出肾脏,凌光在不失快、精、准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使用过一次显微镜,只凭‘肉眼’便完成了这项复杂的手术!!多么匪夷所思哪…… 手术告结,秒表上的数字被定格在四分半钟!由于手术度奇快,凌光分寸拿捏的也非常到位,麻雀身上的血液至手术完结都没有流干,而且这四分钟可是连凌光为麻雀缝合伤口的时间也算了进去……!别的医生可都是一做完手术便下台去的,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为那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操’办什么缝合,虽然它们刚刚为自己做过‘贡献’。 等凌光下手术台时,众人都以一种掺杂着妒忌而又近乎崇拜的眼神送他走下台去,那王彬的眼中闪着比起方才对着乾坤更要浓厚的妒意,黑黑的眼晶状体都变成‘红色’了……在妒恨中,他还掺杂了些古怪的神情,这神情便是当初乾坤对着他时所散出来的!! 所有人都用双眼锁着凌光不放,他本院的就是一种激动神情,外院的则更多是妒忌。只有一人,从凌光下台到回座都没有瞧他一眼,双目一直紧锁着那张大型背投上显示着的、还未被护士推走的麻雀尸体,双目露出了深思---- 余主任乐呵呵地宣布了进入下一测试的医生名单----种子选手凌光、二号乾坤、三号王彬。这本就是内定的名单此时以一种令所有人信服的方式出现在了大众面前,这结果自然令他欣喜了。 在“不相干人等”离场的当儿,余主任专程跑下台来,微笑着加入了李邢一方的道贺团,握着凌光大手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李一定不会看错人的,哈哈哈。”身旁的李邢众人也陪着他呵呵地笑着。余主任这举动可是引来不少人的妒忌,尤其是其他“两大”医院的院长妒意更浓,更有甚者便是那王莫,“有其子必有其父”(读者大大:怎么还能反着来的?),他眼睛里的‘红色素’可是不比他儿子浅…… 等“闲杂人等”全数退去后,只剩下三大医院代表时,那余主任重新登台,拿起话筒郎声道:“很高兴,今天的测试结果令我们评审委员会非常满意,这结果的的确确地按照我们先前预测(‘内定’)走了下来。接下来的测试初步定在后天早上十点,若有变动我们会及时通知各位。下来的测试才是真正考验三位青年材俊的,我们的‘测试’对象是……”顿了顿,一脸的高深莫测,等他钓足了所有人胃口后才重新话。脸上微笑仍是不变,可声音却沉了身多,续道:“接下来的对象是----人体!!” 第八章 火灾 得到一下午‘休整’的凌光于次日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有李邢护航,想来这测试前的两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手术需要咱们凌主任来操刀了。度过了“公务员式”的一个悠闲上午,凌光应邀去了李邢的别墅用餐。很明显,这几天是不会有手术需要凌光操作的,那李邢也‘坏规矩’的开了瓶『鬼酒』邀凌光共饮,直至酒酣耳热之际,一名不顾礼仪、急匆匆而入的护士破坏了这一老一少、院内两大权威的饮酒人雅兴。 那护士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院、院长……凌主任……有、有……”、 李邢很是不满地瞪了那小护士一眼,沉声道:“我今天兴致很高,你快点下去。”本想火的他终还是隐忍了下来。 护士还要再说话,又是大口喘着气不便接话,又是慑于李邢的威势,她一时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邢可更加不满了,“恩----?”他拖长嗓音斜眼望着那护士。 凌光知李邢脾气,怕他对那小护士呵斥,出面圆场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等我跟院长用完餐再报不迟。” 护士正欲接话,李邢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对凌光道了句“你先用,我接个电话”。支起臃肿的身子向办公桌前挪去,脚步摇摇晃晃,看来喝地有点高了。 “喂―――?哦,余主任呀,你好你好。”李邢堆起笑脸应着电话那边,听起来应当是省医学研究中心的余主任,真不知道他堆着笑脸做什么,好像电话那头的余主任能看到他的表情似的。渐渐的……五秒……十秒……十五秒……李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口中只知道“恩、恩”的应着,直到一分钟后挂掉电话,这胖子方才微微泛红的脸色已经转白,看来他的酒是已经醒了。不知道那余主任说了什么,反正他的话比起解酒浓茶可是要管用的多,凌光好奇地想问问他,又忍住了。 不过,没有十秒种,那李邢自己开口了,一脸焦虑的他沉声道:“凌医师,出事了!” 凌光大讶。 立邢:“刚才『中大国际购物广场』生火灾,四十多层楼顷刻间被烧为废墟,几万名游客陷于火海,火势已渐弱,现在伤员被分送到各大医院,当中还有不少政府高官的家属!咱们医院十五分钟前已经被救护车填满了……!” 李邢这所独院在医院深处,很是幽静,外间的一切嘈杂声他都不能闻得,否则也不会是全院最后一个还是需要高层领导传达才能得知消息的人了…… 于此时,那没什么眼色的护士也开口了:“院长,我就是来告诉您咱们医院目前已经被病患填满,医师、床位数量都不足,药物供给也呈紧张状态,几位专家都在等您去指挥现场呢!” 好家伙!这小护士真能找时间,说的也真好,这下李邢可是找到泄对象了,对着那护士就是一通狂喝:“废物!你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早报!?” “我……”护士一脸委屈接不上话。 凌光听得这噩耗,方才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很是同情地望了眼那护士,心道“谁让你不巧碰到这‘枪眼’了……” 不好再浪费时间,同时帮那护士个举手之劳,他出言道:“院长,我们还是快去现场吧。” 李邢点了点头,再看看凌光,问道:“凌医师,你的状态……”就是问他酒醒没。 凌光边扯着李邢向外行去边道:“院长,救人如救火哪。” 李邢应了一声,脱下外套扔到地上,对那护士粗声道:“通知后勤部和宣传部,联系今天所有放休的医师迅赶来医院,这两天,一切假期统统取消!” 护士还没应话,凌光与李邢已经奔出老远了---- 风风火火地赶到抢救大楼,凌光二人这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虽已尽量将事态往坏的方面想,可到了现场,才知远远出乎他二人意料。 现在的状况是除了听到鸣叫不停的救护车声、再下来便是从医生到后勤人员全部都加入了扛担架的行列……!一个个全身灼伤、呼吸微薄的病人被他们抬来抬去,号称全省最大的医院、设备最全的场所此时也已被挤至水泄不通,有好些病患都被放在病房门口接受着治疗! 全院门诊六栋高层大楼,由于目前情况紧急,病患家属已经被全体暂请出了医院以便腾出多些的空地,所以,现在在院内的,除了病人,便只有凌光与李邢二人是掉着两只手的闲人了…… 凌光与李邢两个闲人在这已快不透风的过道里站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抬着千百张的担架来回穿梭,他二人被那一堆堆的担架撞地东倒西歪、难稳脚跟。凌光还好些,那李邢早就捂着被撞痛的身子呲牙咧嘴了…… 那些医护人员明知道是自己的院长,明明认识那“当红之星”凌光,可这刻在所有医护人员的眼中就只有病患、没有‘尊卑’了。拿着这张大的‘通行令’,李邢还能说什么呢。这不,又有四名担着担架的护士从他们身边经过,当中一人还轻轻拍了下李邢,微皱着眉头道:“请让让好吗?” 李邢还能说什么呢?惟有乖乖让到一旁…… 有两名专家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与李、凌二人交流一番,凌光便被带去了“重症室”,内里有七名严重烧伤者! 房间里,只有一名较年轻的医师在内里操作,七名病患只有三名护士在配合他操作,平日里执行手术可都是一位病人都起码有三名护士配合医师的。 凌光推门进去,一名护士瞅了一眼,急道:“快出去快出去,这里有病患呢,家属在外边等!” 凌光忙道:“我是外科手术部的凌光,来帮你们操作手术的。” 那群正忙地焦头烂额的医护人员闻是他到来,如见救星般兴奋,倒也不敢多话,分出一人来为凌光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我们的凌主任便上阵了。 粗略地观察了下众病人状况,凌光对眼前几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面目全非!”病患身上可说已无一处完好了! 说是“重度病房”,其实也就是一般的住院部房间而已,设备都是现从医疗器具库房里抬来的,全是一些较轻的简陋器皿工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凌光除了为他们做做消毒程序还能干什么呢…… 擦拭着酒精,凌光听着他们痛苦的呻吟,心里的难过随着他们一声声的吟唤在一分分地加重。不过,此时还能呻吟的便算是好的了,不见那大部分病患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已连呻吟都没了…… 凌光这间重症房的病人状况是越来越糟糕,而没有任何可用的仪器可上手,凌光实在无从治疗。 火灾,最可怕的不是大火,而是烟!烟气对受灾人群的侵袭远比大火对人的灼伤来的恐怖,如果说大火破坏的是病人的外部组织,那浓烟袭击的便是病人的内脏等组织,肺部、呼吸道便是当其冲的,每次火灾,大部分的受灾人员不是先被火烧死的,而是被烟活活呛死、因堵塞的呼吸道憋闷而死! 为病人输氧通管是不可能了,没那仪器,医术在高也不能弥补没有必要仪器的缺损,凌光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开膛,为他们清理已经变黑的肺部和阻塞的呼气道! 时间不等人,一次开三个!凌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病人手动通塞,洗废!七个病人花了凌光整整两个小时(当然了,对外人来说已算神了)。那唯一一位在场的医师能帮上凌光的便是为他擦汗……事后的缝合等动作也都是凌光亲自完成的。主刀,副刀,护士权责,凌光可谓是一肩挑! 在为几人实施手术的过程中,凌光不用仪器便、只凭自己的‘手’便现了两名严重烧伤、皮肤已近深度感染的重症病患,现在唯一能就他们的方法便是去除死皮,植上新皮。 凌光四处奔波、穿梭于各病房中,终还是应了那句话----“众人划浆力量大!”凌光再次不需仪器只靠‘右手’便测量出了与那重度皮肤感染体患者适合的病患皮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途,凌光没时间也没机会去征询那些已神志不清的病患意愿,从他们身上尽可能地缩小了取出面积,取下了他们的皮肤补到了那两名深度感染病患的肤体上。 而后他又不断地穿梭在六栋诊楼之间,凭借他的技术全力专职救治深度皮肤感染的病患。这当上,李邢专门为他分派了一名护士随他奔走,为他递水擦汗---- 从中午一点半一直忙到临晨三点多,送来的病患凡是还有地医的都被市一医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是役,凌光个人救治病患具不完全统计已达到了两百多人!直到三点‘完工’,凌光粒米未进,只是喝了些开水以补充必要的水分,毕竟流了一天汗哪!等李邢带上全院职工出外就餐时,凌光已接近虚脱状,他当时唯一的想法便是―――“给我一床背子”…… 那晚,全省医院救治的病患人数最多的也是他们市一医,这足可显示全院的综合实力,对着这么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李邢却不能于此时庆祝,因为,他们得来的这好消息、这能令他们庆祝的消息代价实在太大了! 而凌光呢,当他事后想起自己那天的整个手术过程时连他自己也觉匪夷所思,这平日里的“懒蛋”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样一种精神令他撑下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市一医拒绝了所有急诊以外的病患,当然了,不会有任何人表现出不不满的,而那些被拒绝在外的火灾病员家属可是将医院的电话都打暴了…… 救治不容易,善后更不容易,等这些病患被全部安排妥当后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而凌光他们的“出国医学测试”也被无限期地延后了。 处理完所有善后工作,凌光终于病倒了,几天来因积累而造成的『重度疲劳综合症』将凌光送进了市一医的高级疗养病房 第九章 养病 市一医一间高级病房内,凌光躺在豪华的席梦丝床上,他的三位好友都陪在身旁。 大清早的,凌光硬被‘损友’小北逼着看了部名为《鬼水凶铃》的恐怖片,整部片子他都是半眯着眼睛度过的……他平日里最不喜这种恐怖剧,可小北这小子竟然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楞说什么有助于血液循环,对因身患疲劳而多日没活动的凌光疏通血脉最是合适不过…… 好容易捱到片子放完,一名俏丽多姿的年轻护士端着一盘药适时地推门进了病房,由于她是凌光的专职护士,故而除非凌光主专程叮嘱,否则她便可“不请自入”。 那美媚护士脸上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轻轻笑下面上便会浮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整个一美人胚子。 护士进房后甜甜一声唤道:“凌医师好,几位先生好。” “好……好……”除凌光外,三人齐声盯着护士回道。乘年华还好,只注视了那护士三秒钟便将注意力转回凌光身上,可小金、小北却没他那种自制力,早就一副色授魂与样,两只眼睛在对方高挺的胸脯和短裙下那一双圆滑的大腿上来回巡视了…… 护士步到凌光身旁,弯腰为他支起靠垫,轻轻将他扶的坐直一些。这当上,两只小色狼抓准护士弯腰的一瞬间,顺着对方微开的领口,几乎是流着口水照着她那深深的乳沟望下去的…… 那小护士摸了摸杯子,将手中温水递给凌光,再用镊子取出几片药递于他。凌光轻抿一口,道:“有点烫。” 护士微笑着弯腰对水杯呵了几口兰气。其实这本不合规矩的,用外人的嘴来吹凉自己杯中的水,在医学角度来讲是很不卫生的,那护士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此刻嘛……“你情我愿”了…… 借着温水,凌光将药送了下去。 那护士也是大惊小怪,凌光根本没多严重的,完全不必要又是掺他、又是扶他的……只看凌光服用的药物都是些保健康体、恢复体力之物便可知了。 等凌光喝完杯中开水,护士甜甜问道:“还要再来一杯吗?” 凌光笑了笑,道:“那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吧。” 护士笑着将带来的一个小型保温瓶打开,再倒一杯弯腰递给凌光,这一下,她隆起的丰臀高高跷起,身后小北看地最是‘真切’,一滴口水竟不由自主地滴了下来…… 一直在注意着小金和小北那可笑样的凌光见到这一幕,哈哈一笑,接着便是一声咳嗽,而后……刚入口的一杯水就这么喷到了护士胸前。 “啊……!”还好,那护士训练有素,没有表现出太大反应,只轻呼一声,没等凌光道歉,她先在口中连连道:“没关系、没关系……”用手扫了扫身上的水。 凌光也是顾不得道歉,赶忙上手去帮护士擦拭,直到……他触碰到一对软绵绵的‘物体’后才知失态,赶忙缩回了大手…… 凌光一脸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道歉也不是,不道歉也不是……而那小护士则是双霞飞红,站在那里双手不知该放往哪儿去,不安地搓弄着衣角。 最后,还是凌光先开口了:“行了,我这边没事情了,你先去忙吧。”多不通‘人情’呀…… 护士略弯着腰点头应是,接着,‘逃命’似地走了。 望着她扭摆的圆臀,一路目送她离去后,小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小光,今天晚上在你这边加张床。” 凌光笑骂道:“去你的,臭小子,敢泡我的护士。” 小金则更是夸张,捧起凌光那只刚刚占过便宜的大手,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口中还自言自语道:“软不软呢?” “……”凌光哑口---- 护士走后,凌光几人闲聊间,‘李胖子’来了。 除凌光外,几人赶忙起身相迎。小金和小北因李邢的气势加之他的威名,在其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而乘年华则是一脸儒慕,以一种望其慈父的目光望着李邢。小金和小北没敢说话,年华与李邢倒是旧识了,免不了要扯上几句。 攀谈几句,李邢径自走到凌光床旁坐下,自内心的一脸关切道:“凌医师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给你开的药服用起来没有什么不适感吧?”原来凌光入院后的主治医师是李邢!他的一应用药都是李邢亲开,这院长大人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操劳’过了。 凌光笑着谢道:“蒙您关照,凌光这两天已经感觉好多了,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李邢笑了笑:“还是多休息两天吧,出什么院呀,出了还不是在医院嘛。” “呵呵呵呵。”二人同笑。 李邢再道:“凌医师多休息几天,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万一落下个病根,于你、于与咱们医院可都不是好消息哪。”顿了顿再道:“火灾的所有善后工作都已经做妥了,该出院的也都出院了,这次事件可着实考了咱们医院一把。” 乘年华几人见他们渐渐扯到工作上了,几人便同道:“我们就不打扰院长和小光谈正事了,我们……” 李邢打断几人:“诶----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坐下、快坐下。” 几人望了眼凌光,见他微一颌,便都坐回椅上。 再闲扯几句,李邢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乘年华几人赶忙也随之而起,凌光也撑起身子道:“院长,我送送您。” 李邢返身过去将凌光扶回床上,一脸微笑道:“天天见面,还送什么送呀,凌医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尽快出院,我有好些工作要开展,没你可不行呀。”说罢笑着走了。乘年华几人路一将李邢送于电梯门口。 “我有好些工作要开展,没你可不行呀”……凌光咀嚼着李邢方才这句话的含义,暗骂一声“老狐狸”---- 又放了张碟片,兄弟三人正准备大侃时,凌光的房门又开始响动了……凭着他现下在医学界的声望,即便不能门庭若市,一些稍有头脸的人还是会来拜访的。这不,黄嘉带着云蓝心登门造访了,二人手中大包小包的提着一堆保健食品和水果。 二人笑呵呵地进了房间,凌光隔远便与他们打起招呼。小金、小北二人最是热情,帮着云蓝心又是抬东西,又是给她斟茶递水,好不周到…… 等众人都落了座,乘年华扯着极不情愿的小金、小北二人出了病房,出门前那四只眼睛还紧紧锁着云蓝心的娇躯不放。 等人走光了,黄嘉才捧起茶杯轻抿一口,云蓝心早就一**坐到凌光床头了,他二人有那么熟捻吗…… “唉----凌医师实在太辛苦了。”黄嘉先话了。 云蓝心咯咯笑道:“我说他是个大笨蛋,自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黄嘉轻责道:“蓝心乱说什么,凌医师为病患劳心劳力,堪称医学界楷模,你这么说我可要批评你了。” 凌光笑道:“呵呵,黄主任莫怪,云小姐说的没错,我是笨蛋,只会医别人,自己都病倒了还懵然不知呢。” 黄嘉一脸敬佩地肃穆道:“为医者,当如此!” 凌光笑了笑,没有回他。 三人一谈就是整个小时,云蓝心在凌光床旁乖巧地为他削着苹果,而那可怜的乘年华三人把医院的花园是踩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中午时分,护士来为凌光送午饭的时候黄嘉二人才道告辞。凌光说留他们一起同用,二人连连摆手。临走前,黄嘉还塞给凌光一个他那‘招牌式’的大信封,口中道:“来的仓促,没准备什么东西,这点小意思凌医师您收下,权当买些补品了。” 凌光心叫“嚯----!”这么厚个‘信封’,买补品还不得把我补到流鼻血呀…… 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黄嘉一脸严肃道:“诶!凌医师若是养不好身子,对咱们医学界可是个大损失哪!这损失,您担得起、我们可担不起。” 凌光心想你还真能‘扯’,笑了笑,欣然收纳。他现在也学精了,除了女人,送上门的东西那可是不要白不要。再说了,他收礼收钱都是得李邢‘默许’的---- 黄嘉前脚刚走,省一医的乾坤后脚便到,对他前来的探望,凌光还真是有些意外。 乾坤只是随便地提了些水果,礼品很‘规矩’,不是说他死板,而是他与凌光根本没任何层面上的关系,能来看他凌光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要忘了他们还是竞争对手呢!且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省的医学界,唯一能被互引为对手的便是眼前两人。 凌光笑呵呵道:“乾主任怎么也来了?坐,坐。” 乾坤笑道:“怎么?很意外吗?” 凌光笑了笑:“是有那么点意外。” 乾坤很是热情道:“我是来看朋友的,这有什么好意外。” 凌光明明知道对方在自己身上打着某种主意,可对着眼前这温文而雅的男子,他怎么也厌恶不起来。 找不到什么话说,凌光生硬道:“乾主任早点来就好了,云小姐她们刚走,您与她也是熟识吧。” 乾坤毫不隐瞒道:“我早就来了,不过云主任比我早一步进来,我便在楼下转了几圈,还碰到您那几位朋友。” 凌光本想问他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再想想还压在枕头底下的那封‘红包’,二人心照不宣。他最好奇的便是对方如何能认识自己的几个朋友,他们可没在任何公开场合露过面呀。 这乾坤,初一到场便一副“尽在我掌握”的姿态,凌光总是落在下风,人家连自己的朋友都有调查,可自己连人家在省一医是主管哪个科室的都不清楚,归根结底,他没把乾坤放在眼内,或者说他‘关心’对方远没有对方‘关心’他深。 刚一进门乾坤就注意到了凌光床旁餐桌上满摆的美食,也不多做停留,闲聊两句便起身欲要告辞,反正他来看望凌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两个‘敌对方阵’人物能有什么好闲扯的。 凌光留他用餐,乾坤只道用过了,直到他出门前,凌光终还是忍不住了,问他道:“乾主任,您怎么看那王彬呢?” 乾坤呵呵一笑:“二世祖,能有什么看法呢。” 出了门,在帮凌光带上房门前的一刻,凌光突然道:“我看不一定,那王彬确有真材实学,我观那晚聚餐宴上乾主任望着那二世祖的眼光,似乎你们是‘熟识’哪。”凌光说地很隐晦,指他那时看王彬的眼色很不正常,至于乾坤知不知道凌光已看出那是杀气,只好他自己去理解了。 他虽然没有接话,但在房门完全合上前,凌光从门缝中第一次看到了这向来沉稳的男子眼神中闪现了一丝惊异---- 而后一下午,凌光的房中来了不少探病者,很多来看他的人凌光根本就不认识,简直是乱来攀关系的……而这当中,大部分都是院中医师的家属来代为探望的,因为李邢下了规定,为了让凌光安心修养,不允许本院任何工作人员前去探望,可是……他们的家属却没有被列在规定范畴内…… 这当上,来的最大牌的除了李邢这顶头上司外便要算是余主任了。当然了,他是两手空空而来的,带来的只是他的问候话语,顺便探望下他的病情。连上李邢,三人一同研究后确定了凌光的康复日期,将下次的“出国学习测试”时间安排到了下周二。 送走了一拨一拨的探访者,下午6点半,该是可以轻松了吧?午饭就没好好用的凌光三人聚在小餐桌前,筷子还没下,敲门又声响了…… 凌光长叹口气,应了声“请进”。 一对穿着华贵的中年夫妇应声步入,男的一身高档笔挺西装,女的雍容华贵、满身珠光宝器,二人进房后看到凌光几人正在用餐,抱歉地笑了笑,正欲退出间凌光留下了他们。 凌光:“二位是……?”这两人凌光看着很面熟,尤其是那男的,只是怎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男子笑道:“凌医师真是贵人事忙、医德遍天下,我是您的病人‘冯南初’哪。” 凌光:“冯南初?……哦对对,建筑工地上受伤的那位是吧?呵呵,您看我这记性。” 男子笑了笑。 凌光这才记起对方进门后未得他招呼,还站在那里呢,忙道:“二位快请坐、快请坐。” 大家都落了座后,乘年华几人再次退了出去。小金小北二人这次可是双眼紧锁着桌上饭菜不甘退去的…… 凌光:“这几日太忙了,也没时间去您那边了解病情,冯先生感觉怎么样?” 冯南初一脸感激道:“多亏了凌医师,我今天就要出院了,这趟是专程来感谢您对我再造之恩的。” 凌光看他一脸红润之色,说话时中气十足,很明显,没有留下任何的手术后遗症,身体恢复良好,满脸欣慰地笑了。 那妇人开口笑道:“我家老头子这两天一直叨念着要来感谢您,可您就是太忙了,找不到机会,要不是您这一病呀、可能我家老头子就要与您缘悭一面了。” 凌光呵呵地笑着。 冯南初再是感激道:“我知道凌医师不慕金钱、不慕虚名,那些个俗物您定是不放在眼里的,而且奉上那些世俗之物也未免显得我太俗气,要是不麻烦的话,等您身体康复后来寒舍酌酒两杯,让冯某略尽点绵意好吗?” 凌光一听就知对方就是出身显贵之人,且这冯南初说话时文邹邹的,定是个知识份子。他也就不轮不类地装起文雅道:“贤伉俪无须如此,救人治病乃我辈为医者本分……” 冯南初妻子为之莞尔。 凌光也觉自己太夸张了。 气氛不错,凌光也一直都对自己的病患‘有求必应’,留了电话,保证了日后定会上门讨饶,那冯氏夫妇才欣然退去。 第十章 爱美之心 “不对不对,那是大动脉,割破了人就死了!” “那这根该是对了吧?” “对是对了,不过很可惜,你的病人已经在十秒种前因动脉破裂而死……” “你玩我……” 已经出院的凌光被李邢特别批准,在家中继续修养两天,不过这两天凌光可是没闲着,又是上网查资料,又是买人体解刨模具,他在小木棍的细辛教导下,医术绝对可称突飞猛进。 “这个,对,你不用说,就是这根动脉。”凌光左手握刀,迅地照着模型一根动脉上划了下去。 “兵----果,答对了。”小木棍喜道。 “可是,如果能多个人一直用止血钳挑起那根‘副脉’,不是不用破那么多血管了?虽然麻烦了点,但病人担的风险却小多了。”凌光问了。 “挑起来?呵呵,你能有这想法不错,但你以为谁的眼力都那么好?不用割破那么粗根血管就可以吗?你又以为所有医生的摘除度都很快?”小木棍反问道。 “呵呵,我是看你平常都是那么做的,你不是经常告诉我,对于患者体内组织、如必需破坏那就要尽量减到最小吗?”凌光挠头笑了笑,将那仿真模型的主脉轻轻拨了拨,在只是刚刚能看到‘病患’需割除的组织后,他精准迅地将左手刀片划下,挑出了他二‘人’自我认定的一颗‘肿瘤’。 凌光挑出那颗‘肿瘤’后对着它哈哈笑着,那样子就好象中了什么奖似的。 凌光:“哈哈哈,我说不难吧,怎么样,棍棍?” 小木棍沉默一阵后,由衷地夸奖了一句:“很准确。”接着便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慢慢来,阿光,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它为凌光的天纵之才而惊异,这普通医师根本不可能望及的下刀度凌光达到了,或或许是因为那是模型固尔凌光没什么压力,又或于是因为他的起点很高,这种对外人来说精密复杂的手术他已司空见惯了,又或许……总之不管怎么说,凌光做到了,且他正在一步步的走向医学界从未有人达到过的一处高峰,这种渐渐的转变,凌光自己还未察觉。而他从小木棍这‘宝藏’身上挖到的各种医学理论和手术操作经验更是世界上所有医师梦寐以求的瑰宝。凌光加上小木棍,可遇不可求的一队组合! 而对于早先总想靠小木棍来猜**彩奖项的凌光,在他初遇它时其实已经中了,而且,他中的是这世界上最大的一注彩!---- 休息了两天,凌光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有人为他护航挡驾,凌光这本就很轻松的外科手术部副主任如今更是轻松。 悠闲地度过了整个上午,在去楼下员工餐厅用餐的当、凌光在经过一间诊断室时为当中的吵闹声而驻足。 阵阵的女子啼哭与两种不同声音的争吵生在同一房间内,被好奇心驱使的他推门而入。 “凌医师,您怎么来了?”一名端坐正中、一脸愁容的医师见凌光到,远远便打了声招呼。 房内拥了三人坐在那医师身旁,闻他言,当中那对中年男女转头过来望了眼凌光,没有说话,只有一脸的憔悴在对着他。 凌光:“我刚打这儿经过,听这里有些争吵。恩……不知道出什么问题了,我能帮上忙吗?” 那医师愁道:“是个病患。” 那对愁容满面的中年人望着凌光,眼中没有一丝期盼,显然,他们对凌光并不报什么希望,而那医师则坐在那里不断地摇着头。 凌光从进房起他的好奇心便加大了几分,先是没有一人再争吵说话了,其次便是居中而坐的那人,是个女的,满头秀搭于双肩,淡绿色轻装穿在身上,一股淡淡幽香不时飘来,只不知是她秀散出还是从轻罗而飘,凌光几可肯定那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从凌光进房便一直在抽泣,没有哭出声,双肩却在不由自主地**着,想来病人因是她了。凌光说了两句话,大家都在望着他,惟有那女子由始至终都未回过身来。 好奇心驱使着凌光,他慢慢跺步,直到那女子身旁,似是专程来询问地开口道:“什么问题?哪位是病患?”明知顾问,而双眼则在‘不经意’间飘向那女子。 “我的妈妈呀!!”等他看清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后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 “这……这这、这是什么!!”凌光大喘几下,当看到眼前该女子的容貌后他即刻便将“片面之缘”此一词的含义重新诠释了一遍…… 左侧----女子娟秀俏丽的面庞令人怜爱,而一股淡淡的哀伤从她那深含忧郁的眼中射出,见者心碎;至于右半边脸,虽然有一张轻纱盖于其上,但凌光却分明可见内里隐藏的‘玄机’----她那被‘焚毁’的半张脸庞疙里疙瘩、眼眶也已经完全烂去、不能再将她那眼珠包住,整个眼球是完全裸露在表皮上的!更可怖的是,凌光隐约看见有斑斑黄水从那女子被毁的半张脸上渗出,那形象,绝对要比凌光曾经看过的一部叫做《少林足球》的影片上“赵某”饰演的那经化装后“招苍蝇”的容貌更加夸张……她那足可令任何人倾倒的‘片面’容貌如今挂在她的面上只不过是个‘笑料’而已。 凌光不用多想,就凭他现今的浅薄经验也可判定,女子的半边容貌是经由“硫酸”一类的化学物质灼伤后的而有结果,若是被大火烧伤绝不可能留下如此惨相,所以,眼前女子绝不会是前几日大火的劫后之人。 看到凌光的‘大惊小怪’,那女子苦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滑落而下,陪那女子一道而来、想来该是她双亲的两位中年人则一脸怒容瞪着他,女子反倒没什么过激的表现,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抽泣,显然,这种‘礼遇’她已受惯了。 “凌医师……”那医生轻呼凌光一声,显然是他觉凌光表现有些过分,可又确在‘情理’当中,固唤他一声招招魂…… 压了压惊,等凌光回过神后,他接受着地是满屋人等包括愤怒、无助、乃近敌视的眼神。 知自己不仅失态更是过分,对着满屋的尴尬气氛,凌光出言也不对,不出言更不对,想退出去就当自己没进来过吧,可又觉得自己双腿像绑了铅块一般挪动艰难。接受着众人如焦阳般灼烈的目光,凌光刹时脸上烫。 还是那医生先开口了,对着那女子的父母说道:“许先生、许太太,两位请不要介意,这位是我们医院外科手术部的副主任凌光凌医师。” 那对夫妇很有涵养,方才凌光那过激的行为都没有引起他们作,现下听得凌光是个专业手术医师,便微微点了下头,那男子脸色稍缓了一些,对着凌光礼道:“凌医师的大名我听过。”说完这么生硬的一句后便不再开口,眼神仍停留在那医生身上。 凌光为方才的失态心内愧疚,他绝非有意为之,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女子的自尊心又被多一人打击了,且还是个医生…… 凌光正愁不知该说什么好时,那女子猛然抬起了头,泛着泪光的双目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最终目光落定那医生身上,低声说道:“我决定了,不做手术,就‘排脓’吧。” 医生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去办个手续,下午做『引脓』手术。” 等那女子一家人走后,凌光拉住那医生,他姓常,整容科的主治大夫。二人攀谈一阵后,那常医生吃饭去了,凌光则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室沉思起来。 凌光果然没有猜错,原来那女子也是学医的,因为当时在家中做某种实验,一次代价颇大、闲扯终生的失误操作打翻了一瓶浓硫酸,无情的硫酸水浇到了女子娟秀的脸庞上,又因为家离医院太远,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到了医院她甚至连表皮上的硫酸都还没有清理掉,创伤面自然而然地加大、渗透,她的整个右半边脸就这么被彻底毁了…… “讳疾忌医。”被朋友的嘲弄、被亲人鄙视、被恋人的抛弃,使得这天生貌美、自尊心极强的女子事后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这种‘天资独厚’的人最是经受不起打击,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她们接受不了天堂到地狱这一线之隔的迅转变,她拒绝了一切治疗,足不出户地待在家中,而这之后接踵的便不仅仅是毁貌这么简单,伤口表皮的炎症开始渐渐化浓,且每到阴雨天气伤口便隐隐作痛,不过,看到她现今的容貌,相信她心灵上的创伤绝对不会比任何伤痛更低。这本是大好年华的一位风华女子,她的一生幸福就这么被一瓶硫酸再加上她的固执给毁了。 凌光问那常医生为何不给女子做整容手术时他摇头苦笑着解释了原因。女子的骨肉已经完全坏死,表皮的不规律灼伤面又太大,根本不能完全缝合,他们医院曾经尝试过一次简单的植皮而非恢复容貌性质的整容,最终的结果都告失了……总不能一次不成功再植一吧?这样做的最终结果可能只是为女子留下一个“皮肤癌”的后患,且再次整容的成功率据他们那些专家慎重研究计算后,确定----绝不会过百分之五! 那女子现在每过一段时间便要来医院进行一次患处排脓,方才她们一家到此本是为了做“引脓手术”,可那女子一出门便开始接受路人的‘惊叹’,女子实在受不了,到了医院她改变了初衷,决定再次尝试整容,可她的父母却不愿女儿担受又一次失败的打击和可能会要其命的皮肤癌侵袭。方才的争吵声便是因此而起,还好,女子到底是学医的,最终她还是被常医生好言劝住了,决定只是接受一次简单的引浓手术。 凌光想不通,为什么她在这里接受不到治疗却不换一间医院或者是干脆到国外去接受更好的治疗呢?想去劝她转去别处试试,再想想,遂又放弃……要说起名医院,他们的市一医该算名头够响了吧?这里都做不成那整容手术,放眼中国万多间大医院怕也没一家能什么好办法了。再说国外,好比医学技术最先进的美国,他们比起中国又能强到哪里呢?没错,美国是“医学第一大国”这点无可厚非,但那仅是指一些高难度的医学研究,要说只讲整容技术,亚洲的中国、日本、韩国都不比他们差,君不见那些“人造美女”多出自亚洲吗……? 想通了这些,凌光又压下了他那无稽的念头,沉思起来。 “喂----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心事?”小木棍打断了他的沉思。 凌光叹了口气:“唉……心里难过。你说,人为什么这么脆弱呀?不过一张脸而已,难道‘活着’的意义就那么肤浅吗?” 小木棍:“男女追求不同,你的理解太片面了,要为别人也想想。” 凌光不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顾自己了?” 小木棍只一句话便驳地凌光哑口:“那你愿意娶她吗?” 是呀……哪个女子不爱美?可她们爱美、追求美的背后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孤芳自赏?人常道,“女为悦己者容。”她们追求美貌的背后究其根本还不是 第十一章 整容手术 “唉……治不好,那女孩子这辈子基本上算是废了……”凌光长叹一声。 “谁说治不好?”小木棍反问。 “当然了,听说好多专家会诊后的结果……对呀,我怎么骑驴找驴!?哈哈,我把你给忘了!”凌光哈哈一笑,突然想到这里‘坐’了个全世界最厉害的“整容医师”,还舍近求远地想建议那女子去国外接受没什么机会能成功的手术…… 凌光:“你真不够意思,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小木棍反驳道:“你问我了吗?” 凌光挠头一笑:“嘿嘿……走,吃饭去。”---- 下午三点整,整容科手术室门口站了那女子的家人,凌光也不打招呼,推门闯入。 三名护士正在那里整理操作仪器,常医师在为躺在手术椅上的女子进行面部的伤口清理,引脓手术还没有开始。 看到凌光突然到来,常医师和身旁几名护士微一错愕,女子的家人也随着凌光一同入内,那女子则仍是安稳地躺在床上,眼睛也不睁一下,外界生任何事情都干扰不了她。 “凌医师,您……?”常医生满脸疑惑。 凌光笑了笑道:“常医师,不介意我来为病人做手术吧?” “这……”他本想说这不合规矩,可再想想,凌光当初在院长面前、连教授的手术都敢插手,何况自己呢。再说了,这就是一小手术,病人和她的家属若不反对,他们院内人士自然是好通融了。 当下问了女子的父母,他们没有反对,再问病患自己意愿时,女子只道:“谁都可以,麻烦快点吧,我不想在外边待太久。” 常医师借机拍起马屁道:“呵呵,能得凌医师亲自操作那是病人的福气,若凌医师不反对,就让我来为您做助手吧。” 凌光点了点头。 常医生对身旁几名护士道:“还不快为凌主任进行术前消毒。” 凌光道声“不急”,走到女子身旁轻声道:“小姐,请上床。” 绝对的“病句”…… 闻他一句“上床”,众人皆愕然,那女子则啼笑皆非地望着凌光。 一脸尴尬,凌光忙道:“对不起,请上手术床,在这椅子上我不好操作。” 女子点了点头,起身向手术床挪去,那常医生则觉凌光小题大做,一个“引浓手术”而已,小的不能在小了,这手术甚至都不能称做“手术”。 凌光带同两名护士准备去消毒室进行消毒,临出门前对那常医生说:“麻烦常主任为病人进行局部麻醉。” “麻醉!没这必要吧?” 凌光笑了笑:“整容手术,怎么会不需要麻醉。” “整容!”常医生听罢惊呼一声,那女子与她的双亲也是一脸不解,刚刚明明是他们医生自己说的不能进行整容手术呀。 顾不得自己的失态,也没时间去料理病患,常医生扯着凌光退出手术室,拉他到走廊上一番询问外加‘好言’相劝。 常医生:“凌医师,我没听错吧?您刚才说的是整容手术?” 凌光点了点头。 常医生一脸为难道:“这恐怕不好吧……” 凌光:“怎么?常主任认为我做不好?” 那姓常的赶忙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凌医师您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担心,您也看到那病患的创伤情况了,她大面积的不规则创伤即便是简单的植皮也难以成功,若是不小心……我怕病人会经受不住这打击。” 凌光微微一笑:“还是怕我手术失败嘛。” 常医生也不做隐瞒,轻声道:“凌医师,您的外科手术技术姓常的那是佩服不已,但是若要说起整容方面的经验,常某可以自夸一句,放眼全省乃至全国怕是也没几个人能过我,那女子的容貌基本是不可能复原的,为了凌医师您的名誉着想,我看还是……” 凌光淡淡道:“若我坚持呢?” 说话时语气虽然温和,但措辞却很不客气,那常医生眼内闪过一丝怒容,沉声道:“对不起凌医师,若您一再坚持的话,很抱歉,我会按照相关手续办事,这个病患不能再交给您处理了。” 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凌光为女子做手术了,现在本省医学界谁不知道凌光是他们市一医的招牌人物,凭他的经验完全可以断定那女子这辈子是没希望恢复容貌了,怎么可能让凌光上手‘冒险’,在说远点,即便这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手术被凌光做成了又能怎么样?现在这世道,对于以“利益”为出点的院方来说,大费周章一番只是为了做个整容手术,即便出来的效果在好也博得不到多大的喝彩声,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他是一定不会让凌光来做的。且若不慎失败,对凌光、对市一医的打击是无法衡量的,那时候外界便会说“市一医的凌光连个整容手术都做不好,还『头牌』呢。”而若成功人家便会讲,“一个外科手术部的副主任不过完成了一项整容手术,最多算他医识广博一些而已。”……想通这些,他打定主意,绝不再让凌光接触那病患,就算因此事得罪了凌光,相信到了院长那里院长也会夸他做的对。 笑了笑,也不当面反驳,他只对凌光道:“凌医师,那病人也是学医的,对于手术的风险性她很清楚,估计她是不会同意接受整容的,还是算了吧,咱们医院总得考虑病人的意愿不是吗?” 凌光问道:“常主任的意思是,只要病人同意了您就不会阻拦?” 常医师点了点头,笑道:“是的,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凌光笑了笑,招呼那远远侍立的护士过来道:“你去问她还愿不愿意恢复自己的容貌。”再对那常医生道:“我去做术前消毒了。”---- 十分钟后,凌光回到了手术室,看到一脸颓丧的常医生和面红耳赤的病人与其家属,显然,他们方才进行过一番争执。 那女子的父母一脸不满地盯着凌光,他也不做什么解释,径自走到女子身旁轻声道:“我相信你已经做出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相信我吧,我一定会还你美丽的容貌。”(他就知道人家很美……) 女子含泪轻轻点头。 凌光打开投影灯,也不回头,沉声道:“请家属出外等候,我要为病人进行麻醉手术了。” 到这份上了,孩子双亲还能说什么?怏怏退出手术室。那常主任虽然是一脸不满,可还是留了下来为凌光做起副手。 凌光低头俯视一番女子被毁的那半张脸颊,近看之下更觉惨不忍睹,他轻声道:“对不起,你的创伤面太大了,局部麻醉效果太弱,我需要为你做『全麻』手术。”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紧闭的眼睛仍没有睁开。 那常医生又在一旁开始捣乱:“凌主任,如果要做全身麻醉的话是需要病人家属签署『责任同意书』的。” 凌光摇了摇头,满是自信道:“不用这么麻烦。” 那常医生心中不满更甚,凌光连点基本的手术规定都不执行,这不是在‘做’坏规矩吗。 拿起准备好了的麻醉剂,凌光再一次坏规矩的不请麻醉师,自己上手为女子进行起麻醉手术,搞地医院就像他家开的一样…… 五分钟后,女子的双眼开始迷离,凌光解开她刚刚换上的手术服,拿起一根针头在她的上肢部分轻轻扎试起来,女子除了双峰还微有痛觉外再不感什么了。凌光为她用药的剂量很小,毕竟,麻醉药是很伤大脑的,要不是为了等下他必要的某些操作,这种‘小’手术本是不需要麻醉的。 再有五分钟,女子先前一直紧蹦的娇躯开始放松,凌光再次用针头试验,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轻轻的为她合上衣服,凌光开始令。 “为病人剪去患处的头,不要剪多,病人很爱美的。” 护士为难道:“那不是增加了手术难度吗?” 凌光呵呵一笑:“减低你的难度了,少剪两根不好吗?” 身旁常医生实在哭笑不得,这手术说起是再小不过了,可是它的难度却是空前的大,凌光却能与此时谈笑风生,有恃无恐,实在不得不佩服。反正不关他的事,出了什么问题凌光自己扛好了,自己先前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了,现在他只要安心看着便好。 剪掉那碍事的头后,凌光将女子翻身过去,再次揭开她的手术服,仔细审视一遍她光滑如玉的后背,大手在其肌肤上轻轻滑过,摇了摇头,将其裤子脱下,在女子的丰臀和圆滑的大腿上再次抚摸起来,他这‘奇怪’的举动令得身旁几人甚是不解,这简直都能够成性骚扰了…… 拍拍女子大腿后侧,再拍拍她光滑的后背,凌光笑了笑:“好,就你了!” 再令道:“七号手术刀。” 护士一脸疑惑地为他递上工具。 接过手术刀,凌光照准那方才他看上的两处划了下去,顺时间两张血淋淋的皮肤便被凌光整齐地取了下来,那皮肤组织一点也没有被他破坏。 让到一旁,凌光道:“给病人止血。” 众人这才明白凌光是在找寻适合的地方进行“取肤”。 趁着护士在为病人止血的当儿,那常医生满腹狐疑地问凌光道:“凌主任,您为什么要取两块皮?” 凌光笑了笑:“一块不够呀,她的创伤面那么大。” 常主任摇头道:“我不是指取皮面积,而是问为什么不选择一点来取,而要分做两点?” 凌光也摇了摇头说:“病人为的就是美貌,我选取的地方都是不会表露在外的肤体,可是要只照一点取的话,伤口太大会影响美观的,我总不能拆了东墙再补西墙吧。” 常医生:“啊……”他算是彻底‘佩服’凌光了……先便是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会治好病人,再者就是凌光进行手术时的随意性,一种随意增大自己工作难度的行为。要知道,这女子的伤患在面部,就算整容手术能成功,若是不希望会留下任何的手术痕迹,植皮缝合的误差必须被控制在百分之一厘米间,就是用显微器也无法清晰调试出来,更惶论肉眼。凌光现在居然要用两块皮来为病人缝合,只这两块皮要去掉误差来相互缝合,没个一小时的时间也是办不到的。 等为病人的止血程序完成后,护士问凌光道:“凌主任,需要为病人输血吗?” 凌光望着她一脸好笑:“整容手术也需要输血,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做事不要那么死板,给病人打一针增血剂就可以了。” 护士应命照做。 凌光为女子清理了患处的死皮,又为她将患处沉积的脓水排放了出来,又将方才取下的皮肤轻轻覆在伤患处,左看右看下仍觉不够平整,再次揭起她的衣服,从方才的取皮处挽出了些许脂肪,刮掉患处一些坏死的肌肉,将取出的脂肪置于患处,再次覆上皮肤,凌光看着她那整齐的面部,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成这些操作后,凌光沉声道:“准备四号绢线,缝合手术开始。” 接过镊子穿引的绢线,凌光深吸一口气,提着镊子迅在那张连着面的新皮上缝合起来。正准备吩咐护士准备显微镜的常主任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望着凌光那如在跳着“华尔兹”般绚丽的针法在女子面上游走,他用针的精准程度已经完全过了电脑,那百分之一厘米以内的误差好似被凌光无限放大,靠着手术专用显微镜也无法掌握的缝合点在凌光‘肉眼’下表露无疑。 十分钟后,右侧脸颊的半片皮肤已经被凌光毫无误差的缝合完毕!轻轻地剪去了稍稍多余的皮肤,凌光再接上另一张皮又一次施展手法,有了方才的心得,凌光下手更是神准迅,他身旁的常医师突然间明白了李邢为何要如此器重凌光,他深知自己与眼前的少年差距太大了,他是医学界的天才!早先对凌光的妒忌,先前对凌光的不满都已于此刻消失不见,他为凌光的医术所折服,他确信,不要说那需被控制在百分之一厘米内的误差才不会在脸上留下手术痕迹,他可以肯定,眼前这少年,哪怕是千分之一厘米误差他也能很好的控制! 就在他还心内暗暗佩服凌光的当儿,那边手术已经完成了!凌光摘下口罩轻声道:“为病人抱扎伤口。” 看到凌光刚刚完成了一项如此复杂的手术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即便是最简单的植皮手术也需要两个小时以上时间才能完成,而凌光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变告完结,且还是完美无暇的恢复性手术,他由衷受命道:“凌医师请去休息,抱扎这种小事我会办妥的。” 凌光点点头道:“有劳您了。” 第十二章 感激 做完手术,凌光回到诊室休息了一下午,一般医师在当天动过一次手术,不论是大是小都不会再次执刀的,更何况凌光一向有‘特权’。 次日一早,凌光去了那他到现在他还不知姓名却是自己的病人的房间。她还在安睡,父母陪在身旁爱怜地望着她,直到凌光进入,二人起身相迎,对他的态度比起昨天大有改变,虽然到目前为止那女子的患处仍然包着厚厚的纱布,手术后的效果大家都不得而知,但她父母已从常主任那里得知了手术非常成功的消息,现在对着凌光这可能是她们女儿‘救命’恩人的人自然是一通感激了。 凌光步到女子床旁,望着她的父母问道:“我用的麻醉药剂量很小,何以她现在还未苏醒?” 父亲一脸无奈道:“她昨天晚上已经醒了,闹了一阵又睡了,今天早上有护士来为她解纱布,她不同意,可能……还是有点担心。” 凌光笑了笑:“对我这么没信心呀。”轻轻地拍了拍她,将其摇醒。 女子睁开‘单’眼轻声道:“医生,你来了。” 凌光点了点头:“怎么?你不想护士为你解纱布?” 女子那未被包裹的左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我怕……我怕再失败一次……” 凌光道:“没关系,对自己有点信心。” 女子抿着嘴摇了摇头。 凌光皱眉道:“总要揭开的,捂太久会炎,你也是学医的,相信很清楚。”顿了顿再道:“要不这样吧,我把这里的人暂时先请出去,就我们两个,我来为你解纱布。” 女子望着凌光那满透着信心的双眼,点了点头。她的父母不需凌光开口,自觉地退了出去,为二人带上房门。 为她动手拆除纱布,女子的全身在不停地颤抖着,凌光笑着说:“别担心,没问题的。”怎么能不担心?这块伤,这块心病缠了她多少年哪!多少专家都对她被毁去的容貌束手无策,对于凌光这年轻的医师她能给予多少信心…… 轻轻地按住她抖动的双肩,凌光缓和着她那紧张的心情:“你叫什么名字?” “月莹。”女子带着颤抖的声线生硬地回道。 “好名字。今年多大了?”多不礼貌的一个问题……又不是查户口…… 女子自然不会答他,一分钟后,她感到呼吸更加顺畅了,凌光已经为她将面上的纱布完全解开,用脱脂棉蘸着水,凌光轻轻为她擦去了纱布所带、残留于她面上的羟氨苄三水凝固物(青霉素外用药,风干后会有色泽残留物余下)。 一张绝世面容展现在了凌光面前!他奇怪怎么自己昨天就没觉这是个大美女呢……一个苦缠美女多年的‘病魔’被凌光除去了,当然了,凌光的‘手术’还没有完全成功,他还需要医治对方的心病。 “好了,纱布已经拆除,怎么样,需要我为你拿面镜子过来吗?” 女子使劲地摇头。 凌光轻轻将她扶起,搀着她到了房内的大镜旁,再轻轻将她的玉手抚下,笑道:“看看吧,对自己有点信心,对我也有点信心。” 女子紧闭的双眼说什么也不肯睁开,心病难医……凌光可是急地不得了,总不能给她扒开吧……他满头冒汗,心中念叨着“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睁眼吧?” “我……我想躺回床上,我不想看了。”倔强的人…… 凌光大感头疼,中午还要去参加新一轮的医学测试,他可不想跟这美女在这边耗着。心生一计,他大叫道:“啊,糟糕了,埋线手术失败,又有脓水渗出!” “啊----!”女子惊呼一声,睁大眼睛,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良久才长出一口气:“没有出脓呀?” 看着凌光在笑咪咪地望着自己,正疑惑间,凌光伸出大手握起她迁细的小手笑着说:“恭喜你月莹小姐,手术很成功。” “我……我……?”月莹猛然反应了过来,她甩开凌光大手,扑到镜上望着自己那被还原的容貌,再呼一声:“啊----!这……这是我吗?” 凌光低头轻笑,笑罢再抬起头来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说不下去了,月莹已经泪流满面,她那晶莹的泪珠已不受控制地洒落在地,如珍珠般悦目。 凌光:“左右两面肤色稍稍有些不一,不过肉眼一般是不会察觉的,过上一个夏天,接受些紫外线的照射便可完全恢复了。” 月莹已经听不到凌光在说什么了,泪水已经掩盖了她的视线、遮住了她的‘听觉’。 凌光轻轻地退了出去,望着月莹冲入房门的父母,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因喜悦而抱头哭泣的场景,凌光笑了。到此时,凌光的手术算是完全告成---- 回到自己诊室,心情喜悦地他再次哼起了那难听的歌曲,他挽回地不只是一张女子失去多年的容貌,而是挽救了她、乃至她一家三口的生命!谁说天妒红颜的?对月莹来说那是人间处处有真爱、有奇迹。 端起茶杯,凌光轻抿一口,敲门声响了。 “请进。” 常主任带着前来答谢凌光的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怎么样,月莹小姐,我没骗你吧?”凌光笑说。 “嗵!嗵!嗵!”三声重响,月莹三人齐齐下跪。 “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可当不起呀。”凌光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将三人一一扶起。月莹已经平复不少,没有再哭泣,而她的父母则是老泪横流。 “凌医师!我们一家人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呀!”父亲说完欲要再次下跪,凌光一把将他扶住。 “这是我的职责呀,你们要是如此,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母亲:“要是这世界上能多几个凌医师这样的医生,要是您能早些出道济世,我们家莹莹也不用受这么久的苦了。” 凌光不好意思地说:“您折煞我了……” “我也说这次手术多亏了您凌医师啊,在您的手下从无失败的病例!太了不起了。”常主任适时地拍起凌光马屁。 凌光笑着接受了月莹家人的感谢,她三人临出门前,月莹问道:“我准备重新考取医师执照,到时候我来市一医做你的助手可以吗?” 凌光咧嘴一笑:“当然可以。” 满房人皆笑了起来,那气氛真的很温馨。 在月莹将凌光房门完全关上前,她略带羞涩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凌光。” 第十三章 噩耗 时钟走到十点整,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出开去省医学研究中心了,凌光估摸着时间,想着要不要换直接换好衣服去李邢的‘别墅’等出。 ‘不之客’于此时闯入,是乘年华。护士知他们的关系,便没有阻拦。凌光见到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他,呵呵笑道:“别紧张,别紧张,我考试又不是你考试。怎么这么好,来给我送行壮声色?” “小北出事了!!”乘年华扯着凌光衣领,大口喘着粗气叫道! “什么!你说清楚点,谁出什么事了?”凌光心下一惊。 “小北!小北出车祸了!” 晴天霹雳!为什么自己的朋友总是有那些个天灾**呢…… 扯着乘年华,凌光边向外冲去边急道:“他在哪里?” 乘年华:“已经送来你们医院了。” “哪间手术室?快带我去!” 电梯中,乘年华道出了事情原委。在凌光他的别墅小区门口,小北被一驾急驰而来的轿车迎面撞倒,当时人就昏迷了,那司机更是过分,撞完人后便逃之夭夭。 站在电梯里,凌光使劲地跺着脚:“这破电梯怎么这么慢!” 乘年华一脸愤慨道:“最可恶的就是那肇事司机,撞了人也不管,就这么扬长而去。” 凌光恨地牙痒痒,不过他已没时间去管那什么狗屁司机了。 到了先前护士告之乘年华的那间手术室门前,正好于此时,小北被活动病床载了来。他满身的鲜血,看地凌光心疼不已。随担架而来的小金已经泣不成声,他扑到凌光身上哭道:“为什么……为什么小北会有这无妄之灾!” 凌光也没时间管他,轻轻将其推开,趁着病床经过的当儿,他揭起了小北身上盖着的被单。 “你干什么。”一名推着病床的护士一脸怒容斥道。 已经失去风度的凌光大吼:“我***在检查病人的伤势。”比那泼辣的护士还厉害…… 那小护士正要再骂,她身旁另一护士对她耳语了几句,想来是说“他是凌主任”之类的话。果然,那护士由大怒转为了蔫气儿。 凌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小北满是鲜血的腹部,再往下看去,直到对方的膝盖,他楞住了! 放下被单,他拉起身旁护士吼道:“快!快报警!这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这是蓄意谋杀!” 众人皆愕然! 凭借着自己这些日来累积的经验,凌光一望小北那被撞红肿的双膝便知,这根本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谋杀!普通的交通事故撞击,由于紧急刹车的缘故,因身高原因,受伤面会略微错在膝盖下方,且由于刹车时的缓冲,撞伤形状会呈斜下趋势。可是看了小北的被撞处,直直而过!根本没有任何刹车的迹象!所以,凌光可以确定,这,绝对是谋杀! 一名护士去报警了。李邢也于此时闻风而至,皱眉看了看被担抬进去的小北,再望望凌光,他沉声道:“怎么会这么巧?!” 凌光没有答他,二人心照不宣。此时的凌光胸中已填满了怒火。 也不多话,这一老一少,院内两大权威齐齐步向消毒室。 换好行头,二人来到手术室时,内里已经拥了四名主任医师在为小北清理表皮上的鲜血,两名护士正在给他剃。 由于病人身份特殊,大家无不对他尽心竭力,没有一名医师为小北开刀,大家都在等“李、凌”二人到来。 一进手术室凌光便大叫道:“快!快为病人做头部扫描!” 一名医师忙道:“扫过了凌主任,病人头部netbsp;凌光心情稍稍缓和一些。 他快步行到小北身旁,看护士已经为他剪去了身上衣物,便要来手术刀,边慢慢划开小北被撞伤的腹部,边对李邢道:“麻烦院长来为病人做腿部伤势的处理,简单处理就好,接骨我等下自己来。” 这不是明指李邢做不了大手术吗……再不就是凌光不放心自己的院长来操作……这句在身旁众医护人员听来属‘大逆不道’的话凌光却讲地心安理得,李邢也出奇地没有任何不满,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先处理他表面的伤势,放出淤血,等下凌医师来为病人接骨。” 那些医生地到这向来心高气傲的大院长竟对自己的下属言听计从,更不可思议的便是凌光那似是明指李邢医术不行的话语在他听来却满不在乎,众人不禁都以一种妒忌的目光望向凌光。 待凌光划开小北腹部细细检查后方才现,原来他的情况要比自己估略的严重很多。大肠已经搅做一团,乱七八糟,而肠子上那不时流出的血液更阻碍了凌光进行其它器官的检查,没办法,只好用洗液先清理掉大肠上的血液杂物,在将其一一理顺归位,等处理好这些表面工作,已经过了近二十分钟!更让凌光头疼的是,由于撞破的大肠需要在完全理清、归位后才能缝合,但是因为小北肠子的错乱耗费了凌光几十分钟时间,在归位后,原本仍是粉红色的大肠有些已经渐渐转白,而有些则是已经完全的坏死掉了! 在尽量不触碰神经和血管的情况下,凌光先将坏死地肠子一一取出,换上了人工肠管,手法已经是快地不能再快了,可凌光却知道,这仍不够,他是在与死神做斗争! 果然,在换完大肠,凌光为小北缝合那几十处破损肠管时,突然间的一股股“内容物”从胃部流了出来!凌光大惊之下不禁暗叹‘失招’,原来方才因大肠的压迫,那早早就已破损但蠕动幅度颇小的“胃”并没有流出任何的“内容物”,只有凌光一人操刀,外人根本无法插手的情况下,大肠那边破损又比较严重,致使凌光忽略了胃部的检查。现在好了,方才的一切操作差不多都成了无用功…… 凌光现下惟有先请身旁的医生帮忙增加一下小北胃部的压强,清理一些流出的内容物,他就是在不信任别的医生,对方总是主任级别的大夫,相信这点事情因该难不倒他们。 他尽最快度缝合完毕小北所有破损的肠管,至于度有多快?只看那边三位主任一齐清理小北胃部“内容物”这简单的程序都还没有完成便可见凌光缝合度之快了! 再去准备缝合小北破损的胃部时,李邢一声大叫将凌光吓了一跳。 “啊----!怎么会这样?!四条韧带断了两条,撞击程度也太大了吧!”李邢只见小北膝盖一直有淤血渗出,满是不解地他打开一看才知,原来内里不是简单的撞击受损,而是韧带断裂! 凌光正准备为小北缝合胃部,闻李邢言手上一用力,握住了小北的胃,一股“内容物”流出,染了他一手。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光已深刻理解了“焦头烂额”一词的含义…… 没有时间去理会那并不致命的伤处,凌光强行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耐心地为小北进行起了胃部创伤的缝合,由于“内容物”的不断流出,为了不妨碍他的视线,身旁的主任医师便担起了护士的职责,不断使用脱脂棉来擦拭那流出的物体,使得凌光的缝合手术不被干扰。而韧带方面的伤处李邢却是手足无策……先是这手术的难度太大,其次便是这多年来已经没有亲自执过刀的院长大人并非『骨外科』出身。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于此时停下手来,与其他人一样,静静地欣赏这天才医师正在进行的那无比精准迅的缝合手术……还有一件他能做的事情便是----招呼护士去唤来了一名外科教授、一名内科教授,让其二人同时为凌光辅刀。 那两名迅赶到的教授还没来及出力,凌光已经完成胃部缝合手术。 输血瓶换了一瓶又一瓶,病患的失血程度可想而知!直到内脏手术全部完成,凌光为他将所有伤口缝合后,小北的状况才慢慢转好,心跳、脉搏渐渐归于正常。 长长地舒了口气,汗流满面地凌光在确定小北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直起腰来去视察他膝盖的伤势,总算是把自己的好友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连接膝盖的韧带有四条,分前、后、内、外,小北被撞断的是“前十字韧带”和“内侧副韧带”。说不要紧吧,它也确实是不怎么要紧,因为只断两条,要完全接上,有凌光在,想来问题不大。可要说要紧吧,那便是这辈子小北都不能在做任何剧烈的活动了…… 没有喘息的时间,凌光再次拿起缝合线,在小北那断裂的韧带上‘挥舞’起来。不用借助任何固定工具和显微镜等操作仪器,凌光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侧副韧带”的缝合!李邢与那两名教授不禁叹为观止。在他准备缝合“前十字韧带”时,凌光的‘食指’突然剧烈地摆动,一惊下,他顾不得满是鲜血的大手,将其放在耳旁,隔着手术帽,一个噩耗传入他耳中!死神再一次逼近了!!! 凌光惊呼一声:“是谁为病人做的『脑扫描』!?” 一名主任医师不知凌光何顾如此大的脾气,惟惟应道:“是……是我……” 凌光急道:“快,快开颅,病人的大脑有血肿!” 众人皆惊。 那李邢要来了扫描报告与教授同观,并无凌光所讲的血肿呀?他不禁出言问道:“凌医师,是不是诊断方面有什么问题?这扫描报告上并无血肿迹象呀?” 凌光大叫道:“你们看,你们看。”边说边指向小北的右手。 众人不解,一脸迷茫地望着凌光。 凌光大吼道:“亏你们还是专家呢,搞什么东西?!没看见病人的右手有微微颤抖的迹象吗?” 众人仍是不解其意,那几名主任还好,可是两名专家听了凌光的话可不愿意了,一脸不满地沉声道:“凌医师!我们是应院长要求来为病人做手术的,请你尊重一下我们,也尊重一下院长。” 听教授这么一说,那李邢便不好出面圆场了…… 救人如救火,凌光懒得跟他们罗嗦,走去小北头部一侧,对护士道:“给我开钻器,我来为病人开颅。” 那教授大叫道:‘胡闹!病人身体已接近虚脱,你再开颅不是要他的命吗?你怎么就能确定他脑部有血肿?!” 那得凌光传令要工具的小护士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凌光对她支道:“去做扫描,马上把报告给我拿来。” 护士赶忙跑去仪器边与那负责人沟通。 再指着小北微微颤抖的右手,凌光对着众人冷笑道:“你们看!病人已经被全身麻醉,手部怎么可能还有知觉?我敢确定,病人右手这种不自觉的抖动定是因为他的左脑被某种物质压迫着,而车祸后,可能压迫病人脑神经的物质会是什么?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是脑瘤!”对于这些耽误小北病情的医生,凌光可少不了揶揄几句。 (笔者:由于『交叉神经』的“相互交织性”,左大脑控制的是右半边身子,顾而右半身颤抖麻痹便代表左脑的神经被压迫) 专家们陷入了沉思,显然,凌光所讲在理,可结果没出来,他们也不敢苟同。再说了,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凌光这年纪轻轻、经验尚浅的医师只凭借一眼观察便可得结论。 没过几秒种,护士接过扫描医师递上的报告,结结巴巴道:“病、病人的……左脑有淤血渗出,已经渐渐形成血块,对……对比方才的报告,这、这血块应当是才形成不久的……” 望着一脸冷笑地凌光,满室人皆瞪大眼睛,一脸敬佩。这么多专家在座却无一人觉任何异样,反倒是一直不停忙碌地凌光竟然能够一眼察悉,怎能不令人敬佩?而那李邢更是激动,他心下已喜翻了天,不过碍于现下的环境,不好表露。 凌光再对那护士沉声道:“快给我开钻器。” 护士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仍旧楞在那里,可先前那反对凌光开颅的教授不满意了,他冲着护士大吼道:“你聋了!?凌医士要开颅器呢!” 一名主任大夫也瞪着那护士道:“是不是不想干了!?”…… 揭开小北头盖骨,一颗不大不小的血肿正粘在他的左脑上,目前仍有淤血在向外渗出、加大着那血肿的‘势力’。 凌光做这种手术已经是轻车熟路,只要病人不是被耽误得太久,在他手下都是手到拿来。一刀下去,精准无比地将这一般医师需分三次以上操作才能完全剥离的血肿剥离了下来!接下来便是出血处的吸引工作,他放心地交给了那两名专家。 等脑部伤患处理完毕,缝合结束后,凌光这边刚刚没有做完的“前十字韧带”手术也告完结。 他的手下绝对不会出现什么过分的后遗症,当然了,这韧带的恢复可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但手术后的结果已经比一般医师处理完后的恢复期韧带还要坚固了!! 再做一遍全身检查,终于可以确定----死神已离小北远远而去!---- 消毒室内,头重脚轻的凌光换下手术服,用这身不怎么干净的衣服擦拭了已经浸满汗水的身体,别说他了,那整场都没怎么活动的李邢也是一身大汗,气喘吁吁。整整一个半小时的手术啊! 李邢边换着衣服边问身旁的凌光:“怎么样?要不要我给‘老余’打个电话,再推迟一天?” “不用!”凌光斩钉截铁。 看着走路一步三晃的他,李邢摇头苦笑道:“还有二十分钟了,你这状态……” 凌光一脸阴沉道:“我没关系,如果再推后时间的话,我怕不知道谁又要受伤了!”说地很隐晦,李邢却听地很明白。 无奈地摇了摇头,李邢问道:“要冲个澡吗?” “不了,省得某些人等得着急。” 第十四章 术前准备 省医学研究中心大楼前,两名保安人员远远便看到了李邢的座驾。车还没到门口二人便已迎了上去,等车停稳,恭敬地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李院长好,凌主任好。”两名保安恭声问候。 “恩,老王和老蔡到了没?”李邢边向里行去,边问那两名随后的保安人员。 “王院长和蔡院长已经到了,现正和余主任一道在会议室恭候二位。”一名保安答道。 (蔡院长----『省一医』执行院长,一把手,乾坤的顶头上司。) 李邢点了点头,与凌光一同上了电梯。 “二位请慢走。”那两名保安在电梯口目送李、凌二人。 上了三楼,一美女门迎为二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李、凌二人步入。 一间豪华的小型会议室,四周摆满了盆栽,一张长方形的红木制会议桌,不太大,想来只是招待贵宾或供他们中心为数不多的几名要员开会所用。桌子上摆满了茶点果品。余主任居于上,他的背后立了一张宽大的背投。 看到李邢二人到来,那余主任微微一笑问道:“老李,怎么来晚了?” 李邢呵呵一笑:“刚准备出门的时候来了个重病患者,耽误了些时间。” 余主任满脸好奇:“哦?什么重病不能交给下边来做,还要劳你这院长大驾!” 李邢只是笑着却不说话。 入座后,余主任稍稍打量了番凌光,一脸不解地问道:“凌主任气色不好呀。”到底是学医出身,一眼便可看出。 面上略泛微白的凌光皮笑肉不笑道:“谢余主任关心,可能是方才手术耗费了些体力,不打紧的。”他边说边端起茶杯大灌一口,一股清香印入凌光心肺。 余主任再道:“那要不要多休息一会?” 凌光哼哼一声:“不必了,省得有些人心机白费。”说话时眼光有意无意地飘向王彬那一座,而那王彬也刚好与此时怒瞪着凌光。二人眼神不善地相互交投一番。 余主任满是诧异地望着二人,他确定,这两名青年才俊定是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这老狐狸也不说什么,呵呵一笑,把话题差开了去。 几下的李邢轻轻拍了拍凌光大腿。 而凌光则是一点不让地与王彬相互怒视着,他瞪着王彬,狠不得将其生吞下去,没有证据,但他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确定,小北的车祸,这外表华丽的男子定是始作俑者! 一番勉励话后,余主任带着众人去了前些天他们执刀『麻雀手术』的操作厅。还是那个大背投,不过今天有些不同处,一台背投经过测试后放映出了三副画面,中间有黑线条隔挡着。 余主任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操作程序,原来,由于本次‘试验’对象是人体,固凌光他们几名待考医师被分出三间专业的手术室,各人各间,操作程序将会被放映在那张被黑线分割开的屏幕上,三人都没有医师作助手,每人只分派了五名护士,无法与专业人士交流,只得“自食其力”,而那些待开刀的病患,说是“试验体”,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毕竟为他们开刀的是本省三大医院的著名医师,有时候病人专程上门求诊还不定能排上的,更何况还有六名教授级的专家在会场内‘整装待’,早早就已做好手术准备的他们为的是能应付任何的突事件,当然了,这“突”的可能性实在很小很小。至于病人,不仅能得三大医师免费治疗,更可得事后三大医院全程的免费精心护理,且还可得到由医学研究中心拨下的一大笔“助研经费”做为补贴,何乐而不为呢? 三大医院的代表坐于讲台下,高高在上的余主任拿起话筒,经由身后的背投传映,清了清嗓子,他开口讲道:“先,我要感谢省一医、市一医、和第四医科研究大学三间医院的鼎力支持,谢谢你们,再其次便是要感谢那三位慷慨的患者肯暴露自己的**来配合我们这次的医学测试……”(等等一系列歌功颂德) 讲完那每场必有的“开幕词”,余主任的话终于归入了正题。 “这次的考核项目是----『人体阑尾切除手术』!” 众人截愕然……这『阑尾切除手术』几乎可称是所有手术中最小不过的一粒了。本以为会是什么复杂外科手术的众人皆面面相窥。台下一阵翁翁声。 余主任再次开口道:“关于这次手术,我相信大家定有些许的不解,认为我们安排的手术太简单了,其实也不然,我在这里要告诉众位,平凡中才能见真章,这次的考核的就是审视众位才俊的基本功,且我可以保证,三名『慢性阑尾炎』病患的病况绝对都是相同的,断不会有任何不公。” 考核基本功……台下的噪音更大了,在他们看来,这“基本功”简直就等于是在侮辱他们。没有人去仔细注意余主任方才说话时的表情,他在讲这“基本功”三字的时候,脸上不经意地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一丝很诡秘地笑容。 有点不太耐烦地王彬嘟囔了一句:“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 余主任笑了笑说:“现在众位就可以去消毒室准备了。” 闻他言,几名护士将三人带去了消毒室,一番消毒后,三人再回大厅,余主任又道一声:“几位现在可以进手术室为病患进行麻醉了。” 三人一脸不解,那最耐不住性子的王彬不满地问道:“怎么麻醉还要我们自己来吗?” 余主任:“当然,这也是考核项目之一。” 三人一楞,凌光与乾坤忍着没有开口,还是那出头鸟王彬先道:“那这麻醉时间怎么算?阑尾手术这么小,总要考核我们的手术度吧?” 余主任脸上再次浮现出那诡秘的笑容,一闪即没。 “当然,这手术度是肯定在我们考核范围内的,不过由于个人体质的不同,麻醉反应肯定也不同,所以,我们安排了专门的测量护士来计算时间,麻醉只是为了考核三位的基本功,而手术操作时间是从三位正式开刀算起的,这点请大家放心。” 三人出了口气,那王彬道:“这还差不多。” 凌光笑说:“我说么,要不然有些心急的人还不得借助木棒等外用工具了。” 众人一脸不解望着他,乾坤问道:“木棒……什么意思?” 凌光对着乾坤,眼睛却是望向王彬揶揄道:“把病人抡晕嘛。” “哈哈……”众人大笑,乾坤为之莞尔,那王彬则气地脸都紫了,谁让他方才表现地最‘紧张’呢---- 三人进到专业手术室,一人一间被隔离开来,护士们已将一切准备妥当,这间手术室内也有一张小型背投,连接着外面那张大型的背投,余主任的头像适时地出现在背投上:“1点5分,手术开始!” 坐在外间的三大医院代表连同余主任等医学研究中心的人员望着那背投里的三名医师,看着他们那扎实的基本功、准确无误地为三名病患进行着麻醉手术,众人不仅暗暗赞叹,没想到三人都是“多面手”。 十分钟过去了,三名病患的意识渐渐开始归于模糊,几人都在不停地望着那挂在墙上的时钟,凌光与乾坤还好些,那王彬最是着急,不停地拿着根针头在病人的上肢扎试着,那病人被他折腾的一脸痛苦表情。凌光二人只是望着时钟,而王彬他的针头则不断在病人身上游走着,那病人都快被他扎成刺猬了……真是一点医德也没有!他也不怕把病人越扎越清醒……(笔者: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越扎越清醒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王彬这举动看地场外余主任众人不紧暗皱眉头,而李邢则在调侃着王彬老子,搞地那王莫表情极不自然。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三名病患意识彻底模糊,口中已开始含混不清。凌光三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可于此时,凌光的右手食指却突然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他抬手放于耳旁,小木棍声音传来:“阿光,我觉得不对呀。” 凌光毫不在意道:“有什么不对的,一个慢性阑尾炎切除手术嘛,要不是有时间方面的限制,我还真想亲自执刀一次好测试一下自己呢。” 小木棍不满道:“你别乱打岔,看看那病人完全麻醉了没。” 凌光走去翻了翻他的眼睛,还没完全进入麻醉中。 小木棍忙道:“拍醒他。” 凌光满是不情愿:“好不容易麻醉了,你还要拍醒他?” 小木棍果断道:“拍醒他,快!!就问他一句,平常哪里比较疼。” 凌光嘴里嘟囔道:“当然是阑尾疼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得照做。 等那病人清醒些后,凌光俯下身去在那病患身旁耳语一阵,等他再直起身时,病人刚好完全陷入麻醉。 凌光自言自语道:“我说呢,想来这医学研究中心也不会这么好相予。”说罢便咧开大嘴笑了。 第十五章 原来如此 手术正式开始,三名病患进入完全麻醉的时差不会过半分钟。 在确定病患完全麻醉后,迫不及待的王彬与乾坤迅将那在手中转了半天的树脂制手术刀划向病患的阑尾处,在那股殷红的鲜血还未流出几克前便为病人打上了止血钳,手法迅非常。在这二人赶猴般着急地为病人开膛时,凌光只在那边端起自己的手‘独自’研究着什么。屏幕外众人则好奇地看着他。 半分钟后,凌光握起手术刀,不选阑尾病人的患处下刀,而是选择了病人的腹部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直达病患肚脐。 场外众人对凌光举动皆不理解,而那双眼一只死盯着背投的余主任在看到王彬与乾坤那精准的手术操作后并不欢喜,反倒微微地皱了下眉头,直到他看向属于凌光的那一屏幕,才微微露出些注意神色,等他看到凌光将一枚“探镜”**病患破开处时,包括余主任在内的省医学研究中心众高层皆露出了欣喜表情。 原来凌光方才在询问那病患平日哪里较疼痛时,病人竟然指了指自己的腰,说是肾上处!初时纳闷的他在得小木棍简单讲解后方才得知----原来病患的阑尾被藏于了腰后!(作者:血象检查确定为阑尾炎的患者,若出现腰后等方位疼痛则说明阑尾被聚过大,位置因压迫而被转移,由于病况属慢性,而阑尾内堆积废弃物质过多,那聚集过大的阑尾会因此压迫大肠甚或肾脏等位置从而引起病人的疼痛感,这种罕见的阑尾移位病况多出在慢性阑尾炎患者身上,痛处虽与普通阑尾患者有出入,然归根结底这还是阑尾病症的一种,固省医学研究中心考题绝无偏离) 问清了病患的疼痛点,凌光便不急于下刀,只在病患身上开了一处『探查口』来寻找被埋藏的阑尾。 再看王彬与乾坤那边,打开病人阑尾处的二人此时都傻眼了,哪里来的阑尾!?难道病人的阑尾已经被切除了?这可能性不大呀……病前的血象报告分明显示二人属慢性阑尾炎患者,且省医学研究中心绝不可能会撤这么低级的谎呀。 满头大汗的两人在病人的阑尾切开口一阵翻找,越找越急,越急越找不到,才十分钟时间二人就已感觉腰酸腿疼,脸上不时冒出的汗水有护士来擦拭,身上直冒的汗气却已打湿了他们的身子粘着他们的内衣,这感觉确实不好受…… 就在众人对凌光所为大惑不解时,看看那老鼠拉龟般的王、乾二人,再看看满面从容的凌光,在场众人除那几位“知情者”外皆百思不得其解,最是焦急地便属李刑,看着凌光的‘失误’操作,场外的他也是满头大汗…… 二十分钟后,借由探查口,凌光找到了病人的“阑尾”,拨开淹没着它的大肠,一颗被憋地又粗又长的阑尾展现在凌光面前,一眼便可看出这阑尾被这病人可养了好一段日子了…… 这项手术难的不是切除而是“寻找”,现在既然被凌光找到,那它还能存活多久?自然是手到拿来了。轻松地切下这阑尾,凌光只轻轻一捏,当中掺杂着的众多细小颗粒与一股黑水一齐流出。 换了副手套,凌光从容的为病人进行了缝合手术,一应适宜完毕后,凌光的手术时间为----三十分钟,当中有近二十分钟时间是用来寻找“阑尾”的。 伤口部分处理完毕后,凌光还不忘叮嘱那护士一声:“病人的皮下脂肪较厚,进入加护病房后记得给他加上『引流条』(一种排脓用具,脂肪较厚的病患一般在腹部手术结束后便会加上这么一根。倒非必要性工具,可用可不用,在医生不在病患)。这凌光倒是够细心的。 等他走出手术室,迎接他的是众人的一片赞赏声,当然了,违心者居多。当他从探查口切出病人阑尾时,外间众人尤其是经验丰富的三大院长便什么都明白了,大家暗叫着这医学研究中心办事“够损”。在凌光手术中途抹了好几把冷汗的李邢最是开心,也不顾什么身份仪态了,他大声地笑着…… 等凌光落了座,与众人一同等待其余两名“考生”时,看着屏幕里满头大汗的乾坤时,他不停地摇着头。 五分钟后,通过大型背投,余主任报出了凌光的手术操作时间----“三十二分十九秒”!声音很大,通过离他们本就不远的手术室专用通风口传到了乾、王二人耳中。 两人听后越心焦,尤其是那王彬,看他那样简直恨不得把病人肚皮撕开来找,他怎都不相信会找不到,反是乾坤更为心细,在他得知凌光手术已经完成后、他本人又确定省医学研究中心断不会‘诓’人,细细想下,猛然醒悟的乾大主任大叹失招,他不是笨人,在医学方面的造诣绝对可称深不可测,他缺少的只是凌光(小木棍)那份心细劲儿…… 无奈地为病人缝合了阑尾伤口,终于找到“出路”的他为病人打开了腹部探查口开始做起检查,连开两处手术口对病人来说虽然危险了些,不过凭他的医术想来问题不大。 五十七分钟后,满面羞愧的乾坤出了手术室,手术虽然成功了,但这代价对病人来说未免太大了…… 事后想一想,其实医学研究中心安排的这次考试本意并非完全是要考究医生的医术,这么‘小’一个手术,对于能进到这一步的考生当非难题,“麻雀解刨”已经是一项很复杂的手术操作了,能完成它,再考什么外科医术都没意思了,这次考试的主旨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看看一名医师对自己病人的细心程度,说白点,就是医德!只需简单的在麻醉手术前问问病人平日的身体感觉,凭他们三人的经验,谁会不知道该开一个『探查口』呀。而医学研究中心留下这‘烦冗’的麻醉时间给医生的目的便是显而易见了,而这本就是有迹可寻的。 出了手术室的乾坤同样也接受了众人的道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起凌光大手,满脸惭愧地说:“凌医师给我乾坤做了个榜样,看来我要向您学习的地方不仅是医术,还有很多重要的基本常识,唉----我差得太远了,是有必要回去从头学起了……” 三个小时后,满脸颓丧的王彬走出了手术室,他的手术以失败告结,病人的阑尾还未切除,而由于病人体能消耗过大已不能再接受二次开刀,直到他老子将详情告知他,这蠢蛋才恍然大悟,可他不仅不感惭愧,反是一脸妒恨地盯着凌光,孺子不可教也…… 而王彬这次失败的手术,他老子又不知道需要花多少钱来填平这事,堵住病人和其家属的嘴,当然了,还有那乾坤,他也少不了要花上几个子,那醒后现身上多了道伤口的病患能轻易放过他吗?不过……有钱人嘛…… 在余主任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以凌光为代表出行这次美国医学研究会后,众人皆对他一番道贺,乾坤脸上一片黯然神色,不过他还是极有风度地表示了对凌光的祝贺,唯有王彬那父子二人铁青着脸、一言不的甩袖离去。 第十六章 安然无事 接受完省医学研究中心众人殷切的道贺,再与余主任等人定了明天晚上在“文豪”为他举办一场祝宴,又应付了一通乾坤等众同行,足足半个小时后凌光才得脱身,心急小北状况的他随着李邢一道赶回了市一医。 院门口,迫不及待的凌光也顾不得自己的上司了,推开车门,一路飞奔而去小北的病房。 加护病房外,乘年华和小金坐在一张长长的沙椅上,地上杂七杂八的丢了一些饮料瓶子、汉堡袋子。二人面容憔悴地盯着加护病房中那透明玻璃内显出的滴着生理盐水、一脸惨白的小北。 “小光!你回来了?”乘年华望着气喘吁吁的凌光讶道。 小金一见凌光便又扑上前去抽泣道:“小光……小北他怎么样了?” 凌光沉声道:“放心,有我在,小北绝对不会出事。” 小金轻轻的放开了抓着凌光胳膊的大手,为凌光让开了一条路,他知道凌光是来查视小北身体状况的,管他和年华心中再焦急也不能进去加护病房看望病人,且他二人即便进去了也没用…… 凌光紧紧地捏了捏小金的手臂,对二人道了声“放心”,在招呼来两名护士陪着他去消毒室换衣服了。 加护病房内,凌光先检查了小北的血象、心脉,再用仪器测量了他脾脏等方面的生理机能,而后又拍了张韧带断裂处的片子,确定小北的各个器官运做正常,又肯定了他腿部患处暂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后,凌光解下口罩长出了口气。望了望趴在玻璃窗上盯着内里状况的乘年华二人,凌光对其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安好。 出了病房,年华二人听完凌光的‘汇报’皆长出了口气,年华拍着胸口说道:“上帝保佑呀!” 没多久,一名娇俏可人的护士为凌光三人端了几份快餐来,说是院长吩咐的。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的凌光端起这盒满盛高档菜肴的盒饭狼吞虎咽开来。 方才吃过汉堡的乘年华二人对着这一大盒满是鱼虾蟹的美食不禁再次来了食欲,也陪着凌光大嚼特嚼起来,那小金可能是得了凌光的好消息,一身轻松的他边嚼着嘴里的食物边打趣道:“要是能来上瓶啤酒就更好了。” “呵呵呵,想喝酒还不容易吗?难得6先生心情好,干脆移步去我办公室用餐吧,我那里的酒种类倒是不少,够您喝的。”(6先生----6金----凌光口中的小金) 三人闻声齐齐抬眼望去,接着便是放下手中饭盒站起身来齐声道:“李院长。” 李邢:“坐坐坐。”示意三人坐下后,李邢满脸微笑地问道:“6先生想喝酒吗?去我那边吧,这里有护士招呼着,没问题的。” 小金忙不迭摇头道:“不……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李邢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不会勉强小金。 凌光与这医学界人人敬畏的大鳄那是随便惯了,就在小金与李邢说话的当,乘年华早早就坐直了腰在一旁恭听,凌光则是只顾埋头干着他那份盒饭…… 李邢也不催他,更加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等凌光吃饱喝足了,再用那护士为他准备好的纸巾摸净了嘴边的油渍后,李邢才开口问道:“凌医师,贵友这次的意外你怎么看?” 凌光听得李邢问起正事,利马收起了方才与年华二人谈笑时的心情,望着李邢,一脸严肃道:“您认为呢?”说话时他还不经意地打量了李邢一番,自己这院长大人换了套新衣服,头也重新梳理过了,想来是方才回来后去自己那‘别墅’匆匆洗了个澡,毕竟上午那一出大手术外加省医学研究中心的几个小时会议,对于这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一院之长,让他多背上一分钟身上那股臭汗对他来说都是造孽…… 李邢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一脸歉然地望向了年华和小金二人。 二人即刻会意,站起身来便要告辞,李邢望着凌光问道:“凌医师,你看呢?”尊重凌光的意思,毕近受伤的和目下站在这里的二人都是凌光的朋友,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要不要这二人在场全由凌光来决定。 想了想,凌光对乘年华二人说道:“你们留下吧,小北的事情就是咱们大家伙的事情,你们在场也没什么不妥的。您说呢?”后一句是问李邢的。 “对对对,既然都是凌医师的朋友,坐下听听也无妨。”李邢忙道。 本就不想走的小金一**便又坐回椅上,两只眼睛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打着转。 凌光一脸严肃对他二人道:“记住,不管我们说了什么,你们俩出去后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向外人提起,包括小北在内。还有,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 二人连忙点头,现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事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从贵友的伤势来看,撞他的车辆的确没有丝毫刹车的迹象,不排除有蓄意谋杀的可能。”李邢先开口了,说地很含蓄。 凌光望着这老狐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根本就是谋杀。” 李邢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凌光:“绝对没错,而且我连是什么人做的也差不多能拿准。” 李邢望着凌光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下来还有话要说。 “是王莫王彬那对畜生!”凌光这一句破天荒的话语可是令乘年华二人震惊不已,年华一脸惊讶地对凌光道:“小光,这话可不敢乱说哪,那王莫我是听说过的,他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啊,因该不会这么下作吧?” 凌光没有答他,而小金听后早就已气地脸色绿,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那二世祖算帐,还是凌光把他拉了回来。 李邢也劝了他两句,才对凌光道:“凌医师可有证据?” 凌光暗骂“废话,有证据我不早就去报警了,还用你这死胖子来问……我就不相信你认为不是他们两个做的,让我把话先挑明了,你再顺着来……” 一脸颓丧道:“没有啊……要是有证据我就直接报警抓他们了。” 果然那李邢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认为这二人可能性比较大,那王彬我不了解,但他那老子是个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随便找个在医学界资历老、有头脸的人来问问,哪个不知道他王莫是个‘除了犯法的事,别的什么也不做的主儿’。” 乘年华和小金二人是越听越气,不过却不好表意见,他们也不是不知道,现今社会,什么都是要讲“法”的。看着一脸颓然的凌、李二人,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沉默片刻后,凌光道:“总之我一定不会让小北白白挨这一次无妄之灾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将那人面兽心的父子二人绳之于法。” 李邢点了点头道:“凌医师紧记一点,事无不可为,然为之则须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了,乘先生方才那句话说的很对,那王彬可姑且不论,但那王莫确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实不好碰他,一个不好让他反咬咱们一口可是不上算哪。总之不管怎么说,凌医师只要记住一点,我李邢永远都在背后支持你。” 三人听罢他这肺腑之言皆是一通感激之词,乘年华想的比较简单,对李邢的感激是自当初乃至现在时刻存在于他心中的一种儒慕之情;小金就则更实在了,有个大靠山可以帮他们的朋友报仇了……还是凌光沉稳些,这些时日来经历的点点滴滴令得凌光在不断的成长,李邢会这么好对他的私人恩怨这么上心?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己是他最看重的人,另一方面嘛……要说他李邢不想搞掉那王莫,打死他凌光他都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这老狐狸会肯放过? “凌医师这几天着紧放要宽心,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我放你两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后天你就要赴美出行了。” 凌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再劝慰几句,李邢起身离去。 凌光拍了拍年华和小金的肩膀:“有我在,你们什么也不用操心,我走后的这段时间小北就交给你们两个好好照顾了,欠咱们兄弟的,我凌光一定会讨回来!” 凌光现下的心智确实成熟了不少,当初的他因为看到省医学研究中心那杀死麻雀老鼠时半丝怜悯不带的残忍样,凌光当时竟然想把这赴美学习的名额挣抢过来,再等到出那天甚至是登机那一刻来个“肚子疼”什么的好涮涮那些整日自命不凡的医学研究中心高官……现在当然不会了,他不仅要去美国,还要好好在那边展露一番头角,他要让那该死的王彬自内心的妒忌死,当然了,更主要的是他现在“空有医术”没有名头,他缺的只是一个名衔,一种日后可以为他带来更大的利益,可以帮他真正对抗自己的仇人、对抗那些整日开着名贵跑车、一肚子坏水、枉生为医的那群垃圾的名衔!---- 小金和年华二人本是要一直守在小北的病房外等他苏醒的,后由于得到李邢放休,凌光对年华二人千万次保证了自己医院一定会照顾好小北,且小北一苏醒,他保证能马上得到院方打来的电话后,才能劝得他们与自己一道回家休息。也是呀,不回家还能怎么办?哪怕凌大主任现在留到医院里对小北都已经没什么太大帮助了,更何况他们俩呢……当然了,在回家前,凌光还是先跑去医院内的员工澡堂冲了澡,他也是会难受的么。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淋浴,换下那身脏衣服,在他那诺大一间的办公室中,凌光死活也找不到一个塑料袋来把它们装回家,一气之下,索性打将其全部扔到垃圾桶中,再打个电话叫来了保洁员清理一番。当他看到匆匆赶来的保洁人员为他将那垃圾桶收拾干净后,再在桶上套了一个新的塑料袋,凌光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嘛,干净点才像间诊室嘛。”等那保洁人员走远了凌光才“大梦初醒”。 “我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送个袋子过来呢……”看来今天是有点忙晕头了…… 关了门,预备去叫年华二人一道回家,没行两步呢,黄胖子偕同摇着婀娜的莲步、浑身散着一阵阵芳香的云大小姐驾到了 第十七章 赴前应酬(上) 望着笑呵呵走到近前的云、黄二人,凌光只感一阵头疼,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无奈,凌光虽感心烦,也只得微笑着上前去与二人一一握手寒暄。 “呵呵,什么风把两位主任吹来啦?” 黄嘉哈哈一笑:“当然是喜风了,凌主任得以在我省医学界脱颖而出,获这难求一次的赴美学习机会,黄某做为您的朋友,不来道贺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看到二人手中大包小包提着的礼品,站在走廊上实在太扎眼了,便开了办公室门,请二人入内再谈。那些凌光下属的年轻年老医师早早就看在眼里,从他房门前过时都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进了房,三人落了坐,彼此间也算熟捻了,黄嘉便不在伪做,提着手中满满两大袋子的名烟名酒,一脸微笑道:“这些,凌医师还请收下,还有……”再套出一封拿手式的信封道:“这里一点小意思,凌医师去了美国也要花销的,拿点现金过去比带什么都方便。” 凌光忙推辞道:“这烟呀酒呀的您那边要实在开销不完了我收一些也就收了,朋友之间嘛,不过这‘信封’嘛……我看您还是拿回去吧。” 黄嘉自然是不许了,凌光当然是又一次‘斗’他不过,一番推辞后惟有‘无奈’收下。捏着这塌比上两次还要厚的多的信封,凌光几可确定内里装的不是人民币,而是美金。看来这次黄嘉小儿着实出了不少血呀,仅仅是个出国学习便有这么丰厚的礼金,凌光对医学界的深度越来越佩服了,常说医生教师收入高,看来果然不假…… “凌医师好象晚上还有应酬吧?”客套几句后,黄嘉突然说道。 凌光知他消息灵通,不需解释也无须隐瞒地点了点头。 黄嘉再道:“要不黄某先得一步,中午咱们就去文豪先摆上一桌?” 凌光忙道:“这就不必了吧?我还有两位朋友……” 话还没说完,黄嘉便打断道:“那有什么关系,凌医师的朋友就是我黄嘉的朋友,一起去,还热闹不是么。” 凌光苦笑摇了摇头:“怕是他们去了会扫黄主任的雅兴。”遂将小北的车祸始末告知二人,当然了,他隐去了自己几人对王彬父子的猜疑。 黄、云二人一脸惊讶地听他说毕,不论自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是很诚恳地要求去看看小北,顺便问问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凌光不。 凌光就是这间医院的主任医师,自己的朋友在医院住着,他还需要别人帮忙吗……对二人表示了谢意。 家有不辛,好容易得到这么好一次巴结凌光的机会可如今只能作罢的黄嘉只好微微摇头叹息道:“唉……是我们卤莽,不该来打扰您。” 云蓝心当然不想错过这大好机会了,对着凌光说道:“没关系,6先生和乘先生跟我都很熟,我去劝劝他们,这种事情,不好钻牛角尖的,大家一起吃个饭,换换心情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凌光知云蓝心的小姐脾气,求助地望向黄嘉,黄嘉这老狐狸本就是来巴结凌光的,他可不想好事变坏事,遂向云蓝心打了个眼色,当然了,这一切凌光都是看在眼里的。 无奈的云大美女也只好放弃,总不能勉强吧,不过她还是拉着凌光让他保证了从美国回来后一定要第一个通知自己,让她去接凌光的飞机。 凌光能说什么呢……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云、黄二人……凌光再去李邢办公室告了辞,方才叫上乘年华二人一同出了医院。 院门口,小刘早早便在恭候三人。 见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的凌光三人,又看到在他们前脚刚走的云蓝心与黄嘉二人,他还能不知是怎么回事。笑着迎了上去,只为三人拉开车门,却很识相地没有身手去接那一堆堆的礼品。把东西仍到车上,凌光几人还未上去,后方一辆小型奔驰轿车缓缓驶来,再其后还有一辆皇冠1。8紧随。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开到凌光他们车旁,两名司机下了车来,恭敬地站在凌光身旁整齐地行了一礼,当中一人开口道:“鄙上有请凌主任到府一叙。” 凌光一脸纳闷:“谁请我?” 那司机再恭敬道:“『天宇实业』,鄙总裁姓冯,是您的病人,总裁目前正在接待两位北京来的客人,着我们来接您,说再不来怕是就碰不到您了,还说您应当不会拒绝的。” 凌光想破脑袋也想不起那『天宇实业』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姓冯的主任…… 凌光不知道,那见多识广的小刘闻『天宇失业』大名可是吓了一跳,那可是全国有名的房地产建筑公司哪,没想到凌光结缘如此之广。 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刘,凌光也不便询问,只好推辞道:“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贵公司的总裁呀?” 那司机笑了笑道:“出前鄙上专程叮嘱过小人,说凌医师贵人事忙,怕是可能不记得鄙上,您回忆一下,就是当初那在建筑工地受伤的病人,您给做的手术。” 凌光恍然大悟:“哦----冯南初先生是吧。” 那人微笑点了点头。 凌光没想到当初那病人竟然还是个什么公司的总裁,也不知道那公司规模大不大,想来背上“总裁”二字也当是个人物了,当初怎么就不显山露水呢。更奇怪的便是那冯南初‘家教’竟这么严,下属连他的全名都不敢呼出……要是早说“冯南初有请”,他如何会想不起来…… 想了想,自己马上就要去美国了,去多久还不一定,早就答应过人要造访一次的,现在不去,这赴美前便没有空闲时间了,回来后肯定还有更多的应酬,那就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了。 决定后,他对乘年华二人交代一声,说晚上会回来晚点,小北那边有自己看着,着他们不用操心,早些休息,再麻烦小刘连人带货送回自己家中。 小刘走前问道:“凌医师要不要我一会儿去接你?晚上不是还要去文豪吗?”他这话也就是说说,诺大一间房地产公司,打死他都不相信对方会派不出来一辆车接送凌光。 凌光笑了笑:“再说吧,刘师傅把电话一直开着就行了,当然了,要是过晚上十一点我肯定不会打扰你的,大不了做出租车嘛。” 小刘呵呵一笑:“凌主任真懂开玩笑。我今天电话一直开着,您什么时候要用车就什么时候打我电话,小刘随时恭候差遣。”说罢载着乘年华二人和那大堆礼品打道回府了。 奔驰居前开道,凌光坐在后车上,两辆轿车一路平稳地驶向城郊区一栋三层高的独立别墅门前。车子还没到,门前那堵厚实的防盗大门便轰然分开,凌光坐着轿车一路直驱院内。 两名身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子弯腰为凌光打开了车门,刚一下车他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我就说凌医师一定会来,怎么样?这两个小子没有怠慢您吧?”冯南初立于门前迎接凌光。 “哪里哪里。”凌光也是哈哈大笑,听到自己的病人笑声话语中气十足,凌光打心眼里高兴。望着一派儒雅之气、风度翩翩的冯南初,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人与当初那只有一脸蔫气儿,面色惨白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做了个请的手势,冯南初邀凌光先行步入。 好大的房子哪,比起凌光那间已不算小的别墅,冯南初这里大了三倍不止,且内里的装修极尽奢华,所有家具都是纯红木制的,一派优雅文香之气,惟有那堪比省医学研究中心那张背投一般大小的数字电视放在这文雅的客厅中有些观瞻之碍。 “凌医师,请坐。”请了凌光入座,冯南初再问道:“大红袍怎么样?” 凌光笑了笑。 不一会,香茶送到,看着凌光双眼一直在盯着那张大型数字电视,冯南初笑了笑:“是不是很扎眼?” 凌光不置可否。 “呵呵,这都是摆在那里装样子的,我都不怎么用,不过毕竟人还是需要有些娱乐活动不是吗。” 凌光点了点头,冯南初再道:“方才北京那边公司来了两个朋友,一时抽不开身,可我又知道今天再请不到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请上了,您是贵人事忙呀。相信凌医师定不会怪则我未有亲迎之罪吧?” 凌光呵呵一笑:“您刚把我迎进门哪。” “哈哈哈,讲的好,凌医师若不介意,我想交了你这朋友,老兄我痴长几虚,你就称我一声冯大哥,我就唤你凌兄弟如何?” 凌光忙点头应承:“求之不得。”说实话,他对这豪爽的男子打心眼里喜欢。能有些自己非勾心斗角、正常的社交圈不也挺好吗?最起码,这一眼便可知富贵的男子再怎么样也不需从自己身上打主意,实在没那必要么。 冯南初也是高兴不已,站起身来拉着凌光大手:“哥哥我今天高兴,不要喝这什么茶水了,到我书房去,我让人给咱兄弟俩准备些白的,你我二人今日不醉无归。”再对身旁一中年妇人道:“四姐,去准备两瓶陈年茅台,再去看看夫人的饭菜烧好没有,告诉她凌医师已经到了。” 再转过身来对凌光呵呵笑道:“内人知凌兄弟要到,说什么都要亲自下厨来慰劳慰劳咱这救命恩人。” 凌光本想说晚上还有事,但看自己这新结识但好似已相聚很久的朋友兴致如此之高,他便不好再回绝了,再说了,连人家老婆都亲自下厨来慰劳自己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十八章 赴前应酬(下) 进到冯南初的书房,凌光感到一阵安逸,古色古香的书具家椅,几张藤制的小椅整齐的排列在红木茶几四周,请了凌光入座,片刻后,那唤做四姐的管家端着两瓶茅台进了书房,她很是大胆、没有敲门而直接进入,再一看下,原来身后跟着冯南初的爱人,手中还端着两盘精致的菜肴。 她笑吟吟地走进房内,呵呵道:“老头子,你怎么不请凌医生去餐厅用餐哪,这里多拘的。” 凌光看她端菜近前,忙上前伸手接住:“怎么好劳大嫂亲自费力呢。” “大嫂?”女子愕然。 冯南初哈哈笑道:“凌小第是我新认的兄弟,叫你大嫂怎么了?” “奥----!我说怎么你这从不让外人蹋入的书房今儿怎么开放了。不行不行,我要再去炒几个小菜,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呀。” 凌光忙谢道:“大嫂,不了,不用这么麻烦,这些足够了,我跟冯哥……” “让她去吧,你这嫂子就这样。”冯南初呵呵笑道。 不片刻,那张本就不大的茶几被各式各样的菜肴填满,凌光与冯南初二人把盏推杯,那冯南初的爱人则在一旁侍坐,陪着二人一阵畅笑。凌光今天很爽,他终于找到乘年华几人外自己真正的朋友了,这忘年之交。 酒酣耳热,二人喝得都有些飘飘然了,借着酒意,外加二人一见如故,那冯南初渐渐开始说些平日里不怎么与外人提及的话语。 “凌兄弟,你这‘医场’就犹如我身处的这商场,而我这商场其实也就等于是官场,大家性质都差不多哪。” 凌光心想这老冯怕是有些‘高’了,从来只听说商场如战场,可没听说过商场如官场,更不要说把医学界跟官场拉到一起……猛然转念一想,看看身边同僚,那些一般的医师便不说了,只说自己身边最大牌的人物,当属那仍未窥清深浅的余主任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李邢,再看看姓王的那对父子,深想一下,冯南初的说法也不为过,尤其是那王氏父子的龌龊行径,完全可以代表官场的某些丑态了……有利益出现的地方,管你是什么“场”,最终总有“官”的介入…… 再喝一阵,这豪爽男子脸泛微红,当下竟破口大骂开来:“那些当官的,什么事情都想插一手,只要有钱捞!***,老子建个『大型康乐中心』,他们本来就要抽很重的税,我一个文明经营的商人每月都要孝敬他们大笔的好处,我这康乐中心里,政府本来就是最大的‘庄家’了,他们竟然还不满足,想把我剥干抽尽才满意吗!?” 凌光当然没办法接他的话了,唯一能说的便是劝慰之词,至于怎么劝慰,自然是借由医师身份来告诫一番,毕竟大病初愈么,多饮、动怒都是大忌。 他的妻子也在一旁劝解着。 “我没喝醉!凌兄弟,不要嫌做哥哥的对你交浅言深,实话告诉你吧,你们那什么市一医,它也不是个干净的地方,平日里做人做事兄弟可要谨言慎行,不要……” “说什么呢?”冯妻微嗔一声,将冯南初拨‘醒’了过来。 “呵呵,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冯南初也知自己失言,举起酒杯便欲往下灌。 凌光挡住了他,接过杯子道:“这杯理应我来喝,感谢大哥的提点。”说着一口灌了下去。 “嘿嘿,我这兄弟是个实在人。” 放下酒杯,凌光抹了抹嘴边的酒渍:“冯大哥,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叫上嫂子,您二位去我那边,让小光来做东。” 冯妻:“怎么?这就要走了?我再坐会儿?” 冯南初拉着凌光大手歉然道:“是不是嫌哥哥招呼不周?或者嫌哥哥我太罗嗦了?” 凌光笑着解释了晚上仍要赴宴的事,二人自然不再阻拦,定了改日再饮后,冯南初派了部车子送凌光去文豪。 随着二人出了门,凌光还未上车前,一辆名贵跑车长驱而入冯南初的别墅,片刻,车上下来一位身着名牌西装,身量标准、长相英俊的男子,看年纪,当不会过三十之数。 凌光望着那男子,怎么就觉得这么眼熟? 男子渐渐向几人行了过来,老远就招呼道:“姐姐姐夫,怎么要出门吗?” 原来是冯南初的小舅子。他这一叫,凌光便回忆起来,原来是那次为冯南初做完手术后,在手术室外一直等候的家属中,叫地最大声的那一位。 冯妻显然是极宠自己这内弟,笑吟吟道:“没有,送个朋友,快来见过凌医师。” 那男子听得“凌医师”三字,眼前一亮,笑着迎上去,握起凌光大手用力摇着:“凌医师!有礼有礼,小可吴昊。这几日姐姐姐夫一只念叨着您,没想到今天把您给请来了。” 凌光笑着还了礼,不过对着这吴昊,凌光可不像对着他姐夫那样放松,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在心里,就是说不出来。 那吴昊见这车子准备动的架势不禁问道:“怎么,凌医师就要走吗,不再坐会了?我才刚到哪。” 那吴昊的姐姐吴华笑道:“凌医师晚上还有应酬,我们也不愿放他走呀,过几日去凌医师那边大家再聚,” 吴昊听罢眼前又是一亮,忙道:“那到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呀。” 凌光:“那是自然。” 送凌光时,这吴昊表现的殷勤比起冯南初这有过救命之恩的人更甚。 坐在车上,凌光心里总是不很舒服,但就是找不出自己讨厌那吴昊哪一点,最后还是小木棍说了句----“他的眼神。” 是呀,那吴昊看人的眼神令得凌光极不舒服,他那看人时的目光就好似是在看一件货物,对人的评估大概也是基于一种价值方面来看的,没得利用的人在他那种人眼中都是不屑一顾的。凌光现在跟冯南初关系不错,看来这讨人厌的小子日后可有的凌光头疼了---- 文豪酒楼门前,送凌光下了车,那司机很是恭敬地问道:“凌医生,要不要我在这边等您?” 凌光笑了笑:“不麻烦您了。” 目送那司机走后,凌光对门迎报上了自己大名,自然有人将其带到余主任那一厢包间。 今次不同前几天,属于内部人氏的自我庆祝宴,余主任当然不会包下整场了,但他要的那间包房仍是文豪最大最好的。 进了房,凌光见到包括李邢在内的众人,院方人氏只有他二人,省医学研究中心到了四人,都是凌光这几日常见的几位研究中心的领导。主角一到,众人自然是将‘矛头’对准了他,还没落座便被灌饮了三杯白酒,加上下午那半斤白酒的力气才刚刚上来,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凌光就已经觉得头重脚轻了…… 灌完凌光头三杯,大家这才按宾主入了座,余主任是主家,这里面又属他最大,不用说,自然是上主座了,再下来的次座,李邢与那几名研究中心官员推辞一番后,‘勉为其难’的坐了上去,凌光虽是被邀对象,不过对着这些老前辈,他自然是只能陪于末座了,辈份不能乱嘛,再说了,一张圆桌,能有什么“主次”之分的…… 第一杯酒众人齐碰而下,那余主任也来了兴致,拍着身旁李邢说道:“老李,你这家伙今趟可真是捞了个宝呀,凌医师如此年轻有为,你可堪告慰了。” 那李邢想来是与余主任交情颇深,听了他的话,也不含蓄,满脸得色地笑道:“我会看错人吗?等再过上个二年半的,我这院长一职就后继有人了,到时候我可就把凌医师移交你来照看啦。” 余主任哈哈大笑:“你老李正直打拼之年,要说这退位让贤我可不敢苟同,倒是说照看凌医师嘛,这点自然,他可是咱们省医学界的一块瑰宝呀,不细心点怎么成,可是你要说甩甩手自己去享清福,担子全甩给我那可不行。”说是请凌光,他二人倒唱起双簧来了,不过他们的话题当然还是脱不开凌光喽。以他们的身份,就是真心夸奖凌光也得隐晦点来不是吗。 李邢也笑道:“我脱给你担子?这可是块金扁担哪。” 众人大笑。凌光说道:“小光入世未深,日后需仰仗几位前辈的地方太多了。”说罢便将手中酒杯举起,做个礼敬状,一仰头,大口灌了下去。 “好!好!胜而不骄,态度端正,老李果然没有看错人。”余主任高兴地陪着凌光一同饮下一杯,他这一喝,其余众人自然也不敢怠慢,通通将杯中白酒灌下肚去。 “啊~~好酒。”夹了只蟹钳,余主任放在嘴边轻轻嘬了一下,放下筷子,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最终又将目光落回凌光身上,一脸和蔼地说道:“说实话,凌医师你别见怪,当初老李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是不怎么看好的,毕竟一个新人,能有多大作为呀,你那『从医资格证』还是我找人特别通融下给办的,距今也不过短短几月时间,你的经验有多深我那时可真不清楚,当初老李让我破例为你办资格证时我就有些想不通,再后来,他大力举荐你参加『赴美应试』,我还心道这市一医的金子招牌是不是快要不保了呢……” 凌光嘿嘿地笑着,他可是接不上话。那余主任又自顾道:“可是后来,看到你凌医师那精湛的医术,我实惊为天人,原本我最看好的是那乾坤,可没曾想,把你二人放到一起对比一下,你若是个运动健将,那乾坤也就不过一呀呀学舌的婴孩儿而已。” 凌光忙道:“您太夸奖了小子了……” “恩~不不不,这不是夸奖你,是实心话,你问问老李,我‘余天华’何时这么夸过人来着?” 凌光礼貌性地望了望李邢,这老小子则望着余主任微笑点头。 那余主任再灌一杯白酒,而后又道:“凌医师,你这次得以赴美学习,那可是实至名归呀,当初在研究中心的一试、二试、我可是为你捏了把冷汗,老李那边可是给我下了保证说你一定没问题的,我也给他下了保证,不论怎么样……” 几下李邢轻轻用脚碰了碰那因喝的过多而‘失言’的余天华,余天华会意后也不再说话,举起酒杯,打了个哈哈,众人再次饮起。 他们俩在桌下的这小动作,别人没看见,小木棍可是全收到眼底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畅饮,在这全市最大、档次最高的酒楼中,在这酒楼中最豪华的包房内,笑骂声、嬉闹声、觥筹交错、酒酣耳热,要是来个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是在搞什么热闹的同学聚会呢……谁能想到这里边坐的是一群文化人,一群主宰着本省半数以上病患生病的顶级名医呢……! 这当中,最是意气风的要属那得到如此大一块‘瑰宝’的李胖子了。 这所谓的庆祝宴会简直就是这些医学界的高官自己给自己找出的一个相聚同处畅饮的名目嘛,这些老酒鬼喝完出门时各个都已东倒西歪,再别说凌光了……扶着酒楼墙壁,一阵眼晕的他可是应了一句酒后人常说的话----“墙走我不走” 第十九章 美国 两天后,小北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虽然还需人来搀扶才可走动,但是他那恢复度已属惊人了,经过这么大一次手术的洗礼,只短短两天便可下床,说起来,已经是个奇迹了。 凌光这几日本是得了李邢特许,可在家中休息的,不过为了自己的朋友,他还是没少往医院跑,碰到了什么急诊,凌光照样还是上阵,根本就没得休息么…… “你小子,恢复不错嘛,看来我的医术确实不错呀。”午饭后,凌光与乘年华扶着小北在这间豪华的病房内来回散着步,这是凌光为小北定下的康复计划中的一项,美其名曰----长寿……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还有一句----“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后一句凌光可不敢苟同。 到底是大病初愈,走没两步小北便开始气喘吁吁了,凌光二人扶他躺回床上,呵呵笑道:“不错了,能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别心急,慢慢来。” 小北呐钠道:“慢慢来……?我都快被憋死了,你是不知道躺在这里有多难受呀。” “谁说的?这里床又大又舒服,一点也不比小光那里差,而且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最主要的是这里的护士都那么漂亮。”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内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小金推门进来,刚巧听到小北的牢骚声,他笑眯眯地回道。 “买来了吗?”凌光冲上前去,夺过小金手中的袋子。 “幸不辱命。” 凌光笑呵呵的打开袋子,原来是一整打厅装的『杰克----丹尼』。自己开了一瓶先大灌一口,再给年华和小金一人递了一瓶,三人爽起。 “我也要!”小北大声叫道。 凌光忙道:“你小声点,这里是住院部,可不是我的办公室,由得你乱喊乱叫,要不是这边规矩严,我也不用让小金偷偷跑下去买酒了。” 小北哼哼道:“那给我来一瓶我就不叫了。” 凌光嘿嘿一笑:“对不起先生,我以您主治医师的身份禁止您在这一个月内进食任何刺激性的食物、饮料。” “就会拿头衔压人。”小北哼哼两声,紧接着,大家一齐笑了。 “来,我们兄弟俩预祝你此次赴美大捷。”小金举杯祝道。 “大捷?哈哈,我是去学习,又不是去打仗。” 一碰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我走后,小北就交给你们两个小子照看了。” 乘年华:“放心去吧,好好干,为兄弟们争光。” 小金也道:“小北交给我们你放心好了,下午我们就不去送你的飞机了。” 凌光点了点头:“自家兄弟,还落那俗套做什么。来,再干一瓶。” 对于小北,凌光心中有着深深的歉意,因为这次的赴美学习,小北可是受了一躺无妄之灾,还几乎连命都丢了,而小北这当事人至今还被懵在鼓里呢。当然了,自己朋友这次所受的苦,凌光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毕竟,那归根结底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下午6点半,一支十五辆组的中型车队整齐的开赴机场,凌光与李邢还有那余主任同乘居中一辆跑车,前方警车开道,后方亦有压阵,凌光一行的阵势可是不少。还有他们省的几名副省长,省卫生部的几位部长早早就在机场等候车队,毕竟,凌光此次赴美,承载的是他们这间经济大省再一次突破自我的希望。李邢自然不用说,早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了,凌光可是代表他们医院的哪,而那余主任也是高兴非常,毕竟能有凌光这么一位人才,相信出国后定可为自己的省争得不少颜面,至于那什么为国争光之类的,却不在他考虑范围。 车上时,余主任与李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凌光耳旁做着交待,当然都是些注意事项和去那边的起居问题,而至于专业方面的问题,他二人很清楚,没必要再叮嘱什么,就是想谈吧,他们也没那‘资格’,谁有能力教他呀…… 车上听他二人道来,凌光才知自己老土了,原来自己这次赴美,一应起居生活杂费全由国家承担,再加上李邢和省医学研究中心的私人贴补(还是玩的公家的钱……),凌光的荷包可谓丰厚非常,再摸摸口袋里那出前两天黄嘉送给自己的一沓美金,当时还怕那边物价高,过去了钱不够用的他硬装到了身上,现在望着自己那满满的荷包,真是觉得多此一举了…… 出前,与那些政府高官进行了一出短捷的庆祝仪式,凌光望着那些对着自己异常亲切可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实在做不出那么热忱的表情,他算是了解到自己与那群政客的差距了……倒是那余主任和李邢二人,与那群高官各个都熟捻的很。 整整被折腾了半个小时,凌光终于登上了这架满载众人希望的飞机缓缓升空,即将飞向那大洋的彼岸---- 美国,世界经济达国家,这里,从前乃至现在甚或未来,都是淘金者的殿堂、移民者的乐土。 这里拥有世界最先进的科技,这里有着世界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很讽刺的,这里同时也拥有世界上最精良的杀人武器……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与最凶残的杀人部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华盛顿----『巴尔的摩国际机场』,随着从飞机上涌出的人群,在这群蓝眼睛黄头的人群内缓缓走出了一个黑头的中国人,在这人群中,瘦小的他看上去仍是那么扎眼。 踏在机场的停机草坪上,那中国青年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夕阳下落,他缓缓步向停机大厅。 过了安检,那青年站在这宽敞明亮的大厅内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您好。”身后一文雅的男声传来。青年回过头去,望着这架着金丝边眼镜,中等身材的同国籍男子。 很有礼貌的,那男子再道一声:“您好,打扰您一下可以吗?” “哦,请讲。”那青年也很有礼貌的回了他。 “请问,您是凌光凌先生吗?” 青年列开大嘴一笑:“嘿嘿,找了你半天了,我以为我今天晚上要睡马路了。” 那男子仍旧重复问道:“请问您是凌光先生吗?” 凌光一拍脑壳,心道这人做事怎么这么死板……难道在这里待久了,被同化了?一脸好笑地他回道:“是呀,我是凌光,请问您是陈翻译员吗?” 到这时,那男子才笑了。 “是呀凌先生,我是您的翻译,这几日您在华盛顿的起居住行都由我来为您安排。”说罢他便身手上前,一边问着凌光要不要帮他提行李,另一边,手早早便已接了上去。 递过包去,凌光笑道:“有劳。” 出了机场,一辆别克牌轿车在恭候着他。 为凌光拉开车门,请凌光上了后座,那翻译自己上了副驾驶。绑好安全带,他对那美国司机说了一通凌光听不懂的话,车子动了。 行驶了大约5分钟左右,那翻译才扭过头去对凌光笑眯眯道:“您是想先去用餐,还是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会儿?”没人回答,凌光早就躺在后座上睡着了……毕竟1o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再加上时差方面的倒换,凌光能不困吗。 到了酒店,凌光下了车,抬头望了望这间他所要度过一周时间的居所,不禁为之‘惊叹’……不是惊叹这间酒店有多么豪华,而是惊叹在这汇集美国最高政权的城市中,竟然会有这么寒蝉的一间酒店,不到十层高的建筑,外表虽算不上破烂不堪,可也够呛了,想想看,一家酒店连他招牌上的字样都破旧的看不清楚了,他能好到哪里去……在进到内里,连电梯也没有,称他是间酒店,不如说招待所更为妥当,看看这里,连国内的汽车旅馆都不如…… 进到房内,一间所谓的标准间,除了简单的一些摆设外,就连张沙都不见,电视机倒是蛮大,可一连串的美国台对凌光来说有什么用,更可气的是,这里连独立的洗澡间都没有,听说他在国外的开销,政府每日拨款是75o美金哪……这钱都花哪儿去了? 看凌光皱起了眉头,身旁那翻译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这两天是医学高峰会谈期,各国医学界人士齐集华盛顿,所以这边的酒店都爆满了……” 凌光皱起眉头问他:“怎么?这么大的华盛顿就连间稍微像样一店的酒店都挑不出来?” “所有二星级以上酒店都住满人了,还有几间五星级的大酒店,内里倒是还有空房,不过,都……”说到这儿,那翻译说不下去了。 凌光笑了笑:“都留给那些达国家的代表了,是吗?” 翻译红着脸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我就住这里吧,也不为难你了。” “您放心,住房方面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不了,但您的出行、用餐绝对都是最高档的。” 凌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是那种享受惯了的人,曾经那仅瓦遮头,粗粮裹腹的日子他都没觉得什么,何况现在不过是住的差了点而已,对他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看凌光坐在床上也不说话,那翻译开口道:“明天没有会议,美国医学会把时间留给各国代表恢复精力,换换时差,您要想出游的话,打我电话就可以了。”边说边把自己名片递给了凌光。 “您要是没别的事情,我下去帮您叫上晚餐就先走了。” 凌光点头道:“好,您先回吧,晚餐就不必了。诶----对了,你知道我上海和北京那两位同行住在哪间酒店吗?我想去拜访一下,一个人挺无聊的。” 翻译:“知道,两位先生昨天就到了,他们住在同一间酒店。” 凌光:“哦,真好,闲来还有个伴儿。”旋即又笑道:“你们这边住房这么紧张,怕不是给他们俩安排到一间了吧?” 那翻译呵呵一笑:“自然不会了,两位先生是代表北京和上海来参加会议的,美国医学研究中心已特别安排过了,他二位现在都在一间四星级的酒店内下榻。” “什么!这不是欺负人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凭什么厚此薄彼?北京上海很了不起吗?”凌光眉毛一挑,瞪着那翻译。 可怜我们的翻译员身子一抖,谁让他要多嘴多舌呢,他不知道凌光最讨厌的就是阶级思想、区别对待了…… “这……这……这……要不您委屈上两天,我去跟医学研究会方面交涉一下……” “算了算了,没那必要,把他们两个的联系方式给我就可以了,住哪里都是住。” 两分钟后,那翻译出了凌光的客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次凌光‘屈就’,也怪他们办处办事不力。 “怎么你睡不惯这床吗?”翻译走后,小木棍问道。 凌光:“那到不是,睡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可是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我毕竟是代表一省外加三分之一个中国前来的嘛,再说了,他们看不起我不也就代表看不起你。” 小木棍:“管他那些呢,只要你能习惯就好,刚才那翻译员心跳的好快。” 凌光嘿嘿一笑。 二人边聊,凌光边打开了电视机,一百多个台,半数以上是播放nba节目的,而另一半,则播放着美国职业橄榄球……翻了一圈,意兴索然的他“啪”一声关上了电视。 “走,吃饭去。”边说边拿起了外套,走到门前,他又退了回来,一脸颓丧的坐回床上。 “怎么?不吃了?” 凌光:“吃个屁呀,早知道我就让那翻译帮我把晚餐点好送来了……现在怎么办,难道把他叫回来?还是去我那俩同行住处混一顿?” 小木棍:“什么意思?” 凌光呐喃道:“我……我不会讲英文呀……” 小木棍:“呃……我会。” 第二十章 医学座谈 “你……我怎么不知道……骗人吧?” “你真蠢,中文我是怎么讲出来的?”小木棍反问。 “哦,对呀,哈哈。”凌光边笑边冲出了‘酒店’。 华盛顿,一条凌光叫不上名的繁华大街上,找来找去他都见不到一家中餐饭馆,垂头丧气地的他唯有走进一家看上去较有档次的中型西餐饭厅中,看了看那内里的布置,与凌光当初同云蓝心用餐的那家法式餐厅很相似,凌光心道大概这种地方装修都一个样吧,他要细心点就能觉,这根本就是一家全球连锁店嘛。 找了个较安静的座位坐了下来,旁桌两名外国朋友很友好的向他打了个招呼,凌光也点头回礼,不过至于对方打招呼时说了什么,凌光便不清楚了。外国人相比起来还是较有素质的,要是凌光他们那边饭馆来上一个“洋人”用餐,大家还不得评头论足一番。 一名西装领带的美国服务生等凌光入了座,端着一份菜单缓缓步来,很有礼貌地向凌光鞠了一躬,放下手中菜谱,脸含微笑地向凌光“呜里哇啦”一通,而端着菜谱的凌光则只能不停的“yes、yes”,苦着脸等着小木棍解围。 “你想吃什么?”小木棍问道。 随手翻了两页,凌光小声道:“随便了,能顶饱就可以了。”顺手指了指一份图片上看着蛮可口的牛扒,望了眼服务员。 看那服务生扔旧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看来是没有会意,凌光找小木棍一通求救,而它只是不停地抖动,却不说话。 三分钟后,凌光与那服务员你眼望我眼,服务员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凌光也是心里骂他蠢蛋,自己指了半天要点的食物他确不会意,真有够苯的。 再过五秒钟,小木棍一阵剧烈抖动,凌光提手放于耳旁。 “就是这客牛扒吗?” 凌光点头应是。 十五秒后,服务生一脸微笑离去,虽然方才理解凌光说话的含义时费了些功夫,但他还是明白了,不是小木棍翻译的有问题,而是凌光这跟着学舌的徒弟实在太差劲了…… 原来方才小木棍在不停抖动是因为收集信息的缘故,对它这从来没有接触过英文的同学当然不可能上手拿来了。这三分钟便学会一国语言有多夸张哪……怪不得人常说学外文就是要出国学呢,有这语言环境嘛(笑)。 想到自己这几日有小木棍这名随身翻译,接下来的日子可是要好过多了。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凌光那从去市一医后养出的酒瘾作,喊了两声“aiter”,准备要瓶杰克----丹尼来品品,却没人应他,且他身旁的几桌客人也皱着眉头望了望他,凌光见状小声嘀咕道:“是你音不标准还是我不标准?” 小木棍也是不解:“没错呀?” 凌光这才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周围用饭众人差点喷出,一名服务员这才极不情愿的招呼过来。片刻后,回身过来的那名服务员把酒放到凌光桌上,也不帮他斟满,头也不回的走了。也难怪人家那么不客气,“aiter”一词的含义在英文当中是“服务员”这没问题,不过那是字面的解释,在美国,你大声叫人家“服务员”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aiter”一词在这里是带有侮辱性的,一般人都是“hi,boy”这样称呼,当然了,这些小木棍是不懂的,看来它也有不少东西需要学哪…… 片刻后,牛扒送到,那服务员很有礼貌地为凌光铺好餐布,而后便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也不离去。凌光好奇地与他对视了大约十秒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那无声的“表白”是在要小费…… 无奈地掏了十美元出来,看着那服务员兴高采烈地离开,凌光哭笑不得。 喝了口酒,再尝一块牛扒,凌光觉这味道果然不错,不禁心想还是当地的食物做的好,他不知道,这是一家法国餐饮全球连锁店…… 用完晚餐,凌光一颠一颠地回了酒店,他可没兴趣在这异国他乡的城市中欣赏什么夜景,虽然它很迷人---- 躺在那铺不怎么舒服的被褥上,凌光熬了一晚上。 次日,匆匆洗了把脸,凌光叫来了自己的翻译,载上他去了自己那两位中国同行的住处,电话里,二人都对凌光的到访表示了欢迎,毕竟,全中国就来了他们三人么。 华盛顿『星客』大酒店,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大楼,凌光心里极不是滋味,同样是做医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那姓陈的翻译员一脸惭愧的陪着凌光上到了十三层的一间总统套房内,凌光到时,那二人正同坐一处用着早餐,看着他们桌上满摆的丰盛的食物,凌光不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 “哎----呀,是凌医师吗?这么快就到了。”两人起身相迎,说话那人普通话讲的不怎么标准,内中带着些许上海方言的味道。 他边说话边迎了上来,握起那翻译员的手呵呵笑道:“用过早餐了吗?不嫌弃的话咱们仨一起吃。” 那翻译涨红了脸,“我、我、我……”我半天我不出来。 凌光呵呵一笑:“昨天下飞机后就说来见你们的,又怕太唐突了。” 那医生也是个人精,微一错愕后便放开那翻译的大手,拉起凌光呵呵笑道:“快来坐,快来坐。”他实在没想到竟然凌光他们省会派个这么年轻的医师前来,他在凌光这年纪的时候还是个学徒呢。 那北京来的医生也迎过凌光,一面寒暄着、一面对那翻译道:“您先回去吧,凌医师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好了。” 翻译也知这里不是他待的地方,告了辞,低头退出。 三人入了座,还是那先前说话的医师先开口了:“鄙姓单,单名一个及,现就职[上海第四医院]。”凌光望着这从外表看上去就知很圆滑的单及,年约28左右,一副高档眼睛下遮着一对精明的眼睛,中等身材,配上一身略显稍大的西装很是滑稽。 不等另一人自我介绍,那单及又笑咪咪地伸手拍上那人肩膀,看来二人关系不错。只见他笑道:“这位是[北京市人民医院]的海信海教授,了不起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正职,哥哥我大他两岁现在还只是个副教授头衔呢。” “一个教授,一个副教授,两人都是年纪轻轻,怪不得你们俩‘如胶似漆’呢。”凌光心里如是想着。 这海信单从外表来看,比起那单及厚道多了,长相俊朗,健硕的身材,穿一身宽松的运动装,打扮很随意,看着像个运动员,但是他身上那股子斯文气、文墨息确是着装所不能抹去的。凌光对这人的感觉要比单及强。 二人也不跟凌光客气,也不让他客气,叫服务员送了一瓶[芝华士]上来,三人便吃边喝边聊。 “听说凌教授现在[市一医]高就,那里可是家好医院哪,全国排名前二十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单及边吸着一颗荷包蛋边说道。 凌光听罢赶忙纠正:“呵呵,市一医就职是没错,不过小弟现在只是主任头衔。” “主任?”二人皆错愕。 那海信道:“听闻凌医师从医至今不过半年光景,能坐上主任一职,已很了不起了,只不知凌医师是哪所医科大学毕业?” 凌光满是不好意思道:“在下至今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的医学教育。”(当然了,小木棍对他的教导是‘非正式’的) 二人皆惊,那单及忍不住问道:“那凌医师你的医师资格证书是怎么考取的?” 凌光尴尬的笑了笑。 二人明了于心,也就不再多话,在他们心中,此刻已然认定,这凌光原来是个走后门的,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背上了主任头衔,而且还代表了一省之名前来参加这医学界的最高盛典。瞬时间,二人对他态度冷淡了许多,那单及还讽刺他道:“凌医师这次能有机会赴美学习,可要多用些心,把不准您回去了利马就能升个副教授头衔呢。” 凌光看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儿,心中大骂他狗眼看人低,就是李邢也不会这么着跟他说话呀,让他(它)跟谁学?谁有资格教他(它)---- 回到酒店的凌光窝了一肚子火,原想去交两个朋友的,却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奚落一顿,他誓再也不去见这种小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凌光每日穿梭于这间破烂的酒店和美国医学研究总会之间,要不是有小木棍陪着,独自一人在这异国他乡,没个朋友说话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那两名中国代表则是整日混在一起花天酒地,他们也不再去打理凌光,只有海信间中打过一个电话问候了两句。而平时,就是在医学研究中心碰面了三人也难得打个招呼。 最让凌光感到无聊的就是那繁冗的座谈会,什么狗屁玩意儿,每天就是坐在会堂里,带着那能把耳朵磨出茧子的即时翻译的耳机,听着讲台上那一群群世界级专家讲着的一堆堆他们所谓的经验之谈,而这些对于凌光来说都属废话,别说他不爱学了,就是学也是跟着小木棍学么。此时的凌光唯一能做的就是搬着指头数天天…… 这几日,凌光是医术经验一点也没吸取,反倒是英文方面大有长进(其实也就是能点个菜而已……)。 终于,这研究会接近尾声,还剩两天凌光就能回家吃烤肉,喝白酒咯(这是什么吃法?),想想他就觉得兴奋。 这日上午,换好西装,等候那翻译员照常例来接自己去研究中心,可等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他人,电话也打不通,凌光正纳闷间,那姓陈的赶到。 进了门,他顾不上解释迟到的原因,带着一脸忧色,劈头盖脸道:“凌医师,出事了,座谈会可能要推迟两天,这几日您可以在酒店好好休息了。” 凌光大惊,推迟!这不是折磨人吗?他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翻译:“有位名人受伤,研究中心派出了全美最著名的几位专家前去为病人诊疗,所以这研究会就被推迟了。” “什么人这么重要,要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他可不相信以经济社会为主义的美国、一个比起中国还要务实的国家会有“医者父母心”此一说。 “是名运动员,打篮球的,叫[德文?伟德]!!” 伟德!!凌光心道怪不得,连他这不怎么爱运动的人都听过该君大名。体育界名人,nba总冠军球队核心成员,美国家喻户晓的人物,且最主要的是----人家有钱嘛……虽然不齿,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些世界级的专家名医本来就是为有钱人、为名人所准备的…… 事逢医学座谈会,现在通讯又这么达,名人出了问题当然会引起广泛关注,全球名医齐聚华盛顿,大家都盯着呢,美国医学会当然要高度重视了。 “医学会什么时候可以再召开?”凌光问道。至于那伟德他可不怎么关心,毕竟有那么多专家齐聚,想来该不会有问题,况且自己就是想帮忙,自己也没那资格,反正怎都轮不到他,他也就不操那份闲心了。 “等伟德先生的状况稳定下来。” 凌光眉头一皱:“稳定?怎么,很严重吗?” 翻译点点头:“听闻是伟德先生开车不慎出了祸事,脏器方面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先生的整个右臂好象已经完全断裂了!医学研究中心对这次事件很是重视,伟德先生已由迈阿密送至华盛顿,现在医学研究总中心,那里有最先进的医学设备,想来先生想要康复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惜凌先生您是脑科专家,不然就可以去观摩学习一番了。” 凌光听到伟德是手臂断裂,心下一惊,再听那翻译如此道来,不禁感到好笑,心中默道:“任你英文讲的呱呱叫,阁行如隔山,你懂个屁呀。”对于一般人来说,即便手臂完全断裂,凭现在的医学科技想要治愈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伟德可不一样,他是名篮球运动员,断臂接帛手术很简单,但是想要完全恢复基本不太可能,更不要说他们那些整日在赛场上拼杀的运动员了,即便接好他也整个是个“玻璃人”,手臂想要负重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完成那篮球场上最华丽的动作----扣篮了。 心中暗叫可惜,有心想帮那伟德一把的凌光小声征询了番小木棍,得到的答案是----5o%的把握,主要还是要看病人的创伤处再做定夺。 想了想,凌光站起身来,准备让那翻译送他去研究中心,没两秒中,又颓然坐回椅上……人家能让他这无名之辈来治疗吗……估计以他现在的身份,想进研究总中心的治疗大楼都难。 “算了,还是等吧。”凌光心道一声。 第二十一章 我来主刀 “好了你先回去吧,医学研究会开始的时候再通知我好了。”凌光支走了翻译。 “为什么不要求去治病人?跟你的性格不符呀,听说那还是个名人,咱们要治好了他,对你日后的展很有帮助。”小木棍等那翻译走后,不解的问凌光。 “什么名不名的我没兴趣,我也想帮那伟德一把,可你想想人家会让咱们去吗?” “为什么不?”小木棍更加不解了。 凌光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明白的,无奈一笑,道:“走,吃早点去。” 小木棍:“哦……” 一家快餐店中,凌光对着一个级大汉堡大嚼特嚼,看着餐厅那台电视上对伟德病况的报道,果然是名人哪。电视上的信息要比那翻译带给凌光的全很多,原来伟德是在与他两位球队的队友飙车时出了车祸,骑的摩托车,撞到了一张铁网上(电视台也够八卦了),断裂面很乱,由于铁网的形状是网状的(废话),伟德的右臂穿网而过,整个断裂面呈网形,仅仅指只是想把肌肉完全缝合的难度都已不可想象,更不要说接帛神经了,这要比起那翻译员说的状况严重得多。 这些都是经由小木棍为凌光翻译后他才得知的,小木棍在翻译完后还加了一句自己的见解:“这个伟德完了,不要说打篮球了,能不能接好还在未知。” 看着电视上介绍着某某专家已经赶赴现场,某某权威对此事非常慎重,凌光不禁摇头苦笑,最高权威已经对那伟德判了‘死刑’,他们还鼓那么大劲做什么呢…… 医者父母心,凌光虽有心,然却医治无门,想想一位天才新星就这样陨落,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要不去看看吧。”凌光吞下最后一口汉堡,对小木棍说道。 “我随便,你不是说人家不会让咱们去吗?” 凌光:“去看看,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走就走,边嚼着食物,凌光边冲出门去打了辆的士---- 美国医学研究总中心大门处,人山人海,有球迷,有记者,有医生,大家都在探头向那扇大门内望去。报上了姓名,果然那门前整齐站列的一排警员禁止了凌光的进入,他们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我们没有接到命令。”…… 垂头丧气地凌光转身欲走,猛然看到单及和海信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二人慢慢走来,那单及还在口中调侃道:“没想到凌医师英文讲的不错嘛,怎么,您还喜欢凑这热闹?” 凌光呵呵一笑:“来看看嘛,您不是也来凑这热闹了吗?” 单及登时哑口。 海信淡淡一笑,为二人圆场道:“算了,咱们回去喝酒吧,这热闹咱仨可凑不起。”说罢用嘴驽了弩了门前那一排警官。 凌光调侃道:“看来你我几人都被拒之门外了。我还好些,听闻单教授最拿手的便是骨科,您可是咱们北京派来的专家呀,怎么着待遇也该比我俩强些么,起码也该让您进去观摩指导一番嘛。” 单及正欲回敬,一辆加长林肯分开众人,缓缓向医学研究中心大门驶来。站门的警员分出两人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从车上急步下三人,在警员的带领下,急匆匆走进医学研究中心。 “那是……”凌光望着走进研究中心的那与自己肤色相近的三人,一脸好奇。 单及用不屑地目光瞟了凌光一眼,缓缓道:“打头那位是日本的[岗浩道奇]教授,世界级骨科权威专家,正好也来参加这次医学座谈会,你猜美国能不把他请来?” 望着那身材高硕、一派文儒打扮的岗浩道奇,凌光不服道:“小日本有什么了不起的,‘刚好到期’,他老爸还真没文化,想来是做小食品批的吧。” 海信二人听罢为之莞尔。那单及立时对凌光态度改观,毕竟凌光是自己的同胞,而对那岗浩道奇他早就心有不服,老早便眼红人家那冲出亚洲的医术了,他现在跟凌光可谓同仇敌忾…… “他后面那二人呢?” 单及:“谁知道,大概也是来参加座谈会的,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岗浩咋能不带上自己人来学习一番。” 凌光眼珠子一转,对二人道了声辞,在他俩满眼不解的目光下,再次走向那看守严密的大门。 两分钟后,凌光向单及二人做了个“v”字型手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研究中心,看得二人目瞪口呆。 “嘿嘿,都说老外看咱黄种人长相都一个样,果然没错,他们都不记得我刚才被挡在门外了。”凌光笑呵呵地对小木棍说道。 原来他冒充是那“刚好过期”的助手混了进去,一来岗浩一行人方进去没多久,二来凌光身上装有美国医学研究中心放的医师通行证,反正那些警员接到的指令是阻拦所有记者和球迷进入,对于医生本来就没有硬性规定,再加上凌光冒充是那小日本的助手,警员也就不多做盘查了。 “唉……我只是想替人治病而以,没想到也这么麻烦。”凌光边在这间比他们省那研究中心大了三倍的大楼中寻找着病患的诊疗室,边在口中不断地嘟囔着。 “这里怎么这么大?”凌光找了五分钟,电梯做了一趟又一趟,内里的工作人员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凌光惟有硬着头皮拉来一位工作人员,操着那口生硬的英语,向工作人员询问起伟德的诊疗室。 那名被凌光拉着的工作人员打量了番凌光的医师通行证,稍稍迟疑下,还是为他道明了。原来伟德正在最顶层的医疗研究室内接受着治疗。 坐电梯上到研究中心27楼顶层,凌光方一出门,便看到整层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看那样子,应当都是些专家级医师了,有大部分都是美国本土的,也有少量的外籍医师在内,众人都没敢大声喧哗,对于得凌光到来,倒是没有人感到奇怪。 也不理会众专家对自己皱着眉头望来的眼光,凌光硬着头皮,楞是从人堆中挤了过去,一点也不客气,别人都顾着风度,他却不管,众人间唯一的一张大脸贴就这么贴上了诊疗室的透明玻璃上…… 诺大的无菌诊疗室中,整齐地排放着一堆堆凌光见都没有见过的医疗设备,伟德趟在一张硕大的手术台上,面上表情痛苦非常,凌光大讶何以这群专家还不快为病患麻醉、进行手术,一问下方知,原来除了简单的局部麻醉和伤口处理外,专家们目前还没有想出什么具体的医疗措施,让患者仍旧清醒,很大的可能性是由于手术难度太大,根本不可能完全接帛,对于属于职业运动员的伟德,他们需要征询他一些最终意见,譬如在手术前需要明确告知患者----“你以后不能再打篮球了”!! 看着一位位换好手术服进去检查患者伤处,又一个接一个摇头走出的专家,伟德心中焦急,专家面上也无甚光彩。 咱们这位出牌从不按常理来计算的凌医师,跟着一名摇头叹息的专家身后,来到了消毒室,很快便在两位护士的帮助下换好了手术服,在没有接到任何邀请的情况下,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无菌诊疗室…… “latmesee!(让我来看看)”凌光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边说话边行向伟德。 众人望着凌光,两名研究中心的主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邀请过凌光前来,对于他这种虽已参加过几次座谈会的无名小卒,二位主任却怎也认不出来,只看他那亚洲人的特征,不禁便用询问的目光瞧向手术台旁站立着的那满头大汗的岗浩道奇,二人皆以为凌光是其助手,那岗浩极没素质的蹦出一句:“我不认识他,哪来跑来的东西。” 两位主任当下便欲请凌光出去。 二人还未开口,凌光已走到了手术床旁,望了望泡在药水中的伟德的断肢,又看了看他那刚被止血没多久,还露着森森白骨的断处。 “网状面切割,腱肉撕裂面凌乱,神经完全断裂,肌肉呈坏死状。”凌光只望了伟德断裂处一眼,便把创伤状态完全叙述出,况且虽看上去是自言自语,可他有意用英文道出,那在场几位专家见他道的准确详尽,便知凌光是名医师,不是记者,遂放下心来,不再急于将其撵出。 在与小木棍耳语两句,确定手术仍有治愈机会后,凌光大声道:“为病人麻醉,准备断处接帛手术!” 众人闻言大惊,包括伟德在内,所有人都一脸愕然地望着他。凌光把这美国研究总中心当成那可任他‘为所欲为’的市一医手术室了…… 救人心切的他没有想到那么多的顾忌之处,看着没有一人动作,不禁又重复一次,这第二次的号施令登时引起众专家不满,要不是想着他也是国家名代表、要不是顾念着病人的情绪,他们怕是早把凌光大骂出去了。 清了清嗓子,一名研究中心的主任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哦,我是中国医学代凌光。” 那主任显然不知道凌光是谁,不过想来这么笨拙的谎言是不会有人撒的,礼貌地点了点头,至于握手这道见面必有的程序,在手术室自然不会出现了。 “请问,您的医学专业是骨科吗?”主任倒还有耐心,不过他似乎完全忘记了那趟在床上呲牙咧嘴的伟德了。 “我什么能治。”凌光大言不惭…… 众皆哗然。 “好了不要废话了,快点准备为德文先生做全身麻醉,断裂时间越短完全接帛的希望越大。” 那主任显然不可能让凌光这无名小卒来为伟德做手术,全世界人都看着呢,万一失败了,凌光他能丢起这人,美国医学研究中心可丢不起。这么多世界级的专家在场,至今仍旧束手无策,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凌光只观察一眼便有把握能治疗好伟德的伤处,可他又不好明说,只好道:“凌医生是吗?这个……您想为德文先生治疗的心情我们很了解,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定出具体的治疗方案,这样吧,等我们研究出了具体治疗方案后,再请您来做手术助手好吗?”他也算是让了好大一步了,主要是他实在没间来跟凌光耗,许他个助手愿已算不错了,能参与这举世瞩目的手术,对于任何人都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在他心里,反正他凌光就是个怀揣一点点医术、期盼能早日成名的小医生罢了。 凌光眉毛一挑:“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救人如救火’,别制定什么方案了,你们有那精力还是早些去研究下康复后的理疗恢复方案吧,再不快点,一会儿筋肉坏死,别说打篮球了,打电动我看他都难,我保证一定能治好德文先生就是了。” 众人大怒,还是那名研究中心主任沉稳一些,他当然不可能相信凌光这‘山野村夫’能有本事治好伟德,面上却仍很客气地对他道:“不论病患是不是名人,他都有选择权,我们需要征询一下。” 凌光哦了一声,附下身去,小声向伟德道:“别听他们的,我保证能让你康复!” 看着凌光身后站立的研究中心主任不断给他打着眼色,当然了,凌光也知他们暗通的曲款,不等伟德那“no”字说出口,凌光以一种极富自信、令人无法拒绝的语气说道:“如果您还想打篮球,就一定要接受我的治疗,这世上除了我,再也没有人有1oo%的把握治好您了。时间不等人,您快点决定吧。”说罢他便站起身来,退到一旁。心道你要是个人物,自然会同意,我也当然会尽最大努力治好你,你要用世俗眼光看我,那我也没办法,就当我多事好了。 那伟德面部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一摇牙,沉声道:“麻烦您了。” “哈,不错,有点眼光。”凌光笑道。 伟德痛苦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中,更多参杂的是无奈,现在明摆的,那些美国家专明确告诉他以后不能打篮球了,既然如此,管他凌光是个什么角儿,最起码凌光他没有对自己,没有对他这病人失去信心,就冲这点,伟德他该找谁治疗自己心中当立时可判了。 凌光笑着准备为病人麻醉时,那先前答应好他的主任反口道:“不行,我不同意!” “你真不是个东西,说话不算话。”凌光怪叫一声,当然了,这句是用中国话说出来的…… 那主任也不知凌光说的什么,想来不会是好话了……自己也知反口有失体统,但伟德不比一般病患,他可不能随便把他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来人,要说是岗浩道奇这种名声在外的专家来执刀,那他自然不会反对。 想了半天,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凌医生执意替德文先生执刀,这点我们不反对,但是您必须经由贵国医学研究中心同意,您的执刀手术必须代表着中国。”既然伟德已经答应,他也不便明着反对,把这大球整个踢给中国,出了事他们也不用承担,况且,他根本不相信中国医学研究中心会同意让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来担负整个中国的名誉。 看着他一脸坏笑,明白其用意的凌光实在佩服他脑子转的有够快,点着手指讥讽道:“你呀你,难怪你能坐上美国研究中心主任的高位,佩服、佩服。”虽然是用中国话说出的,但那主任知道凌光定是在骂他。 “好,我就代表中国!”凌光大声说道。 “呵呵,您口说怎算数?”主任讥讽一声。 “这里面不能打电话,走,负责人跟我出去,咱们电话联系中国方面。”边扯着他向外走去,边对伟德说道:“德文先生,现在的状况您也看到了,不是我有意拖延您的病情,您稍待片刻,马上就好。” 伟德困难的点了点头。 出了手术室,凌光找出自己手机,几个数字一按,一通越洋电话拨去了李邢豪宅。 “喂----哪位?”略带着困乏和不满的声调,李邢那头接起了电话。现在的中国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 “是我,凌光。” “哦!凌医师哪,什么事?”李邢的不满声调立时消去,不过那困乏劲儿还在。 凌光也没时间跟他废话,快、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经过道与他。那李邢立时来了精神,什么困乏马上消失不见,只在电话那头不断应着“好、好、好。” 等二人电话挂掉后,李邢再一个电话挂去了余主任家中。当然了,他听后也很是兴奋,不过唯一一点便是,他比李邢多了一层担忧。 “老李呀,你跟我交个底儿,那凌光在骨科方面的造诣到底过硬吗?我这一通电话打到北京,凌医师那一刀子下去,关系的可就不只是你我的名誉,那可关系到全中国哪!” 李邢也不是没这一层担忧,一来是他对凌光的信任,再者便是这百年一遇的扬名立万大好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错过了可就找不回来了,为了名,他已经被冲昏头了。 “我保证,老余,你也不是没看过凌医师的医术,我绝对敢保证……”一通‘军令状’从李邢口中下出。 再下来,余主任打向北京的电话也磨了好几十分钟,照着李邢给他的保证,他把那‘军令状’又重新下了一遍…… 北京那边好容易才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最后附带了个条件,就是单及和海信一定要去为凌光做助手,美其名曰----“好交流”。 挂了电话的余主任狂骂一通:“什么好交流,我交流你个屁,还不是不想让我们独美,要分上一杯羹,到时候失败了,你们倒可单把责任推给我们一省而已。”不管是他还是北京那边,目光都太狭隘了,要是失败,可不是几省几市的名誉扫地,而是全中国哪! 北京那边效率就是高,没几分钟,一份[医疗事故责任书]便传到了华盛顿,那美国研究中心的主任只好黑着脸陪同凌光换回手术服。 手术室内,凌光见那群专家还再讨论着关于手术施行的可能性,呵呵一笑道:“准备为病人麻醉。” 众人愕然望向他,那名主任黑着脸道:“准备麻醉,让护士也准备好手术工具。” 大家都知道美国医学中心已经与中国达成协议了。这时候再想反对是根本不可能的,早知道他们就早点为病人手术,怎么着也比凌光来执刀的把握要大吧…… 在病人麻醉之前,凌光大声道:“无关人等轻尽快退出。” 无关人等……能站在这里的,各个都是世界级名医,哪个的名头都比他凌光响上好几倍,要说这“无关人等”都出去,那最该出去的还不是他自己…… 看到没人动,凌光道:“怎么就是有些人不识相呢?”眼光故意瞟向岗浩道奇,揶揄道:“那些从小岛来的就不必要参与了嘛。”(日本==岛国) 岗浩道奇气得脸都绿了,他也知道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领着那两名助手,气哼哼的走了。 凌光盯着他的背影,低骂一句:“小-日-本,被撵走还这么神气,要让你把手术做成功了你还不得上天呀。” 片刻后,无菌手术室的大门再度打开,几名护士拥着换好手术服、满脸迷茫的海信、单及二人进入。 那单及一脸苦笑道:“凌医师,非常感谢您帮我争取到这次手术机会,可是您是不是事先也该给我打个招呼……这手术,我实在没把握哪……”他以为凌光知道他是中国派来的骨科代表,有心想让自己国家扬名,才帮自己争取来主刀的。” 凌光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没关系,我主刀。” 第二十二章 接合手术 “什么!”二人大惊。海信冲口而出道:“凌医师,您不是……”顿住没敢往下说,本想讲凌光不是骨科专长的,但他话一出口才醒觉,这不是拆自己同胞的台吗?其实他完全不必要有这些顾虑,先不说他讲的中文到底有几人能听懂,即便能,此刻也没有人会在意甚至阻拦凌光来实施手术了,当然,除了伟德…… 边催促他二人带上口罩,凌光边说道:“除了两位主任和护士小姐外,其余人等请去手术室外等候,我要为病人进行麻醉了,我必须保证德文先生有足够的氧气吸入。”看着众人一脸不解相,凌光才想起自己用的是母语,正欲让小木棍来翻译,那海信已经用英文向众人道出了。这小子倒还是个人才…… 氧气房中还会缺氧吗?听着他的强词夺理,那些本不甘愿出去的专家们在两位主任的劝解下无奈的随那岗浩道奇之后出了手术室。 等众人散去,凌光边为伟德麻醉,边对海信二人道:“我来大概讲解一下手术操作程序,这是[右前腕断肢接合手术],由于病人是名篮球运动员,为了他日后的运动生涯着想,所以我们不能切断病人腕上凌乱的筋肉才来缝合,虽然以补肉来完成难度大了些,但我相信有二位配合这不成问题。当然,最重要的是神经和腱肉的接合,这两项一定要做准,一丝误差也不能有!” 二人围在凌光身旁,那单及愁眉苦脸道:“唉……凌医师,你有几分把握?要是手术失败了,不只是咱们三个要名誉扫地,到时候世界舆论界还不知道要怎么诋毁咱们中国呢……” 海信**道:“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咱们也别说什么失败了,要给凌医师打气才对。不过说真的凌医师,您的长项不是脑科吗?这接帛手术您到底有几成把握?” 凌光也不隐瞒:“看德文先生的状况,老实说,成败只在五五之数,这还要看病人事后对恢复期锻炼有多大忍耐力了。” 五五之数!二人听罢越惆怅。 “好了,德文先生已经进入全身麻醉状态。”看了看表,凌光再到:“pm2:25分,手术开始!” 众人呼吸开始急促,尤其是海信二人,连心跳声都能隐隐听到…… “第一步,[前腕尺骨接帛]!把断肢取来。”凌光一声号令,不等他点名吩咐,单及以从药中取出了伟德的断肢,双手捧上递于凌光。 接过断肢,再拿来海信递上的接帛片,凌光眨眼间便将那一分为二的断骨接合在了一起,就在众人还没来及惊叹他手法之快时,他已将前腕的另一大骨[桡骨]也连接在了一起。 “omygod!”那两名美国医学研究中心主任同声惊呼,这度实在令他们匪夷所思,而这当中最懂行的单及眼内除了崇拜之色外便不再见其他了,双眼聚精会神地单及盯着凌光的操作点一瞬不瞬,他很清楚,这是他日后行医再也不可见、难得遇一的学习机会了,他一定要把握住,只单论凌光那接帛断骨的度,骨科界也是难得一见,只学得他两成接帛之术就够自己受用一世了。 用镊子迅挑出一些伟德断臂处的坏死筋肉,拨弄了下拥在肌肉内的连接神经,口中道:“手指神经、筋肉接合准备。” 海信为他递上专用缝合器具和绢线,单及抬来了显微镜,凌光只接过缝合器具,对单及笑了笑,指着那显微镜道:“这个不用。” 单及好奇地问道:“凌医师不是要接帛神经吗?”要知道,缝合在筋肉中参杂的断裂神经,尤其是连接五根指头的五处神经,不仅复杂非常,且只凭肉眼,即便能找到个神经所在处,可要把那细细的神经想要由断裂缝合成完整状,即便是用显微镜也不能达成百分百完美,这也就是手术后为什么大部分病人曾经的断裂处总有不适感,甚至不能负重的原因。 凌光只点了点头,没有答他,手底下却一刻不闲,他迅的插手入断处挑出一根神经,在筋肉间飞快地缝合起来,那单及是个专家,他看了半天终知道凌光缝合的是[拇指伸筋],再研究一下才现,凌光对上的那一分为二的拇指神筋竟然全无错误,这五根神经密缠,光是要把这五根断筋分别配上号难度就已非常之大,那就是用高度显微镜还要检查一阵!可他看凌光怎么看也是上手拿来,根本就没有找寻每根的断裂点么…… 反正凌光也用不上这显微镜了,自己也没地方帮手他的,那单及干脆自己肘起显微镜,在最大倍数的显示下欣赏、学习起凌光的技术。 那两名主任也是医术高之人,看着凌光神奇的缝合技术,二人瞠目结舌。海信虽不是骨科专业出身,但要看出凌光的接骨技术有多高那自然是不难。就是那几名不懂医术的护士,看着这本需显微镜方能操作的手术凌光只凭‘肉眼’便在施行,也够她们把那樱桃小口扯成碗状了…… 接完神经再接连断处的肌肉,凌光一气呵成,整个拇指的伸筋连接手术他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正常度是半小时以上,一小时以内的! 在下来便轮到[食指伸筋]接合(注:不是食指神经,是\-伸筋\-),筋肉接合每完成一根手术难度便加大一分,因为只要一个不小心,那刚被缝合好的脆弱伸筋便会被再次创伤,还有神经方面,如果出现接好再断裂的状况,那病人的手臂便堪忧了。很简单一个道理,就好像一张扑克牌,用手从中间折叠一下,由于纸张的柔韧性,可能扑克牌不会马上断裂,只会从中间出现一道浅浅的褶痕,再折下,扑克牌的中间便会呈现虚色,反复而为,那牌迟早要废。 等凌光费力完成食指缝合后,手术的难度不可抗的再一次加大。又要避过刚刚接合好的两根伸筋,又要缝合它旁边的伸筋,渐渐的,凌光额上冒出了汗水。 早就等着上场的护士美媚不需吩咐,自动拿起手巾上前为“donetbsp;四十五分钟后,在众专家大讶下,凌光已经完成第四根手指伸筋的缝合了,他在手术床旁站立了足足有一小时之久,不过最累的不是凌光,而是一直扛着手术显微镜的单及……还有那由使至终都爬在透明玻璃上、一丝世界名医风范都不见的岗浩道奇,他留下的本意是要看凌光出丑的…… 最后一道程序,[尺侧手指伸筋]的缝合,为了日后手臂和手指的活动自如,凌光小心翼翼,足足花了五十多分钟,他避过了所有不可触碰的神经和肌肉,安全地完成了一般专家都需返工才能完成的接合手术! 长长的舒了口气,近三小时的复杂手术终告完结。凌光坐到手术室的长椅上,他放心的将血管缝合手术交给了单及、海信二人。 等坐下后,凌光才感到自己双腿已经麻木,两脚踩到地上有一种钻心的难受感……低声呼唤了下小木棍,它早已沉沉睡去。 等他二人将病人的血管缝合完毕后,手术正式完结。大概是由于手术的成功完成,凌光心情不错,他对着海信二人打趣道:“记得给病人找一块颜色深点的人造皮……(海藻按:病人是黑人) 完结手术后,两名研究主任一通叽里呱啦,凌光此时已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看着没一会儿,护士为伟德输上了血浆,凌光甚感好笑,这俩主任真是小题大做。 随着被推出的病人身后,凌光与单及、海信三人出了手术室。他接受着门外那一群专家羡慕、妒嫉、敬佩的眼光,听着他们口中道出的自己一句也不懂的恭维话语。而那岗浩道奇呢?在听到两名主任宣布手术非常成功后,便带着自己的助手一脸死灰的离去了---- “我算是服了您了凌医师!”坐在电梯中,单及满脸敬佩地对凌光说道。 “呵呵,岂止是服气哪,我简直是对凌医师五体投地了。”海信笑呵呵道。 “咱们中国这次可是大大的露了把脸,太精彩了!”单及哈哈大笑。紧接着他又一脸诚恳道:“不行,怎么着今天也要跟凌医师不醉无归,也好让我补偿下前几日对您的不敬之处。” 凌光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单及也不强迫,毕竟,凌光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三人边聊边出了研究中心,在一群接到命令的警员保护下,他们被安全送回了各自的酒店。 躺在那张不怎么舒服的床上,凌光鼾声刚起,电话便响了起来。 “喂----”拖着沙哑的嗓音,凌光应道。 “恭喜你凌医师!你为咱们国家,为咱们省,为咱们医院大大的争了回光!”接起电话,凌光便听到李邢大喊一声,把他耳膜差点没震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刚才他不让李胖子睡觉,这下可好,李胖子‘回报’他了…… 原来那李邢从接完凌光电话便一直没敢再睡,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抽了整整半包烟,好容易等来了余主任电话,美国那边把这消息传到北京,北京那边立马打来了电话,把余主任那是一通夸奖,那余主任也是一阵激动,迫不及待地又将电话打给了李邢,将这好消息告知那胖子,二人清晨五点多愣是要出去喝酒庆功,李邢给凌光打电话的时候是在车上,他正急着赶赴宴会呢…… 凌光足足听了他十五分钟的夸奖……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再度寻找起了他的周公。 第二十三章 扬名美利坚(上) “叮----咚。”门铃声响。 凌光听到响动,习惯性的爬起床来,瞅了瞅墙上的闹钟,已经十点半了,在看看窗外,一片明亮,不禁惊讶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早。你好能睡呀。”小木棍一边向凌光道着早安,一边不满的着牢骚。 “嘿嘿,早安。”凌光呵呵一笑。 “都快正午了,要不是有人按门铃,我看你还起不来呢。” 凌光正准备接话,猛然反应过来,门外还有人呢…… 脸也来不及洗,急匆匆跑去开了房门,赫然是那两名研究中心的主任在他的专职翻译陪同下前来造访。 也不等凌光招呼,那两位主任便笑咪咪地走进了房间,只稍稍打量了两眼,便齐声责道:“怎么能让凌医师住这么没有档次的酒店呢?你们外事办是怎么办事的!?”说话便瞪向了那翻译。 翻译脸上冷汗直流,心道这还不是你们安排的……嘴上当然不敢讲,惟有向凌光不停地赔着不是,口中连道:“马上换马上换……” 凌光笑呵呵地对那两位主任说道:“没关系了,我住哪里都一样,反正再过两天就要回国了。” 翻译听凌光英文讲的一溜一溜的,不禁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他怎么不告诉自己他会英文呢……当然了,不管凌光会不会英文,这个公差出国分派翻译是必须的,哪怕你英文过了八级,出外公干带同翻译是起码的礼节,不过他凌光早点说明,自己就不用像个保姆一样一应衣食起居都要照料了…… 主任听罢凌光说话,齐齐一笑,当中一人说道:“过两天您可回去不成,我们研究中心已经正式向贵国提出申请,您这几日要留在华盛顿,做为骨科专家进行您的学术演讲。” “啊----”凌光心中惨哼一声,都说在外锋芒不要过露,看来此话果然不假。 “凌医生还没有用餐吧?介不介意跟我们两个老家伙一道用顿午餐?” 凌光满脸微笑的应了下来,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三人临出门前,那翻译支吾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那……那我去为凌医师安排一下酒店。” “不用了,我们自会有安排。”主任说道。他们当然知道这两日华盛顿的酒店房间有多紧张,想来那外事办也找不到能配上凌光身份的高档酒店了。 由于凌光‘会’讲英文,吃饭的时候自然不用翻译了,喝着凌光叫不上名的洋酒,对着一张张研究中心陪座的陌生面孔,凌光吃了顿无滋无味的午餐。 也难怪美国研究中心这么看得起凌光了,不禁手术完成的出色,没有一丝后遗症现象,且昨晚麻醉清醒后的伟德当下就可以抬起伤臂活动自如,虽不能负重,但他那恢复状况已可令人叹为观止了。事后凌光被研究中心安排进了华盛顿[希尔顿大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内,待遇比那美国前先专门请来的岗浩道奇强了不知几倍,那岗浩虽然也下榻了希尔顿,住的也不过就是间豪华间而以---- 接下来的几天,凌光正式以讲席身份坐上了中国医师至今未曾企及的世界最高医学殿堂主讲台,台上的凌光这几日仅仅就是生拉硬搬那些毫无营养、医学书上全能查到的医学技术,把这些人人都懂的知识拉出来搪塞那些世界名医们……出奇的,大家听的一个比一个认真……还有人把他传授的这根本不是经验的经验做起了手抄…… 三天后,凌光带同两名助手单及与海信(美国人都这么认为了……别看他二人在中国的名头比凌光响得多,职衔比他凌光高的多,美国人可不管这一套)第一次去看望自己的病人----伟德。不是他这医生不细心,而是根本他这几日授课都忙不过来,再加上美国这边专职照料伟德的专家多不胜数,根本不用凌光去操心。 伟德已经被转去了华盛顿最大的一间医院,在自己的翻译和研究中心一名主管的陪同下,凌光三人来到了伟德住的那间豪华病房门外。 还没敲门,一阵雄浑声响传入几人耳内,那名陪同凌光前来的中心主任一脸愁容地自语道:“唉----德文先生又在脾气了。” 那伟德在房内吼的是什么东西,凌光不用小木棍翻译都可知道,定是骂娘呢…… 敲了两下门,几人一同步入病房,诺大一间房内,伟德躺在病床上,身旁围站了五名医生,还有一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子坐在沙上,不知何人。 伟德看来人不请自入,本就怒气冲天、满脸通红的他更是怒不可遏,大骂一声:“王八蛋,谁让你们进来的!” 那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赶忙陪着笑脸迎上去道:“德文先生,这位是凌医生。” “凌医生?”伟德盯着凌光纳闷了好一阵子,猛然反应过来,他爬起床来迎到凌光身旁:“什么凌医生不凌医生的,是我德文?伟德的恩人,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伟德难得的在脸上放出笑容,拉过凌光坐下。也真难为他还能认出凌光来,打开始他就不知凌光的姓氏,那工作人员报上名讳伟德也不可能知晓,再加上老外的‘通病’----看咱们中国人都是长一个模样…… 坐在伟德身旁,凌光心道:“我一米七多一点,你这接近两米的高度看着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么。” 他与伟德入座后,海信二人与那翻译也坐到了另一张沙上,除了那名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外,五名医生皆告辞离去,这伟德也确实难伺候,能逃还不快逃…… 坐定,凌光先礼貌地问伟德道:“这位是……?”望着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想来他跟伟德的关系因该很近。 对着凌光,伟德不论心情多么不好,但心底对他的感激使得伟德面上一直挂着微笑,他笑道:“这位是我的教练,‘帕特?莱利’先生。” 凌光当然没听过了,对着这美国职业体育界的重量级人物,他只是礼貌性的微一颌,莱利也轻轻点头回了礼,毕竟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凌光来此的目的也不是寒暄一番而已。 “德文先生这两天心情不怎么好哪?”凌光操着生硬的英文说道。 伟德一听,愁容又犯,与那莱利一同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能好呀……眼看再过一个月新赛季就要开打了,我这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都没个准信,怎么能高兴得起来……”伟德边摇头边说。 凌光劝解道:“断肢接合后是需要一段恢复期的,这可急不得呀。” 伟德愁道:“所有医生都是这么对我讲的,看看那公牛队的威廉,他都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回到赛场,他当时的状况可没我严重哪!” (笔者:三年前,[nba公牛队]有一名球员也是车祸受伤,状况与伟德大体相同,至今仍没有返回赛场) 伟德再道:“还有一个月新赛季就要开打了,今年的卫冕看来是难了。” 坐在对面的帕特?莱利轻咳一声,示意伟德话多了…… 凌光懒得去理莱利那些小肠子,轻轻的捏了捏伟德的断臂处,沉思一番,道:“还有一个月吗?陈翻译,我住的那间酒店有没有健身房?” 陈翻译点点头:“希尔顿酒店的健身设施很完善。” 凌光笑了笑说:“那就成了,德文先生您不介意跟我这大男人同处一室吧?” 伟德一脸诧异:“怎么……??” 凌光笑道:“不介意的话这一个月您就跟我住在一起,我来为您规划康复训练和您的饮食,我可以保证您在一个月后能生龙活虎的回到赛场!”顿了顿再道:“当然了,前题是您要不怕辛苦,我的恢复训练可是很难熬的。” 伟德眼前一亮:“您真能保证我可以在一个月内康复!?” 凌光反问:“怎么?您上次都相信我了,这次怎么反倒不信了?” 对于凌光,他是打心眼里感激、敬佩,闻凌光言,他也就不再犹豫:“好,我跟凌医生走。” “等等!”帕特?莱利出言道。“凌医生的医术我们全队上下自然是不敢怀疑,可是您也不必要做得太保密吧?我看还是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好,最起码多些人多些力量,况且……况且……”犹豫一下,他还是说了出来:“况且您说的一个月时间就让德文重返赛场是不是有点夸大了?我承认我们的队医和这里的医生医术可能没有您精湛,可他们毕竟都是有着几十年行医经验的,据他们讲,德文现在的状况虽然良好,但是想要完全康复,怎么着也得半年时间吧?” 莱利的话都在道理上走着,凌光也不接,只微笑的看着伟德。当然了,事后他们那教练还是拗不过伟德,同意了他单接受凌光一人的治疗,条件则是每天都需要向自己汇报恢复进展。 凌光欣然答应。 也不耽误时间,凌光拉起伟德就要回酒店开始恢复治疗,临行前,吩咐了自己的翻译员去街上买了些凌光所谓的必须工具。跑了一整天,那一脸迷茫的翻译才买全了凌光要求的用具。 第二十四章 扬名美利坚(中) 时光如梭,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便已度过。莱利带回消息的那天,美国所有的骨科专家和他们[热火球队]的队医都是一脸惊讶,他们各个都急盼着看看一月后的恢复结果,不是看别的,只是看那中国的‘大话王’凌光怎么出丑,怎么来丢中国的脸,因为一月时间便想完全康复,在他们心中,在那些思维逻辑正常的专家心中,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希尔顿大酒店,凌光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悠闲地看着电视,品着当地的特色小吃。伟德呢?坐在另一张床上,一手握着一张我们中国特有的绢丝手帕,另一手拿着根穿着红线的小针头,满头大汗的在上面绣着一对鸳鸯……!! 好不容易照描着绣完了那对水鸟,伟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手帕递给凌光过目,凌光只看了一眼,便对伟德道:“哪里有这么丑的鸳鸯?去去去,重新绣过。” 伟德当下叫苦连天,让他这么一个大老粗来绣花,这不是糟蹋人么……而这,便是凌光给他定的恢复课程……!这要让那些骨科专家看到,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说实在的,这半个月,每日都是刺绣刺绣,一点力量性恢复训练都没有,那伟德早就不满了,可碍着凌光是自己的恩人,且现在除了靠他便没别人好指望了,惟有无奈受了整整半个月的‘屈辱’…… “怎么?不想绣了?那好,去捏水球。”凌光眼睛盯着电视,看也不看伟德地说道。 “oh不,又是水球。”伟德怪叫一声。 他拿起身旁放置的一颗半径三厘米大小、内里装满清水、颇有弹性的圆球愁眉苦脸的放在手中来回捏着。还没捏几下,就听“啪”的一声,水球破裂,清水流了伟德一手。 看着伟德无奈地拿起毛巾擦拭着手上的水迹,凌光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这么笨?这玩意儿我们那边的小学生都会玩,你怎么上手就给我捏暴了?还有,你绣的那鸳鸯,比猪还丑,你让我怎么说你?” 正说话间,又一个水球被捏暴了…… 凌光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注视了愁眉苦脸的伟德一阵,一脸好笑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这水球,只要你能保证每分钟可以连续握六十下不破裂,那对鸳鸯只要你能绣的我可以看见鼻子和眼镜,我就算你合格,带你上楼去做力量训练。” 伟德一听之下大喜:“真的!?握六十下就可以了?” 凌光点了点头:“是呀,每秒钟才一下,这不为难你吧?我小时候玩这东西一分钟能捏二百多下呢。” 冲着凌光这许愿,伟德刻苦磨练,终日勤奋的游走于水球和绣花之间……这当中,凌光又不时的给他添加些小玩意儿,搞的伟德头大了好几圈。 十天时间,匆匆一晃便又过去了。 这日,凌光正盯着伟德在绢帕上绣着图案时,门铃声响,伟德大惊下急忙将绣品藏于被下,他可丢不起这人哪!凌光看着伟德那着急样,甚感好笑。(作者按:伟德那满身肌肉、五大三粗的人坐在那里绣花,大家想象一下,这是多么恐怖的一幅画面……在这里,海藻意指绣花跟伟德不搭调,绝对不是排斥刺绣,更没有侮辱以[十字绣]等手艺为专业的人士之意,如有冒犯,请谅解) 打开门,是两名酒店的厨师,端着两份食物送进了房间,匆匆放下后,找准机会向伟德要了签名,满心欢喜的走了,这可比小费更让他们开心。 看着凌光盘中那香喷喷的牛扒,望着他品着红酒时那副惬意样儿,伟德干咽了下口水,对着自己那份米饭蔬菜,伟德真想找凌光‘闹革命’。 “凌,分点牛扒给我吧。”伟德笑嘻嘻道。 “不行,你昨天刚吃过,我不是告诉了你吗?每三天才准开一次荤。”凌光斩钉截铁道。 “可是我不能总吃这些蔬菜呀。”伟德小声抗议。 “没办法,谁让你身体内缺少纤维呢,在说了,吃肉喝酒都对大脑的判断有影响,你现在的脑神正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要不是因为你需要补充体力,半点荤腥你都不要想见。” 看伟德那一脸的不满,凌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你要不想这一个月来的锻炼白费,那你吃,我无所谓。” 听完这话,伟德只好重新端起菜盘,无奈的咀嚼起来---- 晚上,凌光正看着全球同播的[中央电视国际台]时,蔫了好久没有说话的伟德突然爆,像小孩子一样冲到凌光床旁,一脸兴奋道:“凌!凌!你看,这是鼻子,这是眼睛!” “什么鼻子眼睛的?”凌光一脸不解。 “你说过,只要我绣到你能看清鼻子眼睛了就带我去做力量性恢复训练哪。”伟德大急。 “哦----我好像是说过。来,让我看看。”凌光接过绣帕。 “呃……”紧接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伟德绣的那对鸳鸯卖相着实不敢恭维,不过难得的,他总算是绣出了对看上去像点鸳鸯的鸳鸯…… “那握力水球呢?”放下手帕,凌光问道。 伟德嘿嘿一笑:“这个就更简单了,不就是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吗?看我的。” 凌光本想给他掐表计算的,不过看到伟德那娴熟的技术,将那占了凌光半个手、可对伟德来说不过弹球大小的水球来回握着,不仅度快,且那握力水球丝毫没有破损的迹象。 “怎么样?”三分钟后,伟德把那水球砸到地上,一股清水流出,他哈哈地大笑着问道。 “嗯,不错,不错。”凌光终于夸奖了他一次……说实话,能达到如今的效果,凌光也挺意外的,伟德到底是条汉子,不要看这么小小两件事,对他这粗犷的男人来讲的确实难如登天,与他日常用具完全不成比例的水球,还有那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刺绣,竟然都被他搞定,不要小看细活,不是有句俗话讲的好吗:“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达到今日状态,伟德凭借的除了他的毅力,还能有什么? “凌,你刚说不错!?”伟德有些不敢相信。“那,那你可以带我做力量性的恢复训练了?” “呵呵,是这样的,你的力量恢复训练已经完成,不用再做了。”凌光笑咪咪地说道。 光头伟德这下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凌光看他那一脸迷茫样,笑道:“还有四天,接下来的几天,你尽量好好休息,想运动了就做做仰卧起坐,锻炼一下腹肌就可以了,其它的一概不用,但是记住,刺绣可以停,水球却不能停,以后必须保证每日握水球三百次以上,坚持两年时间,你就大功告成了。” 伟德仍是难以相信:“这康复治疗就算完了?” 凌光点点头,再一脸坏笑道:“难道你还想绣花?” 伟德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凌光:“对了,从今天开始,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记住,酒还是要少喝,不是怕影响你手臂的康复,而是我站在医生的立场向你做的一个忠告,你的血液内含有不少酒精成份哪。” 他又没给伟德做过血象化验,他如何得知伟德体内酒精成份过高?当然是靠小木棍了,不过,这些琐事伟德自然不会过问。 “嘿嘿,知道了,不过你不要总是拿医生的头衔来压人,我们是朋友才对。” 二人大笑,这笑声中充满了真挚,当然了,伟德的笑声中还参杂着一丝担忧,毕竟,自己做了这么久的恢复训练,这些‘耍花腔’的东西足足搞了一个月,凌光也不解释为何要如此,当然,能治好自己才是最终目的,他也不会去问那么多,除非到时候上场比赛仍有异状,那时候自己自然要质问凌光咯---- 迈阿密。 十月三十日,nba开赛前一天,凌光协同伟德,带着自己两名‘助手’来到了热火队训练基地,今天是伟德入队报道的第一天,也是他受伤后的次正式亮相,除了他们球队人员外,在场的还有热火队特别聘请的队医,还有美国医学界的专家教授、这当中也包括那两名研究中心的主任,在下来就是各国来参会的骨科专家代表了,还有一些被热火特别允许、进入球馆内的记者和球迷。 初一亮相,倒霉的凌光便陪着伟德在闪光灯的照射下一路走进球馆,他的眼睛都快被晃晕了。身边伟德见状笑道:“怎么了凌?不习惯?” 凌光怪叫:“是个人都会不习惯,从医学角度来讲,这样对眼睛直接照射是……” “好了好了凌医生,你就别总摆出一种专业姿态来训教人了,ok?”伟德一脸苦笑打断了他。 进到球馆后,他的队友和教练早早便在更衣室等着迎接他归来了,每个人都跟伟德来了一个‘熊抱’。(作者按:熊抱----高高跳起,肚皮撞肚皮) 看着众人微笑的脸上略挂着些微忧色,凌光便知他们对伟德的身体仍很担心,尤其是他们的教练帕特?莱里,连‘强颜欢笑’他都不会,只在脸上放满了愁色。 训练时间快到了,看着大家都在换着球服,凌光三人站这里也不合适,悄悄退了出去,拉来一位工作人员,问他球场怎么走,那工作人员却问他们是谁,更衣室不能随便乱进……等凌光报上了姓名,不用说,被那人恭恭敬敬的带去了早早便为三人安排好的前场贵宾席上。 一进场,嘈杂的声音令凌光感觉这根本就不是球队训练,身后满坐的人群让人不得不怀疑nba已经开打了。 仔细看下,其实只有少量的球迷,大部分都是凌光的同行,还有那岗浩道奇,坐在一处显眼的位置上,凌光看到了他盯着自己时眼内散出的不屑。他就是专程来看这大言不惭的凌光今天如何出丑的。 渐渐的,随着众人的欢呼,球员出场了,接受众人起立欢迎的便是最后出场的伟德,一个月来,次公开亮相的伟德,踩在这块他再熟悉不过的球场地板上,心情格外的好。 不一会儿,训练开始,合练的性质也不过就是让队员之间多培养点默契,没有什么激烈的对抗,伟德只做了做热身运动,进行了几次简单的投篮训练,没有敢大动。直到二十分后,为数不多的球迷开始起哄了,他们整齐地喊着“伟德----扣篮!伟德----扣篮!”站在场中央、黑着脸的帕特?莱里指使保安压制了下激动的球迷,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爱将新赛季次亮相便出个什么状况。 可群众的力量是伟大滴……一拨接一波的人浪,就连伟德本人也坐不住了。终于,他拿起篮球,跑去球场中线附近,活动了下手臂,做了个手势压了压球迷的呼声,看来他是准备扣篮了。 果然,球迷静了下来,大家摒住呼吸,等待着伟德的惊天一扣。 第二十五章 扬名美利坚(下) 带起篮球,伟德飞向着篮筐冲去,帕特?莱利想要阻拦,已经晚了。球迷们摒住呼吸等着欣赏恢复后的伟德为他们带来精彩的表演,到场的众医师同样也是摒住呼吸盯着他,不过他们不是在看伟德如何来做秀,而是想要查验那大言不惭的凌光到底能交出什么样一份成绩来。 三秒后,冲到篮筐下的伟德高高跃起,他死死抓着手中篮球,就在球快要砸进篮筐之际、就在伟德腾空的一顺,他稍稍迟疑一下的滞空过后,他终还是在空中微一侧身,闪手避过了即将接触到的篮筐,无功而返…… “no……!”迎接他的是场内的一片嘘声。对自己、对凌光,他还是没有给出足够的信心,在扣篮的一霎那,他放弃了,虽然在进场前凌光曾拍着胸口保证他的手臂可以承担任何压力,但好不容易康复了一点,万一一个不好,不仅仅是先前的治疗白费了,对于他日后再返赛场的难度更是会平白加大。 众球迷带给伟德的嘘声令他脸上一阵通红,也难怪那些球迷了,你要没把握,压根就别上,最多令大家来个失望而归,可你既然已经……何止一个丢人能概括哪…… 凌光这边也不好受,身后众医师那刺人的目光射来,令他犹如芒刺在背。 憋红了脸,听着嘘声,伟德回到了选手席上。帕特?莱利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自己的爱将不用再担这未知的风险,方才一脸紧张的他表情顿时松了下来。 帕特?莱利乐了,因为自己的球员不用再担一次风险,伟德的队友乐了,因为他没有冒险,这对他、对球队都是好消息,岗浩道奇也乐了,因为他目睹了一个大话王的诞生……只有球迷不乐意,人浪一拨接一拨袭来,在场的众医师倒无所谓,不过热火的工作人员可是各个都皱起了眉头,伟德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背上这么一个污点,不允许出现这种一世都会被媒体诟病的话题,这笑料,他不能忍受。 拉过帕特?莱利,伟德在他身旁耳语几句,请求再试一次。果然,老莱利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允许自己的爱将再冒险。 拗不过他,拉了凌光下场征询其意见,毕竟凌光是他的主治医师,莱利不过是给个意见,他的话可不能做准。 “你今天不扣我怕你永远也不敢再扣了。”凌光就说了这么一句便返回了自己的座椅。 想想也是,人丢了,心病也有了,今天要是不扣,真等那些队医在给自己疗养上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身体仍是未知,那时再想想今天出的丑,可能真的再也扣不下去了。 打定了主意,伟德不理莱利的阻劝,拿起篮球,重新回到了场中央。 观众的嘘声立时变小,不过他们也没有再为伟德打气,谁知道会不会白费呢…… 拍了拍篮球,在众人注视下,伟德先望了望那些对自己一脸不屑的观众,再看看那些对自己一脸关注的到场医师和满面愁容的队友,最后,他望向了凌光,那个他到至今还没有摸透、不知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套的主治医师,看到对方那一脸的微笑和对自己带有鼓励性的微一颌,伟德的眼神中散出了坚决的气息。 深呼吸……助跑……运球……篮下高高跃起……带着一道完美的弧线、随着紧连自己大手的球在向篮筐飞移动,这一刻,伟德的脑海中飞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从自己受伤到凌光为自己手术,从那帕上鸳鸯到手中水球,与凌光度过的三十个日夜点点浮于眼前,凌光对他自己那至今仍不理解的治疗方法、那他整整嗤之以鼻了一月之久的恢复治疗,此刻的伟德却都不计较了,那一霎,他毫无保留的相信了凌光,也相信了自己。 “哐----!”重重一声响动,一记势大力沉的扣篮被伟德漂亮的完成,随着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声、随着自己球队上下人员激动的呐喊、随着那些到场专家的声声惊叹,那篮筐在不停的摇动,,良久……终于停了下来。 望着晃动的篮筐,看着自己因激动而不停颤抖的大手,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伟德冲到凌光的座椅旁,不等他闻讯,将其整个拦腰抱起,冲到场中,不由分说地在自己众队友帮助下将我们的凌医师高高抛起……落下……再抛起……而那一向稳重的莱利也身不由己的加入了进来。 “oh----!on!mygod!”凌光大声‘呼救’。 等满面笑容的热火众球员将凌光放下后,美国医学研究中心主任激动的带着众人上前来恭喜二人,那些各国前来观摩的骨科专家满含着微笑向凌光道出了祝贺,向伟德传去了祝福。能够看出,他们的微笑都是自内心的,虽然先前众人都不看好凌光,甚至有人嘲讽他不自量力,可是,如今他们看到凌光完成了这项真正可谓举世瞩目的难度手术,病人的状况好的令他们匪夷所思,望着病患众友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他们真心道出了恭贺,他们对凌光的医术心服口服,没有一丝做作,就连那岗浩道奇对凌光也是心悦诚服。“医学”,永远没有国界!一名医术高、医德兼备的医师,造福的不是国家,而是人类!---- “德文先生,请您讲一讲,凌光教授到底是怎么具体医好您伤势的。”球场外,闪光灯下,伟德与凌光并步。那些先前根本不关注凌光、搞不清他头衔的记者已经将其封为教授了…… 佯装不懂英文的凌光(其实本来就不懂……)将所有问题都交给了伟德代答。 伟德咧开大嘴笑问道:“你说什么?” “请您具体讲一讲,凌光教授到底是怎么医好您这本不可能如此快恢复的伤势的。”一堆记者将话筒塞到伟德嘴旁,静候着他的答复。美国体育新闻记者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医学界了……? “中国刺绣。”伟德说罢哈哈一笑,协凌光一同上了他的座驾。留下那堆面面相觑的记者,陪伴他们的是伟德在空气中留下的爽朗笑声---- “凌,我带你和你的朋友去吃我们当地最好的牛扒,当然了,这是有条件的,等以后你要带我去游你们的长城。”伟德边开着车边一脸微笑的说道,他身旁坐着凌光,后座则是单及、海信二人。 凌光呵呵一笑:“没问题。吃牛扒?你怕是憋了好几天了吧。” 伟德故意苦了下脸:“是呀,都是你害的。” 凌光笑道:“每办法,我当时又不能给你上口服药,而要保证你大脑神经的松弛状态,油腻你便不能多碰,且你身体里面又缺锌,又不能做高热量活动,只有蔬菜的纤维才能保证你锌的供给、控制你体内的胆固醇,你想想,没有纤维的补充,你一月除了刺绣什么都不干,到时候聚集一堆皮下脂肪,减肥期怕是比治疗期还要长了。” 伟德这才了解,呵呵一笑:“这么回事呀,那你倒说说,我刺绣到底是为了什么?” 经过凌光一番解释,伟德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在伟德的病房,凌光有意捏了捏伟德的手臂,经由小木棍检测现,由于当时接合手术完成的很干净,伟德的康复度也很迅,他的患处当时已经惊人的恢复了五六分,别人没办法觉,小木棍确知道,他那使不上力的断臂其实很富有爆炸力,肌肉也很结实,满是能量的手臂本不可能无法负重,既然不缺力量,那么很简单,明明有力却使不出,只能说明一样,大脑连接筋肉的神经线接合后没有恢复,而这,也是断臂接合后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点,凌光为他做那些细致的局部锻炼根本不是恢复力量的,而是在锻炼他的脑连接神经,令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手臂连接大脑的神经磨合完毕,也亏的凌光细心,如果脑神经的锻炼时间太晚,比如说稍稍恢复些手腕力量后才去进行(笔者:[伸筋结合手术]完成后不需做脑部锻炼,力量本身是可以自行恢复的,只是恢复度较慢,且达不到完美状态),而病人的恢复程度不能达到百分百,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无所谓,但伟德却不可以,他是职业运动员。当然了,要想脑神经与手臂神经能够最完美最快的重新结合起来,脑神经的锻炼是必须的,而凌光那先前准确无比的接合手术则是先决条件,否则无论做何皆是枉然。 听完他的解释,伟德似懂非懂,只是呵呵的笑着,而单及海信二人早就已是满眼崇拜了。 事后再有记者问到伟德恢复秘诀时,他总是哈哈笑说:“让病人都去绣鸳鸯,能看见鼻子眼睛了你就成功了。” 事后,凌光又为那名四年前受伤、与伟德状况近似的nba球员重新做了手术,由于受伤时间太远,所以手术难度很大,凌光那次手术做了足足五个多小时,他辛苦,球员的恢复训练更辛苦,不过好在伟德那样板在前,病人又有毅力,陪了他半个月,教会了他所有恢复事项,之后凌光便放心的将恢复训练交给了那球员的私人医生。 就这样,凌光在美国待了两个月时间,李邢每天都打电话来问候,他还真体恤下属……而自己医院再忙,他都不催促凌光尽快回来---- “这玩意儿有什么意思?”凌光站在篮球场上,笨拙的将一个篮球拍来拍去,那木制的地板不停的出不规则响动…… “谁知道呢,我也觉得挺无聊。”小木棍接了一句。 凌光站球场中央,伟德在篮圈一侧苦苦的练着球,这几日,二人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伟德就连训练也要拉上凌光。这不,球队定时训练都结束了,伟德还在那边独自一人加练,他要把自己丢的这一个月补回来。诺大的球馆就只他二人,难怪凌光感觉无聊了。 “嘿!凌,来‘斗牛’吧。”伟德冲着凌光大叫。 “我才不呢,咱们俩体形差太远了。”凌光怪叫一声。 “来玩玩了。”伟德呵呵一笑。 凌光:“你自己玩去。” 小木棍插口道:“我来投一球吧?” 凌光哈哈一笑:“你拿什么投?”伟德莫名其妙的看着凌光。 小木棍不满道:“你把球托住,就用‘我’就好了。” “哎行行行,你想玩就玩吧。”说完凌光托起了篮球,描着篮筐等小木棍动作。 小木棍:“就在这儿?中线……” 凌光:“是呀,随便玩两下了,我过去那小子要拉我‘斗牛’了……”话还没说完,食指便不受其控制的一弹,篮球高高飞起、下落、应声入网…… “嘿,你还真蒙进去了。” 小木棍反驳:“什么叫‘蒙’……这很简单嘛,照着圆心点扔出去就好了,很好控制么,这要是投不进去才奇怪了。” 进了才真叫奇怪,他可是站在中线投的,你没见那伟德一脸惊讶地盯着他吗…… “凌!你练过投篮?”伟德走到凌光身旁一脸好奇问道。 “没有。” “呵呵,那就对了,你命还真好。”伟德呵呵一笑。 “切----什么叫‘命好’,这很简单嘛,照着圆心点扔出去就好了,这要是投不进去才奇怪呢。” 把小木棍说话照搬一遍…… 伟德一脸好笑道:“那你照着圆心点再扔一次我看看。”说着把一个球扔给了凌光。 “扔就扔,这有什么难的。”边说边托起那篮球,同样的步骤:瞄准、飞出、下落。带着一道美丽的弧线,篮球再次应声入网。 伟德大讶下,强迫着自己不去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再递上一个球,凌光如法炮制,篮球稳稳进网。 再下来,一个、两个、三个……十五个篮球,‘凌光’投到后来根本连瞄都不瞄,中场线上百百中! 瞪大眼睛盯着凌光,伟德好不容易才把他那张咧成碗状的大嘴合了起来。紧接着,他嘴里狠狠地蹦出一句话:“凌,进我们球队!” 凌光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进我们球队,总冠军卫冕头衔唾手可得。” “啊……”凌光大讶。“我什么也不懂呀,进nba打球?你开什么玩笑。” 伟德:“没关系,你天生就是个投手,你的篮球天赋实在太难得了,至于你说什么都不懂,那没关系,技战术培养可以后期慢慢来,至于‘天生神投’,这可是练不出来的。” 凌光听着伟德说话,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知其不是在开玩笑,心叫一声完了……他总不能对着人家的盛邀、对着这将篮球视为生命的人讲他不喜欢这玩意儿吧…… 正在想着如何委婉措辞时,伟德已经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己的教练。 帕特莱利赶来的度倒是不慢,不过他只是抱着对凌光的尊重前来一看的,这位球队大恩人的面子总是要给一些的,而至于伟德在电话中告诉他凌光[中线]附近百百中,那可是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初始莱利过来,凌光说什么也不愿意投,最后还是拗不过伟德的热情,也不想给莱利一个“把他骗来”的感觉,勉为其难的又试投了几次。结果……莱利所表现出的惊讶比起伟德只高不低…… 接下来的两天,他二人外带热火的老板连番对其展开‘攻势’,看他们那架势,誓必拿下凌光不可了。而他们开出的条件也是凌光行医收入的百倍所得不止,所以他们没理由相信凌光会拒绝。故而,这几天凌光都在尽量躲着这一个月来与自己形影不离的伟德…… 而这几日,可是把得到这消息的李邢给急坏了…… 热火队一方,他们对于得到凌光是势在必得,而他们给凌光开出的条件,几乎没有人会拒绝,理所当然的,不等凌光答复,他们便向nba申请了凌光的劳工证。 根本不去询问凌光,热火上下忙碌了两天,等手续差不多齐全时,最后一步的审批却滞到了听到他们对凌光的描述而将此事卡了下来的nba总裁大卫?斯特恩那儿,他拒绝的很干脆,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凌光的加入很可能会破坏nba现有格局的平衡。” 热火不服斯特恩的独裁决断,本想上诉,可那斯特恩在他们上诉前便将此事曝光于媒体,nba29支球队中的28支队伍齐齐向热队起了声讨,称他们做事不从大局观着想,为了他们一支球队,让这世界上少了一名才华横溢、济世救人的名医。这还真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热火做出的反应便是称凌光在球队永远有行医自由,只要跟比赛不冲突,凌光几乎可以不到球场参加每日的训练。这之后,那众球队便齐齐声称,加入了凌光,他们便退出联盟……鼓了半天劲的热火听到这话惟有悻然作罢…… 这中间生的事情,每天连报纸都懒得看的凌光自然不知,直到伟德将这‘坏’消息带给他时他才清楚生了这么有戏剧性的事情,凌光可是陪着伟德和热火上下一同‘惋惜’了好一阵子呢。 是个人才,美国都不会放过。这名医学专家虽然最终没有进入nba,但是他担任了热火队的队医顾问(nba球员多受骨病困扰,凌光在的骨科方面的造诣人人皆知,而nba另一通病则多出现在肾脏上,由于球员常年大量服食抗生类药物,肾脏衰竭的比较快,那早就对他多方了解过的斯特恩知其在肾脏方面也有很深的研究,这种双赢的合约他当然不会放过了……听闻凌光与热火签约那天仪式搞得很隆重,斯特恩还亲自到场了)。不仅如此,凌光还享受了美国医学研究中心授予的一项亚洲人从未被授予过的医学终生成就奖,同样的,美国医学研究中心也特聘了凌光做为他们中心的医学技术研究顾问! 这天大的好消息传到李邢耳中,可是把那前两日心绪不宁的胖子乐坏了---- [华盛顿巴尔的摩]国际机场,在这里度过了两月光景、满载着一身荣誉的凌光,与前来送行的美国医学研究中心众专家还有热火所有球员们一一握手道别。在登上美国方面特别为他指派的专机前,前来送行的伟德望着机舱口凌光的背影突然大声喊道:“凌!记得你要带我游长城!” 伴随着凌光的微笑,机舱门缓缓关闭。 (卷二完) 第一章 升阶 “好出门不如赖在家。”这话固然不假,可对凌光却不适用,他现在基本是“刚回家不如赖出门了……” 下了飞机,凌光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十几个小时飞行后的时差调整是很难受的,本来想着一下机便打辆的士回家蒙上被子大睡一觉的,谁知道,本只有余主任与李邢知他回来,凌光也婉谢了他们的接机要求,可一下飞机,不仅二人早早就在机场大厅等候着他们的功臣,且二人还带来了一整票车队,来者从凌光本院的同行到医学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从记者到各界社会名流,大家争相目睹着凌光这位世界名医的风采。 一出候机大厅,凌光手中提着的两个装满礼物的大手提箱自然而然的被人接下。在那副[欢迎凌医师归来]的大横幅下,李邢、余主任微笑打量着缓缓而来的凌光。 快要近身时,那余主任终于保持不了他那份经由常年的韬光养晦所锻炼出的矜持沉稳,三步并做两步的靠了上去,握起凌光大手,激动地哈哈大笑道:“恭喜你,凌教授,你辛苦了。” 凌教授……?凌光大概还没听出这称谓的改变吧,反手握紧余主任,呵呵笑道:“哪里呀,余主任您才真是为了小光劳心劳力了。” 李邢与凌光的关系要比余主任近得多,他拍着凌光的肩膀呵呵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一种自内心的欢愉,对凌光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夸奖,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二人是自己人,他要在外人面前夸奖凌光可不太合适,不过心里面嘛…… “走走走,不在这边客套了,我们去[文豪]再慢慢聊,把你凌教授扬威美国的事迹给我们大家伙好好讲讲。”余主任拉着凌光便要上他那豪华座驾。 “又要喝……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凌光心里惨叫。上眼皮跟下眼皮都快打架了,还要去做这无谓的应酬,再看看到场的百多号各界名流,等下该不是要一各个轮番敬酒吧……以前没酒喝的时候天天想,现在是看见酒就害怕……叹了口气,他真羡慕此时正呼呼大睡的小木棍…… “凌教授,请上车。”站在他身边的司机弯腰恭声道。 回过神儿来的凌光看见李邢二人已经上了座驾,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呢。 “请上车,凌教授。”司机再次请道。 “嗯嗯,有劳。嗯?凌教授?”凌光坐进车内一脸迷茫的自言自语,这次他可是听清楚了。 “是呀,凌教授。”李邢、余主任二人微笑接道。 原来在凌光回国的半个月前,他的教授审批就已经下来了,李邢带凌光操作,走场式的递交余主任,余主任审核完毕再过场式的向北京递交,一般医师的资格评定审核只要自己省的医学中心通过,北京总中心那边都不会留难,通常只是过场性质的对医师考察一番而已,尤其这次牵扯的是凌光,那一路上去可真是只见绿灯了……短短半个月时间,中国医学界最年轻的副教授诞生了。 车上,二人把这喜讯告诉凌光,当然了,凌光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也恰当的表现了出来,两只老狐狸对他这表现可是满意的很呢---- 就在凌光他们这支车队卷着滚滚浓烟开走后,一名带着鸭舌帽、身材挺拔、在这近黄昏时还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在浓烟过后巍然站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条寂静的车道上,男子盯着远去的车队出了沉沉的一声冷哼,配合着他那令人战栗的哼声后,是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文豪酒楼]。凌光果如意料的喝地酩酊大醉,众人轮番的敬酒礼让凌光应接不暇,劝酒最多的当然是李邢与那余主任了,再下来便是曾经与凌光有过同桌之缘的几名医师和那曾经帮凌光办过事的医药部主管,他们总觉得自己与凌光的关系虽然比不上余主任等领导,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们可是要高出一等的,而这“一等”在他们心里已经很自豪了。 一顿饭,一席酒,从黄昏吃到深夜,文豪酒楼原本在省长的要求下已经准备了通宵营业的,可后来因凌光已醉的不省人事,酒席只好草草散去,主宾倒了,大家喝酒不免意兴索然---- 次日晌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怎么躺上自己想念已久的软床的凌光,捂着疼痛不已的头爬起了床。 “早。年华他们来看了你几次,见你睡着,他们又出去了。” “早。哦,知道了。”凌光拍了拍头说。 “你昨天喝太多了,酒精本来就伤身,再加上你睡眠不足,对你的……” “大哥别说了,我头好疼。”凌光打断了小木棍。 小木棍才不理他的抗议,你不顶嘴还好,一顶嘴,小木棍立马带着不满的腔调对着凌光一通说教。 凌光虽然也偶有还口,不过声调却不高,这兄弟对自己的关心,令得凌光心内暖洋洋的,不过他跟小木棍生命的乐趣就是顶嘴顶嘴再顶嘴,不还口,小木棍也会不习惯滴。 吵着吵着,两‘人’笑了。 舒服的冲了澡,刚回国,凌光难得被李邢放休两天,不过也就仅仅两天而已,凌光在美国扬威的这些日子慕他大名上门求医的病患早就把[市一医]大门挤破了,有些好走极端的病患声言非凌光不入诊,还有些款爷干脆把大票子一甩,直接请凌光上门诊断……对着这些热心的‘客人’,李邢是既喜且优,喜的是自己医院在凌光去美国那段时间业绩整整翻了八倍,忧的是找凌光来诊断的病患什么杂科都有,从内科到外科,从骨科到脑科……为了等凌光治疗,他们宁可拖延几天病情,搞得好些专家那边出现了‘停产’状况,李邢千解释万解释凌光是负责手术部的,请他们先去门诊确诊一下病情再说,可病人理由更多,讲什么医院现在也是施行一条龙服务的,搞得李胖子哭笑不得。不过他还好点,有哭有笑的,不见那省一医和第四研究医院的两位院长,头都快愁白了,从上个月起,他们就开始实施各种政策,不是什么门诊挂号费全免,就是手术费用降低,可惜…… 冲完澡,凌光下了楼,看到正坐在沙上看着电视、两个多月没有见的好友,凌光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谁批准你喝酒的?臭小子。”凌光哈哈大笑着走下楼来。 “你醒了,你可真能睡呀。”乘年华笑说道。 一见凌光走来,正喝着美酒的小北急忙把杯子放下,嘿嘿的笑着。 “你才出院多长时间就敢喝酒,还是这么烈的洋酒,是不是想我把你再送回去呢?”凌光‘恐吓’一声。 小北嘿嘿一笑:“不敢了不敢了,我是怕你那些酒时间太长放坏了,这两天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凌光眼睛一瞪:“两天?告诉你,除了饭前少量的红酒外,这两个月你都不要想碰什么酒了。” 小北:“啊……” 两月不见的几个好友笑闹到了一起,当然了,还有与凌光‘血浓于水’的小木棍,它同样也融合在了这欢快的气氛中---- “到底是怎么搞的!谁批准的!?”第四医科研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中,王莫冲着一名打扮斯文的中年男子咆吼着。 “我能有什么办法……”那男子一脸愁容。 “这下可好,什么风头都让市一医抢尽了,我每年孝敬你那么多钱,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这研究中心的副主任是怎么当的!”王莫一脸的不满。 “没办法,这次老余一直盯着呢。”男子叹气道。 “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工作,为什么这‘最年轻教授’的头衔不是我儿子得到!你自己看看那李胖子现在的猖狂样!” “我有什么办法……” 王莫一听这话,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那小子上次的评定你都能压下来,这次怎么就没办法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凌光现在的呼声很高,不仅咱们省各界人士盯着,就连北京那边这一个月来电话也没少打,他昨天一回来,美国医学研究中心就打来了问候电话,他现在正在风头上,你让我怎么压?你以为凌光还是当初那什么都没有的愣头小子?”那副主任说着说着也开始不满了。 “唉……”王莫叹了口气,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可他就是不服,花了这么多钱,做了这么多手脚,最终还是让李邢喝了这头啖汤。 “老爸,你跟赵叔叔吵什么呢?”王彬推门而入。 王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主任说道:“说你跟凌光这次职称评定的事情呢。” “凌光!”王彬听到凌光的名字,眼**出深刻的仇恨与妒火。 赵主任看了他一眼,再对王莫说道:“算了,凌光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最多我保证,一个月以内,肯定把你儿子也提到副主任的座位上,绝对不让他李邢独美!” 王莫叹息道:“只好如此了。” 赵主任有些难以启齿道:“不过,这么一来,乾坤的提升怕是也压不住了,最多两个月,省一医那边不满声也越来越多了。” 王莫挥了挥手:“随便吧随便吧。” 赵主任悻然退出。 “爸!这事你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让那凌光和李邢把什么风头都抢走!”王彬恨恨道。 王莫一脸阴色:“哪儿有这么便宜的!走着瞧吧!” 第二章 脑血肿 难得的两日悠然光景飞度过,凌光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两天后,回国的凌教授正式返回市一医。 凌光私驾上,两月不见的司机小刘对他是越恭敬了,他整个人看着似乎也更有神采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仙”,只看他那除了凌光和李邢外,对任何人都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儿便可见一斑。 市一医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涌动,上访求医者多不胜数,凌光看着一堆堆蜂拥而至的病患,心中好奇何以本院短短两月间病患流量居然能激增如此多倍,踏在医院的青瓷花园走廊上,涌动的人群第一次让凌光感到这占地面积两千三百余亩的大型医院令自己行动如此不便,即便上次生火灾那种突事件,怕是也没有今天这么拥吧。 外科部手术楼,在登上9楼手术科的电梯前,一名被担架急抬赶来的病患包裹了一头的纱布,白色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他一手输着血浆,另一手输着生理盐水,这种场景,虽然凌光只来医院工作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但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很识相的退往一旁,让那病人先进了电梯,凌光随后闪身进入。 “18楼脑外科,快!”一名推着活动病床的护士对电梯操作员急催道。 随着电梯的上升,到了九楼,一言不、只盯着病患的凌光没有下电梯,而是跟着那他一路观察着的病患上了18楼。 迅的,电梯到达了18层脑外科手术部,在出电梯前,凌光对那些护士说道:“告诉执刀医师,先不要为病人开颅,我马上就到!” 护士们推着担架飞奔至手术室,毛躁的她们根本没有认清穿着便装的凌光是谁,他的说话自然是被那群护士当做耳旁风了。 护士推着担架走远,凌光也紧随其后,急匆匆跑到了消毒室,在他的命令下,三名护士迅地为其换上了手术服。 急赶向手术室的凌光正好迎面碰见方才那几名推着病人的护士气喘吁吁地向他走来。 “还没有开颅吧?”凌光边走边问。 “啊!您是本院的医生?”显然那些护士不是新来的就是没有见过凌光‘本尊’。 凌光一听下大愕,很明显,他的说话护士也没有传达到了。 边继续行着,凌光边怒瞪了那几名护士一眼:“站在这里不许走,等下病人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惟你们几个是问。” 也不理那几名被吓花容失色的小护士,凌光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手术室,这一跑不要紧,本来就不怎么锻炼的他,再加上心里焦急,咕咚一下把脚崴了…… “啪”,由后赶到的凌光推门而入,将那些早早就已接到通知,一直在做准备的众医师吓了一跳。 “你干什……哦!凌教授!”一名正欲作的医师赶忙将话咽了回去。 “开颅了没有?”心急的凌光一瘸一拐走到手术台旁。 “还没有呢凌教授,正给病人做脑扫描呢。”那医生答道。显然他是这手术室的主刀大夫,脑科主刀,最低也是主任级别了。 凌光心下松了口气,看了看病患已被脱光毛的头部,左侧很明显出现一了大块紫红色的淤肿,这是被硬物撞击后所产生的,跟凌光在电梯内的猜测完全吻合。 “手术刀!”凌光吩咐一声,自有人为其办妥。 再道:“病人脑内有血肿,准备吸引器,9点11分,开颅手术开始!” “凌教授,脑扫描结果还没有出来呀!”那医师急道。他可不相信凌光不需要脑扫描报告,只凭借肉眼便知病人脑内定有血肿,且还要为病人开颅。虽然,凭他的经验也已百分之八十确定了病患属于撞击后形成了脑血肿,但那是人命,没有确切得到扫描结果,他可不敢赌,即便是延误上片刻病情也无所谓,这种“照规矩办事”的思想意识在他心内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这就叫做“宁放过,不杀错……”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凌光刀子已经下去了。 徒叹无奈的医师只好作罢,站立于凌光身旁,等着为他帮手。 没有两秒钟时间,那名一看便知是几人中除凌光外最有经验的医师怪叫道:“凌教授,病人的创伤处在左脑呀!”他看到凌光照着病患右脑呈圆形面划开,忍不住叫了一声。既然开颅了,那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其实他心内也确定病人是脑血肿,固不再做阻拦,可怎么着你凌光也得“对症下药”哪……! “我知道他被撞击的是左脑,可谁告诉你被撞击处就一定是血肿形成处?”凌光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 医师小声嘀咕一句:“这是基本常识。” 凌光:“肤浅。”随着一声说话,凌光那犹如电光火石般的开颅也告完成。 揭开头皮,众人定睛一看下,除凌光外皆傻眼了,病人的脑右侧果然不按‘常理’的出现了脑血肿,而并非人人都认为的受伤左侧处。”(笔者按:很少见的一种医学例子,受伤处与血肿不在同一位置,这种病况形成概率比男性患上乳腺癌概率还要低……) 换上一片更为细薄的刀片,凌光一刀下去将那不断增大的血肿剥下,再下来,吸引----缝合----手术完毕。整个脑部手术只花费了二十五分钟时间! 病患被推去加护病房后,在心悦诚服的众人询问下,凌光道出了原委。 原来方才凌光在电梯内现病人手臂微微的颤抖后,他便知晓病患脑内有血肿了,由于上次小北脑部重度撞裂,脑神经被压迫的他与现在的病人情况大体一样,有了上回经验的凌光的不用察看脑扫描报告便可知道一切,而病人的状况耽误不得,先是等候脑扫描报告出来的这段时间可能就会要了病人的命,再下来便是即便有了报告,开颅手术也基本不会只选一点而是全部揭开,这样不仅耽误时间,还可能会造成病人大量的失血,实在是有害无利,况且对于病人后期的吸引工作难度也会增大,而只开一侧,对一般医师来说可能手术的难度大了点,但凌光嘛……只要对病人好,难度在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听完他的解释,那群医师先前对他的妒忌、不满,那句被他们常挂在嘴边的“凭什么他上去了我上不去”的话语通通消失不见…… 出了手术室,凌光呼吸了口新鲜空气,猛然间,一种莫名的疼痛袭来,哦不,不是莫名,是他那方才崴到的右脚开始作痛了。方才一心一意扑到病患身上使他忘记了痛楚,神经放松下来了,凌光也感到了那钻心的疼。 扶着墙壁,凌光一瘸一拐的慢慢挪着…… “凌教授!”几声稚嫩的女子声响。 正低着头蹦跶的凌光抬头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几名推病人前来的护士美媚。 “哦,是你们呀,怎么了?”凌光好奇地看着这群脸上泪痕犹在的小护士们问道。 “那……那病人怎么样了??”几名护士近乎异口同声。 “哦,难得你们有心,病人的状况非常好,危险期已经过了。” 几人明显地大松了口气,一幅如释重担样。 “你们关心病患是好的,但你们不是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吗?医院最近很忙,在这里瞎掺和不太好吧?” “不是……不是您讲的不准……我们离开半步吗……”一名护士声若蚊蝇般道。 “嗯?有吗?呵呵,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刚才太着急了吧,大家别往心里去。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凌光笑说道。明显,他已经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把几个小美媚吓到花容失色的,罪过呀…… “我们可以走了!?”护士欢喜万分。 凌光呵呵一笑:“走吧走吧。” 几人高兴地正欲离去,再一看凌光,问道:“凌教授您没什么吧?” “没什么,不小心崴到脚了。” “让我们来扶您吧?”几人异口同声。 凌光想了想,道:“也好,我‘爬’地太慢了。” 护士们咯咯笑着将凌光左右架起。 “凌教授您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扶我到外科门诊部,我要去看病……” 扶着凌光进了电梯,护士们再小声问道:“凌教授,您不怪我们了吧?” 凌光呵呵一笑:“哪里会,你们都是咱们医院的‘南丁格尔’。”这小子倒会说话…… 出了电梯,众人那欢快的笑声在电梯内回荡了好久……好久…… (海藻按:“南丁格尔”是位著名的护士,一生得过多项荣誉,被世人尊称为“护士的奠基人”) 第三章 倒霉的一天 “哎----哟!麻烦您轻点……轻点……”坐在椅子上的凌光一声狼嚎…… “呵呵,不打紧,我给您开上几盒口服药,等下在陪您去做个核磁共振检查。”中年医师放开凌光大脚,缓缓站起身来。 “您确定没问题吗常教授?”立与一旁,一脸忧色的李邢问道。 “以我的经验来看,问题应该不大,凌教授只是软组织受损,没有伤到筋骨,当然了,为保险起见,还是做个全面检查的好。”那常教授如是说道。 “这个……我看检查就不必了吧?劳烦常教授给我开上两瓶[红花油]就可以了。”凌光边穿着袜子边说道。 “这怎么行!”李邢与那姓常的骨科教授同声出言。 李邢:“凌医生,你就听常教授的,去做个检查,大家都安心一点,咱们做医生的有句常话,‘医者难自医’,你今天就把自己交给教授,他可是咱们院的骨科权威。” “常教授的医术凌光自然是敬仰的很,只是实在没那必要吧,不过是扭伤而已……”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李邢二人架了起来,一路颠儿到了磁共振室…… 半个多小时的核磁共振做完后,治疗扭伤的药只开了一瓶----就是[红花油],而凌光从药房出来时,提了整整一袋子的药品,什么螺旋藻啦、深海鱼油啦等等,就连脑白金都有……凌光看着满满一袋子的保健品哭笑不得,他就不相信凭李胖子和那常教授的经验,仅仅一个软组织受损他们会检查不出来,还要杞人忧天的做个磁共振…… “今年过节不收礼、不收礼呀不收礼~收礼还收……”凌光边唱着那著名的广告词,便晃晃悠悠地回了办公室---- 所谓“轻伤不下火线”,凌光拖着一只受伤的脚,整整在门诊部坐诊了一天,不是手术部,而是那些早几天前就预约好的一批待诊病患,凌光回来了,李邢怎能不把他拉出来‘见客’…… 下午,李邢别墅内。 “凌医师,你不要怪我强人所难,不顾及你的身体哪。这几日医院的状况你也见了,上门求诊的病患多不胜数,大多数都是冲着你来的,有些病人我还可以推得,有些实在是推不得……就拿你今天看的那‘容太太’,她是‘容副省长’的爱人,她来找我,指名要你坐诊,我能怎么办,唉……”李邢一脸欠然道。 “呵呵,没关系的院长,我这脚也没什么大碍,再说了,咱们做医院的也有做医院的难处,我能理解,当然我也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医院的。” 李邢一脸欢喜道:“这就最好,这就最好,总之我保证,三天,再三天,明天‘楚书记’可能要来,还有后天的‘雯局长’……你把这几个老大难给我解决了,三天后我放你大假好好出去轻松一下,本来这次从华盛顿回来照理我就应该放休你的,不过手头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李邢也不是不想让凌光休息,只是迫与某些病患的压力不得不如此,现在的凌光可是国宝,人人争着上访,而他又不敢让凌光太过操劳,万一出个什么问题,北京那边第一个不放过自己,所以,偶而将凌光放休一下是最好的权宜之计,病患总不能逼着凌光赶回来看病吧? 凌光知道公事谈完了,于是便和李邢胡侃起来。 “怎么样,到时候放假,凌医师想去哪里游玩?要不去外地散散心吧?” 凌光呵呵一笑:“看时间了,要是您给批长点我就去外地转转,时间短的话就在家里睡觉好了。” 李邢哈哈一笑:“你这是向我讨时间啦,呵呵,出去玩吧,你要是待在市里,我这边可不敢保证,没准我什么时候便一个电话把你邀回来了。放你半个月假好了,这样差不多够了吧。” 凌光一听忙道:“哦,那就不一样了,半个月,我能去不少好地方呢。” “想去哪里,我打个招呼,提前帮你把机票定了。” “先去云南,再去桂林。” “哦。云南不错呀,大理,西双版纳,都是好地方。” 二人一阵谈笑---- 次日,由于前些天睡眠过于充足,凌光起得较早,没事做,自己搭公车去了医院。他到时,值班医师还没有下班,门诊也没什么病人,去了手术科,换了工作服,凌光端起一杯咖啡翻看起了近半月手术科的病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渐渐的,空荡荡的九楼手术科室渐渐多起了人,路过他的办公室,没有一人敢上前来打搅这手术科的副主任。 也不知他翻看了多少踏病例,杯中的咖啡早已放凉。这时候,一声甜甜的女子声响起。 “凌教授早。” 凌光听到呼声,只是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病例,连头也不抬的说道:“咖啡凉了,麻烦你去帮我换一杯。”凌光对那他估计是护士的女子说道。能进到他办公室的肯定是本院人员,而这么早,估计应该是来打扫卫生的护士了,由于办公室的文件堆积和一般的听诊设备放置,故而来这里打扫卫生的都是专业护士而非一般的清洁人员。 那女子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办公桌前,轻轻拿起凌光的口杯……五分钟后,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到了凌光桌旁。 “谢谢。”凌光边端起杯子泯了一口、边抬眼望着那女子说道。这一看不要紧,一种惊艳感顿时袭便他的全身:星空般深邃的眼蒙,弯月般娇俏的柳眉,高度标准适中的鼻梁,白皙的皮肤,配合着她浅浅微笑时露出的皓齿,凌光不禁怦然而动,如此一个美人胚子什么时候来他们科室做护士的?再仔细看下,原来包裹她那高挑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的身材的服装不是护士用的,而是医师专用。看着那穿在自己身上永远都是那么松垮跨的白大褂如今穿在眼前美女身上,居然一点也不有损她那美好的身段。 “哦,谢谢。”愣了愣神儿,恢复过来的凌光再道一声谢。 “不客气,凌教授您继续忙吧,有什么需要了随时唤我。”女子那宛如天籁般的声线轻轻唱起。 “嗯,好好。”凌光说罢又低下头去重新翻看起了病例。 “那……那我出去了。”声音仍旧是宛若黄莺啼唱,不过……当中似乎有些失望。 “嗯?等等。”就在那女子拖着极不情愿的脚步快要挪到门口时,凌光叫住了她。 “怎么,凌教授还有吩咐?”女子蔫声问道。 把不准的凌光轻声问道:“您贵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姓月,是新来的实习医师,专职您的助手。”女子幽幽道。 “姓月……姓月……呀!你是月莹小姐吧?”凌光恍然大悟。 “你可想起来了,真是笨……”月莹小声嘀咕一句。 “我记得你好像是学医的,当时也说过要重新考取医师资格,没想到这么快呀。” 月莹甜甜一笑,心道“算你上心了”。口中道:“我都来这边实习半个月了,凌教授前两天一直忙,所以我也没机会去跟您打招呼。”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凌光笑说道。“对了,怎么这么巧分到我的科室来了?” 月莹盈盈道:“我本来就是学外科嘛,刚好来应聘时碰到了院长,他说手术部这边您缺个专职助手,我就来了。” “嗯嗯,好好,这样好。”他怎么能知道,其实是人家女孩子主动要求来他科室的,由于月莹在考取他们医院时各科成绩均优异非常,再加上她的坚持以及李邢的好心促使,自然而然的来了凌光的科室。李邢由于过忙,一直忘了将这件事情告诉凌光,而他在见到月莹时心里就在想了:“凌医师也是时候谈对象了。”…… “哦对了,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凌光就可以了。” 脸上微微一红,月莹点头应允。 “行,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去忙吧,我把这些病例看完就去坐门诊了。” 月莹:“记得喝咖啡,别又放凉了。” 凌光:“呵呵。”---- 整整一天,凌光都在门诊室疲于应付病患,当中还包括几名重量级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将所有工作移交给了夜班医师,在众医生频频问好、凌光不迭回礼的动作下,他一路回到手术科。 换好便装,正欲出门的凌光被一身艳装的月莹截住。 凌光:“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月莹脸泛微红的回道。 这不解风情的男人好奇怎么这女孩子总是这么容易脸红。 “有事你就讲,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月莹红着脸道:“那个……那个……你晚上由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便饭,上次手术的事,我还没有谢你呢……” 凌光:“哦----就这事呀。呵呵,什么答谢不答谢的,既然要吃饭,当然是我请你啦,以后我的工作开展还需要你来配合帮助呢。” 月莹微微一笑:“谁请都一样。” 凌光:“那走,想吃什么?” “凌光!两个月不见,想我了没有?”带着一阵香风,云大小姐推门而入,同时,打断了凌光与月莹的甜言蜜语…… “这位是……?”两位美女一同望着对方,齐齐开口问道。 “哦,我来给你们解释,这位是……”凌光话还没说完,两女一齐打断他道:“不用了,下次再介绍吧,咱们快去吃饭。”话毕,二位美女眼神‘电光火石’般的交流一番…… 凌光:”啊……葡萄……葡萄架倒了……“---- 时间:某年某月某时。 地点:某市市中心处。 人物:凌光。 事件:独自一人咀嚼着路边的杂碎面……哦对,偶尔,还喝上一口小酒……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最讨厌跟女人一起吃饭了!”凌光边对着那一大碗面条呼哧着边气呼呼地说道。 卖杂碎面的老伯:“怎么?小伙子失恋了?” 第四章 专程求诊 杂碎面,顾名思义,猪呀牛呀羊呀之类的下水物,做的不干净,吃起来可是很要命的…… “凌教授,您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呀?眼圈也那么黑,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车上,小刘一脸关切的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肚子有点难受,小刘呀,提醒你一下,路边档的食物,最好少吃。”吃了碗杂碎面,拉了一晚上肚子的凌光有气无力地说道…… 市一医。 见到凌光的月莹一脸惊讶:“凌教授,怎么才一个晚上,您就变得这么憔悴!?” 凌光长叹一声:“唉……别提了。”再望向月莹,现她正用一种及其鄙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想想昨天云蓝心香驾的闯入,凌光知她定是想歪了,估着自己大概做了一整晚的猥琐之事,故而现在如此憔悴,大叫冤枉的他苦着脸讲了自己的‘遭遇’,而后又将自己与云蓝心的关系解释一通,那月莹才似放下心中一块大石般长舒一口气,对于医生和药厂这里边的道道,学医出身的月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等她走后,凌光才自言自语道:“咦?我为什么要向她解释那么多??” 午休时,忙了一早上的凌光终于有机会宴请一次月莹小姐,在医院的营养食堂摆了满满一桌,虽然没什么气氛,不过月莹还是吃的很开心,一顿饭,吃了没多少,笑声可是没停。 下午的门诊室,凌光正坐诊时,一名医师奉院长命有请凌光回了手术科。 他的办公室内,李邢与一对应是夫妻的中年人在座。 凌光方一进门,李邢便拉起他的大手向那对夫妻说道:“这位就是凌教授。” 二人忙起身相迎,那中年男人看了看凌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这么年轻……” 李邢听了他这话可是不满了。“凌教授刚从美国学习回来,是咱们省最年轻拥有教授头衔的医师了。” 中年男子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凌教授的大名我听过,不过好像教授主攻的是骨科吧?” 李邢呵呵一笑:“二位能专程找来,想必对凌医师就应当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不瞒二位,凌医师是少有的通吃型专业医师,他最擅长的便是外科手术。” “哦----”男子轻轻点了点头。 到这时,李邢才将二人介绍给了一头雾水的凌光,原来他二人是专程听人介绍,慕名带着自己儿子来找凌光做外科手术的,本来李邢想帮他推掉转换别的医师,可那夫妇二人就是认准了凌光,说什么都要让他执刀,本着“病患最大”的原则,李邢惟有请凌光前来一谈。 拿着病患的医疗报告,凌光粗略研究一番,十三岁的男童,[右心房]长了一颗肿瘤,对凌光来说,这手术没什么难度。 “哦,没问题,这位小病患我收了,两位请尽快为病人办理入院手续,今天就入,晚上记得要清肠空腹,明天早上我为病人动手术。”凌光晃晃了手中病人的检查报告笑说道。 “如此,多谢了。”夫妇二人同声应道。母亲一脸感激,那父亲倒不是很看好凌光,对于他的医术似乎还有所保留,故而仍是一脸愁色。 在护士的陪同下,二人去为孩子办理住院手续了。 人走后,李邢一脸不满道:“讲什么慕名而来,看到你了又说你太年轻,什么玩意儿,爱做不做的。” 凌光呵呵一笑:“没关系了,由他们去吧。” 李邢:“可是,这样一来你的出游计划不是要推迟了吗?算了,我让人把机票拿去改签吧。” 凌光再一笑,充满自信地说道:“飞机不是上午11点吗?手术9点开始,怎么样也赶的及吧?” “哈哈,凌医师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李邢哈哈大笑---- 临下班前一刻钟,凌光的电话响起。 “喂----哪位?哦,黄主任哪,好好好,你在院门口是吧?行,我马上就出来了。” 原来是黄嘉打来电话邀请凌光晚上共饮,今次他们可是学聪明了,先打个电话试探一番…… “月莹,你帮我把文件整理一下,当中有个叫天浩的男孩子是今天中午刚收的病患,你把他的病例单独整理出来,明天我要用。还有,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手术请你做我的助手。” 月莹忙不迭点头,即将第一次入进手术的她可是激动不已,尤其是跟着凌光这人人争相帮手的名医,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私人感情参杂在内。 “那凌教授您现在……?”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没人的时候叫我凌光就好了,我去跟几个朋友应酬一下,明天见。” 月莹:“嗯,好,拜拜。” 凌光:“拜拜。”---- 文豪酒楼。 “来,这第一杯,祝贺咱们凌教授喜得升迁。”黄嘉举起杯子祝道。 众人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是恭喜咱们凌教授扬威美国医学界!” 众人再饮。 “这第三杯嘛,我是代蓝心敬凌教授的,我这妹子昨天唐突了您,还望凌教授切勿介怀。”说罢,他和凌光一齐看了看坐在椅上、一句也不吭、气鼓鼓的云蓝心。 “怎会呢,云主任何时唐突过凌光?倒是凌光昨日不慎唐突了佳人才对。” 云蓝心皮笑肉不笑道:“我哪有那资格呀,昨天没打扰到凌教授吧?” 凌光一脸尴尬,当着众人,她说的如此露骨,怎能不让凌光拙词…… 他索性这杯也就不喝了,放下酒杯,示意众人坐下后,才笑着说道:“说来也巧,昨天云主任碰到的那医师,现在是我的手术科助理,谁能想到,其实她在几个月前还是我的病人呢。” 说到这里,他有意顿了顿,看到大家目光都望向了自己,包括云蓝心在内皆一脸好奇样,等钓足了众人胃口,他才缓缓讲道:“那时候,她……”娓娓道来。 黄嘉:“哦----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儿,难怪人常道‘无巧不成书’了。” 云蓝心呐呐道:“谁知道呢。”语气虽仍有不满,不过他肯跟凌光说话,便已表明二人关系缓和了,毕竟,女孩子要面子嘛,况且,一向都是她有求于凌光的。 气氛在那一顺又浓烈了起来,大家重新举杯再饮。 直至酒酣耳热之际,凌光下了停酒令,声言再喝一杯团圆酒今天就此散去,本来大家都很情愿,可最后凌光道出自己明日要做手术,众人也就只好作罢。 饮毕,还是余人先走,留下凌光黄嘉云蓝心三人时,黄嘉从口袋掏出了一个方盒子递与凌光。 “凌教授您看看,这是我厂最近新研而成的降压药品,新近上市,做了otc,市场反映还不错,你看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临床?” 会意的凌光拿起药瓶大概端详两眼,随即收到口袋说:“行,我回去问问看,最近好像降压药蛮紧缺的。” 黄嘉大喜:“那就麻烦您了。这点小意思,您收纳。”边说边掏出了他那招牌式的信封。 “哎~这是做什么。”凌光口中故做不满。二人虚情假意一番,凌光‘无奈’收纳,反正他是知道不要白不要这道理了,况且,这黄嘉送人东西的热情可是比得上收人东西,凌光没有一次能拗过…… 这次黄嘉送的‘信封’可比前几次要重一倍不止,毕竟,凌光现下身份与出国前已大不相同了。 在云蓝心香驾陪同下,凌光一路握着那‘信封’回了家。他心里也挺纳闷的,照理说,黄嘉一次次的送钱给他,所求却并不多,总共两次的药品推销黄嘉却出了几次钞票在自己身上,照理,若找别的医师,相信他们根本不需花如此多的银子,可能一半都要不了事便办成了,而他凌光就是打死也不相信他们药厂在市一医只有自己这一条路子。有所付出必有所求,这“求”字向来都不会是很简单的。想了想,凌光只感一阵麻烦,反正想不通了,管他呢---- 次日,市一医。 “怎么样?病人的血象检查了没有?” “都检查过了凌教授,一切正常。”那帮他换着手术服的小护士恭声答道。 “嗯。”凌光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出更衣室,迎面碰上也是刚刚换好手术服的月莹,凌光笑了笑:“准备好了吗?” 月莹一脸兴奋道:“好……好了……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凌光呵呵一笑:“别紧张,我第一次进手术的时候也跟你一样,习惯就好了。” 二人谈笑着进了手术室,看凌光那样儿,他可真象是来度假的旅客,而不是将要主刀的医生……信心满满的他此时想的可不是等下的手术该怎么做,而是一会儿到了西双版纳先吃什么小吃好…… “病人的心跳如何?脉搏正常不?麻醉反应呢?”进了手术室,凌光边向手术床旁走去,边问众护士。 “凌教授,一切正常,病人已经进入麻醉阶段。”一名护士答道。 凌光点了点头,看了看墙上时钟:“手术刀准备!九点十分,[右心房肿瘤切除手术]开始!” 第五章 手术变故 揭开孩子身穿的那心脏手术专用手术服上的开口,露出一块刚好心房大小的手术位置,凌光‘看都不看’的一刀切下,再接过月莹递上的止血钳,迅为病人打上。一颗“嗵嗵”跳跃的心脏豁然露出。 “嚯----肿瘤蛮大的。”凌光边说边欲下刀切除,可就在这时,紧捏着手术刀的右手开始剧烈抖动。 “你干什么!”赶忙跑到扫描仪旁装做检查病人心跳的凌光,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避开她们,凌光小声问道。” “快!快停止手术,病人状况有变!”小木棍急呼。 “你开什么玩笑?!手术已经开始了。哪里有变?各方面状况都显示良好呀?” “不对,病人的细胞分裂能力瞬间降低到零点,我能感觉出来。”小木棍急道。 “怎么可能!仪器没有显示。” “去揭开他的手术服!”小木棍开始下令了。 那些护士医师皆一脸茫然地望着凌光,而凌光,也是一脸茫然…… 无奈地上前,凌光一把揭开孩子身穿的手术服,凌光、助手医师、护士总计十余人同时大惊失色,方才还状况良好的病人此时已经通体红了,并且身上还不规则的出现了紫色的斑块! “快!缝合心脏开口处,撤去血浆,打上生理盐水,快为病人做血透析!快!!”凌光大声咆哮着。这种状况,分明是麻醉药物过敏!若方才不是小木棍的阻止,凌光这一刀下去,病人肯定要一命呜呼。到这时,众人才不禁佩服起凌光的医学观察能力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忙碌后,病人的状况终于稳定了下来,而他凌光的云南出游计划也正式告吹了…… 他长出一口气,终于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而这之后,带之而起的便是满腔的怒火,他一脚踹开手术室大门,在众人的惊愕下,一路怒吼着冲了出去。“我**的,哪个混蛋麻醉师搞的!” 麻醉科医师办公室内,见凌光驾到,刚刚为那病人做完麻醉的医师,连杯茶都还没喝完,他一脸的惊愕,紧接着便微笑上前道:“怎么凌教授,手术这么快就完了!?您真是神哪。” 凌光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差点将那满脸谄媚的麻醉师推翻在地,还好,他没有动手打人,毕竟,身为一名教授,该保持的最基本风度涵养怎么也要保持一些的,不过口中的污言秽语可实在收不住了…… “你***,你这麻醉师怎么当的!?你差点把那病人害死你知道吗!不做麻醉试验就给病人上麻药,你这是谋杀!”当然了,这当中,凌光也有疏忽的地方,他太信任那些所谓的高科技产品和本院的麻醉师了。 “啊----什么不做试验,凌教授您把话说清楚点。”那麻醉师一脸惊讶。 “那个心房肿瘤的病患,他麻醉起反应了,他是麻药不适症者!”凌光吼叫着。 “这!这怎么可能?我给他做试验时他没有一点不适反应呀!”医师一脸颓丧。 “放你妈的屁,要不是老子现及时,我早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怎么了怎么了??”闻风而至的李邢紧皱着眉头走来,一路上都怒瞪着那连头也不敢抬的麻醉师。 凌光粗略解释一番,李邢听罢差点没气吐血…… “我……我真的为病患做了麻醉皮试的。”麻醉师小声说道。“哦,对了,皮试报告,有皮试报告的。”当然有报告了,不过方才他没拿出来,看来是被吓住了。 “哦?麻醉报告?”李邢问道。 “是呀院长。”那麻醉师轻声应道。紧接着,他近乎狂叫地对身边助手吼道:“还不快去把皮试报告拿来给院长和凌教授过目!” 可怜那小医师连滚带爬的去了。 不一会儿,报告递上。 “院长,凌教授,请您二位过目。”麻醉师递上报告时蔫声蔫气的。 “嗯?的确没有不良反应,这就怪了……”李邢紧锁着眉头说道。“凌医师,你看看。”说罢将报告递与凌光。 随手翻了翻,凌光也觉得奇怪,这报告上分明没有显示患者对麻醉药有产生任何的不良反应,这就怪了…… “会不会是这报告做的不够详细?”凌光问道。 麻醉师拍着胸口保证道:“凌教授您放心,麻醉药对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昨天听说您要为病人动手术,晚上我就为病患做了一次麻醉试验,就在刚才,全身麻醉前一刻,我还做了一次试验的。” 凌光不禁奇道:“会不会你的试验剂量太小,对病人没有什么反应?非得大剂量才能体现出来?” “这倒不会,按照病人的年龄和体重,郝医师用的麻醉剂量是完全正确的,况且现在麻醉技术这么达,对麻药产生抵触的体质基本已经见不到了,如果排斥,不论剂量多少都应该会有排斥现象的。” 凌光沉默了。 “好了没你事儿了,回去工作吧。”李邢支走了那麻醉师。 抹了把额上冷汗,麻醉师按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回了办公室---- “哈哈哈,谁说的‘不论剂量多少,该排斥的体质早早便排斥了’?”第四医科研究医院、王莫的办公室内传出一阵狂笑声。 “任他凌光如何能行,他怎知道我连续一个多月天天都在给那病人注射小剂量麻醉药来与他的血液中和,没有抗体的人也该有抗体啦!哈哈哈哈。”王彬一脸狞笑。 王莫夸奖道:“干得好彬彬。” 原来那病患是经由王莫王彬父子二人精心‘调养’过的,在凌光出国的那一个月,刚好他们就收了这名百年不见、质特异的病患,而这以人命为代价的阴险算计,他们早早便在策划了。王彬在过去的一个多月,每日都在为那可怜的病人注射着麻醉剂试体,他将麻醉药的剂量尽量控制在手术前麻醉皮试的范围内,他相信只要是有一点点经验的麻醉师,做病体试验时都不会过这个上限,而持续一月之久的麻醉剂注射使得那孩子渐渐对少量麻醉药产生了抗体,不论体质如何特异,只要不过他试验时的剂量,孩子都不会出现麻醉后的不良反应,除非过王彬制定的界限。这狠毒的招数他们居然酝酿了一月之久,要不是凌光最近风头太劲,估计那王彬还想再加大些剂量买个保险呢,可是如今看结果,他当初是多虑了,市一医的专业麻醉师坚决按上限量来做试验,非常‘配合’王莫父子二人…… “可是,毕竟那病人没有死呀……”那名坐在沙上的省医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开口说道。 “没死怎么了?他凌光不是给病人开膛了吗?手术不是没做成吗?给病人不仅开了膛,还差点应为麻醉剂而使病人致死,哼哼,要是那病人死了倒还干脆了,如今不死那才真是有他们头疼的。而且,最主要的,对上这样的病患,咱们的凌教授一辈子也别想将他治好,这阴影,他要背一辈子了!”王彬阴笑道。 “对,说的不错,不过那凌光也倒真是个人才,麻醉失败还开了膛,这样都能让他回天,确实不容易哪,还好,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大患了。”王莫心有余悸地说道。 王彬:“哼!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要想抬起头了!” 那副主任却道:“可是这样一来,万一狗急跳墙的李邢追查起这事可怎么办?他在医学界的能量我们可不能低估呀。” 王莫眉毛一挑:“查?他怎么查?病人住的医院是我以朋友名义开办的私人医院,早在几天前我就把那医院注销了,任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只不过就是可惜了一条线,这些国家拨款购买的仪器呀药材呀又要在省一医多搁置一阵,重找销路了。”看了看那副主任,王莫呵呵一笑:“当然了,你的‘月份’我是不会少的,私人医院停了,我们的关系可是永久的。”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噢对了,你那注册医院的朋友现在在哪里?”主任问道。 王莫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去国外了,保证没有人能找到。” 主任一脸欢喜:“好好,国外好,国外好。”什么国外不国外的,要说这保证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天下间怕只有一处了……这王家父子果然心狠!而那主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王莫看那副主任还有些余悸,不禁再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你就放心好了,即便查出来是咱们所为又能如何?” “这话怎么讲?”主任一脸不解。 王彬一旁接道:“呵呵,叔叔你告诉我,哪项医学法规规定了医生给病人实施麻醉剂试验的上限次数?” “哈哈哈,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三人同声大笑,笑过后,王彬再恶狠狠道:“接下来便要趁热打铁,趁他病,要他命,明天早上,所有的电台、电视台、报社,我要他们人手一份爆炸性的新闻稿,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谈论的话题只会有一个----‘一次失败的手术,一个凌教授永远也救治不了的病患’!名医?哼!” 猥琐的笑声传遍了省一医的大楼,三个穿着打扮斯文得体、在医学界享有崇高声誉的名人坐在一起谈论着如何坑害他人。人命,在他们眼中永远都如草芥,如蝼蚁 第六章 无法施为 “奇怪?为什么病人体质对于测试用的麻药没有排斥现象,可对大量的[醚]却出现了过敏反应。”带着一群脸戴口罩的专家,在无菌病房内,凌光对病患做着身体检查。 “照理说,对麻药排斥的体质不论剂量多少都应当不会有差异的。”一名专家接了一句。 凌光边轻轻翻着孩子的身体,边自言自语道:“再不做手术,这孩子可能挺不了多久了,他心房的肿瘤在飞成长中。可……不能用麻醉药,心脏手术根本不可能实施……是不是可以考虑下吸入式麻药?” 次语一出,众皆哗然,连小木棍也不停地摆动了起来。众人愕然望着凌光,这哪像是从一名有着专业操守的著名教授口中说出的话,吸入式麻醉药跟注射式麻药原理根本是一样的…… 当然了,一心只想着救人的凌光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外行话,他只是把心里想的随口道出,他要考虑手术可以实施的一切可能性。 “嗯?赵主任,你帮我把病人翻过来一下。”凌光好像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那一脸疑惑的主任配合着凌光完成了翻身手续。凌光凑到孩子脊背上细细检查一阵,再直起身来满是不解地指着孩子后腰说道:“众位帮忙看看,病患身上那一各个的‘眼’是不是注射后遗留下的针眼?” 众人定睛一看,纷纷点头应是,这些专家医术虽不如凌光,可经验都是很丰富的,一眼便可确定凌光的猜测。 做完全身检查,在确定孩子一切无恙后,凌光退了出去。 “奇怪了……”凌光一路自言自语地走到住院部,找上了孩子的父母。 “没有呀?这孩子住进医院以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治疗,就是吃些抗生素,用些葡萄糖类的点滴而已。”孩子父亲大讶。母亲则在一旁急道:“凌教授,我现在就想知道,孩子怎么样了!?” 凌光一面深思着父亲的说话,一面对那母亲道:“请您放心,孩子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目前正在加护病房中观察,你们可以去看看,但暂时不能留陪人,等明天状况稳定些就把孩子送去普通病房。” 母亲心中悬着的石头虽然没有落地,不过重量倒是轻了些。可以看出来,这夫妻二人都是斯文人,出了这种攸关人命的医疗事故,他们竟然没有向院方‘飙’,很是难得。当然了,前去向他们解释原因的医生也是费了一番口舌的,反正他夫妻又不是专业人员,而孩子又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手术室内生了什么事自然是由得那医生乱忽悠,店大欺客哪…… “您再想想,当真没有注射过任何的药剂?”凌光再问一次。 “真的没有呀?每天就是服用些口服药,再不就是做做理疗。” 凌光大讶:“理疗!?什么狗屁东西!心房肿瘤跟理疗怎么能扯到一块!” “那个医生就说是理疗呀?他每天都要来给我孩子做一次理疗,而且还搞的很神秘,从来都不允许家属旁观。” “那医院叫什么名字?当时孩子的主治医师叫什么?” “光明医院,是家私人医院,孩子的主治医师姓吕,至于叫什么我就记不起来了,怎么了凌教授,有问题吗?” “哦,不、不,没有什么。”凌光再与孩子父母交谈几句,方告辞离去。他打定主意要去光明医院看看,再去找那姓吕的医生问个究竟,他心中有着很大一个疑团,方才得小木棍提醒,他也觉察出孩子身上那些细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针眼,通通都是出在麻醉注射区域位置的,虽然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虽然注射时使用的是最小型号的针头,但这些都瞒不过细心的小木棍,而这一切,他却没有办法同孩子的父母讲---- 李邢办公室内。 “光明医院?我知道呀,怎么?”李邢一脸纳闷地回道。 “我怀疑他们的医师操守有问题,那病患的身体状况异常且近乎送命,跟那光明医院有直接联系。”凌光扼要道出方才的猜测。 李邢听罢后微皱了下眉头,沉声说道:“我感觉这不大可能,凌医师既然能证明病患曾受过多次麻醉试验,那么这点便不用怀疑了,不过,光明医院虽然是所私人创建的院所,但他内里的医资能力、医疗设备一点也不比大医院差,甚至比起大多数公立院所有过之,冲这实力和名头,该不会有意做什么损害病患的事,而他们在病患身上一次次试验麻药效果这点其实无可厚非,要换了是咱们接手那病患,肯定也是如此操作。” “可是,试验麻药为何他们不告诉病患的家属?这太不合乎常理了吧?他们少说这一句,害得那病患差点因手术事故而亡。”凌光出言反驳。 李邢笑了笑道:“这很正常呀。照理,除非是下了病危通知,否则的话,除了病患本人外,其余人等包括病患家属都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了解医疗步骤,医师有对病患外所有人等实施保密措施的权利。至于凌医师你的猜测,当然了,咱们不排斥他院治愈无力有意将病患推给咱们,不过这也是很常见的嘛,不存在坑害不坑害的。” 看凌光还想说什么,李邢出言安慰道:“凌医师不用想那么多了,治不好那病患,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不过他命该如此,咱们也只好作罢,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凌光心中不服,可也没有好的说词反驳,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对了凌医师……”凌光出门前,李邢又道:“那个孩子你就不要费心了,我会请别的专家去照看他,你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无谓再在那病人身上浪费。” 浪费……凌光听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有答他,轻轻退了出去。李邢那最后一句说话虽不人道,却合乎于‘理’……医学界从来就是这样,救人的圣地早在人们不觉间变做一种别类的名利场所了---- 整整一个上午,凌光坐在办公桌前不断地思索着、研究着。偶尔,他还会‘自言自语’两句,手术部那些常跟着凌光的几名医师还有护士都不敢进门打扰,他们早就摸清了自己这新近的年轻领导的习惯----在他‘自言自语’时可是不能被打扰的…… “我知道吸入式麻醉药跟注射式麻醉药是同原理,当时不过就是随口说说,你就别骂我了好不好……” “我每天辛辛苦苦地教你,你给我说忘就忘,连最基本的东西你都能搞混,还不让我骂两句!”小木棍哼哼道。 “哎呀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以后我不再乱开口了行吧……咱们把话快转入正题吧。” “讲什么?”小木棍还是哼哼腔,显然它对于凌光方才犯下的低级错误极其不满。 凌光叹息道:“真的没办法?” “你说那病人?” “嗯。” “我很同意李胖子方才说的,你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无谓在一个没有希望的病患身上浪费下去。” 凌光听到连小木棍都如此说话,很是不满地回大声敬道:“我的一点时间有一条人命那么宝贵!?” “你别激动,我不是那意思,你不好名利我当然清楚,我所指的宝贵不是李胖子指的那些做秀什么的,而是有更多病患在等着你,他们才是真正需要你的。” “呵呵……是呀,还有很多病患需要我……从功利角度来讲,或许也是我需要他们……”凌光苦涩地笑着。 小木棍正准备接话,突然感到了什么,快快地说了句:“别想那么多了,放松心情,有人来了,我睡会儿,晚上回去我再开导开导你。”话音刚落,敲门声响。 “请进。”凌光理了理衣领,坐直了身子。 “凌教授!”一名护士喘着大气冲了进来。 “什么事?” “医院门口聚集了大批的记者,说……说要采访您。”护士拍着胸口喘着大气。 “医院不是有专门的对外部门吗?我不去,让他们应付好了。” 护士点了点头,边告辞退出边自言自语道:“也对,那病人只不过是麻醉药过敏而已,没必要搞什么采访的。” “你说什么?他们是为了那心房肿瘤病患来的?” 护士忙回身点头。 “那我去一趟吧。”凌光说话站起了身,随着那护士出了门。 电梯中,凌光问道:“对了,那小病患叫什么名字?”多粗心的主治大夫…… “叫……彭程……”护士愣了愣回道。 第七章 冤 “嚯----,怎么这么多闪光灯。”凌光刚一走出治疗大楼便看到医院电子警门外拥了成群的记者,有的手拿话筒,有的手捧摄像机,大家齐齐对着医院派出的两名对外办公室人员采访着,将那愁眉苦脸的二人团团围住,好不热闹…… “这……刚才围的记者比现在还多,可能是咱们对外办的工作人员已经劝走一批了。”紧随凌光身后的护士接话道。 凌光本能地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怎么着也要上去敷衍一番吧。微微皱了下眉头,放松放松心情,整了整衣领,毕竟,一个教授面对媒体,怎都需要保持一定风度的。 快步走了过去,还没开口便听到人堆内阵一哄声,“凌教授!那不是凌教授吗?”众记者扔下了那两名医院的工作人员,蜂拥而上冲向凌光,门口站的那二十多名保安楞是没拦住他们。 “请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我会对你们的问题一一作答的。”在被众人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后,凌光无奈苦笑道。难怪方才那两名工作人员会哭笑不得了。 “凌教授,您能具体讲讲今天早上在您的操作下生的那起手术事故吗?”一名记者将话筒支向凌光。 他们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凌光可没时间去想,他清了请嗓子,道:“这个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今天早上的手术虽然失败了,但并不能笼统的称为一次医疗事故,由于病患的身体原因……” “您身为教授,病体有变,麻药失败您都现不了吗?为什么开了膛才知道病人的身体有恙,这不是对病人的一种不负责的态度吗?”听完凌光的解释,另一名不知是何报社的记者边做着记录边大声问凌光。 凌光本想说麻醉权责是麻醉师管辖的,任何麻醉事故不因由医师承担,可再一想,自己也有很大问题,先是那麻醉师并没有做错,其次便是不论麻醉师操作有无失误,他凌光虽称不上渎职,可未做术前细心观察,也是够呛,倘若当时不是有小木棍在,那病人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无奈,惟有将嘴边话语咽回肚中。 “凌教授,听闻您的病人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这次因为你们院方的失误而可能造成的手术后遗症,请问日后贵院会否为那孩子继续治疗,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全程免费或适当减免医疗费用?” 凌光心骂一声“该死”,什么叫“因为你们院方的失误”……还没怎么样呢就把x盆子扣到我头上了。(x字不雅,固海藻将其隐去)。 他们院方的确有意将孩子后期的手术、治疗等费用全程免去,这建议是凌光提出的,而他提出这建议的时候是因为心内有愧,那李邢也是当即就拍板落定,当然不是因为他好心,而是那体质特异的孩子对于根本不缺金钱的李邢和市一医来讲,是在好不过的人体研究工具了,能治好那自然皆大欢喜,病人康复、院方露脸;实在治不好那也是天意,对于他得医院来说,全当是学经验了……!!不管怎么样,给孩子免单那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凌光现下却不能讲出,他不能在这种环境下讲,因那等于直接承认了病人的医疗事故全责都是院方,好事变坏事,谁也不想。对于这问题,凌光只能再缄其口…… “凌教授,我是天宇电视台城市健康栏目的记者,病人有**权,我们公众也有知情权,请您回答一下刚才那位记者的问题,那孩子到底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贵院又准备如何处理病患后期的治疗工作?”一名长相精明的男子吩咐身边同事扛起摄像机,自己举起话筒凑到凌光面前。 “乖乖,我以为只有报社记者,怎么还有电视台的……看这架势,好像是现场采访呢。”凌光心中默道。 “请您回答。”那人又道。 “呵呵。”凌光笑了笑,耍太极怕是不行了,遂一脸轻松地道:“您方才这问题,怎么讲呢……隔行如隔山吧,太深层的东西也不好解释,就您刚才讲的那句‘因手术失败而造成的后遗症’,这从专业角度来讲是不科学的,从正常医学角度来分析,不论一出外科手术是大是小,只要做了,都可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后遗症,好比阑尾切除,它算是小手术了吧?可但凡阑尾切除术后,百分之八十的病患都可能会遗留有肠粘连的隐患,可见,术后遗症这点只能靠后期的细心调养来尽量减少生率,却不是以一出手术的成败来论的,当然了,我们也不排斥一出失败的手术要比一起成功的手术后遗症生率略高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不足为虑,至于方才您问的后期治疗保证问题,我们院方向来都是以病患为本的,尤其是这类体质特异的病人,我们完全不介意在病患的医疗保险外为他作出一些补助。” 凌光这典型的外交辞令一出,讲得不仅在理,况且还将那起医疗事故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同时还将自己医院的形象竖起了好大一截,人才呀…… 那电视台的记者立时哑口。 “凌教授,听闻那病患已经在早晨您操刀的手术中因医疗事故身亡了,不知可有此事?”又有一人问道。 “谁说的!无稽之谈!病人现正在加护病房内接收治疗,一点生命危险也没有!”凌光怒不可遏。 再下来,记者的问题问的越来越离谱,什么人体试验啦,什么凌光半年就坐上副教授的位置根本就是靠裙带关系等云云,令得凌光哭笑不得,答不是,不答也不是。众人的话题已经渐渐从那出失败的手术直接转对向凌光本人了。 “凌光!”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众人皆愕然向声响处望去。 只见一名中年女子在身边男子的搀扶下,一步步地挪向众人。赫然是那孩子的双亲。 待到女子走到凌光近前,满眼怨毒地她望着凌光,在无人反应的情况下,猛然推开身边与她相同表情的爱人,“啪”的一巴掌重重招呼到了凌光脸上!! 手过后,露出的是一张带有五指山的脸庞和已愣到当场的凌光。再就是捂嘴大讶的护士与那群仍不知生何故的记者。 “你……你……我儿子进手术室前虽然身体差,可却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到好了,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想推卸责任,要不是听到你跟记者的对话,我儿子怕是死了我还要感谢你们曾经尽过力!!”女子扯着凌光衣领悲呼着。 “你们医院太不像话了!对病人的不负责,对家属的隐瞒,你们算是搞什么东西!”父亲也是满眼怒火。 “你还我儿子来!”女子用力摇着凌光,而那些终于知道此系何人的众记者,怎能错过如此精彩的一幕,手中一切能用的工具,一切可以记录眼前这副画面的器具都被他们统统抬上,大新闻哪…… “您……您先不要激动……”凌光尽量保持着理智,在受着冤屈的同时安慰着病患家属,可对方如何能听进去呢…… 终于,在凌光没有被那女人摇昏前,他二人被冲上前来的医院保安人员分了开来,再下来,不知何人将他拽出了那混乱的人堆。 “院长?”凌光挤出人群,现李邢在死死拽着他的胳膊。 皱眉望了望那群记者和被他们围在中心接受着采访的那对夫妻,李邢没兴趣去听他们怎么向记者大倒苦水,向保安打了个手势,众人瞬时散去,再对凌光沉声道:“来我办公室。” 二人快步离去,而那些先前争相采访凌光的记者,此时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理会他了,毕竟,在他身上已经挖不出什么新闻了,反倒是病患的直系亲属更有采访价值---- 李邢别墅内,满肚子怒气的二人坐在沙上,李邢燃着手中的烟,一句话也不说,凌光坐于他旁,也不言语。就这样,二人静坐了十多分钟,李邢的贴身女秘书进来了,凌光一眼就认出她便是上次自己与李邢签订劳工协议的那名秘书,长得很标致,只不知如何这一阵子都没见到。 她的进入打破了房中的沉静,那悦耳的声响传入凌光耳内:“院长,查过了,普通工人出身,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因该不会是他们所为。” 李邢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秘书退下。 “既然不可能是病患家属请来的记者,那还会是什么人?谁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呢?”李邢自言自语地说道。 凌光知他是派人去调查那病人的家里状况了,用排除法来找寻把事件捅向媒体的人。 “对了凌医师,你上次是不是说过[光明医院]?” “是呀,我总觉得他们那边有问题。” “可光明是家大院所哪……我先派人去查查吧。哦对了,凌医师你今天先回去吧,要是我晚上不给你去电话,那你明天就照常来上班。” 就这样,凌光在小刘外加三名保安的护送下一路狂飙回别墅---- 深夜,李邢没有回家,躺在办公室的一张摇椅上,不断地思索着什么,他没有开灯,四下漆黑一片。 片刻后,一名男子上得楼来,“你怎么没开灯,我以为你不在呢。” 李邢显然没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细节,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恁多废话,都讲。” “好消息是,你们的猜测即便不中也不远矣,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是你们被人有意陷害了,而坑害你们的,正是那光明医院。” “哦?何以见得。” “因为光明医院在两天前已经注销关门大吉了,而这也就是我带给你的坏消息。” “注销了!?” 男子点了点头。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持牌人的姓名?那病患先前的主诊医师姓名?什么医生呀,护士呀,都没有踪影?” 男子摇头道:“私人医院的医师,除了注册人外,大部分的人员卫生部都是只做姓名登记和资格证书检验,很少把记录工作做全面的,而护士就更不必说了。” “那注册人是……?” “就是他们的院长兼董事----昌鸿。” “人呢?” “我调查过了,据说前两天就定了机票准备出国,不过很奇怪,我在出境处的朋友告诉我,这几日根本没有个叫昌鸿的使用出境卡,最近一次也在两个月前了。” 李邢奇道:“他总不能人间蒸了吧?你去,动手上所有能量,一定要把这昌鸿给我找到。” 男子苦涩地摇了摇头,“我怕他真的是人间蒸了。” 李邢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含义,恶狠狠道:“做的真干净呀!” 第八章 媒体攻击 “老郑,我给你说,你根本不用担心,放松些,我保证他们半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王莫舒服地靠在沙上接着电话,一派从容相。 煲了近十分钟的电话,王莫一口一个“放心”,一通电话下来,起码说了有二十次…… 好不容易放下电话,他一脸的哭笑不得,“这老东西坐在医学研究会副主席的位子上也有六、七年了吧?这些年他伤天害理的事怕是也没少做吧,怎么临老了胆子反倒变小了。” 王彬:“怎么?姓郑的有什么说话?” “还不都是些废话,李胖子不过是派人去光明医院查了查,就把他吓成那样。” “呵呵,老头子就是没什么魄力,想扶正,还前怕狼后怕虎的。” “他是怕晚节不保哪。对了彬彬,你确定没问题吗?” “老爸,你连我都不放心?” “倒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过李胖子这次反应真的很快。” 王彬一脸不屑道:“反应快又怎么样?”紧接着一脸阴笑,“就算他猜到了,也没证据,那病人体内麻药沉积物早就被我清理干净了,想找证据给凌光申冤,哼!门都没有。” “嘿嘿,凌光这小子这趟的黑锅是背定了,谁让他不能为我所用呢!”王莫也是一脸邪笑。 王彬眉毛一挑、恶狠狠道:“黑锅?哪有这么简单,他再也不要想翻身了,我要让他永远从医学界消失!” 王莫点了点头:“媒体那边还需要再下些功夫,只靠咱们那几家合作伙伴是不够的。” “老爸,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最拿手的不就是推波助澜吗?” “哈哈哈哈!”---- 当晚,凌光没有接到李邢的电话,想来是没什么事情了,次日一早他便照常上班去了。 手术科主任办公室,凌光方一赶到便见李邢坐于其内,想来是专程等恭候他的。 “有事吗院长?” 李邢坐在沙上,微微示意让凌光入座后,才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想来你这儿转转。” 凌光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李邢叫来护士泡上香茗,二人边品边聊,谈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也不知过了多久,杯子里的茶叶也已淡而无味了,到这时,李邢才总结性地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凌光知他是要告辞,忙先他一步站起身来,李邢随后起身,出门前,他突然说道:“哦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那彭程的家属昨天本来吵着闹着要换医院,不过我已经安抚好了,想来该是没什么问题,这个……你暂时就不用管那病患了,我已经指派桐教授去做他的主治医师了。” 凌光惊呼:“这怎么行!那病患……”说了一半哑口了,望着一脸无奈的李邢,凌光明白了这不是他的本意,而可能是那病患家属同意留下的底线,李邢也是没办法,这个病患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否则他去了别的医院再乱说一通,在这非常时期无异于对他们雪上加霜。 “凌医师那你忙,我先走了。”李邢叹气道。 “我送送您……” 李邢走后,凌光靠在沙上,半晌也不说话,良久才道:“真的没办法?” 小木棍:“没有。” “小樱那么难的手术你都完成了,这次就难住了?” 小木棍没好气道:“性质根本不一样,说实话,肿瘤切除,对于一名有经验的医师来说根本没什么困难好讲,但是病患不能麻醉,这就很棘手了。” 凌光想了想,猛地说道:“你说这样行不,把病人手脚架在手术床上,我动作快点,不让他有太多痛楚。” “没痛楚?难道病患的痛楚只会体现在手术当中吗?”小木棍反驳。 “那也总比病入膏肓的好吧。” “你……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人的大脑对疼痛的忍耐极限是多少?出人体忍耐范围后会有什么后果?” 凌光想了想道:“休克。” “你再告诉我,手术过程中病患休克会直接导致什么后果?” “处理不当可能既死……”凌光话一说完便蔫了下来,“难道坐看那孩子的身体被病魔一天天的蚕食吗……” “难道你想让他在这仅余不多的生命中再多担一份无畏的风险、多受一次疼痛的折磨吗?” 凌光沉默不语,他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的难受。而就在他们商讨如何救人的同时,却有另一帮人在利用凌光想要救治的那病人来害他。 沉闷的一上午就在凌光的静坐中度过了。 “凌教授,一起用顿午餐好吗?”月莹笑盈盈地敲门入内。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月莹,没人的时候叫我凌光就可以了。” “嘻嘻。”月莹甜甜一笑。 医院职工食堂。 凌光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了一块牛肉,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儿,月莹不禁出言问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啊?噢、噢,没什么。你中午就喝一碗粥?会不会太少了。” “减肥嘛。” “肥!?你哪里肥了,你身上可都是瘦肉呀,尤其是后背,上次我一摸就摸到你的骨头了……咳、咳……要多吃点粮食才对。”看到月莹脸泛微红,凌光猛然觉自己失言了,他指的“上次”就是为月莹做手术那次,想想,把人家一个大姑娘的衣服都脱光了,人家能不脸红……凌光居然还能夸夸其谈,这该不是职业病吧,上了床(手术床),哪里还分什么男人女人的…… “凌教授好。”渐渐的,食堂的人多了起来,大家见了凌光都出言致意,忙于回礼应付他们的凌光也正好避过了方才的尴尬。人一多,凌光便忙了起来,坐在这里用餐的,头衔最大的那肯定是凌光无疑,为什么?别说他一个教授了,就算是名主任级大夫也不可能窝在医院食堂用餐,早跑出去开小灶了,即便这家医院的食堂再豪华也是如此。 “小蔡,把电视打开,看看午间新闻吧。”凌光向那传菜的服务员说道。他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果然很‘亲民’…… “好的凌教授。”那小蔡边说边拿来遥控器开了电视。 其实他根本不看新闻的,不过对着月莹,这会儿有些尴尬,找点别的事情来做做,岔岔话题也好,要是食堂人少点,估计他要找部科幻片来看了。 “嘿嘿,人要经经常关注时政的。”凌光边对月莹咧嘴笑说,边把目光从她身上迅移开,真的就品起了新闻…… 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还没个两分种,凌光那咧开的大嘴便合了起来,脸上的微笑也渐渐地僵化了,望着电视,他一言不。 “凌……凌光,我吃饱了,咱们走吧。”月莹低望着凌光细声说道。而方才吵闹的食堂也在此刻静了下来,有些人望着表情变化飞的凌光,有些人则皱着眉头望着电视。 看着电视上自己那张不怎么上镜的脸被彭程的母亲一巴掌打下去,再看看本就不怎么潇洒的头从人堆中钻出后那如同狗窝般凌乱的造型,凌光脸色铁青铁青的! 凌教授上电视了……一则负面的新闻……凌光在那不怎么通情理的病患家属折腾下,电视上的造型真可谓狼狈之极。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小蔡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院长今天专门通知过各部门都不允许播放电视节目,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食堂的主管冲了出来,对着那小蔡就是一通狂吼,而那可怜的小蔡想辩驳什么,却不敢开口了。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主管大骂一声。 “钱经理,我没有收到通知呀,我……我……”小蔡望着经理那满眼的怨毒,说不出话来。 “不关他的事情,电视是我打开的。”凌光坐在那里,望也不望二人一眼地说道。 “哟----凌教授,您怎么在这儿呢?您来前该通知我一声呀,我好让厨师专门准备一下。” 凌光懒得接他话,看着电视上李邢那一脸的愁样,淡淡问道:“这是现场采访吧?” “这个……这个……”那主管支支吾吾。 “哼哼,好呀,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倒要去看看那些记者还想搞什么出来。”说罢站起身来冷哼道:“月莹,陪我出去见见那些记者!”言罢大步向外走去。 “凌……是,凌教授。”月莹低头跟上前去。 “都是你,院长怪罪下来的话,他老人家剥我一层皮,老子就揭你三层皮!你……你现在就给我卷铺盖滚蛋!”主管冲着小蔡咆哮着。 可怜的小蔡当即被炒了鱿鱼,可还不敢还口。 “哦对了。”凌光边自语边返身回来,拍着小蔡的肩膀说道:“明天中午记得给我准备一盘东坡肘子,要两人份的,我和月医师。” 小蔡:“这……这……” 那主管赶忙弯着腰打起哈哈道:“那当然,那当然,凌教授您明天只管来,我吩咐他们给您准备的妥妥当当。” 凌光扫了他一眼,再看看小蔡,那主管还能不会意,赶忙说道:“好了小蔡,快把饭桌收拾一下,然后你去通知厨师,亲自去给凌教授选几块上好的肘子做明天之用。” “哎、哎,好、好。”小蔡一路跑去。他的工作算是保住了,同样是传菜员,市一医的工资待遇可是不比星级大酒店差。 凌光笑着出了食堂。 一踏进医院的大花园,他的脸色又霎时变做铁青,一言不的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远远的,凌光望见了被媒体包围着的李邢,对着无数的话筒,李邢这老油条的表现可是要比医院的专门对外人员好太多了,不过,对着那些‘有心’的媒体人员,李胖子的嘴即便再能翻腾也无济于事…… 看了一阵儿,凌光对身旁的月莹沉声道:“走,回办公室。”说完便转身向院楼走去。 “怎么,不去了?” “不去了!”---- 接下来,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在媒体有意的渲染夸大下,凌光这半年多来累积起的极高声望突然间便跌至了谷底。说实话,这不过就是一出简单的医疗事故,随便哪家大医院,一年间出的医疗事故怕是怎也不会低于十起,甚至医死人的情况也时有生,可落到凌光头上确却一样了,小事故,病患并无生命危险,况且现在身体也已恢复了正常,倒霉就倒霉在凌光的头衔名气上了,他的名气太响了!年纪轻轻便座副教授职衔,从他由美归来便一直在受着各方的关注,一则小新闻在凌光身上随时就能变成爆炸性的大新闻,况且现在的记者都有一种习惯----捅娄子……身份越特殊他们越喜欢挖八卦,再加上某些有意为之的媒体,有心算无心下,同时带起了一些不明就里随意跟风的记者,这下好了,媒体的习惯本来就是把白说成黑,更何况凌光处在灰色地带---- “到底是谁在捣鬼!”李邢一拳重重地砸在电脑键盘上。 “院长,小心您的身体!”两名美女秘书疾呼。 “唉……”凌光摊在李邢办公室的那张沙上,无奈地摇着头。 “小蒂。”李邢一声招呼。 “哎。”身边一名秘书接道。 “去为凌教授准备一张明天飞云南的机票。” “机票?云南?”凌光一脸不解。 “这个……我的意思是,凌医师你先放个长假,去外地休息休息,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一个月,我保证一个月时间就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这段时间,你就出去散散心,哦,还有,你看医院里有没有你谈得来的医师,让他陪你一道去,都算公费旅游。” 凌光知他指的是月莹无疑,想来李邢是有点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了,不过此刻也没那必要、没那心情去解释什么,苦笑了一声,道:“这不是临阵脱逃吗?不妥,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我说行就行。再说了,你就是住酒店怕是还会有人骚扰呀。只有去外地好些。” 原来这两天凌光一直都被媒体苦苦纠缠,医院、住宅附近埋伏了大批的狗仔队,搞得凌光两头都待不住…… “没关系了,我在省内待着,那病患要有个什么状况我随时都能了解,大不了……这两天我不来上班就是了。” “可是……” “我先走了院长,有什么情况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凌光可不想在这问题上跟李邢磨,他更不想在这时候去什么云南欣赏什么风景……说走就走,根本不理李邢的挽留,不给他机会劝自己---- 酒店内。 “总是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哪,得想个法儿。”小木棍说道。 凌光呈“大”字型横在床上,嘴里哼哼道:“那你教我怎么办?” “……现在,只能靠李胖子了。” 凌光气呼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老子不做医生了,娘的,出去喝酒去。” 小木棍沉默片刻后道:“放松放松心情也好,你现在的压力太大了,这样对你身体不好,要叫上年华他们吗?” “不叫了,那些狗仔队早就盯上他们了,我……我给黄嘉打个电话,这哥们喝起酒来还是瞒够意思的,起码他一喝多就不像个奸商样儿了。” 凌光边自娱地笑了笑,边拿起电拨了过去。 “喂----哦,凌教授哪……哎呀,现在可不行,手头工作有点忙,过几天再说吧……哦对了,上次给您说的那药品推销的事情……嗯?还没报上去吗?噢,那刚好、那刚好,我也知道您最近忙,没报刚好就不要报了……嗯嗯,好好,改天我作东,咱们好好出去喝一晚……那就这样了,那您忙,再见。” 人情冷暖……挂了电话的凌光憋了好大一肚子的火,“妈的老子自己喝去。” 那晚,凌光喝得烂醉烂醉。 第九章 灵光一现 接下来的几天,媒体的风头一日比一日更甚,圈子内曾经常围着凌光的那些人都渐渐开始疏远他了,就连那余主任也尽量地避着市一医,能不沾边就不沾边,谁也不愿意去跟媒体打交道哪……这当儿上,就乾坤打过一次电话,问候了下凌光,其它人,一个也不见…… 凌光有多郁闷,李邢就有多郁闷,等到事件实在盖不住时,终于传到了北京。早就有所耳闻的‘京官儿’直道此时才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用说,这种毁坏医学界形象的事情他们怎也不会令其扩大的,尤其是凌光这在世界医学界都算上是有些名气的医师。一通文书下去,直接责令余主任平息此次风波,还有一名医学卫生部的部长专程在一次会议中站出来语重心长地讲道:“国家培养出一名好医师就像培养一名好干部一般,不容易哪!我们做医者的,要拿起放大镜来看病患,而不是拿起放大镜来看医生,我在这里呼吁大家,多些包容!一个有为的年轻人,不要让他被媒体的攻击淹没了!” 余主任的打压将一部分的媒体声讨盖去,上层领导的护航,直接再将媒体气焰扑灭两分,渐渐地,一场风波在高官的暗中介入下终于烟消云散,凌光也正式复职,虽然媒体的攻击平息了,可后患却是怎也除不去,雷霆般的镇压手段也是有后遗症的,没有光明正大的声讨,可人们私下里的议论也够凌光喝一壶的……不管怎么说,那些个别的‘有心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只停了短短一周时间,凌光再回医院后,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办公楼还是那栋办公楼,医生还是那些医生,人也没变,物也没变,可凌光却总感到有什么不对,细细一想下,原来是大家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僵硬,再也没有人一口一个“凌教授早了”,再也见不到大厅走廊上的点头哈腰了,‘桃花依旧,人面全非’……也怪不得他们表情的突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凌光这档子事情的生,在那段单位时间内,抬不起头的可不只是他一人,而是整个市一医。 就两个人对他没有变,李邢,月莹。 郁闷地过了一上午,约上月莹,二人去了职工食堂用餐。 “怎么不见小蔡了?他还欠我一份东坡肘子呢。”他笑着问那传菜员。 “小蔡?他被我们主管炒了。”放下菜后,传菜员说道。 “什么!叫你们主管来。”凌光怒吼一声。话刚一完,便看到那主管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凌光鼻子冷哼着,一旁的月莹小声劝道:“算了,别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凌教授传我不知有何贵干?”那主管一脸笑眯眯地说道。 凌光厌恶道:“小蔡呢?” “小蔡?哪个小蔡?”主管嬉皮笑脸。 “传菜员。”凌光冷哼道。 “哦----我想起来了,小蔡他离职另谋高就了。” “怕是你把他炒了吧?” “呵呵,不管是他辞职也好,离职也好,咱们食堂的人事调动,我不便告诉凌教授呀。” “有你的!”凌光桌子一拍,站起身来扭头就走,月莹赶忙快步跟上。 “什么东西,操!你看看那桌子坏了没?这可是红木的,要是坏了你就记录下来,等过几天他凌光离职的时候报上去,让他赔!”主管对身旁传菜员说道。凌光在他眼中,现在不过就是只秋后的蚂蚱,出了这么大一桩事,全院上下都对凌光极其不满,在他看来,凌光的辞职已经不远了,上次被凌光暗里一通奚落,惹不起他这阎王,连小蔡那小鬼他都得要让上三分,而后凌光‘倒’了,可是把他乐坏了,当下就炒掉了可怜的小蔡…… “算了,那种势力小人,理他做什么。” “一只烂蛤蟆蹦我头上了,也真够我恶心的。”凌光骂骂咧咧,“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院长请假,反正我待在这里也没事儿做,不如早点回家算了。” “凌……”月莹欲言又止,独自低头去了---- 出了医院大门,凌光打了通电话,钻进一辆出租车内,一路去了。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到了一间豪华别墅的门前,一名中年男子立于当中,看到凌光下了车,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凌兄弟怎么不让老哥去接你哪。” “还费那事儿做什么,您能让凌光来讨杯酒喝小弟就很满足啦。”凌光大笑着迎了上去,与冯南初结识地抱在了一起。 入座后,冯南初唤人抬上了早早就准备好的酒菜,二人品起。 “老弟你最近好像过得不如意哪。”边给凌光倒着酒,冯南初边关心道。 “嗝……”凌光打了个酒嗝,二人都微微泛起了些酒意,“老实说吧,老哥你是不知道,你老弟我现在那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哪!”凌光一脸的苦楚,说完再灌一杯下肚。 “不至于吧。”冯南初陪饮一杯。凌光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他不可能不知道,从凌光进门起他就能看出凌光眉宇间的忧愁,凌光不提,他自然也不会去提。 “怎么不至于?我现在跟人说话,几乎都看不见他们的黑眼球。” “这话怎么说?”冯南初一脸不解。 “一各个都冲我翻白眼呗!” “这……”冯南初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实说,现在除了你老哥这里,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了,有时候我真想不干了,***费力不讨好,这是他娘的什么职业!” “老弟呀,这我可就要说你了,医生这职业本就是造福社会的,你若不做,对国人是多大的损失哪,人生在世,不如意时十有**,不可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自己,放弃社会,此非男儿所为。” “切,怎么连老哥你也这样看我,那些虚的东西,你老弟我才不去在乎,我是为那病人心痛呀,多简单的一出手术,可我楞是没办法给他做,只能眼睁睁坐看那孩子等死……”凌光边说边端起酒瓶直接往下灌。 “唉……”冯南初也是一声长叹。 “老哥,你喝呀,怎么不喝了。” “呵呵,瓶子你都抱去了,我还怎么喝呀。” “那,给你,今天咱哥俩一定要不醉无归。”边说边把酒瓶子递了过去,再看看餐厅四周,道:“我要是等下醉了,就在你老哥这沙上窝上一晚成否。” “啧,你这叫什么话,来老哥这里了,还能让你窝沙?四姐!” “哎。”一名中年妇女应声走来。 “去,去给凌兄弟收拾一间客房,挑间大的。”再对凌光道:“在老哥这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骚扰到你。” “嘿嘿,嘿嘿。”凌光呵呵笑着,他能感到这忘年之交对自己的真挚感情。 说着说着,二人再次举杯饮起。 “呀,凌弟来了,老冯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冯南初的妻子回来了,她边脱着身上的大衣边怪嗔道,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 凌光叫了声嫂子,在眯起眼睛看了看她身边那孩子,问道:“这孩子是……?” “我儿子,冯华。来华华,向凌叔叔问好。”冯妻把孩子牵了过来。 “凌叔叔好。”男子甜甜叫道。 “哎,好好,好乖。”凌光摸着孩子头说道。“没说过你老哥有孩子呀?” 冯南初哈哈一笑:“没听说过可不代表没有呀,小华一直都是跟他奶奶住的,这两天有病了,所以我让内人把他接回来。” “病了?什么病?我看看!”凌光忙道。 “哈哈,不敢劳您凌教授大驾,今天已经看过了,就是有点感冒,扁桃体炎了。” “哦,感冒可拖不得呀。” 冯妻笑道:“我刚带他去看了,开了几副药,等下熬好喝过就没事了。” “看地中医?”凌光问道。 “是呀,我让他带孩子去看西医,他不同意,非要看什么中医,度又慢又没保障,还是西医来得快,一针下去什么都好了。” 冯妻不满道:“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是打针呀打针,西医就是再好也有它的局限性,它又不是神,还是中医好,不伤本。” “啧,说什么呢?没见凌兄弟在这里呢。” “噢,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冯妻尴尬道。 “嫂子别跟我见外了,有什么的,我这西医的饭碗也快丢啦。”凌光呵呵笑道。 “怕什么,外边那些人素质低,丢了就丢了,你不做医生了就来我们家,去老冯他们公司帮忙,不比那轻松多了。” “好了好了好了,你别在这儿瞎掺和了,快去给孩子熬药吧。”等她走开了,冯南初再对凌光道:“别理你嫂子,女人就是这样,头长,见识短。” “呵呵。” 不片刻,整个别墅中漫延出一股难闻的药味。冯南初皱了皱眉头,刚才的酒意混合着这难闻的气味,令他二人有些作呕感。 不一会儿,冯妻走了出来,冯南初皱眉说道:“早叫你去看西医了,搞得这叫什么名堂,换气扇都快被你堵了……” “哎呀,好了老冯,你就别嘟囔了,总是西医西医的,这中医可是咱们国家的瑰宝,有时候它还是很管用的,可能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它却能解决。” “哎行行行,中医好中医好,你快去给我和凌兄弟再拿两瓶茅台来。” “还喝……” 中午喝到下午,下午喝到晚上,也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二人吐了几回,反正,凌光感觉今天喝的很爽---- 一间宽大的卧室,凌光躺于床上呼呼大睡。夜深人静时,猛地一声叫喊将凌光惊醒。 “我想到了!!” “我的妈呀……”凌光被吓得坐起身来,拍了拍酒后疼痛难受的头,怨怼道:“你叫什么叫呀?” 小木棍透着兴奋的腔调说道:“我想到给那孩子做手术的办法啦!” “什么!你开玩笑吧!?”凌光惊呼一声。 “没错,我有办法了。”小木棍自信地说道。 “你是说真的?”凌光问道,想了想,猛然道:“我也知道了,哈哈,太好了!” 小木棍呵呵一笑:“你知道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等你明说,我还怎么配做你的嫡传弟子呀。”凌光嘿嘿一笑,这种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凌光脸上了。 小木棍:“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凌光鼻子一歪,“呦----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哈哈哈哈。”二‘人’的笑声回荡在这间陌生又充满温馨的卧室中。 第十章 请缨 次日一早,凌光拖着疲惫的身躯、戴着两个因一宿未合而成“熊猫”式的眼睛去了医院, 一整晚,他都在与小木棍探讨手术实施的可能性,二‘人’最终的定论使得凌光兴奋不已,身子虽累,可心却舒坦,如今的疲惫只存在于凌光的外表---- “凌医师,你怎么来了?”办公室内,望着满身疲态的凌光,李邢一脸的愕然。 “我要为彭程做手术!”凌光也不含糊,见面第一句话便直切正题。 “手术!彭程!凌医师,你……你开得这是什么玩笑?!”李邢大讶。 “院长,您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凌光反问。 李邢楞楞地望了凌光片刻,紧接着便直接拿起身边电话一通拨打,“小爱呀,你现在就去帮凌教授定两张飞云南的单程机票……对对,中午就走,动作快点……” 凌光一脸愕然地望着李邢,等他打完电话,禁不住道:“院长……这……” 挂掉电话的李邢示意凌光坐下后,拍着他的肩旁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是太累了,总是心忧那病人……出去转转吧,好好休息休息,那病患我帮你照看着,等你回来再说。” “等我回来!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院长啊,那病人可等不了这么久。”凌光焦急说道,他不曾想还没怎么着呢就先在李邢这边卡壳了。 李邢叹气道:“一月也罢,一年也罢,你现在这个状态,短期内实在不适合回到工作岗位上。” 凌光心叫糟糕,如果李邢执意不允,那病人怕是没有医生有机会为他实施手术了,怎么着也得先把这胖子说通才行,“院长,不管是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那病患的事情处理不妥,我就是状态再好,怕也难返工作岗位了……” 李邢沉默了,这些道理他比凌光更加清楚,半晌后,说道:“没有这么严重的,等那病患不在了,这风波想来也就该停了吧。” “不在”一词耐人寻味哪,就是等人病死,怕也要等好久呢吧。总之,李邢是铁了心不会再让凌光碰那病患了。 “院长,这不行呀!”凌光有些急了,他的声线也不自主地高了几分。 李邢一脸无奈道:“病人的身体在那里摆着,你就是有心,怕也无力呀,他的病,非人力所能为。” “我可不是人类。”小木棍小声嘀咕一句。 凌光也道:“谁说的!我有办法。” 李邢听罢苦笑一声:“凌医师莫要诓我,那病人……” 话还没说完,凌光便附耳上来细声向李邢耳语一番。 听罢他说话,李邢愕然片刻,接着便将头死命地摇着,“这不行、这不行,太冒险了!这段风波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这好心怕是又要落成别人的口实了。” “这死胖子今天怎么这么难说话。”凌光心内暗叫一声,接下来,他便又恢复了自己的厚脸皮本性,扯着李邢胳膊道:“院长,我的医术您还不放心吗?当初您高薪聘我前来,还不就是为了那些真正有需要可又苦无医治良门的病人吗?您的这份德操可是一直令凌光佩服不已呀。” 李邢聘请凌光任医的目的谁不清楚呀,可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这不,看那老小子挂在脸上的‘真诚’的笑容便可见一斑了……不过那李邢岂是常人,恭维之话听了半辈子了,哪能被这一两句简单的马屁之词就真正打动,不过这话是从凌光口中讲出,他听地特别悦耳罢了。笑过,李邢又重新板回面孔,一脸严肃且稍带无奈地道:“凌医师,你我同为医者,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但也正因为我们医生的身份,那彭程的状况,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吗?你的方法太冒险了,我实在不能同意。” 凌光听罢甚是不爽,如此违心的马屁我都拍了,你个死胖子还不给面子,不禁又跟李邢扯了起来。 “治好了那病人,不仅对病患和其家属有个交待,就是咱们医院也能话上个圆满的句号,那些媒体不是老想追这条消息吗?好呀,病人的病情让他们如此夸大,现在这件事情又受到各方面的关注,若能成功,对咱们院的声誉提升那是不可估量的!”凌光说完后,有意端起几上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再偷偷斜眼望向李邢,他看到的对方眼内散出炽烈的光芒。这几句话,可是说到李邢心坎里了…… 实在扭不过他,又确实是动了心,李邢惟有退而求其次道:“既如此,那么这样吧,把你的具体想法列个方案,我拿去找咱们院几位专家一同探讨一下,如若确实可行,我就把那病人的手术操作权交给他们执行,你就在旁边指导好了。”反正他就是不让凌光亲自上手。听了他的想法,李邢虽觉荒谬,却也是目下唯一可行的一招,倘若想挽回院方的声誉,虽不理想,却也仅余此一法也。至于凌光这块宝贝嘛,若按他的手术理念执行,倘能成功,那不用说,所有的功劳李邢都会让凌光一人背上,若失败,那也就只好委屈那些老专家了,总之一句话,凌光现在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否则的话,不仅自己这段期间的心血要付之东流,相信北京那边也会怪罪的。总之他自信,凭着自己的手段声望,要帮凌光度过这段非常时期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冒险实在不必要,且他同时深信,只要保住了凌光,凭借他高的医术与自己的能量,今后要让他和市一医再上高峰根本不是问题。 想通了这些,他便定了这自己唯一能接受的一条方案。 可凌光不愿意哪,让他把那连小木棍都没有百分百把握能医治好的病人交给那群即便是全国最好的专家他也不会放心,心急的凌光不禁再次与李邢软磨硬泡起来。 “院长哪,难道您就相信他们不相信凌光吗?” 李邢无奈道:“这是我唯一能接受的做法了,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主要是这手术的成功率实在太低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哪。” “院长,俗话说的好,哪里跌倒的、哪里爬起来,难道您想让我背负这包袱一直到我行医生涯结束吗……?” “我就是不想让凌医师有太多包袱,才出此下策呀。” “那不就结了,既然如此,您就更应该让我亲自操刀了,否则的话,万一手术中途有什么闪失,我不是要愧疚一世?况且再把话说回来,即便手术成功了又能如何?那病人非我亲治,恐怕也……” 李邢听罢仍是不断地摇头,凌光却是不停地劝说,最后李邢无奈,惟有先同意将方案拿出来探讨,等研究过可成性后再定主治医师谁属---- 一间宽大豪华的会议室内,一张硕大的红木长桌旁,一张张整齐排列的沙椅上、十几位心脏科、麻醉科的专家齐坐于内,舒服的靠在那一张张绵软的沙上,年轻点的专家手中捧着茶杯全身关注地聆听着李邢讲解,年老点的则看上去稍稍自持一些,虽然听地也很专心,不过手中那一根根燃着的香烟却与目下的氛围不合。 “咳……咳……”简简单单一个方案,不过三、两分钟的话李邢足足讲了二十多分钟,好不容易讲完了,他清咳两声后,便又轮到凌光上前补充…… 而后便是大家各抒己见,开始对这出手术的可实施性进行探讨,凌光的想法虽妙却是有些风险,固而有持赞成态度的,也有持反对态度的,有愿意挑此大梁执刀一试的,更有避之唯恐不及的,不过大家都只是存在于口头,想要扬名、想要挽回医院声誉的众人却又怕抓鱼不着惹上一身惺,等到最终归纳意见的时候,全体人员皆表示原则上同意此次手术的施行,可却无一人主动请缨操刀。 李邢见到大家意见既以统一,这些全国级的专家既然都认定事有可为,那么他‘赌’上一铺也无妨,况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根本不是探讨手术的成功率,而是能有这么一种实施手术的方法就已经很可贵了。 意见统一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很简单了,谁来主刀?没有人主动请缨,那便是李邢说了算,他点谁,谁就得上。环顾了下四周,看着已经猜出他心思而目光躲躲闪闪的众专家们,李邢也很无奈,可总要有人出头的,他看了看众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挑医术高的吧,万一手术失败了,毁了人家不说同时也损害了自己的实力,挑那些年轻些的、医术稍逊点的吧,他又怕他们拿捏不住,把本还有希望的病患拖累了。矛盾呀…… 终于,思虑良久后,李邢还是决定挑几名年轻点的专家好了,成功了,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极好的经验累积,失败了,对自己医院的医资力量打击也不会太大,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李邢他很清楚,其实现下能坐在这里的医师,除凌光外,大家的医术都只在伯仲间,相去不会很远的。 打定了主意,他看了看焦急等待中的众人,那些专家们通通望着他那微微张起的嘴唇,双眼一瞬不瞬,仿佛他们的眼睛要比耳朵快,仿佛他们想从李邢口中读出人名。 “赵教授,梁教授,墨教授,宏主任。这次的手术就拜托你们四位了。”那被依次点到大名的医师都是身上一颤,无奈地相互对望一眼,脸色极其难看地站了起来,仔细看下,果然几人在众医师中是最年轻的了。 四人起身无奈道:“请院长放心,我们一会很好的完成任务,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凌光也笑咪咪地起身说道:“嗯嗯,这次就要多拜托几位专家了。” 李邢看凌光也同意了他分配的人选,满是欢愉,乐呵呵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凌光笑嘻嘻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明早9点半,手术正式开始,这次要屈劳几位专家为我打副手了。” “副手!?”四位专家连同李邢一道惊叹。 那几名专家一脸不解地望着李邢,莫非他们方才会错了意?而李邢则是大张着嘴巴望着凌光说不出话来,他可没想到凌光会跟他‘阳奉阴违’,摆自己一道,若是换做别人,胆敢忤逆于他,不用说,日后想再在医学界混下去怕是很难了,可偏偏这人是凌光,他连生气都生不起来,只能摆出一脸的苦笑。 “凌教授,你……” 凌光嘿嘿一笑:“没问题呀?我觉得四位专家很不错哪,各个都比我有经验,您专程为我挑的副手就是不一样。” “这……这……这……” 凌光如此在众人面前请缨,即便不是他二人早就说好,可如今话都已经出口了,李邢若与此时再说不同意,那人人都知他是在有意保护凌光了,如此,他该将那四位专家置于何地?即便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明着犯众怒呀。而如今,唯一能制止凌光的办法便是将方才的手术实施可能性完全推翻,而这样做却又太可笑了,半个多小时,难道大家只是来此品茶吗…… 凌光乐呵呵地拉着一脸无奈却偏又作不起来的李邢大步地朝着彭程的病房走去。 第十一章 胆大妄为 “不行!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再把我儿子交给你这种黑心的医生!”彭程的母亲指着凌光的鼻子毫不客气地骂道。 “这……”病人家属的反应可着实让凌光没有想到,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一层,那彭父彭母早就恨透了自己,救人心切的他实在是欠缺了考虑,早知如此,当初自己就不该力争,干脆搞个名义上的副手,到了现场大家再来过,如此一来,李邢那边也不用费那么多口水,现在也不会卡上壳了……如今到好,本来有希望的一次手术就在对方亲属的蛮不讲理中泡汤了,知道有他凌光参与,这下不管是谁都甭想再为病人动手术了,而这一切,却也不能完全归咎于病人家属,自己也有责任哪…… 凌光在心内暗喜的李邢陪同下怏怏离去。不过嘛,李邢他也没能笑多久,下午他就接到了病人家属要求次日转院的通知,并且声言不稀罕他们那些所谓的治疗费用全免待遇,为什么?很简单,人家是来治病的,不是来享受这有如五星级酒店般高级的免费病房待遇的,病人身体没有起色,你倒贴钱我也不留---- 晚7点左右,医院门诊部已正式下班了,这千多亩的大医院内,虽然灯火通明且时常有人来回穿梭于各楼宇间,可没有了白天的人头涌动景象,虽然院楼建造极其豪华,但它内里的冷清状还是将所有医院在晚间该有的那一丝阴冷体现了出来。而院楼内的阴冷却又与那专程绿化过的经由千盏夜灯照射的四万多平方米的喷泉花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黄昏时分,一名娇俏可人的小护士踩在花园的青石盘回路上,望着峰石中蜿蜒而成的假山和那专程修筑的清浅的鱼池,经由月光与那有心调制、色泽柔和的夜灯照射下,一滩清水上浮现着一块块绚烂的金黄,池内那一尾尾的金色鲤鱼则沉在水底安详地睡着。月光、清池、鱼群、假山,这一切的一切,这不输于任何地方任何夜景的美妙夜色花园中,那小护士却没有心思去欣赏,只匆匆地望了望那口清泉,看了看那静坐在泉边长椅上悠然小憩的病人们,再看看手表,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进了一栋医学大楼中。 彭程病房,小护士敲门进入,彭母正在为躺在床上的孩子剥着一颗护士专程送来的橙子,看看她身边的水果盘,内里的新鲜水果,只要是该季节有的皆一应俱全,远远看去便令人有垂涎欲滴之感。高级vip病房内,不只是病人每日的膳食、水果等营养物一应俱全,就连陪同的亲属也照样会伺候周到,每顿经由营养师专程调配的六菜一汤与餐后甜品果点皆是最高档的。那34寸的高悬电视,24小时的澡水供应,光仟宽待接入,那堪比五星级豪华酒店的床铺,若不是看到摆在床头的那一架输液用的架具,谁会说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正在看着《新闻联播》的彭父从床上爬了起来,望着那护士一脸愕然道:“我们没有叫护士呀?” 彭母也放低了正在为孩子剥着水果的手,问到:“请问有什么事情?” 那小护士笑着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今天是小彭程的加护看守日,晚上要去加护病房住,还有例行的高级病房消毒工作,所以,我是来接彭程的,还有,顺便通知二位一声,8点开始病房消毒。” “加护病房?怎么白天不通知?该不是我孩子出什么问题了吧?”母亲急道。 “没有没有,您别误会。”那护士赶忙说道。“这是例行手续,所以我们一般不做另行通知,到点才来通知二位。” “不去行不行?我们明天就出院了。”父亲皱眉问道。 “不去也可以,不过我们院方是本着为病患好的角度出,毕竟,您也希望孩子能够身体健健康康的转院不是吗?”护士如此说道。 “那我们去陪他。”父母齐声道。 护士一脸为难说:“这个……恐怕不行,医院有规定的,即便是重症患者,加护病房也不能有陪人,何况彭程现在并无什么明显的不良反应。” “那……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吧。”父亲说道。 “这个,病房要消毒呀……” “呃……” “不过,鉴于二位是高级病房住客,即便明天出院,我们也会履行我们的义务,如果二位愿意回家,我们有专车相送,并且明日一早会在二位定下的时间和地点准时接你们,如果二位不愿回家,我们也安排了别间空房供二位暂居。”那护士说完便直勾勾地盯着夫妻二人。 “那……”二人对望一眼,母亲说道:“那咱们还是回吧,好久没回去了,也该打扫打扫了。” 父亲点了点头:“也好。我、那让我先洗个澡可以吗?” 护士笑颜逐开:“当然可以了。” 母亲无奈笑道:“你这个人呀……” 护士边向外走去边道:“我去外面等候,车子已经安排好了,请二位尽量在8点前离开以便配合我们的工作。” 二人点头应是---- 晚九点半,先前医院的熙攘人群已经彻底不在,几乎所病人都回病房就寝了,住的高级点的,此时也躺回床上去看电视了。 空旷的大楼走廊,一名身着西装的青年男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仅仅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便能在这安静的长廊中引起好一阵的回音。 走廊尽头,男子轻轻推开一扇房门。 “走了吗??” “呀……你吓死我了。”病房内,方才那名护士陪坐在彭程身旁,这猛然的一声响动令她一惊。 “你想吓死人呀,又不是做贼,这么轻手轻脚的……”小护士拍了拍胸口长舒口气。 “呵呵,怎么不是做贼?比做贼还可怕呢。”男子笑了笑,再道:“怎么样?孩子睡着了吗?” “睡了,刚睡。” “哦,好的,准备活动病床。” 护士缓缓起身,幽幽道:“凌光,这样……真的可以吗?” “现在是不成功便成仁。”凌光说道。 “呀!你别说这话。” “呵呵,骗你的,没把握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做过?我的好月莹呀,你快去帮忙我把病床推来好吗?”凌光边说边捏了下月莹那光滑的小脸蛋,对方的嫩脸霎时便泛起了红潮,可凌光还不知自己方才的举动实属无礼之极,他的一门心思只在病患身上。 搭手上去,他量了量孩子的脉搏,点头自语道:“嗯,正常。”再回过身来,望见一脸娇态的月莹正用小手搭在自己那火烫的嫩脸上,企图以手降温…… 她那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与凌光对视一阵,终不好意思地别了过去。 此时此地…… 凌光:“你……” 月莹娇声:“我……” “你怎么还不去推病床过来??” 月莹:“……好、好嘛,我这就去……”飞也似的走了。 跑后留下的一阵香风,令得凌光好奇地自语道:“怎么突然又这么快……女人真是奇怪。”说罢便又返身回去继续观察他的病人。 不一会儿,病床推到,凌光拍醒了彭程,“小程程,起床啦。” 揉着惺忪的睡眼,那孩子望了眼凌光,“医生叔叔?” 凌光点了点头:“小程程,该治病啦。” “治病?妈妈不是说不治了妈?” “诶----?怎么能不治呢?妈妈逗你玩呢。”凌光说道。 “可是……” 凌光打断了他,“小程程不是讨厌医院吗?快快把病治好,快快出院,多好呀。程程不想回学校跟别的小朋友们一起玩吗?” “想!”孩子天真地说道。 “想就对啦,现在我们就去治病,治好了就回学校找小朋友们玩,好不好?” “嗯!可是,妈妈呢?” “妈妈已经在那边等你了。” “那好,我们去治病。” “呵呵。”凌光笑着将孩子抱上了病床---- 电梯内,凌光对月莹道:“等下帮我换好手术服你就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你了。” “这怎么行!”月莹惊道。 “没什么,你今天帮我已经帮太多了,我不能再把你脱下水了。” 谁知月莹却道:“有什么关系,反正那对家属我骗也骗过了,你今天反正是撵不走我了。” “乱说什么呢?!如果今天手术失败了,你马上辞职再去别的医院另谋高就,你记住,你从来没有见过孩子的家属,知道吗!” 月莹听罢眼圈红红道:“你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你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你就不能让我帮帮你吗?难得你能用得着我,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凌光知他说的是真心话,也就不便再强言,而自己一人也确实忙不过来,遂郑重道:如此,月莹,我代表我自己、代表小彭程谢谢你!” “嘻,说那么多做什么,到了。” 二人推着病床一步步向手术室走去,在这宽大的通道上,凌光的行走却是犹如踩在高空钢丝上一般危险,他将那孩子推上了一条不知长度的钢丝绳上,手术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凌光不好说,但如果孩子离开这所医院,那么他所通往的便不再是一条危险的钢丝路,而是一条死亡之路!对这一切再明白不过的凌光惟有出此下策,他的心里只有一条信念,那就是救人,即便身败名裂他也在所不惜。如果手术成功了,那么他今天的违规操作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人去怪罪,相反的,嘉奖他还来不及。可如果手术失败了呢?在没有病人家属的手术签字同意下,一出失败的手术可不仅仅是出医疗事故那么简单,而是一出彻彻底底的谋杀! 如今的凌光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在将那孩子推上钢丝绳的同时,也将自己推了上去,他亦步亦趋地向前挪着,脚步虽慢,却很稳、很稳 第十二章 有惊有险 凌光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间手术楼的安静,除非有急诊病患需要实施手术,一般情况下,这里的大门以及所有照明设备在晚间便会全部关闭。同幽暗的手术楼层的走廊不同,早早就被月莹准备妥当的手术室内灯火通明。 将孩子抱上手术床,凌光这位‘主帅’对他身边唯一的大将号施令道:“给病人做全身状况扫描,心跳、血压仪准备。” 月莹到底是科班出身的,对于本是学医的她,若说做不来这些护士工作那是开玩笑。她很麻利地完成了凌光指派的工作。 看着身上被连上的一根根导管,孩子睁着他那好奇的大眼睛问道:“医生叔叔,这些是什么呀?妈妈呢?为什么不见妈妈?” 凌光只顾盯着仪器中扫描出的孩子身体状况报告,对于他的提问置若罔闻。一般的病患对于进入手术室后心理上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恐惧感,尤其是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更甚,而这时候,手术室内的工作人员便要付起舒缓他们心中压力的责任,进手术室前,医生还可以开导一下他们,不过进了手术室,这责任便会自然而然地落到护士身上,主刀医师不可能去分心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果然,如今担起护士职责的月莹温柔地笑道:“程程乖,妈妈去给程程买水果了,一会治完病,我们就出去吃水果好吗?” 孩子点了点头。一阵笑容轻轻浮现在一旁的凌光脸上,不过,也就仅仅是一秒钟,瞬时间他又扳回面孔,现在可不是轻松的时候。 “固定器。”凌光轻轻说道。 月莹一阵疑惑,虽然早早就按凌光的吩咐准备好了他要求的用具,但这[固定器]的使用还是令她疑惑不解,凌光不解释,她也不好询问。 不片刻,孩子的四肢与腰身便被牢牢地固定在了手术床上。 看着被定住的病人,月莹一脸的迷茫,[固定器]这种手术用具,在现代医学中几乎已经快弃之不用了,偶尔在重病患者手术完后,由于难忍剧痛,会在病床上将其固起,不过那也仅限于四肢而已,且是在手术完后。 再看看仪器显示结果,凌光在确定病人状况良好后,看了看表,对月莹道:“记录,22点1o分,手术开始!”而后又望了望一脸不安神色的彭程,他笑了笑,道:“小程程,叔叔跟你做个游戏好吗?” 孩子一脸好奇地望着凌光,不是来治病吗?虽然年纪小,但自己来手术室到底是做什么,孩子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尤其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常年的待在医院中,听听大人们日常的闲聊,耳濡目染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凌光的“做游戏”可让他晕头了,不过也因为如此,方才那一丝的恐惧感也消失不见了。 他点了点头,凌光呵呵笑着从身旁器架上取出一个大盒子,轻轻打开,满满一盒子的银针展露出来,大小粗细皆不一。 呵呵一笑,他道:“程程,叔叔现在跟你玩个游戏,等下叔叔要拿这个小玩具给你瘙痒,你要感觉一下,看看是肚子痒痒还是脖子痒痒,答对了叔叔有奖励哦。” 孩子天真地点了点头,望着凌光手中那被他晃来晃去的明晃晃的针头,他却没有一丝的恐惧。 而此刻的月莹更是不解了,毕竟她也是个学医的,一见银针他便知凌光要做什么,虽然人常言隔行如隔山,没有学过中医,但银针刺血的原理她多少能懂一些,对于这不能接受麻醉的病人,针灸麻醉可能是最好的方法,但她还是有疑问,针灸有可能将病人完全麻醉吗?即便一位医师再神,怕是也没办法做到吧。 月莹这瞬间的思虑,凌光已经将大小二十几根针插到孩子身上了,为了降低孩子心内的恐惧,他笑着如做游戏般与孩子‘嬉闹’着。 “凌……凌教授。”月莹忍不住轻呼一声。 头也没抬的凌光回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来他早就猜出月莹的心思了。 “您有办法?”月莹奇道。 凌光无奈苦笑:“你看看彭程身上的固定器就知道了。” 如梦初醒的月莹惊呼一声,“呀!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凌光皱了皱眉,轻声道:“小声点,别吓住孩子了。” 渐渐地,凌光手中的银针在一根根的减少,孩子身上的感觉也由初始的轻微痛痒变做了体感全无。最后,凌光手中只剩下最粗最长的一根针了,他思虑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针下去刺到了孩子颈椎上,银针深深地扎了进去。 “好疼!”孩子那稚嫩的声带突然出一声与他年纪极不相符的粗声叫喊,这一声,将身边的月莹吓了一跳,而凌光只是双眼死死盯着病人默不作声。 渐渐的,孩子双眼开始迷离,口中也出了咿咿呀呀的含混声。 凌光长出一口气,“麻醉完毕。” 再迅道:“手术刀,准备心脏肿瘤切割!” 月莹对这种状态下实施手术当然会有保留,可医生的话又不能违背,不禁道:“凌光,要不要再等等看?病人麻醉效果还不明显啊。” 凌光把眉毛一扬,“等?!针扎的这么深,就算没有金属过敏反应的体质也吃不消,现在是跟时间赛跑呀,快,手术刀准备,血浆准备。” 月莹惟有遵命。 等她为病人输上血浆后,凌光片刻也不等地一刀切下! “啊!”孩子惊声尖叫,紧接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流下,早有准备的凌光听到这一声吼叫并没有反应,倒是月莹被吓得连手上脱脂棉都掉了。 凌光看了她一眼,重新接过干净的脱脂棉,蘸掉了刀口附近流出的鲜血,望了望意识仍在混沌中、一脸痛楚的彭程。 埋下头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完成手术,减轻孩子的痛苦。 然事不遂人愿,虽然身体已被牢牢固定,虽然孩子意识已经模糊,虽然有银针在止疼,但是猛然的破体刺痛,区区几根银针根本压制不住,下意识的,孩子身体开始剧烈摆动,虽然有固体架固定着,病人身体摆动幅度大不到哪里去,但是对于精密的心脏手术,这细微的晃动仍是致命的,普天下,能将这致命的外界干扰完全排除的,除凌光外不做他人。 当然了,凌光他也不好过,自打孩子身体出现摆动状况,他下刀的度也自然而然地放慢了下来,没想到这孩子力气如此之大,看来想要战决是不可能了。 就这样,在孩子的痛苦呻吟中,在凌光的满头大汗中,那颗肿瘤在凌光手中钢刀的慢慢切割下,已经开始摇摇欲醉了。 二十分钟后,那颗侵扰孩子多年的肿瘤被凌光切割了下来,本应高声欢呼的凌光神色却比之前更加沉重。他将肿瘤递给了月莹,没有向往常那样喜悦,凝视着心脏切割处,凌光大叹失招,原来在那颗肿瘤内,浮在心脏表面的那被它包裹的一小片区域竟然已经衍生出了数十颗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小肿瘤,由于没有向外扩展,这颗肿瘤一直被他们认定为[非扩展性肿瘤],可没想到,它竟然是在自己体内再繁衍,十足一颗恶性肿瘤哪!看着那些经由小木根提点才艰难觉到的密密麻麻的细小肿瘤,凌光几欲昏倒…… “凌光,孩子快撑不住了,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体能在急剧下降!” “啊---!”月莹突然的呼喊,接连地打击终于使得凌光脚下一软,差点滑倒。 “凌光!”月莹赶忙上前将他扶住。 “我没事儿。”轻轻推开月莹,凌光稳了稳身子,大肿瘤已经切除,那些已没有营养供给的小毒瘤如果不立即切掉而即死在病人体内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所以,手术不能停!而且,照凌光估算,这些没有了营养共给的小瘤,它们的生命不会过半个小时! 咬了咬牙,凌光道:“继续手术,别理其他的!”现在是真正的分秒必争了。 月莹:“可是……”看到凌光重新握紧了手术刀,月莹欲言又止。这一次,凌光下手的度更加迅猛,不只是由于外在因素使得他刻不容缓,更主要的是,孩子由于刚才的翻闹,体力已经消失殆尽,此刻的抖动幅度已自然而然的减小了许多,手术中体力不支有生命危险,可没有体力了,凌光的手术度也自然地加快了许多,这便又减少了手术的风险性,真是有一利便会有一弊哪…… 一颗……两颗……随着病人身上毒瘤的减少,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减少中。 “凌光……”月莹小声叫了句,她不敢大声说话,怕惊住正在一心一意操作手术的凌光,但不说又不行,看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怎么?快说。”凌光嘴上问着,手上却也不敢停。 “病人,病人的血压在不断上升,要不要使用降压药?” “什么!?”凌光惊呼一声,手上的工作也自然的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上升呢!”凌光怪叫一声。手术中血压上升可是反常规的,由于血液的流失,体能的消耗,一般情况下,手术中途病人的血压应当是下降的,更有甚者,下降过厉的需要使用升压药剂,现在倒好,流了这么多血,耗费了这么多体力,血压反倒在急上升…… 凌光抬了抬手,“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不知道,我都是按常规操作的。”月莹小声回道,她以为凌光在问她呢。 停顿片刻,凌光猛然道:“给病人使用生理盐水和镇定剂。” 操作完后,渐渐的,孩子的血压开始回稳。听着孩子鼻中不断地传出的哼哼声,凌光再次俯下身去。 原来,造成失血过多本因下降的血压不降反升的原因是因为―――“―个半清醒的病人。”由于病患大脑处于半清醒状态,出身体忍耐能力的疼痛使其大脑过度紧张,猛然的充血使得他身体的血压反常的上升起来,也幸得他的主刀医生是凌光,及时的察觉出原因后,凌光马上做出了明智的决定,迅使用大脑镇定剂消除他的紧张感,使得血压得以重新恢复正常,好险呀! 而此刻的月莹仍是一脸的迷茫,如何一剂镇定剂可以使血压回稳,她下来可要好好向凌光请益了。 就在月莹仍旧思付间,凌光已经开始问她取要羊肠线了,看着凌光盯着自己时的那一脸的焦急样,月莹终于明白,手术已经完成了……神呀!!!短短一幕思考时间,凌光已经切除了剩下的几颗毒瘤,由于孩子已经不闹了,凌光那回复正常的度可是不敢想象的…… “呼―――”缝合完毕,银针通通拔去,手术终告完结,凌光也终于能长舒一口气了。 看着孩子不怎么稳定的脉搏心律,凌光也只得无奈摇头,毕竟,对于有手术疼痛感觉的病人,心律不齐是很正常的,接下来的几天才有那孩子受的呢,不过,命保住了,受点疼也是值得的。 仔细回想一下手术过程,凌光不禁暗道好险,可多亏了那孩子的特异体质,否则他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毕竟,他先选择的医生不是凌光,倘若不是体质问题,孩子怕是早就被开膛了,那些医师,粗心点的可能切除完大颗毒瘤便当手术已经成功了,而即便有医术高明且细心的医师现了小瘤怕是也要徒叹无奈,只是切割的难度有多大都不用提了,单论那度,在小毒瘤完全坏死前能将其全部切割的医师,怕是找不到的…… “将病人推去加护病房,我坐这儿休息一会儿,哦对,等会记得把切割下来的毒瘤送去化验室。”凌光说道。 月莹领命去了。等她走远,等凌光听不到那病床的咣当声后,他一**坐倒地上,突然间,他觉自己的双腿在不由自主的抖动着,这一次有惊有险的手术,消耗的不是他的体力,而是心力。 第十三章 渡过难关 “病人情况怎么样?”随后而到的凌光方一进入加护病房便急问道。 “血压、心跳、脉搏,暂时一切显示正常,不过我推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意识是越来越清醒了,身体也开始出现不安反应了。” 凌光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针拔了,他的意识会在半小时内完全恢复,对于正常人来说,术后的疼痛是难以忍受的,更不要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了。”凌光说完话后,他那满面的倦容上同时又挤出了一丝愁容。 “那怎么办?又不用能麻药……”月莹一脸担忧地问道。 “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挺了……”凌光无奈道。“哦,月莹,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他,折腾了一晚,你也很累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月莹略带不满地说道。 凌光嘿嘿一笑,月莹也不说话,在凌光的目送下,她缓缓去了。 5o多平米一间的高级加护病房内,这里拥有一切你能想象到的和你想象不到的先进医疗设备,而这些设备,对于每一位经过大型手术后都必须入住的病患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四万多块钱一天的病房,一间实际作用其实与一般病房毫无差异的病房却天天暴满,想挤也挤不进来……有人说,医生这个职业是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职业,因为它的存在,一些本已被神判做死刑的人们可以获得重生,所以,常有人讲,医生是一群侵犯了神的领域的人类,而有资格侵犯“神”的人,在他们自己心中、甚至在所有人的心中,这群特殊而又不特殊的人,理应得到比一般人更高的回报。试想当年,若不是这些走入“禁区”的医者明的那伟大的[盘尼西林],这个世界能展如此之快?若没有医生的存在,死神魔抓伸出的频率将有多大?而这种四万多元钱一天的加护“总统间”,也就是在这些思想已经被扭曲了的人们手中诞生的。 坐在小彭程的身边,凌光看到他那额上的汗珠在往下滴,疼痛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明显的表露在了孩子的脸上,而现在,手术仅仅不过结束了十分钟,看着彭程那一脸的痛苦表情,凌光心里很清楚,这一夜,不好过的将不单单只是彭程,还有自己---- 就这样,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光的耳旁响起了“骨碌碌”的声音。 “早叫你下午吃点东西了,你不听。” 凌光摸了摸有些略微回缩的肚皮,愁眉苦脸道:“你还说呢,你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敢说我的风凉话。” 明知不合适宜,但听完凌光的对答,小木棍还是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嬉笑间,小木棍突然压低声线道:“有人来了。”而后便再听不到它的声响了。 几秒钟后,凌光所在的加护病房房门被推开,愕然望着来人,他不解道:“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倒回来了?” 月莹嘻嘻一笑,摇了摇手中提着的两个大塑料袋,可爱地说道:“俄了吧?” 凌光打她进门,两眼便死死盯着她手中的袋子,上书的“kfc”三字标语,可是让他口水都流下来了。 “我……我不俄。” “装蒜,哼,那我走了,拿回家去宵夜呀,拜拜。”月莹嘟嘴道。 “啊别!”凌光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毫不掩饰他对那堆食物的**,一把接了过来,“肯德基,我喜欢。嘿嘿。” 月莹皱了皱鼻子,“你不是不俄吗?” 凌光边嘶咬着鸡腿,便笑嘻嘻地含混不清道:“我是为你着想。” “为我?”这下月莹倒是给愣住了。 “是呀,我怕你回去宵夜完了你那苗条的身材可就要走型了,为了我们月莹的美貌,我决定冒险一搏,把这些鸡呀菜呀的全收进我的肚子,以此保护你的小蛮腰不变形。” “哼,你觉得我漂亮吗?死撑。” 凌光这小子似乎是从来都不懂“男女授受不清”为何物,揪了揪月莹那粉白如雪的嫩脸,又扯扯她那可爱的小下巴,“现在当然漂亮了,可你要吃出个双下巴,那可就不好说了。” 言罢放下手去,继续对付起了他的鸡腿……他没有看到,月莹那粉嫩的小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红霞。 “嗝……”一声饱嗝,凌光拿起了手旁的可乐大口灌了起来。 月莹微笑着望着他那令人不敢恭维的吃相。 “好疼啊!!”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令凌光心揪了一下,他手中的可乐瓶也骇然落地。 二人也顾不得那被洒落一桌一地的可乐,冲到床旁,凌光凭借自己的经验,用力压住了孩子的双肩。 果如他所料,几秒钟后,彭程的身体因为意识的恢复而代来的剧烈的疼痛,整个身子开始不安的摆动起来,虽然身体被固定在了病床上,但就算只是那轻微的摆动,对于刚进行完一出精密且耗人的心脏手术的病人也是很危险的!而凌光目下唯一能做的就仅仅是按住孩子双肩,尽可能的减小他一点摆动的幅度。 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孩子痛的嚎啕大叫、汗流满面,而凌光也不比他好过多少,额上的汗水早早就渗了出来,坐在床头的他,双手几乎不敢离开的按着孩子的双肩,累了,就换月莹上来支一会儿,这次凌光可不敢再催促人家回家了。 “妈妈!妈妈!”孩子在大叫着,他那刚刚恢复的意识由于过度的痛楚引了那颗狂躁不安的大脑开始躁动、并趋势着他不断地摆动着、吼叫着。 “这样下去不行呀。”费力压着孩子那抖动的双肩,凌光腾出一手擦试了下额上的汗珠说道。 “大概……大概再一会儿病人就会没体力了,你也不用这么操劳了。”月莹小声道。 “没体力才糟糕!手术完了,最忌病人体力耗尽,不禁会有生命为危险,对以后的康复也会造成困难,难道你连这些基本常识都忘了吗?” “我……我知道……那,那要不要给孩子用些麻醉镇定剂?”月莹小声请示道,不过,这在凌光听来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麻醉?镇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我、我的意思是口服类镇定药剂,比方说[安定]。” 凌光皱眉想了一想,旋又摇头道:“没用的,这么大一个伤口……”顿了顿,猛然又道:“月莹,快,快去药房开一盒[**]!” (**:口服类镇定剂,临床上多用于安眠使用,一般患者需入大医院方能够开到,市场无有出售。) “不是说没有用吗?”月莹小声说了一句,不过却不敢反驳什么,这些日子与凌光的相处,她已经大略摸清了他的脾性,简单来说就是----“手术台上与手术台下两种性格”。平日里的凌光就好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嬉笑怒骂、喜形于色、好吃懒做……集一身缺点于一体,标准的都市懒散人……但是,一旦进了手术室,拿起手术刀,他那一股在外人看来根本是没来由的自信便油然而生,手术室内的他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做为“凌光”,他是一个散漫的人,而做为“凌教授”,他的威严无需质疑也不容质疑! 就这么边想着,月莹边走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两手空空的她回来了。 “怎么?”凌光满脸不解地看着月莹,“药呢?” “没开来,他们……” “怎么搞的?”凌光满是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说话。 “值班医师不给我开,说……” “怎么不给开?”急躁的他再一次打断了月莹。 “没有医师证明……”月莹委屈道。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凌光赶忙道歉,不过倒也不是他粗心大意,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被国家命令的控制性药物需要医师签字证明方能开出,若真的是有人疏忽了,那也该是懂行的月莹了。 “来,你在这边照顾彭程,我去去就来。”说罢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看着这方才不问缘由便臭了自己一顿的大男孩飞奔出病房,月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甜甜地笑了。 片刻后,手中提着满满一袋子药品的凌光回到了病房,散开袋子,全是一盒一盒的[**]。 月莹大讶,“怎么这么多!你刚才去好像没有准备病人的病历吧?为什么给你开这么多?我刚才要两片都要不来呀,那医师脾气大得很呢。” 凌光边拆着药盒边说:“我也不知道需要病历才能开,反正那值班医师说他会帮我搞定,我就只要一盒子,他就塞了这么多给我……不说了,快,准备输氧管。” 输氧管?满腹狐疑的月莹从消毒橱柜中将东西取出,一脸不解地望着凌光。 “给他插上。”凌光道。 “需要打开输氧器吗?” “不用。” 凌光这一回答更让月莹雾水满头了,看着孩子鼻腔内插着的那支空空的氧气罩,月莹一脸迷茫,插管却又不输氧,奇哉。 凌光随后又从上衣口袋摸中摸出了一管口香糖,拆了一个,递给月莹,“吃吗?” 月莹下意识地接过了口香糖,却没有往嘴里送,而是好奇地盯着凌光接下来的怪异举动。 只见凌光取出几片**,将那些蓝蓝的药片在手中用力一握,药片随即散裂开来,他再将散开的药片覆于包装口香糖的锡箔纸上,并将其包起,放于平整的桌面上,双手不断地再其上来回碾着,直到凌光觉得满意了,再打开纸片,一粒粒破碎的药片已经变做了粉状。 而后,凌光取出一枚打火机,远远地搁着稀薄纸,凭借火苗外焰,凌光在纸片的下方不断地晃着手中火苗燃着另一手的那载满药粉的纸片。 几秒钟后,锡纸开始变焦,药粉开始燃烧,看着那些药粉因被燃而散出的淡淡的蓝烟,凌光满意地笑了。 揉碎手中纸片,凌光重新取了一片口香糖,小心地展开锡纸,生怕将那根本不值什么钱的纸片撕烂。 “凌光,你到底在做什么?”月莹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了。 “这时才想起身旁仍有一人,回过身去,凌光看了看她,将手中口香糖送进嘴里,嘿嘿一笑道:“你怎么不吃?” “我……”她话开没出口,凌光又转回身去重复方才的步骤了。 “把输氧管拔掉。”再次回身的凌光对月莹说道。 “噢。”言罢上手就去摘孩子口鼻上的氧气罩。 “不是病人身上的,是连接供氧机上的那头。”凌光赶忙说道。 拔去了那根连接供养设备的粗管,凌光令月莹拉起一头,自己则将手中铺满蓝色药粉的锡纸对了上去,再次拿起打火机,咯噔一声打着了它。 “嗞、嗞、嗞。”随着火烧,凌光手中锡纸开始渐渐变焦并且出一声声细小却又刺耳的声响。一缕缕肉眼可见的蓝烟在锡纸与氧管的阻拦下全部进入了输氧管中,长长的一根管子内荡满了它们。 迅地,凌光拉过输氧管,很是麻利地将它重新连回了供氧机上,“月莹,打开输氧机!快。” 在凌光一连串令人费解的举动下,越看越迷糊的她已经没有细问的的想法了,在收到凌光命令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按动了墙壁上连接控制氧气机的那枚按钮。 几秒钟后,那群本在氧气管中不规则游走的蓝烟在氧气的推动下,开始整齐迅的飘向孩子的口鼻中…… 渐渐的,蓝烟消没不见,统统的被孩子吸入了体内。一直坐在床边仔细观察孩子的凌光,在看到孩子身体的摆动由最初的急促变做细微,而后又由细微转做安静后,再看看方才每分钟都需要擦拭一次的孩子的额上汗水直到现下从三分钟前便不再冒汗的额头,听着孩子那渐渐顺畅的呼吸,凌光笑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了伸因劳作半晚而困乏的腰杆,凌光宽慰地笑了,“月莹,给小彭程输一瓶5oonetbsp;一应事宜妥善后,凌光向月莹解释了自己方才的‘怪异’举动。原来,经由月莹“镇定剂”一词的提醒,凌光想到了镇定剂的另一用途----大脑麻痹。**----大脑镇定类药剂,医学上主要用于重症型失眠多梦的病患,差不多可以说是一种安眠性药品,然而它内里含有的比一般安眠药成分大的多的镇定剂量,不禁可以使得大脑皮层的劳累度减低、放松,更可以使得大脑皮层因其而麻醉,剂量大者甚至可以产生幻觉,固而此种药物也经常被一些不法分子用做毒品加工的一种成分,更有甚者会舍弃传统的大麻等违禁药品而直接吸食其来制止身体上常出现的毒瘾症状。 然而,有危就就有机,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幸得凌光脑子转得快,能想到使用[**]的麻醉药效来麻痹孩子的大脑,减少他身体上的痛苦,而这种经由呼吸道而走的吸食性方式,只要控制好对其的使用剂量和次数,那么它不仅不会使人上瘾,且他的实际危害要比大量的口服小得多,况且对于手术后的剧痛病人,经由肠胃而走的镇定剂,不仅效果慢,且作用也不怎么明显,想要控制住处与极度紧张中的大脑,可不是凌光仅仅烧的那几片药就可以的,若是服食,那需要乘吸食许多倍的剂量方够,且能不能成功还在未知。也真亏他凌光能想到吸食麻醉这种方法。至于月莹,连这种偏门式的治疗方法凌光都会,她可是越来越钦佩凌光咯。 有一利则有一弊,有一弊则可能会有一利,古来皆如此。[大麻]、甚至[海洛因],从某种角度来讲,它也是一种合法的、昂贵的治疗性药品,杀人还是救人,那就要看你怎么用了。 坐在沙椅上,二人小声聊了几句,凌光望了眼那连半瓶都还没有滴完的能量,笑道:“月莹,都半夜了,你先去休息吧,给,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不嫌脏的话就睡我那里,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走夜路了。”说着递上钥匙。 “那你呢?”月莹接过这串热呼呼的钥匙问道。 “点滴还没完,我在这边看着,顺便就在这边打个小盹好了。” “那怎么行,要不我陪你把。”月莹忙道。 “不用了,你明天还要开工呢,你不休息好怎么成?” “那你呢?你还不是跟我一样。” 凌光眨了眼睛嘿笑道:“我请假很方便的。” “呵呵。”会意的月莹甜甜一笑,缓缓地步出了房间,轻轻地,她为凌光带上了房门,留下的,是她的依依不舍---- “诶----!干什么呢?加护不准留陪人,医生没有告诉过你吗。” “嗯?嗯?”趴在小彭程的床头上,正做着好梦的凌光被一人重重拍醒,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凌光坐了起来。 “干什么呢?!这里是加护病房,家属不能陪同的。”一名戴着口罩的小护士厉声说道,她的手中拿着一瓶消毒液,想来是加护病房的清洁工无疑啦。 看了看墙上时钟,才6点半,凌光大叹一声:“天哪!我才睡了两个小时,还好、还好,还有时间,再找个地方睡去。” 迷迷糊糊的他拍着那小护士的肩膀道:“好,好,病人交给你了,等下记得给他测量下心跳和血压,嗯,那就这样了。” “臭流氓!你想做什么!”护士一把打掉了凌光按着自己的大手,不过市一医的护士素质可是很高的,怕打扰到病人休息,她没敢大声叫骂。 护士气哼哼道:“你,你跟我去保安室……人呢??”凌光早就一摇一摇的晃远了。 清晨的医院,整整一层的手术室,这里本该是市一医清晨这段时间内最安静的地方,可是……不知是哪一间手术室内,传来了一阵阵的鼾声,打破了这宁静安逸的黎明 第十四章 阴霾尽去 “胡说!明明是你们的护士告诉我说要做什么例行检查的,又说什么病房消毒,我们回去一晚,连孩子都不见了,我……我要告你们!!”回到医院的彭程父母在病房内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对着病房的负责人高声吼叫起来。 “我们……我们真的没有接到通知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是哪位护士传的话?”那负责人满头大汗的对着二人打躬作揖赔不是,那是呀,那么大一个活人,一夜之间怎么就能不见了,这么大的失职,他可担当不起哪!再看身旁站立的那昨夜当班的小护士,早就被他狗血淋头的一顿大骂了,小护士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在那里不住地**着双肩,万难地忍着那几要夺眶欲出的泪水。 “刘主任。”身后一女声唤起,那名同样被病人家属骂的狗血淋头的住院部副主任诧然转身,原来是月莹来了。看看她那略带青黑的眼圈,显然是因睡眠不足所至。 “就是她,就是她!”眼尖的彭母指向月莹高声叫道,“昨晚就是她来着!” “嗯?”刘主任一头雾水。 月莹也不多话,拉过那主任娓娓道:“彭程身体有些异状,凌教授昨晚给他做了个身体检查,完后就直接将病人送去加护病房了,您昨天没在,所以我没办法向您先请示。还望刘主任见谅。” “噢。”那主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跟凌光有关,他便不好再深追什么,况且牵涉到了凌光,就连给自己找个借口的余地都没有,方才的冤枉他也只好担着了。心内虽有疑惑却不敢讯于月莹,谁让人家和院长的爱将交厚呢…… 赔了不是,承认了自己的“工作失误”,屁颠屁颠地将那家属二人引去了加护病房。 正尾随几人身后同去病房的月莹突然被一人拉住,“月莹,昨天我交给你的那份报告呢?”回身一看,原来是外科手术部的主任章教授,她赶忙礼回道:“还在我办公桌上。” “哦,好的,你快点去取来,帮我影印二十份送到会议室,马上开会。” “……”看了看走廊上彭程父母几人的背影,月莹无奈应是,毕竟人家是自己的主管上司,算起来,他比凌光这副主任还要高上半级呢。 ――――――――― 这边会议室的月莹心急如焚,找了一早上凌光也不见他人,万一那家属看到手术后的彭程还不把医院楼顶吵翻了呀,无奈自己那没有眼色的上司非要自己这实习助手留下,还说什么这种学习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事情,正如月莹所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邢大声咆哮着,当着脸色铁青的彭程父母二人,他将彭程的主治医师、住院部的主管、护士、统统骂了遍。 那彭程父母一大早来便找不到儿子,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来到加护病房后,看到脸色惨白且神志甚是不清的宝贝儿子,那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了,再后来,赫然现自己昨天还身体完好的儿子竟然过了一晚胸前便被人开了一刀,不用说,暴跳如雷的二人当下便闹到了李邢那里,还口口声声称李邢是个杀人魔王,而市一医更是个吞噬生命的黑洞。 这几日心情本就不佳的他,一大早更便被人大骂一通,偏是无法还口,心里憋屈的同时更加惊讶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实在令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去了加护病房查视一翻,方火冒三丈地叫来几名负责人,不问青红皂白地将他们一通狂吼。 “到底是谁擅做主张!!”望着低下头去的几名医师,看着他们那噤若寒蝉的模样,李邢不断地吼叫着、重复着这句问话。 “听……听月医师说,是凌教授昨晚给病人做的检查。”那病房主管唯唯诺诺地回道。 “凌教授,哪个凌教授!?” “是凌光教授……不过,手术到底是谁做的就不清楚了……” “凌光!晤……”李邢大讶,旋即便沉默起来,后边的骂语他实在无从开口了。 还是那彭程的主治大夫老道,看到李邢那一脸的为难样儿,借机帮他下台道:“院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刚替病人做了个粗略的检查,病人虽然身体状况微弱,心跳度也很慢,但是心律却很齐,目下应当快带病人去做个全身的检查,看看有什么问题,说不定还能补救。” “对对,是我急糊涂了,快,快!快带病人去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他也不征询那病人家属的意愿了,到这节骨眼上,李邢可不愿再做什么君子了,现在一切可都得听他的。 完话,他便率先急向检查室冲去,刚行两步,旋又想到了什么,赶忙回身来到彭程父母身旁,“二位放心,咱们市一医的医资能力是很强的,我说过彭程的病我们医院管了就一定管了,放心,放心。”说罢便不再理这让自己头疼了好几天的两人,转身飞奔而去。 “诶---!”彭母伸出一手正要拉回李邢,无奈那胖子跑的实在太快了,真没看出来呀…… “算了……”彭父摇制止了正欲作的妻子,事以至此还能如何,自己孩子的小命这会儿可真的是攥在别人手中了,就是再气,他也不会蠢得于目下跟院方再生什么冲突。 随众人身后,二人急急跟上。 ―――――― “院长,病人的身体扫描报告出来了。”打开磁共振检查室的房门,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师走了出来。伸手递上一份报告。 李邢赶忙接过报告,迅地扫视着,他也不奢望什么,只希望这出“愚蠢”的手术不会给病人的身体带来什么更多的负面影响就好了。 “我儿子怎么样了院长?”彭父上前问道,顺道的,他瞅了一眼李邢正拿在手上望着的他根本看不懂的身体检查报告表。 “院长,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看李邢不答,他再次问道。 “呼――呼――”李邢一页页的翻着报告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奇迹……奇迹……”李邢眼不离表,口中不断的重复着。 “您说什么?”彭父一脸不解。 不可能呀?!” “什么不可能?” 李邢看都不看、理都不理彭父,只抓起那送报表的医师双肩,大声问道:“这真的是彭程的化验报告!?” “是……是呀……”什么事情都不了解的化验师一头雾水的回道,他不明白自己的院长如何会做如此大的反应。 “哈哈哈哈!!”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李邢放声狂笑,这一笑,甩去了他头顶上那沉积了多日的阴霾。 “不!我要亲自给病人检查一遍,快,准备仪器!”不由分说,李胖子拉起那医师一同冲进了化验室。 这种对人体可能带来潜在危害的具有放射性物质的化验室,李邢一向都是拒不入内的,就连方才那种紧张时刻,他仍旧是在门外徘徊而不肯入内,可如今 第十五章 得悉 “凌教授……凌教授……” 伴随着阵阵幽香,睡梦中的凌光被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摇醒。 “嗯?”睁开惺忪的睡目,凌光朦胧的双眼猛然一亮,一名娇悄可人的小护士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她那嫩白的小手放在凌光的肚皮上轻轻地推着。 “小姐,这是……?” 见凌光醒来,那护士忙收回小手,轻声道:“院长在找您。” “院长?哪个院长?” 护士闻言一愣,“李……李邢李院长哪……” “唔……?”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帘,四下看去,凌光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对呀,这儿是医院手术室。”看看墙上挂钟,不禁咋舌,“都一点了多!”说罢赶忙爬起床来,整了整衣裳,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睡过了,睡过了。” 那护士赶忙接道:“凌教授实在是太辛苦了。院长正在办公室等您。” 凌光这小色鬼平日里道还算是正经,方才大梦初醒,望见那漂亮的护士美媚大为意动,再加上血气方刚的少年每日床醒后总会有那么点生理反应出现,配合着那护士带有淡淡幽香与体温的小手磨擦下,不动意似是不太可能,不过嘛,等他听到对方那“院长在办公室等您”一句后,不禁甚感意兴索然,什么冲动也没有啦…… “办公室吗?”凌光问道。 “是的,等您一早上了,打您电话也不通,去您家里也没人,医院也找不到,把院长急坏了,结果没想到……”说到这里顿住不言了。这护士话还真多。 “嘿嘿,没想到我睡在手术台上是吧。” 护士这下可不敢接话了,只紧随着凌光身后,陪他一同走向李邢别墅,跟凌光跟的这么紧,大概是因为她是全院第一个找到凌光的人,想在院长跟前请上一功吧。 ‘别墅’前,李邢那常随身旁的两名美女秘书当中的一人,正手捧着电话不断地讲着,看她那一脸的焦躁神态与来回踱着的步子,凌光不知是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隔远便招呼道:“萱小姐!” 女子寻声望去,见到笑呵呵走上前来的凌光,“呀”了一声,只对电话讲了句“好了好了,找到了,找到了。”言罢便匆匆挂掉电话,方才那一脸的焦躁也转而被喜悦代替。到这时凌光方才知道她急躁是所为何事。 那秘书与凌光也算是熟捻,快步迎上,根本不理会还有外人在场,亲昵地拉起凌光大手,笑眯眯道:“凌教授哪,你可把人家找苦了。” “嘿嘿,电话没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光挠头笑道。 那秘书扯起凌光就向别墅走去,进门前还回头对那陪凌光一道而来的小护士冷冷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去忙你自己的工作吧。”说罢又扭脸回来,换做微笑脸孔温柔道:“凌教授请。”又一条变色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还是凌光为人客气,回头对那小护士笑了笑,谢道:“麻烦你陪我过来一趟,改天请你吃饭。” “谢谢凌教授。”护士浅浅一笑。 那萱秘书望着小护士不满地皱了皱鼻子,而后二人一路说笑着上了楼去。 “院长,凌教授来了。” “啊!凌医师,你……你去哪里了,可把我急坏了!”正端坐沙上的李邢一**抬起,高兴地说道。 “凌医师一直在手术室‘忙’呢。”萱秘书娇笑道。 凌光嘿嘿一笑,一脸的不好意思,正待答话时,猛然现了李邢身旁坐着的两人,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恨不得拔腿就跑,原来是彭程的父母,方才心思只在李邢身上,那么大两个活人他楞是没注意,这下可好了,他目下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这令他头疼了好几天的二人,昨晚又悄悄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做了手术,现下在李邢办公室里碰到他们,想来也是没什么好事了。 “凌教授。”随李邢一同起身的彭父唤了凌光一声。 “呃……彭先生。”凌光机械地接了一句,望了望李邢,心想要不要就此告辞,烂摊子还是留给李邢收拾的好。谁知他正想时,猛然普通一声重响,彭父就这么跪在了凌光面前! “啊!这……”凌光当场便木了,一脸差异地望着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扶他起身,在看看李邢,他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还有那彭母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自己丈夫这举动的表情,整间房内,就凌光一人处于愕然中。 “这……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回过神儿的凌光,在看到李胖子对自己微微点头后,机灵的他明白了一切,赶忙伸手去扶彭父,岂知他竟一把推开了凌光,悲声道:“不这样,根本不能表达我们夫妻对您的感激和歉意,快,小茹,跪下!”说罢便扯着他的妻子一同跪倒在了凌光面前,那彭母激动道:“凌教授您不计前嫌,救我儿子一命,请受我们夫妻一拜!”说罢二人真就这么低下头去,重重磕到了地上,还好李邢这房间的地毯够厚…… “彭先生!嫂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凌光一把扶上前去,阻止了他们继续对自己行如此之大礼。 再抬起头时,二人皆已泪流满面,凌光看着甚感过意不去,将两人扶起,而那狡猾的李胖子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呵呵笑着帮凌光扶起了他们,还在口中声声道:“二位这是做什么!?行医济人乃我辈本分,你们行如此大礼,叫凌教授如何是好哪!”老姜永远是老姜…… 再落座后,拭去眼泪,彭父稍带哽咽地说到道:“凌教授,您是小程的再生父母哪,您不仅救了小程,还救了我们夫妻二人,要是没有他了,我跟他妈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亏您那颗仁心,不计前嫌,我们那样待您、您还……哎!不行不行,您一定要再受我一拜!”说完就要再下跪,倒还是个直爽人。不过凌光自然是不允了。说了几句客套话,再拉拉家常,好半天后,他二人的情绪才算平覆下来。 “凌医生,这是彭程今天早上的身体报告,你看看。”李邢将一份报表送到凌光手上。 皱着眉头,凌光看完了彭程的化验报告,那半上不下的心终于在翻完报表最后一页后放松了下来,咧开大嘴呵呵一笑,迎上二人期待的目光道:“令郎无恙矣!” 其实他二人早就从李邢等几位专家口中得知这喜人的结果,不过他们还是要再听凌光亲口确认一次,毕竟,现在只有凌光这no。1才是他们唯一信任的对象。 再闲聊几句后,气氛更融洽了,彼此的关系也再拉近了一些,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李邢终切入了正题,说道:“一直有个疑问想请教二位。” 彭父:“院长请讲。” 李邢:“二位当初慕名来寻凌医师诊治时,不知小彭程的主治医师是如何介绍的?要知凌医师是脑外科专家,心脏学方面的造诣向来是不为人知哪?” 那彭父侃侃道:“何用人介绍,凌教授的名气这么大。” 李邢呵呵一笑:“那如何在看到凌医师时我看二位似还有些顾忌?” “那是……那是……”彭父支吾半晌,终开口道:“我一直认为有经验的名医都应当是有些年岁的,初时见到凌教授如此年轻,难免有些不放心。” 凌光听完李邢问话,初始还好奇这胖子如何在这时还计较那些没有意义的细节,细细一想,方明白过来他之用意,本想说这些小事不用计较了,现下当然要咽回肚里。 只见李邢听完他的答话,也不说话,只微笑着摇头望向彭父,看得彭父浑身不自在。李邢的目光虽然柔和,但当中却透出一阵威严,平淡中才见真招,这些常年坐于高位的领导总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气势与压迫感,除了凌光,一般人对上他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只看他谈笑中都能具备一股不可侵犯的权威便可见一斑。 那彭父虽也精于世故,但对上李邢这权威极高且心计颇深的老油条,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他便败下阵来,长叹一声,道:“唉……本来是跟那边定有协议的,因为他们的引荐,犬子性命得保,但他们由于商业上的运作原因,也强调了我不可讲出明细。” 李邢点了点头,淡淡道:“同行如敌,他们的医师医治不了病患,转院前要求你保密也是在情理中的。” 那彭父尴尬一笑:“现在我当然不会再理那些协议了,反正儿子好了,您二位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 李邢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废话,就一个问题,简单,但却能让他们对所有生的这些‘怪事’了解个清楚明白。 “您说的那位给小彭程治疗的姓吴的主治医师长什么样您还有印象吗?” 望着李邢那细窄的双眼光中透出的灼灼的目光,彭父顿顿了,缓缓道:“他很年轻,大概跟凌教授年纪相仿,平日里斯斯文文,外表不凡……” 听完他的叙述,凌光与李邢相互对望一眼,皆现了对方眼内的惊异,且皆从对方眼内看见了一人的名字----王彬!凌光固是大讶,而李邢,除了初始的略微哑然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微微点了点头,看那样子似是在说我早就猜到了,且即便不中也不远矣。尔后他那细小的眼缝中更是透出一阵寒气,一闪即没,没有人现。 那彭父也是挑通之人,看出了二人的表情变化,不禁讶道:“李院长,凌教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凌光正准备接话,李邢先一步**到道,“噢,没什么。”接着便岔开话题,“记得当初跟两位解释孩子身体麻醉出现敏感排斥的时候,两位当时已经表示理解了,怎么后来又表现的那么激动?” 凌光坐在旁边,一脸好奇地望着李邢,为什么他不向二人解释,再一想下,方明白了他的用意,先不说解释也是白搭,难道他们两个平头老百姓在没有任何握于手中的实证的情况下能去告倒王家父子吗?凭借他父子的权势财力,再加上王彬那从医学角度上来讲并不算违规的麻药试验方法,告也是白告,且若惹急了对方,说不定会使得那狠辣的父子二人铤而走险,只看他们为害凌光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儿便可想而知了,再者说,李邢不想让他二人把事情闹大,估计也是不想打草惊蛇让王家父子先一步做起防备,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李邢他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是对着凌光,他才会表现出自己的一丝真性情。 而那彭父,在听完李邢的问话,又想到自己爱人当时撾了凌光一巴掌的过激行为,不禁老脸通红,气愤道:“还不是光明医院那医生惹的!他那天打电话来说看了什么新闻,又说什么孩子的命这样下去会保不住的,说麻醉的试验是很准的,分明……分明就是凌教授粗心大意才酿成恶果,再……再加上当时媒体吵的沸沸扬扬,把什么事情都夸大了,我一看,当时就上头了……我、我实在……实在对不凌教授哪!” 凌光摆了摆手,只道无妨。 李邢则是呵呵一笑道:“好了好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弄清楚了,雨过天晴啦,大家都不用介怀了。” 二人赶忙道歉加答谢。而凌光却明白,李邢那句“什么事情都弄清楚了”实在是一语双关,这句话根本就是他在跟凌光讲呢,弄清楚的不是医患间的误会,而是整件事情的真正始末,是那藏了好多天、处心积虑的幕后黑手! 送走二人,李邢又专程唤来几名护士,嘱咐他们好生照料彭程,更分派了三名经验颇丰的医师二十四小时专程守候彭程以防止他出现任何手术后的不良症状。 一应事宜交待妥当后,才偕凌光一同去了病毒化验室。 第十六章 重拾声望 病毒化验室。 “院长,凌教授。”看到戴着口罩的李、凌二人在众人簇拥下大步推门而入,化验室中的几名研究人员赶忙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齐上前来向这院内的一老一少两大权威致敬寒暄。 “嗯,忙你们的。”李邢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大家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后拉过凌光,指着那大型玻璃器皿中放置着的那颗还没有它万分之一大小的肿瘤说道:“凌医师你看,它的生命力多么顽强,已经从病体剥离了,在没有营养供给的情况下仍能自我繁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枯竭,实在太可怕了!” 凌光瞅着那被密密麻麻的电子导线连接包裹着的毒瘤,心里感慨颇多,这么小个东西,不仅差点要了彭程的小命,还几乎令自己的前途葬送。 愣愣地盯了好一会儿,李邢按动了器皿前的一排按钮,一幅经过处理后的生化图片浮现在了器皿之上,只见李邢侃侃而谈道:“大家看,那些经过图像放大的细小白泡,正是那毒瘤新近繁殖出的病毒,自我繁衍的数量与度都是惊人的。”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向身旁众研究专家问道:“这颗失去了给养的主瘤还能存活多久?” 专家恭敬地回道:“照它生产新瘤的度延迟中推算,我们估计,失去给养后它的存活时间还有两小时左右,不过那些小型毒瘤倒是需养不多,且仍在相互供给中,它们的存活时间大概是主瘤的三到五倍。” 听那专家讲解完毕,李邢仍有余悸地说道:“这么顽强哪!亏得有凌医师在,将那主瘤副瘤一同切除个干净,否则这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 “哈哈!原来你这胖子是在变着法的夸我呢。”凌光心内呵呵笑道。这毒瘤在这么多位高级专家配合着世界上最顶尖的仪器研究下,整整一上午,结果早就出来了,李邢现在把检验结果重复一次,那自然是说给凌光听了,而另一层意思嘛,当然是巩固凌光在院内的地位喽,要知道,因为小彭程这怪病,凌光的声誉跌落之可不单单只是在外界来说,就连己院内前些天也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呢。 那些专家能混到如今地位,一各个也是老练非常,李邢表完态,自然就该轮到他们了,只看众人对着那被封闭在化验器皿中的毒瘤啧啧称奇,什么“确实很顽固哪”,“真是少见的病毒种类啦”等等等等,明着自然是在讨论那毒瘤,暗里嘛,当然是在描述那毒瘤的凶险性,同时把凌副教授带着赞扬了,能人就是能人,这么不着痕迹的夸奖,不仅凌光受用,连李邢也听着顺耳…… “院长,凌教授,月医师到了。”一名医生说道。他现在已经在自己的汇报对象上不自觉地加上了凌光的大名,可见他对凌光的尊重,一般情况下,哪里会有医师与院长同等级待遇哪,他这样私自加上一句“凌教授”,李邢非但不以为忤,反哈哈笑道:“快让她进来。”众人对凌光的尊重,正代表了李邢对凌光的护航的圆满成功。 “院长好,大家好。”月莹一进化验室,先向众人挨个道好,而那些平日里在院内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的专家们,也出奇地频频向她点头回礼,礼数甚是周到,这可是另人难以想象的。照理,月莹这种新进的实习医师,在他们眼里根本是一文不值,而此刻的殷切,若让那些整日跟着他们跑腿的助手看到,估计能惊讶到合不拢嘴。为何如此,原因自是不言而喻,谁让人家是凌光的助手呢,再加上她陪着凌光一道完成了这趟高难度的手术,行情看涨自是不在话下,再看看此刻李邢望着月莹出的那股由内心而生的微笑,这待遇,他们除了在凌光身上见过外,月莹是第二个。 “院长,您要的报告我已经整理好了。”月莹微笑着将一份文件递到李邢手中。 “好,好,辛苦你了月医师。”李邢微笑着接了过来。这下可把实验室内那些专家们妒嫉死了,曾几何时,他们听到过李邢如此由衷的说出感谢的话语,就连他们不时的完成些高难度的病毒研究化验,李邢也只是对他们公式化的道两声客气,而对这黄毛丫头居然……妒嫉过后,众人不禁再看高月莹两分,望着她,频频报以微笑。 “好!好!好!”李邢猛地连叫三声好,声调之高将众人吓了一跳。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他两眼盯着报告不断地轻摇着头,一手握着文件,另一手不断地敲打着他,口中更是啧啧不断。 “走,凌医师。”李邢二话不说地一手搭起凌光肩膀就把他往外拉,一脸木然地凌光瞪大眼睛望着月莹,那样子似是在问,“你拿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月莹呢?调皮地眨了眨眼,紧随他们身后一道出了化验室。 大手搂着凌光,李邢走得出奇快,累得凌光这平日里不怎么做运动的小子暗叫倒霉,他可没想到这胖子小跑起来真是有够快…… 边急行着,李邢便拿出了电话拨打起来,“小艾,记者都联系好了吗?嗯嗯,二十五分钟后,北楼会堂,对,对,我要所有的行内记者都到,电台,报社,医学栏目,新闻栏目,尽可能地加广覆盖面,对,没错,小艾你记住,我的宗旨是,‘只许你说你不看,不许你说你看不到!’,明白了吗?”李邢严肃地讲道。 “院长,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要做节目吗?”凌光终忍不住问道。 李邢呵呵一笑,将那份紧紧攥在手里的报告表递给了凌光,“没错,节目的标题就是它。” 凌光终于接过了这份让李邢看后‘抽筋’不已的报告,翻开,一排醒目的的红字大标题映入眼内----[病毒性内繁殖心脏肿瘤攻克手术]!,再一翻看,第一页第一行赫然几个大字----“世界粒麻醉敏感患者的心脏肿瘤切割手术成功完成!”而后更是详细的纪录了昨天那出险象环生的手术经过,大眼翻了翻,凌光算是明白李邢打的什么算盘了,不禁看了看身后的月莹,玩笑道:“你的文采还真好,这么一份枯燥的医学报告你楞是把它写的像小说一样精彩,我没那么了不起吧……” 李邢长叹一声**道:“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议了,如此伟大的一出手术,老夫竟无缘一见,太可惜了!凌医师也是失算,你当时怎么没想到把手术过程录下呀。要不然,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术过程若得公诸于世,那可是人类医学史上的一大突破哪。看着录像,怎么也比手术报告更有说服力么。”言下一阵感慨,凌光从他眼内简直能读出“可惜”二字。 “看来以后我要下个规定,手术室内的监控器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才行。”李邢叹道。 凌光尴尬一笑,“谁能估到这结果呢,我当时只想着尽快手术,别的东西都忽略了,再说那手术成败顶多五五之数,要真录下来,万一失败了,那可是进监狱的敲门砖哪。”说到这里,李邢不禁愣了愣,放开搂着凌光肩膀的大手,盯着他看了好一阵,终忍不住,二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李邢轻咳两声,边喘着粗气边道:“天下间有如此心胸、医术的,怕只得凌教授一人啦。呵呵。”再想想,又道:“凌医师话虽不尽全,然也有道理,差点让我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环,走。”说罢便带着凌光返身回去,向住院部行去---- “院长,凌教授,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效劳?”高级病房内,彭父彭母正陪在安然入睡的小彭程一侧,爱怜地望着孩子。见李凌二人到,赶忙起身相迎。 李邢呵呵一笑:“效劳一词彭先生讲的太严重啦,只是有点小事情需要二位帮忙。” “请讲!”二人齐声说道。 李邢从怀中掏出一份表格,笑眯眯的递了过去,道:“这份协议书,还请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是不是可以补签一下?” 彭父接过李邢递来的文件,照着说明小声念道:“[手术同意书]。鉴于我院患者……”还没念两句,彭母便在一旁轻轻拍打了他几下,会意过来的彭父连忙道:“哦哦,好好,我签,老婆,我的笔呢?” 李邢含笑将一支签字笔递了过去,轻声道;“不用着急的,二位可以先拿去研究下,看完了再签也不迟。”他不急才怪,记者二十分钟后就到了,他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怎能放心,不过那彭父也着实乖巧,咧嘴嘿嘿一笑,道:“您二位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签!”说罢便大笔一挥,刷刷地签上了自己大名。 李邢微笑着接过文件,再道:“这个……有件事情还想拜托二位。”言罢顿了顿,一幅难以启齿样儿,可不曾想,皇上不急却急死了太监,那彭父硬是追问道:“哎呀李院长,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您经管吩咐,彭某定当义不容辞!” 李邢固做为难一阵后才道:“这事情想来该是不会生的,不过要是万一有人问起咱们这[协议书]是什么时候签订的,不知二位……?” 那彭父也是精明之人,不待李邢把话说完便把把握住了话中含义,人家救了自己儿子一命,现在又受人家这么大好处,感激还来不及呢,他当然不会为这些许小事去跟对方较箴,不待李邢明讲,他便接道;“当然是昨天签订的协议了。” 李邢哈哈一笑,“如此,我便不打扰两位休息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赵医师他们,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二位。” “留步,留步。” 目的达到,李邢才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 “凌教授,请看这边,请看这边。”一阵阵的闪光灯照的凌光难以睁眼辩物,看看旁边的李胖子,一脸的笑容,对着记者手中那一架架的相机,就像吸铁石般吸引着他的眼球,实在不得不让凌光佩服,到底是见惯‘风浪’了,自己这边眼泪直流,原本大大的眼睛已经被照成一条缝了,而那边呢,本来细窄非常的一条眼缝如今却像牛铃般那么大…… 对比前些天由攻击到冷遇,此刻站在台上大声言的凌光恍若隔世,天堂到地狱,总是仅有那么一线之隔,却总是那么的难以穿越。此刻台上站立的他,一派意气风,真正是洗去了多日来的颓气。 这之后,凌光那份惊世骇俗的医学报告一出,震惊了整个中国的医学界,北京,上海,频频的电话邀请,医学座谈会议的诚邀,电台节目专访的相邀,把个市一医接待处十余部电话打得几乎暴掉 第十七章 逃之夭夭 “嘻嘻,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请我吃饭?”漫步在花园中,肩并着肩的凌、月二人俨然一对小情侣样儿。 “呵呵,这两天太忙了,我都来不及谢你呢。”凌光笑道。 月莹甜甜一笑:“有什么好谢的,我帮你是心甘情愿的。” 凌光煞是认真地道:“说归说,但不请你搓上一顿,我心里总过意不去。” “真是凯子。”月莹横他一眼。 “嗯?什么?” “没,没什么。” 凌光再笑道:“你真以为我耳背呀?” “嘻嘻。” “这两天事忙,也来不及请你去外边吃好的,今天就先委屈你在医院里凑活一下吧,等我回来了请你去吃法国菜。”凌光嘿嘿一笑。 “跟你一起吃什么都香,嗯?你刚说等你回来是什么意思?” 凌光还没来及揣摩她那大有情意的话语,闻她问话,呵呵笑道:“院长放我大假,领了两张机票,明天我就去云南玩啦。” 月莹:“噢,真好,还能出去玩。”再一听是两张,不仅问道:“你和谁呢?” 凌光愁眉苦脸道:“不知道,那张票还没签呢,院长说我随便想带谁就带谁,可惜年华他们要照顾小北,这小子身体还没复原,所以我这次可能要落单了……” 月莹听罢小脸霎时红了起来,声若蚊蝇般道:“那……那你看我怎么样?我也有假期的,要不要我陪……??” “快来呀,我已经闻到东坡肘子的味道啦!”凌光早就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餐厅门前,月莹方才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月莹道:“馋鬼。” “凌教授,哈哈,您来啦,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餐厅内,挂起一幅灿烂笑容迎接凌光的,赫然是那已经被餐厅经理开除了的小蔡。 凌光先与正在用餐的院内众医师一一打过招呼,才微笑着迎了上去,拍拍小蔡的肩膀,呵呵笑道:“有劳你蔡经理啦。” “哪里话,您能赏光是我们餐厅部的荣幸,包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再对内堂呼道:“小6,过来。” 一人低着头,匆匆由内堂奔了出来。那小蔡笑眯眯地对凌光道:“这是我餐厅部新聘请的副主管6天,凌教授有什么需要尽可找他,哦,有不满也可找他投诉。” 凌光上下打量来人一番,怎都觉得这人好生面熟,只不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人半躬着腰,低眉顺眼地小声道:“凌教授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哦哦哦,原来是6主管哪,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凌光一听他那可憎的声调便回想起来,原来正是这餐厅部的前任主管,那位在自己背时之际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势力小人,如今被降了级,想来大概是那天与自己一同在餐厅用餐的某位医师在凌光重拾声望后刻意巴解他兼向李邢讨赏而捅出来的。而捅出的结果,自是现在这般情况了。 那6天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神态让凌光甚感好笑,他当然不会小心眼到跟这些势力小人去斤斤计较,不过嘛,整整他倒是不错的,要不然你小子怎能数清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凌教授,请。” “嗯?哦,请请。”凌光哈哈一笑,携着月莹随那小蔡一同进了包间。可怜那6天,凌光不话,小蔡也不话,站在大厅中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尝尝,别看这里是院内食堂,这肘子可做的确实不错哪。”凌光给月莹夹了一小块肘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五粮液],他可是市一医唯一一位在院内食堂喝酒的腕了…… 月莹笑道:“别只顾着吃肉,食多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说罢回夹了一根青菜送到凌光碗里。 “嘿嘿。” 二人吃了一阵,凌光三两白酒下肚,脸上泛起了红晕,大大咧咧地对月莹道:“来一杯?” 月莹白他一眼,“我可不好这一口。”再道:“对了,你今天说去云南……” “叮铃铃”。不巧,凌光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凌光皱了皱眉头,似是不太想接,那天黄嘉对自己的冷淡凌光还没淡忘呢,可那电话却在顽强的叫着,无奈,接起电话轻声道:“喂―――黄主任哪。” 月莹一听来电是黄嘉,不禁便联想到了云蓝心,心内一阵不舒服,当下便放低筷子,一旁注意倾听起来。 “哎呀,这两天实在是不行哪,明天我就要去云南了。” “哦?您在云南有朋友?不用了不用了,怎好意思去麻烦贵友呢。噢?开酒店的,吃住都可以免单哪,这个……这个……嘿嘿,既然您这么客气,那我一定要去讨饶一下了。” “成,成。等我回来了,一定第一个通知您,咱哥俩到时候好好喝几盅。好,好,那就这样了,回见。” 等凌光挂掉电话,月莹嘟起小嘴道:“又会这么巧?朋友开酒店,还吃住全免。别怪我没提醒你呀,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那黄嘉在行内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对你这么低声下气可不大正常。” 凌光微笑不语。 而月莹,显然是因联想到了黄嘉那风骚入骨的拍档,心情甚是不好,也就不再讲与凌光一道结伴游玩的话了---- [第四医科大学]内,一间大小布置皆不亚于李邢‘别墅’的办公室内,一台豪华的大型彩电正播放着近几天省内各大电台间极其热门的一出医学话题。 “这是自[无影灯]使用以来,人类次在完全不需要麻醉药物的情况下实施的一出成功手术……” “乒铃乓啷!”一声重重的玻璃碎响,一枚电视遥控器直直的**了彩电显示屏中,接下来便是“兹拉兹拉”的导电声。 “**!爸你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了!”王彬狂吼着。 王莫揉了揉这两日一直疼痛不已的头,叹气道:“这么大火干什么。” “院长!”一名闻得巨响而慌忙冲进办公室的小护士,在看到眼前一幕后,呆到了当场。 王彬两只眼睛瞪得有如牛铃那么大,盯着小护士,点着手指一步步移了过去。那可怜的护士微颤着娇躯,傻傻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啪!”随着一声脆响,护士粉嫩的小脸立时多了五道指印,泪珠从指印浮现起也不由自主地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彬彬!你干什么!”王莫怒吼一声。 正在气头上的王彬也不理自己老子对自己的怒吼,狠狠盯着那可怜的护士,指着门外,一字一句地由牙缝中蹦出道:“给--我--滚!” 可怜那护士对着这头想要噬人的恶狼,心内想逃的要命,脚下却又不敢动,只把求助的眼光望向王莫。 “唉----”王莫长叹一声,“你下去吧,我放你半年留薪假,等下你去人事部把工资一领,回家好好休息,等复工后我再涨你百分之五十。” “谢谢院长,谢谢院长。”护士连忙点头道谢,那脸上的指印似乎也瞬时浅了好些。 “爸!”王彬甚是不满。 “你闭嘴!”王莫低吼一声。再转向那护士柔声道:“去吧。顺便叫清洁部的来打扫下卫生。” 护士逃命似地去了,王彬这次可不敢再做阻拦,因他看出自己父亲是动了真怒,遂颓然坐回椅上。 王莫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语重心长道:“我骂你是为你好,要是让这事情传出去了那还了得,一个堂堂的主任医师殴打护士,这成和体统?” 王彬颓然道:“爸,您别生气了,我也知道是我不对,我这不也是气急了么。” 王莫狠狠道:“男子汉大丈夫,要能沉得住气,一次跌倒就受不了,还怎么能做大事!” 王彬一脸不甘地道:“我就是不服,咱们费那么大的力气搬了那么大一块儿石头,本想砸死他凌光,可没想到,如今不仅砸他不死,反让他以之为垫脚石越爬越高了!” 王莫到底是比王彬老练城府,只淡淡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不可能事事都那么顺利,这次就算他两个命大好了。” “那如今怎么办?是不是再设一计?”王彬急问道。 王莫摆了摆手道:“暂时不行,现在风声太紧了。还有,你这两日到外面去避避风头,尽量不要在国内待,欧洲吧,你不是说那边好玩吗,就去欧洲好了。” “爸,这是怎么回事!?”王彬一脸惊讶。 王莫长叹道:“我是怕李邢这老小子趁机报复。” “怕得他做什么!这老小子现在一点魄力也没有,只看前几天,他连个屁都没放过,再说他什么东西都插查不到,怕什么怕!” 王莫摇了摇头道:“你太不了解这胖子了,我跟他竞争了二十几年,他的手段为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睚呲必报是他做人的宗旨,且一出手便是雷霆之钧,前几日是因为你惹了他的心肝宝贝,固他没没时间来细想计较,等事情平复下来,他要想查出些端倪也非不可能之事,所以你……” “查出了又待怎样!咱们做的那么干净,他又没有证据。”王彬打断了王莫。 “没证据才可怕,你你为李邢想报复会跟你走正路?别看他前几日背时的样子像只老鼠,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他是老鼠,也是一只可以吃猫的老鼠,这人不得不防,还有那凌光,他也绝非是易于之辈,我们太低估他了,你这搬的这块儿石头没把他砸死倒差点把自己砸了。”接着再苦笑一声:“这会否就是人常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彬听完乃父分析,焰气登时消减两分,颓然道:“是不是真的要走……” 王莫肯定道:“没错,而且要越快越好,你就当是散心了,我也布置一下,等过得一阵,这事件淡去后你再回来,到那时咱们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现在嘛,凌小子和李胖子的风头正盛,我们还是避避这锋芒的好。” “唉……这猫撵老鼠的游戏怎么玩着玩着身份就调转了。”王彬边叹边伸手去死命地拽了拽自己那喷满咖哩、帅气有型的头,再抬起头时,英俊的样貌已然不复存在。 一个去云南,一个去欧洲,目地不同,心情也截然不同。 第十八章 南国之城 云南,中国的一座旅游大省,地处南方,而在这片美丽的南土上,有一片名曰[香格里拉]的沃美之地,这里居住着众多具有乡土味道的少数民族群居民。 [新平彝族傣族自治区],对于初来乍到的凌光,这是片美丽的土地,也是片神秘的土地。 寒冬已过,初春将临,在这南国之地,凌光踩着地上那一片片早已飘落枯黄的树枝散叶,听着它们因断裂破碎而出的阵阵脆响,再看看那一出出茂密的丛林、青脆的枝干上生出的一片片嫩芽,它们早已取代了泥土上那些散落的枯枝落叶。沁人心脾的空气在冬去后有一种令人怡神的香土味夹杂其中,林阴的绿树环绕着整片原始森林,踩在这条城市中永远也见之不到的大自然土地上,凌光的心绪有着一阵从未感觉过的宁静。他一言不,面挂着微笑,慢慢地、慢慢地、在群树环绕下,他缓缓向前行着。 “你怎么不说话?” 凌光低头望了望小木棍,轻声微笑道:“说什么?” “说说我们还要走多久呀?” 一听这话,凌光突然像抽了筋一般,脸上微笑瞬时消失不见,跳着脚,扯着嗓子怪叫道:“我他娘的怎会知道,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还需要走多久!” 小木棍听他口暴粗话,瞬时也来了劲,怪叫道:“你还跟我喊,要不是你自己逞能,说什么‘刺激大探险’,非要脱离团队自己向着森林里来,你能迷路?娘的哪里路难走你专挑哪里,你怪得谁呢!”没想到一向绅士的小木棍也懂讲粗口了,真是近朱者赤…… 听完它的回敬,凌光当下便泄了气,一脸颓丧地坐倒地下,长出一口气,叹道:“现在怎么办……?” 小木棍怪哼一声:“我能知道怎么办,我现在就知道你少喊两句是最明智的,力气喊光了我看你还怎么赶路。” 凌光一脸颓丧道:“都6个小时了,再走下去我就要虚脱了,你看我的脚,我穿的可是皮鞋呀……怎么办,我好俄……你说,[香格里拉酒店]的工作人员能找到咱们吗?” 小木棍不急不缓道:“能找到你也不会来找,还不到72小时,去找警方报案都不被受理,再说你当时跟那经理说的那么明白,什么‘可能三天不回来,可能一天就回来’的,现在你才‘失踪’6小时,谁会理你?” 凌光回想起自己当时对那黄嘉身为经理的好友临行前的叮嘱,想想对方当时那一脸的谄媚样儿,估计,他会很听自己话的,于是不禁苦笑两声,“三天……三天……怎么办,电话也没电了,路也认不清,肚俄口渴,我不想活了……” 再道:“你不是总说自己是智能电脑吗?人家智能电脑都带导航系统的,这么小小一片原始森林,你该不会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吧?”凌光揶揄道。 他话还没说完,为之气结的小木棍便开始反驳道:“你还怪我?还不是你当时嫌我烦,说什么你要欣赏大自然风景,我一个无聊,不睡觉能做什么?这会儿迷路了你倒想起我来了。再说了,东南西北我还是能分清楚,不过你倒是告诉我,你现在是要往南走呀还是向北行哪?” 凌光为之哑口。 “算了算了不吵了……船到桥头自有那什么东西……我们继续走吧……”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只知道凌光是一大清早便兴致勃勃地奔出酒店,而目下已然天昏。 “我好俄……”拖着疲惫的双腿,凌光半躬着腰,一步一滑地向前慢慢挪着,口中在不断叨念着“好俄好俄”。 “怎么办,棍棍?我们怕是都走出[香格里拉],快到[贡山]了吧?” “你想呢,你知道[贡山]同[香格里拉]相距有多远吗?你这度,怕是要走到头白了也到不了。” “啊!!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凌光终于忍受不了饥饿与劳累,终扑通一声躺倒铺满落叶的泥土地上。 “哎,你这么着可不是办法呀。” “呀,我不管,我不走了,就死这里好了!”凌光怪叫着。 “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好兄弟当然有难同当了。” “我去你的有……”咚一声响,一只麻雀不偏不倚落到了小木棍身上,不,正确来说,因当是砸到了它的身上。 “啊――哟”二‘人’同声惊呼。 小木棍:“这该死的东西……”它突生一阵警觉,随后闭口不言。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灵巧的身形突然闪身出现在凌光面前,而凌光还抱着他那被砸痛的手不断地吹着大气。 “***,你没看见我疼的不得了吗!”根本无心去搭理什么,望着他那可怜的右手,对于身旁的异动根本不去上心。 “噢,那打扰了,再见。” “再你个头见……见……见……”终于,这反映较之常人总是慢半拍的小子觉了异样,抬头看去,一名身着少数民族特有异装的娇小女子正嘟着嘴巴望着自己。 黑夜里的明灯,寒冬里的窑碳。凌光高呼一声在外人来说永难理解的话语:“人哪!!”他迅地爬起身来,冲上前去,一把将那女子搂入怀中狂呼不止。 “啪。”多么清脆响亮的一声,声过后,少女闪身后退五米,而凌光,不用说,脸上多了五道清晰可见的指痕,这是他第二趟被女人掌风招呼了。 “你怎么打人!”正沉浸于喜悦间的他,被这忽之而来的一头凉水浇下,心内自是愤怒不堪。 “你怎么乱耍流氓!”少女满面怒容蹬着凌光,那两只精灵的大眼要瞪多大就有多大,仿若一只想要噬人的雌豹。 “啊……”终于‘清醒’过来的他暗叫自己无礼,望着那少女,连忙半揖下腰去,诚恳道:“小姐,实在抱歉,我因迷路一天,好不容易见到人影,固有此失态,希望小姐海涵。” 少女惊疑不定地打量凌光一番,看这小子虽无甚憨厚相,不过倒也眉清目秀,不似是只“丛林色狼”,遂放下紧绷的心,出了口气道:“噢,迷路了,我说怎么这么晚了[塔亚]还有人逗留,难道就不怕毒蛇恶狼吗。”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凌光也借着天边淡淡下落的夕阳打量起了对方,只大眼看去便可知那少女年绝不过十八,她最惹凌光注意的便是那对不停转动、精灵有神的大眼睛,娇悄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嘴唇,如玉的凝脂,还有那一说话、脸蛋微红兼且带有明显小酒窝的仆仆嫩脸,配上她那独特别致的异族装扮与那股少女独有的清香气息,不禁使得凌光大为意动。 “骨碌碌……”肚皮不听使唤的大声抗议起来。他忘记了眼前黄昏下的这位气质独特的少女,揉了揉肚子,老脸通红。 “噗――嗤。”女子一声娇笑,那神态,要多动人便有多动人,看得凌光不禁心付若此女子肯“出山”,必是最红的那种明星,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一幕幕勾人心魄的表情动作皆乃随性而,浑然天成,不带一丝扭捏造作。 穷心未尽色心便起,凌光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那美少女,盯着她那无限美好的娇躯,似乎腹中饥饿在这一刻也不那么重要了。 “你……你看什么。”少女低下头去,颊上飞起两片因娇羞而来的红晕,显然,他从未被年轻男子行过如此这般的注目礼。 “噢、噢……没……我只是想问小姐,你可知道[香格里拉大酒店]怎么走?” 女子怔了怔,眯起她那大大的双眼,一脸迷茫道:“[香格里拉]人家倒是知道怎么去,那个什么大酒店人家就不知道了。 凌光遂知这身居山林的女子定是从未出过这片大森林,固有此好奇一问,遂回道:“对对,我是问香格里拉。” 少女看了看天,柔声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你怕是回不去了,就是我们部落中脚程最快的阿哥,恐怕也要走整整一晚才能到。” 凌光脸现难色道:“麻烦小姐给指条明路,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然晚上就只好睡树上了。” 女子笑道:“晚上走夜路不安全的,有野狼,还有毒蛇,你不怕吗?” 凌光惊呼一声:“不是吧!难道我真得睡树上!”再往上看去,道:“这么高,我该怎么爬呀……” 女子见他说话风趣,咯咯咯地笑道:“不嫌弃的话,来我们家过一夜吧,明天我让阿哥送你回去。” 凌光闻言,当下便把头点的像鸡啄米般。 笑了笑,女子弯下腰去,双手捧起地上那只刚刚落下的小麻雀,吹了吹气,柔声道:“看你再乱飞,伤了吧。” 二人就这么迎着夕阳一路走去,终于的,凌光可以放下心来再次欣赏下这大自然独有的美景了。 ―――――――――――― “对了,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丽姆娜青多多索多。” “好长……”凌光咋舌道。 她嘻嘻一笑道:“我有汉名的,你可以叫我娜娜。” “噢,好好,我就叫你娜娜好了。” “对了,娜娜小姐刚说的‘塔亚’是什么?” 娜娜皱鼻道:“‘塔亚’就是‘塔亚’,没有什么跟什么的,你以后就叫我娜娜可以了。”再一笑道:“‘塔亚’就是你刚才踩的那片土地,我们管她叫‘塔亚’。” “哦,还有名字的,可为什么娜娜小姐要说那片老林……呃不,塔亚里有猛兽呢?” “告诉你唤人家娜娜就可以了嘛。塔亚的猛兽最多了,每年这时候都是它们出没的日子,部落里常有人被它们咬伤。” 凌光点头道:“照这么说那片森林该是未开化地了。当地政府是做什么吃的?”猛然又想起自己清晨入林前看到的那块书有醒目的“禁止入内”四字的大牌匾,似懂非懂的自言自语道:“哦,那因该是原始自然保护区吧。” 娜娜不屑地哼了声:“政府?保护区?哼。” 凌光观人于微,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可又想不到自己是在哪里失言了,遂惟有闭口。 终于,天算是完黑了,在‘跋涉’两小时之久的路程后,娜娜指着不远处,总算是说出了凌光现下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话,“看,到了,我们部落。” “啊―――!果然是未开化。”凌光随娜娜手势远远望去,看后心内一阵惨呼。深山之内,在凌光想来估计最次也该是一间间的平房堆砌拼出的那所谓的部落,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竟然真的是个庞大的“部落”…… 黄土泥地,草屋布篷,根本就没有一间混砖而成的平房,新光心中暗呼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中世纪的[印第安那],眼前这一且,在他这21世纪的人看来,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扯了扯身旁娜娜,他低声问道:“贵府上一般几点用晚餐?” 娜娜笑了笑,也不答他,径自向前走去,身后的凌光忙急步跟上。 ――――――――――――――― “塔萨咔喀!” “塔萨咔喀!” 望着少女一路走去,不断地在口中与同她擦身而过的人重复着这句话语,凌光心道一定是她们当地打招呼用的专用术语了,于是呼便照样学起,见到来人便弯腰行礼并高呼“塔萨咔喀”,毕竟礼多人不怪嘛。纯朴的当地居民虽不认识他,但看其与娜娜走在一起,便也礼貌地做了回应。当地人身体确是强健,寒冬刚过,初春未至,可他们不仅有人单衣裹身,更有甚者竟赤膊上阵,看地凌光好不惊叹。 “娜娜!”突然身后一人高呼,凌光二人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体格强健,肤色黝黑,相貌讨好且精神抖擞的青年男子快步赶上,身旁娜娜皱眉低呼一声,“烦死了”,可脸上仍无奈地挂起笑脸回应来人。 只她这一句话,凌光便大约把握住了二人的关系。 “娜娜,你怎么一出门就是一天呀,等得我好着急。”来人嘿笑着走近二人身前。 “你急什么急?”娜娜冷冷回道。 “我……”青年哑口。 也不知他是到现在才注意到了凌光还是借他以掩尴尬,冷声冷气道:“这位是……?” 凌光抢先一步握起来人大手,一脸客气地道:“小子凌光,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男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也不答话,抽出自己大手冷冷道:“原来是外乡人。”再扭过脸去对娜娜笑道:“你有客人,我不妨碍你了,明天我再来找你好了,咱见。”言罢转身离去,连眼尾也不扫凌光一下。 “哼!”娜娜垛了垛脚跟,再对凌光道:“我们走。” 跟在他身后的凌光即尴尬又好笑,遂问道:“那位大哥是谁呀?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娜娜冷冷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旋又感到自己对凌光这客人语气太过重了,抱歉地一笑,再道:“他是族长的儿子。” “哦。”凌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哦”这么一声,实在找不到话题,便边走边四下望去,猛然地,他眼前一亮,看到一所高二层的混砖房,虽不怎么华丽,但在这满是帐篷草屋的部落内,它可算是一间豪华的不能再豪华的别墅了,遂冲口而出道:“不是有房子吗?我以为全是帐篷呢。呃……我不是哪个意思……” 知道自己失言,望了望娜娜那哭笑不得的表情,低下头去轻轻道歉。 谁知娜娜却不以为意,淡淡笑道:“我们部落世居即如此,那是我们的传统,没什么说不得的,至于你说的那间楼房,是我们部落的阿哥合力盖起的,里边住着我们的恩人。” 凌光一脸好奇,“恩人?难道这里有草寇入侵。他是带领你们抵御外敌的英雄吗?” 娜娜不满地嘟起小嘴,“我们虽然地处偏远,可我们不是原始人,草寇这东西现在哪里有呀。” 凌光赶忙赔笑,按捺不住好奇地再问道:“那到底是……?” 娜娜笑道:“房子的主人是我们这近千人的部落中唯一的一位医生,他保护着部落,保护着我们,所以,他是我们的恩人。”顿了顿再道:“他在我们部落所拥有的权利与族长是对等的,而族长的儿子便是他唯一的徒弟。” 凌光心付如此这样,等他那讨嫌的儿子学成医术后,岂不是顺理成章的继承下一任族长了吗? 正想间,娜娜悦耳的嗓音响起,“到家了。” 第十九章 部落风情 “哦,到啦!”凌光随她指向顺眼望去,只见十米开外处一间由灰色櫞木搭建,高两层,顶棚由白色帆布搭铺而成的五十来平米的小房立于眼前,他正待说话,娜娜已经连绷带跳跑进了房去,赶忙跟上的凌光跑到了房门口,不禁犹豫了起来,徘徊几秒,再用手轻推了这小房几下,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不会塌吧?” “不会,木材间紧合度很密,除非有强大的外力冲击,自然倒塌的可能性很小。”小木棍突然接话。 “哦,那就好。”有这高尖端“电脑”话,凌光放下心来,施施然步入房内。 “阿哥,有客人来了。” 方一进门凌光便听到娜娜的声响,看她左窜右跑,像是在找什么人。 娜娜没有招呼他,凌光不便向内深进,只好立于门旁打量起这间平日里电视上也难得一见的古怪房舍。 意料之中的,这房内除了基本的照明设施外,半件现代化的设备都欠缺,所有的家具皆为木制而成、且样式别致新颖,想来该是主人家自手而成了。看看房内的茶几座椅等设备倒也齐全,再感受下柔和的灯光并配以同屋外同样清洁干爽的空气,嗅着木香,凌光感到这古色古香的房舍甚合大自然规律,给人的感觉屋内如同户外,没有任何的因暗光或陈设落后而该有的压抑,不禁再对这‘落后’的部落重新做起了评估。试想这样一处远离尘嚣的部落,这样一间落后却又并不失色的房舍,不时的来此度假一番,实在是长寿之道呀。 没一会儿,刚刚跑上小楼的娜娜再次踩着那木制楼阶,咯噔咯噔地跑下楼来,到了凌光身旁,嘻嘻一笑:“我忘记你还在外面呢,嘿嘿,请进。” 凌光客气两句,缓缓步入这间他越看越爱的屋舍,施然落座后,还未及讲话,娜娜再一次撇开他,径自向另间房内小跑去。 凌光摇头失笑:“怎么像只小猴子。” 娜娜那柔美悦耳的声音也同时在另间房内响起道:“你说什么?” 凌光忙道:“没……没什么……” “噢,你喝白水还是喝茶?” 凌光不想太过麻烦别人,遂冲口而出:“白开水就好了。” 娜娜嘻嘻一笑:“别跟我这么客气,还是尝尝我们本地茶吧,保管你喝的爽口。看你的打扮,该是个生活考究的人吧。” 凌光心道一声“你倒没跟时代太脱节”,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不过要说起来,这小子也是这近半年才开始在李邢等人的熏陶下渐渐学会享受生活的,但要说讲究,他可是差的远了去了,最多也就是脱掉了早年那邋遢的生活习惯而已。 几分钟后,娜娜段着一架木托盘,上放一盏紫砂而制的泥壶,外托两口小杯,缓缓步出。 凌光见状赶忙迎上去欲要帮手,娜娜却退后一步嬉笑道:“你是客人,我来就好了。”她笑盈盈地将茶水放于桌上,再为凌光满上一盏,捧起递到凌光手中,道:“尝尝我们当地茶叶怎么样。” 凌光道了声多谢,一手迅接过茶盏,根本没有丝毫品茶人的样儿,渴了整整一天的他头一扬、一咕噜便将茶水送入腹中,他只恨那茶杯太小才是真的…… 娜娜见他那狼吞样儿,蹙起秀眉嗔声道:“天哪,哪儿有你这样饮茶的,这可是我们当地产的极品香茗呀。” 凌光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逛了一整天的‘花园’,一滴水都没喝过,还望娜娜姐见谅。” “噗嗤”一声娇笑,娜娜道:“你就不怕呛死呀。”说罢再为凌光斟满。 二次端起茶盏,凌光顾了些风度仪态,慢悠悠地将温茶送入喉中,饮罢只觉心脾怡然,茶水送入喉中浓而不涩,爽口润肺。 “啊----”放下茶杯,凌光这根本不懂茶道的愣头小子也忍不住道了声“好茶!” “当然好了,我们这里茶叶是全世界最香的。”娜娜皱皱小鼻傲然道。 “可是奇怪了,为什么明明是刚泡起的茶叶可我喝着温度却刚好适中,一丝不觉烫嘴呢?”凌光不解问道。 “当然了,人家过了三道才给你送上来的,凌大公子。” 凌光显然不明白什么叫“过三道”,嘿嘿一笑,“看来你比我生活讲究多了。”刚一说完,他的肚皮开始抗议了,咕噜噜的叫声似是在说“凭什么只管嘴巴不管我呢”。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还未说话,娜娜已善解人意的奔回那间方才泡茶的小房中,不片刻便端出一盘小菜,两个似是馒头却又颜色不对的椭圆形食物放于凌光面前,“吃吧,不够了还有。” 凌光早就两眼放光食指大动了,几乎是在娜娜开口的同时,他已经捧起食物往肚里送开,短短两分钟,就着茶水,一盘小菜,两颗不知名的食物被凌光囫囵咽下,看着他那令人不敢恭维的吃相,娜娜甚感好笑,“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凌光嘿嘿一笑,用手抹了抹嘴,再抿口茶水,呵呵笑道:“这黄黄的是什么东西?还真香哪。” 娜娜讶道:“馒头呀,你难道没吃过!?” “馒头不是白的吗?” 娜娜嘻嘻一笑:“说你是大少爷还真不假,连包谷面馒头都没吃过。” “哦。”凌光点了点头,也不回话了,显然他不想在这些小问题上跟娜娜争辩什么。 站起身来,舒服地活动了两步,又打了饱嗝,他才问道:“娜娜姐家人呢?怎么不见?” “阿哥可能出门打猎了。” 凌光讶道:“天都黑了,哪里还有猎物。” 娜娜随口道:“有些野兽是晚上才出没的。” 凌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欲再问他的父母时,猛然醒觉过来,这美少女从头到尾都是只提“阿哥、阿哥”却从未提及父母双亲,想来不是过世了也该是感情不佳了,于是赶忙收口。 娜娜望了望木窗外昏暗的夜色,道:“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困了就早点休息,明天我再介绍我阿哥给你认识。” 凌光点头应是,再问道:“请问娜姐我晚上该睡哪儿呢?” 娜娜邹邹秀眉,没好气道:“人家今年才十七岁,不要姐姐前姐姐后的把人家叫那么老。你今天就睡我房间好了。” “什么!”凌光惊呼一声,正为着她前一句较箴的话语好笑时猛然惊闻这露骨之话,大感惊叹,没想到这表面虽谈不上矜持保守、却也不似**的美少说起话、办起事来竟是如此开放。 娜娜也是一鄂,见到凌光如此表情,诧异片刻,突然俏脸微红,低嗔道:“死小贼,想什么呢!我是让你睡我那间,我睡别间,因为我的房间以前是专门待客用的,是最漂亮的。” 凌光始知误会,不禁红脸道歉,看着对方那脸红时的娇态加之那芙蓉出水的容貌,心道要不是误会该有多好呀…… 低着头,像犯了什么错误般的跟着娜娜上了小楼,进到了这美女的香闺中。 一间温馨的卧室,面积不大,布置却很漂亮,绵软的床垫,花布厚被,一架别致的床头柜上还放了盏精巧的台灯,整个卧室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很温暖。 四下看看,凌光瞥见床头墙上挂着的一幅双人合影照,不禁指其问道:“这两位是……?” “我的父母。” “哦。”凌光点了点头,没敢往下问去,娜娜自道:“他们去世了。” 凌光推算娜娜的年纪,她的父母绝不该是自然死亡,而明知不礼貌却又忍不住好奇,遂问道:“令尊令堂是如何……” “病逝。”不等凌光问完,娜娜便答道。接着秀目便红了起来,“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是阿哥把我带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凌光:“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不是吗?”她揉了揉那对水汪汪的大眼,推开窗户,指着外间夜色道:“[多牡]的夜色是最漂亮的。” 凌光顺着对方那芊细的俏手指向,抬眼望向夜空,只见繁星点点缀于那浩瀚的黑夜中,天边一轮高高挂起的明月更是将整片大地普耀起来,果然是动人的夜色。这美景,生活在城市的他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 “要是下雨就更漂亮了。”娜娜望着夜空柔声道,似是在对凌光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凌光点了点头:“夜确比昼更加动人,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完全抹去都市的喧嚣,真正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去感受,去享受。” 娜娜讶然望着他道:“你这人哩,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像是个小孩子,有时候却又老城的很,真没想到你也会说好听的话。” 凌光挠头笑道:“我有双重人格。对了,娜娜刚说的那[多牡]是什么?” “多牡就是……” “娜娜!”楼下传来一声打断了二人交谈。 娜娜猛然从床头蹦下,拉起凌光大手喜滋滋道:“阿哥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 感受着对方那温软小手传来的阵阵体温,凌光心神一荡,就这么被扯着出了房间。 “娜娜,你看我打到什么了。” 一名三十岁出头,体格健壮,身材挺拔,浑身充满阳刚气息的男子油然步入,一手提着猎枪,一手提着战利品。 “阿哥真棒,是幼狐!”还站在楼阶上的娜娜喜道。 男子边脱着外套边说道:“春至幼狐最少,今天能打到一只可是有运气呢。”脱下外衣,男子抬头望来,炯炯有神的大眼,高挺的鼻梁加之脸上挂着的那真诚的笑容,使人一见便有好感。 “嗯?这位小兄弟是……?”男子敛去笑容,双眼一顺不顺地盯着凌光,满脸的疑惑。 娜娜:“他是……” 凌光赶忙抢先一步道:“小弟凌光,娜娜新友,敢问大哥如何称呼?” 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表情无喜无怒,只淡淡道:“叫我哈萨就可以了,朋友远道而来,蜗居简陋,招呼不周,怠慢处还望海涵。不知用过晚饭没,不嫌弃的话一起喝两杯吧。” 凌光本想说好,可看对方说话时的表情,再加之他那虽然客气却又冷淡非常的话语,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儿,惟有赔笑道:“感谢非常,刚刚已经用过了,哈大哥请自便。” 娜娜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看凌光,拉起他的手小跑下楼,边跳边嬉笑道:“阿哥,我带光哥哥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他今天住咱们家。” 听到要住自己家里,哈萨眉头邹了邹,却没说什么,只道:“出门小心点,早些回来。”显然他是极宠自己这宝贝妹妹。 ―――――――――― “令兄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踏着夜色小路,走在一堆堆篝火旁,望着那一群群聚在一起烤着羊肉,对着月色小酌谈天的部民,凌光却是怎也融入不到这愉快的氛围当中。 娜娜轻声道:“他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喜欢外乡人,这里所有的部民都不喜欢外乡人,尤其是汉人,他们特别抵触。” 凌光心付真是个奇怪的部落,不禁忍不住问道:“那你呢?” 娜娜嬉笑道:“我喜欢大汉族,我仰慕你们的文化,你没听到部落里的人都叫人家‘娜娜’吗?”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音乐盒,打开、放响音乐,望着它深情道:“这是妈妈留给我的。他们那年去市里挑中后带回给还在襁褓中的娜娜,它是娜娜的生命!” 凌光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没去过大城市吗?”问完又感到自己失礼了。 娜娜摇了摇头:“阿哥不让我走出[塔亚],他说城市里的人都坏,而且我们的出入被控制的很严。” “控制?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旋又想起她刚讲的部落人对汉人的抵触,似乎约摸把握到了点什么,遂问道:“记得你刚才说你房间的时候,讲的是什么客人专用的,那是什么意思?” 娜娜望了他一眼,双目射出伤感神色,望着夜空幽幽道:“我们这里以前是很繁荣的,最多汉人到我们这里度假,以前这里被大家誉为旅游天堂,我们族人也是最好客的。” 凌光暗想,只那一片难得的夜色就已无负“旅游天堂”的美称了,再看看这部落一派美妙和谐的气氛,确是流连忘返。 “那如今为何变成如此这般?” 娜娜叹了口气,似是不愿提及这方面的话题,岔开道:“跟我来,那边有条银湖,月色下看去最是美丽。” 她既有意岔开话题,凌光也就不便再问,正思索间,猛然一声由二人身后传来. “娜娜。” 原来是白天那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来了。 第二十章 月下夜色 “娜娜,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要去哪里?”那男子缓缓由二人身后步来,一派气定神闲,而双眼则放光地罩定娜娜,对于凌光,他仍是像白天般的视而不见。 娜娜不耐烦地道:“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 凌光站在二人中间甚是尴尬,等那男子快要接近时,他下意识的退开两步,是个人都能看出那青年对娜娜的倾慕,凌光这举动即是表明要跟她划清些界限,免招致不必要的误会。 谁知那二世祖却并不领情,满面春风的赶来却换得佳人一盆冷水浇下,不禁心内冒火。可他又不敢对娜娜表示出半丝的不满状,遂不识好歹地将一身怒气撒向凌光,“外乡人!你怎么还没走?我们部落不欢迎汉人留宿!” 凌光心内大骂却又不好作,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别人自然有对自己下逐客令的权利。 赔笑两声,正待说话,娜娜突然**,双手支起小蛮腰,一脸不满地娇斥道:“怎么了?就算你‘吉木厉’是[安多]的儿子,你也没权利对我的朋友呼来喝去啊,他是我的客人,是我请他留下的!” ([安多]即是部落领的意思。) 那吉木厉见娜娜因一个外乡人与自己动了真怒,不禁怨毒地瞪了凌光一眼,再赶忙换上一幅笑脸,低声下气道:“怎么会呢,娜娜的朋友就是我吉木厉的朋友,我怎么会对他呼来喝去呢。” 凌光也不想大家闹得太僵,闻他言,忙**打起圆场,“娜娜姐实在是误会了,两次见面,我对吉大哥是一见如故,相信大哥也有与我同样的感受,对吗吉大哥?”凌光笑望着吉木厉。 “呃对,对!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吉木厉也换上笑脸迎上凌光,不过他眼内比起方才望去凌光时的神态,怒火却是更浓了。 凌光与他对望着,总感到此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他感受到对方那眼内深深的怒火、而脸上却挂起言不由衷的笑意时,他终想起了一个人。 “吉大哥客气了,小弟凌光。” “噢,凌先生你好。” 娜娜打断二人道:“你们两个不要在这边演戏了,吉木厉你变脸可真是快,还有你,凌光你是不是大男人呢,明明……” 凌光笑了笑,截断娜娜说话,“娜娜姐误会了,我是真的对吉大哥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说话时的表情,他的相貌,还有大哥对人时那和谐的态度都像极我一位朋友了。” “对人态度”一句明显是反话,暗讽吉木厉做人嚣张,不过那吉木厉显然神思都在娜娜身上,并没有留意凌光的说话。 “哦?”娜娜看凌光说话时的表情似不是伪装。 凌光的确没有说‘谎话’,眼前此子另他联想起了那远在千里甚或万里之外的王彬,先不说长相,两个人虽没有任何相似处,但外表都属那种俊朗型的,王彬当然是个大帅哥,这吉木厉虽次他一些,可那完美挺拔的身材却是王彬所不具有的,互补下,二人算是打和……再加上他们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称相似的出身,二人都是那种典型招人厌恶的二世祖,还有那满肚子的坏水,小肚鸡肠的性格,确实,二人相同处太多了。 “敢问吉大哥贵庚?” 吉木厉不耐烦道:“问这做什么?”再看眼身旁的娜娜,无奈道:“二十五。” 凌光抚掌笑道:“巧了,我那朋友今年也二十五,跟吉大哥同岁,他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哦?”听得“医术”一词,吉木厉稍一动容,接着便满脸不屑地笑道:“你们汉人的医术再高能高到哪里去,我们的土家的医方才是真正的利害,‘丁目’神医更是我们部落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吉木厉一脸傲然。 “那是那是,听说吉大哥正是那位……哦,丁神医的嫡传弟子,名师出高徒嘛,相信吉大哥也是很了不得滴。” 吉木厉再不屑地瞥他一眼,心道“你知道得还真多”。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下他也自然不会再去询问凌光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等诸如此类的煞风景话语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凌光,你还去不去银湖了?”娜娜噘着红嘟嘟的小嘴唇不满道。 “去!当然要去。”凌光赶忙接话,他恨不得离这姓吉的越远越好。 “原来是去银湖,呵呵。银湖虽美,但怎及我们娜娜美丽。”吉木厉说话时绽出一个令凌光都不得不称赞的潇洒的笑容,配上他的容貌与那句大有情意的说话,确可迷倒不少纯情少女,这二世祖钩女确有一手。想来部落里被他骗身骗心的女子定不在少数了,而他又是族长的儿子,事后吃干抹净也没人敢吭一声。 娜娜显然对他的情话不怎么感冒,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你夸,无聊。”说罢便拉起凌光大手离去,这一举动可把吉木厉气个半死,带着妒嫉的腔调,他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们一道?” 二人早就掉头走开,娜娜闻他言,头也不回道:“不用了。” 吉木厉气地狠咬钢牙偏是没法,若照平时,他定会追上去,在这夜下湖上向对方大献情意,不过现在有凌光这外人在场,他若追上去只会图惹娜娜更恼,冷哼一声,掉头悻悻然离去。 “以后不要再搭理他了,这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最看不起你们汉人。”娜娜说道。 凌光心付老子明天就走,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哪儿还有机会再见那部落版的“王彬”,除非他明天一早还来欢送老子。 正想时,娜娜忽道:“看,我们[多牡]最美的东西!” 凌光正想问她两次提及的[多牡]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已经被面前一切迷住双眼了。一大片洁白的湖泊映入眼帘,微风轻送下,湖面荡起一圈圈美丽且神秘的波纹,再经 月光安抚,整条湖泊呈现出一片雪般的‘银河’,两岸高耸入云的挺拔树木加上那似远还近的巍峨高山,这就是[多牡]最美的东西!突然间,凌光又不想那么快离开这片神秘的土地了。 “[多牡]就是我们部落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凌光只感自己已经迷失在了这片银湖当中,直到娜娜那温柔悦耳的声线响起,凌光才被重新带回了现实。 “太美了!太不可思议了!”凌光摇头轻叹。 娜娜轻扯他一下,带他寻了块湖边大石坐下,二人长聊起来。 “你住的地方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吗?” 目光洒落银湖之上,凌光摇头不语。 娜娜嘻道:“我们[多牡]处处都是宝,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顿了顿,再略带不悦道:“除了那讨厌的吉木厉,最是碍眼。你呀,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根本什么东西都不懂,讲什么学医,那都是扯谈,他那两下子根本拿不出手,亏你还夸他什么‘名师出高徒’,他还就真的恬不知耻受落了。” 凌光微笑着望向娜娜,审视着这在月光轻拂下、美丽动人绝不输于银湖的娇小花蕊,轻声道:“我看那吉木厉对你确是真心的。” 娜娜不屑道:“真心又怎样,他仗着自家权势,害了族里多少无辜少女,想想我是跟这种人一起玩到大的,心里真犯恶心。” 凌光果然没有猜错,这吉木厉确是个禽兽。他怕娜娜因心烦而失去了俯视这美丽湖泊的心情,不禁玩笑道:“噢,原来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你……”娜娜哑然失笑,想反驳,偏又事实如此,遂露出一丝为之气结的动人表情,看得凌光这平日里对女子从不怎么上心的大男孩也怦然心动起来。 娜娜再道:“没本事,却又没有自知之明,你说他医术高明时我都听得脸红,他居然还能摆出一幅当然如此的样儿,太无耻了。你可千万别被他身为我们神医徒弟的身份骗了。” 凌光呵呵一笑:“我又怎会不知道,只看他为人轻浮,性格乖张孤僻,欠缺耐心又心浮气躁,他的身上根本一丝医师该有的风度都欠缺。” 娜娜讶然望向凌光,“你说的很准呢,他确实是这么一个人,他这种性格的确不是块做医生的料,还亏他天天在族里吹嘘自己。嘻,你这人哩,我早就说你很会说话啦。” 凌光淡淡一笑:“这没什么,不是我会说话,而是小可正是区区一名小医生,对于医者,我有比你更深些的认识。” 娜娜惊奇地望着凌光,难以置信道:“不可能吧!你横竖看上都不像个医生,而且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呢?” 凌光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对于医术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再将目光投向那美丽的银湖,深望一眼后轻声说:“夜了,我们回吧。” 第二十一章 再留几日 “早!” “呵呵,早!?”凌光边挠头起身,边去翻找那件昨晚被他不知仍去哪里的衣裳。 “吱----啦”一声,凌光拉开了窗帘,推开那扇大的离谱的窗户,呼吸着清晨的第一口新鲜空气,眯起眼睛,任由那温暖的阳光洒落面上。 “**呀!”凌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腰腿,由衷地赞道:“这[多牡]早晨的空气果然不是一般的清新,住这里的人可真是享受,可惜就是没有电视看。”凌光嘿嘿笑着。 娜娜的家住在部落中央处,早晨起来,那昨晚相对冷清的小街道已经变作了一处小型的交易街市,来往行人不断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太阳也美,月亮也美,空气更是好的不得了,哎……想想咱们家那边,绿化也算是够不错了,可比起这里,真是天差地远。” “这片地区的空气质量非常好,,紫外线指数……” “好了好了,我的‘天气预报’,您老就不要说这些学术性的东西了,听着我耳朵刺。”凌光呵呵笑着打断了小木棍。 “你说咱们在这边多住两天好不好?反正李胖子又没给我定下休假日期,随咱高兴了。”凌光问道。 “你昨天好奇怪。”小木棍答非所问。 “嗯?我?” “你很少用那种不屑的口吻去评价一个人,这不像你的作风。” 凌光不解其意,呆楞半晌,旋即摇头失笑,“你是说那吉木历吧?呵,我也不知怎得,看到他就一肚子不爽。” 小木棍默然片刻,“你是想起小北了吧。” “你真了解我……第一次见到吉木历我就想起那神憎鬼厌的王大公子,真是败兴。” 小木棍不想令凌光这次难得的度假背上什么阴影,开解道:“还是要公平点说,那吉木历再怎么可恶,跟你却也没什么直接的纠葛,还是不要去想了,出来玩是享乐的,不要因为某些人搅了兴致。” 凌光点头不语。 小木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呢,我总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不相干的事务能惹起你心绪波动。” 凌光哑然失笑:“做了这么久‘兄弟’,你竟会不了解我!没错,我是你说的那种对任何事务都漠不关心的人,或者可以说就是大大咧咧。不过,这个吉木历可能是个例外。” “呦,话分两头说,他跟王彬毕竟是不同的两个人,你会不会有点钻牛角尖了。” 凌光一头倒回床上,“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小木棍坏笑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这人虽然平常邋邋遢遢,做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听到这里凌光正想大叫冤枉地反驳,小木棍又续道:“不过,你这人还是很能明辨是非的。” “嘿嘿,算你小子说了句‘木棍’话。” “所以,吉木历不等于王彬,王彬不等于吉木历,这点你很清楚。” 凌光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自己的话前后都矛盾起来了。” 小木棍再是一阵坏笑道:“所以……所以……你不是因为吉木历本人,而是因为娜娜。” “啊……!你小子,变着法儿的想套我说话。”凌光怪叫一声。 “怎么样,中了没?” 凌光抓起小木棍,龇牙咧嘴道:“放屁,我一向不好女色。”旋即又沉吟一阵,不自觉地点头道:“可能你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吧,大概,真的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娜娜。” 低头看去,凌光分明能见到幻化原型的小木棍在嘿笑。忙道:“不要误会,我对女人,尤其是美女,一直都是抱着一种旁观者欣赏的心态来看待的,可从来没有想要把他们据为己有,好比娜娜,她就是这美丽的多牡天空上最美的一颗亮星,只可远观而不可懈玩焉。” 小木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同意你讲的自己对美女的看法,的确如此,你总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欣赏美女,究其原因是,你根本没办法下手,所以只好‘远观’啦!” 凌光大不服道:“靠,你这叫什么话,凭你老哥我的才貌,想要美女,那不是易如反掌。” “是呀,你说的对,反正你现在有钱了嘛。” “钱?哦!你小子怎么好的学不来,这些龌龊的东西吸收的那么快。”凌光笑骂一声。 小木棍‘幽幽’说道:“没办法,近朱者赤么……” “哈哈哈哈。”二‘人’终忍不住一同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凌光连眼泪也下来了,当然,方才心头的一丝不快也在小木棍打趣方式的开解下一扫而空。 “咳、咳……”凌光笑完咳了两声,“不过,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话有道理,虽然我对娜娜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那么一个善良可爱,外表清纯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要是嫁给吉木历那小子,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呀。那吉小子有两大那么硬的后台,最终结果,肯定是好像电视剧上演的那种人间悲剧,这几乎是可以料定的。” “善良可爱,外表清纯又善解人意,我怎么没现她有那么多优点呀?”小木棍反问。 “怎么没有!”凌光这下可不满意了,驳道:“你又不是没见,娜娜她……你小子,又来耍我!”看到小木棍那一脸的坏笑,凌光始才觉自己不知不觉地又钻进了小木棍编织的圈套里。 二‘人’又是一阵大笑。笑过,小木棍语重心长道:“阿光,要知道,出门在外的金玉良言便是‘闲事莫理’,娜娜的事情,你管不到,也不到你来管,不论她事后结局如何,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们仅仅是刚刚认识一天多的朋友而已!” 显而易见,小木棍绝对怀有一颗善良的心,但同时,它也是最现实的,比凌光、比起任何人都要现实。它的说话虽然在凌光听来有些刺耳,但凌光却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而小木棍如此提点凌光注意这些细节处,很明显,它就是要他与娜娜保持距离,因为那拥有无尚智慧的小木棍几乎可以预见,若任由凌光随性而行,他早晚会因娜娜的关系与吉木历生不快,至于那随之而来的结果,相信经它含蓄提点后的凌光自己也能想到。防患于未然,杜绝一切可能生的不良事件,这就是小木棍一贯的作风,况且,它更加不希望在凌光事业刚刚起步的当口上生任何不利因素来影响他。虽有些功利,却总是朝着为凌光好的方向去展的。 寝室在一阵极不和谐的气氛下沉默了起来,片刻后,还是凌光先说话了,“唉……我知道,可我就是看不过眼。” 小木棍讶道:“你有什么不过眼的?哪怕那吉木历再怎么龌龊,哪怕她娜娜再是天仙下凡,可别人的事,轮不到你管,况且你向来也不爱管闲事。除非……除非……那当然就另当别论喽。” 凌光失笑:“得、得、得,又来了。别老想那么歪好吗,总之我答应你了,咱们再玩两天就回家,我保证跟娜娜保持距离,时刻注意我们俩的关系。您呢,就不要再奚落我了。” “呵呵。”小木棍浅笑不语。 “凌光。”夹着一阵香风的娜娜推门而入,将凌光吓了一跳。 “你想吓死人呀!”凌光捂着胸口,做出一幅夸张的表情。 “嘻嘻,人家叫你吃早饭嘛。”娜娜笑说。 看到对方望着自己,凌光不仅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裸露的胸前两处,不好意思道:“大姐,你怎么进来也不先敲敲门,你怎么知道我醒还是没醒呀。” 娜娜皱皱她那灵巧可爱的小鼻,怪嗔道:“你还没醒!我在楼下都听到你在房里鬼哭狼嚎了,我还以为你犯疯病了呢。” 凌光嘿笑道:“不是疯病,是清晨钓嗓子,我刚唱歌呢,难道你不觉得好听吗?” “见你的大头鬼,你的歌声能把我们多牡的婴孩吓哭。”旋即再展露出甜甜地笑容道:“快点,吃饭了。”说罢夹着那缕香风匆匆奔下楼去。 凌光摇头笑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还想问她有没有帮我准备牙刷呢……” 楼下,早早就坐那里等候凌光的娜娜与哈萨二人,听到凌光踩着楼板出的咯噔声响,二人抬眼望去,哈萨还是那幅冷冰冰的表情,面上无喜无怒,娜娜则喜滋滋道:“凌大哥快来。”这小妮子在他大哥面前一口一个“凌大哥”,叫得好不尊重…… 一张木质小餐桌,一碗稀饭,一颗凌光昨天享受过后赞不绝口的包谷面蒸馍,两碟清爽的小菜,看的凌光食指大动。 “哈大哥早,娜娜早。”来到桌前,凌光尽量压制住对食物的渴望,笑吟吟地先向二人打个了招呼。 娜娜:“凌大哥早。” 哈萨目无表情地望了凌光一眼,指了指身旁小凳,淡淡道:“坐。” 娜娜赶忙起身帮凌光拉开凳子,笑着请他坐下。 整整一顿早饭,三人没有说过一句,随然吃的冷清了些,但这土家饭却让凌光凌光吃地津津有味,终于在最后一口米汤入肚后,凌光大手把嘴一抹,由衷赞道:“别具风格,清淡却又不失香口味。这想必是哈大哥亲手做的早点吧!“ 哈萨脸上终挤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虽然勉强,却不做作。他淡淡道:“是小妹做的。”当然了,他并不单单是因为凌光夸奖其妹厨艺而挂上一丝笑容,还因为凌光那饭后随手一抹的举动,这点深合他们部落那淳朴无虚的作风,虽然动作不雅,却没有他哈萨一贯摒弃的做作之风。 “人家弄的早饭当然好吃了。”娜娜嘻嘻一笑,起身收拾碗筷,凌光赶忙上手帮忙,娜娜笑道:“你是客人,这些粗活我来……”只见凌光不断地打着眼色,遂不再说话。二人一道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正拿着手中猎枪轻轻擦拭着的哈萨,见二人状,奇怪道:“怎么了?” 凌光再望一眼娜娜,对方只是不断给着眼色却不说话,惟有上前吞吐道:“是这样的哈大哥,我……小弟实在喜欢咱们多牡的夜色,所以我……” 哈萨伸手打断凌光说话,盯着他问道:“你是想在这边多住几晚?” 凌光忙点头应是,“大哥真了解小弟。噢,当然了,食宿费方面大哥不用操心,我会……”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厚厚一踏人民币递上前去,“这些劝当这几日讨饶大哥的……” 哈萨再次打断了凌光说话,不悦道:“我没有跟你谈钱,若是早个几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不过现在……凌先生,你可知道我部落向来不喜外人借住,昨晚因你迷路至此,故而我破例一次,再要住下去恐怕……” “这个……好的大哥,小弟明白了,等下收拾完行装我就走,十分感谢您昨晚对我的照顾。”他哪里有什么行装要收拾 第二十二章 神医 哈萨没有听到凌光说话,而是一直在望着娜娜,当他说出拒绝话语后,他现,最失望的不是凌光,而是自己的妹妹。娜娜自幼崇尚汉人文化,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而凌光,这来自大城市的男孩正好可解她这方面的渴望,加之部落里与娜娜同年的人颇少,自己又少有时间陪这宝贝妹子,突然间从城里来个朋友,她当然是高兴非常了。 怎么办?让他们多处两天?哈萨叹了口气,扛起猎枪向外走去,边行边道:“我今天晚上要跟几个朋友去狩猎,可能就不回来了,娜娜你代我好好招呼远方来的朋友。” “阿哥你同意了?!”娜娜疑惑道。 “你们玩得开心点。” “嘻嘻!阿哥最好了!”娜娜兴奋欢呼。 “哈大哥!”凌光赶忙叫住哈萨。 “怎么,还有事?” “大哥别嫌我俗,这钱您还是得收下,这是因该的。”凌光迎上去说道。 哈萨笑了笑,“心意领了。”就这么扛着猎枪步出大门。 凌光还在愕然间,娜娜由后一阵旋风般冲上来,夹起凌光手臂呼道:“走咯,带你去转[早市]。”---- 人头涌动,吆喝频起,凌光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如此别开生面兼且富有乡土味道的市集。听着他们吆喝着的自己听不懂的买卖话语,看着那一对对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各式布料,嗅着那一处处传来的即食现烤品的香味,真是好不热闹。 逛了大半条街,平日里走两步就觉腿酸的凌光今天却是兴致勃勃、精神满满,不时瞅瞅这个,瞧瞧那个,确是乐在其中。 “凌光,你看我穿这个怎么样?”娜娜从身旁一处摊货上拾起一件样式别致、粉色搭边、墨绿为底的半腰裙,捧在身上比来比去。 阳光下的娇美女子,一脸灿烂的笑容,配上那新奇好看的髻,罩上这件颜色款式独特非常的连衣裙,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般,看的凌光两眼都快要直立起来。 “诶----凌光!问你话呢,好不好看?”娜娜催问道。 “好看!好看!”凌光由衷地将其赞赏一番,下意识伸手要去口袋掏钱。 “走吧。”娜娜喜滋滋地将他拉起。 “怎么?不要?” “当然了。” “为什么?你穿起那么漂亮。” “很漂亮吗?” “嗯!”凌光死命地点头。 “漂亮也不一定非要买。”娜娜调皮地笑了笑。 被她扯着渐渐走远的凌光还时不时地回头望向那件衣裙,他实在难以想象,若没有娜娜衬托,那件衣裙将会失色多少! “对了,怎么全是吃穿用物,为什么没有卖小礼品的?买些当地的纪念物拿回去留个想念也好呀。”逛着逛着,凌光突然问道。 娜娜闻言神色一黯,幽幽道:“纪念品?卖给谁呀……” “这……”凌光不知如何作答。正在这时,不远处隐约响起了敲锣声。 “丁目神医出游了!”娜娜双眼放光地望着远方锣声传来处,方才的黯然神色也随之飞走。 “丁目是什么?”凌光好奇道。 娜娜不满地望了他一眼:“丁目就是我们部落的神医,你不可以直呼他的姓名。”显然凌光已经忘记昨晚的说话了。 “哦……那为什么叫丁目神医就可以?他老人家别扭不?” 娜娜白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再一脸兴奋道:“快,让到一旁,神医马上就到了,我要站在最近的地方。” 凌光一脸无奈,但看看身旁所有众人,包括那些为了让道而迅地收拾自己摊物的摊贩老板们,人人皆是一脸崇敬,遂将那面上的无奈表情换做了好奇。 不片刻,一对八人仪仗缓缓驶来,前四名体格精壮、赤着上身的男子打着锣鼓,后四名俏丽可人,粉衣赤足的女子则吹着竹笛。一位坐于八名男子所抬、由竹藤制成的宽板上的老者夹与队中,那老者看上去慈眉善目,年介六十,白衣长袍,一派仙风道骨,看去使人油然生敬。 老者手握一片芭蕉叶,不时地将其放入面前一个盛满白水的容器中,蘸一蘸,再洒向周遭那群近乎狂热的部民身上。人群鼎沸,大家争相恐后地用自己身体一切可以触及水珠的部位向前迎去,而挤在最前排的人,兴奋地狂叫着,在用口接着那一滴滴的水珠,老者经过处,得到水珠者一脸的满足,未得者则满面颓丧。 这眼前令凌光瞠目的一切,不禁使他想起了[三国]时期的一出典故,那招摇过世的妖道左慈也是如此‘荫及’众民的,想想后来那被活活气死的孙坚,真是可悲可叹。想到这里,凌光不禁下意识地低声道:“神棍!” “你说什么?”望着缓缓驶近的仪仗队,兴奋地娜娜边跳边问凌光。 “哦,没什么!我是问那老者会否就是你们的神医?” “是呀。” “他洒的什么东西?” “神水。”娜娜心不在焉地答道。 “呼----”长出一口气,凌光暗道一声“好险”,只看这群近乎狂野的部民,他凌光方才若敢大上那么两三分贝的嗓音,相信他下半辈子再也不用指望靠自己的双腿来行走了…… 渐渐地,队伍靠近了凌光身旁,那令人厌恶的吉木历也赫然出现在了队伍当中,只看他能亲切地伴在老者一侧,便可知这位神医唯一嫡传弟子在族内的声望有多隆。 吉木历此时也瞧见了凌光,二人目光铺一接触,凌光便从他眼内读出了对方对自己的憎恶,那决不下于自己对他的憎恶感觉,看来人与人的交往真的是有相互性的。 吉木历双目喷火地望了凌光一眼,在转向娜娜时,却又绽出一丝灿烂的微笑,变脸之快,怕是连李邢黄嘉等辈也要瞠乎其后了…… “那神医洒的什么东西?”凌光小声问道。 “还能有什么,一堆满带细菌的自来水呗。”小木棍对那神医也颇为不屑。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神医刚好靠到他们近身,一滴滴‘神水’就这么洒了过来,由于凌光与娜娜站在最前排,神水的洗礼自然是当其冲了…… 凌光向后避了避,他可不想让那些自来水浇到身上,即便只是两三滴。再看看娜娜,近乎狂热的她一脸的享受样,正于此时轻启檀口,准备接受这‘恩泽’。 下意识地,在那‘神水’将要溅入娜娜香口的一瞬,凌光低呼一声:“有细菌,别喝。”就那么随手将娜娜扯开来去。 “呜――――”凌光这‘过激’的动作惹得众皆哗然,部民们一脸诧异地望向凌光,而娜娜也在小惊后立定,略带不满地望着他。至于那吉木历就更不用说了,早就已经双眼喷火,一幅恨不得生啖凌光的样儿。 “完了……我完了!”凌光心内叫糟,手足无措。 那神医也于此时打了个手势,大队停下了脚步,人群也停止了呜声,只一个动作,他的无尚权威便显露无疑。 “你,是族外人吧。”神医高坐竹排之上,带着一脸的微笑问道。 凌光缓缓抬起头来,结巴道:“是……是呀。”小命能否得保,就看那神医的心情了…… “呵呵。”神医轻轻一笑,“小兄弟可能不了解我们这边的习俗,这神水普及族群,只是一个象征形势而已,我每月都会抽几天做这活动,非为给大家什么精神寄托,更非是想靠它来迷惑群众妄图做什么‘神疗’等无稽之说,做这些,只是希望大家在枯燥的生活外能有一些群族共行的活动,以此来调节生活。小兄弟千万不要误会。” 凌光心叫一声惭愧,看来他是误会人家了,忙红着脸赔礼道:“丁目神医指教的是,凌光在这里向您老人家赔不是了,望您见谅!” “呵呵,希望小兄弟在多牡玩得愉快。”再一挥手,于众人爆出的那比方才更加炽烈的欢呼声中缓缓离去。 如此大度的神医,怎能不受众人尊敬?不过,在方才凌光躲避‘神水’的那一刻,那位德高望重的神医眼内分明冒出一丝不悦,这一丝表情上的变化,凌光没看到,娜娜没有看到,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只有小木棍那敏锐的直觉洞察了一切。 第二十三章 神医相邀 参加完这次对凌光来说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夹道欢迎仪式后,伴着因见到族内德高望重的前辈而兴奋不已的娜娜,二人在集市内转了整整一上午。 “你不累吗。”凌光陪伴在娜娜一侧,望着她在街道上欢呼蹦跳的样儿,笑眯眯问道。 “不累,我今天心情好。” “噢,那你不俄?” 娜娜正想说话,突然望见凌光说话时略带尴尬的表情,她眨了眨自己那明亮的大眼,噗哧一声娇笑道:“大男人怎么说话还拐弯抹角哪,俄了就说俄了嘛。” “呵呵,是有点……”凌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挨不得饥,只要一到开饭时间他那肚子便开始咕咕作响,估计是这半年来除了工作时间便是在酒桌上应酬,那些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把他的胃给撑开了……尤幸,食量虽然加大了,嘴还是没有变叼,鲍参翅牍、粗茶淡饭他倒是一概都能接受。 娜娜望着凌光那好笑样儿,白他一眼,拉起他的大手,笑嘻嘻道:“带你去阿布爷爷那里。” “阿布?” 娜娜也不答他,扯着凌光一蹦一跳的去了。 二人来到了一间小食铺前,娜娜停下了脚步,冲着内里细声喊道:“阿布爷爷,娜娜来了。” 凌光这才知道“阿布”为谁,打眼向店内望了望,不大,二十多坪米,内进摆了七、八张四四方方的桌凳,门头处还有一张帆布编制、上书繁体“面”字的招牌。看来该是间面馆了。 “呵呵呵,小精怪,还不进来,难道想让爷爷出来迎接你呀。”一声苍老却又不失底气的声响由店内传出,娜娜扯着凌光喜滋滋向里走去。 一间干净整洁的店面,虽然不大,空气流通却很好,尤其是四周开启的多张窗户,在这没有任何高楼大厦的平原部落内,采光非常好,望着那一缕缕阳光照射在桌面的耀眼景象,能在这古色古香的食馆里用上一顿简餐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一位年约七旬的老者正端坐食馆一隅,虽然他那面上漫布的皱纹可以令人清晰地察见他的老迈,但凭借凌光这半年来累积的医学经验,只一眼他便可看出,眼前老者即便不是多福、也肯定是多寿的那种。只看他那坐定时直挺的腰板、那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儿,的确显示出了他健康良好的身体状态,当的上的“老当益壮”了。 “爷爷。”娜娜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过去,一头扎进老者怀内撒起娇来。 “诶----诶----我的好孩子。”阿布爷爷爱怜地抚摸着娜娜的髻,轻轻在她那光滑圆润的额上弹了一计,柔声道:“哈萨呢?” “哥哥打猎去了。” 老者微微一笑,再抬起头来,望着凌光轻声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娜娜嘻嘻一笑,从老者怀内钻出,代凌光答道:“他叫凌光,是娜娜从城里来的朋友。” “好,好,小伙子不错。”老者起身望着凌光说道。 什么不错?凌光一头雾水。 “小娜娜是专程来看爷爷吗?” 娜娜调皮地笑道:“顺便带凌哥哥来尝尝多牡最可口的美味。” 老者呵呵一笑,“什么‘最可口的美味’,娜娜的小嘴总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笑罢径自走向厨房。 半晌后,饥肠辘辘的凌光突然觉到自己的嗅觉竟是异常的灵敏,远远的他便嗅到了食物的香味。 一脸和蔼笑容的阿布爷爷缓缓由厨房步出,手中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放到食桌上,阿布爷爷道:“你们慢用,我去里边收拾一下。” 凌光望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看那上面一丝油水都不挂,清清淡淡,连点青菜都不见,果然就是一碗“面”哪……清汤白水,连颗葱花都见不上。 “这……没有配菜吗?”瞅着这碗纯粹的面条,凌光只看它的卖相就觉得难已下咽,看来他还是不太俄…… 娜娜笑了笑,箸起筷子道:“尝尝再说。”就那么自顾的品了起来。看着她轻起檀口将那一根根看着不怎么爽滑的面条轻轻吸下,伴着吸面时那轻微的声响,虽没有什么香艳的场景,可那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然美还是令凌光看呆了眼。 “怎么不吃?”现他正对着自己行着注目礼的娜娜好奇问道。“你不是俄了吗?” “噢,吃,吃。”回过神的凌光赶忙举起筷子低下头去,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般。 “溪溜”一声,在任何情况下都从不注重礼节的凌大教授将面条大口吸下,那声音真是要不得…… “嗯----!有点意思!” 娜娜一脸好奇:“什么有意思?” “我说这面,嘿,还真……真……”呼噜噜,顷刻间,连汤带面的凌光将它一扫而空。 “啊----!没想到,没想到,这清汤白面的竟然比[文豪食府]的‘东坡肘子配面片’滋味还棒!”凌光大手将嘴一抹,由衷赞道。 “嘻嘻,你说的那是什么呀?怎么名字那么长。”娜娜笑问道。 凌光嘿嘿一笑,“这名字不好吗?是我起的呢,那是他们酒楼专门为我这‘东坡肘子专家’特制的,上班的时候,有时要加班,酒楼就专门按我的口味喜好做上这么一碗又好吃、又能顶饱的面条给我送来,那滋味真是……”凌光抿了抿嘴唇笑眯眯道。没想到,一碗面条也能令他有如此缅怀的神色…… “噢,真好,你上班的地方还有按你们员工喜好订餐的呀,对了,是医院吧?” “呵呵,是呀,我们医院待遇的确不错。”凌光笑道。 “不过,比起你们[多牡]这份一点油星都不见的面条,那肘子面片倒也普通了。” 娜娜似乎对医生这职业特别的感兴趣,凌光后一句话她根本没有听完,便打断道:“你真的是医生?主治什么?” 凌光嘿嘿一笑:“什么都治,哪里需要我了我就去哪里帮忙。” “哦,原来你是个学徒呀,不,用你们那里的话说就是学员、助手,对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未尝不可。”凌光笑道。 “怎么样我的小娜娜,饱了吗?”阿布爷爷缓缓由厨房步出,脸上仍旧挂着那和蔼的笑容。 “饱了。”娜娜笑嘻嘻道。 “小伙子,你呢?” 凌光可不敢像娜娜一般‘没大没小’,对着这位和蔼的长者,人家站着,他自然要起身相迎了。 “呵呵呵,人家都说什么‘三月不知肉味’,我怕是离开这里后这辈子都永远不知面味啦。” “瞎说,刚还说什么‘肘子面片’呢。”娜娜皱鼻嗔声。 “我……呵呵。” 阿布爷爷:“喜欢这里就多住两天吧,[多牡]好玩的地方很多的,让我们的小娜娜带你多转转。”老者笑道。 “嗯嗯,一定一定。哦对,面钱。”凌光说话便上手进口袋掏钱,娜娜一把拦住道:“你是娜娜的客人,娜娜请你。”说死说活就是不让凌光掏钱,扭不过她,凌光只好道:“那改天我再请你一次。” 娜娜:“再说吧。”付了钱,阿布爷爷也推辞两声后,就这么收下了,看到刚才凌光根娜娜争扭的样儿,阿布爷爷就是再不情愿收也不会跟娜娜去多做什么无用功的…… “嗝……”打了个饱嗝,凌光站在面馆外,享受着阳光洒在面上的那暖洋洋的感觉,甚是惬意。 “这个饭后百步走是必要滴,咱们去哪转转?”凌光揉着肚子问道。 “去[塔亚]吧。” “好,好。”凌光点头应是。二人就这么一路去了---- [塔亚]原始森林。 “回吧……我消化的差不多了。”凌光拖着疲惫的双腿沙哑着嗓音道。 “你不是说什么‘饭后百步走’吗?多走走,多消化消化。”娜娜笑道。 凌光听后一**坐到了一块大石上,索性不走了。“这都走了俩小时了,怕是该吃下午饭了吧。我是不走了,这哪是散步呀,简直是要把人往死的累……” 娜娜笑了笑,坐到凌光身旁,眯眼说道:“你的身体真差劲,这样子以后怎么做医生呢,听说人家医生有的时候一做手术就是五、六个小时,那得多累呀!万一哪天你一不小心出师了,轮到你上手术台时看你怎么办。” “得,您还教育起我来了,要知道,这个做手术可不像爬森林,那是不一样的。” “切,说的你好像登过手术台一样,那么神圣的地方,看你这样子,帮医生递递毛巾擦擦汗都轮不到吧。” “……”凌光哑然失笑。 也不理娜娜挤兑,就这么横躺到了大石上,伸了下腰,懒声懒气道:“不走了,躺会儿,等下就回。” 娜娜白他一眼,正要说话,凌光突然躺在石上抬起手来,指着头上一株大树问道:“这是什么树,怎么开的花这么好看?” 娜娜瞅了一眼,白他道:“苹果树,这都没见过?” 凌光望着那一株株大的离奇的白色花朵,那透着阳光显出的晶莹洁白的花瓣,还有那花蕊中透出的淡淡黄光,看的他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哦,苹果树,嗯嗯。嗯?什么!你就忽悠我吧,哪里有这么大花朵的苹果树!” 娜娜见怪不怪道:“怎么就没有。” “忽悠,再忽悠?” 娜娜一脸好气,懒得跟他争辩。 凌光打趣道:“我是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朵,更没见过这么奇的苹果树,说话现在还没开春吧?这花居然就开得这么鲜艳,你们[塔呀]的宝贝可真不少哪,估计这苹果树长出的苹果也是大的离奇吧?” 娜娜听他话中有刺,不满地跺足嗔道:“你不相信就算了,你去问问[多牡]的大哥大姐,谁不知道这是颗苹果树!” 凌光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竟然刺到了娜娜,忙不迭赔礼,“好,好,娜娜姐,我知错了成吗,等到了秋天,我来吃你们这大苹果好吧!” 娜娜还是做一幅不满状,横了凌光一眼,道:“这苹果树基本上除了最冷的时候,它的花都不会凋零,但是它也不会结果。” “什么!不会结果?一颗不会结果的苹果树!?” “看嘛看嘛,你又不相信人家了,就是不会结果吗,已经很多年了,它的花是开得越来越来,果子却是结得越来越少,这颗树已经两年没结过果子了。”她说话时是望着凌光的,只见他做出的那幅好笑状,娜娜就知凌光根本不相信自己,皱了皱可爱的小鼻,懒得跟他争辩,嗔道:“不相信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家。” 凌光一听“回家”二字,赶忙起身欢呼,“太好了,这石头睡得我难受死了。” 娜娜也不理他,就这么率先往回走去。 “那是颗苹果树,你小子真没见识。”小木棍见娜娜离的远了些,终憋不住挤兑起了凌光。 “什么?真的?可是……”凌光一脸不信。 “得了得了,懒得跟你辩。真是丢人,凌大教授呀……” “嘿嘿,俺们城里孩子见识不是少了点嘛,要是我生在农村,能赶上上山下乡的,插插秧,种种树什么的,我不也什么都知道了。”凌光借打趣演示尴尬。快步追上了娜娜。 “你说,开那么漂亮的花朵却又不结果,多可惜呀。”凌光凑到娜娜身旁说道。 娜娜以为凌光还要打趣她,遂对他不予理睬。 谁知凌光续道:“要是在城里,那可是株奇树,是奇景哪。多好的花!” 娜娜见他不像是在取笑自己,不禁回道:“怎么,好花一定要结果吗?” 凌光闻言一愣,思付半晌,口中念念道:“是呀,好花一定要结果吗?”踩着斜下的夕阳,二人漫步在这片美丽而又神秘的森林中,老远老远了,凌光仍在不住回着头,望着那一株株不会结果的鲜花---- 娜娜住屋前,一名青年站立,不断地四顾盼望着,在这接近黄昏之时,于这来来往往下了集市赶着回家的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成克哈利姆大哥。”娜娜隔远便向那青年男子打起了招呼。 男子听到娜娜呼声,寻声望向凌、娜二人,眼前瞬时一亮,快步迎了上来,喜道:“可等到你们了。” 凌光奇道:“这位大哥……” 青年恭敬拘礼,敬声道:“丁目神医有请凌先生和娜娜小姐!” “请我!?去哪里?”凌光心下大奇,看着对方那恭敬样儿,凌光当然知道不是对他而生的,而是因为当中牵扯到了“丁目神医”四字。 “当然是丁目神医的诊所。”青年道 “还请我了!”娜娜一脸兴奋。 “是呀,还有娜娜妹子。” “好呀好呀,凌光,快,我们快去。” “这……”凌光一脸为难地望了望娜娜,他过两天就闪人回家了,可不想跟那什么神医扯上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兼得小木棍专程叮嘱,跟‘神医’这种未知人物,他连敷衍的心思都欠奉,只好对那男子道:“这位大哥贵姓?” “凌先生要叫我成克也行,叫我哈利姆也行。”倒是个爽快人。 “呵呵,是这样的成克大哥,我跟丁先生他……” “凌大哥。”娜娜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凌光,她是个精灵的小姑娘,只看凌光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现下如此望着凌光,可见他对丁目的诊所是向往已久了。 没法,凌光对女人一向是没什么办法的,尤其是这种天姿国色又童心未泯的小可爱,只好将小木棍的叮嘱暂且抛诸脑后,硬着头皮道:“如此,有劳成克大哥了。” “嘻嘻,凌大哥真好。”娜娜一阵香风飘起,夹着凌光右臂,率前领路去了。 凌光苦笑摇头。 五分钟后,凌光似一个囚犯般地被娜娜‘押解’到了那栋部落内最豪华的也是唯一的一栋别墅门前,只见那讨人厌的吉姆历赫然立于当间。 眼尖的他当下便瞅见了凌光几人,对凌光,他眼内闪过一阵不屑之色,再飘向娜娜时,又变做一幅色授魂与样儿。 四人相互缓缓接近,成克排众率先迎上道:“凌先生,娜娜小姐迎道,请……” “知道了,你先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吉姆历打断了成克。 被这族长独子兼神医唯一嫡传弟子如此不给面子的一阵抢白,成克却是不敢反驳,低应了一声,掉头离去。 等成克走远,吉姆历挂着一脸虚伪的笑容,对着凌光道:“凌先生,请!” 第二十四章 神医府邸 “哦,请、请。”凌光回了一声,随着吉木历一同进了别墅。 豪华!豪华!还是豪华!上下二层的楼中楼,百多坪米的实用面积堆满了红木金漆家具,四周整齐排列着两套色泽相同、款式迥异的真皮软靠沙,当中一方高贵的茶案上堆砌了一套紫砂制成的高档茶具,还有茶具一侧的那黄木而制的香炉,内中一缕缕的薰香冉冉飘出。可以看出,这房子的主人,也就是丁目神医,他对于生活的讲究绝对不下于挑剔的李胖子。凭借一方“神医”之尊,他的住房奢华自是不在话下了,而真正令凌光惊讶的倒还不是在这偏远部落中运进的这一套套对于[多牡]来说可谓奢侈之极的现代化生活家具,而是头上那鼎瓦数逾千的耀眼水晶灯盏。据凌光所知,[多牡]最宝贵的就是电力,部落中仅有的那一根时好时坏的电线杆还是多年前接入的,还有那小小的两方电机更是[多牡]之宝。在部落中,节电不仅是每个部民根深蒂固的思想意识,更是[多牡]部落自我定制的一项明文法令。在娜娜家,一到晚上凌光基本上就要抓瞎了,部落的供电时间只到晚间八点左右,也就仅仅是让大家吃个晚饭而已,八点后,除了天窗那顶再怎么亮堂也显不足的明月照射外,凌光便只能举着娜娜家中那唯一的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煤油灯照明取亮,至于蜡烛?那是奢侈品! 此时已过黄昏,天色暮暮,具体时间凌光拿捏不住,但只看街道上的昏暗景色与四下多处相连的篝火,想来也该到八点了,别墅内外,迥然两个世界。难道这里不用熄灯? “凌先生,请上楼,老师正在恭候。”吉木历的说话打断了凌光的思绪。 “哦,请。”一面心中叫着“架子端地好大呀”,一面随同吉木历登上了铺满地毯的楼层。 二楼一间房内,吉木历敲了两下门,内里传来一声:“是凌先生到了吗?” 吉木历恭声应道:“是的老师,凌先生与娜娜小姐应邀来见。” “有请。” 吉木历推开房门,做了恭请手势请二人入内,自个却立在门外,轻轻为他们掩上了房门。 一间书房不似书房,卧室不像卧室的豪华屋内,四周满摆着书架,正对面有一张大的电脑办公桌,身侧还有一张宽大的软皮沙,沙一前摆了一方别致的茶案,那满室充盈的薰香令初进者感到一阵惬意。这分明就是一间高档兼且讲究非常的待客厅,可它内里偏偏又摆放了一张夸张的可容四人同寝的绵软大床,实在不伦不类。 “丁神医!”娜娜双手合什,半弯腰地向凭窗而坐的丁目行礼致敬。 凌光怎看她们这问候方式怎像佛家的“阿弥陀佛”……当然了,他也得依样画葫芦的来一下。 “丁神医您好。” 丁目站起身来,面挂着微笑,微一颌,对着茶案旁的沙轻轻指去:“凌先生,娜娜,请坐。” 他关了手头方才正在摆弄的电脑,拉开身后落地窗上的帘子,任由那柔和的月光点点洒进卧室(书房),向门外高声道:“看茶。” 片刻,一人入内将早就预备好的茶水端到凌光二人座前,只看那茶色,凌光便知是他初到[多牡]时娜娜拿来招待自己的那种茶叶,他叫不上名,可喝起来却比李邢办公室搁的那万多元一斤的[大红袍]口感好太多了。 三人各自品了口香茶,直到至此仍一头雾水的凌光与一脸兴奋的娜娜齐齐抬眼望向丁目时,“神医”才缓缓开口,不温不火地道:“凌先生来几天了?” “哦,我呀,两天了。”凌光回道。 “多牡好景不少吧。” “那是,那是,景好,人更好。”凌光口无遮拦地说道。 “这……呵呵呵,年轻就是好呀。”丁目微笑着接了一句,说罢还有意无意地将眼光在娜娜身上扫了一下。 娜娜听罢凌光说话,再看丁目神态,俏脸一红,低嗔一声:“凌光,丁神医这里不可造次。” “不妨事,不妨事,年轻人嘛。” 丁目这么一说,不仅娜娜的脸更红了,就连凌光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他真怪自己这张大嘴,什么“景好人更好”的,其实他就是想表达个“人杰地灵”一词,不过语言匮乏,一时接不上而已,倒还真没别的什么意思。 二人一脸窘态地正不知说什么好时,丁目干咳一声,替他们打破了这略带暧昧的尴尬,缓缓道:“凌先生,不知老夫可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凌光赶忙放下茶杯,也不知他是否被这里的气氛感染,又或者是娜娜‘潜移默化’下的效应,不禁也恭声道:“您老请垂问,请教二字凌光可是不敢当。”他突然感到眼前这年过半百的中年人居然给他一种‘李邢式’的感觉,谈吐方式,生活方式,出门前呼后拥的样儿,整个一李胖子分身…… “嗯。”丁目仍旧是一幅不温不火样儿,用他那略显苍老却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道:“凌先生,今天在[多牡]集市……” 凌光一把打断他的说话接道:“今天是小子无礼冲撞了,您不唤小子来,小子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来向您老赔礼呢,这会儿正好,还请您容凌光正式向您赔情道歉。”说完就真这么弯下腰去鞠了一躬。 “可是,我看凌先生似是对今日之事还有些许介怀,这个……” 凌光心叫一声“奇怪”,他一方“神医”,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犯不着跟自己这一个外来人解释什么,再说了,即便他真的是做一些蛊惑人心的事情又或鼓吹了什么神鬼之谈,这[多牡]天高皇帝远的,他总不用担心什么“315”打假之类的吧。反正凌光也不想在这事情上跟他扯谈,玩两天就走人了,说多错多,听多错多。于是接道:“怎会呢,今儿白天的事儿,您老要是不提,我都忘了。” “唔……”丁目有些卡壳,本来他是准备了一番说词儿的,不过被凌光这三言两语的就给挡了回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要不然给人感觉那还有芥蒂的就该是他自己了。 “即如此……来,请用茶。” “请。”凌、娜二人举起茶杯同声附和。 三巡茶后,凌光与丁目闲扯起来,娜娜则四下张望着,打量起了神医的起居室。那神医旁敲侧击的想打听凌光的身份和来意,他怎都不相信这凭空蹦出的一人儿来此偏远之地会没有什么目的,这入世颇深之人,只看凌光那一身名牌装束,他就知凌光非富即贵,虽然这小子说话时总有那么些不着调,的确是有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样儿,可话又说回来了,一般有钱人家,谁又会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偏远之地游玩呢?除非他是个迷了路的白痴…… 不巧得很,凌光正是迷路至此方才逗留的。 那“神医”不打听还罢,可他越是打听,就越是暴露了自己有什么东西在隐瞒着怕人知晓,当然了,凌光这小子嘴里能交待出什么实话?三侃两侃的就把他侃的晕头转项了。 渐渐地,丁目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眼瞅着从凌光嘴里撬不出什么实话,不禁开始预备着下逐客令。 “丁神医,我能不能看看那些书?”娜娜指着书架上的一排排书籍忽地来了一句。 “当然可以。”丁目微笑着说道,逐客令牌也被他无奈地暂时收回了口袋。 一脸兴奋的娜娜起身欢呼一声,小跳着来到了书架旁,凌光起身随后跟了上去,他对书籍什么的可是没有半点兴趣,不过比起对着那倚老卖老的查户口神医,他更喜欢去闻一闻纸张的味道。 “嚯----!都是医书呀,这么多!”丁目听罢正暗暗自豪时,凌光突然又道:“噢对了,说起来……丁神医好象是学医的吧。” 哈,这一句话噎地他可够呛,“神医好象是学医的”,亏他能想到,看来凌光对于方才丁目的一番‘户口普查’还是很不满的。 “粗通皮毛…粗通皮毛。”丁目哭笑不得,凌光的话里话他又怎能听不明白。 对着眼前这上百卷的医册,就连凌光看着都瞠目结舌,这些书册,咱们的凌大教授目前百分之八十都还看不太懂……复杂的书籍他倒还能研究研究,反倒是那些越基础的书他越是搞不清,对于讲究循序渐进的医道,他可算是异类了…… 娜娜随手取下一本,上面大字写着“心脏病理遗传学”几字,不禁随手翻开看了看。 凌光打量了一番书架,基本上全是西方医学工具书,尤其“普外”的最多,对于照凌光想来本该出现在这种偏远地区的中医典籍,这里却是一本也没有,难道他还有本事给人家开刀手术?先不说他医术到没到那一步,单单是外科操作工具这一项,凌光想都不用想的便知,这里定然没有。 “凌大哥,你也是个医生嘛,这里的书恐怕都难不倒你吧?”娜娜天真地望着凌光问道。 凌光心叫一声“惭愧”。 丁目眼前一亮,似乎是现了什么秘密一般道:“原来凌先生与老夫竟是同行!” 凌光摇头苦笑:“岂敢,岂敢,小子现在连做个实习生都还不合格,怎敢跟神医您并称。” “哦?”丁目上下打量着凌光,似是在猜测他话语的真假。 “您是哪一科的?” “外科。” “具体负责哪一项呢?” “哪一项?外科还分很多项目吗?”凌光好奇地望着丁目,那神态可绝非做作。 丁目笑了笑,回道:“当然了,好比说这普外科,主要的工作就是为病人进行临床手术治疗,当中还要分出诸如脑科、心脏科、肝胆科等。再比如说这脑科,它还可细分为……” 凌光头疼地打断了他的说话,这几日出外旅游,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医院啦,科室啦诸如此类的话题,遂赶忙接话:“怎么还分这么细!我都是哪个科室需要我就去哪个科室帮忙的。” “对呀,我也记得凌大哥这么说过,好象你是专门在手术室帮医生打下手的吧?”娜娜倒不是想令凌光尴尬,不过想到哪里就说哪里了,再说了,这也是凌光的原话么。 凌光一点也不介意,嘿笑两声,挠头道:“惭愧,惭愧。” “哦……”丁目笑了笑,心内疑团顿释去了大半,眼中也充满了嘲弄与不屑。 “丁神医,我……我……”娜娜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 “小娜娜要说什么?”丁目满脸微笑,虽然那笑容在凌光看来很是虚伪,不过却没有了他对着凌光笑时的那份轻蔑。 “我……我想把这本书带回家去看看。”娜娜拿起一本“医学入门”对丁目说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你现在就把它带回去吧,看完了再来你丁伯伯这边换别的书。”“现在”二字……这等于是变相的下逐客令了。 天真的娜娜没有听出丁目的弦外之音,还喜滋滋地向他道谢。 凌光心叫“你就是不辇我我也准备闪人了”。于是对丁目道:“这个,天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跟神医就此别过……” “老师!老师!有病人。”房外忽然传来吉木历急促的敲门声。 第一章 神医诊病(上) “老师,有病人!老师,病人!”咚咚咚咚。 房外一阵阵急促敲门声,房内丁目却不紧不慢,只看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容,缓缓站起身来,似是一点也不将门外的催促放在心上。 吉姆利再敲两声,不待丁目答话,推门进房。 “老师,有病人!” “急诊吗?”丁目背过身去,看也不看他,缓缓拉上窗帘,非常‘西医化’地问道。 看上去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吉姆利,喘着粗气鸡啄米似地点头“嗯”着。 丁目回身瞅了他一眼,皱着眉,没好气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儿,就这么两层楼,喘成这样,不成体统!” 吉姆利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凌光和娜娜,二人正一脸愕然地望着他,脸红了起来,定了定神:“对不起老师,是我失态了。” 丁目不再望他,转头对着凌、娜二人淡淡一笑:“呵呵,这个、你们看,这、我……” “没关系没关系,病人要紧,神医快请。”凌光赶忙接过话茬,率先退出这不似卧室的卧室,站到了门外。 丁目呵呵一笑,踱起方步,缓缓走了出来,向楼梯步去。凌光娜娜居中,那垫后的吉姆利轻轻带上房门,尾随三人而至。 楼梯间,讶异的凌光跟在丁目身后,数着他下楼时悠哉游哉的步伐不禁愕然,也不知这丁目是天生就这么个慢性子或者慢步调的主儿,还是他这医生对这不知病情的急诊胸有成竹十拿九稳,又或者是这神医根本不关心那位楼下的病患。 下楼后,丁目带着二人绕厅转了大半个圈,好容易才走到一间挂着厚厚门帘、上画红色十字的房间,看来该是病房无疑了。凌光还来不及去细想这又是别墅又是医院的住楼为什么要愚蠢的将诊室安排在最里间时,吉姆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凌、娜二人身旁插过,先一步为丁目打起了门帘。 丁目微笑着点了点头进了诊室,凌光正欲尾随,那可恶的吉姆利将大手一扬,挡住去路,一脸不屑地望着他道:“对不起,闲杂人等请不要进诊室!” 呵,这不长眼的吉姆利竟然敢阻拦我们的凌大教授。 听着他轻蔑的话语,凌光当下气便不打一处来,从他入医以来,还从没有人可以将他挡在医务室的大门外,就连美国医协会都挡不住他,何况这么一个浮夸公子…… 正欲作的凌副教授突然感到自己右手食指有一阵不自主的抖动,醒觉的他这才现自己是职业病作了,这里可不是【市一医】,哪间病房、何间诊室,那是不可能再让凌光他当做自己家的后花园乱转了,这儿本就是别人的地头,他不仅只是个客人,而且还是个绝对不受主人家待见的客人……由他胡来还了得! “这个……对不起……小弟只是想进去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好给神医打打下手。”为着好奇心的驱使,凌光尽量压低着声调,好言好语地对吉姆利说道。 “帮忙!哈,你别笑死我了,想在这儿添什么乱?老师看诊会需要人帮忙?别说你这愣头青了,就是来个你们汉家大医院的大主任,也用不着!外乡人,你最好照着来路给我走出去,别在这找不自在!”吉姆利一脸憎恶地望着凌光狠狠道。 “照着来路走出去。”一语双关。这恶狠狠的一句“走出去”哪儿是指这间别墅呀,他那是让凌光赶紧滚出多牧滚出塔亚,不然可就真是找着不自在咯。 “大主任?哦,你小子比我还没文化,主任可不大,他上面还有教授涅。”凌光小声嘟囔着,当然了,大头仰得有三尺高的吉姆利自是听不到了。 站在凌光身后的娜娜本来一直没有作声,只是垫着脚尖隔着帘子巴望着能看到些病房内的情景,咋闻吉姆利的逐客令,蹙眉嘟嘴,不满地道:“我们就是想进去看看嘛,怎么会添乱呢,行吗?”这“行吗”一句他似是在问吉姆利,不过有意提高了些许嗓音分贝,看来是在请示房内的丁神医了。 “这……”吉姆利一脸为难望着娜娜,对着娜娜他自然是不敢高声呼喝又或冷嘲热讽了。 “老师不会同意的……他诊病的时候需要安静。”吉姆利轻声细语地说道。 “神医又没说不同意,你也没征询过他的意见嘛。我不会吵闹的,我就想看看。”好容易有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平常盼也盼不到的娜娜可是破天荒对吉姆利轻声细语一回了。 “呃……”娜娜越是温言软语,吉姆利就越是难以招架,这点,倒是与凌光颇合。望着娜娜、挠着头皮的他正不知说什么好,一旁在他听来厌恶非常的声音又再响起。 凌光:“吉大哥,我刚才说话有些没分寸了,我其实是想进病房去向丁神医讨教讨教,还请你担待一二。”这下倒成了凌光帮忙娜娜说话了,其实他自己倒没那么想进去的,不过为着娜娜,再加上自己那几分好奇,也就顺着说起了。 听着凌光说话,吉姆利双眉都快拧到一块了。别忘了,爱因斯坦有相对论你研究的,想想凌光有多厌恶吉姆利,那吉姆利就有多憎恶凌光,二人不过认识一两天光景而已,可却已经展到了见你后面就想扁你前面的程度。也算匪夷所思的,所以说,人跟人的交往,真的是看缘分……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刚才的话?滚!”吉姆利突着两个眼球,压低声调却放粗了嗓门,几乎用嘴退贴着凌光的耳朵低吼道。 “你……!”眼睛想要喷火的凌教授,要不是碍着房里有病人,要不是看着对方魁梧了他足有半个身段的体型,他怕是会动拳头了。还真是为难了教授大人…… 凌光回身拉了娜娜一把,心想好心没好报。倒也是,里面生了什么,有什么病人,得了什么大病小病,又或那丁目应付来应付不来的,真是管我娘的屁事儿。当下掉头、甩身、轻握娜娜正欲离去,可就在他半步还未踏出时,房内忽响起丁目那不温不火的嗓音,“让他们进来吧”。 “嗯?”吉姆利楞了楞,似是没有听清房内的说话,愕然道:“老师,您让他们进去?那可是您的诊室!” 房内没有再应。 吉姆利无奈翻了下眼,极不情愿地退到一旁,不冷不热地对着凌光道:“请。” 可惜,凌光也是有脾气的,年轻人嘛,刚才我求你你不给面子,现在你请我,嘿,老子他娘的可也不想给你这个面子了。晃了晃娜娜的小手,“没兴趣了,我们走。” 转身不到一步,娜娜反手扣住凌光大手,摇了摇头,张大她那双似可滴出蜜糖的水灵灵的大眼,楚楚地望着凌光,轻轻把他往回拽了拽。 吉姆利一脸愠怒地盯着凌光,看着二人两手相牵,心内妒火狂喷。暗叫此人真是给脸不要脸,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凌光望着娜娜,一脸无奈,轻叹一声,低声道“好吧”。 娜娜嘻嘻一笑,不再拉他,反身先一步钻进了病房,动作轻盈得就像一只在水上起舞的飞燕。 凌光随在她身后,伸手侧头弯腰打帘时,吉姆利凑到他耳旁,轻声道:“凌先生,您可真不识抬举。” 凌光望都不望他,反手将门帘抖向吉姆利面门,快步钻进了病房---- 别有洞天! 进到病房的凌光一脸惊讶,头顶悬挂着一盏豪华硕大的日光灯,房间的四角还有四盏立式台灯相互辉映,它们将这间大的医务室照地通亮。房内,先映入凌光眼帘的是中间一方大的办公桌,桌上一个闹钟,一盏水晶台灯,一方插满各种笔类的笔筒,一个听诊器,一个血压测量仪,还有一沓想来是用做病历的记事本以及两颗盆栽!若单论门诊仪器,这根本就与普通医院医生的办公室别无二样么,可若论奢华,这里的布置可是要华丽几倍不止,想想即便高级先进且资金充裕如【市一医】般的全国闻名院所,要找出这种级别的坐诊病房,除了凌光那间,也就没别家了。可眼前,在这中国近乎最南端的偏远到几乎不知名姓的一处部落中,居然建有这么一间令人意想不到的先进豪华诊室,光想想只是要搬运眼前这些物品进到部落来,对于多牧居民来说,已经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了。要说这件高级诊室,唯一令人感到别扭的,怕就是厅正中摆放着的这张办工桌了吧----实在是太大了些!其实,对于诊室来说,那大桌上该摆的和不该摆的都摆齐了,但是却总让人感到还是缺些什么。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因它个太大!比起平常那些医生的办工桌上总是堆满普通坐诊仪器和病历等物导致少有空隙的景儿,这处可算是异类了。 当然了,这张桌上还缺台大型先进医院使用的开处方用的电脑,丁目这里没有,因为想来也用不着,记录着本院所拥有的上万种医药的“处方打印工具”对丁目来说,只能是个摆设,凌光当然也是不需要的,“返古”的他一直是靠“自己的右手”来写处方的。 在抬眼看看房内四周摆设,两排整齐高大的盆栽,还有贴满整圈墙壁的医疗用具架,那架内还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盒盒的药品。 眼前一切使凌光大叹,这与他原先所想真是差之千里!本以为这里不过就是一张病床,一个熬着药的火炉和一堆他叫不上名的中药材,最多再加上一套木制桌凳了不起了。可谁曾想,这间诊室居然先进到如此程度,大出他意料之外。 在这诊室正对门的两排药品架当中的空处,还有一进间,也挂着一张布帘,内中微微传来一阵咳嗽之声。不见丁目,想来病人是在里间就医了。 娜娜再拉一下凌光,准备进房一窥时,丁目已经走了出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医用的白大褂,面带口罩,踱着他那习惯性的步子,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吉姆利慌忙先一步迎了上去,为丁目拉开靠背椅,待他落座。 “嗯。”丁目点头落座,轻轻摘下口罩,也不说话,拿起纸笔,低下头去唰唰地在上边写着什么。 半分钟后,他的头又重新抬了起来,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纸笔,缓缓扫视了凌光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定吉姆利,半眯着眼睛,用三分责备三分好笑再加三分关爱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呀,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疾病、伴随感冒和热症状,就这点小事你就像天塌下来一样的,有必要吗?我平日里都白教你了。” 竟是标准的西方医学用语,说得这么专业,也不知道是在指导他的爱徒呢,还是在讲给凌光听呢。 “感冒啊……”吉姆利瞧着丁目的眼神,听着他的话,再想想身旁的凌光娜娜二人,支支吾吾无以应对,脸色憋红的像颗熟枣。 丁目似是没有觉他的窘态,站起身来,走到医药架旁,拿出两个铁盒打开来,从中取出一支注射用塑料针筒和一支装满淡黄色液体的小型玻璃瓶。 “整支注射。”丁目说话便将针筒和小瓶一并递给了吉姆利。 “诶!”吉姆利大声应着,双手恭敬地接过了针筒和小瓶,轻轻划开瓶口,用针头缓缓得将瓶内液体吸入。 凌光看着吉姆利那副全神贯注的小心样儿,心内直呼“没必要”,早在丁目取出小瓶时他便知道了那是瓶退烧用的【柴胡】,凭着小木棍这半年多来对自己的教导,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药凌光大眼一看便能分辨出来,再加上丁目方才描述的患者症状,令他确信无疑。一瓶柴胡而已,他不知道这吉姆利是真就那么细心还是太过做作。 “这是什么呀?”娜娜挪到吉姆利身旁,边问边垫着脚尖注视着吉姆利手中的针剂。 “退热的药。”吉姆利边笑边对着娜娜轻摇着手中的针筒,那副自满样儿,就好像这柴胡是他明制造的一般。 “娜娜,跟我进来。”吉姆利一手握针,一手轻牵娜娜进了内间,而娜娜也是出奇的没有做出任何地反抗和不满状,就这么顺从的随了进去。 凌光摇头失笑,待吉、娜二人进房后,才做了个请的手势,与丁目一同入内。 第二章 神医诊病(中) 一间有着三张宽大病床的房内,一身穿淡红色粗布连衣裙的中年胖妇躺在当儿中一张病床上。胖妇脸色微红,额冒虚汗,双手盘胸,身躯带着微微的颤抖,看来是被病魔折腾地不轻。当她看到拿着针筒进来的吉姆利,就像遇到救星一般低声咳道:“咳……咳……吉大夫,我、我没事吧?!” 听到有人称自己大夫,吉姆利立马神采飞扬,像吃了蜜糖似的一脸喜庆:“你放心阿乌嫂,我这一针下去,保证你药到病除,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一旁凌光听罢暗骂“不要脸”,作为一名医务人员竟然如此吹嘘。先不说他刚才那副慌张相儿了,就眼下有关这病患的诊断、开方、出药,根本没他一点屁关系,顶多担个护士职责,还在这边装出一副主治医师的样儿。更令凌光做呕的就是他那夸劲儿,什么“药到病除”,什么“一针下去什么事儿都没了”,亏他也能说出口……就算那柴胡是你吉姆利上天入地求取的仙丹,一用就可除病怕是也难噢。虽然从医师的个人职业道德方面来讲,他有义务宽慰病人,但最起码的医生操守还是要讲的,对于什么“我现在宣布你已经好了”,“我的药一吃保证你什么病痛都全消”诸如此类的话语根本不能宣之于口。再说了,看那吉姆利的神态语气,他的说话根本就不是以宽慰病人为出点的,而纯粹是一种炫耀。 果然了,瞧瞧凌光身旁的娜娜,对于吉姆利的态度此时已然大改,柔声地问他道:“吉大哥,阿乌嫂真的很快就会没事吗?” 吉姆利回头给了娜娜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再转过头去,坐到床边,轻轻将阿乌嫂的裤腰褪下一寸,用手指在腰下按了按,一针扎下。 推完针,吉姆利站起身来,将针管递还丁目,比起刚才的自豪感更是多添两分,好像他攻克了什么天大的医学难题般,并用讨赏似地语气说道:“老师,注射完毕,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呵呵,不错,没什么了,你去取床被褥,让乌妹子在这儿休息休息。”说罢又转向阿乌嫂,和蔼地道:“妹子,你放心,没什么事,你只是普通的感冒,过会儿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你晚上回去吃了,睡上一觉就好了。不过要记住,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早早来就医,都烧到这份儿上了你才想起我这老头子,说不危险也危险哪。病从浅中医嘛。” 凌光心道这老头子虽然总让人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但这两句话说地还是很有些水平的,不仅对他改观一二。当然了,这只是凌光的看法,小木棍可不这么想,几句好话估计是糊弄不了地球上最现实最机敏的生物的。 “谢谢,谢谢您,丁神医,您就是我们部落的活佛,您是救我的活神仙哪!我这儿给您下跪了。”阿乌嫂说着就要起床跪下,丁目慌忙一把扶起她,连说惭愧。 一旁凌光甚感夸张。 稍停片刻,吉姆利抱来厚厚一床被褥,为阿乌嫂铺盖整齐,又听了她一番只把自己能送上云端的感激话语后,这才带着凌光二人心满意足地退出,留下阿乌嫂卧床休息。 回到丁目的诊室,吉姆利一**扎到沙上,长出一口气:“唉----可把我累死了。” “吉大哥你厉害,那一针下去,阿乌嫂脸色立时好多了。很累吗?”娜娜坐到吉姆利一旁,挨着沙扶手,似是有些崇敬地望着他。 “还好啦还好啦。你知道的,这个给人治病,其实身体倒不怎么累,就是心累呀。”。 凌光低声嘟囔一句“作怪”,别说这诊病没他什么功劳了,就算是他全功,感冒烧而已,用得着身累心疲的吗?可他倒好,似是完成一项大手术般的“憔悴”,真不知用不用给个防空洞来他休息放松。 “我能常来看你给别人治病吗?”娜娜望着吉姆利,语气中虽说没带有什么明显的渴求感,但对吉姆利来说,这种语气,于先前娜娜对自己的态度已算是美人开恩了。当下就想点头,又不敢造次,抬眼望了望丁目。 这老油条当然知道自己徒弟存的是什么心思了,笑了笑。 拿到圣旨的吉姆利洒然一笑,“随时欢迎”。 “太好了,以后我可以跟着吉大哥学习了。”娜娜欢呼一声蹦了起来。 “哈哈哈。我们的小娜娜想学医还难吗,等过两天,老师不忙了,我帮你求他,找个时间拜师,你就是我的小师妹啦。”吉姆利再度得意忘形。 “可……以……吗……?”娜娜不禁下意识地抬眼望向丁目。 “呵呵,你这个小吉,净知道在那边讨好,累地还不是我这把老骨头。”丁目望着二人慈祥的笑着。 “万岁----!神医收我为徒啦!”娜娜再次兴奋地蹦了起来,这一次比刚才那次蹦的还要高。 “诶诶诶,娜娜,还叫‘神医’?该改口啦。”吉姆利一脸自得,好像他才是收徒的那个。 娜娜甜甜一笑:“谢谢老师!” 丁目:“呵呵,还不是,还不是。” 吉姆利:“就快了,就快了。”……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凌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扬了扬手道:“要不我先告辞吧。” “怎么?不再坐会儿?”丁目好奇地问道,他们此时正谈在兴头上呢。 “不了不了,还是不打扰你们师徒聚天伦了。”凌光说话时有那么一点点泛酸。 “再坐会儿吧凌大哥。”娜娜有些舍不得走,不过,就连她这么天真烂漫童心未泯的小姑娘也觉出凌光话里的味儿了,毕竟他是客人,自己三人把别人凉在一旁实有些不对,但她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到她已经无暇去将凌光的感受顾及那么周全了。 凌光苦笑一下:“我还是……” “再坐会儿吧,大家正聊的高兴呢不是吗。”吉姆利打断了他的说话,出言挽留。当然了,跟娜娜不同,他留凌光完全是为了消遣凌光,自己露了脸,又大博美人欢心,留下这不论是不是情敌的外人在,总能显示出他自己的不同之处,要是没了凌光,自己可就没有了“参照物”喽。 凌光自幼生活就不怎么如意,常常不是受人气遭人白眼就是被人冷嘲热讽无故中伤,,对于吉姆利的安心,他还是能把握到个大概的,虽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却又有些放不下娜娜,于是左右搓着大手,为难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走是留时。还是丁目开了口道:“没什么事就留下吃顿便饭吧,远来都是客,结识是缘分嘛。 这下好了,再怎么为难,凌光也不好拉下脸去了,这一年来,与社会人物频繁地打着交道的他,虽然平日里办起事来总还是有些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常有顾及不周的地方,但心性还是成熟了不少的,比起先前的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小鬼模样儿,现在叫他一声“大男孩”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眼下丁目开了口,人家的年岁摆在那里,说了话,凌光再怎么不愿意都不好驳这个面子,再说了,他本身就介乎于走留之间。 “好……吧,那就再聊会儿。”凌光挠了挠头说道。 “嘻嘻,就是嘛。”娜娜浅浅一笑,拍拍沙,凌光坐了回去。 四人随意地拉了几句闲话,吉姆利便又开始无边无际地吹嘘起来,丁目不怎么开口,只是在办工桌前忙着自己的事,偶尔插上那么一句半句,而娜娜的注意力此时也只放在丁、吉二身上,虽然不是有意的冷落凌光,可是看着她那带有些许崇敬目光地望着吉姆利听他大侃特侃时,凌光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舒服,偏偏自己又没办法插口。胸闷自然是有一些了。 吉姆利口角生风,娜娜不时浅笑,不消片刻,二人便操起了凌光根本听不懂的多牡当地语,这下好了,凌光不只是插不上话,就连听也听不懂了,可惜,为风度着想,在二人谈笑到兴头时,不论懂否,凌光也只得陪着傻笑,可谁知道吉姆利那小子是不是在说他的坏话呢。 娜娜固天真,有时想事情顾虑不很周全,谈到兴头,不免又再忘了自己的客人,可那吉姆利却不然,只看他不时将眼光瞄到凌光身上露出阵阵坏笑,凌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打断二人吧,拉不下那个脸,对于吉姆利的待客之道也就只好消受了。 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木人,就在凌光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丁神医可是好容易开口说话了,只看他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纸笔,抬眼望着三人,一句‘金玉良言’:“八点了,开饭吧。” “哎呀,都八点了!”回到‘现实’的娜娜捂着樱桃小口,望了望丁目,再看看凌光,粉嫩细白的俏脸微微泛起了淡红色。 “好、好,吃饭吃饭,刚好饿了。”凌光像是什么也没生一样,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娜娜轻拉凌光大手,红着脸低声赔礼 凌光还没来及说话,坐在沙上的吉姆利懒洋洋地问道:“凌先生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准拜(备)。”吉姆利的普通话讲得没有娜娜那么标准,但在多牧这几天,凌光碰到的这么多人中,除了娜娜和丁目外,这小子的汉语在这里讲地也算是字正腔圆了。 “我----随便啦,客随主便么。”凌光万难地对着吉姆利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松脂羊】吧,凌先生喜欢吗?”还是丁目话。 “呵呵,没尝过,随您老人家,只是简单点,不要劳烦二位就成。”凌光挠头笑道。 丁目笑道:“呵呵,来了多牧就一定要尝尝松脂羊,这山里的羊肉本就鲜嫩多汁且少油,再加上烧烤羔羊时的工序,先以松脂为燃料架以温火慢烤,半身上蜜,半身上油,再以陈年老酒由羊头直浇至羊尾,使油、蜜相互糅合,等肉至半熟时取下,于羊腹中灌入九条用孜然红油腌制的鲜鱼,上架用猛火爆烤两刻钟即可取下食用。鱼羊为鲜,如此烤出的全羊,不仅肉香皮脆,且只见羊肉之鲜嫩,不见其之膻气与鱼腥,确当得上齿颊留香。” 光是听着丁目的描述,凌光就好像已经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只看他一动不动,双眼放光,要不是过去这一年自己的生活条件大幅改善,口福享受如同家常便饭,此刻怕是可能要口水挂脸出丑人前了。 望着凌光的表情,窝在沙上的吉姆利心内偷笑,暗骂凌光穷光蛋土包子。 “【汉哒】,你去,让他们挑只半熟的羔羊,在银湖边架火,就说我要宴请客人。”丁目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汉哒】是多牧的土语,意指无血缘关系的子女,也是就干儿子。 “诶。”吉姆利蹭一下从沙上跳起,迅走到门口,旋又回头问道:“老师,喝酒吗?” 丁目看看凌光,再看看娜娜,笑着说那就来点吧。 吉姆利再应一声,闪身出去。凌光走到门口,等娜娜帮丁目褪掉白大褂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随着他一同出了诊室。 行了两步不到,诊室顶端吊式台灯突然出了一阵低沉的喇叭声响,只见先前要去招呼人准备晚宴的吉姆利旋风般又冲了回来,差点撞到打头的丁目,并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师,有病人!” 第三章 神医诊病(下) 原来方才那诊室的吊灯当中安有一枚小型的扩音喇叭,外通别墅大门,相当于一个门铃,来客、病访,所有一切都靠它来通知。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每次都这样,我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别什么事都大惊小怪,天塌不下来!”这是丁目今晚第二次斥责他的爱徒了,声调确实比方才那次要高出一两个分贝,不过语气虽重,内中却没有什么责备的话语,神态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慈父而非严师。 “对不起老师,我又失态了。”吉姆利低下头去,涨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好。 丁目叹了口气,抱歉地望着眼凌光二人道:“还请凌先生多担待下,稍后片刻。” 凌光忙道不打紧,连说病人第一、病人第一。 丁目朝吉木利点了点头,“去接人过来。”二度请凌、娜入房落座。 再看看那吉姆利风风火火、一颠一颠的反身回去的样儿,要不就是这人真的很有做医生的基本素质重视病患,要不就是此子根本不堪造就…… 不片刻,吉姆吉便搀扶着一位年约二十出头的少女进了诊室,那女子捂着小腹,一脸的痛楚,但即便她的五官看上去已经有些因疼痛而扭曲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那娟秀的模样儿;瓜子脸,柳叶眉,细白的皮肤,清纯的气息,苗条的身材,在配上她那身淡粉色的溜肩上款与墨蓝色的下摆长裙着装,令人感到有一股清纯的异族气息扑面而来。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因病而使得她脸色与薄唇稍显惨白,不过却更令她添上一股我见犹怜的的气质。 “阿露姐姐。”娜娜见到来人,慌忙扑了上去,握着她的粉手,想抱她,却又怕弄痛了她,站在那里呜咽起来。 “哎呦,傻娜娜,姐姐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痛……噢!”阿露一边抚着娜娜的秀,一边用手挂去了娜娜面上如珍珠般滑落的的泪滴。 “呀!”说完话后那阿露娇再呼一声,黛眉轻轻蹙了蹙,显然是阵痛作。 “真是粉黛三千,各有千秋。”凌光望着二人心内暗赞。两女并肩站立,一人面挂珍珠楚楚可怜,一人娇声轻喘,我见犹怜。看得凌光不亦乐乎,似是忘记了眼下正生着什么事儿。他仔细打量着丽质天生的两位少女,暗叹多牧多美女,两个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娜娜的双眸要胜于阿露半筹,虽然阿露的一对大眼也是水灵水灵的,但是娜娜的眸子比起她,要显得更加有灵性一些,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会说话”的眸子,不过那阿露要在身材上比起娜娜更显高挑成熟许分,风韵方面,自然是略胜半筹啦。 平日里对女性从来都没有抱过遐想的凌光,此刻似是突然开了窍,对二人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看。就在快要止不住心内偷笑并付之于面上时,丁目一句话将他拉了回来:“小露快先坐下,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咳……”猛地回神的凌光像是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干咳两声,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暗呼“好加在”,轻轻拉过了娜娜坐回椅上,看着吉姆利殷勤地将阿露扶坐在丁目对座。这小子原来还是个多情种。 丁目上下观察了阿露一番,缓缓取出桌上的听诊器,示意一番,待阿露微微撩起上摆的一角,露出娇俏可爱的脐部与脐上寸许雪白的肌肤,便缓缓将诊器塞入阿露的上衣内,那诊器在她嫩白的小肚上不断游走着,伴随着丁目的手势,阿露的上衣又再被撩起寸许,一旁凌光看着大眼眨都不眨,而那吉利更连口水都要流下了。 稍停,丁目将诊器下移两寸,在阿露的小腹下处游走起来,一旁看在眼里的凌光,此刻才觉得原来当医生是这么的好,为什么自己过去就没有觉呢……(偏激思想,请勿效仿) 片刻后,丁目收回大手,摘下听诊器,低身附耳在阿露旁攀谈几句后,拿起纸笔刷刷地写了起来、 到此刻,凌光才终于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出息真大,没见过女人。又回想方才自己对丁目的艳羡,一张脸更是通红,对于自己亵渎自己的职业,甚乎忘记医师道德操守,更是羞愧难当。说话前阵子在医院当职时,讲起来,自己见过的、摸过的,算算也有好大一撮了,旁的不说,就那被她通体摸了个遍的月莹,也算个美人胚子,当然了,当时月莹的素质的确无法在计算内,可事后对于一个大男孩来说,也该有些回想吧……好吧,就当她是个特例,其她的美女也该是见了那么多,都从没什么感觉。为什么如今到了这里,却又真个把“女人当女人了”。是自己真的开始开窍了,还是远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对待人物、事物,开始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开始衡量至乎欣赏了? 下意识地,凌光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大手盖着半边脸,眯眼忘去娜娜,看到她那已表露于面上的关心与担忧之状,更是惭愧。在看吉姆利,双眼仍出神地盯着躬身下卧、不时与填写病历的丁目耳语的阿露,那双眼仍旧不住放光地盯着对方那方才露出现已被衣卷盖住的雪肤处,凌教授又突然举得自己定力已算颇深。说句实话,在这深山部落内,能碰到娜娜阿露这样肉白粉嫩的娇俏女子,实大出凌光意料之外。 “取支柴胡来。”丁目一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把凌吉二人拉回了现实。 “嗯?噢。诶!”吉姆利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说话便朝医架跑去,两步后立定,一脸不解地望了望阿露,再转身取药,还自言自语着“热症怎么还肚子疼呀。” 丁目望着爱徒,无奈摇头。凌光也是愕然,不知为何肚痛要取柴胡,当然了,他起码不会蠢到认为阿露是烧了。 下意识抬起右手,边聆听小木棍的教诲,边抿嘴微笑。 一切准备就绪后,今晚二度为病患注射,吉姆利再次担当护士职责,可他那副神情,怎么看怎么像个主治医师。 吉姆利小心翼翼却又神气活现的扶过阿露坐在病床上,轻轻褪下她的围腰长摆,仅仅一个肌肉注射,便把那小美女的腰裤褪去一半,露出了足有半个粉臀。 吉姆利吞了吞口水,左手两指轻轻在阿露的粉臀上来回划过,像是在搞地质勘探般来回“测量”却不下针,行为上,与性骚扰已经无异。 一旁焦急的娜娜不禁问道:“吉大哥,阿露姐姐没事吧?!” “没事,我一针下去,保证露露身体轻松。”回神的他醒觉身旁还有人看着,不敢再造次,选准了点,一针下去。那淡黄色的液体缓缓流入阿露体内。 拔针,穿裤。阿露一脸通红,显然吉姆利在方才大满手足欲的同时,阿露是有感觉的。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和职业,有些说不清的东西,自然还是不脾气的好。 收回针筒,吉姆利长出一口气,呵呵笑道:“露露放心,我保证,你马上就会退热了。” “热?我没有热啊!” “嗯?” 丁目干咳一声,指示一头雾水的吉姆利将阿露送去方才阿乌嫂一同的病房上床休息。再对凌光道:“呵呵,凌先生,你看看,耽误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这算什么,您老受累。” 二人还没开始攀谈,吉姆利由病房步出,留下娜娜陪着阿露。 “老师,露露不是热症吗?” “怎么可能。”丁目没好气白他一眼,显然是生气自己的高徒使自己丢脸了。由于其吉姆利那爱现的性格,没话找话,结果惹来一句“我没有热啊!”可算是给师徒二人脸上甩了一耳光子。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 “那为什么要给阿露用柴胡呢!” 这下丁目可真的受不了他这位‘高徒’了,正要说话,凌光却“不合时宜”地插口道:“没猜错的话,阿露小姐应该是痛经吧。” “痛经?这怎么说的,柴胡,痛经,拉不到一块!不懂就别乱说!”吉姆利歪嘴盯着凌光一脸不屑。 “是吗?”凌光也歪了歪嘴回道。不过他说话的声调可没有这位部族族长的继承人那么大。 而一直端坐一旁的丁目,此刻已讶得说不出话来,盯了凌光好半晌,这才呵呵一笑,叹道:“凌先生果然真人不露相哪。” 要知道,西医诊断是最为繁琐的,入药消病虽快,诊断病情却步骤繁多,除了身体上那些必要以及不必要的化验外,听诊,听病患口述,都是样样不可缺少的。这一套,基本上就是将中医的望闻问切更加复杂化更加科技化了。可如今的凌光,既不闻,也不问,除了知道病人肚痛外便一无所知,可居然就准确无误地断出病因,确实厉害。这“望功”实在了得。 吉姆利听到老师对这位不管是不是都已被自己认做情敌的人夸奖,在暴狂的妒忌中,不由也心内惊讶。当然了,他宁愿相信凌光是在胡吹毛料。 “凌先生对病患不加诊断,却对她的病情了如指掌般,这是如何,还请指点我老朽一二。”丁目双目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问道。 “这个……这个……您老的话实在不敢当,我是……我是……是……” 第四章 原来如此 看凌光吱吱呜呜不想开口的样儿,丁目侧过头去,清咳一声,仍旧一副笑容可掬态,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满。 吉姆利一旁小声嘟囔着凌光不识抬举。当然了,他始终相信,凌光是碰巧猜对的。 丁目站起身来,褪掉白褂挂于一旁,在对吉姆利道:“把消毒水和刚才那两个针管一并拿来,然后去吩咐他们准备一下,我要宴客。” “诶----!”吉姆利办妥交代,匆匆去了,临走不忘瞪凌光一眼。 不想再纠缠下去继续吃白眼的凌光,望着吉姆利出门前的背影,真想回去娜娜家啃两个苞谷面蒸馍算了。 “凌先生请再少待一会,我把手头上这点事儿忙完,他们准备晚宴也需时。” “您忙您忙,我陪您。” 丁目不再说话,换了副胶皮手套,拿起方才注射柴胡时用过的两个塑料针筒,拔去针头,先舀瓢清水灌入冲洗后,再将它们泡入了消毒液中。 一旁凌光看到这一幕大惊,下意识地冲口而出道:“怎么能这样呢!塑料注射器皿是不可以回收再利用的!”他显然猜到了丁目如此厚待这两件废品的用意。 丁目抬眼望了望凌光,抽出埋在消毒液内的大手,摘下手套座回椅内,先是呵呵地笑了笑,才道:“我就知道凌先生是同道中人。”再摇头轻叹,“难道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禁止再使用而必须要被销毁的吗。要知道,多牧人人都赞老朽‘神医’,可实际上,到底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老朽虽不敢自夸医术高明,但这一身的活计,确是正经八百学过来的,行医这么多年,对于医生的道德准则,那是须臾不敢忘,对于逾越医德范围内的事,老朽更是不敢也不屑去做!只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能看出来的。” 丁目这一长篇大论,其实什么也没说明,只是将他自己夸了一通……在凌光听来,他像是在表明心迹,又像是在怪责凌光多事,当然更像是在嘲弄凌光鲁班门前弄大斧。反正我们的凌教授听起来总觉得不那么是味儿。 凌光:“那您为什么要……” “唉!凌先生,你先看看我这里吧。说起来,多牧部落的民风向来纯朴(想到吉姆利,凌光便不敢苟同),此处本就人迹罕至,他们又向来少与外间主动接触,由其这许年间,更似乎是与外界断绝了联系般。多牧的族民天性惯了靠天养人,当然了,我不是指他们生性懒惰,只是说他们习惯凡事必问鬼神,无事不求苍天。由其是遇到一些个生老病死更加为甚。直至老朽医游至此,又碰巧医治了一些在他们看来天大、但根本算不上疑难杂症的病例,才逐渐改变了他们较为落后和封建的思想。而我这‘神医’的名号也就越叫越响,惭愧哪!这些部族人民感戴老朽些许的微德,留下了老朽,并在这山清水秀、绿树环绕之处为我盖了这么一栋栖身之所。老朽真是何德何能啊……而为了我行医方便,他们更是不辞劳苦,不计较经济负担的为我、为这里一次次、一件件的添置着如今摆在这里的医学用品。”说到这里,丁目指了指四周满摆的医疗用品,长叹一口气,再道:“这里所摆放的每件物品,其价值都远过了它们的本身,这当中所包含的,不仅仅是一些金钱方面的,它内在的价值是无法衡量的!”说着他便拿起身前的针筒,用神凝视良久,递给凌光,神色凝重地说道:“多牧的环境你也看到了,就只这小小一根针管,当中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汗水哪!它的价值,从运送到多牧的那一刻后,若用金钱来衡量,可能说是它自己本身价值的百倍也不为过!” 凌光听罢嘴巴长得碗大,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无奈摇头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原来如此。哎……这算是负增长吧……” 丁目摇头失笑:“凌先生明白就好。” 凌光挠挠头皮,看着手中捧着的针管,一阵感慨,旋又想起什么,不禁冲口而出:“可是,即便回收再利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就当它是玻璃针筒来用吧,可这样的消毒步骤,也未免太简单了些不是吗?” 丁目望着凌光,不答反问道:“那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光无语。 “就说阿露吧,她的症状,我完全可以给她使用效果更好的‘益母草’,可是凭借我现在手头的条件,根本无法做到,就连简单到再不能简单的用药,我都无法解决,除了常见病的常备药,其它的,对这里来说都是奢侈品!有时候,我们做事不得不先衡量周边的环境啊。” 确实,在如今的环境,想再要求多些什么,那是不可能的,由其是在硬件设施极大的掣肘下,有得用跟没得用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再者说了,丁目也算不错了,还将针筒消毒一下,要是碰到在一些个大城市内的某些个黑诊所,可能还不如这里! “算了,不说这个了,谈点别的吧,不知道凌先生愿意解我方才的疑惑吗吗?”丁目岔开了话题,自己“交心交底”地跟凌光说了这么多,也该套套他的底了。 凌光:“您是说??” 丁目:“阿露妹子。” “噢!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把方才所有的一切因素都综合起来考虑,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哦?是什么一些因素?又如何综合起来呢?”丁目饶有兴致地望着凌光问道。 “先,从阿露小姐的表面症状来看,打进门起,她基本上就一直捂着小腹,疼痛的程度与疼痛的部位,让我感觉是妇科病的可能性比较高。再之后就是您的诊断,您的听诊位置由上及下而不是由下及下,说明问题确实是出在小腹部位,再加上您对她的询问方式,可能牵扯到女病患的生理**,所以声音很小,想来该是询问经期问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小子‘刚好’对柴胡的药性有些许了解,那么结论当然就不难理出了。” 凌光双目带光,说话时的神气立时回到了先前市一医凌副教授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完全与先前那对着丁目师徒二人唯唯诺诺的恭敬相儿大变特变,全然一副职业人士的摸样。说话时更不时透出阵阵自信。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吧…… 丁目听罢凌光的解答,望着凌光神采飞扬的样儿,先是一楞,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凌先生真是慧眼如炬!老朽也是在询问过她的红事后,才得出的结论,凌先生比老朽高明多了,高明多了!” 凌光立时汗颜,暗骂自己又再‘口没遮拦’,慌忙改回先前的谦恭相,低声道:“哪里哪里,我也是跟着您老一步步毫无偏差的诊断步骤走着,才碰巧‘懵’到项儿上,您千万不要夸奖,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向您学习呢。” 丁目摇头叹道:“凌大夫太过谦了,要说起来,该是我想你请益才是。”他可不像吉姆利宁愿相信凌光真的是碰巧懵到项上的。 由凌先生改称凌大夫,这瞬时间称谓的改变,听得凌光别扭非常。在市一医,那些老资历、上年纪的高职称医师们,通常也都称凌光为“凌医生”或“凌医师”,年青些的,都称他为“凌教授”,有时候那叫起来别提多恭敬,多肉麻了。照说听惯的他,如今只是一句凌大夫,他却觉得极不自然,或许是远离了医院吧,又或许是他跟丁目的相处本来就觉得不自然吧。 “您老千万别这么称呼小子,我在您面前那是后学,您还是叫我小凌或者凌光吧。这才是回事儿。” “呵呵,这怎么行呢,咱们都是学医的,规矩不能乱。”再想了想,又道:“那我还是叫你凌先生吧。” “成,成!那小子就听您的,怠慢处,您老包涵则个。”他实在不想再在称谓上跟这老者纠结了,只要不是掉疙瘩的“凌大夫”,叫什么随他喜欢好了。 “不知凌先生是哪里人?如今又在哪所名院高就?” 凌光嘿嘿一笑:“高什么就呢,我就一成天胡混日子的主儿,低就都没我份。” 听到这话,丁目无法确定凌光是在谦虚还是在跟自己打太极,品味一番他方才的话语,准备再度问时,外间传来“嗵嗵”的踱步声,想来该是吉姆利了。到他人离门越来越近时,脚步声才渐渐放低,到了门口,轻声敲门:“老师。” 凌、丁二人对望一眼,都明白了,看来这次决不是有病患登门就医,否则不会有这么这么儒雅的一出…… “晚宴已准备妥当,有请老师和凌先生用膳。” “凌先生”三字拖得老长…… 丁目站起身来,左右来回轻轻晃了晃脖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凌先生,我们走?” “您老先请。” 随后凌光拖着极不情愿、被他和阿露规劝了半天才肯离开的娜娜,一同去赴银湖晚宴。 第五章 银湖晚宴 银湖岸旁。延伸近二十米的篝火堆依次排列岸边,每堆篝火上都架有一只看上去已经烤至七成熟并不时滴着松油的羊羔。 本以为只有他们一行四人的凌光,这才知道原来丁目夜宴的阵势竟是如此之大,也不知他搞这种排场是向来如此呢还是专为他凌光这外来人而安排的。 一路走过,篝火旁忙着烤肉的人群,只要有他们经过时,便都停下手来站起身,做那类似双手合什的“阿弥陀佛”,并在口中朗朗道“神医安康,安吉(指吉姆利,类似太子的说法,部落继承人)安康”,丁、吉二人也都一一还礼。却没有人认识凌光,也没有人向他打招呼,这样看来,这排场不是为凌光专门安排的咯,而是那丁目惯于如此了。 “神医安康,安吉安康,凌小弟安康。”一直低着头陪丁目几人边走边打招呼的凌光,突然听到有人问候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楞了楞神儿,抬眼看去,嘴角泛起微笑,呀呀地招呼道:“哎呀,是成克大哥,不对,哈大哥,也不对,嘿嘿,大哥你也安康。”原来是成克哈利姆。 凌光边笑边伸过大手,握起成克摇了摇。他显然不习惯这种‘西式’的问候方式,望着凌光大手,也不摇,也不握,呵呵地笑了笑,松开了。 一条长龙走到头,在唯一一处湖边草地上铺有蒲团的篝火旁,四人坐了下来。 原先忙着帮他们做着烧烤的二人,行礼后离去。 冒着轻烟的篝火,火上那香味四溢的羊羔肉,配上月光照射的美丽银湖,以及手旁那一方精致的小型茶几,还有几上那套漂亮的酒具外有美人在旁,这一刻,凌光深感不虚多牧此行,这次的路迷得好啊。要是身边没有那令人厌恶的二世子在,就真的完美了。 丁目:“这羊再有几分钟就好了,吉姆利,再上一层蜜。来来,我们先喝一杯。”最后一句是对凌光说的。 丁目亲自拿起身旁的酒壶,先为摆在凌光身前的高角酒杯填满,在一脸慈祥地望着娜娜道:“小娜娜来一杯吗?” “我不会喝酒,老师和凌先生自便吧,不用理我。”娜娜甜甜地叫了一声“老师”。 “喝点吧,这是自家酿的米酒,少喝点,不会醉人的。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们的娜娜又拜了师傅,就当这杯是敬师酒好了。”这吉姆利确有一手,既可借机灌醉美女,又在她那儿讨了个乖,要尽快玉成她拜师的夙愿。 娜娜望了眼丁目,见他没有出反对之言,只在那里微微笑着,便温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便甜甜一笑。 吉姆利赶忙再献殷勤,提过酒壶为娜娜满上,举杯道:“来来,这杯就恭祝娜娜入师,恭喜老师再收高徒,至于正式的拜师礼,等我明天好好安排一下!哈,饮胜。”说完他便大口一张脖子一仰,先干为敬了。 “谢谢老师,谢谢师哥。”娜娜举起酒杯微闭眼双眼,一仰头,酒入小口。那种对她来说辛辣非常的灼热感留在喉头久久不褪,一张小脸也泛起了红晕。凌、吉二人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少有的娇羞状。 “师哥…”凌光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却又奈何不得。 “凌先生,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也碰一下。”举了半天杯的丁目,在自己的新徒敬过酒后,照理自己也该来个满杯,不过在座年纪他最长,按规矩,要先邀请下客人,并待这位年青人喝完后才轮到自己。 人家师兄师妹祝酒贺你这老师傅,我捣个娘的乱。凌光酸溜溜地想着。 “来!来!恭喜丁神医再收高徒,我敬您。”说罢万难地饮下杯中的温酒。那酒甜中带香,入喉虽烧而不辣,一上口便可知是精酿的好米酒。可在凌光喝来,却如醋般的酸…… 丁目哈哈一笑:“什么神医呀,我这把老骨头,就怕对不住他们这一声‘师傅’呀。”丁目看似谦虚,却又面带笑容,甘之如饴地饮下美酒。 吉姆利再为几人添满,娜娜伸手想挡,他却状似耳语地附到娜娜耳旁,声线不减地道:“小师妹呀,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老师像今天这么高兴了,不要扫了他老人家的雅兴,多喝几杯,我看连明天正式的拜师礼都可以省了。” “你呀你,这么快就开始帮你的小师妹说话了。”丁目‘怪责’他道。 娜娜侧耳贴着吉姆利,浅浅微笑,举杯再祝,仿若这一刻,他们的师徒名份就算是定了,她现在所执的便是弟子礼了。 看到这湖色月色再不是先前那样儿,眼前的香肉美酒再不是原来那味,感到自己今天真的多余了的凌光也举杯万难地附和了一声,四人再满饮度一杯。娜娜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 放下酒杯,丁目像是这才想起了什么,环顾了四周人群,当中除了阵阵火烤出的噼里啪啦声外,在没什么了。 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这位主家终于话:“我宣布,晚宴开始。” 他嗓门并不大,待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堆人群率先出附和的呼声后,整个银湖才像炸了锅般沸腾起来。觥筹歌舞一瞬都爆了出来,宴会,算是进入了正题。银湖边上,篝火堆旁,吃着的,喝着的,唱着的,围着篝火跳着的,还有到处乱串的,大家同时欢腾起来。不过就是没有人来他们这圈打扰罢了。 吉姆利割下几片羊羔肉,分到众人盘中,同已有了三分醉意的娜娜边饮边食,还不时耳语低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同娜娜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而我们的凌教授呢?佐着孜然,一口口啃着本来味美十足却在他那里难以下咽的滴脂羊羔,满是醋意地望着吉姆利,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同娜娜的距离拉远了几分……看来今夜他是要辜负银湖这一轮明月了…… 没人搭理他这外来人,别人师徒三人谈笑甚欢,多余的他除了偶尔跟自己的‘食指’碰上杯酒外,就只有唯一位来他们篝火旁与他对饮了一杯便离席的成克哈利姆了。 娜娜性格天真,吉姆利有意而为,只有老道的丁目,知道自己不可怠慢了这位他从方才起开始上心的贵客。 两个年青人越说越起劲,丁目刚好凑到落单的凌光旁,同他对饮攀谈起来。 几杯酒下肚,他又打听起了凌光的身份,虽然他有意识地将问话改得很方法,可这大半年从酒桌上泡过来的凌光也学晓了不少,说起话来那也是云里雾里,跟他打起了“凌式太极拳”,无论怎么问,这神医都从他那里都得不到要领。 眼看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用点心眼,他把娜娜也拉入了‘战场’,装作不经意间地大声道:“说起来,我这老朽行医也这么多年了,见过不少同道,可要讲起,这医眼无误的,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啊,确是叹为观止,凌先生,敬佩哪。” “您…快别这么说…太抬举小子了。”凌光慌忙放下手中酒杯。 果然,这看似无意的一句话,惹起了娜娜的兴趣和吉姆利的注意力。 “老师,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吉姆利问道。 丁目缓缓将方才凌光对阿露的诊断方式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 不用说,吉姆利和娜娜的惊讶绝不比方才丁目来得小。 娜娜双目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一瞬不瞬地盯着凌光,梦呓般道:“原来你真是学医的,我真没想到!你…怎么看怎么不像嘛…” 丁目笑着附和道:“岂止,凌先生的医学造诣,可高深得很哪。所以我就说了,有这么好的老师,小娜娜不向他请益,却要舍近而求远,退而求其次的师从我这老朽,真是惭愧哪。” 凌光回望着娜娜炙热的眼神,终于感到自己找回了些颜面,心下窃喜,却又谦虚地摆摆手,连道自己才是惭愧。 吉姆利将娜娜的表情收入眼底,天性再度显露出来,妒火狂喷,干咳了一声道:“老师很少夸人的,凌先生既能入他老人家的眼,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先生年纪轻轻,却能有如此高的医学功底,确实令人敬佩。” 学医讲求循序渐进,由浅入深,无法一蹴而就。吉姆利师从‘神医’,再不才,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显然,他语气加重强调凌光年青,自然是对他有如此之高医术表示怀疑,甚至认为他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不过正好碰对个病情而已。 刚刚才扳回一城的凌教授,正想再露一手来反驳这浮夸公子,小木棍却用力地摆动了起来。这才记起曾答应过它不再显露人前的,醒觉到自己怕是有点喝多了。但,不反驳吧,他又有些不忿气,美人在旁,生平头一遭想摆摆威风,就这么自己把自己灭了,实在说不过去……反驳吧,又没那底气,先不说己答应过自己‘兄弟’了,就目前这情形,它怕是不太可能帮自己忙了,若只靠自己,那吉姆利应付起来是绰绰有余了,但要是再加上个丁目,没了小木棍,今天是肯定要出丑人前了…… 权衡一番,无奈下只好嘿嘿一笑:“其实也没神医说得那么玄乎,说句实话,我就真的是刚好对这柴胡有些了解,当然了,也就只有柴胡,知道它除了感冒就是痛经,所以就让我给碰上了。” 娜娜咯咯一笑,不再理他,身子已经有些软的她,微靠在吉姆利身上,看来真是喝了不少。 吉姆利显然对凌光的解释很满意,当下便释然,外带美女香肩的触碰,心情瞬时转好,今晚头一遭举杯邀凌光共饮。 而凌光这边呢,一面喝着人家请的美酒,一面在心里暗骂着…… 始终得不到答案的丁目,整个晚宴,不断地劝着凌光给他灌酒,想着人一喝多,嘴就把不住门了,什么实话都能蹦出来。可不巧得很,这位先生就是个酒迷糊,越喝,说话那是越不着调调儿。 一席四人,当中起码有三人各怀各打算地度过了一席整整持续到凌晨两点才渐渐散去的晚宴。 第六章 夜话 晚宴后,待所有宾客散去,凌光搀扶起已喝至不省人事的娜娜,搂着她温软的娇躯,边骂吉姆利不安好心,边在暗里感谢他让自己有了美人在怀的机会…… 丁目本想邀凌光去他那里休息的,被他婉拒了。吉姆利说要送他二人一道回娜娜家,也被他一句“没事没事”打掉了。望着搂扶美女一步两摇的凌光渐渐远去,二世子心里的妒忌就不用提了,虽然他相信凌光不敢对酒后的娜娜乱来,但是白忙活了一晚的他却止不住在心里狂骂娘。 一手提着微微亮的油灯、一手搀扶着娜娜的凌光,在登她们家那不高不低的小二层楼时,终于后悔方才拒绝了吉姆利的‘好意’。其实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加上给多牧这夏至时分却微渗凉意的小风这么一吹,一路上酒气上涌,好几次都跌倒路旁,搞得二人一身尘土,更可悲的是,娜娜每陪着他摔上一跤,都要咯咯的笑两声,方才美人在怀的舒坦感觉早就不复存在了…… 好容易回了卧室,将娜娜轻放床上,帮她脱去满是尘土的外衣上摆,拉过被褥,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喝不了还要强撑,好好的女孩子,搞得好像【文豪】的陪酒小姐,你说你失态不。” “你说什么文豪啊?”微微睁开了双目的娜娜,手腕在脖上轻轻做个擦拭的动作,笑咯咯的问他。 “没什么。”五脏带着翻江倒海感觉的凌光,为她盖上被褥,掉头就要走,此刻他只想好好回房大睡一觉。 娜娜却突然坐了起来,掀开被褥,一把拉过凌光坐到她的身旁,咯咯地笑道:“我是没你那么见过世面,可是我不傻,你说的文豪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什么是陪酒小姐,你在骂我对吧。” 凌光吱吱呜呜一脸尴尬。 娜娜笑望着他道:“怎么,不会讲了?瞧你脸都红了。” “那….那是喝酒喝的。” “怎么现在才喝红呀?” 喝酒的人分两种,一种人喝酒很上脸,一杯下肚脸色便见通红,根本不讲求循序渐进,完全没有从淡红到深红的种步骤。这类人通常都以自己这种表现状为借口,宣称不能喝酒或者喝不了多少,其实,有科学依据证明的,此类人群,恰恰才是酒量极好的那种,娜娜就属于此;还有一种,就是脸色越喝越白的种类,他们从不知道什么叫做“上脸”,就连呕吐,都急基本不会涨红了脸来……凌光便属于后者。难得娜娜在酒后还有如此好的观察力…… “这个…….”凌光正要说话,娜娜食指按到他的唇上做个嘘声动作,微微一笑,先道:“那人家今天高兴嘛,没想到,我居然能拜神医做我的师傅,好像做梦一样,你真是人家的福星。” 凌光心想关我娘的屁事,那是吉姆利在讨好你丫的,这都看不出来,还说自己不傻。再转念一想,可能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了这二世子追求娜娜的原有步调,在感到他这外来人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同时,便加快行动欲要使尽一切手段来讨美女欢心。要这样说来的话,自己可能真成了她的福星也不一定……虽然在凌光看来,这对娜娜未必是福。 紧接着娜娜又道:“吉姆利存的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说过了,我不傻,可是人家想学医术,他不帮忙,又能怎么办呢。”说着便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她望着凌光再道:“除非你这大医生肯收人家为弟子,这样就不用以后每天都要见到吉姆利那张讨厌的脸了。” “哈…哈…”凌光仰天打了个哈哈,回到先前自己的本色,嬉皮笑脸地道:“丁目的话你还当真了,他那是想让我难堪才这么说的,你想想,不把我夸得跟朵花儿似的,日后怎么找机会显示他徒弟的好?你看着吧,只要我一天不走,他总会找到机会来贬低我这在你心目中医术群的行家借而来抬高自己的徒弟。” “你误会了,老师才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不想收我这小徒弟就算了,你是宝贝吗?”旋又噗嗤娇笑:“在座的四人,你不论,只有吉姆利那蠢蛋死都不相信你身怀医术。娜娜虽然不聪明,可也不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我还是能看出来些的。” 凌光:“我真的……” 话没说完,娜娜的纤纤玉指再搭到凌光嘴上,不给他圆下去的机会,双肘搭着凌光双肩,反手勾住他的颈部,双目泛着光彩,眼中倒影着窗外的多牧月色,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在两张脸只有寸许距离的情况下,凌光盯着她那噗噗通红并掺合着圣洁月色的娟秀面庞,心跳加,血脉膨胀,那方才还在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此时突然静了下来,身子也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望着我的眼睛,不许骗我,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娜娜轻启檀口。 “月月月月月……亮……”答完才骂自己没出息,曾几何时,变成了个结巴。 娜娜笑得花枝乱颤,搂着凌光的玉手更是随着她身躯的摆动在凌光颈部来回游走,惹得他双目放光口干舌燥。 “好,你很老实,那你再答我,是多牧美还是娜娜美。”娜娜一脸坏笑地问道。 “嗯…娜娜…娜娜是美丽的多牧草原上最美丽的一朵鲜花!”好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这次娜娜更是笑地前仰后合,可那边凌光却一阵阵抹着额上冷汗、擦拭着背上的热汗…… 笑罢,娜娜捂了捂胸口,长出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滴,盈盈道:“好,那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医术是不是很高明。” 凌光恍然大悟,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当下白了一眼,一副没好气的样儿,正要说话,娜娜双臂再勾过来,笑眯眯地说:“不许满嘴跑舌头,看你眼神就知道你肯定没实话,不要把你刚刚加上去的分数都扣光哦。” 凌光暗叫厉害,怀疑娜娜到底喝醉了没,这都看出来了……而她的问题更是问的好,直接询问他医术高明与否,连他会不会医都略去了,这问题,答与不答对他来说都不妥。 娜娜的香躯一点点移动着,渐渐靠凌光越来越近,眼看对方的小脸就要贴过来了,再强的定力怕是都受不了,何况这位凌教授根本就没什么定力…… 紧闭双眼默念三遍“小木棍对不起”,深吸一口气,在对方的娇躯完全靠入凌光怀内的一刻,这小伙子呼喝一声:“唉好!什么屁大点事儿。是呀,我不仅学过医,不单是个医生,而且我还有非常高的职称,所谓的是我这种人,我可能是新中国建国以来医学界最年轻的副教授了,我的医术,别说这多牧了,就是走到全国,能并肩咱们‘兄弟’的怕是也难找出来,这下你满意了吗!不满意的话,我还有好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跟你分享,想听我全都告诉你。只是请你坐好,别这样搂着我好吗,我、我难受……”…… “娜娜?娜娜……”凌光反手搂起娜娜,轻拍了她的粉背,低声道:“那你早点休息吧……”原来怀中美人早已抵不住困魔和酒意,在她怀内沉沉睡去了。 吹熄了油灯,凌光轻轻为她掩上房门。 他可能不会再碰到像今夜这样如此美丽的意境了,也不太可能第二次向娜娜道出自己的身份了,凌光夹杂着侥幸和失望糅合的复杂心情回房寻那周公去了。 第七章 将离 又是一个多牧式的早晨。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透过天窗那一方小口照射进的日光,洒在凌光脸上又暖又痒。仍在睡梦中的他用手下意识地挠了挠脸蛋,再捂上薄被又呼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起床啦小懒蛋。”娜娜掀开他的被子,不停地摇着他。 “去去去,找年华去,别烦我,头疼着呢。”眼都不睁的他抢过被子捂住大脸嘟囔道。显然,他把娜娜当成小北他们了。 娜娜哼了一声,再揭开他的被褥,一手捏他鼻子,一手捂他大嘴,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果然,十秒钟后,一个激灵的凌光噌一下坐起身来,大喘一口气,怪叫一声:“你小子要收买人命呀!” 抬头一望,突然觉一切都不对劲儿了,这间卧室的屋顶不仅缺少了每天睁眼都能看到的雕花水晶灯盏,高度更是比他家中原先吊顶的浴室还要低,大讶自己可能被什么东西压身了的他,猛然瞥见身旁坐着的娜娜,这小美人出阵阵娇笑。 光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挠挠头,掩饰方才自己的失态。 “你真能睡呀,太阳都晒**了,快,起来洗漱,我给你泡了茶,下来喝点,解解酒。”娜娜拉起凌光盖着的被褥,边铺边嘟囔着说:“瞧你,这么脏,还穿着衣服睡觉,把人家的床都搞成什么样儿了。” 凌光嘴里哼哼两句,心道还不是被你折腾的。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路爬下楼去。 一顿冒着热气香喷喷的早餐已经摆在了那张小饭桌上。看来细心的娜娜是在刚刚做好早饭后便去唤凌光起床的。这小子也不洗也不涮,伸出爪子就抓了个苞谷面馒头大咬一口,再夹两片咸菜,和着稀饭咕咚咕咚地大口喝起来。 “咿呀!你怎么都不洗洗就吃呀。”娜娜走下楼,还没落座,就看到凌光这副很是不雅的吃相,又好气又好笑。 凌光嚼着馒头,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太饿了,谁还顾那么多呀,嘿嘿。”说罢又抓过一个馒头大嚼特嚼。 “呵呵,昨晚那么大一只羊你都没吃饱呀。” “别提了,想起就有气,昨晚那只羊我就咽了一口,整个肚子全他娘的灌成马尿了,四个人,到最后连一只羊羔腿都没啃完,太浪费了。”凌光放下手中大碗递给娜娜,嘿嘿笑道:“麻烦再乘一碗。” 娜娜接过碗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一大早就讲粗话,还是早饭的时候,你都不怕噎呀。” 凌光用大手抹了抹嘴,打了个饱嗝,嘿笑道:“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强吧。”说完接过娜娜递回的稀饭,呼噜呼噜地大口喝起来。 “啊!好呀,吃饱了,真爽。”凌光伸个懒腰靠到竹凳背上。啧啧两声再道:“比吃那娘的烤羊肉舒服多了,说起来这丁老头真是不会来事儿,人家待客都是劝吃不劝喝,他到好,反着来。一次过就把我这俩礼拜欠的酒一晚上都给补回来了。” 说话间,觉娜娜一直在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不善,嘟起小嘴也不说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暴粗口了,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说的是老爷子,不是老头子,哈,哈哈……” “得,不跟你闹了,我要去老师那里呀,你跟不跟我去?”娜娜不想跟她在用词上纠缠。 “老师?哦,对!娜娜昨天已经拜师了,我都忘了。” 说到这里娜娜才甜甜地笑了笑道:“你还记得呀。” 凌光嘿嘿一笑:“当然记得了,这可是娜娜的大事,我敢忘了?不仅如此,连带你昨晚喝醉酒的小模样,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吧。” “我昨晚喝很多吗?怎么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嘿,敢情这小妮子酒后不记事呀。 凌光本想调侃她两句,却忽然忆起昨晚娜娜酒后在寝室搂着他时的情形,刷地一下大脸通红,接不下去了。 “是哬,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喝着喝着,我就睡着了,什么映象都没了。”娜娜拖着下巴寻思着。 凌光心道还好昨晚是我送你回来,要是那吉姆利,你这妮子可就有热闹看了。干咳一声,像昨晚什么都没生似地说道(本来也就没生什么,只是凌光自己觉得生了很多):“还不是我扶你回来的,看你身材那么苗条,一喝醉,整个人摊下来,也够沉的……” 娜娜咯咯一笑:“那我谢谢你了,好在喝的是甜米酒,要不这会儿还没人给你做早饭呢。” 凌光哈哈一笑:“你不叫我,我就睡到午饭才醒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酒质量还真不错,喝那么多下去,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太赞了。” 娜娜笑着把那杯已经放至半温的清茶端到凌光跟前,“喝了吧,解解酒。” 凌光接过茶杯,望着这杯泛着碧绿色茶沫的香茗,自言自语道:“大早起来喝茶是很伤身体滴,应该来一杯温开水,可以冲淡身体内浑浊的血液,既养胃,还美肤。”说是这么说,还是把这杯美人香茶咕嘟了下去。 娜娜听罢不禁好奇地问他:“怎么有这么一说呢?我没听过呀。多牧人早晨起床,都习惯喝杯清茶来提神的。” “嘿,这也不是我说的,是医书上讲的。”凌光放下茶杯,第三次以手代纸擦了擦大嘴。 娜娜猛然一个激灵,眯着双眼,“嘶”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望着凌光,梦呓般道:“昨天,是不是说过什么关于你的话来着?你好像还跟我说要分享什么是吧?是什么来着?是有说吧?” 好在凌光茶已下肚,不然这会儿非得喷出来不可。站起身,慌忙把她朝屋外推边道:“你喝醉了昨天,快走快走,你不是说要出门吗,走吧走吧。” “诶----等等等等,门、门,门一关。”被推到屋外的娜娜,思绪也被打乱掉了。 多牧早市,一圈转罢。 “凌光,我们不要转了吧,该去老师那里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学生了。” 凌光可不想去那栋遭罪的别墅,嘿嘿一笑:“你就再陪我转一天吧,上课什么时候都可以么,我明天就走了。” “走!?”娜娜闻言一惊,“你走去哪里?” 凌光一脸好笑地望着他,反问道:“你说呢?” 失态的娜娜小脸微红,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来多牧作客的。” 凌光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嘿嘿笑了笑,道:“没关系,这才说明我们俩相处自然,你把我已经当成自己人了嘛。” “那…那你还会再来多牧吗?”娜娜低着头,声若蚊蝇般问他。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觉自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吸引住了。他的风趣、他的幽默、他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有时却又心细如尘的特异性格,以及这外族人到来后带给她的那种从未有过的特别感和那些特别的经历,她觉,自己对凌光已经有了些许好感。 凌光闻言举手对天誓:“当然会了,我保证,一得空,我就再回来看我们小娜娜,来,拉钩。” “娜娜眼眶微微湿润,举起小手跟凌光拉了拉,忍不住问他道:“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不能再多留几天吗?你很快就会回来看娜娜吧?” 看到娜娜如此表情,凌光当下慌了神儿。这小子天生不信鬼神之说,什么赌咒誓、拉钩上吊的,对他这种乐天派来说,等于放屁。他之所以走得这么仓促,完全是因为昨晚入睡前跟小木棍短谈后的结果,在小木棍看来,凌光在这片让它越待越觉得邪性的地方逗留越久,越是不妥。在郑重警告了凌光一番后,强令他明天就走,且是却快越好,并让他保证以后不许再来这里,永远不许!说起他一个外来愣头小子,几次三番的得罪部落中握有实权的二三号人物,在这么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些土皇帝想要收拾他,那是顺茬中的顺茬。套用肥皂剧里常用的一句话,“就是把他凌光嚼巴嚼巴再剁碎了喂狗,怕是也没人管”。 凌光不想忤逆小木棍,自己的‘弟兄’都是为了自己好,一些芝麻大点的事儿,已经吵过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他怎么能对得住这位一直不遗余力扶持他的好‘兄弟’。可是望着娜娜那双清澈的大眼,连侧咒誓都只当怂的凌光却又不知如何作答了…… 吱呜了半天,别的本事没有,这最善插科打诨的凌光突然觉此时想找个由头把话题岔开实在是太难了。 “嘻嘻。”在尴尬了几秒钟后,还是娜娜先开口了。她轻轻的笑了笑,手背向后缕了缕自己那头乌黑幽香的秀,推着凌光后背向前边走边道:“走吧,正午前的【塔亚】景色是最美的。” 第八章 危急 塔亚】原始森林。 已经‘爱’上这片森林油油青草的凌光,每逢踏上塔亚,都要或坐或躺的在这片草地上‘栖息’片刻。 “哈…哈…娜娜,我们在这儿坐会儿吧,我实在太爱这里了,你看这些云彩,多漂亮!”躺在青草上的凌光,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好似万米马拉松后喘着粗气对娜娜说道。 娜娜轻掸了下袖口,嘻嘻笑道:“累了就说累呗,哪找这么多借口。”说着便单手抱膝,坐到凌光身旁,用小手轻轻戳了戳他,咯咯地笑道:“你们城里人,真是中看不中用,太阳还没下山呢,都已经走不动道儿了,我身子都还没活动开呢。” 凌光撇了撇嘴,哼哼唧唧地说:“你是多牧的异类,我怎么跟你比。” 这下娜娜可不高兴了,嘴巴噘得老高老高,反驳道:“谁说的,我们多牧人依山而居,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从小便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娜娜十岁的时候,只消一天就可以跟着阿哥把塔亚踩个大半了。” 凌光一脸坏笑道:“多牧果然多异类,人种特别,植物也特别。走起路来那是不怕累,喝起酒来那是不怕醉,就连那苹果树都长得那么漂亮,可只见开花不见结果。”就在他滔滔不绝地数落时,却看到娜娜一脸不满地盯着自己,赶忙改变话题,嘿嘿一笑:“说实在的,多牧的气候还真不错,冬暖夏凉,这大夏天的,我也不觉得有多热嘛。” 娜娜低头噗嗤娇笑,抬眼望了望他,再板起面孔,没好气道:“贫嘴,你什么时候在多牧过过冬。” 凌光嘿嘿一笑:“可以想象得到嘛,说话你常年生活在在这深山里,每天爬来爬去的,为什么皮肤还这么好呀?我看你不只是从小注重锻炼身体,还很注重保养身体吧。” 这下娜娜脸是板不下去了,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随着凌光,就这么躺倒他身旁。 “你说话真的好有意思,比那只会乱献殷勤、刻板无聊的吉姆利好玩多了。” 凌光暗笑这才是献殷勤的最高境界。 “好吧,那我陪你多休息会儿,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着看塔亚日落吧。” 凌光心叫乖乖不得了,他知道多牧的居民惯了日食两餐,除了外出打猎和下地耕种的男人,一般情形下,都不会有午餐一说。可这对凌光却大大的不合适,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之所以把娜娜拉到这么远,一方面固是想再与这美女多些相聚的美好时刻,一方面也是想躲避她那可恶的“学长”。他是那种打从根儿里就不爱四处转悠的主儿,由其是那些需要靠自己双腿觉乐趣的活动更不适合他。本预备瞅着天色差不多的时候便打道回府的,这下好了,把话放出去了,这时要再想收回来,那可不太容易。他真想抽自己这张贱嘴。 “呵呵….呵呵….”凌光干笑两声,不知说什么好。娜娜促狭地冲他眨眨眼,笑问:“怎么,是俄了吧。” 凌光挠头憨笑。 娜娜轻盈的一挪身,站了起来,拍拍后背的微尘,拉起凌光,叹道:“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去,其实我都知道。”这小美人果然精灵。 凌光陪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实在不想见多那吉姆利一躺,只要我们在家,他总会冠冕堂皇的找过来。说实话吧,我这人其实脾气真的很好,但每次见到他,丫的都忍不住想抽他。” 娜娜不等他把话说完,像是自言自语般地打断他道:“所以,你才会决定这次走了后再不回来多牧了,是吧。”这语气,像是在问他,冀求一个答案,或者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不希望凌光来作答,更多的,像是在肯定她自己的说话,也根本不需要凌光的回应。 “这个…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了,来,今天让娜娜完完全全亲自招待你一下。”说罢拉起凌光大手朝着灌木深处走去。 灌木丛中。 凌光尾随身后,看着娜娜轻轻从怀中拔出一柄弯弯的匕,猫着腰,轻轻拨开身旁一株株及人高的灌木,挪着轻盈的娇躯,缓缓向前靠近。 “嗖”一声匕飞出,牢牢扎入前方五米远处的一只正欲觅食的野兔。 “哈哈,成了。”娜娜高兴地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那只还在蠕动抽搐着的野兔旁,拔出匕,拎起兔耳,瞧着凌光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厉害吧。” 望着那只又肥又大的灰白野兔,凌光不禁咋舌。 娜娜把匕递给凌光道:“我去找水先浆洗一下,你刮些树枝来。” “树枝?做什么?农家菜呀。” 娜娜白他一眼,“生火呀,难不成你要生食吗?” 凌光暗呼厉害,嘿嘿一笑:“我去了,等下在这里集合。” 狼吞虎咽的啃完一只兔子腿后,看到娜娜那边连一小半还没咽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小刀在野兔的肚子上再划下一片嫩肉,狼吞虎咽地嚼起来。这小子的吃相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一刻钟后,凌光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大肚朝天平躺下去,望着天边斜下的夕阳,长口赞道:“good!比昨天晚上那烤羊肉好吃多了。” 娜娜笑道:“又贫嘴,那羊肉是我们多牧大师傅精致的,哪是我这随便凑出来添肚子的东西可以比的,你说话总是爱乱跑舌头。” 凌光嘿嘿一笑:“好吧,我的意思是,要是能在加点孜然就更完美了,这样肯定比他们那羊肉美得多。” 娜娜不再跟他纠缠,双手捧起一张不知哪里采来的类似荷叶的东西,用小口轻轻抿了抿叶内的清水,咕嘟咕嘟漱起口来。 凌光看她这副娇柔像,不禁好笑道:“你这模样,跟刚才那副扔飞刀的雌豹样可真是天差地远,要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你还有这一手!” 娜娜扑哧一口把水喷出,边咳边道:“你才是雌豹呢,不,你是雄豹。” 凌光哈哈大笑:“一公一母,齐了。” 娜娜望着他一脸好笑,见过骂人的,没见过骂自己的。 把水递给凌光,她站起身来,捻片叶子擦了擦她的匕放回腰间,道:“我从小就跟阿哥上山学习打猎,在你们汉人来讲,打猎可能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种闲暇活动,可对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人来说,这就是活计。有很多事情,你们汉人都想的太简单了,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又总爱想得很复杂。很多东西要自己亲身经历过后才能明白。就说这兔子吧,你们有句俗话叫‘兔子急了也咬人’,其实是不对的,你们说的那些是家中驯养的小兔,供人观赏还差不多,要说咬人,它还早着呢。倒是这大山里的野兔,才是真正咬人的主,不管急不急,只要见你伸手过来那绝对就是呲牙招呼,可厉害着呢。” 凌光蓦然觉眼前这位小美人看似娇滴滴得如在蜜罐中被宠大般,其实不然。她,是真正活过来的。起码,比自己强。 娜娜望着有些愣的凌光,眨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呢?一个女儿家,打猎生火剥皮烤肉,是不是忽然觉得我野蛮了很多。” 凌光赶忙坐起身来,对天誓绝无此事,并笑称这才叫做别具风格,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有味道多了。 娜娜听罢一脸害羞,俏脸红红,用充满风情的勾魂大眼撇了她一下,再回复那副天真的少女相,翘起小嘴,轻轻擂他一拳,顽皮地说道:“快走吧,太阳就快下山了,等会儿天黑了找不到出路,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凌光哈哈一笑,心想出不去就不出去了,深山老林的,孤男寡女,说不定能谱写出一段特别的东西呢。偷笑了两声,他爬起身来由后赶上,拍拍娜娜的粉背,预备调侃她两句。 “啊!呀”娜娜痛苦地尖叫一声,本是柔细的嗓音此刻却出了与之极不相符的尖利嘶喊。 凌光蹭地一下蹦了起来,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吓人一跳”这词的含义……原来,不止是人在遇到伤心事时长讲“心疼”一词是真的会心口疼痛,这“吓人一跳”原来人也是会跳起来的…… “你干什么娜娜,吓死我了!”凌光捂着胸口长出口气。可娜娜不知怎的,竟反身用力推了凌光一把,让他后仰滚出了好几米。 再爬起身来,一头雾水的凌光惊见娜娜倒在地上,双目紧紧挤住,方才还红润无比的俏脸如今已经变作惨白,表情痛苦非常。 “你….娜娜….你….你坏噢,我就拍了你一下,不至于吧,难道想讹我?呵,我可是靠‘碰瓷儿’为生的,你唬不倒我。”凌光嘿嘿地笑着,不过笑声却很难听,说话时的声音也颤抖着,他很想说服自己娜娜是在跟他开玩笑,可实质上,连他自己也相信不是的。 他微抖着慢慢靠近娜娜,瞬间两种细微的声音同时了出来。 小木棍:“不要过去!” 娜娜:“不要过来!” 凌光楞了楞神儿,直到他看清眼前生的一幕时,顿时惊呆----一只一米见长、头红尾绿的细蛇从娜娜长裙下摆钻出,正嘶嘶地吐着信子!好吧,如果凌光认为蛇的眼睛其实是可以看到东西的话,那么好,那只已经藉由自身绚丽色彩告知众人自己怀有剧毒的小蛇,正在用它那双利目不善地盯着自己 第十章 解毒(中) “什么!”刚才躺下去的凌光一**坐了起来,他想起了什么,“呀!”地尖叫一声,“对对对,我忘了,她的伤口还在那儿呢,你说吧,怎么整?” 看他那一惊一乍活脱一副吉姆利的相儿,小木棍没好气道:“不整,我就是要她继续流,你听我说,现在把她胸部的绑绳松开半分钟,让血液流通一下,然后再绑上。” 凌光诶了一声,又觉不对,反问道:“为什么还要绑上?毒血不是已经清除了吗?” 木棍无奈苦笑一声:“你们过去人有一说叫‘教不严,师之惰’,我真是惭愧哪。你自己都会说了,毒血被清理干净了,但是毒液并还没有完全被清除,他的身体内已经充满了毒素。我告诉你,现在这状况离脱离险境还远着呢,她的命就攥在你手里,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这下凌光可慌了神儿,以为治疗已经结束,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的感觉令他整个人思维变得空荡,小木棍“赐”给他这一惊,心脏立时狂跳几下,额上又再冒出冷汗。 照它吩咐操作完毕,凌光焦急地问道:“没事儿了吧!” 木棍不答他,只在入神的观察着娜娜的身体状况。 “不行,凌光。单只伤口排毒已经没多大效果了,这蛇毒入侵度太快,刚才咱们躲那蛇又耽误了太久,她有点危险了!” “那那那那那那怎么办啊!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凌光大手握住娜娜红白相间的小腿,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食指’喊道。 “别说话,我想想!对,解开绷带,把她的上衣脱了!” 凌光“噢噢”地应着,生平头遭为一位身着便装的美女宽衣,且是在野外。 解开缚着娜娜的布绳,手忙脚乱的除去了娜娜的上衣,淡绿色的贴身裹兜仅仅包着娜娜幼白的肌肤,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 凌光盯着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春意图,不由自主地楞了楞神儿,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倒不是娜娜给她的感觉离朋友近病患远,也不是他医德欠缺把持不住,想想在此种环境下,这位愣头青有着某种男人常有的表现或反应,也倒可以理解一二。要是他真能做到目不斜视、不胡思乱想,反倒真有问题了。 “你楞什么!快呀,脱呀!”小木棍急摆着身躯,大声催促着他。 “哦哦哦,脱脱脱!怎么还脱呀?”凌光鸡啄米般的点头后,又如触电般拨浪鼓似地摇头,也不知道他在摇什么…… “不脱就等死!”小木棍暴呵一声。 听到“死”字,凌光才忆起自己目前的身份,自抽了一个大嘴巴,双目恢复只有在手术室中才能见到的凌厉神彩,褪下了娜娜的裹肚。 只见一副完全不似十七岁少女该有的身材展现在了凌光眼前。一对尖挺的双峰如白兔般蹦出,高高耸起。一对粉嫩的**随着**左右轻摆,好似摇摇欲坠要滑落下来。 直到这时才了解到,原来只要娜娜除去那极不利于身体育的贴身小兜后,展露出的身材竟是这么滴完美,含苞待放的一朵花蕊却又一如成熟女人般的火辣身材,以前,真是瞎了眼了…… “你说吧,现在要我怎么办!”凌光已经摒除了一切杂念,眼前这位美女朋友,这位他颇有好感天真烂漫的美女朋友,此刻在他的眼中已经完完全全只是一个病患了,他不可能再次去亵渎自己的职业,更加不可能再去亵渎纯真的娜娜。在这一刻,只将娜娜认做自己的病人,才是对自己尊重、才是对她真正关爱。 “好!你看准了,还记得心房的准确位置吧,现在没仪器给你,目测下她胸腔的左右宽距,现在只能靠你自己平日累计的经验,找准她右心房下刀,我要延缓她这枚接受全身血液输送的‘障碍物’的工作效率。” “嗯嗯,我知道,心房我了解,现在就开吗?!”凌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娜娜的胸腔,伸手上去纯以抚摸的方式做着精密的位置测量。 “那就用刀把,记住,长度最多五十毫米,我们没办法快帮她止血,也不能止血,所以,长度一定要拿捏到位,而且,一定不要伤到她的心房!最后,动作要快,我们没有时间了!” 凌光定了定神,仰天长嘘一口气,望着脸色惨白的娜娜,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并低下身去献上自己的少男初吻,柔声道:“娜娜,我相信你,所以,请你也一定要相信我。” 从容不迫的凌光神色镇定,抛开一切杂念,浑身上下充满自信但绝不自大,习惯性地来回两圈转动着手中的“手术刀”,吱(zi)得一声,准确无误地划开娜娜胸腔,那一点,正好是运作全身血液循环的右心房处,长度不偏不倚正好五十毫米,深度也正好适中! 参杂着黑褐色的血液缓缓从娜娜胸口流出,凌光这才惊觉,原来那致命的毒液正以飞快的度朝着心脏部位流窜,如果不是当初他果断的开刀放血,在排挤毒素的同时加大心脏逆压从而延缓血液流通,否则此刻可能就真的要回天乏术了!只靠他在娜娜小腿处不住排挤,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最难得的是,凌光不了解内情,而对眼前娜娜身体了如指掌的小木棍也是不急不缓,还可以在教导凌光的同时来指导手术,确是厉害。不是它缺乏关爱心,只是这外生物对于一切计算的精确实在太令人瞪目结舌了! 这位目光凌厉、医术高明的级“算术家”当然不会让凌光做诸如抱薪救火此类的无用功,果断地指示凌光于这最危险,也是唯一的、真正的患处下手!这种糟糕的野外环境,也只有它加他,才能实施如此一项看似好像放血般简单,实则不允许出现一丝半毫误差的“非手术性手术”。 褐色的血液从那一方小小的伤口缓缓流出,而小腿上那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伤口处也在不断地滴着鲜血,因失血过多,方才娜娜苍白的丰唇已经转为惨白。 在接到小木棍进一步指示后,凌光以每秒钟三下半的度轻微地推挤着娜娜的左乳,在加大排血度的同时也防止了心脏因负荷而受压过大的危险。 揉搓着眼前这处子神圣且从未有人侵犯过的**,对此刻的凌光来说却是天底下最苦最苦的差事……娜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由心房位置挤出的血液也仍旧呈黑褐色,还有最麻烦的就是,因疼痛而暂时性休克的娜娜,不知何时会忽然醒过来,而她醒过来后,到底是会为自己的治疗增加难度,还是会再次休克凌光也不得而知。总之,无论上述两种情况生哪一种,都是不妙中的不妙! 三分钟后,凌光的双手开始酸,一定时间要保持高频率和准确力度的推拿,是施为者对自己**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精神的考验。凌光的双手沾满了汗水,而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哪是自己的汗水,哪是娜娜本身流出的香汗了。 “渐渐地,血液颜色再次由黑转红,曙光看似就要接近,不过有了一次教训的凌光此刻不敢再托大,反而心思缜密了不少。他喘着粗气沉声问道:“小棍,这么折腾,她的心脏怕是早就负荷了吧,心室内压力这么大,会不会我们弄巧成拙刺激到它致使血液逆流回心房?” 难得他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也难得他没有辜负小木棍这几月来的高强度“填鸭式”教导,它赞赏地‘瞥’了凌光一眼,缓缓道:“放心把,她的心室膈膜健康且完整,血液是绝对不会逆向流动的,这些我以后在慢慢教你,你现在只管照我吩咐做就行了。” 又是两分钟过去了,待到从娜娜体内挤出的血液颜色彻底转红后,小木棍急忙吩咐他去刚才烤肉的水边,迅漂了两片叶子,再取了两枝仍旧带着火星滚滚烫的树枝。 飞一般地完成要求后,回到娜娜身旁时,他已经筋疲力尽,大手也被树枝烫出了两根红线。 强打起精神,凌光按小木棍的要求,先以带火的树枝来回在娜娜小腿的伤口处不住地滚动,一面消毒一面帮她止血,再以一片蘸水的树叶轻轻擦拭她胸口的伤处,完事后以另一树叶覆与患处,从她衣上裁减出两块较有韧性的布扯成长条,一条系于娜娜小腿,一条围胸而缠。 这缠伤口的步骤累得凌光满头大汗,绑松了怕血液会迅流失,绑紧了又怕会致皮肤组织坏死,折腾了好几趟,才缠出个满意的结果。 一应步骤完结,以为这下真正大功告成的凌光,本想坐下休息片刻,可小木棍却不答应,一句“仍未脱离险境”搞到凌光有种无力虚脱的感觉。 __^*) 第十一章 解毒 (下) “嗯……唔……还有什么事……”凌光一手握着娜娜的小手,一手捏着自己的后颈并来回晃动着他那低了许久都不曾抬起过的脖子。 “你真有空!她体内的毒素还没清除干净呢,当然也不可能清除干净,需要专业的药物如【抗毒血清】之类的来上一下,才可以真正转危为安,那时候你在休息也不迟。” “还没清干净呀!是嚎……还得来支血清提提神儿,我怎么忘了,嘿嘿。”凌光挠头笑笑。紧接着大叫一声,吓了小木棍一跳。 “啊!我去哪儿给她弄血清呀,就是会造,也得有东西给我摆弄才行呀!”凌光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他恨小木棍给他出了一道根本不可能解决的难题,或者,他是在恨那条可恶的毒蛇。 “凌教授,你是不是忘记了,好像在离这里不远的多牧,有个称作‘神医’的人,他比你这副教职称高级多了。” “对对!丁目、医院,走!”说着猫下腰去就要背娜娜,不想那爱出难题的小木棍又给了他一棒。 “不能背,你这样会压迫她胸腔导致她呼吸困难的。还有,你会触碰到她的伤口加她血液的溢出,要让她平躺,保证她身体不受任何多余的负担,这样才能减少血液的流失。” 凌光苦笑一声,伸出两手横抱起娜娜,边走边怨道:“我这是遭得哪门子罪呀,刚才只怕她血流得慢,现在好了,只怕她多流哪怕那么一滴,我谢谢你小木棍,还有那条毒蛇,感谢它八辈祖宗!” 木棍听罢不禁莞尔。但见凌光拖着两条疲腿往前挪步的度时,又再为自己“好出难题”而正名。 “我可提前告诉你,她身上的毒液已被排除的差不多了,短时间内不会对她造成致命的伤害,尽快找到解药,我还你个囫囵的小娜娜这没问题,可是现在我们只能为她做简单的止血处理,按照她的体重计算,就她现在血液流出体外的度看,你这样走下去,只有两种结果,一就是她流血致死,你抱了一路回到多牧的只是一具香尸;二就是你跟她两人、当然也包括我都要永远留在塔亚,天就快黑了,娜娜现在身上的气味很容易引来类似野狼的喜血腥类动物,哈哈,到时候就精彩啦!”难得它教导凌光的当儿还能打趣…… “刷刷刷。”凌光飞快地奔跑起来,好似怀中抱着的玉人是一堆他刚从银行劫来的钞票般。 也不知走了多久,得亏有小木棍这架精确的gprs导航系统,一路上,他们都捡着近道来走,再加上凌光担心怀内娜娜,走起来更是不知疲倦。来时要用将近两个小时的路,凌光此时只走不到三十分钟便能踩完。 当然了,凌光也是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娜娜前胸流出的血早已经将凌光的衬衣浸透,随着盛夏时节那日落前的暖风一吹,那种又粘又痒的感觉实在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再加上衬衣上混杂着自己的汗水,那种味道令他这前二十年来一直“喜好”作呕的体质痛苦万分。另配上那已经近乎失去知觉的胳膊、僵硬了的二头肌和开始渐渐紫的手臂,他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木棍瞧着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凌光也是焦虑万分。他知道,现在的凌光已经几乎是在机械式地接受自己的“导航”了,它一句“往东”凌光便“哦”上一声向东疾驰,他说“西”凌光便低头朝西奔走。体能上的损耗和精神上的压力以及经意志层面的逐步削弱,凌光就快到达自身极限了。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的动力就是怀中那位他颇有好感、我见犹怜的小娜娜了! “其实,我刚才真的很想让你用那火苗在娜娜胸部进行消毒操作的。”小木棍冷不丁蹦出一句。 “嗯,什么消毒,消什么毒?”凌光歪了歪嘴角,吐出舌头舔去一滴一直由额头流到上唇的汗水,并机械式回应着小木棍的话。 木棍:“就是娜娜胸腔处的刀口呀,我是真想让你用火给她燎上一燎,可那不是小腿,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也不会同意的。” 凌光走了两步,回味着小木棍的说话,楞了楞神儿,脚下步伐也在那一瞬不自主地减慢了少许,紧接着便是他爆出的哈哈大笑。此刻,她怀中所抱着的玉人似乎又从先前的病患身份转成了女人。 木棍是想随便找些话题跟凌光开开玩笑,防止他在到达多牧前的任意地点任意时间大脑突然‘断电’说倒便倒。的确,缺乏身体锻炼的凌光现在是纯靠意志来弥补自己体格上的“欠奉”,如果他的精神一旦松懈下来,有那怕那么一丝的放弃念头,那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黄昏时分的【塔亚】草原是非常危险的,浑身虚脱且周身沾满血腥味儿的他,一旦倒下可能就再没有机会爬起来了!很可惜,当小木棍讲完这句即是实话也是玩笑的话语后,后悔地肠子都青了(如果它有肠子的话)。随着凌光哈哈大笑的动作,他的全身一抖一抖,胸腔不住起伏,它真恨自己一句废话惹得凌光平白多耗一些体力…… 幸而凌光自己心里清楚,眼下不是搞笑的时候。干咳了两声,自觉地抹平了脸不再说话。小木棍也闭紧嘴巴,不敢再去招惹这位已经开始有些神经质的主儿了。 起来,它对凌光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从他为娜娜清毒时所展现出的技术以及这位向来都玩世不恭的马大哈现下所展露出的坚韧意志,都令小木棍赞叹不已。他现在欠缺的就是一颗平常心,如果他刚才能少些浮躁就更完美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事凌光自己并没有觉察,也许是她在娜娜被咬中毒的一刻急昏了头,又也许是那‘惊魂一蛇’搞得他大脑思维有些混乱所以不及细想。那重要非常的事情便是----今天这出手术的操作全是由凌光自己亲手完成的,而不是靠着他的“食指”! 他临危受命也好,说他赶鸭子上架也罢,总之不管怎样,他完美地演绎了一出野外求存的大戏,唯一与平常戏剧不同的是,这出精彩的演出没有观众,只有导演小木棍、主角凌光、以及“道具”娜娜。 俗话说得好,“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真正领悟到你所需要的东西”。凌光不欠天赋只缺耐心和经验,胆大而又心细的小木棍将这抢救的重任一肩甩给凌光以期磨练他,不过说实在的,它也是有在一些细节上帮忙凌光的,譬如胸腔下刀时的长度和深度,没有精密的仪器辅助,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纯凭肉眼来完成,所以,自己只好当一回凌副教授手中的操作工具喽。当然了,能成功完成这次抢救,他们还要感谢这位被抢救者,得亏她中途没有苏醒过来,否则后果真的难以预料。 渐渐地,凌光眼前出现了一簇簇的光亮并且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回到多牧了。眼前四周有火把的照射,也有为数不多的屋内灯亮。多牧的夜间人们在出行的时候都习惯性地举上一个火把,因为每到晚饭后,除了丁目那里,大半个多牧都要被黑暗笼罩。所以,即便目前天未黑到彻底,只要有人出行,都会备上火把以应不时之需。 “快…快帮忙!”终于看到人影的凌光用嘶哑的嗓音万难地扯着。 来人看到凌光,用火把绕了绕,呵呵一笑,操起生硬且带有浓重当地口音的普通话隔远便冲他招呼道:“哦咿,四(是)昨晚一起宴会的三森(先生)呀,远道而来的朋友、神医的客人,请接受我岑子(诚挚)的祝福。”说完便双手合十低头默念。 “快帮我….娜娜…!”破锣嗓子彻底玩儿完,凌光已经没力气再喊一次了。 那反应迟钝的家伙听不清凌光说得什么,只看他神色不对且怀中抱着一名少女,这才觉有些不妥,由五米开外一溜儿小跑到凌光近前,惊异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凌光,再看看他怀内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娜娜,这才惊呼一声,扯开嗓子操着凌光听不懂的当地方言大声呼喝! 还是嗓门大管用,听到喊声,瞬时便聚来了一群多牧居民,将凌光娜娜二人围在中心。 凌光额上冒汗嗓子冒烟,大喊一声“你们有没有点常识,没看到有病人吗!别围着,空气,我要空气!”可惜,这沙哑的声音只有小木棍能听清。 一人分开人群,冲到凌光身前,惊讶地望着满身染血的他问道:“这不是凌先生吗!生了什么事?呀,娜娜她怎么了!”是成克哈利姆来了。 “快,医院,丁目,我受不了了…”凌光双手一软,成克哈利姆慌忙顺势接过险些摔落地上的娜娜。比起这些围观人群他显然精明得多,顾不上再理凌光,拦腰抱着娜娜飞也似地朝丁目居所冲去。 人群渐渐散去,凌光仰头望了望布满星空的夜色,长出一口气,猛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嗵”地一声跪倒地下,双臂不住地颤抖着。他想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躯,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了。 __^*) 第十二章 奇哉怪哉 强打起精神撑着身子,凌光连滚带爬一路跑向丁目家。他甩着好似脱臼了的两条胳膊一路小跑,双臂忽悠忽悠地摆动着。 丁目家门口聚了一小簇人,凌光从外挤入分开了他们,到得门前,才先原来成克哈利姆还没有入内,正抱着娜娜焦急地望着大门。而一旁还有一人大手不离门铃地不断按着它。 凌光怒火中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体力般冲上去“咣咣”地踹着那外木内铁的拱形豪华双开门。他清楚自己喊不出声来,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踢。 旁人见状赶忙拉开这“疯子”,要是照平常,他亵渎神医怕是要被人拉去游街示众然后然在来瓶神水洗涤一下他这“污秽不堪”的不洁心灵…… 现下当然不会了,多牧人虽经过丁目洗脑后看起多少有些迂腐,但他们不是傻子,更不是恶人,凌光此时的心情他们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把他拉开也就算了。 停了两三分钟,“吱呀”一声大门打开。怨不得开门度这么慢了,原来是丁目亲自招呼,那安了“马达”的吉姆利此刻不在。 “怎么了?”丁目拖着腔儿问道。一眼看去,黑压压一片人群围挤在自家门口,他多少有些不满意,语调不怎么客气,不过这老奸巨猾的神医还是可以保持他的风度,面上仍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神医,请快救娜娜!”成克哈利姆顾不得礼节冲他呼喝着。说起来,成克跟娜娜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他的狩猎技巧是哈萨也就是娜娜的大哥传授给他的,打小他便跟娜娜一同入塔亚学习攀山越岩设网打猎等生存技巧,早在心内深处他就已经把哈萨当做自己的亲大哥般尊敬,将娜娜看做自己的妹妹般疼爱。 “这是怎么了?娜娜哪里不舒服!”不知道丁目是不是眼神不好,娜娜衣上的血渍他竟没有看到。 “神医,快…快,娜娜被蛇咬到了,快,先止血再说。”凌光晃晃悠悠走过来,喘着粗气弯着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搭着丁目肩膀。 “蛇咬!快,先进来!”丁目慌忙让开去路,请进了成克哈利姆和凌光,再关上大门。门外那堆聚集的人群,不用他吆喝,自觉地散去了。 丁目头前带路,凌光居中,成克哈利姆抱着娜娜打后。 三人朝诊室急行,丁目边走边回头询问凌光娜娜的症况。 “在哪里被咬,大概多长时间了?” 眼看最终目的地就要到了,凌光再怎么着也要打起精神走完这两步,但他是真恨这硕大的居所和长的回旋走廊,不知道是哪个脑残的设计师搞得,把诊室安排在了最后间。 “凌先生,娜娜是在哪里被蛇咬到的,到现在过多长时间了?”丁目再问一躺。 “嗯?哦!在塔亚,从被蛇咬到现在,大约有一个半小时左右。”凌光扶着墙壁艰难地挪着步子。 “蛇的外形你还能记得吗?”丁目再问。 “记得记得,这种蛇样子很奇特,头是红色的,尾巴是绿的,长度约一米左右,双眼不是长在头中间而是头顶,眼距很宽。”凌光回道。 被蛇咬伤后,先要看清伤口的齿痕是呈单排还是双排,以此确认该蛇到底有毒无毒,其次便是一定要尽量记住蛇的外形特征,这样可以方便稍后医生急救时可以做出最精确的判断并对症下药。显然,懂行的凌光这点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了,也可以说是那条蛇给他的映像实在太深刻了。 已经走到诊室门口,准备打帘子的丁目闻言一惊,那抬起来准备揭帘的大手也顿在了空中,好在凌光现在也走不快,不然非得撞他怀里。至于凌光身后的成克哈利姆,也在听到他说话后楞在了当场,不能置信地望着凌光。 “神医,进去呀,搞什么飞机呢!”凌光用**把他朝里挤了挤,后揭起帘子冲成克叫道:“成克大哥,你干什么呢,时间不等人啊!” 成了哈利姆如同先前凌光般机械式地将娜娜抱进了诊室放到了病床上,丁目缓缓坐到椅内,也不换白大褂,也不去替娜娜诊断,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 “神医,快呀,先血止呀!”凌光看着他的不作为,暴喝一声。如果再耽搁片刻的话,就算真来个“神医”怕也要回天乏术了。 丁目抬眼望了望娜娜,再看看凌光,摇头苦笑一声。而坐在娜娜一旁的成克哈利姆也是一脸呆滞神情恍惚。 凌光急得满头大汗,看这二人怪异的表情,打个寒颤却说不上所以然来、 丁目长叹一声,嘴里不知叨叨了两句什么,才对成克哈利姆道:“你去,快叫吉姆利来,大家好一起送娜娜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凌光听罢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当下就栽倒地上。刚才还一息尚存的娜娜怎么这时候就魂归天国了呢?可能是他的思绪有些凌乱,又突然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字眼,自己把自己都搞到糊涂了,还是小木棍轻声说道“她还没死呢”,凌光才反应过来,怪叫一声,“娜娜还没死呢!” 丁目同成克哈利姆对望一眼,才无限惋惜地说道:“你说的那种毒蛇,多牧人称作【戮撒】,也就是‘森林恶魔’的意思!它是塔亚森林最毒的毒蛇,见血封喉,被它咬伤的人,根本没得医,除非能够在伤后五至七分钟内接受治疗,否则的话,蛇毒便会大量入侵心脏导致死亡。而从娜娜被咬至今,起码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凌先生既是学医的,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去,把吉姆利给我找来,不管他在哪里,要快。”最后一句是对成克哈利姆说的。 成克站起身来,轻轻抚了抚的娜娜秀,再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渍,轻声应道:“好,神医、凌先生请安坐,我去去就来。” 凌光坐在地上大喝一声“你等等!”在以滚动的方式挪到娜娜身旁,身手搭上娜娜颈部的动脉,边测试她的脉搏边冲成克怒吼道:“你是不是昏了头,刚才抱着娜娜的时候你没感到她有呼吸吗!”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方才听到丁目说话时方寸大乱的样子了…… 成克显然跟他犯了同一毛病----关心则乱。闻言伸出手指探试娜娜的鼻息,接着一脸惊喜地对丁目喊道:“神医!娜娜还有呼吸!” “什么!”丁目差点从椅内跌下,慌忙取了听诊器快步冲到床边为娜娜做起检查。 “奇哉、奇哉…怪哉、怪哉…!”丁目取下诊器,看着一息尚存的娜娜,不住地摇头自语。 “神医,别奇哉怪哉了,先给娜娜止血呀!”凌光几乎贴着丁目的大耳吼叫道。成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可造次。 丁目像是没有听到凌光的吼叫,仍不住地摇头,并在口中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戮撒咬伤?” 凌光真想抽这老头,现在不是让他搞医学研究,更不是要他再确诊一次,而是要他救人!当然了,这是人家的地盘,眼下救人需要靠这老头子帮忙,再吼他一次凌光是做不出来了。强压下心内的焦急和不满,凌光用冰冷得语调冲他说道:“神医,还是快抢救吧,我可以保证,娜娜是被那叫什么撒的玩意儿咬伤了,至于她为什么出你意料外的没有死,你可以说是她福大命大,也可以说是她付出了血的代价才搏回来的!”说罢便将娜娜长裤向上一撩直撸到她小腿患处那被凌光开刀的部位。 丁目盯着娜娜的伤口处一脸惊异。凌光再沉声道:“胸口还有一处,现在您明白了吗!” 丁目听他说话,难以置信地大摇其头,口中喃喃着:“异数?异术!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如此,难怪如此!”到底是学医出身,在惊讶过后,他明白了娜娜仍能撑住不倒的原因。不过成克是不明所以了,但丁目的啧啧称奇和惊讶无比的神情,他大概也明白到娜娜是有救的,也就在旁边呵呵笑着抹去眼泪。 凌光用胳膊肘撞了丁目一下,“到底您来还是我来?”他摆明了你再废话就给我找工具 来我自己动手。 “不用劳凌先生了,小腿和胸腔是吧,这些小事还难不倒我。”再对成克哈利姆道:“我要准备消毒程序,你陪凌先生屋内休息。” “知道。请问我还需要去找安吉(吉姆利)来吗?”成克问道。 丁目摆了摆手。 成克扶着凌光内进间休息去了。其实凌光是很想帮忙的,他并不认为丁目有什么很好的技术,可他知道,站都站不稳的自己此刻留在这里只能添乱。 躺在一张病床上,凌光连喝了几大杯成克递来的凉水,嗓子眼的燥火才感到消下去了少许,当然,这种饮水方式是极其不健康不科学的,不过都到这份上了,还能计较那么多吗。他很想放松自己的四肢,可是很难做到,已经快要僵硬掉的手脚摆在这张小床上怎么放怎么不舒服。成克看他那翻来倒去的难受样儿,自觉地为这位救了她妹妹的外来人按摩起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丁目进来了。他脱去了那双染满鲜血的手套,在凌光开口问先他一步道:“血已经止住了,不过身子很虚,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还有就是……”丁目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凌光一骨碌爬了起来。 丁目摇头叹道:“我给她用了些【半边莲】,但效果不怎么好,它只能抑制【戮撒】毒液的扩散,但是没有办法清除,这毒太厉害了!” 凌光没好气地叫了一声:“给娜娜注射血清呀!” 丁目苦笑一声:“我这里哪有血清…” 凌光楞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问他道:“多牧人靠山而居,被些个蛇虫咬伤怕是常事儿吧?您不要告诉我娜娜是头一号!” 成克一旁干咳一声,示意凌光注意语气。 对于凌光今晚一次次挑战他的威严,丁目也不恼,反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血清太珍贵了,购买困难且存放的成本太高,对于多牧来说实在是奢侈品,这里的居民很少有被戮撒咬的情况出现,一般的毒蛇咬伤,只要使用半边莲外加一些土家的草方来解毒,都不会有性命危险,如果一旦真的不幸碰到了戮撒,就只能自求多福了…能撑到我这里接受治疗的,娜娜的确是头一号!” 凌光听罢愕然不已,望了望成克,只看他满面忧愁地冲自己点了点头,不禁大叹失招。还是小木棍的摆动提醒了自己身旁还有一位真正的神医。 “嗯嗯,好好,我知道了。”凌光“食指”贴耳不住点头应是。 丁目还以为凌光因焦虑过头患了失心疯,而成克哈利姆当他是疯魔上身。 丁、成二人齐声讶道:“凌先生!” 凌光甩了甩头,眼光飘到丁目身上,在游移至成克哈利姆,沉声问道:“这戮什么的东西一般在哪里出没?” 成克哈利姆奇怪地撇了他一眼,皱眉道:“塔亚灌木最高最深处就是它们的**居。” 凌光一个翻身跳下床,双眼泛起希望,高声对他道:“好!成克大哥,麻烦你多备些火把,这就带我去找它们的老窝!” 丁、成二人再次以一种看神经病似得眼光看着他。 成克好奇地问道:“凌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捣了蛇窝替娜娜报仇吗?” 凌光没好气地盯他一眼,亏他能想得出来。也或许,他在得知娜娜不治的同时就已经存有这种念头了吧。 “不是,我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总之你快去准备就是了,没工夫?嗦了。”说着推推搡搡地把他挤出门外,出门前不忘回头叮嘱丁目道:“从现在开始请不要再给娜娜使用半边莲了,所有治疗工作都等我回来再继续,对了,当归总有把?” 丁目点了点头,瞧着神经兮兮的凌光不知说什么好。 凌光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思觉失调,麻烦您准备一餐当归炖乌鸡宴,有可能的话在放点阿胶下去,我们最多一个小时便回来。记住,不要再给娜娜上半边莲了,等我回来。”说话时凌光充满自信且带有一股威霸,指使丁目又不容他迟疑反对。当凌光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推着成克到了大门处,丁目那边只有回音不见人影了。 “凌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克反身拨开他的大手立定身子问道。 凌光推开大门,拽着成克道:“路上再跟你讲吧,大哥你信我,要救娜娜只有这唯一的方法了。” 远处一人风风火火急奔而来,他旋风般撞开门口的凌、成二人欲要冲进大门,凌光顺手一抓,嘿嘿一笑:“来得正好,跟我一起走吧。”原来是闻讯而至的吉姆利。 __^*) 第十三章 入山 成克一头雾水举着把火打前,凌光扯着怪叫不断的吉姆利居后,三人向着塔亚深处走去 “你再不说清要做什么,我就要调头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持续朝塔亚中心处跃进。吉姆利一路上不断怨怼着、咒骂着,他几次三番冲凌光吼叫要回多牧,可也只是喊喊,长期生活于此的他非常清楚入夜后塔亚的危险性,如果自己落了单,那返家之路势必困难重重。也正是出于他对塔亚的了解,缺乏帮手的凌光才会在无奈之下拉上他。 “别唧唧歪歪了,你要真想救娜娜,现在最好少些叫喊省点体力,等会儿有你忙的。”凌光回头顶了他一句,这是今晚半小时以来凌光对吉姆利说得第一句话。 “自言自语”了老半天的吉公子总算找到爆点,冲凌光喊叫道:“我现在就是要回去救娜娜,我要去帮老师照顾娜娜,她没有我在身边陪着会难过的,我要回去,你听见了没,我要回去!” 凌光心道你还真不害臊,这话也能说出口。忍不住揶揄他道:“娜娜现在还在昏迷中,就算让你在她耳旁喊破喉咙她也听不到,这又何必呢。”言下之意便是没有观众你这主角还演个屁呀。 吉姆利再鬼叫两声,凌光和成克哈利姆都不搭理他,自觉无趣也就不再开口了。 不知走了多久。 “凌小弟,看到了吗,就在那小山头后边,不要半刻钟就到了。”成克哈利姆堕后两步来到凌光身旁,指了指远处那月光照射下的阴森山丘说道。 凌光点了点头应道:“不错,就是这里。” 成克掏出一瓶装满淡黄色粉末的蓝色小瓶,打开朝自己的腿上脚上撒了撒,再递给凌光。待凌光喷洒完后交给吉姆利时,这小子问道:“硫磺粉?给我这个做什么?” 凌光笑道:“前边就到戮撒的老窝了,你不撒些难道想跟娜娜学呀?”说完他才忆起自己的失误,照说颇有经验的娜娜本不该犯这种低级又致命的错误,入山林深处且不做防御措施,这是大忌!生的原因便是自己打乱了别人既定的行程,软磨硬泡外带扯出离别在即的王牌,这才害得她如今遭此劫难,说到根,都是自己害了娜娜。 想到这里,凌光心内愧疚难当。 “戮撒!你们要干什么!”吉姆利惊呼一声。 成克哈利姆咬牙切齿沉声道:“捣了它们的巢**给娜娜报仇!” 吉姆利倒吸一口凉气,丢掉手中的硫磺粉,一脸恐惧盯着凌光二人,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们…你们两个疯了,那可是戮撒!” 凌光心情正糟着,闻言极不耐烦地冲他道:“你要不去就在这里待着,我们没工夫跟你泡。” 吉姆利摇头叫道:“疯了,疯了!你们两个要去送死我不拦着,可我还没活够呢。”言罢调头向来路奔去。 吉姆利对戮撒的恐惧源于他对它们的了解,他情愿碰到虎豹豺狼也不愿意跟这被他们称作“塔亚恶魔”的生物相遇,遇到虎豹了,他还可以藉着手中火把同它们搏上一搏,可蛇不同,它们来无影去无声根本无法捕捉到踪迹,且这种蛇不同于一般的毒蛇,一般蛇只要不受惊吓都会主动避开人类绝不会自己朝上撞,但戮撒不同,它们生性狠毒,哪怕十米开外处只要能感觉到人体活动所产生的热能,便会不顾一切地扑咬上去,一口咬中后便待毒液慢慢作直到它的猎物彻底气绝,而断气的当儿上它更是寸步不离,你要想跑,那肯定是再挨一口的下场。 “哎----呀!”还没跑出几米远,就听到吉姆利杀猪似地嚎了一声栽倒地上。上天总是不怎么眷顾这种可恨之人。 凌、成二人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怎么样,死了没有?”凌光走过来用火把照了照爬在地上呀呀叫唤的吉姆利,用脚轻轻拨了拨他的腿。 “别动我,你死我还没死呢!”吉姆利翻身坐了起来,用火把绕了绕自己的小腿。他的长裤已经被划开了,小腿处一道长长得口子正不住向外流着鲜血。 “都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害得。”吉姆利破口大骂,而后又指着成克哈利姆叫道:“你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整治你!哎呦…哎呦!”骂完又抱着腿边吹边嚎。 “一点小伤你至于吗?找东西来包扎一下就可以啦,死不了人的。”凌光其实对他的咒骂并不怎么上心,但他威胁成克哈利姆的话还是令自己很不满的,他知道,这记仇的小子回去后肯定会找着由头收拾成克。 “呀!你还说不要紧?你看,伤口都绿了!糟了,我是不是也中毒了!”吉姆利呼天抢地。他整晚都在嚎叫着就没好好说过话,真佩服他的嗓子,不去搞摇滚太可惜了…… “别急,我看?”凌光皱眉弯下腰去,借着火光打量他的伤口。果然,破口处染了一片淡绿色,混合着血液的颜色,加上火光一照,的确不怎么好看。 “你看个屁呀,你懂个什么玩意儿!快背我回去,快!”这时他的声调已经变作哀号了。凌光真后悔找他来帮忙,一点作用还没起到反效果已经显现了,真是自找麻烦。他也是好生奇怪,四周打量了下,拔起一根长满长刺割破吉姆利小腿的奇特植物,用右手捏了捏,他笑了。原来那不过是普通的蕨类植物,根本无毒,那染到吉姆利腿上的也不过是植物本体所带的普通色素,亏他还是塔亚长大的,森林里的植物,那些有毒那些无毒都分不清楚。 凌光一脸好笑,忍不住逗他道:“糟糕,这种植物很毒!这下完了,毒液怕是已经入侵你的小腿神经了,这次不好玩叻!” 吉姆利双眼睁得牛铃般大,他刚才其实不过脾气,自己挂彩了,当然要拿凌光二人出出气,至于有毒没毒,他并不确定,况且塔亚又不是什么封闭戒严式的化学基地,哪里来那么多毒物呀。但凌光这一叫唤,他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了几下,将信将疑道:“不…不会把!没…没这么厉害吧?” “小吉呀,你要相信我,恐怕现在带你回多牧已经来不及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既然你生长在这里,取之于塔亚,当然总有一天要还之于塔亚的,更何况你是‘安吉’,是部落的未来领导人,这么做对你来说更是责无旁贷。” “你放屁!”吉姆利大喊一声喷了凌光一脸口水。 凌光也不恼,大手捂脸擦了擦,语重心长道:“你要信我,我是专业人士。” “你专业个屁!”又是一脸口水… 凌光心叫真是自找,退后两步再道:“我不专业?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这么多年来,被戮撒咬过的人有几个能活下来的?” 吉姆利听罢凌光说话,想了想,眼珠子在眼眶内连转数圈,恐惧的神情再度上脸,他拼命不顾一切地抓抱着凌光大腿摇晃着哀声道:“凌先生!凌先生….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我求你了救救我吧。”这人真够无耻的。 凌光一脸好笑,轻轻推开了吉姆利,干咳一声,“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你了!” “您说!您说!我通通照办!”吉姆利像是看到黑暗中的一缕光亮般盯着凌光。 “壮士断臂!”凌光说完这句便从后兜抽出娜娜那把匕扔到吉姆利身旁。 吉姆利楞了楞神,瞧瞧凌光,再瞧瞧那匕,一脸错愕道:“你意思是…?” 凌光挥手做了个砍的动作,“坚定”地说道:“只有这样才可以保证毒液不会再流窜,兴许你可以撑回多牧!” “哇----!我不干!”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居然哭了出来。 凌光偷偷一笑,再道:“不干?那就等死吧,所谓豹死留皮,你宁愿下留下全尸也不愿苟全性命,是条汉子,我佩服你!” 吉姆利听后哭得更伤心了。 “好了好了没时间等你了,已经耗了两分钟了,你不砍,我们俩可要走了,还有事儿呢。” 吉姆利用力咬着自己的牙齿,双眼紧盯着那柄匕,拿起它、放下,又拿起它、又放下,来回几趟终于下定决定,暴呵一声举刀就要劈下,凌光适时地插了句,“成大哥,你说这匕这么细小,又不够锋利,要是一刀下去砍不断,挂到腿上晃晃悠悠多难受呀?” 成克哈利姆听后莞尔。吉姆利挥刀的手更是僵在半空。 凌光再道:“一刀都够受了,要是断不了,那剁剁剁的再来几下,没被毒死也该疼死了。” “咣当”一声匕落地,吉姆利昏了过去…… 凌光走上前去捡起匕,割破吉姆利的长衣裁下一条长布,给他小腿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在于他身旁撒了些硫磺粉,站起身来拍拍手,没事人似地道:“我们走。” 成克哈利姆随在他身后,摇头笑道:“凌兄弟为什么要戏耍他呢,那植物根本没毒,我们多牧人还常用他来佐饭呢。” 凌光更是好笑:“谁让这大公子连自家门口的东西都不认识,五谷不分他又怪得了谁。听听他刚才对你的呼喝,我想起来就有气!” “算了,我早习惯了。”成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紧接着又问:“说起来,你不怕他刚才真的把自己的腿砍了吗?” 凌光嘿嘿一笑:“那就当是帮多牧那些受苦受难的同胞们报点仇好了。”看成克盯着自己难以置信的模样,反手搭着他的肩膀道呵呵一笑:“我开玩笑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要是让你拿把匕去砍他或许真的砍就砍了,可你要说让他自己下手砍自己,呵,我他情愿毒身亡。” 成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赞赏地对凌光说道:“跟你这人交往久了才现,原来你并不像表面上看去得那么浮夸、那么玩世不恭,反而精明得很。还有,医学什么得我不懂,但我知道你的医术一定很高明,娜娜能认识你这位朋友是她的福气。” “成大哥太过奖了,怎么,我们俩就不是朋友吗?”说完凌、成二人一齐哈哈大笑。 “到了,就是这里。”凌光眼前一亮,止住笑声,那似曾相识的大片高及人头的灌木林展现眼前。 __^*) 第十四章 采摘 果然是蛇居之处,阴冷潮湿不在话下。踩着这片充满潮气的泥草地,凌光直感到脚下打滑,多亏成克哈利姆一次次地扶住他。 “凌兄弟小心看路,蛇性喜潮湿之地,快到蛇**了,要是在这里栽一跤整出大动静了那可不上算。”成克一手扶着凌光一手举着火把。 “到了,看到吗,远处那一个个鼓起小包的就是戮撒的窝,都埋在地下,举稳火把,放轻脚步。”成克招呼一声。 凌光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挣开成克大手,举起火把快步冲了过去,在蛇窝四周的长草茂盛处翻找起来。 “凌兄弟小心,不可惊了它们!”成克倒抽一口凉气快步追上。 凌光猫着腰于草丛中来回穿梭着,像是在寻觅什么,并在口中不断重复着“奇怪,怎么没有呢?” 成克一头雾水,一面瞧着凌光这奇怪的举动,一面提高警惕,注意着他们身边的环境,任何的动静都无法逃过这老练猎手的眼睛,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在这恶魔栖息之地,一个不好二人都有可能葬送于此,打定主意要为娜娜报仇的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做群蛇的果腹餐点。 “你到底在找什么?”成克再燃起一枚火把,双手举起护在凌光两侧。 “药!”凌光淡淡地答了一句,又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为什么会找不到呢,不会是在玩我吧。”他满头大汗疯狂地在草垛中翻找着,好像一点也不怕那群沉寂在黑暗中的恶魔随时惊醒。 “凌兄弟,你到底在找什么,我能帮上忙吗?小心!” 湿滑的地面害得凌光狠狠哉了个跟头,还没来得及呻吟,便听他啊哈哈怪笑一声,只见他握着手中一株被他带倒的类似还未开放的花蕊般的植物,盯着它满眼惊喜。 “就是它!就是它!我可找到你了。”凌光哈哈大笑,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此话果然不假。 他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顾不得挂去下巴上的泥水,拉过仍堕雾中的成克兴奋地对他道:“快,成大哥,四处找找,就是这种植物,有多少拔多少,通通给我带上。”说完便从成克的后腰处抽出一条早早便已准备好的细长麻袋,转身要走。 成克奇道:“怎么?不点火了?” 凌光更是好奇,反问道:“点火做什么?” “烧蛇窝呀!” “呔,哪有那闲功夫,快帮我采这种植物,越多越好,这可是娜娜唯一的救命稻草。”凌光晃动着手中的长茎冲他眨眨眼道。ook 毒蛇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此乃不变至理。多亏了我们这位内外兼修的小木棍教授。 “哦。那你注意脚下,不怕洞内栖息的蛇毒会出来,那觅食的戮撒看天也该回来了。”成克干脆地应了一声,打起精神并抑制不住兴奋地朝灌木林内拨去。 十分钟后,二人于蛇**附近集合,看着对方手中抓着的大把药材,相视而笑。很庆幸,这十多分钟来,在戮撒老家他们没有碰到一条毒蛇,兴许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那硫磺粉起到了作用。 “走。”将药材装兜后,凌光吆喝一声。 “等等,这些害人的东西我们也不能放过。”成克聚来一堆树叶放于蛇洞口,拔起一根火把朝上一扔,噼啪作响的火焰了解了恶魔的居**。偶有一两只毒蛇带着痛苦地嘶声窜出火堆也被成克哈利姆一刀飞去拦腰斩断。凌光更是拎起一条只懂摆尾不再摆头的将死之蛇哈哈笑着说:“你兄弟今天把我朋友咬了,不好意思,我要借你蛇胆一用,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了我再还你。” 看着这些造成塔亚生物死亡大半的恶魔的悲惨下场,凌、成二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呵,这小子还睡着呢。”回到吉姆利昏迷的地方,凌光看他呼呼大睡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起来了!”凌光低身下去不断推着他,可吉姆利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说起来了。”边叫边一个嘴巴抽到了他脸上,这小子还是没反应。“你不起来是不是?”他放下手中东西,一手捏他鼻子,一手捂他大嘴,等到他脸色通红,“啊呀”一声坐了起来,紧接着便是捂住腿继续哀嚎。 凌光拾起麻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对他道:“快走。” “走,我往哪走!我哪也去不了了,我这辈子完了,凌光你记住,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你记住!” 凌光站定,摇头无奈道:“你想做鬼还早呢,那割破你皮肤的东西根本就没毒,不信你问问成克大哥。” “你骗我!”吉姆利难以置信又抱着一丝希望地朝成克哈利姆道:“真的…?” 成克点点头。 吉姆利还是不信,成克无奈从他身旁拔起一颗已长成熟的蕨根,大手胡乱蹭了蹭泥,放到嘴里大嚼起来,并道:“这东西我们天天拿来佐饭。” 成克眼睛睁得老大,怪叫一声“你们骗我!”朝凌光瞧去预备开骂,可惜凌教授早就先遁一步了。 “你呀,扶着我!”吉姆利一手按腿,一手拽住成克哈利姆,搭到他肩上,一瘸一拐地朝多牧挪动。 “你们两个小子,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整治你们!”这是他一路不停嘟囔的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凌光大摇其头,早知当初就不给他止血,让他流干去拉倒蛋。 多牧。 神医诊所。 丁目风风火火地跑来开门,满身泥泞的三人软趴趴靠在门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儿。 凌光喘了口大气,把麻袋递给丁目,边朝诊室内走着边回头对他道:“这些是给娜娜解毒用的草药,怎么煎熬您一定比我清楚。” 吉姆利一把推开成克,拉着丁目道:“老师,别管这个了,快先给我止血,还有那个谁,给我泡杯茶,要快。”后一句是冲成克哈利姆讲的。 怎么又一个出血的?丁目头大如斗,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爱徒入房。 “娜娜,我回来了。”凌光稍作浆洗后来到诊室,坐到床边抚摸着娜娜额头唤道。 不片刻,丁目从内间出来,留下仍在“哎呦”嘶啦的吉姆利躺在病床上。 “药我已近吩咐成克去煎了,再有一刻钟就好了,你确定有效吗?”丁目坐了下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定。”凌光生硬地答完便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成克哈利姆按丁目吩咐煎好了汤药。凌光接过,轻轻扶起娜娜,细心地喂她咽下。 一碗服完,凌光再取来方才熬药后所剩的药渣,轻敷于娜娜小腿伤患处。一应手续完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靠倒床边,身子渐渐瘫软下来。 丁目和成克一直陪在娜娜身旁,内屋的吉姆利早已呼呼大睡。 “娜娜的状况不是很乐观哪,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没有醒过,而且,她已经开始出现烧的症状了。” 凌光靠着床沿,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她的伤口已经炎了,烧是必然的,不过目前暂时不能给她用消炎药,我要保证找来的这些驱毒的草药可以挥它们最大的功效,所以任何可能跟它有冲突的药物暂时都不适宜娜娜,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不让您继续给他上半边莲的原因。现在解毒是要,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毒不解,讲什么消炎退烧都是白搭。” 丁目点了点头,一副有所得的神情。旋又想起了什么,忙对凌光道:“对了,鸡汤已经炖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取来?” 凌光摆了摆手道:“不急。” 停了片刻,躺在床上的娜娜突然翻滚起来,她双目紧挤表情痛苦,显然是在受病痛的折磨。 三人见状大惊,凌光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检视了一番娜娜的身体状况,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对丁目二人喜上眉梢地道:“成了,这种药效力果然强劲,娜娜终于可以摆脱蛇毒侵扰了,多牧以后再不需‘奉’戮撒为恶魔了。” 二人闻言难以置信,而激动无比的成克哈利姆更是差点要给凌光跪下。 “丁神医,我再喂娜娜进一次汤药,然后就麻烦您给她上消炎药。而后只要每隔一小时为娜娜服用一次这种草药,不用两天,我相信娜娜蛇毒炎症可以一并消除。”乐呵呵得凌光已经忘乎所以了。 “好好,那现在,乌鸡药材汤可以上了吗?”丁目笑眯眯地问他道。 “那就来一碗吧。” 丁目还没说话,成克已经屁颠屁颠地朝厨房去了。不一会儿,满满一大碗热腾腾的鸡汤端了上来,看起来丁目的厨房因当留有厨子在的,不然都这会儿了鸡汤怎么还是热的呢,想来这里也没有微波炉吧。 凌光接过大碗端起咋了一口。 “呸呸…好烫好烫…”凌光冲那碗高汤呼呼地吹了几口大气,咕咚咕咚地把它灌进自己肚内。 丁目、成克你眼望我眼,尤其成克哈利姆,以为他是要喂娜娜服用的,别的不清楚,但这乌鸡炖当归分明是补血的大好食材,可凌光却自己大快朵颐了,看看丁目张嘴愣神不明所以的表情,他都带凌光难堪。 凌光大手一抹嘴,赞了声“好汤”,再瞧他二人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们想喝?成大哥,厨房没了吗?” 丁目摇头坐回椅内,成克尴尬地问道:“这不是…你为娜娜准备来补身子的吗…?” 凌光“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呵呵笑道:“这是给我自己喝的,娜娜现在虚不受补,药都喝不过来还喝鸡汤,太难了吧。 此语一出,不止成克,连丁目都替他脸红…… “那个谁!去厨房再乘两碗汤来给我和老师,剩下的全留着娜娜明天补身子。”吉姆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只看他手指成克,边吩咐边拖着一条其实并没有那么疼的伤腿一瘸一拐朝凌光走来。 __^*) 第十五章 休息 一碗给丁目、一碗给他,这吉姆利也够小气了。倒不是他舍不得一只鸡一块肉又或一碗汤,只是他越来越憎恶凌光了,自己的腿伤他已经全算到凌光帐上了。 成克哈利姆上前扶过一瘸一拐的吉姆利坐下,正准备去厨房乘两碗高汤端来,丁目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了。 “娜娜怎么样了?”吉姆利靠在沙上,直勾勾盯着床上花容惨淡昏迷不醒的娜娜问道。 “用了些凌先生刚采回的草药,效果不错,等会儿再给她上些消炎退热的药,性命可保无碍,不过这身体想要恢复还是得些时候的。”丁目缓缓说道。 成克哈利姆欣慰地仰天叹道:“多亏大神保佑。” 吉姆利瞪他一眼,不屑地道:“什么大神,还不是多亏我去采药,老师煎药,这才保住娜娜的性命。” 连丁目听着都觉得脸热耳刺,吉姆利说起来倒是顺溜的很,没有一丝惭愧,也忘记自己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景象了。 “老师,娜娜明天能醒来吗?”吉姆利再问道。 看看娜娜已经由昏迷状态改做了昏睡状,想来已无大碍,遂回他道:“毒也解了,身子也渐渐开始复原,人的昏迷是有时限的,明天应该可以清醒,不过她这几天肯定会很辛苦。” “没关系,我多来陪陪她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吉姆利点了点道。 凌光心叫有你在大家都得辛苦。 “那就这样吧,老师,我先告辞了。”吉姆利站起身来向丁目微鞠一躬。 “回吧,好好休息。” “你呀,过来扶着我。”吉姆利一把扯过成克哈利姆,问也不问便大手压到他肩上一蹦一跳地走了。他其实并不想回去,要是自己能留在这里陪上娜娜一晚,等她明天一睁眼,在最需要人侍候的时候自己便已陪在她身旁了,那感觉该有多好,跟娜娜的感情绝对可以大步飞跃。可惜,有这碍事的凌光在,外加自己身上也不是那么方便,不回家多找几个人来伺候自己的伤腿那简直是一种自我虐待。这么想下来,只好先回去明天早点起床了。 “丁神医,凌小弟,那我先告辞了,等下我再……” “行了,这里有我和凌先生,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忙足了一晚也够累的。”丁目打断了成克的话。 “走呀你,还在这边废什么话!”吉姆利用力拍了下成克的后背,“啪”得一声响。 凌光摇了摇头,对成克微一颌。他连打招呼道别的力气都没有了。 待吉姆利走后,整间诊室、不对,应该说整栋小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凌光双眼无神地爬在床边望着娜娜,上下眼皮不住打架,他多想现在娜娜可以醒来跟他说句话,哪怕只是一句“好痛”也可以。 “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凌先生,要不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留宿吧,我让他们去给你收拾间客房出来。” 凌光摇了摇头。 丁目再道:“要是你把自己拖垮了还怎么照顾娜娜。” 凌光闻言不语,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几斤几两,但现在娜娜随时都有可能会需要他,只留那凌光根本不清楚深浅的丁目在,试问他如何安然入睡。 丁目瞧穿了他的心思,走过来扶起他劝道:“你就放心去休息吧,娜娜这里有我照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不就是些喂药消炎去热之类的基本治疗程序嘛,好歹老朽也行医这么多年了,这些个小事情还难不倒我。” 被人看穿心思,凌光一脸尴尬,兜道:“我不是那意思,您实在误会了,娜娜这情况我看可能要拖一夜,您老今天已经受累了,确实比我需要休息。” 丁目摇头失笑,道:“还说不是不信我,都说了老朽行医数十载,医术兴许达不到什么高深的境界,但这身体还是确确实实锻炼过的,我是惯了早睡,但身为多牧唯一的医者,夜半深更随时碰到急诊就医也是常有的,做医生嘛,体格也是考量的一项标准,再者讲了,怎么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不比凌先生差吧。” 对于他最后一句,凌光倒是不敢反驳。人家常年在深山锻炼,老虽老矣,但比起自己整日颓废的生活习惯,这老头的身体确实强过自己不少。你要说扳个手腕什么的凌光肯定必胜无疑,但要比拼耐力,呵呵….别人6o岁的身体4o岁的心,他2o岁的身体5o岁的肝,经过娜娜一事他算是明白了身体的重要性,该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再不能总想着自己年轻便无所顾忌。仅仅好吃好喝天天人参甲鱼,那叫保养不叫保健。 看他不说话,丁目以为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好言相劝却换来对方心不甘情不愿,心下甚是不满却又不便作,他不知道凌光方才其实是在想自己住所的小区健身房的教练是男是女…… “要不这样好了,你也别去客房了,就在里间的病床上躺躺吧,要真有什么事儿了我在唤你。” 这句凌光倒是听见了,望着丁目不好意思地问道:“这行吗?”显然他已意动。 “没什么行不行的,好歹我也是主人家,从现在开始这里我说了算,快去休息。”丁目说着便将他朝里屋推去。凌光拗他不过,且自己也的确很想很想歇一歇了,遂不再跟他执拗。也是嘛,连一休哥都说过----“休息、休息、休息一会儿”。(笑) 凌光临上床前还不忘再三叮嘱丁目道:“有事一定要叫我啊。”这小子有时说话办事老练得像个人精,有时却又好像大脑灌水般不通人情,难道他没注意到丁目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吗…… 深夜,凌光不断地翻着身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清纯天真的娜娜、也有满脸痛楚的娜娜;有面目狰狞的戮撒、也有被他剥皮掏胆的戮撒;有二话不说全心帮忙的成克,也有大呼小叫碍手碍脚的吉姆利。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清楚这时断时续的恶梦在他脑海内盘桓了多久,只在朦胧中,他时常听到耳旁有人不住地低声叙话,有丁目,有吉姆利,有成克哈利姆,甚至、还有娜娜。他还依稀有感,似乎他的身旁一直有人在喂它灌汤喝药,真是倒转了过来。 梦里的他自然不会知道,从娜娜被咬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倒下的不只是她一人,还有自己…… __^*) 第十六章 触电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诊室窗帘那未及盖住的一角飘上床头,慢慢地,它缓缓爬到了凌光的额头。一抹白光贴上身,又暖又痒,睡梦中的凌光下意识抬手挠了挠脸,再翻过手背挡在自己眼前,显然,那对眼睛还没有做好视物的准备,它们还不想早早睁开。 不知什么时候窗帘又被拉紧,唯一的光线被遮蔽了,凌光感到有人从后将他扶了起来,是个女人。一股淡淡的幽香还有那由后背传来的阵阵绵软感令他无比舒坦。 “呼……呼……”先是吹气的声音,接着,一口稀汤经由他的喉咙传入了食道,一丝甜味藉由他的舌苔传到了大脑。是小米稀饭。 “嗯。我不要稀饭,我要吃肘子,东坡肘子。”凌光灌下一口稀饭,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哪里有肘子,你就将就把小滑头。”如夜莺般甜美却又稍嫌中气不足的少女声于耳旁响起。 凌光渐渐睁开了眼睛,朦胧中他隐见一张娟秀的少女面庞。他揉了揉眼,又再闭上,四周并不怎么亮堂,但已经许久没有视物的双眼还是抵受不住这‘耀眼’的光照。借着眼皮的阻隔,缓缓地,他再次睁开双眼,微眯着眼帘,他试探着周遭的环境,开始尽其可能的适应它们。 “啊,你醒了!凌光!”动听悦耳的声调于温柔中带着激动。 凌光转过身去,看到那在他睡梦中无数次被呼唤的可人儿正端坐他侧。 “娜娜!娜娜!你醒了!”凌光激动地叫着,沙哑的嗓音虽然难听至极却包含着无数的关爱。 “呔。这话该我对你说才是。”娜娜轻轻拭去眼角因激动而趟下的泪水。 “你怎么哭了娜娜,很疼是吗?”凌光伸过大手握轻轻搂她入怀。 “疼,但不是伤口疼,是心疼。”娜娜反手搂住了他。 “呵呵,看你气色还不错。”凌光干笑两声,轻轻扶开娜娜,老脸通红,显然,刚刚睡醒的他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大清早地见到美女就将人家搂入怀中太不合适了。 本以为她要怪责自己,结果娜娜只是抹了抹已经挂到了脸上的泪珠,再端起米汤,温柔地道:“快,吃完它。”抬起小勺就要给他喂,凌光尴尬地道:“我自己来吧。”慌忙接过碗勺,大口吸溜起来。 娜娜笑盈盈地瞧着那久违的吃相,双目一瞬不瞬盯着他,凌光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只在眼角扫了一眼,现娜娜正在看着自己,便不敢再次斜视。 就这样,凌光用了足足十分钟才喝完这碗不知其味的米汤。大手擦了擦嘴巴,其实他根本没吃饱且还越吃越饿,他也不好意思再找娜娜要一碗了,他觉,今天的娜娜多了一些平日里他见不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凌光:“你……还好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娜娜低下头去答道,他不敢跟凌光目光接触,显然,她也陷入了于凌光相似的迷茫中,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凌光今天的眼神充满着灼人的炙热使她无法与之对视。 二人对坐良久无言。 还是凌光率先开口了,他实在是憋不住,也实在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于是讲了句他饭前就该讲的话:“你怎么起床了?要多休息才是呀,昨天才给你做的手术,实在不宜下床活动,损了元气,想要补回来,就一定要注意多休息,身体亏了不是不能补回来,但你这样也太夸张了吧。”他还端起凌教授的架子了,不过似乎是出于尴尬而言的性质多些,医嘱的性质少些…… 娜娜闻言,咯咯笑了笑,也恢复了平日的神采,伸出小指轻轻点了点凌光的大头,没好气道:“还说呢,你都睡了六天了,担心死人家了,真怕你有个好歹。” “嗯?六天?嘿嘿,你这笑话不好笑。”凌光吐了吐舌头。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你要不相信的话娜娜去找老师来跟你说。”她皱起小鼻子哼道。 “别…别…可是,怎么可能呢!人的睡眠最长时限才是多久呀,六天这个数字也太夸张了吧。”凌光咋舌叹道,他觉得难以置信。而小木棍却在凌光身下不断摆动,显然,它再次否决了凌光的自我定义。 “老师说你是累得,好了先别说了,你躺下,娜娜再去给你乘一碗,肯定没吃饱吧。”娜娜站起身来,端过饭碗摇着婀娜的步子去了。 “我纠正两点,一;准确来说,你是在床上躺了149个小时又28分钟,二;你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床上,一字之差,性质却天差地别!”憋了足足六天的小木棍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不过,他似乎没预备跟凌光讲什么好话。 “我真睡了这么久!”凌光大讶。 “都说了你不是睡而是躺。这将近15o个小时,你的大脑基本都在昏迷状态,除了因疲劳过度而自动进入休眠状态的第一晚,其余的时间,事实上你都是半睡半醒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凌光越听越迷糊。 原来自那晚回到丁目诊室后,他就因疲劳过度而导致大脑自动进入休眠状态,更因为他那天体能消耗过大,身体被透支到一丝不剩,真正应了那句“累倒了!”,再加上自身免疫力低下,又替娜娜吸蛇毒,残留在他胃里的毒素终于在他倒下的一刻爆,口吸少量已经被人体血液稀释过的毒素,除非口腔内膜有创伤点,不然对吸毒者来说是没有致命危害的,但凌光身体本就不怎么强健,再加上当下疲劳所致,还有吸毒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以清水等物来清洁自己的口腔,残留在他体内的毒液要想作怪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还好主人家不计较,人家的庸人又足够耐心,否则换了别人,早把你这小子扔出去喂狼了。整夜整夜地鬼哭狼嚎,前两天又因为毒液作祟吃什么吐什么,搞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连我都快受不了了。”小木棍憋了好多天,终于有机会埋怨他几句了。 凌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又嘿嘿一笑:“唉唉唉,话说回来了,我不就闹腾了两天嘛,又没闹你,至於一大早的又是教育又是大骂么,诶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吃我的住我的,总这么给我摆脸色不太好吧。” 木棍咯咯地笑了几声,刚想回敬他,猛然间感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低声道:“回头再骂你。” 凌光刚要说话,端着米汤的娜娜进屋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丁目。 “凌兄弟醒了,可喜可贺呀。”笑容可掬的丁目缓缓走到床边,边笑边探手过来,把了把凌光的脉搏,探试了下他的体温。 “劳您费心,凌光这两天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抱歉,他日一定专程回来感谢您。” 丁目故作不满道:“我同凌先生朋友论交,你又何必讲这些客气话呢。” “哪里,您对小子太错爱了,又招待我这食客,又照顾我这病人,要是我凌光还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实在太那个了。” “你是一定要好好谢老师的,但不是现在,快别说了,先把汤了喝了。”娜娜举勺过来要喂凌光进食。 “我自己来吧。”凌光慌忙接过大碗,好不尴尬。 “谁稀罕,自己吃更好。”娜娜白他一眼,又忍不住掩口偷笑。 凌光脸更红了…… 丁目呵呵一笑,“我还有事,娜娜就代老师留下照顾凌先生吧,有什么需要了随时唤我。”说罢笑眯眯地走了。 留下两个年青人,又是一碗食不知味的稀饭在‘煎熬’中下肚。 凌光很想下地走走,但他生性比较懒惰,再加上这几天腰不离床,身子早就睡软了,想起身活动怕是要再等等了。 “对了,你的伤口还痛吗?要不你别陪我了,休息去吧。”凌光好像到了此刻才又想起关心娜娜的身子,好赖人家也是他的病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此刻的凌光,似乎更像是【娜护士长】权责下的一名患者。 “不痛了,其实娜娜从醒来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伤口有多疼,但是……”说罢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痛就好,不痛就好。但是你也要注意休息,伤口不痛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多做活动,大病初愈还是需要静养的。对了,你刚说但是什么?” 娜娜微红着小脸,一手轻轻搭在凌光手背上,款款地道:“不是心口那一刀,而是心,娜娜当时心真的很疼,他们不告诉娜娜你也病倒了,只说你送娜娜回来后就走了,可能离开多牧了。我开始不相信,等了一整晚都不见你来,娜娜当时真的好难过。”说完便将俏脸埋进了胸口。 凌光大感意外,这平日里反应迟钝无比的楞小子终于品尝到了被爱的滋味,美人恩重,凌光反手扣住娜娜小手,深情地望着她。 娜娜羞得俏脸火热。 从没碰过这场面的凌光,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只有挥自己插科打诨的特长,嘿嘿笑道:“后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没走的呀。” 娜娜浅浅一笑道:“还不是你在里边鬼叫鬼叫,把全屋的人吵得都睡不成。”再柔情地注视着凌光,怜惜地道:“当时看到病床上的你比娜娜的脸色还难看,娜娜的心都要碎了。” 凌光轻轻捧起娜娜小手,回敬着她温柔的目光。 “啊----哼!”门口忽有一人大咳一声,吓得二人双手触电般分开。娜娜低下头去搓弄着衣角,凌光不好意思地抬眼朝门口望去,只见面色铁青的吉姆利正一脸不善、双目蹿火地瞪着凌光。 这位凌光在多牧的天敌于这最不该出现的时刻出现,他的头霎时一个变作两个大…… __^*) 第十七章 多牧午餐 凌光配合他干咳了一声,“呵,小安多来了(加‘小’意为部落继承人,不加小即为族长,多牧人已经习惯了统称吉家父子为安多,只有凌光总喜欢叫人叫全名儿),这么早,塔萨咔?(问候语)。” “塔萨咔?。”吉姆利双手合十还了一礼。紧着抹去脸上难看的神色,嘴角挂起虚伪的笑容,走到床边坐下,‘一脸关切’地说道:“老师刚找人传话来说凌先生已经醒了,这不我赶快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凌光心里大骂“好个四川国粹”,心想你不来就真的是帮大忙了。照样还是伸过手去同他握了握,显然吉姆利对这西式的问候礼节还是很精通的。 “小安多也太客气了,你瞧瞧,我这点小事儿怎么劳这么多人为小弟费心,实在惭愧啊。” 吉姆利握着他的大手再道:“哪里,要不是那天有你帮忙我一起去找草药,我这位小师妹这会儿怕是还好不了哪,怎么着我也一定要代她好好感谢你。”说完眼角飘到娜娜一处偷偷瞧她。 这人真不要脸,明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凌光去采药,此刻却又说得好像全是他的功劳,而凌光只是陪衬,想来这几天他也是这么跟娜娜说的吧。要说起来,他那天唯一的贡献可能就是在最适当的时候选择了一处最适当的地点昏了过去,要不,这采药的进程还得被他拖慢不少。 “娜娜,等凌先生身体康复了,我们要好好款待他一番才是呀。” 娜娜是个明白人,出事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别人不清楚,但同为当事人的成克哈利姆却最是了解,所有的一切他早就一五一十和盘托给娜娜,但她实在不想跟吉姆利磨蹭况且凌光现下住在他的地头,自然要看他脸色。不想凌光跟他翻脸,赶忙出面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两个我都要谢。” 吉姆利抓住机会,打蛇随棍,一脸‘诚恳’地道:“娜娜说得对,那就这么定了,等凌兄弟复原了,让老哥我做东,一来答谢凌兄弟,二来也顺道为他践行,你看怎么样?”不知他的‘你’是在问谁。 娜娜抢着接道:“过几天再说吧,怎么样凌光,再吃一碗吗?” 凌光摆了摆手,同样的,他的手不知道是冲娜娜摇的还是冲吉姆利摇的。 吉姆利也不想逼得凌光太紧,毕竟,逼凌光就等于逼娜娜,这点他非常清楚,但是留着凌光这碍眼的家伙在,他总是不放心也不舒坦。 看凌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吉姆利生出鬼点,站起身来拍了拍凌光床头道:“要不出去转转吧,躺这么些天了,凌先生一定很憋闷吧。” “可是我……” “走吧,我扶着你,晒晒太阳也好。”不待凌光把话说完,他大手上去一把扯起凌光,可怜的凌教授双腿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你做什么!”凌光没急娜娜先急了,她自问已经很容忍这位‘伟大’的安多了,可这不识抬举的家伙却是怎都不想放过凌光,抓住一切机会想要整治他,哪怕这些无聊龌龊的小计俩他也愿意使使。 “没事没事。”凌光在娜娜的搀扶下直起身来,他不想也没力气去跟吉姆利争吵,更加不想因为自己搞得娜娜跟他关系恶化。 吉姆利虚伪地走上前来搀过凌光并不住向他道歉。 凌光笑了笑,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样。 屋外阳光明媚,夏日的山间常能刮出阵阵凉风,拂过脸庞的感觉甚是惬意。 猛然间接受阳光的照射,凌光感到有些不习惯,他眯起双眼,刺眼的日光照得他不住流泪。 “要不还是回去吧。”看凌光一副辛苦样儿,娜娜心疼地说道。 “没事,我习惯一下就好了,都快一个礼拜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吉姆利讨厌的声音又再响起:“凌先生说得是,总这么躺着也不是个办法,多走走,恢复的也快,要不我陪二位去银湖坐坐?” 凌光心叫你是要我好看。日光照射下的湖面,那种耀眼的反光对一个已经窝在床上整整一周没有睁眼的病人来说伤害是很大的。 婉拒了他的提议,再加上咸一句淡一句的娜娜在凌光身旁撑腰,感到无趣的吉姆利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识趣告辞。 “吊靴鬼,一大早就来耍无赖,凌光呀,你告诉娜娜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讨厌的男人。” 凌光嘿嘿一笑:“他这也是着急你,我能理解。” 娜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小手掐住他的后腰,叱道:“就会贫嘴,还说陪你去阿布爷爷那里讨碗面吃呢,现在不去了,回家。” 凌光夸张的哎呦一声,笑嘻嘻道:“那就走吧。” 吸溜吸溜。凌光喝完了最后一口面汤,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整整五碗葱花面外带两大碗面汤,六天的饭食算是让这一顿汤面条给补回来了,不过,如此暴饮暴食贪图一时嘴上快感,颇通养生之道的小木棍回头怕又是要教训他一番了。 “还要吗?”一直坐在他们身旁同他们聊天的阿布爷爷笑眯眯地问道。 “还吃?他那猪肚子能填多少,吓死娜娜了。” 凌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摆了摆手说:“我够了,饭这东西,每顿只吃七分饱就好了,对了娜娜,咱们下午吃什么?” 娜娜哑然…… “别讲废话了,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娜娜拍了拍凌光的肚皮笑着催问道。 凌光:“你还想听?我刚讲到哪儿了?” “你说到准备从娜娜的伤口上破刀为她排毒。”阿布爷爷接道。 原来这几天在娜娜身上生的事,这位老者一点也不清楚,直到她协凌光至此,才了解到竟生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好在娜娜的阿哥不在,要不她短期内是别想出门了。 生意索性也不做了,反正也没什么客人,阿布干脆关了门,好好跟这两个小年青摆摆。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凌光,等着他继续讲完这出精彩的故事。 “对了,当时那叫一争分夺秒,这蛇毒性太强了,我寻思着就这么抱娜娜回多牧怕是来不及了,所以我当机立断……”说着便从自己裤兜掏出娜娜那柄弯形匕,重重拍到桌上,指着它神气活现地道:“就是它,得亏当时有它在,要不就真难办了,当时我身上又没有既坚硬又锐利的东西,除了这小刀就只剩我的牙了,可我总不能拿牙帮娜娜做手术吧。” 娜娜噗嗤娇笑一声:“没个正经!” 阿布爷爷也笑了。 凌光怀着“无限感戴”的心情捧起那把匕,拔出它来像表演话剧一样嗖嗖对空划了两刀,“说时迟,那时快,我做了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正确的决定,果断地……”这小子口沫横飞添油加醋,也不知是不是憋了好些天没说话了,好好一出临床(地)手术,楞是讲得好像评一般,还时不时夹杂两句低沉沙哑的学舌,像足了单老先生(单田芳)……而小木棍‘才’不露白的忠告早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讲到为娜娜吸毒时,身旁的少女脸上泛起一丝甜甜的微笑,讲到大手用力挤毒时,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纤细的小腿。 话至一半,凌光端起身前的茶水大灌一口,回了回气,再道:“后来我现,原来没有抗毒血清助疗,只靠伤口排毒是根本不够滴,所以我果断地解开娜娜的上衣……”讲到这里娜娜“啊”的叫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凌光在自己的那处开过一刀,但她实在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当着自己面就这么毫不含蓄、无所顾忌地讲了出来,她恨他讲话时那没事人似的表情,更恨自己因好奇心作祟而挑起了这话题。 凌光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叫声,依然固我地讲着,“当时我朝着娜娜胸口就来了一刀……”只看他口沫横飞,从为娜娜挤胸排毒血到大嘴贴上吮吸毒液,他是一字不漏地一五一十详详细细通通道出,而这出惊心动魄的评式医学报告也在凌光绘声绘色的讲演中缓缓结束。身边的娜娜小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她多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凌光呢,他还在等听客的掌声…… “走啦,快走啦。”娜娜瞪着凌光小声嗔道。她是阿布的晚辈,谈话当儿上自然不能说告辞就告辞,爷爷想听孙子讲话,她更是没法阻拦,好容易等凌光歇下来,她再不催促两声要他走人,这口没遮拦的小子万一又说出些什么,她以后怕是连这面馆的门都没脸进了。 阿布爷爷抬眼望着房梁,心有余悸地说道:“好!好!有惊无险,太好了,太好了。”再看小脸通红的娜娜,他出了有会于心的微笑。 “为什么要走?正聊得起劲呢。”凌光甚是不解。 娜娜“咚”地一声踩到凌光脚上,不待他有嚎叫的机会,也顾不上什么礼节,拉起他的大手就朝外奔去。 被扯得东倒西歪的他回头叫道:“老爷子,钱先欠着我改天来付。” 阿布爷爷呵呵一笑,冲门口喊道:“临走前一定要来跟我讲一声,老头子有话对你说。” 凌光:“知道了!” 房内只剩其回音不见其人。 “你刚才乱说什么。”娜娜嘟着小嘴嗔道。 “我说什么了?”凌光反问。 就这样,贪图一时嘴快的凌光被娜娜怨怼了一路,更本事的是,直到回到丁目诊所,他都没搞明白娜娜为什么要怪责他,不过他也不会去深究,反正娜娜的怨怼只是流于表面,他很清楚,这小姑娘不是真的在骂自己。 __^*) 第十八章 象谷 丁目别墅 对于娜娜来说,进这大门已不再是难事,开通的丁目为他的新徒儿配备了一把大门钥匙。 已住了好些天的娜娜在别墅内显得很随意了,见着庸人也不用打招呼,就这么径自走去了诊室。 空无一人,那丁目要不就是去采药了,要不就是出诊了。 二人坐在沙上,凌光总想找些话来逗逗娜娜,可不知怎的,他越说话,娜娜的小嘴嘟得就越高。 白忙活了一阵,自觉无趣,他只好道:“厨房在哪里,我渴了。” “出门右手上楼,朝左转,紫色门帘那间。”金口难开,说完一句便侧过头去不再理他。病床前伺候凌光多日汤水的娜娜对丁目的居室已经了如指掌了。 凌光“好类”一声蹿出房门,没两下又反身回来问道:“你喝糖水还是喝茶?” 娜娜白他一眼。 凌光嬉皮笑脸的反身坐回娜娜身旁,一脸无辜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死刑犯枪毙前都还要先定罪吧,你突然就大脾气又不理我,我也太无辜了。” 娜娜侧过脸来,望了望凌光,目光中满是温柔,他抓起凌光大手,想说什么,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娜娜?到底我做错什么了。”这次凌光着急了,他本能地感到娜娜是真的有什么心事而不是在小姐脾气。 娜娜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去把,我也渴了。” 凌光更觉不对,反手握住娜娜,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娜娜,我是不是真做错什么了!” 娜娜苦涩地笑了一声:“不说了。” “说!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他感到后背开始冒汗。 “那我就说了。凌光,你能不能不走?” “啊……”凌光一阵哑然。 “算了没事了,都说不讲的。你该怎样就怎样,娜娜什么也没讲过。”娜娜说是这么说,眼泪却不由自主得滑落下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不假。 凌光感到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娜娜躺下的泪珠好似烫到了他的心里。其实,曾几何时他也有想过留下,但是,生活环境上的巨大差异是很大一个槛,即便他能放弃那喧闹的现代化都市生活,可是,他还有亲戚,还有朋友,还有他的事业,这通通的一切都不是说放弃便可以放弃的。爱并不能包容所有一切,生活环境的转变只是其中一部分,若真要舍弃倒也不难,对于曾经混迹于社会底层达二十年之久的他,这都是小事,他早已惯了随环境而改变习性。可朋友呢?亲人呢?还有他那刚起步的事业呢?这些复杂的东西不是一句爱就可以包容的。 再者说了,想搬家?小木棍第一个不同意。 “要不,娜娜……”他想对娜娜说我不能留,但你可以跟我走,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因为,他带娜娜走就好比娜娜要留他一般,大家都要面对相同的问题,换位思考一下,他咽回了快到嘴边的话。 “这样吧,其实反正我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忙,多牧离我家乡又不算远,我保证,以后每过一到两个月都来多牧小住几天陪你玩耍,然后再带你去我那里玩几天,这样的话,平均算下来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能相聚,这样多好呀,不常常见面还不会吵架。” “真的,那你不能骗我。”娜娜转瞬破涕为笑。 凌光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擦去面上泪痕,郑重其事道:“我保证,我誓。”说罢他陪着娜娜一起笑了。当然,他只是在骗她,或者可以换个高雅些的字眼,他是在哄她。 “对了,你不是渴了吗,快去吧,我也要喝。”娜娜拍掉凌光贴在自己脸上的大手,顽皮地笑了笑。 “客观您请好。”拖着怪音,凌光飞也似地朝厨房奔去。 一瘸一拐地凌光好像打摆子一样扶着墙壁不断咒骂着。 “早知道刚就不冲那一下了,真倒霉。娘西皮,哪个设计师搞得,厨房不挨着客厅,偏要放到那么远。”出门不当心,对于他这种有习惯性扭伤的毛躁人真的很危险。 “崴脚而已,用不着破口大骂吧,倒是你刚跟娜娜说得那番话是不是有点过了,你有那时间吗?有那精力吗?有可能吗?” 凌光摇头叹道:“你就别说了,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 “可你也不能骗她呀,虽然你这人出了名的说到做不到,可是这种事情还是一次过讲清楚的好。” “这种事没办法讲清楚的,再说了,以后有机会我是肯定会回来再看她的,好歹这是我人生的初恋,呃…大概是吧,你就让我多些缅怀的机会好吗。” “尺度自己把握,反正有些东西我是帮不了你的,到了,不说了。” “?嗦!”凌光低骂一句,大步跨进厨房。 好家伙,半个客厅般大小的厨房整整齐齐罗列了一圈厨具,房内飘着阵阵的香气,四个灶头有三个在冒着火,可厨房内却只有一名厨师在工作。 腾腾的热气使得凌光看不清那背过身忙活的厨子,走到近前一瞧,眉头瞬间拧到一起,原来是吉大厨师,不知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小安多亲自动手。 凌光蹑手蹑脚退后几步欲要离去,可又觉得这么做太没礼貌,他不确定吉姆利知道不知道他来了,面子上的功夫即便不做足也得有些表示,无奈堆起一副笑脸走到他近前,以一种老朋友间非常随便的打招呼方式轻轻拍了拍他后肩,道:“捣腾什么呢?” 吉姆利也许是太过专注自己手头的事情,头也不回地道:“【象谷】。” “哦,我过来取俩杯子,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在哪里。”凌光‘亲昵’地搭着他的肩膀。 “就在门口的橱柜里,自己拿吧,我脱不开手。” 凌光谢谢一声,转身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铁块落地的叮当声。 “是你!”吉姆利转过身来,脸色憋得好像猪肝般难看。他见到凌光的表现好像见到鬼一样夸张。 凌光笑眯眯走过来,低下身去捡起那把脱落的小刀,并说道:“这刀真锋利,你也太不小心了,扎到自己可不是说着玩的。咦,这是什么?”正准备起身,却现了散落在小刀不远处的几片类似花瓣状的硬壳,预备一同捡起。 “别动!”吉姆利低喝一声,用脚背把它们拨到一旁。凌光悻悻然站起身来,递过刀去还于吉姆利。真是好心当驴肝。 吉姆利接过小刀,谢也不谢,毫不客气对他道:“拿了杯子快走,我还忙着呢。” 凌光听着老大不满,就是再对他有意见,即便那意见大到让他连对自己表面敷衍都不屑,也不用如此夸张吧?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他认为大概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那几片‘花瓣’上。忍不住下意识朝吉姆利工作的厨台瞧去。 几颗长约五厘米、呈郁金香状的棕色瓶形植物散落于厨台上,四周还有一些已经被吉姆利剥落散开的骨朵,灶台旁的炉子上还有一锅着酸味的黑色液体,显然他刚才就是在忙活这些东西。 好奇地凌光探过头去,伸手指着那些‘花骨朵’问道:“这是什么?” 吉姆利挡住他伸来的大手,用身体阻住他的来路,仰着脖子遮挡着他的视线。 凌光挠头笑了笑,不看就不看么。 吉姆利双目不善地瞪着他,嘴角抽了抽,几乎是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蹦出来道:“再说一次,拿了杯子快走,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凌光咋了咋舌,“走就走呗。”转过身去,刚行了两步,旋又想起了什么,调转回来蹲下身去捡起那散落在地的花瓣,用手捏了捏,好奇地道:“象谷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吉姆利终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到底滚不滚!” 凌光握着那片花瓣楞了楞神,待自己的‘食指’解释过后,丢开手上的东西,拍掉手心的尘土,不去回应吉姆利的恶言,而是像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象谷】、又叫阿芙蓉,学名米囊或囊子,又称御米或莺粟,总之叫法很多”说道这里凌光顿了顿,抬眼望着吉姆利缓缓道:“不过,在我们那里,大家都习惯称它为【罂粟】!你锅的那盆东西大概是米醋吧,我说得对不对?” 吉姆利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怒急得他浑身颤抖着,而那柄刚才凌光递还给他用来剥壳的小刀也在手中死死纂着,那一整条握刀的手臂已经爆出了青筋,配合他扭曲到近乎狰狞的面目,给凌光一种噬人的感觉。 “我又说错么什么了?”凌光站起身来下意识退后两步,他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了,这是今天同他讲话的第三个人,也是他得罪的第二个人,他很费解,自己真就那么嘴贱吗…… 在凌光退后的同时,吉姆利随着他踏前两步紧逼过来,只见他紧咬下唇,握刀的手在不自主地颤抖着,是怒急攻心还是正在心内做着什么挣扎,没人清楚。 “小安多,不不,安多,你…这是做什么!”凌光越退吉姆利越逼近,搞得他不由自主打起了冷颤。 “外乡人,你真的很讨人厌!!”刺耳难听的声音传入凌光大脑。 __^*) 第十九章 惊 就在他将要逼近凌光的一刻,千钧一,娜娜甜美动人的嗓音化解了屋内的戾气。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我都渴死了。” “四川国粹”瞬时化戾气为祥和,右手背后顺势将刀**后腰带,堆起笑脸拍了拍凌光肩膀,伸过手去拉开抽屉取出两个口杯,没事人似地道:“能聊什么,凌先生找不到茶杯,我帮他。” 凌光抹去额上冷汗,冲着正对他微笑的吉姆利微一颌,“谢谢。” 吉姆利:“不客气。” 娜娜顺手接过杯子,拧开水龙头边冲洗边笑嘻嘻道:“你们两个肯定有古怪。” 吉姆利不想再跟凌光纠缠,更不想娜娜看到他跟凌光有什么问题,转身回去,一言不地收拾起案上的罂粟。 娜娜举着杯子挪到吉姆利身旁,瞅了瞅案板,道:“娜娜的伤已经好了,以后不用再帮我煎药了。” 吉姆利自夸道:“我的药很管用吧。” 一旁凌光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叹道:“原来是拿来止痛,怪不得了!” 吉姆利闻言楞了楞神儿,紧接着鸡啄米似地点头道:“当然了,不然这些还能做什么。” 娜娜也道:“这药真的很管用,每次娜娜疼到死去活来都是靠它们。” 三人齐声笑了。 “那好,安多你忙吧,我跟娜娜就不打扰了。” 吉姆利微笑一声,“请便。” 凌光呼出一口凉气,随着娜娜遁出厨房,这鬼地方他再也不要来了。 “那止疼药很管用吧。”凌光看似无心地问道。 “是呀,怎么?”娜娜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凌光。 “不怎么,随便问问,难得他想到用非注射类药物帮你止痛,你这个老师还不错嘛。” 娜娜点头道:“老师当然不错了,要不是他帮娜娜止痛,兴许我现在还下不来床呢。”她狡黠地盯着凌光忽闪了下大眼续道:“怎么样,愿不愿收娜娜做小徒弟,教会了娜娜我侍候你一辈子。” 他知娜娜是在开玩笑,但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嘿嘿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算了,早说过了,你是宝贝吗,我才稀罕呢。” 二人端起茶杯品茗一番,闲聊两句后娜娜留下凌光在诊所休息,自个回家收拾屋子去了,并约好了他稍后一同晚餐。 躺在那张小床上,凌光想小憩片刻,可翻来覆去却总也睡不着,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堵着他胸口却怎也想不通,望着梁上天花,凌光感到四周的空气很压抑。 “这几趟你们去塔亚,我把路大概已经摸清了,要不还是走吧。”小木棍突然话。 “你说什么?” “我说走。难道你没觉这地方越来越诡异了吗?还是你已经沉浸入爱河无法自拔了。” 凌光皱眉道:“你说什么东西呢。” “走吧阿光,听我一次劝,这地方你待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你到底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危险?”凌光感到小木棍为了催促他走,已经达到危言耸听的地步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真就是个蠢蛋,刚才生的一切都不能给你启示吗?” 凌光回想着方才厨房内那有惊无险的一幕,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指吉姆利?别逗了,小子就那德行,只要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忍让他些,谅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木棍长叹一声,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遂叫凌光前去看个究竟。 风风火火的吉姆利正提着以荷叶包裹起的两袋东西匆匆奔下楼,并快步穿过厅堂一溜烟夺门而出。 明知凌光还在房内,况且可能还有娜娜,他不过来打声招呼便就这么匆匆离去,实在不合乎常理,凌光倒没怎么上心,还是小木棍心细,赶忙对他道:“快跟上!” 看到对方离门前矫健的步伐,凌光吞了口苦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快步跟了出去。 多牧街上,七兜八转,身体还未复原的凌光吊着吉姆利的后靴来回绕着,人家越走越快,他却越走越慢,走路能走到大口喘气他也算是个人才了,多亏小木棍有着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凌光才算是勉强吊住了这位小安多。 “呀…呀…”随着吉姆利闪进一条他从未来过的胡同,凌光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并不住地咒骂着:“这小子娘的是不是知道我们跟着他,故意带我们兜圈子逛花园!” “不会,他没这么精明,躲起来,有人来了。”小木棍低呵一声。 果然,不消十秒,那黄昏中被照射至有些阴森的幽暗胡同中传出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闭门响,凌光慌忙闪身墙后,一阵脚步声渐渐接近又逐渐远去。 凌光远远辍了上去。两个人,一是吉姆利,还有一人看不清,只看到他身着如同吉姆利一般的华丽服饰,考究的面料和身上挂着的一串串闪闪光的小珠于这黄昏下显得格外耀眼。从背影看他的走姿,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 到了银湖山脚下,在群山环抱的一处隘口,凌光随着他两人偷偷闪身进入,路并不长,但大石的阻隔还是令得他们多绕了好多路,如果此路常走,为什么不开辟一下呢,又或许这些大石是有意为之也说不定。 对方显然是有什么急事儿,赶路还来不及哪有功夫朝后看,再加上凌光吊他们吊得很远,谁能现他。但这小子却不,大概是电视剧看太多,一路上他都在猫着腰悄悄跟随,太没必要了…… 终于,在越过了一座小山丘后,吉姆利他们停了下来。 凌光俯下身去,藏在一处小土包后,微微探出半个脑袋,扫视着丘邱下的环境。 眼前一整片土地被高及人头的栅栏圈起,看上去俨然一个硕大的花圃,粗略估计,这片花圃的面积足过三亩有余,而这片圈起的土地内密密麻麻圈种着一种植物----罂粟! “看到了吧!”小木棍小声嘀咕着。 凌光双手捂着嘴巴,生怕出什么响动,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 “太大胆了!”凌光掐着嗓子轻声道。 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当时吉姆利为什么会有如此异乎寻常的表现,全是他自己蠢笨,想当然的以为这东西就是多牧居民用来治病的一味药材,要说种植罂粟要求的客观环境并不高,几乎可以说只要懂得种植法便人人可种,所以在凌光看来,这种植成本普通的植物,丁目以它入药是再平常不过的,可他却忽略了它的本质,直到他看到眼前这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才终于醒觉。 “岂止大胆,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明火执仗地搞这种勾当,这几个多牧人真是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不一会儿,花圃旁一间以柴草搭成的房内缓缓走出三人同吉姆利碰头,那三人中,赫然有丁目在内,怨不得他不在诊室了。 几人来不及入房叙话,吉姆利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他们说什么?”凌光小声问道。 木棍怏怏道:“不知道。” 丘顶离坡下有段距离,再加上几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凌光他们本就听得不是很清楚,再说了,就算别人在他俩耳旁攀谈也于事无补,因为人家讲得是当地土话…… “凌光……” 惊闻丘下传来自己的名字,二‘人’露出主意神色,可也只能是干瞪下眼儿,除了他的名字被吉姆利以汉语吐出,接下来的便都是人家的土语了,只是看到他叫着凌光大名时那不善的神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什么好话。 “快走!”小木棍再低呼一声。 凌光一头雾水正想问它为什么,只见方才那间柴草房中缓缓遛出三只雄壮的藏獒! 连滚带爬地凌光一溜烟窜下了土堆朝着来路奔去。 多牧晚间市集。 “哎----呦!我的腰……” 木棍没好气道:“谁让你要一路弯着腰走路,这么长时间过去,你现在才挺起来当然会难受。我平常就给你说过很多次,不要以为自己已经育成型就可以吊儿郎当驼个背,日后患上骨质增生了难道想我给你做手术?” “好了别训教我了,我刚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吗。别说废话了,现在到底怎么办?”凌光揉着腰眼不耐烦地打断了它。 “走,立刻走!” “娜娜怎么办!” “对不起,我现在想得是你怎么办。你用你快生锈的大脑好好想想吧,吉姆利风风火火地跑去那么远,你以为他是为了去给丁目送杯茶水?我听不懂他们说话,可我敢肯定一定与你有关!” 命要紧,凌光也是个人,做不到为爱牺牲一切这种境界,况且离开娜娜可能只是暂时的,无论如何她总不会有事,而自己再不闪可能真的麻烦大了。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走,多粘几天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是前两天的小插曲,可能早就回家了,说不定此刻自己正在坐在【文豪酒楼】最豪华的包间【御松苑】品着最棒的肘子宴呢。 走就走,一刻都不想耽搁,也一刻都不能耽搁。但是最低限度,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向娜娜打个招呼。 娜娜家。 大门没有上锁,凌光敲也不敲推门而入,思量了一路他认为可以达到最好效果的措辞,可惜,进了门他傻眼了,他完完全全地肯定了自己方才所思所想的话都已通通作废。 娜娜的哥哥赫然站在客厅中央,双眼死死盯着凌光,娜娜则低着头双腿抱膝缩坐在一张藤椅上,只在凌光进来的那一刻抬眼望了望他便又低下头去。 __^*) 第二十章 哈萨 “哈萨大哥,你回来了。”凌光觉出了房内的压抑气氛,感到头皮有些麻,但他还是自内心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到底在搅什么!”哈萨怒气冲冲。 “阿哥……”娜娜正想说话,哈萨一抬手打断了她。 指了指凌光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在这短短几天就生了这么多事!” 凌光张嘴“啊”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东西,哈萨说是让他讲,但他那瞧着凌光的眼神中却充满怒意,显然他并不是要问凌光什么,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这简单的一句问话,只是在泄他心中的怒气而已。 “阿哥你听娜娜讲好不好……”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哈萨严厉的目光令她无法继续。 凌光也张了张口,同样也是什么都没说就被哈萨一摆手打断,他声色俱厉地道:“你们不用说了,还是让我来说吧。凌光,告诉我为什么会生这么可怕的事,要不是有神医救她,这后果你能负担得起吗?还有你娜娜,你是不是玩疯了,我教你的森林该安全措施你全都给我忘到脑后了,我传授你的生存技巧你算是都还给我了!”说道这里斜眼瞧了瞧凌光,歪着嘴角不满地道:“他就那么好?” “阿哥你误会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乱骂人,你就不能让娜娜好好说吗!”娜娜气得眼珠子滴答了下来。 原来哈萨在回村以后,还没见到娜娜,于家门口便接到了同村人传来的这颗惊叹号,只知道娜娜是陪凌光去了塔亚游玩,后被戮撒咬伤,接着便是送到丁目处接受神医的治疗,具体的情况和详细的经过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之所以生这一切,都是凌光这外乡人害得,他把所有的帐都算到了凌光头上。 眼瞧着娜娜梨花带雨的楚楚姿,凌光心疼道:“娜娜,不要这样,对你的身体康复会带来反效果的!” 哈萨也心软了,但脖子硬的他当然不愿低头,况且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之所以险些酿成如此大祸,正是因为他平日里太过宠爱娜娜,什么事儿都依着自己的宝贝妹子,十几年来从未对她讲过一句重话,就连冲她大声说话,今天也是头一遭。如今为了妹子好,让了她十几年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强硬一趟,但他也不想再去训斥娜娜,更不愿意对这二人继续地大呼小叫,费力不讨好且会适得其反,故而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对凌光挥了挥手叹道:“你走吧凌小弟。ook”再拍拍娜娜的小手,“你送送他。” “不!阿哥你太不讲道理了!你就是个糊涂蛋!”娜娜抽泣着甩开了萨哈的大手。 凌光是准备走的,且他是不得不走。但他并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走,可小木棍一直在那边不断地摆动欲让他借坡下驴。好生为难的他左思右想,也感到自己现在其实正是这兄妹二人间的导火索,趁早走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也说不定,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娜娜不用送我,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再来看你们的。” 哈萨的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娜娜怎都没想到凌光竟然不站在她这边,连解释也不去解释,阿哥只两句话他便说走就走,于是气急败坏地瞪着凌光道:“走!走!你永远也不用再来了!”捂起小嘴哭着回屋去了。 “娜娜……”二人一同呼唤,可娜娜只把楼梯踩得咚咚作响,快步回了寝室。 “唉”哈萨摇了摇头,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又重新坐回椅内,度邀请凌光入座,递了杯水给他,自己仰头一饮而尽,双目注视着空杯,并不去瞧凌光,只淡淡地道:“我刚才是不是过分了?” 凌光不知道他指的“过分”是说对自己太过还是对娜娜太过,楞了一楞不知如何作答。 显然,哈萨提了这一问并不是真的想要凌光回答,只凝视着那空杯,无限缅怀地讲道:“娜娜的父母去的早,很小的时候就留下我跟她两人相依为命,多牧环境艰苦,想要生存,除了要靠自己的双手不断地辛勤劳作外,更要不怕苦不怕难不惧任何的危险,终日同那些毒蛇猛兽搏斗,要知道,我七岁便开始入山学习打猎了。这么多年来,又当大哥又做父亲,可以把娜娜拉扯长大真的很不容易,不过还好,这小姑娘从小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也不枉我这做大哥的这么多年来对她的关爱和栽培,你们汉人说得好,‘养儿一百长忧九九’,我的心情希望凌小兄弟能理解,方才有什么得罪的还望你见谅,对于我刚才所说的话,我希望可以收回,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至于娜娜,请你帮我好好劝劝她,毕竟,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不是吗。” 萨哈当然看出了娜娜对凌光的钦慕,方才一时火上心头,顺势便将本就预备讲得话在一个不怎么适当的情况下讲了出来,而他指出凌光早晚要走,就是隐晦地点明他凌光,希望他尽早把话同娜娜讲清,不要误认又误己。 凌光无奈摇了摇头对哈萨道:“大哥的心情我理解,您的好意我也心领了。您放心,娜娜是个聪明姑娘,有些事情不用点地太过明白,我相信她可能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至于您的挽留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今天是一定要走的,哈萨大哥,实不相瞒,我这趟过来就是要同娜娜道别的。” 哈萨愕然望着他,忍不住道:“凌小弟是不是还对我哈萨有什么不满?” 凌光笑了笑,将本已站起身来的哈萨重新按回了椅内,再为他续满一杯温水,这才坐回椅内缓缓道:“您误会了,事实上,之所以生这一切都是凌光不好,要不是我害得娜娜遭遇那么危险的状况,您也不会那么大的脾气,换了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亲人遭受磨难,可能表现得更加过激也说不定,您对我真的很客气了,至于我要走,是另有原因的。” “到底为了什么?”哈萨不解。 凌光也不愿去答他,这本就是三言两语无法解释通的,于是岔开话题,一脸诚恳地道:“对于娜娜的遭遇,我由衷地恳请您能够原谅粗心大意的我。” 萨哈叹道:“都过去了,还讲这些做什么呢。” “可是娜娜的心结却只有您能解开,事实上,那天的确是因为我的疏忽才险些酿成恶果,但一切都是有惊无险,如果您换个角度来思考,将它当做是一次历练也不为过……”凌光一五一十将那天生的一切缓缓向哈萨道来,当然,这同哈萨原本所听到的版本是大相径庭。 “竟是这么一回事!”哈萨边听边不断地叹道,待凌光讲完事情始末,哈萨止不住惊异地目光盯着凌光久久不散。好半晌,他才收回那奇特的目光,老泪纵横,仰天叹道:“我原以为你会是娜娜的灾星,没想到我错得这么离谱,你是她、是我们家的恩人哪!娜娜说得对,我是糊涂蛋。”言罢懊悔不已,说话便要起身向凌光赔罪。 “您这是做什么!要不是您一家的照顾,我可能早渴死在多牧做了花肥了。”凌光慌忙扶起他。 “岂止是咱们家,以后多牧再也不用谈蛇色变了,娜娜干脆就叫你糊涂蛋阿哥好了。”原来他一直躲在楼道口偷听二人说话。 哈萨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今晚他头一遭崭露笑容,看起来好像有点僵硬,但屋内的气氛已经大大缓和,配上娜娜轻柔的笑声,房内一派温馨感。 “哈哈,什么都别说了,娜娜来帮阿哥忙,我今晚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凌兄弟。” 娜娜嘻嘻一笑:“不用了,我们今天去银湖晚餐,阿哥要去吗?” 凌光正要插口说自己已经准备走人了,哈萨先一步接话:“呵,那我明天再下厨好了,你们去吧,我就算了,出外跑了这么久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阿哥这次打到什么猎物了?还非得亲自动手烹调。”娜娜笑问道。 “没打猎呀,我这次是随几个兄弟送药材出塔亚,在帮神医买些医疗器具回来,顺便带回了些新谷子。” “有医疗器具!在哪里?”娜娜搭着萨哈的肩膀,眼中冲满了好奇。 哈萨笑道:“都在厨房,等下要不要跟我一起送过去,老说我去神医那里不带你,今天给你个机会,你不是总想找神医听他给你讲故事吗。” 娜娜狡黠地笑了笑:“不用了,娜娜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人家现在是神医的小徒弟啦。” 哈萨闻言一楞;“这是怎么回事?” 娜娜邹起小鼻子,可爱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等晚上了娜娜在告诉你,这几天生了好多有趣的事哦,娜娜有好些话想跟阿哥说呢,你今晚不许早睡哦。” 哈萨摇头失笑。 “走吧凌光,我们去银湖。”娜娜一把拉过凌光朝大门走去,出门前还回身冲哈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等等娜娜,我要……”凌光被她拽得东倒西歪。 哈萨望着娜娜自内心的甜蜜笑容,心想要是凌光能留下不走该有多好,但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无限惋惜地摇了摇头,收起方才那俩口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指着凌光叫道:“等等凌兄弟,你有朋友来了!刚才我真是头晕了,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他们找你找得很急。” __^*) 第二十一章 寻至多牧 “我朋友?怎会呢!”凌光同娜娜对望一眼,搔着头皮叨念着。 “是呀,是找你没错,他姓石。”哈萨道。 “我朋友里好像没个姓石的吧?”凌光双手环抱,歪着脑袋尽力回想着。 娜娜:“想那么多做什么,他肯定还在多牧的,出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凌光:“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我们是在塔亚半道儿碰见他的,人挺不错的,就是他帮我们拉的货送我们回来的。开始他说找什么凌教授,我们都搞不清,后来说了半天才知道是找凌小兄弟你,这么巧你就下榻在寒舍。听他说都找你好几天了,看他着急的样子,之后又听到你的休息,那喜悦不似装出来的。” 凌光:“姓石……?” “我说凌光啊,你还是个什么教授?”娜娜打趣着截断了凌光的思路。 “他好像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大酒店的。”哈萨帮他回忆着。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凌光恍然大悟。原来那人是【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总经理石川河,黄嘉在云南的老朋友。这次凌光下榻他们酒店,都是黄嘉遥控另由石川河一手包办,怨不得找凌光找得急了,失踪了这么多天,李胖子和黄嘉那边怕是早就炸了锅,这么大个活人就这么丢了,他们能不急吗?凌光几乎可以在脑海中刻画出姓石的目下的窘态了。 “没错,他是我朋友,请问哈大哥他人现在哪里?”凌光问道。 “刚还在我这边的,听说你可能在神医哪儿,连口水都没喝就匆匆去了。” “谢谢了,等下我再回来陪您聊。”凌光拉着娜娜转头就走。 “记得带石先生一道过来,我还没好好谢他呢。”哈萨冲着门口喊道。 “知道了!”凌光挥了挥手。 丁目别墅门前,一身穿名牌西装、年约三十四五、面跨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抹着头上大汗,将那门铃按得“叮咚”作响,可就是没人来开门。 凌光一阵好笑,那丁家师徒可能还在路上呢,太阳刚下山,还不是饭点,厨师庸人什么的可能也各回各家了。 “石经理!”凌光隔远招呼道。 猛然听到有人唤自己,石川河下意识地转过身来,凌光那张他本只见过一面可如今已经深入脑海熟到不能再熟的脸孔忽显眼前,霎时间,他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先前的愁容也化作了春风,头顶的乌云瞬间散开了去。 “凌教授!”他激动地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搂起凌光不住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凌光感到生疼生疼,有点喘不过气地道:“石经理…石先生…” 那人激动地松开他,握起凌光凌光大手不住摇着,“凌教授哪,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哇!” 凌光瞧他身上的名牌西装早就皱成了折叠样式,还有足上那双高档的黑皮鞋也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他这几天一定是在马不停蹄地寻找自己了,再看他眼圈青,想来该有好几晚没睡好了,他这几日肯定顶着很大的压力。 二人握着的手不停地摇着,始终没有松开,对于石川河来说,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这位阿哥,还是到我家再说吧。”娜娜好奇地盯着不知为何如此激动得石川河道。 “回家?哪个家?哦不不不,凌教授,您必须马上跟我走,这里电话不通,黄哥和李院长天天都在盼着您的消息哪!” “李院长也来了?!”凌光咋舌问道。 “来了,都来了,好多人呢。黄哥和云主任是昨天到的,现正下榻我们【香格里拉】,这会儿大概已经四处打听您的行踪去了,李院长前几天就到了,带了好些人,把咱们市都快翻个转儿了,就这没找到您。昨天黄哥来了后,院长就派他坐镇酒店,自己带了几位助手去【贡山】寻您了。”石川河说到这里摇头苦笑。 凌光听罢心念罪过,自己在这边好吃好喝好玩,可把那帮老家伙害苦了。于是拉起他道:“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咱们先去我朋友家歇歇,喝口水也不迟。” 石川河欲言又止,他总不能硬拽人家上车吧,可恨这里的通讯设备太过落伍。 娜娜拉起凌光大手强颜欢笑道:“你记得,你还欠娜娜一顿晚餐,一定要回来补给人家。”说着一指点到凌光鼻尖,“不许忘哦!” 无疑,她很想多留凌光一段时日,但眼前是什样一番光景她看得明明白白,向来好为他人着想的娜娜当然不可能去强迫凌光留下,他迟早要走,且事先两人早就商议过了,只不过没想到走得这么突然。 “这位是……?”石川河像是此刻才看到娜娜,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朋友。” “哦。”石川河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凌光只简单地答了三个字,老练的他已经觉出了什么,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刨根问底。只笑着同娜娜打了个招呼。 一路上,那石川河都对凌光表现得很热心很恭敬,看得娜娜大惑不解,怎么看那人也是有点来头的,不知为何要对小他那么多的凌光如此尊敬。 “石姓阿哥,你刚才唤凌光教授,他是个什么教授啊?”娜娜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石川河楞了楞,呵呵一笑,好像没听清娜娜的问题,又好像是刻意不愿作答,太极式地回道:“是呀,凌教授。说起来这次我是真要好好像您赔罪,都是我们酒店管理疏忽,才险些酿成大祸,望您多多见谅。那同我们签约长期合作的旅行社已经被我们单方面解约了,他们从此被我们香格里拉剔除出市场名单,还望您回去多代我们酒店说说好话,向李院长做做工作,解释一下,今后我保证这类事件再不会生,同时我们已经做好一份【市一医】全体员工渡假计划,全程免费,请您回去后呈交院长过目。” 凌光听后赶忙客气两句,只道他们不用费心了,这次事故全是因自己的大意造成,与任何人、任何单位都无关。可石川河却不愿作罢,边赔罪边痛骂了那旅行社一番。 香格里拉这次可是下了本钱了,果断地壮士断腕,要知道,事实上大型酒店都是依附着高档6行社生存的,唯有靠他们才能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客源,如今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凌光不禁佩服李邢的能量,原来人家不只在自己省玩的转,就是拉到全国,“市一医李邢”的名头也是梆梆响,再加上近来风头颇盛的凌光往那一矗,效果可见一斑。 医学界不同于演艺界等曝光率极高的圈子,在普通群众中,他们这类人事实上并不出名,即便凌光扬名了美国医学界,可你随便街上拉个人来问问,可能他们知道某某小明星出演过什么龙套,有过什么八卦,也不清楚凌光的大名。就算是个狂热的篮球爱好者,最多也就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位来自中国的医生治好了nba的韦德,你要问他们那医生叫什么在哪儿任职,估计十个有九个半答不上来。要说连锁效应,凌光甚或李邢都差远了,但若是要走向政商两届,凌光姑且不论,李邢的力量那是不容低估的,正因如此,他们酒店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处理这起突事故。 一旁娜娜却是越听越玄乎,对凌光的身份更加好奇,再次忍不住道:“石阿哥,光光到底是什么教授?”其实她只要细想下凌光这几日的作为,该不难猜出他教授头衔是来自医学界,但是她内心深处却总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凌光太年轻了,这不可能…… 石川河再次有意岔开话题,轻描淡写却又不正面拒答,“是呀,凌教授这次可真的是给我们出了好大一个难题,本来咱们酒店是准备报警寻人的,先通知了李院长,却被他老人家压了下来,他怕凌教授是被歹徒绑架,若冒然报警可能会给教授添加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可等了好些天也不见有什么绑匪打勒索电话,耐不住焦躁他老人家便亲自带人赶来了。” 凌光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至于石川河,他一次次回避娜娜的问题,并不是有意驳她面子,只是因为凌光在这边待了这么久,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告之她自己的身份,精于世故的总经理先生自然也不会多话了。 娜娜嘟嘴走了一路,凌光有意不去招她,只同那石川河攀谈。 “石先生,凌小弟,等你们多时了。”到得娜娜家门口,哈萨早早便在门前恭候了。 “呵呵呵,是哈萨先生呀,这次我可真要感谢您呀。”石川河拱手作揖。 “哪里,是我哈萨感谢您才对,帮了我这么大忙,要不然现在我和我的几位兄弟还在爬着山路呢。”言罢呵呵一笑,让了他们入房叙话。 “石经理,你尝尝,这茶真的很不错。”凌光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替石川河端来一杯他初到宝地娜娜取来招呼他的茶水。 “嗯~!不错,有点味道,岂止,简直是香气沁人哪,极品中的极品!我在香格里拉还从没饮过这么好的茶,多牧真是块宝地!”品了一口,石川河啧啧称奇。 “哪里,我们多牧是块穷地方,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自家种植的这些小玩意儿了,难得你们不嫌弃。”萨哈笑道。 “说起来,我同哈萨先生真是有缘呀,这么大的塔亚森林刚好这么巧就让我们遇到,您还帮我了这么大的忙。”石川河欣然道。 他们二人对话当间,娜娜噘着小嘴侧头一旁,就是不理凌光,无论凌光投以多么诚恳的目光,娜娜都不屑一顾,她小脾气了…… “哪里哪里,生活就是这么奇妙,说起帮忙,我还是那句话,我才真是受到您的帮助了。”哈萨再道。 石川河摆了摆手客气一番,“我那不过举手之劳。”言罢再道:“不知哈先生此次出塔亚是和贵干?稍后还有没有需兄弟我效劳的地方?” 萨哈:“您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这次就是送些药材出塔亚,顺便采购点日常用品。” “怎么多牧也产药材吗?此处确是块福地呀。”石川河低头嘬着香茗,他也不过就是随便一问。有时候,提问题也是一种随意闲聊方式,其特征表现为提问者所提往往乃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们并不冀求被问者给出答案,不过就是找个话题聊聊而已,简单点说就是没话找话。 “是呀阿哥,娜娜怎么也不知道咱们多牧有产草药的?”娜娜好奇地问道,显然这位是想要个答案了。 哈萨摇头失笑,“你整日什么都不关心,只知道同阿露嬉闹,哪儿有心思去理那些花花草草。” 娜娜扮个鬼脸,调皮地笑道:“你走这几天阿露姐姐天天在村口张望,盼你回来,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回来了也不去看她。” 哈萨听罢好不尴尬,老脸通红。当着外人的面,他又不好怪责自己的妹妹,想解释吧,这种事情是越解释越着痕迹,于是僵到当场不懂说话。 凌光哈哈一笑,一旁推波助澜道:“窈窕淑女,‘阿哥’好逑!像阿露姐那么标致又识体的姑娘,当然要盼哈大哥这宽硕的肩膀咯。” 萨哈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堂堂七尺男儿,讲到姑娘便扭捏起来,可见这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娜娜白凌光一眼,旋又噗嗤娇笑,好似在说“算你识相”。 凌光大受鼓舞,又兴起风浪,“结婚前一定要通知石经理一声,他好通知我来做伴郎。” 石川河也起着哄哄道:“凌教授的朋友就是我们香格里拉的朋友,干脆也别通知不通知的了,到时候我来上几辆大轿子,婚礼直接移师我们酒店,岂不更好?”他又找到个讨好凌光的机会并借而讨好李邢。至于婚宴,成不成的还不知道呢,总之话先放出去讨个彩头,日后即便真要举行,相信凌光也会拉大队人马来,对于提升他们酒店的名气外带搞好同医学界关系那是顺水推舟的事,怎么算这都不是比赔钱的买卖。 哈萨实在受不了他们的集体轰炸,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去厨房洗菜…大家今晚全都留下吧…”说罢就要逃走,凌光嘿嘿一笑,“要不要找阿露姐来给你帮忙?” 哈萨跑得更快了。 其实石川河并不想留下吃这顿饭,塔亚的夜路是非常难走的,他不想在多牧耽搁,今天他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带凌光走的,可大家兴致这么高,他实在不好意思破坏这气氛。想了想,也只好勉为其难留下了,好在现下天还没晚,快点吃完可以快点闪人,最多晚上开车时注意点好了。 __^*) 第二十二章 难离 “竟还有这么一出精彩故事,太不可思议了!”石川河双目崇敬地望着凌光 饭桌上,娜娜绘声绘色讲着凌光为她驱毒治病的经过,当然她隐去了那令她尴尬脸红的片段。 “凌教授医术高明自是不在话下,于那环境险恶之地居然能完成一项危险复杂的手术更是难能可贵,可我最好奇的还是娜娜小姐使用的止痛药到底是什么牌子,居然有这么显著的效果,实在不可思议。我也做过手术,阑尾炎,就开了这么一个小口子(说着还照着自己肚皮比划了一下),可就这样,第二天麻药劲儿过了,还是把我疼得死去活来。你们的止痛药用得一定是很珍稀的药材吧。” “哪有什么珍贵的,随手可触,漫山遍野都是。”萨哈摆了摆手。 “是象谷。”娜娜接了一句,并狡黠地冲凌光笑了笑,促狭地冲他眨着眼道:“我知道是什么教授了,凌大夫,你就总瞒娜娜一个人。” 石川河后悔不跌,本想拍凌光马屁,可没曾想拍到了马腿上…… 哈萨闻言愕然,虽常年生活在这封闭的部落中,但频繁奔走在外的他耳目倒还没有失聪,在医学界,教授级别代表着什么含义他还是清楚的,但看凌光的年纪还有他平日里的生活习性,跟娜娜腻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小疯子,说他是医学教授,萨哈难以置信,即便他以不可思议的手法挽救了自己妹妹的生命,但教授这头衔,想达成是需经过长年累月的自我沉淀才可达成的,凌光脸上连一丝蹉跎的痕迹都欠奉,太不可思议了。 “唉,我哈萨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经过‘戮撒’那次,娜娜至今还能欢蹦,看来不是托了大神的庇佑,全是仰仗您凌教授呀!”哈萨感慨道。 “教授师傅,您到底什么时候收我这小徒弟呀,干脆你带娜娜一起回你工作的地方好了,我天天陪着你,做你的跟班小护士好不好。”娜娜咯咯笑道。 “不可胡言乱言,要尊重凌兄弟,再说了,哪有像你这么不尊敬老师的学生。”哈萨失笑。 凌光又好气又好笑,他来多牧是躲清闲的,不是来受人尊敬的。 娜娜:“凌光,你同阿哥说,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这教授师傅啦。” 凌光尴尬地笑了笑。 石川河见状忙出面为凌光圆场,同时也想把自己的话给兜回来,看似有意实则无意地问道:“这象谷是经过加工后的中成药还是原材料?”他不过是随口问问,想岔开刚那他已确定凌光不想谈及的话题,看这石川河斯斯文文、谈吐得体,肯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过隔行如隔山,这么偏的学名即便他这种知识分子也未听闻过,如果你要说‘罂粟’他没准就知道了,且他大概也不会再多此一问,甚至可能会只当自己没听到,就像当初凌光的反应一样,避之唯恐不及。这不,凌光正冲他不断打着眼色呢,可惜石川河会错了意,只当凌光是鼓励自己继续下去,好令娜娜不再有话题对他纠缠。 “是经过加工的。”哈萨代娜娜答道,紧接着又道:“加工程序很简单,石先生有兴趣的话稍后我帮你装上一些带回去,再教你加工方法,这药材对一些个疼痛顽疾还是很有效的,我们多牧人但凡有了头痛脑热,都会加上一味象谷用以止疼,效果不错。” “那兄弟先谢过了。”石川河颌笑道。 哈萨摆了摆手:“谢什么谢,都是些便宜东西,说起来,这药我们有运出多牧销售的,石先生过去没有见过?” “呵,说来惭愧,小弟真的是整日病痛不断,却都只是看西医,很少往中药店跑。” “哦,呵呵。”哈萨笑着表示了解。 “等等……”凌光举起筷子点了点哈萨,歪着脑袋若有所思道:“哈大哥的意思是、你们的种植象谷事实上并不完全是自用,也搞外销?” 哈萨点了点头,“是呀,多牧的收入来源,一大半都是外销象谷所得,不然我们这封闭的部落展怕是要倒退二十年不止。”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凌光打断了哈萨,抱着宁信其无勿信其有的心态,一字一句地问他道:“那…也就是说…这次哈大哥出塔亚主要就是为了送这些药材咯?” “是呀。” “妈----呦!”凌光从椅内摔落到地,要不是有哈萨坐他对面压着,估计桌子也被他带翻了。 “没事吧!”三人同呼。 “没事!没事……”凌光站起身来揉了揉**,石川河替他扶起了椅子。 “哈大哥,你们每次送货,都是直接送往药店吗?他们的收货人有没有给你们出具过什么证明呀凭据呀之类的,你们供货是直接收取现金还是支票?!”凌光双眼紧紧盯着哈萨,一瞬不瞬,那气势有些压人。 “这……我说错什么了吗?”哈萨被问得不知所措。 石川河一头雾水,想问什么可又不好插话。娜娜瞧着凌光,大惑不解,“凌光,什么东西…” 凌光伸手制止娜娜说话,再望着哈萨,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问题。 “我…”哈萨瞧瞧凌光,再瞧瞧娜娜和石川河,他不知道凌光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咄咄逼人,是想从多牧引进他们的草药吗?凌光是个医生,这是他唯一可以认定的答案了。 干咳一声,哈萨道:“买方到底是个什么大药店或是大医院的,我也不清楚,总之每次来接货的都是那几张熟面孔,他们只是取了药材就走,钱什么的从来没有当面支付过,好像都是提前预缴吧,具体的事项,你要问安多或者神医才能清楚。怎么,是想引进这药材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同安多见个面。” “好呀好呀。”娜娜拍手鼓掌,要是凌光就职的地方可以同他们部落有生意往来,那凌光更是可以隔三差五名正言顺地来看自己了,想起来就觉得高兴。她不知道,别说这生意不能做,就是能做,也犯不上让凌光这副教授一趟趟往云南跑,‘暴殄天物’嘛。 凌光摇了摇头,双眼无神瞧着在座诸人,他终于想想通了这一切的一切。 十多年前,身怀医术的丁目‘游历’至多牧并看中了这里,这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沃野良田的世外桃源也在那时成了他的定居之所,颇通医理的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俘获了纯朴的多牧人心,也正在那时,他看中了多牧的先天环境优势。依稀记得娜娜曾经说过,十几年前,多牧还是汉人渡假的一片旅游胜地,就在丁目扎根以后,这里的经济渐渐萧条。 木棍曾经说过,丁目那群人是些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倒霉孩子,它错了,这‘死’字已经被他们以狂草法龙飞凤舞地画了出来,一切都在他们算计之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都能抽身出来,真正倒霉的只是诸如哈萨他们这些天天辛苦劳作却被蒙在鼓里的出头鸟! “哈哈…嘿嘿…吼吼…”想通了这一切,凌光痴痴地笑了。 “你没事儿吧凌教授,坏了,是不是刚才摔了一跤撞到哪里了!”石川河拉着凌光衣袖摇着,后背也在瞬时间冒出了冷汗,早知道刚才强硬点拉凌光走人该有多好呀! “石经理!”凌光猛一个激灵,冲着石川河大叫一声。 石川河:“凌…凌…” 凌光站起身来缓缓道:“我没事,石经理你出来下,我想请你给我帮个忙。” 石川河楞楞地瞧他一眼,看凌光不像有事,欣然陪他走了出去,留下哈萨兄妹你眼望我眼。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简直就是虎狼之地,凌教授,您今天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跟我走了!” 塔亚村口,一辆奔驰gl55o豪华越野车内,身着西装、打扮斯文得体的石川河面红耳赤地冲凌光吼着,这位向来高高在上的五星酒店掌舵人,低声下气了整整一下午了,终于他要爆了。 “您听我说石经理,这事可大可小,我不能看着我朋友身居虎**却不自察,我一定要留下来。” “您可以跟我一同走啊,等回头咱们带齐了人再杀回来也不迟,这地方太危险了,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实在担不起这责任,您就当体谅我一下好吗!反正咱们又不是缉毒科的,那什么良好市民奖、杰出青年奖咱也不稀罕。”石川河万难地恳求道。 “我现在就走说不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到时候那一堆堆证物没了不打紧,可我怕这帮恶人生什么歹念对我朋友不利。” 石川河摇了摇头,“凌教授,您别说我市侩,这些个山野村夫的命跟您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晒,这险真不值得冒!” 凌光还能说什么呢,对着这整日混迹于上流社会,生命观、价值观早就已然质变的势利眼,讲什么都是无谓的。 “你听我说,我一定要留下来好稳住他们,不过多待个一晚两晚的,出不了大事,你尽快回去,尽快通知李院长和黄主任,他们一定有办法妥善处理这件事。”凌光催促道。 “不行不行,哪怕冒犯您,我今天是一定要带您走了,等回去后,这里的是事情您不用操心,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保证您两位朋友一根毛都不伤,这点能耐兄弟还是有的。” “你还是不明白。”凌光对这人真没办法。 “您就听我的吧。”说完他便动起了汽车。 凌光不想跟他再磨蹭下去,可毕竟别人也是为自己着想,总不能把人家骂走吧,再说了,看对方的架势,凌光就算是骂他个狗血淋头他也不会撇下自己独自走的。 凌光无奈,只好玩起无赖,皮笑肉不笑道:“你开车我就跳,我说石经理,这腿到底还是长在我身上吧,您总不能绑住我吧?” 石川河铁了心要带凌光走,强硬地道:“好呀,我车就挂一档,您高兴跳就跳,跳完了我再扶您上来。” 凌光一阵愕然,没想到这人比自己还无赖,于是苦笑道:“那我就冲车外大喊,‘多牧盛产罂粟’!” 石川河失笑道:“您不会的。” 凌光推开车门深吸一口气,怪叫一声:“多牧盛……” “别别别!全听您的好了!”石川河慌忙捂住他的嘴巴拉上车门。 “唉…我算是服了您了,做朋友真是没话说。”石川河苦笑两声。他当然清楚,凌光并不会真那么愚蠢地公然冲多牧整族人叫板,他即便不拦凌光,凌光也不可能接茬喊下去,之所以这么做,他只是想向自己表明决心,那既然到了这份儿上,还能说什么呢。 凌光再同他交代几句,娜娜寻到了村门口,远远看到车内交头接耳的凌、石二人,没有过来。 凌光拍了拍石川河大腿,“那就这样吧,路上开车注意点,天快黑了。” “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我一定快去快回。”石川河点了点头。 “不用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一天吧,瞧你眼圈黑的,好几天没睡了吧。”凌光笑道。 “怎么睡得着,今天晚上怕更是要失眠了。”石川河无奈自嘲。 二人叙话完毕,凌光下车朝娜娜走去。 “你要走了吗?”娜娜低着头轻声问道。 “没有呀?谁说的?你怎么出来了?”凌光反问。 “那你刚才……”娜娜话还未说完,只见石川河动了汽车,探出半个身子朝他们二人挥了挥了,喊了声“二位保重,娜娜小姐请代我向哈老哥道别”,而后缩回车内直接五档起步一溜烟朝着塔亚深处驰去。 “他怎么走了?”娜娜不解。 “人家是大忙人儿,谁像我一样天天跟美女泡在一起优哉游哉的。”凌光笑道。 “没个正经,谁跟你泡一起啦。”娜娜用力掐了他一下。“快走吧,阿哥还等我们吃饭呢。” 哈萨家中。 “没事没事,石先生既有要务在身,当然不好强留了。”哈萨大度地冲代石川河告罪的凌光摆了摆手。 “呵呵,那咱们继续吧,我还没饱呢。”凌光指了指饭桌笑道。 三人坐下,哈萨忍不住问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兄弟好像有什么话想讲?” 凌光吱唔半天,借着夹菜搪塞了过去。他没有将自己方才同石川河讲得话复述给哈萨,他怕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人是根直肠子,有什么事都喜欢直来直去,不太爱憋在心里,万一他受不了自己被他人欺骗利用做这些违法的勾当,一个忍不住跑去丁目那边找他们对质,那可就糟糕透顶了。他这块儿头凌光又拦不住,万一真闹僵起来,只怕哈萨会有不测,说不定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咚咚咚。”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响。 __^*) 第二十三章 离前风波 哈萨起身开门,紧接着便听到“塔萨咔?”的问候要就到。]凌光只顾着往嘴里送菜,还没顾及门外来人,已被娜娜一把拽了起来。 哈萨躬身引进了三位来人。 丁目、吉姆利、还有一位中年人,凌光没见过,身材矮胖、双眼细窄、两鬓斑白而浓密头顶光秃油亮,典型的地中海。他的目光严厉中透着慈祥,微扬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神态同丁目倒有几分相似。 门外还站着几人,但都没有入内,只有他们三人进到了房中。 “塔萨咔?!”娜娜弯下腰去双手合十。 那人笑着对娜娜还了礼,再将目光移至凌光身上,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番。 凌光觉得那人似曾相识,盯着他回想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今天同吉姆利一道走出黑巷子入山找丁目的人,他换了衣服,给了个正面,凌光一时没认出来,但他华服上配挂的那一串串耀眼的珠饰令凌光有了映象。 “凌光,做什么呢,还不见过我们安多!”娜娜轻拽凌光一下。 “啊?安多?族长!”凌光大讶,稍一思忖后,暗叹这才在情理中。 “原来是吉安多,小子凌光见过您老,塔萨咔?。”双手合十。 那老安多微笑地望着凌光,“果然一表人才,难怪连神医都称赞不已!塔萨咔?。”字正腔圆,这老小子的汉语讲得比自己儿子标准多了。 “不知安多来此有何贵干?”凌光微笑着问道,这是哈萨的家,这话本该哈萨来问,不过想这安多也不是专程为萨哈而来,身为一族之尊,他要见哈萨只需找个人来传话便成,根本不必劳动自己大驾。所以凌光就越俎代庖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小利说凌先生明日就要离去,作为族长,有客到访老头子有失远迎已经不该,现在客人要走了,我再不送送就更说不过去了。”老安多‘客气’地说道。 他根本是在对凌光委婉地下达逐客令,吉姆利的通风报信令他生出了警觉,他当然知道自己宝贝儿子同凌光间的过节,不过身为族长,他不能单凭自家的喜恶来驱逐别家的客人,可待他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无奈之下唯有以族长的身份来驱逐这位不受他们欢迎的客人了。别人来说什么,娜娜他们都有理由挡回去,唯有族长出面,以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来化解才能成事,且表面上看他的处理方式左右都能过得去。 “安多,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哈萨想说什么,但被丁目凌厉地眼神打断了,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老安多眼尾都不瞧哈萨地道:“老夫在银湖安排了一席酒宴,就当是为凌先生饯别吧,不知你可愿赏光?” 娜娜正要说话,凌光拉了她一把,而后呵呵笑道:“难得安多一番美意,小子却之不恭。”做了个请的手势,同安多、丁目并肩朝着银湖而去。 银湖边。 这次的宴会阵仗没有丁目那次搞得大,看来是真正单单宴请凌光一人了。沿湖而设了四张饭桌,人数虽少,但食物酒水的种类却比上躺丰盛了很多,除了米酒和全羊,还有各式精致的茶果糕点,种类不一的凉拌小菜,肉食高汤,摆满了四张大桌。看来他们早就已经预备好了,凌光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霸王上弓容不得你说不。 凌光是客人自然要上主桌,他也是寄住在萨哈家的食客,所以,哈萨也以半个主人的身份陪居主桌末席,再就是丁目同吉姆利,五人按宾主身份依次入了席,诺大张饭桌也就只有他们五人,宽敞非常,而其余四桌却坐满了客人。按多牧族规,正式宴会女性是不容许出席的,但身娜娜身份特殊,作为凌光的朋友,也半主半客地配座入了末桌。 “来来来,我们先满饮此杯,祝凌先生一路顺风。”老安多举杯祝道。 凌光心道这人真没意思,搞这些弦外之音有个屁用,要撵老子走直接说不就得了么,拐弯抹角大家都难受。不过正是因为对方要驱逐自己,反令凌光放下心来,证明他们只是提高了自我警觉,并不清楚自己已经现了他们的秘密。这么一想,心也放下了大半,走就走呗,这鬼地方老子多一天都是罪孽。想通了,心情舒畅,遂举杯附和。 酒过半旬,菜色虽好,但凌光他们这张主桌的人全都各怀心事,桌上的佳肴几乎没怎么动过,只有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凌教授独自一人在那边大快朵颐,看看这桌众生相,个人各有不同表情。 吉姆利是几乎没吃也没喝,整顿酒宴双眼都没离开过娜娜那桌,偶尔也冲凌光闪去那么一两个不友善的眼神,根本无心饭局。至于丁目,总是在喝完每杯酒后偶尔夹片菜来做下酒之用。那老安多更实在,自己也不吃也不喝,只不断地在劝凌光进酒。还有哈萨,除了不时摇头叹息就是举杯同凌光碰酒,也没心思去吃菜,他觉得自己对凌光有愧,别人帮了自己天大的忙,可这么小小一件事他都帮不到凌光,有心无力啊。不过好在凌光似乎并不介意,同他干得每一杯都很实在。 “来来来,凌小兄弟再喝一杯。”丁目亲自为他斟满一杯米酒,哈萨也举起酒杯,“我也再敬你一杯。” 凌光笑着端起酒杯,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圈,最终停留在不远处的娜娜身上,刚好娜娜的目光也接触了凌光,二人交投一阵,凌光举杯遥祝,娜娜不屑地侧过头不再看他,只把小嘴嘟得老高。她倒不是生气自己被安排到了另外一桌,同凌光还有她的大哥分开来坐,只是气凌光今天那逆来顺受的样儿,安多两句话,他对自己的承诺全都像风一样飘散了。他不满老安多那大石压死蟹的做法,更气凌光的无用。 就在他们眼神交投的那一刻,吉姆利全都收入眼中,止不住妒火狂喷的同时他又自我安慰着,反正明天凌光是铁定要走人了,秋后蚂蚱能蹦多久…… 对着娜娜,凌光也不去解释什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如今对方能对自己下逐客令,这已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反正总有机会向她讲明的。 再喝一会儿,天色渐渐晚去,老安多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喝上一杯团圆酒,了句结束语:“好吧,那就这样了,明早我派上两位猎手陪同凌先生一道出塔亚,不知你意下如何?” 凌光正要说话,哈萨先一步接道:“不劳安多费心,明日我送凌先生出塔亚。” 老安多点了点头,虚伪地笑道:“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哈萨兄弟是我们部落最好的猎人,他既自动请缨,那是最好不过,我安心多了。凌先生,要再来玩呦。” “一定,一定。” 大戏唱完,凌光率先起身告辞,安多同丁目各回居所,吉姆利一路将凌光三人送回了哈萨家。 整个晚上娜娜都不理凌光,不管他开什么玩笑、无论他怎么逗她,娜娜都板着脸孔不假辞色。 次日清晨。 “早。” “早。” 凌光小木棍习惯性地招呼方式。 “今天天气不错。”凌光推开头顶天窗,深吸了一口早间清新之气。 “天气好坏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小木棍一副无所谓的腔调。 “我知道,你什么都无所谓。终于要走了,这次你满意了吧。”凌光哼哼着,想把自己昨天在娜娜处受得气都撒给自己的兄弟。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自己?”小木棍也哼哼起来。 “算了不说了,咱们也是该回去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石川河来处理吧。”凌光望着早晨初生的太阳,叹息一声。 “凌光,你是不是醒了?”门外娜娜低声呼唤。 “哦。”凌光慌忙爬下床去开了房门。 “昨天…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希望你能理解,别往心里去。”娜娜低着头蚊蝇般喃喃道。 刚一开门就听到一句道歉话,凌光感到不适。 “怎会呢。” “你不生娜娜的气?” 凌光对天誓从未有过。 “昨天晚上阿哥训了娜娜一通,说我太没礼貌了,要娜娜今天向你道歉,高高兴兴送你出多牧。” “哦,原来是大哥有命。”凌光仰起脖子打趣道。 “不是的,你知道的,我真舍不得你这么快就走,哎呀你这人真笨死了。”娜娜气鼓鼓地说道。 凌光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拥起娜娜双肩,注视着脸色已开始微微红的娜娜双眼,一字一句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带你去我的家乡作客,让你品?一下最地道的东陂肘子!” 娜娜嘻嘻一笑,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不能是这次呢,为什么非要等下次,你忘记了娜娜要跟你学医术,做你的小护士吗?” 凌光好生为难,他总不能来一趟多牧就带走人家妹妹吧。 “这次真的不行,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下次我把一切准备妥当一定带你去玩,再说了,你要跟我走的话你阿哥……” 娜娜挣脱凌光肩膀,咯咯地笑道:“推三阻四你根本就没诚意,不带就不带就呗,你又不是宝贝谁稀罕,少拿阿哥来做借口,你们汉人不是总说事在人为吗。”言罢嬉笑着跑下楼去。 凌光摇头叹了叹,他知道娜娜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同时他也知道娜娜其实很想跟他走,但又舍不得多牧舍不得哈萨,刚才的话,嬉闹中带有几分真诚。 下了楼,洗了把脸,凌光端起一碗早就准备好的半温米汤喝了起来。 “阿哥去找神医取硫磺粉了,等下就回来,他着我告诉你一声,多吃点,今天太阳很大,赶路很辛苦。”娜娜端来两个馒头递给凌光。 “嗯、嗯。”凌光边嚼边应道。 “你们两个路上要小心,千万不要只捡近路走,茂盛的草丛高大的灌木都要绕开,安全第一。”娜娜细心嘱咐着。 凌光听后感到好笑,心想这话我对你讲还差不多。 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有哈大哥在,出不了事儿。” 娜娜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举得全是没用的废话,于是也就不再唠叨。 看凌光嚼馒头时的好笑样儿,娜娜打趣道:“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不注意吃相的文化人呢,你好赖也是个教授吧。” “民以食为天。”凌光含混不清道。 “你这次是真不准备带娜娜一起走呀?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凌光差点把口中馒头喷出来,这小丫头怎么还在这里纠结着…… 正寻思着怎么回她好呢,门外敲门声响起。 “是阿哥回来了,要不你同他说说吧。”娜娜坏笑着跑去开门。 凌光心叫天哪,认识了短短不到半月,就开口说要把人的宝贝妹子带走,哈萨还不得揭他一层皮! 凌光大手抹了抹嘴上的菜油,转身朝卧室奔去,并在口中道“我回房去收拾一下东西”。他哪儿有东西要收拾,空着两手来,难道还想满载而归,多牧又没什么特产,除非他想背上两麻袋象谷走……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娜娜蹙眉问道。 “我代父亲来送送凌先生,再说了,我们俩也是朋友呀。”吉姆利满面春风冲着已经跑到了楼梯口的凌光笑着说道。看他那滋润样儿,终于是熬到头了,他认为自己同娜娜之间唯一的隔阂将在不久后消失殆尽。 凌光也附和地笑着反身回来,拍了拍吉姆利肩膀,“小安多太客气了。” 听到自己最不爱听的称呼,吉姆利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面露微笑道:“收拾停当了吗?” 凌光点了点头。 吉姆利挽起凌光衣袖说:“那就走吧?”再对娜娜道:“娜娜留下吧,就让我陪凌先生去村口好了,等下哈萨哥来了你同他讲下,让他直接过来。” 娜娜一阵厌烦,憎恶地撇了他一眼,拉过凌光挽起他的胳膊道,“阿哥知道的,还是让我送凌光吧,就不劳烦你了。”拉起凌光朝外走去。 吉姆利一脸坏笑道:“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咦,这是什么?”他弯下腰去捡起一样东西。 凌光娜娜一同回头。 “是你的吗凌先生?”吉姆利拿在手上晃了晃递给凌光。 “哦?凌光看后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后兜,紧接着点了点头笑道:“是我的。”原来是娜娜那柄弯形匕,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 凌光伸手刚想去接,可吉姆利却缩回了大手,扬起那柄小刀,双目紧盯着他问道:“凌先生您再看清些,到底是不是您的。” 凌光拍了拍自己后兜,空空如野,觉得这人好生奇怪,认真得有点过火了。 “是我的,没错。” 娜娜也在一旁道:“这匕是娜娜送给凌光的,我的东西我还不认识吗!” “既然这样,那就不会错了。”吉姆利将匕递还给凌光,又笑容诡异地道:“不过这刀不是在这里捡的。” 凌光“嗯?”了一声,将匕放回裤兜,笑道:“不管在哪儿捡的,总之谢谢你。” “不客气,难道凌先生不想知道我是在哪里寻获了你的东西吗?”吉姆利笑容越来越诡异。 凌光无所谓地道:“哦,哪里找到的。” “银湖后山一处土包上!”说罢笑容由诡异化作狰狞! __^*) 第二十四章 晨危(上) 凌光再次看到这似曾相识的眼神,同上次在厨房中的他一样的神态,虽然上次是怒火中烧、这次是奸笑不已,但眼中透出得那股气确是相同的,凌光终于搞清了,原来那是杀气。ook “走!”凌光狂喝一声,拉起娜娜朝门外奔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上娜娜,他不确定已然丧心病狂的吉姆利会不会连带着对娜娜不利。 “刷!”一把长长的匕贴着凌光耳际划过,“噔”地一声紧紧**门框,他的耳廓微微渗出了鲜血。 凌光的身势顿了顿,斜眼瞧了瞧那门框上仍在晃动着的匕,来不及感叹自己福大命大,又再度拽起娜娜往屋外逃去。 “想跑!”吉姆利飞奔过来,拔下匕一路追了出去。 “凌光,做什么,生了什么事!”娜娜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大清早的,多牧人都习惯了去赶集,街道上人烟稀少,反不利于凌光躲藏,再说了,就算躲能躲到哪里去,这是人家的地头,纠集上几个人,要追两个大病初愈的人,再简单不过。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吉姆利这王八羔子要杀我,我去想办法引开他,你快点去找你阿哥,尽快离开多牧,一路向西跑,只要我不死,自会来找你们!”凌光喘着粗气说道。 “这…这是怎么了!”娜娜大惊。 “别问,按我说地办……” 可惜,计划还没实施,四面八方涌来六七个面露狰狞的大汉渐渐向他们围拢。 吉姆利晃着手上小刀,阴侧侧地道:“跑呀,你倒是跑呀!多牧能有多大?你能跑去哪儿?凌先生,我早说过您太多事了,咎由自取你可怨不得别人。” 凌光放开紧握娜娜的手,心叫这次完了,现在就算让他跪地求饶怕是也别用了,毕竟现在关联着他的人命太多了,若由着他出了塔亚,那多牧还不得大乱。况且让他向这小人低头也是万万不能,于是乎生平第一次豪气道:“这是我跟你的事,与他人无关,你放娜娜回去,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哈哈,死到临头了还想逞英雄,我对你真是越来越佩服了。你放心,娜娜是我的人,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娜娜呸了一声,大骂道:“不要脸,谁是你的人,你最好带着他们快点滚蛋,不然阿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吉姆利邪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多牧的人,也就是我吉姆利的人,这辈子你都别想跑了,老子低声下气这么多年你从没给过我好脸,这小子才来几天你就粘上去了。今天事情反正是摆在这里了,我干脆就把这窗户纸捅破,等下老子收拾了凌光,你这小蹄子我还不是手到拿来!” 四周众人出一阵**。 娜娜气地猛跺小足,“你敢!” 吉姆利:“你试过后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众人再次爆出大笑。 “吉姆利!你不要欺人太甚!她什么都不知道,放他回去!”凌光涨红了脸,脖上青筋一根根跳了出来。 “可她知道我会杀你!”吉姆利一副猫玩耗资的样。 “我会杀了你!”娜娜气急败坏地娇叱一声。 “杀我?哈,好呀,不过要留待明早再说了,牡丹花下死,老子认了。不过可能过一晚后你就舍不得杀我了!”吉姆利大笑。 “吉姆利,你小子***今天要收拾不了我,等老子出了多牧,一定让你后悔这辈子做了人!”凌光怒不可遏却只能靠狠话来泄,他不敢乱动,因为稍稍动一动,都可能会带来不测的后果,随时可能伤及无辜的娜娜。 “出多牧?别逗了凌先生,我现在就是放你出多牧,你不是死在塔亚就是再调头回来,结果还不是一样!”吉姆利不屑地笑着并一步步朝凌光二人逼近。 凌光哑口。是呀,身上没有干粮没有饮水,入森林的保全措施也是一点没做,只靠着小木棍这导航系统,身体本就不怎么样的他非得累死渴死饿死在森林里。 想了想,凌光眼珠一转,探手后背一阵摸索,另一手紧紧攥住娜娜。 “哈萨大哥!”凌光仰起脖子扯着嗓子冲吉姆利身后叫道。 “行了,别跟我来这一套,莫说他没来,就是来了也没用,他敢废话老子连他一起收拾,你就别白费劲儿了,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都救不了你!”吉姆利怒喝道。 就在他吼叫分心的一瞬,凌光从身后抽出娜娜的匕,怪叫一声“它能救我!”嗖一声掷向吉姆利。 这吉姆利也算反应灵敏,不到五米的距离,如此快的一柄飞刀直朝自己胸口奔来竟也被他生生侧过身去避过了要害,可还是不幸扎到自己的右肩。 “哎呀!”吉姆利惨哼一声。 “安多……!”几名大汉疾呼,冲上前去将吉姆利团团围住,口中叫着凌光听不懂的当地土语。 这当儿上,凌光早已拉起娜娜一溜烟遁去。 “都***给我追!”吉姆利拔下匕,大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来,捂着伤口循凌光他们足迹追去。 “杀人了,小安多要杀人了!”凌光挨门挨户地不断拍打着房门大声吼叫着,娜娜也在一旁以土语配合着他,虽然道现在为止,她仍不知生了什么事,这么做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但对凌光,她无保留的信任。 凌光心知肚明,就这么到处瞎撞,早晚得被吉姆利抓了捆回去,唯一能自救的方法只有将事情闹大,搞得多牧无可开胶,越乱越好。只要有外人围观,吉姆利再想做什么就需要好好掂量了。 “把他们两个的嘴统统给我堵上!”捂着肩膀,顾不得身上的伤,吉姆利犯了暴怒大忌,他每喊一声血都泉涌般喷射一次。 先前凌光他们拍打的那几扇大门,逐渐开始有人探头出来张望,全都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等看到站立那头同凌光对峙的吉姆利后,由不耐烦转作了惊讶,自己部落的继承人竟身染鲜血矗在那里叫嚣。 中国人普遍有一种陋习----爱围观。多牧人当然也逃脱不了这种习气,过惯了劳苦耕作平淡度日的生活,猛然来了这么一出,大家便都忍不住好奇地出门来看,还有些多事的人吱吱喳喳乱叫着冲去多牧早集。 渐渐地,围观人越来越多,从没处理过这类事件的吉姆利慌了神儿,而他身旁那群刚还神气活现的大汉们也都缩到了他的身后。 凌光瞧吉姆利怯场了,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事情还远远未到平息的地步,可大清早就经历这么刺激的场面,凌教授还是颇有不适,天虽未晴雨算过了,于是禁不住双腿一软倒坐路旁,侧身依靠才现自己倒在了娜娜的粉背上,这小姑娘早他一步已经软下了…… 吉姆利瞧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听着他们的哄闹声,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好生的为难,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二人绑了回去吧。不过一肚子坏水的他臊点子还是不少的,眼珠狡猾地转了转,生出诡计。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这个外乡人亵渎辱骂我们的大神,对神明、对安多、对神医更是大大不敬,我们好意送他回家,他却不识好歹地辱骂我们,还用刀刺伤了我!”指着自己的伤口声泪俱下,这小子表演天赋不低。 “你胡说,为什么要讲多牧话,我们大家都能听懂汉语!你不敢跟凌光对质吗?明明是你要杀我们!凌光,你告诉他们是不是这样,你从来没有侮辱过大神对吧!”娜娜站起身来跺足回敬,当然了,她讲得是普通话。 “大家瞧,现在的娜娜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被这亵渎我们大神的外来人施了巫术,连咱们家乡话都不愿讲了,大家都知道我是怎么对她的,可是你们看,外乡人伤了我,可她还在帮他,不是中了巫术是什么!他是恶魔,把他抓起来!”吉姆利指着凌光咒骂道。 “你…你…你!”娜娜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大神的名义,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多牧人人义愤填膺,握紧拳头对空挥舞,这群质朴的居民终于升华到了迂腐的境界。 “***,到底怎么回事!搬起石头把自己的脚砸了……停”凌光乍开双手大喊一声。 “你们统统都被他骗了,先,我凌光敢指天誓从没有侮辱过你们的神明,我不怕老实告诉你们,我从不信这些神鬼之说,更谈不上去侮辱他们,没错,你们的小安多是我打伤的,那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要置我于死地!” 吉姆利阴笑道:“恁多废话,空口无凭你少冤枉人,辱没了我们的神明,今天你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我怎么没有凭据!你敢告诉他们你们做的那些龌龊勾当吗!你敢告诉他们你在银湖后山种植的是什么吗!”凌光大声回敬。 “象谷,这又怎么样?”吉姆利轻松地说道。 此时就连娜娜也迷茫了,凌光怕不是受惊吓过头了吧,一点力度都没有的废话,这时候搬出来做什么? “我们多牧种有很多象谷,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大家用它来入药很平常。而这象谷更是我们多牧的主要经济来源,你提它想说什么?”吉姆利反将一军。 凌光遥指吉姆利,恨恨地骂道:“你说谎!要真是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对我咄咄相逼。” 吉姆利一脸好笑道:“那是因为你辱没了神明,辱没了多牧!” __^*) 第二十五章 危晨(中) “放屁!”凌光怒骂一声,接着扫视全场一圈,点着手指冲围观的人群道:“你们全被骗了,象谷并不只是简单的止痛药,它原名罂粟,是真真正正的毒品加工原料,没有国家的允许是不得种植的,这里边的学问大了去了,给你们解释也解释不通!你们只需要去问问吉姆利,问他有没有得到国家允许种植的相关证明。~~~~他要是有了,不用你们说,我凌光自绝于多牧做塔亚的化肥!你们这群笨蛋全被蒙在鼓里,你们中,有的人不过每年每季分得一点点的红利就高兴到找不着北,殊不知真正的赚头早被你们尊敬的那几位高高在上的人瓜分殆尽,我告诉你们,不出事则罢,真要有什么,全是你们这些替死鬼去顶着,人家早不知跑去哪里偷笑着数钞票了!把你们这群笨蛋卖了还帮别人算账,我真服了!”凌光一口气叨叨完,只觉头顶一热,上气下气接不到一起了…… “嗨…嘿…你们自己想去吧。”凌光再次坐倒地上。身边的娜娜早就已惊讶地合不拢小嘴了。 “你是说……阿哥他们每次运出塔亚的都是毒品,不是药材?!”娜娜惊魂稳定,捂着嘴瞧着凌光。 “是的….但我相信哈萨大哥并不知情,他只是被利用了!”凌光点了点头。 “吉姆利,你害死阿哥了!”娜娜犹如雌豹般跳将起来,欲要冲过去找他拼命。 凌光拉住了她。 “啪、啪、啪、啪。”吉姆利大笑鼓掌,“多精彩的故事,凌先生您真是有意思,这么荒诞的事都能想到,我太佩服你了。还在做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最后一句是冲凌光周遭人喊的。 多数人都抱着看看再说的心里,对凌光的话,他们一时难以接受,将信将疑。而究其最大原因,还是吉姆利太嫩,镇不住场面。 倒是有几个想动手的,看到娜娜的表情,也忍住了冲动。 人越聚集越多,眼看没人动手,吉姆利更是不好亲自上了,就在场面僵住的那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一阵人声。 “塔萨咔碦”、“塔萨咔碦”、“塔萨咔碦”。 老安多排众而来。 “父亲!”吉姆利迎了过去,他肩上的伤不知何时已包扎好了。 这次不好玩了!凌光心叫糟糕。 果然,那神气活现的安多初一进场,便一改先前对凌光的友好态度,皱着眉头,颇为不满地道:“凌先生,我们多牧待你不薄吧,我是欠您一顿接风酒宴,可我昨天不是已经摆酒赔礼了吗?凭良心说,你到了我们多牧,大家对你那是尊敬非常,不论您到哪里都务求做到宾至如归,多牧并不富裕,没法对您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可我们自问也已做到极限了,即便如此您还是不满,更对我们的大神诸多辱骂,我实在受不了了!”紧接着更义愤填膺道:“就算你认为这些东西是虚无缥缈的,是不值一晒的,我也不跟你计较,个人信仰不同。可你竟然还诋毁我们多牧人民,毁谤他们,侮辱他们的劳动成果,更想断我们的粮草,破坏我们唯一的经济来源,你太可恶了!”说罢浑身打颤,险些要背过气去,多亏吉姆利一旁搀扶…… 凌光怒道:“你这老东西,钱赚尽了,面子也捞够了,剩下送死的事情就活该你的人民来替你承担,我今天要不断了他们这所谓的粮草,明天就会有人来断了他们脖子,我告诉你吉老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想害人得先问过我凌光。”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如此好笑的英雄气概,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在背后为他撑腰,现在该是他英雄气短的时刻才对。这不,四周人群早就配合着安多义愤填膺的姿态同仇敌忾了。也是,你凌光想动别人的荷包,人家自然不会答应,至于这毒品什么的,他们宁可信其无,也不信其有。 “毁谤,这是毁谤,你毁谤了我们全族人,你毁谤了我们多牧!”老安多再度险些背过气。 “把他抓起来!”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 “对,抓起来……”越来越多人附和着,人声鼎沸。 老安多清了清嗓子,制止了大家的怒吼,指着凌光高声道:“这个年轻人,他已经被恶魔蒙蔽了心灵,我做为一族之掌,不能坐看他在我们多牧堕落,准备设祭台,我要亲自祈神为他洗涤心灵深处的罪恶,令他得以脱。你们是我多牧的好子民,更要帮助他,不要仇视他!” 娜娜惊呼一声:“不” 凌光好生好奇,只问娜娜既然居民们愿意原谅他,还有什么好争辩的,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娜娜悲呼道:“他们要拉你上神台剜心祭神!” 凌光大惊,怪叫一声,“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吗!” “不要耽误了时辰,绑住这位一时心灵被恶魔蒙蔽的少年,请神水,准备祭台!”老安多庄严地下令。 “不,不可以!”娜娜护在凌光身前。 “送小娜娜回家休息。你放心吧,睡一觉,在梦中渴求大神的宽恕,醒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安多再道。 娜娜被几人拉扯开去。 “等等,我不同意。”一人从人堆中挤了进来,赫然是姗姗来迟的哈萨,他的身后跟着仍旧一脸笑容的丁目。 “阿哥!”娜娜悲呼着冲进哈萨怀内,附在他胸膛抽泣起来。 “没事,阿哥来了。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哈萨轻轻扶稳娜娜,他匆匆赶来只因听说凌光有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清楚,凌光方才慷慨激昂的言他也没有听到,他只知道他要救凌光,自己欠他好大一份人情,如果凌光今天就这么被推上了祭台,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他侮辱大神,侮辱安多,侮辱我们全多牧的人,他该被拉上神台!”人群中不知谁在喊道。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我所知的凌兄弟,他不是这种人。”哈萨望着安多,缓缓鞠了一躬,尊敬地问道。 老安多根本不去瞧哈萨,吉姆利代答道:“不会的,他辱骂大神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他刚才更是辱骂了咱们整个多牧,大家都听到了!” 附和声再次响起,有真出离愤怒的,也有跟着乱起哄的。人哪,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 以自己一力想要对抗多牧整族无异于以卵击石,哈萨侧头想了想,双目射出异样神彩,坚定地道:“那么好,凌先生是我的客人,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他来到多牧,一切的生活都是我打点的,对于他的放肆我理该担全责,他所要受的刑罚,由我哈萨代领了如何!”凌光一定不能死,哈萨是铁了心了,坐看凌光受刑,他知道,最终结果是自己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中,娜娜更可能就此被毁一生,索性用自己的命成全他们好了。 娜娜:“阿哥!” 凌光:“不!” 二人同声大呼。 “想死还不容易?你的帐以后自然会跟你算,现在轮不到你,给我滚开。”吉姆利推了哈萨一把,不过哈萨纹丝不动,全族最好的猎手能被他这二世子降住就怪了。 “哈萨哥!”不知何时,阿露也出现在了人群中,眼含热泪望着哈萨。 哈萨深情地回望一眼,咬着嘴冲吉姆利狠狠道:“我说就这么定了!” 一直没有插口的丁目终于此时出声:“可是多牧没有这种规矩呀。” 哈萨反驳道:“规矩人定的,今天……” “他跑了!”人群一声惊呼。 哈萨话还没讲完,就看到凌光将那片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一路朝着银湖逃去。这是小木棍教他唯一的求生方法了,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哈萨身上,凌光顺势开溜,只要能逃到湖边,总有一线生机,无论凌光水性如何,这是唯一逃生的出路,至于上山入林,那都是找死,多牧人人善于狩猎,他能跑过脚力非常的猎手吗?再者说了,如果真的非死不可,淹死起码留具全尸,真要拉上神台(死刑台)了,剖腹剜心还不如做“泡芙”呢。 若摆明自己难逃一死,他还坚持留在现场,说不定还得搭上个牛脾气的哈萨。 “呼…呼哧……”凌光大口喘着粗气,眼看着身后众人越追越近,他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眼前不到百米的一汪清澈湖水,对凌光来说是那么得遥不可及。 “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坚持要我离开多牧了,好兄弟,我欠你一个情,下辈子,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能托生到你的家乡,跟你做对真正的兄弟!”凌光躺在湖边石子路上,手背搭着额头,望着蔚蓝的青天,想将眼前这一片美景永远收入脑海。 “还说什么呢,无所谓谁欠谁了,要不是我的出现,你今天也不会搞到这步田地,是我欠了你才对!”小木棍哀声道。 凌光揉了揉眼睛:“无所谓了,下辈子让咱俩做对真正的兄弟好了!” “这话我不赞同,凌光啊,我们早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对对,血浓于水,我们是真正的兄弟,好兄弟,认识你我值了。”凌光摊开双手冲天哈哈大笑,泪水也止不住从双眼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里、这里!”一堆人围了过来,为两人拽起凌光将他双臂用力箍紧,再有一人拿来一条绳子准备给他来个五花大绑。 凌光连叫疼的力气都没了,蔫声蔫气道:“兄弟,不用这么大力气,绳子也用不着,我不跑……” 那些人才不会去听凌光废话,照样给他来个五花大绑。 少待片刻,吉姆利等人也先后到来。 __ 第二十六章 峰回路转(上) “跑呀!怎么不跑了?”吉姆利迎上前来,手指兜着被五花大绑的凌光下巴戏虐道。 “得了,你小子别狂,早晚有一天,你也得拉清单。”凌光昂起头不屑地回道。 “啪!”吉姆利重重甩了凌光一耳刮,待凌光嘴角慢慢渗出鲜血后,他阴笑道:“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有这么好的心情,佩服佩服…把他带走,等会儿我亲手为他开膛!” 众人应诺一声。 凌光听到开膛,腿肚子止不住抖了抖,说他不怕那是假的,任何对生命充满了热爱的人,死前一刻都会对死神产生一种莫由来的恐惧感,凌光自然也不例外。低声求饶是肯定没用了,只是不知道恳求他一下,让他一刀把自己刮了而不要折磨自己可行否,都是一死,凌光宁愿选择跪着死,也不想那么大义凛然的站着死… “剜心很疼的,不过我会动作快点,让你看看自己的黑心,这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吧。”吉姆利贴到凌光耳旁恶狠狠说道。 凌光摇头苦笑,看来今天是非得大义凛然一番不可了。对着吉姆利,不要说“我不想死”了,就连说句“给我个痛快”都是无望的。 “凌光----!”娜娜不知何时冲了进来,身旁还有满面怒容的哈萨。 “娜娜……”凌光无助地望着她,凄惨地笑着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去我的家乡了,对于你的一切承诺,我很抱歉。” “不”娜娜梨花带雨,泪水串成线珠不断滑落,她扑上前去拼命撕扯着凌光身上的绳索,马上有两人上去拉扯娜娜,但都给哈萨一人一掌推开了。 “凌光,你别急,我帮你解开,我帮你!”娜娜找着绳子的扣结,凌光惨然一笑,“算了,没用的。” “你们想做什么!把他们拉开!”吉姆利怒吼着。 双拳难敌四手,众人一拥而上,顷刻间哈萨便被按倒在地,娜娜也被几人反箍着手臂控制了起来。 “吉姆利!你别这样对他们!”凌光怒吼一声。 “哈…你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先管好你自己把!不过你放心,娜娜是我的妻子,哈萨是我大哥,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吉姆利道。 多不要脸的人,凌光连骂都懒得骂了,再说了,现在就算骂翻他祖宗八代也于事无补,且在外人眼里只像是条临死前乱吠的丧家之犬,凌光几乎已可送脑海中勾勒出娜娜今后的悲惨命运。 吉姆利指着哈萨二人道:“把他们俩先送回家去看守起来,待我们祈神完毕再看怎么处置他们!” 几人上前架起哈萨兄妹。 一应事毕,吉姆利再对那久久未话的乃父道:“阿爹,时辰差不多了,是在这边搭台祭神还是去宗庙?” 老安多看了凌光一眼,很是‘仁义’地道:“听闻凌先生对银湖颇有好感,与我们的圣湖更是缘分菲浅,既然他选择了这里,这生前最后一个愿望我们还是要为他办到的。” 吉姆利点了点头,招招手,几名早就开始预备材料的工匠一声应诺,于湖边开始搭台造坛。 吉姆利并没有送走娜娜,他欲要借着凌光来对他们兄妹施压,多卑鄙的手段,看起来他现在想要的只是美女的身,反正心是得不到了。 行动迅的多牧人不消一刻钟便以木材石块等原料搭建起了一处矮小但并不算简陋的祭台。 方才被特别优待坐在地上的凌光此刻被吉姆利拎着绳子拽了起来。被推向神台时,凌光双腿颤抖,死亡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恐惧的未知,凌光会有这种表现很正常。他回身看了看娜娜,她已经哭昏了过去,再看哈萨,刚还在不住以多牧话破口大骂的他,如今在凌光上祭台的前一刻,他也不再赘言什么,只红着眼圈无力地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深吸了一口气,凌光回头瞪了推搡着自己的吉姆利一眼,恨恨道:“我在前边等你!”不过说话时声线在随着自己的身躯莫名地颤抖着,一点力度也没有…… “上去吧!”吉姆利懒得废话,将他往神台用力一推,凌光跌倒其上。 早早就已站在神台上等待凌光的老安多,‘亲切’地扶起了他,摸了摸他的头,闭起眼睛叨念着凌光听不懂的废话。 待他再睁开眼时,微一颌,两名压着凌光的大汉奋力将凌光按跪于祭台中央,拔开了他的上衣。 老安多站于凌光背后,台下的吉姆利缓缓登上这一米多高的‘死刑台’,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把刀。 吉姆利狞笑着走到凌光身旁,手上那柄明晃晃的匕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眼夺目的光亮。他将匕贴到凌光脸颊,一阵阴森冰冷的感觉令凌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算值了凌先生,这把刀好像是娜娜的吧,你也算是死在牡丹花下了。”吉姆利一脸坏笑,他这是彻彻底底地报复,因为刚才也是这把匕曾过他的身体。 “我会很快的,你放心,不会很疼。”吉姆利在凌光死前还想玩玩他,讨讨口舌便宜。 凌光眼角流下泪水,他从没想过死亡竟是这么得可怕,而且这种感觉,只有在临死前才能真正的切身体会到,即便他方才被推上刑台的一刻,都没有如此令他窒息的恐惧感。 “不----!”神台下传来女子凄惨的悲呼声,娜娜不知何时醒了。 身旁哈萨悲声道:“不要看!娜娜!不要看……” 凌光仰起脖子闭紧双眼,不去看娜娜也不再去想吉姆利手中的匕,只听到自己耳内在嗡嗡作响。也许空白一片的大脑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种福气。 清风拂面,好安逸的感觉,不对,不是清风,是好大一阵风,吹起凌光那被汗水打湿的头不住飘动。 为什么还不动手,想折磨我吗?等了一会儿,凌光暗叹一声。小木棍也于此时疯狂地摆动了起来。 好奇地凌光不禁睁开眼来,眯着一条缝瞅了瞅吉姆利,他正满眼惊愕地望着天空呢。再看看身后的老安多,台下的丁目众人,大家全都同一姿势,仰天观望! 忍不住好奇,凌光随着他们的目光瞬势瞧去。 同一刻,他微微眯起的眼睛也越睁越大,最后几乎瞪成了两个牛铃。 空中四架直升飞机正缓缓向着他们的方向落下,隆隆的声响只有凌光一人因脑际空白而未听见,刚才那股吹动凌光梢的风想必也是螺旋桨带起来的。 所有人都惊呆在了,连吉姆利也忍不住放下了手头大事惊异地瞧着那几驾直升机缓缓降落于银湖之边。 凌光的好奇绝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人,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飞机,看着机上66续续涌下的人群。 一小撮人马浩浩荡荡向凌光他们这边挺进,凌光眼神不是很好,看不清来得是群什么人。只知道这群人气势不,所到之处,那群围观的多牧居民纷纷自觉让开,也许是那四驾直升机的大手笔收到了震慑人心的效果。 来人离凌光他们越来越近,就在快到祭台近前时,听到那打头一人以高亢洪亮地嗓音喊道:“凌教授,别来无恙,你可让我老头子好找呀。”说着还冲他扬了扬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光仰天大笑,紧接着翻躺在祭台上,激动得泪水忍不住再次滑落,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那打头之人赫然是久违了的【市一医】no.1、通吃全国医学界以及本省政商两界的李邢李大院长! 李邢走到台下,打了个手势止住身后众人,独自一人气定神闲地油然步上神台。 台上吉姆利等众人惊疑不定地瞧着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邢半蹲在凌光身旁,瞧着满面尘色躺在台上的他叹道:“怎么搞得这么憔悴!”说完从上衣兜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凌光那张花猫脸,尘土再加泪水还有吉姆利那一巴掌的功效,凌光的大脸已经‘惨不忍睹’了…… “您老人家要是再晚来那么两分钟,如果要不是安多他老人家好客,非给小子搭这么个漂亮的跳水台,您这趟来就只好给我收尸啦……”凌光笑望着李邢,他想站起来,但仍在不住颤抖的身躯却由不得他控制。 “呵呵,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凌教授没变哪。”李邢笑着扶起了他。 凌光脚心麻,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回笑道:“您老倒是清减了不少。” 李邢‘怨怼’地瞄他一眼道:“半个月来茶饭不思,不瘦倒奇怪了。”言罢哈哈大笑,扶着凌光下了台阶。 “你做什么!”吉姆利紧握匕冲上前去拉住李邢。 李邢头也不回,斜眼瞪了他一下,吉姆利心内窜入一阵寒气,下意识地放开了拉着李邢的手,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威厉的目光。再加上对方由登台那一刻便显露出的从容不迫,丝毫不将自己几人放在眼内,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多牧都不被他放于眼内。 “阁下何人,即来多牧就该遵从我多牧的规矩,若是作客,我们无任欢迎,但要是想捣乱,那么很抱歉,请你在我们容忍还有限度的情况下既离去。”老安多终于话。 丁目扶着凌光照旧朝下走着,头也不回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哈哈哈,看起来,这位老先生该是多牧的族长,‘吉芹’吉安多吧!”石川河伸手过来从另一侧扶住了凌光。 “哦。”李邢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只不知是在回应那吉芹还是在回应石川河。 “呵,黄主任也来了。”凌光上前同他握了握手,黄嘉握得很用力,并七情上面地在口中不断道:“凌教授受苦了”。 __ 第二十七章 峰回路转(下) 打眼一瞧,来了不少熟人,石川河、黄嘉在,李邢的两位美女秘也在,还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凌光不认识,但看打扮,应该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记得曾听石川河说过云蓝心也来了云南,不知怎的未见她人。石川河还带来几十名自己酒店的保安人员,身着统一的服饰,各个手执电警棍,膀大腰圆,怨不得连民风彪悍且人数众多的多牧居民也无敢对他们多做阻拦,这阵势的确很有压迫感。这群训练有素的保安人员待凌光他们一下台,便自觉围了上去,以他几人为中心设起了保护圈。 李邢拉起凌光大手叹道:“早知就不放你大假了。” 凌光笑道:“仔细回想一下,这次的休假真是刺激,有惊无险,就当玩【蹦极】了。”李邢笑了笑,又怪责地道:“都是他们办事不利,申请飞机上空居然用了那么长时间,不然我们还可以再快点,你也就不用受苦了。” 石川河赶帮在一帮对李、凌二人不住地道歉,黄嘉也连带着露出过意不去的表情。 “凌光!”娜娜在圈外兴奋地叫他,虽然不知眼前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她却知道凌光有救了。 “是我朋友,请让他们过来。”凌光冲保安人员喊道。 “凌光!”娜娜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扑进凌光怀里喜极而泣。 “傻瓜,哭什么,我不是没事了吗?” 娜娜在他怀里不断摇着头呜咽着,她好像忘记周围还有很多人。还好,他们自觉地偏过头去只当什么也没看到。看看眼前这一幕,也就不难想通为何见不到云大小姐的香踪了,那石川河回去后肯定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将这边他看到听到的所有事情都向大家做了汇报。 哈萨用力拍了拍凌光的肩膀,眼眶湿润,凌光对他说了声谢谢,哈萨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管我们多牧的事!感情活得不耐烦了!”吉姆利蹦下台子,毕竟自己这方人多势众,若到了这一步还不能取凌光性命,那实在太划不来了,可眼看着己方气势被压了下去,他不得不跳将出来重点一把火。 李邢挥了挥手,示意围着他们的保安人员散开,眼尾都不瞧他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吉姆利气得俊脸煞白偏又毫无办法。 老安多眼见爱子受辱,稳重的他也沉不住气了,走下台来,不善地瞪着李邢几人,愤怒地道:“不要太过分了,这到底是我们的地方,欺人太甚对你们没什么好处。ook” 凌光腰杆子也硬起来了,有终于有了顶撞安多的底气,听他说完不禁好笑道:“您还知道什么叫欺人太甚?” 老安多嘴角抽了抽,不理凌光的揶揄,指着他对李邢道:“他是不能走的!” 李邢没好气道:“我一定要带他走呢?你那些勾当能瞒住谁。” 老安多恶狠狠道:“那你们也不能走了!” 李邢轻蔑地瞧他一眼:“就凭你?” 老安多退后两步,大声呼道:“我的子民呀,把这些已经被恶魔蒙蔽心灵的外来人全部抓起来,他们是魔鬼,还有那哈萨兄妹,统统抓起来,他们亵渎了我们的大神!” 他只轻轻地煽动一下,多牧居民便群情激昂,嚷嚷着要将李邢凌光一干人等统统送上祭台,就连哈萨和娜娜也不放过。一堆堆人群冲了上来同酒店保安扭打起来,场面一度失去了控制。 就在吉家父子对着混乱的场面出阵阵阴笑的同时…… “停!”石川河大喝一声,“你们这群暴民,在这里搞非法集会还想伤害人命,只这一点就可以将你们全都送进监狱!李院长顾念你们是被人利用才不予你们计较,可看看你们的傻样儿!凌教授被推上祭台你们很兴奋吗?我实话告诉你们,这块地方早就被公安部门盯上了,凌教授刚才的情形就是你们日后的榜样,他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多牧早就被罪恶湮没了,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迟早有一天你们都得完蛋!正如李院长对他的打救就等同于凌教授对你们的打救,你们不仅不感激,还恩将仇报,有这么蠢的人吗!?”石经理激动地吼叫着。 居民们都楞在当场,难以接受地消化着石川河的惊天言语。 “你放屁!”吉姆利怒骂一声,看着人群又冷静了下来,他焦急地道:“全都给我上!” 没人愿动。 “我以多牧族长的身份要求你们,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握紧你们的绳索,将这些恶魔统统送上神台!” 吉家人到底世袭多牧多年,身份威望那是不可撼动的,除了一小撮较有思想的人还在犹豫中,大部分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又再度沸腾起来。 “你认为只凭你族长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世界是有公理的!”黄嘉瞪着他道。 “不错,我就是要以族长的身份来制裁你们,在多牧,我既然身为族长,我就是公理!”吉芹越猖狂地叫道。 “哦,那么好,你已经不是族长了。”李邢淡淡地说道,而后回身看了一眼,人群中一身着西装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到老安多面前,清了清嗓子,掏出两张打印着什么字的纸,大声道:“吉芹先生,我现在代表省公安厅,正式向您下达这份拒捕令,你,被捕了!”说罢将那印有【云南省公安厅供稿纸】几个红色铅字的逮捕文放在老安多眼前晃了晃,再抽出另一份纸稿,望着吉姆利缓缓道:“这是法院对另外两位先生下达的传票,您是吉姆利先生吧,请问还有一位丁目先生在哪里?” 两份爆炸性的文件展露在众人面前,好像一锅沸水被投进了两锅冰块,鼎沸的人群彻底僵了下来,耳旁寂静地几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老安多看着那两份共计六张的法律文件,难以置信地颤抖着。 黄嘉一脸怪笑走了过来,揶揄道:“我说吉安多呀,您也太不长眼了,居然妄想同丁院长、凌教授叫板,不错,您在多牧那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可山外有山,就算您这鸡蛋是全天下最大的那一枚,可也不该硬生生往石头上撞哪!” 老安多听罢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父亲,父亲!”吉姆利大声叫着。 没人去搭理他们,方才下达通知的那中年男子眼尾也不瞧他,只对几名保安道:“把他们两个铐起来!”四下张望一阵,又问道:“丁目先生是哪一位?” “你……凌光,你好!没想到我吉家扎根多牧几十年,最后竟然栽在你这个无赖手上,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吉姆利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彼此彼此,你现在对我说的话,我刚才在神台上已经默念好多遍了,说起无赖,谁能强过你吉公子,至于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下场,怕怨不得我吧?我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所以最终我得救了,至于您呢?呵……” “我跟你拼了!”吉姆狂喝一声,他受不了这瞬时间天翻地覆的变化,天堂跌入地狱竟只在眨眼之间。他怪叫着挣脱了两名欲要给他上手铐的保安,从后腰带拔出娜娜那柄匕,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疯狂地刺向离他不愈两米的凌光! 时迟那时快,哈萨挤开凌光,占据了凌光本来的位置。他是紧挨着凌光的几人中反应最快的,抱着娜娜的凌光甚至还未看清眼前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连同她滚到地上变作了葫芦。 “啊!”哈萨惨哼一声。 柄匕深深**他的小腹,因为他突然阻挡,吉姆利身势错了错,再加上匕的来势是照凌光心脏一点的,高大的哈萨代替了凌光后,匕也就找不准要害了。 “你***!”吉姆利怒骂一声,连人带刀将哈萨远远推开,直至他滚到神台边,压破了神台一角。 等吉姆利准备再度冲击凌光时,那群保安人员这才反应过来,集体冲了上去,将吉姆利放倒于地,一阵拳打脚踢,直至他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阿哥!” “哈大哥!” 凌、娜二人扑了过去。 哈萨倒在血泊中,腹部扎着匕,胸腔还插了支被他挤断的神台木角。 “好兄弟……我没事!这次……我终于可以还你……一个人情了。”哈萨捂着胸口,艰难地对凌光道,他每说一个字都要从口中喷出不少鲜血,表情痛苦非常。 凌光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在用神地打量着他的伤势。 “凌兄弟…替我…替我好好照顾娜娜…大哥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们的……”他口中交代的话语都是冲凌光讲的,这是个不会废话的人,他的遗言自然要嘱托给他最信赖的人,而不是去费力哄娜娜,说一些个无用的话。 “阿哥!你不会有事的!”娜娜哭泣着躺倒哈萨身旁,拉过他染满鲜血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痛哭着。 “凌兄弟…你不答应我吗…”哈萨无力地吱呜着。 凌光只专注于检查他的伤势,待哈萨万难地拽了拽他的袖口,他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哈萨沉声道:“不!我不能答应你!你的妹妹要靠你自己来照顾,我所能答应你的便是,你、不会有事!” 凌光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大声道:“生火,消毒,准备手术!” __^*) 第二十八章 银湖抢救(上) 一直杵在他身后的李邢听罢,当下便来了劲儿,他实在很想知道就现下的环境,就哈萨的受伤程度,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这只剩一口气的重伤者 “全部散开,病人需要足够的呼吸空间。”院长大人开始分散人群,到底是老资历,这些基本东西,他完全可以代凌光打理。 凌光站起身来拉过娜娜,回头沉声道:“谁能带李院长去一趟丁目家,我需要一些手术工具。” 立刻有人自告奋勇。哈萨在多牧毕竟还是很有威望的,既然吉家父子倒了,那么人心自然也该转向他这边了。 “劳烦您了院长!”凌光说完便向湖边走去,他不需要交代某些废话给李邢,自己需要什么或不需要什么,他相信李邢很清楚,只要丁目那里有的、只要是他需要的,李邢都会一件不落给自己装来,也亏得有他帮忙,否则可能真要分身不暇了。 “凌光,阿哥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吧!”娜娜哭着问道。 凌光甩了甩手上的清水,淡淡地对她道:“不许哭,你不是一直都说很想做我的专职护士吗,从现在开始,哈萨是我的病人,你就是我的护士!” “可是我……”娜娜话没说完,凌光已跑回哈萨身旁。 到底是祖居山林的人,凌光不过去湖边稍作清洁,再回来时哈萨的身旁已经燃起了几堆火把,将他包拢起来。 凌光到前,人群已经自觉地散去,给了哈萨充分的吸氧空间。 凌光检查了哈萨的伤势,他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凌光心叫一声得罪,轻轻拔出了把柄**他胸腔的匕,鲜血瞬间由刀口喷出,刚由后赶来的娜娜看到这情景,差点昏过去。 “兄弟,又是你,看来我们挺有缘。”凌光晃了晃手中匕自言自语道。 凌光从哈萨上衣割下一块布,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将匕递给娜娜,冲着火堆努了努嘴,示意娜娜以火为刀消毒。 少顷,娜娜将匕递回凌光,握着这柄被火烤得通红的小刀,凌光一声,险些将它丢回地上,看看自己大手,已被烫出了一道红印。 “凌光,你有把握吗!”娜娜一脸担忧地瞧着哈萨,满眼泪水被她强忍住不敢滑落,毕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凌光看她那被烫通红的小手,可她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是亲情的力量。 “注意看着我,不要去瞧你阿哥,如果我头上出汗了,你要记得第一时间帮我擦掉!” “我知道了!”娜娜果断地点头。 一声,凌光由哈萨的伤口处再加开两寸,翻开他的肌肉部位,往深处检查。 “软组织受损,胸腔有少量积血,刀锋入体不深,没有伤及心房光只用‘肉眼’大略一瞧,便准确无误地断出了哈萨刀伤的详细情况。 “伤势不重吗?”娜娜始终坚持奉行凌光的命令,不去瞧哈萨一眼,她本不想去打扰凌光,可在得到这好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凌光没有理她,双手轻轻挤了挤哈萨的伤口,拨弄了下破口下的脂肪,确认了他的肌肉组织不会在短时间内坏死后,正准备吩咐娜娜先用碎布堵住他的伤口以减缓血液的流失时,几名多牧居民于此时大叫着赶了回来,手中还提着大大小小的工具箱。动作倒挺快。 没见李邢,他跟不上猎手的脚步,这会儿正捂着腰在后边喘着粗气呢…… “这些是那位先生让我们带来的,凌先生请看下有用得上的没。”几人说着摊开了工具箱。 “找找看有没有羊肠线和消毒液,胸腔没有大问题,处理一下就可以缝合伤口了。”凌光按着哈萨胸口,注视着他身体在任意时间内可能生的任意变化,对于那些个工具箱,他没时间区去搭理。 “这是消毒的,我知道,可那什么线在哪里呀?”娜娜一阵翻腾,只捣鼓出一瓶酒精。 凌光眉头一皱,忽略了身边的那位护士其实是没有受过一天正规培训、被逼赶鸭子上架的业余人员,无奈之下,正要唤她来按着伤口自己亲自找时,一人打断了他。 “我来。”喘着粗气的李邢被石川河黄嘉二人轻轻搀扶过来,到了凌光近前,他反手推开两人,并道:“全都离开十米以外。” 二人急忙退到远处。 “凌教授邢很快就翻找出了凌光要的所有医疗器具,不需凌光吩咐,对手术操作步骤了若指掌的大院长伸手递给凌光一瓶清洗内脏用的液体。 目这老小子还真有料!”凌光顺手接了过来,赞叹一声。” 迅将哈萨胸腔内堆积的淤血清除干净,在对伤口做了一次补救性的消毒后,凌光串起一根羊肠线,‘看都不看’快地将内侧肌**合起来,在以普通的皮肤组织缝合线连起了伤口外侧。 完成一应手续,凌光长出口气,心有余悸道:“还好偏离心房轨道,要是再朝下一点,这种环境,哈萨大哥怕是有难了。” 李邢陪着他笑了笑。 “阿哥没事了!?”娜娜惊叹一声。 等我把下边这根木头拔了,清理一下伤口,多休息休息,元气很快就能恢复。”凌光一句话,安慰了娜娜脆弱的心灵。 “这么快?太好了!”娜娜激动得泪水终于不必要再强忍下去。 小木棍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剧烈摆动起来。 凌光一阵诧异,抬起右手,而后惊呼一声“不好!” 他以为哈萨的危机症结只在心房部位,没有想得太远,以为解决了心脏问题便大功告成,他放松的太快了…… 一出简单快捷的手术后,哈萨体温渐渐开始下降,血压降低,呼吸越来越苦难,没有齐全的仪器对身体各个部位做精确的扫描,就连小木棍也失策了,或许是对方才神台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它大概还没完全回过神儿来。 凌光按照他的指示,轻轻拔出了断裂在哈萨右乳下的那细长木柴,**一片血丝,那木柴扎得并不深,但等它完全拔出后,检视了哈萨的伤口,凌光才大叹失招,一堆木屑爬满了伤口。 来不及怨哈萨好倒不倒倒进了神台,凌光一刀下去划开伤口,这才清晰地看到,那断裂后的木屑早就钻入了哈萨的肺里。 “【上叶支气管】堵塞,【肺泡囊】、【肺泡管】受到杂物冲击,病患心跳呼吸频率快下降。”凌光瞧着哈萨千疮百孔的肺部,沉声说道。 “不会吧!凌教授怎么可能看到!”李邢吃了一惊,是对哈萨的伤势吃惊,也是对凌光那对乎常人的‘肉眼’吃惊。 “阿哥…!”娜娜不知生了什么,只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当下小脸就变作哈萨一般的惨白,想对凌光说什么,但被李邢抬手打断了。 “试试这个!”李邢从医药箱内拿出一个橡皮管连接的手动式呼吸机。 凌光眼前一亮,禁不止赞道:“您真了不起!” 李邢没那心思、也没那必要找凌光邀功,可还是忍不住自夸道:“怎么说老夫也是一院之掌,总不能搬些废物来碍你眼吧。” 凌光来不及跟他打屁,伸手招来黄嘉石川河二人,将那手动呼吸机的出氧口**哈萨口中,在将那橡皮圈握力器递给黄嘉,郑重地道:“你们两个换着来,每秒钟捏放的频率要保持三下以上,累了,就换人!” 黄嘉握着那充盈着空气的橡皮圈一头雾水,他当然不好去问什么,相反的,能帮助凌教授一同完成一出手术,对他来说来说是一种荣幸,按他的工作性质,回去以后那可是有话题吹了,想想就觉得有面子。欣然接过呼吸器,以每秒过四下的频率疯狂挤捏起来,可惜他打错了算盘,这种保持同一动作的肌肉力方式,对耐力是一种很大的考验,这不,短短两分钟,养尊处优惯了的黄主任体力已开始不支,手臂僵硬的他只好换过石川河来继续工作。 就在他们不断为哈萨快输氧以期冲开他阻塞的呼吸系统用以保证大脑不受伤害的同时,凌光已开始使用手术镊子在哈萨的肺部做起了清理治疗。若只一片两片的碎木屑留在肺部,对身体并不会造成重大伤害,但一多起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要杂质数量堆积越过承受上限,不要说木屑了,就算是普通的粉尘颗粒吸入过多也会危机人的生命使人窒息而亡。 一片、两片、三片……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做心房部位伤口处理手术的凌光滴汗未出,可到了此刻,别说他了,就连替他擦汗的娜娜都已经开始香汗直流了! 而李邢呢?他早就忘记了眼前的环境,方才凌光为哈萨做开刀缝合一应手术时,李邢都没有觉察,直至此刻,凌光于那浑浊不堪的肺部迅准确地一片片将那些多余物体清理出来时,这位院长大人才惊醒,原来凌光从手术开始便没有【无影灯】相助,阳光的反射下,对于精密的脏器部位,没有任何的辅佐工具,对着它们,肉眼无异于摆设;而更甚着是对着那些肉眼根本不可察的肺部杂物,凌光更是手到擒来,一丝不差!若要他选择相信凌光的眼睛是违反常理乎常人的,他宁可相信凌光是凭着经验和感觉来执刀手术……如此医术,如此手法,如此匪夷所思的反人体原理学的操作能力,试问李邢怎能不惊愕。 凌光的手术度并不是不能加快,但那需要建立在可操作面积增大的情况下实现的,他要控制哈萨的血液流失度,还要保证萨哈的血压维持在安全范围内,故而只好勉为其难在那处小伤口上费力地做着清理工作。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手动输氧器的操作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那批石川河带来的酒店保安,早就打着赤膊阵轮番上场了。 (*^__^*) 第二十九章 银湖抢救(下) 四十五分钟后,凌光以令人惊讶的神完成了这出复杂兼且考验耐心的手术。一根根的拔出废物,在没有电子仪器帮忙的情况下,凌光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右手,单位时间内保持高频率单一动作的他,劳累程度并不亚于捏着输氧工具的保安人员,况且别人可以‘接力’,他只有靠自己。 “院长,请您为哈萨做术后缝合消毒,我要去找相同的血型为他输入,他失血太了多。” 这破除肌肉内部组织、伤口直达脏器深度的手术,按他的失血度,只有那不够数量的些许止血钳在撑着,要不是哈萨身体强壮,早就一命呜呼了。 “要血可以!”娜娜支着疲劳的娇躯,抹去脸庞混杂的汗水和泪水,哭着对凌光喊道。 凌光望着一脸憔悴的娜娜,血型方面他自不用担心,除非娜娜是领养的…但当凌光大手搭上娜娜的脉搏后,他摇了摇头,娜娜的身体也不过恢复几天而已,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抽血,所能采集到的血量对于大量失血的哈萨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谁是a型血!”凌光冲那些酒店保安们喊道,他是有余力不足。 有一人答道:“我是不是可以将就?” “别添乱!”凌光一脸不满。o型只是所谓的万能血型,一般用作紧急救助时少量输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来同其它血型融合,在可以求到同种血型的情况下,还是本源最好,况且即便是所谓的万能是要测定rh阴阳性的。 有一魁梧的保安举起手来道:“我好像是a型血,但不敢确定。” 凌光唤那说话的保安过来,用小刀戳破他的指尖,用食指蘸了下他流出的鲜血,而后摇头道:“你是ab型。” 猛然一下钻心疼,那保安呲了呲牙。 “这里就没有a型血吗?!”凌光又叫了一声,没人再回应了。看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膀大腰圆却胆小如鼠,或许他们对凌光的能力有所怀疑,又或许是他们对这采血环境有所顾忌。 凌光见势,无奈望了眼石川河,一直坐在地上没反应的经理大人会意过来,站起身来怒吼一声:“凌教授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谁他娘的是a型血给我站出来!” 经理话了,手下人自然不敢像怠慢凌光般的怠慢自己的上司,忙有两人举手回应,石川河瞧着这群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几十人就俩是a型血?好么,等回去后就给你们体检,凡隐匿不报者革职勿论!” 在这经济危机肆虐全球的情况下,这群四肢达的保安除了做些搬搬抬抬的工作,还能干什么呢,香格里拉酒店待遇一向优厚,没人愿意为了几克血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石川河在本市的能量是很大的,得罪了他,可能丢饭碗都是小事了,说不定以后同类的工作都不要想染指了。 “我是……我是……抽我的、抽我的……”不管是不是,全都冲了过来,伸出手指对凌光急呼道。 “用不了这么多!”凌光后退着摆了摆手。 “凌教授,您把这帮小王八蛋的血都抽干,别跟他们客气!”石川河气呼呼地说道。 凌光最终选定了血型吻合且无疾病的六人,从药箱中抽出几个吊针液瓶,瞧瞧里边那满满一瓶液体,他抠开胶套口,咕咚咕咚地朝嘴里大口灌起来。 喝着度太慢,同时凌光大概也感到喝饱了,干脆捧起瓶子一股脑全倒到地上。原来那是瓶【葡萄糖注射液】。(笔者:可饮用) 不用他吩咐,那六人也赶忙依样画葫芦,端起瓶子将葡萄糖倒满一地。 “缝好了,消毒也完成了。”不知何时,李邢直起了身子,晃了晃酸疼的腰杆。 凌光点了点头,重新用胶套裹紧瓶口,插上吊瓶针,示意其中一人平躺地上,一针扎入他手肘血管,借着那人自身血压,鲜红的血液缓缓逆流回针瓶。 接下来几人也是同样步骤。 因为吊瓶的回血度非常的慢,且非是人力所能控制的,所以凌光需要多找几人来,每瓶只要凑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取下给哈萨使用,若想等几瓶全都装满在输血,那估计哈萨是享用不上了…… 输血的输血,操作输氧器的继续操作输氧,这些人看起来比方才卖力多了…… 一瓶…两瓶…三瓶……鲜活的血液顺着哈萨血管不停地朝着他体内灌入,他的头顶已支起了一方高高的帐篷,午后的多牧太阳仍旧很毒。 “哈萨先生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黄嘉坐在凌光身旁忍不住问道,哈萨一面接受着输血,一面有娜娜喂他口服着葡萄糖以保持水分。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就连凌光也远远坐到一旁,免得大家全都围坐哈萨身旁致使空气不流动还徒增不需要的暑气。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石川河陪着一脸担忧的娜娜走了过来。二人坐到凌光身旁一块大石上,石川河一脸歉疚道:“凌教授,那群不争气的废物、可能快撑不住了。” 凌光看了看那群围坐一堆东倒西歪的酒店保安,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每秒三次以上的挤按频率,哈萨不醒,再多人招呼也有累垮的时候。再说了,这群人一大早赶来,到了大下午还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甚至还要不间断地在烈日下做高强度的体力劳作,铁打得身子也扛不住啊。 凌光也很为难,哈萨的自主呼吸系统还未完全恢复,他必须要借助外用工具才能保持足够的氧气供给,稍一放松,可能便会因缺氧而伤及大脑。 凌光挠着头皮瞧着天,而后猛一拍脑门自责道:“我怎么这么笨!天哪,在多牧,就算缺金缺银缺水缺食也不会缺人呀!石经理,麻烦你走一趟,对了,还有娜娜,你同石经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娜娜拉起石川河飞也似地朝民居集中地跑去,找那群刚被他们勒令散去不久的族人们。 没什么悬念,族人们听说哈萨需要自己的帮助,群体涌向了银湖,当中还有不少妇女儿童端着膳食送来给凌光他们解饥解渴。 躺在一块大石上,望着漫天白云,凌光感到眼皮沉沉得,渐渐地,他睡了过去。 “凌光,起来吃点吧。”隐约中听到娜娜唤自己,凌光侧了个身又再睡去。 “算了,一天内生了这么多事,凌教授也够累了,让他休息吧。”凌光最后听到黄嘉说了这么一句,而后便彻底进入了梦乡---- “凌光!凌光!”不知过了多久,凌光睁开双眼,看着娜娜略带焦愁的娟秀面庞逐渐由模糊变作了清晰。 “怎么了?”凌光双眼惺忪,嗓音沙哑。 黑了!”凌光坐起身来惊讶地道。 身旁一直为他摇扇驱蚊的黄嘉开口道:“十一点半了。” 凌光咋舌。 “凌光,阿哥醒了,李老先生着我来叫你!”娜娜急切地说道。 “醒了!”凌光蹭一下站起身来,拉起娜娜冲了过去。 哈萨双目微睁,想说什么,但大嘴被输氧器堵着,难以开口。 “哈萨哥,你感觉怎么样!”凌光摸了摸他的额头,测试着他大概得体温。 哈萨费力地挤了挤眼,好像在说一切良好。 凌光从那多牧居民手中接过输氧气,缓缓由哈萨口中拔出,轻声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呼吸会不会很困难?” 哈萨微微抬了抬额头,想说什么,凌光赶忙附耳凑了上去,只听哈萨扯着嗓子、声若蚊蝇般断断续续地道:“凌兄弟……我又、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这次……看来是真不好还了……” 还会开玩笑,凌光心放下了一半,粗略对他的身体做了一番检查,嘴角咧开,终于有了笑意。 “再挂一瓶葡萄糖,然后准备担架,送哈萨大哥去诊所,有懂得使用象谷的也跟上去,病人意识开始清醒,需要止痛药剂。”凌光开始号施令。 “怎么….可以抬阿哥了?是不是已经……!”娜娜不知想说什么,但看凌光面挂着微笑,忍不住试探地问道:“阿哥没事了?” 凌光猛然抱起她欢呼一声:“没事啦!” 娜娜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抱着凌空转了一圈。待落地后,她已是梨花带雨了。 群也在那一瞬间爆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多牧沸腾起来! 同样也沉浸在喜悦中的李邢,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凌光的肩膀,微笑着道:“做得好。”言罢径自离去,加入了欢腾的人群中。 黄嘉他们也想来道贺,不过看娜娜倒在凌光怀中激动地哭泣时,识趣的他们都可免则免了。 哈萨也沉浸在了欢腾的气氛中,虽然伤口还是一样那么疼,但他心里却舒服多了。在被抬走的那一刻,他也如同娜娜般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凌光宽慰娜娜道:“别哭了,该高兴才对。说起来,你们多牧人还真奇怪,一天之内生了这么多事,到现在那边还躺着个劫后之人等待护理,他们居然还能这么兴奋地载歌载舞。”凌光感到有些滑稽,早上还是喊打喊杀见面眼红的仇人呢。 “大家开心嘛。凌光,谢谢你!”娜娜侧脸埋在凌光胸膛,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你要谢的不是我,哈萨拿我当兄弟,我救他是理所应当,李院长那边你也不用谢了,该说的该做的我都会替你代劳。倒是你的族人,你确实该好好谢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在一刻不停地为你阿哥挤按输氧器,从白天到晚上坚持不懈,哈萨哥估计挺不住。” 娜娜点了点头,费了好大力,才令眼前这嬉闹兴奋得人群渐渐平静下来。 大家听到娜娜有话要说,兴奋场面一度控制下来,静待她言。 声,娜娜在千百对目光的注视中跪了下去,眼含热泪地道:“谢谢你们!”简单明了得四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所有的一切,都蕴含在了这简单又深奥的‘四字箴言’中。 “你也跪下。”娜娜低着头拽了拽凌光衣角。 “我也要跪……?”他知娜娜已将他当做自家人了。无奈摇头失笑,陪着她并排而跪,也弯下腰去朗声道:“感谢大家!谢谢。” 岂知,他这一跪不要紧,多牧居民如同人浪般一个挨一个跪倒下去,并在口中齐声呼道:神----医!” 同样也是四个字,响彻了多牧云霄! (*^__^*) 第三十章 多牧曲终(上) 听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李邢后悔不跌,没能带摄像机来拍下这一刻,这胖子连肠子都悔青了…… “感谢神医!神医万岁!”黄嘉石川河二人也加入了赞美人群,冲到凌光身旁,两人一左一右扶起了他,举起拳头向空中上下挥舞着,搞得凌光面红耳赤,口中不断道着“别这样…”,可惜,他的声音已完全被淹没了。 李邢见这情景,赶忙招手唤黄嘉二人到他身边,此刻,凌光只可以独美,谁也不要妄想站在他身旁分享这荣耀。 在人群的山呼海啸中,凌光被多牧人拥簇着回到了原属丁目的别墅。 李邢,凌光,娜娜三人被安排去了别墅渡夜,当然还有哈萨。石川河黄嘉等几位有头脸的人物被安排去了吉家父子的住处,那也是好大一栋房舍,在这房内,还有被戴上手铐已成阶下囚的大小安多。至于那些保安人员,有留宿娜娜家的,也有被安排去别家的,此时的多牧居民,对于这些外来的客人,不仅不再排斥,相反还欢迎之至。 回了丁目别墅,凌光给哈萨上了些消炎止痛的药,本以为哈萨今夜可能无法入眠了,不想他睡得很安逸。 李邢过来转了一圈,同凌光闲扯一会儿,挨不住困意上楼休息去了,这颇通养生之道的胖子,每日睡觉都是定时定点的,今天已经晚很多了。 待诊室只剩凌光同娜娜两人时有个已入梦乡的哈萨。本该有很多话讲的二人,真可以静下独处了,凌光却又觉,与自己同样经历了这惊心动魄一天得娜娜、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有些事情留在心底回忆就够了,一切只在不言中。 夜半时分,二人坐在哈萨床边,你手牵我手,静静地听着窗外的蝉鸣---- 次日正午。 凌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现自己趟在那张曾一睡七日不醒的病床上。 凌光身了个懒腰,又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早。” “还早?太阳都升到最高点了,你可真能睡。”小木棍早就醒了。 “那我昨天累了么。”凌光打哈切,翻身下床。 “你有我累?”小木棍玩笑地问他。 凌光挠了挠头,也不穿鞋子,踩到地上做了几下伸展运动。 “我昨天不是睡在椅子上么?怎么进来了?” “李胖子早上叫人抬你上床的,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老小子倒挺够意思。”凌光笑道。 穿起鞋子,凌光推开房门,这才看到外间诊室已聚满了人。 娜娜坐在哈萨床边细心地为他削着苹果,李邢陪哈萨闲聊着,黄嘉石川河还有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坐在一旁用心倾听,并不插口。 “都这么早啊。”凌光笑着打了个招呼。 众人见他醒了,除了李邢和娜娜外,纷纷站起身来同他打起招呼。哈萨看到他,强撑着身子也想起来同他打声招呼,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被李邢又按回了床上。 “凌教授辛苦了,昨晚休息得可好?”黄嘉问道。 “不错不错,真没想到闭眼后还能再睁开,回想昨天恍如隔世,当时我以为自己要一睡不醒了。”凌光乐呵呵地开着玩笑。 众人出一阵哄笑。 “哈大哥,今天感觉怎么样?”凌光坐到哈萨床边,接过娜娜手中的苹果,想都不想地咬了一大口。 怎么这么贪嘴。”娜娜没好气地嘟囔一声。 “怎么?不是给我的?算了别说这个了,哈萨哥,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凌光再咬一口,大半个苹果被他两下入肚。 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伤口有些疼。”哈萨嗓音虽然沙哑,但精神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凌光本想问问大家为什么都要聚在这里,不给病人养病的空间和休息的时间,最终还是忍下没有开口。 “本来想起床活动一下,李先生不批准,要我卧床多休息几天,你知道的,我这人动惯了,让我就这么躺在床上,比什么都难过……”哈萨望着李邢轻声笑了笑。 然我们院长都话了,哈大哥您就再休息两天吧,元气恢复前,多休息,省得过后落下什么病根儿,不上算哪。” 李邢此时也笑道:“怎么样哈萨先生,凌医师可是我们市一医内外兼修(内科加外科)的专家,我老头子的话你可以反对,对你的主治医师可得要言听计从哦。” “哈萨先生放心吧,有李院长和凌教授为您制定调养计划,相信不出三天您便可下床活动自如了。”抓住机会的黄嘉赶忙大拍二人马屁。 众人皆附和地一片赞扬。 凌光心道这伙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哈萨还能休息吗,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家抱着关心来探望哈萨,总不能通通撵走吧,眼珠子一转,呵呵笑道:“大家吃过早饭了吗?” 娜娜噗嗤娇笑,“都该吃午饭了。” “对对,我是说午饭,都还没吃吧?” 娜娜正要说“我去准备”,凌光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挤了挤眼,先一步开口道:“我请大家吃饭去。” 李邢好奇道:“多牧也有餐馆?” 香味全,保你们吃了流连忘返。”凌光笑眯眯道。 “好呀。”黄嘉拍手庆道,“印象中凌教授对食物没什么特别得偏好,能让您赞不绝口,看来大家今天有口福了。”话毕,黄嘉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他总跟凌光混在一起大吃大喝吗,况且大家都能猜到,肯定是他不停地宴请凌光。余下众人都不说了,但有李邢在场,这话当众宣出总不太好听,虽然李邢对他们这些个道道儿再清楚不过,但知道跟听到那是两回事。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凌光反倒没觉出什么,只对娜娜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先带院长他们过去,我给哈萨哥处理下伤口,随后就到。” 越说我越饿了。”李邢哈哈一笑率先站起身来。 得我也迫不及待了。”黄嘉赶忙跑去为李胖子打起门帘。 娜娜想留下陪哈萨,凌光说了句“你就放心吧”,硬把她推了出去---- 阿布爷爷面馆。 凌光、李邢、娜娜还有阿布爷爷四人一桌,边吃边聊。 在座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老食客了,对着6续不断上桌的面条,无酒无肉,都感难以下咽,但看李邢凌光吃得那么开心,也就只好当做珍馐般大口嚼起来。 “没想到啊,看来我老头子真是不中用了,生这么多事,我连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事时我还懵懵懂懂以为又再搞酬神仪式。”阿布爷爷叹道。 “都是有惊无险,多亏院长及时赶到,如今也算皆大欢喜吧。”凌光嚼着面条,含混不清地说道。 “皆大欢喜吗?”阿布爷爷摇了摇头,再缓缓道:“多牧这躺大地震,也不知是福是祸,要想恢复元气,怕是需要好长一段时间了。” 众人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娜娜乐观,拉起阿布的手,充满自信道:“爷爷放心吧,多牧绝对可以恢复过去的光彩。” 李邢也点头道:“痛则通,眼下是多牧重生的大好时机,吉家父子被捕那一刻,多牧才算真正的拨云见雾,你们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将真正由你们自己做主!” 阿布点了点头,咀嚼一番李邢的话,又想起了什么,禁不住问道:“吉芹父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邢笑道:“那就要问昌处长了。” 后桌一直倾听他们谈话的一人,听到这里,施施然站起身来,坐进凌光这桌,笑着道:“李院长说得不错,老先生有什么想问的。” 凌光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向吉家父子出示拘捕令的那位中年男子。 阿布:“请问这位先生是......” “老爷子客气了,小姓昌,昌若怀。现供职云南省公安厅缉毒科,是李院长的朋友,说起来这次真要好好谢谢李先生,要不是他们提供准确的线报,让这一大批原料运出多牧,要造成多大的社会危害呀!吉家父子已经被我们暂时拘押在他的住所,待回去后再顺藤摸瓜,将多牧所有的余党以及他们的下线一网打尽。” “我看多牧好些人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利用的,所谓不知者不怪,这方面是不是有转圜余地呢?”李邢出声帮忙。 “这个自然,大家可以放宽心,我们当然会将事情查个清楚仔细,更不会只照死规矩办事。”昌若怀给李邢递了个信息,意思是你老的面子兄弟我卖定了。 “这就好,这就好。”阿布爷爷点了点头,难得挤出一丝笑容。 凌光忍不住插口问道:“为什么还不把他们两父子押回去候审呢?” 昌若怀很是无奈地道:“我们也着急,可还有一条漏网之鱼,我们要在多牧再搜查两天,待一干人等全部落网,才好回去交差。” 凌光知道他是在说丁目,本想问他为什么这么死板,先押两人回去不好吗,旋又一想,明白了他为何一脸难色。 人是在他眼皮低下溜掉的,他不能将丁目归案,回去后免不了要受责备,多留两天,即便找不到丁目,回去也好有话交代,起码能证明他还是用了心的。 “我想去看看他们是算了吧。”阿布爷爷忍不住说了一句,旋又摆了摆手。 一碗面条,众人整整吃了一中午才算结束,说是凌光请客,最后当然还是阿布爷爷出的血---- 凌光一面照顾哈萨,一面帮着昌若怀挨家挨户山里山外搜寻着丁目的踪迹,虽然大家都知找到丁目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有些事情,哪怕明知是无用功,也还是要做的。 凌光就在这忙碌中又渡过了两天。 这日正午,凌光、李邢等人齐聚银湖送昌若怀几人回家,黄嘉留了下来,石川河同昌若怀一道先走,定了五日后一齐过来接李邢等人,这时间也是凌光给哈萨定下的康复期。石川河还留下了几名保安人员,明面上是继续搜索丁目的下落,实则是怕李邢他们有什么差遣。 机师早早上了座驾,昌若怀同凌光他们一一握手道别,并问李邢道:“院长真的不用留架飞机?万一有个什么急事也好派上用场。” 李邢摇头笑道:“到时候派几辆车来就可以了,飞机停在这儿太扎眼,每天的费用又那么高,没必要、没必要。”李胖子没说实话,这些个小钱儿他怎会看在眼里,其实他有个习惯,如非逼不得已,他一般都拒绝乘坐那些天上飞的玩意儿…… “那好吧,我先在这里代表省厅、代表我们缉毒科谢过大家,等回去后一定为大家补上一顿。”昌若怀笑道。 “这算是庆功宴吧。”凌光打趣一声。 昌若怀点了点头,“那父子俩基本是跑不了了,不管他们交代不交代,我们都顾足够的证据起诉他们。” 凌光呵呵一笑,“我忘记子弹每颗是多钱了,八块还是十块?看起来这父子俩也没钱交纳了,不如由我代劳吧,总不能老亏国家么。” 众人大笑,昌若怀甚至连眼泪都快笑下来了,忍不住道:“凌教授真懂开玩笑。” 磨磨蹭蹭的!” 众人谈笑风生间,几名保安压着狼狈不堪的吉家父子过来了。 看他们一脸憔悴、衣衫不整、神情萎靡的样儿,凌光心叹世事多变。就在几天前,这二人还是那么得意气风,那么得不可一世,可如今已落为了阶下囚。 走过凌光身旁,吉芹死盯着他,嘴角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翻了翻眼睛,又再闭起,那一眼,可能是他瞧多牧的最后一眼。 再看看吉姆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英俊的容貌早已被蓬头的垢遮盖,已沦为丧家之犬的他还是不愿消停,一见凌光就破口大骂。 听着他的吠声,凌光突然间很同情他,本有无限前途的族长继承人,却行差踏错沦入今日境地,想想他几天前还叫嚣着要杀自己时的那副神态,至今仍历历在目。 “还敢骂!”保安一拳挥到他小腹上,疼得吉姆利爬倒地上,五官扭曲。 娜娜侧过头去不忍再看。虽然他很憎恶吉姆利,虽然搞到如斯田地都是那吉家父子咎由自取,可毕竟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多年,人皆有恻隐。 等吉姆利被保安人员提起来后,面目更加狰狞可怖。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吉姆利被推上飞机后还在不断地咒骂着。在他来前,凌光本已想好了很多话,准备最后再揶揄他一番,但看他落至如此下场,不仅生起了同情之心,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那些揶揄的话也被他咽了回去,棒打落水狗不是他的性格,即便那人曾想生啖己肉。 “我们回去吧。”凌光握起一脸黯然之色的娜娜小手、轻轻说道。 (*^__^*) 第三十一章 多牧曲终(中) 时光如梭,多牧四天飞快而去,明日,便是凌光他们的归期。 哈萨的恢复情况非常理想,只短短几天,已可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落地走动了,虽然步伐比较缓慢,但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当然要感谢他天生强健的体魄以及凌教授那出完美的手术。 午后,银湖边的一座小土丘上,凌光同哈萨并排而坐,望着眼绿油油的一片美景,几日来次出门的哈萨感到恍若隔世。 “多牧算是真正恢复平静了,这几日大家都辛了,说起来你明天就要走了,可我还没来及谢你呢。” “谢什么谢?你我兄弟还说这种客套话。”凌光满不在乎。 “是呀,怎能一个谢字了结,我欠你的是救命之恩,这辈子怕是还不起了。”哈萨感慨万分。 “什么还不还的。”凌光很是不满。 哈萨望他一眼,缓缓道:“多想留你再住几天,可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外边有更多得事情需要你来处理。” 凌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才是做大事的,多牧百废待兴,你这新任的族长已后有得忙了。”本身颇具威望且帮助“神医凌光”一同对抗吉家父子的哈萨已在两天前被族人推举为新任族长了,蛇无头不走,偌大的摊子总得快些找位大家都信服的人来接手管理。 萨再叹口气。 “哈大哥有心事?”凌光好奇问道。 哈萨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又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有心事,而是心事重重才对。 “不能让我这做弟弟的帮你分忧吗?” 哈萨看着一脸诚恳的凌光,苦笑一声,长叹道:“多牧现下正遭遇最艰难的时刻,我真怕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 “怎会呢。哈大哥这话我第一个不同意,说实在的,我认为现在才是多牧最好的机会,你完全可以将她重新振作起来,以你自己的方法,以一种光明磊落的手段。” “可是……没了象谷,多牧又处在动荡时期,我是感叹自己没有迅回天的法宝。”哈萨一脸忧愁。 凌光正色道:“你一定要忘了象谷,那是害人害己的东西,一时的利益换来一生的痛苦,孰重孰轻不难分!” “放心吧,在我了解到象谷的危害性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碰它们,如今象谷山已被铲平,就是想有动作也有心无力,再说了,看到吉家的下场,多牧若还有人惦记那玩意儿,就真是不知怎么写得蠢人。” 凌光长出口气,安慰他道:“多牧毕竟是块山水秀美之地,我已经同李院长讲了好,他回去后就会同有关部门通通气,尽快把你们这里重新展成一片渡假圣地,这才是你真正的奋斗方向。” 哈萨点头表示了解,可还是不无顾忌地说道:“多牧这次可算是伤筋冻骨了,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展旅游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就是你们再帮忙,也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上的沉淀,况且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段过渡期,可能是多牧最黑暗的时刻。” 是呀,没有了收入,居民们若只靠天吃饭,怕是很难撑下去,那时候,难保不会有人起什么异心,搞什么破坏。 凌光低头深思,他体会到了哈萨的难处,这么大一家子,要他于这千疮百孔的时刻扛起来,着实为难他了。 想着这一切,凌光也感无奈,陪着哈萨开始唉声叹气,苦恼地抄起一块石头远远丢向那一片碧绿中,望着眼前石子滚过的幽幽一片,凌光陷入了沉思。 “别介意凌兄弟,让你听我这么多牢骚,实在过意不去。”哈萨一脸歉疚。 “我们回吧。”他扶着凌光想站起来,可搭着凌光肩膀的手突然感到一阵颤动。 “凌兄弟!怎么了?”哈萨诧异问道,原来是凌光的身子在抖动。 “哈大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觉得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一步……”凌光微颤着身躯扶起了哈萨。 “怎么……?” 凌光摆手打断了他的说话,顺手向前方指去。 哈萨顺着他的指点愕然瞧去,眼前除了葱绿一片便什么也不见了。 凌光突然哈哈大笑。 “凌兄弟,你别吓我!” 凌光一手搭着哈萨肩膀,一手指着不远处,激动无比地对他说道:“这些就是你们天天饮用的茶叶原料吧?!” 哈萨好奇地点了点头,不知他想说什么。 凌光带着无限缅怀的神情缓缓续道:“记得我在多牧过的第一天,娜娜就是用它招呼我,那时候我知道了多牧漫山遍野都种植着这种茶叶,我对这玩意儿不大了解,可我喝过李胖子的‘大红袍’,几万块一斤,跟多牧的茶那是没得比的,哈大哥,你差点走宝呀!”凌光兴奋无比。 “你是说……”哈萨楞了一楞,紧接着便咧开嘴大笑起来,如果到了这一步,他还需要凌光明确指点出来,那他也就太笨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多年来封闭的多牧已经对自身物产失去了价值评估的意义和意识,抱着这么大块金砖,还用去想银子怎么赚? “谢谢你,凌兄弟,谢谢你!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们多牧!”哈萨激动地热泪盈眶。 “旅游业不好带动,但销售业却好展,回头我找胖子帮你评估一下,再找石经理来帮你们打通销售渠道,第一批出货或许没什么赚头,但这么香的茶叶,等市场打开了,我保你数钱数到手抽筋,之后附带上旅游业,多牧的明天不远啦!”凌光说话时意气风,不知哈萨算他多少股…… 对着眼前这片碧绿的茶圃,二人仰天放声大笑---- “开饭。”娜娜轻唤一声。 别墅餐厅内,诺大一张饭桌只坐了哈萨、凌光、李邢、娜娜四人。 想到凌医师竟如此富有生意头脑,哈哈,看来以后我们市一医的会计部(实则是医药部)该换新主管了。”李邢听罢凌光的说,放下手中筷子,抚掌哈哈大笑。 凌光:“您又拿我开玩笑。” 李邢端起茶杯,轻轻呷了口香茶,凌光两句话外加一杯香茗,当下便哄得李胖子于饭桌上拍板,这多牧出货的第一批茶叶,顺理成章流入了市一医。兴奋地哈萨兄妹两人对李邢千恩万谢,他只摆摆手笑着道:“不要谢我,我还要谢凌医师呢,要不是他,我这辈子可能都喝不到如此甘香的茗茶。” 哈萨再对凌光道谢。 娜娜桌几下掐着凌光大腿,“你得意了。” 哈萨给了李邢一个很公道的价格,毕竟是第一单,日后他要需要靠李胖子帮他打开销路替他们宣传,再说离多牧最近的潜在销售对象石川河也是以李院长马是瞻,况且运输方面也是李邢这买家自行搞定,要不有所优惠,他自己都说不过去。 其实价格方面李邢并不在意,就当做是友情提供了,不过哈萨坚持人情生意二者分开,他也就不再啰嗦---- 深夜的银湖边。 一对男女相互依背而靠,望着天空那轮弯弯的明月,感受着皎洁的月光洒在脸上,落入银湖。 “你还会回来吗?”娜娜入神地望着月亮轻声问道,她不想破坏这安谧的气氛,尽量压低着声。 来?哪里?”凌光反问。 “多牧啊!”娜娜怨怪凌光怎么生了一副猪脑袋…… 概…应该…可能…”凌光语无伦次。 娜娜转过身来,与他四目交投,深深望入他眼内,温柔地道:“没关系,你不想答就不要答,娜娜不是笨蛋,经过这几天相处,我很清楚你跟娜娜不是同一类人,你有更远大的理想,有更伟大的目标,有更重要的事情。娜娜只是自己的娜娜,但凌光不是自己的凌光,你对很多人来说,太重要了!我不会逼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 被人看破心思,凌光大感尴尬,红着大脸吱呜以对。 娜娜:“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救了阿哥,救了娜娜,救了多牧。” 凌光打趣道:“那你到底是自己谢我还是代别人谢我?” 娜娜:“代阿哥。” 凌光:“哈萨?” 娜娜:“代多牧。” 凌光:“多牧?” 娜娜:“代娜娜。” 凌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禁不住皱眉道:“等等,到底代谁?哈萨、娜娜、多牧,我都晕了,反正你是就是说谢我对吧。” “是的,我谢你,我阿哥也谢你。” “到底谁谢我,怎么又绕回来了?”凌光憨憨地问道。 娜娜深情地望着他,秀眸极温柔,轻轻一声:“凌光。” “怎么?” 娜娜:“闭嘴。”当下微闭双目,香舌滑入凌光大嘴。 “闭嘴 她的秀盖住了凌光的双眼,他几乎能听到二人一同出的急促心跳声与呼吸声。那一刻,凌光迷失在了对方的香泽下;那一夜,凌光终于了解了女人真正得动人之处。 生平头一遭,竟在没有任何预兆下、在他茫然未查的一刻,以天为被地为席…… 月下,好一出红拂逐李靖。 (*^__^*) 第三十二章 多牧曲终(下) 次日清晨,这对小情侣做贼似地一路溜回别墅,本以为天不知地不觉,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多牧全是混砖房(笑)。 天还没亮就已起床锻炼的李邢,恰好在门口碰到了二人,只看娜娜挽着凌光胳膊,小脸通红的模样,俨然一副小两口的架势,二人再解释什么都是无谓的。 光硬起头皮冲李邢打了个招呼。 娜娜慌忙放开凌光手臂,急急火火整了整凌乱的秀,也喃喃道:“李先生您早。” 这阵势李邢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呵呵一笑:“早啊,你们两个晨练回来了。”一起住了好些天,凌光几点分起,大家再清楚不过,李邢这么说,只是想避免他二人尴尬。 可惜,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心虚的娜娜误会了李邢“晨练”二字的含义,俏脸通红,怪嗔地白了李邢一眼,又怨怼凌光一句:“都是你害的。”言罢头也不回跑进门去。留下凌光哭笑不得---- 午饭后塔亚森林。 凌光离前想再游览一次这让他又爱又恨,生了不少故事的美丽森林,已由少女变作“少妇”的娜娜自然陪他一道喽。 “你真的不跟我走?”凌光忍不住问道,这是他今天第四次重复了。 “你知道我想得要命,可多牧现在乱做一团,阿哥需要我,我一定要留下。”娜娜惋惜地说道。 凌光当然知道她很想陪着自己,就像自己想要陪着她一样。哈萨需要她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一方面,就是她可能还没有做好过一种全新生活的准备。 凌光还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打断了他,只见那树林的另一端尘土飞扬,一票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向着多牧驶去。 看看天色,凌光自言自语道:“姓石的来早了。” 二人牵着手,漫步转回多牧---- 别墅前。 哈萨带着一干多牧居民,围着李邢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什么。 凌光同娜娜**人群,只听他们不断向李邢道谢,有人还感动地流下了泪水。 凌光一头雾水,直到哈萨强令居民们散去,李邢才长出一口气,协凌光几人回了卧房。 客厅。 凌光、娜娜、李邢、石川河、黄嘉、昌若怀围桌而坐,哈萨不知忙什么区了。个人面人都摆放了一杯碧绿的茶水。 “好茶!”石川河抿了一口赞道。 “石经理意下如何?”凌光笑问。 是不看李院长和凌教授面子,我也要给这香茗几分面子,好东西,自然有行家欣赏,凌教授放心吧,也请娜娜小姐放心。”石川河由衷说道。 娜娜赶忙道谢,又忍不住问道:“刚才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人?” 李邢笑着解释一番。 原来刚才石川河他们车队到步后,多牧人知道了李邢几人离开在即,这栋别墅也用不上了,便爆了蓄积多日的怒气,全体聚集至此,预备拆了这间当年由他们建造用以供今却被称为邪恶之地的别墅。 还是李邢想得周全,说拆了这里实在太过可惜,这栋房子是汇集了多牧全体心血所筑,过在丁目不在他们,更不在这栋房子。他决定还它的本来面目,使之成为真正的治病救人场所。所以当下便拍板,决定了今后以每三月为期,轮班派遣主任级以上医师坐诊多牧,这才将悲事化作了喜事。 事后凌光问起李邢,说多牧条件艰苦,会不会有人不愿来这里工作,李邢只笑说哪到他们挑三拣四。再说了,所谓的条件艰苦只是表面上的,想想丁目吧,简直是皇帝式的生活……况且李邢还承诺了凡主任级别医师,在多牧工作的三月期间,都给予双薪待遇,另有伙食补贴,且工作期满,还会有整整一月的带薪假;教授级别的医师是三倍薪水,工作期满后,有两月带薪假,条件可算丰厚非常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名来此的医师,都可在院内任意挑选两名护士协同他来多牧开展工作。凌光就曾打趣说自己愿意第一个留下。 “吉姆利跟他老子怎么样了?”凌光又问道。 昌若怀一听便又来了劲,口若悬河地喷道:“吉芹这老小子的确嘴硬,到今天还是不肯开口说话,可那吉姆利却是个窝囊废,不到两天就把什么都招了,本来还以为是场持久战,没想到这么快结束,搞得我们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言罢哈哈大笑。 怪现的晚,让他们搅风搅雨这么多年,把个多牧搞得乌烟瘴气。”凌光叹了一声。 说出来凌教授怕是不敢相信,多牧这些年来形同死城,原来竟是人为一手操作的,真是想都想不到。” “竟有此事!”凌光大讶,其实他原先也猜到了一些,认为此事跟丁目有诺大的关联,但不敢确定,如今听昌若怀亲口道出,还是止不住一脸惊愕。 “谁搞的!”娜娜也是讶异万分,惊呼一声。 若怀欲言又止,看了看李邢。 李邢点点头道:“娜娜是自己人,昌处长但说无妨。” 气氛本不太好,但李邢一句“自己人”,娜娜还是忍不住娇羞着低下头去。 在座众人出会心的微笑。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就是旅游局里几个人搞得鬼,已经全都逮捕归案了,还有文化局的,说来你们可能想不到,丁目原名丁敬山,是文化局的职员,也是正经八百医科院校毕业的,开过诊所,后因经济所迫才供职了文化局。” 一理明,百理通,他这么一说,凌光恍然大悟,事情的真相终告水落石出。 “这次事件上头很震惊,泥水拔萝卜、**一大串,文化局、旅游局、人事局、包括公检法三部分,撤下好一批人,当中还有不少是该单位的二把手,全被两规了!”昌若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 “全是副职?那一把手呢,难道他们都没份儿?通天大案,没参与也不会不知情吧!”凌光感到不可思议。 昌怀若无言以对。 看他难受的样子,凌光一声,没好气道:“网的都是小鱼小虾呀,真正肥起来的怕是一个也没动吧。” 昌若怀无奈叹道:场么,历来如此,水至清则无鱼。都是些实权部门,也不好一竿子全撸翻。” “这么说其实你们完全有证据可以把他们绳之于法了?”凌光很是不满,吃了这么多苦头,最后的结果却不那么尽如人意。 昌若怀瞥了李邢一眼,示意他开口帮忙。 李邢当然不想他为难,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为他圆场道:“我理解老昌的难处,投鼠忌器、心照不宣,有些事,是需要一步步来的。” 昌若怀赶忙接道:“对对,李院长说得对,官场上,人员更替是需要一步步实施的,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不是小事,处理不当,可能引起社会恐慌,现在要目标是消弭一切可能出现得不良影响,总之我保证,这些个参与此事的官员,最终都难逃法律制裁。” 二人一唱一和,凌光算是看了个通彻明白,想来昌若怀早就跟李邢打过点儿了,如今当着众人托出此事,只是希望封自己的口,日后有人问起,他好有说词应对。至于黄嘉等人,都是****湖了,没有必要隐瞒,更没有必要对他们特别叮嘱。 李邢向来爱同官场人士打交道,如今事情的结局在他来说已经很完美,自己又博了个满堂红,对于那些他素未谋面的官员,没必要赶尽杀绝,由得昌若怀自己去处理。这种顺水人情,李邢是很愿意卖的。 话已至此,凌光还能说什么,况且日后还得多靠昌若怀来关照多牧,遂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地道:“我明白了。日后多牧这边,要仰仗昌处长了。”他这么一说,娜娜也就不好再表什么意见,况且她现在想得只是以后,对于过去如何如何,她并不是那么关心。 昌若怀神情严肃地保证道:“这是自然的,凌教授且把心放宽。” 气氛重回前先融洽,众人谈笑声风---- 塔亚山口,哈萨带同大批族人前来相送。 “回去吧,别送了,你身子还没康复呢,是不是要我以主治医师的身份命令你你才肯听?别以为你是族长我就不敢管你了。”凌光笑着说道。 眼见天近黄昏,哈萨也不是不明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道理,可他就是舍不得凌光。 苦劝了半天,凌光又下了保证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回来看望他们,哈萨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去。 车上,李邢拍拍凌光大腿,安慰他道:“她一定是舍不得你走,怕把场面搞得太悲伤,所以才没来送你,别往心里去。” 凌光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娜娜此刻一定躲在房里哭泣呢,他不会怪她,他清楚,她也不会怪他。 李邢再道:“多好的姑娘,连我都觉得有些惋惜,你们两个其实可以……” 凌光摇了摇头,示意李邢无需再开解自己,握着手上那株鲜艳的奇花,这是娜娜在他临行前专程为自己采摘的,是从那颗多年来从不结果的苹果树下采来的。 “好花,一定要结果吗?”这是娜娜当初在塔亚反问凌光的话语,此刻好似又在他耳旁响起。 好花一定要结果吗?望着车窗外那一步步倒退着的景色,捧着手中鲜花,凌光嘴角挂起一丝笑意。随着车后带起的阵阵尘土,离开了这片让他毕生难忘的土地。 (卷四完) 海藻:请大家支持正版《异种----医触》,登6网站**(网)! (*^__^*) 第一章 机场 随着身躯一阵剧烈抖动,飞机着6,凌光终于回家了。 李邢、凌光、黄嘉、还有请了假一同过来游玩的石川河四人,缓缓走过机场贵宾通道,有专人为他们送来了托运的货物。 凌光买了一大堆的小吃和纪念品,刷得当然是黄嘉的卡,因为凌光口袋的钱不够…… 李邢走在前头,凌光三人一人推着一辆小车,手里还握着瓶【王老吉】,推着沉重的货物晃晃悠悠地走向贵宾休息室…… “这帮孙子怎么办事的,还要我等多久!”干坐了二十几分钟,李邢终于撑不住风度,开始大骂起来。 正给大家牌的黄嘉慌忙放下手中扑克,对他道:“谁能想到从来只会晚点的飞机居然反常得早到,他们可能拿捏不住时间,所以晚了,让您受累都是我们的疏忽。” 石川河也在一旁好话不断。 李邢摇头失笑:“都是我的员工,这帐怎么算也算不到你头上呀。” 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通常情况下断不会为这么点小事火,这次的一反常态是有原因的:一来因为他心急,好多话要跟好多人讲,凌光大大地露了脸,他肚子里的故事已经快要憋不住了;二来他身为一院之掌,下属来接机,从没听说过有按时按点到的,不早上几小时来恭候已经是大罪了,如今还害他窝在这张并不怎么舒服的沙上掰着指头数秒;还有最主要的一点,这胖子对飞机的反感是有目共睹的,每次航行的时候,都是他最烦躁的时刻,只要一登机,准准儿要给自己的头等仓椅旁放上一个降落伞,以备不时之需…… 在这里!”一人风风火火扑到他们沙旁,吓得正在玩斗地主的凌光跳了起来。 那人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拍拍西裤上的尘土,尴尬道:“让众位见笑了。” 原来是市一医医药部的主任肇唯,那位曾经帮忙凌光推荐【抗癌通】的医生。 这么好一手牌,生生被你糟蹋了……”凌光怪叫一声,每局都垫底的他,好容易能雄起一回了,如今全被搅黄。谁让他只是跟黄嘉二人玩玩呢,要来真的,玩真金白银,那结果可能反不同了。 “不好意思凌教授……”肇唯大感尴尬。 “就你一个?来得早呀。”李邢瞧都不瞧他,显然还在生闷气。 肇唯擦了擦额角滴下的汗水,在这空调房内,本不该出现这种东西,一脸歉疚地他断断续续道:“这个…没想到…飞机着6早了,所以….那个…”唯唯诺诺,连一整句明白话都说不到一块。 李邢算是烦躁透了,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说话,“其他人呢。” 肇唯赶忙道:“都在楼下大厅,两个小时前就到了,人太多,全挤进来怕不方便,可没想到…没想飞机到早了,刚才现通告牌上的着6时间,我就赶忙上来了。” 他也是被大家硬推上来的,谁都不敢来挨骂,唯有请求同李邢关系比较良好的肇主任独自来见驾,要说起,肇唯也算是李邢的心腹,试想下,能在诺大的医院中、于众多医师中脱颖而出坐上油水最多的医药部主管,他同李邢的关系可想而知。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对了。”李邢哼了一句,不疼不痒却又刺耳非常,后再对黄嘉道:“继续呀,让我看看凌医师是不是稳操胜券。” 凌光为自己方才的猴急相后悔不已,眼瞧着同事在众人面前被奚落,他感到自己也有责任。 黄嘉更是为难,撇了凌光一眼,再看看肇唯,冲他打个眼色,示意他找凌光解难,现在凌光面子天大,只有他才能缓和这尴尬的气氛。要说起,肇唯同黄嘉的关系也不错,是凌光入职市一医前他最卖力笼络的医生,后来有了凌光这后起之秀,他同肇唯才渐渐接触少了,可关系还在,能帮一定要想法帮。 二人一同冲凌光打眼色,又不断冲李邢努着嘴,凌教授哪还不会意。 “好好!这盘打完,谁输了,回头要请大家吃饭,文豪肘子宴,院长同肇主任做见证。” 李邢感到一阵好笑,没这么**裸帮人说话的吧。 黄嘉二人轰然应诺。最后的结果自不必说,石川河输了,同时也为日后黄嘉埋单下了伏笔。 见凌光利索地收拾着桌上的扑克,李邢却又不着急了,“不玩了?再打两局么,时间还早。” 凌光站起身来道:“不玩了吧,他们该等急了,刚才我看门口闪过好多脑袋,都是熟人。” “等嘛,我都能等,他们还有什么。”李邢说完瞪了肇唯一眼。 凌光促狭地冲李邢眨眨眼,笑嘻嘻道:“我说院长哪,咱们师徒两人这次在多牧风光了一把,他们都迫不及待了,您再不回去传授经验,我怕要生变故。” 这话本意是说李邢爱慕虚荣,可在众人耳中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由其是“师徒二人”四个字,不仅将功劳算作李邢一半,还将他两人的关系又拉近一步。 “哈哈……凌医师总是这么风趣,我还能说什么。”马屁拍得这胖子老怀大慰,只要是从凌光口中说出的话,他总是很受用。 “还不去叫他们上来,难道要我们自己搬东西?”心情大好地他终于对着肇唯和颜悦色了。 肇唯一声,正要转头个脸挂微笑、点头哈腰的医师挤了进来,看来他们一直躲在门外,只待风平浪静,赶忙进来谄媚。 “院长一路辛苦了,凌教授辛苦了。” 此类说话从凌光他们出了贵宾休息室后便不绝于耳,听得凌光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随着人群,转过两个通道,临近出客口时,凌光听到有人在大声叫骂着。 “***抱稳点,打破一件你这辈子都赔不起!” 顺着声音瞧去,只见一拨六人小队围拢一个圆形,人人手中都抱着大包小包,当中一高个戴墨镜的男子正仰天喷着口水,就是他在骂人。他搂着一位紫红头、身材高挑且穿着暴露的美女。再看看他的脚边,还零星散落着一些饰物。可能就是因为它们,那群大老爷们才会挨骂。 这牛气冲天的顾主,在这公众场合如此不顾仪态,而他身旁那位美女还附和他般吃吃地笑着,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明明有手推车可以借用,他是不知道还是有意整自己的下属呢? 待看清那人,凌光眼前一亮,咧大大嘴笑了起来。他一定是有意整自己的下属,别人不清楚,但凌光却清楚非常,因为他就是那么个人。 凌光先冲李邢眨眨眼,之后笑着走向那人堆,插了进去,嘿笑着拍了拍墨镜男子的后肩,像见到老友般兴奋地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王医主任最近可好?” 那人楞了楞,转过身来,看到凌光,厌恶之情忽然升起,极不友善地道:“是你!” 原来是败家子富二代王彬。 “王主任近来可好”,他有意加重了“主任”二字的语气,就是想气王彬,这敏感的小人果然很受用,即便他戴着墨镜,凌光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已经拧在了一起。凌光的副教授职称已明文确定,但王彬的头衔升格仍只处在口头落实的阶段,为了这事儿,他已经挠心好一阵了。 “怎么不说话了王医师?还是说,我该称呼您为吕医师?”凌光盯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吕医师,就是给小彭程下麻药,给凌光上套的王彬化名。当初的手术头次之所以失败,就是着了他的道儿,可惜凌光苦无证据。但是,说话又不犯法,他又没有诽谤谁。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对不起我还有事,没工夫陪你。”王彬说话时表面上很镇定,但是小木棍却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不自觉地加快了好许,且他说话时明显心虚,一直不敢正眼瞧凌光。 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大热天的搂个肉蛋招摇过市,还在公共场合“出口成文”,您请,您请。”说完弯下腰去夸张得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彬和那低胸露背的美女怒色同现,他正想回敬凌光两句,身边的人拍拍他肩,终于还是忍住了。狠狠地哼了一声,搂着美女快步走出机场大厅。 “这小子还这么轻浮,经过上次,都不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难道这是天生的?”李邢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凌光身后。 “二世祖永远是二世祖。像您说得,天生他就这么块料。”凌光说完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刚也有点话多,指出他曾坑害我也不想,可我一想起小彭程还有我朋友,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邢拍了拍他,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你的心情我理解,说出来就说出来了,反正对付他父子是早晚的事,况且我查他们那么久,王莫早就收到风,你说不说结果都一样。他唯一依仗的就是法律武器,那件事毕竟构不成犯罪情节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后悔做人!”动凌光就是动李邢,对这父子俩的忍耐,李邢也早到了极限,我不惹你反倒来惹我! “院长,查清了,只是碰巧遇到,他刚下飞机,是从马尔代夫回来的。”肇唯不知何时也钻了过来。 李邢点点头,没再说话。 (*^__^*) 第二章 四医 机场外。 到处挂满了欢迎他二人归来的长条横幅,多牧的经历李邢只讲了个大概,即便不明详情下,他们还是忍不住要恭喜两人又再收获一颗甜美的果实。 “凌光!想我没?”一阵香风送来,云大小姐摇着婀娜的步子来到凌光身帮,一把夹起他右臂,春风满面。 云蓝心早她们一步回来,在黄嘉的强烈授意下,她只好同凌光在云南缘悭一面。 “嘿嘿,云主任还是这么客气。”突然被美女当众挽起胳膊,凌光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他挠头干笑两声。 知趣的众人先一步离开,不做任何停顿,留下他俩,各回各车等候去了。 “我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叫我云主任?”云蓝心很是不满。 凌光拿她总没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笑脸盈盈的美女,喃喃道:小姐是吧。” 云蓝心皱起娇俏的鼻子嗔道:“还真是难为你了。” “嘿嘿……” “对了,你没见到四医的王主任吗?他也是刚回来,不知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人家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听到。”云蓝心一脸迷茫。 凌光呵呵一笑,“见到了,所以他心情不好。”---- 文豪酒楼松御苑包间。 凌光、李邢、黄嘉、云蓝心、石川河、肇唯以及市一医的几位外科专家围坐圆桌旁,众人谈笑风生,桌上摆满了各式酒类,只放了些凉菜,头盘都没有上,看来是再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研究中心的余主任带同司机姗姗来迟。 一进门,他便哈哈笑了起来。 “这帮龟孙子,一大堆废话讲不完,颠来倒去都是那么几句,烦都烦死了,让各位久等,余某罪过、罪过。”余天华冲众人拱了拱手。 李邢哈哈一笑:“你要开会么,正事要紧,我们怎么敢怪罪你,不过罚上三杯是肯定没跑了。”说完起身让开主座,请余天华上座。 众人慌忙也站起身来。 余主任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入座,又指着原先空出的那张椅子道:“我就坐这儿好了,你才是今天的主家。”他同李邢两人间很随意的。 二人推让一阵,李邢这才勉为其难地落了主座,凌光同余主任一左一右将他夹在当中。 坐在余天华身旁的黄嘉赶忙为他斟满一杯美酒,李邢呵呵笑道:“三杯,一杯也不能少呵。” 余主任仰头灌了一杯,指着李邢玩笑道:“我还是偷偷溜出来的,看在我的诚意上,另两杯就饶了吧。”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又再自罚了两杯。 喝完酒,余天华笑着对李邢说:“迟到是我的责任,可今晚我要是早退,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众人齐笑。 余天华示意黄嘉再为自己满上一杯,黄主任当然乐意非常,能巴结到余天华的机会不多,下手倒酒时不免有意留了几分情。 “这杯谁都不要跟我抢。”余主任起身端杯,瞧向凌光,满脸和蔼笑容:“不知凌教授愿不愿同我这老头子共饮一杯?” 凌光赶忙举杯站了起来,“您太客气了,我敬您。” 余主任:“同饮同饮。” 喝罢,他意气风,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云南那边同我们素来没什么交往,可经过多牧一事后,每日起码三通电话,真是不胜其烦。”他说的话跟现在的表情极不相符。 “我也听了些大概,但还是想听你们二位当事人来细细讲解一番,不知谁可遂我这心愿呢?”余主任笑道。 黄嘉张了张嘴想说,他也是一同经历过此事的,不过这里没有他说话的资格,都是些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黄嘉有钱固然不假,可比起在座众位专业人士,他的资历注定了这里没有他的言权,他只能随身附和。 “那就我来吧!老同学一场,你开了口,我当然配合啦。”李邢笑着品了口桌上香茶,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接着便将多牧事件的始末原原本本绘声绘色地讲给了众人听,李邢口角生风,听客聚精会神,大家饮着美酒,品着香茗,他们都忘了还没有点主菜呢。 待李邢话毕,引来了一阵如潮般的掌声,余主任双目放光,一脸惋惜地道:“可惜我没机会跟你一道去云南怎么摊上这么份劳累差事。” 李邢听罢笑道:“好多人想摊还摊不上呢,要说精彩,我这儿可不是全部,还有一事,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你要想知道,还得问咱们的凌教授。” 么?”凌光大惑不解,还有什么事呢。 “戮撒。”李邢哈哈一笑。 些人话真多。”凌光恍然大悟。 黄嘉也使劲地点着头,一脸期盼道:“我也听说了一点,凌教授愿意拿出来与我们分享吗?” “戮撒?那是什么。”余主任饶有兴致地瞧着凌光问道。 凌光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娓娓道来。 讲完后,再次博得众人响亮的鼓掌声。凌光无奈下又同大家碰了一圈酒。 云蓝心不知怎地,摸起身前的红酒杯,很不合时宜地自顾道:“那个娜娜很漂亮吗?” 众人不知如何作答,云蓝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儿,盯着凌光冀求一个答案。 黄嘉一脸尴尬,无奈同云蓝心座得太远,只好靠打眼色来提醒她注意场合、分寸,可惜云蓝心却像看不到般。 凌光心想关你屁事,“这个….还可以吧….”说起话来却又唯唯诺诺…… “李先生,请问现在可以上主菜了吗?”服务员敲门进来,她们已经等太久了,终于等到房内的嬉闹声小了些,赶忙进来询问。 她这一问,倒是帮大家集体解了围。 今天的晚餐主打是什么?”李邢赶忙接道。 “极品双头鲍和焗龙虾,是法国厨师主理。” 李邢点了点头,“十一份。” 整个晚餐,云蓝心吃住娜娜话把儿,不断地对凌光疲劳轰炸,可惜让凌教授全都借着酒意搪塞了过去。 总的来说,这是一顿胜利的晚宴,一顿完美的晚宴,稍稍出了些小插曲,但无伤大雅,出门时,大家都喝至酩酊大醉---- 天水居,凌光家。 刚一开门,凌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客厅堆得乱七八糟,乘年华几人正对着那张硕大的液晶屏奋战着。 只看几人在那边手舞足蹈,凌光大叹一声:“都乱成这样了,也没个人愿意收拾一下!” 几人这才看到屋主回来了,自内心的一阵喜悦,冲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拥抱过后,小金、小北重回电视前奋斗,年华陪凌光坐了下来。 “你小子,想死我了。怎么一去就是那么久。” 言难尽。还说我呢,我才走了几天,家里都成猪窝了。” 乘年华很不好意思道:“就这,下午钟点工还来收拾过一回,这俩家伙有多懒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你出门那天算起,到今天他们俩都宅在家里,一步房门都没出过。” 凌光笑了笑,表示他能想象到。走过去拍拍小北的肩膀问道:“玩什么呢,跳这么起劲?” 小北头也不回,摆动着身躯,急急火火地说:动圣地”。 “我记得你们俩前一阵还在玩什么【战争机器2么换了?” 小金插话道:“还说呢,我把你那驱刷了,结果被微软不能玩儿网战太无趣了,你再重买一台吧。” “我靠,我又不是你爸,凭什么吃我住我你还想玩我!”凌光踹了小金一脚。 “你才不会跟兄弟算这个呢,我说得对吧。算了,为了报答你,改天哥们请你酒吧玩。” 凌光哭笑不得,捂着头回了卧室---- 次日,市一医。 住院部大楼的走廊,凌光远远看到了那苗条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冲了过去,从后捂住对方双眼,掐着嗓子道:“许月莹小姐,猜猜我是谁。” “没礼貌,放开!”月莹猫下腰去窜开,反过身来怒瞪凌光,待看清来人后,瞬间转怒为喜,“凌光!”接着又嗔道:“告诉你不要连名带姓叫人家了,多没礼貌。你这人呀好没良心,出去玩了这么多天,都不打个电话给我。” 凌光心道要有电话就好了,也不会生那么多的事情。 月莹陪他走了两步,忍不住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凌光更是好奇,“我来上班呀,你真有意思。” “可是今天没有排你的班呀?你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吧?” 凌光哦哦两声,“我去问问。” 李邢别墅。 “是呀,是我让他们不给你排班的,刚回来,想让你多休息两天,养好精神才复工,怎么,小刘没跟你打招呼吗?” 李邢那位美女秘书轻咳两声。 “怎么了小蒂?” “院长,您没通知凌教授的司机……” 李邢一拍脑门:“哎呀,昨天喝多了!” 凌光甚感好笑,早知今天就不起那么早了。 “算了,来就来了吧,刚好我有话要跟你讲。小蒂,泡两杯参茶。” 接着李邢一脸兴奋瞧着凌光道:“我和老余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从下星期开始,你去第四医科研究院附属大学任教,每周两个课时,具体代什么课,到时候再研究也不迟,反正你科科精通” 第四医科研究大学附属院校!凌光一脸惊讶,那可是王莫的地盘。 “我去四医大代课?您别开玩笑了,王莫可能同意吗?”凌光禁不住问道。 “哪到他指手画脚,四医的附属院校向来都有从全国聘请各科专家客串任教的习惯,你肯去教,他们校长不知道有多高兴,况且咱们入校代课手续都是遵循正规渠道办理的。再说了,院方同校方本质上是没有交集的,学校培养出的尖子生,只是原则上必须供职四医,而我这次就是要一竿子捅进他王莫的心脏部位,让他寝食难安,芒刺在背。” 他着实没想到,这胖子居然说动手就动手,度之快、效率之高,让凌光咋舌。 (*^__^*) 第三章 自爱 李邢办公室内盘桓了足两个小时,谈了四医,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从云南一路说回来,凌光真不知这胖子怎么还有那么多话。 出了别墅,没吃早饭的凌光肚子终于开始叫了,去了住院部想找月莹共进午餐,可惜一路上没得安生,碰到好些个住院部的高级医师,都知凌光还有两天假期,挨个约了他这两日饮酒叙话,不好推辞,凌光无奈一一答应,最后搞得连去找月莹的心思都没了。 顺理成章,接下来两天,除了早餐,凌光顿顿都在宴请中度过,被酒精泡足两日,整天浑浑噩噩…… 市一医,复工坐诊的第一天,凌光神情萎靡,毫无心思工作,全靠小木棍一那边撑场面,整整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座椅。对于这种卜昼卜夜、酒食不断的生活方式,凌光也开始感到吃不消了。这不,饮宴还再源源不断来袭,今晚,就是小金小北的宴请(当然最终还是他掏钱),回来那天就已约好的,几人晚上九点正一同去了位于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高档大型慢摇吧。 震耳欲聋的摇滚歌曲,眼前时明时暗的灯光,再加上蜂拥的人群,凌光一进这吵闹不堪的大厅,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同迪吧已经绝缘半年多的他,再次踏入此地,凌光忽然感到自己找不到过去那种兴奋感了,或许是这一年来自己成熟了,又或许是现在见酒就怕,对这里不自觉地生出了排斥感。过去没钱,手头拮据的大家凑份子买上几瓶啤酒狂欢一夜是凌光每到夜幕降临时最期待的生活,现在钱包渐渐鼓起来了,反而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四人找了一张宽大的桌子坐了下来。 “小光,喝呀,你今天怎么了,状态这么差?”小北举杯同凌光碰了一下,看他精神恍惚、双眼迷离,忍不住问道。 “这里太吵了,你们怎么找了个头上有喇叭的卡座,这不是要人命么!”凌光嘟囔一声,机械地回碰一下,饮下那杯在他嚐来又苦又涩的洋酒。 “你不能再这样喝了,身子快要垮了!”小木棍忍不住小声道。 凌光嘀咕一声,“你以为我想?都约好了,我总不能扫兴吧。” “你要知道,每日饮酒过就会对肝脏造成损害,你今天又标很多了。”小木棍对他这种近乎自残式的生活方式很是担忧。 “我知道,你每天都在说,可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怎么不去瞧瞧那些做酒水推销的是怎样一种喝法。”整日的啰嗦,凌光耳朵有点受不了。 “你跟她们比?” “好了别说了,总之我答应你,这是这个月最后一场酒,下不为例。”凌光第23次保证道…… “小光?说什么呢?”乘年华见凌光独坐一隅嘟嘟囔囔,忍不住问道。 凌光赶忙道:什么,我就说这里音响开太大了。” “跳舞声音就不大了金一把拉起凌光朝舞池冲去。 “看看今晚有没有好猎物!”小北呼啸一声也冲向了舞池。 随着狂欢的人群,凌光几人站在舞池中央,随着大家一同摆动着身躯,看看别人摇动的幅度,对比下凌光整个就一没吃晚饭的蔫主儿。 “哎呀!”一阵剧痛由脚下传来,身旁一紫美媚的鞋后跟正好踩在凌光脚面上。 “注意点。了凌光鼻头一下,连道歉的话都不说,反责凌光。 “你都不会说句对不起吗?还是该我给你道歉……”凌光话还没讲完,美媚已经不知扭到哪里去了,他只好自叹倒霉。 摇了一会儿,凌光感到无趣,回了座位,小木棍再度忍不住抱怨道:“这里的空气质量真差,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走吧。” “等等他们一起走吧,我比你还讨厌这里。”凌光靠到沙上,不知不觉就打起了小盹。真佩服他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着。 “小光,起来喝酒了睡了。” 迷迷糊糊中,凌光被小北摇醒了。 凌光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睡着了?” “谁知道,我们一回来你就在睡觉,都又干掉一瓶酒了,你还没醒。”小北笑道。 你们喝就是了,干吗叫我。” “他们等你再买酒呢。”乘年华侧过头去小声说道。 凌光哭笑不得。 “给你介绍个朋友,刚认识的,小媛。”小北指指身旁坐着的美媚。 凌光这才现本桌多了一人。 “你好。”凌光本想伸手同她握一下,又觉面熟,楞了一楞,想了起来,原来就是刚才那位身材高挑,脚力非比寻常的美媚……本以为她那紫褐色的头和一头的波浪大花是专门做的型,结果灯光一照,才知道原来是假。浓妆艳抹后凌光根本看不清眼前此女的庐山真面目,只知道她身材很好,且身上有一股形容不出的淡淡幽香,很特别,大概是某种特制的香水。 还有很有礼貌的,他再次伸出大手,笑了笑道:“我叫凌光,很高兴认识你。” 那美女浅笑一声,拨开凌光大手,附到小北耳旁轻声细语,全然不尊重凌光,也许是喝太多了。 凌光也不介意,大概酒水推广都是这么轻佻吧。 待美媚说完话,小北很绅士地笑了笑,招来服务员,在他耳旁低语一阵,服务员挂着一脸微笑去了。 片刻后,服务员转身回来,捧着一个硕大的果盘,身旁还跟了一人,端着一瓶酒,五罐苏打水。 “谢谢,请问哪位埋单,一共三千四百九十圆。”服务员微笑问道。 “什么!三千多块!你宰我呀!一瓶马爹利最多不过一个果盘就想收我三千块?叫你们经理来!”凌光涨红了脸吼叫道。 “真小气。”美媚嘟囔一声。 “合着不花你钱!”凌光听到了。 “太丢人了小光。”小金嘟囔一声。 小北则是一脸尴尬盯着美女。 乘年华也是一脸不满,他责怪小北下手怎么这么狠。 “果盘是这个价,先生。您如果有疑问,我可以请我们组长来同您交涉。”服务员仍旧很礼貌,到底是高消费场所。 “算了算了,这是今晚最后一轮,我没钱了,一会儿我们这桌再有人点东西,你自己掂量。”凌光瞥了服务员一眼,递过给那服务员,还不忘再吼一句:“记得找我十块钱!” 服务员一脸鄙夷地去了。 美媚摸着小金的脸笑道:“你朋友真抠门,十块钱都不放过。” 凌光懒得跟她废话,这套酒食,想来也是那女的糊弄小北点的。 打破牙齿和血吞,凌光抓起面前一片西瓜对众人道:“三千多块一盘水果,我这辈子还没吃过,你们仨谁敢给我剩下谁今天就别想走……” 正要往嘴里送,小木棍一阵抖动,凌光习惯性抬手耳旁。 “不要吃!”凌光扔掉手中西瓜,再奋力拍掉小北手上的草莓,难以置信地瞧着眼前那盆摆放精致漂亮得水果。 “怎么了!”乘年华一脸不解。 小北鼻子里喘着粗气。 小金正要拿瓜,凌光站起身来,一把掀翻面前的水果盘。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凌光狠狠盯着小北道:“怪不得这么贵,你点得根本就不是水果,是毒品!”还好这里够吵,否则非得引来众人围观。 小北这才知道凌光反常所为何,不禁好笑道:“准确来说,这不算毒品,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我大惊小怪!”凌光听罢更是惊讶。 家都玩这个,没什么担心的!软性毒品,又不上瘾。”小金也加入进来。 “没什么担心?”凌光五官拧到了一起,怒吼道:“软性毒品不上瘾?我告诉你小金,每个吸毒者第一次吸前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软性毒品那也是毒品,它不禁会对你造成身体上的损害,还会让你对它产生依赖性!说不上瘾是骗人的!” “怎么会呢,你懂不懂……”小北小声嘟囔道。 凌光眉毛一挑,瞪着小北:“你是想跟我探讨这方面的知识吗我告诉你,这些个所谓的软性毒品,比真正的毒品卖的还贵,可它们全都是真正毒品加工后剩下的残渣,俗语就叫做【料子】,是毒品中垃圾的垃圾,是真正的废弃物,你把它们拿去给吸毒者食用,连人家眼泪鼻涕都止不住!之所以卖价高,就是因为它合法以及不合法的进入了某些个高档的消费场所!你再别傻了!” 众人楞到当场,那叫小媛的美媚噘了噘嘴,一脸不屑道:“真没意思。”言罢摇摇晃晃地走了。 “跟我回家!以后再也不许来这种鬼地方!”凌光一把拽起还在呆滞中的小金,再看看小北,哼了一声,“走!” 乘年华赶忙拍了拍他 二人无奈下随他出了酒吧---- 酒吧正对面的一间烧烤店内。 “就是嘛,吃点烤肉,喝点啤酒,又舒服,又有益健康。”凌光声,拍了拍肚皮笑道。 小木棍忍不住细声道:“这种酒肉混合外加冷热相溶地吃法是最容易引轻度胃肠疾病的(譬如腹泻),碳烤类食物又会致癌,你还说有益健康。” 凌光才不跟它争论,总之只要远离那危险的“西瓜”,对他们来说吃什么都是有益的。 “小光,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进那种场所了。”小北低头喃喃道。 “我也不进了……”小金赶忙附和。 “就是可惜了那美女,其实再把加紧,我今晚就能搞定她了。”小北怏怏道。 “去你的吧,她妆都化成那样了,还美女?我只看到她一脸的粉,倒没看出她很美。你肯搞定她,是想做善事积福吧?”凌光哈哈大笑。 气氛重回先前融洽,四人举杯齐碰,虽然不在酒吧了,可他们还是在烧烤店喝到了凌晨两点。 (*^__^*) 第四章 无妄之灾 四个相互搀扶、东倒西歪的大男孩晃出了烧烤店。 雨了。”凌光拨弄了下梢的滴水。 “我去叫车。”乘年华晃晃悠悠走快两步,对着面前空空的街道干挥着手。对面迪吧结业了,原先停在马路两旁等着拉客的司机此刻已跑在了路上,一到点,整队的出租车一股脑加起油门呼啸而去。稍晚一点,你便只能站在原地苦等。而喝完酒的人,都不那么愿意多走两步去叫车。 “我不行了……”小北嘀咕一声,挣开凌光的搀扶,跑到一处墙角呕吐起来。 “他真没用。”凌光嘿嘿笑道,只听小北那夸张得呕吐声,凌光脑海中几可勾勒出他眼泪鼻涕直流的画面。 噔。”硬物敲地的声音,凌光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对面一身材高挑的美女正踏着高跟鞋,一路晃悠着朝他们这边走来。 多熟悉的身影。紫褐色的头,奇异的着装打扮,浓到可怖的重妆,凌光一眼便认出是那推销酒水的小媛。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个酒水推销,这会儿下班了。”凌光拍拍小金,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为自己认人无误感到自豪…… “你什么时候说过来着?不行了,我也要……”小金甩开他大手,一路奔向墙边。 凌光:“切~~” 美媚走了过来,凌光正想同她打招呼,可她好似看不到凌光般,径自走到他身后,用力拍打着烧烤店的防盗门。 “老板,开门,吃饭….”美媚揖在门上,小手不断地拍打着它。 “小姐,这里已经打烊了,你还是换别家吧。”凌光拍了拍她后肩说道。 美媚一听泄了气,跪倒门旁,“这么早,我还饿着呢。” 凌光从后扶起她道:“你还是快回家吧,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很危险的,要不我帮你叫车吧?” 美媚一把挣脱凌光,娇叱一声:“要你管,放开!想耍流氓呀。” 凌光被推得一个踉跄。 “好心没好报,好吧好吧,你爱坐在这边就坐个够,鬼才理你。”凌光没好气道。 美媚万难地站起身来,一步三晃,朝着街道外的大马路上走去。 凌光仰天自叹倒霉,总不能任由她这样晃悠下去吧,没看见都不说了,如今在自己眼皮底下,万一真出个事他也会过意不去。无奈过去拉她一把,语重心长道:“你这种玩法迟早要出事,碰到我算你运气好,说吧你住哪里,等下送你回家。” 美媚转过神来,杏眼圆睁,瞪着凌光一脸怒气:“又是你,真要刷流氓呀!” “谁流你了!好心被雷劈,我怕你有事,念在咱们有点缘分,想送你回家。” “谁跟你有缘,放开!”美媚用力想挣开凌光抓着自己的大手,可凌光抓得很紧,她一个喝醉了的小女生如何能挣脱。 “我好心送你回家,你不用这么夸张得表现吧。” “流氓呀,耍流氓啦!”美媚高声呼叫。这一下可大出凌光意料之外。 “别喊别喊!你爱咋就咋,我不送成了吧!”凌光赶忙伸手去捂对方小口。 美媚说不出话来,焦急中,说时迟那时快,她抬起小腿,由后撸下自己的高跟鞋,一鞋跟砸到凌光脑门上。 “哎呀----!”凌光惨叫一声,捂起面门爬倒地上。只看那美媚一脚踏鞋,一脚**,一瘸一拐地远远逃去,凌光大骂一声“还他妈有天理没了”,接着他视线内那美媚**的玉足便被流下的鲜血掩盖了。 “小光,怎么了!谁打你?”听到惊呼,年华几人赶忙围拢过来。 “就是那个臭三八!”凌光暴喝一声,指着美媚远去的背景骂道。 “她妈的我去追!”小北擦了擦嘴角边的污秽之物,转身便要去追。 “追毛!快找酒精来给我消毒,要不就叫车送我去医院!”---- “哎呦----轻点。”凌光怪叫一声。 消毒,包扎,验血,破伤风针,脑扫描。仅仅是皮外伤,凌光从检查到治疗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他跟着两名护士楼上楼下的跑,苦了自己,也苦了当班以及一些不当班的医师。照理说,夜半三更是没有血液化验以及脑部ct这些服务的。凌光真后悔,那么多家医院,好选不选选了市一医,真是作茧自缚。 这不,等躺到医院注射室的病床上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小北他们早就呼呼大睡了。 当日下午。 我水…”凌光迷迷糊糊中说道。 不一会儿,只觉喉头传来淡淡的甜味,一杯添加了少量蔗糖的温水被凌光迅地咕咚下去。 好,再来一杯。”凌光喃喃自语。 “再去接一杯,快点。” 凌光听到耳旁有人说话,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只见身旁站着一位白衣护士,李邢坐在一边,他身下是一张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本不属于门诊注射室的沙椅。 怎么来了?” 李邢放下手中报纸,呵呵一笑:“凌医师醒了。”再对那护士道:“去做你自己的事。” 凌光揉了揉眼睛,看看注射室墙头的挂钟,尴尬地笑了笑,自嘲一声:“没想到复工第一天就旷工,看来我这个月的奖金是没指望了。” 李邢不禁失笑:“凌医师真懂开玩笑,没规定说休假完了不能请病假嘛,你回头找考勤部补一张假条就可以了。”言罢哈哈一笑,凌光知他是在开玩笑。 笑过,李邢还是忍不住说道:“凌医师别怪我多事,你们昨天去疯狂一整夜,乘先生都同我讲了。酒是别人的,身体是自己的,千万不要仗着年青便不把这当一回事,有句俗话说得好,四十岁前拿命换钱,四十岁后拿钱换命,凌医师现在即不需要拿命换钱,那将来最好也不要拿钱换命。” 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一位慈祥的长者,而不是他的顶头上司,凌光感动之余,不无尴尬地道:“我的伤……” 李邢更是好笑道:妄之灾,过去就算了,以后多注意点就行了。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不自爱,你是帮不过来的。” “死年华话真多……”凌光小声嘀咕。 “怎么样,状态还行吧,要不先去洗个澡?”李邢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这算是注射室内的结束话语了吧。 “怎么?” “今天想给凌医师介绍个朋友。”李邢笑眯眯地说道。 凌光知道,李邢所谓的介绍朋友,肯定少不了要举办个不大不小的酒宴,奇怪刚刚才说过要注意身体的,怎么他自己又坏了规矩。至于今天的见面肯定是早就定好了的,且那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不然依着李邢的性子,加上他平日里对自己的无微不至,这种情况下,他总会代自己推掉的。 (*^__^*) 第五章 特殊宴会 李邢司机驱车,载着院长和凌光上了高一路奔驰,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凌光看到司机小刘在恭迎他们,自己的座驾也到了。 车停稳,小刘赶忙迎了上去,同李邢的司机一左一右打开车门请了二人下车。 一块人烟稀少的偏僻的去处,一间连门头都没有的简陋餐馆。李邢如此重视的一次宴会,居然会来这么一处破旧不堪的饭点,如果不是有烧菜的浓烟传出,凌光根本不能确定这里是一处饮食店。 “哈哈哈,你来晚了老李。”一位身穿名贵西装,脚踏名牌皮鞋的中年男子从餐馆内油然步出,不是他拿捏的准,而是小刘在看到他们座驾后便电话通知了房内的人。 李邢上前同中年男子握了握手,再搭着凌光肩膀呵呵一笑,介绍道:“这位就是凌光凌教授。凌教授,这位是鲁渊鲁先生。” 不待凌光先打招呼,那中年男子已迫不及待,哇哇两声,热情地握起凌光大手,边摇边道:“凌教授!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乃鲁某荣幸。” 凌光还没来及回礼,李邢先笑道:“什么久仰不久仰的,都是自己人,以后还要靠你多关照呢。” “鲁先生叫我小光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凌教授可是咱们省医学界新星,未来的栋梁之材,我老粗就是再没文化,教授面前也不敢造次呀。” 李邢拉过凌光,一手搭起他的肩膀,一手搭起鲁渊,笑眯眯道:“他是你的后辈,叫你声叔叔都不为过,大家自己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进去再说。” 小刘赶忙前头引路,李邢三人谈笑着跟了上去。 破烂的店面内里却如迷宫般错综,七扭八拐,一路上也没碰到几个服务员,软硬件设施都奇差无比。 到了一间包房门口,一名早就恭候的服务员轻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连负责帮他们开门的小刘都包括了进去,看来身为李邢的前司机,小刘也是这边的熟客了。凌光甚是好奇,向来注重饮食档次、生活讲究的李胖子竟会不止一次来这里用餐。 推门进房,凌光觉,这里的装修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内里的空气非常清新,不像外间走廊那样充满了霉腐烂得气味,看来还是经过一番细心收拾的。 落了座,诺大一张桌只有凌光三人,小刘也退了出去。鲁渊根本就不废话,直接唤服务员上主菜,凌光这才知道今天这桌酒宴只有他三人。 “怎么样,直接上白酒吧,今天主要是用餐,现在上红酒已经是不是晚了点。”鲁渊很客气地问道。 “得了老鲁,都是自己人,别客气了,你看着办吧。”李邢呵呵笑道。 菜点未到,几人先碰了三杯。鲁渊谈吐得体幽默,稍一接触便知是个有文化的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已看出这中年男人同李邢的交情颇深,二人打得火热非常。至于凌光对他的第一映像,除了有些神秘外,基本还是良好的。 酒酣耳热之际,已将自己当做凌光至亲长辈的李邢,当桌代凌光拍板,着他以后将鲁渊当做自己叔叔看待,称谓方面别再生疏,就唤鲁叔叔好了。 看那鲁渊高兴到合不拢嘴的样子,凌光很好奇他的身份,以李邢今时今日的地位,再加上他眼高于顶的性格,用得着着意笼络这么一位连高档餐馆都去不起的人吗。 过了约莫一刻钟,菜肴上桌。没有凉菜,没有甜品,没有鱼虾蟹,只有一个冒着热气大到夸张的火锅,如果平日里他们吃涮菜的那叫锅,那么眼前这食盆就可称为缸了…… “来来,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招呼了,大家起筷。”鲁渊礼貌地招呼一声,对着那锅食物,他已表现得迫不及待了。 李邢忍不住笑道:“老鲁就好这一口,碰到美食总不能自制。” 鲁渊嘿嘿一笑,“民以食为天嘛。”说着夹起一根锅内的粉黛,美滋滋地品起。 看他说话时表现得很夸张,可吃起来了,还是很绅士很文雅的。 瞧他二人吃的津津有味,凌光很费解。鲁渊也就罢了,毕竟对他不了解,可李邢对饮食是很挑剔的,这点凌光非常清楚。远的不说,就只讲住在多牧那一周时间,凌光可是看着李胖子见天瘦下去的。眼前不过一份火锅,再好吃,又能打动他几分? 凌光好奇地夹起一片已经煮软了的生菜放进嘴里嚼了嚼,不怎么样嘛。 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辣也不够辣,麻也不够麻,整个一个清水点白菜……本来睡醒没多久,再加上昨晚的啤酒作怪,凌光此时并不太饿,可看他们吃得那么开心,还是忍不住虚伪地夸了一声:“真不错。” “那就多吃点。二人异口同声。 凌光一脸好笑,下筷入锅拨了拨,翻来翻去都是青菜,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有盘羊肉涮涮就好了。” 鲁渊听罢晃忙摆手,“千万不可,会破坏营养的。大侄子想吃涮羊肉,等会儿咱杀去【蜀味楼】,吃地道的四川锅。” 凌光笑了笑,“我就随便说说,您千万不要当真。”他心想在这种高温水煮之下,蔬菜的营养早就流失殆尽了,哪还来得营养。 凌光实在想不出大老远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拨弄着锅底,忽然现了异物,好奇地道:“这是什么?” 筷子捞起一坨白白的东西,夹上去的感觉又绵又软,送到嘴边咬上一小口,原来是块肉,味道一般般,肉虽鲜嫩,却被这没什么味道的汤水给糟蹋了。 一筷下肚,凌光擦擦嘴,喝了口茶,再次下筷,好家伙,这回可捞了一块大家伙上来。 本在“埋头苦干”的鲁渊哈哈一笑,“大侄子会吃呀,那块肉是最有营养的地方。” 凌光嘿嘿一笑,“这是什么肉呢,味儿不错,就是淡了点。”言罢大咬一口,边嚼便将自己盘中白肉翻了个面。 “这不是肉,是大补。”李邢也笑道。 凌光低下头去正欲再啃反面,忽然觉不对,脸色瞬时青,握着筷子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 捂住大嘴掀开座椅,一路狂奔至洗手间,抑制不住胃部的翻腾,还没到目的地已吐了自己一身…… 在座李邢同鲁渊面面相觑。 “凌医师这是怎么了?”鲁渊禁不住一脸好奇。 概吃不惯吧。”李邢盯着凌光去路,也是一脸茫然。 鲁渊:“怎么?你没告诉他呀?” 李邢摇头苦笑:“我怎么能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 凌光喘着粗气,不断将自己的嘴凑向水龙头。 “确实残忍了些,可那的确都是大补,你太浪费了。”小木棍叹了一声。 “什么!”凌光暴喝一声,“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有这种反应,早知道我就提醒你一下了,你吐得我一身都是。”小木棍也喊了起来。 原来那大锅里煮着的是些死婴!凌光不凑巧地夹起了婴儿脸,要不,他可能还乐呵呵地蒙在鼓里呢。 “那婴儿分明已经成型,起码有七个月以上了!”凌光怪叫一声。 小木棍不想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而导致自己要跟着遭殃,可还是忍不住细声道:“所以说是大补……” (*^__^*) 第六章 闲人 “小刘,注意开慢点,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鲁渊扒在车窗上对小刘交待了一番。 “您放心鲁先生,绝对保证教授的安全,那我们先走了,您二位有什么吩咐随时打我电话。” 鲁渊点点头,退开两步,冲后座的凌光摆了摆手。 凌光招呼一声,小刘关起车窗,加起油门,缓缓开动了汽车。 鲁渊一脸愧疚,李邢满是惋惜,二人目送凌光离去。依照李邢的性格,他本该送凌光一程的,目下看来,他怕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跟鲁渊谈,所以只好委托小刘将自己的爱将安全护送回家。 车上,凌光探头窗外,大口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胃里的感觉比昨晚酒后还要难过。 小刘没敢上高,一路挂着二档,绕着远道,务求小心再小心地将凌光送回了家。 天水居。 凌光努力不去回想方才那顿令他作呕的晚餐,但越是刻意不想,那婴孩在他脑海中的映像就越是深刻。 “怨不得这么神秘,原来是他妈一顿变态晚餐。这怕是违法的宴会吧!”终于回了家,凌光这才将怒气、怨气一股脑地爆了出来。 “如今这世道,法律规章设定得是越来越健全,可人们行事起来却是越来越模糊,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白之分,你也没必要钻牛角尖。”小木棍劝解道。 “牛角尖!”凌光眉毛一挑,“那可是吃人呀!” “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小木棍不置可否。 “你还有点正常的理论没!”凌光很是不满,他不知道为了什么,自从多牧事件后,他同小木棍的分歧越来越多,而且这种分歧,多是来自思想方面的。小木棍的理论很简单,一切都为自己的兄弟着想,至于其他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至于凌光,他当然也不是个思想伟大、忧国忧民的‘愤青’,很多事情在他来说也是得过且过,可原则性问题,他从来不会退让。 “你要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在我搜集的信息看来,这就是你们常说的真正上流社会人物所过的生活,只要那婴孩是正常死亡,以他们为食,在这群人看来,或是说在这个社会看那,都是正常的。” “你意思是说人类越活越回去了?!”凌光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照我的理解来看,人类是越活越聪明了。只要他们实施的手法不越过界限,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还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的事情,如今你加入了他们的圈子,以后会一一见识、慢慢适应的。” 凌光听得毛骨悚然,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方式,那他凌光情愿不做上等人,宁愿回去他那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 “铃铃铃。”电话铃响。 凌光刚一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便传来李邢的声音。 “我还以为小刘送你去医院了,没想到你回家了,怎么样,还好吧?要不稍后我谈完事情过去看你?”李邢很有诚意地说道。 “不用了,太麻烦您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关心。”凌光有气无力地答道。 电话那头,李邢自肺腑地说:“我真后悔答应老鲁邀请你去参加他的晚宴,老鲁让我改天再约一趟向你赔罪,他话说得太重了,我不好推,就代你答应了,放心,是去文豪。” 凌光苦笑一声:“鲁叔叔太客气了。” 李邢也不好跟凌光扯太多刚才的事情,更不好多谈吃喝问题,怕惹起他不适。于是将话题岔开,闲扯几句,最后再道:“好吧,那你多休息,明天就不要上班了,要还是感到不适,就来医院检查一下。” 凌光忙说没事,并向李邢保证了明天自己一定会复工,因为他相信,如果自己明天不去医院上班,那一整天都不要想休息好,李邢定会指派医师来家里出诊,甚或亲来,那他觉得还不如上班轻松点。 挂了电话,凌光长叹一声。 “还想不通?”小木棍问道。 “其实,也不存在想通想不通的,就像你说的,这在很多人来说,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李邢绝不是独一家。” “那你还生气?” “也谈不上生气不生气的,反正李胖子的动机又不是要害我,不过正好经过这次,相信老家伙以后再也不会邀我赴这种宴会了,真变态!”凌光心有余悸。 “是呀,做好自己就行了。”小木棍表示赞同---- 次日市一医。 李邢没想到凌光真能复工,已经找了别的医生来代他的职,到了医院,凌光才觉自己成了闲人。 整个上午,凌教授都无所事事,他不想回家,也不像去李邢那里,虽然院长别墅的大门随时都为他开放。 就这样,整整一上午,这位全院最清闲的医生将本院的九栋医学大楼逛了遍,好容易挨到中午,预备去找月莹共进午餐,回来几天了,还没好好跟她聊过呢,毕竟工作这么久,认识了无数的同事,可能谈得上是朋友的就她一人。 洗手间内整了整头,擦了擦皮鞋,凌光兴高采烈地朝月莹工作点奔去,可惜,满腔热情换来了一头冷水,月莹作为助理医师去参加一出早上9点开始的手术,到现在还没结束呢。 看来午饭得自己一个人搞定了,凌光一脸无奈。若照他以前的性格,可能会二话不说换上一身手术服,跑去手术室代那医生完成工作,只为了能让月莹有时间陪他吃顿饭…… 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做了,一方面,对于治病救人这项神圣的工作,凌光已经有了全新的认识,再不像当初那样纯为好玩或面子而提刀上马。还有一点就是,他更加老练了,如今这社会,即使你有心帮人,别人可能还会怨恨你,认为你是在抢他功劳,砸他饭碗。 好人难做啊。 医院食堂。 凌光在这里唯一的朋友、食堂主管小蔡热情地招待了他。 “哈哈,半个多月不见,真想你呀。”凌光呵呵一笑。 “从知道您回来的那天起,食堂每天都预备好了新鲜的肘子等您来品评,还专门从眉山请了一位大师傅,什么都不做,就转职这肘子,稍后您一定要给点意见啊。” 凌光笑着落了座,自有服务员前来斟茶递水,小蔡将招呼凌光的重任交给了那服务员,起身告辞,亲自跑去代凌光点菜,顺便盯着厨师使他不敢有任何马虎。 凌光盯着电视,举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清香传入了他的喉咙,愕了一愕,不禁低头看去。 只见那片片碧绿的茶叶漂浮在杯顶立而不倒,一股深深的清香扑面而来。嗅着它的香气,回味着它的甘甜,由昨日至今一直压在他心底的郁闷顷刻消失不见,代之而起的是那绵绵的思念。 他的思绪瞬时由市一医飘去了遥远的云南,遥远的多牧。 (*^__^*) 第七章 院内 不知过了多久,闭目神游银湖的凌光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并在他耳旁低声道:“凌教授。” 三个字将他拉回了现实,凌光老大不高兴,皱了皱眉,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名全副武装的医院保安。 “怎么?”无端被人打断自己的“意淫”,凌光不满地拖长了嗓音。 “抱歉凌教授,打扰您了,那个、院长找您。”保安恭声道。 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凌光一脸好奇。真是“不识抬举、没大没小”,听到自己的上司传唤,他唯一该问的话就是“院长在哪里”,而不是反问你的上司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那保安楞了一楞,不知如何回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我估计到您大概在这里的,现在是午饭时间,我们又可以确定您还没出医院,想想应该是来这里用餐了。” 凌光一声,“好吧,我现在就过去。” 没走两步,便看到小蔡端着一大盘肘子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衣白帽、胖胖的厨师。看凌光一副要走的架势,他惊讶道:“怎么?要走了?是不是她们服务没做到位!” 凌光摇头笑道:“服务很周到,由其是那杯茶,真是没话说。” 小蔡一脸不解,“那您……” 凌光拍拍他肩膀道:“院长找我有事,这肘子你帮我留着,等会儿回来热热吃,要是一个小时还不见我人,你就自己享用吧。” 小蔡赶忙道:“您回来我们重做一份,肘子回锅就不是那味儿了。” 凌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随那保安一同向李邢别墅走去。 原来早晨凌光前脚到步,守门的保安后脚就通知了李邢。几名院内当值的保安接到李邢指示,寻了凌光整整一上午,无奈我们的凌教授挨个楼宇闲转,保安人员每次按着监控器的指示感到,凌光已经挪窝了。都怪这医院实在太大了。 别墅门口,李邢的美女秘书早早就在恭候,见到凌光未语先笑,挽起他的胳膊一路上了二楼。 这正经文员打扮的美女,平日里说话办事严肃到有些恐怖,在所有人面前都筑着一堵无形的高墙,给人有一种无法打破的距离感。可她每次对着凌光,说得话、做得动作都是那么风骚诱人,见到他总不时地飞些媚眼过来,凌光从不敢对她的行为动作有任何的表示,一来他对美女并没有达到那种见面就用下身思考的地步,二来这是他上司的秘书,不管李邢跟她是什么关系,凌光都在心里暗暗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跟她来往过密。 “院长,您找我?”这小子见面连句“您好”都不说,讲起来他是别人的下属,参加工作也不过短短不逾一年时间,可已经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注意了,又或者说他已经跟李邢熟稔到可以免去这些个繁文礼节了。 “呵呵,凌医师难道连多休息两天的耐性都没有吗,有假不歇,要是咱们医院各个都能像你这样热爱工作,那我市一医全国第一的头衔怕是唾手可得了。” 凌光感到汗颜,若说他的工作态度还值得表扬的话,那市一医的全体员工都可称为工作狂了。 尴尬地道:“您见笑了,我是实在休息太久了,再不动动,怕是要生锈了。” 李邢请了凌光落座,又挥手示意秘书退下,不过没有唤她泡茶,看来今天的会谈会很快。 果不其然地,李邢就说了两句话:“学校方面已经安排好了,凌医师是后天早上8点的课,两节课时。下午你就不必来上班了。” 说完整理了下桌面的文件,一股脑塞进文件夹里递给凌光,“这是备课材料,本来想晚上找人给你送去的,既然来了,就顺手带回去吧。” 凌光接过了这沓说薄不不薄,说厚不厚的教材。可以想到,为了这堆东西,昨晚一定有好多专家熬夜加班了。 “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打材料上标记的电话,有专人随时随地上门服务。”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都忙糊涂了,忘记是跟谁在说话。这世界上,难道还会有凌医师看不懂的医学材料。我的意思是,有什么授课方面的问题,随时电话联系他们,那上面都是些曾经任教过并且口碑不错的专家。” 凌光心想你也别抬举我,上边的东西老子的确看不懂,唤我去授课,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表面上还是脸挂微笑道:“我一定会向他们请益的。”这倒是句实话。 李邢看没什么说的了,站起身来拍拍衣袖,午餐。” 凌光暗叫乖乖不得了,赶忙婉拒了他的美意,说已经约了朋友了。 短时间内,他实在不想跟李胖子同桌进食,想着他那天津津有味的吃相,凌光大感倒胃。 李邢听他这么一说,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分明是在搪塞自己,本想同他解释一下那天晚宴的“食材”事实上是他们花大价钱购买的不幸胎死腹中的足月婴孩,并非以什么不法的手段购得,双方是你情我愿。可又怕凌光听后反胃,弄巧成拙得个反效果,只好作罢,留待日后在慢慢解释吧。 “那我就不打扰了,您先忙吧,月莹怕也该等急了。” 李邢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来是约了许医师,那我当然不能跟去煞风景了,祝你有顿愉快的午餐。”他这么一说,李邢心里好过多了。 其实凌光心里清楚,月莹那边在做脏器移植手术,到现在为止,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那些医师去完成一出哪怕是最简单的移植术,况且脏器移植无小事,除非小木棍肯出马帮他们一把。抬月莹出来就是怕李胖子说要陪他陪到底。 话既出口,再怎么着也得去手术科晃一下。但结果也不必说,手术室的灯还是亮得喽。 反身下楼,医师专用电梯,门刚一开,便看到一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正蹲在电梯里不住地呕吐,他的身旁还有一位年轻医生在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 “这是怎么了!?”凌光大讶。 (*^__^*) 第八章 向钱看齐 凌教授。”那拍着另一人后背的医师见到凌光打了声招呼,手上的动作没敢停。想礼让凌光进电梯,但看这场面,又不知怎么说话。 看那医师吐得到处都是,凌光实在不想进去,可自己的同事都成那副模样了,又怎么能看到装作没看到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凌光最终还是进了电梯。 “我没事,谢凌教授关心。”那中年医师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嘴边的污渍。 凌光:“我陪您去检查一下吧。” “真的不用,麻烦二位了,让凌教授见笑真过意不去。”他执意不去接受检查,婉拒了凌光的好意,二人只好将他送回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他一人休息。 市一医的花园内。 那陪着凌光一路说话的年轻医师终忍不住,笑着对凌光道:“我跟着江主任实习快一年了,他这嗜好就是戒不掉。” 凌光一头雾水,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他有什么怪癖?喜欢在电梯里呕吐?”真亏他能想到…… 那实习医师听罢一阵好笑,却不敢表现出来,穗慢慢道来。 原来刚才医院送来一位堕楼的伤者,经抢救无效死亡。而在抢救的当儿上,有位小护士为那伤者做了人工呼吸,可事后不足五分钟,就在护士连口腔清洁都未及做的情况下,迫不及待地江主任便拉过她在楼梯间对她手口并用至乎舌-场中招…… “其实,人工呼吸的时候,伤者就已经被确定死亡了,没想到江主任天天打鹰,终于被鹰啄了眼。”那医师想起就好笑,这些话本他本不该对凌光说,但一来二人年级相仿,正是谈论此类话题的时候,二来他也实在是憋不住,如此劲爆的话题,怎能不拿出来炫炫。只看凌光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便可以理解。 “为什么不用机器?”凌光边咳边问。 “怎么没用,人工呼吸是确定死亡后、家属进抢救室才做的,面子功夫,起码让他们看到咱们尽力了。” 凌光大笑,“该那江医生倒霉,谁让他什么不好就好这一口呢。” 实习医师摇叹道:“更倒霉的是那护士,被人沾了便宜,事后还得受责骂,看着吧,江主任现在是没空理她,等他缓过气来,够咱们的护士喝一壶了。” 凌光摇头不语,虽然明知是那姓江的自找,可还是不能出面保那小护士,虽然这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保得了一次能保得了第二次吗。他也曾听闻过一些这方面的八卦,据说本院的医师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同护士有染,除了一些新近的实习生或者年迈的教授不包括在内。且大部分都是护士自己粘上来的。 “对了,请问贵姓?”快出门了,凌光这才想起问问他的姓名 “凌教授严重了,您叫我小伟可以了。” 凌光拍了拍他肩膀,“我今天心情本来不怎么样,多亏了你。改天请你吃饭,伟医生是吧。” “这个…我姓郭。”---- “请大家注意看,这里就是胰脏的最深部位,正常的身体检查是查不出胰脏部位病变的,所以,我们就需要使用入侵式的检查方法,最主要的就是……” “阿光,现在不是要你上台表演,是要你把材料上的内容记住,上了讲台,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知识灌输给你的学生,不用这么手舞足蹈,又注意表情、又小心型的,没必要。你又不是明星,这么做岂不是本末倒置。”小木棍打断了凌光,只看他“意气风”对镜自览,又好气又好笑。 “我记那些做什么,不是有你嘛。我只要注意好自己的台型就可以了,到底第一次做老师,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呢,想起来我手心就冒汗,真是多谢那胖子,真个好介绍!” “他是在帮你。” “是呀是呀他是帮我,好容易习惯了坐着上班,以后还要学习怎么站着工作,真难为他这么亏关照我了。” 凌光一头倒上床,在家练习了一天多的时间,明天就要正式上岗了,教得都是大学生,想想他们每个医术都要过自己一大截儿,而自己却要站在讲台上传授他们医学知识,这要不是造化弄人就是有心要他好看。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为什么不干脆推掉?我想胖子总不会逼你去吧。”小木棍问道。 “谁说我不想呢,要不是那几个龟蛋把我这半年多的积蓄都挥霍光了,老子才不去四医现眼呢。”凌光一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是为了钱!” 凌光大言不惭道:“可不。” 小木棍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凌光,可没想到这小子比它还能说,就一句“没我好能有你好”,气得小木棍无语。 真不知凌光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真的手头拮据,远得不说,就只身边来讲,明明种了两棵高大的摇钱树----李邢和黄嘉,他们是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凌光唯一要做的就是----开口。再简单不过。 大概是他拉不下那脸面,反正没到等米下锅的地步,如果不是家里养着“蛀虫”,凌光现在的小日子可能会滋润不少呢。 若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价值,李邢和黄嘉还有那些相干不相干的一批人等,都将凌光当作一块儿可无休止持续性挖掘的宝藏,藉他求名求利求关系的人不在少数,且全是些有名誉有地位家底丰厚非常的主儿,只要凌光愿意登门造访,他们求之不得。 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名扬中外的凌教授居然混到了吃老本,等月薪的地步呢。就连凌光最大的经济来源黄嘉,现在也不像过去那样时不时送些“信封”给他了,不是黄嘉抠门,更不是他遭到金融风暴侵袭(请注意,世上只有三种‘行业’永远不会被金融危机骚扰;教育界、政界、还有医学界)。 黄嘉之所以不同凌光再有金钱方面的往来,主要原因是他觉得这样做实在太俗了,他同凌光的关系应当升华到一种更高的境界----凡事讲交情、谈朋友。他根本不会相信今时今日的凌光还会为钞票愁,若再靠一些个花花绿绿的东西来笼络他,那简直是侮辱了凌教授。所以他及时改变了公关策略,那些药厂的新品,已全都交由别的主任教授带为拓展销路,凌教授嘛,除了挖空心思套交情,踩点请客吃饭喝酒,别的招数,他都不会使在凌光身上了。殊不知这位教授大人,现在最缺的就是黄主任认为的那些已经无用的、不可能再打动凌教授的东西,他现在需要被‘侮辱’…… “好呀,既然你现在手头拮据,那更要干好这份差事了,免得被炒。别讲废话了,拿起你的教材,我们重新来过。” 呼----” “阿光?阿光!我靠你真行……” 这位刚刚还预备奋力工作以期改善生活质量的教授大人,此刻已见周公去了……---- 阳光明媚,清风徐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凌光抬头望着那标有【第四医科研究学院附属大学】几字的硕大招牌,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是一群问题学生,老子可不要当‘鬼冢英吉’。”…… 只想无惊无险熬到下班,他冲小刘摆摆手:“中午早点来接我,第二堂是自习。”…… 只看凌老师进入佛家“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境界”,掸了掸t恤上本就没有的灰尘,捏了捏手中那叠厚厚的教材,缓缓踏进了校门。 凌教授呀,老师上课是不会带着备课材料的…… (*^__^*) 第九章 课前 教学大楼内,凌光同教务室主任边走边闲聊 “到了。凌教授,就是这间,您本学期的授课都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主任停下脚步,指着教室说道。 感谢了,要您亲自带我来真是不好意思。”凌光点头表谢。 “您太客气了。” 凌光开玩笑道:“这么大一栋教学楼,头次来要是没个人带路,可能到下课了我都找不到教室大门。” “您言重了,要没是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您忙吧。” 主任告辞离去,没走两步,“哦对”一声,赶忙反身回来,一脸歉疚道:“差点忘了,不知凌教授中午有空吗,我们罗校长想邀请您共进午餐,要是不忙的话,希望您可以拨冗光临。” 凌光本着多交个朋友总是好事的想法,正欲答应,忽然又感到哪里不对,吱呜两声,借口医院中午还有工作,婉拒了他的好意。 主任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之状,微笑着去了。 原来凌光感到不对的,是那主任对着他时的表现----外热内冷。 这一年来,凌光看遍了各式各样的人,生旦净末五花八门他都遇过,溜须拍马诋毁谩骂他也都一一经过。 眼前这位主任,说话谦恭有礼,对凌光客气非常,但是他脸上挂着的微笑不能说可以说是“僵硬”。对于一般学校礼聘来的教授,起码都会在授课前有个简单的介绍仪式,但凌光享受不到,那校长若真想跟他拉关系,请他喝酒吃饭,即便自己不出面说,在那主任来讲也应该是头等注意的大事,怎么会在临了告辞的时候才“哦对,差点忘记了……”况且现在还没到上课时候,照常理,他也该陪凌光多聊上几句才是礼貌,可看他的样子,根本是巴不得快点闪人。 最后,凌光综合上一点很重要的信息----这里是【四医】的地盘!任何校内工作的人员,都不想也不敢跟凌光走得太近,当然也包括那位罗校长。除非他们不怕王莫找茬。所谓的宴请凌光,也就是面子话,虽然不能跟凌光拉关系,可这些个上层人物也不愿意得罪他,有李邢这靠山,在加上凌光半年多来累积的声望,他还是有一定能量的。所以,请他吃饭那是客气话,不想让这位他们摸不清底儿的教授大人感到自己被校方冷落了,毕竟四医附属大学有宴请新礼聘来的高级教师这一习惯。 对着凌光,他们只能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倘若凌教授真的一口答应赴约,那才真时校长头疼的时候了。 “几点了小木棍?”凌光站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 “不知道,大概快上课了吧。你现在要当老师了,我拜托你去买块表吧,也好增强一下你的时间观念。” “一块表就能加强个人的时间观念?你这什么理论。我才不买,现在一块好表要几万块钱,简直是吃人,我可买不起。” “谁让你买好表了,能看时间就行了。” “拜托,你哥哥我不大不小也是个教授职称吧,你让我带几十块钱的路边货不是开我玩笑吗?表可是成功人士的象征。不是我爱慕虚荣,而是那群势利眼会瞧不起咱哥俩的。” 小木棍一脸鄙夷道:“看看、看看,人类的价值观已经扭曲到多么可怕的地步了!” 上课铃响。 学生们鱼贯涌入教师,凌光站在门口看着这场景一脸好笑,这群学生明明早就到了,却都不愿进教室,非得等铃响才肯蜂拥挤入。 铃响毕,走廊瞬时安静。 凌光清了清嗓子,迈着方正的步子走入了教师,踏上了讲台。 嚯----!不似凌光想象中的大学课室,可以容纳八十八人的梯形教室差不多已被塞满,这同凌光自认为的大学课堂上座率大相径庭。 看着黑压压一片人头,那近百双眼睛盯着自己,凌光一阵心虚。右手握起拳状,放在嘴边干咳一声,对着讲台上的麦克风轻声道:“大家好。” 吵杂的教室安静了五秒不到。快点下来,老师马上就到了,现在不是演唱时间。”台下一男生叫道。 凌光大感尴尬,清咳一声,“我就是你们今天的导师,我很高兴可以同你们一起度过未来的五个月。” “得了吧,装什么灰尾巴狼呢,赶快下来吧,新来的凌教授马上就到了,小心他老人家罚你留堂。”台下又有一人大声起哄,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噔噔噔。”敲门声响。 凌光赶忙下台开门。 一位打扮时尚,长相清秀,眉目娇好,身材高挑饱满的青春少艾正站在门口,抱着两本大书,轻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她说话的声音婉如黄莺歌唱,雪白整齐的牙齿微微露出,配上她那对硕长睫毛的忽闪大眼,明萌皓齿引人神往。 待那美女看清前来看门的人,愕了一愕,再探头凌光身后的讲台,露出了喜色,自言自语道:“看来我没迟到咯。” 边这边,我给你留了座位。”前排一名男生冲那美女叫道。 “谢谢,请让一让。”美女从凌光身旁擦了过去,齐肩秀轻轻摆起,抚过凌光面庞,他瞬间感到一股特别的幽香飘来,这种淡淡得清香,给凌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这么慢,还好新老师没到。快坐吧,你的椅子我都擦了三遍了,保证干净。”男生对那迟到的美女大献殷勤,凌光从他说话的声调听了出来,就是刚刚骂他灰尾巴狼的那位。 凌光重新站回讲台,拍了拍话筒,借着那话筒传出的噪音,暂时制止住了台下众人的嗡嗡声。 “请大家注意,现在我们开始上课,翻开你们课本的2天我们讲……” “还不下来!你真想让新老师来留你堂呀,听说这位老先生脾气不好,随时都可能抽筋,你小子可别往枪口上撞那。” “谁***乱造老子的谣言!”凌光心内暗骂。 表面上还是挂着微笑,一脸和蔼地对那生事的学生道:“怎么大学还有留堂这一说?我只听过‘挂科’这个名词,‘留堂’还是头一次。” “你新来的吧?这里可是医科大学,而且是全国闻名的!不是一般的统招学院。留堂你家政访问都是可能的!” 凌光呵呵一笑:“那你放心,我绝不会去你家做家访的,我很忙的。” 那学生以为凌光在调侃自己(事实上也就是……),一脸怒意,不愿在美女面前丢脸,猛然站起身来暴喝一声:“你是不是想找事!” 凌光不再理他,反正教书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多打一份工,想让他跟那学生去吵架浪费自己口水,做梦去吧。 “你喜欢站着听课就站着听课吧,我再重复一遍,我就是你们的新任讲师凌光。现在请大家打开自己的课本翻到第2天我们讲【临床医学----影像诊断】。” 台下一阵叽叽喳喳,哪有这么年轻的大学讲师,挂得还是副教授头衔,这根本不可能。 (*^__^*) 第十章 课堂风波 在那倒霉学生的带头挑唆下,这群被誉为未来医学界栋梁的青年才俊们嘘声群起,对着自己的老师怪话不断。 “凌老师是吧?请问您是那所医科大学毕业的?跟得是哪位教授?”那讨厌的男生问道。 凌光这个、那个吱吱呜呜,低声道:“我没上过大学。” “没上过大学?那你还敢来教大学生?这还不是楞充灰尾巴狼!你连进这间教室都不配!” 台下嘲弄四起,大部分人露出了鄙夷神色。 凌光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我没上过大学又怎么样!现在照样是我在讲台上而你在讲台下,有本事你上来,我下去!” 老师生气喽!” “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学院重金礼聘来的正经八百的教授,是你们的老师,你们要尊重我!” “是呀是呀,找工作,看现在都是看人财,谁还看人才呀!” 怪话连篇,凌光被气得火冒三丈,对着话筒大声呼喝,“你们是不是要我去找教务主任来呀!再胡闹,从明天开始挨个家访!”他要跟学生“拼了”…… 根本没人理他,起哄的起哄,聊天的聊天,甚至还有在教师内接-吻的,凌光凭借自己的人的控制能力,终于把个大学课堂变成了菜市场。 “***老子不干了!”凌光把备课材料重重砸到讲台上,扭身去找教务主任准备要他调班。 声,凌光打开大门,一人应声栽倒进来。 凌光吓得倒退一步,待那人爬起身来,凌光看后哈哈大笑:“王主任一向可好,怎么这么有空。” 看他这跤摔的不轻,凌光忍不住笑出声来,谁让他要贴着门偷听呢,想看凌光的笑话,结果自己成了别人的笑料。 王彬一脸怒意,正欲冲凌光吼叫,那群班里的学生见到他赶忙全体站起身来,齐声道:“王老师好!” “哦哦,大家好。都坐吧,坐吧。”不愿在学生面前失态,两秒钟前还怒气冲冲的他,举止瞬间温雅起来,变脸度之快令人敬服…… 不花钱就能看国粹,凌光觉得值了,刚才汇聚的怒意也消减了几分。只是他没想到,王彬在学校的威信竟如此之高,可能一方面是沾了他老子的光,另一方面就是他掩饰的好,给学生们的感觉就是表象上的年轻有为。 么巧,我正要赶去上课,听到凌教授这边有动静,准备进来看看。怎么样,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吗?”王彬堆起虚伪笑容伸出手来同凌光握了握。 凌光心道巧个屁。伸过大手轻轻同他握了握,很快放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王老师来的刚巧,麻烦你帮忙跟同学们解释一下,他们似乎对我这新任讲师没什么信心。” “怎么会呢!居然有学生对凌教授怀疑,还反了他了。”王彬扫视一眼全班学生,口不对心地说道。 “你们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凌教授肯教你们,那你们造化,是哪个带头挑事?下课后自动去学管科报道。” 讲台之下鸦雀无声。 “好了没事了,请凌教授放心上课,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就在你隔壁班。”王彬再同凌光寒暄几句,告辞去了。 重新站回讲台,看着台下学生端正而坐,室内鸦雀无声,凌光感觉好多了,忍不住打趣道:“现在我们可以上课了吧。哦对,上课前我还需要澄清一点,先我没有‘抽筋’一类的病史,其次,我并不是那位学生口中形容的老人家,我还很年轻。” “哈哈哈哈”。台下一阵哄笑,没想到新来的教授这么风趣,气氛顿时融洽起来。 “好年轻哦,还是教授职称。” “是呀,他可能比王老师还年轻吧。”…… 见他为人随和,忍不住好奇心的同学们止不住在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凌光也不恼,只是对他们的话不去回应,不过天性幽默又爱说怪话的他,复印小木棍讲课的同时还忍不住喜欢插上几句搞笑的怪话,时不时惹得全班同学笑,课堂上的气氛一度达到沸腾点。毕竟都是同龄人,只要凌光不再计较,那么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 老师,‘入侵式检查’是不是指走后门呀,那您帮病人做过这一类检查吗?” “会疼吗?还是很舒服?”…… 果然是个问题班,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好对付呀。凌光哭笑不得地瞧着他们,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早知会有如此效果,他刚才上课时就严肃点了,毕竟是师生关系,一是一,二就是二。如今第一映像给了人家,这群捣蛋鬼以后还不蹬鼻子上脸。 “凌老师,您结婚了吗?” “老师,您满25周岁了吗?不会比我还小吧?” “教授,其实您挺帅的,要是可以把型好好处理一下,一定更帅。”…… 见他讲课说话风趣幽默,又对刚才的不礼貌行为毫不计较,有几名胆大的女生已经开始调侃凌光了。 被开了好多句玩笑,凌光都不恼,唯有这句“整理型”,凌光听后老大不高兴,他可是专门处理过自己型才来上班的,而且还破天荒打了啫喱,这种说话真伤人…… “凌教授,您给女病人做过灌肠检查吗?那是什么感觉呀?”那名消停了大半个课时的找茬学生终于又难了。言语间竟充满了暧昧,他不仅侮辱了凌光也侮辱了他自己,甚至侮辱了神圣的医学。 凌光心内大骂,这还是医学院吗?这王八蛋龟儿子肯定是受人教唆有意找茬来得。 可作为导师,心里再有不满,他也有必要有义务纠正学生的不良观点,难得一脸严肃地道:“我没有为病人做过灌肠检查,但是我自己做过,这没什么,在医院里,只有医患关系,没有男女关系。那些错误的想法如果你不及时纠正,后果会很严重,甚至会给你将来行医带来极大危害。” 生不置可否,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凌教授,灌肠是不是很难受?”又有人问道。 “如果化验室旁边有预备洗手间,那就不会太难过了。”凌光笑道。 “哈哈。”伴随着下课铃声,众人哄笑。 “好吧,这堂就讲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欢迎随时来我办公室找我,至于我的办公室地址……下堂课再告诉你们。二十五分钟后化验室集合,下节我们解剖尸体。”他翻了翻自己的教材,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两门学科之间的跨度这么大…… 终于结束了这堂不伦不类的讲课,凌光长出一口气,感叹这帮学生真难带,他们一点也不尊重自己。可他却忘了,有些东西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上的,凌光自己不也从没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学生吗?从第一堂课开始便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力,他怪得了谁 看着蜂拥挤出教室的同学们,凌光高喊一声:“下一堂我希望最后一个进教室的是我!” “对不起,请问您是在说我吗。”又是那迟到的美女学生,经过凌光身旁时礼貌地问道。 你别误会,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希望他们不要全都等到铃响才往教室冲,很危险。” 她一声,点了点头,顺一下秀,从凌光身旁穿过。 又是那股熟悉的香味,凌光闭目回想。 再睁开眼时,美女已不见香踪。凌光追了出去。 学校花园内,凌光眺目四望,在纷闹的人群中搜寻着。接着眼前一亮,快步冲了过去。 “那面那位同学,请等一等。”凌光追了上去。 “同学,我在叫你。”凌光拍拍她的香肩。 女生转过头来,老师,您有什么事?” 有,只是有点疑问想找你求证。” “找我?老师找学生求证?”女生一脸疑惑,旋又明白过来,说道:“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下堂课我不会再迟到了。” “哦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只是想问一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__^*) 第十一章 找茬 女生一脸好笑:“当然了,我们认识,你是我的导师。” 凌光更感好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再好好想想,【滚石慢摇吧】。” “滚石?”女生露出思索表情,旋又遥遥头,不认识你。” 言罢转身欲走,她腰肢微微的摆动,传出淡淡幽香,凌光感到熟悉非常。 “等等。”凌光拉住女生,“一定是你,我不会认错人,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我很熟悉。” “无聊,真没礼貌。”女生不愿再搭理凌光,绕过他快步急行。 凌光小跑两步,挡在她面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到我这里的伤疤吗?还没复原呢,小姐你不会这么没记性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滚石是什么,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凌光一把拉住她,走。前晚你给了我那么大个礼物,我还没来及向你道谢呢,你现在转头就不认账,怎么,活该我倒霉?” “放手,你干什么!当老师的想耍流氓呀。”女生用力甩着凌光大手,不过凌光拽地很紧,她甩不开。 凌光哈哈一笑:“说话口气都一样,还不承认!我流你哪了?那天为什么要打我。好心好意帮你还要挨你一鞋跟,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想走!” “放开!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好呀,我正想找你去教务处谈谈,看看身为一名医科学院的学生,在酒吧从事那种工作,并伴有暴力倾向,是该跟你好好谈谈了!” 凌光心想真是现报,那天花老子钱眼都不眨一下,打老子又打地那么爽,今天落到老子手底下,不好好整治你个小妮子你就不会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流氓啊!非礼呀!”女生大叫。 凌光一脸不屑,“光天化日的,人来人往,老师非礼学生,你以为有人相信吗我去教务处!”凌光声调比她还大。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要去教务室你自己去,我没时间陪你!” “还嘴硬,等下有你……”凌光话没说完,便看女抬起小腿,从足上撸下高跟鞋。 凌光惨哼一声,捂起额头,二度爬倒地上。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于鲜血遮住视线的前一刻,凌光又看到那高挑身材下一只光滑赤-裸的玉足。 “死三八!还说不是你!天哪----!”---- 第四医科研究学院门诊楼内。 点轻点,好疼呀,这可是旧伤新创,麻烦您注意点。” “小光,这到底怎么回事!”小金在注射室内来回踱着步子。 “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乘年华怪责道。 “都别说了,今天晚上全体杀去滚石,我要那三八好看!”凌光吼叫之声比小金大了不知多少。 “这个,凌教授,那您先忙吧,我赶回去研究一下,看看怎么调换课时,您方便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好安排时间。”一只陪着凌光就诊的教务科主任,见凌光朋友来了,便赶忙告辞离去,能在医院内大声喧哗谩骂的教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想听他在这边吐槽,又不好意思说他,只能告辞。 凌光也感到自己失态了,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即便身在高职,秉性却是难移…… 他红着脸道:“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时间方面,还是按照校方制度办理吧,我这只是小伤,您不必迁就我。” “那好,我们安排好了就通知市一,您先休息,我告辞了。” 待主任走远,凌光再度破口大骂:“我他娘招谁惹谁了?既然老师的身份整治不了那三八,今晚我们就以客人的身份去,看我不整死她!” 帮他包扎伤口的医生听后直摇其头,没见过如此素质的教授……---- 晚间十点正,凌光一行四人来到了滚石慢摇吧。 找了台卡座,点好了酒水,小金、小北二人下了舞池去找那小媛。 一刻钟后,二人怏然归来,垂头丧气地落了座,小北无奈叹道:“不知道这妮子是不是猜到我们要来找事,寻了一圈都不见她人。” 凌光皮笑肉不笑,大拇指反指身后屏风说道:“人家可没你想的那么熊,她在后边那桌呢,我早就看到了,你们两个真本事。” 小金一听来了劲,“我去把她给你抓来!” 年华赶忙制止道:“你别去闹事,那边有客人,人家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小金捋起袖子,用力蜷了蜷胳膊,鼓起了高高的二头肌,蛮横地道:“我看谁敢废话!” “我陪你去。”小北霍地站了起来。 年华还要阻止,凌光示意不必,反正是要那女的好看,就看她待会儿怎么处理。闹得越大他才越高兴呢,最好把帐都算到那女的头上。 可惜,凌光失算了,无惊无险,不到一杯酒的功夫,小金小北带着小媛来了。 “怎么?没听见动静呀?”凌光诧异,一句话便暴露出这小子的本意。 里可是高档场所,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些有钱人,我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斯文,不是社会闲人,像是有头脸的。既然都是文化人,咱们当然靠文雅的方式解决喽。” “什么意思?你怎么跟他们说的?”凌光一脸讶异。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把你跟李院长的招牌抬出来呗。你别说,还真管用,我要带走小媛,本来一个个都不爽,听到你俩大名,二话没说,又放人、又敬烟,还说等下要过来跟凌教授碰两杯。” 凌光听罢哭笑不得。 “坐吧,还站着干什么?”小北对小媛说道。 没工夫去想等下的应酬,眼前此女才是今晚的正主儿,凌光打手止住她落座,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坐这儿。” 小媛极不情愿地坐到凌光身旁,凌光拉起她细嫩的小手,塞过一个酒杯给她,哈哈笑道:“这次想起我了吗?” 小媛接过酒杯,闷不吭声。 “怎么?这会儿拉你的手不喊非礼啦?呵呵。”凌光轻蔑地瞧着他。 “不好意思,白天我是真没想起你,对于我的失礼,向你郑重道歉。”这么简单一句话就当做赔礼,看起来他并不畏惧凌光,不论他是自己的米饭班主还是任课导师。 “太难了吧美女?这就算道歉了?你是不是来点实在的对我兄弟表示一下?”小金怪笑着说道。 “就是呀,太没诚意了吧?”小北推波助澜。 凌光一脸坏笑,拉过面前一整瓶还未打开的马爹利,声砸到美女面前,“半个小时喝光它,我就再买一瓶。怎么样,我这老师够照顾自己学生吧。” 小媛一脸怒意,瞪着凌光,“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道过歉了。” 日日野晴矢和道明寺都有说过,“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这世上还要警察做什么。”(笑) “我知道,我又没说还怪你,这也不是搞什么行政命令,只是想你陪我喝酒而已,不是客人喝得越多你赚得就越多吗?” “对不起,你们这桌生意我不做了。”小媛夹起手包就要离去。 凌光:“好呀,那我去找你们经理谈谈,实在不行,给你这炫的紫色假来张照片,明天拿去给教务主任,看看什么时候约个时间去贵府拜访一下。” 小媛听罢明显软化了些,重新坐回椅内,翘起双腿,任由白皙的玉足和饱满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 喝,不过只喝三杯,纯饮。”说罢不容凌光他们抗议,咕咚咕咚连饮三大杯洋酒,酒杯被她砸在桌上砰砰作响。 待她喝完,凌光说道:“你不是吧?三杯就想打我们?请你注意,这里在座四人,每人三杯还差不多。” 小媛根本不理他胡搅蛮缠,捏了片西瓜放进嘴里,站起身来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我陪人喝酒从来都是看心情,今天这三杯,不是我怕你告我才喝,只是因为今天我打了你,向你赔罪,是我做错我都不会否认。至于那晚你挨得一脚,完全是你自找,谁让你要跟喝醉酒的女生拉拉扯扯呢。至于你要不要去告我,悉随尊便。好了,今晚本小姐不舒服,要提早下班,想捧我的场,明日请早。” 你金站起身来点着手指,话没说完美女已经遁去。 “小光,这妮子真的很欠整治,居然敢这样跟咱们说话,你等着,看我把她拿回来!”小北恨恨道。 凌光瞧着她喝过酒后印有淡淡唇痕的残杯,缓缓说道:“她要真心诚意向我道歉,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非要同她较真?如今既然她没兴趣同我和解,那今天就当是讨个头彩,这帐日后慢慢同她算。” 言罢又一脸坏笑,拍了拍年华大腿说道:“真是老天长眼,让我做了她的导师。” “那现在怎么办?”小金盯着凌光问道。 “喝酒呀?点了这么多,你们仨必须全都喝完才能走。” 乘年华一脸委屈,酒又不是他点的。 “我们仨?那你呢?”小金问道。 凌光指了指头上还没拆去的黄布条,嘿嘿一笑道,“不宜饮酒。”---- 晚间,李邢打来慰问电话,询问了凌光的伤势。原来凌光出门没有携带手机,家里的座机已经被李邢打爆了。 在得知凌光一切无恙后,电话那头的李邢才算松了一口气。 本来想通知他在家多休息两天,但在凌光的强烈要求下,无奈又重新联系四医附属大学,将凌光白天缺失的课程安排在了明日下午。 “小光,不像你的为人呀?你一直都很懒的,怎么怎么这么积极?”挂了电话后,小木棍一脸好奇问道。 凌光添了添角奸笑道:“明天是尸体解剖教学,一定很有意思,我能错过吗?” 小木棍:“你的意思是…那女的……?” 凌光来回搓着大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__^*) 第十二章 拜访 早间的四医附属大学,晨光明媚,空气清新,栽满参天大树的校园内,除了偶有两声虫鸣外,基本还是很安静的。 只可惜,这份立于市中心的建筑,每日天明时分,难得的片刻安静却被打破了。伴随着极不和谐的重脚踏地声,一人窜过树丛呼啸而过。 “这次完蛋了,昨天才提醒学生要准时上课,没想到今天就要了自己好看。老师上课也迟到,这笑话真不好笑。”凌光腋下夹着两份教材,飞快地朝着教室跑去,嘴里不停地自怨着。 伴随着一声“同学们好”,凌光一声撞开教室大门,倒不是他热心教学,只是奔跑度太快,刹不住闸了…… 走错教室了?”门开,凌光看清眼前一幕,不禁傻眼。一位教师正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台下学生个个端坐,聚精会神。 凌光小退一步,抬头看了看教室门牌,自言自语道:“没错呀?” 讲台上的老师微一错愕,忍不住道:“您是凌教授吧?”这位老师一眼便猜出素未谋面的凌光身份,不为别的,只因为凌光那身正式的装束立时便可区分师生之别。既然确定是教师,能够达到上课迟到这种境界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昨天才入校报道且第一天就惹了乱子的活宝教授了…… “没错,是我。怎么,看我迟到,他们找你代课?我也没晚多久嘛。”凌光悻悻然道。 “找我代课?没有呀!这节是我的课时,您今天的教学内容是解剖吧?课时应该在下午啊?” 凌光这才回想起来昨天同李邢的谈话,当时一门心思全放在小媛身上了…… 一拍脑门儿,凌光叹道:下午…你看我搞地这事儿,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您继续,您继续。”凌光边鞠躬边敬礼,红着脸退出了教室,轻轻把教室门拉上。 听着教室内学生出的哄笑,如果此刻走廊上有人,估计他会立马打个地洞钻进去。 “真丢人,洋相出大了……”凌光一脸颓丧,那群学生本就不怎么尊重自己,如今还在他们面前闹出这么大个笑话,以后就更难管了。 “谁让你一天到晚不上心。”小木棍哼了一声。 “不对,你个死木头,你早就反应过来了,却不对我说!”凌光捏起‘食指’面目狰狞。 “是你早上一醒来就吵吵着迟到了迟到了,根本没我说话的机会。再说了,难道你事事都想别人提醒你吗?这次正好当做你的教训,给你上上条,看你以后做事还上心不上心。” 凌光懒得同它争辩,反正也说不过人家,拍了拍肚皮,自言自语道:“反正还早,不知道这学校有食堂没。”---- “五根油条,两碗豆浆,给我挑热的,谢谢。” 不一会儿早点送到,凌光准备付钱时才知道,原来本校教师院内用早餐是免费的。 大嚼特嚼,五分钟不到,一堆早点全部下肚。 打了个饱嗝,凌光拍拍肚皮,边剔牙边说道:“这食堂真没水准,比市一医差远了,豆浆没有豆味,油条炸的又不够火候,也就骗骗那些学生了。” “不好吃?你比猪吃得都多,还好意思挑三拣四。”小木棍骂了一声。 凌光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看食堂钟表,才九点多,离下午开课还有五个小时呢,这该怎么熬呀。 找个地方再睡会儿?算了,早上的教训还不够大。回家找年华他们聊天?也算了,昨天一个个喝得醉熏熏,这会怕还在梦乡呢,回去一个不好扰了别人清梦,他这房东就该倒霉了。 凌光思来想去没地方好待,自己的朋友一只手就能算完,想找人聊天都没地方。 无奈座回椅上,想着干脆就这么呆坐五个小时算了。可不巧的很,连食堂也容他不下,人家要打扫卫生,顺便把凌光也扫了出去…… 转出了校门,无所事事的他干脆打了辆的士,一路飙去了【开化制药厂】。反正无处可去,作为朋友,黄嘉倒也算个不错的聊天对象。回想起来,黄嘉来市一医拜访过他好几趟了,出于礼貌,他也是该回访人家一次了。只是别人来总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他去却是两手空空。 本想跟黄嘉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可惜没带手机,又记不住他的电话号码,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没事,去了人不在,就当是坐车游玩好了。 这大清早的,正是工作最繁忙的时候,以他的身份去开化药厂拜访,黄嘉还不得停掉一切手头工作来招呼这位教授。 算了,管他呢。凌光如是想着。反正黄嘉每次来拜访他不也都是自己的工作时间么。 “师傅,到站了。”司机停稳车后,转头对凌光说道。 “谢谢。”付了钱,凌光晃晃悠悠地下了车,他已经在车上打了好几个盹了---- “开化制药厂大的招牌!”凌光抬眼望着那阳光下反射着耀眼金字的硕大招牌赞了一声。 宽阔的铁门两侧展开,门后延伸着一条宽阔的车道,一眼望去看不到头。大门左右各立一个小门房,四名保安端端站立正门中央。 望着车道两旁满摆的盆栽,凌光隔远便闻到了阵阵花香,两侧盆栽后是一片青绿的草地,草地上井然有序、精确隔行地栽着高大的树木,树丛后是延绵整条路段、外观华丽非常的高楼。 没想到到一个制药厂竟能有如此的排场,凌光暗叹药品行业的利润,哀叹小木棍帮他选错了职业……. 其实凌光并没有挥出自己‘潜能’的百分之一,殊不知,药厂同医生是共生共荣的。 凌光整了整衣领,大步踏进。 “先生您好,请问有何贵干?”一名保安人员伸手拦住了凌光,说话客气有礼,可由于职业习惯,他们常年保着同一表情,面部早已僵硬,就是再礼貌也不会有亲和力。 找老黄。”凌光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继续朝内走着。 “哪个老黄?”保安再度将他拦了下来。 “黄嘉,黄主任。” “请问您预约了吗?” 凌光站定,心想这人真无趣,进个药厂而已,又不是美国五-角大楼,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没有约,我是他朋友,用不着吧?” 保安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没有预约的访客,一概不能通行。” 凌光搓了搓手现在可以联系他一下嘛,要是他忙就算了,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不识相?” “对不起,我们联系不上,您要见黄主任,请预约过后再来吧,不接通知,我们不可以放任何人进入。”保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没带电话,要不肯定给他打了,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黄主任不在,请您改天再来吧。”保安说完这最后一句便不再搭理凌光。 怎么,难道连这制药厂的大门我都进不去吗?凌光一脸颓丧。 看看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有四个多小时,坐了这么久车,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堆起笑脸,凌光又对那保安说道:“黄主任不在,那请问云小姐在吗?” 几名保安同时露出不屑神色,轻蔑地扫他一眼。死缠烂打的人他们多了,但没见过凌光这种被拒绝了还能笑嘻嘻的狗皮膏药。 “云主任也不在,您还是请回吧,改天预约后再来,我们随时欢迎。”机械式回答,他们对每个没有经过预约的访客都是同一样式的答复。 凌光心叹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总不能硬闯吧,虽然他明知这群保安是在搪塞自己,黄嘉云蓝心定在药厂内,无奈自己没有他们的电话,摇了摇头,叹道:“好吧,麻烦几位大哥等云主任回来后告诉她一声,就说凌光来找过她了,也算我没白走一趟。” 保安懒得再搭理他。 凌光转身欲走,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一时没拿稳,手上的医学教材散落了一地。 大风一吹,手稿四散飘去,凌光怪叫一声“别跑!”慌忙四处搜捡。 有好几张明明飘到那些保安的脚下,却没人愿意轻轻弯一下腰,帮帮凌光,大家都像看猴戏般瞧着笨手拙脚的凌光满头大汗四处忙活。几人一脸好笑。 顺着飘散的稿页,凌光猫着腰一路捡着,可有两张不争气的稿子飘进了药厂车道,凌光想进去捡,却被保安硬生生拦了下来。 “那是我的东西,你们总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吧!”凌光大叫一声,对于他们方才冷眼旁观瞧自己笑话的做法,凌光很是不满。 “你喊什么!不就两张废纸吗!我去给你捡,站在这里不许动!”伸手拦住去路的那名保安冲凌光呼喝一声,转身去捡凌光的材料。 “来这招?过时喽。”另一保安不屑地笑道。 凌光眉头一皱:“什么招?你说什么?” “我说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玩的手段,故意把东西扔进去,好让我们给你放行。”那保安有意大声嚷嚷道。 “我至于吗我?这鬼地方有什么好进的,由其是这里还有你们几个鬼东西,鬼地方加鬼东西,二回请我我都不来!”凌光比他声音还大。 “你怎么骂人!”那人捏起凌光胳膊,看似想要打他。 “你不侮辱我,我会骂你?放开,要不我喊人了!”凌光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一脸好笑,连听了两趟,他也学会了。 “还喊人?”另两名保安围拢过来,将凌光夹到中间。 全国闻明的开化制药厂,聘请的保安那都是经过正规培训下来的武警人员,身体个顶个的棒,见过的世面多了去,还怕你凌光几声怪叫? 再说,开化药厂的经济效益是全国闻明的,那可是国家级的纳税大户。员工待遇非常优厚,就连门口的保安,福利也不是一般的好,他们吃住行都由药厂包办,口袋或多或少都攒了些银子,渐渐地也变得牛气起来。在很多上访者面前,他们的脸子天大,经常有人点头哈腰求他们办事,经年累月地习惯了云里雾里,做起事便越来越不知忌讳。如今碰到凌光这么个“愣头青”,今天怎会不让他拉清单。 (*^__^*) 第十三章 开化大楼 名去帮凌光捡稿的保安反身回来,分开了聚拢凌光身旁准备揍他的三人。 他将凌光的稿件抖了抖,指着它们问道:“这是你的?” “废话!”凌光一把抢回稿件,转身要走。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又不是闹市区,眼前这几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四肢达兼且头脑简单,说把自己打了也就打了,就算事后再找他们算帐,对他这弱不禁风的年轻教授来说也不上算。 那递还他稿件的保安忍不住问道:“请问贵姓?” 凌光一脸纳闷,不知他作何想,但总不会寻去他家找事儿吧。 “别攀交情了,回去告诉你们黄主任,这所乌龙院我凌光是绝不会再来了!” 另三人一脸怒意,卷起衣袖,说话就要动手,还是那问话的保安多长了点心眼,禁不住问道:“您是说,您是市一医的凌教授?” 那三人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同事,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们还想去我单位闹事?不就吵了两句么,有必要吗!”凌光大感光火。 “不不不不不不,您误会了!”他赶忙摆手说道。 “请您稍侯片刻,我打个电话。”说完便快步冲向保安室,拿起电话一阵狂拨,留下凌光和那三人面面相觑。 电话应该是打给黄嘉的。这些个药厂门卫保安,出于工作需要,又或者说他们见惯听惯,对于一些大医院的头牌医师姓名也是熟记于心的。如果眼前此人真的是他们大老板日日念叨的凌光,那今天的篓子可就捅大了!任何一位大小医院内的医师,他们都得罪不起,更遑论盛名显赫的凌副教授了。 他之所以对凌光身份有了察觉,完全是因为凌光那份教学材料使用的是市一医的专供稿纸,上面印有【市一医】台头得红字大签。 以凌光的身份,他本来应不需通传,直接将凌光请进药厂。但是,看凌光的行头,穿着虽然斯文,但打扮却不怎么得体,凌乱的型,蒙灰的皮鞋,乘坐出租,这实在不太像一位教授该有的派头。殊不知,凌光那由黑转灰的皮鞋是因为他早晨赶时间,穿越花丛时染脏的,至于他的型,那是因为他在车上睡大觉搞得。而坐出租…因为他的司机下午才接他上班。 想想也怨不得人家,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的打扮,说他是教授可能没人相信,但若说他是个风尘仆仆四处跑业务的业务员,那八**都会点点头。 另几人还在愣神的当空,打电话的保安已经回来了。 他点头微笑道:“请您稍等片刻,黄主任马上就到,他要亲自迎接您。” 众人大讶,还从没听说过自己的上司何时迎接过单独上访的客人,当然了,如果眼前此人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凌教授,那便不足为怪了。 几人态度稍改,对着凌光的表情客气了许多,但对他的警惕性却没有因为表情的转变而减低,在凌光身身份未被确认之前的任何一秒,他都还只是个来捣乱闹事的愣头青。要不是“市一医凌教授”几字太响,他们才不会冒可能因误认而被黄嘉责骂的风险。 不一会儿,开着一辆类似高尔夫球场专用小车的黄嘉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各隔得老远,黄嘉便在车上同凌光挥手致意,看地四名保安全体傻眼。 车还没停稳,几名保安便迎了上去,伸手去扶黄嘉下车。 黄嘉推开了他们伸来的大手,以一种极不符合他臃肿身材的动作,迅跳下,紧紧握起凌光大手,用力摇了摇,抱歉地说:“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早做准备恭候大驾。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您多包涵!” 凌光客气地笑道:“是我失礼才对,冒失前来,黄主任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黄嘉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您贵人事忙,请都请不到,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哪。” “对了,云主任呢?”凌光问道。 “蓝心还没来,这丫头,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来药厂报道的,等下我把您这边安排好后,马上给她去电话。”黄嘉赶忙说道。 “不用不用,我随口问问。”凌光笑了笑,再看看那群保安说道:“看来起码有一半是真话嘛。” 保安各个脸色极不自然,尴尬地回应着凌光的笑容。 黄嘉听得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瞧了瞧自己的员工,旋又懂了般地点点头,这些保安近几年来普遍都染上了一种不健康的官僚主义作风,这些黄嘉都是知道的,只是平日里懒得去管教,反正他们也没惹出过什么大乱子。如今好了,放任自流最终换了这么大个恶果,凌光初次拜访就让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黄嘉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鼻子里还出哼声。 黄嘉:“凌教授,您先请。”不再理睬自己的雇员,反正日后有得是时间。 凌光被黄嘉扶上车,几名保安又将黄嘉扶上了车,冲着二人微笑连连,不断摆手,目送小车一路驶进药厂,谦恭之相毕露无疑。前后不到五分,态度判若两人。凌光心叹原来他们并不是只有那种僵硬的职业表情。 黄嘉一面开车一面义愤填膺地说道:“这群门卫早该换了,工作时间越久就越不称职!”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在向凌光道歉。 凌光本也想好好奚落那些保安一番的,但看黄嘉的表现,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何必跟他们计较呢,都是出来讨生活的,自己一句话,说不定会害别人丢掉饭碗。 要说起来,自己也有一些责任,早点说是市一医的凌教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人家那么做到底是有一定工作需要的,也怪他自己想得不够多。 这么一想,凌光也就不再生他们的气,可要自己帮他们说话,凌光自认也做不到,这群保安的确有点狗仗人势,做好本职工作当然有必要,可做人也不能太横了不是吗。他确信黄嘉事后会收拾他们,这么做,既可以端正他们日后的工作态度,对黄嘉的药厂也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但开除嘛,就大可不必了。 于是坐车的这一路,成了凌光反劝黄嘉。 足足开了五分钟,瞧着沿路紧挨的一栋栋大楼自己身后,终于驶到了黄嘉所在的办公楼,一栋外观华丽非常的小高层,它矗立在药厂的最深处。 凌光心叹这药厂真大,资金确实有够充裕。抬眼瞧了瞧楼牌,【开化18号楼】。 在黄嘉一声凌光随着他进了大楼。 看到内里的乾坤,凌光更是感叹,宛如一座豪华酒店的装修。宽敞明亮的大楼内,来往穿梭的人群,不论来去多么匆忙,见到黄嘉都要站定并礼貌地冲他打声招呼。黄嘉一个都不回应,牛气的很。 大理石制造的前台接待处,黄嘉走过去对一位美女接待员说道:“给云主任打个电话,就说凌教授来了,让她尽快过来。” 主任,我马上联系。”接待员恭声答道。 凌光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他待不了多长时间,可黄嘉话已出口。 二人进了电梯,上了八层最内一间的办公室,黄嘉请了凌光入座。 四下打量一番,这间办公室宛如一个小型会客厅,大得有些夸张。内里的装修极尽奢华,比起李邢的小别墅也不遑多让。 看到黄嘉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大堆文件,桌上的电脑还开着,这才确定了自己打扰到别人工作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凌光想要告辞,黄嘉赶忙拦下他,一把关掉电脑,推开桌上文件,连连说道不忙不忙。 吩咐人泡好茶,收拾起桌上文件,黄嘉这才得以消停。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问道:“凌教授今天怎么有空,想到来我这小地方打转。” 凌光嘿嘿一笑,懒得编什么故事,将来此原因一五一十告诉了黄嘉。 本以为他听了会不高兴的,自己没地方去了才想到来找他,没想到黄嘉反而哈哈大笑,连赞凌光果然将他当朋友。 房内气氛一时融洽非常,二人天南地北胡吹乱侃,桌上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足聊了一个多钟头,云大小姐才姗姗来迟。 美女嘛,总是需要男人等的。 “蓝心怎么这么慢,我不是吩咐他们通知你快点了吗。”黄嘉一脸怪责。 云蓝心先道了声谢谢,坐入凌光为她摆好的椅上,这才嗲声嗲气道:“人家是女孩子呦,出门总需要时间的,哪像你们两个大老粗,连头都不用梳理就可以出门。”说罢瞧着凌光掩嘴浅笑。 凌光尴尬地拨弄了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你知道的,啫喱水喷到头上,要是一不注意碰到了,会很乱的……” 黄嘉附和地笑了笑说:“凌教授贵人事忙,做起事来偶有瑕疵是再正常不过的,况且男人么,事业为重,像这些个无谓的细节,都是蓝心这种小女生才会在意的。” 云蓝心瞥了黄嘉一眼,“我才不是那种没眼光的人,只有蠢女人才注重男人的外表。”笑了笑,她伸过手去,扶在凌光头上代他稍稍整理下型。 嗅着美女的体香,感受着对方娇嫩小手传来的阵阵体温,凌光一面很享受,一面又尴尬地望着黄嘉。 这老油条低下头去翻捣着自己的抽屉,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__^*) 第十四章 迟到 “好啦,这下帅多了。”云蓝心放下小手,左右瞧了瞧凌光,满意地笑了。 “再帅又能帅到哪儿去,咱天生基数不够,再怎么打扮也上不了档次。就是人常说的那句‘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凌光自嘲道。 “真的很帅嘛。不信我找镜子给你。” “哦不用,谢谢。”凌光摆了摆手。 “对了黄哥,这么久了,怎么就只你们两人呀,其它人呢?为什么不请凌光去会客厅?”云蓝心诧异地问道。照理,以凌光的身份,驾临他们药厂,那是最高标准的接待,药厂头头脑脑的人物,是必须都要到齐的,这是一种起码的礼貌,也是一种向凌光表示尊重的姿态。 “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们了,能赶回来的,都在往回赶,还有一些,实在是回不来。”黄嘉摇了摇头。 “真的不用了两位,我只是随便来坐坐,稍后就走了,千万不要为我费什么周章。”凌光赶忙说道。 “这怎么行呢,您是我们药厂的贵客,这种接待规格,您不说话,我们都觉得失礼。”黄嘉再道。 “什么规格不规格的,我今天是来找朋友聊天的,又不是什么医学访问,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可黄嘉还是觉得对凌光太过不敬,叹了一声,“要不是这两天生了件大事,我们也不用这么四处奔波,更不会怠慢凌教授。” “大事?”凌光深感好奇地瞧着黄嘉。 “是呀,烦死人了。”云蓝心说道。 “什么事能让两位主任烦心?小弟真的很好奇。”凌光忍不住问道。 黄嘉同云蓝心对望一眼,二人皆欲言又止。 凌光看他们那扭捏劲儿,甚感无趣。他不过好奇问问而已,你黄嘉不挑头,我又怎么会追问呢。 黄嘉干咳一声,向云蓝心递了个眼色。 云蓝心才笑盈盈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事儿人尽皆知,你听过就是【辉瑞制药有限公司】。” 凌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标榜着口号的美国制药公司吗?那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药厂,怎会没听过呢。” 黄嘉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凌教授见识当真广博,就是这个辉瑞。” “这两天大家这么忙,都是他们害的。”云蓝心皱皱鼻子说道。 “怎么?”凌光越听越迷糊。 黄嘉叹了口气知道他们的行政人员是怎么搞的,竟捅出通天的篓子。”黄嘉粗略解释一番。 原来辉瑞的高层人员常年贿赂院方医师,做起事来毫不避忌,大张旗鼓请客塞钱,邀他们旅游度假,甚至送房送车,玩得太过火了,终于东窗事。而一度声名显赫的辉瑞,如今甚至被贴上了“不为病患、只为医师谋利”的标签。 当然,黄嘉说话的时候很方法,为避免大家难看赂”一词改为了“公关营销”。他同凌光说的话,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基本上全中国的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风了,可能明天、可能后天这事件就会见报,所以对着凌光,他没必要遮遮掩掩。更不需要有什么脸红的感觉,没没必要去对比自己,如今就这世道,你要觉得这事说出来不光彩,你才真是不上道儿。 凌光本想问他这同开化药厂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想想黄嘉平日里的公关政策,开化又是全国闻名的大型制药厂,树大招风,在这风口浪尖上,自然要为自己的公司四处奔波了,中国媒体普遍喜爱跟风,政府都不管的,有些传媒却喜欢狗拿耗子。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安排地方,黄哥你再联系他们一下,让他们动作快点。”云蓝心适时地插话说道。 去通知秘书。”黄嘉起身要走。 “安排什么?联系谁?”凌光一脸迷茫。 “哎呀,当然是用餐啦,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起码得请你吃顿便饭吧,怎么样,想去哪里?” 凌光一脸好笑,这会儿不到十一点,前后不着岸,早饭嫌晚,午饭嫌早,吃的算是哪门子。 笑了笑,婉拒道:“不用了,我不饿,这会吃中饭太早了吧。” 云蓝心嘟起小嘴:“可人家还没吃饭嘛,刚起床就被你们吆喝来了,现在肚子还打鼓呢。” 凌光哇了一声,“早午饭呀,这很不健康哪,每天早上睁眼后,不进一些营养的食物便出门上班,很伤身子的。” “好啦好啦教授大人,你不敢再说啦,我可请不起你做我的家庭医生哦。你要真关心我,那现在就陪我去吃午饭。”云蓝心拉起凌光笑嘻嘻说道。 凌光拿她没办法,无奈点头应允。 黄嘉喜道:“那我就通知他们了,怎么样,凌教授想去哪里用餐,文豪吗?” 凌光摆了摆手,那里吃饭又贵又远,而且吃一顿饭要花好长时间,想了想,说道:“不如就近吧。今天我请客,就咱们仨,朋友聚会嘛,别叫那么多人了。两位看看有什么好介绍。” 黄嘉连忙摆手说道:“这怎么行呢,我吃饭,让凌教授埋单,黄某自问没这个胆量。还是我请,既然凌教授话了,那今天就咱仨,自己人吃饭,聊起来也随意些。蓝心,你看附近有什么好饭店,” 云蓝心低头抿嘴想了想,自顾地摇了摇头:“中餐馆都不够档次,只有两家西餐店还勉强可以。” “就吃西餐了,又快又营养。”凌光呵呵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随着云黄二人一同出了办公楼。 乘坐着黄嘉的私驾,这位主任大人亲自充当司机。开到门口时,对那几名此刻见到凌光已礼敬非常的保安不忘叮嘱几句,着他们日后办事多长几个心眼,言明了此次都是看凌光面子,不然非得炒他们鱿鱼不可。 几名保安感激地对这位不计前嫌的教授大人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临走前,黄嘉又再交代一句,让他们挡住今天一切来访他和云副主任的客人,谁问起他们去了哪儿,都说不知道,更不能透漏今天有关凌光到访的一切信息。黄嘉于这风口浪尖上请凌光吃饭,无异议顶风作案---- “早知刚才就不吃那么多油条了。”凌光如是想着。对着一满盘的丁骨牛排,凌光却没胃口下咽,坐了二十多分钟,就只喝了两杯红酒。 “不合胃口吗?我叫他们给您换。”黄嘉抬手要叫服务员。 凌光摇了摇头,捂着自己肚子,做无奈状。 黄嘉明白了过来,其实他自己面前那份中餐也是一口没动。 笑咪咪的他为凌光添上一杯酒道:“凌教授,我再敬您一杯。” “还是随意吧,您知道的,等下我还要上班。” 云蓝心放下手中刀叉,拿起面纸轻轻擦了擦嘴角,也举起了酒杯,附和黄嘉般地说道:“我也同你们碰一杯。放心吧,现在还早嘛,我知道你等下要授课。” 难得他们药厂在现下这种忙碌时刻,还能一如既往地随时保持留意凌光动向。 “蓝心说得对,现在还早,喝几杯红酒,不会醉人的。”黄嘉笑道。 对方盛意拳拳,凌光又不惯扫人雅兴,只好半推半就地随他们一同饮起。 酒这东西,每每下到肚里,人的话就多了,且是越喝越想说,越说越想喝。 姑且可以算作是朋友的三人,越聊越投契,越聊越开心,渐渐地,这位向来没什么责任心的老师便忘了自己的工作。 “你做什么?”凌光趁黄云二人说话间没留意他的空当,小声询问。 “你小子,怎么不喝死你!看看时间,你该去学校了!”小木棍低声厉喝。 “坏了!”凌光站起身来大手用力拍桌。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服务员慌忙冲了过来。 “几点了!”凌光怪叫一声。 服务员:点一刻……” “糟糕!只剩十来分钟了!”凌光一声呼喝。 黄嘉一拍额头,大叹失算,难得同凌光有机会单独做下来聊聊(云蓝心同他一条战线,故以一人论),竟然因太过高兴而忘了时间,他今天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以为同凌光关系更进一层,没想到如今来了这么个插曲。 “都怪我!我要是不点那么多酒就不会有事了!凌教授,我送您,十五分钟,够了!” 凌光能说什么呢。小木棍说得太对了,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上心,难道还指望别人时时提点呀。 目前坐黄嘉的车可能是最快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您的状态开车行吗?” “放心吧!”黄嘉拍了拍胸口保证道,再冲云蓝心丢下一句“蓝心埋单!”言罢快冲出了饭店。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包包里翻出一个可爱的粉色皮夹,只从里面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而后丢给服务员,头也不回地说道:“余下的当小费。” 谁说女生穿高跟鞋跑不快来着?这不,黄嘉这边车子还没动,云蓝心已经到了。 “放心放心,我今天豁出去也要送您准时到站。”刚一动油门,黄嘉就来了个逆行,抄着近路飞奔而去。 这顿饭可真贵,不算凌光迟到被扣的课时费,只黄嘉的罚单和云蓝心那叠少说也有千把块外带一个高级钱包的投入,酒这玩意儿真是害人(笑)。 到站了,终还是迟了几分钟,再牛气的人,再高级的跑车,再疯狂的驾驶方式,都避免不了塞车的延误。 “改天再谢您,我先去了!”凌光拍拍黄嘉肩头,呼啸一声跳下了跑车。风风火火,黄嘉连声“不用谢”都来不及说。 “等等等等!”凌光好像赶车般,冲着化验室大门高声呼唤。 “凌教授?您可来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变故了……”一直站在教室门口不停看表的教务主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见到凌光像看到救星般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学生们都到了,您请!”主任替凌光打开门,目送他进去,而后再轻轻关上大门。 宽敞明亮的解剖化验室内,凌光看到学生们正围站一张大床旁,对着床上的尸体鞠着躬。 (*^__^*) 第十五章 解剖课(上) “是呀,我们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哦不对,是感戴的心,感谢这些无私的奉献者们,感谢这位拥有伟大情操的【大体老师】。” 后方凌光洪亮的嗓音惹来全体同学的转身注目。凌光挤进人堆,来到床前,对着那张躺在床上的冰冷男尸,深深鞠了一躬,“感谢您,伟大又无私的捐献者,未来人类医学界的展,离不开您今日的贡献!” 同学们随着凌光的身体,也再一次弯下腰去深鞠一躬。 致意完毕,负责运送尸体,也是先前喊“礼毕”的那位实习医师,握了握凌光的手道:“凌教授,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先告辞。” 凌光:“慢走。” 随着学生各回各座位的当空,凌光检查了一下摄像仪器,调整了背投电视影像效果,并换上早已为他预备好的白褂、手套和口罩。 之所以要安装背投,是因为上课的学生太多,人体研究材料又很珍贵,总不能分批教学吧,而能近距离观察凌光解剖讲解的,只限于少数几人,大部分的学生只能通过电视影像和话筒来远距离听讲。 能参加实地互动解剖教学课程、甚至可以实际操作体验,对医学院在校生来讲是很难得的,所以凌光根本不用担心有学生会在今天旷课,甚至乎像上次那样大闹讲堂。 凌光四下打量一番,小媛果然也在教室,并不出他意料地坐在了最后排。 嘴角泛起一丝怪笑,凌光对着话筒轻咳一声说道,“由于我们今天教学内容的特殊性,可能达不到全员面授,不过不要紧,大背投可以清晰放映出今天的教学全过程,如果还有同学对哪部分不甚了解,欢迎你们在休息时间随时来找我,我很愿意为你们解答一切疑难。” 顿了顿,又道:“虽然有局限性,但我还是很乐意邀请十位同学上台来,参与面授互动教学,并实际操作解剖。有哪几位同学想上来,请举手。” 近一百号学生中只挑十人,十分之一的中选率,除非是来混日子的,否则没人不想上。 果然,几乎全班同学都举起了手,就连那曾经闹事侮辱凌光的学生也高高仰起大手,他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一人例外,就是小媛。 凌光第一个指的就是那闹事的学生,有教无类嘛,老师对学生是不能存有偏见的。 那学生兴奋地站了起来,像中头彩般高兴地冲到了操作台上, 接下来,凌光迅地又点选了八名学生,还剩最后一个名额时,在众学生满眼的期盼中,凌光有意走下操作台,来到小媛身旁,拍拍这位由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唯一一位不想上台的学生桌面,“就你好了。” 众人露出失望神色,包括被选者。 十名幸运的学生齐站讲台,围在活动大床旁,戴起了口罩,除了小媛外,各个都露出兴奋的神色。 凌光接过手术刀,心内默念“有怪莫怪”。开膛剖腹他做过无数次了,但那都是正常的病人,都是有呼吸的大活人。至于解剖死尸,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对着眼前这具尸体,凌光心里还是有些怵。照说在医院工作这么久了,对一般医师来说见些个死尸烂体的是在平常不过的,可能他们碰到死人的概率比在街上见到美女的几率都要大。可这位凌教授却正好相反,接触过的哪怕是奄奄一息的病患,经过他手,照样能够回天。要说见死人,凌光还真没什么机会。 接过了手术刀,凌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请大家注意看,这条未被拆去的缝合线,是死者去后被开膛再被缝上的,而开膛是为了便于医生验明死因。好了,解剖教学现在开始,请大家注意我的动作。” 言罢一刀划向死者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 “噗嗤”一声,由颈部向下延伸至小腹,一道长长的口子展现出来,凌光默念一声罪过,再朝尸体腹部横着来上一刀。 背投下,死者的内脏被扩大数倍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我讲解前,希望大家可以先自行观察一下。”凌光退开一些,放下手术刀,让出位置给学生们上前观察。 众人都围拢了上去,只有那小媛独自站在一边,一脸不屑。 凌光微笑着走了上去,“怎么?可以近距离观察学习的机会并不多,你可不要错过哦。”言罢轻轻将她往尸体旁推了推,并紧紧从后贴住她,顶着她靠在床边无法移动。 凌光隔着她的身子指指尸体说道:“死者的脏器保存非常完好,这很难得,你们要好好观察。” 不知道是凌光有意还是他身后人的推挤,凌光身子向前闪了闪,挤得小媛一个踉跄爬到了床上,小脸几乎贴上了尸体。 凌光心呼“大善”,不容小媛挣脱,隔着她指着尸体的小腹部位道:“死者生前做过阑尾切除手术,这个部位就是阑尾,不过现在大家已经看不到了。” 小媛一个翻身脱出人群,凌光听到身后的她出一阵干呕的声响,只不知是受不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见不得那死尸解剖后的惨状。 凌光偷笑一声,挪到床边,调整了下摄像器的位置,以手术刀为教学棒,指着患者各个可见的内脏部位,详细地讲解着。时不时有学生提问,凌光都一一解答。 轮到上腹,凌光轻轻掰开胸腔,冲着身旁几名男同学道:们明显可以从死者的肺部看出他生前有抽烟的习惯,而且烟瘾很大,乌黑、肿大的肺叶说明了一切,这些阻碍肺部正常运作的粘液,都是烟熏后留下的。你们这些男同学可要注意身体呀,刚才我就闻到你们嘴里的烟味了,那都是肺部沉淀出的,比福尔马林味道还大,太可怕了。”说罢又指了指死者的肺部说道:“别说我危言耸听,这就是你们的榜样,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年纪轻轻都成了老烟筒,以后还怎么得了!” 难得凌光有心,解剖课程融入了健康教育。 详细地讲解完上肢后,凌光将课程转移到了头部。 破开头骨,死者的两只眼球瞬间凸显出来,连凌光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还从没如此赤地看过爆裂出的眼球呢。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定了定惊,他结结巴巴道:家看到了吧,瞳孔扩散,眼球内充满血丝,微血管有爆裂过的迹象。这些都说明死者生前用眼过度,长时间且近距离观看一些刺激性的画面,比方说上网。你们要引以为戒啊,虽然大家不是考什么飞行驾驶员,用不着太好的视力,但健康用眼,是对大脑的一种良好保护,是对自己生命负责的表现。” (*^__^*) 第十六章 解剖课(中) “怎么样,上肢方面还有疑问吗?没有的话,就要准备为死者缝合了。”凌光看着学生们问道。 出于对捐献者的尊重,实习解剖课上,凡摘下的脏器,破除的肢体,如果并没有到一种面目全非的地步,院方都是有义务为他们“各归个位其名曰“还全尸”。当然了,这并不是必须的步骤,看个人德行而定。不过,尸身外貌还原工序应当是在敛尸房内完成,不应当在这时间宝贵的课堂内,更不应当去劳动一位教授的大驾。 “没有了。”众人答道。 么谁愿意来帮忙我做缝合手术?”凌光四下看了看,不待有人回答,先一步指着小媛说道;“那位同学,就你把。” 小媛杏眼圆睁,瞪着凌光,这一幕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怒指凌光喝道:“缝合手术好像不应该由我们学生完成吧!这是实习医生的工作!” 凌光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既然有机会,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实际操作一下,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种经验的累积,比你们成天读一些个死书效果好多了,不要告诉我你连外科入门的技术都没学会哦。” “我不要!你分明是是在整我!”小媛怪叫一声,对于头次接触解剖课程的大一新生来说,对着尸体,难免会有一些反胃,甚至乎对解剖课都有抵触情绪,当然了,这一点主要适用于女学生。 凌光抬手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请你不要大声喧哗,作为一名学生,你要懂得尊重,尊重你的专业,尊重你的教授,尊重你的大体老师。” 小媛一时哑口,虽明知道这位凌教授是在整自己,可人家的话都站在道理上,让自己做事也不是在害自己,况且这么多同学看着自己,这边他同凌光抬杠,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万难地她忍住了作,恶狠狠地瞪了凌光一眼,“咱们走着瞧!”伸出小手接过凌光手中的缝合线,走到解剖床旁。 凌光看她直愣愣盯着死者稀烂腹部的眼神,微微颤着双手不知如何下针的模样,过去轻推她一把,拉起她小手塞进死者腹部,笑盈盈道:“先缝这个已经下垂的胃。” 触到死者的胃,小媛像被电击般迅缩回小手,凌光明显听到她嗓子里出的作呕声。 “教授,这位大体老师生前患有胃下垂吗?怎么您刚才没有提呀。”有学生问道。 凌光摇头失笑,这些新兵蛋子真的是什么都要等老师来教,这么明显的症状,他们还要多此一问。 “是呀,死者生前患有严重的胃下垂们走近点看。”又对小媛道:“好了你先不要缝了,稍后交给实习医师来做吧,慢慢悠悠你当在做女工针织呢?等你搞完也该下课喽。” 小媛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她真后悔今天没有旷课,硬是让凌光把自己“作践过,起码这堂课,她是不会也不敢再跟凌光争辩了,不用她动手缝合如同皇恩大赦,再说了,谁知道这位教授还会不会出什么损招来糟蹋自己。 “老师,请问病人是如何患上胃下垂的?”有学生问道,就是那先前捣乱课堂的男同学。 这根本是个无厘头的问题,凌光怎么能知道这死了好多天的大体老师是因何患上这内科病的。凭借眼力和经验,他不用报告书便可一眼判定出死者生前患有何种疾病,但若问他是如何患上的,这实在有点为难人了。 不过凌光解答不出来,不代表小木棍教授会被难住,四下打量番尸身,凌光笑了笑使胃下垂的病因有很多种,但最主要的不外乎两种,全是同饮食后的习惯有关;一是饭后有卧床习惯,二是饭后习惯了做剧烈的运动。但看这位大体老师的肌肉与脂肪比例,怎么看生前都不像是喜爱运动的,而他一身的疾病恰恰能证明他的生活习惯很不良好,所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学们恍然大悟,对这位观察能力敏锐的年轻教授,不仅生出了一丝先前该有却又欠缺的尊敬,看起来凌光果然有点儿料,并不是那种只会对着备课材料照搬的混家。 “所以,你们日后也要注意自己的饮食习惯,饭后千万不要或爬或卧的,餐后出门散散步,轻微活动活动,对食物消化可以起到积极的帮助,不是有句话讲得好吗,‘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一位同学举手问道:“那饭后一根烟,是不是赛过活神仙呀?” 凌光一脸好笑,打趣地说:“饭后一根烟,早做真神仙还差不多。” 一句话惹起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经过这堂课,不少学生已经开始渐渐喜欢上这位讲课风趣幽默、不时穿插些生活经验且寓教育于娱乐的凌教授了。 凌光也觉得来了劲,此刻他现眼前这群与他同龄的学生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教。 “你们再仔细看,有没有现到什么相关联的地方?” 凌光指着死者的胃部问道。 教授,您是不是指死者的胃部和肝部都做过切割手术?”一名学生答道。 凌光心道孺子可教,点点头说:“这位大体老师,生前有酗酒的习惯,而且酒瘾不小,既切了胃又割了肝,可还是依然固我。他的胃明明已经又再养起来了,可还是戒不了酒。肝移位,胃穿孔,凡是酒精可以给予他的,他都统统收齐了。” 言罢有意无意地瞥了不远处的小媛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酒这东西害人哪,只有不知自爱的人才会把它当宝。” 要不是有口罩遮盖,估计能看到小媛被气歪嘴的样子。 “好的同学们,时间紧迫,脏器方面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咱们准备开始四肢的讲解。” 众人先是一齐摇头,接着一同点头示意教授继续。 “那就由上至下,先来双臂吧。”说话间便一刀划开了病人的左臂。 没有任何异样,凌光不必多费什么唇舌,详细并快地讲解了手臂内个组织的功能,又照惯例,划开右手,来个左右对称。 害!”剖开死者右手臂的肌肉,凌光忍不住叹了一声。 “【肱骨外上髁炎】,学名【网球肘】。这位老兄可真行,已经严重到手臂不能负重的地步了。你们真有福,仅仅一位大体老师,可以让你们一次过学到这么多知识……” (*^__^*) 第十七章 解剖课(下) “教授,请问这个【网球肘】具体是什么病理,为什么患者无法负重,是因为网球打得过多而患上的吗?”有学生问道。 “简单点说,就是手肘外侧的肌腱炎,因患者的手腕及手指背向伸展的肌肉重复用力而产生疼痛感,所谓的网球肘,并不完全是因为户外活动过多而造成,主要还是因同一姿势同一动作重复过多,造成肌肉疲劳,是典型的过劳性综合症。现代人常患这种病的最大原因就是上网和打麻将,而且这几年间,患病者年纪普遍呈低龄化,基本上都是在你们这种年纪病的,要是不注意及早处理,很可能展到无法负重甚至无法抬举手臂的地步,这位大体老师就是典型的实例。你们可要多提点身边的朋友,麻将电脑要少玩,现在很多人患上此类病不到严重的地步都无法自查,事实上这类病受众人群是很广的,不信你们摸摸自己的胳膊疼不疼。”凌光说完一脸好笑。 “我这是肩周炎,没那么严重……” “我很少玩电脑的……” 好些学生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右臂,还有好些人甚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教授您刚说及早处理,这种病怎么处理呢?”又一学生问道。 “当然是做手术啊!”这帮大学生居然要凌光推一步才走一步。 “这位大体老师生前既然患有严重的网球肘,为什么不早做处理呢?已经来不及了吗?” “去你的蛋光心骂。 “这位大体老师的患处有风湿,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没有选择开刀治疗,他生前因当是靠【封闭针】来缓解病痛的。” 等了等,没有学生再提问,凌光点头道:“那么好,我们现在解剖下肢。”言罢有意无意地靠向另一端的小媛身旁道问道:“谁愿意来实际操作一下?”眼睛又再飘向她。 “我来……我来……”学生们纷纷应诺。 凌光看小媛无动于衷,心想我就让你再缓一会儿,将手术刀交给了身旁一位男生,“由大腿根部下刀,开至跟腱处。” 那兴奋的男生应了一句,高兴地接过手术刀,对准死者大腿内侧,一刀扎上,缓缓拉下。 “教授,为什么这么奇怪?大体老师的腿部表现状有异常。”执刀的学生破开死者肌肉组织后惊奇地问道。 站在众人身后漫不经心的凌光闻言大惊,惊闻“异常”二字,没来及细想的他怪叫一声:“什么异常!难道尸变!” 阵阴森感,学生们集体大呼。通过中央扩音器,大家都听到了凌光这荒诞无稽的一句说话,可传入他们耳中感觉却又不像无稽之谈,这间充满科学味道的解剖室内突然增添了几分诡异。 这间房,到底也躺过无数的死尸,别看都是些有文化有头脑的人,可聚在一起,却不定他们能整出什么荒诞的事儿来,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科学家们常说的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呢…… “不是呀凌老师,我是说死者腿部的血管表现异常,凹凸不平,不似我们了解常见的表状。”解剖的学生连忙对着话筒喊道。 凌光甩了甩头,干咳一声,脸色烫,为方才的失态感到歉疚。 迅了回复了镇定,为了挽回颜面,他有意加大嗓门,走到床边道:我看怎么了。” “嘿嘿,死撑!”小媛站在凌光身旁低声浅笑。她说的话台上的学生都听到了,看来眼前这位凌教授跟小媛可能是有什么过节,在这大家都想笑不敢笑的时刻,小媛却冒校园之大不韪,一点面子也不给凌教授。 凌光白了她一眼,努力不去想方才的丢人相,看了看死者的腿部,打趣地道:“这位大体老师可真是个极品,能患的病都患全了。”娱人娱己,想冲淡方才的尴尬气氛。 小媛边笑边道:“凌老师,这又怎么说呢?” 凌光不去搭理她,指着死者腿内血管道:“大家注意看,同一根血管大小粗细不一,还伴有凸起的症状,这是典型的【原性下肢静脉曲张】,不是很严重,这种病虽然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根治,但患者只要日常多注意腿部的锻炼,促进血液流通,就不会有大问题。少乘飞机,少去公园玩一些刺激性的游乐设施,病情只会减轻不会加重。” “好了没问题了吗?”凌光不等学生答话,迅说道:“那就开始我们的最后一步器解剖要再找一位同学实际上手操作,谁愿来?”说完便盯着小媛。 同凌光目光稍一接触,小媛便如触电般倒退几步。 凌光嘿嘿一笑,谁让你刚才笑那么开心,二话不说,指着她道:“你刚错过一次实习机会,这趟我给你补上着。”举起手术刀就要递给她。 让一个刚刚入医的女大学生去解剖男死者的生-凌光也够损的,他也不想想,这种细微复杂的解剖操作大一新生能不能胜任。 这回所有同学都看出来了,凌教授不是“可能”同小媛间有什么过节,而是肯定有什么过节… 媛猛咬银牙,气得说不出话来。 “来呀,机会难得,这是今天解剖课的最后一个步骤,就快下课了,你可不要耽误大家时间噢。”凌光笑眯眯地说道。 “你好!”小媛一把拽过手术刀,刚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逃不过去,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那不是老师的责任,而是她这学生的过失。 侧脸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手将刀高高举起,小媛表情痛苦非常。 “干什么你?现在是让你解剖死者,不是叫你当刽子手,举那么高做什么?放下!” 小媛红着脸结结巴巴问道:不能…换男生来呀。”这算是他认识凌光以来说话最客气得一回了。 “又不是请客吃饭,没得退三让四,你可不要耽误大家上课呀,动作快点。”凌光催促一声。 不知哪个爱捣乱的学生在一旁开玩笑道:“不知道一刀下去会不会喷-出尿来。” 小媛落下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 凌光瞪那乱放屁的学生一眼,沉声道:“别乱说话,要尊重死者。” 再对小媛道:“别听他得,人死后,大小二便会即刻排净,体内不会留下污秽之物的,放心好了。” 凌光指着死者下-体一点道我说的步骤做,从这里下刀,先划开死者的睾----丸。” 小媛机械地点了点头,次执刀,还是切割那里,这女生又惊恐又难为情,只可惜她已成骑虎之势了。 看着她的窘态,凌光心里别提多爽了,对老子连打又骂,该你有今天。 紧接着他沉沉一声:刀!” 随着凌光一声命令,小媛看都不看,闭紧双眼,纯凭感觉,颤抖地双手一刀“噗嗤”划下。 了吗?”她不敢睁眼,低声问身后的凌光。若只是看倒罢了,但要自己动手,感觉到底不一样。 “好了,切割得还算整齐。”凌光话语在她耳旁响起。 还切吗?” “暂时不用了,我先给你们讲解睾----丸构造和可能病理,你可以让开了。” 小媛不敢睁眼,就这么直愣愣地转过身来,手术刀被她死死握在手中,对于一名励志行医的大学生,这种表现实在要不得,日后只是心态方面的调整就需耗费精力哪。 又是“噗嗤”一声,紧接着,透着话筒,几乎全校师生都能听到巨大得一声此出自凌光之口。 “怎么了!”小媛隔着口罩捂起小嘴,她离凌光最近,所以听凌光的叫喊声也最清晰,猛然的嚎叫,小媛被他吓了一跳。 凌光脸色青,像看到鬼一般盯着小媛,难以置信地道:的手术刀呢…!” 呀?刀呢?”小媛瞧着空空的双手,奇怪刚才刀还在手,怎么转个身就不见了。扭头四下寻找。 凌光拍拍她肩,“不用找了,看看是不是这一把……”指着自己的左臂上一明晃晃的物体问她。 小媛也同凌光一样楞住了,只见那柄手术刀直直地插在凌光的胳膊上来回晃悠着,刀口周围染满了鲜血。原来她方才一时情急,转身的时候忘记放下手中的刀,度太快,她身后的凌光根本不知道闪躲,可怜的教授大人就这么中招了…… 不起……”小媛慌了神,不知说什么才好。 “对不起!?”凌光呲牙咧嘴重复着她的说话,紧接着大气都要喘不上来地道:拿解剖尸体的手术刀**!!” 凌光如丧考妣,拉长着脸。这一切生的太快,连他自己也来不及做反应,甚至乎来不及去想那立时要做的消毒程序。 无心的……”小媛一脸惊慌,又不乏歉疚地摇了摇头, “妈妈呦!”凌光瘫倒床边,心想若是就这么死了可真不值,由其是死在这个手底下。 “凌教授……” “凌老师……” “凌医生……” 看到凌光倒坐床边,学生们赶忙冲了过来,有几人高高将他抬起,快步将他向医务室。 “妈呀……活不成了……这可真是天妒英才呀!”凌光带着哭腔哼哼了一路。 “别叫了阿光,多难看呀,死不了人的!”小木棍轻声责备他,不过凌光此时根本听不到。 四医研究院附属大学的医务室内。 随着凌光一声惨哼,手术刀被拔了出来。 闻讯而至的教务主任,迅驱散了围观在医务室旁的学生们,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一脸愕然地盯着凌光道:“生了什么事凌教授!您不是在给学生们上解剖课吗?” 凌光额上青筋暴露,怪叫道:“解剖课!你去问问,那死三-八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故意这么整我!我他娘的是凌老师,不是大体老师!” (*^__^*) 第十八章 复工 “我再也不进这所乌龙院了,再也不进了!”凌光乘着李邢座驾,一路驶回了天水居。也就他敢在李邢面前不分尊卑,大呼小叫。也就只有他,无论有什么过激表现,院长大人从来都只有一颗包容的心。 天水居凌光家中。 李邢端坐沙正中,乘年华恭敬地递了茶水过来,李邢微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劝劝此刻正在气头上的凌光。 这位院长大人难得忙碌了一整天,下午刚返家没几分钟,便接到学校通知,而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学校。本想送凌光回市一医做个全面检查的,但被凌光婉拒了。 做了伤口消毒,又打了破伤风针,再加上小木棍对自己保证不会有危险,凌光这才打消了回医院做全身检查的念头。毕竟,做一趟检查下来,耗费的体力可能比上一趟解剖课还多,凌光自己也不愿受罪。再说了,市一医能做的,刚才在医务室都做过了,除非他还想来个血清清毒。不过,解剖用的尸体,都是经过特别处理的,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病毒细菌,犯不着小题大做。 李邢坐在一边饮茶,乘年华为他添水,只有凌光一人坐那儿唠叨个没完,他二人都插不上嘴。 “你们说、你们说,我招谁惹谁了!难道就活该我倒霉?我上辈子是不是欠那女人的了!”来来回回,凌光总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说话。 好容易等到凌光口渴的机会,见他端起茶水猛灌两口,乘年华适时地说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照说那女生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过都过去了,你还能怎么样,难道想告她谋杀?不成立呀,看你现在中气十足。还是告她蓄意谋杀?可也不像呀,那么多人在场,除非法院认定她是个疯子,但问题又来了,疯子杀人又不犯法。算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上算。” 李邢仰头望了望屋顶的水晶吊盏,自言自语道:“你教那班学生的简历,我在你任教前都看过了,似乎没有一个姓媛或叫媛的学生,会不会是他们安插来故意捣乱的?” “不会的,肯定就是这个班的,他跟那群同学很熟,再说了,到底是大学,又不是菜市场,哪轮到她想逛哪儿就逛哪儿。”凌光气呼呼地说道。 李邢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算了,别想了,何必跟个女人计较呢。”乘年华拍拍凌光肩膀。 说你站哪边的?怎么净帮那三八说话!”凌光盯着年华,嘴都气歪了。 乘年华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不说话了,你看着办吧。”说完起身要为李邢添茶。 “不必了乘先生,谢谢你。”李邢伸手阻住年华,又对凌光道:“凌医师,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同校方联系一下,让他们给你换个班级,或者把某些学生的班级调换一下,毕竟已经签了合同,说不代课就不代,对你的声誉会有损伤的。” 凌光心想我什么时候签过合同来着? 李邢顿了顿再道:“况且,这次运作是费了很大人力物力的,机会难得呀,凌医师如果今天真就这么拍拍**走了,以后再想有这种机会怕是恨难了。”言罢瞥了年华一眼,示意他帮忙劝劝凌光,他实在不想凌光放弃这次难得的好机会,可又不想对凌光下达什么行政命令,只得好言相劝。 “小光,大学教授呀!多少人盼一辈子都盼不到,,你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白白葬送,不值当。” 凌光自然看到李邢和乘年华之间的秋波暗送,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他很清楚,李邢为了自己这次的教学机会,费了很多力气动用了很多关系,且花钱事小,欠人情事大,他凌光拍拍**说走就走,丢得可是李邢那张老脸。 因为一些小事故,他便要浪费掉别人的心血,还是一位对他颇为不错的长者心血,于情于理都说不太通。若不是在气头上,想来他也不会讲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李邢。 低头沉思一阵,凌光叹了口气:“您老的心意我明白,我刚也是在气头上,说过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这个学校嘛,我还是会照常去的,不过……” 他话没说完,李邢赶忙接道:“我明白,晚上就给他们校长打电话,给你换个班级。” 凌光摇了摇头:“不是这意思,我要回学校,一定还带原班,要是换了,我倒还真不想带了,我刚才的意思是说,希望您能跟学校方面沟通一下,将我的课程压缩延后,让我多休息两天。” 李邢不明白凌光为什么还要回去他憎恶之极的原班级,不过凌光既然这么好说话,他也就不必要再问那些个无谓的问题。点了点头,扣起西装纽扣,展了展衣领,李邢站起身来说:“好吧,那就这样,你多休息几天,学校那边我会联络,医院这边你更不用操心,手续方面我会代你办妥的,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回医院做检查。” “我送您。”二人一路将李邢送下楼---- “你以后还是离那女得远点好了,她大概是你的克星,每次你处心积虑想整人家,最后倒霉的总是自己,我看你还是少跟她接触吧。”卧室内,小木棍如是说道。 凌光眉毛几乎拧到了一块,鼻腔出着大气,很不爽居然听到小木棍这样说话,可细细一想,又觉它的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想反驳,可又找不出有力度的话语。 就这样,憋了一肚子气的他郁闷地在卧室内整整窝了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望天乏神,直到半夜才渐渐睡去。 事后小金小北听闻此事,叫嚷着要去酒吧为凌光报仇,也被凌光拒绝了,只道缓缓再说。是呀,花自己的钱,倒自己的霉,凌光还没那么傻……不过嘛,他虽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狠角色,可也不会心甘情愿就这么白吃一个哑巴亏,日后慢慢走着瞧吧。 三天后,凌光复工回到了市一医。 从多牧旅游回来、到今天他复工,已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不是病假就是事假,再加上多牧之旅的休假,他已经足足怠工一月了。不在医院坐诊,院方给他这个月的工资还是照不误。当然了,钱还在其次,混的那是个体面劲儿。要是换做别的医师,管你年青年迈,主任还是教授,通通都得卷铺盖走人。可凌光呢,全薪不说,考勤日日都是优…… 门诊部。 “我怀疑你胸腔内有积液,怎么样,平日里有抽烟的习惯吗?”凌光摘下搁在病人胸前的听诊器,待他穿好衣物后问道。 过烟瘾不是很大。”病人说道。 凌光笑了笑,“抽就是抽,不抽就是不抽,有关于这个烟瘾大小的问题,界定起来是很模糊的,咱们就不往深里探讨了吧。” 那病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病么,有什么说什么,又不是买保险需要做什么医学报告,挖什么过去病史。 “这个…其实…我烟瘾并不小,一天起码一包烟半。” “那就成了,我怀疑你可能患了胸膜炎,先给你开个条子,你去做下x线检查,取了报告后再回来。”凌光头也不抬,边开化验单边对病人说道。 “好的医生,谢谢您。” 送走病患,凌光捡起桌上的病历看了看,念道:“下一位,李如一女士。” 就这样,凌光在忙碌中度过了整整一上午,接待了近五十名病患。他可能是所有大医院中所有坐诊医师里最怀有医德的医生了。 坐诊期间,他只本着一个原则----尽量免去病患多做一些无谓的检查。 做医生的,普遍习惯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经常喜欢夸大患者病情,待他们做完一系列全面却又无用的检查,花上大把的钞票后,最终只给病人开些头孢便完事了。好比说烧吧,小到不能再小的病例,可是每位烧患者就诊前,都必须在医院做无必要的血象检查,而且这一项已经成了惯例。花钱等人放血,你还得排长队说你不排,不排你别看,不看早早你让位儿。 在这一系列约定俗成的惯例下,完完全全体现出了凌光的“另类”。好比方才的胸膜炎患者吧,事实上凌光完全可以不闻不问,直接安排他做【胸部ct化验】,将一切医学诊断交给仪器便可。可他不愿这么做,他很愿意为每位来访的病患付起自己的全责,可以不借助仪器观察的病理,他都统统都免去了。所以,既然他已经完全确定了患者胸膜炎的病情,那么,价格相对胸部ct低廉的x线检查便是凌光为他安排的最佳检查方式,这么做只是为了确定病情,出个单子从而好安排治疗,并不是为了排除误诊的可能。 1午休时间,门诊部的灯牌熄灭。凌光换下白袍,思量着要不要找月莹一道用餐。 “噔噔噔”,敲门声响。 “请进。” “凌教授。”一人应声推门。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一身休闲装打扮的月莹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 不是早就同你说了吗,没人的时候叫我凌光好了。正说去找你呢,怎么样,有时间吃顿便饭吗?”凌光笑呵呵地说道。 月莹并不答他,神秘地笑了笑猜谁来了?” (* 第十九章 有因有果 “嗯?” 随着凌光一声疑问,月莹让到一旁,一个梳着马尾辫、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小女孩快步冲了进来,一头扎进凌光怀抱 “大哥哥!”充满童真的稚嫩声。 樱!你怎么来了!!”凌光蹲下身去,轻轻抱住还不及他腰高的小樱,一脸惊喜。 “真不懂事,告诉你了要叫叔叔嘛,怎么进门就忘了。”小樱母亲随着月莹一同进了诊室,怪嗔地瞥了女儿一眼。 小樱靠在凌光怀里,咧着嘴嘿嘿地笑着。 “呵呵,您也来了,黄先生呢?”凌光抱起小樱,在她小脸蛋上轻轻吻了一口,放她坐于自己肩上。 “他爸爸要上班,没法过来,早上临走前特别交代我一定要来向您道谢。”说话间将一个果篮放在了凌光的办工桌上。 “一点心意,您别嫌弃。”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当然知道自己提的礼物对于凌光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岂止是寒酸二字所能概括。 礼轻情意重,瞧着那一篮新鲜的水果,凌光哈哈大笑,这可比黄嘉送他的“信封”要有意义多了,于是欣然收下。 “小樱,头长起来啦,小辫子又梳上喽。”凌光放她下地,轻轻抚摸着小樱的辫子说道。 小樱甩了甩了马尾辫,调皮地说:“我就喜欢小辫子,妈妈说这样不起痱子。” 凌光忍不住又逗弄她一番,这才回过神来问程纹道:“阿姨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 月莹噗嗤娇笑:“你当自己是宝呀,程女士是带小樱来做身体检查的。” 凌光哦了一声,点了点头。是呀,做检查,没想到,一晃眼,半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回想过去半年的点点滴滴,凌光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再看看健康活泼的小樱,凌光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半年里经过了太多太多,丰富的人生甚至过了他头前二十多年的生活,有喜悦,有辛酸,有劳累,有无奈。可看看小樱,再苦再累凌光觉得都值了,起码,这半年他没有白活。 “对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凌光指指月莹,又指指程纹,好奇地问道。 “是院长安排我陪黄樱做检查的,你的事迹,人家哪件不清楚。”月莹温柔地笑道。 “这样呀,哦对,别站这里了,大家都没吃饭吧请客。” “这怎么行呢,打扰这么久,我已经很抱歉了,该是我请两位午饭才对。”程纹赶忙说道。 凌光硬是拗她不过,只好答应了小樱母亲的邀请,不过他拒绝了出外用餐,将宴请地定到了市一医的院内员工餐厅。他知道,医院附近的几个饭店菜价都贵得要死,小樱的家境他了解,要不是医院对黄樱治疗免单,估计这两口子早就破产了,他当然不会去那种一顿饭要吃掉别人辛苦工作一月的“黑店”。 市一医职工食堂。 凌光刚走到门口,已经接到门迎通知的主管小蔡早在大厅恭候了。 “凌教授好,许医师好,这二位是….不常见哪。”小蔡想对小樱母子打招呼,却不知如何称呼,陪笑着说道。 “这位是程女士,病患的家属,小妹妹叫黄樱,今天来医院做检查。怎么样,给我们安排个包间吧。”凌光本不需要对他做什么解释,不过,对着小蔡,他总有种朋友的感觉,见到他,这位平日里医院内寡言少语的教授大人总是喜欢多扯两句。 排好了,请蔡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他们一路进了包间。对于程纹,他也不去多问,按照医院的规定,凡本院职工以外的人员,皆不能进员工餐厅用膳,就算是职员家属,顶多只能去住院部的食堂,这里不是外人能进的。 不过,这些屁规矩,对凌光是从来不适用的,他也是全院除李邢外唯一一位可以在食堂用餐却不用付帐的主儿,而来食堂用餐次数最少的主儿,也正好是这两人。李邢甚至可以说是一次都没来过。 食堂的工作人员对凌光向来礼敬非常,每每到他用餐完毕准备结账的时候,也就是他甩太极锻炼身体的时刻,且每次都败下阵来,所以后来他便很少入员工餐厅了,即便是偶来一次,他也坚持要签单,哪怕不给钱呢,也要留个名。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凌光不想让别人在这种小事上看不起他,所以,月末工资前,他总要招呼会计部去食堂清点出他消费的款项,以便从工资单里扣除。至于到底扣没扣,凌光就不知道了,反正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每月的基本工资到底是多少。甚至于会计部到底有没有冒着可能被李邢责骂的风险去食堂做核算,他都不清楚。 “小蔡,帮我把这篮水果洗了,等下大家分吃了。” 凌光随便点了几个素菜,又叫了碗汤,便算完事。 “怎么?今天不要肘子吗?”小蔡一脸疑惑,这是凌光的必点菜肴,况且为了这道菜,他们食堂部门可是专门花大钱请了厨师的。 “不用了,今天我想吃清淡点。”凌光摆摆手说道。 “凌教授,您不用考虑我们的,您要这么客气,我倒不好意思了,回去他爸要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呀。” 小蔡听后,眼珠子一转,什么都明白了。 姨你误会了加个肘子吧。”凌光挠了挠头,对着小蔡说道。 “好叻,您请好,马上就到。”小蔡转身跑去厨房,照单点菜。事实上他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习惯,自作主张地为凌光添上一两道特色菜,不过今天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凌光一定会不高兴。 其实,凌光在这边吃喝是不用花钱的,这点不用任何人吩咐小蔡也清楚明白。记得上个月有会计部人员专程来食堂核算凌光签单的消费项目,小蔡上任伊始,“不懂规矩”,居然将保留下来的签条一股脑和盘托出,凌光的、月莹的、还有一次黄嘉来访凌光时留下的,小蔡那是一个不漏统统送上。倒不是他没心眼,只不过新官上任,他也只是做好本职工作而已。 谁知,办事严谨认真的他在取出签条后,竟被会计部来的职员骂了一通,说他“不识相儿”,从里边随意捡出了一张凌光喝完咖啡后的25圆签单,其余的,当着小蔡的面揉做一团,丢进垃圾箱。 “只有一杯咖啡,知道吗?日后凌教授要是问起你,就说我们会计部来核算过了,记住了吗!” “只有一杯咖啡!”一句话小蔡铭记于心,后来凌光再来签单,他前脚走,小蔡后脚便代会计部的同事把它扔进垃圾箱了…… 小蔡走了,服务员微笑着端上三杯清茶,一杯可乐。 “来来来,大家尝尝看这茶怎么样。”凌光端起茶杯,带着无限缅怀的神情,轻轻呷了一口。 每次当凌光品着这从院方运来的沁人心脾的绿茶,望着透明杯中的茶叶,触着杯底,他就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美丽的多牧。事实上,他完全可以要求食堂送些茶去自己的家里,但他没有这么做,他要的就是这一瞬的感觉。 还从没喝过这么清香的茶叶,真好,它叫什么名字?”月莹禁不住赞叹道。 “我虽然不懂,但确实是好茶,哪里才能买到?”程纹也问道。 小樱好奇地瞥着她二人,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哦呦,好烫呀。”小樱呸呸两口,伸出舌头吸着空气。 三人出一阵会心的微笑。 “这茶还没有正式上市,也没起名字,你们喜欢了,等下我让小蔡帮你们包上些,带回去慢慢享用。” 程纹:“还没名字?” 月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旋即像中头彩一样高兴地笑道:“我知道了,是从多牧带回来的吧。” 凌光失笑:“你倒消息灵通。” “不是人家消息灵通,全院上下都知道的。这个茶呀,我来几次了都喝不上,据说是供货紧张。” 程纹更是好奇了,忍不住追问起来。 就这样,一顿午饭,当事人凌光口若悬河,边吃、边喝、边讲,把个多牧经历故事般娓娓道来。 教授大人哪,难道您没有听过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吗?若说是午餐聚会,那也不该只您一人讲话吧。(笑) “凌教授真是医德遍天下呀。”程纹由衷地赞叹道。 “我说他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还差不多。”月莹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我很馋嘴吗?”凌光指着自己鼻子反驳。 三人谈笑风生。 凌光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微微伸了个懒腰,冲门外的服务员道:“我们的水果呢?” 服务员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一整盘洗好的新鲜水果送到。 凌光拿起一颗苹果,递给小樱笑道:“取之于小樱,用之于小樱。” 再递一个给月莹,先冲程纹笑了笑,才对月莹道:“我这算不算借花献佛呀。” 月莹白他一眼,喜滋滋地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凌光打趣道:“小心吃成胖子。” 月莹讶道:“怎么会呢!” 凌光呵呵一笑,“你知道一颗苹果里含有多少卡路里吗?如果每天吃一个,你又知道你一个月要摄取多少多余的热量吗?” “餐后吃水果不是减肥吗?”月莹一脸不解。 凌光笑着说:“我不是营养医师,但是我可以纠正你两点错误并不胖果内所含的热量只会增加你的体重,而不是减少。 月莹吓了一跳,赶忙仍下手中苹果,旋又觉得失礼,不好意思地冲程纹笑了笑。 “凌教授说得对,月医生身材苗条,丽质天生,你不用怕的,放心吃吧。”程纹笑道。 几人聊得投契,忘了时间,待到食堂已经没有用餐者了,凌光才醒觉快要开工了。站起身来,拍拍肚子,礼貌地说道:“程姨,我看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得空让我回请你和黄先生。” 程纹也是不好意地道:“聊的太起劲,都忘记两位下午还要工作了。自从他爸爸回来,做了全职家庭主妇,我是越来越没有时间观点了。” 凌光呵呵一笑,再冲服务员道:“埋单。” 小蔡闻讯走了过来,一手拿纸,一手握笔,本想递给凌光,程纹却一把接了过来,转身掏包准备付帐。 小蔡想说话,凌光打眼色制止了他。 反正也没多贵,凌光心想就让程纹付帐好了,承她一次情,也免得他夫妻二人日日纠结。看看如今这世道,你吃了别人一顿,反倒是帮了人家的忙 “大哥哥,什么时候带小樱去看大老虎呀?”耳内回响着小樱临走前的呼唤,凌光微笑着推开诊室大门。 拿起病历,凌光冲房外喊了一声,“第一位,王先生。”嗓音清澈洪亮。 (*^__^*) 第二十章 繁忙 一下午,凌光的诊室迎来送往好不热闹。市一医凌教授回门诊部坐诊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病患都是慕名而来,许多病人上午本已经挂过别的专家门诊了,当看到凌光大名闪烁在医院接待大厅的显示牌上后,大部分人都选择了重新交钱,重新挂号,然后重新排序。本来早就可以接受治疗,结果硬是被排到了下午。除了妇科病患者,凌光将所有挂号的病人“通杀内科到外科,由骨科到眼科,十项全能凌教授(木棍教授)统统接纳。 整整一下午,凌光忙得不可开胶,不过他倒没在意诊断的病情为何如此杂乱,反正是全院最大的门诊室,也是诊疗器具最全的办公室,除了精神科病患,哪怕你来看妇科,凌教授都能搞定。 至于挂号室的那些工作人员,进行这种违规的操作大概也是经过李邢授意的吧。否则的话,别说是一位主管手术科室的副教授到院门诊部坐诊了,就算随便一名主任级大夫,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主治内科,轮得到你外科病人指名道姓的挂号找我吗。 莹,帮我约个麻醉(麻醉师),让他十五分钟之内来我的办公室给病人做局麻。”凌光放下电话,靠倒椅背上,揉了揉眼睛,他是够累的。 “大夫,您是不是说我就在这边做手术呢?”对面坐着的病人疑惑地问道。 “是的,剥离筋肉粘连只是个小手术(对小木棍而言),就在我这里可以了,随做随走。”凌光指了指身侧的小门,边说边将处方递了过去,“麻烦您一楼划价,二楼取药。” “好的好的。”病人赶忙起身退了出去。他就是慕凌光大名而来的,如果凌光愿意诊断加治疗一手包办,他何乐而不为,至于是专业的手术室还是门诊部的病床,这位先生倒不大在乎。 医师约麻醉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只有凌光敢给人家限时限点,大概,他不懂“规矩正每次他需要麻醉师的时候,那些麻醉师总是很乐意来效劳,甚至乎凌光执行手术时都是一路帮陪到底,不会提前离开。放眼全国各大院所,手术期间有麻醉师陪护的病人,要不大富大贵,要不就是市一医凌教授执刀。 忙忙碌碌一下午不说,凌光的下半时间还被无限推迟了。这不,都六点多了,门外等待就诊的病患仍旧络绎不绝。 照理,医院的下班时间是六点正,挂号处一般都在5点半左右便会停止急诊外的挂号,常日班医师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收拾衣物整理桌面准备下班了。凌光属于那种不幸的医生----挂号病患太多!大部分还在等待治疗的病人都是5点前排的号,要是延期吧,说不过去,更换主治医师,病人又不愿意,凌光一周才能坐诊几天呀。所以,凌教授得继续,病人也得继续。 好容易熬到了七点,强度的工作致使凌光体能消耗过甚,他的诊室终于被院方勒令停止运作,李邢一脸歉疚地亲自前来宣布了这决定。当然了,大部分的愧疚心里是冲凌光而的,至于被延误的病患,他倒不怎么在乎,反正有解决的方法。是急诊的换医师,能等的,改天凌光再坐诊时提前为他们安排。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李邢才找到机会坐下同凌光聊聊。 想到弄巧成拙,凌医师今天真是辛苦了。”李邢叹了一声。 凌光反倒举得无所谓,累是累了点,但他觉得很充实,尤其是在小樱来过后,心情更是无比畅快。 笑了笑,凌光道:“无所谓了,就当是赶进度好了,谁让我三天两头的休假呢,出来混,总要还的。” 李邢哈哈大笑,正欲说话,敲门声响。 凌光:“请进。” 一名男子推门进入,手中拿着好大一个袋子,放到凌光办公桌上,轻声道:“大夫,这是我的化验报告,您看看。” 李邢微皱了下眉头,怎么还有病人呢,这些工作人员是怎么办事的!一脸不满,可他又不能飙,礼貌却冰冷地说道:“这位先生,门诊时间已经结束了,要不您明天再来吧,或者我找人帮您移去急诊室。” 男子一脸为难地瞧瞧李邢,又瞧瞧凌光。 “没关系,让我看看。”对那病人笑了笑,凌光抽出袋子中的化验报告。进都进来了,总不好再把人家推出去吧,有些事李邢能做,但凌光却不能。再说了,他也没那必要,更没那拒人千里外的习惯。 魏先生呀!”凌光看了化验单,才想起原来是中午那位被他确诊后去要求做x线检查的胸膜炎患者。今天接待的病人太多了,凌光此时看人基本上已经到了一种只能分出鼻子眼睛的地步,不看名字,不对病情,他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凌光看了看化验单上的时间,不禁叹了一声,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不早点来呢?这单子早就出来了呀。”一脸好奇。 一直在外边排队,但人实在太多了,快轮到我时,医院又来通知我换科室。” 凌光一拍额头,同李邢对视一眼,又无奈又好笑。 “我还是给你安排个实习生帮忙吧。”李邢插了一句。 这位魏先生根本不需要排队,他是上午接受诊断的病患,凌光开单他做检查,出了结果后立即拿来这边给凌光过目便可,根本不用再排一次。凌光一时疏忽,忘记叮嘱他了,这实诚人儿就这么白等了一下午。 其实,这类接待再访病患,或者写询问病历,包括约麻醉,打针等等,都是交给实习医生来包办的。如今这诊室只有凌光一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繁忙之余,有所疏忽便不足为怪。 “好吧,听您的吧。”凌光终于点头。 李邢为了给凌光安排实习助手,已经向他建议过不少次了,凌光这种级别的坐诊医师,照理是需要配有专职护士和一名以上实习医师的。不过每次都他话都没讲完便被凌光拒绝了。倒不是凌光夜郎自大,毕竟个人精力有限,他自己也很清楚助手的重要性,只是诊室不同于手术室,这里的环境比较复杂,你要一面听,一面想,还需要一面解释给实习生听,他们来就是一边帮忙一边学习的。可如此折腾下来,凌光同小木棍的交流便会增加困难。 李邢满意地笑了笑,他早就想多安排些人跟着凌光学习了,只要是同自己医院签订有长期合同并且年轻有为值得培养的新人,李邢统统都想拉来让凌光给他们上上课,也好充实院方的医资。 实习生都是跟着诊室走的,凌光的诊室是专用的,不像别的诊室,医师换休却不换实习生。看来从明天开始,李胖子需要让人事部重新设定执勤表了,实习医师不能休息,凌光的诊室也坚决不可以同其它的医师公用。虽然比较费事,不过这些都好解决,算来算去就是院长一句话而已。 (*^__^*) 第二十一章 胸膜炎 “大夫……请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是要转去急诊吗,很严重是吗?”病人一脸迷茫瞧着凌光,听不懂他同李邢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跟自己的病情有没有关联。 好意思。宏先生,您的化验报告我已经看过了,确定是胸膜炎,我现在就给您办理入院手续好吗?”凌光放下化验单看着他说道。 “住院!不会吧!”这位病人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病的那么严重。 “我没办法住院呀!我还要带孩子,如果住院的话,会影响孩子的,他今年刚上小学。”病人一脸难色,不无担忧地说道。 凌光本想问孩子妈呢,转念又一想,闭口了。看来又是单亲家庭,那么建议他把孩子寄托去亲朋家也都是废话了,不然他不会出现这么为难的表情。 凌光摇了摇头道:“这样也不是办法,你的病不能操劳的,即便你留在家中,我还是会要求你多休息,少外出,少活动。” “我是一定不能住院的,大夫还有别的建议给我吗?!”病人恳求地问道。 凌光看他这样甚感为难,病人对孩子的关爱表露无疑,如果非要他住院,凌光相信他宁愿放弃治疗,或者他觉得自己病的不严重吧。 凌光瞧瞧李邢,又瞧瞧病人,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反正也是保守治疗,我可以安排院方为你每日出诊注射,再给你配上些口服药,可以不必住院,但是,你必须多休息,不能劳累。” “出诊呀……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就不能使用我的医保卡了?”病患又出现了新的疑问。 李邢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如果你不接受住院治疗,出诊的话,是不在医保范围内的。” 费……会不会很贵。”病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医疗费用向来都是以天价论,尤其是全国闻名的市一医,没点钱,感冒烧都看不起。 凌光瞧他一脸难色,不知如何作答,再看看李邢,欲言又止。 急病人之所急,这是凌光的性格,李胖子果然善解人意,看看凌光那不亚于病患的愁容,淡淡地笑了笑样吧宏先生,你既然无法接受入院治疗,又想要享受医保条款,我可以破例一次,帮你办理入院手续,让在家中接受治疗。如果你的医保是国家放的,那就没什么问题,我让他们代你办妥,如果是你私人买的保险,可以在他们他探视病情、做医疗记录之前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院方会帮你安排妥当的。至于出诊的费用,就按最低标准收取好了。” 李邢的慷慨凌光已经见过好多次了,不论是做给自己看还是他真心实意,总之都是好事。微笑着冲李邢点了点头,当然了,他总不能代病患道谢吧。再说,那病患在听完李邢的决定后已经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了。 病人去取药,凌光同李邢闲扯着。就在刚刚,李胖子被标榜成了仁心仁术,凌光则被那病人称为在世华佗。 片刻后,病人提着两大袋子药品回来。 凌光一面接过药袋,一面说道:“出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由我们来安排,我现在给你讲解一下用药事项,你注意用法和用量。” 掏出那些药品看了看,凌光一个一个指着道:“这个利福平,先头月每日克,一个月后你来复诊,我再看是加量还是酌减,至于这个阿司匹林,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了疼痛感,那么日服两次以内,不可过量,具体剂量瓶上有标明。记住,多注意休息,积极配合出诊治疗,大约五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千万不要操劳,否则病情加重,你就只能接受胸腔穿刺抽液治疗,也就是说,必须住院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病患不住点头。 李邢接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经安排了专人在门外等你,等下具体出诊的事宜,你再同他详谈,定个时间就可以了,其它的,我来安排。”胖子准备送客了,说实话,他也饿了。 “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打扰二位这么长时间,等我缓过这一阵,一定好好报答您们。” 李邢笑着摆了摆手道:“这是我们该做的,何必言谢呢。”胖子抢了凌光台词。 病人边鞠着躬边朝外退去。 “等等。”凌光叫住了病患。 李邢满脸疑问,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所有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凌光还要说什么?难道他不累不饿吗。 “怎么了大夫,您还有什么交代。”病患重新坐了下来。 “你稍等,我再给你开个处方,回去配合那些西药一起使用。” 麦冬,玉竹,百部,川贝粉,桑白皮,地骨皮,功劳叶,太子参……一口气写了十几味中药,都是治疗阴虚内热,清肺化痰的药材。 写完,凌光将处方递给病人道:“去中成药部照单抓来,他们会直接帮你煎好半月的所需量,回去后每日清晨饭前加温服用。记住,一些要遵医嘱,忌口,戒烟,少操劳。我可真的不希望日后在住院部见到您哪。” 病人点头退去。 “啪啪啪。”李邢鼓掌的声音。 “我到今天才终于明白到什么叫做中西结合,真没想到凌教授还有这一手,老实说吧,凌医师还有什么才能是我不知道的。”李邢啧啧称奇,细眼眯成一条缝,盯着凌光一瞬不瞬。 凌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您过誉了,我只是想多些保障给那病患,毕竟在家中接受治疗还是有一定风险性的。多点治疗手段,总不会有坏处,中药嘛。” 李邢瞧着自己的爱将,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这可真是内外兼修。 饭。”李邢一拍座椅,站起身来呵呵笑道。 凌光:“好呀,我做东。”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凌光算是代那病人答谢李邢一餐了,虽然还及不上李邢出血的百分之一---- 第四医科研究院附属大学。 “你猜那死三八今天会不会来上我的课?” “不清楚,总之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惹她,要不你会吃亏的……” 校院内,凌光同小木棍闲搭着。 “凭什么就该我吃亏!”凌光边走边抱怨。 “我猜她暂时可能不会再来上你的课了吧”小木棍说道。 “我想也是。” 着上课铃响声,凌光缓缓走进教学大楼。 凌光和小木棍都想错了,学生熙熙攘攘的大楼内,他远远便望见那位已经害他做了好几日恶梦的美女,此刻她正靠在墙上,同另一名女生闲聊着,还不时掩口轻笑,似是一点也不将上课铃声当回事儿。 铃响毕,凌光昂着头走了过去。 两名学生因背对着凌光,所以她们还不知道教授驾到了,继续一边闲聊着。 (*^__^*) 第二十二章 脑课程 凌光走到她二人身后,预备擦身而过,根本不想去管这两名放羊儿,老子的课你们爱上不上。 “进去吧,老师可能快来了。” “急什么急,我敢跟你打赌,肯定换导师了,这会儿一定正四处找教室呢。”小媛边笑边说。 该是这样,那位小教授上次可被你折腾惨了,你当时可能都没心思去注意,他叫得好像杀猪一样,就差哭出来了。”女生附和地说道。 “哈哈哈哈。”两女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立于她们身后的凌光,本正欲穿身而过,一听这话来气了,轻轻拍了拍小媛的肩膀,礼貌客气并面带‘歉疚’地说:“非常抱歉,也许你们并没有听到,上课的铃声已经结束了,或许我们的铃声不够大,我也没想到学校居然会有如此简陋的设备,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或许,我应当印上一大叠的邀请函,并在上边用大字注明上课的时间,这样也许可以解决你们的困惑,怎么样,需要我明天去赶制名帖并往贵府吗?” 凌光一口气啰嗦老半天。 猛然在身后见到他出现,小媛固是被吓了一跳,身旁那位女生更是头也不敢抬。拿自己的导师开涮,她们也算有本事了。 凌光一番揶揄,女生一声不吭,低头灰溜溜进了教师,小媛显是不服气,一手叉腰,杏眼圆睁瞪着凌光。 “怎么?还不进去!看来你真的没听到上课铃,怎么样,需要我介绍一位耳鼻喉科的专家给你吗?”凌光讽刺道。 小媛顶撞凌光一句:“用得着这么盛气凌人吗!不声不响像做贼一样,想吓死人呀,你不也是刚到吗!”说完长一甩,看都不看凌光走进了教室。 比我还凶!她好像还欠我声对不起没说吧!”凌光忿气。 “按你的性格,她不是应该欠你好几声对不起吗?”小木棍冷不丁插了一句,凌光听着又好气又好笑。 课堂上。 凌光明显可以感到,自解剖课失态后,很多学生对他的尊敬已大不如前,先前在他们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信此刻已荡然无存,不少学生都在课堂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明显不将他这位年轻的副教授放在眼内。 凌光也不恼,反正他不过就是履行自己的合同。我照方抓药,你爱吃不吃。既漫不过我、也碍不着我,反正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大脑,是我们人体最神秘最复杂的器官,科学家至今仍旧不能勘破其中的奥妙,据说人的一生,可以开使用到的极限,可能不及我们脑本身容量的百分之七。” “是不是说人越聪明,大脑开就越广?” “老师,爱因斯坦是不是用到百分之十了?” “您是教授,是不是会比一般人聪明些,能达到百分之八吗?”…… 你一言我一语,把个大学讲堂搞得好像小学生的教师。 凌光干咳一声道:“其实,这个百分比,只是一个模糊的界限,并不能一概而论,从来也没有科学实践可以证明,爱因斯坦先生的百分之十未见得就是人类所能开出的极限,或许,那就是人体的百分百。” “这样呀,那按照您的言论来引证,意思就是说我们只要能开到百分之七,就说明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吗?” 问话的是小媛,对于这种无厘头外加抠字眼的问题,凌光根本不会去回答,更可况提问的是他心目中的“死三八”。 “大家还是不要把话题岔得太远了,我们今天讲解的主核心是大脑的基本构造和病变原理,如果大家想探讨【相对论】,欢迎你们用课余时间去报考相关的夜校。” 同学们一阵哄笑,看来这位凌教授是被小媛的问题给难住了。 凌光不再去搭理这些放羊的学生,自顾地开始讲道:“大脑的主要组成部分有……” “教授,怎么脑脊髓并不是我们常说的脑浆吗?”有学生问道。 凌光感叹大一新生果然难代,什么都不知道,课前还不愿多预习功课。 们都是大脑重要的组成部分,它们具有不同的形态,不同的功用,甚至不同的颜色。脑脊髓就是一汪清水,脑浆是白质外层和灰质内层的混合体,如果你的头不小心轻磕了一下,有时可能会渗出水状物体,如果是重磕,可能会出现浆状物体,这就是区别。” “教授,电视上常说的脑浆迸裂,就是指灰白质内外层破裂吧?” 凌光:“是的。” “脑浆爆裂会死吗?” “会不会出现那种头没撞破,脑浆却溢出的场面,最后从鼻子里渗出。”有学生怪笑着问道,说完还引来哄堂一片。 凌光也笑了笑,并不将那学生的捣乱放在心上,反而很认真地说道:“脑浆迸裂本身并不是绝对致死的原因,流出一定量的脑浆并不是百分百的死因,或许是受创那一刻,或许是后期的抢救不利,总之原因很多。” 说完又指了指另一人道:“至于那位同学所说的脑浆颅内回流,是肯定有的,甚至脑浆回流的同时人都可能会保持清醒的意识。” “作怪,乱吹!”小媛端坐课椅上,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 凌光指了指小媛,微笑着说:“这可不是乱侃,我们这么说吧,就拿这位同学来举例,如果你的头部被硬物重袭而你又没有当场休克,且你感到舌部传来一股苦而带咸的味道,那么我恭喜你,你很幸运地品嚐到了你自己的脑浆。” 同学们出一阵阵的大笑。 “胡说,你才被重物袭击呢!什么脑浆,纯粹胡诌。”小媛气得俏脸煞白,凌光拿自己来打这种比方,实在够她呛得。可这是在课堂上,仅仅不过一个比喻。 “都告诉你了,我这可不是胡诌噢,当然了,也不能一概而论,如果你本身胆囊有问题,那就另当别论了。”(无时无刻都会感到嘴苦) 又是一阵大笑。 媛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课堂捣乱,还敢跟我兄弟(小木棍)就些个专业知识叫板,看我不玩死你!”凌光如是想着。 下课铃响。带着满脸地微笑,凌光走出了教室。 每每凌光上完课,要不就是自己成了别人的笑料,要不就是别人成了自己的笑料,总之,他的课堂不乏笑声---- 中午放学,心情舒畅的凌光接受了黄嘉的邀请,赴了一趟文豪肘子宴,席间黄嘉不住劝酒,云蓝心一旁作陪。 “我真怕凌教授不来呀。”黄嘉笑眯眯为凌光添上美酒,再举起自己的杯子,空中一碰,二人一饮而尽。 云蓝心坐在一旁,不去碰酒,也不起哄,自顾地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品着。 “怎么会呢,有吃还不来?再说了,这可是肘子宴呀。黄主任太高看我舌头的自制能力了。”凌光呵呵笑道。 黄嘉:“说实话,这顿准备的有些仓促,凌教授您别见怪。” 凌光想着中午黄嘉‘正好’来此办事,轿车‘刚好’停在自己校门口,‘刚巧’碰到凌光,‘凑巧’又是饭点,便随意一点大家一齐吃个‘便饭’咯。 “上次都是黄某罪过,害凌教授晚点自罚一杯!”黄嘉举杯一饮而尽,又抬起空杯翻转过来,杯中滴酒不剩以显示他的诚意。 “怎么会呢,是我自己不上心。我还要多谢黄主任的头文字光笑道。 “我早说了,凌光不是这种人,他才没那么小气。话说回来,你们俩认识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还这么客气,凌教授长、黄主任短的。”云蓝心说道。 “那该怎么称呼?”凌光好奇问道。 “要我说,以后没外人了,你就跟我一起叫黄哥得了,黄哥呢,就叫你凌老弟,省得大家一天到晚那么生分。” “这怎么行呢,黄某什么身份,怎么敢以兄弟相称来高攀凌教授!”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一脸期待地盯着凌光,想听他作何表态。 凌光低头夹了一片肘子,放在嘴里嚼了嚼,余光扫视着充满期待的黄云二人,哈哈一笑:“云主任说得对,我跟黄哥也是老朋友了,大家的确不用那么生分,不嫌弃的话,您就认了我这个小老弟吧。” 说到底,黄嘉对自己毕竟不错,帮过自己不少忙,却又没求自己办过什么大事。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即便你是鼎鼎大名的凌教授,可也不能总讨便宜不是吗。至于云蓝心这人,说起话来有时老练到让凌光咋舌,不过这位美女也从没把自己往黑路引过。这俩朋友,也算是交得。 凌光说罢,黄嘉喜上眉梢,兴奋过度,忍不住自斟自饮了三大杯。 酒席气氛愈加浓烈。 “铃----” 酒未过三巡,菜未至五味,凌光的电话作响了。 不知谁这么不识相,午饭时间打电话,凌光皱了皱眉,想想除了小金小北大概没别人了吧。 “可能是我朋友,没事。”凌光端杯自饮一口,不去理会铃响。 电话顽强地叫着。 凌光无奈,不情愿地掏出电话,一声。 云蓝心一旁娇媚地道:“正喝得高兴,今天可不准你早退哦。” 黄嘉也在对坐呵呵地笑着。 (*^__^*) 第二十四章 赶场 “好的好的,那我等您,没事没事,我刚坐下还没吃呢。哪里会,在哪吃不都是个吃么。”凌光笑着挂了电话,又瞧瞧云蓝心,吐了吐舌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怎么,你真要早退呀?还要去赴别人的宴会!这人谁呀,太不懂规矩了,先来后到,饭点不邀人,现在才邀。”云蓝心气鼓鼓地嘟起了小嘴。 “凌老弟等下有事?看来今天我们真是唐突了。”黄嘉不无遗憾地说道,但显然,他不想宴会这么早便散去。 “能有什么事呀,还不是吃吃喝喝,你自己都说了嘛,哪里吃不是吃。”云蓝心噘嘴说道。 “是李院长的电话,不好意思呀。”凌光歉疚地说道。 云蓝心不说话了。 黄嘉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老弟跟我们在一起,那是自家人小宴,无所谓迟到早退一说,高兴了咱们天天可以聚在一起。李院长那边就不同了,肯定是重要的工作宴,怎么样,用不用老哥开车送你?” “黄哥好意我心领了,院长正朝这边赶,我坐他车就可以了。” “好吧好吧,既然是工作需要,黄哥又代你说话了,今天就放过你,不过下次见面你要先罚三杯。” 什么时候轮到她说放人不放人了…… 凌光对她的小姐脾气见怪不怪,就算下次酒宴真罚三杯,他也无所谓,再说还有黄嘉呢,还不定这位大小姐的坑是给谁挖的呢。 桌上的酒是不能再喝了,大家随便动了动菜,不片刻,凌光的电话响了。 看了看号码,是李邢的,凌光也不用接,揣起电话站起身来,正欲说告辞,黄嘉慌忙起身道:“我送送你。” 文豪酒楼大厅,李邢端坐一张宽大的沙椅上,双眼来回扫视着,远远看到凌光和他身后的黄、云二人,笑着站起身来,隔远打个了招呼。 李邢笑对凌光道:“看来我搅乱了你的安排。” 凌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二人说话,黄嘉和云蓝心只能赔笑,没有他们插口的余地。问都不问地带走了别人的贵客,这本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但身份悬殊,李邢根本不必同他们解释,可碍在凌光的情面,还是留下了句场面话,说日后有空再聚,他来做东。 黄嘉不好说什么,只一个劲地笑着,还道院长太客气了。可云蓝心不这么想,善于交际的云美人吃住院长话拔儿,当下便代黄嘉应承,还嗲声嗲气地糊弄李胖子定了个宴会大概的日期。 黄嘉这顿饭收获委实不小---- 李邢座驾上。 “很少见凌医师穿着这么休闲,不错,挺好的。”李邢笑着说道。 凌光心想那是因为你见我大部分都是在工作场合,除非我敢破坏你制定的员工守则,否则你基本上只能见到我穿正装了。 凌光打趣说道:“反正四医又没有给代课老师下达什么强制性的着装规定。” 李邢哈哈大笑,“凌医师这是在抱怨我了,一句话就能惹来凌教授的怨怼,是不是平日里我对自己的员工掣肘太多。小智,你凭良心说,我对你们是不是很刻薄。”李邢拍了拍身前的驾驶座,问自己的司机道。 “怎么会呢!您是我碰到过最好的老板了,我敢保证,这辈子,再碰不到第二位像您这样的好老板了,凌哥是开玩笑呢。” 每次听到这位大自己一轮有余的人唤自己“凌哥”,凌光便不由自主地生起鸡皮疙瘩。也许这是他们认为的一种关系亲昵的表现,可凌光着实受不了,让他唤自己做老弟吧,他又说什么担不起之类的屁话。 闲扯两句,凌光回到正题,他还不知道李邢这么急匆匆叫自己来到底是赴谁的宴呢。 “院长,咱们这是去哪儿?”凌光问道。 李邢像是没有听到凌光说话,上下打量着他,左看右看,忍不住问道:“小智,你看凌教授今天这身着装过得去吧?上衣同型是不是有些不太搭?” 凌光大叹,这胖子怎么会纠结在这些琐事上。 李邢这一问,可把司机难住了,他若肯定了李邢的疑问,那无疑是在说凌光不懂得收拾,若否定的话,更难开口,大老板既然能问,那就摆明了他认为有问题。 “这个……凌哥的衣服搭得还不错,不过还可以再好一点,我知道前边十字路口有家【百盛】,您二位的意思呢?” “买衣服!太难了吧!”凌光怪叫一声,他最怕的就是逛商场。 李邢也点了点头,“的确太麻烦了,你把车子靠边开慢点,看看附近有没有上档次些的型屋。” “还不如去百盛呢……”凌光喃喃道,比起理,他更愿意去商场转上一圈。 终于忍不了,凌光提高了些嗓音道:“院长呀,咱们到底是去哪里,不是吃饭嘛?” 李邢好奇点头:“是吃饭呀,不然怎么会吃到一半还让你停下。” 吗要理……是赴哪位的宴……”凌光一脸不解。 李邢神秘地笑了笑,避重就轻地答道:“老鲁呗,上次答应他后,催了我好几次,这不,刚巧今天我有空,他又知道你下午休息,明天也不上班,所以就张罗这顿了,赴他一次,省得总找我抱怨。” 李邢瞧着凌光那略带意犹的眼神,笑了笑道:“放心吧,今天是在他家里摆宴,都是些传统菜。” 凌光心道原来不吃人就叫“传统菜”…… “可是,这跟我什么打扮有关吗……”凌光禁不住问道。 “小智,停车!”李邢拍了拍司机座机,又敲敲车窗,指着窗外说道:“就这里了!”一间大的韩国美屋。 “凌医师刚说什么?……智,就停这里呀,还开!” “这里……这里禁停呀。”小智为难地说道。 “我不知道这里禁停吗?只有这里才最近,要是等你找好车位,黄花菜都凉了。”李邢不满地皱眉说道。 小智赶忙踩住刹车,拉起手刹。 李邢推着凌光迅下了车,头也不回冲小智道:“你留在车里,省得他们一会把车拖走了麻烦。” 鲁?是我,老李,我跟你说,我这边出了些状况,你那边再等等,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到了。不用不用,都是小事,你别过来,继续忙你的,别让菜凉了。” 李邢挂了电话,搂着凌光笑呵呵地进了美屋,还找了一位口碑不错的型师给凌光做造型。 显然,这师徒二人都小看了理的耗时性,李邢口中的半个小时早就过去了,凌光的头还没做完一半。 (* 第二十五章 鲁家 等得心焦,又听说还得将近半小时才能完工,李邢终于耐不住性子,冲型师起了脾气。\ “都叫你专心理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早该搞完的,胡七八扯个老半天,我看你把力气都用在扯淡上了吧!” 型师一脸委屈,做型就这这样的,该多快就多快,无干说不说话。事实上,一个好的型师,成功的要诀并不单单是技术要好,还得学会怎样跟顾客闲侃。 凌光无奈摇头,说实话,他也烦了,不过倒不会像李胖子那样大雷霆。今次这趟也算是二人自作孽了。 凌光劝了李邢两句,鲁渊也刚好打来电话,听李邢说罢,只道不打紧,时间很充裕。胖子的怒气才渐渐消散。 凌光甚是好奇,不知道李邢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搞得风风火火又神秘非常,看起来他对这顿午宴的重视程度似乎还要过上一趟。 还有一点让凌光感到好奇,就是已经五十好几的李院士为何一口一个“老鲁”,看起来,这鲁渊绝不会过五十之数。 头前一个问题,看起来李邢是不会回答自己了,他也没必要再追问,反正马上就会有答案了。至于第二个问题,由来已久,凌光早就想问,又怕不礼貌,今天借着理闲扯的机会,凌光看似随意地问道:“李院长,不知道这位鲁先生今年贵庚?” 这小滑头话一出口李邢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呵呵一笑:“难得凌医师有疑问……” 只听他慢慢道来。 原来,李邢同鲁渊是沾有亲戚关系的,鲁渊是同李邢父亲一辈的,按中国人的传统习惯来说,李邢便是鲁渊的晚辈,见了面,是要叫叔叔的,这种长侄幼姑的风俗,在中国家庭非常普遍,哪怕你比自己的长辈年长十几二十岁,见了面,若不按礼数来称呼,别人就会说你这人不懂礼貌,没家教。 可李邢这家人身份有些特殊,他同鲁渊都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经常要不免一齐参加些社会活动,他们的社交圈也非常相似,上流社会的人物都在一个圈子里,见了面,总不能叔叔长侄子短吧,这样会给他们身边人带来称谓上的困扰。 所以,李邢便称呼他老鲁,鲁渊则称他老李。 凌光听罢若然大悟。 又过了半小时,型工程终于完结,凌光长出一口气。 “很不错嘛,看来这一个小时也不是白等的。”李邢瞧着焕然一新的凌光,笑眯眯地说道。 接着又拍拍型师的肩膀,“下次工作的时候不要聊天了,这种态度可实在要不得。\ 型师赶忙陪笑着点了点头。 李邢掏出一张卡递给型师道:们赶时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收信用卡。”型师抱歉地说道。 “什么?这么大一间店面居然不能刷卡!这是什么经营方式!”李邢挑了挑眉,又泄气地看看凌光,显然,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凌光呵呵笑了笑,“多钱,我付现。” “谢谢二位,承惠2佰三十圆。” “2佰块!”凌光怪叫一声,掏着裤兜的手**了张伍拾圆的钞票,瞪大了眼睛。回忆上次自己理,是去云南前的事了,在家门口附近的小理馆,才花了五块钱,洗剪吹一条龙。 李邢尴尬地扭身一旁,打了个电话,小智飞奔进来付了钱。 二十分钟后,三人风风火火赶到鲁渊家。 一片高档的别墅住宅区。 在多名保小区安集体敬礼迎接下,车子长驱直入奔向了一栋绿树环绕的独立别墅门前。 鲁渊带同家人,早早恭候门前。 三人下了车,鲁渊快步迎上,握起凌光大手,用力摇了摇,呵呵笑道:“盼星星盼月亮我终于把大侄子盼来了,多怕你不愿再见我这叔叔了。”言罢不胜唏嘘,显然对上次凌光赴宴后的表现心有余悸,怕他至今仍耿耿于怀。 凌光心中好笑,你大侄子是我身边的胖子,不是我。 “怎么会呢,您是长辈,您约小光,小光怎么敢不来。” 李邢笑道:“好了好了,星星月亮你都盼到了,咱们快进去吧,我看你小子怕是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吧。” 鲁渊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三人踩上了门前的石子路。 花团锦簇,小河流水,全落地窗包裹的透明玻璃后,一方宽大的游泳池注满了清澈的池水。 整圈小楼宇包裹的泳池边,放置了一张大的餐桌,摆满了水果糕点。 阳光的照耀,泳池水波的晃动,清新的空气,沁人的花香,还有那树木摆动时送来的阵阵微风,凌光感到自己如入仙境。 邀请凌光二人入了座,鲁渊一挥手,命佣人们扯去了糕点茶果,换上了美味的红酒和凉菜。 凌光坐在泳池边的座椅上,伸手下去轻轻拨弄了下池水,泛起一丝涟漪,带上了一股幽香。 “酒微菜薄,大侄子不要嫌弃才好,热菜马上就到们先干一杯。”鲁渊举杯祝酒。 三人一饮而尽。 凌光起筷夹了片凉拌鸭舌,味道还真不错,看看身后站立的众多庸人,心想这姓鲁的真懂享受。 “对了老鲁,我上次让你帮我问问,湖边那一区的别墅怎么样了,你问了没?”李邢放下酒杯,拿起餐布拭了拭嘴边的酒渍。 “问过了,这群物管嘴紧的很,就是不愿松口,看来只有等湖边区完工后,业主搬进来我在亲自去交涉了。”鲁渊摇头说道。 李邢看凌光一头雾水,呵呵一笑,又不无遗憾地指着背后的楼宇道:“那边,是别墅小区的三期工程点,傍湖而建,风景秀美,我是垂涎已久,可惜早早便被定了出去,唉。” 鲁渊也是无奈摇头:“谁知道你会看上这偏僻的郊区,早告诉你他们会沿湖建房,那时候你不上心,现在后悔了,有药吃吗?” 李邢遗憾地说:“可惜你惧高恐水,不然你在那边定上一套,我就抬上自己的被褥和你同屋了。”言罢哈哈大笑。 瞧着眼前的美景,凌光感叹一声:“要是能在这里长住,真是打断腿也值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他现在的复式楼已经很高档了…… 听着他的感叹,李邢同鲁渊对视一眼,二人嘴角一齐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干一杯,难得你们两位大忙人能抽空拨冗,鲁某不胜荣幸。”鲁渊再次举起了酒杯。 李邢举杯附和道:家饮盛。” 一轮碰酒后,李邢问道:“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娇娇,没回来吗?” 鲁渊听到“娇娇”二字,幸福的表情现于面上,呵呵一笑么会,我告诉过她今天要宴请贵客,她还敢不给我早早回来。对了,你们去小姐屋里看看,催她快点,就说客人已经到了。”后一句是对庸人说的。 不片刻,庸人反身回来,“老爷,小姐正在房内收拾,说马上就下来。” “还收拾什么?让她快下来,都等着呢。”鲁渊眉头微皱。 李邢抬手拦住庸人,笑道:“算了,女孩子嘛,总喜欢化化妆,换换衣,由得她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化妆这些个琐事,对我们的娇娇来说其实是完全没必要的,咱们闺女丽质天生,这二年出落得是越水灵。”说完不经意地撇了凌光一眼,眼神中似乎带有一丝暧昧。 瞧着李邢扫过自己的眼神,凌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李邢为什么会如此紧张这顿家宴了,赶场般跑来,赶场般做型,一路都在赶呀赶,感情是想拉郎配呀……!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相亲!这胖子作为自己的上司,对自己可真是体贴入微了,连他的个人问题都要帮他解决,这位院长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怎么办?再喝两杯就闪人?”凌光心中如是想着,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面对女人。 说谁呢,原来是小伯。”犹若黄莺歌唱般的温软女声在凌光背后响起,打断了凌光的思路,想来该是鲁渊的女儿了。 “小伯”这称谓也算是鲁渊费尽思量想出来得了,毕竟,按李邢的年纪,她该叫他大伯,可她又与李邢同辈,想了想,干脆就称小伯好了,又是长辈称呼,还叫得李邢年轻些。 “这位是……?”一身绿衫、肩铺轻纱的娇娇轻摇莲步,袅袅朝凌光走来,庸人们跟在她的身后,犹如众星拱月。 凌光猛灌一口酒,他不清楚身后这位嗓音甜美迷人的娇娇小姐知不知道他父亲设这顿家宴的目的,不过自己反正没这想法,管你美若天仙还是貌丑如猪,我只要客客气气跟你保持距离就可以了。 李邢呵呵一笑:“娇娇不认识凌教授?你们应该很熟稔嘛,说起来,大家还真有缘。” “很熟、有缘、我们?”娇娇顿了顿裙下的玉足,站定凌光身后。 李邢:“是呀。”再拍拍凌光的座椅医师,这位就是你鲁叔的掌上明珠、蕊娇,当然啦,小娇娇也是我的掌上明珠。” 放下酒杯,凌光站起身来,转了个面,伸出大手笑道:“鲁小姐你好,我是凌光。” 鲁蕊娇客气有礼地伸过纤白如玉的小手,轻声道:“你好,以后叫我娇娇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突然间,两人伸出的手同时僵在半空。 凌光本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瞬时不见,代之而起的是满脸的惊愕,五官几乎集中在了面部一点…… 那娇娇表情变化更加丰富,名门女淑女般的举止荡然无存,弯月般的柳眉拧到了一起,檀口轻启,难以置信地瞧着凌光。 凌光怪叫一声:“怎么是你这个死三八!” 娇娇也不示弱:“竟是你这个臭流氓!” 哈,人生总是充满戏剧性。 第二十六章 和事 凌光、娇娇怒目而视。 李邢、鲁渊面面相觑。 么这位就是你今天的客人吗?什么时候你有这种不上档次的朋友了,真是对不起,娇娇今天不舒服,恕不奉陪了!” 鲁蕊娇转身欲走。 “得了吧你,早知道是你,敲锣打鼓请我也不来,对不起鲁叔,小光先告辞了。院长,我借您车用下!” 凌光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等等……” 李邢拦住了鲁蕊娇,鲁渊拦住了凌光。 “到底怎么回事,有话不能慢慢说吗?二人齐声问道。 “我跟她没话说!”凌光把头侧往一旁,看都不看鲁蕊娇。 “呦嗬你个臭流氓,还来劲了,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娇娇杏眼圆睁瞪着凌光。 “哎呀你个死三八,我已经很克制了,你别逼我骂人!” 鲁渊抱头叹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言罢看着娇娇,希望女儿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李邢惊讶地盯着凌光道:“凌医师,你同娇娇之间究竟生过什么……难道……” 凌光冲他使个眼色又点点头,他知道李邢已经猜出凌光口中的“死三八”、眼前自己这位“大侄女”,就是那位李邢查了半天都查不到的“小媛”了。 “不会吧……”李邢嘴巴张得碗大,“呃呃”了老半天说不话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老李,到底怎么回事?看来就我被蒙在鼓里吧……”鲁渊从李邢的表情看出,他已经知道了凌光同自己宝贝女儿之间到底生过什么矛盾。 “这个……老鲁,你先坐下,娇娇也给我坐下,还有凌医师,大家都坐下,什么事情不能心平气和地谈。” 鲁渊一头雾水,凌光不愿落李邢面子,鲁蕊娇向来尊重自己这位小伯,四人各怀心事地重新落座。 鲁渊挥了挥手,传了一半的菜肴被撤了回去,走到半道的厨师返回了厨房,庸人家丁顷刻间全部散去。 池水还是那么清,小风还是那么暖,花香仍旧四溢,酒香照样扑鼻,可是气氛已然全毁。原先打量四处总是那么顺眼的凌光,刻下对着同样的事物,总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对娇娇的厌恶可见一斑,当然了,对座的娇娇肯定同他一样心情。 “……事情就是这样,都是些小误会。”李邢一番解说后,自顾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喝一口。 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道是什么事呢,哈哈,大侄子呀,你可不要怪我这做叔叔的数落你,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皮肉之苦没什么大不了侄不要这么看我,叔叔我对事不对人,当然了,娇娇也有不对的地方,这女儿平日里确实让我宠坏了。老叔我今天就以茶代酒,替着不懂事的闺女向你赔罪。” “凌教授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老鲁你也别钻牛角尖了。茶就免了吧,不过要改喝酒,当然是大家一起喝。” “让我跟这臭流氓坐一起,还要陪他喝酒?想都别想!” 凌光一听这话来火了,本来想着看你老爹面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结果不想这娇娇脾气比他还大,于是大头昂的老高,仰天打个哈哈,皮笑肉不笑地道:“跟我喝酒怎么了,你喝得还少吗,难道你从没跟你讨厌的人喝过酒吗?” 转向李邢,微微一笑长,您刚是不是说漏什么了?不只是解剖课吧,好像您忘记我曾经还被人用鞋跟砸过……” 话说到一半,凌光说不下去了,他看到鲁蕊娇摆出一副要噬人的雌豹模样,右手有意无意地放到自己小腿处,似乎只要凌光敢继续说下去,她就敢现场表演给大家看…… “怎么?还有别的问题?”鲁渊纳闷地瞧着凌光,再瞧瞧自己的爱女,满眼迷茫。 光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额头,说不出话来。看来她老子并不知道她在酒吧工作的事,很明显,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知道。是呀,家财万贯的天之骄女在酒吧陪酒赚钱,说出去让别人听到,他老子以后都不用混了,自然地,她也不用再混了。 很明显,李邢方才并不是有意避重就轻而是忘得比较彻底,酒吧和自己的“大侄女”他怎么看都联系不到一起,现在想起来了,也是一脸惊讶,怒瞪娇娇一眼,看来他一定会找个时间跟自己的侄女好好聊聊,不过一定会避过鲁渊。 “不说这个了,已经过去的事了,我相信凌教授不会计较的们碰一杯,难得聚在一起,过去的烦恼就让这杯酒化去好了。”李邢举杯圆场。 “对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娇娇,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要尊师重道嘛。凌教授年轻有为,既是我朋友,又你是的老师,你要尊敬他才是凌教授一杯。” 凌光心想你平日里真要教过她尊师重道那就好了。 “呵呵,什么教授导师的,又没外人在,别称呼地这么见外了。”李邢再次举起杯子附和地笑了笑。 李说得对,那么大侄子,我的女儿日后就要靠你多费心了,代我好好照顾你这位小妹妹。” 小妹妹……凌光听着汗毛倒立,无奈地举起了酒杯。 就差鲁蕊娇了。 只看她顿了顿,紧缩的眉头忽然化作满面春风,笑盈盈地举起酒杯,同众人一碰,再对凌光甜甜一笑哥,我敬你,小妹以前多有得罪,你当我年纪小不懂事,千万别往心里去。” 言罢一饮而尽。 “呵呵,好了好了,没事了们同饮。”鲁渊笑眯眯地说道。 叔,国粹(变脸光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不花钱有戏看,值了。”凌光哈哈一笑大口灌下。 口的酒被鲁渊喷了出来,瞧着在座众人,尴尬又不知所措。 娇娇喝叱一声:“你说什么!别给脸不……” 凌光打断她,再次夸张地叫道:来了!小姐,你的情绪波动这么大,我跟不上呀!”说完一阵好笑。 娇娇眼中怒意一闪即没,浅浅一笑:哥说笑了。”又变一次。 喝完这杯,娇娇打个手势,招来庸人,温声说道:“这瓶酒不够味儿,枫姐,麻烦你跟厨房说一声,我今天想喝他们准备一下。” 不一会儿,那叫枫姐的庸人去而复返,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小姐,昭管家说没有他说马上去买,问您可以吗。” “算了娇娇,喝什么都一样嘛。”鲁渊说道。 “我就想喝它,你跟昭叔说,让他准备车子,我自己去买,他不会挑的。” “不用了吧,你要真想喝让他们去买就好了,干吗非要自己去。”鲁渊微皱了下眉头。 “有必要吗?现在喝得红酒挺好呀,我不懂红酒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是瓶好酒,这个死三八是不是故意找茬,明知没你要的,就偏要喝!”凌光如是想着。 不到五秒钟,凌光的猜测被证实了,娇娇站起身来,瞧着他三人,笑嘻嘻地问道:“有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去呢?”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凌光。 “对呀,一个人去是不方便,就让凌医师陪你好了,也好有个搬搬抬抬的帮忙人。”李邢赶忙说道。 “枫姐,让他们备车。”鲁渊大声叫道。 司马昭之心,这两个老东西,摆明了拉郎配,凌光心中叫苦,一脸为难地说道:“可我不会开车呀……” “我会呀。”娇娇笑着挽起凌光手臂,拉他站了起来。 “最多半个小时我们就回来,你们饿了先吃吧。”娇娇挽着凌光走了几步,回头说道。 李、鲁齐声:“没事没事,我们能等。”---- 鲁蕊娇的豪华私驾上。 车行快十分钟了,二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凌光没话找话,喃喃地道:“这个,是不是很远?” “不会,马上就到。”鲁蕊娇生硬地答道。 “你喝得酒肯定是高档货,这附近不一定有卖吧?” “我拜托你,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前边有个中型市,里边什么都有卖,大小你也是市一医的副教授,这些都不懂!” 凌光自讨个没趣,被人一阵抢白,怏怏地一声,自言自语道:“你的生活质量既然这么高,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抛头露面的工作?总不会是因为缺钱花才去那里上班吧。如果你是想喝酒,我看只要你高兴,你老爹可以天天包机从国外给你空运。” 鲁蕊娇猛踩一脚刹车,要不是凌光系着安全带,估计能被甩出去。 鲁蕊娇:“你想说明什么!我告诉你,我叫你出来就是要对你说,别那么多嘴!你以为我跟你真那么熟吗?我的事,你少说少问也少管!” 凌光正想说“老子才懒得管你”,话没出口再被闪了一下,鲁蕊娇重新踩起油门,一路飙奔驰而去。 市内。 凌光一路跟在娇娇身后,不住地嘀咕着,“反正你又不是真想买酒,该说的都说完了,随便挑两瓶赶快走人吧。” “饿了?要不给你车钥匙你先回,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去。”鲁蕊娇不疼不痒地说着。 凌光心叫你不是要我好看么。 转了不过短短十分钟,鲁蕊娇居然选了整整一手推车的食物,光是红酒就选了六瓶,她果然把凌光当做不花钱的苦力了。 收银机前,一条不长也不短的人龙,凌光二人排在了末尾。 “我可事先说明,我来是帮你提红酒的,其它的一概不管。你高兴了自己慢慢往车上抬,我不怕费时。” 娇娇瞥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只听一声,两人耳际嗡嗡作响。 人群乱作一团,凌光惊呼一声:“怎么了!!” 话毕,他和娇娇已被挤得摔倒在地。 (*^__^*) 第二十七章 超市惊魂 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乱作一团,凌光被挤倒在地,鲁蕊娇压在他身上,膝盖顶到了凌光下腹处,疼得他哇哇大叫。 扶起美女,凌光一脸痛苦,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身疼心更疼…… 娇娇顺了顺秀,脱开凌光的搀扶,瞧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人群,蹙起黛眉道:“生了什么事!” “咣当”一声,市的大门被拉上,紧接着再次出一声,紧接着一洪亮的男声响起,“全都不许动,统统趴下,打劫!” 原来那“砰砰”两声是枪响! “开玩笑吧!”凌光怪叫一声。 娇娇惊疑不定地朝着声处望去,炸了锅的人群不仅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更加沸腾。 先前话之人的声音被人群声掩盖,可以想象到,如今的场景,肯定还会再有 果然,连续的三声枪响,随着而来的就是好动的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名国字脸、粗眉毛、鹰钩鼻,看似四十出头、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立收银台前,身旁的收银员齐齐蹲在一旁,不远的门口处,还有一名稍年轻些的瘦小墨镜男子紧张地四下打量着,不时朝门外张望,看来他是放风的。 市的人本就不多,齐蹲下后,忽然间显得这里很空旷,此时只有两个异类直矗矗地站在那里,显得非常扎眼。 “***你们俩是不是听不懂!想死呀,给我蹲下!”国字脸冲不远处的凌光娇娇怒骂一声。 鲁蕊娇被吓了一跳,双手死死箍着灵光胳膊,记得她刚刚才甩开凌光大手。 “蹲蹲蹲,您别激动。”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凌光从没标榜过自己是“好汉”,赶忙拉着已经花容失色的娇娇蹲了下去。 “打开!”安静的小市内只剩国字脸的话音和收银柜的推拉声。 抽出早早预备好的手提袋,国字脸一把把地将钱塞进袋内。 点。”瘦小男人急促地催道。 装完银柜的钞票,那国字脸还不满足,开始搜刮起顾客口袋里的钱了。 “啪!” 清脆地响声后,只听国字脸冲一名跌倒地上捂着脸的男人说道:“少***给老子装蒜,这儿是富人区,你以为我相信你出门只带这么点钱!都给我掏出来,信不信老子毙了你!”说完又用枪指了指人群中央道:们也是,把钱统统掏出来,别逼我!” 好些人开始自觉地摘下身上的饰名表等物。 凌光分明能看到国字脸的手在颤抖,显然这是个业余抢匪,而他那同伙,更是个不成器的蔫传子。 凌光双手抱头,脚下微微一动,用足尖踢了踢娇娇的鞋跟,掐着嗓子问道:“你带了多钱。” 早已乱了方寸的娇娇微颤着道:我没带钱。” “扯淡,你买那么东西不带钱,等老子给你付账呀!” 刷卡的!”娇娇哭丧着脸说道。 “吼吼,那你完了,有钱给钱,没钱给命,看他们也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土匪,我起码还有五十大圆,保命估计没问题了,你就麻烦了。”难得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是不是镇定过头了…… 娇娇听罢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过,凌光的镇定也没持续多久,针不扎到肉是不会感到疼的,等到那劫匪搜刮到凌光他们跟前时,凌教授的腿肚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要不就是因为没钱没饰给而被毒打一顿,再不就是掏出可怜的区区五十圆而激怒劫匪被暴打一顿,反正估计他是没跑儿了。 “老头,别让我废话字脸一把拎起凌光身旁的老者,恶狠狠地吼道。 “就这么点?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接过老者微颤双手递来的四百多圆钱,气恼地一把将他推翻在地。 老者闷哼一声,躺倒地下。 “老头子!”他身旁的老奶奶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看这情景,凌光暗捏一把冷汗,四百块都这样了,五十块岂不是要开瓢见红…… 起来!”面目狰狞的国字脸冲着凌光大吼一声,紧接着又骂道:“慢慢吞吞!”喊罢踹了凌光一脚,踢得他栽倒一帮。 这位教授也太不禁打了。 凌光重新直起身子,微颤着双手递上一张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五十圆,可怜巴巴地道:“我只有这么多。” “你***想涮我!”又是一脚。 凌光早早闭上眼睛,看来他已经料到自己的下场了。声,他摔倒在了先前那老头的身边。 轮到鲁蕊娇,只看她被枪指着脑门,娇躯颤抖,双腿软,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银行卡,哀声道:“我只有这个,我把密码告诉你好吗!” 劫匪的反应可想而知,双眼圆睁,高高抬起右臂,眼看一拳就要招呼过来。 “老头子!你怎么了!别吓我!”老奶奶扑在老人身上哭喊着。 “喊什么喊!”国字脸狠狠瞪着老奶奶,他这一分心,娇娇也算暂时逃过一劫。 国字脸走过来,踢了老汉两脚,“死了没!” “我老头有心脏病,我求求你们,叫救护车好吗!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老奶奶跪在国字脸脚旁,抱着他的双腿不住哭诉着。 “你当我白痴呀!叫救护车?你想让老子好看!装病博同情我第一天出来混吗!”说完一把推开了老人。 老奶奶再度扑过来,悲声恳求,“我老头真的有心脏病,我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心律不齐,受惊过度,呼吸不全,心脏跳急剧下降,他真的有病!”凌光一手放于老人心口,另一手在他鼻下探着鼻息自顾地说道。 扭过脸来,他又瞧着国字脸,高声道:“你们如果再不叫救护车,就等于是间接杀人,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国字脸怒骂一声:“少他妈乱盖,你懂个屁!” “我怎么不懂,我就是医生,这病人一刻都不能耽搁了!”医者父母心,凌光回复教授本色,站起身来,直挺挺地盯着国字脸与他对峙,仿佛他的眼中只剩下病患而看不到劫匪。 “是呀是呀,我可以作证,他是我医学院的导师,也是市一医的教授!”娇娇一旁抱着头,声若蚊蝇般道。 “你是医生!那你就更该死!”国字脸的面目更加狰狞了。 光倒跳一步,不知他为什么这么仇视医生,这回的出头鸟当得可真好。 “老头字!老头子别吓我!”老奶奶悲呼一声扑了过来,再度抱起国字脸的腿,“求求你了,让他们叫救护车好吗!我老头他真的不行了!” 凌光闻言一惊,低下身去略略检查一番,用力在他胸口按了按,沉声道:“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说完盯着国字脸,等他的决定。 能让他死,咱们求财不是要命,快想办法救他!”小瘦子跳着脚呼喊道。 “快叫救护车吧!”凌光一阵催促。 国字脸好不耐烦。 眼看着老人的生命之灯在一丝丝地熄灭,国字脸心内挣扎一番,咬了咬牙,恨恨道:“想叫救护车没门,你不是医生吗?你救!” 光大手指着自己鼻子愕然问道。 “废话!” 凌光点了点头,看看四周环境,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吸一口气,指了指蹲在一隅瑟瑟抖的鲁蕊娇道:“我想请她帮忙。还有,我希望你可以让人群稍稍疏散开些,病人需要吸氧空间!” (*^__^*) 第二十八章 心脏强启 国字脸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你愿意就救,不愿就蹲到一边去,少给我找麻烦!”说完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不耐烦地用枪指指蹲在地上不住抖的娇娇,喊她去给凌光帮忙 你….你行不行呀!”娇娇弓着身子移到凌光身旁,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就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那那那那那….那你既然这么厉害,还还还还…还叫我做什么!” 凌光拉过她的双手,左右交叉一起放在老者胸口部位,沉声道:“叫你做这个!急救课该有上过吧,用力按,保持节奏,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停!” 凌光起身就走,娇娇大喊一声:“你去哪里?!” “干什么!”忙着收钱的国字脸转过身来冲娇娇怒吼一声,吓得她噤若寒蝉。 “你要去哪里!”看凌光一副要走的架势,国字脸抬起手枪对准了凌光。 “我要去找工具给他消毒做手术!”凌光赶忙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打算逃跑。 “做你个球,当我三岁小孩,这里能做手术吗!别说你有没有那技术了,一个市,可能有手术工具给你备用不,你小子别耍花样,再敢乱动我就废了你!”国字脸狰狞地瞪着凌光喝道。 无奈的凌教授重新蹲了回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试问没有工具,他怎么救人。 四下打量一番,凌光眼前一亮,兴奋地站起身来挪动两步,抽出身前酒架上的一瓶啤酒“咣当”一声砸碎了它。 “生了什么事!”国字脸被吓了一跳,握在手上的钞票散落一地,举起手枪转身朝凌光走来,阴沉地说道:“又是你!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凌光颤抖的手紧紧握着那个碎酒瓶,斜眼瞧着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枪,身上冷汗直冒,背后的衬衫也紧紧地贴在了肉上。 他喃喃地说道:想用它代替手术刀给病人做手术别激动,小心……走火!” 瞧瞧凌光,再瞧瞧他手上破碎的酒瓶,虽然他并不认定那酒瓶对自己有杀伤力,但还是很不放心,招呼门口的瘦子多盯着点凌光,反身回去继续收钱。 凌光拿着破瓶子,再磕两下,磨来磨去,直到手中出现了一块大小形状令他满意的碎玻璃后才停止动作。 顺势从酒架上取下一瓶白酒,凌光返回病患身旁。 “好了你可以让开了。”他将玻璃碎片递给蹲在一旁的娇娇,又将白酒打开,左右开弓将自己双手浇了个遍,后又命令娇娇伸出手,照着她雪白粉嫩保养精致的小手“哗啦啦”倒下白酒。 “你做什么!”娇娇睁大眼睛,不解地盯着凌光。 “帮你消毒,放心吧,你丽质天生,这点酒精不会丧尽你的道行。”凌光说完举起酒瓶大口猛灌,吞了余下的白酒。 酿两秒,凌光将口中的酒喷吐在了老者的胸前。 他执起玻璃碎片,照着老者的胸前划下。 “你干什么!”鲁蕊娇伸手拦住了凌光欲要下右臂,惊疑不定地瞧着他。 “开胸呀!别妨碍我!” “你不是吧!真开!” 凌光抖开她的玉手,“可不?现在不开,难道等做尸检的时候才开呀!” 娇娇再度拉起他的大手急道:“你现在给他开胸?没有血浆供给,没有氧气机维持,他这年纪能撑住吗!”娇娇大讶。 还好那老头的老伴被强制分散到另一边,听不到也看不到,不然她肯定不会让凌光这么干。 “输氧!血浆不愧是一路经过应试教育洗礼的好学生,把个课本当真理,四医真没白收你!” “什么意思!”娇娇颇为不满。 “谁告诉你病人手术时供氧输血是必要程序的?谁又告诉你这种操作程序还跟患者的年纪有直接的关联?让开,别妨碍我! 娇娇满脸狐疑地听着凌光的话,死活就是不让他开刀。 “现在摆明了救护车已经无望,而且就算现在赶到也来不及了,我不怕自夸地说一句,这种环境下,按病人的症状来看,他今天能碰到我是他福气,换了别人来,他必死无疑!要么你现在让我给他开刀,要么你就继续做没用的推按。现在摆明了开刀还有一线生机,不开刀他就肯定玩儿完!”凌光低喝一声,他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天知道那神经有些脆弱的劫匪会不会对他的表现作出什么过激的反应。 看鲁蕊娇架势强硬,凌光不满地喝道:“你再不让开,这病人就等于是你间接害死的,我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若再想不通,那我劝你以后都不用学医了,追星去吧!” 鲁蕊娇小手一颤,不自主地松开了凌光的手臂。她愣愣地瞧着凌光,心有余悸地问道:“可是,没有无影灯呀。” 凌光淡淡地笑了笑,“你要学的东西多了,从现在开始,别说,也别问,蹲在一边好好看着。小丫头,这种课外单独辅导的机会可不多,你赚到了。” 随着凌光落下的话音,紧接着便是一声,病人胸腔破开,鲜血冒出,破刀的一瞬,血溅了凌光一脸。 娇惊呼一声,瞧瞧凌光可怖的面容,在看看患者胸前趟出的大量鲜血和翻的肌肉,吓得花容失色。死尸见过了,大活人还是头一遭。 满脸鲜血的凌光把脸贴在自己的胳膊上混乱蹭了蹭,再抬起头时,血红大脸岂止“狰狞”二字可以形容。 娇娇看后差点背过气去。 你呀,别在那边神游,去找些可以盖伤口的东西准备上,我随时要用。没有止血钳,我要想办法,不能让他的血一直这样流下去。” 布做什么!”娇娇神游般喃喃自语。 “你想他变干尸吗!”凌光低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敢停,用力撕开了病人的胸部肌肉,探手进入心口。 眼前这一幕让娇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人也灵醒了过来。 “哦哦。”娇娇不住地边点头边猫着腰去找凌光要的东西了。 一颗豁大的心脏已然停止跳动,凌光伸手进去左右摸了摸,找准位置,咯噔一下紧紧捏住。 挤挤凌光的大手握着患者心脏来回挤捏着。 一颗已然停止跳动的心脏,在凌光如此不断循环的步骤之下,渐渐恢复了些自主的跳动功能,虽然很微弱,但总算有了些起色。 “布来了布来了,我还找来了针线,要吗!”鲁蕊娇跪倒凌光身旁轻声问道,待看清凌光的动作,头上瞬间贴满了问号,“你在做什么!?”她问道。 凌光喘着粗气回道:“心脏强启。你怎么去这么久!” 鲁蕊娇一脸委屈地说:“那方块脸不许我站起来走路,我是一路爬着的。”又忍不住问道:“这样也可以让心脏强启?太不可思议了!” “是你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对,现在的医生太过依赖高科技工具了,这些基础的东西早就被他们忽略了。” 事实上,这并不基础,看不见听不着,只凭感觉来做,除了凌光加小木棍,无人能出其右。 “擦汗。”不知过了多久,凌光冷不丁来了一句。 直勾勾瞧着他操作手术的鲁蕊娇一个激灵,“哦哦”两声,抽出几张面纸,俯身下去帮他擦拭起额角的汗水。 “大姐!诶诶…嘘嘘…美女…小媛…嗨嗨…”凌光抬着下巴对着趴在那里忙活的娇娇吹起口哨。 “干什么!”娇娇回头望他一眼,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是说给我擦汗,不是给病人擦”…… 娇娇一阵脸红,换上干净的面纸,替凌光擦掉了额上已经快要滴落的汗珠。混合着先前的血液,凌光的脸成了大花猫。 “咯噔,咯噔”,凌光一下接着一下不断捏着老者的心脏,左手还不时揉揉有些疲惫的右臂,鲁蕊娇为他擦汗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扑通……扑通……!”渐渐地,由凌光引导带动的心脏跳跃方式逐渐开始转变,反客为主起来,那颗心脏自主跳动越来越频繁,慢慢地由凌光手势带动转变成了它来带动凌光的手势。 老者先前因停顿片刻而导致紊乱低下的呼吸频率也渐渐开始恢复正常,脸上逐渐有了些血色。 不是成功了?!”鲁蕊娇欢呼一声。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老者的身体正在恢复中。 凌光稍稍出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认可娇娇的询问。 “给我蹲下!”国字脸怒喝一声。 凌光回头望去,原来是老太太听见娇娇的欢呼声,激动地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过来一探究竟。而那国字脸,早在凌光伸手进去捏患者心脏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来,基本上,他全程都在张着嘴巴注重着凌光的手术操作,连这不懂医术的老粗也止不住心内惊讶万分,更不用说兴奋得鲁蕊娇了。 短短不到十分钟,凌光救活了一条已经半脚踏入鬼门关的人命。 “里边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打开大门!”不知哪里的喇叭传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声音。 可惜,与众人相反,这句话可能是目前凌光最不愿听到的! (*^__^*) 第二十九章 有医无类 凌光四下瞅了瞅,对于眼前人群的兴奋表现他可是不敢苟同。快的小说搜索网警察当然会来也肯定要来,但他们来得实在太晚了,又或者可以说是来得太早了,总之凌光认为刚刚传来的声音是极不和谐的,一声劝降出现在这节骨眼上,凌光心内渗出“冷汗”。 “***条子怎么这么快!”国字脸暴呵一声,跳着脚不住怒骂。 门口把守的小瘦子早已惊慌失措来回乱窜开来。 打从劫匪实施抢劫起,凌光、或者说是小木棍,早就已经看出他们的心里有问题,或者是施抢劫对他们的心里造成了太大的压力吧,可能是第一次抢劫,只看他比身为人质的凌光还紧张的神情便可见一斑。 “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你们不立刻投降,我们就要冲进去了!”喇叭声再度传来。\ 凌光心内大骂那话的白痴,激怒劫匪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如果这两个劫匪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气氛,顶不住心里的压力,对凌光的救援工作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看他们俩现在的表现已经有苗头了。 国字脸冲小瘦子使了个眼色,瘦子拉开窗帘,架起一名哆哆嗦嗦的市收银员冲窗外大喝:“你们……你们…车子…车子…….退后…退后……” 结结巴巴的说话,虽然表达不全他的本意,但相信门外的警察已经听懂了。 瘦子吼完重新拉起窗帘。 市外的警察没有回话,应该是在商量着。市内的众人心急如焚,两名劫匪来回窜着,场面一度僵了起来。\ 不一会儿,喇叭声又响,警察声称会考虑他们的要求,但需要他们先放人,气得国字脸对着窗外一通扫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光对于身边生了什么事已不那么关心了,病人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中,凌光的工作终于接近尾声。 不知什么时候,瘦子开始扶墙大口喘气,或许是压力太大了吧。/快的小说搜索网 “弟弟!怎么了,没事吧!”国字脸冲了过去,扶稳瘦子一脸关切。 凌光循声望去,只见瘦子脸色苍白,仰着头,表情痛苦非常。他皱了皱眉,大声喊道:“你朋友是不是有哮喘!” 国字脸这才想起什么,拼命地点头,怪叫一声:“对呀,你是医生,快过来救我弟弟。\” 凌光无奈,医生治病是不分好人坏人的,再说了,现在能轮到他说 看了鲁蕊娇一眼,对她说道:“你来做强启,记得,不要太过用力,他的心脏机能已经回复,你只需要做手动引导就可以了。” “我来!”鲁蕊娇难以置信地瞧着凌光,认为他是在开自己的玩笑,也是在开病人的玩笑。 手伸进来!” “可是我不会呀!”娇娇一脸紧张又为难地说道。 “看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步吗!” 硬逼娇娇将手**老者的心房部位。\ 娇娇紧闭双眼不敢去看,颤抖地右手在老者胸腔内一阵摸索。 “往左边来一点,对对,就这里。”凌光指示她操作。 “为什么是硬的,大动脉吗!”娇娇不知摸到了什么,惊奇地问道。 “那是我的手指!”凌光没好气说道。 “都让你看着点了,把眼睛睁开!”说完抽出自己大手,扶正娇娇手摆的姿势,丢下一句“他的命在你手里,自己掂量着办身朝瘦子那边走去。 老太太早就扑到老伴身边了,国字脸已经无心去管这些人质了。 脸色青、奄奄一息的瘦子靠在国字脸的怀内,劫匪也是人,难得国字脸那自内心对瘦子的关切。快的小说搜索网\ “不能这样抱着他,把他放下!” “对对,我记得你刚说过,平躺,疏散人群是吧!”国字脸轻轻放下小瘦子。 “不行,他有哮喘,扶他靠坐在墙边。”凌光接过小瘦子,轻轻扶他靠坐墙角。 “大夫!我弟弟不会有事吧!”国字脸按着凌光肩膀忧心忡忡地问道。 凌光解开瘦子的上衣,轻轻拍打两下他的胸口,粗略的检视一番。 “死不了!我真服了你,他有哮喘你还让他抛头露面出来做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行呀。”凌光讽刺地说道。 国字脸听出凌光是在揶揄自己,奈何自己亲弟的小命抓在凌光手中,只能听着不敢反驳。\ 凌光见他不说话,回头望了他一眼:“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上送他去医院,或许还有的救刻让他接受我的治疗,保证可以得救,但是我有条件!” “你***不是医生吗……!”骂完才知失口,赶忙好声好气地赔礼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我的要得不多,送那对老夫妻出去,老人失血过多,如果不尽快给他止血,刚才的手术就白做了。”凌光一字一句郑重说道。 国字脸咬牙点头,找了两个市服务员,在老***伴同下一道抬着病人出了市。他们临走前国字脸还不忘恶狠狠地叮嘱道:“记得让警察动作快点,我没那么多耐心,最多再给他们二十分!” 到病人被安全送出,凌光终于话,事实上,瘦子的哮喘并不算严重,否则凌光可能没时间跟国字脸讨价还价,要不然一个不好,他们全屋的人都要给这‘伟大’的劫匪陪葬了。\ 市工作人员在被强迫下抬来了整整一箱纯净水。 凌光轻轻为瘦子灌了两口,看他几经失去意识喝不下去了,一边搓着瘦子的前胸和后背,一边无奈问国字脸道:“你会不会做人工呼吸?” 国字脸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凌光摇头大叹倒霉,深吸一口气,大嘴贴上瘦子的口。边动手挤搓,边人工给养。 五分钟后,看似只剩半条命的凌教授躺倒瘦子身旁,再看那瘦子,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了红润,身体逐渐回复正常。 “弟弟!”国字脸扑到他身旁握起他的手,“你怎么样了!” 瘦子大口喘着粗气,声若蚊蝇地道:没事!” 国字脸看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事了,重新板起了了面孔,放开瘦子道:“等我一会,大哥马上带你出去。”说罢站起身来,恨恨道:“看什么看!全给老子蹲那边去!”说完踢了一脚身下有气无力的凌光,吼叫道:“还有你!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蹲过去。” 凌光这趟真可谓错帮小人,这国字脸翻脸不认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强撑着身子,在市工作人员帮忙搀扶下凌光困难地站起来。\ 这样,他刚救了我。”瘦子喘着大气艰难地说道。 “你懂什么!做医生的没一个是好东西!”国字脸眉毛一拧。 凌光一听来气了,也挑起眉毛不甘示弱地道:“没我们这些医生你弟弟今天就完蛋了!”他气这国字脸不分青红皂白,连他弟弟的救命恩人都如此对待,此人真是没得 国字脸额上青筋暴露,冲上前去一拳擂到凌光小腹上,疼得他蹲到地上边吐边咳,吓得搀扶凌光的工作人员缩到一旁。 子再喊一声制止了国字脸的冲动行为。 国字脸气得脸上一阵青白,在他看来,我不杀你已经是开恩,还想仗着你那点狗屁功劳在我面前炫耀。\ 凌光也是不智,明知这国字脸从警察到来的一刻便已经开始进入神经脆弱的状态,干什么还要惹他。 “放了他吧哥到底….救了我一命!”瘦子倒是良心未泯,还懂知恩图报。 谁知国字脸大手一挥,恨道:“不行!你忘了我们有今天是谁害得吗!就是这些自命不凡所谓生命庄严的医生,要不是他们视财如命,妈能拖到今天这地步吗!” 可恶的喇叭劝降声再度不合时宜地响起,国字脸怒不可遏,照着凌光脊背狠踹几脚。 “算了吧哥,一事归一事!又不是他的错!”瘦子边咳边说。 “做医生的都一样,他们哪个不是见钱眼开,哪个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强词夺理!!”凌光万难地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反驳道。他大概已经猜出了些眉目,这兄弟俩之所以来这片偏远的富人区实施抢劫,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估计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等待大笔现金来接收治疗的老母。 “怎么不是!我妈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明明有适合的肾脏却不给老人家换,我们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却每天只上那些没用的营养剂,从不给她治病!还不是因为我们不够钱,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医生要钱不要命!” “你也知道关心你的亲人,那你怎么不想想这里的人呢!他们都没有亲人吗?你好好看看他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告诉你,现在这种情况,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危险,无形的压力,窒息的空气,危险的环境,这些都是导致心脏病突的根结,人对环境突然转变后所具有的抗压能力是很有限的!他们随时有可能倒下,你不为他们着想也该为他们的家人想想,他们都像你一样,都有爱着他们的亲人和他们爱的亲人!” 凌光越说越激动,气得国字脸几次想揍他,但看他说话时那股气势,手下又犹豫起来。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三十章 晓之以理 待凌光说罢,国字脸竟哈哈大笑起来,像看神经病一样瞧着凌光,“你的意思是想我放了他们?我记得刚才没打你的头呀!” 凌光镇定地说道:“我的脑子没坏,不错,我是希望你能放了这里所有的人,但我知道这不太现实,即便你没有同情心,可我也相信你是个有脑子的人,这市虽然不大可也不小,警察随时可能冲进来,如果你留下他们的用意是要做人质,那我劝你不用费心了,你没那控制能力,人越多你越麻烦,不如放点人出去反而好些。如果你只是想拉他们陪葬,已经不打算逃出去了,那么我无话可说!” “放你妈的狗臭屁!”国字脸怒骂道。 “哥,这人说得不错,你看他们好像的确已经受不了了,万一等下他们乱起来,真的不好收,不如放一批人出去好了。” 国字脸紧锁眉头思量着。 “你弟弟比你有远见多了,反正是人质,贵精不贵多,一个、十个都是人质,不如你放了他们,把我留下,我保证在我能力范围内帮你。我的命可比这些个窝囊废值钱多了!”凌光点着人群大言不惭道。 国字脸皮笑肉不笑说:“就你?别把自己高看了,能来这里购物的都是附近的居民,各个非富则贵,凭你一个小医生妄想代替他们这么多人!” “我不是跟你谈身价,是谈价值。”凌光说罢指了指自己的右手续道:“我的这只手曾经救活过无数垂死之人,以后更会救活不计其数的人,他的价值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留着这些人只会碍你的事,有我一‘手’足矣。放了他们,我保证留下配合你。” 凌光的医术不是吹出来的,国字脸看得真真切切。说实话,凌光的话让他动心了,留这些没用的人在这里的确很碍事,万一有人因受不了而疯什么的,他自问自己没办法去制止,总不能真的由抢劫犯变作杀人犯吧。 他看了瘦子一眼,再瞧瞧凌光,心内一番挣扎,一手掏出枪对准凌光的太阳**,一手箍着他的脖子,冲市的人群大喝一声:“走!” 那群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人质,听到一窝蜂疯狂地朝大门奔去。 “砰”一声枪响,国字脸怒吼道:“一个一个来!” 人渐渐走得差不多了,轮到鲁蕊娇时,她掠过凌光身旁,站定娇躯,深深地望着被挟持着的凌光一动不动。 “嗨嗨、咻咻、死三八,嘘嘘,说你呢,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凌光被箍着脖子,说话时嗓音低哑极其难听。 可是,此刻这难听的“死三八”三字,在鲁蕊娇听来,却被赋予了极大的生命力。 “三八,你再不走我就踹你了!”凌光抬腿想踢,无奈腿不够长。 “不想走就别走了,给我蹲回去!”国字脸用枪指了指娇娇,吓得娇娇身后的人急匆匆越过她的身子,一溜烟窜出市。 “兄弟,你这有点不地道了吧!我们不是讲好的吗?” “我想做什么需要跟你商量吗!这女的是你朋友吧,就当多买份保险了!”国字脸阴沉地说道。 鲁蕊娇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争辩,乖乖地蹲回了酒柜旁。 凌光无奈摇头。 不片刻,市内人群鸟兽状散罢,顷刻间拥挤的市只剩下劫匪兄弟俩和凌光了,哦,还有傻愣愣蹲在那里的鲁蕊娇。 出了市,这群逃出生天的人质无不痛哭流涕,内心感激凌光。所以劫匪的要求,几人人都自觉地对着警察重述了一遍。 只剩两名人质了,警方一面派人继续在屋外做着无用的安抚工作,一面重新研究对策。 两名劫匪同屋外的警察交涉,凌光和娇娇蹲在一隅。 “说你三八你真三八,想留下做记者呀?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凌光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你又知道‘死’怎么写了?扮英雄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娇娇反讽一句。 “我靠,有得逃不逃,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而是不知道‘蠢’字怎么写才对。” 娇娇听罢无所谓地耸耸香肩,“无所谓了,你这色狼都不怕,我堂堂大小姐还怕什么。我愿意留下来陪你是你三生有幸,还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真是不识抬举。” 凌光听罢哭笑不得。看看空旷的市,似乎令他忘了眼下的环境,忍不住竟同娇娇扯起淡来。 “对了,在酒吧你为什么叫自己小媛,好像你的名字里没有跟这字接近的呢。” 娇娇噗嗤一笑,“那是假名,看你就很少去那种地方玩,谁会用真名呀。” 凌光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工作呢?看你什么都不缺,何必在那里陪酒,又伤身子又伤面子。” 娇娇盯着凌光瞧了好一阵,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当是你临终遗愿好了。” 凌光一副没好气的表情。 “你听好,我只说一遍不说第二遍,原因就是不为什么。” 凌光瞪大眼睛又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答案。 娇娇浅浅一笑:“是不是觉得很无稽?没错,我就是这么无稽的人。谁让我老爸成天对我管手管脚,他越是不让我出入那种场合,我就偏去,不仅去玩,我还要去那里工作,就是要气死他。” 原来是在小姐脾气,凌光心叹这女人真难伺候,老爸都管她不住,日后无论谁娶了这娇娇女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名门果然不好攀附。 “你父亲都是为你好呀,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了……” “为我好?”娇娇一脸不屑,“他就是这么玩过来的,难道州官可以放火,百姓就不能点灯吗!” “你母亲呢?她总不会任由你这么乱来吧?”凌光好奇问道。 “过世了……”听到母亲二字,娇娇脸上浮现出伤感的表情。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请你原谅。”凌光叹了口气,看来这鬼马美女对她父亲存有的不仅仅是逆反心理,甚至还有报复心。鲁渊整日鬼混最终气死老婆的画图已在凌光脑海中勾勒出来。算了,别人的家事还是少理吧。他如是想着。 “你们俩聊的好哇!”国字脸快步走了过来,面目狰狞地瞪着他二人。 凌、鲁两人对视咋舌。 “起来!”他暴呵一声一把拎起凌光。 “对不住了兄弟,那些警察实在不上道儿,只好委屈我们的大医生了,走吧,陪我出去交涉。”他架起凌光脖子朝门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娇娇上前去拉。 国字脸反手一推,“没你事!” 娇娇栽倒地下。 “轻点哥们,不要这么用力……”凌光抓着他箍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没用的,警方不会妥协,就算给你个直升机你也跑不了,拉我出去威胁他们根本没用,你看着吧,刚是怕误伤人群,现在他们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质了,刚才同你们的交涉肯定是最后的劝降,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凌光直话直说,没给劫匪留一丝余地,似乎也没准备给自己留什么余地。 紧抓着凌光的国字脸听他说罢,不由自主地右手微微一颤,松开了凌光,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年轻人**了! “操你的妈!老子杀了你!” 娇娇:“不要!!” “砰砰砰”三枪由凌光脚下响起,吓得凌光连蹦带跳好不窝囊。 没有一枪打中凌光,那国字脸终于还是忍住了杀他的冲动,倒不是他起了什么恻隐之心,被人大大涮了一把,谁都会怒火冲天,可是凌光现在不能死,他同娇娇是这兄弟俩手中仅剩的王牌了。 一脚踹倒凌光,国字脸悔不当初,龇出黑黄的牙,像要吃了凌光般狠狠道:“你耍我!” 被人踹了一脚的凌光却像没事人似的在娇娇搀扶下站起身来,心平气和地道:“你要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但我都是为了你们兄弟好。” 国字脸暴喝:“放你娘的狗臭屁!” 凌光轻轻推开娇娇,不疾不徐地道:“你自己想想吧,这种境况下你能逃那哪里去,除非你会开飞机,或许能有重获自由的机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真的让你跑了又能怎么样?躲躲藏藏做一辈子逃犯吗?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好像是为了你的至亲吧!就这么跑了,不仅救不了你的母亲,还会害她一辈子为你担惊受怕,老人家为了你们辛苦了大半辈子,你忍心临了还让她为你操心吗?我看你也是个孝子,你今天跑了,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机会见你的母亲了,这种行为太不智了。再说了,现在你只是抢劫未遂,况且看你的架势应该是初犯,又没有闹出人命,乖乖出去自,进去以后诚心接受改造,你们兄弟还是有将来的。” 真没想到凌光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的确是成熟了不少,虽然他不时还夹杂些大男孩儿玩世不恭的心态,常搞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举动,但遇大事,他还真能拿事儿了。总得来说,他,成长了。 听完凌光一番真情独白,国字脸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痛苦地蹲下身去抱住了头。 瘦子一步一颤地走了过来,跪在国字脸身旁哀声道:“哥……我也不想过那种今天不知明天何去的日子,我不想离开妈!咱们自吧,兄弟俩在一起,没什么抗不过去的!” 凌光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国字脸的肩头,诚恳地说道:“你放心,你们进去后,你们的老母我来照顾,我会为她安排最好的医疗环境,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 “此话当真!”国字脸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光,似乎要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说话的真伪。 “当然,谁都知道我凌光对病的患承诺从没有一次实现不了!”凌光斩钉截铁地说道。 “凌光!你是市一医的凌光凌教授!?”瘦子疑惑地打量着凌光问道。 “不…不错,他是市一医的凌教授,我是他的学生,我可以作证!”娇娇细声说道。 “如假包换,这有什么好冒充的?”凌光说道。 国字脸盯着凌光忍不住问道:“义救程纹、黄樱母女的凌光就是你?” 这回倒成凌光忍不住了,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瘦子激动地说:“你的事迹,不……您的事迹我们早有所闻,家母病之初正是您医治黄樱的那会儿,我们天天都有留心这方面的新闻报道,那时候本就说去市一医的,后来大哥不同意,说那是炒作,又说市一收费太高,我们可能连床位费都负担不起……早知道您仁心仁术,我们就不用兜这么大的圈了!” 言罢二人唏嘘不已。 凌光摇头叹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无益,索性你们现在回头还不算晚,放心将令堂交给我们医院,我保证你们母子三人必定有重聚的一天!” 瘦子听罢老泪纵横,不住给凌光磕着响头,悲嚎不断。他的的确确是在感激凌光,横亘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激动过度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悲哭之声外加冲凌光磕头的举动好似他身在凌教授的灵堂之中…… 凌光没时间去安慰她,伸出大手,语态平和地对国字脸说道:“来,把枪给我,然后,让我陪你们出去。” 国字脸终于下定决心,脸庞滑下一滴泪水,先前狰狞可怖的面容消失不见,眼睛还是那对眼睛,鼻子还是那张鼻子,可此刻在凌光看来已顺眼很多了,他身上散出的那股戾气也被凌光的祥和之气所掩盖。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凌光终于劝服了这顽固的人。国字脸双膝跪地,低着头抬起手递过手枪,老泪纵横地说道:“凌教授,我妈就拜托您了,如果还有下辈子,黎诠我一定给您做牛做马!” 鲁蕊娇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拍拍胸脯走了过来。 凌光微笑着缓缓伸出大手去接那柄厚重非常的手枪。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手枪将要交到凌光手中的一刻,破窗声响,紧接着是一阵玻璃落地后破碎时出的刺耳声。 “咝”顺着破碎的窗口,一个接一个的催泪弹被丢了进来,浓烟迅布满了市上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瘦子怪叫一声。 凌光心叫“糟糕”,想出手夺枪却晚了一步,国字脸抽回交枪的大手,一阵狂喝。 第三十一章 凌教授 “怎么回事!”国字脸本已平复的心被重新激起,大脑再受刺激的他一把推开凌光,握起手中的枪对着窗外一通狂扫,直至枪内的子弹被完。 (海藻:不好意思,这个字好像打不出来吧?故用拼音代替) 看来警方早就准备要用催泪弹了,国字脸的狂也在他们意料之中,为了避免因人多而出现被歹徒误伤的可能,他们一直等到市内人质疏散完,只剩凌光和娇娇后,便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地使用了他们认为最正确的武器和方式。 此刻疏散人群的功臣凌光似乎已被他们忽略不计了! 咳……” 市内几人齐齐趴在地上捂着嘴不住地干咳着。 不片刻,带着防毒面罩的防暴警察冲了进来,四个已经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人轻松地被他们提了出去。 市外。 “喝口水吧。”鲁蕊娇递来一瓶矿泉水塞进靠在警车门上的凌光怀内。 谢谢。”凌光接过水瓶,仰天大灌一口,又觉得不够过瘾,干脆举起瓶子照头直浇下来,惊得娇娇闪躲一旁。她皱眉瞧着凌光这粗鲁的举动,既好气又好笑。 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凌光仰脸瞧着午后明媚的天空望去,从没有一刻,他觉得天竟是这么得蓝。 娇娇递来一张面纸,凌光接过谢了一声,拿起来在脸上混乱擦了擦便算完事。 “走!” 两人耳旁传来了低沉的呼喝声。 循声望去,原来是“国字脸”黎诠在警察的推搡下正朝着囚车挪着步。 凌光朝他望去,黎诠正好也向他这边瞧来,二人目光一阵接触,黎诠摇了摇头,苦涩地笑了笑登上囚车。 至于他的弟弟“小瘦子”黎黙,已经先一步跟着救护车走了,因为刚才的催泪弹再度引他哮喘疾病,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接受彻底的治疗了。 回想着国字脸无奈钻进囚车后留下的背影,凌光大力抓起娇娇的香肩沉声道:“三八,噢不……鲁小姐,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回家跟我去趟警局?” “去警局干什么?”娇娇疑惑地问道,“哦!你弄痛我了。” “对不起。”凌光赶忙松手,又道:“跟我去警局做笔录!” “不是说暂时不需要我们做口供,可以先回家休息了吗?”娇娇好奇地问道。 凌光点了点头:“明摆的案子,我们两个录不录口供的确已经不重要了,没错警察确实不需要我们,但是那黎家兄弟很需要我们。” “这话怎么说?”娇娇更是纳闷了。 凌光重新抓起她的香肩,这次很注意分寸,不敢再用力,只轻轻地扶着她,郑重道:“桥归桥路归路,黎家兄弟俩的确曾经绑架我我们,他们当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你当时也在场,并不是我偏袒他们兄弟两人,的确是在警察进来前他们就已经放下枪了,而且他们确实有自的决心。一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因为他们是劫匪就对他们有失公允,要公平点来看待整件事,毕竟关系人的一生,我希望你可以同我一道去趟派出所向他们讲明。” 娇娇侧头想了想,看凌光一副认真的表情,笑道:“你真是个烂好人。”说罢转身走前几步。 “怎么,你不愿去呀……”凌光一脸失望。 娇娇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呆子,我要去取车呀,难道你来开?” 凌光大笑着三步并做两步跟了上去。 警局门口。 “早知道就不喊你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凌光活动了下酸疼的肩膀无奈叹道。 三点多去的警察局,等他们做完笔录,天都黑了……光天化日的在市抢劫,这种案件毕竟不多,要处理的事项实在繁杂,连证人要做口供都得排队等候,最终结果是足足耗了他们将尽四个钟头。 娇娇皱皱鼻子哼道:“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我要真不想来你能拽动我吗,别搞得众人皆醉你独醒得样子,多了不起似的。” 凌光嘿嘿地笑了笑。 娇娇忽然望着凌光轻声道:“谢谢你今天的课外辅导,娇娇受教了。” “受教?辅导?”凌光做“丈二和尚”状。 “今天的你跟我平常认识的那浮夸老师不大一样,虽然你缺点多多,但是优点嘛……” 凌光笑着接道:“也多多”。 鲁蕊娇没好气道:“是也不多。” 抬头,是宁静的夜;转身,是喧闹的屋。 凌光深吸一口屋外的新鲜空气,两人靠到警局门房旁的一处墙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说什么好,只听到间中二人出的阵阵不知所谓的笑声。 就在两人开始享受这一日来难得的宁静、感受着无声胜有声的美景时,“轰隆隆”的声音开始不绝于耳传来,打破了夜间难得片刻的安逸。 一票车队浩浩荡荡地驶至派出所门前,随着而来的是整齐的刹车声,整排车辆挨次停到了凌光和娇娇的脚边。 打头的【大奔】车门率先打开,后座上风风火火地下来两人,正是李邢与鲁渊。 “你们没事吧!”二人冲到凌、鲁面前齐声问道,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凌光无力地摇了头。 娇娇笑着说:“今天真刺激。” 李邢二人对凌光和娇娇上下打量一番,看他们既没有缺胳膊也没少条腿,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原来先前李邢他们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还当凌光和娇娇自行出外散心了呢,两个老家伙兴奋地在家里把酒言欢,好像凌、鲁两人好事近了般。一直到鲁蕊娇来派出所做笔录,有人通知了鲁家,这两个还蒙在鼓里已经半醉的老东西终于耐不住跳着脚一路飞窜了过来。 渐渐地,身后的车门一个接一个打开,下来好一批人,阵势何等强大。 李邢逐一为他们介绍,有治理这个区的区长,有分管这区治安的公安分局局长,还有好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凌光在这里看到谁都不稀奇,只有看到分局局长时好奇万分,他现在不是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吗?怎么还有空来这边打哈哈……想问,还是忍住了。 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夸赞,甚至还有马屁,凌光被众星拱月般托得老高老高,那些溢美之词听得他耳根生红,真亏他们能说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不要浪费时间,咱们赶快杀去【文豪】,到时候想怎么聊就怎么聊,堵在这里不像个样儿,人家派出所还要工作呢!” 众人齐声“对对对”。 凌光听着就觉得害怕,又是酒肉! 看着这群脸上洋溢着幸福表情的上层人物,凌光心叫“真是去***”,从他们的谈话和表情来看,仿佛今天生的不是悲剧而是喜剧。 “院长。”凌光轻轻拉了拉谈笑风生的李邢。 李邢:“怎么?” 凌光努努嘴,“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李邢搂着凌光微笑着走到一旁。 四下无人,凌光小声说出了他在市对黎家兄弟做出的承诺。 本以为李邢会对他私自应承一事不满,谁想这胖子居然哈哈大笑地点头应允了,还直夸凌光做得好,做的对!并当即拍板允诺,还说要安排病人去1783号病房。 凌光高兴地代黎家兄弟和病人谢了李邢。 号病房】,顾名思义,是市一医北楼住院部17层83号住院病房,从1o层开始往上排,通通都是市一医的“总统住院间”。在凌光入职市一医后这1783号病房便被定为“住院部福气房”,当初的黄樱,后来的小彭程都曾入住此间病房,而后这些疑难杂症病患者无一不是以康复为句号满心欢喜地出院了。 等李邢搂着凌光回来时,鲁渊打趣地问道:“什么秘密我们这些外人不能听呀?” 凌光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呢,今天在场的诸位哪里有外人来着。” 李邢哈哈一笑,解答了鲁渊的疑问。 众人听罢,对着凌光又是一阵歌功颂德,什么仁心仁术,什么当代华佗,搞得凌光大脸通红。 “怎么样?现在就走吧,我让司机打电话定包。”鲁渊说道。 李邢豪气冲天地说:“这么多朋友包间怎么能坐下,我今天高兴,你去通知司机再邀些亲朋来,我亲自给文豪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安排酒宴,今天包场,还在文豪用餐的安排去包间,他们的单我全埋了!” 鲁渊笑着去了。 李邢这时才看到单坐墙角无聊到**自己手指的宝贝侄女,笑呵呵道:“娇娇今天也是主角,等下要一起去噢。” 娇娇微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小伯,娇娇今天好累了,您要真有心了,改天补请我一顿。” 李邢当然不会说“不”。 眼看娇娇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凌光真想说声“带上我……!” 他早已疲惫不堪,只想找张床或者哪怕一张席子让他趟趟,累是肯定的,遑论他在市内一度还被国字脸打到吐血,就算不必要马上就医,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他心想最好现在就能躺下让他一觉睡到大后天去。无奈刚找李邢办过事,转脸便不给面子他,凌光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凌教授。”车子动,娇娇从窗内探出娟秀的脸庞呼道。 “怎么?”凌光走到她近前。 “明天有你的课,你会去吗,还是会请假?”娇娇轻声问道。 “去吧,应该会去,只要我不死。”凌光咧嘴笑了笑。 “那好,娇娇明天一定不会迟到。”言罢低下头去,又再忍不住瞟他一眼,迅钻回车内,关起车窗,轻轻冲他挥了挥手。 “他刚好像叫我凌教授?”望着远去的车影,凌光挠头自言自语。 卷五完。 请大家异种医触地:一起看文学网。 海藻拜上。 第一章 李邢一干人等在文豪推杯换盏一整夜,搞得整个文豪员工下班时间足足推迟了四个小时,直到众人酩酊大醉,才在总经理的协助下将他们一个个扶上了车,送回了家。 本身酒量就不怎么样,再加上了受了些轻微的外伤,凌光一顿酒喝下来,当晚便病倒了,也不知是凌光体质过差还是应了那句“医者不自医”的行话,隔三差五地他就要躺几天病床。 这不,凌光不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更加不知道自己半夜又是怎么被运到的医院…… 次日正午。 凌光一觉醒来才现又住进了自己的‘公司’。 于外,身上多处软组织受损并伴有大面积的表皮擦伤;于内,胃部被各式大量的酒液侵蚀,导致血液内的酒精含量严重标,也就是俗称的酒精中毒。 凌光宴后醉得一塌糊涂,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他甚至连昨晚有医生给他洗胃他都不知道!他倒是不那么难过了,院内好些个内外科的专家却被他折腾苦了,夜半三更的被李邢派出的司机挨家挨户地砸门,好些大夫是穿着睡衣上岗的。更滑稽的是,凌光从诊断到治疗,只有两名老教授在一手安排,二十几名专家楞是待在医院里无所事事,直到凌光被送进了病房,他们才在李邢的授意下聚到他的别墅内探讨起了任何可实时性的医疗方案,直至清晨……至于他同娇娇昨夜的“约定”,当然也成了被大风刮走的落叶了…… 凌光躺在市一医“豪华间”的绵软床铺上,右手扎着针头接受静脉注射,左手拿起两颗药丸塞入了口中。 “谢谢你,我自己喝可以了。”凌光咬着药丸,含混不清地吐了一句,欲要去接护士手中端着的温水。 那小护士温柔又殷勤地说道:“没关系凌教授,侍候您服药是我的职责。” 凌光一脸好笑:“我又不是古代的皇帝,更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号,干吗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把杯子给我吧。” 小护士甜甜一笑,像没听清凌光说话般:“硬是一手轻轻托起凌光,一手慢慢抬起杯子喂凌光喝下。 在医院工作的员工,不论男女,都是不允许喷洒一些带有特别气味的物体在自己身上的,譬如香水。难得这小护士身上散出阵阵体香,凌光轻轻嗅了嗅,感到一阵安逸,于是迅地喝下那杯温水。可能喝得太快了,水流到了凌光下巴上,搞得他好不脸红。 小护士顺势从他床头抽出一张面纸,轻轻为凌光擦拭了嘴角的水渍。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凌光尴尬地说道。 “没关系凌教授,这是我的工作,习惯了。” 凌光心内好不难堪,悻悻然道:“你习惯了……看来你是把我当成中风患者或是偏瘫病号之类了吧。” “我……凌教授!”小护士呆到当场不知如何接话。 要是凌光刚刚稍微能手快一点抽出面纸,现在就不用这么窘迫了,更不会一句无心的自嘲惹得小护士面红脖子粗,一脸紧张不在话下。 “哈哈!”凌光爽朗地笑了笑再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有需要了我叫你。” 小护身点着头退了出去。 “真***不够意思,我都躺医院了,也不见年华他们几个人来看我,大中午的连个送饭的都没有。”凌光躺在靠背枕上,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开了电视,边随意地翻着台边骂着乘年华这几个不够意思的哥们。 “你还说呢,自己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想指望别人来关心你!告诉你吧,年华他们都在你隔壁的房子里,你把人家折腾了一整晚,这会儿还不得让人家休息一下。”小木棍今天次说话。 凌光赶忙止住了小木棍,他知道这“棍子”又准备要对自己开始说教了,他可不想一睁眼就挨骂。 “噔噔噔。” “请进!” 凌光话音刚落,门已被推开,李邢缓缓走了进来。看来应该是护士去通知的他,这也是李邢今早下达的命令,只要凌光睁眼便马上通知自己。 “院长您早,噢不,中午好。” 李邢轻轻座到他的床边,摇头苦笑一声:“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点说我就不拉你去文豪了,身体重要呀,唉都是我的责任。” 凌光知他说的是自己受伤的事情,无奈摇头道:“是我自己身子太弱了,怎么怪得到您,看来以后不能总宅在家里了,我也是时候出去锻炼锻炼了。” “适当的锻炼是一定需要的,人总是病后才知健康的可贵,不急不急,等你养好身子,以后每周陪我打上几场高尔夫,强身又健体,这次你可不能推辞了噢。” 凌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知道李邢向来爱好【高尔夫】,只要一得空,他一定会去草坪上踩踩再挥上几杆,凌光刚进医院工作的时候,李邢每周都有约他去玩,可他实在受不了那种沉闷的活动,说是锻炼,可坐在车上转来转去的时间比在地上走的时间还多,去过一次后他便不再感兴趣了,比起“开车”,他宁愿宅在家里陪小金、年华他们玩所以后来每每李邢诚邀他都委婉推辞,渐渐地李邢也就不再‘为难’凌光了。 闲聊一阵,丰盛的素宴被护士们推进了病房,凌光的病是由胃部先引起的,所以不适合那些油腻的食物,营养师为他安排了全素斋。 等护士们细心地摆好桌碗饭菜,李邢同凌光落座后,院长问道:“乘先生那边准备好了吗?” 护士点了点头,又有些为难地说道:“饭菜送去了,乘先生还在休息,6先生、张先生(小金小北)都醒了,6先生说想喝轩尼诗,可咱们食堂没有这种服务,而且是在病房里,所以我们……” “哈哈,这小子行,醒来就能喝酒,比我强多啦。没关系,你去通知后勤,让他们派人下去买几瓶。”李邢笑着挥退了护士。 凌光一阵尴尬,脸色通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无奈摇了摇头,“院长,咱们起筷吧。” 向来喜好肉食的李邢难得地陪凌光用起了斋菜,不过也不算委屈他了,看看那一盘盘精致的素菜,大鱼大肉惯了,偶尔来一顿丰富的素食也别有滋味,再说了,这顿斋菜的成本可是不下于海鲜大餐。 “对了,石川河你还记得吧?”李邢边吃边问。 凌光好奇道:“记得呀!香格里拉的总经理嘛。前几天还在咱们这边玩来着,怎么,回去了吗?” “没有。”李邢摇了摇头,夹了一片山竹笋放入口中嚼了嚼。 “他出事了?!”凌光大讶,昨天惊魂一日后,凌光的思路还没有扳过来,什么事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不是的,凌医师误会了。”李邢又夹起一根娃娃菜,边挑着菜丝边说道:“昨天中午他给我来过电话,带来了些多牧的消息,我还没来及给你说你就病倒了。” “多牧!”凌光放下筷子,盯着李邢一瞬不瞬。遥远而又美丽的多牧,那片被他刻意深藏在脑海深处的洁土,此刻李邢的一句话重新唤醒了他沉淀的记忆。 第二章 院长心思 李邢拿起餐布抹了抹嘴,端起手边的普洱呷了一口,吊足了凌光的胃口。 等凌光眼内充满了期盼,李邢杯中的普洱也喝到见了底,他才哈哈一笑道:“这哈萨果然是个人才,把个多牧治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多牧已经成了香格里拉的合伙人,在石川河助理的全力配合下,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捧旺了多牧的旅游业,而他们的茶叶,不过半月时间已经销遍了云南通省,现在是供不应求哪。” 原来是好消息,凌光听了甚感欣慰,打从心底感激石川河,他知道香格里拉肯定花了大力气的,否则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便这么有成效。 “还有呢?”凌光望着李邢期盼地问道。 “还有?这还不够呀!路要一步步走嘛。”李邢笑道。 凌光大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知道我问得是什么……” 李邢哈哈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不能说,做什么扭扭捏捏呢。” 凌光脸更红了。 李邢没有答他,拿起手边的座机,随意按了一键,拖长嗓音道:“喂,是我,马上给凌教授的病房送一壶普洱来,泡浓点。”说完挂了电话,望着凌光一脸微笑。 李邢自己也不知道电话打去了哪里,命令又是向谁下达的,反正是内线电话,不论谁接上了,马上照办就是。 “院长……我脸上有灰吗……”李邢一脸暧昧地望着他,凌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喃喃问道。 “那到不是,呵,难得见凌教授有这种表情,老头子想多看两眼。” 凌光摇头失笑。 “她挺好的,还帮着哥哥一起打理多牧呢,现在哈萨管着茶叶的外销,她主理旅游业。”说完端起最后一杯茶咕嘟喝下。 “这壶我喝完了,等下他们就送新茶来,你好好休息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晚上再来看你。”李邢站起身来,抚了抚肚子,又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素食也能做成这样,不错,就是油大了点,还是得喝些普洱,这是菜油吧?” 凌光以为李邢还有话说,谁知刚才那就是结束语了,哭笑不得地问道:“这就完了?” “怎么,凌教授以为呢?”李邢好奇反问。 普洱茶送到,李邢告辞一声,微笑着同护士一道出了病房。 凌光瘫坐在沙上,叹了一声。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小木棍调侃一句。 “初恋无限好,这好歹是我的次呀,跟出息不出息没什么关联吧。”凌光反驳道。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呢,往前看才是正确的。” 凌光不想接它这种说教的话茬,岔开道:“我总觉这胖子说话的时候不尽不实,有什么瞒着我,是不是他故意不透娜娜的消息给我呀?” 小木棍咯咯笑道:“呦,长进了,懂得听话辨人了。你说的不错,李胖子确实有所隐瞒,他说话时眼睛都不看你,说一句顿一下,说两句停一会儿,分明有问题。” “这是为什么!?”凌光大惑不解。 “为什么?我的凌教授呀,你再笨也该有个限度吧,昨天才生的事你都忘啦?” “什么事?哦!你是说……鲁蕊娇!” 小木棍笑声更大了,“如果你现在已经是李家的乘龙快婿了,哦不,鲁家的快婿,无所谓,其实都一样,总之你如果现在已经跟那姓鲁的结了婚,你猜李邢还会瞒你不,随便你花天酒地,他甚至帮你隐瞒都有可能,但必须有一个先决条件,你跟鲁蕊娇的名份一定是已经定下来了,昨天他们那么卖力,你都看不出来吗?” 凌光哭笑不得道:“我跟那姓鲁的可不来电,胖子这趟怕是要白费心机了。” “不会吧?我看那娇娇可是个美人胚子,不管从哪方面看衡量,她都不比娜娜差,你真的不愿考虑吗?跟她处好了,你可以少奋斗好多年呢。”小木棍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 凌光一脸好笑,“你是怕我使用你过度吧,怎么?兄弟刚混出点名头,你就吵着要退休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二‘人’大笑。 笑过,凌光略带感慨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胖子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为他自己的家族打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和娜娜基本上是不会有结果的,虽然他有一半是出于真心,但也不能拉郎配呀!我的个人问题还是靠我自己解决吧,连这种事儿想着让‘组织’出面帮忙,太不爷们了。” 小木棍嘿嘿一笑打趣道:“真不要脸,瞧你说得好像八字就差你这撇了,男女相处是要看双方共同意愿的,我看人家娇娇还不一定能看上你这‘色狼老师’呢。” 凌光眉毛一挑,抓起小木棍左右摇晃,直到它求饶声起方肯作罢。 “你小子,想收买植物命呀!” “嘿,只要不是收买人命就不犯法,你整日的调侃我,贬低我,打击我,我可是你的兄弟呀,这么做……” “小光,你起床啦。”一声叫喊打断了凌光说话。 小金、小北来了,这两位大虾进屋连门都不敲…… “怎么样还成吧?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去喝酒也不想着叫上哥们。”小北一头倒上凌光大床,埋怨了他两句。 凌光扯出一张面纸递给他,嗤鼻道:“你小子还这德性,吃晚饭总不擦嘴,快快,把你嘴上的粪抹掉。” “嗨你怎么骂人呢!”小北接过面纸,又揉做一团丢回给凌光。 凌光:“嘿嘿。” 小金:“是呀小光,小北说得对,你小子吃酒席都不叫上兄弟,我听说院长把整个文豪包圆了,认识不认识的都去蹭饭,咱几个可是你凌教授最好的兄弟,这都不叫,太不够意思了。” “叫你们?看看我现在的样儿,前车之鉴哪,想喝酒哪里不行,干什非要跟那些老家伙同桌,你以为你酒量真的很好?再说了,李院长刚不是已经给你们补上了吗,他让后勤部去楼下市给你们提轩尼诗了,怎么,还没送去吗?” 小北:“没有呀!” 小金小北对望一眼,齐齐站起身来同道:“我去接酒,等下过来一起喝。” “免了吧……”凌光舌头吐得老长,他现在基本上是听到“酒”字就害怕,闻到烟味就想吐。 小北刚拉开病房大门,便看到李邢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人。 “李院长。”小北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小金也慌忙站起身来。 “这胖子怎么去而复返?”凌光思量着。 “哦嚎,都在呀。”李邢笑着回了礼,又冲凌光微笑着道:“凌教授,瞧瞧谁来看你了。” 第三章 例行检查 “大侄子气色不错嘛,看来老李有夸大病情的嫌疑,都说为医者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果然没错。”鲁渊出现在李邢身后,他探出大头望着凌光,挥手打着招呼。 “是鲁叔呀有鲁小姐。”凌光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要不就没人来,一来就一片。 “鲁小姐侄子忘记娇娇的身份了吗,她可是你的学生呀。”鲁渊微笑着走进了病房。 鲁蕊娇最后进门,她轻轻冲凌光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不待“屋主”凌光或“业主”李邢招呼,径自落了座,动作比她老子快多了。 “你好,小姓6,我是凌光的….哦不,凌教授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小金。”小金初见鲁蕊娇眼前一亮,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儿。 小北明显自制能力要比小金好些,扯了扯他衣领,笑着道:“凌教授有客人,我们先走吧。\” 哦。”小金点着头一路被小北扯着退出了病房,临走前还不忘挥挥手道别。 “小光真有福气。”关上病房大门,两人不约而同抹着嘴说道。 “老鲁,坐呀。”李邢边说话边亲自为众人添满了茶水。 鲁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早上接到老李电话,才知道大侄子病了,鲁某来迟,凌教授千万别见怪。” 李邢率先接道:“怎么会呢,娇娇要上课嘛,凌教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呀,娇娇好像还是逃课出来的吧。”鲁渊笑道。 凌光微笑不语。看鲁蕊娇端坐那里一言不,态度同昨晚相比明显不同,回复了初识那副冷美人的模样。\ “其实上不上课的都无所谓了,反正老师都请假了。”娇娇淡淡地说道。 “呵呵,说起上课真是惭愧,才几天,我这当老师的已经翘掉好几堂课了。” “你是习惯了,不光上课吧?我听说你上班也是三天两头的请假,不是病假就是事假,忙地不得了。”娇娇瞥了凌光一眼说。 被揭疮疤,凌光一阵尴尬,忍不住问道:“谁这么碎嘴,乱扯淡。” 李邢干咳一声,瞧着凌光一阵好笑,“凌教授这是找着机会泄对我的不满哪。” 凌光:“院长……” 原来是李邢背后“中伤”,刚才一句“碎嘴”,若换做别人那是大不敬,可从凌光口中讲出,李邢竟还能笑。\ “哈哈,老李早把大侄子当自己家人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常谈凌教授,娇娇当然是旁听,我敢保证,老李从没说过大侄子的坏话,娇娇说得那些也是我们玩笑中谈起的。”鲁渊出面圆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爸跟小伯整日谈的凌教授就是凌老师。” 凌光自然不会跟李邢计较,他知道李邢说话时肯定没有恶意,再说了,自己的确是个请假专业户,一个月三十天刨过公共假期他还能再请起码十天以上的假,说起来确实对不住自己那份薪水,自嘲地笑了笑,点着手指说道:“我明白了,您二位今儿是有备而来的,看来这个季度的奖金我是没指望了,鲁叔您就说吧,院长他老人家到底给您多少提成,是我奖金的百分之五十还是百分之七十?总之我不管,扣了多少我就从您那蹭回来多少,明天我就抬上被褥去您那儿打地铺,您还得管我三顿饭,无所谓,我肯定不亏。\反正都是‘皇粮’,哪儿吃不是吃。” “哈哈。”一句话逗得房内几人大笑,连进门来一直冷若冰霜的鲁蕊娇也忍不住噗嗤娇笑起来。 鲁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捂着肚子笑道:“凌教授若真肯来,我那蜗居定必蓬荜生辉,不论小住还是常住,鲁渊无任欢迎,只怕你热闹惯了,住不惯乡野郊区才是。” “怕什么,来去都有私家车,郊区空气又好,鲁叔瞧着吧,要是这个月奖金评定的时候真出什么幺蛾子了,看我不去您那儿搭伙,烦都烦死您。” 鲁渊大笑道:“好呀,那咱们说定了,到时候不知谁烦谁呢。奖金评定后的任何一天,无论何时,只要大侄子一个电话,鲁渊倒履相迎。”又笑着拍了拍李邢的肩膀道:“老李,这次凌教授的奖金你是扣也得扣,不扣也得扣了。” 李邢哈哈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壶茶顷刻见底,大部分都入了李邢的肚,这胖子居然还是个茶叶筒子。 品完香茗,鲁渊暗暗朝李邢打了个眼色,胖子会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老鲁,去我办公室坐一下吧?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渊应了一声也站起身来。 “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鲁蕊娇蹙眉问道,她算是代凌光说出了心声,有些话她说就正常,凌光说就是不懂礼数了。\ 们去去就来,你们年青人有自己的话要谈,我们讲工作会闷到你们的,娇娇,你就代我先陪凌教授坐坐,转头我就回来。”鲁渊如是说道。 二人不容他俩多话,说完微笑着去了。 留下凌光、鲁蕊娇大眼瞪小眼。 回想起小木棍刚说的话,凌光心想果然不错,可这俩老东西也做得太明显了吧,不是来看望病人吗,怎么说有事马上就有事,由其是鲁渊,真有‘家庭温暖’,逼着自己女儿赶鸭子都要上架。 气氛有些尴尬。 “呵呵茶吗?”凌光举起空茶壶晃了晃,不知说些什么好。 “客气,不用了。” 你吃点水果吧。\” “客气,不用了。” 凌光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下午你还去上课吗?” “怎么?你想去点名?”娇娇上下打量着一身病人袍的凌光打趣地说道。 说不行了。” 娇娇笑了笑没有说话,可比起刚才严肃的表情已经好多了。 尴尬的气氛渐渐缓和,凌光无话找话,没事找事,抬起茶壶说要去打开水。 娇娇笑着说:“屋里有饮水机,又有纯净水,烧开就可以了,干吗非要去水房。” “这纯净水喝多了其实没什么好处,几层过滤后水内的矿物质早就被消完了,最不健康的就是它。\”凌光边说边朝门外走去。 刚出门没两步,便看到面带微笑的李邢和鲁渊折返回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白褂的中年医师。 “二位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有话要说吗?”凌光站在走廊上,端着茶壶好奇地问道。 “里面说话。”李邢抬了抬手,凌光只好将三人让进屋内。 “这位是你的主治医师,姜副教授。”李邢介绍道。 “您好。”凌光点头致意,“昨天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凌教授太客气了,怎么样,今天感觉还好吧?”姜教授微笑着问道。 “还不错,都是多亏了您。” 李邢:“小姜是来陪凌教授去做磁共振检查的,由他陪护我放心些。\” “检查?现在?核磁!是不是我昨天查出什么别的病了?内科还是外科!”凌光紧张地问道。 姜教授摇头微笑,“凌教授误会了,只是例行检查。” 凌光听罢更紧张了,苦笑一声教授!您这种宽慰性质的说话方式我天天都用,不吃来了……我说二位,你们可不能骗我啊,规矩我懂,我可是有知情权的,到底什么病两位有话直说,我挺得住!”人就是这样,你越说没事他就越是担心。 鲁渊听不太懂,只在那边愣愣瞧着几人。 姜教授仍是那副微笑不改的模样,李邢做摇头失笑状,二人好笑地对视一眼,姜教授缓缓说道:“凌教授您真的误会了,磁共振检查只是今早咱们专门成立的医疗小组定下的疗养方案中的其中一项,反正有时间,既然您来住院部休息了,咱们就一次过做齐全身体检查,防患于未然。\昨天听院长说您好像入职以来从没做过全面性的体检,这次是个机会,好好检查一番,该调养了咱们调养,该理疗咱们就理疗,没病没痛当然最好,自己人咱们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打个比方,哪怕您真检查出些个小病小痛的,提前治疗总是好的,病从浅中医嘛。”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通,居然一个唾沫星子都没喷,凌光真是佩服。还有那句“医疗小组制定的疗养方案”更是令凌光听到哭笑不得,别说他住院不是为了疗养,即便是,也不用专门成立个疗养小组并定些个什么疗养方案吧,费时费事又无用,简直成了诸葛孔明口中的“迂腐书呆子”了。 “去吧,检查一下,自己放心,医院放心,我也放心了。有姜教授陪护,没什么好担心的。”李邢冲凌光点点头。 姜教授:“院长夸奖了,怎么样凌教授,现在可以分配出时间吗?” 凌光表情木讷地来回瞅瞅,目光落到鲁蕊娇身上,想借口“有客人”来推搪,他认为做磁共振对他来说是无用功,谁知体贴又充满“家庭温暖”的鲁渊招了招手冲鲁蕊娇道:“娇娇陪凌教授一道去。” 没借口好找了,凌光无奈点头应允。 姜教授笑了笑,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我,姜为晪,马上运张活动床过来,我要陪凌教授去做核磁检查。” “别别别,基本上我是可以自理生活的,等稍后真检查出什么明病暗病了您在给我上担架吧。”凌光心想搞什么玩意,赶忙打手止住。 “呵呵,凌教授真幽默。”再对着电话说道,“暂时不用了。”说完挂掉电话。 姜教授:“院长,那我就先陪凌教授过去了。” 李邢点了点头,“查完结果报我。” 姜教授:教授,请。” 凌光:“请请,您先请。” 鲁蕊娇阴着脸从鲁渊身旁穿过,随着凌、姜二人一路去了。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四章 亚健康 “呼----” 随着一声长长的呼气,凌光走出了检查室,他用力地甩了甩快要僵硬掉的四肢,脸上显出疲倦的表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钻进去了多久,只知道时间过的很慢。 他娘的累,比给病人做手术还累!”凌光着牢骚。 对于凌光的埋怨,为他做检查的姜教授没有一丝不满,反微笑着说,“一次过做完全部检查的确是累了点,凌教授辛苦了,也希望您能体谅咱们的苦心。” “什么?你说什么!”凌光耳内嗡嗡作响,跟本听不清姜教授在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皮子在上下摩擦。 “哎呀喊什么喊,吵死人了,把你耳朵里的东西拿出来吧。”娇娇嗔道。 “什么?!”凌光大耳贴到娇娇脸旁。\ 娇娇把脸侧开一些,一把从凌光左耳内抠出一个耳塞。 轻点!”凌光一声,揉揉大耳,又顺势摘出右耳内的耳塞。 晃晃头,掏掏耳朵,凌光“啊啊啊噢噢噢”地叫了几声,这才对二人道:“现在好多了,只是还有点听不清。我说姜教授,你们【放射科】是不是专找便宜的货进呀?我耳朵都快吵爆了。” 姜教授吓得连连摆手,眼睛睁得老圆老圆,“不不不不不,凌教授千万别误会,核磁检查仪器是这样的,咱们放射科用的都是质量最好最先进的机器,决不会有次品!凌教授明鉴哪!” 一个副教授职称的医师管理放射科,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主管,既然是主管,那机器的维护、修理、甚至进货肯定都是照着他下的单子来办理的,要是院长的“宠臣”说他有问题,那他基本上就是黄泥落进了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况且,这些常在河边走的人,哪可能不湿鞋,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只要牵扯到利益,处处都有猫腻,更遑论全国闻名油水颇丰的市一医了。\ “哈哈哈,难道我不知道吗,我开玩笑的,姜教授太认真了。”凌光斜眼瞥他一下,哈哈笑道。 想到向来严肃的凌教授也爱开玩笑。”姜教授赔笑两声,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凌光心想“我什么严肃过”? 娇娇将凌光的外套抵还给他们走吧。” 教授,您请。\”凌光边换衣服边说。 姜教授:“凌教授先请。” 凌光:“您先请” 姜教授:“不不不,您二位先请。” 三人谈笑着走出放射科,一路向住院部折去。 市一医花园。 凌光同姜教授并肩走着,娇娇堕后半步。 “多久能出结果?” “很快。” “什么?”凌光把头贴到他嘴旁再问一遍,显然他的听觉还没有完全恢复。 姜教授加粗了些嗓门,“很快!我先送您回住院部,然后就去放射科等结果,最晚下午茶以前就可以把结果给您送来。” 凌光点点头,又道:“哦哦,我知道了。\是这里太吵了还是我耳朵有问题,怎么还有嗡嗡声。” “您的耳朵没问题,这里也不吵,是您今天太辛苦了。” “什么?” “我说,您辛苦了!” “哦哦,不辛苦,您才真是辛苦了。” 花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虽然人多,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在医院内都不会大声喧哗,来往穿梭各个楼宇间的病人,医生,护士都在潜意识内保持着院内安静,似乎这就是个人素质的一种体现,可惜两位副教授…… 病房内,李邢同鲁渊等得无聊,打起了扑克,见凌光他们回来,二人急忙迎上,李邢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都还好吧?” 凌光三人楞楞地瞧着李邢。 李邢一拍额头:“噢不,你们瞧瞧,我都糊涂了,怎么样小姜,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下午茶前。”凌光代他答道。 李邢一声,点点头,再对姜教授交代两句后,放他离去。 四人坐下攀谈起来。 “我怎么看大侄子表情不爽,是谁惹你了,刚刚那副教授吗?”鲁渊问道。 “不是,我太累了,真没想到做个检查要这么久,早知道我刚就不跟他去了,还害得鲁小姐在门外干坐那么久。” 鲁渊笑道:“娇娇不打紧的。” “怎么样娇娇,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小伯让他们送些过来,什么菜合你胃口?”李邢满眼都是关爱,他知道鲁蕊娇中午没放学就赶过来了,肯定还没用餐。\” “不用了小伯。” 李邢:“你不饿吗?” 么不饿,我早上就没吃饭。” 是一个喜欢吃早午饭的,这可是步入亚健康人群的第一步。”凌光吐了吐舌头说道。 娇娇盯着他又好气有好笑,没想到凌光居然会在医院里讲这种本就少人捧场的冷笑话。 “那我让他们送餐过来了。”李邢边说边拿起电话。 “真得不用了小伯,我从来不在医院吃饭。”说完兜起斜眼看着凌光。 “医院的饭有什么不好,先不说色香味绝不比那些大饭店差,就只卫生来讲,很多人听到医院两个字都觉得问题多多,事实上咱们市一医的食堂比起很多大酒店来说要干净得多。\”凌光撇着嘴说道。 “我还是出去随便吃点什么吧。”娇娇说罢站起身来。 鲁渊正要起身陪她,李邢打了个眼色,鲁渊会意,重新端坐椅内。 二人暗通凌光看在眼内,看李邢鲁渊一副期待的表情盯着自己却不说话,凌光无奈摇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这病患陪你去呀?” 很明显他一点都不想去,只是礼貌客气两句而已,只看他坐在沙上**连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了,怎敢劳烦凌教授呢,吃顿饭么,娇娇自己去就可以了。\”娇娇果然不等凌光,说罢开门就走。 李邢鲁渊眼内尽是失望之色。 凌光暗叹一声,“没事,反正我刚也没吃饱,等我一下换身衣服。”凌光动作麻利地褪下了病服跟了出去。 电梯口,凌光赶上了鲁蕊娇。 就知道你会出来,留在那里陪他们闲扯淡,还要看他们两个脸色,当然不如出去走两步换换空气好。”娇娇笑着说。 她前后表情再度判若两人。 凌光不禁回味起她方才同自己一道去检查室前那副不耐烦的表情,还有在病房内当有鲁渊李邢陪坐时对自己的态度,前后联系下,立时得出了一个结论。 有鲁、李二人在,这美女对自己肯定不假辞色,没了他二人,两人便可转为市遇劫那晚无话不说的朋友。\ 看来这聪慧的少女已经瞧出了自己老爹的心思,很明显,她不愿别人来左右自己,老爹越是撮合她就越是反抗,那冰冷的表情都是在他父亲面前装出来的。 凌光最终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后,众人皆大松一口气,实事上凌光整日的大病不见小病不断,已经很让李邢操心了,虽然凌光在外人眼中总是大小假不断,上班如渡假,但一路护着凌光走来的李胖子却很清楚凌光到底有多辛苦,轻松,只是表面上的。 全身检查这种事是很邪门的,现代人的生活普遍不规律,亚健康人群早已过了健康人群的数量,东西,不查则已,若真要大查特查起来,可以说健健康康无病无痛的人基本上不存在,不论大病小病明病暗病,人总是会带一些。\往往信心满满来做全身精细检查的人,没有一个是完全意义上健健康康走出放射室大门的。更不要说身体本就不怎么样的凌教授了,自从他入职市一医,无论是身还是心,有多辛苦,李邢都是看在眼内的。 这不,凌光报告出来以后,什么心肺问题,什么肝肾问题,还有肩周、颈椎、眼科、牙科,问题一那是大堆,都是些常见病,或者说是亚健康病症。 有劳累过度熬出来的,有饮食不规律引起的,也有作息不正常而患上的,虽都不算什么大病,可是全汇集在同一人身上,那人也算够呛。 凌光这些“无关痛痒”的小病症、甚至可以说这些同【近视眼】般常见到已经不再被人们称之为病,还是会引起院方的重视,而最终院方经研讨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条----不吃药,不打针,只做物理治疗。 而这具体所谓的“物理治疗”,归纳起来只是一条----多做户外运动。 看看凌光所患的病吧,基本上都是来的,缺乏运动的人总是缺乏一种良好的作息规律,缺乏运动的人总是缺少一种健康的饮食习惯。 有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到了广州才知道自己钱少,到了珠海才自己身体不好”。从今天起,凌光要加上一句,就是“到了医院的检查室内,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真不好!” 问问主管放射科多年的姜副教授吧,曾几何时,能见几人做全身检查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的…… 可怜的凌教授住院四天后便出院,出院的第一天便在自己居住的小区里那所配备有大泳池的豪华健身房内办了四张月卡,年华几人陪着他,凌光在专业健身教练的帮助下开始了强身健体的第一步,但很可惜,刚迈出一小步,他的脚便缩了回来,只去了一天,锻炼时间仅仅不到十五分钟,凌光便同健身房讲“拜拜”了! 要问为什么?那太简单了,背部肌肉拉伤呗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五章 复工坐诊 又过了四天,凌光终于重回工作岗位,学校那边已经请了短假,一周内都不会有他的课程了,可是医院这边不行,既然身体已基本无恙,那么他便需要立即上岗投入工作,毕竟凌光的预约病患太多了,再这么无限期的延迟下去,市一医的牌子可能要被上油漆了。 开工第一天,忙碌可想而知,凌光上午坐诊门诊部,下午还要去住院部忙活一阵,因为黎家兄弟的母亲已经入住了市一医房。 门诊科室。 “大夫,这是我的病历。”一名女病患走进诊室,将手中的病历放到了凌光的办公桌上。 凌光一面忙着戴听诊器,一面对那女病人道:“这位小姐,实在很抱歉,病历请先交去外边接待厅,她们会帮你排号,然后有专人送你的病理过来,您去大厅稍作休息好吗?” 病人无奈退了出去。\ 凌光的桌上堆满了已经排过号码的病历,他的病人一个接一个6续有来,忙得他喘不过气。” “到你了小姐,请揭起你的上衣,我要听一下。”凌光握着听诊器,指了指对座的女病人说道。 吸系统没有问题,你说你常觉得胸闷气短,具体是种什么感觉?”凌光摘下诊器问道。 “我也不清楚。”病人穿好衣服,盯着凌光写病历的手说道。 “那么你现在有呼吸不全的感觉吗?”凌光放下钢笔,边打量她的气色边问道。 “没有。”病人摇了摇头。 “那就是间歇性了?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虽然擦了粉看不到眼睑,但你眼眶内的血丝是掩盖不住的,宏小姐,你是不是经常失眠?” 姓宏的病人点了点头。\ “那你刚为什么不说呢?”凌光好奇问道。 不知道怎么说……” 凌光摇头道:“失眠嘛,不用讳疾忌医,你是搞什么工作的?” “凌教授,宏小姐是咱们市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办工桌对座的月莹代答道,她已经是凌光的专职助理了。 光点了点头。 明白了,宏小姐的病在我这边可能没得医,稍后我给你开个条子,你可以换个科室去咨询一下。” “我很严重吗!”病患瞪大眼睛,既惊且忧。 “不不不,你误会了,就是因为不严重,我才让您换科室的。\” “月莹,帮我开张【艾司唑仑】的单子,等下我签字。” 又对病人道:“宏小姐,你的呼吸系统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先给你开个拍片的单子,你拍完片子了拿来我这边我再具体检查一下,如果确定没有问题的话,我就需要建议您早点更换诊断科室了。” 凌光说完唰唰地写好了一张单递给姓宏的女病人,“先去拍片,等下再来取处方。” 病人接过后感谢两声告辞去了。 “教授,这艾司唑仑要开几盒?” 凌光手指比了个一字,打趣道:“轻度失眠而已,安眠药只用起辅助作用,剂量不必大。” 月莹:“宏小姐到底是什么病?你的病历上也不标明。\” “标什么标?她是工作压力太大而导致失眠症状,心里问题,我可解决不了,等下换她去找心理医师咨询,病历就留给稍后开导他的那位同志续写吧。” 月莹恍然大悟,边点头边拿起手边的病历喊道:“下一位,邬华君!”---- “对对对,就是这里,好疼好疼!” 凌光站在病人身后,大手放在病人头上推挤着,疼得那病人龇牙咧嘴。 凌光笑着坐回椅内问道:“疼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吧!大夫,你说我这脑子疼,是不是【三叉神经】出了毛病?”病人焦急问道。 “我说邬先生,你一定看了不少这方的书籍吧,呵呵,疼了这么久才想到来医院,太不懂得心疼自己了。”凌光边写病历边说道。 “主要是最近天开始转凉了,夏天我可没这么疼呀!大夫,您还没说呢,我这病是不是三叉神经引起的!?” “放心吧,不是三叉神经有问题,你太敏感了,我先给你开药。”凌光笑道。 “真的吗!可我看书上讲得真的很像三叉神经上的问题呢!从脖子开始,一直抽到太阳**都是疼的。” 凌光宽慰道:“你是信我还是信书本呢,如果是三叉神经出了问题,我还给你开什么药,开了也白开,你也看了不少书吧,因该了解三叉神经的病理了,真是它出了毛病,那基本上是没得医了。” “那我这是……” “枕大神经炎。”凌光说完将处方递给了病人。\ “枕大神经是什么?我怎么会得上这怪病的?”病人疑惑地问道。 凌光心想你问题真多,缓缓道:“枕大神经是什么我看就没必要讨论了,至于你为什么会患上这种病,原因很多,其中打麻将就是最大的诱原因。” 说得对,我是喜欢往麻将馆钻。”病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敬佩。 “这就对了,以后这类的活动你要减少,还有,不可以受凉,因为一受凉你就会头疼肩疼脖子疼,你这种病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根治,我只可以为你消炎止疼,今后自己在生活上多注意些就不会复。去开药吧,等下回来我给你注射。” 病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下一位,钱小姐。” “下一位,曹先生。\…… 整个上午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凌光出了长气,有几个。” 月莹:“已经排上号的还有七位。” 凌光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该下班了,可自己的诊室还被挤得满满的,摇头叹道:“我自己的工作忙不完,害得整个部门都不能下班,算了月莹,门诊大厅都休息了,你也下班吧,我自己就可以。” “这怎么行呢。”月莹说死不同意。 就在这时,刚才那位枕大神经炎的患者提着一袋子药调头回来了。 凌光拿起药瓶看了看,指着身后注射检查专用病房道:“进去吧,我来给你注射。” 病人依言走了进去。\ 下一位排号的病人也进来了。 凌光提起药瓶,望着病人问道:“哪里不舒服下再说。” 病人并没有落座,贴到凌光耳旁,小声说道:“大夫,我……” “没关系,你跟我进注射室再说吧。” 凌光领着他一同进了注射室,眼看快要下班了,他可真是争分夺秒…… 凌光握着针筒,笑望着那等待接收注射的病人,对他说道:“您脱裤子做什么。” 病人奇道:“您不是说要给我注射吗?” 凌光呵呵地笑了笑:“我又没有说肌肉注射,请解开你的上衣领。” 病人:“解上衣领?” “是呀,你不解开我怎么给你打针。\” “打哪里!”病人惊呼一声。 “哪儿疼打哪儿。” “您是说给我脖子上打针!” 凌光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 有你,先生,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凌光问着后来跟入的那位病患,接着一声,凌光的针头扎入了先前病患的后颈,他还真有一心二用的本领…… “大夫,我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觉得睾-藻知道能不能打出来)不舒服。” 凌光边轻轻推着药剂,边问道:“还有呢,仅仅是不舒服吗?” “还有就是我睾----丸底下跟屁…不是、是跟肛----门连接的那块肉里,好像长了个疙瘩。” 声,凌光拔出了针头,那病人以为注射完成,正要起身,凌光忙道:“别别别,还没完呢。\”取来酒精,在脖子上的另一点涂抹一阵,再一针扎下。 “连接的那块肉?那就还是睾----丸喽?你为什么不去挂【生殖科种病例他们处理起来似乎更有经验些。”凌光问道。 “凌教授,您知道的,现在大家来市一医,谁不是冲着您的名头,再说医院都有明确规定了,除了心理疾病和妇科疾病,什么病都能来您这边挂号。” 凌光边推着药边笑道:“不对吧,好像热病症也不能来我的门诊挂号吧。” “对对对,市一医有开设专门的热门诊,好像是因为【甲流接受注射的病人插话道。 “是呀,甲流最近真的很厉害。”后来的病人也说道。 凌光撇了撇嘴:“有什么厉害的,都是瞎担心,实话告诉你们吧,从甲流爆到现在的几个月时间,真正死亡的病例跟本没几起,起码咱们医院一起都没有,从甲流横行那天起算,单位时间内普通流感的死亡人数比甲流高得多了。” “是这样吗!”二人齐问。 “呵呵,扯远了,对了,你刚说睾----丸内侧长了个疙瘩,是什么形状?”凌光问道。 病人尴尬地笑了笑,“我自己也看不到。” 凌光也笑了,又问道:“大不大?疼不疼?” 病人纳闷道:“不疼也不痒,所以我觉得奇怪。” 光边点头边下意识将注射的手调换一下,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几秒钟内,凌光自言自语地点头应声,接着大声喊道:“月莹,麻烦你进来一下。” 门外月莹听到呼唤,赶忙小跑进注射间。 凌光拔下针筒,将止血棉签放在病人的脖子上,拉过病人的手道:“按着它,跟我出来。” 他扶着病人走出了注射室,到了门口又回身指指房内的病床,对后来的那位病人说道,“麻烦你趴到床上去让月医师帮你检查一下。”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六章 探望 “她!”病人难以置信地瞧着月莹,又看看凌光,欲言又止。 “是她呀,有问题吗?”不待那人说话,他扶起那位接受注射的病患道:“咱们外边谈。” 留下月莹和那病人哭笑不得站在那里。 “对,就这样,就是这几个**位,平日要是疼得厉害了就推挤几下,可以暂时止痛,千万不要在打麻将了,还有,你的口服药我只给你开了一盒,你回去先试试,这种药专治你的病,效果不错但有些伤胃,如果你服用后感到胃不舒服,就回来找我,我给你换。”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谢谢,谢谢!”病人点着头退出了诊室。 不一会儿,一脸尴尬的病患在俏脸通红的月莹陪伴下出来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凌光望着月莹问道。 月莹红着脸边摘着消毒手套边说:“睾丸内偏右侧有颗粒状的不明物体鼓起,肉眼无法察觉,用手挤按有明显感觉,平常症状不明显,挤碰时病人有些微疼痛感。” 做完报告,月莹返回椅内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凌光点头道:“原来如此,怎么样,家里有什么常备的消炎药吗?” “有…阿莫西林。”病人答道。 “那就行了,我也不给你开药了,回去吃些阿莫西林,每天得空了就用热水敷敷患处,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大夫,我是不是生殖器官病变呀,都纠结好几天了,想来不敢来。”病人喃喃地问道。 凌光感到好笑,忍不住笑道:“怎么会呢,哪儿有那么多的病变,你是淋巴炎,小事情。” “不会吧!”病人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喉咙问道,“淋巴不是只在嗓子这里有吗?”言罢一脸惊讶。 凌光反问道:“是谁告诉你只在喉结周围的?淋巴几乎可以说分布在人体周身各个部位,不止颈部以上,人的全身上下都有淋巴,当然,你会进入这个误区也很正常,毕竟我们常见的淋巴炎都出现在喉结四周。” “是这样?天哪!那里居然也有淋巴,也会炎……太不可思议了!”病人叹道。 凌光笑了笑说,“医学上不可思议的东西了多了。好了,你的身体什么没什么大碍,多注意休息,回去后时常想着用热水敷那里,再配上口服药剂消炎,很快就好了。” “谢谢两位大夫。”病人一改来时的愁容,满脸微笑,满意地退了出去。 “好啦,无惊无险又到下班,怎么样,出去吃还是去食堂?”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凌光抚掌笑道。 月莹俏脸的红润还没有散去,没好气地盯着凌光嗔道:“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凭你的医术,恐怕早就知道他是淋巴炎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整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是,你说的不错,当他叙述完病症后我基本上就可以确诊了,不过我到底要对病人负责不是吗,总要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吧。” “怎么检查!我的哪条结论可以你让放心确诊断,你告诉我听!”月莹嘟着小嘴说道。 “就是想你帮我检查,看看他所说的那颗粒状的物体到底能不能看到,还有就是推挤的时候有没有疼痛感,你的结论做的很好嘛。” “可是,我…我是……我从没……”月莹气得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娇嗔着在桌下跺足埋怨。 “你是…我是……你到底要说什么?”凌光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是女孩子呀!长这么大,人家次…你……我不知道怎么说啦!” “哦我好像明白了……嗨!亏你还是在医学院接受过正规教育的研究生,就这么点儿屁事,哈……真的是屁事,肛门嘛。”凌光嘿嘿地笑着。 “你还说!”月莹气得说不说话来,搬起一沓病历扔向了自己的教授,市一医也就她敢这么干了。 凌光闪身躲过病历袭击,嬉皮笑脸道:“嘿嘿,别生气了,我当时不是着急又脱不开手嘛,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以后再碰到这类情况,我一定多加注意,不过你好像不是只跟我一个医师吧,跟班实习生是全日制,我可是半日工作制,怎么样,下午是哪位教授大人?我估计人家是会不会照顾你这种大姑娘心里的。” 月莹噘嘴仰头“哼”了一声,“下午我跟卢主任,人家是心脏科的副主任医师,独门专业,才不像你,大白天地坐诊搞得跟半夜的急诊室一样,什么病人都接待。” 凌光嘿嘿一笑,“走啦走啦,我请你去食堂吃肘子面片,我都快饿死了。” “贪吃鬼。”月莹白他一眼,又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换下了工作服,快步跟上。 医院花园朝食堂深进的林荫小道上,凌、月二人肩并肩边走边聊。 “怎么样,你下午几点下班?要是时间能配合上的话,我们一起走好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月莹忽然问道。 凌光:“吃饭,哈?奇怪了,只要我上班,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吃饭,还说什么谁请谁的,搞那么复杂。” “我就问你嘛,不愿就拉倒。”月莹侧头一旁不再理他。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俩时间可能真的配合不上,你知道的,我时间是很自由的,下午我去住院部点个名,再去看看丁老太太(黎家兄弟的母亲),做个可行的医疗报告,最多不过半个小时我就可以闪人回家了,你行吗?好像你要到五点半才能下班吧,难不成让我坐在花园等你?” “切不愿意就算拉倒,我回去跟我妈讲一声,就说凌教授忙呀……”月莹噘起小嘴。 “别别别,你刚怎么没说是伯母招待我呀,那可就不一样喽,这面子怎么也得给。”凌光双手环抱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下午一直在住院部,忙完了我就去一楼休息厅等你,哪也不去,你下班了就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真的?”月莹高兴地跳了跳脚,接着又装作一脸不屑地道:“你可别误会,这是我妈的意思,说好久想谢你都没机会,说了我好几次了。当然,我可没打算请你,你要真不想去,没人勉强。” “嘿嘿,告诉伯母,我要吃东坡肘子。” 月莹甜甜一笑,拿起电话打回家里,电话那头兴奋得声音连凌光都听到了,随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后一句“我现在就去买肘子”凌光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中午的市一医食堂内,凌光破天荒次用餐不点肘子,在月莹的“淫威”下,可怜的凌副教授只吃了一碗酸汤面,用月莹的话说就是,“打打底儿就行了,晚上再吃。” 市一医住院部。 凌光看望了丁老太太,顺道为这身为人母的老者带去了她心挂已久爱子的消息。 “凌大夫,我老婆子谢谢你了,我代我的不孝子给您磕头了!”老人半跪在病床上,说话就要给凌光磕头,吓得他赶忙上前用力扶起老太太。 凌光哭笑不得道:“我说老人家,您这不是要凌光好看吗,哪儿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岂不乾坤倒转了……” “我心里热呀,那两个不孝子若不是遇上您,他们这辈子许就完了!”老人痛哭流涕地说着。 “老人家,他们那是因为太爱您了所以才走上极端,您也要谅解他们。”凌光扶她躺好,倒了杯温水喂老人喝下。 黎母心情渐渐平复,感慨有痛心疾地说道:“都是我这做母亲的没用,没教好儿子还险些连累了您!” 凌光无所谓地摆摆手,微笑道:“那是一次成长的经历,对我、对您儿子都是,我相信他们不是坏人,法律是公正的,但法之外也不乏人情,您儿子一定还有将来。” “凌大夫,我想求您一件事。”老太太说道。 “您讲,只要我能办到。”凌光点头说。 “毕竟血浓于水,我想……我想您能帮帮我,送我去监狱看看我的孩子。”老人难以启齿地说。 “这件事呀……有点…有点难度。”凌光犹豫了。 老人凄然地笑了笑,“凌大夫,您不用勉强,是我老婆子要求太多了,您的大恩我早就无以为报,他们这次做得实在出格,您心里有怨气,这是人之常情。” 凌光摇头笑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不是记恨您儿子,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只是您现在说要去看他们的确有点难度,据我所知这案子还没有了结,他们暂时只是关押在拘留所,并没有被送去劳动改造,因为是特案,您已经错过了直系亲属的探访机会,正式上庭前,照理他们不能再见外人了。” “这样呀……”老人难掩失望之色。 凌光又道:“再说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宜出外活动,这样吧,总之我答应您,等案子了了,您的身体也康复了,我在陪您去探望他们,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也让您儿子见一见康复后的母亲,免得他们整日牵肠挂肚,这岂不更完美。” 大夫说的在理儿,那…那我老婆子就全靠您了。”老人不住点头称善。 “呵呵,靠我没问题,那您从现在开始一切可都要听我的。” “您说,您的话老婆子全都照办!有什么要求您尽管说!”老人急忙表态。 凌光笑了笑道:“很简单,从今天开始,您要抛开一切杂念安心养身,不要再想其他的,接下来几天您会很辛苦,因为已经找到了适合您移植的脏器,手术方案已经准备妥当,未来几天内您要接受一连串的术前身体检查。” 这就要手术了吗?”老人眯着眼睛问道。 凌光整了整老人身后的枕头,微笑着扶她躺了下去。 病房外。 凌光自言自语道,“是谁把老人家儿子被捕的消息传出去的,主管看护的护士是谁?” 一直陪着凌光的两名助理医师对望一眼,当中一人小声道:“凌教授,可能……”那医师欲言又止。 凌光:“怎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可能……”又卡住了…… “你‘可能’个什么劲儿,干什么吞吞吐吐,有话就说嘛!我记得从我升副教授的天起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助理了,跟着我也快半年了吧?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你在我面前都不能讲,你自己说我还留你做什么?”凌光站定身子,皱了皱眉,盯着自己的助理说道。 那助理本是想讲的,结果被凌光一通抢白,吓得背后汗水直冒,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凌光向来随和,可以说从没对自己的两名助理说过什么重话,大家又都是年青人,平日里他同自己这俩助理医师总能聊到一块儿,甚至开些个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玩笑都是常事。 破天荒凌光语调冰冷了一遭,另一助理赶忙圆场:“教授,小勋的意思是说您可能误会了,病人家里的情况不是咱们医院职工透露出去的,老太太入院那天,不仅有咱们医院的救护车去接,还有派出所的警车,看起来警察应该是早就同病人接触过了。” “哦对对对,是我疏忽了。”凌光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接而便恍然大悟。是呀,这么大一宗抢劫案,警方怎么可能不去嫌疑人(案犯)家中做调查取证。 “你小子,二回说话利索点,别总这么大喘气,听见了没。”凌光拍着助理小勋的后背呵呵笑道。 “咦!你脊背怎么是湿的?”凌光瞧着自己黏黏的大手好奇问道。 “他是怕被您开销了。”另一助理笑道。 小勋:“嗨我说庞医师,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三人边笑边朝电梯口走去。 等了一分钟不到,电梯便由一层升上了十七层。 市一医南区住院楼的电梯有四部,一部是活动病床重病号专用电梯,还有两部是普通病人及其家属专用,最后一部便是员工专用的。前三部都有专门的电梯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在里边为病患服务,只有员工电梯没有专业的管理人员,所以也是使用最混乱的一部,院内医师众多,经常在一层内要停留好久等人上下。 如今升上来的这部便是员工专用电梯,今天巧了,电梯一路飚上来,虽然在每层几乎都有停顿一两秒,但似乎没有人上下。 “今天运气真好,平常不等个三五分钟的咱就别想下去。”凌光笑着说道。 门开。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就定时间吧,有结果了你就给我打过来。” 电梯内一人正拿着手机讲话,完全无视医院电梯管理部门的规定。 “院长。”三人赶忙打招呼,凌光比较随意些,但看那两名助理,已经全体立正就差敬礼了。 怪不得电梯在每层都有停却还是度这么快了,没人敢上嘛。 第七章 许家做客 李邢冲凌光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凌光入了电梯,李邢按了来他并不打算在住院部逗留,只是专程来找凌光的。 凌光看着自己两名助理,挥手示意他们也进来,但二人只微笑着注视着他和李邢,不仅不进来,还在电梯内外帮他们按住了“下楼”键。 “行吧,那我先挂了。”李邢说完合上了手机,电梯也开始下沉。 “您是来找我的吧?”凌光问道。 “是呀,怎么样凌医师,下午有安排吗?老鲁在文豪摆了几桌,让我约你晚上一道去酒宴,说你出院这么久了都没见你,他想得慌。”李邢呵呵地笑着说。 “今天呀……”凌光一脸难色。 “怎么,有问题吗?”李邢问道。 凌光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约人了,也是晚上。” 李邢扬了扬眉毛道:谁这么好运快我们一步,我认识吗?” 凌光:“您……” “无所谓了,不管是谁,让他们晚上一起来嘛,我让老鲁改改名单就行了。\”李邢笑眯眯地打断了凌光。 凌光低声说:“我约了月莹。” “许医师……”李邢哑口。(月莹全名----许月莹) 电梯内一阵沉默,接下来便是轻微的颤动,电梯落地了。 “院长好,凌教授好。” 一路碰到的医生护士无不点头问候。 凌光一一回礼,李邢像没看见他们般,只低头沉思着。 花园内,李胖子终于开口。 “要不你晚上还是抽空来一下吧,酒宴已经定了,没了主宾实在不好看。” 凌光一脸为难道:“可是我……” 李邢再次打断他道:“我也知道你有点为难,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已经约了许医师,当然不好推辞,我的意思是,你去她那边走个过场,时间差不多了我就给你打电话,想怎么说都好办。我让老鲁那边也重规划一下,推迟两个小时不是问题。” 看来李邢是蛮了,非要凌光到场不可,这人真有意思,既然宴会这么隆重,为什么要当天才排期,到点了才通知自己。\难道因为自己是跟月莹聚会他才显得格外紧张?应该不会吧,院内医师同护士常搅不清李邢是知道的,何况凌光同月莹根本就是上下级兼朋友关系,其它一概不论。归根究底,可能还是因为自己的爱将跟自己倾向的人名份未定,不然他才不会蠢得去干预凌光的私生活呢。 看来是没办法拒绝了,凌光想了想,点点头说:“月莹大概五点四十下班,我看,要不晚上八点您瞧成吗?” 李邢站定,揉了揉自己的大肚腩,偏头想了想,脸上重新浮起笑意,呵呵地道:“那就这么定了,我等下就通知老鲁,凌医师有空吗,要不去先去我那里坐坐,等许医师下班了,我让司机送你们。” 凌光笑着说,“不麻烦了吧,我等下还要回住院部,有几个病人的手术方案需要等我批条,至于车子,我有小刘。” “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么好吧,晚上我给你去电话,老鲁可是时刻恭候你的大驾。” 二人聊完就在花园道别。 凌光无处可去,约好月莹在住院部见的,本想出去医院附近的网吧打这几个小时,可惜又在李邢面前吹了牛,无奈只好返身回住院部。\ 几名病患的手术方案报告书早已呈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但都是下周的手术安排,凌光本不用着急,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加个班吧。 所谓的加班,不过就是在那十来张纸上通通签上自己的大名,轻松简单,市一医的医资实力他是清楚的,若真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医师们会当面询问凌光意见,能书面呈报的,凌光根本不用费心再去检查,他要真在报告书上添加上两笔,来些建议,那这种他份内的工作在外人眼里事实上会变成越俎代庖、狗拿耗子。 凌光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自己本周所有的书面工作,签几个字而已嘛,用了不到五分钟,这小子居然好像办完了什么大事般,还伸伸懒腰,打个哈欠,自言自语道“真累”…… 没地儿可去老太太的病房看了看,老人家在午休,他也就没趣打扰,转完了十七层转十六层,一直转到一层,百无聊赖,跑去一楼员工休息室看起电影来了---- “凌光,凌光。\” 睡梦中,凌光好像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侧了侧身子,又再睡去。 “凌光!” 一阵摇晃,凌光掉下了沙。 “怎么了!”从睡梦中惊醒的凌教授一**坐起,微眯着眼睛四下打量。 “月莹?”凌光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月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大人了,怎么睡觉还流口水呀着。” 凌光吸溜一声,接过月莹递来的面纸,不好意思地擦去了嘴角的酣水,嘿嘿一笑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月莹嘟起小嘴,“你还说呢,找你老半天,打你手机又不接,没想到你跑这儿来躲懒了。” 凌光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七个未接电话,笑着说,“我睡觉怕打扰,就把电话调震动了,没想到这都让你找到了。怎么有事吗?” “废话嘛,你忘了我跟你的约定啦?” “记得呀?” “那还不走?” 凌光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禁奇道:“才四点,你不是六点才下班吗?” 说了,卢主任有要事被院长招去了,病患全都转交给鑫教授了,人家鑫教授有自己的跟班助理,我没事做了,当然提早下班喽。” “这样呀……”凌光点了点头,旋又忍不住摇头失笑,心想这胖子可真是用心良苦。 咱们走吧,别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凌光笑着站起身来,拍拍**上的尘灰对月莹说道。 “谁的美意?”月莹不解。 “当然是令寿堂,难道还有别人?” 月莹家。 一栋职工家属楼,一间三室一厅的中户型居住屋。 月莹的父母热情地迎接凌光到来。 月莹的父亲亲自为凌光烹上一杯香茶,四人围坐在茶几旁谈天说地。 “蜗居简陋,委屈凌教授了。”许父边说边将茶水递给凌光。\ 凌光仰头四下打量一番,房子不大,几乎可以说整栋房的占地面积可能还没有凌光现在天水居的住房那客厅的实用面积大,但这房胜在采光好,黄昏时分仍有一米阳光透着窗帘洒入厅内,装修虽然普通,也无甚奢华的布置,但整间房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几颗盆栽,几盘水果,一只小狗,一台挂钟,老夫妻并排而坐,爱女侍奉膝前,屋内到处都充满了家的温馨,月莹的母亲的确是一位很称职的家庭主妇。 这充满了温情的是凌光一生所求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感慨地叹了两声,由衷地赞美了眼前的一切。 许母微微一笑,“我还说莹莹请不动凌教授呢,毕竟咱们等级天差地远,可他爸不信,说一看教授就知道您是个重情义的人,绝不会存什么门户之见,今天一见,果然他爸言中了。” 凌光不好意思地说,“快别这么说了伯母,月莹是我的工作伙伴,又是我的朋友,您二位是我长辈,我怎么敢造次呢。还有,月莹平常都叫我凌光的,今天也没外人,您二老还是叫我小光好了。” 许父赶忙又摇头又摆手,“月莹年纪轻不懂事,她可以尊卑不分,我们怎么行呢。\” 月莹嘟嘴说道:哪有!” 凌光打趣道:“伯父,这话真让您说中了,许医师可的确从没拿我当做教授看,就在今天,她跟我坐诊实习的第一天就拿东西扔我,这要是展下去可真不得了哪,您老得空还得帮我开导开导她。” “你乱说!”月莹怪嗔一声,提起手旁的靠背枕声扔向了凌光。 说没有,这才两句话不到你就现场表演起来。”凌光哈哈一笑,一把接住这件飞行物。 众人皆笑,唯有月莹鼓起小嘴,狠狠白了凌光一眼。 笑过,许父开口问道:“孩子她妈,厨房都准备好了吗?” “早好了,莹莹电话一来我就开始张罗了,听说凌教授喜欢吃东坡肘子是吧?” 凌光嘿笑着点了点头。 许母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月莹赶忙起身道:“妈我来帮你。” 许母:“不用了,你留下陪凌教授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天天见呢。”月莹说罢冲凌光做了个鬼脸,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酒菜上到,满满一大桌,看得凌光直流口水,尤其是那盘香气四溢、油光亮的东陂肘子。 众人落座。 许父是个好酒之人,家里满摆着白酒瓶子。不用人提点,他自觉地开了一瓶【五粮春】,取来个两个大口杯,给自己和凌光一同斟满。 好家伙,这杯子足能装下三两白酒,只看满满一瓶一斤装,倒上两杯大半瓶就没了。 许父举起酒杯微微一笑道:“酒微菜薄您别嫌弃,凌教授,这么久了都没机会谢您,借着今天的气氛,我要好好敬敬您,一来感谢您救了我们家月莹,二来多谢您对她的提携,这三嘛……是代我自己谢的,您要不来,我还没机会畅饮一番呢,您要知道,月莹他妈管我管的严哪!”言罢唏嘘不已,一副因长久被压迫后所有的“痛苦”表情,惹得众人大笑,这许父还真幽默。 “死鬼,见酒就没命了,别拿你跟凌教授相提并论,来来来凌教授,您吃菜,别理他。\” 许父:“就这一杯撒,凌教授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总得表示表示吧。” “先吃饭吧,空腹喝酒很伤身的。”月莹插话道。 “就这一杯,开门红啦,凌教授,我先干啦。”许父看来馋了很久,举杯仰脖一口气灌了下去,把个白酒当做白水一样…… 酒!”许父放下空杯赞了一声。 凌光瞪大眼睛瞧着他,再看看自己的酒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本是不想喝的,因为晚上还有酒宴,说实话自己的酒量就那么点,要是喝完这三两,晚上基本上就不用去了,如果再像许父那样大口饮下,那就哪儿也别想走了,干脆月莹家窝上一晚得了。 端起自己的酒杯,凌光只看不喝,楞了半天神儿,还是月莹说话了。 “我爸是老酒坛子了,你别跟他学,随意一下就可以了。” 许母也怪责地瞥了丈夫一眼。 许父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是说我干了,又没说让凌教授干,他随意就可以了嘛。\” 凌光端杯尴尬地道:“话是什么说……可是……”瞧着许父面前的空杯,他有些不好意思。 许父笑了笑,“您要真喝完了我才不高兴呢,两个人酒杯要都见底,月莹她妈就不会让我再碰酒杯啦。” 凌光嘿嘿一笑,借坡下驴,端起酒杯猛灌一口,虽然没有喝到见底,可基本也是二两下肚了。 辣呀!”凌光吐了吐舌头,扬起眉毛吸了口气。 “快吃菜。”月莹夹了片肘子放入他碗内。 “谢谢谢谢。”凌光提起筷子夹起肉片一口咬下。 不戳嚼着肘子边在口中含混不清地说道。 月莹:“嘻嘻。” 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凌光对许母竖起大拇指,赞道:“伯母,您这道肘子做的一点也不让文豪的大厨,实在太赞了!” 许母抬手面前左右摆了摆,摇头笑道:“凌教授太夸奖了,家常小菜怎么能登那些大雅之堂。” “伯母,这可不是小菜,您的东坡肘子真是做绝了!” 月莹笑着说:“算你识货,你知道吗,我妈可是地地道道的眉山人,正经八百的‘王弗’老乡,你这菜可是点到项上了。” 后呢?”凌光不解地问道。 “什么然后,你没听过‘王弗’的大名吗?”月莹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王弗?”凌光更纳闷了。 月莹:“亏你还自称肘子专家弗’都没听过,她就是苏东坡的妻呀!” 凌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噢噢……”旋即明白了过来,不得呢!我就说嘛哪儿来了一位顶级大厨,怨不得做地这么原色原味了。” 月莹白他一眼,“贫嘴!” 就在这轻松的气氛下,凌光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了桌上那堆可口的菜肴。 拍了拍肚皮,端起酒杯,凌光边同许父碰着酒边呵呵地笑道:“还好这是白酒不是啤酒,不然我真担心我的胃能不能承下这么多好菜。” 许母边收着碗筷边笑着说,“所以说,做饭也是需要知音的,我这老头子就是白眼儿,看看人家凌教授吃饭,对比下来给你做饭真是浪费了我的食材。凌教授,若是您不嫌弃这些家常粗菜,可一定要常来呀。” 凌光大笑点头,“我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您别嫌我烦才好。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吃家常菜的次数扳着指头就能数出来,阿姨呀,您可是把我这么多年的馋一次过全解了。” 凌光说话时舌头已有些打弯,一瓶白酒他喝了起码三两半。倒是许父,喝得虽比他多,但看起来也比他清醒得多。 个厕所…”凌光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许父上前搀扶一把,凌光口袋里的电话忽然作响,他轻轻挥手挡住了许父,接起电话一声,摇摇晃晃地挪向洗手间。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八章 市医大门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凌光站在马桶边,跳着脚抖了抖身子,提起拉链。 “许叔,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久,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凌光甩干手上的水,摇摇晃晃走了过去,握着许父大手用力摇了摇,向他们辞行。 看凌光一脸醉态,许父讶道:“怎么,这就要走了?天还早呀,要不再休息会儿吧。” “是呀,你这样子谁放心呀,喝不了就不要喝嘛。”月莹怨怼两句,只不知是在说自己的父亲还是在说凌光。 凌光摆手笑了笑,“我没问题。”又指指口袋的电话说:“院长电话不能不去呀。” 月莹蹙眉:“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电话呀,回医院是不?我送你吧。\” 凌光摇头道:“不用了,你真以为我喝多了。”拱了拱手又说:“许先生,许太太,小光先行告辞,改日再来讨饶。” 说罢不由月莹反对,开了门就往外冲去。 两秒钟后,他嬉皮笑脸地返身回来忘记这里是四楼了,月莹,麻烦你扶我下去吧,不知咋了,眼睛有点不好使。” 许母忙道:“月莹,快去扶着凌教授。” 许父摇头叹气,拳掌互砸,“早知道就不让凌教授喝那么多了怨我!” 月莹担起凌光的胳膊绕过自己肩膀,许父忙问需不需要帮忙。 月莹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楼下,月莹代凌光拦了辆车,司机看凌光是个醉鬼,不太想载他,凌光却不知怎的突然清醒了,吵吵着对他嚷起来,说他要是敢拒载他就去车管所投诉。\ 照理醉到凌光这种程度的乘客,出租司机是完全可以拒载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正要赶凌光下车,还是月莹说了句“他是市一医的凌教授,刚接到工作要回医院”,司机虽看凌光不像个医生,但还是勉为其难地载上了他。 月莹要陪,凌光婉拒。 车上,凌光电话响个不停,他只当听不到,倒头车椅呼呼大睡。 车到市一医门前后,两名警卫堵了上来,停车场在医院旁的地下室,不在院内,市一医虽大,但能够进来泊车的,除了接送病人用的救护车外,就只有李邢的那辆加长林肯和凌光的所以,非本院机动车辆想要入内是需要接受检查的,除非车内载着病患才能长驱直入,即便如此也是即停即走。 “不好意思同志,请问车上载着的是病人吗?”门卫上前敬礼问道。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满身酒气趴倒车后座的凌光,叫道:“师傅,师傅!” 凌光没有任何表示。 司机无奈望着警卫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师傅好像是你们医院的什么教授,他是回来工作的。” 警卫指了指不远处的上下客乘车点道:“教授也不可以,医院是有规定的,对不起,请你将车开去那边的乘车点。” 司机左右看了看,为难地道:“能让我进去调个头吗?这里车来车往,开不过去呀。\” 警卫摇头,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请原谅。” “什么东西,我载的可是你们医院的职员!”司机气呼呼地将车挂至倒档,一步步向后挪起。 “到了吗?”凌光坐起身子打个哈欠,挠头问道。 “师傅,你怎么才醒……”司机瞧着倒车镜埋怨两句。 么来医院了!我不是告诉你去文豪吗!怎么跑市一医来了。”凌光揉揉眼睛,皱眉说道。 司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凌光一句话终于把他点燃,一脸不满可又不好作,毕竟是按公里付钱,除非凌光说不掏钱,不然他是不会还嘴的。 可气是肯定有的,他嘟嘟囔囔地说:“是刚才那位小姐说来市一医的,我又没有吃到撑住有意给你朝反方向开。那您现在到底是要在这里下车还是要去文豪食府?” 凌光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马上调头去文豪。” “我在调。” “我说师傅,您这样调头法,调到明天怕也上不到马路吧?”见车子不仅慢慢悠悠,间中还顿几下,凌光看的眉毛都拧住了。 “没办法呀,车子多,人流大,我也着急,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正是我拉客的时候,真倒霉!” “你不会进去调头呀!或者直接正门进去走北门出,一路下去不就到了吗?” “难道我不想?这俩门卫牛气哄哄,连话都不让我说,还进去调头?”司机满腹牢骚。\ “开过去,我跟他们说。”凌光指着大门说道。 “您就别逗了,我好不容易倒出来一点,您别为难了我好吗。”司机摇头苦笑。 “开你的,怕什么,不让过了咱们再倒出来,反正时不足六公里你都有钱收,我都无所谓了你还有什么。” 司机懒得跟醉汉打憋,揶揄道:“好吧好吧,反正您埋单。”说完重新挂起一档。 大门前,果不其然两名警卫又再围上来。 当中一人皱眉沉声:“我说这位师傅,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刚说得,外来车辆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你怎么又倒回来了!” 司机转身瞧着凌光,眼神里好像透出一句“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凌光摇下车窗探身出来,冲警卫挥了挥手道:“不好意思两位大哥,我们实在有急事,能不能行个方便?” 警卫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拍了拍车门道:“有急事!来咱们医院的各个都很急,人人都要我们行方便,那我们还有时间做人吗!我说你们就别添乱了,要再不走,我就……”叽里呱啦一大堆,说到一半,他才好像看清了来人,揉揉眼睛,楞了楞神儿,下意识脱口而出:授!” 说罢二人不约而同立正敬礼。 “对不起大哥,能帮个忙吗,你瞧,电话又响了……”凌光说完掏出手机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警卫放下敬礼的手,双手来回搓了搓,扶着车窗笑眯眯说道:“您这是什么话,为您服务是我们的光荣,对了,怎么不见刘哥?” 另一人早早就入门房去按开门电铃了。 凌光笑道:“呵呵,我放他假了。” 五秒钟后,中门大开,在警卫敬礼目送下,车子缓缓驶进市一医,三分钟后,绕着花园小路,车子再度驶了出来,两名警卫仍端站大门两侧,远远见到车来,再次敬礼目送。 司机边驾着车边摇头心叹,人真得不可以貌相…… “师傅,麻烦你把前窗关了好吗?风吹得我难受。\”酒气上涌,小风一吹,凌光感到胃里一阵躁动。 司机边关窗边点头道:“好的好的,您休息,等下到了我叫您。” 凌光点点头,关上手机,闭目养神。 文豪食府。 凌光一摇一晃地下了车,他远远就看到李邢的司机小智站在大门前左顾右盼,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额头布满了皱纹。 凌光来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说道:“智哥,借我四十块钱。” 小智猛然被人从背后拍肩,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望去,额上的抬头纹瞬时不见,喜道:“凌哥!”又瞧瞧他身后,奇道:“小刘呢?” 凌光指了指身后的出租车,吐吐舌头说,“先帮我垫下车费吧,我的外套和钱包都落在朋友家了。\” 小智赶忙掏出一百块钱打了司机。 凌光摇头失笑,“怎么还有小费的……智哥呀,算上那次理,我欠你多钱了?你核对一下,名天来我办公室找我。” 小智“不悦”地说道:“我说凌哥,兄弟俩你怎么还跟我算这种帐,传出去让外人听到还不得我笑死我,您是真不屑交我这朋友吧。” 凌光搂着他笑着说,“既然智哥这么说了,那你肯定不介意再借我点钱吧?” 小智忙不迭点头,要我口袋里够,要多少您尽管开口,实在不行我回家给您取。” 凌光比起两个指头笑道:“不用那么多,二十就够了,等下回家打车用。” “小刘呢?”小智好奇再次问道。 “快中秋啦,我提前放他大假回家鞠天伦。”凌光笑呵呵地说。事实上,他是不想小刘总是跟进跟出,去月莹家,那是私人聚会。 小智睁大眼睛说道:“那您说一声不就结了,我好去接您吗。晚上我送您成吗?”说是这么说,还是赶忙从钱包里掏出了二百圆钱递给凌光,他怕凌光误会他是舍不得这百十来块钱。 凌光抽出一张一百圆,笑着说:“我知道怎么说你也不会让我还钱啦,这样吧,你改天抽个时间,我请你吃顿便饭,钱可以不还,人情不能总欠着嘛。” 我的大教授,您跟我还这么客气,要说请客,该是我请您才是,您才是大忙人哪,什么时候得空了,您一个电话小智随传随到。” 凌光自嘲地笑了笑呵,先陪我去趟洗手间吧,酒这东西一喝通,人就会不自觉地频繁往厕所跑,越喝越去,越去越喝。” 二人谈笑着进了酒楼,一路奔向洗手间。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九章 凌院士 教授,您可真是姗姗来迟哪,我们等得花儿都快谢了。”洗手间门前,一位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士见到凌光,喜上眉梢,握起他的大手用力地摇了摇。 “这位是…不常见哪?”凌光只看来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握着他的手左思右想。 “这位是天宇实业的吴副总裁。”小智赶忙帮他介绍。 “天宇…?吴总…吴先生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了,脑子总跟不上节奏。”凌光抱歉地笑了笑,再敬个礼,握着他的大手用力一摇。 原来是冯南初的小舅子吴昊,凌光上躺去冯家喝酒的时候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呵呵,凌教授日理万机贵人事忙,像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怎值您挂齿呢。\” 凌光摇头失笑,“吴总这是在骂我了。” “哈哈,给个天我做胆也不敢讲凌教授的不是呀。”吴昊大笑。 三人谈笑着走出洗手间,凌光打个了酒嗝,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上厕所呢…… 文豪酒宴大厅已通场被鲁渊或者说是李邢包下了,凌光一眼望去有不少熟人,看来不像李邢所说随意摆上几桌那么简单。 李邢早就接到电话,一直注视着厅门,远远见到凌光,微笑着走了过来。 吴昊轻轻轻拍了拍凌光肩膀道:“院长来了,我不打扰了,等下再同凌教授好好碰几杯。对了,差点忘了恭喜凌教授,老哥先在这边先给你道个喜,讨个彩头啦。\” “道喜喜之有?”凌光纳闷了。 吴昊并不答话,扮作一脸神秘,促狭地冲他眨眨眼,笑着去了。 李邢缓缓向凌光这边走来,小智冲自己的老板微微颌后径自离去,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李邢远远笑道:“姗姗来迟呀,我可是放许医师早了足两个钟头下班哪。” 凌光也笑道:“所以我早到了半个小时,中午您不是说八点吗。” 李邢走到凌光近前,鼻子大力嗅了嗅,摇头道:“凌教授似乎喝了不少酒。” 凌光点头干笑两声您等下跟鲁叔说说,让他手下留情放小子一马,要再喝下去,我怕明天又该请大假了。 李邢无奈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但是等下头三杯你是怎么也跑不了了。\”说罢搂着凌光肩膀一同上了主桌。 “老弟,你的面子可真大,我还从没见过老鲁开酒宴还有等人的,你算是头一个。” 凌光刚落座,对面一中年男子便望着他微笑说道。 哥!您怎么也来了!”原来冯南初也是今日的座上客。 鲁渊扶着凌光座椅的靠背笑道:“要说难请,你老冯才是最难请的贵客,大侄子你是不知道,我同老冯相识也快有十年了,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他没法推的工作餐外,其余时间,我约这老东西他从不给面子天可巧了,不知道他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我约你,居然不请自来。” “我说老鲁,我没听错吧!你刚称凌教授什么来着?你没听到他唤我冯哥?你小子是不是有意占我便宜!”一句“大侄子”,听得冯南初眉毛高高挑起。\ “你跟凌教授怎么称呼挨不着我,我跟我大侄子怎么叫你也管不到,咱们走路的走路,过桥的过桥,你要不爽了,跟着大侄子叫,我也不反对。”鲁渊打趣地说道。 李邢同冯南初不熟,平日见别人谈笑斗嘴总爱插话的胖子,此时只微笑着注视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没有丝毫加入的意思。 十二人的主桌只摆放了八张椅子,冯南初,鲁渊,凌光,李邢挨次而坐,当桌还有两人是上次从警局出来后凌光新结识的,一人是鲁渊所在那区的区长,另一人便是公安分局的局长。 凌光到步也有十来分钟了,可不见主家鲁渊话传菜,凌光不禁小声对李邢道:“看来今天我不是最迟嘛,哪位比我还拖沓呀?” 李邢笑着指了指大门,“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咱们省有名的慢半拍。” 凌光顺李邢手指望去,原来是余天华大驾到了。 一路被人拥簇着走向主桌,余主任好不忙碌,频繁对着众酒桌的客人抱拳招呼,能来鲁渊酒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虽然不一定都同余主任有交情,但点头之交肯定还是有的。 走近主桌,鲁渊等人纷纷起立相迎,李邢玩笑地说道:“老余,今天你又得罚三杯了。” 鲁渊附和地笑道:“不错!” 余主任哈哈一笑,指着二人道:“怎么,什么时候你们亲戚俩开始一致对外啦?” 李邢故作不满,“今天哪儿有外人?” 余天华夸张地张大嘴巴,掩口惊叹:“是我失言,看来这三杯没跑了!” 凌光心里偷笑,这老头今天兴致出奇高,莫不是第二春来了吧。\ 李邢让开身子请余主任落座,余天华摆了摆手,瞧着凌光微笑不语,忽然握起凌光大手用力摇了摇,搞得凌光莫名其妙。 “余伯伯,这是……” “凌教授,恭喜呀!”余天华豪气冲天地说。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恭喜他的了,凌光一脸纳闷,“又恭喜!?我说余伯伯,您几位到底跟小光打什么哑谜呢?” 这次轮到余天华愣了,他瞧瞧凌光,又瞧瞧鲁渊和李邢,惊讶地问道:“怎么凌教授还不知道吗!?” 李邢笑道:“这天大的好消息还不得等你老余来宣布。\” 凌光:“到底是什么天大的消息!” “凌教授,告诉你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贵医院已经被评选为全国十大医疗院所了!”余天华说话时兴奋的表情比凌光这当事人还要足,很明显,这难得的升格同余天华背后的努力不无关系,当然了,也少不了凌光的重大贡献。 余天华握着凌光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边摇边笑着说:“要说这三杯头酒,我觉得应该凌教授代劳而不是我这老头子。 凌光照理当然要对余天华表示感谢,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一荣俱荣,余伯伯恭喜小光是没错,可是要说到根儿里,该是李院长代这三杯水酒才是,小光不过跟着他老人家叨光而已。\” 余天华:“怎么会呢,凌教授才是大喜呀!今天……” 李邢呵呵一笑,打断了余天华说话,挥了挥手道:“来来来,先入座再说。” 众人依次落座。 凌光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陪着众人一道饮了头杯酒,忍不住再问道:“余伯伯,您刚好像还有话要说吧?”他并不是稀罕什么“天大喜讯”,只是每次李邢一神秘,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又要落进这胖子的套儿里了。 余天华:“呵呵,看来凌教授真是一无所知,老李就是喜欢卖关子。” 凌光心叫你丫半天不开口不也是卖关子吗…… 余天华举杯同凌光单碰一下,轻咳一声,声若洪钟道:“恭喜你凌教授,你即将成为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医学院院士,这可是继咱们省最年轻副教授职称后的又一殊荣!” “啪啪啪啪!!”山呼海啸般的鼓掌声传来,吵得文豪酒楼屋顶都要被掀翻掉。\ 士?市一医?”凌光挠头不解。 余天华笑道:“可不是市一医,你以为老李会让你跳槽吗?” 凌光更纳闷了,“我升为院士?那李院长怎么办!您要退休了?”凌光似乎更喜欢纠结在一些细节上…… 李邢哈哈大笑:“凌教授这么快就想夺权呀!不是我李邢霸着不走,只是想同凌教授再多共事几年,和你同事是李某的福气、更是一种享受。\你别急,早晚有一天我要给你腾位儿,不过在这期间,还是要辛苦凌教授做多我几年副手,老头子我还是有些经验可以交予凌教授的。” 原来是升格副院长。 所谓高处不胜寒,这一年多来,凌光见过的、听过的、经历过的可谓数不胜数,从他入职起就没少遭人白眼,有李邢前边开路,一路升职好比坐火箭般神,而自己每风光一次,必定要遭人背后捅刀一次,升级副院长?他想想都后怕。 “院长,您太抬举小光了,小光自问还没这个魄力,就只这副教授的头衔都遭来那么多妒忌,惹来那么多白眼,要是升为院士,我看我真没几年蹦头了。大家的好意小光还是心领了吧。” 看这样他还真是不敢领情。 余天华眉头微微一皱丈夫处世顶天立地,来世一遭不外乎两样;一就是俯仰无愧于天地,二便是扬名立万!如今有这大好机会,多少人盼一辈子都盼不到,凌教授万不可白白错失良机!至于你所说得那些个人是不用放在心上,我余天华可以拍胸口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在位一天,那些个魑魅魍魉牛鬼蛇神都不要想近你的身,想动你?先问过我余天华!”余天华一口气说完,豪气干云,博来满堂喝彩。 李邢适时地冲凌光眨眨眼道:“凌教授,还不快敬余主任一杯。” 凌光无奈举杯吞下“苦酒”。 余主任一杯白酒下肚,再加上方才说话时大气不喘,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潮。 “放心大胆地干,有我和老李为你护航,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要说“护航”,这两个老家伙起码还能再照凌光十年不是问题,五十出头不到六十,他们这种级别的干部,就治政年龄来讲,二人都算是年富力强了。 余天华喝到兴头,居然在大厅众人的注视下举杯站起身来,将方才对凌光的保证重新宣读一番,最终的结果是,不论喝啤酒洋酒还是红酒的来宾,统统换上了大口酒杯,注满一杯杯的茅台五十年,一饮而尽。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十章 空降 接下来便水到渠成,众人一一来向凌光敬酒。吴昊,黄嘉,云蓝心,就连石川河都跑来凑了个热闹。 不论凌光认识与否,凡来人敬酒,凌光皆起立碰杯,不过每口都是浅尝辄止。可既然是敬,敬酒者当然干满杯,凌光这边不能没有表示,最终的陪酒都由凌光的三位“长辈”鲁渊、李邢、余天华接下了,凌光看上去更像是陪衬。 不过还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云蓝心云大小姐,看她媚眼含春红粉菲菲的,想来已经喝了不少,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凌光无奈干了个满杯,也是唯一的满杯。 是不是来晚了?”一身青绿淡裙、长下梳、美艳不可方物的鲁大小姐终于驾到。 原来凌光身帮一直空着的座椅是为鲁蕊娇预留的。 鲁渊皱眉望着自己爱女,想责她迟来之罪,可又不舍得,况且现下气氛这么好,他总不能说些煞风景的重话吧,不论长辈还是晚辈,一般人迟来都是罚酒,可这是自己女儿,他能怎么样…… 凌光已经喝至半昏状态,见到鲁蕊娇后只懂得傻乎乎地笑,没一句完整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瞧着一脸醉态憨笑不停的凌光,鲁蕊娇蹙眉道:还真没见过为人师表的能酗酒烂醉到这种程度……” 余天华望着出水芙蓉般的娇娇,拍了拍凌光大腿,呵呵地笑着说:“人生幸事不外乎大小二登科,这大登科嘛已经不远了,至于这小登科……哈哈!” 鲁蕊娇当然听出了余天华的弦外之音,娇嗔地道:“余伯伯…”言罢俏脸竟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凌光晕晕乎乎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只知道在余主任同鲁蕊娇打趣的时候,自己无意间瞅到云蓝心,这大小姐正好与他对视,望着他冲鲁蕊娇努了努嘴,又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 晚间,凌光被李邢和司机两人抬回了天水居,李邢破天荒头一遭在凌光的住处渡夜。 凌光整晚睡在床上又闹又笑,直至清晨时分才入眠,这一觉直睡到下午方醒。\ 光挠着头打了哈欠。 “还早!你可真行,才跟你说过不能这样喝酒,你是把我的话都……” “好了好了‘木院士’,我才刚起床,您就不要编排我了成吗!” 小木棍气呼呼地说:“都不知道你是什么变成酒鬼的,你知道你昨天多过分吗!醉到不省人事都不说了,还把我更个身体**酒杯里,你想呛死我呀?那可是慢慢一杯白酒!” “有这事呀,要醉当然是兄弟俩一起醉了。”凌光憨笑着说道。 “我醉你个大头鬼,灌我肚子里的酒最后还不是被我排到你体内了,我醉什么?” 凌光抱头怪叫:“怨不得我昨晚我大醉了,原来我就算睡着了酒也没少喝,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对!你又在我身体里排泄了!” 小木棍嗤鼻道:“别说得那么恶心。\” 说罢两咯地笑起来。 “你还真不害臊,这麽快就把副院长的帽子给自己戴上了,我看你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写得。” 凌光咧嘴笑道:“有什么好羞的,反正是肯定推不掉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再说了,就你的医术,给你按个联合国红字会理事长的头衔都不为过。” 小木棍讶道:“有这头衔吗?你别扯淡了!联合国就联合国,红十字会就红十字会,八竿子打不着呀。” 凌光嘿笑两声,“我这不捧你嘛,要不给个美国医学研究中心的主任你干干也不错。” 小木棍摇头失笑:“你想改国籍吗?我相信美国那边肯定愿意接收你,不过中国这边会不会给你开绿灯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试试?” “别逗了,咱可是龙的传人,谁要去做假洋鬼子。再说了,我要真开口了,你猜咱兄弟俩以后还能出国旅游?” “呵呵,你明白就好,做人切忌好高骛远,不过一年时间,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是来之不易了,你要懂得珍惜,以后不能再偷懒了,要真真正正好好得跟我学医术,早点出师,我也好早点退休享清福。\” “我学得还不够卖力呀!”凌光不服反驳。 小木棍:“你小子,最懒的就是你,你虽然天赋极佳,但学医是要靠刻苦钻研的,总吃天赋的老本可不是事儿,老天爷把我赐给你是你小子的福气,要珍惜,知道吗!” 凌光:我捡到了你,不是老天赐你给我,话要讲清楚。” “得得得,我不跟你吵,赶快洗漱去,我要再睡一会儿。” 凌光洗漱完毕,伸着懒腰走下楼,看到李邢、小智、小刘、还有自己的三个朋友或坐或靠在沙上围了一圈。 “院长?” “你可醒了我的天哪!”乘年华仰天长叹。 “怎么?大家都围在我的客厅做什么?” 李邢不答反问:“厨师刚走,凌医师要不要先出去吃点‘早餐’?” “不不不,院长,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凌光好奇,看来李邢应该在家等了自己一天了。 李邢:“没有呀!” 凌光不信,“那智哥和小刘怎么都到了,这阵势不对呀!” 小刘笑着说道:“我们是来给凌教授帮忙的,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收拾的。” “收拾,收拾什么?”凌光边问边坐上沙命将小北往一旁挤了挤。 小智:“收拾行李呀。” “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凌光端起面前一杯也不知是谁的茶水,大口灌下,饮罢还自言自语道:“每次酒后睡醒就口干舌燥,可想而知昨晚又折了多少胃液呀。” “明天就走了,今天再不收拾怕来不及了吧。”小刘接道。 走?去哪里?”凌光一脸好奇。\ 几人听罢面面相觑,李邢无奈摇头道:来昨晚凌医师是真醉得厉害,昨天我同你说的话大概全成耳旁风了吧……” 光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小金:“可不?明天的火车,你要去北京学习一年嘛,怎么,忘记了?” “什么时候的事!”凌光大讶。 李邢无奈摇头解释一番。 原来这次破格提拔凌光,真可以说是在机缘巧合下完成的。李邢虽一直有这个心思,但无奈上边卡得紧,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按照国家体制来办理的,有时即便有心又有力都未必能成事。 凌光实在太年轻,若他只是升格头衔,如副教授升至教授,只要能力达到了,完全可以特事特办,甚至办成了还可以夸说是办事人员懂得灵活操作,但若是升格副院长则不同了,因为如此一来凌光便真真正正的成为一名干部了,那可不叫升格,叫升职了!摊上“干部”二字,很多本可以简单化的事情却必须要将它付复杂化,要从多方面来考虑衡量。\可以破格提拔,但不能太过离谱。 就在几天前,市一医收到北京方面来的通知,他们已经被贴上【全国十大医疗机构】的标签了,而被他们替代下去的,正是本省的同行,【省一医】。 医院“升级”,北京方面照例是要空降一位副院长来协助管理的,美其名曰“学习”。 李邢过惯了一人独大的日子,市一医就好像他自家花园一般,整个医院就是他“一言堂”,如今猛然要空降一位京官儿来,胖子当然不爽。 事实上不论谁来,李胖子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但无时无刻有人在背后盯着你做事,就好像眼里吹进了沙子,难免会有不爽。 想拒绝,可又不能开口,毕竟是国家干部,如果带头破坏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让人感觉他市一医是铁通一块,真插不得水泼不进,很有可能目的未达就已经把自己闪进去了。 “全国十大”,为了这又爱又恨的四个字,李邢两天来茶饭不思,苦思良久,找到余天华,托他帮忙想个回绝的办法。\ 两个老家伙聚在一起钻营半晌,终于想到祭出凌光这张王牌。你们要增设副院长是吗是不行!但人选方面一定要斟酌再三。来上任者先必须是配得上【市一医】金字招牌的内行专家,最好对本省本市的医学展有一定的了解,一定要懂得市一医的运作章程,也就是说送来的人选最好是可以利马投入到工作中的,而不是需要先学习适应个一年半载的生手。 那么好,这人选基本已经呼之欲出了,又要医学精湛还要了解本省状况,对市一医的日常运作需要有深入透彻的了解而不是那种走马灯式的材料研究人员。所以,最现成也最合适的人选当然非年富力强的凌光莫属了! 藉着凌光这一年多来的“业绩”,外加他日积月累所展现出的宝贵医德以及前几天才被全国媒体大大关注一番的化解银行劫案风波。李邢趁势再递材料,北京方面也的确有提拔凌光的意思,可是一旦牵扯到字,有时候就无端地会被复杂化。\有医术有医德这只能说明你有工作能力,可只有这些是不够的,能力之外你还得有“胡子”才行。虽然说国家现在大力提拔年轻干部,可也不能夸张到年轻至凌光如此地步,我们知道你有才,可外人不一定清楚,提拔了你,坊间一旦有了舆论,那可是铺天盖地的。 本想缓个几年再谈凌光提干的事,可李邢这边等不得了,上报了那么多次都被卡下,如今到了节骨眼上,胖子算是蛮了。 就在北京方面还在犹豫的时候,云南省医学会出了一纸“担保书”保凌光提干,紧接着便是美国医学研究中心的“慰问”。内部动静已这么大了,再加上外来力量的推助,北京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想想了,咬咬牙,干脆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省得日后这颗医学界新星对自己埋怨,好的人才,国家总是会想方设法尽力挽留,他们不想让凌光感到自己是在有意地刁难他。 就这样,“悲事”化作喜事。\ 李邢解释一番。 “太复杂了,我实在搅不清这中间的来龙去脉。我就想知道,提不提干的跟我去不去北京有什么关系?”凌光摇头不解。 李邢无奈地叹了两声办法,毕竟是咱们坏了规矩,开了从未有过的先例,北京那边也是需要有交代的,这种时候,最好的堵口方法就是送你去北京党校学习一年,加强思想教育和政治教育。” 凌光愕然无语,党校是培养储备国家干部的基地,什么时候跟医学界扯上边的…… “不去行吗?什么他们非要空降干部到咱们这里来?”凌光一脸为难地问。 李邢摇头说:“谁让咱们是【十大家都跑不出这圈子,当年【省一医】升格时也空降来干部了,不仅如此,上海的【瑞金】医院、【华山】医院,广东的【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等等,凡是北京市外摊上‘十大逃脱不了被空降的命运,除了西安的【西京医院】,人家那是军队自主管理。” 说完顿了顿,又不无感慨地说道:“难道我想让凌教授去吗?这一去就是一整年,我也舍不得你呀,可是没办法,这已经是北京那边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们的心思我明白,上党校基本就是个幌子,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已经代你答应了他们每周去北京医学院代三个课时的要求。” “还要教书?!我去那边到底是做学生还是做老师,太滑稽了吧!”凌光眼睛瞪得老大,对于他们的安排一时难以理解。 “党校同医学院是两种概念,又没规定说张三的徒弟不能做李四的先生。”乘年华插口说道。 凌光眉毛一挑,直起身子想反驳他,可没待两秒,又颓然叹气,缩回沙上。 “所以,我是一定要去喽……”凌光长叹一声,一脸委屈,好好的小子日说没得过就没得过了。他并不是反对去医学院代课,也不是反对去北京暂住,只是一想起要做回学生,凌教授一个头瞬间变作两个大。 “现在交通这么达,你想回了随时可以回来,再说了,北京那么好玩,又有咱哥俩陪你,你就当做渡假好了。”小北笑眯眯地说道。 凌光奇道:“谁哥俩?” 李邢笑着接道:“我已经征求过6先生和张先生的意见了,他们非常愿意陪你一同去北京学习,本来我是想安排小智和小刘同你去的,不过既然现在两位先生有这意思,那最好不过,毕竟你们朋友这么多年,有他们陪你,相信你会很快适应新环境的。” “那你呢年华?”凌光指着乘年华问道。 乘年华微微一笑,说道:“我留下看家,什么时候想你了我就去换他俩回来,轮班制。”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第十一章 尾声 “好吧,看来我都是没有机会上诉了。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凌光目光呆滞,如丧考妣,倒在沙上喃喃地说:“会不会有家庭作业呀……” 看凌光这边已被摆平,李邢心情大好,抚掌笑道:“放心吧,凌教授是编外生,只是学习,并没有实质性的文凭放,所以不需要做毕业论文,当然更不会有那些琐事烦你。” 小刘说道:“凌教授看看有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大家好给你打个下手。” 凌光:“我习惯了轻装上阵,也没什么行李好带的,就这样吧。” 小刘又道:“您大概饿了吧?要不我开车出去随便先给您买点什么回来。” 凌光摆了摆手道:“算了,等下我跟年华出去吃吧,难为这小子一个人在这空房独守一年,走前我不陪陪他,回来后他岂不是成‘怨妇罢嘿嘿地笑了。 难为吗?吃喝李胖子都为他打点好了,从佣人到厨师,未来一整年都只伺候乘年华一人,应该说爽翻了这小子才对。 李邢点点头道:“基本事项就算是搞定了,还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已经通知秘书,先在【丽兹卡尔顿】给你们订三间房,要能住习惯,这一年就在那里落脚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直接找我或者找小智都可以,让乘先生带话也行嘛,总之大家保持联络,得空了我过去看你。\” “谢您了。”凌光无力应了一声。 “明天小刘来接你,今晚你早点睡,明早要赶早8点的火车。”李邢说。 小刘无奈说道:“要辛苦凌教授了。火车就是这么不方便,没有时段可以让人选择,几点就是几点,太死板了。” 凌光大惑不解:“为什么是火车不是飞机呀?” 照说李邢不是这么抠门的人,仅一间【丽兹卡尔顿】酒店的住房、一天的价格都要高过飞去北京的机票价。 不待李邢说话,小智一脸谄媚地说:“这是院长的意思,他老人家说飞机这东西能不乘坐就尽量少乘坐,我跟院长这么久了,可很少能见院长在这些细节上为别人考虑,即便是再亲近之人院长也没有过这种表示,凌教授,院长对您的关爱真的是无微不至呀!” 凌光又好气又好笑,李胖子也算是好事多为了,并不是人人都像他那么喜欢杞人忧天的。\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堆起了满脸笑容以晚辈的口气向李邢道了谢。 李胖子笑得合不拢嘴。 饮完桌上的茶水,李邢整了整衣襟,系上西服纽扣,站起身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今晚早些休息,明天大家一道为凌教授送行。” 几人赶忙起身相送。 凌光一路将李邢送出了门,小智动车子,小刘为李邢拉开车门。 李邢同乘年华几人握了握手,上车前手机忽然想起,胖子看了看电话号码,摆手示意小智熄灭车子,靠在门边接起电话。 “怎么了老余?” 是余天华打来的电话。 李邢边应声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住地浮现扩大,也不知他碰到了什么喜事。 五分钟后,通话完毕,李邢大笑着挂了电话,眼内不住闪烁着光芒。 “好消息呀凌教授!!”李邢兴奋地说。 “又是好消息!”凌光吐了吐舌头,他已经怕了。 只看凌光夸张的表情李邢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哑然失笑道:“凌医师放心吧,这次不是冲你来的,是老余的副手出事了。\” 凌光大讶:“余伯伯的副手?那就是省医研(省医学研究中心)的副主任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李邢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副主任,哈哈,当然值得高兴了,在老余背后捣鬼浓手段这么多年,没给我和老余少上眼药,栽得好!栽得好!”李邢哈哈大笑。 凌光奇道:“到底是什么事?” 李邢不改面色,平静地说道:“偷运尸体,倒卖人体器官,以不正当手段输送死人甚至活人为标本供医学院做研究实验,三条大罪,他完蛋啦!” “妈呀!这简直是草菅人命么!以权谋私都不说了,居然还以权谋命!”凌光难以置信。 李邢也叹道:“可不!这该死的东西把咱们省医学界的名头算是败坏了个彻底,亏得老天爷长眼,分赃不均致使他们狗咬狗窝里斗,楞是被自己人检举了。”言罢又一脸‘苦恼’地说:“这次省医研怕是要大地震了,等审讯完毕,起码三分之一的职位要空出来,老余有得忙啦。\”说完哈哈大笑。 凌光咬牙切齿地道:“这些人简直丧尽天良,要我说还审讯个屁,应该二话不说全都拉去敲脑袋!”说罢又失笑道:“余伯伯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吧。” “还有更令人兴奋的消息!”李邢故作神秘地说。 “还有!”凌光对他这“兴奋”二字可不敢苟同。 “那副主任在里边还供出一个人,你猜猜是谁?”李邢有意吊他胃口。 “这我怎么能猜到……” 李邢哈哈大笑,笑过盯着凌光双眼,狠狠从口中蹦出两个字, 凌光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道:“不会吧,王家父子在咱们省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干这种缺损阴德的事!” 李邢撇嘴不屑道:“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几人能不为之所动,有头有脸又怎样?那医研的副主任,名头也不会差过四医的院长吧?还不是陷了!凌医师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刚入职咱们医院时接待过的一名无脑病患?就是从四医转送来咱们院的。” “我记得呀,当初您不是还把消息封锁了吗……四医的天哪!这么说当时……” 李邢点头接道:“那种珍贵的高级人造皮,只有省医研才有少量存货,我们如果有需要,都得经过他们批核才能下拨。当初我隐而不报,不是给四医面子,而是搞不清具体状况,怕一个不好把老余无辜牵扯进去。不是我说他呢,这老余真是个不上心的人,查了一阵没查出什么,就这么放手不理了,要不是这次幸运碰上他们狗咬狗,老余真是哪天被人害死了都还蒙在鼓里。” 凌光这才知道当初事件的复杂性,点头沉思一阵,问道:“那王家父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邢笑道:“先说这王彬吧,他是真不成气候,四医那边传来的消息,从他得知你要去北京学习的那天起,就请病假休息了,我听说他初闻这消息时竟然气得呕血了,孺子不可教呀……” 凌光心道何苦呢,你修你的禅,我念我的经,大家的宗旨一样,都是为病人服务,何必总想着斗死别人活下自己呢。 凌光又问:“那他老子呢?” 李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王莫就更别提了,死鸭子嘴硬,碍着他的身份,考虑到案件传开后所带来的社会恐慌性,出于为病人考虑的宗旨,不愿引起病患恐慌,所以暂时没有对案可能性最大的四医进行彻底的搜查,毕竟没有切实证据,王莫被传讯问话后,拘留了四个小时就把他放了。\” “这就放了!”凌光大讶。 李邢笑道:“放了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只能待在家里,哪儿也别想去了。上头已经放下话来,要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他的一切犯罪事实。如若不然,就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入院进行全面调查。” 凌光喃喃道:“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猛然回神儿,“这么说……王莫被双规了!” 李邢点头:“不错!他彻底完蛋了,如果不是怕事情传开惹起民众恐慌,你猜他王莫现在还有机会出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算了吧,想负隅顽抗?他背靠的树干还不够粗。” 凌光:是应了那句笑话----医生就是杀手呀!” 李邢:“凌教授,我要先告辞了,老余那边正着急上火呢,有好些善后工作我要去帮他处理。\咱们的行程一切照旧,明早我来接你。” 说完一溜烟钻进车里,加长林肯声呼啸而去。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兴奋的小金、小北两人好像猴儿一般上蹿下跳敲锣打鼓,楞是扰了凌光的清梦。 “王八羔子咱们坐的车八点半才车,你们俩是不是有神经病!”凌光套上睡衣,冲去厨房一人一脚踹上小金、小北的大臀,疼得两人哇哇乱叫。 厨房内。 凌光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端起一杯果汁咕咚喝下,又拿起一片已经有些硬的过夜面包大嚼起来。 不一会儿,被吵醒的乘年华也揉着眼睛下了楼,看到凌光,打个招呼晚你睡得早,云小姐有电话老找你,还嘱我今天你一起来就给她回个电话,不论什么时间。” 小北赶忙打开手机,边翻查着云蓝心的电话边说道:“我还从没一大早给美女打电话的经历呢,你猜女人半睡半醒时说话的语调是不是很是骚呀?” 小金点头说:“没准。\” 凌光懒得理他们,伸手去抢电话,小北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凌光:“你们俩无聊不多,你们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呢,别捣乱了!” 小姐是6金上好早上好。” 这小子已经把电话打通了。 “凌光?他在,请你稍等。” 小金促狭地冲凌光眨了眨眼,将电话递给了他。 我,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怎么,还睡着吗?哦哦……我看不用了吧,等下院长他们会去送我的,没必要搞那么麻烦,学习嘛,一年而已,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好呀好呀,没问题,回来了第一个通知你。吃西餐?好说的很,等我那边安顿好了,你能抽出空,我请你来玩几天都不是问题。” 原来云蓝心说要去送他,不过听凌光说人很多,她沉默了几秒,便不再强求。 凌光结束性地说道:“那就这样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云蓝心轻声道:“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拜拜。\” 凌光:“拜拜。” 四人围坐一起说了会儿话,7点十分,李邢他们到了。 凌光上了李邢的车,鲁渊、余天华与他同座,难得余主任现在还有这份闲心。 小北他们上了小刘的车。 一路上,凌光净听一些个嘘寒问暖的废话。 初秋时分,中秋月圆日,凌光却要无奈地暂时同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道别。 火车站,月台。 清晨,风并不大,昨晚是个雨夜,混杂着雨水的秋风吹来,身着单薄外套的凌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将外衣用力朝身上裹了裹。 “小光,看是谁来了。”乘年华碰碰凌光手臂,指了指月台上站着的人。 凌光:“月莹!?” 凌光三两步迎了上去,呵呵一笑天你都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月莹低头抬眼望着他道:“你又没邀请我,我以为你不想我来呢。” “怎么会呢!走走走,咱们先进去吧,这里好冷。\”凌光伸手去拉她。 月莹摇了摇头,眼圈有些湿润,“不了,我不进去了,你知道的,我最怕这种迎来送去的伤感场面,我来就是想看你一眼,跟你说声道别。” “干吗不进去?天哪!我又不是去好久,你们一个个都整这幺蛾子干什么,一年嘛,说不定那天得空我就回来了。”凌光搓着大手,边哈着气边说。 不知谁在凌光身旁喊了一声“该进站了。” 凌光摆手示意马上就好,再问月莹:“你真的不进去了?那好吧,等过一向我再看,能腾出时间了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你来接我呦。” 月莹嘴角难得浮起一丝笑意,甜甜地说道:“一言为定,我等你回来。” 凌光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同月莹道了别,急匆匆地进了站台。 车厢入口处。、 李邢拍了拍凌光肩膀,指着不远处一人说道:“去跟她聊两句吧,听说她天还没亮就赶来了,我可真没想到。” 凌光望着不远处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亦颇有意想不到的感觉,原来是鲁蕊娇前来送行。 凌光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打趣得说道:“好呀,我这一走,可就真没导师能管住你这调皮学生了,看来你又该放羊了。” 娇娇扬起脸庞,皱起鼻子,不屑地道:“怎么?该敢管我!你就不怕吃本小姐的飞靴吗?” 凌光哈哈大笑,“古语有云,兵来将挡,这个……鞋来脸接。你要再不听教化,看我下次回来怎么收拾你这顽劣的学生。” 娇娇“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地说道:“好啊,既然你不怕,本小姐奉陪到底,我等你回来!” 又是一句“等你回来”…… 两人对视而笑。 “呜” 火车出了鸣叫声,这长长一声呼啸正式代表相送的友人亲朋间该互说离别了。 凌光三人在乘务员最后一声“上车”的命令后挤了上去。 “凌教授一路顺风。” “凌医师路上保重。”…… 踏上列车,凌光转身冲他们挥了挥手,随着一声,车门缓缓关闭。 在众人齐声相送的祝福话语中,凌光踏出了远赴北京的第一步、这代表了走向更加美好未来的第一步。 (全文完) 感谢一路陪着“异种----医触”走过的读者朋友们,你们是海藻将“异种----医触”完本的动力! 感谢编辑同志,能结识你们,是海藻的荣幸。 感谢“一起看”这伟大的平台,是你给了“异种----医触”难得的展现机会。 感谢所有喜欢“异种----医触”的朋友们。 希望我们还有再聚的一天。 海藻 o日 本书。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