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大不如妻》 第一章 初到赵府(大修) “快到了,夫人。”赵一鸣骑着马儿赶到新婚妻子的车前,对着车内的她说道。 “是吗?”红裳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快到了啊。”其实红裳心中并没有多少期盼----到哪里不也是陌生的地方儿?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的家,她的家在遥选的二十一世纪,却已经是回不去了。 “累了,是不是?” 红裳听到丈夫赵一鸣问自己,看了他一眼:可能是赵一鸣是看到自己没有高兴的样子,才这样问的吧? 红裳先对着赵一鸣微微笑了笑,心中却轻叹:累吗,当然是累的,但累得不只是身体,还有心啊。 红裳不只是对赵府没有期盼,其实她一路上都在担心与烦恼着:她不是赵一鸣的原配,她只是填房,而赵一鸣在京中府里有几个女儿;听他说话好似最大的那个女儿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样子----后母自古以来就难当啊! 红裳想到“女儿们”心头就是一阵烦恼,可是她的烦恼却不止于此:赵一鸣还有四个妾室,个个都比自己早进门儿;自己进赵府不要说喜不喜人家了,人家四个妾室是不是容得下自己还成个问题呢。 最让红裳忧虑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她不只是下有儿女,她还上有公婆啊!尤其她与赵一鸣成亲半年有余,这却是第一次见面儿,红裳还真是担心自己不得公婆欢心。 眼下红裳所处的时代,孝道是极重的,父母与儿女压根儿就不是平等的,就不要说是儿媳了----有道是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啊,这一个熬字便点出了做人媳妇的辛酸了。 红裳想到里悄悄看了一眼赵一鸣,宽慰了一下自己:幸好,这个丈夫待自己还是不错的,且自己与他的婚事是由他上峰保得媒,这也可以算做是一种保障吧? 红裳如此安慰自己也算是无奈之举,虽然保障极少,但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吧?好歹她穿成的是妻不是妾呵,红裳细数着自己所占的微弱的优势。 红裳不知道是赵一鸣心中也有忧虑。且同红裳所担心地事情差不多。 “还好。夫君累心了。”红裳暗中虽然柔肠已经百结。但口中还是及时应对着赵一鸣。她顿了一顿又低低地回了一句:“夫君累不累?” 赵一鸣一笑:“还好。你自管再眯一会儿。不一时也就要到了。到了府上怎么也有你累地。还是趁现在多歇会地好。到了府门前。我再来唤你就是了。” 红裳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也就靠在垫子上又眯上了眼睛。可是在车上哪里能睡得着?不过也就是半睡半醒地迷糊着罢了。 不知迷糊了多久。红裳听到赵一鸣轻轻唤她:“夫人。夫人?” 红裳闻言睁开了眼睛。看到赵一鸣后立时坐了起来:“到了吗。夫君?” “是的,到了,所以我才来唤你醒来啊。”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夫君可以让侍书来唤我就可以了。” 红裳说完,看赵一鸣只是笑却没有说话,还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红裳明白赵一鸣这是想扶她下车,她微一迟疑:“夫君,这、这不太好吧?” 赵一鸣微一摇头:“来吧,让父亲、母亲久候不好。”红裳只得扶了赵一鸣的手下了车子。 红裳刚刚站定,赵府门外站着的人呼啦跪倒了一大片儿:“见过夫人!”这么多人一起说话,倒把没有怎么防备的红裳吓了不小的一跳。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只是一笑却不答话:有些事情必须要红裳自己做才可以,例如应对下人,只有红裳事事自己拿主意,下人们才会真得敬服她为主母。 红裳轻轻一抬手:“不用这么多礼,起来吧。辛苦你们在家中替我与老爷伺奉翁姑。来人啊,有赏。” 一旁的侍书取了早已备下的红包儿交给了一旁的婆子,婆子接过红包后上前两步,府中的大总管便躬身上来接了过去。 大总管又带着众小厮长随等人谢过了红裳的赏。红裳摆手再次让他们起身后说道:“我同老爷去给老太太请安,一会儿再来见见大家。” 红裳对外院仆从的话说完后,赵一鸣便伸手扶红裳一起上了府内的车子,由小厮一路牵着直奔二门。 红裳坐到车子上便一直沉默着,却不知道赵一鸣心中却自在想事儿:红裳在门前的应对十分得体,让赵一鸣放下了不少心。不过,他不知道红裳是不是有足够的心计手段,能让赵府的上下人等心服口服。 想到这里,赵一鸣依然还是提起了一颗心:他是赵家的长子,红裳做为他的妻子,是赵家理所当然的主母,但是红裳她能胜任吗?赵一鸣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红裳被赵一鸣看得不明所以,便回了他淡淡的一笑,她的心中正为了即将见面的公婆而有些紧张。 二门也早已经准备下了软轿,红裳与赵一鸣下了车子立时便上了轿子。 一路行来,红裳才知道赵府不是一般儿的大,与自己同赵一鸣在南边儿住得的院子相比,大了十几倍也不止。 红裳到了赵老太太的院子外,赵老太太已经使了人等在外面,看到红裳等人过来,一面有人急急到屋中回禀:“老爷同新夫人已经到了。”一面有人迎上来请安道乏:“老爷、夫人一路安好?可累坏了吧?” 红裳看赵一鸣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便轻轻答了一句道:“还好。”倒也没有同谁多客气什么。 不是红裳拿大,只是现在已经不同于前面府门前:那里几乎是全府的男仆小厮,当然要说几句客气的话收收他们的心;而眼下跟前迎来的不过是几个丫头娘子罢了,如果太客气,说不定反而会被这些见惯眉眼高低的婢仆们看不起。 丫头娘子们边说着辛苦想念之类的话语,边引着红裳及赵一鸣向院子里行去。一旁伺候的丫头,远处的婆子等等,不少人都对红裳探头探脑的,偷偷打量着赵府的这位新夫人。 红裳当然觉察到了,她除了在暗中更注意自己的行止外,神色间并无什么变化,目不斜视的向上房行去。 红裳的沉稳倒是让这些婢仆高看了一眼:新夫人看来是个娴静的大家闺秀,只是性子如何也不知道呢?众仆少不了一番猜测。 上房那边早有人打起了帘子,一面还笑道:“我们老太太可是自一早就念叨,刚刚还在说你们老爷怎么还没有到呢?老爷,夫人,你们快进屋吧,怕是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 红裳点点头微微一笑,虽然点头应承了那打帘子丫头的话,可是红裳还是故意慢行了半步,让赵一鸣在前她紧随在他的身后。 因为她现这里的丫头娘子,还有婆子们虽然都是一副欢声相迎,可是言谈举止都十分有规矩,不像自己在南边时所用的丫头娘子那样随便,也就知道这位赵老太太是个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岂能同赵一鸣并肩进去,第一次见面就惹她不快呢? 婆媳关系自古便是一道坎,红裳也在心中有相当的认识,感觉自己不会让老太太一见之下就喜欢,但是红裳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最起码,日后关系会好处理很多。也因此,红裳打定了主意要少说多看。 红裳思索间已经进了屋子,迎面便看到一个四五十岁年景的老妇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过来,红裳看其穿着打扮,便知道是赵一鸣的母亲、她的婆母了。 红裳跟在赵一鸣的身后,只等着赵一鸣拜下去时,她便也跟着拜下去给老妇见礼。赵一鸣唤了一声:“母亲”正要拜时,老太太已经急行两步一把拉住了赵一鸣:“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兄弟二人自外放后,这几年家中哪里还有人?可想杀母亲了。”话还没有说完,那泪便流了下来。 赵一鸣被老太太拉住了,也就没有拜下去,红裳也只能作罢。 赵一鸣扶住母亲,看母亲如此心下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娘亲,是孩儿不孝,远行多年让娘亲挂心了。看到娘亲身子健朗如昔,儿子才稍稍有些心安。” 红裳立在赵一鸣身后,看着他们母子重逢喜泪双流的话别情,她是什么话也插不上,什么事儿也不用做,就在一旁立着便有了十分的不自在。 红裳看老太太眼中心中只有儿子了,拉着赵一鸣的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赵一鸣语声也哽咽了起来,一旁的娘子丫头们再相帮劝解着,老太太这才拉着赵一鸣的手向厅里走去。 红裳原想上前扶老太太的,但是老太太还是没有理会她,自拉着赵一鸣的手一面走一面说话。而赵一鸣六七年没有在母亲膝下承欢,眼下一激动也就没有注意到红裳的不自在。 红裳也知道老太太现在不理会自己,不能就说是老太太不喜她----任谁见到了六七年没有相见的儿子,眼中也不会再看不到他人才对。 只是自己未免有些尴尬了,红裳这样想着也只能迈步随在赵一鸣的身后跟了上去。 第二章 敬茶(大修) 这时,一个大丫头上前扶了红裳轻笑道:“夫人,婢子是言梅,老太太屋里的人,由婢子来服侍夫人进去吧。” 红裳看了言梅一眼,微笑点头致谢后,任由言梅扶着随在老太太与赵一鸣的身后进了厅。 花厅正中左坐着一位五十左右的老人,他看到赵一鸣时也是激动的很,不过他咳了一咳强自忍着没有起身来迎。 红裳看到老人便知道是自己的公爹赵老太爷,不过依规矩她要同赵一鸣同拜父母,只好等赵一鸣扶老太太坐好后走回来,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才齐齐的拜了下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红裳进厅看了一眼老太爷----她也不敢直视良久,只不过算是扫过了一眼,似乎看到老太爷的眼中闪过了泪光。 老太爷咳了一下,抬了抬手:“起来吧,快起来,一路上累坏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说着话,老太爷仔细的看了看赵一鸣,看到儿子没有瘦多少,只是成熟了很多,知道他外放两任后历练出来了,心下不禁欣慰不少。 老太爷又看向了红裳,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后道:“一鸣,你写来的信我同你母亲早已经收到了,这位新媳很好、很好;你们能夫妻二人同回府。实是我们府的一大喜事儿了啊。” 红裳一听老太爷的话,便知道虽然没有得老太爷的欢心,但却也没有让他老人家讨厌,心下便松了一口气儿。 老太爷话中提到了新媳,红裳便知道该她上前全礼了----她可是新媳妇第一次见公婆,是必要敬茶的。 红裳走上前去一步拜倒在地:“儿媳红裳给老太爷请安。”拜了三拜后接过一旁丫头手中的茶奉了上去:“老太爷请饮新人茶,儿媳祝老太爷福寿双全。” 老太爷点了点头:笑着接过了红裳手中地茶吃了一口。然后道:“起来吧。一路上辛苦你了。” 老太爷一面说着话。一面摆了摆手。一旁自有丫头端出来了一个木托盘儿。上面摆放着一块玉及一个红包:“新媳。这是见面礼。你以后好好地相夫教子。早日给我们赵家开枝散叶。” 红裳又拜了一拜方才起身:“谢老太爷地关怀。儿媳不辛苦。长者赐不敢辞。儿媳谢老太爷地赏。” 然后又转而走到右地老太太跟前拜了下去。也是三拜后奉上了茶。可是老太太接了茶却没有饮。她静静地看着红裳道:“我听闻你们家原是经商地。后来你地哥哥考取了功名。一家人才脱了贱籍。是不是?” 红裳听到老太太地话心里一颤。幸好她是低着头地。旁人看不以她地脸色----红裳地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了:因为老太太所说地这些事情她有些是压根儿不知道地! 老太太所说地话红裳怎么可能会知道?红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身体本主儿地父母长得是扁还是圆呢----她回门儿地时候可只见过本主儿地兄长;二来因为老太太这话地用意----刚刚见面就要给她脸子看吗?这多少有些不太合常情。难道就因为是所谓地贱籍吗? 红裳在心底重重一叹:她担心了许多事情,却没有担心自己是什么贱民----她本主儿的哥哥也是个官儿呢,她哪里会想到家中原来是商人呢。所谓的贱籍就是指商人的身份,这个时代的商人身份可是低人一等的。 红裳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她是个商人之女,虽然兄长考取了功名,但她的父亲依然不折不扣是个商人!赵府这样的官宦之家,最讲究就是门第了。只这一样,红裳就知道自己是不会入婆婆的眼了。 红裳心下一叹:好在老太爷似乎没有对自己表示出过多的反感来了----这也是红裳在做自我安慰了。 红裳虽然只一时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碍,但是她依然以平静的声气儿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儿,是这样的。” 红裳想既然自己不知道详情,那么多一句话她现在也不敢说----怕说多漏出了什么破绽:老太太知道的这些,一定是赵一鸣写回来的信上所说,赵一鸣知道的事情要比老太太多的多啊。 红裳更加谨慎小心起来:原本就打算少说多看的,现如此她更是打定了主意,她是要惜言如金,至少可以保证她少说少错。 老太太慢慢的以茶钟儿的盖子抹着茶沫儿:“媳妇,我问你这事儿呢,也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我们家不比你们那商贾之家,你既然已经成了我们家的人,那说不得就要遵我们家的规矩,日后莫要说出什么‘我们家原是什么什么样儿’的话来,那可就----” 老太太说着话,把茶钟儿的盖子猛然间盖上了,因为用上了力,所以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儿。 红裳知道这是老太太在给她下马威,她一面听着老太太的话,一面慢慢的把微笑又堆到了脸上。 老太爷这时候咳了一声儿:“鸣儿一路奔波,想来也累了,你还罗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来日方长,有什么媳妇不懂不会的你慢慢教也就是了。现在还是让他们下去洗一洗更衣,也好用过饭后再好好的歇一歇,连日赶路想来都已经累坏了。” 老太太虽然不太满意老太爷不让她往下说,但当着儿子媳妇的面儿,还是依了老太爷。她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的对红裳说道:“你以后要谨守妇道,好好侍候我们鸣儿,相夫教子、奉养双亲是一个媳妇的本份儿,你可记下了。” 老太太的话虽然不太中听,可是红裳还是微笑着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已经记下了。” 老太太还想再说时,老太爷已经说道:“鸣儿,你还不带着你的新媳妇回房去梳洗更衣?去吧,去吧,你们收拾完了,回头我们一家人再好好叙话。” 老太太却嗔了老太爷一眼:“我给媳妇备下的见面礼还没有给呢,你着什么急?头一次媳妇敬茶,我做婆母的却没有给媳妇东西,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语我们赵家苛薄了媳妇?” 老太太说完了话后,终于把红裳敬上的茶吃了一口,一旁的丫头又托了一个木盘上来,上面摆放着一本女戒,一对翠绿的玉簪,一对金钗,还有一个红包。 红裳带着笑意谢过了老太太的赏:她当然也知道那本儿女戒是什么意思,不过现今就算是知道也要假做不知的好。 红裳全了礼后,赵一鸣这才上前和红裳一起对父母行了礼告退出屋而去。 红裳知道自己已经不得婆母喜欢了,至于公爹吗?应该是看在这桩亲事儿是赵一鸣的上峰保得媒,所以才勉强接受了自己吧?想来也不是十分喜欢自己才对。 不过红裳倒并没有打算以后要对公婆来个事事逆来顺受: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孝字对于她来说自与古人有些不同。 红裳不认为做媳妇就要委曲求全,一定要讨得赵老太太的欢心不可----能和婆母你欢我笑当然最好。 红裳对于赵老太太的要求并不高:婆婆不是妈啊,她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儿。日后要如何同老太太相处呢?红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还要看一看赵一鸣的意思才好决定。 想到这里,红裳看向了身旁的赵一鸣。 老太爷看到老太太送给媳妇的四样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老太太:新媳的见面礼当然要成双成对才可以,约定俗成就是一件实物再加一个红包,而老太太为了弄一本女戒上去,却多出了一对金钗才全了礼。 老太爷是真不明白老太太这样破费,就只为了给新媳一点儿颜色看看,这有什么好处? 老太爷叹道:“夫人,这也怪不得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个性子----” 老太太答道:“我这性子一辈子了,万没有为了一个新儿媳便要我这个半大的老婆子改脾性的道理。”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会她,倒也不是因为新媳的事情同老太太生气,而是同老太太讲不通道理,他拂了拂袖子起身就向外行去。 老太太道:“一鸣更衣回来就要举行家宴了,这会子你又要到哪里去?” 老太爷脚步都没有停:“我去魏氏那里略躺躺,这一晌午闹得我实在有些乏。”说着话,老太爷头也不回的自去了。 老太太气得白了脸子:“去吧去吧,一辈子都在那个狐狸精屋里过来的,不过就是儿子去换个衣服的空儿,也要去她的屋里瞧瞧,老了老了,更加的没羞没臊了!” 一屋子的丫头娘子都有事儿的加紧做事儿,没事儿的也不再立着,自找事情忙起来,所有的人都假作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儿。 感觉到红裳看自己,赵一鸣看他们也行出了很远便咳了一下说道:“夫人,刚刚让你受了一点儿委屈。不过,母亲也不是有意的,老人家总是门第关念重一些,你不要往心里去;至于你家中的事情,成亲之前我便知道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为夫的没有那些门第之念;至于母亲那里,老人家嘛,已经辛苦了一辈子,所以只能委屈夫人你多忍让一二了。” 红裳闻言只能对着赵一鸣笑了一笑:赵一鸣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再说,在这个地方她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呢,一怒而暴走的下场,她不是被打就是被赶出府去----但是她能去哪里? 赵一鸣看自己的妻子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此时正好走到了一处背人的地方,他挥手让丫头婆子们走开,然后对红裳轻声说道:“你在母亲那里虽然受了一点子委屈,但是我们做儿孙的,不好顶撞父母,再说母亲那人原是极好的,只是听说你是商人之女,又不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才对你有些子误会。日后母亲知晓了你的为人,必会好好疼你的----母亲是个极会疼爱人的人,日久你自知。不过,近日在爹娘面前,还请夫人多担待一二。”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心下一凛:古人果然是极重孝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啊。至于赵一鸣说老太太是极会疼爱人的人,红裳闻言也只能心下叹息:她是极疼爱她的子女,但这里面绝不包括自己在内。 第三章 老太太的见面礼儿(小修) 红裳轻轻说道:“夫君,妾身明白夫君的意思了,并且妾身原也没有什么,被夫君一说倒好似妾身有什么意思似的。” 赵一鸣趁机握住了红裳的小手儿:“夫人没有什么意思?” 红裳的脸上一红,用力挣了挣也没有挣脱出手来,小手反而被赵一鸣握得更紧,红裳脸红得更是厉害:“夫君,一会儿,一会儿被人看到了不好。” 赵一鸣笑道:“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夫妻,亲蜜些本是应该。再说了,就算被哪个丫头婆子看去了,哪个敢乱说话?有敢乱嚼舌头的看我怎么收拾她!”话虽然这样说,但赵一鸣还是放开了红裳的手。礼教不是小事儿,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是在屋外还是不可以如此亲蜜,传出去一样会被笑的,尤其赵一鸣还是现任的官儿。 红裳轻轻的道:“夫君的意思妾身明白,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妾身自会小心侍奉,有什么事情妾身也会问老太爷和老太太拿主意,妾身没有什么可以顶撞父母的,也不会做什么让夫君难为。” 红裳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如果老太太实在太过份了,那你也就不能怪我了----日日委曲求全的事儿我可是做出不来的。 赵一鸣点头:“母亲那里我也会好好同她说一说你的性情,母亲听说后一定会对你改观的,想来日后你同母亲一定会像母女一样----母亲真的是个极会疼爱人儿的人。” 红裳闻言后心下升起了一丝满:赵一鸣句句不离老太太是个极会疼爱人儿的人,如果日久老太太还是不喜自己,是不是就完全是自己的不好呢?听赵一鸣的话,可是这种意思。 红裳抬头看了赵一鸣一眼,轻轻的道:“夫君,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红裳打算和赵一鸣好好的谈一谈有关于自己同老太太相处的事儿,不然日后夫妻因此而生了误会,甚或是反目,就有些不值了----原本可以避免的事儿。 赵一鸣低笑:“夫妻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自管说来就是。” 红裳认真地说道:“夫君。如果我说错了。夫君教我便是。只是不要恼了我。” 红裳知道现在自己还不能离了赵府独活。所以她不能惹恼了赵一鸣。让他厌恶了自己。那她就真地在赵府中寸步难行了。 离开赵一鸣。扬穿越女地本事儿在这个时代混个水生水起?红裳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后来她放弃了----她离开赵府后能做什么维生? 做生意?新明?红裳不要说没有本钱。而制作一些二十一世纪地东西是不是真得那么容易。就算她有本钱并且能做出现在人们看来极新奇好用地东西来。可是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时一个新兴品牌要展还不是那么容易呢----市场竞争对手不打压你?在这个没有人权地封建社会。有什么赚钱地好东西。有地是人可以用权势压得她低头:还有可能是人财两失呢。红裳从来不敢忘掉。她可是一个女子。 赵一鸣轻轻拍了拍红裳地肩。又握了一握她地手:“说吧。你就是太过谨慎了。什么事情总是要思虑再三。同我不必如此地。有什么事儿快说吧。” 听到赵一鸣地话。红裳心里一惊:自己如果谨慎过了。也会让人感觉到奇怪地。这个也要多注意才行。 红裳轻声道:“夫君,你认为妾身要如何做,才可以让老太太不讨厌妾身?” 赵一鸣拍了拍红裳:“你在担心母亲不喜欢你么?不会的,只要你把母亲当然是你的娘亲来相待,日久见心诚,老太太自也会视你为己出了。” 老太太已经先入为主不喜她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想用日久见人心来换回老太太的心,怕没有个十年八年不能奏功吧?红裳看着赵一鸣认真的说道:“妾身的想法同夫君有些不同,还请夫君认真听一听妾身的话。当然,妾身不管说什么,也只是想好好的侍奉婆婆,不想惹她老人家不快。” 赵一鸣点头:“我知道,你说吧。” 红裳这才轻轻的道:“妾身认为婆婆不是娘,就如同老爷的衙门不能当做家一样。我可以孝敬公婆,尽心侍奉,但是让妾身自心中就视婆母如娘亲,这就是难为妾身了,而且这也会让妾身同婆母日后不好相处。” 赵一鸣眉头皱得紧了起来:“夫人,我观你言行举止一直是个识礼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孝的话来?” 红裳认真的看着赵一鸣:“夫君,妾身哪里有不孝?这句话妾身是不敢受的。妾身如此说才是有十足的孝心,就是因为我想好好奉养公婆,才会如此开诚布公的同夫君把话说清楚。如果想婆媳亲蜜无间,媳妇一开始就不要把婆母当做自己的娘亲来相待,试问----如果是妾身的娘亲,那妾身就可以撒泼,妾身就可以耍赖,不给妾身的东西的妾身就是赖也赖走,夫君,您说妾身这样待婆母可以吗?” 赵一鸣咂了咂嘴:“那是小女儿的姿态,让你待婆母同娘亲,就是让你把婆母当作娘亲来好好孝敬,不是让你对婆母予取予求。” 红裳一笑:“夫君,原来是这样啊。嗯,你要妾身待婆母如娘亲,而且要婆母视妾身如女儿,你想婆母会不会在妾身做事儿的时候想,拿妾身同亲女相比呢?” 赵一鸣一时张口结舌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些口舌之利,但没有想到她居然把“歪理”讲得自己答不出一句话来----不过,红裳说得是实情,一样做错了事情,但是女儿错的,但媳妇却错不得。 只是历来媳妇都是如此,为什么自己的妻子偏要生出新鲜花样来呢?赵一鸣看着红裳有些呆了:难不成她根本不想奉养自己的双亲? 赵一鸣想到这里,对红裳升起了厌恶:不孝的人有何颜面立于这天地之间? 红裳不理赵一鸣的反应,她继续说了下去:“妾身说不把婆母当作娘亲来看待,是想把婆母看作,嗯,如同夫君的上峰一样,婆媳如此相处是最好的,夫君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人与人相处,太熟便会过腻,而过腻便会因求全生出了苛责,不若我敬婆母如上峰,爱婆母如官印,夫君以为如何?” 赵一鸣已经听懂了红裳的话,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当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虽然他还是有些别扭----与他自幼所学的圣人之学有些背道而驰呢。 红裳观赵一鸣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意动:“夫君,婆媳之间自古以来便是极难处好的,究其因就是因为大家都要求媳妇要待婆母如娘亲。夫君您想想,这样的要求,会让做婆婆的仔细瞅着媳妇做事、说话,媳妇每做一件事情,婆婆就会忍不住拿来同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个比较,试问,哪个媳妇能在婆婆心中比得过女儿?而媳妇呢,也是一样的想法----如果是我的娘亲,会如何如何的疼爱我。长此以往,两个人心中的不满日积月累下来,哪里还能处得好?” 红裳最后轻轻又加了一句:“如我的想法去做,日久天长了才真得能生出亲如母女的情份儿来。” 听到最后,赵一鸣被红裳说服了,因为红裳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的,虽然与他的所学有些不同,但是不得不承认,以红裳的说法来做才是最明智、最理智的婆媳相处。 当然,最主要的是红裳一直在强调她会好好孝敬公婆,只是不把公婆视之为父母,只是视之为上峰,做事嘛还是一样的,那她要如何想又何必过于认真呢? 赵一鸣终于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会好好孝敬公婆,但是却不会当公婆为爹娘对不对?你也不要求公婆待你如己出,是不是?” 红裳点头:“妾身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想法不同,但妾身一样会好好侍奉双亲,不,只会更好的侍奉双亲----有什么好东西敢不孝敬上峰的?”红裳的一句话逗笑了赵一鸣,也让赵一鸣放下心来,刚刚升起来的那些厌恶之心也消失不见了。 赵一鸣笑着点头:“也罢,为夫的听你说得有些道理,便依了你吧。只要你做好了本份儿的事情,我必不会不分是非的只知道一味怪你----我的母亲我还是深知的。”赵一鸣最后终于说了一句还算是公道的话儿:他毕竟是成过亲的人,母亲的性子为人他能一点儿不知? 红裳轻轻一礼:“谢夫君体谅。” 赵一鸣轻轻扶起红裳:“那我们现在快去梳洗更衣吧,不然让爹娘等得太久也是不好。” 说完,赵一鸣带着红裳又向前行去,一面开声唤那些远处的丫头婆子过来扶侍着红裳。赵一鸣在前,红裳扶着丫头的手跟随在后,他们在领路娘子的指引下向他们的新住处走了过去了。 红裳他们的居处应该距老太太的院子不远,所以红裳他们才一路行来,没有坐软兜轿或是用车子。走着走着,赵一鸣忽然止步不走了。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对领路娘子冷冷轻喝:“这是往哪里走?” 那领路的娘子看到赵一鸣的脸色,她知道大老爷生气了:“去,去书音苑。” 赵一鸣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道:“没有收拾新的院子吗?你们应该早早就收到我的信才对。” 领路的娘子道:“奴婢不知道,只是老太太是这样吩咐的。” 赵一鸣的脸色还是不痛快,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便跟着婆子到了书音苑前。他看了看院内便有了作的迹像:“这院里的东西可全换过了吗?” 娘子低低的回道:“不曾。” 赵一鸣看了看红裳,他又看了看那娘子,然后拉起红裳便走:“我们去客房!” 红裳迟疑了一下:“夫君----?” 赵一鸣道:“你随我走就是,有些事情你是要忍,但有些事情你是不能忍的。这个你要记下了。” 红裳还是第一次看到赵一鸣也有脾气:“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夫君可以放心。只是我们刚刚回府就这样闹将起来,不是十分的不好看吗?”院子如此安排,当然是出自己老太太的手笔,赵一鸣如此闹,老太爷与老太太不会怪他们的儿子,只会怪到她的头上----这是千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赵一鸣当然也知道院子如此收拾,老太太当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本来就是要让老太太----他的母亲的知道,他的这个妻子他是很在意的,希望可以替红裳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一鸣三十多岁才娶得填房红裳,当然红裳的花样年纪让赵一鸣有些心动,但也不大----花样女孩儿多了去,他想一个还不是很简单?但是在南方婚后的这段日子里,他对红裳越来越牵挂放不下,至于原因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他很喜欢这个小妻子。 大宅院儿里的生活赵一鸣当然是非常清楚的,他可是在赵府大院里长大的!所以,红裳要在这个府中立住脚跟儿,他知道并不容易;而他,便是要向府中所有的人表明,这个小妻子可是他真心相待的人----只有这样,府中的人才会因他而对红裳有些顾忌,进而让红裳能较快一些的在赵府立住脚儿,然后才能让红裳顺利的接掌赵府治家。只有红裳接掌赵府,才能让父母亲好好的休养身子:这是他身长子嫡孙必须要做的。 ---- 求推荐票票!谢谢各位亲来支持小女人的新文! 第四章 新母亲 赵一鸣打定了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听到红裳的话后,他摇头道:“无妨,我会有分寸的。我如果不如此做,那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想要使动这府里的一个大丫头怕都是极难的。这大宅院儿里的人啊,唉,你待得日久了自知。不过,你也不用怕,一切都有我为你担当。” 红裳听得震惊:“不、不会吧?”偌大的赵府在红裳的眼中立时变得如同一头猛兽一样:她原以为只要不争权不夺利,在这个大院中生存下来应该不难:左不过也就是少一些利益罢了。但是听到赵一鸣的话后,红裳开始有些觉悟了:大家族的生活,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顺呢。 赵一鸣笑了笑:“有什么不会的?你是新夫人,不论是主子还是婢仆,一来都会有那些小人会欺你年幼,二来还有很多人要观望风声儿----看看是你会得势呢,还是另外的某些人继续掌实权;再说,你日后要掌管我们赵府,现今不立威,立后你如何行事儿?我对你什么都放心,只是担心你压不下这合府的人啊。” 红裳听了没有说话:这样的生活与她想像的差得太多了吧?她其实最想做的还是一只白胖米虫:不用想太多花费太多脑力,也不用做事情劳动她的四肢,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面前,冷也冷不到她是热也热不到她就可以;但是现在听赵一鸣所说,就算她什么也不争,有些人也不会放过她----这就不是日子和顺不和顺的问题了,红裳不想面对都不可以。 红裳在心中呻吟了一声儿:老天爷啊,您是不是可以慈悲,不要让我惨了更惨呢?我被迫无奈只能嫁人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还要安排我嫁一个这样的人家呢? 不过红裳知道她哀叹多少声儿,赵府的事情也不会因此减少半分,所以叹归叹,事情该怎么面对还是要怎么面对。 红裳仔细想了想赵一鸣的话:他说得话应该不假吧?没有理由平白吓自己玩儿。只是,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原来工作单位的明争暗斗啊----害你不是因为你要害我,而是你挡了我的路! 我的天,红裳在心中重重的呻吟了一声儿:她都重生在古代了,难道还不能离那些纷争心计远一些吗?红裳因为想起了办公室里常常无缘无故的争斗而又头痛了起来。 赵一鸣看红裳半晌没有说话,便安慰的拍了拍红裳的肩膀:“不怕,有我呢。” 红裳不是怕,她只是厌烦,不过听到赵一鸣的这句话她还是心中稍稍一暖:已经太久没有人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了。 红裳轻轻一笑:“我不怕,我虽然不喜争斗,但也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我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夫君尽可以放心就是。” 就在这一晌儿地时候。红裳已经想明白了。从来争斗因为事关利益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不是说无怨无仇就可以相安无事地----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地女人们除了大院儿里地相斗。哪里还有消遣? 她既然已经穿越了。而且她还想活下去不想死。那么她就要面对。不就是斗心机吗?她也不是吃素地!不过。红裳可不敢小瞧古人地智慧----他们相当相当地聪明。不过。斗呗。她权当是益智游戏了。 只是红裳并没有往深里想。她地对手们是谁。而赵一鸣也没有说让红裳注意那些人。 说着话红裳与赵一鸣已经到了客房。他们二人各取了行李中地衣服出来换过。因为洗过了澡。红裳感觉乏意少了许多。但是倦意却更浓了一些。只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地时候。 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重新到上房去见老太爷和老太太。 老太爷让他们坐下后。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夫妇。然后慢慢地说道:“说到院子地事情。我和你们父亲接到信地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而喜鹊说不如把原来那个院子收拾一下先住着。然后让新夫人再选一处中意地院子好好收拾一下。再住过去也就是了。我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我这个老婆子相中地院子未必如新人地意儿不是?不如让你们来了自己选地好。所以才让人把鸣儿你原来地院子打扫了一下。你们来了也要有个立脚地地儿。住着也便宜啊。” 老太太看来是得了信儿了,这些话不软不硬,似解释又似随口一说----即不提前因,也不说后果,只是提着中间说了这么一大通。不过,红裳还是听到了一点儿重点,喜鹊?这个人是谁?能在老太太面前说上话的人应该很有体面才对。 赵一鸣欠了欠身子:“母亲说得极是,母亲的安排儿子当然认为很好。我们先住在客房吧,明儿选一处院子好好收拾出来也就是了;在哪儿住也是暂时的,我们也就不搬来搬去了----太麻烦了。这些日子因儿子回来,倒累母亲操劳了,儿子于心难安啊。” 老太太抬眼看了一眼儿子,她没有想到儿子居然给了她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再收拾一个院子可以,但是绝不回书音苑去住。 老太太心道儿子出去了五六年,怎么一下子就学会顶撞自己了?她心下想着,便看向了一旁坐着的红裳:当是这个女子调教的吧?哼----! 红裳感觉到老太太在看她,便抬头轻轻一笑,不想却对上了一双有些怒气的眼睛。红裳微微一愣便明白老太太在想什么了:儿子怎么样都是自己亲生的,那错事儿自然不是儿子的本意,都是儿媳妇调唆着才做出来的。 红裳暗暗一叹,赵一鸣的想法不错,但是做出来却正合了自己的猜想:他那样做,只会让针对自己的人更加的针对自己罢了。 红裳只能当作没有看到老太太的怒目:算了,也不用太过在意了,反正老太太一见她就莫名的对她有敌意,而非是简单的不喜欢她。就算没有赵一鸣如此为自己撑腰,老太太想来也不会待自己好到哪里去。 红裳微笑着起身拜了一拜:“多谢老太太为我们设想得周全,应该由我们奉养老太太才对,反累老太太为我们操心,实在让儿媳心中感激莫名的同时,又愧疚万分。” 好话哪个不会说?而且又不用花银子,红裳乐得当着赵家男人的面儿,对老太太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儿----让赵家的男人知道,在老太太的一再刁难下,她红裳可是依然恭顺有加的好媳妇。 没有了赵家真正主人----男人们的支持,红裳想在赵府立足,那真就是笑话了。 姜嘛,永远都是老的辣些。老太太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摆摆手让红裳坐了回去,然后才慢悠悠的答道:“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左不过是个住得地方儿,值不得什么;再说了,安排个院儿什么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的事儿罢了。感激不感激的,只要你们能记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星半点儿的好也就是了;就是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做母亲的哪个会同儿女们计较这些个?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想来也饿了,我们也准备开席吧。” 老太太说完看向了老太爷,老太爷轻轻一点头,老太太道:“请姑娘们进来给她们的‘新’母亲请安吧。”老太太似乎特意把个‘新’字咬得有些重,不过红裳敛容坐在椅子上只是一径儿笑着,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一样。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外面便被奶娘、丫头们拥着进来了四个姑娘。前面两个长得一般模样,都非常秀气,只是面色沉静,一看便知道不是爱说话的人,倒是脸上那一对大大的眼睛让红裳看到了几分灵气。后面紧跟的一个姑娘看来年纪比红裳也小不了多少,面容要艳丽一些,丹凤眼瞄过红裳时似有一丝寒光闪过,快得让红裳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眼花看错了。再后面的那个姑娘年纪倒还算小些,容貌俏丽,可能因为年纪尚小,所以神色间有着孩童的一点儿稚气。 四个姑娘的穿戴打扮相差不多,不同的只是花色罢了;她们进来后先同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又同她们的爹爹赵一鸣请了安。 第五章 红裳的“女儿们” 赵一鸣等四个姑娘见礼完毕,才拉起前面一般模样的两个姑娘,先是问了问她们这几年的情形,然后感叹了几句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之类的话,然后才对红裳笑道:“夫人,这个是凤歌,这个是凤音,她们是双生儿。” 赵一鸣转头又对凤歌凤音说道:“歌儿、音儿,这便是你们的母亲了。日后你们要好好侍奉母亲,听她的教导,要侍你们的这位母亲如侍我,记下了?” 凤歌凤音都轻轻答道:“女儿铭记在心。”赵一鸣这才点头一笑:“歌儿音儿向来都是好孩子,你们给母亲奉茶见礼吧。” 赵一鸣这话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但又何尝不是说给红裳听得呢?赵一鸣让孩子侍红裳如侍他,那么也就是让红裳待她们如己出呗。但是,自古后妈就难做啊----恶毒的后妈当然不难做;而且,红裳这具身子的本主儿才多大啊,如果真是本主儿来了,她能教导得了这四个姑娘吗?红裳在心底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儿。 凤歌同凤音立在赵一鸣身旁便一直在打量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便袅袅上前拜了下去:“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凤歌凤音是赵一鸣夭折了的嫡妻所遗,是双生子,今年刚刚十二岁。因为自幼无母,虽然祖父多有疼爱,但是却不怎么见喜于祖母,所以两个姑娘向来谨小慎微,多一句话儿也是不会说的,多一步的路儿也是不会走的。 红裳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刚刚十六岁而已,居然被两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称为母亲,怎么也让红裳有些不自在,但是礼是不可废的----红裳就是再不情愿,这两个女儿她也要认下。 红裳接过了凤歌的茶吃了一口,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的木盘儿中,然后又接过了凤音手中的茶来吃了一口,也放在了木盘中。这名丫头退开,另外有个丫头托着红包等物上来,红裳取了一对玉镯,一对红包分给凤歌凤音:“你们,起来吧。” 要红裳多说一个字也是不行了,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大的一对女儿,她还真是习惯不过来。凤歌凤音接过了东西又拜了一拜这才起身。 后面年长的姑娘与年幼者上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女儿凤舞,女儿凤韵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红裳照样应对了她们,礼物却不是手镯,而是钗,价值同手镯倒是一样的。 凤舞接过那钗时。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快。红裳当然看到了。就连凤舞拜下去时。她脸上地那一丝不情愿红裳也看到了----不过。红裳也没有多想。凤舞看上去有十四五了吧?却要唤她一声母亲。换作是红裳自己。红裳也不会高兴地。 凤舞是长女。但是她却是庶出。凤韵也是庶出。按这个时代地礼节。红裳只能备下不同地礼物来。但为了公平起见。她还是让两样礼物价值相同。只是这样地安排。看来还是让凤舞有些不满。 凤韵接过钗时看那成色倒是惊异了一下。她对于这位继母倒是有一分好感----还没有人如此体贴过她为庶女地心思;只是她本就不擅言辞。尤其是当着凤舞地面儿。她更是不敢开言。所以她只是默默地行了一礼表示谢意。 凤舞因为她母亲地原故。倒是常到老太太地屋里走动。再加上她屈意承欢。把老太爷与老太太哄得常常笑得合不扰嘴儿。视她与凤歌凤音一般无二;不过在老太太地心目中。这个长孙女儿可比那两个嫡孙女儿更得她地欢心。 凤舞接过钗后立起时扫了一眼红裳。然后她地嘴角微微一撇----如果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妄想做她地母亲?!居然想来抢赵府。真真是自不量力。不过。凤舞地眉角眼梢都带着笑意。似乎对红裳地到来感觉到由衷地开心一样。 凤舞因小瞧了红裳。便不再注意红裳。她移步过去同赵一鸣叙话:父亲当然要哄好。现在正是好时机。她哪里能错过?凤舞一开口便是语声哽咽眼中含泪:“父亲。可想杀女儿了。女儿日日想。天天盼。您总算回来了。您不在家中这些年。祖父祖母每日都要念上您几遍。挂念您地紧;祖父祖母年事己高。父亲。您还是在京中多等几年。不要再出去了。也免得祖父祖母总是牵挂您。再说。您这几年没有人在身边照顾。看起来也有了风霜之色呢。您留在府中。也好让女儿好好尽尽孝心。做些汤汤水水地。为父亲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不禁对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了,只几句话便买了老太爷老太太的好,还把赵一鸣感动的几欲掉泪。这心计与这手段,真真让红裳叹为观止。 赵一鸣听到凤舞的话后放开了凤歌姐妹俩的小手儿,拉起了凤舞的手来:“父亲走时,凤舞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居然已经知道孝敬祖父祖母,体贴父亲了,好,好啊。” 赵一鸣又感慨了两句,在凤舞的泪光中实在是让他找到了为人父的愧疚,他好好的安慰了一番凤舞。 凤舞又同赵一鸣好一阵子的亲热才罢,赵一鸣这时转头看向老太太:“母亲,舞儿是不是快要及笄了?有没有好人家来提亲?” 老太太笑道:“还有一年才及笄呢,至于亲事儿,你这个做父亲心急什么?姑娘本就留不了多少年,还是不要早早嫁出去的好。提亲的倒是有,我也没有拒,也没有应,只是说等你回来再定夺。” 赵一鸣笑了:“不是儿子心急,只是看到舞儿如此懂事,便想知道还能留她几年罢了,实实是有些舍不得啊。再说,也一定要给她找门好亲事儿才成。” 凤舞听闻说到她的婚事儿,低下了头脸红红的也不再说话。不过,她倒是的确不想嫁出去。 凤韵只是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立着,看着姐姐同父亲亲热,她是一句话也没有,还是赵一鸣唤了她过去,她才说了两句话。 叙了几句闲话后,老太太便招呼姑娘们过去,不过也没有让她们坐下,她笑着拍了拍手说道:“好了,现在礼毕,我们可以去用饭了,你们父亲也饿坏了才对。”说着扶了丫头的手起身看向了老太爷。 老太爷也就起身道了声:“走吧。”率先迈步向门外行去。 红裳上前扶了老太太的手,赵一鸣紧走了两步伴在老太爷的身旁,一行人便到一旁入席用饭了。 席上倒没有出现什么不愉快,老太太与老太爷都极高兴的样子。听丫头们说,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多进了半碗饭,而且老太太还一连吃了几杯酒水。 老太太很是劝了赵一鸣几杯酒,赵一鸣七八年后第一次回府,他当然是真得极为高兴,原本就同老太爷吃得酒不少,再被老太太一劝,便吃得有些多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红裳没有想到老太太就这样轻轻放过了自己,她十分的不解。不过能没有麻烦当然是好的,也就放下了此事----她想回房去睡了,实在已经倦得很了。 用罢了饭,丫头们伺候着主子们漱口、净手完毕,红裳他们又随老太爷、老太太回到了花厅上。 红裳正想暗示一下赵一鸣告退回房,但她的话没有说出来,老太太已经笑眯眯的道:“虽然时辰有些晚了,你们长途跋涉也乏得很,但今儿还是把礼全了吧;再说她们也等了很久,媳妇你不见也不太好,被人说个轻狂也是不好听不是?来人啊,请姨娘们进来同夫人见礼吧。” 红裳知道赵一鸣有妾,不过她一直在南边,进府后先是同仆从们纠缠了一会儿,然后就是见老太爷与老太太,红裳就没有静下来心来想事情,再加上也无人在她面前提及,她倒真真是一时间把赵一鸣有妾一事儿忘了一个干干净净。 第六章 姨娘们与老太太的本意儿 不过,见礼就见礼吧,这几个妾室她就算今日不见,那明日一样也还是要见的。红裳心中叹了一口气儿,她是十分的无奈:无奈的穿越了,无奈的嫁人了,眼下要接受赵一鸣的一干妾室也是出于无奈。 红裳平静的欠了欠身子:“老太太说得极是,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 就算红裳不如此说,老太太也早已经让人去唤姨娘们来行礼了,红裳乐得表示一下自己对老太太的恭顺。 红裳倒也不是怕见这些姨娘,这些姨娘也不会带给她难堪----她同赵一鸣的确是成了夫妇,但她的心却没有交给他,她也就不会太过在意赵一鸣的妾室,更何况还是赵一鸣在娶她之前纳得妾呢?只是她实在是太累了,她现在最想做得便是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儿,而不是见这些无谓的人儿。 好在妾室们没有让红裳等太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帘子打开进来了四个妇人装扮的女子。 打头的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纪,打扮倒比其它三人要富贵些,眉眼间也自透出一份精明厉害;凤舞的样貌与她仿佛,看来便是她所出了。 观她走路与神色及同老太太的言谈,倒是沉稳大方的很,看来是在老太太的屋里常走动的人,并且像有些经历担当的人儿;门里门外的丫头婆子们对她的笑容中,有着三分巴结的意思----这对一个姨娘来说是十分不对劲儿的。 红裳转了转心思:难不成这几年赵府中没有主母,是这位姨娘协助老太太打理赵府的吗?不然老太太跟前的丫头婆子哪里会看得上一个姨娘? 如果真得是她帮助老太太打理府中的事情,那么此人与老太太应该有些瓜葛才对,否则老太太绝不会对一个姨娘另眼相看的。 红裳打量完了她,倒放下了多半儿的心事儿:这样厉害形于外的人应该不是最难应付的人才对,有道是明枪易躲嘛。 后面的三个妇人红裳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她们四个人已经同老太爷、老太太、赵一鸣见完了礼,对着红裳又福了下去:“贱妾见过夫人。” 红裳抬手虚虚一扶:“罢了。起身吧。” 四个妇人起身后并没有退下去。一旁有丫头托了茶水过来。打头地妾室上前一步对着红裳拜了下去。叩了三个头后。跪在地上抬头转身自一旁丫头托着地盘中取了茶来。然后她把茶举起。头也没有低下。只是她却没有拿眼睛看红裳。垂着目光盯着地下道:“贱妾宋氏腊梅敬夫人茶。”她一连串儿地动作极为自然。似乎这样做是很应当地。但是却已经不合礼法多处了。 宋氏腊梅地话说得又急又快。偏偏又脆生生地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想来性子也不是平稳地人儿。她虽然口称贱妾。但是语气中对红裳并无一丝敬意。在宋姨娘地眼中。这一碗茶她只是不得不敬。但是红裳十几岁地一个小姑娘。哪里会让她生出敬畏之心。 她地茶本来应该高举过头。但是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举了一举便算了。她连看红裳神色如何都懒得看。这么一个小丫头。如果安安生生地做她地正室夫人也就罢了。如果想压过她去。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红裳听到此人就是腊梅。心下便多了一分注意。不过面儿上神色一丝不动地接过了茶来。她稍稍抿了一口儿算是吃过了。便把茶放在了一旁丫头托着地木盘儿上:“起来吧。赏。” 红裳倒不是托大。也不是故意要给宋姨娘难看。她实在是有些倦了。话也就懒得多说----后面还等着三位呢。她一人多说几句。那这几个妾室要几时才能打完?红裳一心想完事。也好回房去安歇。 这话听到宋姨娘的耳朵中便有些不满了:她在老太太跟前也是极有体面的,这个新来的夫人倒还真真想给自己个下马威不成?尤其是当着其它三个妾的面儿,让宋姨娘更是感觉跌了面子。 只是宋姨娘有再多的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她只能满腹委屈的接过了丫头递给她的红包后,又叩了一个头起来立到了一旁。 谁让她只是妾呢?她的女儿能坐着,她每次只有立着的份儿。 宋姨娘的所为当然也落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眼中,老太太的嘴角弯了一弯,而老太爷看着宋姨娘眉头却皱了起来:这个腊梅是要敲打敲打了,真真把自己当做夫人来待了! 第二个妾室上前跪倒在地上,先老老实实的叩完了三个头,然后接过丫头递给她的茶,低下头把茶高高举起说道:“贱妾陈氏鑫儿敬夫人茶。” 红裳看她样貌便知道她是凤韵的母亲,看她言谈举止倒有着一分娴静,观她样貌神色也知道这是一个一等一的老实人儿。红裳一样打了她到一旁立着。 第三个妾室看到陈姨娘立到了一旁,便上前对着红裳行礼如仪,未开言便有三分笑意:“贱妾陈氏露儿敬夫人茶。”红裳接过了茶来,小陈氏还轻轻道:“夫人小心茶烫手。”红裳微微一笑:“不妨事儿,多谢你提醒。来人啊,赏。” 小陈氏一笑:“谢夫人赏赐。”然后没有再多话起身立在一旁。而宋姨娘却不免多看了小陈姨娘一眼:每次总是这个狐媚子多事儿!这才多早晚,她一个小丫头还没有坐稳夫人的位子,这个狐媚子居然就已经热热的脸贴了上去! 第四个妾室上前照样跪下:“贱妾孙氏敏儿敬夫人茶。”她是四个妾室最为年青的一位,长得也极为俏丽,只是看那双有神的眼睛,她也决不似个安份的人儿。她不卑不亢的说着话,做得事儿也极为得体合礼,让人挑不什么错来。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都无所出,所以地位要较宋姨娘差些,而陈姨娘是因为本身性子弱、不爱与人争执,宁吃三分亏也不争那六分利,所以她虽然有所出,却与小陈姨娘和孙姨娘相差仿佛。 而陈姨娘三人中,倒被孙姨娘占了些上风儿,因为一来她年纪最小,在赵一鸣上任之前,最得宠除了宋姨娘,便是她了。 而被宋姨娘视为眼中钉的孙姨娘,在赵一鸣离府六七年里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也可以看出她是怎样一个女子了。 姨娘都侍立一旁了,而赵一鸣歪歪靠在椅子上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老太爷看了看儿子,然后看向了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知道在想什么,压根没有注意到老太爷在看她。 老太爷只好咳了两声儿,老太太才转头看向他。老太爷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椅子上迷糊着的赵一鸣。 老太太看了一眼儿子,不禁有些心疼便轻唤道:“鸣儿,鸣儿。” 赵一鸣答道:“儿子、儿子在。”但他的神志却并不清楚,酒意加上乏意,他现在哪里还能撑得信劲儿? 老太太看了一眼红裳,看她也是满面倦容,慈蔼的一笑:“媳妇儿啊,我看你也乏了。也是,赶了一两个月的路,哪有不乏的道理。鸣儿又多吃了几杯酒,让你再伏侍他睡下,就太劳累你了,你也需要好好睡一觉儿才是。我看----,腊梅,就由你伏侍你们老爷回房睡吧。媳妇儿,你也告退回去休息吧。陈氏,伏侍你们夫人下去,好好伺候夫人睡下,听到没有?我这里也乏了呢;”老太太说着话转头看向老太爷:“老爷,我们也回房睡吧。”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她微微笑了一下:原来老太太没有放过她,只是想给她重重的一击罢了。这才叫真真正正的下马威吧? 第七章 损人即是损己 红裳心中暗叹:这刚刚进府就不得消停,是不是当初自己就应该选择死路一条反而会落得一个痛快呢? 当然了,红裳也不过就是想想,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上天给了她重新活一次的机会,哪里能轻易弃生。就算再厌烦于这些争斗,她也打定了主意要面对,因为,她要活下去!而且这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仅有的目标。她只是,想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对于老太太的安排,红裳在心中扮了一个鬼脸儿:哪个还想留你儿子不成?一个大床自己睡不是更舒服? 红裳如果没有一丝丝的不痛快也是不可能,但她初来乍到,也只能先顺其自然,等她把赵府看个清楚明白以后,再打算如何应对才是上策。 也因为红裳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她一径儿微笑着,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神色表现出来。老太太看了心下有些惊奇,不过随即她便认为红裳是在死撑而已。 宋姨娘听了老太太的话后大喜,脸上都忍不住**一分笑意:还是老太太的招儿高啊,不过是几句话就给了这个新夫人当头一棒,还让她哭不出来!自己五六年未见老爷了,能不想吗?今儿晚上老爷虽然喝醉了,但是明儿一早还是有机会可以好好叙话,只要再把老爷的心栓住,不要说一个年龄如此小的夫人,就算是再来个十个八个夫人,这赵府里还是她说了算! 宋姨娘想到这里,不自禁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心下暗自得意:我是老太太的人,当然老太太要顾念我三分。我在赵府的地位,岂是一个刚刚进门的小夫人能比得了?自此,宋氏姨娘更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的侍奉老太太。 赵一鸣却是有听没有懂,他听到老太太开口说话的声音后,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口答了几声“是”。 赵一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房去好好睡一觉儿,而不是在厅上同他的母亲商议应该去哪个妻妾的房中休息:他也没有精力能商量事情了,虽然口里应着是,但他神志早已经迷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赵一鸣自进府,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哪个妾的房里。他现在这样累,按他的本意只想同红裳回客房蒙头大睡一觉,但是却被他的老娘给弄到了宋氏的房里。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后便变了脸色,他看了一眼红裳,把几乎冲口而出的怒喝压了下去----新媳妇进门第一日不便守着她作,但老太爷着实气恼,一甩袖子道:“回房?我看夫人你也乏了,我怎么好再劳累你伏侍我?我自去魏氏那里,让她伏侍我睡下就好了。你自己回房正好可以好好歇一歇。” 老太爷说完不再理会老太太。转头对已经起身地红裳道:“媳妇儿。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连日来路上累坏了。这几日里你尽管好好睡就是。晨昏不必到上房来立规矩了。你莫要只记着这些个规矩。反而累得身子生了病。那便得不偿失了。你现在年青。落了什么病根儿不觉。日后上了年纪才会知道厉害。所以听话。这三五日你自管在客房中好好歇着。不必到上房这边来了。好了。媳妇儿。你去吧。好好歇歇是正经。陈氏。好好伏侍你们夫人。” 说完老太爷看也不看老太太。迈步作势便要走。把个老太太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地:老太爷这不是明显在当着儿媳妇在打自己地老脸吗?这是什么意思。给新媳妇儿撑腰?我看。只是为了气我吧。老太太越想越气。不过却不便作。只能白着一张老脸坐着不动。她看了一眼红裳:儿媳妇这个时候应该知道劝劝老太爷地。 红裳却全当没有看到、听到。她急争起身先对着老太爷福了一福:“儿媳恭送老太爷。老太爷慢走。”老太太听到红裳地话。气得血往上涌。脸一下子变得红了起来:这个儿媳妇怎么回事儿。居然不知道劝劝老太爷留下来!这是身为晚辈应该做地吗?就算自己给了她一点儿难看。她也不能立时就给自己一点儿颜色看看吧?还真要反了天了! 红裳亲自把老太爷送到门外。嘱咐门外地人:“打人好好跟着老太爷。打起灯来没有?都跟上好好伺候着老太爷。”直到老太爷再次摆手。红裳才回到屋中。 红裳也没有坐下。她对着老太太直接福了下去:“老太太。儿媳告退了。您也早些安歇。” 这是老太太刚刚吩咐地话。她就是有再大地怨气儿。今日也不得出了。她只得点头答应。红裳便扶了陈氏地手转身走了。至于赵一鸣。红裳不担心。偌大地一个赵府还能没有他住得地方儿?再说了。那个腊梅可是巴不得拉了赵一鸣回房地。 红裳走了之后,宋姨娘这才上前扶起了赵一鸣来,对着老太太行了一礼:“奴婢多谢老太太成全,贱妾就先扶老爷回去歇下了,老太太您也早些安歇。” 老太太摆摆手,让她也去了----就是有再大的怨气儿,也不能看着儿子累得这样了不管不顾吧?她只能让宋姨娘扶了儿子去休息,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儿。 宋姨娘走得飞快:她又不是傻子,哪里能听不出老太爷话中的意思?她听得懂老太爷的话,当然也就明白老太太现在的心情,她不走,难道等着一会儿挨老太太的骂不成。 宋姨娘是走了,但是就可怜了小陈姨娘与孙姨娘。她们走是走不得,留下又怕挨骂。两个人结伴到里面把老太太的床收拾妥当了,又收拾了一下屋里,实在没有活计可忙了,只能出来硬着头皮儿在老太太一旁立着。 老太太自己默默坐了一会子,抬头看到小陈氏与孙氏还在,便皱眉道:“你们把屋子收拾妥当了吗?” 小陈氏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已经收拾妥当了。” 老太太一挥手:“收拾完了还不回去,杵在那里扮可怜吗?你们如果伺候的好,能没有你们的好处吗?不要只一心想着打扮好了勾你们汉子的心,要好好下些功夫学些贤良才是要紧。狐猸儿样儿能有几年,还是一心为你们老爷好才能得你们老爷怜悯。” 小陈氏和孙氏都知道老太太在生什么气儿,所以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喏喏应着,然后福了一福便退了下去 老太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抢了红裳的男人塞到了其他女人的房里,而自己的男人却因此生气,自动自的去其他女人房中,把自己就这样扔在了这里。 老太太在红裳面前折儿了这么大的脸,就算是再生气,她也没有法子----老太爷才真的是一家之主,她再大的气儿也不能现在作到老太爷那里去,只得自己又生了一会子闷气后,起身扶了丫头的手回房睡了。 红裳回到客房后,没有让陈氏伺候自己,早早打她回去了----现在赵府的这些姨娘们她是一个也不熟,还是万事谨慎些的好。其实红裳身边也没有几个有可以用,她在南边的丫头婆子在来时全部都卖了,只带了一个丫头名儿叫侍书在身边伏伺:这个丫头一向是个老实稳妥的。 红裳还是不太习惯让人伏侍自己,而且更不习惯看着一群的人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更重要的是她对于赵府的人没有一丝丝好感,所以红裳吩咐侍书去说了一声儿,让丫头婆子们都散了,她只留下了侍书一个人伏侍,主仆二人收拾收拾便睡下了。 红裳一早起来梳洗完了,便打了小丫头看老太太是不是起了。虽然老太爷吩咐红裳这几日不用去上房晨昏定省,但是她还是不敢托大不去的----在老太太跟前还是依规矩把事儿做足才好,也免得她捉到什么借口再来作自己。 小丫头回说老太太已经起了,而以陈氏姨娘为的三位姨娘也来到了红裳的房外,姨娘们是来请安并伺候红裳的。红裳听了心中厌烦这些大家子的规矩,也没有让姨娘进屋,只是使了侍书去传话让她们先回去,不用在这里伺候着。三位姨娘在屋外行了礼后才依红裳的吩咐走了,红裳便扶了侍书的手上了车子,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 宋姨娘没有来红裳这边儿,她现在想来正伺候着赵一鸣起床呢,当然是不会在这个时辰来红裳的房中,红裳是这样想的。并且红裳也没有往心里去,来与不来有什么打紧的,红裳只是想好好活着,宋姨娘来与不来都不会影响自己活着不是吗? 第八章 规矩 红裳到上房的时候,老太爷已经在了。他看到只有红裳一个人神情便有些惊异与不悦,等红衣请安问好已毕,老太爷先嗔红裳道:“媳妇儿,不是说让你好好歇两日吗?孝心也不在这一两日不是?疼惜自己的身子,才能在我们跟前好好尽孝,你要谨记了。明日不必再来了,这些规矩哪有身子重要,你这个孩子要分得出轻重来才是。” 红裳轻轻答应着,又谢过了老太爷的关怀。老太太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言语。不过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太痛快。红裳有些奇怪:难道一大早上的,这老夫老妻的又吵嘴了不成? 老太爷摆手让红裳坐好后又问道:“媳妇儿,一鸣呢?这个时辰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来请安。” 红裳被老太爷问得一愣,昨日晚上赵一鸣去了宋氏的房中,老太爷是知道的啊?不会一个晚上就把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吧?红裳照直答道:“夫君?夫君昨天晚上宿在宋姨娘的房中,今儿媳妇还没有看到夫君。” 红裳看到老太爷的神色更加不悦,便顿了一顿又道:“夫君一路上骑马过来,比媳妇要累些,此时未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一定累极是睡过头了,还请老太爷与老太太莫要生气怪罪于夫君。” 老太爷摆摆手,示意红裳没有什么,然后又道:“宋氏今儿一早可有到你房中立规矩?” 红裳迟疑了一下,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呢,老太爷已经叹道:“你不必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宋氏没有到你房中是不是?” 红裳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必要替她隐瞒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便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道:“宋姨娘想来是在伺候夫君,才没来到我房中,这也没有什么,怎么说夫君面前也不能没有人伺候着。” 红裳还是不想平白得罪一个人,所以直承了宋姨娘没有来请安的事情后,又替她遮掩了三分----不管宋姨娘会不会念她的好儿,至少老太爷会对她有个好印像。 老太爷看向了老太太,他的目光非常深沉:“你儿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是不是要毁了他的前程你才安心?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做得好事儿!” 老太太也有几分着急,她已经顾不得在红裳面前,又因昨天晚上的事儿再次失了脸面:“腊梅行事儿一贯稳妥,不会做出格儿的事情,应该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儿。你也听媳妇儿说了,当是鸣儿累过了,现在还没有起才对;也因此腊梅才没有到儿媳房中立规矩,想来她是不放心丫头们粗手粗脚的不会伏侍鸣儿。我的老太爷,您先别急,我这就使个人过去瞧瞧。来人啊,去请你们老爷过来。” 红裳有些不太明白。一大清早地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赵一鸣地晚起。以及宋姨娘没有到自己房中立规矩在急些什么----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吧?顶多是宋姨娘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不过这种事情老太太应该不会着急。只会暗中看热才对啊。不过。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地神色。非常聪明地闭上了嘴巴:事情不明白就不明白。想要弄清楚日后有地是时间。不必急在这一时。 老太太使了人过去宋姨娘那边少时。赵一鸣便进房了。他地面色极为不对。他上前先同父母见了礼。坐下地时候他看了红裳一眼。神色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赵一鸣动了动嘴。因有父母在。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老太爷地眉头紧锁道:“鸣儿。你已经是外放过两任地官员了。这样糊涂地事情你怎么可以做出来?” 赵一鸣闻言后。他地脸色也有些青:“父亲。儿子知道错了。我昨日吃酒吃得多了。被人扶回去便睡了。哪里知道许多?今日一早醒来现时。已经太晚了。宋氏。宋氏实在是有些逾越了。” 老太太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腊梅。腊梅她同你一个晚上?”如果真是如此。这个腊梅就真得有些不知分寸了。 赵一鸣看向老太太道:“回母亲地话。是地。宋氏趁儿子酒醉不知。在儿子身边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还是儿子才醒地;不过。儿子也没有多说她什么。因为----。她说这是您地吩咐唉----!”最后赵一鸣怎么也说不出责怪他母亲地话来----天下无不是地父母。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儿。 老太太脸色阴沉着低下头了,没有再开口。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这个腊梅一直挺机灵的,为什么昨天晚上居然做出这么出格儿的事情呢?老太太感觉宋姨娘和所为丢了她的脸面,她在心中叹道:奴婢就是奴婢啊,就是抬举做了主子也是识不了大体的,瞧,不过是一得意便忘了形儿。 老太爷气得一拍桌子:“这贱婢的胆子越大了,竟有些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怎么可以宿在鸣儿的房中一个晚上。而且一大早上也不去她主子夫人的房中立规矩,她所做的哪一点儿都于礼不合,传了出去被御史知道,鸣儿你不大不小也要落个治家不严的名儿。”老太爷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老太太:“这就是你做得好事儿!你是不是要害得儿子被夺了功名儿才甘心,瞧瞧你都宠了些什么人?” 赵一鸣看老太太脸上有了愧色,不想让他的母亲太过难看便摇摇头道:“父亲不必担心,虽然有些名声儿,倒也与前途关碍不大。更何况儿子这几年不想外放,一切随它去吧,父亲不必忧心。” 听到这里,红裳才明白,敢情宋姨娘不应该伴赵一鸣一个晚上啊!这居然也是礼法规定的,红裳心中真的感到无语:这都是什么规矩啊?这个时代看来还真不是女人好过活的地方,她真要活下去,还要小心再小心才可以----如果她同老太爷老太太说一句男女平等,不知道会不会被活活打死? 红裳想到这里浑身一冷,她决定日后更要谨言慎行,尽量忘记自己是来自于哪里,要把自己完全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才能好好活下去。 红裳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个时代的什么:以个人的力量来挑战整个时代的规则,除非她是不想活了!瞧瞧历史上的变法,不管成果如何,哪个变法的人落了个好下场?哪一个变法的人都落得身异处,她红裳不过是一介女子,所以这样危险的事情自然不会去做。 红裳只是想好好活着,她不想在这个时代成就什么伟业,她只是要活下去,好好得活一生,如此就好。红裳承认自己胸无大志,不过,她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除了活下去,再就是奢望能找到一个男人好好爱自己:红裳最基本的希望就是能够活着,而她最最大的希望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除此,她还真得别无所想。 红裳还真料对了,姨娘院子里的上房不是姨娘们能住的,她们的“老爷”到她们院子中歇息时便会住在上房中,在“老爷”睡着以后,姨娘们便要回自己的房中睡下:妾室不可以在自己的男人身旁睡一个晚上,这在礼法上是严格规定好的。第二日一早,姨娘一样还是要到夫人房中立规矩----当然要先伺候完“老爷”起床,男人们一般都起得早,做官儿的要上朝,经商的要做事儿,读书的就更不用说了,不然哪里来得十年寒窗苦读的说法,所以姨娘们到她们的女主子那里立规矩,是有充足时间的。 红裳今儿是到赵府的第一个早上,所以宋姨娘是应该让丫头们伺候赵一鸣,她早早就要到红裳房中请安才对。但是她自持有老太太撑腰,故意以伏伺赵一鸣为由而没有早早过去,她就是要等红裳给老太爷老太太请过安以后,她才去红裳房中立规矩----她就是不想在红裳面前低头。不过,宋姨娘以她的身份来说,她也只能这样给红裳难堪。不 管红裳会不会被休,宋姨娘这一辈子只能做妾,绝对不会成为正室妻房;而一般情形下,正室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红裳不得势她的正室位置也会稳如泰山。 第九章 掌权 如果不是老太太让宋姨娘帮着料理府中的事情经年,宋姨娘也不会有让红裳难堪、不想让红裳掌理赵府等等这些念头,因为宋姨娘自己是知道的:正室夫人无论是谁,那也绝不可能是她!但是,宋姨娘已经在赵府掌权日久,而府中无主母也已经让她认为是正常的,突然冒出来的红裳自然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老太爷看了一眼红裳,然后他低喝道:“来人,宋氏掌嘴二十,禁足三日!”老太爷知道此事怎么也要处置一下宋姨娘----要让姨娘们知道规矩是不能乱的!但是,老太爷还是有难处的,如果处置宋姨娘太过,必然让老太太难看;但是轻轻处置宋姨娘,不只是宋姨娘会不会记住这次教训的事儿,还有红裳呢:新媳妇儿第一天就被一个婢妾欺到头上,他做为老太爷知道了却问而不治,他的长媳怕在府中难以立足了吧?并且,不好好处置宋姨娘也坏了规矩,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他们赵府一句宠妾灭妻?如果被有心人加以渲染,这便是一条大罪了。 当然,如果儿媳妇出言求情,那么他便可以很好的处置宋姨娘了:即让她得到教训又能全了老妻的脸面儿。虽然老妻常常行事不得他的心,但是老妻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只是,这个儿媳妇年龄尚小,她知道应该如何做吗? 老太太听了老太爷的话后本想劝老太爷两句,为宋氏讨个人情,可是看到老太爷的脸色,她又把话咽了下去----他们家老爷子的脾气古怪着呢,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说话为好,不然宋氏的惩罚只会更重。 红裳想了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儿,但事情却是不能不做的。红裳扬声儿喊了一声:“且慢。”然后上前对着老太爷行了一礼:“老太爷,容儿媳为宋氏说几句话。依儿媳来看,有可能是宋姨娘看夫君吃酒吃得多了,不放心他一个人睡,所以伏伺夫君了一整儿个晚上,这就算不得是同夫君共宿了一晚;老太太也说过宋姨娘是个极稳妥的人儿,当然就是极知道规矩的人儿,更加不会做出宿在上房中的事情。所以,还请老太爷看到宋氏等夫君一片赤诚的份儿上收回成命,饶她这一次。” 老太爷深深的看了红裳两眼,这个儿媳妇,嗯,很不错。他对于红裳所说的话非常满意,甚至带着欣赏的意思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媳妇儿为她求情,那就罢了。只是,禁足三日改成禁足七日吧,这个却是不能少的。” 儿媳妇既然给了他面子,他当然也要让儿媳妇清静几日:想来这几日,以儿媳妇的心智会料理赵府有些样儿了吧?即使宋氏出来,想来再难以翻起风浪。 而且老太爷就是要让宋姨娘知道,只要她行差走错了一步儿,那么就算看老太太的面子,她的惩处也轻不了----让红裳利用这七日熟悉赵府,继而接掌赵府,也就是夺了宋姨娘在府中的地位及权力,比打她还要让她难受吧? 在老太爷的心中,让一个妾室掌事儿----虽然不是掌理赵府,却始终让他面子上感觉挂不住,现在有了正经的儿媳,当然要儿媳来掌家做事最好。 红裳弯腰一福谢过了老太爷,后退两步又坐了回去。老太爷处置宋姨娘时看她那一眼,让她想装傻也是不行的。不过老太爷做事儿还是公允的,如此处置明白就是要把赵府交到自己手中打理了。 红裳心头还是轻了一轻的:老太太虽然对她百般刁难,好在老太爷还是个明白人儿,日后就算有什么事情,还有个人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儿不是? 同时。红裳也打定了主意。有时间要去看看那个魏太姨娘才是:她对于老太爷地这位妾室太好奇了。如果魏太姨娘是个可交地人儿。也许在赵府中。红裳就找到了第一个可以做朋友地人吧? 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太爱说话地小妻子。居然还真是个高人啊----会说话。又极会办事儿。这心机与手段一样儿不缺。得妻如此是上天对他地厚爱了。 赵一鸣心中放下了大石:母亲年事已高。而府中宋姨娘地权柄日大。以妾掌府遗人笑柄不说。日后赵府地嫡庶之争必不可免了。而现在不同了。赵一鸣看红裳说话做事儿。居然机心极深。但却宅心仁厚。想来掌理赵府并非难事儿。且又不会逼得赵府地姨娘们不得安生。 老太爷对红裳那是极为欣赏:很有当家主母地样儿。他本来处置宋姨娘也是为了给红裳看。他也想看看这个儿媳妇有没有可以接掌一府地能力。不想这个儿媳妇四两拨千金把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而且红裳说出来地话那是话中有话。老太爷当然听出来了。老太爷就欣赏红裳这一点儿。居心仁厚。却并不软弱可欺----懦弱地性子怎么可以为一府之主母呢? 老太太却对红裳依然没什么好感。她不会因红裳地三言两语而对红裳改观地。这里面地缘故就深了。不过老太爷却是知道地。也因此而对老太太更加不满。 老太爷对丫头婆子们道:“去个人到宋氏那里传话儿,把刚刚我要如何处置她同她说清楚,然后一定要言明是她的夫人为她求情,我才饶她这一次,如果禁足时不安分,就不要怪我心狠----把她赶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有丫头婆子答应着去了,宋氏听了会如何想,红裳却没有往心里去:妾室的地位如此之低,让红裳也放下了心来。只要她保得妻位,那么她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不过,也要看赵一鸣的意思才好,没有了男人的支持,女子在家中说什么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这个时代,不只是妾室的地位低,正确来说,是女子的地位过低! 红裳伺候着老太太老太爷用过了早饭,老太爷便道:“媳妇儿,我同你们的母亲年事都已经有些高了,这府中的事情料理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而且事情又多又杂,烦得我实在是有些恼意儿;正好你们夫妇回来了,自今日起这府中的事情里里外外就交给你们夫妻打理,我同你们母亲便偷闲了,呵呵。媳妇儿,把这家交给你掌理我也放心,只是日后就要辛苦你了。” 红裳躬身行礼:“老太爷说得辛苦两字,媳妇不敢领。为老太爷老太太分忧是媳妇儿的份内事儿,只是说到掌理家中事情,媳妇儿哪有那个本事儿,府中的事情还是由老太爷和老太太掌理,有什么事儿需要做时,老太爷和老太太只要吩咐一声儿,媳妇儿便去做就好。” 笑话,自己刚刚一回府便接掌了赵府,老太太会同意才怪,她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虽然掌管了赵府有很多好处,自己可以自立,有好些事情不必看人眉眼高低,比一个虚名儿的妻房要好太多,可是现在红裳没有一分根基,此事红裳认为还是慢慢比较好。 而且老太爷昨日根本没有宿到老太太屋中,想来也不曾同老太太商议过;而赵一鸣虽然提过让她掌理府中的事情,但却并没有详谈过呢,在这种情形下,红裳如何能答应下来呢。 正如红裳所料,老太太的脸色在听到老太爷让红裳掌管府中事情时就变了,听到红裳的推辞她的脸色才缓了下来:“老太爷您现在就让一鸣他们接管府中的事情,是不是太急了些?媳妇他们刚刚到家,原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哪能这样快的让他们做事劳累呢,你这做父亲的是不是太不知道疼人了。” 赵一鸣听到这里笑道:“母亲怎么说这话儿呢?儿子现在正当年,就算是赶了一些日子的路有些累,但在自己家中理事儿,又不是日赶夜赶的非要做多少,还能没有歇着的时候?如果要说累,这些年来儿子不在家中,府里的事情累了父亲母亲不少才是真的,现在儿子回来了,还是由我们来打理吧,父亲与母亲正好可以静心调理颐养天年;再者,父母有其事,儿女服其劳是应当的,哪有让父母劳累,儿女反而清闲享受的道理?如果母亲感觉长日无聊,可叫孙女儿们到跟前来相伴玩闹,也可出府到各处亲眷那里走动一下,还可请婶娘等人常来聚聚岂不是好?府中的事情,母亲只管放心交给我与裳儿就是,万一有哪里不知道的,父亲母亲不就在府中吗,我们随时来请教父亲与母亲也就是了。” 第十章 歉意 赵一鸣说这些话是因为他没有想太多:原来他的前一任妻子在时,便由他的妻子理事儿,自他妻子去世后,而他与弟弟先后外放,这府中的事情便全由老太爷与老太太掌管了。父母年事已高,还要为家中的事情操劳,在赵一鸣看来就是他的不孝了。 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说得好啊。一鸣,念你一片孝心,此事就这么定了。原本你母亲说得也有道理,是该让你们歇上几日再让你们理事儿。不过你既然有这样的孝心,那为父的就成全你,也享享清闲。再说,你们回府了,原也该我们这些老人家好好歇一歇。”说着还笑了起来,儿子有做事儿的能力,并且有替父母着想的心思,实在让老太爷老怀大慰。 老太太就算不同意,可是赵一鸣他们爷儿俩已经说定了,她几次想开口拦下,都没有插上话,最后事情已经议定,她也不好再相强丈夫与儿子,只能默作作声儿,算作是答应了。老太太没有插上话儿的原因,就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大事儿,居然在赵一鸣父子两人的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 与老太太所想不同的是,让红裳掌理赵府的事情,老太爷却是想了很久了,在接到赵一鸣成亲的家书时,他便有了这个想法:宋姨娘协助老太太理事儿不可长久啊,不然日后必会留有陷患。 老太爷看到红裳后,观她言行举止非常合他的心意,他便一日也不想再等了----被老友们讥笑了这么久,他们赵家终于再没有什么把柄会被人取笑了。 就算万一红裳掌管不好府中的事情,到时候不再让她主事儿也就是了,反正家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算出乱子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乱子,而且自己就在府中,有什么事儿自己也会提点着媳妇一点儿;能出大乱子的事儿都在府外呢,而府外的事情有他儿子赵一鸣呢,对于自己的儿子,老太爷放心的很;再加上有赵一鸣会在一旁提点红裳,老太爷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红裳一定会是一个好主母。 红裳看这情形,知道接掌赵府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即使知道老太太很不高兴,她也没有再做推辞:如果推辞交出掌理府事的权力,只做一只做事的老牛儿----老太太是一定会高兴的;不过真要如此,那她还不如什么也不做,只做一只米虫来得好呢!只做事却无权,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好处、好名儿声是他人的,错处与坏名儿都是自己的,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红裳当然不会做。 接下来又议了一会儿府中的事情,赵老太爷便让人取了府中的钥匙等物交给了赵一鸣与红裳,然后老太爷便同老太太回房了----老太爷认为有些话要提点一下老太太才可以。红裳也就随赵一鸣回了他们所住的客房。 赵一鸣进房坐下后,看了看红裳,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红裳第一天到赵府,他便到姨娘的房中宿下,实在是很不给红裳这个正室面子。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哪个妾室那里,红裳刚到赵府,他不想让红裳生出一种只她一个人面对陌生环境的感觉来。但事与愿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让红裳明白,让红裳相信他所说出的话是出自真心,不是托辞。 而且他昨天晚上宿到宋姨娘那里,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来对付红裳,现在也还不得而知,只是赵府的下人们一贯是极会看人眼色的,经他昨天晚上如此行止后,多少会让下人们以为风向是吹向宋姨娘那边的,这个新夫人一入门便不得宠吧?下人们惯会迎高踩低,赵一鸣知道自己的所为已经让红裳在赵府下人们的心目中,下降了不少才对----要做些什么补救才好,赵一鸣打定了主意。 红裳看到赵一鸣的尴尬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红裳轻轻一叹:这个男人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明知道昨天晚上的错事不是他主动愿意做的,但还是为此而对自己感到愧疚,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红裳对着赵一鸣微微一笑。轻轻道:“夫君怎么不说话了?可是生我地气?夫君昨日吃得烂醉。我哪里扶得起你?倒是老太太考虑地周全。让宋氏伏侍你去睡了。不然。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哪个也不要想睡好了。并不是妾身我不想伏伺夫君回房。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 红裳轻言慢语地把事儿说开了。并且把错揽到了自己身上:既然想让赵一鸣承她一个人情。那莫不如就承个全地人情好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明白这是红裳在给他台阶下了:妻贤良如此。他还有什么要求?赵一鸣心中地愧疚因此反而更加深了三分:“夫人贤良。让为夫更是羞愧!酒惯误事儿。我日后饮酒必不会过三两。再也不如出现昨天晚上地事情。让夫人难以自处。嗯。夫人。昨天晚上地事儿。还请夫人见谅。为夫这里给夫人你赔罪了。”说着。赵一鸣对着红裳拱了拱手。 红裳侧了侧身子避过了赵一鸣地礼。然后起身还了一礼后笑道:“夫君。夫妻二人哪里用得着赔罪不赔罪地?再说昨天晚上也不是夫君地错儿。还有啊。男人家有这样那样地应酬。哪里就能由得你说几两就是几两地?如果再被人打听得你只吃三两酒地缘故。怕不笑你个怕老婆?夫君日后如何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心中更是一暖。再看着红裳地笑脸。他地心中一动。摆摆手让屋中地丫头等人出去了。赵一鸣上前搂住了红裳低笑道:“怕老婆就怕老婆。我才不管被谁笑呢。只要夫人你不会怪为夫地就好。” 红裳地脸在被赵一鸣抱住她时。立时红得似要滴下来胭脂来:虽然他们成亲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赵一鸣地亲近----昨天晚上赵一鸣不在她地房中睡。红裳没有多少难过。还有一丝莫名地轻松。因为红裳非常不习惯赵一鸣地亲近。只要赵一鸣一接近她。红裳不要说脸红了。就连她地身子也是红地。 红裳轻轻挣了挣:“夫君----”她的语声因为害羞,变得有些软糯,听到赵一鸣的耳中,那是甜到他的心底深处去了。 赵一鸣最喜看小妻子一脸的娇怯,再听到红裳的这一句轻嗔,他忍不住轻轻在红裳的脸上啄了一下:“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是夫妻呢。” 红裳红着脸嗔他:“哪个不知道是夫妻呢,只是青天白日的,让丫头们看笑话不是?快放开妾身了,夫君。” 赵一鸣听了红裳的话更是大乐:“由得她们笑就是了,为夫的不怕;难不成,是你怕被人笑?嗯----?如果你求求我,我说不定会放开你。”赵一鸣越看红裳红脸,他越是爱,于是忍不住耍了一点小无赖,只是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话与年龄有些不符。 红裳挣不脱,而且赵一鸣在她脸上亲那一下时,她可是感觉到了赵一鸣的唇有些火烫----这种情形红裳知道,如果再不想法子让赵一鸣放开自己,那接下来会生什么,她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的。 想到赵一鸣接下来想做的事情,红裳的脸比那红红的布还要艳上三分,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夫君,您不要再同妾身玩笑了。一会儿总管和各处管事该到了,莫让他们久等我们。” 赵一鸣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正事儿要做呢,想到这里本来要放开红裳,可是当他看到红裳唇上那两点被她自己刚刚咬过留下的淡淡齿痕时,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吻了下去。 红裳嘤咛了一声儿,她想躲的,可是哪里能挣得开?赵一鸣直到呼吸不过来才放开了红裳,红裳已经羞得不敢看赵一鸣了。 红裳坐在妆台前整理头,而赵一鸣就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气得红裳瞪了他一眼,可是赵一鸣一点儿不以为忤,反而对着镜中的红裳笑得更加得意。 红裳看着镜中赵一鸣的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柔柔的一动,似乎一丝丝甜蜜在心底最深处荡漾开来。 红裳理完了妆容,赵一鸣伸手扶起了她来:“我们去花厅见他们吧?” 第十一章 无后的担忧 红裳看赵一鸣像是要继续陪自己的样子,不禁奇怪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夫君今日不是要拜会京中故友吗?” 赵一鸣扶着红裳站定,笑着说道:“那个不急,我的那些旧友故交家就在京中,我今儿不去,他们也不会走掉或是丢了,夫人自管放心就是。”赵一鸣的心情大好,话语间有了些俏皮的意思。 红裳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既然赵一鸣不想出府那就不出府好了。而且红衣裳也明白,赵一鸣如此做在对她陪不是:因昨天晚上留宿宋氏房中的事情,他已经有了歉意,现在是想以行止来弥补一下。 就像红裳所想的一样,赵一鸣如此做,除了向红裳陪不是以外,他也想以此让赵府的下人们知道,在他赵一鸣的心目中,他的妻子红裳可是极重要的一个人,哪个人也不能辱了她!不然,依那起子奴才的龌龊心思,不定怎么想红裳呢----对红裳有个什么不敬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一鸣起起了红裳来,红裳有些急急的转身就想向屋外走去:晚些不定赵一鸣又会做什么来,自己岂不是白白收拾一回?红裳的小心思,赵一鸣当然看出来了,他伸手拉住红裳的小手,然后满脸促狭的笑意看着红裳,直到红裳又被他看红了脸才作罢:“走吧,我的夫人。” 好不容易红裳夫妻才走出了屋子,屋外的丫头看到赵一鸣扶了红裳的手出来,急忙上前要接过红裳的手来服侍红裳,但是赵一鸣一摆手,让丫头们在身后跟着就行,他就这样亲自扶着红裳向花厅行去。 红裳原也没有把赵一鸣携她的手当作一回事儿----二十一世纪的男女搂搂抱抱的走路都极为常见了,夫妻了牵牵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红裳看到丫头们眼中的讶色,才知道赵一鸣是不应该这样握着自己的手。她轻轻的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赵一鸣觉后握得更紧了一分。 赵一鸣偏头看着她一笑:“没有什么,你不用多想,我们这是在内院。而且,经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应该做些什么,让赵府的下人们知道,风是向哪边吹的。”赵一鸣知道红裳在顾虑些什么,他的小妻子总是谨慎的过头儿,一丝逾越都会让她惊吓得苍白了脸;虽然守礼是好事儿,但是他的妻子是不是也太守规矩了呢? 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赵一鸣这样做是故意的?是为了弥补昨天晚上因他而可能对自己造成的不利----自己还没有想到这么深呢,嗯----,赵府的下人们当然会以为自己不得赵一鸣的心,所以赵一鸣才会一进府就宿到了姨娘的房中。 红裳的嘴角弯了弯:她的这个丈夫还真得不算坏呢,老天看来真得为她留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一丝幸福生活的希望。 红裳不禁想:就算真得同赵一鸣生活一辈子也不错,毕竟这个时代的男人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男人,赵一鸣这样的----,已经算是极不错的了。 红裳轻轻道:“夫君。就算我们不违礼。妾身也不愿看到有人因此而诟病夫君。”男女之礼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极为严格地。虽然红裳所知地还不是很多。但就她现在所知。她也知道赵一鸣如此做。对他自己必会有些不好----不然这些人精似地丫头们不会如此惊讶。 赵一鸣看了看自己大手中握着地小手。他对于要放开真真是有几分留恋不舍:“夫人何必在意这么许多。一切有为夫来担当。你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一笑:“就是因为夫君爱护妾身。所以妾身要更加爱护夫君地声誉才对。”赵一鸣如此做下去。最后被老太太训斥地人一定会是自己。 赵一鸣听得大笑:就依了夫人。成全夫人对我地一片关爱。”说着松开了红裳地手。他转头唤丫头过来服侍红裳。 赵一鸣听到红裳轻言细语地说出对他地关爱。他心中地高兴就不要提了----都快要把心撑开了:这可是自成亲以来。红裳第一次如此明白地说出对他地关心。 一旁早有丫头紧赶了几步到红裳身旁。红裳看了看上来地大丫头。心下有些惊疑:这个丫头是谁?居然把侍书挤到了一旁不敢上来服侍自己。不过红裳也没有多问什么。那丫头过来后等了一下。也没有等到红裳伸过手来。不自禁地微微一愣。然后略略思索就上前扶起了红裳地胳膊儿。 红裳摆摆手臂,没有让丫头扶着她。红裳打量了一下丫头,然后轻轻的道:“不用了,你跟着就是了。” 那丫头闻言明显的愣了一下,她看了看红裳,便默不作声儿的跟在了红裳的身后。 这个丫头是赵府的一等大丫头,名字唤作画儿。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当然不止一个,而画儿的嘴巴相对那几个大丫头要稍拙一些,所以老太太说不上有多待见她,倒也不是说不喜她。 画儿属于那种只要有其它人在,老太太绝不会看到她、想起她来,只有跟前没有人伺候的时候,老太太才会想起叫她到跟前来的那种人。 老太太这次指了画儿跟上来,却不是让她跟着红裳的,是让她服侍赵一鸣的,所以红裳并不知道、也不认识她。 画儿的长相在众丫头中一般,老太太让她服侍赵一鸣,看中的却不是画儿的人品或是长相,她看中的是画儿的**----据说大而圆的**可以生出儿子来。 老太爷与老太太想孙子想得心急啊:两个嫡子,可是他们的妻妾生出来的全部都是女儿!能不让老人家急嘛,他们都快要急死了是真的----赵家的香火啊。 只是画儿自己还不知道老太太让她服侍赵一鸣的意思,她只以为是暂时过来伺候一下,等老爷夫人选定了丫头小厮这些贴身服侍的人后,她也就回老太太屋里了。 老太太没有同画儿明说,是因为赵一鸣的妾室已经不少了,而且她还有另外一层想法,所以画儿的事儿她并不着急,先让他们主仆熟悉一些日后再说不迟----如果那边儿不同意,再让画儿跟了一鸣就是,孙子一定是要有的。 至于红裳会不会生出孙子来,老太太因为对于她的厌恶,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红裳也会生孩子这回事儿!人如果一但固执了,唉,没有道理可讲啊。 画儿对于新夫人待自己的冷漠有些不解,不过她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儿,所以只是依红裳的话跟在红裳身后,没有多说什么或是多做什么,甚至于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情----夫人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好了。 红裳看到画儿如此淡定倒是对她多了一丝好感,如此宠辱不惊的丫头可是不多见的,尤其还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丫头----那可是个个眼睛都不往下瞧的人儿。 红裳对画儿多了一丝欣赏,也就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丫头不是老太太的人儿多好,好好察看一阵子,如果本性儿良善就收到身边来,在赵府中自己也是多了一条胳膊啊。但是,此人恰恰就是老太太的人,红裳可不认为她能让老太太的人忠心待她----她眼下在赵府什么根基也没有,凭什么能让人忠心于她呢?红裳不是个自大的人,所以没有相当然的认为,她是赵一鸣的妻子,赵府的仆从们就一定会认她为主。 赵一鸣没有注意到画儿,他压根儿就没有看画儿一眼,现下他满心满眼中全是红裳,对于过来服伺红裳的丫头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至于老太太指了丫头服侍他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呢----昨儿醉倒了,今日先罚了宋姨娘,后又议了让红裳掌理赵府的事情,老太太哪里还有心情同儿子说这么点子小事儿呢。 侍书本就不是强硬外露的人儿,再加上初到赵府,看到画儿打扮举止说话都比自己强太多,只一眼便知道她是赵府的一等大丫头;所以画儿举步上前服伺红裳的时候,侍书就自然的却步没有上前:看到画儿后,侍书都不知道她在赵府能算几等的丫头,是不是还能再近身服侍红裳,她还真得心中没有一分儿的把握。 第十二章 红裳初理事儿 侍书看着前面的红裳,心里轻轻一叹:几等的丫头倒也无所谓,只要还能跟着夫人就好。像夫人这样好的主子可真是极难遇到的----比找个好相公还难哦。 不过,侍书倒也不是性子懦弱的人,如果过于懦弱红裳也不会带了她进京,只是她认为自己初到赵府,什么事情也不清楚的情形下,还是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好,就算眼下自己不能帮主子做什么,至少能做到不给自己的主子惹麻烦;现在不就是需要有个人上前扶主子一把么,主子又不是有了身子的人,哪个人扶也是一样,没有什么好抢的----就算有人想对夫人不利,也不会在老爷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所以侍书非常放心,也就让了画儿没有抢上前去。 如果红裳现在有了身子,不要说是画儿了,就算是老太太跟前一等一得意的人儿要来同侍书抢着扶红裳,她也不会让那个人得逞的。 画儿也是无心之举,她不认识侍书,并且对于红裳这位新夫人的事情一概不知,而在一群丫头中只有她的是一等的大丫头,按赵府的规矩来讲,就只能是她近身侍候红裳和赵一鸣才对。 不过短短几十步的路,各人的心思却都是转了一圈。红裳一行人到了花厅外,府中各处管着事儿的仆从已经到了,因为主子还没有来,男人在左边儿,女人们在右边儿,都立在厅外候着呢。 当这些人看到赵一鸣陪着红裳过来时,俱都愣了一下。总管赵安倒底是个有眼色儿的,急忙上前了两步行下了礼去:“给老爷、夫人请安。” 一旁的丫头娘子们也已经抢着打开了帘子,其余的人等也拜了下去:“老爷、夫人安。” 赵一鸣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转身伸手扶了红裳进屋。红裳也只是微微一笑儿,并没有对厅外这些很有些体面的仆从们多说什么,径直进了花厅与赵一鸣一左一右坐在了位。 今儿是她第一次以当家主母的身份见这些有位份的赵家仆从,立威是红裳要做的----怀柔现在对于她来说不合适。 这些仆从们跟在赵安的身后进了花厅,重新整理了衣衫后对着赵一鸣与红裳拜了下去。赵一鸣轻轻道了一句:“不用多礼了,起吧。今儿是你们主母要见你们,我不过是来陪伴夫人的,你们不必理会我,自管同你们主母说话就是。” 说完,赵一鸣取了茶钟到手中,刚要吃茶的时候又停住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吩咐你们都知道了吗?” 赵安躬身下去:“回老爷地话。小人们已经知道了。” 赵一鸣点了点头。吃了一口茶后道:“嗯。这就好。日后府中地事情还要你们好好地帮我和夫人料理才是啊。你们定会好好地做事儿。是不是?夫人刚到我们府中。很有事情并不清楚。我想有你们在。夫人料理府中地事情应该没有什么难处才对。是不是。赵安?” 赵安与众管事儿们躬身行礼:“老爷放心。小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办差儿。” 赵一鸣点点头:“那就好。今儿是夫人要见你们。你们不用再理会我了。自去听夫人地吩咐就是。夫人。请吧。” 赵一鸣地话听到这些管事儿地男人与女人地耳朵里。那可是听出了许多地滋味来。就连赵安看红裳地眼神也有了些微地不同:夫人看来极得老爷爱重啊!昨天晚上那事儿看来有些蹊跷。老爷不是因为想念她才去她地房中:宋姨娘掌理府中事情多年。今日夫人接管府事。而宋姨娘却被禁足房中七日。这怕不会是没有关联吧? 众仆从躬身应了赵一鸣地话后。又对着红裳重新拜了下去。赵一鸣说话地时候。红裳只是微笑着坐在那里。落落大方地打量着众人。既无稚气在身。也没有得权地喜悦在脸上。倒让众仆从收了一些心中地轻视之念。 红裳等众仆从拜了下去才虚虚一抬手:“起吧。今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来见见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日后要劳烦各位的地方儿多了去,还请各位尽心尽力的助我才是。” 赵安等人连道不敢,知道这是新主母的客气之话,必须有的过程罢了,哪个也没有直的往心里去。 听红裳开口,这些仆从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还不是那些个套路?这位新夫人也就这么点斤量了----想来是有人指点过新夫人,不然她说得话哪会如此老练。 红裳看了这些人的神色,也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她只是取了画儿奉上来的茶,轻轻的抿着茶沫,不时的扫过某个仆从。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赵一鸣偶尔吃茶出的声响,与红裳手中茶钟盖儿与杯子相碰出的声响。红裳即不笑也不怒,就那样平平静静的看着这些在赵府有地位有权势的仆从们。 赵一鸣也不说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茶。他也不再看向众仆,只是不时的看一眼红裳,眼中含着笑意----当然,这笑意也只有红裳能看出来。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红裳依然还是轻轻的、漫不轻心的抿着茶沫儿,偶尔扫过众仆从的目光也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她看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石头一样。 慢慢的,就连赵安的心头也有了一些紧张,有了一些沉重,他忽然现这位新主母小夫人,并不是一个易与哄骗的主儿----就这份沉静的气势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会有。 赵安偷偷扫了一眼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他在这一刻忽然改变了心意:他决定不再一心跟着宋姨娘了: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姨娘,到最后她也成不是主子。就算她能生出儿子来,继承了赵家的家业香火,可是她依然是个姨娘,是个奴才! 如果主母懦弱,宋姨娘在赵府当权,他赵安当然要对宋姨娘惟命是从;但是,眼下这位长房的夫人,看上去不是易与之辈,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就凭这份气势,他也料定就算眼下这位主子不一定能斗得过宋姨娘,但将来这主子一定是一个一等一厉害的人物儿。 赵安心思还在飞快的转动着:如果老太爷支持他的长房儿媳掌理府中事情,他当然要认夫人为主才对!做一个奴才的奴才,再怎么说也不是个体面儿的事儿----宋姨娘再大的本事儿,她永远也不会成为长房的妻室。 赵安的心思,当然就是大多数婢仆的心思。他们有了这个心思,也不是说对红裳就已经心服口服,准备一心一意跟着红裳了,他们不过是抱了个隔岸看火的意思罢了----斗吧,你们哪个斗赢了,我们就听哪个的话儿;反正他们只奴才,哪个赢哪个输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跟定那个能赢的人才可以。 红裳终于把茶钟儿举到嘴边儿吃了一口茶,然后轻轻把茶钟儿放在了桌几上。众管事儿都以为红裳要开口说话了,可是她依然没有开口。 红裳轻轻展了展衣袖,理好了衣衫又弹了弹指套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红裳是慢条斯理,一点儿烟火气儿也没有。 打理完了以后,红裳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你们哪个来给我说一下你们各自管的事儿,与现下我们府中的情形?” 赵安松了一口气儿,红裳能开口,他感觉压力小了很多:一个不说话的主子,他还真就没有法子应对。他就是有再多的法子,他也只是一个奴才,主子不开口,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儿?不论他想哄主子高兴,或是谋算什么,不说话的主子让他无从下手。 赵安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小人赵安,现在是府中的总管,由小人来回夫人的话可好?”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就由你说吧。”赵安躬身为礼:“是的,夫人。” 赵安的话还没有往下话,红裳又打断了他:“只是,赵总管,有一样你可听清楚了。你说的不要太简了,太简了让我听不明白;也不要太详尽了,我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坐在这儿听你叙事儿。你懂吗?” 亲们,小女人求票票,亲们支持小女人票票,小女人今日加更求票中! 每日正常一更,自今日起加更:推荐票票每260张加更一章,另收藏每涨300也加更一章,亲们多支持了! 第十三章 赵安借机试红裳 赵安听到红裳的话后心头就是一颤,他弯了弯腰:“小人明白,夫人。” 红裳淡淡的道:“明白就好,那你就说给我听听吧,有什么地方说得不明白了,我自会问你。” 红裳的话,与她的漫不经心、慢条斯理是一点儿也不靠边儿,赵府的众位管事儿也因此有了一丝觉悟:这位主子不是那么好伺弄的主儿。 赵安听完了红裳的话儿,就知道这是位明白的主子,他是糊弄不过去的。赵安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府中各人所执的差事儿说了一遍并呈上了花名册,然后又把府中的事情都条理分明的说了一遍。 赵安回话中间,红裳问了有寻么一句、两句话,让赵安更加小心在意的回话,不敢有半点儿大意儿:夫人年纪虽小,但是见识非凡,所问的话儿可都是关键,他可不想第一日回话便被夫人驳了脸面,在府中所有管事儿们面前丢了他的老脸。 其余仆从看到赵安如此认真的回事儿,更是对红裳有了些敬重的意思----能让赵安如此认真的人儿可是不多,最起码在那个宋姨娘面前,赵大总管可是没有如此谨慎小心过。 红裳问的两句话儿是她懂,并且是极明白的地方儿。她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儿,她却一句也没有问。倒也不是存着藏拙的心思,只是现在还不到她不耻下问的时候。 赵一鸣一直极为认真的听着红裳说话,暗中观看着这些管事儿们的神色,他对于红裳的言行非常非常的满意:如果易地而处,他怕是不一定能比红裳做得更好呢。 赵一鸣看向红裳:自己的小妻子,倒底能给自己多少惊喜呢? 赵安回完了事儿,红裳点了点头:“再详细的事情,等我看完帐册后再说吧。” 赵安道:“是的,夫人。小人回去马上整理好帐册,下午就亲自送到夫人院子中。” 红裳看着赵安轻轻一笑:“赵总管想怎么送帐册呢?” 赵安一愣。他还没有来得回话呢。红裳又接着说道:“赵总管应该知道怎么送账册过来地才对。毕竟是做老了地人儿了;我想。赵总管不会把所有地帐册一下子送过来才对。是不是?” 赵安连忙躬身道:“回夫人地话。小人知道。请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把帐册理好。先送我们府中地帐房帐目给夫人过目。”赵安地心又颤了颤。这个夫人地心是怎么长得。如此年纪就事事料定先机。日后年长还能了得? 红裳听到赵安地话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地。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等我看完了账目。自然会各自唤你们问话儿。你们呢。也要有些准备。不要到时我问话地时候。给我来个一问三不知;真要如此回我地话也没有什么。只是说不得。你们所领地差事儿就要换个人来做了。” 红裳地话不轻不重。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不过没有一个人会认为红裳只是说说罢了。 赵安刚要答应着。管事娘子们中有一个人嘟囔了一句:“原来也不曾有这样麻烦。只要按原来地规矩行事不就好了?本来也是老太太定下地规矩。还能有错不成?偏要来个什么新官儿上任三把火。真真是多此一举不说。也连累我们多做多少事儿?” 赵安偏头看了那娘子一眼:哦,原来是老太太的人,想也知道平常的人儿哪里敢这个时候乱开口说话,而且还说这种明显是冒犯、顶撞夫人的话。赵安又看了一眼红裳,他相信夫人应该没有听到,因为那娘子也是极小声儿的报怨----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红裳今日的确让这些管事儿们生出了惧意,她的胆子还没有那样大,敢大声说出来;当然,也是因为有赵一鸣在座的缘故。 今日来见夫人,赵安本来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儿,左不过就是那些换主子理事的那些套路罢了----老太太应该不会一下子把府中的事情交给新夫人才对;可是没成想新夫人居然让他意外的很:只是小夫人倒底有多少斤量呢?是不是只是这两把刷子呢?她同宋姨娘对上,也就是同老太太对上了,那么她的赢面儿有多大呢? 赵安想了想便回身喝道:“主子说话你听着就是,为何有这些怨言?既然有话要说你就出来同夫人说个清楚,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些什么?!” 红裳听到后,扫了一眼那些管事娘子,然后非常不悦的看了赵安一眼:“赵总管你这是做什么?在我们主子面前训奴才吗?他们有个什么不是,原本应该是你教训,但有守着主子的面儿大呼小叫训斥他人的道理吗?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有把我同你们老爷放在眼中?”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冷冷扫了一眼赵安,赵安吓得低下了头,他认为老爷会训斥他呢----他也做好被训的准备,但是赵一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没有了下文儿。 赵一鸣一听赵安训斥某个管事儿的娘子,也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当时便看了一眼红裳:好些事情还是由她自己处置才好,不然这起子下人服得人还是自己不是红裳。 就是因此他才没有出声提醒红裳,也没有训斥赵安。红裳训斥完了赵安,赵一鸣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红裳,便把茶钟儿递给了一旁的丫头,示意她去换热茶过来。 红裳看到了赵一鸣眼中的歉意,但是她依然还是有些不痛快,只是眼下还要应对这些管事儿们为重,她也只能把心头的不快压下去。 赵安没有等到赵一鸣的训斥,他连忙对红裳低头伏身答道:“是小人的不是,请夫人责罚。”他当然是极懂规矩的人,他这样做本就是拼了挨两声儿骂,也要探一探这位新夫人的底气儿----这可是关系着他日后的主子倒底是哪个。 红裳冷冷的道:“你也是府中的老人儿,这一次便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也不用等我说什么,你自去领罚就是,可记下了?” 红裳这一次没有半分的客气,既然有人明明白白犯了错,她不想也不能罚他,那么也就不用对他客气了----不然这起子人会真以为她是好脾性的人儿,由得他们可劲儿欺负呢。 不处置赵安是因为他犯得错儿并不大,为此而大动干戈罚了他,只会让这些管事儿们认为红裳是个过于严厉的人,从而就失了人心----哪个愿意跟个严厉过头儿的主子呢? 那个口出怨言的管事娘子却没事儿人一样立在原地,动也没有动。她对于红裳的怒气,和赵安对她的训斥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赵安躬身应着了,红裳才问道:“你喝骂哪个呢?她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生气、不顾礼仪的喝骂。” 赵安指着刚刚报怨的那个管事儿娘子道:“回夫人的话,就是她。小人听到她说了什么原来的规矩极好,又是老太太订下来的,夫人何必要多费心思查看什么帐册,还要问什么话儿这么麻烦呢,直接按老规矩做下去就是了。还说、还说----” 说到此处,赵安有些吱唔起来,居然还抬眼看了一下红裳。 红裳平平静静的道:“赵总管,你可是府中的老人儿了,能做到总管的位子上,想来也是极知道事理的人儿。这事儿你要么就回个清楚明白,要么就干脆什么也不回,这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子事儿?” 赵安被红裳两句话说得老脸一红,急忙道:“她还说,夫人如此做让她们多出了很出事情来。” 红裳听完了赵安的话后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抬眼看了看那个口出怨言的管事儿娘子一眼:这个娘子敢报怨出声儿,不是受了人的指使,便是自持身份了----想来是老太太的人才对,不然以姨娘的身份,这起子眼睛里夹不下一粒砂子的人,哪里能指使得动她们做这样冒犯自己的事情。 红裳心中计议完了,也不说话,也不喝茶,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管事儿娘子:不怒,不笑。 赵一鸣现在也看清楚了那管事娘子,这人他是认识的。他的眉头皱了一皱:难道自己没有感觉错,自己的母亲非常不喜欢红裳吗?不然这个贾氏如何敢对红裳口出冒犯之言呢? 第十四章 红裳发难 赵一鸣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吧?红裳不过刚刚进府,同母亲也是刚刚认识,母亲为什么不喜欢红裳呢?母亲可是催自己再次娶妻成亲催了足足有一百次了,自己娶了亲母亲怎么会不高兴呢? 赵一鸣抬眼看了一下贾氏:那这个妇人又是怎么回事儿?赵一鸣自此对母亲是不是厌恶红裳而上了心。 赵一鸣有心要把此事拦下来,但是他一想又止住了:如果真得是母亲的安排,那么自己拦下了这一次,也拦不下所有的事儿,不如让红裳自己来处理----第一,红裳自己如果能自保有余,那自己在外时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毕竟不能时时守在红裳身边;第二呢,如果有一日,母亲同红裳撕破了脸要作红裳时,自己也好假做不知缘由的来和稀泥:嗯,这才是上策。 赵一鸣安下心来又继续吃他的茶了。赵安不明白自己的老爷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开口,就算他离府五六年了,可是这个管事儿娘子可是老太太的老人儿,自家的老爷不可能认不出来才对啊。 让夫人处置了这个妇人,岂不是让夫人同老太太一下就对立起来了?老爷他打得是什么主意?赵安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管事儿娘子被赵安指了出来,只能走上前来行礼立好----她没有跪下,让红裳更确定此人定是仗持着自己有靠山才会如此,哪座靠山可以不怕红裳呢?只能是老太太了。老太爷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才对。 管事儿娘子立好后,便低着头立在那里不言不动,也不请罪也不分辩----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也知道红裳在看她。只是她等了好久,红裳也没有说一句话,她终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看到管事儿娘子看了过来,便微微一笑。那娘子看到红裳的笑容愣了一下,才省起不能直视主子,又低下了头。她的心里却没有安稳下来,反而有些不安:夫人她在笑什么?这个时候就算夫人她城府深不露怒意,也不该笑啊。 红裳依然没有直接理会那管事儿的娘子,她轻轻问赵安道:“她的姓名儿。” 赵安躬身道:“她娘家姓杨,夫家姓贾。” 红裳点点头,对着贾家娘子轻声细语的道:“贾家娘子,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了,我没有听到呢。” 贾家娘子福了一福。她把话又说了一遍。她是不怕把事情闹大地。最大不过是一场皮肉之苦。只要红裳敢处置她。那她就可以咬定夫人是为了她要维护老太太地规矩。而被夫人打了。 红裳听完后。微笑着问了她一句:“我可有说过要改府中地规矩?你哪只耳朵听到地?嗯----?”红裳把个“嗯”字拖得长长地。但是她地话还是不轻不重地。却让众管事儿地神色都凝重了一分:夫人生气了吧? 这样不形于外地生气。更让这些管事儿惧三分:这样地主子真要作起人来。求情是万不会管用地。 贾家娘子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一般地情形下。新主子掌理府中时。总会行些新规矩。但是红裳地地确确没有说要改规矩。她只说要看看帐册。然后问问管事人地话而已。虽然看完问过以后。一定会有什么新规矩。但是红裳地地确确是没有说出来啊。 红裳甚至是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贾家娘子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改规矩了?你倒是说说看。只要你说出来了。那我这个做主子就会不会罚你。” 贾家娘子不得不回话了。只得福了一福:“奴婢、奴婢没有听到夫人说要改规矩。” 谢谢亲们的支持,小女感谢亲们。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明天小女人继续加更好不好?嘻嘻 第十五章 顾左右而言它 贾家娘子的话声落地,红裳并没有立即训斥她,而是轻轻摆了摆左袖,然后才开口说话----不过声音却冷了一丝:“那你说那些话又是指什么呢?主子没有说过的话儿,你却凭空捏造了出来,嗯?” 贾家娘子神色间有了一些惊慌:夫人说话的话与自己原来设想的有些不同呢?这样说下去岂不是错的都是她,而捉不到夫人的一点儿错么?不过,她的惊慌随即就消失了----她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太太为她做主呢。 贾家娘子道:“奴婢听夫人说要看帐册、问奴婢们的话儿,奴婢认为夫人是要改老太太所立下的规矩了,不然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呢?也不是奴婢在抱怨什么,实在是老太太立下的规矩,原也用不着变动的。” 红裳静静的瞅着贾家娘子半晌儿后,方平平静静的道:“原来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儿啊,这样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才是了。” 红裳听贾家的娘子口口声声儿都是老太太的规矩,便明白了她的用心:只要自己处置她,那么就是对老太太规矩不满,也就是对老太太满了!这么一句一句说下来,自己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落个不孝的罪名儿,日后这赵府也就不用自己打理了----这原也没有什么,只是自此后她在赵府也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保障,那她还能好好活下去吗?这赵府的下人们哪个到时不会欺自己,赵一鸣?他会护一个不孝公婆的妻子吗?如果他来保护自己,那么连他也得不了好,自己还是不可能好好活下去! 红裳只是要好好活着,如果有人不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她是一定不会后退半步儿的! 所以,红裳不问贾家娘子报怨什么事儿,她把贾家娘子的报怨巧妙的转移了开来----想抓我的把柄吗?哪是那么容易的。 贾家娘子听得也是一愣:新夫人的话儿怎么句句都与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呢?她不是应该训斥自己不懂规矩,乱出言报怨之类的吗?怎么会说到了自己想教夫人做事呢? 贾家娘子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也就没有说什么话儿出来。 红裳也没有指望她答什么话,她继续说道:“嗯,这样说起来的话,我这个赵家的长媳不如你一个婢仆啊,还要事事处处劳烦你提点我做事儿;嗯,要不这样好了,我去回明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明儿就由你打理我们赵府好了,我呢,自在一旁仔细看着听你的吩咐做事儿就好了。” 贾氏,红裳眼下不方便处置,但是贾氏如果让她不得一点惩处,那她也就不要再说什么掌理赵府了。不过呢,赵府的真正主子不是老太太,是老太爷。 幸好。幸好。红衣在心中暗自庆幸着:老太爷不是个糊涂地人。这起子奴才到了老太爷面前。想来就不会是这副嘴脸了。而且。红裳敢对天打赌:这起子奴才打死也不敢让她把贾氏地事情回了老太爷! 这便是传说中地杀手锏了。红裳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这戏嘛当然就要精彩开锣才行。 说着话红裳站了起来:“夫君。看来我要去上房一趟了。您同妾身一起去。还是----?”赵一鸣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红裳赌气地不理会赵一鸣。偏头道:“侍书。还不过来伺候着?我们去见老太爷与老太太。” 赵安也没有安好心。贾氏更是赵一鸣母亲地人。他会认不出贾氏来?可是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直管在一旁看戏。红裳越想越气。所以没有给赵一鸣好脸子看----当然也没有难看到哪里去。毕竟守着这么多地管事儿们。怎么也不能折了赵一鸣地脸面不是? 赵一鸣当然知道红裳在生他地气。不过他没有当做一会儿:小妻子生起气来地样子。嗯。更是让他心动万分;所以他只是一笑。听到红裳说要走。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不过看来是有随红裳一起走地意思。 红裳这样做就连赵安的头上也见了汗,贾氏的事儿如果回了老太爷,他还不得被扒层皮啊:管事娘子如此妄为,他做为总管本就脱不了干系,再加上是他把管事娘子指出来给红裳处置的,此事管事娘子领个大过儿,他的错儿也小不了----老太爷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来? 红裳已经扶了侍书的手走了两步----不紧也不徐,非常符合红裳一贯的性子,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赵安与贾氏娘子都“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夫人,请留步!” 红裳停步、转身,她的右手依然扶着侍书,她惊讶万分的轻声道:“赵总管,你这是做什么?”不过,红裳却没有理会贾氏娘子----不管去不去回老太爷,贾氏娘子是要治上一治的,但却不能出自她的口,也不能出自于她的手。 赵安把贾家娘子给拖了出来给自己处置是什么意思,红裳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这个贾氏绝不能轻轻放过,可是赵安这个大总管,也要给他些教训才可以。 红裳看这起奴才居然如此上脸儿,她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好好的立立威,收人心当然是要收的,但是不能折服了这起子奴才,又谈什么收人心呢。 赵安被红裳问得老脸一红,听夫人这话儿,他的心思早已经被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了。赵安现在非常后悔刚刚的小人之举:乖乖的在一旁看着多好,为什么一定要试上一试呢?夫人的厉害现在试出来了,但是他要如何收场呢? 夫人的四两拨千斤使得妙啊,妙得赵安在心里直个劲儿的喝彩----差点儿都要忘了自己被夫人的四两拨千金给牵连了进来;贾氏的挑衅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儿,可是贾氏的错儿却因此没有变小,反而有变大的可能性儿。 红裳刚刚进厅问事时的一番表现,虽然让赵安对红裳有了一些些的敬畏之心,可是赵安看红裳毕竟年龄不大,心中还是存着轻视的:就算你聪慧异常、见闻广博,可是依年龄想你能知道多少东西?这人心嘛可是深得很,不是你在书中能看到能知道的,也不是你在娘家做小姐时就能了解、能学习到的----这需要人世阅历。 赵安哪里想到,这位新夫人居然非一般人可比呢?没有多少人世阅历,便有这些机心呢?就算是男儿有几人能如此?所以,赵安失算了,他把自己也卖了出去。 赵安听到红裳的问话,他就是再为难情、再不好回话,也要回不是?他先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夫人,小人斗胆请夫人回转,是因为依小人看,这事儿由夫人您做主处置就是了,不用回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有什么,不是老爷还在这里吗。您说是不是,夫人?” 红裳看着赵安似乎是在笑,但话中却似又带着一丝怒意儿:“哦?连赵总管都来教我做事儿了?看来我这个主母真真是不得人心啊,什么事儿还没有做呢,不过就是问了两句话儿,便被你们指过来教过去的,怎么做都不合你们心意啊;这个当家的差事儿,我是真真做不来了,还是赶紧回了老太爷老太太,正正经经在一旁听你们的吩咐、学学如何理事儿,以免日后连儿女们也教不好让人笑话。” 虽然红裳的声音并不高,听上去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是赵安却被红裳的话压得头也不敢抬起来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小人知错了,小人不会说话,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绝不敢有那等的心思,还请夫人恕罪。”说着连连叩头。 红裳立定了就是不动,虽然没有向厅外走去,但也没有归座,她轻轻的道:“赵总管,你也不必如此,你哪里有什么错儿?只是我这个主母做得不好,还是去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辞了这掌理府中事情的差才好,这厅里不是有能人可以替老太爷与老太太分忧嘛,哪里还用得上你们老爷,还有我呢?何况我还是个拙的,说句话儿都出错的人儿,哪里能让你们心服应命呢?” 贪心的女人来了,亲们,票票,鲜花,收藏小女人现在的最爱哦,嘻嘻,小女人爬下码字,争取多多更新。 第十六章 什么叫做不敢? 赵安与贾氏不停的叩头,红裳一丝停顿没有的接着说了下去:“到时不要说理事儿了,就是说句话儿也要被人教半日,岂不是更误了事儿,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更烦心?还是早早的辞了是正经。” 赵一鸣只是听着,一径儿的笑着,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心中连连赞叹啊:厉害,厉害,好厉害的夫人啊!赵一鸣忽然想到:如果日后自己家娘子吃起了醋来,他岂不是只有挨骂的份儿?不过,赵一鸣没没因此而有恼意,也没怕的意思,他正在想红裳吃醋的样子会如何的让人心动。他想着想着有些失落起来:夫人虽然贤良,但是不是有些贤良过头儿了?自格儿昨晚上在宋氏房中过夜,她怎么没有半滴醋意呢? 赵一鸣看向了红裳,他有些不满意起来:自家娘子怎以不吃醋呢?他对于红裳一早没有骂他两句,而心生不快。 贾氏娘子的汗水一颗一颗滴在她面前的地上,她除了叩头已经说不出来话来了。 如果回了老太爷,她一定会被赶出府去的----就算是老太太也保不了她,老太爷是个极重规矩的人。 赵安的头上出现了细细的汗水,这位夫人他虽然一再的说莫要小瞧了她,可是还是小瞧了人家;这不,被夫人反将了一军,他这一次一个弄不好就要丢了总管的位子----老爷可是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他绝不是来看热闹的,他是来照看他的夫人不要受什么委屈才对吧? 到里老太爷一问老爷,老爷一准儿不会向着自己这些人说话,那自己会不会还能留在赵府都成问题呵。 赵安想到赵一鸣在厅上坐着的意思,心里头那个冤啊:夫人还会受委屈?自己这些人到哪里去喊冤啊。真真瞧不出来,这么一个娇怯怯,风一吹就倒的人儿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可是赵安不管是有委屈,还是懊恼成分,他也要回红裳的话啊。他连连叩了三个头:“夫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不会说话的人,请夫人原谅小人一次,请夫人恕罪。” 赵安最起码明白一件事儿,此事求赵一鸣是一准儿不管用的,只有求得红裳的原谅才有得救。 红裳闻言一笑:“我有什么可原谅赵总管的,倒是赵总管,还有你们这些管事们,都有些事情想要教教我吧?我在你们眼中倒是有不少的事儿做得不对呢,不然你们也不能想来教我做事儿不是?” 赵安及众管事们都答道:“小人不敢。”众管事儿们也是一头地汗啊。这如果要去回了老太爷。他们也逃不了一顿责骂。 红裳笑吟吟地看着众管事儿道:“不敢?原来这是你们地不敢啊。你们不敢。所以这位贾家娘子才要教我这个主子做事儿。你们不敢。你赵大总管才当着我和你们老爷地面儿训斥贾氏。这是你们不敢。如果你们敢了。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是不是还想要教老太爷与老太太做事儿啊?我倒是看不出你们有什么事不敢做地!” 赵安头也不敢抬。连连磕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是小人地错。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 贾家娘子吓得几欲晕过去。新夫人地这些话儿要是说给老太爷听了。自己就不只是被赶也府去这么简单了。还不被老太爷活活打死啊! 红裳还是立在原地不动。她一手扶着侍手。一面看向那些管事:“赵总管有错?这可真是奇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红裳看赵安与贾氏地样儿。知道他们已经吓得差不多了。便不再纠缠与那些了----赵安地错儿要他自己说出来才行。不然。日后这些管事儿人人都给她来这么一出儿。她日日也不用做别地了。只生气那时间也不够用地。 赵安现在听懂了:如果自己不直承了指出贾家娘子的用意,那么今儿的事儿夫人必不会如此就算了的;赵安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一世的体面都被自己一时的小人之心给葬送了! 赵安一咬牙道:“请夫人恕小人之罪,贾家娘子的怨言本该由小人带他们下去后,由小人来处置,而不该为此而麻烦夫人。此事是小人做错了,还请夫人饶了小人这一次,日后必不敢再犯。” 红裳低下头看了赵安一眼,然后又瞟了赵一鸣一眼:“哦?是这样吗?原来赵总管做错了这件事儿呵。”淡淡的,平平静静的,似乎在说今儿的天真不错一样。 赵安的汗已经淌了下来:“夫人,小人知错了,小人真得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请夫人饶了小人这一次吧。”说完连连叩头。 贾家娘子除了磕头外,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已经吓得抖成了一团:她自跟着老太太来了赵府,哪里受过这个?她仗着老太太的势在赵府自来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原也没有遇上个厉害的,今日就偏偏遇上了红裳----老太太保不了她,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她的那点子胆量比只雀儿还不如。 赵一鸣还是什么话也不说,他只是看着红裳在笑。红裳嗔了他一眼,然后才扶了侍书的手走了回去坐下:“既然知道错了,那么赵总管,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你才对呢?毕竟要按老夫人的规矩行事儿,这个我却不如你们熟知呢。尤其赵总管又是府中的老人儿,规矩想来是知道最清楚。” 赵安心中把自己骂了百遍不止啊,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这么一位难缠的主儿?赵安一面暗骂自己混蛋,一面叩头道:“对主子有不敬之心,该鞭五十;小人为总管却对主子不敬,应加十鞭以儆效尤。” 红裳淡淡的应了一声儿:“哦----。” 赵安连抬头看红裳都不敢了:“小人下去后,自会去领鞭子。日后也绝不敢再犯,只求夫人莫要再生小人的气,原谅了小人这一次。” 红裳点点头:“那倒也不必领得如此之多,我刚刚到府中,用你的地方儿还多着呢。一下子鞭六十,您还能下床走动吗?还是少领些吧。” 赵安叩头道:“谢夫人怜悯,小人能撑得住。”赵安不成想红裳会饶他一分:红裳今日因贾氏的事情着了恼,安心要立威他是看明白了,所以没有想到红裳会从轻处罚他。 红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笑道:“我说的话原来不管用的吗?” 赵安听到此话身子一颤,他是万万不敢再违这位新夫人的意儿了。他连忙答道:“小人知罪,一切按夫人的吩咐做。小人罪由不轻,减十鞭小人领五十鞭,并且自会做好差事儿,绝不会让误了夫人吩咐的事情。” 红裳沉吟着没有再开口,屋中又一次静了下来,这一次众管事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中大多数人现在实实是有些怕这位新夫人了。 赵安跪在地上不敢乱开口,但是心下忐忑不安:难道减得太多了? 红裳忽然以指叩了一下桌子,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赵一鸣就惊了一惊。红裳轻轻的道:“减十鞭还是太----,少了些,我看赵总管今儿也不是有意为之,但有错却不能不罚,否则何以服众呢?赵总管日后也不好教训其它人不是?嗯----,那就领三十鞭吧,赵总管认为如何?” 赵安叩头谢过了红裳,多一句话他也不敢说了。红裳没有说让他起身,他都不敢起来,还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着。 贾家娘子听到赵安只领了三十鞭,度量着自己也不会从重处罚吧?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下,身子也就不抖得那么厉害了。 第十七章 那就这样吧 红裳处置完了赵安后,似无意般看了一眼贾家娘子,然后才对赵安道:“赵总管,你起来吧。” 赵安起身后自立在一旁,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他哪还有胆子敢乱说话?他的中衣已经被汗浸的湿透了。赵安现在终于记起了一件事情,他在赵府再得势,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如果夫人想要捏死他,不比捏死只蚂蚁多费多少力气。 不过赵安倒没有对红裳起怨怼之心:错必竟是他先犯的,怪只能怪自己忘了身份,再加上这些日子被府中仆从们的议论给左右了,不然他哪里会做出如此出格儿的事情?赵府自然还是由大老爷的妻室掌理,他的主母也只能是红裳夫人,不会是其他人! 不要说是宋姨娘了,就是二老爷他们夫妻回来了,这赵府也还是大老爷的夫人说了算:长子嫡孙,长子嫡孙,到哪里也是这么个理儿,原是自己犯了糊涂心思认不清主子。赵安的心思定了大半儿。 红裳不说话,厅上就没有一丝声响儿。赵安等了良久也不见红裳开口,有些不明所以的偷偷抬头扫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正在吃茶,心下便计较开了:夫人在等什么?现在不应该是落贾家娘子了吗? 赵安想着便看向了跪在一旁的贾家娘子,想到贾家娘子的背景儿,他心下有些明白了:“夫人,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小的这些人去做吗?” 红裳平平的道:“没有什么事儿了,原本今儿也只是同大家见见面,问问府中的情形罢了。” 但是红裳依然没有让他们告退,赵安心下更是明白了,他躬身为礼:“夫人,贾家娘子所犯的错儿原不该闹到夫人面前,让夫人处理这处琐碎事情,还请夫人把贾家娘子交给小人,小人自会好好管教于她;夫人既然没有事情吩咐小人等,并且夫人也劳累了许久,那小人就带众管事儿下去了。老爷同夫人回房好好歇一歇,过会儿也该用晚饭了。” 红裳这才笑了:“嗯,好的,赵总管不愧是老人儿,做事儿就是稳当想得周全,那就这样吧,我和老爷回去稍稍歇一歇,一会儿便到上房那边儿伺候老太爷老太太用晚饭;赵总管,众位管事儿,府中的差事儿你们可要多多用心啊,好了,你们下去吧。” 贾家娘子有些愣愣的被带了下去:她没有想到夫人居然根本不屑于理会她!那她今儿不是平白丢了自家的体面,而夫人那里是半点儿损伤都没有----她原本想让夫人难堪,让她在众管事前丢个大脸儿,日后也就不会没有脸儿总过问府中的事情了。 但是红裳如此一来,贾家娘子是什么也没有做成不说,且把自己埋了进去,老太太这次会不会保她呢?贾家娘子现在非常想哭了:事情没有做成,她又凭什么求老太太为她做主呢?这一顿板子看来是领定了。 红裳猜到了贾家娘子是老太太地人。她哪里会去捅马蜂窝。想来老太太正在等她落贾家娘子吧?不过不处置这个贾家娘子。这些管事儿今儿想要降服大半儿是不可能得了----那还不人人都敢翻天了!不过。刚好有个赵总管自己送了上来。正正是想让红裳拿他给众管事儿们演一出杀鸡给猴儿看。红裳当然乐得成全赵大总管。 本来红裳并不想直接拿赵安开刀。她也没有想过今儿第一天就要拿谁立威。只是这个赵安居然会把贾家娘子推到自己面前。然后赵大总管还自己冲上来撞到她地刀尖上。那就不能怪她了。 而且治了赵安。正正好好可以压服这些管事儿----当然。这不能算是收服人地上策。但却是红裳眼下收服赵府下人们最好地法子了。红裳在赵府没有根基。她如果想怀柔以收人心是不可能地。不如直接以威压人见效反而更快些。 眼下红裳最主要地就是要稳住局面。让赵府地下人们怕她三分。也比让这起子人小瞧她三分来得好太多!下人们不服管教。不听吩咐或是办差拖拉。正正好给老太太借口作她不是?眼下先稳住了脚夫跟儿再说其它。 赵安带着人都走了以后。赵一鸣在椅子中坐着。双掌合击大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红裳转头嗔他:“夫君。你陪我来时。说是要让这些下人们知道风向是往哪儿吹吗?可是您自坐下后就只一旁吃茶看热闹。一句话儿也没有说。是不是想看愚妻我地笑话儿啊?” 赵一鸣笑着上前扶起了红裳:“我的好夫人,你不要生气嘛,听为夫的好好同你说。府中的这些事情,有些我可以代你出面,但有些事情必须要你亲自做才是最好的。比如刚刚,如果是我来处置当然极快当,也不会有什么人不服,但是这起子小人一定会因此而小瞧了你,认为你只是依仗着我罢了,他们不会自心中服你----他们心中服得人依旧只是我。” 红裳似恼非恼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夫君总是有道理、有话可话的,妾身能有什么话好话呢?妾身在这里还要好好谢谢夫君的好意,是不是?” 赵一鸣笑着拉起了红裳的手,红裳薄怒轻嗔实在让他有些赏心悦目的感觉:这是不是红裳对他亲近的表示呢?红裳自嫁他,这还是第一次对他有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反应呢。如此一想,赵一鸣有些乐不可支起来:“夫人莫气、莫气,为夫的给你陪个不是好不好?来,让小的来服侍夫人回房。” 赵一鸣最后一句说得极低极轻,口气里的调笑意味十足,惹得红裳脸儿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夫君惯会逗人笑。再说,我哪里有生气了,听夫君如此一说,好似是我在生气似的。” 赵一鸣注视着红裳,有几分认真的说道:“夫人真得没有生为夫的气?”他似乎有些紧张:不是他看错了,红裳真得没有生他的气吧?那红裳岂不是一点儿都不看重他呢? 红裳轻轻白了赵一鸣一眼儿:“生气,嗯,还是有一点儿的。夫君来时说得那样好听,可是坐下后什么事儿不管,那贾家娘子是怎么回事儿,夫君真的不知?” 赵一鸣被红裳白了一眼儿,不但不以为忤,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夫人,我不是说过了嘛,你要掌理赵府,这些事情还要你自己来做才可以服众啊。” 红裳却就是不放过他:“哪个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呢?我才不要听呢。”红裳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撒娇的意思,但是赵一鸣却听出来,他那个美啊,就不要提了。 赵一鸣轻轻拉了拉红掌的手示意她回房,边走边道:“那实实是我的心里话啊,夫人为什么不相信呢?夫人,为夫对你的心,那可是对天可表啊。” 红裳倒也不是不相信赵一鸣的话儿,只是今儿的事情如果是赵一鸣开口,那么赵安这些人哪个也不敢如此回话,但是赵一鸣偏偏一句话也不开说,让她自己独自面对----她本心里就厌烦这些争斗,但却被迫不得不面对,所以怎么着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虽然知道赵一鸣所说为真,但也忍不住嗔了他两句。 红裳被赵一鸣的话说得有些脸红了,她知道不能再让赵一鸣说下去,不然天知道赵一鸣会说什么“疯话”出来。她轻笑出声儿:“知道了,夫君。我只是、只是一时心中不快罢了,夫君莫怪。” 赵一鸣摇头:“夫妻哪用如此客气?我知道你不是个喜争斗的人儿,不过府中的事情也只是一开始才会如此,日后时日长久了,这起子人知道你是怎么样一个人以后,也就服贴下来,不会再有人敢给你找麻烦了。” 听到赵一鸣的安慰,红裳苦笑了一下:哪里能这样简单?只老太太那里便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过去了----贾家娘子这事儿不成,老太太想来不会出头儿保贾家娘子。贾家娘子左不过只是一顿皮肉之苦罢了,对于老太太来讲,她也只是一个奴才而已,虽说吃了些苦头,只要给她点子财物打一下也就是了。 红裳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老太太和她的事儿,同赵一鸣是说不清楚的。 第十八章 老太太待红裳的前因 红裳和赵一鸣回房稍稍歇了一歇,然后便更衣梳洗,准备一会儿到上房来伺候老太爷老太太二人用饭。 赵一鸣带着红裳一走,老太太看到老太爷居然肯随自己回房,心中极为高兴。到了房中,老太太还没有坐下,便急忙吩咐丫头们奉上茶来:“夫君,你坐下吧,你可是有时间没有到我房中来了。” 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老太爷:“不过,我这里还是常备着你喜欢吃的茶。有什么人比我更加想着你呢?” 老太爷坐了下来,他听到老太太的话,抬头看着老妻,想想的确是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再想起老妻为他生养的两个儿子都还算有出息,看到老妻殷殷的目光,他不觉叹了一口气儿:“不是我不想来,是你不想让我来啊。” 老太太瞟了老太爷一眼:“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会不想让你来?我是巴不得你日日在我这里,可是你常常都去魏氏那里罢了,我拦都拦不住,还说是我不想让你过来。夫君啊,有哪个为妻的不想与夫君常相伴的呢?你说这话不是伤了为妻的心吗?” 老太爷看着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夫人,你说我明白;可是你想一想,我们现在都多大年岁了?你、我都非壮年了,你说我这么大的年纪,还会贪恋女色吗?再说,那个魏氏的长相能比得过你吗?不,应该说她哪有什么地方强过了你?我不来自有我不来的道理,你可曾好好想过呢?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啊,说到底原本就应该是我们朝夕相伴,魏氏?我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同她说呢,更不要提商量事情了。可是就像夫人所说一样,我为什么许久没有过来了呢?夫人,你好好想一想吧。” 老太太嗔了老太爷一眼:“话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两句;来不来的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来就不来吧,就像你说的,我们的年纪也大了,不是年少那个时候了,你不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偏你还能讲说出这么多的道理出来,好似你不来我房中,还都是我的错儿一样。你啊,是越老越能纠缠了,没理儿也能绞出三分理来,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老太爷听老太太的话儿知道她依然不明白,这些年来明说暗示多少次,老太太就没有想明白过;同她说这些,她每每总是想到它处,让老太爷有些哭笑不得。 再说,老太爷今儿也不是为了同老太太说这事儿才到她房中来的,老太爷决定不再同老太太纠缠那些陈年旧事儿----真要再说下去,那今儿什么也说不成,他定会被老太太气走不可。 老太爷再次开口便直接说明了来意:“夫人,我们暂切不说这些了,老夫老妻的了,说这些没得让人听了笑话。我来是同你说一声儿,不管你原来有什么想法,既然红裳已经进了我们赵家的门儿,成了我们赵家的人了,你就忘了那些,好好待她吧,莫要总找她的错处或是给她难堪好不好?这样也让下人们看笑话,也失了你的身份;再不济也要给我们一鸣面子不是?”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不太高兴起来:“夫君这话说得倒让人不解。我哪里待她不好了?我就差把她供起来了。居然还说我不好。她没有回府呢。我就已经为了她忙了大个月了。也不过只得了她一句谢谢罢了。不过。为人父母地原也不在乎这些;还有。她来了我们赵家后。我可曾有薄待过她一分?夫君。你说说看。有哪家媳妇一进门还没有怎么地呢。就把府中地大小事情一并交给她做主地?我这个做婆母地。可是拿出了十二分地心。只怕人家未必肯领情倒是真地。” 老太爷眉头皱了一皱:“我们不能好好说句话儿吗?就事论事罢了。夫人何必如此强词夺理呢?夫人。我们是几十年地夫妻啊。你有什么心思是我不知道地?夫人不喜红裳这个儿媳。难道为夫地看不出来吗?至于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也不必我说了吧?” 老太太堵气儿扭过了头去:“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就算是不喜欢她也不犯王法!” 老太爷不悦起来:“本想同你好好说一说地。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如此由着自己性子来。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来问你----如果没有薛家地女儿。你还会如此看红裳这个媳妇不顺眼吗?你也不好好想一想。你这是做什么呢。一鸣是你地儿子。他地妻便是你地媳妇儿。你现在还闹这个有什么用呢?好好待她。不要让一鸣难做。才是你这个做母亲疼儿子。” 老太太转过头来:“我不喜她就是不喜她。老太爷偏要牵上旁人做什么?而且薛家地女儿怎么了?老太爷您既然提了。那我就更要说一说了。说到一鸣地亲事儿。原本也是我表弟家先提地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同夫君你说罢了。不是她。我们地儿媳妇便是敏儿了。哪个人做儿媳妇会有自家知根知底地人更贴心、更放心地?再说。没有道理我不喜欢自家地侄女儿。却去喜欢一个非亲非故不相识、不相干人家地女子!我不喜她难不成还是我错了?我不明白太爷您今儿为什么要怪罪我。我有什么错儿?我是她地婆母。就算是我一星半点儿地不对。那也没有什么!” 老太爷有些真得动了气儿:“红裳已经是一鸣地妻室。赵家地媳妇了。她哪里是不相干地人。她是我们一家人!你早早忘了你那个什么侄女儿是正经。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红裳她是不知道前因后果地。你这样待红裳对她不公。” 老太太冷冷道:“夫君,有什么不公的?我哪里待她不好了。我说你怎么早早的就让她掌了家中的事情,原来是担心我会薄待了她!现在家都在她的手中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天下由得婆母不喜儿媳的,却不能由得她不喜我这个婆母!老太爷,您还是摆正心思,她不过只是一个儿媳罢了,我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媳妇儿,有什么稀罕不成。” 老太爷听得气恼异常,他站了起来:“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不讲理,我也懒得同你多说。只是,你给我记好了,做事儿莫要太过份,让儿子夹在中间难做人,如果影响了儿子的前程,我是必不会容你胡闹的。” 说完老太爷气呼呼的径直走了,老太太看老太爷走了才匆匆立起身,她张开了口只喊了一个字“你----”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老太爷已经走出了房门,那房门被老太爷重重一掷,出了极大的响声儿,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老太太现在才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同老太爷如此强硬,为了儿子媳妇的事儿弄得自己老夫老妻日日生气不见面儿,算怎么回事儿呢?就算是自己不喜红裳,她也该好好的同老太爷说,用这么硬的口气实在是错了----老太爷一准儿去了魏氏那里,还不就是同自己生气才去的。 如果自己好好的同老太爷说话,或者是面儿上答应下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了,先哄得老太爷一个高兴,今日老太爷必会留下来,不会再去魏氏那里来。自己这样气走了老太爷,岂不正正便宜了那个魏氏?老太太越想越后悔起来。 老太爷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自己屋中了,好不容易来了,还被自己给气走了。老太太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静下心来后好好想了想,不管她对红裳有什么想法,老太爷那里她是不该再使性子了,而且应该想些法子让老太爷回心转意才是。 老太太打定了主意:红裳当然不能让她这样轻轻松松的接掌了赵府,但是却不能让老太爷知道她的心思便是了。 老太太懊恼完了,便又想起了红裳来,叫了她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头言梅过来:“你们夫人现在做什么呢?” 言梅道:“刚刚使了小丫头去瞧了,夫人一会儿要去见府中的管事儿们。” 老太太听了心头一阵气恼:她倒是挺心急,不过刚刚接了钥匙便要见管事们了,这赵府还由不得她说了算! **** 亲们,对不起,因家中有事儿今天晚上的加更,更新的晚了很多。请亲们原谅小女人,并继续支持小女人好不好?谢谢亲们了。 第十九章 老太太的转变 老太太听到红裳要处理府中的事情后,心里便很不舒服,便叫了言梅到近前,低声吩咐了她几声,然后道:“告诉贾氏,就算夫人要罚她也不用怕,把事儿闹大就是了,自有我为她做主。” 言梅答应着去了,这才有了红裳理事时,贾家娘子的那几句抱怨。实际上贾氏原想闹得大些,可是没有想到红裳居然三两句话就把众人压住了,她也就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可以挑出事端,最后要散了,她才不得不说几句话:不管红裳是不是听到了,至少她把老太太吩咐的事情做了。 老太太计较完了眼下的事情,又开始想日后了:自己早已经答应了表弟妹,现下要如何回她呢? 老太太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实话实说不是太折了她的这张老脸吗?自己儿子的婚事儿自己可是曾向表弟妹打包票可以做主的,而且那个侄女儿她看着可是太可心意儿了----前头儿那个姐姐就是极不错的,一母同胞的姐妹想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想到老太爷的反应,老太太就是一肚子的委屈:前头的媳妇不就是知根知底的人儿?在赵家那几年,她可是极得上上下下一家人的欢心,就算是老太爷不也说这个媳妇还可以吗?她的妹妹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现在一鸣的婚事儿木已成舟,但是为什么自己非要喜欢眼前这个媳妇不可呢?她有什么是比自己家表侄女儿强得?哼! 老太太越想越有些气不忿:如果薛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当然不会想让让前头儿媳妇的妹妹来做填房,但是薛家有这个意思啊,我为什么不能报怨两句?我为什么一定就要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媳妇呢? 老太太想来想去,心里就是难以平复:这件婚事儿那个儿媳红裳没有错,难道自己就有错了?自己看得极中意的、那么好好一个媳妇就这样平白的飞了,想想还是她们赵家的损失呢,她为什么不能摆两日脸子呢?再说了,老太爷说眼下这个儿媳妇不错,她哪里有什么好了?瞧瞧,儿媳可是什么也没有孝敬上来呢----有孝心的话哪里会如此?如果是自家表侄女儿,当然不会这样没心没肺不想着他们两个老人家。 不过,后来老太太又想到红裳的婚事儿,可是由一鸣的上峰给保得媒,她们做父母的也不能表示反对,让儿子平白得罪了上峰;想起了媒人,老太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头子说得有些道理,如果明面儿上就待这个儿媳妇太差了,让一鸣原来的上峰得知,也是打了人家的脸不是? 自家老头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能再因儿媳的事情让老头子同自己过不去;而且也的确不能让这个儿媳说出什么来才是,不然儿子以后在仕途上不是平白得罪了一个人? 老太太想到这里,心里大大的一叹:但是,表侄女儿那儿要怎么办呢? 老太太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但是事情总是要解决不是?亲戚总有见面儿的机会,到时总要保住自己的脸面才可以。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自己的脸面难道真要因此事儿而丢个干净不成?唉----。 虽然薛家已经得了信儿。自己也使了人去说过了一次。可是自己毕竟还没有同表弟妹亲口说过呢。到时候要如何开得这个口呢?老太太感觉这事儿十分地棘手。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保得住面子。 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薛家地那个姑娘。老太太地眉头又是一紧:自己这个表侄女儿。可比眼下这个媳妇强百倍不止啊。可惜啊可叹。自己没有那个福份能得到那么一个好儿媳啊。 其实薛家想让自家地女儿再来做填房。一来是想亲上加亲。他们两府地关系已经因为那个女儿地去世而疏远得太厉害了----而家里有越来越多地事情要指着赵家帮衬一把呢。尤其是两个儿子地前程;二来呢。由自家地女儿照顾自己家地外孙女儿还是比较好地。就算做妹妹地人嫁过去日后有了儿子。也不会让外孙女儿受什么委屈不是?并且薛家和赵家更会因为自家女儿生了儿子。而同薛家更亲近才对。 薛家地算盘。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儿不知道。只是她对于那个娴静地薛家五姑娘非常中意。所以才没有同表弟妹计较太多:媳妇娘家地事情能管多少。还不是自己地一句话?自己不同意。做儿媳妇地一点儿主也做不了。她没有什么可顾虑地。 老太太在房中一直想她表侄女儿地事情。直到红裳与赵一鸣到上房来请安时。老太太这才自房中出来准备用晚饭。 老太爷是真得生老太太地气了。晚饭居然没有过来上房用。只使了个人来说给老太太。让她把饭菜送到魏氏那里。老太太也因此一直没有放开脸:老太爷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不过老太太也因此明白,自己待红裳那般已经让老太爷真得恼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老太爷就算是一直不理会自己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头子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儿的大,也不是一般儿的古怪了:当然,这是老太太的看法。 所以老太太更认为自己今儿傍晚所想是对的,不管怎么着,待红裳不能让人再说出什么来,或是看出什么来才可以,不说其它,单是老太爷那里,她便过不去了。虽然儿媳妇一事让她心里不痛快,可是比起让魏氏因此得了便宜来,她还是决定不再给红裳脸子看。 先把老太爷哄得回心转意儿再说,儿媳妇嘛,那一个媳妇不是熬出来的?自己做媳妇的那会子,可从来没有人为自己说过一句半句好话!自己还不是熬过来了?比起自己的婆婆来,自己待红裳简直就是太好了! 虽然老太太还是心里不舒服、不痛快,对于老太爷维护红裳,她心里还是有不少的气儿在,不过老太太还是明白利害的,当下她就没有因为自己不痛快而找红裳的什么麻烦----日久天长的,不争这一两日吧?就像老太爷所说,反正红裳也是入了我们赵家的门儿了。 就像是让贾家娘子出头去挑事儿一样,不也让媳妇儿不痛快?而且还没有老太太自己什么事儿。老太太想到贾家娘子,便暗暗一咬牙:养了一群的废物,这么点子小事儿都做不好!日后有什么事儿,要使个机灵的人儿去才可以。 红裳虽然知道老太太正在不高兴,但她却不知道老太太一时间,便转了许多的念头;不过,红裳假做不知道老太太正在生气,她自管吩咐丫头婆子送饭菜过去给老太爷,并再三叮嘱让丫头们代她给老太爷行礼。打点完了这些事儿,红裳便伺立在老太太的身后给她布菜,伺候着老太太用饭。 红裳取过来的都是一些老太太喜爱的饭菜----这当然是赵一鸣说给她知道的,老太太的脸子虽然没有放开,倒并没有再给红裳什么难堪。她现在决定暂时放下表侄女儿的事情,眼下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让老太爷回心转意更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红裳到上房请安时,老太爷倒是在上房中,不过他一直没有主动同老太太说什么话儿,倒是老太太满脸的笑意儿,轻声慢语儿的同老太爷闲聊着。 老太太今日待红裳倒真是不错,居然没有让红裳伺候她用饭,还让她坐下一起用早饭:“媳妇儿,你坐下吧,屋里这么多的丫头,哪里就非要你来伺候呢?你有这个心,我知道这就可以了坐下好好用饭,陪我们老人家一起说说笑笑的用饭也是尽孝呢。” 老太爷的脸色因老太太的话好转了不少:“媳妇,你坐吧,你们老太太说得有理。有孝心比什么表面上的规矩都重要,不要在意那些虚礼了,你坐下,我们一家人好好用顿饭才对。” 红裳轻轻一礼:“谢老太太、老太爷的体谅与关爱,就因为长辈怜爱,所以儿媳更该好好孝敬两位老人家才对,更加不能失礼于老太爷与老太太才是正理儿。” 老太太笑道:“好了,好了,我和老太爷都知道了你的孝心,快坐下用饭是正经儿,这样让来让去,一会儿饭菜岂不是凉了?我们老人家用饭用凉了可是不好的,到时也失了你的一片孝心不是?来,一家人不必如此拘束,坐在一鸣身旁一起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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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附和:“就是就是。儿媳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有什么事情就同我说。你眼下最重要地是把身子调理好。而不是处置府中地那些杂事儿。累到了你我可是绝不会同意地。没有什么事儿比我们赵家地后继香火更重要。”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地话后极为赞同:“还是你们母亲心细啊。这话是极对地。儿媳啊。是我一时考虑不周。不过你慢慢来就是了。左不过你们老太太就在府中。有什么事儿打理不了。或是乏累了……尽可以把事情交给你们老太太或是一鸣去做。你不要因府中地事情太过劳累了。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红裳越听头越低。最后她地头都抬不起来:这样羞人儿地事儿就被两位老人家这样说了出来。看来是真得想孙子想得急了。她除了轻轻地应了几声儿“是”以外。就没有再说其它:她哪里好意思说其它呢。 赵一鸣把话儿接了过去。他道:“父亲。母亲。你们放宽些心;在南边儿地时候。儿子遇上过一位高僧。他曾言我们赵家地香火一定会传续下去。只是得子嘛。可能要晚些;而且高僧还说。我们赵家地大兴旺却是自此子而始呢。这位高僧地话一向是极准地。父亲母亲放心就是了。你们一定会抱上孙子地。嗯。我想一想。好像高僧说得时间就是明年吧?嗯。是地。明年你们一定会有孙子地。父亲。母亲。” 说着赵一鸣看了一眼红裳:“至于裳儿掌理府中事务。当不会累到她。裳儿原来在南边地时候就已经理事儿。并且打点得里里外外都是妥妥当当地。她却是一点儿劳累地样儿也没有。每日里还有许多地空闲做其它事情。就是因为她太闲了。所以着实学了不少地南方菜式呢。”顿了顿赵一鸣说道:“也没有儿孙们享清闲。却要高堂忙碌地道理。儿子会在一旁帮衬裳儿地。父亲与母亲在此事也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爷听得大笑。他对于红裳是不是继续理事儿没有多做关注----反正红裳忙不过来一定会说话地。当家主母也不能对府中地事情不闻不问;而且儿子也不是愚笨之人。当会知道分寸。应该不会累到自己地妻子才对。 老太爷只是对高僧的话儿感兴趣:“有道高僧真的说过此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为父可真得放心了,嗯,想我们赵家几代积福,上天一定会垂怜我们赵家才对。高僧说得有道理啊,有道理。” 老太爷说完对老太太道:“得媳如此当是我们赵家兴旺的好兆头啊,我倒是认为那个高僧的话极是可信的----今年成婚,明天我们抱孙子不正是应了那高僧的话?看看,我们儿子有才华,我们儿媳能理家,我和你真真是老来有福了。” 老太太笑着点头称是,她对于僧人的事情也是极为关心,连连问赵一鸣那高僧关于赵家子嗣的事情,老太爷与老太太听得都极为认真,看他们的样子倒也真是放心了三分。 而后,赵一鸣便说笑了几句,一家人没再说什么要紧的话儿,只是家常说笑了。老太太也是一直微笑着让红裳多用些,对于刚刚红裳并没有因为要好好调理身子,早日为他们添个孙子的事情,交出刚到她手上的掌事之权,老太太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红裳倒真真是惊讶的很:老太太想抱孙子当然是真的,只是她说那几句话不仅仅是想表示要个孙子,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她能在房中好好休息,莫要理事才对;可是观老太太后来的言谈,似乎她前面的话儿只是因为心急要个孙子而说,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是自己多心了?红裳疑惑起来。 赵家的主子们在欢声笑语中用罢了早饭,每个人心情似乎都不错。只是,红裳实在是非常惊异老太太的态度:这也转变得有些太快了吧?昨儿晚上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怎么说了一个待她好,就好得如同是自家的娘亲----不过,红裳也不太清楚她这一世的娘亲是不是待她好,她只是如此感觉着罢了。 这一顿早饭,赵一鸣倒是真的极高兴:毕竟母亲能喜欢红裳,这让他放下了不少的疑虑。只是前两日那是怎么回事儿呢?赵一鸣不是傻子,他为官多年,母亲前两日待红裳有着极大的敌意,他不可能就因一顿和乐的早饭就全忘了。 赵一鸣在心中暗暗思量,也许该去同父亲好好谈一谈,母亲是不是对红裳有什么误会呢?他可不想妻子同母亲之间有什么不痛快,那样就让他太难做人了。 用完了早饭后,红裳便带着侍书告退:“儿媳去那边瞧瞧可有什么事情没有,老太爷、老太太有什么事儿,只管使人去唤我就是。” 老太爷摆摆手让红裳自管去:“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昨日刚刚理事儿,这些日子有得你忙;不过也要注意身子,莫要累坏了。事情不管有没有做完,只要累了乏了就要去歇着;无论什么事情处置的慢些无所谓,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你可记下了?” 红裳施礼答应着:“儿媳记下了,谢老太爷的关爱。” 老太太也没什么不愉快的神情,笑眯眯的叮嘱红裳:“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就是;如果有哪个奴婢不服管束、不听吩咐的,你也来回了我,看我好好的整治她们。” 老太太继续语重心长:“一切有我同老太爷为你做主,你想做什么自管去做,只是记得一样,不必为了府中的事情生些不必要的闲气儿,从而伤到自己的身子。还有,就像老太爷所说,事情慢慢来,不用太过着紧,偌大一家子的事儿,哪里就紧在一两日里?” 说到这里,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爷,才笑着对红衣说道:“说到底,媳妇儿的身子还是最要紧的,我和你们老太爷就盼着你能为我们赵家开枝散叶,添个大胖孙子呢,这个可是你的要事情呢。” 厚颜为《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求粉票。 咒语、神殿、伊西斯、祭司……翻开汐雪的《法老的女儿》这本书,看着这种种元素的组合,一种新鲜而又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喜欢埃及历史或者玄幻的书友可以去看看这本埃及历史神话故事小说,体验一番异国情趣。 第二十一章 旧情 老太太有些调笑的话儿让红裳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她一样口中答应着并谢过了老太太,便又对着赵一鸣行了一礼:“夫君,妾身先去那面儿看看,你有什么事儿使人支会我一声儿就好。” 赵一鸣笑道:“去吧,莫要累坏了。如果感觉乏了就回房歇一歇,事情不用着紧处置的,父亲与母亲也有话儿交待再三,你可不要太好强了。” 赵一鸣说完话,红裳答应着便起身,又同老太爷与老太太施了礼告退,才扶了侍书的手走了。 老太爷又同赵一鸣母子说了会子话便感觉有些乏了,他抚了抚额头:“我去里屋略略躺一躺,因一鸣要回来,实在是忙乱了一阵子,尤其是最近这两日实在闹得我有些累,好几日了都没有歇过来,时时都想睡上一睡。” 老太太一听老太爷话中的意思,不是要去魏氏屋中,而是要去自己屋里歇下,当下心里便开了花儿。知道自己当着老太爷的面儿善待红裳,让老太爷回心转意了不少。老太太更是决定要在老太爷面前好好的善待红裳----整治媳妇不一定非要整治到表面上来不是? 老太爷要歇一歇,老太太当然要跟了一起回房:她要好好的安抚老太爷才行,既然老太爷已经待她好了不少,那她就要打铁趁热才正好好啊。 老太太一心牵挂着老太爷,也就顾不得太多,当下便把儿子舍下,起身要同老太爷回房了,只是临走时吩咐赵一鸣道:“你也快要去你们司里叙职了,一叙职便要上朝什么的了,趁着今日得便,你想着去瞧瞧其它几个人也好,你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她们倒也算是可以,莫要太冷落了她们。家宅要宁,便要一碗水端平才可以。” 说到这里,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太爷的神色,只是她的口中一直没有停:“不过,一鸣你也不要在她们那里逗留太久了,媳妇不过进府才这么两日,再加上她刚刚主事儿,想来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你晚上回房正好夫妻二人多多商议一下,就算是没有什么事儿,你同媳妇好好说几句话,她心里也定神不是?”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前面的几句话,心中升起了些微的不满,刚想要再提醒一下老太太要善待媳妇,莫要总给媳妇惹事儿的时候,却听到老太太说出了后来的话,他便满意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同老太太回房了。 要想家宅宁,除了礼仪规矩以外,一鸣这个做人丈夫与老爷的人,是要恩情匀一下才可以,不然后院这些妾室吃起了醋来,也是一项麻烦事儿。 老太爷对于老太太的话,倒是认同了几分,因为老太太就是因为吃醋,不只打翻过一次醋坛子了。 赵一鸣一面口中答应着老太太地话。一面躬身送走了父母;他站在厅中想了想后。弹了弹衣服整了整帽冠便要走了:看眼下时辰还早。今日便出府去拜访一下故交好友吧----至于那几位妾室。回来叫她们一起到自己房中说两句话儿也就行了。 赵一鸣压根儿就没有想听老太太地话。那么麻烦地一个一个去她们那里看一看。他反正是要在京中长住地。那几个妾室那里总是要去地。没有必要争这两三日。 赵一鸣刚迈步出了房门。一个绿裙杏袄地大丫头便自一旁闪出拜了下去:“见过老爷。奴婢早就听说老爷回府了。只是手边儿一直有事儿。居然一直忙到今日。前两日完全没有机会上来给老爷请安。还请老爷恕罪。老爷。一路可否顺利?可曾感觉到劳累?” 赵一鸣看着大丫头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迟疑地说道:“绿蕉?” 赵一鸣顿了一下又道:“啊。是绿蕉。你这两日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你在老太太跟前儿服侍呢?” 绿蕉还真是长大了。出落得越标致起来。以至于赵一鸣第一眼都没有敢认这个丫头。不过毕竟曾是极相熟地人儿。他还是认出来了眼前地人是哪个。 绿蕉又福了一福:“正是命薄的绿蕉,难为老爷还记得奴婢。”她却没有答赵一鸣后面的一句话,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抬起头来看向赵一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思念。 赵一鸣看着绿蕉半晌,然后轻轻一叹:“你倒真得清减了不少啊,可是日子过得不舒心?”赵一鸣看绿蕉没有答自己刚刚问她的话儿,认为她可能是被调离了老太太的身边儿。 老太太的人只要被调离开她的屋子,府中那些一直看老太太屋里人眼红的仆从们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定会同绿蕉过不去,就算其它的事情不敢做,至少说几句讥讽的话儿那是一定有的,所以赵一鸣才认为绿蕉日子过得不舒心。 至于绿蕉为什么被调开了,赵一鸣却没有多想:也许是丫头犯了什么错,或她只是简单的不再合主子的心意,总之,只要主子愿意,哪个人都可以自她们身边调开,这原也没有什么;而且赵一鸣并不认为绿蕉的调开同他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也没有往心里放。 绿蕉被赵一鸣的一句话就说得眼圈红了起来,她好似不想被赵一鸣看到她眼中的泪水,轻轻把头偏过一旁去说道:“谢老爷的关受,只是老爷看错了,抑或是不记得奴婢原来的样子,奴婢哪里清减了?奴婢一直是这个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奴婢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儿,哪里会有什么不舒心?我们这样的人家,像我这样的奴婢,过得日子比一般人家的主子姑娘都还强些,有什么不舒心的事情?老爷这话莫被老太太听到,可是不好,万一老太太认为是奴婢有什么不满,那奴婢就是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啊。” 赵一鸣闻言知道绿蕉还在老太太身边,更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看了看绿蕉,知道她因什么而感到有些委屈,便轻轻拍了拍绿蕉的肩膀:“蕉儿是在怪我、咳咳,老爷吗?老爷我回府不过才两日罢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倒不是忘了蕉儿,只是没能抽出时间来罢了。” 绿蕉的肩膀接触到赵一鸣的手掌时,她的全身都是一颤,再听到赵一鸣的那一声儿“蕉儿”,她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老爷言重了,奴婢哪里敢怪老爷?奴婢只是一直没有给老爷请安,所以心中不安;再加上奴婢已经几年不、不见老爷了,心中不免、不免有些记挂,所以才急急赶完了手边儿的活计,过来给老爷请安。看到老爷一切安好,蕉儿我、我就高兴了。” 绿蕉说到因不见赵一鸣而有些牵挂时,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她怎么也是一个未嫁人的姑娘,这些话如何好意思说呢?只是不说,她又怕赵一鸣忘了当年的情份或是对当年的情份已经不以为意了:当日赵一鸣许她时,她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赵一鸣一放外任就是五六年,她现在最怕的事情就是当年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了。 其实这两年如果不是绿蕉一再的坚持,她早已经被打出去或是配了小子了,哪里还会容她二十岁出头了还留在房中伺候,老太太都不闻不问呢? 不过老太太也不太在意丫头们的这些事儿,再说绿蕉也不是家生的奴才,一般来说应该有绿蕉儿的父母来相托,老太太才好安排绿蕉的亲事儿。 但是绿蕉的父母一直不曾提过,所以老太太一直认为绿蕉死活不提亲事儿,是她的父母对她的亲事儿有什么安排,也就没有相强她什么。 而绿蕉的父母却认为绿蕉的终身,当然是由她的主子拿主意才是正理儿,但是老太太一直没有为女儿做主,他们看着女儿一日日长大,能不急吗? 可是绿蕉面前他们不敢提婚事儿,只要他们开口提亲事,绿蕉就会作一通,甚或是几个月都不与他们通个信儿。 原本当初因为他们家过不下去了,把绿蕉卖给了赵家为奴换了银子过活,就是他们对不起女儿绿蕉,所以他们心中对于绿蕉十分有愧,原也不敢相强绿蕉什么事儿,经绿蕉闹了二三次后也就不敢怎么提成亲一事儿了:女儿已经卖给了赵府,如果做主子就是不给女儿许人家,他们也无奈何不是? 绿蕉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老太太的屋里现在就数她的年龄最大了。 女人泪奔求票,为新文求推荐票,为《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求粉票,亲们只要支持,加更,加更,小女人会努力加更的! 第二十二章 今时有些不同往日 赵一鸣自袖中取了帕子出来,递给绿蕉:“你这是做什么呢?你既然说是来看看我好不好的,现今看到便知道我很好,你还这个样子做什么?快快收起吧,莫要让你们那些小姐妹看到后笑你。你应该知道,我这次回来轻易不会再出京了,答应蕉儿的事情,老爷我怎么可能忘了?老爷我还记得呢。” 绿蕉有些含怨的抬眼看向赵一鸣:“既然老爷还记得当年的情份,那老爷为什么不向老太太要奴婢过去伺候老爷,反而让画儿那小蹄子过去伺候您呢?怕是您现今看上了画儿那个小蹄子,忘了、忘了蕉儿、蕉儿的好了……”后面的话,绿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她又是羞愧又感觉难堪,把头低到胸口处不敢抬头看向赵一鸣。 赵一鸣眉头一皱:“蕉儿,你这是说什么呢?画儿----”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过去,画儿真的带着一群丫头婆子远远的站在一旁,看来是在等他:咦?画儿为什么没有跟红裳走呢?赵一鸣一直认为画儿是老太太给红裳的大丫头呢。 赵一鸣这时候想到了红裳,再看绿蕉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咳了一咳:“画儿应该是老太太指给你们夫人的人吧?想来夫人是让她在这里伺候着,这同我要不要蕉儿过来服侍有什么关系?再说,就算是我看上了画儿要她过来有什么不可呢?蕉儿,你可不逾越了本份儿;我素来喜你知礼懂礼,怎么今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绿蕉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连忙福了下去:“老爷恕罪,奴婢只是、只是几年不见老爷,一见老爷有些过于激动,所以失了分寸;请老爷莫怪,奴婢日后绝不会再犯。” 赵一鸣点点头,看绿蕉吓得脸色都变了,心下又有些不忍:怎么说这个丫头也算是待自己有些恩情吧? 想到这里赵一鸣缓了一下语气:“也没有什么,只是你知道老爷我不喜人不守礼仪规矩的。你日后万不可如此了,画儿是夫人身边的人,这次你的话的确是有些造次了,画儿可是一直没有许人家呢,怎么可以坏了人家的名声儿?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一向是个稳当的人儿,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绿蕉轻轻的道:“夫人----”语声里有着淡淡的醋意,不过她也不是不知道身份的人儿,自己就算被赵一鸣收了房,夫人还是夫人,那是绝不会变的,所以她也就收起了那点子醋意,接着说了下去:“夫人吩咐的吗?我们几个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的人,都以为画儿是老太太指给老爷的屋里人呢;看来是我们想左了,倒要好好的同画儿陪个不是,还要请老爷恕了蕉儿这一次,蕉儿日后绝不会再犯的。” 赵一鸣有些啼笑皆非:“蕉儿!你胡说些什么?老爷我都什么年纪了,又不再是做少爷的时候,现今我们府中不只是有夫人,你们还有四位姨奶奶呢,哪里还需要指什么屋里人给我?好了,好了,你且回去吧。我会同老太太说,把你要到我屋里来伺候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有些事情不能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怎么也要同夫人说一声儿才能决定,这原本也是礼仪规矩;只是还要再过一段日子才可以,眼下、眼下还不是时候。” 至于为什么还不是时候,赵一鸣却没有同绿蕉说,绿蕉再与赵一鸣有些私情,也不敢忘了身份去追问赵一鸣。 赵一鸣的顾虑就是:眼下红裳刚到赵府还没有立稳脚跟儿,他如果一回府就收个什么人儿进屋,只会让仆从们多想些有的没的,对红裳就非常不利了。 所以。绿蕉地事情只能往后靠一靠了。虽然有些对她不住。不过自己答应了她地事情总会做就是了----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地原因赵一鸣没有说出来:他有些怕。不知道红裳会不会因为绿蕉生他地气。赵一鸣不想让红裳生这种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胆怯。他也没有往深里想。 绿蕉听到赵一鸣地话后轻轻福了下去。她知道这已经是赵一鸣对她地承诺了。对于她地身份来说。除了等待别无二法。 不过。绿蕉福下去后却没有起来。只是直直看着赵一鸣并不开口说话。 赵一鸣看绿蕉如此。想起来从前他们在一起地光景儿不觉一笑。轻轻地道:“我眼下要出府办事儿。回来后便去你房中看你如何?” 绿蕉羞红了脸轻轻对着赵一鸣又福了一福说道:“奴婢恭送老爷。老爷慢走。” 赵一鸣忍不住大笑着起身走了:这绿蕉很有些意思。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从前轻狂年头儿地事情。 绿蕉直到看不到赵一鸣这才轻轻转身回去:这两日她没有在老太太跟前儿,是因为老太太前些日子想让人赶一些赵一鸣的衣物出来,而绿蕉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差事儿,倒让老太太高兴的不轻:那些针线上的人儿她是不放心的,有绿蕉这个丫头盯着,她就可以不用再担心什么;而且绿蕉生有一双巧手儿,做得一手好活计,有她去,想来儿子的中衣等物必可以做得贴身合适。 老太太却不知道绿蕉与赵一鸣两人早就生出了些许情意,只是赵一鸣当时要出任,这事儿便没有同老太太说起罢了。 赵一鸣收个屋里人也不算什么,只是绿蕉是老太太的丫头,他还是要禀明了母亲才可以把绿蕉收房的。所以绿蕉同他虽然有了私情儿,而且绿蕉也说不上是清白之身了,但至少绿蕉到现在还是姑娘家。 而事实上,老太太是巴不得赵一鸣屋中能多几个人,这赵府至今孙女儿一堆了,但是孙子就是不见影儿,儿子能多几个女人,得孙子的机率不也大些? 赵一鸣也知道母亲不会阻他收了绿蕉,所以当日才会答应了绿蕉收她到屋里伺候----也就是做个通房丫头。只是他当时说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他外放五六年后,临回府的时候居然娶了妻----最重要的是这个妻占了他几乎全部的心思,让他回府后,压根儿就没有想起绿蕉这个人儿。 只是当初绿蕉在赵一鸣得那一场奇怪的大病时,伺候的非常仔细周到,不然赵一鸣可能赶不上朝廷的官员考核,哪里还能外放呢? 也就是因此,赵一鸣对于绿蕉不仅仅是男女私情----如果仅仅是男女私情,赵一鸣考虑到红裳,他有极大的可能会把绿蕉就这样打了嫁出去,只不过他会替绿蕉找个不错的人家,多多的给她些妆奁也就罢了。 只因为有这么一份情义在内,所以赵一鸣一直待绿蕉不同,这也让绿蕉无形中自视有些过高了,自己一直认为是老太太跟前所有丫头中最出众的那一个。 红裳回到房中,管事娘子们已经来回事儿了,红裳淡淡的几句话便打了她们出去:“我现在还没有看到帐册,府中的情形还不熟悉,你们还是去同赵安总管商议着来办吧。我想----,你们也是做熟了的,这几日的事情必不会出什么差错儿,对不对?” 管事娘子们早已经见识过红裳的厉害,哪个还敢存心欺瞒她?一起答应着去找赵安了,赵安更加不敢怠慢:夫人要看完帐册想来用不了几日,妥妥当当的把事情做好才是正经儿,出了差错……,赵安这么一想,他头上的汗就出来了,而且被鞭过的伤口似乎也加倍的疼痛起来,似在提醒他----夫人,那可是要仔细服侍的主儿。 管事儿娘子们一走,红裳便坐下仔细看起了帐册:她现在非常庆幸,自己在南边儿的时候已经掌理过家中事情了,虽然府小人少,但一样也有帐册,不然现在让她一个现代人看古代的帐本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得懂的。 看着看着,红裳的眉头便有些皱了起来:这帐册是怎么回事儿,有好些地方记得不尽详细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好几处地方记得东西都模模糊糊,根本没有言明银子的去向呢?红裳耐下性子,更加仔细的看了下去,她又现了几处可疑的地方:这账目是不是有问题,还要看过其它几本相关的帐册才可以确定,只眼前的这一些还不能就说是帐目有问题。 ******** 小女人哭求票票~~~~~~~~~~~~,打滚要票了~~~~~~~ 第二十三章 魏太姨娘的礼物 红裳是极稳妥的人儿,她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时,是不会对着谁难的;她只是把所有她认为不太对劲儿、不详细或是不明白的地方都罗列到了一旁的纸上----这些都要细细的对过才可以确定是不是真得有问题。 红裳看了看自己写得字:还是有些丑呢。她笑了笑,幸亏是在南边儿的时候,同赵一鸣学过呢,不然今日怎么写字呢?如果写出来的是简体字,还不被人当作是鬼画符才怪。 当初,赵一鸣同红裳熟识后,闲谈时似说笑般说了一句:“如此佳人居然不识字,实在有些可惜了。”后来,红裳便利用赵一鸣的这句话,闹着非要同他学识字不可,赵一鸣当然乐得有此闺房之乐,当时便答应了红裳。不过红裳的聪明实实让赵一鸣大吃了几惊,识字的快实实是赵一鸣从无见过的,虽然红裳写得字不好看,但是她几个月间已经可以看得了书了;红裳因此而被赵一鸣带着玩笑意思的说,那时可把红裳惊为了天人。 红裳也因为赵一鸣的一句话,而心生警觉,不敢再过于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时时提醒自己要低调,如果想活下去,就要低调。 赵一鸣当然不知道:红裳只是需要把识得简体字与繁体字对应起来就可以了,不过她学毛笔字倒真是费了一番功夫,至今也没有写得很好。 红裳又继续看了一会儿,外面丫头进来施礼后轻轻说道:“夫人,魏太姨娘使人送了东西过来。” 红裳听到小丫头的话后放下了手中的帐册,歪了歪头想了想道:“请她们进来吧。” 红裳原想着这两日里打个理由去拜会一下魏太姨娘,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早早就使了人来看自己。虽然名义来说她是奴自己是主,但她是老太爷的妾,所以就比自己这个主子还有些体面。 就算魏太姨娘不使了人来拜会红裳,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当然了,她在赵府永远不可能会比红裳更有身份地位,因为她只是一个妾,永远都只能是个妾。是妾,便永远是个奴婢,成不了主子。 而且如果老太爷去世了,魏太姨娘的女儿如果不接她去住,那她只能去庵堂为老太爷守灵了----这还是好的下场:如果妾没有儿子,她们是不可能在府中养老的,因为她们又不是主子。 小丫头答应着出去不一时,便带着三四个娘子进来。这几个娘子长得倒是极为面善,衣着打扮上也朴素的很。进来看到主位上的红裳,不待丫头说话,她们几个人已经福了下去:“奴婢们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红裳正在仔细得打量几个这几个娘子。看到她们行礼便伸出手去虚扶了一把:“请起。几位娘子不必客气。随意坐吧。来人。看茶。” 几位娘子谢过了红裳。都道:“夫人面前哪有奴婢们地坐位?”都坚辞不敢受座。更不要说吃茶了。这几位娘子都是知道事儿地。她们可是奴才地奴才。在赵府地主母面前她们还是越本份越好。 红裳看几位娘子如此。便也不再相强:“魏太姨娘可好?”既然几位娘子要紧守本份。并且她们与红裳又不相熟。红裳也就随她们去了。 听到红裳地问话。一位娘子上前半步儿福了一福:“谢夫人关怀。我们姨奶奶好。我们姨奶奶也问夫人好。” 红裳笑了:“我挺好地。不过累你们姨奶奶记挂着。倒让我心生不安。回去代我谢谢你们姨奶奶方好。” 那娘子笑道:“夫人万不要如此说。我们姨奶奶不敢当地。今儿我们姨奶奶打我们过来。一个呢是让我们给夫人请安问个好。看有什么能帮上忙儿地地方?当然了。这也就是个客气话儿。夫人打理我们府轻轻松松还不跟玩儿似地?哪里能用得上我们这些口拙手笨地人儿?怕到时我们更给夫人添麻烦呢。不过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姨奶奶地一份心意儿;” 说着话这个娘子笑着福了一下去:“虽然我们姨奶奶也只是有心而无力;我们姨奶奶让我们几个来,还为了让我们送些东西给夫人。当然了,这也不是些什么贵重物件儿,倒也不是我们姨奶奶不敬夫人,说出来呢也不怕夫人您笑话,我们姨奶奶也没有什么贵重物件能拿出手来,所以来时姨奶奶特意儿嘱咐我们几个人,千成请夫人见谅;” 说着这娘子又是一福:“我们姨奶奶说了,知道夫人您什么也不缺,不过这也是她的一点子心意,希望夫人不要嫌粗薄,只要夫人不嫌弃,就请夫人笑纳。” 娘子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上的包袱送了上来。一旁的侍书接过打开后放到了红裳面前。红裳一看,原来是家纺的棉布儿,看来是魏太姨娘亲手缝制的两套家常服。红裳一看,便知道这衣物自己来穿有些宽大,但也不是特别宽大,想来是为了穿着舒适,故意做成这样的吧?如此说来,魏太姨娘是很用了些心思的。 一面想着,红裳一面伸手取了一件衣物细瞧:针脚细而匀,的确是好手艺啊。红裳又仔细看了看包袱中的东西,真真是设想周到,连中衣也是做好了的。颜色搭配的也素淡,正正合了红裳的心思。 红裳放下衣服,让侍书收起拿下去放好,一面对那几位娘子道:“生受你们姨***了,实在是要代我好好谢谢她的心意。这两套衣服,我很喜欢呢。” 红裳知道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心意难得啊:要么是魏太姨娘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要么是魏太姨娘别出心裁,不管怎么说,只看这几件衣物,就知道花费了魏太姨娘不少的功夫。 红裳心中一叹:想来魏太姨娘的日子不好过吧?她送这几件衣物极有可能就像她的人所说,她实在是别无可送了。老太太倒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红裳心思转念间便想到:实在应该去魏太姨娘那里坐坐,至少可以多了解一些老太太,日后也多些防备不是? 在这个时代做人家的儿媳妇,防也好攻也罢,红裳知道都不可以让人家看出来,一定要占得住百分之百的理儿才可以难,不然难看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就算是百分之百有理儿,可是婆婆除了丢了体面,如果不是大事儿经了族里,那她同儿媳妇的斗争中也不会真的损失什么。 不过,如果事情大得需经宗族才能处置,那儿媳妇与丈夫怕也是势成水火了吧?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又一叹,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常常去魏太姨娘那里走走:有备而无患也,就算她不为了对付老太太,也不能被老太太不明不白的算计了去。 那娘子听到红裳的话后笑道:“我们姨奶奶说,原也不是什么好物件儿,只是她亲手仔仔细细的做出来的,还是怕是入不了夫人的眼,不过多少也算是我们姨***一点儿心意。” 那娘子说完顿了一顿又道:“衣服的布也是我们姨奶奶亲手纺得线,亲手织出来的,衣服也是我们姨奶奶一个人缝制的,姨奶奶不许我们帮一点儿忙呢,说是要送给夫人的东西,本来物件就已经不值几个钱了,左不过就是个心意在里头,被我们一动,哪里还有什么心意儿?自听到夫人要回府了,我们姨奶奶很是忙了些日子呢,夫人能收下,我们姨奶奶想来会极高兴的。” 红裳笑着打趣那娘子道:“娘子你好快的嘴巴,一口一个你们姨奶奶,说得事情也是极为清楚,还真是难为你了。” 那娘子不以为忤:“夫人见笑了,原本她们也是唤我作快嘴儿娘子的。不过能博夫人一笑,也算是一点子功劳吧?快嘴儿这个名奴婢还真就认了。” 说得屋里人一阵大笑,红裳笑完道:“你们姨奶奶有心了,我实在是极爱你们姨***礼,你们回去后可要代我好好谢谢你们姨奶奶才成。”说到这里,红裳转头唤道:“侍书,取了我们的土仪来没有?嗯,这样还是薄了些,再取两样儿厚重些的衣料加上吧。” 亲们多支持哦,还是260张推荐票加更,小女人希望可以天天加更,如果票票够多,三更也好啊,嘻嘻。 第二十四章 女儿们来请安了 听到红裳的吩咐,侍书在一旁答应着又使人去取衣料了,红裳这才转回头来道:“几位娘子,我这里有几样自南边儿带来的土仪,原本要打个人送到你们姨奶奶那里,既然你们来了,倒是省了我们这里丫头婆子的事儿了,那就劳烦你们了。” 几位娘子客气推辞了一番,也就千恩万谢的代她们姨奶奶收下了。 一个娘子又道:“我们姨奶奶说,原本昨日就该使个人来给夫人问好的,只是想着夫人舟车劳顿,想来已经累坏了,还要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还要处置府中的事情,就没有再来烦扰夫人,就是想让夫人多些时间好好歇上一歇。” 魏太姨娘是个极小心的人儿,不然又哪里能在赵府中占了一席之地呢? 红裳明白这娘子话中的意思,她微笑:“你们姨奶奶倒是想得极周到,我是极感动的。不过,你们姨奶奶也太小心了些;哪里就有这么多的想法呢?一家人本该常常走动,想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你们回去后回了你们姨奶奶,就说是我说的,日后请她不必如此小心在意,只要她高兴,不论是她到我这里来,还是要使你们过来,随时都可以。” 几个娘子齐齐福了下去应了声“是”,然后又道:“谢谢夫人。”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不是刚刚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嘛。而且论理我刚刚到府中,原该我使了人去府中各处拜会一下才是,也是因为我刚到府中事儿有些多,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呢,你们姨奶奶便使了你们过来。” 几位娘子笑道:“夫人这样说就是客气了,原本就该我们姨奶奶使了人来问夫人好的;不过只听得夫人说话,便知道夫人有一副如同菩萨一样的好心肠了。”这些娘子的话逗乐了屋中所有的人。 红裳同这几位娘子又说笑了几句,那几位娘子都是极会看人眼色行事的人儿,看红裳的神情,知道她必还会事儿等着做,便主动行礼告退了:“夫人,奴婢几人烦扰你太久了,如果夫人没有什么事儿吩咐,那奴婢们就回去了。” 红裳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也不是得闲的人儿,想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侍书,我们不能白白劳动了几位娘子,取些大钱来给娘子们去买杯茶吃吧。” 侍书答应着去取了几包大钱:这些都是早已经备好的,只是大小份额不同。给这个娘子的是中等的红包儿。 几位娘子推辞了一番。也就在侍书地坚持下收了。又福了几福谢过了红裳。 红裳也就没有再耽搁她们。只道:“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姨奶奶。过几日得闲了我会去探探你们姨奶奶。如果你们姨奶奶有空闲。也请她过来走动走动。” 几位娘子答应着。再次拜谢了红裳地回礼后。便起身要走了。红裳让侍书送她们出去。侍书送几位娘子出了院门。几位娘子再三请侍书回去。侍书方才回转。侍书回了红裳。红裳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侍书便去忙自己地了。 红裳倒是对这位魏太姨娘地印象好了起来:观其主可以先观其仆。看魏太姨娘手下地几个娘子行事举止。都是极为稳当、极为知进退地人儿。而且又不是愚笨之人:虽然几位娘子嘴巴利落地就没有她们落下地话儿。可是一看却又极为老实本份----接红裳地赏时。可以看出来她们是真心实意地不敢收。只是被侍书相强不得不收下:夫人之赐如果强辞也是一种敬呢。 只看这几位娘子。红裳认为魏太姨娘这个主子更不会差到哪里去。 红裳对魏太姨娘地事情有了些许兴趣。可是看了一眼屋中地丫头婆子。她是一个也信不过。要找谁来问话才好呢?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皱:在赵府中,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事儿的时候,除了侍书还能使谁去做呢?对于这件事儿,红裳自打一进赵府就在烦心,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法子解决罢了。 红裳没有急着去看帐册:这个事情可比看帐册重要多了,自己身边儿总不能只得侍书一个人能用吧?赵府的婢仆眼下红裳不识根底,却是不敢用的;如果去买新的,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想必是要有个由头才好,并且新买的人不知道赵府的情形帮不上多大的忙不说,是不是会忠心待红裳还未可知呢。 红裳坐在那里左思右想,还没有想到妥当的法子时,赵府的几位姑娘居然结伴而来了。红裳只得让人请了她的这几位“女儿”进来。 这次还是凤歌凤音在前,凤舞凤韵在后,几位姑娘进来后对红裳大礼拜了下去:“见过母、母亲,给母亲请安。” 几位姑娘说话本来声音就不大,再加上她们也有些难为情,所以那两声“母亲”轻不可闻。 红裳这才想起来,按礼她的这几位“女儿”也是要对她来个晨昏定省,红裳在心中几乎呻吟起来:这实在是让她太过尴尬了,但是一句礼不可废,她便推脱不开,也不能推脱啊。 再尴尬也不能让人家姑娘行下礼去不起身吧?红裳强自压下心中的有舒服,抬了抬手:“你们----,不必多礼,起来吧。”顿了顿又道:“姑娘们随便坐吧。来人,给姑娘们奉茶,把我们自南边儿带来的点心摆上来。” 凤歌微微躬身:“母、母亲不必如此麻烦,女、女儿们刚刚用过了饭过来,现在不饿,原也用不着点心的。”凤歌还是有几分不习惯,她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唤过人做“母亲”了,所以她说得话就不自觉的有了几分结巴。 红裳牵了牵嘴角儿,勉强笑了一下:“你们不必客气,原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我自南边儿回来时带来的一些的点心,与我们京城的点心有些不同,值得什么呢?也不过是让你们尝尝鲜儿吧。” 红裳对着凤舞三个较大的些的“女儿”,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才是:自居长辈,拿出为人母的样子来?红裳至今还没有做好这种准备;平辈论交,随意谈笑却又与礼不合,所以红裳坐在椅子上实在是犹坐针毡般难受。 只一样儿就让红裳费尽心思----抽肠刮肚的找话儿说啊,说出来的话即不能失了她这“为人母”的体面,也不能伤了几位姑娘的脸面;既要有亲近的善意,又不能失了上下之分。这比掌理赵府更让红裳感觉到棘手万分。 凤歌四人谢过了红裳后,凤歌看了看屋内的摆设,然后便在右边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红裳也是坐在主位的右边,其它几个姑娘看凤歌坐了,都跟过去顺次坐了下来。大家都坐好后,一时间谁也没有话说,屋子中便静了下来。 四位姑娘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位“母亲”怎么看,年纪都不太大,让她们一时间很难自心中生中敬意来。 红裳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心中着急想打破沉默,可是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打破沉默的人是凤音,她轻轻的说道:“母、母亲昨日可睡得好?今儿早上用饭可用得香?” 凤音看屋里的人都不说话,便十分的不自在,想了想就把同祖父母请安的话儿拿出来问红裳了----凤音如此做极为合礼。 红裳一听凤音的话,她的汗都快出来了:这可都是她每日两次去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必说的两句话,现今自凤音的口中说出来,红裳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但是红裳只能依礼轻轻的点了点头回道:“还好,倒劳三姑娘挂心了。”除了这句客气话,红裳再也无话可说了。 红裳现应对赵府的这几位姑娘,远比应付赵府的所有下人们更让她感觉到吃力:主要是她很不习惯,不习惯于她的“母亲”身份。 红裳现人还是有“劣根性”的:对于她的“主子”身份,她虽然也别扭过,但却很快就适应了。 亲们、虽然票数差一点儿,但是小女人依然加更了,亲们,多支持一些票吧,请亲们多支持小女人。 第二十五章 口角 红裳就算对于“妻子”的身份,也没有让她如此难以应对:虽然到现在她也不太能自然的面对赵一鸣的亲近,但也没有“母亲”这个身份更让她感觉到尴尬。 虽然穿越前红裳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但她却没有结过婚,当然也不曾为人母了。应对小孩子的经验嘛,红裳同朋友的小孩子玩过,多少还有一些,但是应对凤舞这些大孩子的经验她是一点儿皆无:在二十一世纪,凤舞她们这样大的孩子也是极难对付的,她们正处在叛逆期。 红裳的话音刚落,凤音便欠了欠身子:“这是女、女儿应该做的,不敢当母亲、母亲的这句话。”然后她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还请母亲唤女儿的名字就好。” 凤音一样说到母亲或是女儿这样字眼的时候,语音不是低了下去就是有些模糊,她一样没有习惯过来,虽然她想让大家自尴尬中解脱出来。 红裳的头上真得有些细细的汗水出来,她咳了一下:音儿说得是。”这句音儿叫出来,让红裳自己听着就十分的别扭。 凤音欠了欠身子,刚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丫头这时奉上了茶来,凤音便接过了丫头手上的茶来,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红裳扫过几个姑娘,看到凤舞时她有些惊讶:今儿她怎么如此沉默呢? 凤韵毕竟小几岁,只顾在那儿吃点心,她对桌上几种点心中的其中一味小天酥非常感兴趣,不大一会儿,已经吃掉了两三个,虽然点心个头儿不大,但是大家的姑娘吃东西是极讲究:不出声音,不能吃得太大口。 而凤韵一下子便吃了两三个,赵府的五姑娘还真是吃得不慢,这就是说她极喜爱这点心才会如此吧? 红裳看到凤韵如此喜爱小天酥便微笑着对凤韵道:“韵儿----”她叫起来还是非常不顺口,几位姑娘比她本尊儿小不了几岁,就算是比她自己的年龄也不能算作是两辈儿人:“你是不是喜欢这一味点心?” 凤韵抬头看了看红裳,然后扫过了三位姐姐,才迟疑的答道:“回母亲的话,这些点心都很好,谢谢母亲的赏赐。”凤韵叫得这一声母亲倒还算是顺口的,她年纪还小,所以根本没有姐姐们的尴尬。 红裳听到凤韵地话后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再问也只会让凤韵更紧张罢了:既然她喜爱。一会儿让侍书多包一些给她就是了。再说下去。也只会让这个孩子更加地不知所措;而且。看上去她似乎很怕她地几位姐姐似地。 红裳对于凤韵。也许是因为她年纪小吧。所以倒是很合她地眼缘。不想凤韵因她而被姐姐们责骂。 不过。即使红裳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但是多心地人一样还是会多心地。 凤舞听到红裳地话后。偏过头去瞪了凤韵一眼:这个小天酥京城也不是没有。赵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地人家。什么点心没有吃过。居然露出这么一副馋相让人看笑话! 在凤舞看来。红裳可算不得是赵家地人----红裳对于凤舞来说是外人。是敌人。绝不是一家人。 凤韵被凤舞一瞪便低下了头。没有再取用桌上地点心。她一向是怕凤舞地。 凤歌看到了凤舞瞪向凤韵的那眼,她有些不悦。不过她也只是略带警告的看了凤舞一眼,却没有说什么:红裳就在上面坐着,她就是再不满凤舞,也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儿作不是? 凤歌不想同凤舞纠缠,但是凤舞却不放过她:“妹妹看姐姐一眼是为了什么?妹妹想同姐姐说什么话是不是,那就说吧。” 凤歌冷冷的看了一眼凤舞:“大姐,妹妹没有什么话要同姐姐说。”凤歌还是不想在红裳面前同凤舞斗嘴,所以她还是忍了一忍没有同凤舞一般见识。 凤舞却抿嘴笑了一下,然后面带一丝惊讶道:“啊,是这样啊。妹妹一向的习惯便是只要拿眼看姐姐时,都是有话要说,今日为何却没有话呢?难道----,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母亲的面儿说得吗?” 红裳轻轻扫了一眼凤舞:这位赵家的大姑娘城府倒是算不得多深,只是挑衅味儿也太重了些吧?为了试探自己,居然不惜在自己面前同妹妹们撕破了脸儿。嗯,她们姐妹是不是有些不和呢? 红裳的头痛了起来:这么大的姑娘本来已经很难教了,她们几个人再有什么不和,事情就变得更麻烦了。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一面动着心思,一面淡淡的笑道:“你们姐妹不要只是说话,尝尝桌上的点心吧,倒是的确和京城卖的点心有些不同。虽不能说比京城的点心好,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儿,我用着还好;昨日给老太爷老太太送上了一些去,老太爷也极喜爱呢;你们姐妹都尝尝,不用同我客气的,随便些。” 红裳所说的话就好像压根儿没有听到凤舞的话一样,她说得话只是平平常常的客气话,让凤舞有些挫折感:听下人们传着,新夫人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儿,怎么今日自己如此撩拨,她居然没有什么反应呢? 红裳三言两语便把话差开了,全当凤舞她们姐妹的话儿是玩话儿,一句也没有往心上去的样子。 凤韵听到红裳的话后,似乎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红裳,红裳对她微微一笑:“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些点心?无妨,我这里还有其它几样呢,我这就让人取了出来给你尝尝。” 凤韵听到还有几样点心,眼中就是一亮,不过看到凤舞瞪过来的目光,她喃喃的道:“谢谢母亲,这些点心已经足够了,女儿很喜欢,不用再取新的过来。”一面说,一面又取了一块小天酥吃了起来。 凤舞忍不住又瞪了凤韵一眼:凤韵也太不争气了,左不过是块点心罢了,人家一相让她便吃一块儿,哪里像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 凤歌看凤舞又瞪向了凤韵,咳了一声道:“母亲这里想来事忙,我们几个是不是该回去了?”凤歌的打算是出了这个屋子再同凤舞算帐,一连几次的瞪凤韵,一个小小孩儿非要给她吓坏了不可。 凤歌最讨厌凤舞动不动的就摆出一副大姐的样儿来,可是关爱妹妹们她是一点儿没有,大姐的威风她倒弄了一个十足十。 凤歌想走,但是凤舞却不想走,她看向红裳笑道:“母亲忙不忙?如果不忙,我们姐妹倒是应该多坐会儿,一来陪陪母亲,二来也十分应该同母亲多亲近亲近才是。” 红裳还是淡淡的笑着:“不忙的,你们姐妹们多坐会儿吧。我原本还有东西要送给你们,等丫头们收拾妥当了,一会儿你们回去时正好带了走,我也就不用再使人到你们那里走一趟了。” 凤歌几人先起身谢了红裳的“赏”,然后坐下后凤舞看到凤韵又想取点心吃,便轻轻“嗯”了一声:“韵妹,你今天早饭用得不少,要惜身为重,还是少用些吧。”话虽然没有什么,可是语气却是极重的,再加上说完又瞪了凤韵一眼,把凤韵吓得脸色一白,低下头再也不敢乱动了。 凤歌看了看红裳,她十分想忍下这口气儿,可是她毕竟年龄不大,城府不深,哪里能忍得住?而且,她看向红裳时,红裳正在忙:她取了茶,轻轻的啜了起来,好似混没在意她们姐妹们的事情;侍书在一旁低声回着什么事儿,红裳有时点点头,有时低声儿说些什么。 亲们,本章已完,后事待续,不要急着走啊,投了推荐票再走不迟,嘻嘻,小女人这厢答谢了! 另:友情推荐朋友的文,亲们有兴趣有时间的可以去看看。 《人间微醉》作者:舟亦轻;一句话广告:洪荒风流往事。 第二十六章 冷眼旁观 凤音坐在一旁看了看凤舞,又抬头看了看红裳,她同凤歌是双生姐妹,当然知道凤歌已经恼了,不过她不想凤歌当着红裳的面儿作凤舞,那对红裳就有些不敬了。 凤音观红裳,感觉这位新母亲看着像是个不错的人儿,虽然年纪小了些,不过倒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凤音打算要好好同新母亲相处:自己同姐姐再过得两年也就要出府了,到时候很多事情还要新母亲给她们打点呢。 凤音一惯是个心细想得远的人儿,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每到事情上都能设想的周全,倒比姐姐凤歌还更像姐姐些。 凤歌虽然也是个伶俐的人儿,但是她的性子要直一些,而且嘴巴要快的多,所以她同凤音姐妹二人一向是凤音拿主意,而由凤歌去做事儿。 凤歌此时再也忍不了凤舞,她对凤舞说道:“大姐,韵儿一向喜食这些点心,想来母亲自南面带来的小天酥与我们京中所卖的有所不同;而且又是母亲所赐,就算她多吃了一些,又有何妨呢?虽然我们是用过了早饭,可是凤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些东西正好呢,她也不过是用了几块点心罢了,不会伤了身子的。” 凤歌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虽然韵妹喜食点心,但是我想如何是在他人府上做客,韵妹决不会如此做的,大姐放心就是。” 凤舞看了一眼红裳,红裳依然在吃茶,似乎没有听到自己与凤歌的话----怎么可能听不到?只是不想作理会吧? 凤舞暗暗冷笑了一声儿,对凤歌说道:“二妹多心了,我也没有说韵妹什么不是?小孩子贪嘴吃极正常的,不过我们韵儿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说起来还真要好好教教她才行。我们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望族,但也不是小家小户,我们姐妹的举止不能让取笑了去才对,你说是不是,二妹?” 红裳已经同侍书把四位姑娘的礼物重新商订完了,现在她只是静静坐着吃茶,吃得异常专注:这几位姑娘什么脾性儿她还一概不知,不如一旁冷眼相看的好,只要她们姐妹不闹得太过份,那她就不用理会----现在还不到她教训“女儿”的时候;只是看起来,这几位姑娘真得并不睦呢。 凤歌听到凤舞的话更加不满,她还是先看了一眼红裳,才说道:“大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就算是韵儿有哪里不对,她还有父亲,现在还有母亲在面前,哪里用得着我们教训她?做姐姐的好好提点她,帮帮她倒是可以的,论到教训,我们做姐姐确是不配的!” 凤舞没有理会凤歌,她看向了红裳:“母亲,您看,我不过是说了韵妹几句罢了,二妹就对我不依不饶起来。妹妹有什么不对,做姐姐就是说她几句又有什么呢?您说是不是,母亲?” 凤舞看红裳一直不开口。她今日就是要看看这位夫人倒底是个什么样地人儿才来地。红裳越不想开口。她就偏要逼红裳开口不可。 凤音看凤舞直接问到了夫人地脸面上。不觉得看了她两眼:凤舞原不是这个如此急躁地人儿。今儿地行事可有些太奇怪了。 凤音转着心思:难道是为了她地姨娘被禁足。所以才找夫人地麻烦吗?可是大姨娘被禁足。虽然与夫人有一点点关联。但是却并不能怪夫人头上吧?是姨娘自己托大。居然宿到了上房中。这能怨得了哪个。 不过。凤音随即便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儿:凤舞与她得那个姨娘。又有哪个是真讲道理地人儿呢?凤音又抬头看了一眼红裳:希望夫人能有那个手段治得了大姨娘。不然这夫人地名头儿也就要成虚得了。 红裳先没有开口答凤舞地话。她只是以目光轻轻扫过赵府地四位姑娘。一面看一面猜度着她们地想法:凤舞越是着急想让自己开口。或是想惹得自己着恼。那自己就更应该稳住心神才对。 四位姑娘地神色都不太相同。凤歌有些焦急与不安:怕是因凤舞为难了自己。现正在责怪她自己刚刚不该同凤舞计较吧?只是这却同凤歌没有关系。就算凤歌今日不同凤舞计较。凤舞也一定会找个什么由头招惹自己。 凤音的脸上却是有些担忧:是在替自己、还是在替她姐姐担心呢?也许是在担心凤韵?也许三样儿她都在担心。这个凤音虽然不多,但是坐在那里却让人不能忽视,嗯,这个孩子,以后有出息。 凤舞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她的眼中却有一丝促狭:她怕是有些得意吧?她一定是准备了后手儿,现在只等自己怎么回话了----只是她也太小瞧自己了,这么点子小心思,自己会上了她的当吗? 凤韵深深的低着头,所以看到她有什么神情:这个孩子吓到了吧? 红裳一面看一面在心中转着心思,她心中计较完了以后,才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然后对着凤韵一笑:“韵儿多大了?” 红裳开口是开口了,却没有回应凤舞的话,也没有提到她们姐妹们斗嘴的事情:眼下的情形,不如冷处理的好。所以红裳转而向凤韵说话,凤韵才是凤舞凤歌争执的事端呢。 凤韵道:“回母亲的话,韵儿今年虚龄九岁,实足八岁。” 红裳点点头道:“这样说起来,韵儿年纪真得不大呢,不过,韵儿已经很好很懂事了呢。” 夸完了凤韵,红裳这才对凤歌凤舞道:“你们做姐姐的不管说什么话儿,都是一心为韵儿好,这个不只我知道,韵儿也是知道的。不过,就像歌儿所说,你们不必对韵儿要求的过高,依我看韵儿还是个小孩子呢,现今已经做得很好了;再者,就如歌儿所说,她也是在我这里才多用了两块点心罢了,有什么打紧的?” 红裳说到里笑着看向凤舞:“在自己家里多用些点心原就是无妨的,如果在自己家都不用尽兴的吃些自己爱吃的东西,那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尽兴呢?舞儿,你说是不是?” 凤舞摇了摇头:“母亲,韵儿的事儿不能这样说,我认为----” 红裳打断了凤舞的话:“舞儿该不会是----,认为韵儿不应该在我里用点心用得过多吧?那就是说舞儿一直当我是外人喽?” 凤舞虽然不怎么把红裳放在眼中,可是这句话她却是不敢接的,虽然她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如果她承认她有这种想法,那可就是大错了----已经够格儿到族里去领罪了! 凤舞只能勉强一笑:“母亲说笑了,女儿哪里会有如此诛心的想法儿。” 红裳点点头:“嗯,原也是同你说笑罢了。”然后又道:“韵儿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她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去他府做客必不会如此,舞儿你可以放心的。” 红裳说到这里,看向凤韵笑道:“对不对,韵儿?” 凤韵起身福了一下,脆生生的答道:“是的,母亲。韵儿去他府做客,顶多就用人家一枚点心。嗯,就是韵儿再爱他的点心,韵儿也能忍得住不用的。” 红裳笑道:“这就是了,你们做姐姐的还替韵儿着什么急呢?韵儿是极懂事儿的好孩子呢。韵儿,你坐着回话就是。”凤韵又欠了欠身子才坐了回去。红裳看到凤韵小小年纪居然言谈举止有度,想来日后一定会是个有主意的人儿。 凤歌在一旁也答道:“母亲说得有理,韵儿一向是知道事理的人,从来就没有丢过我们赵府的脸面。”说着话儿,她还看了凤舞一眼。 凤舞没有想到红裳会如此处置此事:就这样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了结了;她原本还想借题挥的,现如今却没有了着力处,只能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倒是舞儿太小心了,想想也是,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又是‘自己母亲’的东西,多用些也无妨的。” 第二十七章 凤韵其人 凤舞虽然笑意盎然,但是“自己的母亲”这几个字似乎被她咬得有些过重。凤舞心中自然有些憋气儿,只是不便作出来,所以刻薄的话儿她是忍不住要多说两句,以此来稍解心中闷气儿了。 红裳依旧是权当做没有听出来,还是淡笑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韵儿已经被你们说得羞极了,她的头都要埋到椅子下面去了。” 风韵被红裳逗得一下子笑了出来,她的脸有些羞红了:“母亲说笑了,女儿哪有?” 凤歌与凤音也笑了起来,红裳道:“这就对了,姐妹们一处说说笑笑做个伴儿多好,你们姐姐妹妹间应该互相帮扶才是正理儿。” 这话便是长辈的教训之言了,凤歌四位姑娘一齐站了起来,向红裳躬身道:“女儿谨记母亲的话。” 红裳又有些不自在了,她也不过是应景儿随口说一句罢了,却被几位姑娘当成了正经的教训。红裳只能摆摆手让她们四个人重新坐下:“在我这里,你们姐妹们不必如此拘礼。” 凤舞虽然不想就此罢手,只是一时间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难,所以她的心中已经十分的不快了:自己管教一个妹妹也不可以了吗?这么一个商人之女,还真真是当她是自己姐妹们的母亲了吗?也不看看她自己的年岁,也不称称她自己的斤两!自己姐妹们是她一个商人之女能教导的,天大的笑话! 凤音看了看凤舞的神色,知道她在生红裳的气儿,凤音不想让凤舞使红裳有什么难堪----至少当着她们姐妹们的面儿不可以,便起身向红裳行了一礼:“女儿们来母亲这里也有些时辰了,正是该回去做功课的时候,母亲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女儿们就此告退了。” 红裳点头道:“即是如此,你们便去吧。”然后转头对侍书道:“给姑娘们的东西都备好了?” 凤舞刚刚自己生闷气,所以一时间没有听清楚凤音的话,等她注意到凤音的话时,没有等到她开口呢,红裳已经开口答应了凤音:她们姐妹回房已经成了定局!凤舞咬咬牙,再咬咬牙才吞下了这口气儿,却还是忍不住瞪了凤音一眼。 凤音正看过来,当然也就看到了凤舞瞪她,不过她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也好似凤舞就是屋中摆放的一只花瓶一般,就那样平平静静的扫过了凤舞,又看向了他处。 凤舞想作也作不得:这个凤音常常弄得她不上不下地。每次她想作凤音时。都会现如果作出来。全部都会是自己地错儿。 四位姑娘能走。红裳是巴不得呢。虽然论理她该留姑娘们一留。可是现今她还没有调整好自己。所以还是让她们回去地好----来日方长。有什么事儿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没有把握地事儿。不如不做地好。红裳一直是这样认为地。 侍书答道:“回夫人地话。都备好了。” 红裳点头:“把东西交给姑娘们地丫头们吧;”转过头来对凤舞四个人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小玩意。你们拿去玩罢。” 凤歌四个人又福了下去谢过红裳。才各自让丫头们接过了红裳给她们地东西。 红裳道:“丫头们。好好服伏着你们姑娘。小心仔细些。” 丫头娘子婆子们齐声答应着,红裳又对四位姑娘道:“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同我不必拘束客气。” 凤歌四个人答应着,再次施礼告退后便扶着丫头们的手走了。除了凤舞外,其余三位姑娘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凤舞一出了红裳的院子,也没有同妹妹打招呼,径直走了,走得那个快,就如同是一阵风一样,不一时转过了墙角就不见她的人影儿。 凤歌凤音对视了一眼,好笑的摇了摇头。凤歌笑道:“音儿,你把大姐快气疯了。” 凤音听到姐姐的话后,不紧不慢、轻声细语的道:“姐姐说错了,怎么会是我气的呢?我都没有来得及同大姐姐说句话呢。” 凤歌刚想去捏凤音的脸颊,凤音早已经躲过了:“姐姐又来了,每次总要捏我。” 凤歌笑了,刚想说什么时,凤韵在一旁笑着吐舌头,对着凤音用手指刮着小脸,她的意思明显是在羞凤音做了事情不认。 凤音一把拉过凤韵来,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敲:“你现在知道调皮、知道同姐姐玩笑了,怎么刚刚守着大姐时却像是被绑了手脚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也就罢了,连动也不动呢?” 凤韵不依挣脱了凤音,去纠缠凤歌,直说三姐姐欺负她,非要凤歌给她做主不可。 姐妹三人玩闹了一会子,三人的奶娘过来催她们回房了:“姑娘们,时辰不早了了,你们还有功课没有做呢,仔细下午师傅问起,打得你们手疼。快散了回去各自做功课吧,我们可是只同师傅说,放姑娘们半日的学呢。” 凤韵的小脸苦了起来,凤歌的眉头也皱了一皱:“妈妈莫要提那个什么师傅的好,来了府里两年了,却教了我们姐妹几个花样?几种绣法?我们现如今会的,多半儿都是我们自己学会的,与她无点半儿干系!” 凤音轻轻一扯凤歌的衣袖:“姐姐----!你在这里作什么,小心被人听去老太太传我们去回话,到时我们说是不是说?说了老太太不又有一场气好生?还是罢了吧。” 三人的奶娘也在一旁劝着:“姑娘不要生气了,回房去正经,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骨儿不是?不气了,我们不气了。” 凤歌听了凤音与奶娘们的话后,这才没有再往下说,不过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气儿,便吩咐凤韵的奶娘与丫头们好好服侍凤韵,又仔仔细细的嘱咐了凤韵几句话,然后才同凤韵分手各自回房了。 凤韵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刚坐下茶都没有吃一口儿呢,小丫头来回她道:“二姨奶奶请姑娘有时间过去一趟。” 凤韵一听自己的姨娘(子女不能唤生自己的妾为母亲,只能唤为姨娘)找自己,便吩咐自己的大丫头道:“雪语,你把夫人赏下来的点心包一些,随我一起去看姨娘。嗯,丫头婆子你挑几个稳妥老实不喜方语的跟着就行了,不必跟着太多的人的伺候。” 现在的凤韵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那个贪吃的小孩子了,她说话行事儿倒有了一丝沉稳老练的样儿,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岁的小姑娘。 雪语是凤韵跟前除了奶娘第一得力的人儿,当然听得懂的凤韵的话:就是要找几个她们自己信得过的丫头婆子跟着,其它的人让她们留在院子里就行了。 雪语答应着急急的自红裳给她们的大包中,分出一些点心另外包了起来,便扶着凤韵出了屋子,点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并凤韵的奶娘,一起出了院子直奔陈氏姨娘的住处。 陈姨娘早早就在等凤韵了,听到外面的声响,知道凤韵进了院子,急急出去亲自打开了上房的帘子接了凤韵进屋:“姑娘去夫人那里请安了?” 凤韵点了点头,便把在红裳那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把凤舞为难她的事儿说出来,然后又道:“姨娘放心,夫人待我极好的,看我喜欢吃点心,送了我很多呢。嗯,那些点心极不错,不同于京城里的点心呢,我带了一些给姨娘也尝尝。” 凤韵一面说着话一面坐到了主位左边儿,陈姨娘刚想要坐到下去,被凤韵一把拉住摁倒在主位的右边儿:“姨娘,这已经说过几次了,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虽然论礼说你是应该坐到下去,可是论孝礼儿,原该我做到下去;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屋子里只有我们二人时,我们都坐在上吗?姨娘,虽然口上不能称呼你,但是我的心里,你是知道的。” 陈姨娘拍了拍凤韵的手:“姑娘,我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这不也是怕被人撞见或是被哪个多嘴的说了出去,给姑娘你添一些麻烦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打滚要票中~~~~~~~,亲们,多多支持哦。 推荐朋友作品,亲们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作品名:《叫化子一窝》 作者名:方小海 简介:盛世叫化,誓将乞讨与欢乐进行到底! 第二十八章 懦弱的陈姨娘 陈姨娘看了看外面,对雪语道:“雪语,你打两个信得过的人儿守在门外吧,有什么人来了也好提前知会我们娘们一声儿。” 雪语答应着让跟来的两个婆子出去守在门外,陈姨娘又转头对凤韵道:“我们啊,还是小心在意些的好。” 凤韵不理会陈姨娘的话儿,她只管把点心打开了:“姨娘,尝尝吧,真得同我们京里的不同呢。只是可惜我们府里的厨子是做不出来的,不然倒可以时时吃得上了。”说着拈起了一块咬了一口,又道:“姨娘,你吃啊,这是我拿来给你尝鲜儿的,我那里还有很多呢,都是夫人赏的。” 陈姨娘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点心一叹:“姑娘有这个心就足够了,为什么还真巴巴的带过来呢?姑娘常常想着我、记挂着我反而不好;要知道,现今不比原来了----府中有了夫人,那才是姑娘正经的母亲,如果被那起子小人乱嚼了什么舌头到夫人跟前儿,怕是对姑娘不好呢。” 凤韵摇头:“不妨事儿的,一向是姨娘想得太多了。我看夫人是极好的人呢,姨娘不必过虑。至于那起子小人,等我再大两岁,看我怎么整治她们!再说了,我也只认夫人是母亲,姨娘自是姨娘,这并没有什么相干不是?且姨娘一直就是个知礼的人儿,夫人不会为难我们的,姨娘你就放心吧。” 陈姨娘听到了凤韵的话,没有尝点心,只是坐着叹息了一会儿:她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让她每一想起,心头就是一暖啊。 陈姨娘感概了一会子,又问凤韵了几句去给红裳请安的话,听到凤舞以凤韵去为难红裳时,她忍不住带着些气愤的说道:“我一直就提着心,刚刚听你说得,我就知道你没有反话说尽了,那个大姑娘哪里是个省事儿的人儿?可不,就被我料到了!说句我不该说的话,这大姑娘也太----,只是让姑娘你受了委屈,也是受姨娘我的带累,姨娘我啊,就是个不争气的,受些气倒也罢了,只是连累到了姑娘你,让姨娘心里……。” 凤韵淡淡一笑:“姨娘也说是不该说的话,那还是不要说了。而且我也挺好的,姨娘不必操心太多。我也没有受姨娘的什么带累,我是赵家正经儿的主子,哪个能真得让我受什么委屈?姨娘不用担什么心,你想啊,自此后凡事儿都有老爷夫人做主,就算有什么是老爷夫人拿不了主意的,不还有老太爷与老太太嘛?我再怎么着也是赵家的五姑娘,谅她哪个也不敢真得委屈了我。” 说完这些话,凤韵顿了一顿又道:“虽然平日里我一向听姨娘的话儿,多多忍让着她,那也是她没有过份到让我不能忍得地步儿,如果真得惹恼我,我便同她去老太爷面前分辩一二;老太太自是偏着她的,但老太爷却一向是个明白人儿,定能给我做主的。” 凤韵的嘴角撇了撇:“同是庶出,我有什么好怕她的?只是不想同她一般见识罢了。人家嫡出的歌儿姐姐、音儿姐姐都没有她那样的架子呢,她的心思我倒是猜到了一二,只是不予理会她罢了。” 陈姨娘点点头:“听姑娘说话,我也就放心了,姑娘一向是个极懂事儿的人儿,我也不过是白担心罢了。姨娘呢,没有什么旁的盼头儿,只要姑娘你能好好的,我也就安乐了。” 陈姨娘听凤韵后来地话头有些不对。她还是不放心凤韵。所以又道:“不过。姑娘莫要为了我这个糊涂人地两句气话儿。就火上了头。她们啊。我们还是忍让地好。就算是告到了老太爷那里。也不过是管一时地用处罢了。这府中地事情不还在她们手上?” 说着话。陈姨娘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刚刚也不过是说两句大话儿罢了。出了这个屋子。你姨娘我就不敢再提一个字儿人家地不是。这姑娘也是知道地。所以。姑娘万不可因为姨娘而真着了恼。她们。由得她们说她们做吧。我们权当没有听到。权当是那是耳旁风也就过去了。” 凤韵听到这里轻轻唤了一声儿:“姨娘----” 陈姨娘摇了摇头。拉起了凤韵地手来。轻轻拍了拍道:“姑娘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可千万记得姨娘这些年来嘱咐你地话儿。万事儿以忍为上。再熬个几年。你也就到了年纪。到时我去求老爷为姑娘做主配个好人家。姑娘也就算是熬出头了。眼下。姑娘千万要忍啊。莫要同人斗气。” 凤韵听到这里一下子使力抽回了手。她羞红了脸带着一丝恼意儿道:“姨娘。我才多大地人儿。你就说这些有地没地。你再说这些。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陈姨娘急忙道:“不说了。不说了。姨娘再也不说了。姨娘不敢说了。” 凤韵嗔了一眼陈姨娘:“姨娘,你这是作什么,一句玩笑话儿你也当真。”刚刚她的两句话是有些重了,看到陈姨娘如此惶恐倒让凤韵很有些不安,她才以玩笑之语遮过。 陈姨娘叹了一口气儿:“姑娘啊,虽然姨娘这些年来看尽了人的脸子,可是说实在的姨娘还真没有什么怕的----左不过也就是不在赵府了,哪里讨不到一口饭吃呢?只是因为有了姑娘,所以心中就有了牵挂,才一直忍让她们没有同她们计较过;说起来怕来,姨娘唯一怕的就是姑娘不理会姨娘了。” 凤韵伸手拉了陈姨娘的手过来:“姨娘又伤心了?我也是无心的一句话儿,你也别放在心上,我时常有口无心的,姨娘是知道的。” 陈姨娘笑了笑:“我当然是知道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能有个不知道吗?姑娘,我今日找你来也是不放心你啊,姨娘的话,姑娘还是多少记在心里啊,千万莫要忘了。” 凤韵点头道:“姨娘尽管放心,我一直都记得姨娘说过的话,凡事不过是一个忍字,我一向也是这样做的,人前人后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不是?不过,我看日后由夫人当家作主了,也许姨娘同我都不用再忍那么多了。” 陈姨娘听到凤韵的话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的姑娘!姨娘的话你怎么又忘了呢?” 凤韵刚想说什么,陈姨娘却没有让她开口:“刚刚姨娘说了那么多,姑娘你全没有听进去啊。姑娘!不管这府里有什么事儿,来了什么人儿,不论它现在是哪个做主,都与我们没有干系!” 凤韵叹了一口气儿:“姨娘,就算我们没有想什么,可是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有哪次她们放过我们娘们了?是姨娘一直糊涂、看不透是真的,我一直是明白的,所以这次才想看看夫人的手段如何。” 陈姨娘道:“我的好姑娘,我吃得盐比你吃得米多,哪里是我糊涂呢?你就听姨娘的吧,只要我们不理会,什么也不做,就不会有什么事儿找上我们的;她们要斗由得她们斗去,我们自关了门在屋里过日子就好。” 听了陈姨娘的话,凤韵十分的无奈,她看着陈姨娘说道:“姨娘,我们就有硬气一次吧,我看夫人----” 陈姨娘打断了凤韵的话:“姑娘!你可千万莫要被牵扯进去,不要同我说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话,我们还是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就算平日里是受了些委屈,可是还能活下去不是?千万莫要存了与人争斗的心思,那可真会要了我们娘们的命!姑娘你这两年也懂事儿了,难道还没有看够这府里的事情吗?哪个人要如何,都是她们的事情,与我们娘们是不相干的,姑娘!” 凤韵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姨娘----!你听我说句话儿成不?夫人看起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儿,而且老爷又是一副极疼爱夫人的样子,这府里也许会变天儿也说不定,姨娘您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着,莫要事事都退后一步儿的好。” 陈姨娘听到这里更是着紧起来:“好姑娘,算姨娘求你了好不好?不管夫人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又同我们有什么干系?你还是同姨娘一样深锁大门的过日子好了。” 小女人今天有事,要很晚才能回家,所以把今天的加更现在上来,反正亲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一定会投票票给小女人的对不对?嘻嘻。亲们,明天见了。小女人明天回来几天内没有什么事儿,只要亲们支持,我们三更一天如何?嘻嘻。 第二十九章 宋姨娘请了谁? 凤韵一时间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劝陈姨娘是劝不听的,但她自有主意,便决定不再同陈姨娘纠缠这件事儿了。 凤韵又拈起了一块儿点心,递给了陈姨娘,非要她吃不可,陈姨娘看凤韵不再提府中的事情,心中也放心了不少,认为凤韵已经听进了她的话去。 用过了一块儿点心后,凤韵说道:“姨娘,我们府上的大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哪个又来过了?” 陈姨娘听了有些不安看了一眼凤韵,刚想否认时,凤韵的眉头挑了一挑:“姨娘,你有什么还是同我说什么的好,瞒我你是瞒不过去的。再说,你瞒我是好没有意思的事儿,你还让不让我来了,还让不让我当你是最亲近的人?” 陈姨娘闻言又看了看凤韵,左思右想到最后还是认命的说道:“姨娘们没有来,只是宋姨娘使了人来说,她现在禁足不能外出,让我今儿去看看她。” 陈姨娘还真是拿赵家的五小姐没有一点儿办法,正确来说她有些怕五小姐:虽然是她生养的,可是她在几年前便不能再指点她什么了,反而常常是小小年纪的凤韵指点她做事儿。 凤韵听到陈姨娘的话后,眉头又挑高了一些:“姨娘怎么答的?” 陈姨娘道:“我说我身子不太爽快,所以就推了。姨娘一向是这样的,她们知道,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我还能答出什么来?” 凤韵低头沉默了一会子又道:“大姨娘只是来请了姨娘去作耍呢?还是三姨娘、四姨娘都要请了去?” 陈姨娘担心的看向凤韵:“姑娘你问这些做什么呢?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五姑娘,这些事情同我们娘们没有关系。” 凤韵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陈姨娘。陈姨娘自己先撑不住了,没有等凤韵再问她便说道:“我说,姑娘,我说还不成吗?但是你可千成莫要去多事儿啊,不管她们要做什么,我们只管过我们的日子,哪一边儿的事儿我们也不用理会。” 凤韵点头:“姨娘尽管放心。我当然不会引祸上身地。”陈姨娘虽然罗嗦了些。说过来说过去就是这么两句话。但是凤韵知道。这是陈姨娘在关心她。生怕她有一点儿闪失。 陈姨娘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凤韵会去掺和这些事儿。不过她是拗不过凤韵地----虽然凤韵是她所生。但性子却同她一点儿也不相同。伶俐至极也就罢了。只是偏生有一股子不认命儿、不服气儿地劲头儿;好在她是极聪明地。极小地时候就在她地一再提点下。学会了何谓藏拙。人前就是一个缩小了地陈姨娘地样儿。倒也没有人对一个小孩子多想过什么。这些年她才能平平安安过来了。 陈姨娘道:“都去了。想来是为了商议有关于夫人地事情;她们也知道我一向是个怕事儿地。使了人来也不是真得为了让我去。不过是来‘提醒’我一下。不要让我多事儿罢了。可是我从来也不是多事地人儿啊。这么多年她们也应该是知道地。偏偏还不放心地使了她身边地大丫头娇云来说。” 凤韵听了一愣:“使了娇云过来说地?” 陈姨娘点头道:“嗯。使了娇云过来传得话儿。左不过就是让我不要乱说话。没事不要到处走动之类地。” 凤韵闻言后冷冷一笑:“没事不要到处走动?怕是想说让姨娘不要去夫人那里走动吧?” 陈姨娘苦笑了一下:“姑娘一向是聪明的,不过也不必把人家的意思挑明讲出来。她们是她们,我们是我们,不论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我们还自过我们的日子就好。” 陈姨娘的老生常谈又来了,凤韵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儿:如果不是陈姨娘是这样的性子,她这些年哪里会如此受气?人家是看透了她的为人,才会一再的作践她。 凤韵看着陈姨娘,她想应该好好提点一下陈姨娘了,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现今府中有了夫人,一切与原来已经不同了,如果还这样受下去,实在是自己太蠢了。 凤韵道:“这些年来,姨娘过得日子舒心吗?是姨娘真心想要过得日子吗?” 陈姨娘被凤韵的话噎到了,过了好一时才喃喃的道:“算了,不要提这些了,姑娘。谁让我们命苦呢?只要没有人来找我们娘们的事儿,吃些委屈原也不算什么。” 凤韵气道:“姨娘如果不是这样的性子,不是常常这样想,你又怎么会被她们欺压呢?大姨娘是个厉害的,可是怎么不见她敢像待姨娘一样待三姨娘与四姨娘呢?姨娘,您就醒醒吧!” 陈姨娘连连摆手:“我的姑娘,小声儿,小声儿,莫要被人听了去。我这院子里的人也不都是心向着我们娘们的,您还是轻声、轻声儿的好。” 凤韵摇了摇头,她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陈姨娘,没有再同陈姨娘纠缠让她挺直了腰杆过日子的话儿----连年下来,她已经被宋姨娘等人降惯了,怕一时半会儿硬不起来。凤韵想明白了这一点儿,便放弃再劝她了。 凤韵的心思又回到了宋姨娘她们的身上,问道:“大姨娘她们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应对夫人要掌理我们府的事情,是不是?” 陈姨娘非常疑惑的看了看凤韵:“姑娘,你总问这个做甚?不管她们做什么,与我们何干?你莫要理会这个了。姑娘来得时辰也不短了,早些回去吧,姨娘就不留姑娘你用饭了----我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饭菜。” 凤韵听了陈姨娘的话,有些啼笑皆非:“姨娘----!我不说这些了,我们娘们说阵子话儿总行吧?赶我走了你一会儿定又会后悔。” 陈姨娘笑了:“我被姑娘你今日的话吓到了,不然哪里舍得姑娘走呢?” 凤韵便没有再说关于宋姨娘的事情,同陈姨娘闲说了一会子家常,又命雪语把点心摆到盘里让陈姨娘尝,最后又吃了一钟茶后才起身要回去了:“姨娘,眼看就要午时了,我先回房了。” 陈姨娘道:“姑娘们现在还各自在屋里用饭吗?” 凤韵道:“还在屋里用饭呢,不过再过几日想来就会到夫人房中去用饭了吧?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呢。管它在哪里用饭呢,只要吃得饱就行了。” 陈姨娘送凤韵往外走:“姑娘这话说得是,小心脚下。雪语,好好伺候着,莫要让姑娘贪玩凉到了。” 雪语答应着,凤韵对陈姨娘点了点头,扶了雪语的手自去了。 凤韵走了不一会儿,回头看了看,见陈姨娘已经同丫头们回房了,院门外没有了什么人儿,便对雪语道:“我们自那边儿回房。” 雪语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扶了凤韵就转了方向而去:这个方向要经过宋姨娘的院子才能到凤韵的住处,却是绕远儿了。 自出了陈姨娘的院子,凤韵的脸上便没有了一丝沉稳老练的样儿,只余下满脸的稚气儿。 凤韵一行人走着走着,远远看到了宋姨娘的院子,凤韵轻轻道:“你们来追我!”说完,凤韵松开了雪语,提裙便跑了起来:“你们追不上我!”一径儿笑着跑了起来。 雪语带着两个小丫头也一跑追了下去,嘴里胡乱的喊道:“我的好姑娘,您别跑了!”“我的姑娘,您小心脚下!” 奶娘与众婆子只是笑着远远跟随着,她们年龄大了,哪里能跑得起来? 凤韵跑得极快,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宋姨娘的院子附近,她停下转身对着雪语等人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笑着跑了起来,看到宋姨娘院子门外的丫头们,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丫头:“好姐姐,哪里能容我藏上一藏?”一面说一面向院子里张望:“我去藏到大石后面,你们莫要告诉雪语那几丫头啊。” 谢谢亲们昨天的支持哦,太感动了!小女人终于在昨天半夜里赶了回来,虽然累得半死,不过好在还活着,还能在今天8:30左右码出这一章来!小女人潜下继续努力码字,亲们不要忘了投票票哦,谢谢! 第三十章 勾心斗角 如果凤韵不是主子,宋姨娘的丫头们也就死死拦下,不会放人进到院子里;可是五姑娘不但是主子,而且又一惯是个淘气的,除了大小姐与老太爷老太太外,就没有怕得人儿,所以她们只能口里乱喊道:“姑娘,您不要进去躲,我们姨奶奶禁足呢,这里不能进。” 凤韵哪里会听她们的话儿,早已经跑进了院子,守在院门儿的丫头们无法只能分了两三个人去追凤韵,想劝她们的五姑娘离开这里。 凤韵压根也不是来玩的,不过她还是一幅儿天真烂漫的样儿,笑嘻嘻的朝宋姨娘的屋子跑去,后面追得丫头们知道主子有事儿,所以也不敢大声儿的叫嚷,急得只跺脚。 凤韵到了屋前,唬得屋前的一个小丫头站起来想拦她,可是凤韵一把推倒了她就推门进去了:“二姨娘找个地方儿让我躲一躲。” 宋姨娘等人没有想到凤韵会闯进来,一时间人人都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宋姨娘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她上前扶住了凤韵:“我的好姑娘啊,瞧瞧跑得这一身儿的汗!您可是主子,这哪里有个主子的样儿?还不回去洗洗,一会儿大姑娘过来看到了,又该说姑娘你了。” 凤韵进屋前后都没有听到宋姨娘她们在说什么,本来她也不是来听她们说什么的----主子们商量事情,当然会安排丫头们在外面守着,她还没有进屋呢,屋里的人就早已经听到有人来了,她不可以会听到什么话头儿。 凤韵只是来看看屋子里倒底有谁,至于她们在商量什么,凤韵不用费神去猜,一想便知道,而且宋姨娘她们商量的事情自有人去烦恼,也用不着她一个小孩子费心神不是? 凤韵听到宋姨娘说到凤舞,面色立时有些变了,笑意一丝儿也没有了:“那、那我回房了,姨娘们,你们不要同大姐说我来过啊。” 孙姨娘一笑:“去吧,去吧,我们自然不会说的。” 凤韵高兴起来:“谢谢四姨娘了,那我走了。”说走便走,凤韵一时也没有停留,她转身如一阵风似的就跑出了屋子,一时便不见了她的踪影儿。 小陈姨娘一叠连声儿的叫她:“唉哟,我的五姑娘,你倒是慢些啊,仔细脚下!” 宋姨娘过去把小陈姨娘拉过来。顺手把门儿关上了:“好了。三妹妹。不用嘱咐她地。只要摔了一次。她知道痛了。下一次就不会跑得这样快了。” 小陈姨娘听了宋姨娘地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又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宋姨娘坐下后又吃了一钟儿茶。屋子里一直是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孙姨娘在看她地指套。似乎有些不合适地样子。不时脱下又戴上;小陈姨娘却在用点心。只是用得极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得极为仔细认真。 宋姨娘看了看二人。咳了两声儿道:“我说两位妹妹。我这里已经说了一半天儿。口都说干了。你们倒底是个什么主意。倒是说句话儿啊。” 小陈姨娘没有说话。她先拿眼看了看孙姨娘。孙姨娘未语先笑:“姐姐。论理儿呢。您说什么。我们做妹妹地就该做什么;只是现如今这府里已经不同于以前了。我又一向是个没有主意地人儿。姐姐现如今让我拿主意。我可是没有一丝主意啊。” 宋姨娘听得眉头一皱:“妹妹这话地意思就是说。想站干岸儿看热闹了?” 孙姨娘笑道:“姐姐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所以也只能是在一旁看姐姐如何做了,如果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儿,而又是妹妹力所能及的事情,妹妹当然要助姐姐一臂之力了。” 宋姨娘不太高兴,她又看向了小陈姨娘:“三妹妹,你的意思呢?” 小陈姨娘叹了口气儿:“姐姐不知道我吗?我进赵府也有年头了,可是并无一儿半女的,在老爷、老太爷老太太面前大气儿都不喘,现如今府里又来了一位夫人,姐姐,您就不要难为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泥菩萨啊,我哪里能有什么主意,只要夫子能给我一碗饭吃,我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呗,实不敢妄想其它。” 宋姨娘轻轻一拍桌子:“你们不怕新夫人掌了府中事务后,会拿我们姐妹开刀?给一碗饭吃?这饭也有好有坏啊,怕到时只有我们姐妹的粗茶淡饭了!妹妹真得坐以待毙吗?” 孙姨娘还是一脸的笑意:“姐姐,我原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儿,让我给姐姐想主意出法子,不是您白问了我这么个木人儿?再者说了,就算夫人有心要苛待我们或是把我们赶出府去,要怕得人也是我和三姐,姐姐您怕什么呢?横竖您可是给赵家添了人的,而且大姑娘眼瞅着年岁就要到了,到时候只有你享得福,哪里还会有您受得罪呢?” 宋姨娘被孙姨娘的两句说得脸有有些挂不住了,她半晌才道:“姐姐不也是为了你们嘛,就像你们所说的,你们无儿无女的,如果夫人安心要打你们出去,你们能有什么法子?所以还是要早早设法,只有不让夫人掌理府中事务,我们姐妹们才能有条活路不是?” 宋姨娘说完后看两位姨娘还是不开口说话,便又道:“姐姐不是为了争权,这可是天地良心的话儿啊!我虽然有一个姑娘,可是不是没有儿子嘛,如果夫人安心要除了我们,我同两位妹妹又有什么不同?夫人年纪轻轻的,我想她可没有那个涵养肚量,同我们姐妹好好相处,只要一旦府中大权到了她手里,我们姐妹的好日子便到头儿了。” 小陈姨娘看宋姨娘直拿眼看自己,便长叹了一声儿:“我们始终只能算是赵家的半个主子,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主子,只是一个奴才罢了。如果夫人想打我们出去,那我们只能出去呗。不过,我想夫人不会这样做,一来对她名声儿不好,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儿她也落不了什么好处;二来,府中不只是夫人一个人做主啊,还有老太爷、老太太,还有老爷呢;而且,赵家一向是积善之家,就算要打我们出去,也要有个名头儿才好,无缘无故的打了我们出去,那是绝不可能的。只要我们姐妹们小心在意的伺候夫人,想来夫人不会赶我们出府才是。” 孙姨娘笑着点头:“三姐姐说得有理儿,夫人就算要打我们出去,也要给我们个罪名不是?这个罪名儿嘛,可不是随便罗织一个就可以,一定要能过得了老太爷与老太太那一关才行;我说姐姐,我们还是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吧,姨娘啊,也就是这么一会子事儿。” 宋姨娘几乎咬碎了一口的牙:旁人不知道孙姨娘是个什么人儿,她还不知道?瞧她说得好似跟真的一样,其实她一样在想儿子,一样在想能在赵府做个一呼百喏的主儿! 至于小陈姨娘又哪里真是什么怕事的老实人儿?她只不过一惯是扮猪吃老虎,从来没有把握的事儿她是不做就对了。 现今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来,这两位姨娘不是不想对付夫人,而是存心要隔岸观火,想看自己同夫人斗个你死我活罢了。 宋姨娘也不急了,她慢慢端起了茶钟儿:“妹妹们说得有道理,倒是我过于太紧张了;其实仔细想一想,夫人倒像是个宽厚的人儿,再加上有老太爷老太太在,想来也不会对我们姐妹们怎么样,嗯,我看,我们日后多加小心,多多仔细的服侍夫人,哄得夫人开心了,我们姐妹们的日子也就过得舒心了。” 孙姨娘脸上的笑容一凝:宋姨娘居然说出了这样话来,她如果不出面同夫人斗上一斗,那夫人真得取了府中的大权,那她们这般妾室岂不是大大的不妙了?她现在有些后悔刚刚说得话太满了,没有给宋姨娘留余地儿。 不过也就一时,孙姨娘也就明白这是宋姨娘的以退为进,她也就默不作声儿了:三个人中,对于夫人要掌权最紧张的人莫过于宋姨娘,她是一定忍不住不出手的。 孙姨娘与小陈姨娘因为没有掌理什么事儿,对于红裳掌理府中的事情倒不似宋姨娘如此在意,她们两个人在意的与宋姨娘不是:一是怕红裳容不得人,二是怕她年轻勾得老爷再不理会她们----那她们如何能有子嗣呢?所以,让宋姨娘去同夫人相斗,她们只费心来好好服侍老爷就可以了。 朋友的文,大家喜欢可以去看看哦。亲们见谅,不喜欢看广告的亲不用往下看了,汗之,对不起,亲们。 标题:《招龙进宝》 书号 简介:精灵与龙的传奇历险,夺宝打怪谈恋爱,一个也不能少! 三十一章 温情 小陈姨娘的心思同孙姨娘差不多,而且她与宋姨娘是多年的“姐妹”,当然更懂宋姨娘的心思,所以对于宋姨娘的话她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宋姨娘无法说动两位姨娘,她的脸上便有了一分恼意儿:“妹妹们,你们可想好了?你们就是要打算独善其身,自一旁看热闹了,是也不是?” 孙姨娘取了茶钟儿到手中,看着那袅袅的水气儿细声细气儿的说道:“姐姐生气了?姐姐的这话儿可是说错了,妹妹哪里有看热闹的意思?妹妹不是说过了么,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妹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小陈姨娘也点了点头:“姐姐,你可真是误会我们两个,如果是夫人找了我们去说话,姐姐您说,我们会这样答夫人嘛?我们可是什么也不会答应夫人的啊,我们能这样待姐姐,就是因为我们是多年的姐妹了。” 宋姨娘被两位姨娘的话噎住了:她们这是在暗示什么?哼!我宋腊梅还怕你们两个小蹄子不成?等我把夫人拿下,再来找你们两个该死的蹄子算帐! 宋姨娘在心中计较着事情,她的脸上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罢了,罢了,也是做姐姐的性子急,这么多年的姐妹,妹妹们想来是知道的姐姐的秉性,不会怪姐姐的吧?”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一起笑着说哪能呢,自家的姐妹怎么会?于是,三个人都似极高兴的笑了起来。 接下来,三位姨娘便有默契的不再提夫人了,她们又说了一阵子闲话,眼看已经到午时了,宋姨娘道:“妹妹们就在我这里用午饭吧,打个人回去到大厨房里说一声儿就是了。” 孙姨娘摇头道:“罢了,我的姐姐。您现在可是在禁足呢,也就是您吧,老太太对我们来探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作是他人,早被叫去骂一顿了,说不定挨上耳光呢!我们还是回去吧,姐姐也能歇一歇。” 小陈姨娘站了起来,要同孙姨娘一些告辞,宋姨娘却说什么也执意不肯,非要留她们吃午饭不可,说是准备了好东西请她们尝鲜儿。 孙姨娘和小陈姨娘只得留了下来,三个人亲亲密密的到花厅用午饭去了。 红裳看帐本儿直看到傍晚时分。赵一鸣自外面回来。红裳还在桌子前面对帐目呢。根本没有现赵一鸣进屋子。 赵一鸣过去站在红裳身后。轻轻地道:“累不累?休息一下吧。已经一天了呢。这些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做完地时候。你着紧什么呢。不是说让你慢慢地做吗?” 红裳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嗔道:“你怎么进来也没有个声响。忽然到人家身后说话。是会吓死人地!” 赵一鸣不答红裳地话。他伸手把帐册合起放在一旁。又把红裳抄写地纸张收起放好。然后又自红裳地手中把笔拿过来放到笔架上:“好了。你该好好休息了。不要再做了。” 红裳闻言一笑:“你不说还不觉得怎么样。你一说我地双肩还真是有些酸痛呢。” 看到红裳自己揉肩膀。赵一鸣便把手放到红裳地肩膀上轻轻给她揉捏起来:“我看你还记下来不少地东西。帐目上竟然有错不成?” 赵一鸣心知老太爷不太理会府中的事情:只要府中不出大事儿,老太爷是不会过问的,一切都交由老太太做主,但是老太太却又有些精力不济,很多事情她不过是问一问,事情其实都是由宋姨娘和总管及总管娘子来做的。 六七年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这里面如果没有一点儿猫腻,打死赵一鸣,赵一鸣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宋氏见了他如此极于讨好,便是安了恋权不想放的心思----如果没有得什么好处,只是操劳罢了,她哪里会不想放呢? 红裳本来也乏了,她坐得又刚好是一个圈椅,被赵一鸣一揉捏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听到赵一鸣的话,红裳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的随口答道:“应该没有什么错处吧?只是我有好些地方看不懂,所以才记下来,和后面的帐目对对。” 赵一鸣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红裳会看不懂?她如果看不懂,这事儿才奇怪呢。她在南边时还帮他处理过卷宗,那度是极快的,而且错漏之处都一一写了出来,让他一下子省出了月余的时间来----他全部都用来陪妻子了。 现在红裳是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之类的吧?所以不想同自己说什么,以免误导了自己,甚或是冤了哪个人。赵一鸣想到这里决定不再继续追问红裳了,这府里要如何理顺,如何处置就要看红裳的手段了----当然,他是绝不会让妻子吃亏的,他一定会站在妻子身后支持她、保护她。 赵一鸣轻轻的对红裳道:“我让丫头们给你准备些热水吧,你泡上一泡就不会这样乏了。日后不可如此劳累了,事情慢慢做就可以,裳儿----,你听到了吗?” 赵一鸣不得不唤一声红裳,因为她好似要睡着了。红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夫君,我听着呢,你这么大声儿做什么?” 红裳也没有真得闭起眼睛来,她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红红的夕阳;她倒还真有些睡意儿,不过并没有睡着。 红裳忙了一整日,实实有些累了,而且赵一鸣揉捏得的力度刚刚好,让红裳感觉十分舒服,所以红裳一时间不想动,她要好好享受一下:“到上房去请安回来再洗澡好了,不然时间来不及的。” 赵一鸣开始替红裳按太阳**:“来不及就不去了,就说今日做事累了,一次半次不去,老太爷他们不会怪罪的。” 红裳睁开眼睛嗔了一下赵一鸣:“夫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的话儿也是夫君你能说得吗?” 赵一鸣轻轻弹了一下红裳的头:“我不是心疼你嘛,你倒编排我的不是。” 红裳又闭上了眼睛:“夫君有这个心意妾身已经很感动了,但是长辈面前礼不可废啊。”红裳说完后可以感觉的到赵一鸣按得更柔更稳了:红裳原就奇怪赵一鸣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可是个读书人呢----是在试探自己啊,这就正常了。 红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这里是古代,赵一鸣是自己眼下要活下去必不可的人儿,他可以是伙伴,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亲人,但是----,他不可以是爱人。 红裳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爱上了一个男人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儿:她与他在爱情、在婚姻、在忠诚上的根本认识,那是绝然的不同,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爱便不会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奢望,她对这个男人的要求便低得很,他做什么绝不会让她伤心,顶多只会让她感觉到麻烦而已。 红裳只是按照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做着恰如其分的事儿:你可以说红裳对身边的人都耍了一些心计,但是她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能在这个时代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如此而已。 赵一鸣对于红裳的守礼,事事遵循规矩而行感觉到非常的满意,看到妻子面上的倦色心疼的叹了一声儿:“明儿不要看帐本儿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到京中后还没有出府去逛逛呢。” 红裳依然闭着眼睛,她轻轻的道:“明儿夫君不是要去叙职了吗?” 赵一鸣道:“叙职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一应事情都准备好了,只要把那些东西交上去就可以了。接下来,再清闲个三五日也就知道升降的消息了。” 红裳轻轻笑了起来:“以夫君的政绩,哪有降的道理?妾身等着恭喜夫君高升呢。” 赵一鸣笑道:“好了,不谈这个,你明日倒是出不出去玩?” 广告,又见广告,朋友的书,亲们见谅。 书名:《一群帅哥穿过来》 书号 链接 简介:因为一本‘太监书’而引的帅哥群穿 三十二章 倒底是有事儿还是没有事儿呢? 红裳摇了摇头:“不去了,夫君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吧,改天有空闲的时候再去逛也就是了,我们在京中是要长住的,何必急在一时呢?” 红裳一贯是个喜静的性子,这个赵一鸣倒是知道的,不过,红裳这样的性子却对身子不太好,哪里能日日呆在房中呢? 赵一鸣道:“原是我想去逛的,可是一个人又无聊,所以想夫人陪我一起去。”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这几日还有好些子事情要做呢;等府中的事情都上了手,妾身再陪夫君逛逛如何?” 赵一鸣点了点头,很一本儿正经的说道:“既然夫人执意如此,为夫的只有听命行事了。” 红裳轻笑着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赵一鸣的手:“夫君----!”赵一鸣不答话,只是笑出了声儿。 只看红裳与赵一鸣两人的相处情形,真的就是一对儿非常恩爱的夫妻。只有红裳自己知道,他们之间连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也不如呢----赵一鸣对她始终没有真正的放过心,真正的相信她;而她呢,也没有视赵一鸣为一生一世的伴侣,真心为他付出。 红裳又嗔了一眼赵一鸣,才收回了手道:“夫君今日访了几位友人?故友家中都还好吧?夫君可也劳累了?”说着话,红裳便想挣扎起来,似乎有意让赵一鸣坐下。 赵一鸣双手用力按住了红裳:“夫人,为夫的不累,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会儿,我给你揉揉,是你累了一天,夫妻之间哪用如此客气。” 说完赵一鸣顿了顿才答红裳的话:“故友访了几家,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已经约好了日子同他们一起聚聚,他们倒也让我代他们向夫人问好;我也代夫人问他们好及问他们家里人好了。” 红裳闻言笑道:“你去访友又关妾身什么事儿?是不是你向知交们抱怨妾身愚笨了?不然为何无缘无故提及我们这些女人家。”红裳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赵一鸣当然听得出来。 赵一鸣抬手弹了一下红裳:“乱说话!不过是他们知道我又迎娶了妻子。所以才会恭喜我。然后问候你罢了。我怎么可能对人编排你地不是?再说了。你如果是愚笨地。这天下地女人们都成了蠢材了!” 红裳闻言。忍不住唉呦了一声儿:“夫君。这话儿可是说不得地!” 赵一鸣笑道:“有什么说不得地。在我地看来。我地夫人就是最聪慧、最贤良地那个好女子。”红裳有些微地诧异:赵一鸣虽然不是极古板地人。但却绝不是如此油嘴地人。 红裳答道:“夫君又来取笑妾身。” 赵一鸣笑了两声后道:“夫人。为夫哪有取笑地意思。只是有话直说罢了。对了。我今日路过金铺。看到一支钗非常适合你。便买了下来。”说着自袖袋中取了一个小小地包裹出来递给红裳:“一会儿让侍书给你梳头时戴上。看看是不是可以为夫人添色。” 红裳伸手接过了那小小地包裹。心中却更是感觉奇怪:自她嫁给他以来。赵一鸣还没有买过东西送她呢?今日一不是节日。二不是她地生辰。他要送她东西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红裳想到这一句古话儿,心里便是一凛,不过她的神色依旧如常,她抬眼看向赵一鸣笑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同我说?那就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了。夫妻之间,有什么话儿是不能直说的?” 既然有了怀疑,不如直接问了出来,两个人有什么话儿都闷在心中等着人来猜,怕是夫妻两人就快要走到头儿了。 现如今,红裳虽然对于赵一鸣没有多少依恋,但是他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靠山,这一点,红裳是十分明白的。所以,红裳不让让他们的婚姻出现太大的问题。 赵一鸣收回了放在红裳头上的双手,他忽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坐到一旁的榻上接过了丫头们送上来的茶:“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为夫的哪里有什么事儿了?难道为夫的平日里就不能送点儿东西给夫人不成?非要有事相求于夫人才能送东西么?” 红裳转头看着赵一鸣:“夫君真的没有事儿?”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赵一鸣应该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儿来解释才对。 赵一鸣更加不好意思说其他了,只能坚持道:“当然无事。” 红裳点了点头,又靠在了椅子上闭起了眼睛,招手让丫头过来接着揉头:“没事就算了,这可是夫君你说的;如果赶明儿误了夫君的什么事儿,夫君您可不要埋怨妾身哦。” 红裳也不能十分的确定,只是按照赵一鸣一贯的习惯来断定,他应该是有事情要同自己商议,但是自己已经问了出来,赵一鸣也就应该就势把事情说出来,但是这次他却一口咬定没有事儿。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为什么话到嘴边儿却不说出来呢?嗯----,想来是什么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吧? 红裳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了一些计较: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儿,至于要不要答应赵一鸣,也要看对自己的不利有多少----如果对自己十分不利,红裳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她会比较委婉的处置就是了。 赵一鸣原本就是想借送钗同红裳说一说绿蕉的事儿,他也不是要同红裳说把绿蕉收到房里做通房丫头,只是想说把红蕉要过来伺候----收不收房,要看红裳是不是喜欢绿蕉了。 可是他话到嘴边儿时,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说不出口来。 赵一鸣想起绿蕉,再看看红裳,他的心中便有了十足的愧意:他同红裳可是刚刚新婚不到一年呢,现在提及一个将来或许会收房的大丫头的事儿,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呢?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只能喃喃的道:“真的没有事儿,无缘无故的为夫怎么会怪夫人呢?夫人多虑了、多虑了。” 红裳没有再看赵一鸣:“是妾身想多了,夫君莫怪。”赵一鸣点了点头:“不会,不会。”红裳闭着眼睛没有再开口,赵一鸣也没有再说话,屋中便一时间静了下来。 这一静更让赵一鸣不自在起来,他想说些什么打破这让他有些尴尬的沉默,可是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说,只好假装吃茶以掩饰他的心虚。 红裳看到赵一鸣心虚忐忑的神情,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红裳不禁仔细的想了又想:夫妻之间不能直说的话儿嘛,数来数去也不过几种,眼下赵一鸣对自己最难启齿的事情嘛,怕就是只有一件,那就是----纳妾! 不过转念间,红裳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这个时候的男人纳几个妾算不是什么大事儿应该说是男人应该做得事儿----就算男人不纳,做妻子的也要帮丈夫物色一两个人来,以体现自己的贤德才可以,不然会为世人所诟病的。 红裳心中不禁无奈的一笑:自己刚才又以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来想事情了----纳妾不会让赵一鸣有什么为难才对。在赵一鸣这个十足十的古代男人心中,他要纳妾不过是十分正常、十分平常的事儿才对,有什么不好启齿的呢?自己如果不同意,还要被问个善妒的罪名才对。 红裳知道这是在古代,不是在男女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男人在家中有着绝对的权威,那么他倒底为什么如此难以开口呢?红裳的眉头不易查觉的皱了皱。 如果真是纳妾,红裳想了想,她是不会同意的:除非有她不可抗的原因,否则她是一定会设法阻止赵一鸣再纳妾进府----已经四个妾一个妻了,这个男人也应该知足了吧? 现今赵府中就因妻妾太多,所以情形已经很复杂了,红裳不想再让自己的处境雪上加霜了。 就算日后不给赵一鸣纳妾,红裳知道自己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赵一鸣家中的妾室已经不少了,所以红裳是不打算任赵一鸣对自己予求予取。 评论区好安静哦,亲们都在潜水吗?出来冒个泡吧,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好是不是? 三十三章 心照不宣 红裳也不想让沉默再继续下去,让男人尴尬太久,也许会令男人恼羞成怒的,恼羞成怒的男人便会迁怒他人,这个他人当然就是让他尴尬的人儿----红裳可不想做这种笨事儿。 红裳看向赵一鸣轻轻一笑,然后说道:“夫君,妾身倒是有件事儿要同你商量。”现在应该是说些其它事情的时候了:总要替赵一鸣的解除了尴尬才行。 既然赵一鸣咬定就是不说有什么事儿,红裳也就暂时放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赵一鸣就是不开口,红裳焦心不也是白焦心? 赵一鸣听到红裳又同自己说话,并且还是一副笑颜,便完全的放下了心来:自己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儿,裳儿又是刚刚进府,不可能会听到有关于绿蕉的事儿才对。 赵一鸣放下了手中的茶钟儿,挥手让丫头让开,他上前继续给红裳揉太阳**:“有什么事儿,夫人尽管说就是。” 红裳能够不再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她商量,让赵一鸣有松了一大口气儿的感觉。 至于绿蕉的事儿要什么时候再说,赵一鸣没有仔细想:日后再说呗,反正也不急。 红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我们在南边的丫头婆子小厮等都卖了,现如今身边没有几个得力的,夫君你看----” 红裳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赵一鸣会听得懂她的意思。红裳想了一日,府中的丫头调来身边来用,不如刚买得丫头更让人放心,至于府中的情形如果想得知的话,还有其它法子,不能因此而让赵府中别有居心的人有机可乘。 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呵,红裳可不想被自己身边的人儿给卖了而不自知。 红裳虽然想买几个人到身边听用,可是自己同老太爷老太太提这个事儿是不可以的:老太爷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老太太那里,红裳不用想就知道她会说什么;红裳想,如果赵一鸣同意的话,让他去说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对。 赵一鸣一听红裳地话便明白了红裳地心思。他想了想:府中他已经六七年没有在家。虽然原来跟着自己地小厮长随还都在。可是现如今他们是个什么心思也很难说。而且红裳跟前用府中地旧人儿。还真真是有些让他不放心。 赵一鸣点头:“我明白夫人地意思。买几个小厮长随什么地很是正经事儿。我看----。一会儿我们就要去上房伺候了。不如由我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说吧。”顿了顿又道:“这是小事儿。也不过是同老太爷与老太太打年招呼罢了。每年不都要买卖几次奴仆?这是极正常地事儿。” 红裳嘴角弯了起来:“谢谢夫君。”赵一鸣也是一笑。却什么也没有答。她们夫妻两人是心照不宣:有些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儿。但就是不能说破挑明了。 红裳又享受了一会儿赵一鸣地“服侍”。才自椅子中站了起来:“有劳夫君了。谢谢夫君。” 赵一鸣扶红裳走向里屋地妆台:“我们是夫妻啊。夫人何用道谢。” 红裳只是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她站起来时本来想伸个懒腰地。那样她会更舒服一些。不过她看了看一旁站着地赵一鸣。红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当着赵一鸣如此做便是失礼了。 红赏唤来侍书,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便对赵一鸣说道:“夫君,时辰刚刚好,我们去上房吧。”赵一鸣便过来了扶起了红裳的手,红裳又一次笑道:“有劳夫君。” 因红裳这一句说得调笑意味很重,赵一鸣也只是轻轻捏了一下红裳的鼻子,没有说什么话儿。 赵一鸣知道如果在同老太太说买仆从的事儿时,提一提绿蕉的事儿正好,不过他却不想如此做:因为买仆人的事儿是红裳同他提起的,如果他这样做,岂不是在利用红裳?他不想让红裳误会什么而伤心。 对于今日一早出府时,说要回府后去绿蕉房中的事儿,赵一鸣不是忘了,而是他一回府便只想尽快看到红裳:已经一日不见了呢,这在他们成婚后还是第一次呢----原来他们就住在衙门的后院中,夫妻二人可是日日相伴。 赵一鸣原本打算看过了红裳,然后再去看绿蕉的,但是一看到红裳一副疲累的样子,他哪里还能再想起绿蕉?他一心只想着为红裳解乏了,绿蕉是早被忘到爪哇国去了。 直到赵一鸣同红裳出了屋门上了车,他才想起来他原本还想去看看绿蕉的。不过,赵一鸣看了看身旁的红裳,他决定还是明日再去看看绿蕉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赵一鸣起床后,便嘱咐了红裳两句不要太累了之类的话后,便匆匆去辞父母,出府去衙门叙职了。 红裳依旧是伺候完了老太爷老太太用早饭后,才回到自己房中用饭,三位姨娘已经候了她多时。红裳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姨娘的侍奉下用过了早饭,她便把姨娘们遣散了:红裳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姨娘们围绕在自己身边。 姨娘走了不多久,姑娘们便过来请了安,这一次她们姐妹倒是安安分分的什么事儿也没有,红裳便也早早打四位姑娘回房了。 红裳总算应酬完了赵府的这些主子们,管事儿娘子们便又来回了几件事儿,红裳在听完了娘们的话后,她的眉头皱了皱,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便打了管事娘子们回去各自做事儿。 红裳如此做,倒让管事娘子们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她们几个人一商量便去找总管赵安了:她们也知道下面的人做的有些事情不太对劲儿,看夫人那皱起的眉头想来夫人是看出来了,只是夫人却什么也没有说,这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吧?新夫人绝不是面人儿,那可是个**辣的脾性,惹恼了她,怕是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红裳跟前儿终于清静了下来,看了看时辰,红裳想趁午饭前的空档,把昨日剩下的那些账册看完,可是她刚刚站起来,还没有等她移动脚步儿呢,外面的丫头进来报称:“五姑娘来了。” 红裳奇怪起来:凤韵不是才刚刚离开的吗?怎么又回来了?红裳道:“姑娘有什么事儿?” 丫头道:“不知道,姑娘没有说,看样子倒像是来我们屋里作耍的。刚刚姑娘还问奴婢,夫人自南边带来的点心还有没有新样儿,可能是----”说到这里,小丫头住口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嘻嘻一笑。 红裳也不禁莞尔:“五姑娘真真是有趣儿的很,请姑娘进来吧。”小丫头笑着福了一福便出去打起了帘子:“姑娘,请进,您小心脚下的台阶儿,头上的帘拢。” 凤韵笑着上前捏了捏小丫头的脸蛋儿:“你倒是个机灵的,话说得也俐落。”小丫头只管嘻嘻的笑,也不答话儿。 凤韵一面走一面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儿?” 小丫头欠了欠身子:“回姑娘的话儿,奴婢贱名倩儿。” 凤韵随手把自己手里把玩的一面团扇扔给了倩儿:“姑娘今儿高兴,这个赏你了。” 小丫头接过了团扇拜谢下去,凤韵却没有再理会小丫头,她一径儿向屋里走去;小丫头拜完起身时,凤韵早已经进了屋子、转过了屏风,与红裳正见礼了。 倩儿细看手中的扇子,她一下惊喜起来,虽然知道姑娘们手中的玩意儿必不会是俗品,但这样的珍品她还真没有想到,这把扇儿少说也要值个十几两银子吧? 凤韵坐下后,红裳便命丫头们上了点心:“韵儿,喜欢就多吃些,今儿没有姐姐们的管束,你吃多少,我这里都有。” 凤韵笑道:“母亲,女儿、女儿不只是为了吃的而来,我还是、还是来看母亲的。” 凤韵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倒让红裳开心了不少:赵府中只有凤韵能让她一笑。 对不起了,亲们,又是广告,朋友相托,亲们见谅,今日好在有三更,聊算补偿了,可以不?亲们 书名:妻定神闲 书号 简介:一朝穿越,遇上一对如花的兄弟,弟弟很妖孽,哥哥很变态,爱上了妖孽,却嫁给了变态 三十四章 应对 红裳笑着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韵儿有孝心来看母亲,母亲多赏韵儿几块点心也在情理之中。” 凤韵的脸上立时染上了绯色,她不太自在的左看右看,但是好像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说的话题似的,然后她喃喃的道:“姨娘们不在夫人这里吗?” 红裳看凤韵费了半晌的劲儿来转移话题,便暗暗好笑,不过也没有取笑她:“嗯,姨娘们我早已经打她们回去了。”顿了顿,红裳想起了凤韵的生母来:“韵儿是不是想找陈姨娘?” 凤韵急急忙忙的摆手:“母亲,哪有,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红裳看凤韵有些焦急与害怕的意思,随即想起这个时代的规矩:庶出的子女也只能认正室为母,生身之母反而不能称作母亲。 红裳便笑道:“看来韵儿只是来看母亲我的了?如此说来,我真要好好的谢谢韵儿才是。”说完,红裳扬声儿道:“侍书,把我们的点心尽样儿都取一些摆到姑娘的面前。” 凤韵脸上绯色更重了:“不用的,母亲,韵儿不敢当。” 红裳笑着道:“喜欢就多吃些,无妨的。”凤韵一面道谢,一面已经取了一块点心放进了口中,凤韵吃完了一块儿点头,忽然抬头道:“对了,母亲,如果大姐问起,您可不可以不要说我又来过您这里?” 红裳奇怪的看向凤韵:“嗯?” 凤韵脸红得如同胭脂一样了:“母亲,其实姨娘们都知道我的毛病儿,就像昨日我跑到大姨娘那里去玩儿,就是因为大姨娘说大姐一会儿要过去她那里,所以我吓得没有敢在大姨娘那里多作停留,立时便跑掉了,才没有让大姐看到我----不然又要落得一场好骂;就是因为三位姨娘都答应我,不会同大姐说看到过我,大姐才不知此事的。母亲,你最是好人了,你也一定不会同大姐说的对不对?如果您不说、不说就太好了。” 红裳听到凤韵的话后,心下一动便开始盘算起来:凤韵说三位姨娘,那就是小陈姨娘与孙姨娘也在宋姨娘的屋里不成?不过红裳的口中却应对着凤韵,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小孩子便不管不顾的自去想心事儿。 红裳笑道:“我如果不说。不也同姨娘们一样。有什么太好了地?” 凤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当然是太好了。我就可以常来母亲这里吃点心了。” 红裳被凤韵逗地大笑:“好地。我不说。不说好不好?” 凤韵连连点头:“谢谢母亲。母亲您太好了。” 红裳摇头逗凤韵玩儿道:“等我这里地点心用完了。我就不好了。是也不是?”红裳地心中却在寻思。姨娘们聚到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支开了凤韵便说明她们心中有鬼了。 凤韵听到红裳地话后。急得放下了手中地点心:“母亲----。我不是。不是----” 红裳看凤韵真得有些急了,便安抚她;“我只是在同韵儿说笑罢了,看韵儿急得;我不同韵儿玩笑了,韵儿快快坐下用点心吧。” 然后红裳也取了一块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宋姨娘禁足在屋子里,是姨娘们去探她呢,还是她们有事相商呢?如果是有事相商,那又是谁挑得头呢? 红裳想到这里,便逗凤韵说话:“你到大姨娘那里去,为什么还要让你三姨娘与四姨娘一同瞒着你大姐呢?她们又不会知道你去过大姨娘那里,韵儿还真是小孩子呢,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是不是?” 凤韵吃得眯起了眼睛:“母亲----,不是的,韵儿已经大了!韵儿那么做是因为三、四两位姨娘都在大姨娘那里啊,听我姨娘说,是大姨娘请了她们去议什么事儿,好似是的,不过我也没有听懂;只是我姨娘的身子不太好,推了没有过去。” 红裳点了点头,也就岔开了话题没有继续往下追问凤韵:大宅院里的日子复杂的很,实在是没有必要把个孩子牵扯进来。 红裳又让丫头们去洗些新鲜果子过来:“韵儿,点心你可以由着性子用,但是却要多用一些水果才可以,不然点心吃多了,小心火气大了嗓子或是哪里肿痛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儿,可也难受不是?” 凤韵微微一愣,然后非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这个做了她们母亲刚刚不过两天的女人,会真得关心她。 红裳陪着凤韵说了一阵子话,凤韵的话中总是能让红裳得到一些她眼下很想知道、却因为刚到赵府而一时无法探知的东西,凤韵却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一面细声细气的同红裳说着话,一面不住嘴儿的吃着点心,一派孩子的稚气儿。 说了一会子话后,红裳却对凤韵刮目相看了:这个小女孩子不简单呢,如果只是一个天真的孩童,哪里会知道这么许多的事情?想来平日里也极为留意这府中的事情吧?陈姨娘看起来就是一个懦弱的人,这个女儿如果有些机心,娘儿俩还能有个出头之日,不然----。 红裳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凤韵,怎么看还都是一个孩子呢,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红裳也把握不准这个时代的小孩子是不是同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还是因环境所迫而早早成熟了呢? 凤韵足足吃了有两碟子的点心,才同红裳告辞而去,红裳让侍书送了凤韵出去,而她自己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凤韵的背影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侍书收拾好了帐册等物,可是红裳却没有去看,她只是支肘呆呆得看着窗外想事情。 依她帐册上所见,再加上凤韵的话,红裳知道赵府的事情多而杂,如果自己想要掌理并且能让府中的人心服口服,并不是前日里给管事娘子们施施压就可以的,还要再震一震,最好能死水一样的赵府搅动起来,她才好动手把敝端一一除去。 如何做呢?就算是红裳想找哪个人的麻烦,也要那个人有什么错儿在先才好,不然就会失了赵一鸣与老太爷的心了。 红裳一直想了一个上午,虽然有了主意,但却一时间不知知何下手为好。 帐册,她已经看了这两日,只自帐目上露出来的敝端就不只一项两项了:最大的敝端当然是银钱的流向了。 不到午时,赵一鸣便自衙门回来了,他一进府便想去红裳的房中,却在二门处被绿蕉给拦下了。 绿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对着赵一鸣一福:“老爷回来了,绿蕉给老爷请安。” 赵一鸣看到绿蕉后先是一愣,然后便有一丝丝的不好意思,但他却足足有三分的不满意:一看绿蕉便知道她是特特等在二门这里等他回来的,绿蕉如此做是什么意思? 赵一鸣看了一眼绿蕉:“你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到这里来做什么?” 绿蕉没有想到赵一鸣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带着三分责备,她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被绿蕉一看,恼意更甚了一分:就算是自己答应了绿蕉却爽了约,但她只是奴婢,居然敢到二门来质问自己,她便十分不知道分寸了! 如果万一被府中的下人们误会了,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儿来,传到了红裳的耳朵中,自己要如何对红裳解释,而不使她伤心呢? 想到这里,再看到绿蕉还在用惊愕至极的眼神儿看他,赵一鸣便轻轻的哼了一声儿。 绿蕉这才惊慌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自己今日守在二门一事已经让赵一鸣生气了,她轻轻的道:“我只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来这里等老爷的。” 赵一鸣闻言后知道错怪了绿蕉,但是如此一来让他更有了一丝狼狈----昨日爽约在前,今日又误会绿蕉在后;他不太自在的咳了一下:“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绿蕉还是低着头,她的眼圈却已经红了:“老太太只是问老爷去没去各姨娘的房中看看。” 还有一更呢,大约晚上八点左右更新;亲们,又加更了一章,亲们推荐票票支持小女人吧:好不好? 三十五章 机会来了 赵一鸣听到绿蕉的话,心下对老太太忍不住有了一丝不满:昨日老太太说过此事儿,自己已经答应了,不用追得这般紧吧?不过母亲的吩咐他还是要听的,便道:“我这便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请完了安便会去的。” 绿蕉又福了一福:“老太太说了,老爷近日来的事情一定极忙,今日不必先去上房请安了,先让老爷到各姨娘处转转,用晚饭时再到上房去也是一样。” 赵一鸣听了只能点头答应着:“好吧,我这便就去,你也回去回老太太一声儿吧。” 说完赵一鸣便转身带着人走了。绿蕉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待老爷那是痴情一片,但是老爷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自己虽然是十分想来二门上守着,当面问问赵一鸣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去看自己,但是她一早需要做得事儿太多,哪里容得她脱身出来?再说,以她一个丫头的身份,她就是来了二门,有些话也不是她能质问的;只是她还是非常想来二门,只要见到了赵一鸣,她认为她的老爷一定会有解释给她: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那今儿老爷也就会来她房中了。 绿蕉实实在在是有太多的话儿想同赵一鸣好好说一说,以解她六七年的相思之苦,可是两个人却没有独处的机会,让她如何诉说呢? 正巧老太太要使个人来二门等着赵一鸣,给他传几句话儿,那些奸丫头们哪个也不想出来,绿蕉却正中下怀,便领了这个差事儿出来,不想却被赵一鸣当头就浇了一盆凉水。 但是绿蕉却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这是她唯一摆脱奴婢身份的机会啊,虽然姨娘的身份也不是很高,但却比做个丫头要强太多太多了----以绿蕉的身份来说,姨娘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奢望了。 绿蕉轻轻转身向老太太的院子走去,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心事儿,她不能再把老爷当成六七年前的那个老爷了,她要重新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再次捉住老爷的心才可以。 二门上的婆子早已经使了人把赵一鸣回来的信儿报到了老太太房里与红衣房里,老太太听到赵一鸣一回府便去看那四房妾室了,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到小丫头来报赵一鸣去姨娘的房中了,便打了小丫头走,然后轻轻的对侍书道:“吩咐人摆饭吧,不用再等老爷了。我们用过了饭,正好歇一歇起来看帐册儿。” 侍书悄悄看了看自己夫人地神色。看红裳并没有什么不愉地样儿。才放心地出去使小丫头去传饭了----夫人好似对老爷不太上心地样儿。可是和老爷在一起时。偏偏又让人看着夫妻二人非常恩爱似地。这一直成了侍书心头解不开地谜团。 小丫头去了许久也不见她来回话。红裳与侍书左等右等。一盏茶过去了。饭菜还没有送上来。侍书又出去使了个小丫头去传饭。但是这个小丫头也是一去就没了影儿。 红裳地眉头皱了皱:这怕是有人要给她些颜色看看了。这两日地饭菜一直没有差事儿。想来是因为赵一鸣一直在同她一起用饭地缘故吧? 侍书有些恼了:“夫人。我去看看。大厨房地饭做得这么久。是不是他们要现砌炉灶!” 红裳摆手先止住了侍书----不是不让侍书去。只是去却不能这样去。 红裳看厨房里居然敢如此怠慢她。心下不禁暗喜:这不就是个大好地机会。趁此机会闹他一闹也好----红裳正愁找不到借口在赵府里闹上一闹呢。 红裳仔细想了想后便对侍书道:“侍书,你去是要去的,只不过,你要多带些婆子、娘子们一起去才可以;我猜想大厨房里的人一定会你说,我们的饭菜还要再等上一等,而灶上正在做着的饭菜不是老太太的就是老太爷的,不然就是老爷姨娘们的,没有空闲的炉灶给我们做饭。你呢----,就仔细看看,不要碰了老太爷、老太太的汤品,把其余的那些饭菜,不用问也不用管,只管给我砸了就是!” 侍书没有一丝犹豫,她嘴角儿还弯了一弯,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儿:现在这个时候的夫人,才像是她所熟识的夫人,这两日里夫人只是静静的观望,什么也不做,实在是让侍书即着急又有些不安:难道夫人怕了不成? 直到听到红裳说出这样的话来,侍书的心才安定下来:夫人一定不会容老太太或是任何人把她自夫人身边调开。 红裳看侍书没有说话,便微微一笑:“侍书,你敢是不敢?” 侍书稳稳的答道:“有甚不敢?” 红裳又道:“你怕是不怕?” 侍书道:“这有什么好怕?”红裳道:“过后,你可能要领个罪名儿,你不怕皮肉之苦吗?” 侍书摇摇头,轻声细语如诉家常的道:“不怕,奴婢这条命就是夫人给的,一顿皮肉之痛有甚可怕?” 红裳轻轻拍了拍侍书的肩膀:“很好,你也不用怕,即使有皮肉之痛,有我在,也不会很重的。你去吧,侍书。” 侍书轻轻答应了一声儿,转身出屋喊了一群婆子、娘子与丫头们,侍书带着人刚想要走,红裳又唤她进屋:“你去了以后,要仔细看看再动手,如果能再找到她们的什么错处,你的皮肉之苦也许根本不许要领的,明白吗?” 侍书点头笑道:“夫人放心,奴婢理会的。那起子小人不就是想欺负我们主仆吗?自不会让她们得了意去,欺到我家主子头上,我侍书自不会轻饶了她们!”顿了顿又道:“那两日看夫人受委屈,奴婢心中就不好过,只是看主子一直没有说话,而我们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奴婢才忍下来了。”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侍书,我不是个任人鱼肉的人,你们主仆当然不会由人欺了去不作声儿。去吧,你尽管闹就是,不要怕闹将的大了,越大才越好。” 侍书答应着转身出屋带着一群人便直奔了大厨房而去。 侍书能被红裳自南边带到京中来,而且一直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侍书的性子:极稳妥而知进退,但却从来不怕事儿,又是极有手段与心计----却难能可贵的没有失了赤子之心。 侍书带着人走了以后,红裳伸了一个懒腰儿,然后静静的道:“来人啊,给我沏那个玫香茶来,账册儿也取了过来吧,这屋里敞亮,我就在这里看帐册了。” 一旁早有丫头答应着去了,红裳平平静静的看起了账目,似乎她已经不饿了,不需要用午饭了一样。屋里伺候的丫头们看红裳不再叫她们,便自坐到一旁去做女红了:主子都不用饭了,奴婢们还用吃东西吗?屋子里静得便只有红裳翻帐册的声音了。 红裳当然知道让侍书如此去大闹,一定会有波澜起来,但是现今的情形,就是要打破了这一潭死水,让所有的一切浮出水面,她才好处置。 红裳现在等,等着看厨房里的人儿是不是有心机的人儿:如果是个聪明人儿,也许侍书就作不起来,那就只能再等一等或是另外设法了----府中的事情要早日处置清楚才是正经,不然,有可能就应了那句夜长梦多啊。 红裳不是喜欢权力,她巴不能可以做一只白胖的米虫呢,但是她知道那只是妄想;她想活下去,想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活下去,就必须要在赵府有一席之地,有自己的一班人才可以。 侍书带着一群人到了厨房门口,早有婆子看到侍书等人来,使了小丫头匆匆进去报给了厨房的管事儿古氏娘子。 侍书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闯,她正在打量厨房里的情形:厨里现在根本不忙,一旁的桌子上正在用饭的婆子娘子们便有七八人。而有一个小丫头正在同桌子旁的一个高大的婆娘耳语着,还指了指门口的侍书等人。 侍书便知道那个高大的婆娘一准儿是厨房的管事儿古娘子了,不过她没有言语,也没有上前,只是转头又看向了厨房的炉灶。 求票,求票,打滚求票,亲们就给了吧,好不好?嘿嘿,爬下努力码字,我们明儿见了,亲们。 三十六章 怒不形于色 大厨房的南墙与北墙一溜十几个灶上都有锅子占用着,不过只有两三个厨娘还在炒菜,其余灶上都是蒸煮的东西,不需要人看顾,呼呼的冒着热气。 再往里看去,有十几个婆子小丫头都在收拾青菜什么的,看来是在给粗使的婢仆们准备大锅的饭食。 侍书看到古娘子几人在用饭时,便在心中冷冷一笑:好!如此更是被我捉到了小辫子! 古娘子已经站了起来,侍书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看向了走过来的古娘子:“你就是管厨房的古大嫂子了?” 古娘子点了点头:“正是,姑娘看上去面生的很啊,不知道姑娘是在哪个房里当差?应该怎么称呼?” 侍书微微一笑道:“我?我一直跟着夫人的,古大嫂子叫我侍书就成了。” 古娘子听到侍书是新来夫人的人,而且还是自南边带来的丫头,她便轻视了侍书三分,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减了一分:“原来是侍书姑娘啊,一向少见。哦,想必是来催夫人的饭菜,是不是?可是今儿的柴有些湿,这火呢便不争气儿,到现在也只是送上去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饭菜,论理儿是应该把夫人的饭菜也早早送上去的,可是老爷却要在四姨奶奶房里用饭,这不还得紧着老爷先用不是?原本也不用着这么久的时间,本来也准备做夫人的饭菜了,可是老爷偏生又使了人来说,让我们给四姨奶奶做她最爱用的一味鹅肉,那菜最费功夫了,侍书姑娘你看,这灶上的那道菜,就是听老爷吩咐,给四姨奶奶准备的,现在不过刚刚半熟罢了。所以,夫人的饭菜----,还要再等上一时才可以。” 侍书静静的立着听古娘子长篇大论的说道,听完后也不说话只是笑了一笑,便迈步越过了古娘子进了厨房。 侍书走到每个灶前都揭开了锅或是打开了蒸茏看上一眼,再问古娘子一句:这是什么菜式。 古娘子跟在侍书身后,虽然面上带着笑,但一点儿也没有把侍书放在眼里,侍书问一句她便答一句,后来不等侍书问,她便主动说出菜式是什么,又是给哪个主子准备的----总之,不是老太爷的、就是老太太的,不然就是老爷的。 古娘子的笑意有丝古怪:就算小侍书一一看过又能怎的?如果我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敢误了夫人用饭的时辰? 灶上地饭菜都是给主子们准备地。而且哪个人都比夫人重要些。古娘子面上地古怪笑意更深:就算你小侍书想要作。我看你要怎么作:作了。不是在打她古娘子地脸。而是打了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要不然就是老爷地脸! 侍书笑着转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她也好像没有看出古娘子地笑容有什么不同。侍书点了点头:“看来这厨房里忙得很啊。古娘子你----。实实是太劳累了。厨里根本儿就忙过不来嘛。” 古娘子笑着拍手:“侍书姑娘倒底是个明白人儿。全府可就我这里是最忙地地儿了。” 侍书笑着点头。却没有答话。古娘子接着说了下去:“今日又比往常更忙乱些。不然。哪里会误了夫人用饭呢?” 侍书依然笑着点头。她完全是一副极好说话地样子。古娘子便更不把她放在眼中。侍书信步走到了古娘子刚刚坐得桌前看了一眼:“古大嫂子。你们用得这些饭菜极不错啊。比我这个丫头地份例可是强了不少。看上去。嗯。倒和我们夫人昨日用得饭菜差不多呢。” 古娘子闻言神情变了一变。她勉强笑道:“侍书姑娘好眼力呢。可不就是昨日夫人剩下地饭菜。我们几个人热了热便吃了。扔了也是怪可惜地。侍书姑娘放心。我们府上每个人应该用些什么都是有订例地。我也是老人儿了。哪里敢逾越呢。” 侍书偏头看向古娘子:“夫人剩下的饭菜?” 古娘子笑了笑:“是啊,就是夫人剩下的饭菜,不然,主子们还没有用饭呢,我们做奴才哪里敢先用饭呢。” 侍书脆生生的笑了起来:“古大嫂子是个极懂规矩的人儿呢。” 古娘子听侍书说出这话来,她终于完全放心了:一个没有站稳脚跟儿的小夫人,她身边的丫头能拿自己怎么样? 古娘子道:“我不过是府中的老人儿,自老太爷与老太太成亲时,我便在厨里伺候了,规矩嘛,自然是懂的,也万不敢错了半分儿。” 侍书还是笑颜如花、轻声细语的:“嗯,古大嫂子,你说得好啊,规矩嘛,的确是错不得半分儿!”侍书的话音未落,她伸手一用力,便把面前的桌子----一张板儿搭在两个长凳上临时搭成的桌子,掀翻了! 只听得一阵碗盘的相撞声儿,那一桌子的家什全部跌了个粉碎----这些东西原就是给红裳准备的,单单就那一套细瓷的餐具便值几十两银子了。 古娘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丫头刚刚明明还在笑啊,她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掀翻在地上的桌子。 厨房里的人儿与桌旁的几个人都有些惊呆了:这样的事儿她们可是头一遭遇上,而且还是刚刚看上去那么娇怯怯的、没有脾性儿的侍书姑娘做出来的,大家都呆呆的不知道反应。 可是侍书却不仅仅掀了那桌子就算完了,她是一时也没有停留,看也不看那掀翻后的情形,径直走到了那四姨奶奶最爱的菜式前,抄起了身后面案上的面杖就把那蒸茏砸飞了出去,这一下子呆愣着的厨房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了:她们是惊叫着四处躲闪----那滚烫的菜与蒸笼如果砸在身上,死是死不了,可是定会脱层皮啊。 侍书砸完了那菜式,把面杖拄在地上,冷冷的看着她带着的丫头婆子们:“怎么着,你们是跟来看我热闹的不成?你们是要动手呢,还是站在那里,等姑娘我出完了气再过去扒了你们的皮!” 那些丫头婆子两日来同侍书在一起,不要说没有见到过侍书如此波辣过,侍书就是大声儿说话都不曾。侍书这么一作,倒是一下子震住了不少人,再加上古娘子惯会克扣婢仆们的饭菜,当下便有人应声儿上前上前砸了起来:也是借机为他自己出出气儿。 一有人动上了手,跟来的人便没有人再立着、看着了,大家挽袖子一拥而上就砸开了。 侍书喝道:“大家在意些,老太爷与老太太汤不要碰翻了!”然后看着厨房另一头儿十几个惊呆了丫头婆子们又道:“也莫要砸了大家的饭食,让大家伙今儿下午饿着肚子当差。” 众娘子、婆子齐声应了,便砸了一个不亦乐乎。其中不少人对侍书有了好感:在这种时候,还为粗使的仆从们着想,真真是太难得了----有几个上等的丫头把粗使的仆从们当作人来看的?侍书带来的人,当然大多都是粗使的人,众人心服侍书,便下手更狠了些。 古娘子明白过来后,拦得下这个,拦不下那个,最终无法之下,只得跑到门口,对已经坐在一张椅子上的侍书哀求道:“我的好姑娘,您就不要再闹了,您让他们停下了,您说什么我便做什么还不成吗?” 侍书看也不看她,理也不理她,自是呼喝着人尽管砸:“那里,对,不要放过了,还有这边儿,张婆子你们几个给我把它掀了!停,你们几个不要把那些菜啊、蛋啊什么的糟蹋了,这些可都是府里使了银子买来的,是我们一府人一日的嚼用呢。” 古娘子没有想到侍书居然有这样的胆色,而且笑眯眯的说翻脸就翻脸,根本没有给人一丝防备。她看哀求不管用,便咬牙道:“侍书姑娘,就算您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人儿,可是如此砸了大厨房,这事儿可也不小了,你就不怕到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领罪?” 侍书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古娘子,细声细气儿、还带着一丝笑意的道:“我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领什么罪责,不也有古大嫂子在前面顶着嘛。” 亲们,见谅见谅,朋友的文,亲们莫怪啊。 书名:喵喵刹异世 作者:笨笨圈圈 书号 简介:玩转异世?成猫再换魂**?美男金钱权利,偶来了… 三十七章 探姨娘(有事外出提早发布) 侍书依旧地是像刚刚同古娘子说话时一样的神情语气,但是古娘子可不认为她可欺好欺了,也不认为她没有生气。 古娘子听到侍书的话,她的脸色一变,不再强硬完全软了下来:“我的侍书姑娘啊,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侍书却不再理会古娘子,回头娇喝道:“快些,姑娘我可是急性子,等不了太久呢。”那些娘子婆子闻声乱嚷着答应了,手下砸得更是快了很多。 古娘子脸上精彩纷呈,她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知道这错儿她是领定了,她现在非常后悔的就是:不该听人两句好话,得了几两银子便去招惹夫人!这夫人,真真是招惹不起啊。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这个苦头她是要生生吞下了。 古娘子知道不管侍书领多么大的罪过儿,最终她的主子都不会不要她,而且还会待她更好,而她自己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能有主子罩着,她是没有日后了----她一准儿会被赶出大厨房去,还能不能再留在赵府中都难说了。 侍书看砸得差不多了,摆摆手道:“走吧,回去找两个人出去到酒楼订饭菜,我们离了大厨房也不能饿死了不是?” 说着话,侍书拍拍手,带着一群娘子、婆子就要走时,厨房后门儿开了,进来一个小丫头,正是侍书第二次使来了催饭的人。 侍书看到小丫头喝道:“让你来催个饭,你死那里去了?是不是又去哪里玩了?”那小丫头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吓得不轻,听到侍书的喝骂差点跪到地上:“侍书姐姐,古娘子说饭菜马上就好,可是厨里实在忙不开,让我帮助给府中的女红师傅送饭菜去了。” 侍书闻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眼看了一下古娘子,然后对着古娘子轻轻一笑,古娘子被侍书笑得心中一颤。 侍书又转回头来对小丫头道:“可送完了?送完了便随我们回去了!”说完也不理会古娘子等人,侍书自带着人一阵风似的走了个干干净净。 古娘子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瞒过侍书的眼睛,只是支开小丫头不给夫人送饭菜眼下已经不算是大事儿了,她看着屋里只余下了两三个炉灶上的完全炊具,其他的都没有了,她呆了半晌道:“使几个人分别给老太太、老太爷、老爷,还有大姨娘那里送个信儿吧。” 话说完了。古娘子就一**坐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完了。她们一家都完了。单单只赔厨房里地这些东西。她们家便要掏光了所有积蓄才可以! 赵一鸣到了宋姨娘地门外。顿了顿后对门外地小丫头道:“告诉你们姨奶奶。老太爷禁了她地足。我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探她。让她好好在房里悔过吧。” 说完赵一鸣停都没有停。便带着人直接去了陈姨娘地院子。宋姨娘地小丫头愣了一愣。便只能答应着去回宋姨娘了。 宋姨娘听了小丫头地话后。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才没有伸手去打那个来回话地小丫头:这个死丫头就不会留一留老爷吗?不会说话还去门外立着做什么。当柱子吗? 小丫头看到宋姨娘地脸色有些白了。知道宋姨娘动了气儿便吓得一大跳。站站兢兢地立在原地等宋姨娘落她。 宋姨娘却一反常态,静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却没有什么怒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小丫头不太相信的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站着没有反应,又被雪语喝了一声儿,那小丫头才惊慌失措得施礼退了下去。 宋姨娘对雪语冷喝道:“你近日做事越不上心了,门口的人儿怎么可以安排这样口拙的人去?上次被那个五丫头闯了进来也就罢了,今儿居然就这样放了老爷去二蹄子那里!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雪语躬身:“奴婢知错了,马上就去换了门口的人儿。” 宋姨娘瞪雪语:“那还去,愣在这里做什么?” 雪语福了一福转身去安排丫头们了,不过她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气儿,把她在宋姨娘处受得气儿一股脑都撒在了那些丫头们的头上。 赵一鸣到了陈姨娘那里也没有坐多么一会儿,原本赵一鸣也不想多呆的,不过也没有想过两三句话就走:毕竟他同四个妾室也一起生活了几年了,哪里可能没有一丝感情呢?更何况陈姨娘还为他育有一女,也是四个妾室里最老实的一个人,他一向是知道她是个省事的人儿。 但是陈姨娘一听到赵一鸣没有进宋姨娘的院子,直接便到自己这里来了,便急急的打了赵一鸣走:虽然她很想同赵一鸣好好说说话,诉诉离情。 赵一鸣倒是认为他与陈姨娘六七年不见,陈氏同他生份了,也没有多想什么,便依陈姨娘的话起身去小陈姨娘那里了。 小陈姨娘看到赵一鸣当然是极高兴的,非常殷勤的把赵一鸣接到了屋里,然后着着实实的诉了一阵子离情,赵一鸣虽然急着要走,但也被小陈姨娘感动了一把。只是他赶着想回去同红裳用午饭,便起身准备要走了。 小陈姨娘也没有强留赵一鸣,只是双目通红的看着赵一鸣,为赵一鸣理了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服。 赵一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这样走实在是有些绝情,便道:“改日再来看你,到时自会好好的同你说会子话儿,我这些年在外面,也十分挂念你的。” 小陈姨娘轻轻的嗯了一声儿:“老爷,贱妾知道您这些日子有得忙,老爷尽管忙吧,不用记挂贱妾,贱妾只要知道老爷一切都好,就已经心满意足,别无他想了。”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小陈姨娘的额头:“我会尽快来看你,到时会留在你这院子里,不再回夫人那里,可好?” 小陈姨娘拜了下去:“老爷,现今有了夫人,还请老爷到夫人房中,贱妾只要能常常伺候在老爷与夫人的左右便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不敢再奢望其它。” 赵一鸣一笑:“你一向是知礼的人儿,嗯,我都知道的,到时我会来的,现在我先走了。” 小陈姨娘依依不舍、双目含泪却偏偏不让那泪水掉下来----这样更让人感觉到不舍万分。小陈姨娘以这种样子送赵一鸣,倒真真让赵一鸣差点心软不走了,不过他一直记挂着红裳是不是又累到了,所以才硬起心肠转身走了。 小陈姨娘立在院子门口处直到看不到赵一鸣了,还立了一会儿才回房。 小陈姨娘的丫头喜心道:“姨娘,老爷都不见人影儿了,您为什么还要立在门口呢?现时的日头正足,虽然不是夏天,但您不也说过晒久了会让皮肤变黑吗?” 小陈姨娘早已经没有那些伤心哀痛了,她闻言回头一笑:“那是因为你们老爷所带来的人还没有全部转过转角啊。” 喜心闻言立时明白了,便连连点头道:“还是姨娘心中有算计啊,婢子就没有想到这里。” 小陈姨娘笑道:“什么都指着你们,我可不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她们主仆说说笑笑的进了屋。 赵一鸣带着人到了孙姨娘的院子外面,孙姨娘的大丫头雅音早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赵一鸣后深深行了一礼:“婢子给老爷请安。” 赵一鸣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你们姨奶奶呢?” 雅音道:“回老爷的话,我们姨奶奶身子不太好,正在床上歇着呢。” 赵一鸣一听有些担心起来,急步向屋子里走去:“身子不爽利吗?为什么不叫大夫来瞧瞧呢?” 又见广告,亲们原谅小女人,我们一个组的朋友,你们可以体谅的是不是? 书名:神之奇域 书号 天雷阵阵,雷死人不偿命,恶搞死人不偿命 三十八章 孙氏姨娘的薄嗔与灵巧心思 雅音一面紧紧跟上来一面答道:“我们姨奶奶不让婢子们去叫大夫。” 赵一鸣皱起了眉头:“胡闹!身子不好怎么可以不看大夫呢?”赵一鸣没有去孙姨娘院里的上房,他直接去了左厢房----那里是孙姨娘的屋子。 走到屋外,雅音抢步上前给赵一鸣打开了帘子,然后便招手叫出了屋子里的丫头们,她也转身出来并合上了门,自己立在门外同丫头们小声儿说笑起来。 赵一鸣一进屋子,便看到孙姨娘合衣躺在床上,身上也没有盖东西,面朝床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听到门口的响动。 现在天气还冷着呢,虽然屋子里烧着火盆,但就这样什么也不搭就睡在床上,没有病也睡出病来了。赵一鸣轻轻摇了摇头,心中一叹:毕竟年纪小些,如果是宋氏几人,哪里会如此不知道养生惜福? 一面想着,赵一鸣一面上前把床里的被子拉了过来,为孙姨娘搭在身上。孙姨娘依然闭着双目,却伸手把已经搭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了一旁。 赵一鸣见孙姨娘醒着,便坐在了床头上,低声笑道:“这又是耍什么小性儿呢?让丫头们看到不又笑话你。我来了,你也不出去迎一迎,自管躺在床成何体统呢?让哪个嚼了舌头,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你不又得挨顿训斥?” 孙姨娘依然不说话,还是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赵一鸣看了看她的神色,便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便这样,就有些过了啊。” 孙姨娘紧闭着的双目一下涌出了泪水:“既然我过了,那就请老爷赶了我出去吧。自有那不过的,知道分寸晓事理的人来伺候老爷。” 赵一鸣原也不知道孙姨娘这是怎么了,现看她又哭了,便柔声道:“你这是闹什么?无缘无故的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你身子一向不太好,上一次那胎没有保住后身子更是差了不少,现如今动不动的就耍性子哭闹,不说其它,就是对你身子也是不好啊。” 孙姨娘越哭得哽咽起来:“老爷既然有这样地话儿。为什么回府后却理都不理会贱妾?让贱妾这心不上不下地。想死地意思都有了啊。如果老爷心中没有了我这么一个人儿。我还活着有什么生趣儿!”说完扑倒在赵一鸣地怀中。轻轻捶打着赵一鸣:“老爷一向知道贱妾心中只有老爷一个人。名份什么地对贱妾来说什么也不值。老爷外放了六七年。贱妾地泪浸透了多少锦帕?可是老爷却把贱妾忘在脑后。一点也不记得了。” 赵一鸣轻轻抚着孙姨娘地背帮她顺气儿。长叹了一声儿;“哪有地事儿?老爷不想着你今日怎么会来看你?”赵一鸣听孙姨娘哭得悲切。就知道往日便是如此地性子。只能耐心性子来哄一哄她----这四个妾室里要论情份儿。在赵一鸣地心中。孙姨娘一人可抵得上宋姨娘她们三人。 孙姨娘只管泣道:“老爷不记得当年那河畔桥旁地垂柳了吗?不记得我们当年相遇地情景了吗?贱妾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却也因此恨死了那手帕汗巾!” 赵一鸣被孙姨娘勾起了回忆。他地声音越地柔和起来:“为什么要恨那手帕呢?如果不是我捡到了你当年地一方手帕。我们哪里能有此缘份?我可是在遇到了你地次日便去提了亲呢。” 不过当日赵一鸣一是因为他捡得方帕被不少友人得知。已经于孙姨娘地闺名儿有碍。二来也是因为同友人们打赌。年少气盛之下便去提了亲。 孙姨娘恨恨地道:“谁知道是不是老爷当年与人赌输赢才去提得亲呢?左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就是纳了来又有什么打紧。” 赵一鸣捏了捏孙姨娘的脸蛋儿:“就是你这一张嘴儿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你这性儿倒是率直不做伪,只是有时也让我恼得不行,就像现在,都多久的事儿了,偏生你就是拿住不放。” 孙姨娘拂开了赵一鸣的手,用手帕试了试泪水,嗔道:“就不放,一辈子不放。”这样的孙姨娘看上去却越的让人心动不已,比她平日里的温柔样儿更诱人三分。 赵一鸣爱得也是她的这个样子,不然也不会宠得她如此放肆。赵一鸣低沉的一笑:“不放,不放,好不好?不哭鼻子了?不恼了?” 孙姨娘一扭身子,又躺下去了:“老爷,你也该去了,不要在贱妾这里消磨了,一会儿误了饭时可不好。” 赵一鸣看她如此,伏下身子道:“哪个说我要走了?”这话却不只只是安抚孙姨娘,赵一鸣也有试探她的意思,虽然他很宠孙姨娘,但也不能容她对红裳有半丝不敬! 就好像他极喜爱的小狗小猫一样,自己如何逗弄,狗猫如何待他----哪怕就是挠了他一下两下,他也当是玩耍了,可是如果狗猫咬了红裳,这狗猫便也养不得了:宠物再得他喜欢又岂能同妻子相比呢! 孙姨娘翻过身来轻轻哼了一声:“难道老爷想让夫人饿肚子不成?我倒不担心饿着老爷,倒真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夫人的身子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再加上刚刚到京里,饮食上总有不便宜的地方,哪里再能禁得饿呢?” 顿了顿孙姨娘又道:“老爷是一府之主,没有哪个敢欺到头上,可是府中的那些爷爷奶奶们,哪个不是存着欺主的该死心思?现当时正该老爷常常在夫人那里,让府中的这起子小人们不敢乱动心思才对。夫人的身子不好,如果再受些气儿,怕不会病一场才怪!老爷也该知道疼人才是啊。” 赵一鸣万没有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有些娇蛮的孙姨娘却对红裳如此好,便故意笑道:“理她做甚?倒是老爷几年不见你,让老爷好好看看你可瘦了没有?”说着赵一鸣伸手去拉扯孙姨娘:他倒要看看孙姨娘的那些话是不是出于真心。 孙姨娘挣脱了赵一鸣坐起来理了理头,正色道:“贱妾虽然一直有些持宠而娇,但老爷应该知道贱妾的为人,一向也不争什么,只是在意于老爷心中有没有贱妾;贱妾虽然出身贫寒,但也不是不知礼不识好歹的人儿!夫人是什么人?一看便知道是极好的人儿,就算是我看见了也只有爱护的心思,老爷却放任着夫人不理不睬,同我们这些妾室在一处厮混,哪里成道理呢?” 赵一鸣愣了一下,伸手拉过了孙姨娘的手:“不想你居然如此识得大体!往日里倒是老爷我错看了你啊。” 孙姨娘的脸上一红:“老爷,晴天白日的,您放开了贱妾的手,让贱妾去梳洗一下。” 赵一鸣看她娇羞起来,更是心动了,笑道:“学你一句话,就是不放,一辈子也不放。” 孙姨娘抬起眼睛来,看着赵一鸣,目光痴痴的,眼中已经有了泪光:“老爷----,此话当真?” 赵一鸣为她轻轻拭去了泪水:“好好的为什么又哭了?身子不好要自己多在意才是。” 孙姨娘依然痴痴的看着赵一鸣:“我是高兴的,老爷,您刚刚的话可是当真?” 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乖,不要如此,对你身子不好的。老爷什么时候骗过你?把没有用的心思收起来,好好的过日子吧。”孙姨娘就势又伏到了赵一鸣的怀中,两个人轻轻相拥着,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孙姨娘才道:“老爷,您不回夫人那里用饭,也要使个人去说一声儿,不然让夫人等得久了,饿得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赵一鸣一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原不想在她这里用饭的,可是孙姨娘已经扬声儿道:“雅音,你去夫人那里请安,说老爷用过了饭就回去,让夫人先用饭吧。” 喜心答应着就要走,孙姨娘又喊住了她:“雅音,回来,你把我们那个燕窝给夫人拿过去吧,让夫人想着用,虽然不值什么,却也能滋补一下身子,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广告,广告,亲们如果厌烦了,就不要往下看了,唉,对不起啊亲们,只是朋友的文,推脱不掉。 标题:《穿越之仙路奇缘》 书号 简介:前世今生的来来回回,都只为和你牵手 三十九章 一鸣闻讯 雅音听到孙姨娘的话后迟疑了一下后,没有去取东西:“可是、可是,我们原就那些,姨奶奶一直不舍得用,您的身子也不----” 孙姨娘已经断喝一声打断了雅音的话:“说什么呢!还不快去,自管罗嗦什么!” 雅单只得福了一福退出屋子,取了燕窝自去红裳那里回话。 而事已至此,赵一鸣也不好执意要走了:不过是一顿饭,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好好陪陪裳儿吧。而且他一去六七年,这些妾室也苦了她们,自己总不能太绝情的。 当他听到孙姨娘要送红裳燕窝,他倒是认真的盯视了一眼孙姨娘,孙姨娘似乎未觉,只是唤进来丫头,让她们去传饭菜过来,然后重新梳洗了陪赵一鸣说话儿。 宋姨娘听到雪语的话后,冷冷一笑:“这蹄子一向是个有手段儿的,几年前也是她在老爷撒娇弄痴的哄得老爷只识得她!亏了我今日让你去留意她那里,原也想姓陈的那个两个蹄子是留不住老爷的,可不老爷就被这个小蹄子给留在了屋里!” 宋姨娘想了想,然后道:“老爷要在她那里用饭是不是?好机会,你前去大厨房里,如此这般就可以了;正正好可以让两个眼中钉自己斗将起来----再让这个蹄子不安好心,只要看我同那人斗,她在一旁等着捡好处,哼,我就是那面人儿不成?” 雪语听了宋姨娘的吩咐便急急的赶到了大厨房中,红裳的饭菜正在准备装入食盒要送过去呢,雪语到了古娘子耳边儿悄悄说了几声儿话,古娘子有些为难:“雪语姑娘,姨***吩咐我当然不敢不听,只是今儿柴湿,这饭菜原本就晚了,夫人那里已经来过一个小丫头,虽然不是催饭,却也是传话让把饭菜送上去,这要误了时辰,雪语姑娘,这也不大不小是个错儿不是。” 雪语嗔了古娘子一眼:“你休要如此糊弄我,你们这些奶奶们的手段,我可是早几年就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还能白了你不成?”说完又同古娘子耳语了几句话后,然后塞给了古娘子一张折起的银票到她的手里。 古娘子一脸的笑意儿:“好的,我明白了,您和姨奶奶就自管放心吧,不过一桩儿小事儿,今儿原本柴就不好,接下来再把老太爷、老太太的汤炖上也就有了,如果夫人来问,这也怪不得我们不敬,唉,今儿这柴生生是太误事儿了。” 雪语笑着点了点头就要走,古娘子又叫住了她,自一旁的橱里取出了一个琉璃瓶儿塞到雪语的手里:“雪语姑娘,这是我托老家养蜂的人弄来的蜂王蜜,听说只有宫中的贵人们才用得起呢,我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弄到这么一小瓶儿。想来想去,这合府中也就姑娘你值得用这东西。” 古娘子说完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上次我同你说得事儿----?其实不一定到姨奶奶地院子里。不拘那处。只要寻个轻松便宜地差事儿就可以了。如果是旁人。她当然是做不到地。我也不会去求她。但如果是姑娘。还不就是一句话地事儿?” 雪语点头笑道;“我明白你地意思。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好了。不就是你家地一个女孩儿嘛。这两日就保你有消息。”说着话。雪语摇了摇那小瓶儿又道:“那就生受你地了。古大嫂子。”把小瓶儿收好后。雪语道:“我也要赶紧回去了。那屋里是离不了人地。” 古娘子一面送雪语出去一面奉承道:“不是离不了人。是离不开了雪语姑娘是真。” 宋姨娘安心想一箭双雕地。只是却没有遂了她地愿罢了----经侍书后来这么一闹。这个事儿就不再是红裳同孙姨娘之间地事儿了。 赵一鸣同孙姨娘来到了桌前。赵一鸣坐下后看了看菜色笑道:“看来你最爱地菜色要晚些才能送上来了。那个原也太费功夫了些。” 孙姨娘摇头笑道:“那菜也太麻烦了些。平日里贱妾也是不用地。只是老爷在贱妾这里用饭。我才特特吩咐人去做地。每次不都是我应个馋名儿。老爷您落得一个口福儿吗?” 赵一鸣大笑:“一会儿让你也有口福可好?你我一人一半儿好了。来,你也坐下吧我们先用着,不然等那菜上来了,这些便都凉了呢。” 孙姨娘立在赵一鸣身旁:“贱妾还是伺候完了老爷再用不迟。” 赵一鸣拉她坐在了身边儿:“往日也不见你如此矫情,今儿这是怎么了?老爷一向爱你率真,你还是不要弄这些弯弯绕的好。” 孙姨娘心中听得一突,不过面上依然笑意昂然的道:“是,我的大老爷!老爷有命,贱妾敢不听命?” 两个人说笑着用了一会儿饭菜,雅音便面色难看的进来福了一福,看了看赵一鸣却没有开口。 赵一鸣奇怪的看了一眼雅音:“你这个丫头有话要回才进屋子,为什么又吞吞吐吐的不说了?往日倒不想让你说话时,你的话也不见少了,今日进了屋子怎么没有一句话要说呢?” 雅音看了看孙姨娘,面色十分为难。孙姨娘不知道雅音要回的是什么事儿,但现如今也不好自与雅音出去说话,便道:“你这丫头,没有听到老爷的话吗?还不说!” 雅音又福了一福道:“大厨房里来人传话说,传话说----” 赵一鸣已经放下了筷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与你又无干系。” 雅音低下头颤着声音道:“他们说夫人跟前的侍书姐姐带着人把大厨房----,砸了!” 孙姨娘的筷子一下子没有拿住掉到了地上,她有些呆愣愣的转头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听了神色一凝,然后站起来弹了弹衣袍对孙姨娘道:“你先自用吧,我去看看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孙姨娘随着站了起来:“老爷慢走,老爷、老爷不必着急,想必是有缘由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倒也不见他有多着急的样儿:“我知道,你也不必往心里去,自管用饭就是。你呢,要想着多吃一些,身子骨要自己多注意才可以,旁人着紧也只是记得一时,长久还要自己在意着。” 一面说着话,赵一鸣一面向外走去,刚刚出了屋子,赵一鸣便招手叫自己带过来的丫头,一个丫头听到,急急行了过来福了一福。 赵一鸣这才认出来是原来跟老太太的大丫头画儿,这时他也不及多问什么只吩咐道:“你不用问什么事儿,只要去老太爷老太太屋里传个话,嗯,就说过一会儿我自同夫人一去过去分说,让两位老人家莫要着急生气,就说你们夫人不是莽撞的人儿,这里面一定有缘由的。”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老太太着实生气,你便让老太爷多劝着老太太一些儿,我一时也就和夫人过去了。” 画儿福了一福,把话儿重复了一遍没有差错,便起身急急向正院的上房而去----侍书砸了大厨房的事儿,她刚刚已经听人说了。 赵一鸣这才急急的上了车子直奔客房而去:红裳这是为了什么呢?赵一鸣百思不得其解,红裳当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儿,但她的脾气儿却也不是极容易就会作的。 赵一鸣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与红裳成亲已经半年有余,对于红裳他还是有些认知的,他相信红裳不会无缘无故就使人砸了大厨房。 红裳坐在屋中看帐册,直到侍书回来。侍书让那些娘子婆子进了院门便散了----让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莫要乱议论。 红裳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是侍书回来了便轻轻一笑:“怎么样?可出气了吗?” 侍书站到了红裳身边儿笑道:“还行吧,那个古娘子也不过是面捏、纸糊的老虎,看我们真得动上了手,她就毛了手脚,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红裳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怎么说,她原本看到你的时候,还如一头老虎一般凶吗?” 侍书笑了起来:“夫人,也不能这样说,这样比古娘子,实实在在是看低了老虎。”便把她到了厨房后的一应事情全部都向红裳说了一遍。 四十章 就是我的错儿 谢谢书友蓝色雨滴的打赏,小女人会更加努力码字来回报大家。现在是求票时间了:亲们,你们的票票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那就砸吧,小女人不嫌疼,嘿嘿,爬下、爬下,继续码字去了。 侍书叙事时红裳没有问一句,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听到最后道:“真真是他们要自作孽呢,古娘子她们几个厨里有头有脸的人儿居然先主子之前用上饭了,而且还用得是我的份例好啊!” 红裳连说了三声儿好,却不带一分怒意。侍书也道:“就是,婢子一看到她们几个人在用饭心里就乐开了,这不明摆着要让婢子掀了她们那桌子嘛,就算是闹到了老太爷面前,婢子也是占了七分理儿的!” 红裳点了点头,看了看更漏:“过不了多大一会儿,你们老爷就会到了,再过一会儿,老太爷也会使人来唤我去回话的。侍书,到时候你可要吃些苦头了,你可准备好了?” 侍书不在意的道:“夫人不必担心我,您自去应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如果老太太就是揪住了什么错儿不放夫人,夫人尽管把错儿往婢子身上推就是。” 红裳笑着点了点侍书的额头:“你这个丫头,就知道你心疼主子,不知道我也心疼你嘛?那怎么可能。” 侍书急道:“可是夫人,那老太太可是有些----” 红裳摆手打断了侍书的话:“你不必担心,快快给我重新梳洗一下是正经儿。把这些钗环都除去了,只挽个简单的髻就可以,挑一身青色的穿过的布裳来给我换上。要快,不然我还没有出门儿,你们老爷就该到了。” 侍书虽然不太明红裳要做什么,但是自她跟了红裳后她就知道这位主子一向是极有主意的人儿,便急急的依着红裳的吩咐给红裳梳了头,换了衣衫。 红裳一面换衣一面嘱咐着侍书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然后她便带着几个小丫头与婆子走了,把侍书留在了房里。 红裳到了上房。一进屋便跪了下去:“媳妇见过老太爷。老太太!儿媳犯下了大错。还请老太爷、老太太责罚。只是千万莫要因儿媳地事情气坏了身子。那就让儿媳无寸地可立身了。” 红裳暗中扫了一眼。古娘子就立在老太太右手边儿:看来她已经先被叫来问过话儿了。那正好!这戏如果不唱得热闹了。日后这府里地人儿还真真是不好收拾。 老太爷地神色虽然有三分恼怒。不过倒还算平静。看红裳跪了下去还道:“起来吧。” 老太太却是十分恼怒地。她看红裳冷冷一哼。便想训斥红裳几句。 但是红裳却没有让老太太说话。她已经抢在老太太开口前又叩拜道:“谢老太爷。只是儿媳为了大厨房地事儿前来请罪。戴罪之身不敢起身。” 老太太没有想到红裳一句分辩没有。直承有错。她一时倒不好瞪眼拍桌地作起来了。但如此轻轻放过红裳。她心里又不舒服。 想了想,老太太把茶钟儿重重放在了桌子上:“你来请罪?你有什么罪!这府中眼瞅着可就没有了我同老太爷立足的地儿了,你不过刚接了府中事务过去才几日,便已经让自己的人打打杀杀起来了,嗯,明儿是不是就要请我向老太爷出去给你腾地方啊?!” 红裳连连叩头:“媳妇不敢,媳妇万没有此心,请老太太相信媳妇的一片孝心;大厨房一事儿绝非是媳妇的本意儿,因而惊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的确是媳妇罪该万死,请老太太重重责罚!只是请老太太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媳妇的罪过就更大了,万死也难赎其罪了。” 老太太依然气愤难平,不过她也没有疾言厉色,虽然带着恼意儿,却还算是平声儿:“话呢,你说得倒是好听,可是这府里的事情才交给你几日,你便把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让老太爷和我如何能放下得心来?你自南边儿带来的一个丫头,一言不和就能砸了大厨房,这威风可真是不小!明儿你掌了我们府以后,我和老太爷一句话不当,是不是你也会打了我们两个出府啊!” 红裳实实在在的用力叩头在地上,出了咚咚的声音儿:“老太太,媳妇哪敢有如此不孝、如此诛心的想法呢?但媳妇处事却让老太太气着了,当是儿媳妇的大错儿,请老太太重重罚儿媳妇吧,儿媳妇的心里才能好过一些。” 老太爷的恼意在听了红裳的话后便只剩一分了,他摆摆手没有让老太太再说下去:“你先起来说话吧,现在天气还冷着,跪在地上冰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红裳伏地叩头:“谢老太爷的关爱,但媳妇是有罪之身,不敢站着回话;还是让媳妇跪着吧,这样媳妇心中也会好过些。只求老太爷与老太太莫要为儿媳妇的错气坏了身子。” 老太爷点了点头:“那厨房的事情倒底是因什么而起,你说来与我们听听。” 红裳又叩了一个头:“老太爷,都是儿媳的错,不管因什么而起也是儿媳处置不当,致使老太爷与老太太受惊生气,这可是儿媳的大不孝,还请老太爷重重责罚儿媳,儿媳心中不敢有半丝怨言。” 红裳就是不说为什么会砸了大厨房,她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开口闭口、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么几句话:一切都是她的错,请老太爷与老太太责罚。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我看儿媳是个知礼守礼的人,手下的婢仆当然也不会是胆大妄为的人才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出此等事情,有什么委屈你就同我还有老太太说一说,我们自会与你做主。” 红裳只是叩头:“老太爷,都是儿媳的错。府中的事情老太爷与老太太都已经交于儿媳料理,不管有什么缘故,都是儿媳处置不当所致,儿媳实在是愧对老太爷与老太太;而且还让老太爷与老太太费神来过问此事,与原来老太爷吩咐儿媳掌理府中事情时的原意相背,这也是一条大罪,老太爷与老太太不罚儿媳,儿媳心中难安啊。”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刚想说话,便被老太太阻了。老太太看着老太爷叹了一声儿轻轻的、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说夫君啊,今日这事儿儿媳都承认,我们就是再疼惜她也要罚上一罚才可以,不然日后她掌理府中事情,我和你还敢喘口大气儿嘛?媳妇的威风看眼下的事情,还是打一打的好。” 老太爷看了老太太一眼:“孝是万德之,不孝之人自古就没有立足之地,何况我们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为了他们的前途着想,不管是儿媳还是儿子,哪个还敢错待了我们?你休要乱想!” 老太太只得道;“我也只是担心罢了,前几日不是同你说过嘛,前御史大夫老夫妻俩就被他的儿媳妇给关到了后园子里,一日才给一餐饭吃,如果不是他的小儿子回来了,外人哪里能得知呢?现如今看儿媳的为人处事儿,也是极胆大妄为,我不也是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吗?” 老太爷听了眉头皱了一皱,然后看了看红裳低声道:“人家是人家,我们府是我们府,儿媳妇没有失了德行,没有失了礼数,你不能如此猜疑;你如果真如此猜疑下去,怕就是没有事儿也被猜疑出事儿来,不是那样的人儿最后也被你猜疑成那样的人儿!” 老太太张了张口,看老太爷有些不愉,知道不能再拂逆了老太爷的心意,便住口没有往下说:想扭转老太爷对红裳的想法,不可能是一两日里能完成的。 老太太原本想再训斥红裳两句,可是她忽然现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老太太想骂红裳的话,与想找的红裳身上的错儿都被红裳自己说了出来,老太太就是想骂也骂无可骂了。 老太太更是感觉红裳可恶:如此一个奸狡之人儿,老太爷居然看不出来!枉老太爷明白了一世啊,最后却被自家的儿媳妇给蒙骗住了。 老太太想到此处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儿?她想了想后正色对老太爷道:“既然儿媳妇自承错处了,且厨下的古娘子也说过了经过原委,我看此事很是清楚,不用再问下去了。嗯,至于责罚嘛,我看,就让儿媳去祖宗牌位前跪上一天也就是了;太重的责罚,一来怕儿媳身子弱受不住,二来也失了她做主子的体面。” 四十一章 夫人原来是个傻子 老太爷闻言的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看了一下老太太,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现在什么也没有问清楚呢,老太太便要罚媳妇,而且还罚得这样重:跪上一天不吃东西,儿媳一个弱女子受得住吗?况且那里又是极冷的,现在这个时节怕儿媳妇跪上十二时辰后,丢了半条命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老太爷最不想的就是伤到红裳的身子:赵家需要子孙,且子孙要出自于红裳的肚子才可以----庶出的子孙,怎么也不如嫡子来接续香火让人心头舒服啊。 最重要的是,在老太爷看来,一鸣的这些妻妾中,现如今只有红裳合了他老人家的心意:子孙有没有出息,也要看如何教了,如果母亲不好,那子孙们变坏或是不成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虽然庶出的子女不由生母来教养,但血肉亲情相关,总不能让人家母子不得相见吧? 在老太爷看来,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赵家能有个长子嫡孙来得更重要,不要说红裳使人砸了一个大厨房,就算是红裳砸了正经住人的院子,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赵家的未来可都在红裳的身上啊。 不过老太爷却不能当着下人们与红裳的面儿点破老太太的用意,他搭拉下了眼皮,淡淡的开口道:“还没有问清楚,不必着紧处置。” 老太太听到老太爷虽然还在维护红裳,不过却也不似护得极上紧----也不过只是说了短短的一句话罢了。老太太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只是她也不想把话儿说得极明显,再惹老太爷不高兴。 老太太看了看红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儿:“唉,还有什么要问的?媳妇年纪青青的料理一大家的事情,想来没有经验,处置得了这里,处置不了那里,也是极为难她了。依我看不如不要问了,也免得媳妇面子上下不来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有了些疑问:难道老太太还没有忘了那个薛家姑娘吗?不然怎么依旧看现在的儿媳不顺眼似的?如此借机重罚儿媳,老太太就算没有私心,那她也是处事极为不公啊。 老太爷想到里又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被看得警醒了起来:知道不可以再说红裳的不是了,不然这两日她不是白哄了老太爷吗? 老太爷收回目光后依旧是半睡不醒的样儿,冷冷哼了一声:“事事如果都不问清楚而罚,那还要规矩来做什么?无论是谁对谁错都要弄个清楚明白才是正理儿,不然的话----乐了那犯错的人儿事小,这府里早晚会反了天才是事大!” 老太太看老太爷有些动气,更加收起了心思:现如今还要哄着、顺着老太爷一些才对:“老太爷说得是,我只顾着心疼儿媳,倒没有老太爷你想得周全了,原也该问清楚些的。” 老太太知道要做些补救了。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气儿。又对她起了疑心:今儿怎么也不能让老太爷再拂袖而走不是?她看了看红裳。对一旁地言梅道:“梅儿。还不快去取个垫儿给你们夫人。总这样冰着日后膝盖会疼地。” 言梅答应着转身要去。老太太又道:“言梅。等一等。不要取垫子了。那些垫子太薄管不了多大地用。嗯。让我想一想。不如取那个厚厚地狼皮褥儿过来。对折后会更厚一些。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过凉气上来了。免得你们夫人以后坐下什么病根儿。”言梅这才答应着去了。 红裳叩头谢过了老太太。再三推辞:有罪之身不敢领老太太地恩典。不过老太太执意要给她。老太爷也了话。但红裳就是坚辞不受----今日一定要让老太爷与赵一鸣坚定地相信她。日后她才好放开手脚做事儿。 言梅无法。只好把皮褥子放在了红裳地一旁。然后退到了老太太地身后。 老太爷看老太太地安排。心下地怒气也就散了不少:也许是自己多心;也许是老妻看出来了自己地不快。所以再如此厚待一下红裳以博自己高兴----不管是哪一样。只要老妻有所顾忌。对儿媳不会打骂由心也就可以了。 老太爷没有再理会老太太。只对红裳道:“媳妇。那个砸了大厨房地丫头呢?让她上来回几句话吧。” 老太爷不是糊涂人儿,既然红裳不说,那就问问那个丫头吧,事情的经过没有比那个丫头更清楚的吧?如果这个丫头说不清,那还有十几个帮忙砸厨房的婆娘呢,怎么也能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的。 红裳叩头道:“老太爷,那丫头犯了这么大的错,儿媳已经让她在房中跪着思过呢;不管是哪个丫头所为,都是儿媳的人做下的;儿媳的人行事无论是不是儿媳的意思,他人也会当做是儿媳的吩咐,又因此惊动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此事儿媳是推脱不了罪责的,还请老太爷与老太太不要再顾念儿媳,重重责罚于儿媳,一来平了厨房中人的怨气儿,二来也让儿媳记住教训,不会再犯下如此的大错儿!” 红裳的话儿说得倒很顺老太爷的耳朵:很明事理,很有担当!老太爷已经没有恼怒之色了,他和颜说道:“儿媳,不要紧的,只是问问她的话罢了,最后如果真得是你的错儿,当然也要责罚你;如果不是你的错儿,有哪个奴才存了作践主子的心思,那就----”老太爷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旁立着的古娘子:“怪得我们赵家心狠不留人了!” 红裳叩头:“老太爷,就是儿媳的错儿,没有其他人的事儿,就请老太爷处置儿媳吧;丫头那里就不要让她过来了,也免得让她再丢一次儿媳的脸面。” 老太爷有些不太明白红裳为什么就是不让那个丫头出来回话:这是在回护吗?难道是怕她的丫头挨打,所以她才如此把过错都揽上了身----以她主子的身份,当不会受什么太过的责罚。 老太爷的心中消失的不满又升了起来:如果儿媳真存了这种心思,就真真是自己看错了她!当家的主母怎么可以回护自己的丫头仆从呢?处事不公只会失了人心罢了。 而且这样的女人做了母亲也是教不好孩子的,老太爷的心一下子冷了一半儿下来:当真哪,那她也不足以做一府之主母了。 老太爷本着谨慎的意思,又追问了红裳几句话,不过也就是让侍书上来回话,但红裳回得话就那么几句:不管事情是谁做的,错儿都是她的。 老太爷冷冷的道:“媳妇,只问你一句,那丫头去砸厨房是不是你使了她去的?!” 红裳心里暗赞了一声儿:老太爷不愧是明白人儿,而且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儿,即使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也还不想冤了自己。 红裳的回话还是原来那几句,老太爷因为红裳坚不让侍书来回话,对她的不满本就多了起来,又听她口口声声儿说是自己的错儿,当下便失了再问下去的兴趣----他看重红裳,是因为这个媳妇人很不错,不像府中的那些女人们不是重名就是重利,总之贪得无厌很让人难以认同。 但是红裳今日的所为,让老太爷重新看待红裳了:她与那些府中原有的女人们有什么不同?所以对于红裳也就不想再多做理会:“我看,事情既然儿媳说是她的错儿,砸了厨房的人的确也是她的丫头,那就看看让媳妇领个什么罚吧,唉----!” 老太爷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儿:主母难寻啊。老太爷又看了一眼红裳:原来看着不错的人儿,怎么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遇事不论是非,只论亲疏岂能成大事儿?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不再维护红裳,心中的高兴是一丝不漏,还假装长叹一声儿,她才开口道:“唉,古娘子你受了委屈了,先回厨里忙去吧,厨里没有了你怎么能行?这么一大家子的人还要用饭呢。” 古娘子万没有想到夫人居然会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儿,不要说分辩了,就是老太爷再三的问,她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错了,倒让她高兴之余十分奇怪:夫人该不会是傻子吧? 四十二章 赵一鸣到了 小女人祝所有的亲,国庆节快乐!祝大家长假玩得愉快! ******** 古娘子当下高兴万分的答应着福了下去,转身出屋自回厨房收拾善后去了。古娘子不只是高兴她脱罪了,她更高兴的是她不但不用往厨房里赔一分钱,而且还可以大捞一笔----这么多的东西要重新添置,这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去了,这完全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啊。 红裳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她要得就是这种结果,不然又怎么能收到她所想要的结果呢?这一次一定要让赵府的奴仆们有个极为深记得的印像才行! 所以老太爷的失望,与老太太在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一丝高兴,古娘子的得意,红裳都看在了眼中,却一名话也没有说。 不过红裳也不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的:为什么赵一鸣现在还没到?按说他早就应该到了才对啊。 老太爷对红裳失望了很多,而且对于赵府的未来又重新有了担忧,心情一下变得灰暗起来:“夫人,你看着处置吧,我先回房去歇一歇。”老太太站起来正想送老太爷回房时,门口打起了帘子----赵一鸣到了,随他前来的还有丫头侍书。 赵一鸣先给父母见过了礼,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红裳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红裳轻声道:“妾身待罪之身,理应跪地回话。”红裳在老太太定了她的责罚后,就一直在等赵一鸣的到来,没有了他,这戏就少了三分热闹不是? 赵一鸣现在才到,红裳知道他都做什么去了:赵一鸣对于自己的信任与爱护远远不足啊,不然不可能晚了这么久----他去问那些婆娘了吧? 赵一鸣看红裳的额头都红了,知道是叩叩的,不过他看红裳的面上虽然有些焦虑之色,但是却不见一丝慌乱,而且神情依旧是平日里的冷静沉稳。只一眼,便让赵一鸣对红裳又心折了一分:裳儿从来不会让他失望,不管裳遇到什么事儿,她绝不似寻常女子一样惊慌失措,只知道哭泣。 不过。赵一鸣地心更是因此而疼得重了三分。但是他也不好现在就去扶红裳起身。只得先对父母说道:“裳儿所谓地待罪一事必是指砸厨房地事情了。父亲、母亲。请听儿子一言。砸了大厨房一事。错本就不在裳儿身上。且也不在侍书这个丫头地身上。还请父亲、母亲在听丫头侍书回话前。让裳儿起来吧。” 老太太听到赵一鸣地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十分地不满:自己怀胎十个月地儿子现如今只知道疼一个不相干地女人了!老太太更是看红裳不顺眼儿了----不是个狐媚地性子。会让儿子如此护着她吗? 赵一鸣压根儿没有想到母亲会因他待红裳好而对红裳生出怨气来。他认为母亲会因他而对红裳爱屋及乌地----男人嘛。一贯是认为他地母亲怎样待他地。就会怎样待他妻子。事实上这便是大错而特错了。 不过老太太强按了下满腹地不满。平声静气儿地说道:“刚刚我同你父亲都让儿媳起来回话。可是她偏要跪着就是不起。你说现如今这天气还冷着。如果冰坏了身子如何是好?这不。我才让人取了狼皮褥子给她垫上。唉----。可是儿媳这性子真是拗得很。硬是要跪在地上就是不用垫子。也不起身。” 赵一鸣听到母亲地话后。看到父亲也点了点头。这才过去要扶起红裳。但是红裳依就是跪地不起:“夫君。是妾身地错儿。妾身不该让老太爷老太太生气。不该让老太爷和老太太为府中地事情烦心。妾身还是跪着说话吧。跪着说话妾身心里还舒坦些。” 赵一鸣近前看红裳额头上地红肿更是明显。心下又是急又是痛:“哪里是你地错了。我已经听侍书讲了所有地事情。也叫了厨房与砸厨房那起子人仔细问过。侍书所讲都是真地。倒是古娘子回话回得避重就轻。自己地错儿是一点儿也没有提!” 赵一鸣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刚刚在红裳屋里看到侍书后就敢急急赶过来,红裳也就不会受这么大的委屈了。 原来赵一鸣在红裳的屋中听了侍书话后,本来想赶到上房来替红裳解围,可是他转念间又想到让老太爷和老太太完全相信,就不能只凭自己与侍书二人之言,那些跟去砸大厨房的人老太爷一定会问的,他如何能不问就去为红裳说情呢?----且他还有份私心:如此多的人,难免有说得有些错漏之处,万一因此而让红裳担了错儿上身,岂不是正正害了红裳? 所以赵一鸣才问过了那些婆娘,并且对侍书与那些婆娘们交待了几句话:他也不怕这些婆娘会把他的话说出去----现在这些婆娘只能靠向红裳这一面儿了,而且自己是赵府的主子,没有哪个奴仆会有这个胆子造他的反。 赵一鸣做完了这些事儿,才急急的带了侍书赶来上房,当他看到红裳额头上的红肿时,他却万分后悔也万分自责:自己做事儿为什么如此慢,早一些红裳就会少一些苦。 老太爷听完赵一鸣的话后,立时坐了回去----红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因小而失大的笨人儿,老太爷的心中又重新升起了希望:“一鸣你说什么?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听!” 老太太却起身上前要扶起老太爷:“好了,好了,老太爷你也劳乏了半日,同我回去好生歇歇吧。今日的事情不是刚刚已经处置过了吗?媳妇让她去祖宗面前认个错、跪个一两天儿,此事也就作罢了;总不能为了这么件事儿,我们一家人要议一天吧?” 赵一鸣听了母亲的话后一惊,他吃惊异常的看向老太太,不过老太太却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目光。赵一鸣低头看向红裳,看到红裳还是一样的平静----他不禁想起了红裳说过侍婆如敬上峰的话来,看来她说得对也做到了。 赵一鸣心中忍不住一叹:母亲这是怎么了?事情不明不白的,就要责罚红裳,而且还罚得这样重! 老太爷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没有开口,他只抬眼着着老太太,老太太被看的缩回了她的手,有些讪讪的回去右重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了:老太爷怕是对这个该死的儿媳妇又起了维护之心,自己想给她个厉害瞧瞧,今儿是万能如意了。 只是老太太也不敢相强老太爷,自她嫁入赵家那日起,虽然老太爷待她没有失了半分妻房的礼数,但是他也从不会因老太太的相劝而改了什么主意----老太爷决定的事情向来是不会轻易变动的。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心下没有一丝波澜,不过她看到赵一鸣有些震惊的样子,心下还有些高兴的:意外的收获就是赵一鸣终于开始意识到他的母亲有意针对自己了。 而红裳知道老太爷是一个极明理的人,他万不会听到赵一鸣的话后,还会对大厨房的事不甚关心,他一定会过问的。所以红裳也就一言不,垂自管跪下着:除了她要阻一阻赵一鸣与侍书说话,她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事儿要考虑或是要做的了。 厨房里想必现在很热闹吧?红裳的在心中泛起了一丝笑意儿。 老太太重新坐下后,老太爷这才道:“我还不乏,厨房的事儿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了,而且还是我们赵府自建府到现在的头一桩儿,怎么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不是?儿子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们总不能让下人们说我们已经老糊涂了吧?知道了事情有不明不白的地方,也不闻不问的只管处置儿媳妇,日后怕我们再难以服众了。” 老太爷这话就完全是为了全他老妻的面子了,让她有个台阶下。 老太太讪讪一笑:“夫君说得极有道理,我刚刚不过是担心你的身子有些过急了,此事怎么也要问个清楚才对、问个清楚才对。” 赵一鸣点点头道:“父亲,事情先不忙说,我想在父亲之前问问裳儿几句话可否?” 老太爷虽然有些不解,自己的儿子还是知道的,这种时候他绝不是有什么私情话儿要同他妻子说,便点了点头。 赵一鸣也没有坐下去,他站着感觉看着红裳说话太不舒服了,想了想他便蹲了下去:“裳儿,你为什么要自承有错儿呢?” 四十三章 是非明断 对不起,亲们,因为家中偶有急事,所以直到现在才回到家中,更新迟了很多,对不起,对不起!! ******** 红裳明白赵一鸣是为什么要问自己,他这是在替自己说情----很隐密的求情。 红裳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妾身真的有错啊,真的有错!夫君,我求你了,你不要再问了,一切都依了老太太的吩咐可好?真的是妾身的错儿啊,夫君,我求你了,你莫要问下去了好不好?” 赵一鸣温言说道:“你有错就是有错,没有错儿就是没有错儿,为什么不让我问呢?而且这也犯不着为此就说个求字啊,裳儿,你不是一个轻易会求人的人,这倒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你说的话让为夫的有些不明白,是你的错问到底也还是你的错,有什么不能问的,除非----。” 红裳急得伸手拽了拽赵一鸣的衣服:“夫君,我求你了!你不看其它,也要看在老太爷与老太太的身子骨上啊,你就依了妾身这一次,有什么事儿我们回房再说好不好?” 赵一鸣一叹,他知道红裳受了委屈,可是他不明白红裳为什么一定要受这样的委屈:她完全可以照实把事情说出来啊。只要说出来了实情,红裳还有什么错儿? 看到红裳的焦急与额头那让他惊心的红肿,赵一鸣很想把红裳拥在怀中,可是父母面前哪里能失仪呢?他只能柔声道:“你是担心老太爷与老太太会因此生气伤身吗?只不过是几个奴仆的事情罢了,不必要如此担心的。老太爷与老太太虽然有了些年纪,但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儿,不会被几个奴仆就气伤了身子的。” 老太爷虽然没有听到红裳说什么,但是自己儿子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越听越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被红裳瞒了下来,而且还是因为红裳担心他们老两口所以才瞒下的:“一鸣,你同媳妇倒底在说些什么?大厨房的事情我听着怎么很有些蹊跷的样子?” 赵一鸣转头刚要答话,红裳急急扯了扯他的衣服,然后抢在赵一鸣前面说道:“老太爷,是儿媳的错儿,儿媳已经认罪,这便去祖宗牌位前领罪。” 说着红裳就要起身,老太爷却已经唤道:“媳妇,你哪里也不要去,就给我在这屋里呆着吧。一鸣,你来回我的话。” 红裳听到后一脸满是焦虑之色。她又扯了一下赵一鸣地衣衫。可是赵一鸣不理会红裳地暗示----妻子不能受不白之冤。而且恶仆居然敢欺主。岂能就此算了! 赵一鸣径直说道:“砸了大厨房事儿。论到错儿呢。不能说裳儿、还有她地丫头侍书一点儿都没有。但是起因却不在她们这里。大厨房一事儿都是因为古娘子要故意给裳儿这个主子难堪。才让裳儿地丫头一时气不过动了手。论错那个古娘子倒有九分九才是真!” 红裳急道:“老太爷。夫君不知道详情地。他今日原不在我地房内。您还是不要听他地了。让儿媳去领罪吧。” 红裳这里很巧妙地告诉了老太爷。赵一鸣今日中午没有同她一起用餐----老太爷再听下去。便会更加明白为什么古娘子会胆大妄为地欺主了。 老太爷听到这里脸色变了:欺主地奴才哪能容得他!而且红裳地话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儿。恶奴敢于欺红裳。便是因为儿子不在红裳房内----一个奴才怎么会有这么大地胆子?这样做又于她有甚好处? 老太爷地眼中精光一闪。红裳注意到了。她心里更加平稳了一分:老太爷知道了赵一鸣地妾室们并不安份。对于她日后做事儿便方便多了。 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后有些不为然,看老太爷变了脸便劝道:“夫君,这事儿也不过是媳妇或是她的丫头自己所猜想的,我们府中的仆从们可从来没有人做过那欺主的事儿。想来有什么让媳妇误会了也未可知。再说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动不动就砸东西的举止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红裳听到老太太的话后,重重的在地上叩起了头来:“儿媳自知罪重,请老太爷与老太太允儿媳去祖宗面前请罪。” 红裳说完话后依然叩头不止,赵一鸣急得上前拉住了她:“裳儿,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请得什么罪?再说,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错啊,快别如此,小心伤到了自己。” 赵一鸣听到母亲的话后,眉头微微皱了皱:母亲巴巴的赶着自己去探妾室,又几次三番的想重重罚裳儿,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母亲如此做,只能说明她极为不喜红裳,可是裳儿却对母亲并无不敬之处,而且还事事处处替母亲着想啊。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老太太,却什么也没有说。他转过头来道:“媳妇,你不要再说什么请罪的话儿,我要听完了一鸣与丫头----” 赵一鸣在一旁提醒:“侍书。” 老太爷点点头:“与丫头侍书的话再来问罪。媳妇,你----,暂在一旁不要再说话,听一鸣与丫头说话好了。” 红裳焦急的道:“老太爷----” 老太爷摆摆手道:“长者之命,懂吗,媳妇?”红裳只能答道:“回老太爷,媳妇懂的。” 红裳知道老太爷心中已经猜个**不离十了,不过问还是一样要问的,这样才是稳妥的做法儿----自己与侍书都安然无虞了!虽然自己吃了一点点小小的苦头,却换得自己与侍书还有那些砸厨房的娘子婆子一身无罪,很值了! 老太爷对红裳点了点头然后对赵一鸣道:“前因后果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细细说给我听。” 赵一鸣道:“事情还是由裳儿的丫头侍书来说,就是侍书带人砸了大厨房的。” 老太爷点点头,看向了跟着赵一鸣进屋后便立在一旁一言不的丫头:长得只能算是齐整,不过一看这丫头便有三分像她的主子:全身上下不见多少慌乱的意思,一看便是极知道进退分寸、极稳妥的人儿。 老太爷打量完了侍书,又看向了红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认为红裳是个极好的主母了:此女虽然焦虑,但却无有一丝慌乱,能做到处变不惊,于女子来说极难得啊。 侍书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才移步上前跪了下去----她的主子都跪在地上回话了,她还立着不成? 老太爷看到侍书如此识礼敬主,更是感觉这丫头砸了大厨房必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不然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不然,岂不是把她的主子连累了进去? 侍书先拜了一拜:“给老太爷、老太太见礼。”然后便把古娘子一行人如何过了时辰不送饭,自己使了两次人去催也不见影踪儿,无法之下只好自己前去,正好遇上自洗衣房中出来的几个一起当差的婆子与娘子,她们左右无事儿便伴自己说笑着去大厨房催饭,不想古娘子百般刁难也就罢了,她和几个厨房里的人还把夫人已经做好的饭菜用了,自己一时气不过才砸了大厨房等等诸般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红裳听到侍书之言后,忍不住看向了赵一鸣:原来这就是他晚到的原因吗?他居然把其中的一点儿漏洞补上了。 当然,就算没有赵一鸣的话儿,红裳也已经吩咐了侍书该如何与婆子、娘子们串一下,千万莫要说是自一去便是她们这么一群人儿。不过,此事由赵一鸣来做,实实是太好了,由侍书或是红裳来做,都有些后患的。 红裳也立时就想到,一会儿完事儿后回房,赵一鸣必有话要问自己的。 老太太听得也是一脸的阴沉:这个古娘子的胆儿也恁大了,一个奴仆居然敢欺主到如此地步,单单是打她一顿都是太便宜了她! 不要说古娘子不是老太太的人,就算是老太太的人,如果不是出于老太太的吩咐,古娘子敢自作主张为难红裳,那她打得就不是红裳一个人的脸,她打得是赵府全部主子们的脸!这不就是奴婢们要反了天吗?老太太想到:如果家中只有幼主----,她脸色更加的阴沉起来。 四十四章 欺主的奴才容不得 老太爷听侍书道来,一直也不言语,只是眼神渐渐变得深遂起来。等到侍书说完,老太爷足足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道:“古娘子说柴湿,所以误了你们夫人的饭时?算你在内,是催了三次了?” 侍书轻轻答道:“是的。” 老太爷又道:“你们催了三次,相隔大约多少时辰?” 侍书道:“第一次要长一些,大约有个半个多时辰的样子,后面也就一两刻的样子。” 老太爷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语气似乎又沉了三分:“古娘子她们几个婢仆还把你们夫人的饭菜用了?!” 侍书道:“奴婢到的时候,她们正在用。不过,她们说用的是昨日夫人剩下的饭菜,可是昨日夫人中午用得根本不是那几样菜,且菜色一看便是刚刚做熟的样子,绝非是剩下的饭菜。” 老太爷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伸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那茶钟儿跳了一跳,落在桌上打了个旋儿,最后还是没有立住倒在了桌子上,茶水便洒了一桌子,还沾湿了老太爷的衣袖。 丫头立时上来收拾,老太太急得立时站了起来,一叠连声儿的问:“烫到没有?烫到没有?” 赵一鸣也抢上前去看老太爷的手,红裳满面焦急之色也起身奔了过去,屋子里一时间有些忙乱起来。 老太爷挥手让大家不要围着他,也推开了老太太探过来的手:“我没有事儿!就算是我烫到了眼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便是那等恶奴之行,却可以断了我们赵家的子孙香火啊!” 老太太点头,她深以为然:此事绝不是她看红裳顺不顺眼的问题,而是赵家有没有长久将来的事情。所以老太太对老太爷的话极为赞同:“夫君说得是,如此恶奴万万留她不得!” 赵一鸣扶着红裳退了下来。红裳却没有向一旁地椅子走去。她依然又跪回了原地。赵一鸣看红裳如此执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她。 老太爷想使人去唤古娘子过来问话。不过他看到跪在地上地红裳后又改了主意:“一鸣。还愣着做甚。快快扶起媳妇来啊。” 然后。老太爷又特意放缓了因生气而有些急促地语气:“媳妇----。你受委屈了!”说完长长一叹。老太太看老太爷如此。急急喝道:“你们这些丫头。还不给你们夫人去备滚滚地茶。愣在那里做甚!” 等老太太喝完了丫头们。老太爷又道:“媳妇。你看此事要如何处置?”老太爷却没有问红裳为什么要瞒下此事儿:原因可以有多种。但是红裳却是一片好心。是出于为他与老太太着想地心才瞒下地。且有几种原因如果摆明了讲。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赵一鸣刚想要扶起红裳来。红裳听到老太爷地话后。又伏地叩:“老太爷。一切但凭您做主就是。还请老太爷责罚儿媳隐下实情之过。” 老太爷一叹:“你那里有什么错儿啊?快快起来坐到一旁。你地心思我懂。你们老太太也懂。你是好孩子啊。我们赵家祖宗保佑。才能得了你这么一位贤良地媳妇。这是我和你们老太太地福气啊。只是日后莫要再如此委屈了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们着想。也万不可再如此行事儿了。” 只是老太爷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媳妇嘛,眼下看来自然是好媳妇,可是她一味只知道孝敬公婆,处事岂不是会时时受制于人呢?主母要虑事面面俱到才可以啊。且红裳把所有的错儿都揽到自己身上,难道没有其它私心吗? 红裳道:“谢老太爷原谅儿媳这次,却不敢当老太爷的谬赞,儿媳只是不敢让两位老人家着急生气,儿媳自承了错儿,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依然还会生气,但也比现在却要小很多,不至于会伤到身子。老太爷、老太太,万万要以身子为要。” 红裳说完又叩了一个头才要起身,赵一鸣在一旁伸出双手扶起了红裳:“你有心教敬父母是好,但也不可如此行事,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有错的恶仆。” 赵一鸣虽然对于红裳对虑及父母的身体,感到红裳敬父母之心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此处事却极为不妥,而且老太爷不可能会看不出来,所以他才点了出来,看红裳如何作答。 红裳微微一笑:“我虽然自承了错,但也知道此事不可以姑息,这可是关系着我们赵家日后的香烟后代。” 红裳说到此处对上欠身道:“请老太爷、老太太恕媳妇言语无状了,媳妇并不是有心要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只是----” 老太爷点头:“媳妇,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刚就已经想到了。你所虑甚是。” 红裳这才接着说道:“这种恶仆如果伺候幼主,怕是会生了什么万恶的念头也说不定,这种人与这种事要早早的处置了才是。所以,我只听得侍书一讲,便早早使了人去吩咐赵安娘子临时安个人暂管厨房中的事儿,并且让她使人去寻古娘子,只要看到古娘子便先绑起来,送到柴房中关起,等我领完了责罚,想回房再同夫君商议如何处置古娘子,厨房的管事娘子又要再委何人等等,如何慢慢回老太爷与老太太知晓而不致于气到了。” 赵一鸣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夫人所虑、所做极为周全,倒是为夫的多虑了。” 红裳欠身道:“妾身不敢当夫君之言,夫君过问是极为应该的事情,就算夫君不过问,妾身原也要同夫君说一声儿的。” 老太爷听到红裳的话后,心头的沉重终于轻了不少,看红裳较以前要好了不少:极有才能且又对自己与老太太极为孝顺----这一点尤其难得,以媳妇的聪明早已经知道婆母不喜她了,但是她却敬老太太与敬自己并无分别;她还对夫君事事处处都极尊重。 老太爷叹息了一声儿:如果媳妇此时做得事情没有一丝机心,全是凭心而为,那么赵家实实在在是祖上有德啊。 老太太听到红裳对于此事的处置,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儿,只能在心中一叹:腊梅如果有人家一半儿,自己这些年也不必如此劳心了。 只是媳妇如此能干,这府中到了她的手中,怕自己与老太爷就要被供养起来,还能说得上话吗?老太太看红裳了一眼:自己不喜她,她是个伶俐的人儿,想来是知道的,那么她掌了府中事情,对自己能像现在一般恭顺有加吗? 红裳还是有些事情要说的,她张了张口又合了嘴,满脸的迟疑之色,她先看了看赵一鸣,赵一鸣看到红裳的神情,好似有什么为难的话儿要说,他便道:“你有什么尽管说就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是很禁得住的人,你不必担心太多。” 老太爷听到赵一鸣的话后,也道:“是啊,媳妇,有话你就说吧。”儿媳难道是有什么事相求不成? 红裳好似犹豫再三----其实她在计算了时辰,直到感觉时辰差不多了才道:“老太爷,老太太,儿媳大胆想请老太爷与老太太把此事交由儿媳去处置。” 赵一鸣听到后眉头挑了挑:看来厨房里还有什么事儿才对,红裳的用意应该还是不想让父亲与母亲知道;赵一鸣转念间便想到了红裳记在纸上的那些帐目问题,便也就猜到了一些。 赵一鸣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起来:这起子奴才居然如此可恶! 老太太有些疑虑的看了看红裳:这个媳妇不是还有什么瞒着自己吧?看来瞒下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太太正想反驳;而老太爷却正想答应;赵一鸣想此事不小,不欲父母生气着急,相劝父母答应红裳之请时;门口的帘子打开,小丫头进来回道:“管家娘子与厨房管事娘子求见。” 四十五章 古氏入瓮 亲们,小女人今日听从朋友的建议大修了本文的前三章,更新显示了几次吧?但却不是真正的更新,给亲们带去的麻烦,小女人在这里诚心诚意的说声:对不起! 另:今天晚上有事儿,晚上六点的一章提前布了。 ******** 老太太听到古娘子来求见很有些奇怪,老太爷嘴角却含上了一丝冷笑:自己正要使了人绑她前来,她却自己送上门了!老太爷道:“让她们进来回话!” 红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似的,可是帘子闪动间,赵安娘子与古娘子已经进了屋。红裳看向赵一鸣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赵一鸣安抚的看了一眼红裳,暗示她不用太过担心老太爷与老太太。 赵一鸣看红裳还是没有放轻松,便轻轻拍了拍红裳的手,现在老太爷与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想拦也是拦不住了。 红裳知道这一次已经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便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正所谓适可而止。 古娘子一进屋子便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老夫人,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然后就哭嚎道:“奴婢领了老夫人的命回去掌理厨房,不想里面却已经换了管事儿,我自与她理论,她却抬出了管家娘子来;我寻管家娘子想问个清楚明白,不想她见了我就使人婆子要绑了奴婢,说是奉了什么夫人之命。老夫人啊,这府里的人现如今已经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啊。” 赵安娘子进来后依礼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请安,又同赵一鸣与红裳请了安,她与红裳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便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 古娘子已经看到了红裳坐在椅子上,一旁还有他们老爷赵一鸣相陪,不过她也没有感到害怕:主子有错儿,难不成还真打真罚吗?夫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左不过是被训斥一顿也就罢了。 但是让古娘子万没有想到就是:现今的天儿呢,已经又变了。 老太爷听到古娘子地话后。一言也不。只是端起茶钟来吃了一口。 老太太看老太爷不作理会。她只咬牙道:“我为你做主?实实是不敢呢。试问这满府里地人。有哪个能为你古娘子做得了主?明儿你都能为我做主了!” 古娘子被老太太地两句话说得惊愣地忘了哭嚎。她抬起头来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狠狠地啐了她一口:“你个黑心无肠地东西!居然敢先欺你们夫人在前。来上房中哄骗我同老太爷在后。你认为我和老太爷是不是老糊涂了。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了呢?” 古娘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老太太地态度这么大地转变呢? 红裳自古娘子进来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剩下地戏却不是再由她来唱了。现在她所要做地就是好好地坐着看戏。至于古娘子地呆愣反应。红裳一点也不奇怪。这一切本就出自于她地设计。 老太太看古娘子愣愣地不说话。便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胆地婢子。居然敢对主子地话充耳不闻!” 古娘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急急低下头,连连叩头道:“回老太太的话,奴婢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哄骗老太爷和老太太您啊,老太太莫要听人挑拨而误会了奴婢。” 老太太恨恨的盯着古娘子,她正恨自己刚刚不该如此轻易就打了这个古娘子回厨房去,现在古娘子偏生还口口声声的要自己为她做主,弄得好似她的做事儿是出于自己授意一样。 听到老太太骂古娘子,红裳倒是很感觉出气儿的,比自己来骂可要痛快多了。且老太太骂得入木三分,让红裳自愧不如啊。 老太太听到古娘子的话后更恼了三分,正要吩咐人掌嘴时,老太爷咳了一声儿:“古氏,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同你们夫人的丫头侍书说,今儿中午柴湿所以误了饭时呢?” 古娘子一愣,这才注意到红裳的身后立着的丫头正是那个侍书,她一时间吱唔起来,老太爷冷冷一哼,古娘子打了一个激灵道:“回老太爷的话,奴婢是、是说过此话。” 老太爷也不多话,看向了红裳道:“媳妇,你看要如何处置?” 红裳站起福了下去:“老太爷面前,哪有儿媳说话的份儿,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 老太爷摇摇头道:“此事今儿就交给你处置,不过要在我和老太太的面前处置才成。”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鸣,赵一鸣轻轻点头,红裳这才起身对着老太爷一福,又对老太太一福,才转身说道:“来人啊,古氏掌嘴十下。”说完后红裳便又对着老太爷与老太太福了一福,又坐了回去。 红裳明白老太爷是要看自己这两日来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的古氏。 红裳的处罚让老太爷感觉很满意:这个媳妇很知道自己的心意----老太爷只问了古氏一句柴湿的事情,那么红裳罚得也只这一件事情;并且罚得不轻不重刚刚好,看来媳妇是对府中的事情上了心的。 而且红裳知道老太爷还有话要问古娘子,所以并没有让人拖古娘子下去掌嘴,这也是度着老太爷的意思做的,还就真合了老太爷的心思。 而且红裳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不解释不询问只是吩咐人给古氏责罚----要问话的人儿坐在上面呢,红裳可不想逾越了。 老太爷等婆子们掌完了嘴退下后轻轻的道了一句:“媳妇,我们赵家不可以不教而诛的。” 红裳欠身道:“媳妇明白了,老太爷。”然后正身后对古娘子道:“古娘子,我来问你,柴为什么是湿的?” 古娘子喃喃的道:“不小心、不小心弄……,啊,不是,奴婢想起来了,是买来的时候便是湿的。” 红裳也不与古娘子计较她的反口,只是平淡的道:“那你为什么要买湿柴?” 古娘子吱唔道:“没有干柴可买。”红裳冷冷一笑:“古娘子,你莫要以为我好欺,没有干柴可买?厨下的柴的是有定例的,如果不足五日用柴便该买了,且不说卖柴的非是一家,就算是万不得已买了湿柴来,也没有就用湿柴,而不用柴房原备有的干柴的道理!” 古娘子非常吃惊于新夫人为何对于厨房中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详细,不过她实在无话可回了,只能叩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道错了。”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柴湿便是你误了饭时的理由吗?真是如此,厨房里又要你何用?!”说完后,红裳对着老太爷欠了欠身子:“媳妇已经教导过她了,请老太爷指点媳妇。” 老太爷如果不是被古娘子给气到了,他实在是想笑一笑:红裳这个媳妇,不错,倒真是个当家的料儿,只是还要再雕琢一下才可以。 老太爷对红裳点了点头,又对古娘子道:“古氏,夫人的人去催饭菜时,厨里炉灶上都做是谁的饭菜?你又和哪个婢仆一起用了夫人的饭菜?” 古娘子听到这里吓得出了一身的汗:“老太爷,我们没有用夫人的饭菜啊,那些饭菜是夫人昨日里剩下的。” 老太爷看也不看古娘子,自顾自的吃茶,吃完放下了茶钟儿才道:“古氏,是你自己说出实情来,还是让我把厨里那些婢仆们都叫了来,一个一个的问过去呢?” 古娘子的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和她一起用饭菜的人原本就与她相厚,又是一同用了夫人的饭菜,当然不会自承其错;只是此事满厨房的人儿知道,原来那些人惧自己是管事儿不敢嚼什么舌头,现如今看到自己倒霉了,没有个不推墙的道理! 古娘子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叩了几头后颤声儿道:“奴婢该死,不该把给夫人做好的饭菜用了。” 老太爷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儿,却不说什么。古娘子这才省起刚刚老太爷是问了两句话的,便又道:“灶上做着的饭菜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汤品,与、与四姨***饭菜。”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终于低不可闻了。 四十六章 背后之人 祝亲们中秋节快乐!长假愉快! ******** 老太爷听完了古娘的话后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看了红裳一眼。红裳便明白这是让自己处罚古娘子----老太爷今日除了要试一试自己的能力,还安心让自己出口恶气的同时,震慑一下全府的仆从们。 红裳对着上行过礼后,对着古娘子说道:“责罚你之前,古娘子,你听我细数你的罪过儿。厨里供主子的饭菜原就是有一定规矩的,先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后便是老爷与夫人们的,最后才是姨娘们的饭菜;就算是老爷在姨娘处用饭,也只是把老爷的饭菜送过去,再做夫人的饭菜,最后才能把姨娘的饭菜再送过去,我可有说错?” 古娘子伏地颤声道:“夫人、夫人说得极对。” 红裳接着道:“你用了我的饭菜却是错了两处:一,你以下犯上,居然以婢仆的身份,不经主子恩赏便用了原是主子的份例饭菜;二,主子们还没有全部用上饭菜,你倒是先受用上了!” 古娘子伏地身子抖成得不成个样子:“婢子,婢子知道错了。”她原没有想过此事会闹到老太爷与老太太这里来,在她想来:红裳一个刚刚进府的新人,就算是主子,也对府中的规矩事情不清楚,她只要稍作糊弄便也就哄骗了她过去。 却不想新夫人年纪虽不大,脾气却不小,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侍书就么一顿砸下来,此事便闹到了老太爷老太太面前,但是,她所做之事根本不敢回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让她更为吃惊的是:红裳居然什么都知道,就连柴房中是如何用柴知道的也是一清二楚。 古娘子也不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怕成这个样子,她是在想:夫人知道了这些,那么另外一些事情,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古娘子心中恨得不行:为什么要贪那么几两银子呢?如果自己早早知道夫人手中有自己的短处,打死了她,她也不敢同夫人过不去啊。 红裳冷冷的又道:“就算是主子们用剩下的饭菜,如果没有吩咐赏给谁,那些饭菜婢仆可以自作主张的食用吗?难道这就是你在府中伺候老了知道的规矩不成?” 古氏娘子已经说不上话来了。她除了叩头之外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如她先时所料:她与她们家这一次全完了。 红裳已经吩咐人上来拖了古娘子出去领板子----红裳没有过重责古娘子。也没有从轻落她。因为红裳知道。服众需要赏罚分明。且古娘子是有意要在自己脸上踩一脚。她又何必同古娘子客气呢?以德报怨从来不是红裳地性子。 古娘子是被婆子们名符其实地拖了下去。她抖得不要说能走动了。就连求饶地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老太爷看古娘子地这个样子。再加上刚刚红裳向他要求自去处置此事。他忽然感觉:自己眼下所知道地古娘子所做下地事情绝不是她最大地错处!不然以红裳地见识。她绝不会在把事情设想地周全后。还要把所有地错儿揽到自己地身上去。 老太爷地心中还在转着另外一个念头: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娘子如此同媳妇过不去地呢?绝不是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个不知情地;孙氏姨娘?不太可能。儿子就在她地房里。她也不是个愚笨地人儿。万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己身地事情;陈氏姨娘倒是一直是个老实地人儿。也绝不会是她做地。 老太爷地眼睛眯了起来:小陈氏与宋氏。倒底是哪个做地呢?老太爷细细地推敲开来。他换了个方向思索此事:媳妇地到来。到底妨碍到了哪个人地利益? 如此一想,答案便呼之欲出了。老太爷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波动。 老太爷想事情的时候,赵一鸣也在想,他想得同老太爷一样:此事,禁足中的宋氏绝脱不了干系!小陈氏的嫌疑要小很多。 父子两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对方,目光相撞时,两个人心中都明白对方和自己所想一样。 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下巴向老太太那边轻轻点了一点,然后轻轻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赵一鸣明白父亲的意思,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处置宋氏:今日的事情如果轻轻放过了宋氏,那明日宋氏的胆子只会更大。 老太爷却是另有想法:老太太原就看红裳不顺眼儿,如果今日因红裳而再处置了宋氏,那老太太只会更视红裳为眼中钉了----因为老太太有样怪毛病儿: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人好,她怎么样都是好;如果老太太看着这个人不好,她就是怎么做都是不好。老太爷深知老妻的脾性,所以才不让儿子声张的。 老太爷的用意,却是为了红裳好。 红裳知道以赵一鸣之能,一定会知道是谁支使了古娘子----而她却是不能下定论的,她对于四位姨娘是一点儿也不熟悉,虽然据她的猜测,宋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自己的掌理赵府,对于宋氏来说就是夺了她的权与钱啊,但红裳却不肯定。 古氏又被拖了上来,老太爷没有看她,只是看向红裳道:“媳妇,古氏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情?” 红裳有此为难,她看向了赵一鸣,赵一鸣拍了拍她的手:“说吧,没有关系的。” 红裳还是有些犹豫,老太爷道:“媳妇,说吧。” 红裳知道推脱不过了,她便咬了咬嘴唇儿:“老太爷,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这几日在看帐目,厨房里的帐目上有些让儿媳看不太懂的地方。” 红裳说完便低下了头,她只能如此说话,不过自有人会替她说个清楚明白的。 赵一鸣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小妻子,还真真是有些谨慎过头儿了。他只好替妻子出头了:“父亲,我看过裳儿写下的那些有问题的帐目,其中厨房里短的银子数目一看大概有个一千多两的样子。” 红裳轻轻的说道:“老太爷恕罪,不是媳妇有意隐下,帐目的事情,媳妇还没有找到更加确定的证据,所以才没有给老太爷老太太提过此事儿,怕万一、万一是儿媳愚笨看错了哪里,冤枉了好人,所以才想等看完了所有的帐册后再来回老太爷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沉默了很久,她因刚刚处置古娘子有些失当感觉失了脸面;当她听到府中帐目的银两只厨房里就短了这么多,不由的心中一惊:“这怎么可能?不是、不是媳妇你看错了吧?” 红裳欠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儿媳现在也不能十分的确定,也许真得是儿媳看错了也说不定。” 红裳又一次的以退为进,她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了下去:真正断对错的人反正不是老太太。 老太爷扫了老太太一眼,轻轻一叹:依他猜想,儿媳如果不是有七八分的把握,刚刚就不会把厨房的事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不想让自己或是老太太过问厨房的事情,以免自己和老太太生气----也许还有其它的意思,至少表面上来看是如此的。 老太爷冷冷哼了一声:“有没有此事儿,一来可以问问古氏,二来调几个精明厉害的帐房过来计算一下厨房的帐目,也不过需要半日,就会知道媳妇是不是看错了帐目。” 古娘子听到老太太的话时,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老太太因为相信宋姨娘,而不会相信帐目有问题,那自己还能脱得了一命。 但是到古娘子听到老太爷的话时,她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她是被吓得----帐目的事情一出来,她怕是连命也难保了,赵府没有个不把她送官的道理。 老太太看到古娘子晕了过去,便知道厨房里的银两是真的短缺了,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侍书在红裳耳边说了几句话,红裳面有难色看着侍书,赵一鸣问道:“什么事儿?” 侍书道:“回老爷的话,府中有几个丫头婆子托我几夫人回几句话,想请夫人回了老太爷老太太,为她们做主。” 四十七章 谁是当家人 祝女频责编笑笑生日快乐! ******** 赵一鸣道:“做什么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赵府可是有名儿的积善之家,自己离开家中的几年,婢仆们不是有了欺善怕恶的习性吧? 红裳急忙拦下了:“夫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回房再说不迟。” 赵一鸣刚想开口时,老太爷已经问道:“侍书是吧?上来回话。” 侍书移步上前福了下去,老太爷道:“什么事儿,说吧。” 侍书便把古娘子平日克扣大小丫头们饭菜份例的事儿说了,老太爷听了没有说话,挥手让侍书下去了。 红裳知道老太爷已经动了真怒:他越怒反而话越少。红裳是一定要把古娘子的事情都抖出来,但不能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不然会让老太太更加不喜自己----府中的事情一直是由老太太与宋氏在料理,出了错,老太太的脸面上怎么也是无光。 所以,红裳这才以退为进,一步一步,把古娘子的事情借由赵一鸣与侍书还有古娘子自己说了出来。 老太太听完侍书的话后,果然不太高兴:古娘子以现在的错儿就是死个十次八次也足够了,实在犯不上再往她身上添一笔罪名儿----这不是又拉扯上了宋氏嘛,也就是拉扯上了自己。 老太太唤了言梅过来:“你们的饭菜被古娘子克扣过吗?” 言梅道:“回老太太地话。没有。” 老太太转头正想对老太爷说话。老太爷冷冷地道:“古氏当然不会克扣你屋里人地饭茶份例。怕是还要再增添些才对;是不是。言梅?” 言梅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是地。老太爷。”言梅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老太爷面前说谎。 老太太地一张脸有些泛红了。她咳了一声儿端起了茶钟儿来做掩饰。 老太爷对于宋氏十分不满了。不过眼下却不是处置她地时候。只是府中地事情却万不能容她再插手了。而且还要防范她一二:原来她吃下地银子不能让移了地方藏起来。也不能容她同其人串供再来哄骗自己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也想到了这里。他地心中除了愤怒外。还有一丝丝地伤心:宋氏为什么不能好好安于室呢?如果她六七年来安安份份地只是协助老太太料理事务。自己与老太爷哪个也不能亏待了她啊。现如今。她地责罚怕是免不了了。 古氏再一次被婆子们拖了上来,不过这一次她的头脸与衣襟**的----她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老太爷看着古娘子:“厨房的帐目与你克扣府中丫头的饭菜份例的事情,是你自己从实招出来呢,还是让我使了人去叫帐房先生们来查帐,叫各处的丫头婆子们来指正你呢?” 古娘子听到连她克扣饭菜的事情老太爷都知道了,便明白今日已经不可能再逃脱罪责了,只有自己主动认错也有可能保得住条性命----至少不会连累到她的孩子们。 古娘子道:“婢子知道错了,婢子是贪了官中的银钱,还克扣了很多府中人的饭菜份例来充婢子的私囊。” 老太爷听了冷冷瞅了古娘子良久,然后对红裳道:“媳妇,你看要怎么处置?” 红裳依然是推辞了两句,然后才道:“依律古氏一家人要送官处置了,不过,如果古氏能把厨里短缺了的银两补上,那么就送古氏一人去见官也可。” 老太爷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赵安娘子轻轻一挥手,上来几个婆子拖了古娘子出去了。 老太爷对赵安娘子道:“你也下去吧,厨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今日有得你忙。再不去料理清楚,晚上我们是用上不饭了。” 赵安娘子忙行礼答应着:“老太爷放心,晚饭一准儿按时送上来,奴婢这就告退了。” 老太爷实在是有些乏了,他看向红裳:“媳妇,以后府中的事情多上心,不懂不明白的地方多来上房问一问,日后一不要委屈了自己,二呢也不再瞒我与老太太什么事儿,当然,我和老太太是要省心不管事儿了,但对府中的事情也不能不知道。” 红裳起身敛气答应了。老太爷又道:“侍书等人虽然是为了主子,但砸了大厨房也是不对的,那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官中的。嗯,砸了厨房的人罚三个月的月钱吧。” 侍书跪下谢了老太爷:这样责罚已经是极轻。 老太爷又道:“媳妇今儿受了委屈,我看不如赏媳妇些东西吧?” 老太太可有可无的答应了一声儿:赏不赏的自有老太爷说了算,她说不赏老太爷难道会听不成? 老太爷便道:“不知道媳妇喜欢什么东西,嗯,一鸣,由帐上取些银两带媳妇出去转转,喜欢什么买些什么吧,就算是我和老太太赏给你的。” 红裳拜了下去,口中推辞着,老太爷挥了挥手:“好了,媳妇你不用多说了,我也实在是乏了,先回房去躺一躺,晚饭你们也不用上来伺候了,把古娘子的事情理一理吧。” 说完老太爷便起身走了。 红裳看着老太爷的背影儿有些愣愣的:罚了侍书等人,却又赏了自己,也就是说让自己把月钱补给侍书她们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老太爷这是唱得哪一处? 直到赵一鸣轻轻扯了她一下,红裳才醒过神来与赵一鸣回房了。 红裳二人回到房中坐下,红裳先开口道:“夫君午饭用了多少了?现在肚子饿是不饿?” 赵一鸣摸了摸肚子笑道:“你不说还不感觉怎么样,你一说这肚子还真就是饿了。” 红裳一笑,吩咐丫头们摆上点心:“垫垫底儿吧,现如今也没有饭菜可用了。” 赵一鸣知道厨房里现在是乱成一团,便点点头用了几块点心:“裳儿,你怎么会对府中事情如此熟悉?” 红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掩口一笑道:“我不过是想处置古氏,所以才把相关的一些规矩询问了一个清楚明白罢了,哪里可能两日就什么都熟悉了呢?” 赵一鸣一笑:“我正奇怪呢。只是府中的事情看来你还要多上心了,第一次出了乱子倒也没有什么,如果再有个第二次第三次的,就算是你占住了理儿,老太爷与老太太那里怕也不好交待过去。” 红裳看了赵一鸣一眼,她把玩着衣带轻轻的说道:“夫君尽管放心,妾身心里明白的很。虽然老太爷说是把这一府的事情都交由妾身来打理了,可是妾身只能算是办事儿的,大主意嘛,还是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拿才可以。只要不是一些琐碎的杂事儿,妾身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定主意。” 赵一鸣笑着点了点红裳的额头:“知道你是个机灵的。” 红裳也只是一笑,她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爷与老太太不可能坐在府中当摆设,家中琐事儿自是由得自己做主,但是一些大事----包括管事儿们的变动,她都是做不了主的,都要回过了老太爷与老太太才可以。 赵一鸣接下来细细的安抚了一番红裳,然后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商议了再去上房,你自己就去请罪了呢?虽然最后没有责罚你,那也是我去得及时。” 红裳心中一突,却以随意的口气道:“我一听侍书来回话,心中便没有了主张,怕老太爷与老太太气到了,才急急去请罪了;再者,如果妾身只存心等夫君前来商议,时辰久了老太爷便会使了人来叫,那也是妾身太过托大,岂不是安了心想要推脱罪责?” 赵一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这件事儿,同红裳又说起了赏银的事儿,问她想去哪里玩儿。红裳闲话了几句,忽然间想了什么似的道:“夫君,你说是哪个支使古氏如此待妾身的?” 四十八章 事后 赵一鸣听到红裳问起了背后主使之人,便含糊道:“夫人还有眉目吗?我们都是刚自上房回来,为夫的刚刚只是心急夫人会不会受为时,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赵一鸣没有否认有背后主使之人,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否认,红裳也不会相信;不过隐下事情不说,心下倒底别扭些,而且他也有些担心,以红裳的聪明会不会猜到他知道呢?所以他说话间不自觉得不再称裳儿,而是称得夫人。 红裳斜了赵一鸣一眼,不恼也不笑:“夫君没有想呢?那眼下无事,夫君你猜一猜,倒底是哪个人支使古氏如此做的?” 赵一鸣咳了一下:“夫人可是想到了?”赵一鸣只能把问题再甩了回去。 红裳微笑:“我进府不过几日,人都没有认全呢,哪里能猜得到是谁主使的?” 赵一鸣点了点头:“我也是六七年不在家中了,此事还要好好查访一下才好。” 红裳止了笑意,正色道:“夫君,倒不是妾身非要同哪个置气儿,只是此人既然做了错事儿却不得处罚,怕她以为我们拿她无法,反而会更加无法无天,哪日再弄出个什么大乱子,到时怕就不好收拾了。” 赵一鸣自是知道的,可是老太爷示意了不让他声张,所以他还是含混了过去。红裳也没有再在此事纠缠,夫妻二人便闲话了一会儿,红裳起身又去重新梳洗了。 红裳明七八分的把握,赵一鸣是知道何人支使古氏行事的,但是他不说,红裳也不好相强----她已经把后果说了出来,至于要怎么做,却不是她能做主的了。 红裳当然可以相强、相逼赵一鸣说出实话来,但是红裳却不能这样做:如此做只会让男人心中生出恼意来,哪日如果应景儿了,自己的日子怕就不好过了。 有时候,点到为止更好一些----这不止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古氏要如何处置赵一鸣没有问。红裳也没有提。赵一鸣如果想同红裳商议些事。他自然会说地。他不说地意思也就是要自己处置:红裳大闹厨房地事情已经达到了她地目地。最后古氏如何。红裳已经不在意了。 红裳明白赵一鸣地意思。老太爷最后地话中还是对砸厨房地人做了惩处。那么她也就失去了立场再去处置古氏----说到底。在赵府地主仆眼中。红裳依旧不算是真正地主母。 宋姨娘到了快晚饭地时候。才知道了厨房地结果。她沉默了良久后。狠狠一拍桌子。把屋里地众丫头吓了一跳。更加不敢出大气儿了。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拍了一掌桌子。却什么也没有说。 宋姨娘自厨房古氏身上知道红裳已经对府中帐目有了疑心。所以她在心中暗度:不可以让红裳消停下来。只要让她空出了手来。她一定会查到其它地方地短缺。到时候。自己辛苦多年所得便要化为乌有了。 宋姨娘想了良久后。招手唤过了娇云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遍。娇云听完后。瞄了瞄宋姨娘地神情。讨好地一笑道:“姨娘何必如此费心?有些事与有些人都是现成儿地。就算不是。想找她们个什么短处也极容易。哪个还能是干净地不成?” 宋姨娘挑了挑眉:“有现成地?” 娇云看宋姨娘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提着的心落回了肚里:“有现成的啊,姨娘。” 宋姨娘想了想道:“嗯,最好是有现成的,这事儿就交由你去办了,再过两三日我出了这屋子,看我怎么收拾这些人!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娇云没有再说什么话儿,只是自小丫头的手上取过了茶奉了上去,宋姨娘接过了茶钟儿便不再言语了。 娇云看向宋姨娘,宋姨娘微一点头,娇云便转身出去了。 娇杏正好自外面回来,看娇云似向院子外面行去便叫住她道:“姐姐这是去做什么?” 娇云站定了道:“你自太姨娘那里来?可曾碰到老太太的人?” 娇杏撇嘴:“姐姐自管放心吧,这屋里不只是姐姐一个人会做事儿。” 娇云听到后也只是一笑:“死丫头,偏长了一张刀子嘴儿,明儿给你缝起来,看你还刁不刁了。”说着自去了,并没有同娇杏说她要做什么去。 娇杏对着娇云的背影儿啐了一口:“就你是姨娘跟前第一得力的人儿,不说就好似怕人家忘了一样。” 说完娇杏打帘子进了屋里,宋姨娘看她进来道:“回来不进屋,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娇杏把手里的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宋姨娘:“正巧看到娇云要出去,便同她说了几句话儿。” 宋姨娘点点头打开了盒子,眉头一皱:“太姨娘一样也没有收?” 娇杏听宋姨娘有些不高兴,急忙回道:“太姨奶奶虽然没有收姨娘的东西,不过却已经答应为姨娘在老太爷面前说几句好话了。” 宋姨娘把盒子又盖上了:“那太姨娘有没有说事情可成吗?” 娇杏微微一窒答道:“太姨奶奶说事情成不成的,要看老太爷的心情了;她会拣个老太爷高兴的时候替姨娘求个情儿的,太姨奶奶说,如果不成也让姨娘不要心焦,左不过几日的事儿,眨眼间也就过去了。” 宋姨娘的脸色沉了下来,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倒把娇杏吓得不轻:自己姨娘的脾气可是不小,打骂人那可是家常便饭。 不过宋姨娘也只是沉着脸子坐了一会儿,便把盒子交给娇杏:“收起来吧,还放回原来的地方就好。”说着话把一串钥匙自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了娇杏。 娇杏答应着接过了钥匙,心下却在惊奇于姨娘这两日来的变化:已经好几次看姨娘的样子就好像要作了,可是最后还是什么事没有生----如果是往日,她们这些人早不知道挨了几下了。 姨娘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了?娇杏把盒子锁起来时,心下还在思索着。 宋姨娘当然不是生出了菩萨心肠,只不过她知道现如今府中已经不是她能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不要说有红裳到了府中,就只赵一鸣回府,宋姨娘就要好好的收敛一下才可以:赵一鸣最不喜有打骂奴仆的事情。 两日后,大厨房里的亏空补齐了,而古氏一人出现在了官牢中,被赵安以赵一鸣的名刺送去的。红裳听说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连侍书也好似根本不认识古氏一样,没有反应。 红裳这两日里也是忙得很,不过府中倒还算平静,没有什么麻烦事儿生,倒让红裳安下心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儿----她买了几个奴婢,当然,此事赵一鸣已经回过了老太爷,她才敢买的。 红裳很清醒的认识到一点儿,在赵府,真正能当家作主的人儿是老太爷,而不是她。 红裳一共买了十几个丫头、七八个小厮,丫头都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小厮也都放在了赵一鸣的书房中。 红裳并没有给这些新买来的丫头差事儿,甚至于没有让人教她们什么规矩,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些丫头们放在了院子里。红裳只是吩咐了侍书,要暗中好好查看一下这些丫头们,有什么不妥当的记得回她一声儿。 那些小厮红裳全交给了赵一鸣,他要如何调理是他的事情了。 日子便在红裳忙碌中滑过去了两日,她每日里忙于处置府中的琐事儿,还要细查帐目,到晚上要歇下的时候,都累得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侍书冷眼看了那十几个丫头两日后,对红裳回道:“有三两个游手好闲的,可以打人把人牙子叫来领走了。” 红裳点了点头:“可以,叫人牙子来领走就是。” 四十九章 暗潮 侍书又问道:“余下的这些丫头是不是安排她们学学规矩什么的?我看有几个伶俐不错的,可是却不知道规矩,有好些时候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红裳摇摇头:“不用,你只留心查看着就行,非常时候就用非常手段,现如今我们不能以平常的法子来挑丫头了。” 侍书有些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问点头出去叫了小丫头去二门上传话了。 红裳自是有她的打算:买来的丫头们可不是一定会认她为主的,所以她要挑那心思灵活而又知道忠主的丫头,却要用些特别的法子才可以----她现在宁可不用人,也不能用错了人啊。 小陈姨娘与孙姨娘正坐在一处说话,孙姨娘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姐姐,这是老太爷与老爷明白,不然,我岂不是被埋了进去?虽然是这样,我也平白挨了一顿训斥,只要一想,这口气儿就堵了上来,哪里以轻易咽得下去?” 小陈姨娘笑着推了一下孙姨娘:“好了,好了,干嘛气得这么急赤白脸的?你也说了,老太爷和老爷也是明白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看屋外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那她不是挨了老太爷的训斥吗?还被老爷亲自骂了顿,你的气儿也就出了,还气什么气。” 孙姨娘嗔了小陈姨娘一眼:“姐姐这话说得,她被训不是应该的?老太爷不过是使了人去训她两句罢了,又没有真得责罚她什么。我气得也不是这个,我气她前两日刚请了我们过去议事儿,说要姐妹们齐心如何如何的,然后一转身她便在我背后来了这么一……”说着孙姨娘冷冷笑了一笑。 小陈姨娘的笑意也隐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可是我们能怎么样?这么多年了,妹妹还看不清楚吗?只要有老太太一日,人家就得意一日,我们啊----,拿人家无奈何的。” 孙姨娘闻言也收了三分怒容,换上了几分凄凉:“是啊,我也没有办法。你说,同样都是妾,可是我们姐妹入了赵家的门儿也快十年了,可是却在赵府里连个丫头也比不上;你说,我们做妾的,看人家正室夫人的脸色那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是主我们是奴呢?可是,我们却看她的脸子看了快十看,想想就感觉委屈啊。” 小陈姨娘轻轻的皱起了眉头:“妹妹说得何尝不是?不过我们姐妹是没有法子的,要看法子嘛,倒是----” 孙姨娘听到后点了点头,指了指客房的的方向却没有再作声,她取了一旁的瓜子嗑了起来。小陈姨娘也叹了一口气儿,也抓了一把瓜子吃起来。 孙姨娘斜斜看了小姨娘娘一眼:“姐姐。你说她今日辱了妹妹。明日会不会算计你呢?你可要当心些才可以。莫要步妹妹地后尘。” 小陈姨娘一笑:“自然是不会放过我。这些看来。她哪一日不在寻思着要把我们姐妹弄出府去?只是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孙姨娘没有再往下说。两个人便话起了家常。没有再提宋姨娘地事儿。 而这个时候。宋姨娘正气得几欲狂。这两日里她就没有得了好。前一日老太爷使了个丫头来。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老太爷地人前脚刚走。老太太后脚就使了言梅来训斥她;宋姨娘被骂得沮丧劲儿头没有过去呢。老爷就登门了----只是为了训斥她而来。 宋姨娘没有想到算计不到红裳也就罢了。最后居然把自己还绕了进去。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憋闷地难受。 她又招手唤来了娇云耳语了几句。娇云面有难色:“姨娘。眼下我们还是不要动地好。禁足还没有结束。却又惹来了三位主子地训斥。我们低调些。不要再让人疑心到我们才好。” 宋姨娘想了想咬咬牙:“我肚中的这把火却要如何作?这贱人即便就是妻房,但也不能如此欺人不是?总要留得活路给我们吧?” 娇云跟着宋姨娘料理六七年的事情,被人奉承惯了的人,又哪里愿意看人脸子呢?更何况是那些本就与她不睦,时时都在等着看她笑话的那些丫头们在,她更是不要宋姨娘失了势丢了权。 娇云轻声安慰:“姨娘,婢子知道您现在心中有气儿,可是我们现在低一低头,让她认为我们被收服了,日后----” 宋姨娘看了娇云一眼,娇云心里一惊,认为宋姨娘要迁怒于她,不想宋姨娘却道:“好个小蹄子,不枉你姨娘我平日里疼你啊,还就真是个机灵省事儿的。” 娇云这才知道宋姨娘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忙笑着福了一福,半是认真半是打趣的道:“婢子就算是不机灵不省事儿,在姨娘身边儿这么久了,被姨娘熏也熏得机灵了三分啊。” 宋姨娘轻轻拧了一下娇云的脸:“就这张巧嘴儿会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另外那件早就吩咐你的事儿,现在做倒是正好,我可是出不了屋的人儿,哪个也不能来冤我不是?” 娇云笑着道:“姨娘,婢子正想同姨娘说呢,不想姨娘自己就想到了,那婢子就去安排了。” 宋姨娘点头:“去吧,小心一些。对了,我让你做得事儿,莫要同娇杏儿几个人说;嗯,倒也不是信不过她们,只是我们屋里的人都知道了,怕到里就被人看出做假来了。” 娇云答应着下去了,宋姨娘抚额思索了一会儿,才冷冷一笑:“老娘一计不能就再生一计,反正长日无聊,就权当作是消遣了。” 这日红裳伺候完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过早饭后,却被老太太留下议事儿:“昨日便同你们老太爷议过了,不过也要同你们吱一声儿。媳妇,你同我们一鸣虽然在南边儿是拜过堂宴过宾客,但我们这边儿的亲戚朋友却是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你呢,于礼也要重摆一下宴席,你也要见一下族里的人,好让他们选个吉日让你拜祠堂。” 红裳这两日正自不舒服这事儿呢:前几日自己同赵一鸣刚回来,而且赵一鸣还叙职,所以宴客的事儿老太爷与老太太不提,红裳也没有多想;可是这两日府中的事情也妥贴了一些,赵一鸣没有新差事儿下来,正自闲在家中,可依然没有人提及此事。 原来红裳是不懂的,倒是侍书明白问了红裳一句:“老爷为什么还不去族里说一声开神祠堂的事儿呢?”红裳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一环呢,她的心里难免就有些不安:赵家的人真提不打算替她正名儿,承认她的身份吧? 今日听到老太太的话,红裳知道他们还是不敢不给赵一鸣老上峰的面子,赵家的祠堂她还是要拜上一拜,给赵家的祖宗们上柱香的。 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全凭老太太老太爷做主。” 此事拖了这么久才提,本就是为了给红裳一个下马威,红裳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意思是出自于老太太呢,还是老太爷。 赵一鸣明白此事红裳不好意思说什么,他接口道;“这些事情父亲与母亲拿主意就是了,宴席是外定还是由府内做都可以,不费什么事儿,要说麻烦,也就是请个人看看宴请的日子,还要斟酌一下宾朋友的事儿罢了。” 老太爷点点头:“嗯,那就如此吧。我想媳妇也是不懂京中风俗的,而一鸣又多年不在府中,一些人情来往他哪里还会知道?此事只能我同你,我们老两口商量着办了。”说完还向老太太笑了笑。 老太太也就同意下来没有再说什么,红裳不担心老太太会在这事儿上为难她----丢人可不是丢得她红裳的脸面,有个差错丢得就是赵家的体面了! 而且红裳还真没有处置过大的宴席,何况还是这种婚俗类的大事儿呢?红裳看老太爷与老太太自应承下来,便对着两个老人家拜了一拜道:“为媳妇的事情,让老太爷与老太太操劳了。” ******** 朋友的文,亲们喜欢可以看看。 书名:《南宋生活顾问》 书号 作者:阿昧 懒女穿越到南宋,开开铺子种种田,嫁个相公管管家,锅碗瓢盆,家长里短,这样的小日子,好似也不错…… 五十章 妻妾之分、上下有别 亲们,新的一周开始了,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推荐票票多多益善! ******** 府中忙乱了起来,而宋姨娘也解了禁:她已经满七日了。宋姨娘先到上房去磕头,不过老太爷没有意思要见她,宋姨娘无法只能在屋外拜了三拜,便到红裳的这面来了。 红裳听到宋姨娘来了,微微一笑:“让她进来吧。”宋姨娘在屋外自然是听到了红裳的这句话,她心中便生了一丝不满:连个请字也没有。 宋姨娘进了屋,一个小丫头便把一个软垫摆在了地上,宋姨娘的面色变了一变:她原本也就是过来说两句话儿,顶多福上一福也就罢了,可是看夫人这意思,她不拜上一拜是不行的。 原本儿按规矩来说,宋姨娘是犯了错后再见红裳,本就要拜上三拜才对。红裳知道她不想拜,但就因为宋姨娘不想拜,所以红裳才一定要她拜。 宋姨娘就算是再生气,她也无法可施,人家可是妻室,是主子。她行到垫子前,又抬头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也不言语,也不看宋姨娘,自坐在上吃茶:宋姨娘想托大,不想承认自己是她的主子,她便一定要宋姨娘谨守这妻妾之礼不可。 宋姨娘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道:“妾身给夫人请安。”说着上前拜了下去,她拜了一拜,本想起来,可是红裳依然还是没有开口。 宋姨娘只能拜了三拜,可是红裳依旧在吃茶,没有理会宋姨娘。红裳心中已经升起了一丝怒气:妾身?妾身可是一个妾室能够用来自称的? 宋姨娘想起身,可是又感觉自己这样起来似乎不太妥当,一时间跪在地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 直到宋姨娘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这才开口道:“宋氏。你刚刚自称什么?” 宋姨娘没有想到红裳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她有些愣愣地。红裳又问了一句。她才知道作答:“妾、妾身。” 红裳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把手中地茶钟儿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宋姨娘明白红裳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是咬着牙不说话:想让她自认为仆?做梦! 红裳也不说话。侍书早已经过来把红裳摔地得茶钟儿收拾好了。又上了新茶来。 这时门外地小丫头们回道:“夫人。管事娘子们来回事儿了。” 红裳看也不看宋姨娘便道:“请她们进来吧。”红裳只一句话,便让宋姨娘的脸气白了一分:几个婢仆她还用个请字,对自己居然呼来喝去的! 管事娘子们进来后,目不斜视的上前同红裳见了礼,然后一一回事儿,红裳有点头的,也有摇头的,忙了好一阵子,管事娘子们才告退出去了。 宋姨娘跪在地上,脸色涨得通红:这些管事娘子们,原来看到她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可是今日自己如此难堪的时候,却被管事娘子们看到了,想来管事娘子们出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话说。 红裳打走了管事娘子们,看也不看宋姨娘,起身理了理衣袖,然后对侍书道:“走吧,左右无事,我们去看看魏太姨娘;你们老爷今天中午不回来,我们正好在太姨娘那里一起用饭,人多热闹也能用得多些。” 侍书答应着上前扶起了红裳的手,主仆二人做势就要走。 宋姨娘听到这里,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让红裳走了,那么她一跪还不得跪上一天? 宋姨娘只得咽下这口气,叩了一个头说道:“贱妾给夫人请安。”宋姨娘不想直承有错,她想以此混过去就算了。 红裳闻言松开了侍书的手,又坐了回去:“原来你也是知礼的?” 宋姨娘咬咬牙,再咬咬牙只能答道:“贱妾刚刚失语了,请夫人恕罪。” 红裳没有答话,她取了茶钟儿到手上却不吃茶只是把玩,过了一会儿才道:“失语了?宋氏,你入我们赵家的门儿多少年了?” 宋姨娘没有回话,她脸色已经气得白:入了赵家这么多年,她还没有如此受过气----就算原来的夫人在时,因她是老太太的人,待她也与陈氏不同的。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你今儿失语了,明儿失仪了,其它姨娘如果来个有样儿学样儿,我们赵府可就没有规矩可言了,如果传了出去,我们赵家的体面----” 宋姨娘只能低头道:“夫人,贱妾知错。” 红裳看着宋姨娘道:“你抬起头来。”宋姨娘闻言抬头,与红裳对视:她压根儿也不怕红裳。 红裳盯着宋姨娘的眼睛说道:“宋氏,今儿你给我记住,什么叫做主仆之分,什么叫做上下有别!如果下一次再犯了规矩,就不要说我落了你的体面!” 宋姨娘愣了一下子,她实在不敢相信,夫人不过是七日不见,怎么一下子多了一分厉害出来。 红裳轻轻的“嗯?”了一声,宋姨娘只得答应着,她倒不是怕红裳,只是因红裳的身份,她就是有一万个心想不答应,可是她也无法不答红裳的话。 红裳坐正了以后,依然没有让宋姨娘起身:“宋氏,厨房里的事儿你听说了没有?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处置的事情,厨房里居然短缺了那么的银两?” 宋姨娘的眼皮跳了跳:“夫人,厨房里的事情贱妾不知,对于短缺银两的事情,可能是贱妾疏漏了什么,让这起子奴婢们骗过了。” 红裳点了点头:“此事儿日后再说吧,只是你记得我的话儿,莫要丢了这几年的体面才是。”红裳原也不是为了让她认了此事,但她却不能不能点点宋姨娘,不然宋姨娘还真以为她做的事儿瞒过了自己去。 宋姨娘答应了,红裳才让她起身,也没有让她回房,却让她在身边伺候着,午饭也是宋姨娘伺候红裳用的。午饭后宋姨娘回到房里,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多年来,她哪里还如此伺候过人。 娇云与娇杏抢上前去扶宋姨娘到榻上躺下:“姨娘为何去了这么久?” 宋姨娘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摆了摆手让娇云她们都退了出去:她累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知道红裳今日为什么如此待她:夫人看来是猜到了古氏是受了自己的吩咐做事。 红裳原没有打算给宋姨娘苦头吃,但是宋姨娘一句自称让红裳改了主意:古氏的事情就是此人支使当无错了,不然老太太与老太爷使了人去她那里做什么? 红裳只听宋姨娘一句自称,便知道她打心底依旧是不服的,不,依然是想压自己一头。红裳便折辱了她一下:一来让她知道什么妻妾之分,二来也让府中的婢仆看看----绝了那些想观望的人的念头。 有些人可以收服,有些人只能让她惧你三分。而宋姨娘无疑就是后者。 府中十分的忙碌,红裳日日忙得不可开交,宋姨娘那里也不得闲----老太太主事儿,她能没有差事儿吗? 红裳与宋姨娘倒似平和了一样,一连几日什么事儿也没有生。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可能会消停下来----除非自己去佛堂礼佛不再过问府中的事情。 红裳坐在镜前,正自摘取饰等物,一个丫头却在外面轻轻唤侍书。 侍书眉头一皱:“没有规矩的小蹄子!”红裳一笑:“去看看吧,不是急事儿,这个时候她们也不会来寻你。” 侍书便到了门外,听完小丫头的话后,眉头皱了皱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儿?” 小丫头道:“老太太已经吩咐了下来,要各院都搜一遍。” 五十一章 打得就是你奉了谁之命 侍书的面色不好看起来:“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小丫头摇头:“二门上一直没有送信儿过来,应该是没有回来呢。” 侍书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红裳看她面色不好便笑道:“怎么了?哪个又惹了你?” 侍书过来道:“听说姑娘与姨娘房里这两日都丢了不少东西,大姑娘闹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让宋姨娘带着人满府里搜检呢?” 红裳听了以后,吃惊的抬头:“搜检全府?”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传了出去,对赵府的声誉非常的不好,老太太难道不知道? 侍书点头:“刚刚小丫头来送得信儿,想来是不假。” 红裳听了默不作声,她思索了片刻后平静的对侍书道:“好了,把头给我梳理一下,然后我去洗个澡,我们就歇下吧。” 侍书不解:“夫人,一会儿那个宋姨娘就来了,我们----” 红裳轻声细语的道:“她来就来呗,我们也不能不睡了啊。我这一日可是累坏了。” 侍书只能服侍着红裳睡下了,侍书怎么也不太放心,便出来想嘱咐一下看门的几个婆子。侍书的话说完,一个婆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这位宋姨奶奶这不是捉死呢嘛?” 侍书不明白,便问婆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婆子细细给侍书说了一遍。侍书听了急急吩咐了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转身去寻红裳了。 红裳听完了侍书地回话后一笑:“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她可就是找死嘛!正正好。这样一来倒更省了我们不少手脚。现在。可安心睡下了?” 侍书一笑。便又服侍着红裳躺好。可是她们主仆刚刚睡下不久。就听外面人声嘈杂:看来是宋姨娘到了。红裳嘴角儿含了一丝冷笑:就是对着自己来地吧?不然搜到自己这里哪能这么快? 随即便响起了敲门并叫门声儿。守门地婆子上前答道:“悄声儿!你们想捉死呢!夫人刚睡下了。哪个敢去打扰?你们还是趁早回吧。有什么事儿明儿早些过来就是了。” 自侍书砸了大厨房后。红裳院子里倒有几个可用地婆子娘子:她们就是不与红裳站一起也可不能了。而且红裳毕竟是正室夫人。她们也就死心跟了红裳。 砸厨房地事儿虽然面儿上是受了罚。可实际上她们得到地“疗伤”钱却比那罚了地银钱多出很多来;自此也看得出来。夫人即是有手段地----她们砸完了厨房居然不用领打。且为人宽厚----知她们被罚了银钱。一下子便补给了她们。 所以客居地院子里。丫头虽然没有红裳得力可用地人。可是婆子娘子们却真真正正地认了红裳做主子。 宋姨娘听到内内婆子的话后,一把推开了叫门的婆子,她上前叫道:“是我,我是宋姨娘,快开门!”她一身在府中除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外,是说一不二的,婢仆们也不敢回她半个所以,宋姨娘才会如此盛气凌人的叫门儿。 门内的婆子一面悄悄使了人去给红裳送信儿,一面答道:“姨娘,按说您来了我们是应该开门的,可是现在半夜三更的了,我们夫人也睡了,依奴婢来看,您还是明日再来给夫人请安吧。” 宋姨娘不想这一次却被人用软钉子顶了回来,她听得恼怒非常:“开门!我来自是有事儿,快开门!晚了,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门内的婆子道:“姨娘,夫人已经睡了,没有夫人的话儿,我们哪敢私自开门呢?姨娘多担待吧,明儿奴婢会亲到姨娘房中领过儿,任姨娘责罚。” 宋姨娘听到这里,知道门内的婆子是不会给她脸面,便冷冷一笑:“不是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儿,夫人自然是尊贵的,可也尊贵不过老太太去不是?老太太的话儿就是让我们仔细搜一搜各处院子,难不成夫人根本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那我这就去回老太----” 后面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说下去,因为门一下子打开了,红裳素服披着外衣站在门口,冷冷冷的瞪着宋姨娘。 红裳道:“你就要去做什么?”门外黑鸦鸦站了一地儿的人,不过人人手中拿着灯笼等物,倒也照得门前明晃晃的,不怕看不清楚人儿。 宋姨娘刚刚被红裳一瞪吓得丢了半句话,感觉十分丢脸,便强口道:“我要去回老太太。” 红裳冷冷的道:“你去回老太太什么?” 宋姨娘道:“回老太太,夫人不把老太太放在眼中。” 红裳看着宋姨娘,忽然怒喝道:“来人啊,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掌!” 两旁的婆子听了,自上前扭住了宋姨娘,宋姨娘挣扎道:“你敢打我?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搜检各处院子的,你打我便是打老太太。” 说着话,宋姨娘就挨了两下子,宋姨娘吃痛之下急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过来把这几个恶奴给绑了起来!” 宋姨娘身后的人看了看红裳,最后没有一个人敢动:这些婢仆们虽然没有被红裳收服多少,但她们都知道主子相争,自己还是不参与的好,不然最后挨打的那人一准儿是自己。 十几个耳光下来,宋姨娘的脸便红肿了起来,红裳这才道:“停!”婆子自放下了宋姨娘退到了红裳的身后。 这个时候,红裳身后站了许多的丫头婆子:那些个新买来没有多久的丫头们也听到响动出来看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宋姨娘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打你吗?” 宋姨娘冷冷的一哼:“夫人好大的威风,老太太使了办事儿的人你也敢打!” 红裳冷冷一笑:“第一打你说什么是老太太的吩咐,老太太万不会吩咐你做这样的事情!第二打你口口声声的你你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张口闭口就你啊我啊的!第三打你居然敢当面诬蔑夫人我对老太太不敬!第四打你居然想挑拨主子们生出矛盾来,我问你安得是什么心?” 宋姨娘听得有此张口结舌,不过一时也就反应过来:“我本就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红裳只一句:“给我打!”几个婆子上前又给了宋姨娘几个耳光。 宋姨娘又气又羞:当着这么多婢仆的面儿被打,让她日后如何服众? 红裳看着宋姨娘轻声细语:“你再见开口说一句是奉了老太太之命的话来试一试。” 宋姨娘张了张口,看那几个婆子凶神恶煞一般,实在是有些胆怯,便改口道;“贱妾来叫门儿,可是婆子们说不给开。” 有婆子抬了椅子安放在了红裳的身后,红裳便坐了下去,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后不急不慢的道:“都什么时辰了,你来叫门我院里的人就一定要给你打开呢?”红裳就差直白问一句:你是个什么身份,你叫门我就要给你开门? 宋姨娘当然听出了红裳的话外音,她的脸涨红了:贱妾如果不是有要事儿,岂能来叫门?” 红裳眼角弯了起来:“那你叫门的时候可曾说过有急事?” 宋姨娘脸色变了变:“我奉、奉命前来,为什么要同奴婢女多说话!” 红裳不恼:“那你可曾说过奉命而来?” 宋姨娘想一想,强硬道:“自是说了,贱妾说的时候,夫人也是听到了的。” 红裳一笑:“我是听到了,我听到你要去老太太跟前挑拨是非嘛。” 宋姨娘看了看周围黑鸦鸦的丫头婆子们,她心知只抵赖是不可能的,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红裳也不说话,她在等人。 ****子**** 亲们,广告时间,见谅见谅!朋友的完结书,有举趣的可以去看看。 书名:宫变之红颜血 书号 入宫争宠,步步惊心,且看现代女子如何在古代挣脱阴谋束缚,走向宫闱之颠! 五十二章 一碗热汤P两百个大钱 红裳打掉了宋姨娘的威风后,她一不说话,就没有一个人敢乱开口了。门里门外站满了丫头娘子、婆子们,可是却不闻一声咳嗽之声儿,静得连四下的小虫子都以为没有什么危险而叫得欢快。 红裳就坐在门当中,侍书担心夜半风凉,便进屋又取了一件厚些的衣物给红裳披到了身上,又奉上了一杯热热的参茶:“夫人,小心着凉。” 红裳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侍书,你也和她们下去加件衣物吧。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凉的时候。” 侍书答应着,先让院子里伺候的人分开几次回屋加衣去了。那些新买来的丫头,有几个知道事儿的,看侍书她们回房换衣,红裳跟前伺候的人不多,便上前了几步,万一用人时,自己总能做点小事儿吧? 门内的婢仆们的行止,让门外的婢仆们更感觉到尴尬----人家的主子什么都替婢仆们想着,拿她们当个人看待,反过来瞧瞧宋姨娘,人人都忍不住在心里一个劲儿的骂宋姨娘不省事儿:你想要找罪受也不要紧,但也不能叫上我们一起吧?半夜三更的不睡,搅得全府上下没一个人睡得着,带累这么一大群人在这里吃风,真真是活该被夫人罚。 让众人最不满的就是:明儿宋姨娘可以倒头补眠,可是她们却依然还是要准时上工的,只这一样,就能婢仆们对宋姨娘极度的不满了。 红裳吃了一口参汤后又道:“半夜三更的把人都搅了起来,这天儿又凉了,侍书,你吩咐人在我们小厨房里煮些热汤给大家吃吧,明儿大家还要上工的,这么劳累一夜就是铁打的身子又如何能受得住?” 侍书答应着,吩咐几个婆子去煮汤,门内的丫头婆子都福了一福,谢红裳对下人们的体恤。把门外的婢仆们看得心里更是恼了宋姨娘三分。 红裳看了门外的婢仆们一眼,又唤住了婆子们,对侍书道:“取些好料儿给她们,再多煮一些,门外儿风大,更要多吃一些热汤才可以暖暖身子,不至于受凉误了大家明日上工。如果人不是这么多,我还可以让大家明日晚些上工,好好歇上一歇,但是----,唉,只能让你们吃些热汤了。” 侍书答应着带婆子们去取材料了,而门外的娘子婆子们听到红裳居然还给她们煮汤,全都福了一福道:“谢谢夫人体恤下情,实不敢当夫人赏赐。” 红裳笑道:“什么赏不赏的,左不过一碗汤罢了。大凉的天儿,你们这么多人屋里是没有地儿的,但也不能让你们受凉不是?应当应份儿的事儿罢了,不必往心里去。” 门外地众人又一次地谢过了红裳。把赖坐在地上地宋姨娘看得、听得心头火起:这是做什么?收买人心吗?而且还是当着她地面儿。 宋姨娘知道自己在地上就是坐上一百年。夫人也不会理会自己。她便抚了抚脸。自己站了起来。边上地两个娘子勉强上前扶了扶她。 宋姨娘站了起来。对着红裳福了一福。然后转身对门外自己带来地众人说道:“今儿晚上辛苦大家了。明儿到我房中来领赏。每人赏两百个大钱去吃个酒。也正好驱驱寒气儿。”顿了一顿又道:“老太太那里必也会有赏地。她老人家最是体恤下情。能不知道诸位辛苦了半夜吗?” 门外地众人勉强地答谢着宋姨娘。也有点头地。也有欠身地。也有只是笑了一笑地。口里也应答着谢谢姨娘此类地话。只是七嘴八舌、参次不齐。也就听不清楚她们倒底都说了些什么。 红裳听到宋姨娘地话后只是一哂。什么也没有说。甚至看都没有看宋姨娘一眼:婢仆们不是傻子。宋姨娘这样做地用意是什么。她不说婢仆们也心如明镜一样----宋姨娘每人两百大钱怕是买不到众人地好感。只会让这些人更厌了她。 红裳地一碗热汤与几句暖心地话。便强过了宋姨娘地两百个大钱。这让宋姨娘心中十分地窝火。 宋姨娘看眼前的娘子婆子们不过几日的时间,便如此轻慢自己,心下更是恼恨,只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她有些讪讪的左右看了看,心下却对红裳着狠:等我搜出来了东西来,看到时谁才是笑得那一个! 想到这里,宋姨娘便摸了摸脸:今天晚上,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自己也动了许多的人,甚至都惊动了老太太,自己总不能就这样罢手吧?只要让她进去搜,就一定会让夫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笑,走了一步上前对红裳又福了一福道:“夫人,贱妾刚刚虽然莽撞了些,惊扰了夫人,可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事儿,贱妾----” 红裳一挑眉,把手中的茶钟儿一下子塞到了侍书手里:这个茶钟儿却是不能砸了的,参汤嘛,倒底是好东西,真金白银买来的。 红裳柳眉倒竖,指着宋姨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几次三番诬蔑我也就罢了,打了你几次就是因为你对老太太不敬,现如今居然还不知道改?来人,给我再掌嘴十下!” 红裳每次打宋姨娘也是极有分寸的,并不重罚她,因为红裳要等得正主儿还没有到呢,宋姨娘的苦头是绝对有得吃,但却不是现在。 宋姨娘吃了一惊,今日夫人真真太欺负人了,张口闭口说打就打啊,当她是什么? 不过,宋姨娘想分辩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婆子已经扭住她,两个大耳括子就扇到了脸上。 红裳前后几次让人打宋姨娘,打得一众仆从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宋姨娘在府中作威作福了几年,今日可算是有人能治得了她! 宋姨娘终究顾着体面,不想再丢人丢的太大,所以没有撒泼哭闹,只是恨恨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姨娘不说话,红裳也不理会与她,只是不时向远处张望下,终于,红裳远远看到了几盏灯火正往自己这面而来,便知道赵一鸣与老太爷外出赴宴回来了。 红裳知道赵府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来了后,心下更是稳妥,扫了一眼宋姨娘心想:这个人就是毁在自己的出身上吧?想来老太太的原意儿也绝不是让她明火执仗的大搜府内才对。 赵一鸣看到自己所居的客院外,灯火通明心下就是一惊:生了什么事儿? 老太爷当然也看到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鸣儿,你们那院子里深更半夜的不睡,那么一大群人在做什么?” 赵一鸣一面使了小厮过去看看,一面答父亲:“儿子实在是不知,今日出府时,裳儿并没有同我提过家中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过去瞧瞧吧,父亲。” 老太爷点了点:当然是要去瞧瞧的,大半夜闹这么大动静,实在是不像话!这儿媳妇看来要敲打一下了,做事怎么也要顾忌到赵家的体面才对啊。 老太爷他们距红裳的小院儿本就不远了,小厮见过红裳后本欲回报的,不过转身便看到老太爷的车子已经到了跟前儿。 红裳早已经起身,站在门外迎接老太爷与赵一鸣。老太爷扶着赵一鸣的手下车后,红裳便对着老太爷拜了下去。 老太爷下了车子先扫了院子里外一眼,看到宋姨娘也在,而且脸上明显是刚刚被掌过了嘴,他的眉头暗暗一皱:看来此处聚了许多人是有缘故的,并一定就是儿媳的呢,要问清楚才能作。 老太爷心中有了想法,便平声静气儿的让红裳起身了:“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半夜三更的这么多人在你院外做什么呢?让人知晓了去,不一定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五十三章 人见人打啊 红裳对着老太爷低眉顺眼的答道:“回老太爷,媳妇也不太清楚,正准备问宋姨娘呢;是宋姨娘带了人来敲儿媳妇的门,至于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我院子里,宋姨娘并没有说。” 老太爷看向了宋姨娘,宋姨娘终于等到了机会可以说话----妾就是妾,主子不问她连主动开口说话的权力也没有。宋姨娘扑倒在老太爷跟前儿的地上哭道:“老太爷,请你给婢妾做主啊。” 深夜寂静,宋姨娘这一哭,声音便传出去了好远,好在这里是内宅,且正在赵府的中央,不然一定会被左邻右舍听到。 即便如此,老太爷一听到宋姨娘如此哭嚎便已经有些恼了,喝道:“你给我止住!大半夜的你哭什么哭,想吓坏了路人?还是想让府外的人听到,以为我们赵府苛待了你们做姨娘的!” 宋姨娘的一声儿哭便被喝得憋回去了一半儿,不过她还是抽抽咽咽的继续说道:“老太爷,老爷,您们再不来,婢妾就要被夫人打死了。” 宋姨娘这一次学乖了,她不只是叫了老太爷,还把赵一鸣给扯了进来,指望着他能给自己说两句好话。 老太爷看向红裳:“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 红裳没有作答,她只上前扶了老太爷道:“老太爷,您还是先进屋里说吧,外面风凉。” 老太爷看了看左右,上前在红裳坐得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在这里吧,问清楚我也该回去歇着了。” 红裳闻言才说道:“宋姨娘带着人也没有说是何事,就带着人来拍打儿媳的院门儿;看门的婆子不过是问了两句,她便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且要去回老太太说儿媳眼中老太太,所以才不开门儿。” 老太爷的眉头皱了一皱:“什么事情要这么晚了叫夫人的门儿?” 红裳抢在宋姨娘地前面道:“宋姨娘叫门时没有说。儿媳也不太清楚。不过宋姨娘却口口声声要搜儿媳地院子。而且好像已经搜了不少院子地样儿。” 红裳这话说得极轻极轻。可是听到老太爷与赵一鸣地耳朵中。却是极重极重。 老太爷冷下了一张脸看向宋姨娘:“你们夫人说得话可是当真?” 宋姨娘虽然听到老太爷声音有些不对。可是红裳说得话本来就是她想要回给老太爷地。便点头答道:“是地。老太爷。我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不等老太爷再开口说话。赵一鸣已经怒喝一声打断了宋姨娘地话:“来人。给我掌嘴!” 左右几个婆子听到赵一鸣地话。熟门熟路地摸上了宋姨娘地胳膊按住了宋姨娘。又打了她七八个耳光----这一次却下手极重了。刚刚不过是羞辱她地成份多。下手却没有下死力。 只这七八个耳光,宋姨娘的嘴角就被打破,流出了血丝来。 不过宋姨娘已经顾不得自己被打伤了,她心中十分震惊:为什么老太爷与赵一鸣也不听她说完,她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要打她呢。 老太爷冷冷得看向那些随宋姨娘来的娘子婆子们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有个娘子乍着胆子上前回话:“姑娘与姨娘屋里丢了几样要紧的东西,姨娘说是回了老太太,便带着我们、带着我们在府中搜上一搜。” 宋姨娘带来的娘子与婆子中不是一个有见识的也没有,只是她们只管抱着看宋姨娘报应的想法,哪有人会想着提醒她个一句半句儿的?反正,最后她们也不过是挨几句训斥----她们做什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与她们没有干系。 老太爷听完后,脸色更是沉重,不过他却没有作,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看向红裳轻轻点了点头:“宋氏是你们屋里的人,这便也就是你们屋里的事儿,由媳妇你来做主就好了。只是,像这样的事儿可是大错,万不能轻轻放过。”说完看向了赵一鸣:“如果你还想要再进一步,今日的事儿就要重重惩处才可以。,不然,后果是什么,不用的为父的说吧?” 赵一鸣躬身答应着,老太爷立起身来:“我在外面闹了一天也乏了,就先回去歇了。” 红裳本来等得就是老太爷与赵一鸣,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所见宋姨娘在府中弄出了多么大的动静儿。 现在宋姨娘带了多少人来,弄了多么大的阵仗儿,老太爷与赵一鸣已经看到了,红裳便也没有理由再留下这些婢仆们,听到老太爷要走了便道:“你们这些人,快扶了车子送老太爷回去安歇,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门外的众婢仆听到红裳的话,就明白今日的事情,看来一丝错儿也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便人人心中暗喜,只是老太爷眼前不便上前谢过红裳,众人只是对红裳福了一福后,伺候着老太爷走了。 赵一鸣送到了老太爷,转身冷冷的对一旁的丫头婆子们道:“把她拖进屋里再说话。” 红裳上前轻轻的道:“夫君,你也累了一天,莫要再动了真气儿伤到身子。” 红裳不想今日就把宋姨娘的事情处置妥当了,此事的因由说是姑娘姨娘们丢了什么东西,就算是丢了什么东西,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吧? 而且,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宋姨娘一定是在自己身边设下了什么陷井,不然她不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无所顾忌----但是自己却没有短处或是把柄在她的手上,所以宋姨娘一定是有了什么安排,能定自己错的安排。 最重要的是,此事是老太太给做的主儿,不让宋姨娘说是不让她说的,但老太太的确是为宋姨娘撑了腰,这个事儿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红裳当然不能出面置问老太太什么,她也不会这样做----老太爷今天晚上就应该会训斥老太太,只是老太爷私下的几句话儿,绝不会让老太太有所警醒;只有老太太当着小辈儿落了面子,她才会记住教训。所以,红裳一定要让赵一鸣明日再处置宋姨娘才可以,明儿就在上房中,问清楚整个事情,看宋姨娘与老太太两个人要如何推脱罪责,想来也是十分有趣儿的。 红裳在心中伸了伸舌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坏了?她看了一眼宋姨娘,自己这点儿坏水儿比起人家来,还真真是不够看的。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轻轻一叹,伸手扶了红裳向屋内走去,看也不看跌倒在一旁的宋姨娘:“夫人在府中也不轻闲,居然这么晚了都不得休息,还要处置这样的混帐事情。” 赵一鸣说到这里轻轻抚了抚红裳的肩膀:“不过,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府中今晚的事儿,明日便要传遍京城了,我们赵家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儿?” 红裳点头:“所以,宋氏一说是老太太的主意,我便着人打了她,此话怎可乱说?这事儿本就不该做的,我原是不知道她是在搜府,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万不会容她如此胡闹。” 说到这里,红裳轻轻一叹:“说起来,也是妾身失察之过啊。” 赵一鸣摇了摇头:“哪里是裳儿的错儿?她想来是请示过了老太太,只是不知道她同老太太如果说的就是了,居然能让老太太同意如此的糊涂之举。” 红裳提裙迈上了台阶:“夫君,此事万万不可有第二次,今天晚上还好,没有搜几个院子就搜到了我们这里,不然----,唉,明儿,夫君如何出门去会友呢?” 赵一鸣重重点头:“就是,此事岂可乱做?还有自己抄自己家的道理吗?哼!她想来是管了几年的事儿,已经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 说着话,两个人进屋坐了下来,红裳劝了赵一鸣几句,再加上他本就吃了不少的酒,便叫了宋姨娘进来骂了几句后,让几个婆子拖她下去,让她:“呆在你的房里,没有我的话不许你出房门半步儿!” 赵一鸣便与红裳歇下了,一宿无话。 五十四章 今天的正戏 宋姨娘就算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她躲在了床上,可是心绪依然平静不下来: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红裳打了她,就连老太爷与赵一鸣也要打她呢? 说起来,只能怪她是个丫头出身,不知道大家族中人的忌讳。而红裳却因为在南边儿独自与赵一鸣生活过,而赵一鸣当时却是现任官员,同红裳来往的妇人们那是非富即贵----富却不是暴户的那种人家;就是因为和这些贵妇人们的交往中,让红裳知道了大家族中的一些忌讳:原来大家族中,除非是有**之事儿,否则是不可以在大晚上搜检全府的----这本身儿就让人容易看笑话啊。 更加上京城中,最近居然有家望族出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她们家夫人的猫咪走丢了,夫人让几个娘子带着二十几个婆子四处搜寻,猫咪嘛,倒也找到了,可是还找到了一件丑事儿----他们家的姨娘与人通奸被她们堵在了屋里,正正是捉奸在床! 寻猫咪一事儿是不是有猫腻先不说,总之此桩丑事一出,哪个豪门大族晚上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二日便会有人开玩笑说:昨儿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之获? 这意外之获吗,不言而喻是指什么了。所以老太爷与赵一鸣才会如此避讳此事----传了出去,与名声儿太不好,只要名声儿坏了,朝中是万不会再升他:就算是不是能保得现有官职都难说。朝廷历来都是极重体面的----官员便是朝廷的脸面啊。 而宋姨娘却犯了一个这样的大错儿:纠了一群婆子娘子不说,还四处大喊大叫的拍门说什么老太太让搜检全府,这要是传了出去,会让人如何谈论赵府?居然还搜到了赵一鸣正室妻房的头上,还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如果传了出去,红裳就算一死,赵一鸣也做不成了官儿了! 老太爷如果不是看宋氏是老太太的人,还为赵家育有一女,说不定当场便要把她打个半死,再遣出府去。 就因为此事关着红裳的名节,所以老太爷才说出了让红裳做主的事儿。而且他的话,就是意指宋姨娘动了醋意,半夜来找正房的麻烦----如此虽然也会被人笑上一笑,但却不会影响到红裳的名节,也不会影响到赵一鸣的仕途。 至于宋姨娘,老太爷才懒得管她呢----红裳最好把她打死,省得她日日挑唆老太太做些着三不着两的事儿。 老太爷到了老太太屋里时却没有人,一问才知道老太太在前面同大姑娘风舞在说话,老太爷眉头皱了皱:大姑娘大半夜的说得什么话,老太爷不用想也能猜个**分,心中对凤舞便有些不喜了。 老太爷想了想也没有再到前面去,只是打了个丫头去唤老太太,不提其他只说是让老太太回来,伺候老太爷休息。 宋姨娘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可是她感觉刚刚睡了一会儿。便被娇云叫醒了:“姨娘。快起来吧。老太爷使了人叫您去上房呢。” 宋姨娘听到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娇云道:“早饭地时辰已经过了。婢子看姨娘实在是有些累了。本想等姨娘醒了再弄些吃得给姨娘。让姨娘多睡一会儿地。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使了人来叫姨娘。” 宋姨娘心头有种不妙地感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来仔细推敲。她只能忙忙地梳洗后随绿蕉到上房去。 红裳听到帘子响。转头看到宋姨娘进来。神色如常地看着宋姨娘。好似根本没有生过昨天晚上地事情。而宋姨娘也不过是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地。 宋姨娘扫了一眼红裳。看到红裳地神情。心下忽然一凛: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小夫人都是如此地镇定。此人地城府看来比自己要深太多了。 红裳扫了一眼宋姨娘后又转回头去,取了茶钟儿轻轻吃起了茶来,就连赵一鸣看向她,红裳都没有抬头:在上房中,就算红裳对某件事情有了主张,她也不会直接提出来,她要用其它的法子得到老太爷或是老太太的同意,并且不会认为是她的主意。 红裳始终谨记:赵家真正当家的人不是她,而是坐在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 至于宋姨娘的事情,红裳知道自己就算一句话不说,老太太自己也不会轻饶了她----宋姨娘实在是太丢她的体面了;正因为如此,红裳更是不会开口说一句半句的,反正宋姨娘不会得了好,她乐得落个好人儿不说,还能不引人注意。 随即便是老太太的怒问与宋姨娘的哑口,花厅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子,红裳只是静静坐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问到了她,她才会回上一两句话,多余一个字的话,红裳都没有。 原来老太太昨儿不过是说让宋姨娘带几个人好好查一查,看看府中倒底是哪个手贱的奴才拿了主子的东西,还吩咐了宋姨娘不必太过着急,只是这个家贼一定要拿住,所以不要惊了她最好。 而宋姨娘却仗着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人儿,又掌权多年,便私自把老太太的话儿改了一下,带着人便大肆搜起了赵府。 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宋姨娘还捡了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在府中的时候进行,又请了大姑娘凤舞去老太太那里哭上一哭,她丢了极心爱的玩意儿----以此来防着有人到老太太那儿去告状,只要凤舞能拖到她自红裳院子里出来,此事便成了。 宋姨娘原本的打算是:只要在红裳那里搜到了东西,那么她就算是私改了老太太的话儿,老太太也必不会追究的----老太太的心思将都会在红裳屋中搜出来的东西上。 只是,宋姨娘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样儿:她却连红裳的院子也没有进去。 最后,老太爷还是想让红裳处置宋姨娘:老太爷与赵一鸣都不想轻轻放过宋姨娘,但是他们也不想自己做主整治宋姨娘,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而宋姨娘昨天晚上的举止又与红裳的名节多少有些关碍,让红裳顺便出口气儿也解了父俩的难为之处。 红裳倒没有急着推辞,她知道老太太必不会同意老太爷与赵一鸣的主张,她故作迟疑了一下。 老太太便说话了:她一听要让红裳处置宋姨娘,立时便有些恼火。她吩咐婆子们把宋姨娘拖下打了十板子:倒真是罚得不轻了。 宋姨娘娇养了这些年如何能经得起打?几板子下去便皮开肉绽,疼得昏了过去。 红裳知道老太太不想自己处置宋姨娘----老太太丢不起那个人,不过,红裳知道此事并没有完,因为大姑娘凤舞一直没有过来呢。 不过红裳知道宋姨娘已经挨了板子,那大姑娘凤舞应该也就要来了。红裳不急,红裳微微弯个嘴角吃茶:她有得是时间,也有的是精力,她慢慢等。不过,红裳想,凤舞却是很急的,她等不得了。 正如红裳所料,宋姨娘刚刚打完了,婆子们还没有报上来呢,便有丫头在屋久脆生生的报道:“姑娘们来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红裳借着吃茶掩住嘴角儿的那一丝笑意儿:这可不就来了吗?赵一鸣的眉头却皱了皱:这个时候来请得什么安?难道赵安娘子没有让姑娘们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出来吗? 赵一鸣转念间便明白了凤舞的意思,只是他还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同老太爷回来的时候,凤舞昨天就在老太太屋里;不过,凤舞今早来请安,已经让赵一鸣心里有些不高兴了:算算日子,这个女儿是该订门亲事儿,过个一两年也该打她出门儿了----女儿大了是好事儿,可是女儿的心思大了就不是好事儿了。 赵一鸣想到这里,看了一眼红裳:她应该还不知道凤舞的心思,如此甚好啊。 红裳不知道赵一鸣心中的打算,她只是在想眼下的情形:今日的正戏终于上场了。她自坐在上房中,便一直在等凤舞过来----她昨晚上呆在老太太房里的事儿,红裳早就知道了。 ******** 广告!又见广告,小女人汗颜,亲们多担待!朋友的文,嘿嘿。 书名:《楚汉骄雄的青春期》 书号 作者:明若君心 广而告之:挥一挥衣袖,带走楚汉两骄雄 五十五章 大姑娘的心计初现端倪 昨天有事儿,今天起早码出来的,所以更得晚了些,对不起亲们。不过,今天会有三更,这是第一更。 ******** 凤舞虽然两腮红晕,额上隐隐可见一层薄汗,但只观她的神态却还是同平日没有多大的不同,焦急之色也只在双目中时时闪动----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凤舞此时的沉稳已经很让红裳很惊奇了。 红裳现在的年龄虽然看上去比凤舞大不了多少,但她却是两世为人。 凤舞与凤歌三人一起给老太爷老太太请了安,老太爷咳了一声儿:“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我这里有事儿正忙呢。” 虽然宋姨娘是凤舞的生母,但凤舞的母亲却是红裳,不是宋姨娘;所以,老太爷不想凤舞当着红裳的面儿为宋姨姨娘求情:凤舞如此做,会伤了红裳与她的“母女”之情。 凤舞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由红裳来做主:只婚配一事儿,就要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红裳为她拿主意、长眼睛;如若凤舞惹得红裳不高兴了,日后怕有得她受。 老太爷与老太太这也是出自于对凤舞的关爱。 红裳还是平静的坐着,虽然目光在凤舞等人身上扫过,可是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就连距红裳最近的赵一鸣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请安嘛,有什么要不高兴的理由呢?红裳在心底淡淡一笑:如果自己露出了一丝半点儿的不高兴,怕是就会被老太太借题挥吧?人家只是来请安的,所以,红裳也只把凤舞等人的到来看作是请安。 红裳当然是一脸的平静:凤舞来了,要如何应对是老太爷与老太太的事情,不是她红裳的事情。 听到老太爷地话后。答老太爷话地人却不是凤舞。而凤歌。这倒让红裳有些微地惊讶。 凤歌是抢在凤舞之前开得口。她笑道:“我就说老太太这里正忙呢。今儿不必过来请安了。可是大姐姐非要拉我们过来不可。”说着话。凤歌似乎无意似地扫了红裳一眼:“既然老太爷忙着。那孙女儿们就告退吧?” 老太爷点了点头:“嗯。去吧。”今日地事情。姑娘最好不要被牵涉进来。不然闹将起来又是一件让赵府丢人地事情:赵家地姑娘居然为了一个姨娘受罚闹到了老太爷跟前!姨娘是奴婢。姑娘可是主子。就算是生身之母又如何?那也只是奴仆。 红裳现在当然知道这里面地区别。她相信赵家大姑娘凤舞也是知道地。所以她很好奇。凤舞要如何保下宋姨娘----这很重要。因为红裳感觉这位赵家地大姑娘可比宋姨娘有心机手段多了。只是她为了什么要搅和进来呢? 红裳心头闪过了一丝亮光:赵家无嗣!凤舞又为长。她也许是安了不该有地心思了吧?红裳想到这里看向了赵一鸣:不要说赵一鸣现在还正在壮年。就算是赵一鸣无后。赵一鸣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 红裳对于凤舞地心思微微一哂:她还真是打错了算盘。想来是被她生身之母教唆坏了吧?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哪来这么大地心思? 凤舞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焦虑,急急道:“老太爷,孙女儿有事儿相求。” 老太爷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他长长的“嗯”了一声儿,却什么也没有说:凤舞要说什么,老太爷当然清楚。老太爷扫了红裳一眼:凤舞今日实实有些不知深浅! 红裳已经放下了刚刚的心思,她现在正在计较:是留下还是现在就走呢?她看向了身旁的赵一鸣,赵一鸣却眉头紧锁的看着凤舞。 红裳想了想:凤舞不同于宋姨娘,她可是赵家的姑娘,而且是长女,所以自己还是避一避吧,免得老太爷等人太过尴尬。 红裳想到此处,正想起身时,却现凤歌在看自己,还悄悄的眨了眨眼睛。红裳的心里一动:刚刚凤歌的话是有心说给自己听的?她又扫了一眼四位姑娘,现不止是凤歌凤音在向自己使眼色,就连凤韵就在眨眼睛。 只是,这三位姑娘想说什么呢?红裳有些不明白----她和赵家的几位姑娘太不熟悉了,如果是侍书对她眨眼睛,她一定会猜到是什么意思。 红裳扫过了一眼后,便没有再看向几位姑娘,毕竟赵家的正经主子可都在厅上呢,她又低吃起了茶来。 凤歌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着急之色,她同凤音、凤韵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乎要忍不住轻轻一叹了。 凤舞听到老太爷准儿,却没有立时开口,似乎在想要如何说话的样子。这时,老太太却拦下了凤舞的话:“舞儿,你有什么话午后再来说吧,现在我和老太爷正忙着,你带着妹妹们下去吧。” 老太太今日的脸面已经丢得够多了,不想再被凤舞一搅,在红裳面前丢更大的面子。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忍不住稍稍抬头,偷偷看了老太爷与老太太一眼,果然不出所料:老太爷与老太太都有些恼意儿。 凤舞当然知道今日的事情,自己做得有些唐突,已经惹得老太爷与老太太不高兴了。凤舞虽然有些记挂着宋姨娘,但没有什么在她心中比她自身的利益更重要。 红裳在等凤舞的话儿,看她要如何说服老太太与老太爷,她做为长孙女在老太爷与老太太跟前很能说上几句话的,这是红裳早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凤舞的所为却大出红裳所料。 凤舞听到老太太的话后福了一福:“那孙女儿就告退了,下午再来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的面色在听到凤舞的话后都稍稍一缓,凤舞看到更知道自己此时不为宋姨娘求情是对的,便带着妹妹们对赵一鸣和红裳福了一福,立起身来便要走。 红裳知道宋姨娘不只是挨顿板子就算完事儿----老太爷与赵一鸣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同意,现在正是红裳离开的时候。 红裳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起身福了一福道:“老太爷老太太,前面还有些琐事儿要理,姑娘们就由我带她们告退吧。” 红裳还有一层意思:自己不在上房了,老太爷与赵一鸣才可以畅所欲言,不必再替老太太保留颜面,而宋姨娘的处置也不会太轻。 老太爷也没有阻拦红裳:红裳今日没有说多少话,老太爷便知道红裳是不欲因此事而让老太太不痛快,那么宋姨娘的事情只能是自己与儿子做主了。他便点点头:“嗯,你去吧。”红裳便带着凤舞等人出了上房。 凤舞听到红裳要回房的话正中下怀----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自己的“母亲”还真就借自己这行人告退了。 红裳要在这个时候告退,本也是想看看凤舞打得什么主意:赵家的大姑娘,越来越比宋姨娘更让红裳上心。 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带着凤舞四位姑娘出了屋子,檐下有几个婆子拖着宋姨娘,看样子正要向老太爷回禀宋姨娘打完了板子的事情。 宋姨娘虽然被水浇醒了,可是现在却又疼得晕了过去,所以倒没看到凤舞自她身边而过。红裳看到宋姨娘时,便停了下来让姑娘们先过去,有她的身子挡着一半儿,可是姑娘们也被惊得不轻。 红裳先没有同婆子们说话,她才看向了四位姑娘。 凤舞看到宋姨娘的惨样儿,脸色有些白,不过眉头也仅仅是皱了一下,便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而凤歌凤音两人却被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凤韵年纪最小,受惊也最大,如果不是她当时捂上了嘴巴,她差一点儿就叫了出来。 ******** 亲们见谅,朋友的书。 作者【锦瑟华筝】的作品--《聘则为妻奔为妾》,书号 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为君一顾误一生 五十六章 今天的第二更,不过第三更可能要晚些,晚上八点左右会更新。再,呼唤一下推荐票票,嘿嘿。 ******** 姑娘们走了过去后,红裳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婆子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规矩自然是懂的;知道规矩还做错事儿也就是她们有深意了。 红裳没有先处置婆子们,而是先吩咐侍书:“你过去好好服侍你们四姑娘,并且快带姑娘们离开院子,再快快使个人去唤大夫过来给姑娘请请脉;我随后便到,你们一定要小心仔细的伺候着。” 侍书答应着一面上前扶起了凤韵,一面使了个小丫头到二门传信让小厮们去请大夫。 红裳又走过去了两步,抱了抱凤韵:“不怕,不怕,我们韵儿最棒了。”凤韵伏在红裳的耳边儿道:“母亲,您一会儿过来看我们吗?” 红裳点头道:“当然要过去陪着我们韵儿。”凤韵似乎有些定住了神,红裳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也不要怕,我一会儿就会过去。” 凤歌凤音毕竟大了几岁,不似凤韵吓得厉害,都点了点头。红裳看向凤舞:“你和妹妹们先走吧,”顿了顿红裳想到凤舞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她叹了一口气儿道:“宋姨娘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将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凤舞轻轻福了一福,答应了一声“是”便起身走了----她也没有再看宋姨娘一眼。 红裳看姑娘们都转过了院门儿,这才转头冷冷的看向几个婆子:“你们几个人在我们家做了有几年了?” 几个婆子被红裳一瞪,心下都是轻轻一颤,想想自己是老太太的人儿,胆气便又壮了三分,便上前与红裳见礼回话说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十几年了。” 红裳不再看她们。转头说道:“府中地主子们都在上房议事儿。赵安娘子没有在这里伺候着吗?” 红裳在心中暗哼了一声:这几个婆子既然已经做了十几年。那就是很知道规矩地人。她们领罚是一点也不冤! 赵安娘子在一旁听到。急急上前行礼道:“夫人。奴婢一直在这里伺候着呢。只是没有看到主子们唤奴婢。妈婢不敢冒然上前。” 红裳点点头道:“这几个婆子地行事你看到了?” 赵安娘子地脸一红。心下也暗恨几个婆子不省事儿:她刚在门外听到屋里地动静。知道姑娘们要出来了。而婆子们这个时候却把被打地宋姨娘拖了过来。她正想上前让婆子们把宋姨娘拖到一旁去。却不想红裳已经带着姑娘们出来了。 赵安娘子现在可是深知自家夫人地厉害。她小心地答道:“是奴婢地错儿。奴婢一时不察。让姑娘们受惊了。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听到赵安娘子请罪的话,红裳点了点头:“嗯,你一向是个极懂规矩省事儿的人,那就罚你半个月的月钱稍作惩处吧,怎么说这事儿也是管家娘子监察不力所致。姑娘没事儿还好,如果因此身子有些不好,怕就不是半个月的月钱这么简单了。” 赵安娘子听完红裳的话后额头也见了汗,她低头答道:“奴婢知错了。”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姑娘不会有事儿?这个只有天知道!所以,赵安娘子只能应下了罚,心中不停的求老天保佑四位姑娘,千万可不要受了惊什么的。 红裳这才看向几个婆子道:“对于这几个婆子----”红裳说到这里,拖长了音儿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婆子们虽然有些惊慌,但却不是真得如何害怕:她们认为自己这一顿罚是免不了的,不过得了几两银子倒也值----罚她们一个月的月钱,不过也才几百个大钱而已。 赵安娘子弯了弯腰,她满嘴的苦涩,却不得不把红裳的话接了下去:“她们几个人犯了如此的大错,按理儿说应该是打她们走的。”赵安娘子虽然没有往下说,但院子里的人都明白她的话没有说完:一般的婆子当然是如此,可是这几个婆子却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儿,这便不太好处置了。 红裳点了点头,她知道赵安娘子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不过今儿她却是不能饶了这几个婆子的。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几个婆子道:“嗯,既然规矩是如此,那就赶出府去吧。不过,你记得一会儿同老太爷和老太太回禀一下此事儿,然后就叫人牙子来领人吧。”说完转身扶着画儿的手自去了。 那几个婆子听到红裳最后一句话才真得害怕起来:她们的确是有持无恐的----她们是老太太的人,想打想罚都要老太太做主才可以,红裳却是做不了太多的主儿;但是老太爷的为人,她们却更为清楚。 现在红裳不但让赵安娘子把她们的事儿回禀老太太,还要回禀了老太爷,这几个婆子的头上就见了汗:老太爷是极重规矩的人,自己几个人怎么说今儿也是真得做错了事情----宋姨娘被打后,怎么可以让她血淋淋的出现在赵府姑娘们的面前呢? 高门大户人家未出门儿的姑娘,那可是金娇玉贵的,受不得委屈,当然也禁不起惊吓的。 婆子们害怕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此事还不是老太太的主意,惊动了老太爷后,老太太必不会为了她们几个婆子而惹老太爷不快,她们是走定了! 屋子外面立着的人都是老太太屋里的,虽然这两日来赵府的仆从们都知道了自家新夫人的厉害,可是老太太屋里的人却不怎么把红裳放在眼里:红裳动不得她们----长辈屋里伺候的奴仆可不比一般的奴仆,即使她们有什么错儿,小辈儿也是不能随便责罚的;当然,这也是说这些奴仆们没有犯什么极大的错儿。 让上房外面侍立的婢仆们想不到的是:红裳今日就动了老太太屋里的人!众丫头、娘子婆子们人人都有些警醒了:实实在在是不能有错儿落到夫人的眼中,不然老太太也不一定能护得了她们。 当然,这些对红裳有了些敬畏之心的丫头中,不包括老太太的大丫头们。就算是屋外的这些丫头娘子们,也不是对红裳满心的敬服:她们只要不犯错儿,红裳根本就拿她们没有法子。 送红裳走了以后,赵安娘子才回转身子想进屋去回老太爷、老太太婆子们的事儿,几个婆子却上前跪下拉着她的衣裙哭求:“您可千万要救我们一救啊。” 至于昏过去的宋姨娘,几个婆子早已经忘到了脑后,哪还有人管她的死活?幸亏宋姨娘是老太太屋里出去的人,有几个娘子婆子与她有些旧,过去拖了宋姨娘给她换一身干的衣服:虽然天气算得十分冷,但这样一身是水的躺在地上,八成也会落下病根儿的。只是宋姨娘被打的伤处却没有人处理----这可是老太太下令打的,不经老太太允许哪个敢给她上药? 赵安娘子听到婆子们的哭求声儿,急得直跺小脚儿:“你们越的不知道规矩了,这是什么地方儿,又是什么时候,你们居然还敢在这里哭嚎,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们几个姑奶奶不想活了,自管去老太爷、老太太跟前闹就是,但不要牵累上我们这么多人好不好?” 屋外侍立的丫头娘子都轻轻喝骂这几个婆子不懂事,想带累她们一起受罚。 几个婆子这才住了声,可依然纠缠着赵安娘子,想让她在老太爷面前给求个情儿。赵安娘子正色道:“真说起来,此事能怨得了哪个?是你们不睁眼、不醒事,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个深浅,以为依仗着自己伺候过老太太的功劳,便可以胡闹!什么人儿都是你们能惹得吗?看看那个,”赵安娘子的下巴点了点一旁被人半扶半拖着的宋姨娘:“你们还不知道厉害吗?居然还想替人出头?只为了几两银子,几世的体面就丢了,真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说完,赵安娘子不再理会婆子们,自进上房去回了此事儿。老太爷一听便怒了:婆子们的行事真是火上浇油啊。他瞪了老太太一眼----这几个婆子是老太太的人儿,是不是奉了老太太之命行事呢?他虽然恼怒非常,但是老妻的体面却不能不顾,所以忍耐着没有作出来。 五十七章 凤舞的本意儿 老太太听完了赵安娘子的话后,先看了老太爷一眼,她看到老太爷的样子,知道他是真动了怒,她更对几个婆子的行事恼恨非常:不醒事儿的几个老东西,如此行事还有个不惹老太爷对自己生疑的? 老太太当然不想让老太爷想得太多,眼下要让老太爷知道此事与她无关才最为要紧,不然老太爷真恼了,那可真就塌了天。 于是老太太一拍桌子:“你们几个老奴才的胆子也太大了,韵儿才多大,万一吓坏我的孙女儿,我要了你们的命!来人,先把她们给我关起来,去请大夫来给姑娘们瞧瞧,如果姑娘们没有什么事儿,就让人牙子来领人吧,如果姑娘们被吓得有了什么毛病儿,你们有几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老太爷听到这里也想明白了:老妻虽然有时候事情不明,但她却不会拿孙女儿的身子骨设计人。老太爷想到这里对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婆子们行事与她无关。 不过,和谁有关呢?老太爷与老太太同时想起了宋姨娘,两个人的脸色都黑得如同锅底灰了。老太太紧紧咬着牙:这个宋姨娘就不能消停些吗?!自己在老太爷面前的体面被她弄得丢了一半儿都不止! 宋姨娘弄巧反拙,这下子,就连老太太也不好再为宋姨娘说话了----老太太原本打了宋姨娘,就为了接下来同老太爷为她说两句好话儿,能让她从轻落。可是老太太的算盘却被宋姨娘一下子打乱了。 红裳上了车子直奔自己所居的客院:姑娘们受了惊要一起请脉,想来侍书不会把她们各自送回去才对。 红裳到了院子时,大夫已经到了正在请脉,红裳无奈只得避到了一旁的厢房中等大夫的消息。只是红裳除了担心凤舞几人是否受了惊外,她还有一丝担忧,却是缘自于凤舞。 红裳看凤舞后来的神情,心下有些疑惑:似乎她是料定了自己会随她们四个姑娘一齐出来似的。如果真是如此,凤舞在上房中的一切举止岂不是都在做假?她本来就是有打算要同自己出来谈的吧? 只是想让自己为宋姨娘说话,这个难度怕是不小呢。红裳微微笑了一笑。 大夫一会儿便请完了脉,四个姑娘虽然受了惊,不过并不要紧,只要吃一剂安神茶也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药的。 红裳让侍书打赏了大夫。婆子们送大夫走了以后。红裳才进了正房:“怎么样?感觉如何?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咱们再另外请几位大夫来看看。” 凤歌听到帘子响便起身抢了上前。一看到红裳便扶了她地胳膊道:“母亲。我们几个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您自管放心就是。” 红裳被凤歌扶着有些不自在。她本尊地年纪还不到二十呢。年纪轻轻地用得着人扶吗?不过红裳也不好推掉凤歌地手。伤了人家地好意。 红裳看向凤歌。她刚想说话。却看到凤歌在向自己眨眼睛。红裳一面转头看向了凤舞。一面并没有做停顿地依然张口说着话:“没事儿就好。不然真是让人担心呢。” 因为红裳没有因凤歌地小动作而有什么停顿。所以凤舞不知道凤歌同红裳打过了眼色。 凤舞三个人已经站了起来。看到红裳走过来便福下了身子。红裳口里说道:“不用多礼。起来吧。自管坐下就是。”可是她地眼睛却看向了凤歌。虽然红裳地话语带着十分地笑意儿。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不说。还有着浓浓地疑问。 凤歌看到红裳询问的眼神,趁凤舞三人伏身行礼的当儿,急急的在红裳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儿:“母亲,你不该自上房出来。”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凤歌就想多说什么也是不能的,不过她说得这句话却很巧妙。 红裳一听便明白了,心下赞了一句:凤歌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凤歌知道说什么话儿能让红裳明白眼下的境况,她只不过是说了短短几个字,但是已经让红裳明白了凤舞所做的打算。 红裳悄悄的拍了一下凤歌的手,示意她可以放心,便在凤歌的服侍下坐在了上。红裳偏脸笑道:“歌儿,你也不用再行礼了,自坐下吃安神茶吧。” 侍书自听了大夫的话后,便让人准备安神茶去了。这时,丫头早已经把煮好的安神茶奉了上来。凤歌还是笑着福了一福先坐下吃茶。 凤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红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安慰她们而已。 凤韵非常老实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吃茶,只是偶尔的看向红裳,她的眼中有着一丝困惹:明明才刚刚认识不久,为什么“母亲”会好似真的关心自己呢? 直到凤韵注意到凤舞瞪视过来的目光,她才恍然的低下头匆匆吃光了杯中的茶,起身向红裳辞行。红裳有些不太放心凤韵自己回去:“韵儿,你还是多在我这儿玩一会儿吧,刚刚受了惊,可不是玩儿的。” 凤舞放下了茶钟儿:“母亲,还是让韵儿回房中睡一回儿吧,吃了安神茶睡一会儿更好些。母亲不放心,舞儿很是明白母亲的心情----舞儿也不放心韵儿一个人呢;嗯----,我看不如歌儿和音儿陪韵儿一起过去吧,这样三个人都可以睡上一会儿,母亲也能放心。” 红裳心下暗笑:既然如此,你也一起去睡一会儿不好? 凤舞却没有等红裳开口,她继续说道;“舞儿有些话儿要同母亲说一说,不然由舞儿去照顾妹妹们最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倒让红裳不好直接打了凤舞走,只得看向了凤歌凤音:“你们陪韵儿一起吧,这样我也放心些。” 凤歌凤音答应着和凤韵一起走了,红裳又叫了她们的奶娘进来再三的嘱咐了一通。 凤舞看屋中该走的人都走人,微微一笑:“母亲,舞儿有事就直说了。” 红裳没有想到她如此俐落,微微一笑:“有事儿?舞儿有事儿就说吧,只是我也不过是刚刚进府,很多事情怕还是要你父亲或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才能做得了主。”红裳一开口便把退路留了出来。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红裳与她一样,都这样开门见山,什么都摆明了说。一时间凤舞准备好的话没有了用场,她只能临时应对了。 凤舞想了想才开口:“母亲,舞儿前来是为何事儿,母亲想来心中已经有了数儿,虽然她是姨娘,但怎么也是我的生身之人,所以,请母亲出手救她一救。” 凤舞先把来意说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得红裳为宋姨娘求情。 红裳抿了一下茶水,轻轻放下了茶钟儿:“舞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姨娘的事情是姨娘的事儿,你是姑娘,家中的事情自有老太爷、老太太和你父亲来做主,你不必为这些俗事儿烦心。” 凤舞看向红裳,貌似随意的道:“母亲,这两日里我们府中就该待客了。”凤舞不再提宋姨娘的事情,她把话题带开了。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深深看了凤舞一眼,红裳可不是认为凤舞放弃让自己去救宋姨娘了:凤舞这话决不是无故而。 红裳微微一笑:“嗯,应该是的,近日来府中一直都在忙这事儿呢。”红裳也不多话,凤舞说什么她便应上一句,她倒要看看凤舞倒底在打什么主意。 凤舞轻轻叹了一口气儿:“我们赵府家大业大,想来母亲刚刚接手还不太清楚吧?我们家的田产可不只是京城这里,还有祖业呢。我们赵家祖上可是位大地主,只因祖上有人考取了功名,我们赵家才成为了显门望族。”凤舞的话又转了开来,一时间倒让红裳不知道她倒底想说什么。 不过,红裳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儿的样子:“哦,原来我们赵家的老祖不是读书人啊?” 五十八章 制衡 凤舞看红裳只是顺着她的话儿说,而且所说的话与她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区别,凤舞便有些着急了----她要救人,晚了怕就救不得了:“母亲,我们赵家的家大业大了,人也就难免多一些。母亲到府中有几日了,有几个人您现在还不知,但却是您不能不见,也不能不认识的。” 红裳听了眉毛都没有动一根,还是一样闲闲说道:“府中的人啊,我是很多人都不认识;不过才几日,我也不可能认识那么多的人,慢慢来就好。” 红裳当然知道凤舞说得不是府中的仆从们,但她就是要以仆从来应答:自己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事情,陪着凤舞慢慢聊呗----谁急谁就会落了下风的。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笑了笑:“母亲,不是舞儿放肆,倒真是母亲托大了。赵家百十年的人家了,几乎是我朝立国,我们赵家便开始有了起色,府中怎么可能只有我们这么几个人呢?而且舞儿所说的人也不是泛指内宅之人。” 红裳摆手更加的不以为意:“不是内宅之人?那更不用理会了。”红裳越是如此漫不经心,凤舞越是着急:“不是内宅之人却并不一定就不用理会。父亲的义子,母亲也不用见吗?” 红裳听得眉头几乎忍不住要挑一挑:赵一鸣的义子?他还有一个义子?此事怎的自己不知道呢? 凤舞看红裳的神色依旧淡然,便又继续说下去:“我们赵家近支有两位堂哥也在我们府帮忙,并且是常住在府中的,只是近日里出去收钱款,所以才没有来拜见母亲。” 红裳听完以后,几乎忍不住要皱皱眉头,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哦,不过是几个家中的子侄罢了,这两日见个面儿,我让人再多备几份见面礼也就是了。” 凤舞听到这里,她忽然不再着急了:自己越急对方就会越稳。她取了茶钟儿吃了一口:“母亲说得是,过两日我们府中待客时,这几位哥哥是一定会来给母亲见礼的,倒也不急于一时。” 红裳听到凤舞话风一转,忍不住看了凤舞一眼:好凤舞!不过,红裳还是雷打不动的漫不经心:“嗯,不急于一时。” 凤舞又闲话了几句,红裳也是闲闲的答了回去,凤舞想不急,可是她不急行吗?宋姨娘可等着她救命呢。 凤舞想了想。抬头看着红裳道:“母亲。舞儿有话就直说了。我们不用再绕圈子。”红裳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却什么也没有说:是你一直在绕圈子。我不过是陪着罢了。 凤舞看红裳地样子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脸上便是一红。凤舞轻轻咳了一声儿。然后道:“母亲。您出手救宋姨娘一次。我把几位哥哥地事情同您说一说。舞儿相信有些事情对于母亲来说。应该是非常有用地。母亲。我们打开窗子说亮话。您地到来。实实在在是触疼了很多人。您想在赵家立住脚跟儿。以舞儿所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红裳听到这里。做正了身子。还是一样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凤舞。 凤舞无奈只能说下去:“母亲想在赵家立定脚儿。舞儿地这几位哥哥您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方好。舞儿以此来换宋姨娘能留下来。您看如何?” 红裳低下头吃起了茶来。她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无嗣地赵府。居然有义子。有族侄。这些人地心思不言自明;就像凤舞所说。自己地到来让这些人极为不安----多了无穷地变数啊。想当然是破坏了他们原有地计划或是想法。他们绝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红裳扫了一眼凤舞:宋姨娘母女俩人也是敌对之人。放虎归山?这可不是好法子。外有赵家子侄了。内再有宋氏母女。自己这日子可就真有热闹瞧了。 凤舞看红裳只是低着沉吟,却不开口说话便又道:“母亲是不是担心宋姨娘日后还会出夭蛾子,给母亲添乱呢?舞儿保证她绝不会了,请母亲放心。” 红裳看着凤舞轻轻一笑:“舞儿真长了一副玲珑心肝啊。” 红裳不明说,不过她相信凤舞听得明白自己的话:你凭什么保证呢? 凤舞低低一叹:“母亲,宋姨娘就算是留在府中,以她现今所犯下的错儿,必已经不见喜于父亲,又失了老太太的欢心,母亲,宋姨娘对于你来说还有何惧?” 红裳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要冷冷一笑:是啊,宋姨娘对于我来说还有何可惧的?如果真的没有可惧之处,你凤舞还会千方百计的想救她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便是指宋姨娘这种人----她的心不死,她便不会省事儿。更何况宋姨娘在赵府经营多年,怎么会没有其他的依仗呢? 凤舞看红裳还是不开口又道:“母亲,如果您现在不管不顾,任由老太爷落宋姨娘,您想,女儿的那几位哥哥们会如何想?他们现今还是各自为营,如此一来----” 红裳笑了笑:“舞儿的话高深,我还真是有些听不太明白。不过,宋姨娘的事情与我何干?” 凤舞看着红裳笑了一笑:“母亲真得是这样认为吗?” 红裳但笑不语:诚然,如果自己把宋姨娘弄出了府去,虽然府中安静了不少,不过的确有可能让那几位赵一鸣的子侄联合起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于自己来说更加的不利。 红裳仔细的考虑起来:宋姨娘与赵家的这几位子侄必是不睦,自己的到来很有可能让他们联手,放宋姨娘与不放宋姨娘并不是重点----宋姨娘短时间内的确是兴不起风浪了,重点是红裳需要找到一个点,一个可以制衡的点。 红裳是很想知道这几位子侄的情况,只是凤舞口中所出,她能信得几成?又能信哪几成呢?红裳的头痛了起来,她心中暗叹:这也不过是刚刚进赵府几日而已。 凤舞淡淡一笑:“几位哥哥一直与舞儿不太友好,不过--------,如果舞儿没有了姨娘,我想哥哥们会喜欢我的,尤其是父亲的义子,俊杰哥;如果他能入赘我们赵家----” 红裳抬头轻轻看了凤舞一眼,凤舞便笑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心思,夫人都看得很透彻。 凤舞咬咬牙道:“舞儿是看不上他,但是,如果没有了姨娘,那么舞儿就不得不如此做了。” 红裳轻轻的道:“舞儿,你这话说得可造次了!女儿家,哪有如此说话的!儿女的亲事,哪里能由得你们做主?!这一次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说于你父亲知道,看他罚你不罚?我们赵家是望族,你是我们赵家的大姑娘,岂可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贻笑大方?你可记下了?” 凤舞眼圈似乎红了:“舞儿知错了,请母亲恕罪。”凤舞没有办法,谁让她为人家子女呢?接着凤舞又说了下去:“不是舞儿有什么意思,是老太爷与老太太早有此意,只是舞儿不同意所以才罢了。”这倒又让红裳吃惊不少:原来赵老太爷已经在为万一没有孙子做打算了。 红裳看着凤舞,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要退一步方好了:第一不必与凤舞破了脸----将来是不是与她结盟也要看情形;第二有宋姨娘在,很多时候可以用她去挡赵家子侄的明枪暗箭----她的女儿可是长女,老太爷招赘也属意于凤舞。 最让红裳奇怪的便是这里:按理来说,招赘也应该是嫡女才对,为什么重规矩守礼法的老太爷居然舍嫡而就长呢?红裳虽然心中生疑,但她却没有问凤舞。 红裳看着凤舞:“你还有要说的话吗?” 凤舞闻言一愣,没有想到红裳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两日后便要待客了,就算哥哥们有再大的事情,他们也会在待客之日回府的----想来老太太也是计算过了时辰,那日他们都应该回来了,母亲,您在这之前,不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吗?” 红裳微微一笑:“你说的这些都不能打动我,舞儿。看来你要白走一趟了。” 凤舞急了,她起身道:“母亲,您要如何才能答应舞儿所请。” ******** 广告,广告,朋友的文,小女人也是无奈之举,新人没有办法,只有朋友之间相托,亲们多多见谅。 《一缕幽魂闯异世》作者似水静阳广告词:万年前,他怒冲冠为红颜,万年后,她离奇穿越为哪般? 五十九章 退一步便是坐山观虎斗 红裳看到凤舞急得起身了,心中暗暗一笑:凤舞再聪明,她今儿也是占不了上风的----她的底线红裳知道的一清二楚,宋姨娘是凤舞的软肋。 红裳听到凤舞的话后依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凤舞----我如何才能答应?凤舞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凤舞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知道现在红裳再不过去,宋姨娘就当真要被送走了。凤舞看看红裳,她又想了想,一咬牙便跪了下去:“母亲,女儿求你了,您就救救姨娘吧。” 红裳轻轻一叹:“侍书,快扶你们大姑娘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的。”凤舞抬头看向红裳,红裳还是一脸的平静,看着凤舞的眼睛说道:“你起来我们再商议。” 虽然红裳说得平淡至极,不过凤舞知道如果不起来,红裳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了。既然下跪对于红裳来说什么作用也没有,凤舞只得起身,一时间她失了主意: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说得动红裳----原本她满满的信心,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请动红裳出手救人,现在却只剩下惶然不安了。 红裳看着有些无措的凤舞,长叹了一声儿道:“你为何一定要救她?是因为她是你的生身之母,还是因为她在赵府对你有所帮助?” 在红裳的眼中,凤舞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大孩子罢了;不管她在心中想些什么,但是她的本质并不坏,只是环境造就了她的性子,还有她所认定的目标----这些却不一定是她真正心中所想要的,只是凤舞现在不明白吧? 红裳说完后,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儿:自己点凤舞一句,以她的聪慧,悟得通只是迟早的事儿吧?不过,红裳没有多大的把握,这个时代的人与现代绝不相同,红裳只是寄希望凤舞的心还没有被名与利遮得太过紧密。 凤舞听到红裳的话后全身一震,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红裳已经起身唤侍书:“侍书,我们再去上房一趟。”然看低头了看一眼凤舞:“救不救得了,却要看宋姨娘的造化了。” 凤舞欠身福了下去:“谢母亲。”凤舞不知道红裳答应救宋姨娘是因为可怜自己,还是被自己说动了。 红裳摆了摆手道:“谢倒也不必了,你先回去吧。”说着话,红裳扶着侍书的手出了屋门坐了车子直奔上房而去。 老太爷与老太太看到去而复返地红裳。都有些意外。老太爷道:“媳妇有什么事儿吗?” 红裳欠身道:“媳妇想代宋姨娘讨老太爷与老太太地原谅。” 老太爷听得实在奇怪。老太太也是不解。赵一鸣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裳儿。你这是为何?” 红裳笑了笑道:“老太爷。儿媳还是有些私心地。儿媳不过刚刚进府几日。再过两日府中就要宴客了。可是却在宴客之前就逐走了宋姨娘。还是我们赵家长女地生身之母。这似乎、似乎对儿媳地名声不太好。于我们赵府地体面也有些关碍。” 老太爷咳了一下:红裳所说地情形不是没有。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宋姨娘地所为实在是有些太过了。留下她岂不是让世人看赵府地笑话? 红裳看了看老太爷地神色。知道老太爷地顾虑:“老太爷。如果我们今日把宋姨娘逐出了府去。不是正好向世人证明宋姨娘昨晚曾大搜过我们府?不如我们若无其事一般。这样更好堵住天下地悠悠众口。”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红裳看来是一定要保住宋姨娘了,这倒底是为了什么呢? 在红裳的劝说下,老太太最先同意了----她是巴不得呢,只是她却被老太爷几眼瞪得不敢说话罢了。老太爷与赵一鸣却一直没有说不行,不过也没有说可以。 红裳继续说道:“宋姨娘此举的过错实在是有些太大,如果不予以惩戒,怕日后还会有人效仿;儿媳有一个想法----”说着话,红裳看向了老太爷。 红裳知道老太爷与赵一鸣心中的顾虑,所以她来时就已经想到了法子说服他们。 老太爷轻轻点头:“嗯,你说吧,我听听看。” 红裳道:“宋姨娘其它的处罚,媳妇不敢过问,不过赶出府媳妇认为不妥当,不如等我们府中宴客完了以后,把宋姨娘送到别院上待几个月。”至于倒底要让宋姨娘在别院呆几个月,就完全要看老太爷的意思了----十年不过才百把十月;而且是什么样别院也没有说不是? 老太爷听到这里才点了点头:“嗯,这个法子还可行。一鸣,你看呢?” 赵一鸣看了红裳一眼,也点头道:“父亲,儿子认为也可以。” 老太爷点点头道:“好吧,那就使个人去把宋姨娘再拖回来,这两日她就待在屋里养伤好了。等她伤势好些了,便着她去别院那边儿好好调养一下。” 老太爷也没有说是哪个别院:这个事情他还要同赵一鸣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已经被拖出了二门的宋姨娘又被拖了回来,娇云娇杏把宋姨娘抬到床上时,很时费了力气:她伤得实在是不算轻,几个丫头怕碰到了她的伤处。 凤舞直到用过了午饭才过来探宋姨娘,看了看宋姨娘的伤道:“没有什么事儿,不过是皮肉伤,养几日也就好了。”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把宋姨娘的伤放在心上。 宋姨娘趴在床上疼得满头是汗:“还要多亏了姑娘,不然我早被送出府去了。我就知道姑娘不会不管我的。” 凤舞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听到宋姨娘的话后没有作答先摆了摆手,她的丫头茶嫣把娇云在内的大小丫头都赶了出去,然后茶嫣还让凤舞的另外一个丫头雨佩坐在门外看着----凤舞除了自己的心腹,宋姨娘的人,她是一个也不相信。 宋姨娘知道凤舞的脾气,娇云娇杏也知道,所以没有人说什么埋怨的话儿。凤舞看屋里没有外人了才道:“姨娘,这次能救下你来真是不容易,你,最近还是消停些吧。昨日那事儿,我是不知道,知道了想拦时已经拦不下了,才不得不为你去老太太跟前打掩护,指望着你的安排能有用处,那成想,你连人家的院子也没有进得去呢?” 宋姨娘叹了一口气:“消停,当然要消停了,不消停怕是要被扫地出门了。唉----,不说这些了,说起来羞于见姑娘。对了,姑娘,你是怎么让老太爷他们放过了我的?今儿老太爷可是安心要赶了我出去的。” 凤舞摇摇头:“怎么让老太爷改了主意姨娘不用管,只管好好养你的伤就好。日后有什么打算也一定要先告知我才可以行事,不然,怕是救不了姨娘第二次。” 凤舞与宋姨娘的说话,一直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不过宋姨娘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或许也是没有往心里去? 宋姨娘轻轻的说道:“我知道了,姑娘。我已经想了一个中午,都想清楚了。那个人不是我能斗得过的,不过却也不是没有人斗得过她。我不如----,来个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来得好。” 凤舞听了宋姨娘的话后眼睛眯了一眯:“姨娘现在才想清楚?前几日我就同你说了,你偏不听,现今弄得一身是伤才听得见人说话。”说着眼圈红了一下,她心下还是有些心疼宋姨娘的。 凤舞一伤感,不自禁的想起了红裳的话:她救宋姨娘是为了什么呢?凤舞一下子失神了。 宋姨娘看凤舞眼圈红了,伸出手拍了拍凤舞:“姑娘万不要为了我如此,我会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姑娘你能过得舒心就成。”顿了顿她又道:“也不是我不听姑娘的话,只是我原来不想让那几个人再得了什么便宜去,他们可是人人都盯着赵府呢----在他们眼里,我们赵府可就是他们嘴边儿的肥肉,只是现在还不好下口罢了。” 六十章 赵家子侄 亲们,对不起,今日有事儿得章节晚了。 ******** 宋姨娘说完看了凤舞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赵府到了他们手里,还能有我们娘们的好处?所以,那几个人是必须要除去的;我六七年来,也想了不少法子,使了不少的手段,虽然让老太爷不似以前那么相信、欢喜他们,却也没有把他们弄出府去。唉----!” 茶嫣奉上了一杯茶给宋姨娘,宋姨娘吃了几口后又接着续道:“我就是担心这几个人因此而得势,那日后就不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了。” 凤舞弹了弹指甲,轻轻一笑:“姨娘何必再为此烦心呢?现在不是有人可以为我们除去那三个狼子野心的人了吗?我们还可以自一旁看场好戏----长日无聊紧的,正正是好消遣,姨娘应该高兴才是。” 宋姨娘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犹豫起来:“如果那个小夫人占了上风,岂不是得了府中的大权?那我们想再自她手中夺回来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老太爷与老爷现今就对她不错,如果再继续信任于她,我们岂不是输到底儿了?” 宋姨娘说完了眉头皱了皱,有些自语似的低声道:“对了,那几个人如果斗败了小夫人,府中的大权岂不是要落在他们手中,我们娘们一样没有好处啊。” 凤舞轻轻一哂:“姨娘又傻了不是?她自与他们斗成一团,我们也不要闲着才是。姨娘大可以把所有的时间与精力用在哄老太太、老太爷、父亲欢心上头,到时候女儿再一招赘,赵府还不一样是我的?再说了,不管是哪一方赢了,到时也会有些粗疲力尽,我们要细细观望着,在最后关头的时候,我们就要出手,打赢的那一方也打倒在地!如此岂不是万全了?” 宋姨娘听得大喜,她握了凤舞的手:“还是姑娘心思剔透啊,如果是我哪里能想到这些?好,实在是太好。这赵府以后就是我们的了。” 宋姨娘只顾得高兴,没有注意凤舞说是“我的”,并不是说“我们的”;也许宋姨娘听到了,只不过她没有往心里去:她抢夺赵府不也就是为了女儿嘛。 凤舞却不落痕迹的自宋姨娘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自真正的懂了世事后,便非常不喜宋姨娘过份的亲近,尤其是肢体上的----凤舞五六岁时,便没有让宋姨娘抱过了。 如果有可能。凤舞甚至希望自己不是宋姨娘所出----自己为什么不是夫人所出呢? 不过宋姨娘却从来没有深想过。只以为是凤舞地性子别扭罢了。 凤舞抽回了自己地手以后便站了起来:“好了。姨娘好好调养。我这就回去了。” 宋姨娘有些不舍:“姑娘如果没有事儿。再多坐会儿陪陪姨娘吧?姨娘好几日没有同姑娘好好说过话了。” 凤舞没有多作停留:“姨娘。我当然是有事儿才要走啊。”不过她也没有说是何事儿。宋姨娘倒也没有问。 宋姨娘只得答应着。眼巴巴地看着凤舞走出了屋门儿。然后才收回了目光长长一叹:却不知道她在叹些什么。 凤舞出了宋姨娘的院子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心中一动,忍不住在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红裳的话又浮现在凤舞的耳边,让凤舞轻轻皱起了眉头。 凤舞呆了一呆后被风一吹,感觉到有些冷便没有多想,她轻轻摇头摇掉了那些,她认为是不必要的多愁善感,便抬脚上了车子吩咐婆子们:“去夫人那里。” 既然红裳已经救了宋姨娘,那么她就要实现自己的承诺----来日方长,以后是不是还能用得上红裳,这事儿还真难说,所以留一条后路是必须的;不过,凤舞也的确是个守信的人,她一向是言出必践的。 红裳早就料到凤舞会来,听到丫头来报微微一笑:“请大姑娘进来吧。”至于凤舞所说要信多少,信哪些,红裳还要听过再仔细思量。 因为待客日近,赵府更加忙乱起来,在人们的感觉中,时间也就过得飞快。 红裳虽然不是府中最忙的那个人,倒也不曾得闲:只试新衣便占了她不少的时间,多的时候一日就要试上五六次----不合适的地方铺子里的人再拿回去改。 红裳看到窗外快要隐没的太阳,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又快要晚饭了吧?早些过去上房也好,明儿就要宴客了,还有得忙呢。” 侍书奉了一钟儿茶给红裳润嗓:“明儿夫人虽然不能得闲,但府中的一切琐事儿却也不用夫人操心了,只见那些长辈亲戚,夫人也是脱不开身的。” 红裳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接那钟儿茶:“我刚吃了茶,你又煮得什么茶上来呢?我现今不想用。” 侍书还是把茶放到了红裳的手中:“夫人----,这是奴婢特意让人煮得药茶,可以润嗓清火的;明儿夫人要说得话想来不少,所以这茶夫人还是多饮一些的好。”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便吃了那钟儿茶:侍书完全是一片好意,红裳岂能不领情? 红裳身边亏得有一位侍书在,不然她的身子不可能像现在一样----虽然每日累得筋骨酸软,但却没有一丝毛病儿。 红裳吃完了茶,侍书便服侍着红裳出了屋子,奔去上房伺候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到了上房,红裳下了车子一看眉头便皱了一下:院子外面除了赵一鸣的车子外,还多了一辆车子。 有客人?红裳这样想着,抬眼看去,那门口的丫头看到她来,已经作势要打开帘子了;如果有外客也不会进内宅,就算是进了内宅,丫头们也会告知红裳,让她回避,看这情形绝不像是外客,那来得人是谁? 红裳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赵家的子侄们回来了?按凤舞所说,也就这两日回来。红裳虽然心中思索着,不过她的脚步却没有停,若无其事一样进了屋。 屋内还真立着两个男子,垂头侍立在那里正同老太爷老太太说话。 红裳作势转身回避要走,赵一鸣笑道:“夫人过来就是,他们两个人不是外客,都是我们本家的子侄,你是他们的长辈呢,见见也是应该的。” 红裳便上前给老太爷与老太太请了安,然后又问过了赵一鸣好,便在老太爷的示意下坐到了赵一鸣的身旁。 那两个男子这才上前给红裳见礼。略高些的先拜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接过了一旁丫头手上的茶奉上说道:“孩儿俊杰拜见母亲。” 红裳闻言后是一脸的错愕,她先看了看老太爷与老太太,又看了看赵一鸣,似乎有些无措的样子----赵一鸣完全不曾提过他有位义子的事情,所以他欠红裳一个解释。 事实上红裳当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暗中打量了一下赵一鸣的义子,长得还算端正,人品什么的却不是见一面就能知道的;红裳扫过另一位略矮些的男子时,现他的嘴角微微的撇起,似乎对于俊杰的举止有些不屑。 红裳心中有些明了:看起来,赵府的这几子侄还真像凤舞所说,本身也不睦。 赵一鸣笑道:“夫人,你接了杰儿的茶吧。这事儿说来话长,回房后我再同你细说;总之,杰儿是我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子了。” 红裳这才示意侍书接过了俊杰手中的茶,她自侍书手中接过后吃了一口,有些为难的看向赵一鸣,轻声道:“妾身一点儿准备没有,见面礼也没有备下。” 如果俊杰只是三五岁的小娃儿,红裳自身上取下些玉佩什么的也可以挡得过去,但是俊杰看上去年龄比红裳也就小那一点点儿,所以她的随身之物是不能赏给他的。 赵一鸣笑道:“无妨,他们也是刚刚回府,我事前也不知道,也不曾备下礼物,明儿一起补上也就是了。” 红裳无奈的点了点头,对俊杰道:“请起,请起,即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俊杰又能拜了一拜方起来,也没有多说话自立回了一旁。 ******** 广告,亲们见谅,此文作者今天生日,做为朋友小女人只能以此为贺。 书名:《一群帅哥穿过来》 书号 链接 简介:因为一本‘太监书’而引的帅哥群穿 六十一章 义子因何而来 略矮的男子等俊杰拜完以后也上前对着红裳拜了下去,不过他没有奉茶:“侄儿、子书给婶娘请安。” 红裳虚抬了抬手:“请起,请起。”子书也是又拜了拜才起身。 红裳暗中观看,觉言谈举止间,俊杰不如子书随意。 赵一鸣在一旁对红裳说道:“子书是老太爷亲哥哥的孙子,我堂哥的儿子;人很机灵,嘴巴又俐落,这几年在府中帮着老太爷老太太料理铺子及府外的一些事情。”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对着子书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子书躬身答道:“侄儿不敢当婶娘的辛苦二字,能为叔爷爷分劳是孙儿的本份而已,不给叔叔婶娘添乱已是不错儿,侄儿哪有寸功敢当婶娘的夸奖。” 红裳听得一笑,没有理会子书,转头对赵一鸣道:“你真说对了,还真是嘴巴俐落的很呢。” 子书行完礼后一直站在距红裳不远的地方,没有回到俊杰的身旁。 赵一鸣看了子书一眼:“他一直是个伶俐人儿,夫人日久便知。” 子书垂手低头直到红裳夫妻说完了话才道:“侄儿在路上接到家中的来信,知道叔叔与婶娘大喜,且近日回京长住,便备下了一份薄礼以尽侄儿的孝心;一会儿便让人送到叔叔房中,请婶娘莫要嫌弃礼物粗鄙才好。” 红裳没有说话,这样的事情,要等赵一鸣说完话后她再开口才好。 赵一鸣笑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也学人送礼这一套了?也罢。不管什么都是你地孝心。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日后不必如此了。一家人还送礼。倒显得外道了。至于你婶娘绝没有嫌弃地理儿。” 红裳就势笑道:“你叔叔说得在理儿。一家人本不用这么外道。还送什么礼呢?再说了。一番你地心意。我只有高兴地份儿。” 子书又再三行礼后才退到了俊杰地面侧立好。 红裳一直暗中注意着俊杰。他对于子书说得话全没有一丝反应。好似一点儿也没有听到一样。红裳因此对俊杰更是上心了:此人城府极深地样子。最起码喜怒不形色啊----他才多大年纪? 红裳也不敢小看了子书。这么一个十四五岁地大男孩。说话做事儿已经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了。而且嘴皮子极顺溜。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心里极有主意地人儿。 红裳在心底一叹:赵家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人呢?几个姨娘已经够她头痛了。居然还多出了这么几个说是外人不是外人。说是自家人又不是自家人地人来。 老太爷看俊杰与子书都与红裳见过了礼,便起身道:“俊杰、子书,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晚饭吧。” 俊杰躬身施了一礼:“谢老太爷的关受,只是杰儿刚刚回府一身风尘,不能扰了老太爷与老太太用饭。” 老太太摆手:“杰儿一向是个知礼的,那就依杰儿吧。子书、杰儿,你们也累了一路,早些回去,也好用过饭后歇一歇,明儿还有你们累得呢。” 俊杰和子书答应着,一齐施礼后就告退了。 用过晚饭后,赵一鸣与红裳回到了房中。红裳一面给赵一鸣脱外衣,一面道:“夫君,为什么你有个义子,妾身却不知道呢?” 对于此事红裳是真得有疑惑,但并不是她所有的疑惑都会一一去问赵一鸣----有些疑问是可以问的:便如俊杰是赵一鸣义子的事情,这样的问题对于夫妻来说,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但是有些疑问却是不能问的,只能红裳自己慢慢找答案及应对之法:比如俊杰与子书他们在赵家倒底是做什么的?有多大的权力?是不是得到了仆从们与铺子里伙计们的认可与支持等等这些事儿,如果问了,便会伤了夫妻间的信任,赵一鸣会认为红裳在为自己做打算,而不是替赵府在做打算。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笑道:“不要说你不知道,我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起,我也不记得了呢。” 红裳一愣:“夫君这是什么意思?你的义子,你、你给忘记了?” 赵一鸣道:“要不我刚刚在上房说,此事说来话呢。我长话短说吧,俊杰不是我们赵家的人,不过却是我们赵家远支的姑娘之子,他的外祖只有他母亲一女,而他自幼就父母双亡,父族中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随着外祖过活,可是外祖也去世了,虽然临终有言,家产由外孙儿俊杰继承,可是族里有些不良之人欺他年幼,想夺他外祖的那些薄产,我们家与他外祖那一支较近,我便出头为他平了此事,有人质问我凭什么管他人家中之事----当时俊杰也不过六七岁,我便随口说他是我的义子。” 红裳听得有些呆呆的:这是小说吗?是电视剧吗?怎么听着这么的狗血呢。 赵一鸣说完看到红裳的神色,感觉十分好笑,便捏了捏造她的鼻子:“裳儿,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赵一鸣随即想到,可能是红裳吃惊于族人会侵吞吐他人财产,便又叹道:“宗族大了,子弟难免有肖之人,再说,贪心嘛,人皆有之。” 红裳这时注意到,赵一鸣有时候会唤她为“夫人”,有时候会唤她为“裳儿”,不像以前只唤她为夫人。 红裳细细一想,赵一鸣现在唤她为夫人时,多为尊重之意,就如刚刚在上房,有俊杰他们在场时。 红裳被赵一鸣一捏鼻子便回过了神来,她听到赵一鸣的话后微微一笑:“夫君说得有理。既然夫君没有认俊杰为义子,不过是随口一说,后来怎么俊杰会住到了我们家中,还成为了你的义子呢?” 赵一鸣摊手笑道:“俊杰的事儿处置完了,我便到了外放起程的日子,也就离府上任去了。俊杰这个小人儿却把我的那句话当真了,居然一个人收拾了行李,带着老管家到了我们家要正式行礼入门。老太爷听了俊杰的话后,又到族里问过了族长等人后,只能把他收了下来----我说他是义子时,族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场,老太爷说我们赵府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便代我做主,认下了俊杰这个义子。后来,父亲给我的信中也提到过,不过我也没有往心里去,六七年没有回来了,也就把这事儿忘了。刚刚我见到俊杰时,如果不是父亲提醒了一句,差点儿出了笑话。” 这义子认得!红裳除了在心中暗叹一声儿,还真让她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太爷都只能认下了俊杰这个干孙子,她还能说不认吗?古人所谓的一诺千金便是如此吧? 红裳实在是想苦笑一下:一诺千金是好事儿,但这一诺的麻烦却大了些。 不过,红裳却因此对俊杰有些了解:此人不一般啊,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咬住了赵一鸣的一句话便找上了门来,傍上了大树,这样的人长大了岂能是平庸之辈? 红裳把赵一鸣的外衣搭在了衣架上,随口问道:“俊杰姓什么?”义子有两种,有一种是认宗记入族谱的,这种义子几乎可以等同于亲子了;还有一种是不改姓,也不拜宗祠,这种义子的身份只在赵府一家人之间认可。 赵一鸣答道:“姓赵啊,他先时过继给了他外祖那一房,除了姓赵他还能姓什么?”照赵一鸣的话来说,红裳还是不明白赵俊杰倒底算哪一种义子。 不过,红裳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赵俊杰的事情,赵一鸣是个聪明人,红裳不想他误会自己。至于赵俊杰:此人如何,还要红裳自己查看以后做准儿,凤舞的话却不能当真的----她想来是巴不得自己同赵俊杰、赵子书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宋姨娘才好从中取利呢。 ******** 亲们,要上架了,今天接到通知后,小女人非常高兴!但是答应了亲们每日两更的,今天的第二更还是的公众版,上架的第一章v章节,会是今天的第三章。 亲们,先感谢你们长久以来的支持,让小女人努力到今天,有第二本书可以上架!接下来还请亲们继续支持小女人,小女人的收入直接与订阅挂勾,请亲们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量支持正版,尽量不要去看盗、贴好不好?小女人郑重的三鞠躬谢谢亲们! 最后,小女人满怀激动、满怀感动的说一句心里话:没有亲们长期以来的支持,尤其是订阅了正版的亲们的支持,不会有小女人的第二本书!是你们的支持让小女人不放弃,一直坚持了下来,而且还会坚持下去!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小女人也因此会更加努力,以此来回报大家。亲们,谢谢你们! ps:小女人羞红着脸,带着红衣、红裳二姐妹一同出来齐施一礼,一齐呼唤:亲们,我们今天为第一章v章节召唤订阅,期盼亲们的支持! 赵子书闪出来奸笑:后来一章就会出来一位重量极的人物,亲们千万不要错过了。 六十二章 急不可待的客人 裳又想起凤舞说过的招赘,便闲话了几句后,似是随闲话一样问了一句:“夫君,你也该为女儿们的亲事儿操些心了。说起来,不只是舞儿年纪不小了呢,就连歌儿、音儿的年纪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早些挑人也好些,莫要好人家都被别家姑娘挑走了。” 赵一鸣闻言心中大喜:小妻子很把自己的几个女儿放在心上啊。他笑道:“又不是买东西,这还有抢的吗?不过,你说得也在理儿,是要早些为女儿留意才对;只是你不需要为凤歌、凤音烦心,只为凤舞一个人挑一个好女婿就好了。这样的事情,你来做主就好,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儿,我着人打探一下那人的人品家世也就是了。” 红裳听完赵一鸣的话,知道和自己猜想的一样:凤歌凤音看来都早早订了亲事,不然老太爷不会让一个庶长女来招婿。 而且红裳听到赵一鸣的话后暗自好笑:他说得好听,还不是不放心,不完全相信自己。 红裳还是把心中所猜想的事情问了出来:“歌儿和音儿难不成已经订了亲事儿?不然,以她们的年龄来说,现在开始为她们物色人也可以了。” 赵一鸣点头,想起了前妻不自禁的一叹:“是的,歌儿和音儿的亲事早就定了。她们还在胎中时,她们的娘亲就与她们一位姨娘家的表哥定下了娃娃亲,后来出世后现是双生女,她们的另外一位姨娘又为自己的儿子求了亲,两家的聘礼等等一切都依礼完成了,所以,她们现在只是等着出阁了。” 红裳听到赵一鸣地话后,心中立时就有了不同的意见,凤歌凤音的亲事绝非她们的良配:两姨亲呢,日后对凤歌二人的孩子不好。 迟疑了一下后,红裳还是没有为凤歌凤音说什么----现在她如果对凤歌二人的亲事横加干涉,怕只会让赵一鸣多想而失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反正凤歌凤音还不到出阁地年龄,就算到了,再留她们一年也是常理儿,这个事情不着急的。 凤歌与凤音很聪明,而且并不像凤舞如此工于心计,红裳对她们印像极不错,不想看着两个如此好的姑娘一生不幸。 说着话红裳看时辰已经不早了。便没有再提赵子书地事儿;其实红裳所想地不只是赵子书一个人。他还有一个兄弟没有到府呢;只是老太爷在上房中没有提起。红裳这时也不好问赵一鸣。 赵一鸣与红裳两人各自洗漱后便早早睡下了----明儿要起一个大早呢。 第二日一大早红裳起来便被侍书等人大大地妆扮了一番:虽然她已经成亲半年有余。但却是第一次见赵家地长辈亲戚。所以还是要郑重一些。 赵府也挂上灯笼等物。看上去一派喜气洋洋地样子。 赵家地第一拨客人在红裳等人刚用过早饭便到了。赵安看到来人后一面使人报了进去。一面急急上前迎接:“老太爷与老太太亲来了。实在是太好了。一路上辛苦了!小人已经使了人报给我们老太爷和老太太。” 赵府门前来了两辆车子。前头车上下来了一位精壮地老人。几个娘子正服侍一个半老地妇人下车。 老人与赵安说笑了几句,后面地车子上却没有一丝动静,可是看那车子,绝不是什么行李物品车子,车上应该有人才对。 赵安心里虽然有些惊疑,却只是陪着老人说笑,没有多问一句话儿。 老太爷与老太太终于赶了出来,红裳与赵一鸣也跟在他们身后----这是老太太的话让,让他们一起出来迎客人。 红裳心中很是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如此看重来的客人,要一家人出迎;而且,这客人也来得太早了些吧? 老太爷迎出门去笑道:“薛老弟居然亲自来了,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齐对着老太爷和老太太拜了下去:“给表姐夫、表请安。” 老太爷与老太太抢上前去扶着了他们,没有让他们行全礼:“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要再行如此大礼了。” 薛老太爷笑道:“就算是再大的年纪,我们也是姐夫姐姐的弟弟不是?这礼不可废啊。” 赵一鸣同红裳上前给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请安,不过红裳似乎感觉薛家的人对自己好似有些敌意,尤其是薛老太太----敌意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些了,让红裳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裳行完了礼随赵一鸣立到了一旁,等两对老人家叙完话后进府。红裳扫过门前的车马,对于那辆丫头环绕却没有一丝响动的车子,也生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还有人同薛老太爷同来不成?如果同来地有人,也该在老太爷迎出来时下车才对啊。 红裳疑惑的又扫过了那辆车子,看到车旁的两三个俏丫头, 道是贴身伺候的大丫头;红裳又看了一眼薛老太不是伺候老太太的人,那么车里这个时候还不下来地人会是----? 红裳心下惊疑不定起来:莫非里面坐着的是位姑娘?可是薛家人来道贺,带着自家地姑娘同来是什么道理?不会有这种事情的。红裳暗自好笑着收回了自己地目光:也许是个行动不便的人也不说定。 红裳打量那车子地同时,老太爷与薛老太爷又说笑两句,不过是夸奖赵一鸣出息了,赵家有福之类的话。 客套话说完后,薛老太太转头说道:“还不请你们小姐下车给长辈见礼?” 第二辆车子旁伺候的丫头闻言,上前打开了车帘子,扶了一位姑娘下车。薛家姑娘头上戴着纱帽,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样貌。 薛姑娘下车后走了两步拜倒在地:“倩芊给姑丈、姑母请安。” 让红裳所料不及的是,那车子上下来的居然真得是薛家的姑娘!红裳看到薛家姑娘后,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她看向了一旁的赵一鸣。 赵一鸣的脸上也有一丝尴尬----他早几日和老太爷的详谈中,已经得知了老太太为什么对红裳有不满了,就是因为眼前这位薛家的姑娘。 红裳看到赵一鸣脸上的那丝尴尬之色,便明白薛家姑娘此来怕不只是道贺这么简单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道贺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不过,红裳心里的疑惑更盛:她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家做妾吧?红裳心中也不太确定薛家的意思,转念间想到:难不成薛家想让赵一鸣休了自己? 红裳想到这里,心中冷冷一笑:自己不犯错,想休妻怕也不那么容易呢。 在这个时代,被休可是对女子来说最大的侮辱了----有不少女子因此而寻了短见。就算她们不死,回了娘家也不比一个姨娘受待见多少。 老太太没有想到薛家姑娘也会来,她的脸上同样闪过了一丝尴尬。她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薛家的姑娘来说道:“芊芊也来了?一路可是辛苦?既然来了,正好在京里多玩耍几天。” 薛姑娘低着头答道:“一切但凭姑母做主。”薛家姑娘居然就势答应了下来!她的做法让赵家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老太太一时间有些呆愣,她转头看向了老太爷,可是老太爷的眼睛却转开了,意思便是:你自己惹得麻烦,你自己去解决。 红裳听到薛小姐的话后,便明白人家大姑娘是来者不善了:只是她想做妾吗?岂不是太失了他们薛家的体面? 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像赵一鸣这样的官宦之家,更是不能轻易休妻,对于他们的风绩名声来说,也是极为不好的。所以,红裳才认为薛家姑娘有意为妾----不过这也太丢他们薛家的面子了,有些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想入赵家为妾,那薛家老太爷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赵府是什么意思?红裳百思不解:绝不会是为了自己难堪----那薛家姑娘日后还嫁人不嫁了? 老太爷只是对着薛小姐点了点头,便相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进府。老太太携了薛小姐的手,和薛老太太上了一辆车子,赵一鸣同红裳上了一辆车子。 车内,红裳脸色平静一言不。赵一鸣看红裳如此平静,心里更像有个小猫在抓一样:他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偷,看到失主一样的感受----虽然他没有偷薛家的任何东西,包括薛家姑娘的心。 赵一鸣咳了咳道:“裳儿,有件事儿前两日就想同你说的,只是这两日事多一忙便忘了。”赵一鸣稍稍一考虑,便决定同红裳明说了:他知道事情由他口中说出来,与他人口中说出来,对红裳来说有什么区别。 红裳转头看着赵一鸣微微一笑:“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夫君也不会忘了的。”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脸红了三分:原本他不认为重要,因为薛家的亲事本就没有成,而且他与薛家的姑娘又没有见过面儿,过去了的事儿有什么着紧?与其说出来让红裳与母亲有了芥蒂,不如瞒着红裳的好。 赵一鸣认为如此做,红裳和他的母亲相处会更好一些。但今日却不同了:薛家姑娘来了!并且看那个意思,很有些要住几日的意思。 看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的意思,他们似乎迁怒于红裳了,以红裳的玲珑心思,不难会猜想出什么来。不过红裳会猜到什么,赵一鸣就拿不准儿了。 放任红裳乱猜,不如自己明说的好,赵一鸣又咳了一下:“裳儿,当时为夫的确认为此事不重要,所以才忘记了。” 六十三章 红裳夫妻交心 裳知道赵一鸣要说的事情一定与薛家有关,八成与娘有关。刚刚刺了赵一鸣一下,红裳知道不可以得寸进尺了,男人都是极好面子的----合适刺痛能让男人知道收敛,过度的疼痛只会让他们想到反击。 红裳对赵一鸣微微一笑:“夫君认为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了,忘记就忘记了;不论什么事情,如果夫君想说的话,那么妾身就洗耳恭听;如果夫君不想说,自有夫君不说的理由,妾身也绝不会追问或有怨言。” 赵一鸣闻言多看了一眼红裳,心下愧疚更是多了一分----妻子越是贤良,越显得自己原来的想法自私。 赵一鸣说道:“薛家、薛家原是我的岳家。”他话到嘴边儿还是有些情怯了,他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说出口的几乎是一句不着边际儿的话,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和他要说的事儿沾边儿。 红裳听了一愣,不过还是非常“贤惠”的应答道:“嗯,这倒也是件重要的事儿,夫君应该早些说,妾身如果早早知道此事,就会以大礼拜见两位老人家才是;夫君不说,倒让妾身有些失礼了。” 红裳是填房,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是原配的父母,按礼来说是应该早早说与红裳知道,并且第一次见面要拜上一拜的。 不知道是因老太爷与老太太疏忽了,还是认为赵一鸣已经同红裳说过了,总之没有人对红裳提起此事。 红裳在心暗乐:倒是省了那一拜,也免了那一份尴尬。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脸色更是红了一分,他有些不敢看红裳了,虽然他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儿。 赵一鸣又忍不住咳了两声儿才道:“今日来得薛家姑娘是庶出,不是薛老太太所出。”这话依然不是正题儿,赵一鸣现在都要急出一身汗来了:那句话他每次到口边儿就不见了。 红裳点点头:“哦。这样啊。不过看薛老太太和薛姑娘之间地感情不错。不然薛老太太也不会带了她来我们家。” 赵一鸣感觉自己额头上真得见了汗。他别过去了目光。轻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薛老太太是不是同薛姑娘感情好。我是不知道。不过她带薛姑娘来是另有用意才对。” 红裳还是一径儿地点头:“是有用意地。人家是来给我们道贺地。今日本就是我们府宴客地日子。” 红裳是故意如此说地。那薛家明显是来找儿地。她为什么还要把薛家敬上天呢! 赵一鸣连连咳了好几声。这次他不是作假。他是被红裳地这句话呛到了。赵一鸣咳完后。也没有看红裳。飞快地说道:“母亲与薛老太太曾经议过我与薛姑娘地亲事儿。” 赵一鸣这一句话快的好似说得慢了一些,下一字就不会再自他嘴中说出来一样;如果不是红裳一直认真在听,赵一鸣说得那么快,红裳就算是听漏了一个半个字也很正常。 红裳听了以后还真就愣住了,然后一霎间全部都明白了过来:老太太为什么不喜欢她,原因嘛,就是人家相中了其他的姑娘做儿媳妇,却被自己给搅了。 红裳在心中轻叹:这门亲事我也愿意啊,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只能嫁到你们赵家,而且,我还不一样老老实实、安安份份的做你们赵家的儿媳妇?老太太,你啊,也就认了吧! 红裳现在就算知道赵一鸣原来有情投意和地姑娘,她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处境才能决定让不让那人进门儿----她要活下去,这是无奈的现实。她容人,但人能不能容她呢?这事儿,红裳不想冒那个风险:女人在感情上是极度自私的,越有真感情的女人,越容不下赵一鸣的其他女人。 红裳想到这里,把车帘子打开了一条缝儿,看向了前面老太太的那辆子,然后红裳故意轻轻的长叹了一声放下了车帘子,转头看向赵一鸣说道:“后来呢?” 红裳只说了三个字,她没有表示出生气或是委屈,也没有向赵一鸣抱怨老太太什么。因为红裳知道说这些于事无补,反而会让赵一鸣心生不满:哪怕是一丝丝的不满,只要日后应了景儿,就会让他们夫妻生出嫌隙----红裳不想她与赵一鸣之间太过疏远,虽然她也不想同赵一鸣太过亲近。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提,不过也要赵一鸣知道自己心中地委屈才可以,所以红裳才会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前面的车子----赵一鸣一定会明白红裳这么做的意思,何况红裳还长叹了一声儿。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看了一眼红裳,现她还是那样平静,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儿: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不会让他失望。 赵一鸣知道,以红裳的聪慧,现在她一定明白她进府之后老太太为什么一直为难她了,虽然她很委屈,但是她却一句抱怨也没有,这让赵一鸣很满意,并且有些感动。 赵一鸣一下子想起了红裳进赵府时,曾对自己说过的侍婆如待上峰的话来:幸亏红裳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待婆母如 不然今日她得知此事,一定会受不了吧?赵一鸣对地那番婆媳言论,在心底开始有些真正的信服了。 不过,红裳如果真得说几句有关于老太太的什么话儿,赵一鸣虽然现在回不上什么话来,但是他也绝不愿意听红裳说他母亲的短处----赵一鸣可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孝,对于他来说,那可是根植于骨子里地。 最大的心事儿说出来了,赵一鸣说话便俐落多了:“后来?后来我们就在南边儿成亲了,母亲和薛家议地亲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就像裳儿说话,当日也不过只是提了提,并没有正式的请媒人什么地,的确也没有什么地。嘿嘿。”说到最后,赵一鸣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笑了两声儿。 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必须的,不能让赵一鸣认为她对此事儿一点心结也没有----只有赵一鸣知道她心中有委屈,可是她做事依然如旧,待老太太也并无半分不同,赵一鸣才会有惊讶,也才会生出怜惜。 红裳终于开口说道:“夫君现在说极有道理。而且,人家来给我们道贺,一片好意,俗语有言过门就是客,夫君同妾身此时说这些做什么呢?不过就是议过亲事罢了,夫君原来也当这个是大事儿?” 红裳的话在静默了一会才说出来,给赵一鸣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如果红裳一开始就表现地一点也不在意,那么赵一鸣也就不会认为是什么大事儿,至于红裳的委屈自然也就会被赵一鸣所忽略。 赵一鸣闻言注视着红裳,轻轻说道:“裳儿,我能娶到你为妻,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红裳脸上一红,轻轻别开头去:“夫君这个时候说什么疯话?前面车子还有要待的客人呢,莫要让人笑话去。” 红裳的话中,薛家已经成了外人。不过赵一鸣并没有在意,他也把薛家当作了外人很久:他已经六七年没有见去过“岳父”家了,且薛家自他的妻子死后,同赵家的来往也稀少了很多,就连赵一鸣平常地请安信,薛家都没有回。 后来听到老太爷说薛家要同自己议亲事时,赵一鸣很有些不敢相信:薛家什么时候如此关心起凤歌凤音来了呢?六七年前,凤歌二人还小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见薛家来关心,现在她们长大了倒关心了? 赵一鸣没有了心头的石头,心思一下便灵活起来,他当然听明白了红裳的意思:对啊,管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今儿可是他和红裳的大日子,全部来客一视同仁----都是来祝贺的! 以不变应万变,好法子啊。赵一鸣心中叹道,伸手抓住了红裳的小手:对,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就装傻,薛家就算有什么法子也不好使了。 红裳轻轻一挣没有挣脱,嗔道:“夫君----!有客人呢。” 赵一鸣轻轻摇头:“在车上怕什么,下了车我自然不会如此造次。裳儿,你知道不知道,当你脸红的时候,嗯,非常漂亮。”我喜欢,这一句话赵一鸣在心中说的,他还不太好意思把这种话说口来。 红裳地脸更红了三分,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赵一鸣握着红裳的手过了一时轻轻说道:“裳儿,对不起。” 红裳明白,这是赵一鸣在代她母亲向她道歉。 红裳轻轻摇了摇头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敢当。”随即红裳的声音低了下去,听上去好似有些哽咽:“再说原也没有什么,我既然进了赵家的门,便是赵家的媳妇,孝敬长辈本是应当应份的,夫君自管放心就是。” 赵一鸣原没有担心红裳日后会不好孝敬老太爷老太太的意思,红裳如此一说,赵一鸣心中更是不好过:赵家现今当家的人不是他赵一鸣夫妻,是老太爷与老太太,哪里是红裳会待老太太不好,自己要担心的应该是老太太会不会继续为难红裳才对吧? 想到这里赵一鸣的脸上一红,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能对母亲生出如此不孝地念头来呢?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儿女的只有承受、感恩才是对的。 不过,赵一鸣毕竟不是那种除了礼法什么也不想的卫道士,也不是死读书地书呆子,他心中对于母亲还是有了看法----这便是红裳的用意了。她不求赵一鸣会为她与父母争个脸红脖子粗: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赵一鸣如果这样做了他的官儿也就做到头了!红裳只求赵一鸣明白他母亲地心思就足够了:很多事情虽然明着做不可以,但暗中却可以的;而且,红裳也有打算,如果在赵府中真得无她容身之处,有赵一鸣地支持,他们夫妻还可以远走高飞----外放。 ******** 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昨天一天就有了十五张粉红票呢!太让小女人感动了。今天加更,一共三更。继续求票:粉红,推荐统统都要哦,小女人贪心了,嘿嘿。 六十四章 两个老太太的心思 一鸣放下了心头所想,看看红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会儿又道:“日后,除了父母跟前,我必不会再让你受如此大的委屈。” 赵一鸣说此话不是心不诚,而是因为他心很诚:在这个时代,是父叫儿死,儿子都不能不死的,就算他的父母让红裳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只能疼在心里不能说什么----说了就是不孝,如果敢反驳、反抗就是忤逆了。 好在大家族中自大家族的规矩,上位的人也不是不怕人言的,可以任性妄为,所以就算是公婆看儿媳有多不顺眼,他们行事也不会太过份----尤其是官宦之家尤爱面子,虐待儿媳这种事儿是万不敢做出来的。 这些道理不只是赵一鸣明白,红裳也是明白的,所以她现在还能坐得住并不心焦:老太太再不喜她,自己这个妻位却也是谁也动不得的----休妻?只凭赵一鸣的现任实缺官职,老太爷就会第一个坚决反对。只要她是赵家的长媳,那么老太太就算为难她,也会有个限度,不然不只是老太爷会阻止她,就是世人的口也会让老太太不敢太过份。 红裳知道赵一鸣说句话的用心与诚意,她轻轻点头:“妾身谢谢夫君的厚爱。” 赵一鸣摇头轻轻一叹:“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啊。”赵一鸣还是意指老太太的事情,以及今天薛家的事情,红裳的明理与大度让赵一鸣心折。 红裳抬头看着赵一鸣:“夫妻一体,夫君因何要言谢?”红裳就是要让赵一鸣记住:夫妻一体,要不离不弃,要互相信任。 红裳与赵一鸣两个人半年来,都在观察着对方,都在试探着对方可以让自己信任多少;而赵一鸣也正在慢慢地忽视红裳的年龄,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来敬重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一愣,然后重重一握红裳的小手:“裳儿说得有理,夫妻一体,对,夫妻就是一体!不过,话说回来,裳儿你又为什么总要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应对我呢?” 红裳脸上又红了起来,她的娇嗔还没有说出口,车子停下不动----到上房了。 赵一鸣下车后。本想扶红裳下车。红裳轻轻摇了摇头。就眼睛瞟了一下老太太那边儿。赵一鸣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红裳。不过他没有过去----薛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儿呢。人家是未出阁地姑娘。他不过去才是守礼呢。 红裳下了车子后。随在赵一鸣身后进了上房。众人又一次重新见过了礼才坐下。红裳依然没有大礼拜薛家地老太爷和老太太:因为赵一鸣只是见了常礼。 薛家地老太爷与老太太却没有因为赵一鸣地失礼。而有什么不快地神色。反倒一个劲儿地夸奖赵一鸣。老太爷地话不多。他只是客气地应对着。 倒是老太太一会儿便和薛老太太说得热乎起来。 红裳冷眼旁观。自然看出来薛老太太是尽力奉承巴结老太太。什么话儿都是顺着老太太地意儿去说。两个人能不越说越近乎吗? 红裳已经使了人去请姑娘们过来。毕竟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是凤歌凤音地外祖。于情于理凤歌二人都应该过来请个安地。 而且,薛家姑娘也应该有个待得地方儿,上房这里,不是她一个未出阁地娘应该呆得地方:赵一鸣在座,按礼她是应该回避的。 不一会儿,凤舞四个人就结伴来了,上前给众人见过了礼。红裳看凤歌凤音对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并不亲热,而薛家的老太太虽然极力表现出一副看到外孙女儿的高兴样儿,可是红裳还是看出来她其实没有见过两位姑娘几面才对。 红裳心下有些疑问:如此看薛家这几看同赵家走动的并不勤才对,却又为何一定要再嫁个女儿入赵家呢?心疼外甥女儿?那早该六七年前就说亲了,还用等到现在么? 凤舞四个人又同薛家姑娘见了礼:薛家姑娘虽然年岁与凤舞相当,但辈份却比赵家地四位姑娘大了一辈。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道:“据午时还早着呢,舞儿,你们四人带你们姨母去洗漱休息一下吧。”老太爷对于薛家姑娘跟着道贺一事儿,心中有几分满:未出阁的姑娘如此做与礼不合。 凤舞四人答应了一声儿,凤歌二人地目光还瞟向了红裳这边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红裳对着凤歌二人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们有事儿可以去找自己。 红裳又转过头去仔细打量薛家姑娘:薛家姑娘的纱帽现在已经除了下来,长得地确可以算得上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好似娴静的很,自见过了礼坐下来,就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很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太太对红裳如此直视自家的姑,似乎有些不满。不过红裳权当没有看到:因为老太爷与赵一鸣都现了她在打量薛姑娘,没有一个人有不快的表示,老太爷似乎还有些鼓励似的看了一眼红裳。 红裳又看了一眼薛姑娘:你们薛家都把姑娘带到我们赵家来了,那就是让赵家人看得呗;我作为赵家的长媳多看几眼是很正常的,不让看?不让看你不要把姑娘带来啊。 薛家老太爷与老太太没有想到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家新夫人,居然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似的:他们瞪了她好几眼了,可是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管拿眼去看自家的姑娘。 薛家姑娘听到老太爷的话后起身福了一福 谢姑丈关爱。” 薛老太太借机说道:“你去吧,和你外甥女儿好好说说话吧,成日里都是担心、想念她们,如今见着了你正可以遂了心愿。” 薛姑娘面上一红,福了一福后便和凤舞四个人走了。 红裳听到薛老太太的话后,知道薛老太太巴结了老太太半晌儿,真正地目的就要露出来了。想想薛老太太的话,红裳心下暗笑:看薛姑娘的年纪与凤舞相当,就算是大些,也不过就大个一二岁的样子,而且薛姑娘看到凤歌、凤音时与看到凤舞时的神情一样,哪里有担心想念凤歌二人的样儿?这话说得如此牵强,怕是个话头吧? 不出红裳所料,薛老太太看着薛姑娘走了,转过头来便笑道:“我们芊芊啊,心里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的这两个外甥女儿了。日日都在家中念叨,没一日放下的。” 赵一鸣与老太爷地眉头都轻轻皱了一皱,不过都低下头去吃茶没有说什么。 红裳听得几乎要笑出来:真是被自己料对了,只是薛老太太是不是太心急了些,她地老太爷就不管管她?想到这里,红裳看向薛老太爷,现人家老爷子正吃茶吃得专心着呢。红裳心中一叹:这一家人是商量好了有备而来啊。 老太太应道:“是吗?看芊芊年纪不大,又没有见凤歌二人,居然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薛老太太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就是啊,姐姐。你有所不知,当初芊芊可是极得她姐姐的照顾,对她姐姐的感情极为深厚,她姐姐这一去,她怎么能不挂心她那两个外甥女儿呢。” 老太爷与赵一鸣地被薛老太太的话一下子呛到了,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赵一鸣地原配是薛家的长女,嫁入赵家的时候,现今的薛姑娘也就刚刚有一岁的光景吧?她会记得什么?还有深厚的感情?薛老太太地说实在是牵强的过份,就算老太爷都没有忍住把口里地茶喷了一地。 不过,薛家人的修养看来是赵家人拍马也赶不上地,老太爷与赵一鸣咳了半天,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脸都没有红一下,还都急急问道:“姐夫和一鸣不是着凉了吧?现今这天儿一早一晚的还冷着呢,可要注意些。” 红裳听得直想翻白眼,正巧赵一鸣看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又移开了眼神:薛老太太地意图太明显了,就算是赵一鸣与红裳二人都想装假,不想对方知道自己看出了薛老太太的意图;但是也不可能了----薛老太太就差挑明了说。 老太太咳了一下道:“路上还顺利吗?虽然说不算远,可也不近了,走了有一天吧?” 老太太把话题带开了,她也听出了薛老太太的意思:但是现在红裳已经是赵家的儿媳妇了,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再提原来的亲事还有什么意思----他们赵家是绝不会休妻的,儿子们的名声儿岂能不要。 事关儿子们的前途时,老太太是绝不会犯糊涂的。 红裳一听老太太的话,先有些惊讶,随后便明白了:老太太还不糊涂,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路上还顺利,本就不远,根本不用赶的。可是我们芊芊啊,因为记挂着她的外甥女儿,非让我们早早上路不可,这不一大早就赶到了府里。” 薛老太太居然把话题又带了回来! 红裳看两个老太太斗心眼儿,心里那个乐啊:一个不想说,一个非要说,都不想破了脸面,真不是一般儿的热闹。 红裳正乐着呢,外头的丫头来报:“回老太爷、老太太,前头的客人们到了,少爷与两位侄少爷都到前面去多时了,但是客人的身份越来越尊贵了,总管想请老爷到前面去。” 赵一鸣一听立时站了起来:“父亲,我到前面去照应一下。” 那丫头的话没有说完,被赵一鸣打断后愣了一下,继续说道:“女眷们也到了,闹着要见夫人,赵安娘子想问一问,夫人什么时候过去?” 赵太爷点了点头,红裳这才起身对厅上的四位老人福了福,便去照应客人了。 红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薛家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非要把女儿嫁入赵家,但自己的妻位却是牢不可动的,那就随她闹去好了。 至于做妾?红裳冷一笑:就算是薛家丢得起那个脸,那也要看老太爷是不是会同意。不过,此事好似红裳不能做主。红裳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自己的命运总是掌在别人的手中,总是不太好,一定要能自主才可以。 如果今日赵府是她红裳做主,薛家一定可以得到极好的招待,高接远迎着他们,不过也一定会被红裳早早的打他们回去----薛家想在赵家做客?门儿都没有啊! 但是,现今做主的人却不是红裳,这里有就有了变数,就有红裳拿不准的因素。 红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车走了。 车子行到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红裳诧异起来:“侍书,什么事儿?” 亲们,对不起!今天的第三更可能要晚一些,在晚上九点到十点左右更新,不过,一定会更新。亲们,对不起,对不起,家中有事儿,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一章多了五百多个字(再没有一个字了,不然还会多一些,汗),权当是道歉了好不好?亲们,票票还是不要忘了投给小女人啊,嘿嘿,羞愧的爬下。 六十五章 想借住几个月可否? 裳问完话侧耳一听,车子外面有人在同侍书说话,好子的声气儿。 侍书同人正说着话,听到红裳的问话便回道:“遇到了我们府的侄少爷,侄少爷说还没有正式拜见过夫人,想给夫人请个安。” 红裳一听便知道是赵一鸣另外的一个侄子了,她略一想便挑开车帘子也没有下车,看向车下的那男子。红裳正想开口说话,那男了看到车帘子打开了,已经拜了下去:“侄儿子平给婶娘请安!” 红裳笑道:“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今儿事多,倒是要多多劳累你了。” 那男子面上带笑,双目下垂躬身道:“婶娘即说是一家人,侄儿为了自家的事情忙碌些也是应当应份的事儿,哪里当得起婶娘劳累二字?能为叔叔和婶娘分得一两分的忧劳,便是侄儿的孝心了。” 又是一个口角伶俐的人儿,红裳一面打量着赵子平,一面笑道:“子平是吗?今日太忙乱,过了这几日让你叔叔叫你们三兄弟一起到我们院子里耍耍吃酒。” 赵子平一躬到底:“谢婶娘赐酒,侄儿厚颜他日去领。”又一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红裳心中暗叹,今儿还真是有些邪门,怎么人人都这么会顺竿爬呢----前面有一个薛姑娘,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赵子平。 不过红裳是有意要请赵子平他们的,当然以赵一鸣地名义,她打算要好好了解一下三人才好:哪怕是隔个屏风,也比只听凤舞说得那些话要来得可信的多吧? 红裳笑着摆了摆手:“没有什么要谢的,你们叔叔常常念叼你们兄弟几个,前几日就说等你们自外面回来,要叫你们到我们院里耍耍;你们叔叔说,一来呢要谢谢你们这六七年来替我们在老太爷、老太太跟前尽孝;二来呢还要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奔波劳碌;三来呢你们叔叔说极想你们了,想找你们兄弟陪他好好吃杯酒。我今儿说让你们兄弟过去,也过是借你们叔叔的意思行自己个人情罢了。” 说着红裳自己先笑了起来,赵子平笑着躬了躬身子:“叔叔自是叔叔的关爱,但婶娘关爱我们小辈们地心,侄儿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样还是要谢谢婶娘才行。” 红裳笑意都要自脸上溢了出去:“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过也不过是凑一起吃杯酒地事情。也当回子事儿谢来谢去地。不说了。这个时候前面正忙吧?赵安把你叔叔都请走了。我也被赵安地娘子请去照顾女客们呢。” 赵子平倒是一个很知机地人。闻言立时答道:“侄儿也是领着差地。婶娘先去忙吧;改日侄儿再上门与叔叔、婶娘请安。” 红裳点点头。微笑道:“嗯。那你就去忙吧。我这也要赶过去。改日得了闲。你们兄弟几人一起过来耍就是了。” 赵子平又拜了下去:“侄儿遵命。侄儿送婶娘。婶娘慢走。” 红裳一笑没有答话。把手收回帘子落了下来。她才坐直了身子。自车子上地小窗看到赵子平并没有在车子动了就直起身子----居然好似是个非常知礼、守礼地人。 红裳坐好后,脸上的笑容也就收了起来:赵子平应该不会是“巧遇”上自己,八成儿是特意来见自己地。此事看起来似乎非常容易,但不用仔细想便可以知道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红裳并不容易了。 红裳眯着眼睛细细思索着:赵子平要刚刚巧遇上自己,先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自老太太那里出来,自己又回去哪里,会走哪一条路,他又应该领个什么差事正巧能在这个时间、这条路上与自己相遇。 嗯,也许他没有差事儿,不过随口说的一句应付的话?红裳转念间便知道赵子平所说应该是真的:他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小事儿说谎,自己掌理府中事情,他是不是有差事儿,明日自己就会知,他既然特意来路上拜见自己,就不会一见面就给自己留个此人不可信任的印像。 红裳睁开眼睛看了看车窗外面:嗯,还要一会儿才能到呢。红裳的心思又转到了赵子平的身上:他为什么要特意来见自己呢?是因为昨日赵俊杰与赵子平都见了过自己,他不能落于人后太多?还是他急于想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那见自己的最终目地又是什么呢?他真得有心要算计赵府的家业吗? 思索间,红裳的车子便到了招待女客的花厅中。红裳便抛开了赵子平的事情,去应付那些客人了。接下来倒也没有其它的事情生,薛家母女直到开席才由老太太陪着过来。 女眷们也不过是和红裳开个玩笑,逗个笑话什么的,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便过去了。 倒是赵一鸣回房回得极晚,他明显被人灌了很多的酒,已经醉得东倒西歪。 次日一早,红裳和赵一鸣到老太太屋里请安时,薛家的人自然还在坐,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走地。 红裳心里更加确定薛家是真的想把女儿嫁到赵家来,只是他们把女儿带到了赵府,就算日后薛姑娘入了赵家的门儿,他们地做法也让女儿落一辈子的话柄儿给人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红裳回房后,姨娘们都到了----除了宋姨娘,她正在床上养伤下不了地儿。红裳依旧还是打了姨娘们各自回房,她还真是受不了这些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 侍书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走到红裳身边儿说道:“夫人,昨日侄少爷着人送了礼物过来,奴婢收下后清点了一下已经收了起来。不过,礼--,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红裳没有在意:“都送了些什么东西?他说是什么粗鄙之物地。”当然不可能真得是粗鄙之物,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红裳当然明白。 侍书道:“一共三样儿,上等的燕窝,上等地冰片儿,还有成形的人参。” 红裳听了以后放下手中地帐册:“各有多少?” 侍书道:“人参是两枝,那两样都是一大包,少说也有少半斤的样儿。” 红裳沉吟了一下:“这礼太重了!侍书,那些东西你已经拆开归入我们的东西里了?” 侍书摇头:“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所以奴婢都单放着呢,东西都还是原包儿。” 红裳点头:“侍书,你做得好极了;日后再有这样的重礼或是你不认识的东西,千万要另外放一处,等我回来看过再说。” 侍书笑道:“夫人不说,奴婢也是知道的。” 红裳也笑了:“我不也就是白嘱咐一句罢了。这些东西等你们老爷过了目,看他是什么意思再说吧。” 侍书想了想道:“人参也就罢了,只是那冰片儿与燕窝,一看就是送夫人的。侄少爷----,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求夫人吧?” 红裳看了侍书一眼儿,忽然笑着说道:“嗯,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来求我把你许他做小的,我这里正想问问你的意思呢。” 侍书的脸一下子红了,恼得啐了一口道:“哪个给他做小,让他做梦去吧!”侍书一羞恼,连侄少爷也不叫了。啐完后侍书转身走了,她怕红裳再说出什么让她难为情的话来。 红裳笑着看侍书走了以后,才转回头来继续看帐册。可是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侍书说得对,那冰片儿与燕窝可不就是送自己的,他如此示好有什么用意呢? 只想了一会儿红裳就笑了起来:自己居然也钻起了牛角尖----他既然已经示好了,送了如此厚礼,有什么要求还能不自己来说?自己在这里猜个什么劲儿呢,只要安稳的等着就好。 薛老太爷正在同老太爷说话,他满面的忧色道:“儿子写信来说病得极重,我们要赶快启程去南边儿看看----姐夫你知道,我的儿子可是不多的。可是我们只要一走,府中只有芊芊一个女孩儿,我们又没有几个得力的人,这一去如此远,我们身边儿不得不带几个人一起去,所以芊芊便成了我们的心头病。” 老太爷咳了一下道:“嗯,话虽然如此,不过芊芊留在家中正好啊,你们都走了府中无人也是不行的。” 薛老太太叹道:“本来我们也是如此打算,可是不知道哪个下人多嘴儿把我们要到南边去的事儿说了出去,现今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府周围转来转去,虽说府中有许多的人当不会有什么事儿,可是我们走了以后,这些人总在我们府周围出没,对芊芊的名声不大好啊。” 薛老太爷不等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什么,立时站起一躬到底:“姐夫,姐姐,在京里我们再没有亲戚,只能厚脸来求你们了,望你们可以容芊芊暂住些时日可好?如此我们老俩口才能放心南去看儿子。”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薛家的说得事儿虽然也能说得过去,但怎么听着都有些牵强,只是薛老太爷一礼到底,让他回绝却也不好开口。 老太爷只能站起来扶住了薛老太爷:“有事好好说,这是做什么呢?”老太爷先来了个顾左右而言他,先不接他的话碴儿。 求票!粉票每满十五张,便加更一章,请亲们支持喽! 六十六章 裳儿知道了吗? 太太心里也有些不高兴,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么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现如今把个大姑娘扔我们家,这算怎么回事儿?还打算把芊芊嫁给一鸣吗?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当然是儿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后必定会纠缠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这才慢腾腾的说道:“怎么说也是亲戚,能帮的怎么会不帮呢?只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还是留在你们府里的好----你们一走,家中没有个主子怎么能行?我三不五时的常过去走动走动,实在不行我在你们府上小住上几日,这样有个几次,想来也就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爷,看自家表弟脸上的神情,是明显不同意的自己的说法,便又继续说道:“至于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更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你们自管去你们的,京里的事儿就由姐姐来处置好了。老爷,明儿使个贴子到衙门去说一声儿,再送上些银子,让官差们在表弟府周围多转上几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出来,姐姐都会一一为你们打点好的。” 老太爷听了老太太的话后,他的头还没有点下,薛老太太那里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姐姐啊,我们芊芊先前同你们一鸣议过婚的事儿已经传了出去,本来已经与她名声有碍,连说几门亲事儿都没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们府周围去,虽然能赶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走了岂不是更要胡说八道了吗?到时万一再传个什么风声儿出去,让芊芊还怎么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们薛家还能有名声吗?让我们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薛老太太拖着长声地连哭带说,真是来了个声情并茂,说得煞有介事一样。 老太太的脸色立时有些难看起来,她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不过眼中已经有些恼意儿了:只听薛老太太这话儿,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绝送不回去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儿,看薛老太太的话说完了,正要开口时,薛老太爷却一下子站起来,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后反手又是一下子,边打边骂:“你在做什么!我们这是在姐姐家呢,我们芊芊就是有什么不妥,又关姐姐什么事儿?你给我闭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让你胡乱攀扯、丢人现眼。” 薛老太爷骂着,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脸上已经起了两个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厉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这人,我跟他一辈子落了什么好儿?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没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只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啊,你一个人在南边儿,病成那个样儿没有人管可怎么办啊----” 老太爷无法再坐着了,只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爷;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厅里一时间倒真是热闹起来了。 赵家还真没有看到过偌大年纪的人演练全武行,还打得是自家的妻子,这种热闹岂能没有人看?屋外的仆从们虽然没有什么声息,可是却已经比平日里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着。 老太爷与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总算把薛老太爷劝住了。让他坐了下来;接着又把薛老太太哄转。她地脸上也有了笑意儿。不过。却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表弟! 经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一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千不愿万不愿。也只能让薛家地姑娘住进府来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时就哭。薛家老太爷地眼立马就瞪起来。巴掌就高高举起。这么闹上了两次。老太爷与老太太只得答应了。 其实老太爷也想拍桌子骂人。赶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脸后亲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赵家地大门儿口一哭。那赵家在京里还能做人吗?亲戚间居然这点儿忙都不帮?赵家地人非得让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给淹死不可。 又赶上赵一鸣刚刚叙完了职。正在家中等升迁地消息。这个时候有人在赵家门口一闹。不要说升官儿了。会不会官降一级都难说。 老太爷心中长叹了一声儿:怕就是住进来时容易。想再让人家走就不那么容易了!老太爷是压根儿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话头儿。 老太太 是有三分恼意儿,只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说什么娘家人的台,只好咬咬牙把一口闷气咽了下去。 赵一鸣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几个月时,他愣了一会儿问道:“可使人告诉裳儿了没有?”红裳知道了会怎么想?赵一鸣开始揉头:为什么他只要一见薛家地人,头就一定会痛上一痛呢? 原来因为薛家是自己的岳家没有办法,现如今已经六七年不走动了,为什么一见就让他头疼得比原来还要痛得厉害很多? 赵一鸣看了看老太太,心里虽然有几分怨言,可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长叹了一声儿:这也怨不得母亲,虽然薛家两个老人不怎么样儿,但自己原来那个妻子却是极为贤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会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心思,想再次结亲吧? 只是薛家岂是那么好沾惹的?赵一鸣又叹了一口气,忽然间想起:自己为了原来妻子地面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从来没有对父母提过,所以老太太才会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说动了----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赵一鸣苦笑起来。 没有与薛家结成亲家之前,赵家与薛家也不过是平常的交情,对于薛家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不过看薛老太爷说话做事,大体上还不错----哪里能让人想到,薛家人背着世人还有另外一面儿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本不想让薛姑娘住进来,怕是日后----,只是今日的事情我与母亲都不好推脱,不得不答应下来。媳妇那里,因为心烦所以一时倒忘了使个人去说一声儿。” 老太太瞪了一眼儿子:“你表妹住进府里,我是很不情愿。但你用得着如此担心你那个小妻子的反应吗?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儿,拿出些出息来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赵一鸣一愣,然后看了看老太爷才道:“母亲,我哪里是怕裳儿,只是薛姑娘的事儿前因后果在这里摆着,裳儿那里不说一声儿就是儿子有所理亏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来,怎么也要知会裳儿给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爷点头:“一鸣说的在理,是应该同你媳妇好好说一说,也不用隐瞒她什么,这件事儿也没有好瞒的。” 老太太皱着眉头不同意:“多说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出来不怕她对芊芊使脸子吗?到时表弟他们回来,芊芊一说我们这张老脸往哪搁?” 老太爷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个什么表弟!此事你认为能瞒得住吗?你那个表弟让他女儿住进我们府里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到时候让媳妇听到什么一言半语后,再问到我们脸上,让我们怎么答?到时才真是我们的老脸没处搁呢!” 老太太被老太爷说得有些挂不住脸,她本不想惹老太爷着恼,可是又感觉在儿子和满屋子丫头面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说了句:“问到我们脸上?她敢?!” 老太爷一拍桌子:“越说你还越糊涂了是不是?你儿子刚刚回京叙了职,正在等差事儿的时候,如果我们府里传了什么长媳受气、议亲不成的姑娘给了长媳难堪等话出去,你儿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你说,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脸红了起来,吱唔道:“我只说是媳妇不敢来问,也没有说其他,您这么大脾气做什么?” 老太爷气得站了起来:“媳妇如果不敢来问,我们赵家上下几百个仆从,你认为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到时候满京城如果不传你老太太想换新儿媳妇的话才怪!到时候,你认为你儿子还有什么前途吗?” 老太太张了张嘴,看老太爷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赵一鸣自老太爷生气,便站了起来侍立一旁,不过却没有开口说过什么:他的父母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做儿子的早已经习空见惯----自己的母亲很多时候做得事情都不对,只是身为人子不能说罢了。 老太爷看老太太低头吃茶不说话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鸣,你同媳妇儿说吧,把事情都说清楚,只是,我们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赵一鸣欠身答应了下来,又哄着老太爷与老太太说了一阵子话,看他们脸上没有了怒意这才告退回房。 六十七章 想生米煮成熟饭? 一鸣出了上房后,看向一旁不远的客房院子:薛家人。赵一鸣咬了咬牙:想来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父亲会因他们和母亲生气,所以才躲到房里,用午饭没有过来这边吧? 赵一鸣想到这里,又招手叫过来一个丫头道:“你们去给老太爷老太太摆饭吧,让言梅几人哄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多用些。” 赵一鸣吩咐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上车子走了。 红裳在屋里刚用完了午饭,便听到丫头叫老爷的声音,抬头看到赵一鸣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些气恼之色,便笑着迎了上去:“夫君可用过午饭了?我还以为老爷要在上房陪客人,所以就自己先用了。” 红裳没有问赵一鸣是不是同人生气了----她知道赵一鸣是在上房那边儿过来,这样的话儿还是不说的好。 赵一鸣走到桌前看了看饭菜道:“我还没有用午饭呢,不过,你也用得多啊,一个人用饭是不是用得不香,所以吃不太多呢?你现在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儿,千万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红裳一笑:“我用得不少啊。”然后吩咐侍书道:“快让我们小厨房做两个你们老爷喜爱的菜色上来,这个时候去大厨房叫饭,还不如我们小厨房里做得快呢;都这个时辰了,不要让你们老爷饿坏了。” 侍书答应着就要出去,赵一鸣却把侍书叫了回来:“不用再去重新做了,这些饭菜都没有怎么动过,又只是夫人一个人用的,我就用这些好了。再说我也实在是有些饿了,等不得。裳儿,你刚刚也吃得不多,再坐下陪为夫用些可好?” 赵一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张口说薛姑娘的事儿才好,所以他决定先用过了饭再说----也许吃饱了就能想到什么好法子也不一定。 红裳观赵一鸣的神色,知道他不是为了用饭回房的,知道他定是有事要和自己说。赵一鸣不说,红裳也会主动问----赵一鸣一进门的时候面有恼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红裳坐在赵一鸣地身旁。轻声细语地同赵一鸣说着话。她不过是像征性地动动筷子陪着赵一鸣罢了。她已经吃饱了。哪里还真能吃下多少东西? 红裳故意拣些有趣好笑地事儿说给赵一鸣听。到用完了饭时。赵一鸣地脸上已经满是笑意儿。赵一鸣也知道红裳是在逗自己开心。不过他吃得很饱了。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但一样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赵一鸣漱口净手后拉着红裳坐到一旁:“裳儿。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再搜肠刮肚地找话儿逗我开心。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些气恼罢了。倒累你为我担心。” 红裳笑了起来:“妾身还真再找不到什么好笑地事儿了。夫君心情好了就。不过夫妻之间。说什么担心不担心地?妾身就怕你心里有气儿用饭会积住食儿。对身体不好。” 红裳只是拣着关心赵一鸣地话儿说。就是绝不口不问赵一鸣为什么会不高兴。 赵一鸣看红裳似乎不会主动问起他着恼的事情,只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说了出来:“我刚刚是在上房那边生了些气,饭也没有吃便过来你这边儿了。” 红裳听到以后面露急色说道:“夫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太爷与老太太就算是有什么话儿说得深了浅了,你也不该恼成这个样子;你这样使性子甩袖子走人了,不是让老太爷与老太太心里更不好受吗?快走,我们一起去给老太爷老太太陪个不是去。” 红裳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赵一鸣一把拉住了红裳:“裳儿莫急,我不是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是因为薛家的事情生了些气。为夫的怎么可能会同老太爷、老太太使性子呢。” 红裳当然知道赵一鸣不是在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生气,在听到赵一鸣说出缘由来后,红裳沉默了一会儿:薛家?他们做了什么会让赵一鸣如此气恼? 此事红裳知道必须要仔细应对才可以,薛家地人,可是看她如眼中钉呢。 红裳抬头看向赵一鸣:“薛家的事情让夫君生气?只是不知是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事儿呢?还是----,还是薛家姑娘的事情?” 赵一鸣咳了一下:“是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提出的事情,他们一家人啊,不明礼至极,让人着恼啊。” 红裳也就听明白了:“是为了薛家姑娘地事情,嗯,难不成他们要让你纳薛家姑娘为妾?不过不太可能吧?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做小?” 就算他们有意让他们女儿做小,红裳也要说出这样的话来,堵得他们不好意思让他们姑娘来赵家做妾! 红裳直接把薛家的目的挑明了,这样才好同赵一鸣好好谈一谈。 赵一鸣被红裳一句话说得接连咳了几声儿:自己的妻子还 慧啊。他看了一眼红裳才道:“应该不会让他们家吧?再说,他们愿意,我还不同意呢。” 说完赵一鸣还对着红裳笑了一笑。 红裳轻轻点头:“嗯,我也想薛家不太可能会让他们家地姑娘做妾,除非他们家有什么大事儿生了,必须要借助我们赵家的力量,但又以表亲的关系所借得力量不足,才会想要亲上加亲。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那么好的一位地姑娘。” 红裳把自己昨日的思量说了出来----赵家如此急着嫁女入赵家,不可能没有目地;不过,有些事情是需要男人在外面才能了解的到,红裳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法子证实府外地事情。 再者,红裳也想看看赵一鸣真正的心意:毕竟这个男人可是纳了不少地妾,也许他不在意再多纳一房?且在赵家无嗣的情形下,老太爷与老太太一定不介意他多纳几房妾吧? 赵一鸣用手指点了一下红裳的头:“还委屈了人家的姑娘?你怎么不说委屈了你的夫君我呢?”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有什么可委屈地?那可是花一样的姑娘呢。” 赵一鸣捏了一下红裳的鼻子:“有妻万事足矣,什么花不花的,我可都没有看到。”然后顿了一顿又道:“裳儿刚刚所说倒要去打听一下,如果赵府真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替他们解决了,省得他们来夹缠不清。” 红裳没有答话,她只是一笑,取了侍书手上的茶递给了赵一鸣:赵一鸣地话中有话啊,什么叫做夹缠不清?不过此话红裳不问,她知道赵一鸣一定会说的。 而且听赵一鸣的意思,原来他在京中的时候,没有少替薛家打点事情似的----这个例子不可以再开了,如若不然,薛家就真得甩不掉了。红裳想到这里,眉头皱了一皱:此事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让赵一鸣误会了自己才好。 话到这里,红裳决意不再问赵一鸣什么了:如果她问,赵一鸣就会答得简单多了。男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对妻子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要想知道事情地详情,就不要总是追问,让男人自己说最好。这个道理,红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知道了。 赵一鸣看红裳的意思是不会开口问自己了,只好想了一想以后说道:“薛老太爷与薛老太太要南下去看儿子。” 红裳闻言点了点头,一面吃了一口茶,一面在心思量道:赵一鸣又开始自不太相干的事情说起了,这似乎是赵一鸣的一种习惯。 赵一鸣看红裳一副认真听地样子,只好继续说道:“他们担心他们家姑娘独自一个人留在府中,于她的闺誉不好。” 红裳还是点点头,虽然她看向赵一鸣时眼中露出了疑问之色:留在府中有什么闺誉不好的?但红裳却没有开口问出来。 赵一鸣无奈的一口气说了下去:“据薛家的人说,他们府周围有几个不三不四的人常转来转去,所以薛老太爷的意思,想让他们姑娘在我们家住一段日子,等他们自南边儿探儿子回来了再接回去。” 薛家找得这借口实在不怎么高明呵,红裳在心中一叹:不过看来是一心要把他们家地姑娘留在赵府了,只是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红裳心中一动:他们想让他们姑娘和赵一鸣来个生米煮成了熟饭?红裳连忙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可是封建社会,他们薛家就算有什么事儿再着急,也不会让他们女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那么,他们让他们姑娘住进赵家,所图为何呢?红裳思量起来。 赵一鸣说完话就一直看着红裳没有再说下去。红裳明白赵一鸣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假装不明白赵一鸣的意思,伸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赵一鸣闻方一愣,然后无奈的笑道:“裳儿,不要再调皮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能让我一个人这么自说自话吧?” 红裳满脸的惊奇:“我一直在听夫君说话啊,因为夫君一直没有说完,所以妾身也没有开口打断夫君啊。” 想让他们姑娘住到赵府?怕是住进来就不想走了吧?红裳想到这里很想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是答应了,不过她依然不开口主动问赵一鸣,她要等赵一鸣自己说出来。 赵一鸣听了红裳地话,看看她道:“裳儿,你是不是生气了?” 红裳随意反问了一句道:“我生什么气啊?”红裳把这句话说得无心无肺一样。 亲们,明天会四更吗?我看粉票差不了多少呢,亲们加油!小女人也加油码字,15张粉票加一更,我们共同努力! 六十八章 不让你纳妾行不? 一鸣被问倒了,他咳了一声儿道:“老太爷与老太姑娘住到我们家,不想那薛老太太哭闹了起来,而薛老太爷还打了她。最后,老太爷与老太太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 赵一鸣故意把事情说得极为简单:看裳儿这次问是不问。 红裳点了点头:“哦,也就是说,要赶紧让人收拾个院子给薛家姑娘住是不是?”红裳想了想,无视赵一鸣有些呆愣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看,让薛姑娘和我们家的四位姑娘住在一起最好,虽然辈份儿上是差了一些,不过她们年纪相当,应该能说得来。” 赵一鸣看红裳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急忙拦住她道:“裳儿,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红裳有些愕然的看向赵一鸣:“夫君没有说完吗?” 赵一鸣咳了几声:“以裳儿的聪慧,不想问问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什么会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吗?” 红裳轻轻弹了一下指甲,轻声细语的道:“夫君谬赞,妾身哪里有什么聪慧?不过老太爷与老太太为什么答应薛家姑娘住下来,妾身倒还是知道一二的。” “夫君刚刚叙完了职,正在等着领差事儿,是升还是平调,又会得个什么差儿,目前虽然不知道,但却应该错不了哪去。但是----,这个时候薛家如果在我们府中里大闹一场,那对夫君的影响实在是不小。” 红裳说到这里轻轻一叹:“老太爷与老太太就是再不想让薛姑娘住进府中,也是不好回绝了。薛家的两个老人家,唉,实在是有些太能胡闹了,所以老太爷不得不答应他们吧。” 红裳不在上房。居然说得与上房生地事情**分相符。让赵一鸣又小小惊讶了一番:自己是不是依然小看了自己地妻子呢? 红裳要在赵府大展拳脚。除了要让赵一鸣信得她地为人。还要赵一鸣放心她地心计与手段才可以。所以红裳这一次没有在赵一鸣地面前藏拙。 赵一鸣点头:“嗯。裳儿所言不差!我不会是娶到了一位女中诸葛吧?” 红裳嗔了赵一鸣一眼:“夫君又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以己之心推老太爷与老太太所想罢了。妾身想。只要是夫君地亲人。都不会想看到夫君前程受阻。所以才会知道老太爷与老太太地想法。” 赵一鸣又伸手要捏红裳地鼻子。这一次却被红裳躲开了:“夫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你总捏人家鼻子做什么?” 赵一鸣大笑:“人家?人家地事儿管我们裳儿什么事儿啊?” 红裳狠狠嗔了一眼赵一鸣:“夫君,你感觉薛家的人如此大吵大闹的让他们姑娘住了下来,只为了能放心去南边儿探子吗?” 赵一鸣收了笑意,一叹:“有些事情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了,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还容易让仆从们听去当了笑谈;裳儿放心,不管他人怎么想,为夫是不会做他想的。” 红裳点了点头:“夫君既然如此说,妾身也请夫君放心,妾身必不会让表姑娘有什么难堪的,绝不会错待了她半分。” 红裳不待赵一鸣嘱咐就把话说了出来,因为她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答应了薛家地请求,但却没有使人来告知自己,却让赵一鸣亲自来同自己说,就是为了让赵一鸣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再嘱咐自己不能给人家薛家的姑娘脸子看。 这种事儿不用等赵一鸣说,由自己主动说出来不是更好?什么事儿不能说,什么事儿一定要由自己来说,红裳分得很清楚。 赵一鸣忍不住抚掌:“嗯,裳儿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我们家裳儿可是女中宰相,怎么可能会同人家计较此许小事儿。” 红裳这时却正色说道:“夫君认为这是小事吗?可是对于妾身来说却是大事儿了。妾身岂能不担心夫君会看到新人,而忘了我这个旧人呢?再者,薛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当真进了我们家的门儿,我们府里怕是----,唉----!” 红裳没有把话挑明儿,只是以一声长叹代替了后面的话儿----因为涉及到了老太太,所以还是像赵一鸣所说,心里明白就好,就不必说出来了。 赵一鸣听到红裳的话后,认真看着她:“你不喜欢为夫再纳妾?” 红裳想了想:自己怕是要与赵一鸣绑在一起一辈子,自己的底线还是让他清楚的好----不然两个人如何能相守相伴一生呢?红裳想到这里拿定了主意,便认真的看着赵一鸣地双目,坦然的道:“是的,夫君。你说妾身容不得人也罢,说妾身善妒也好,妾身就是不喜欢夫君再纳妾。” 虽然话说斩钉截铁,但说完了,红裳还是小心的注意着赵 神色:他不会翻脸吧? 红裳敢如此胆大说出不让赵一鸣纳妾话,也是有根由的:这个时代虽然要求妻贤,但却并不是每个妇人都有与人共夫的雅量,各地都屡屡有悍妇之名传出----不过,人家都是娘家极有背景之人,同红裳不可同日而语了。 赵一鸣倒没有什么不高兴,他只是极为认真的又问道:“为什么?” 红裳看赵一鸣没有生气,先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想了想答道;“夫君虽然正当年,但身体已经到了应该保养的时候,而府中又有了四个妾室;为了夫君地身子着想,妾身不想夫君再纳妾。” 这些话当然是托辞,红裳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安抚一下赵一鸣:人家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人,不要真得在心中对自己有了意见才好。 赵一鸣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裳:“就这些?”赵一鸣有些不太相信小妻子会是为此不让自己纳妾,不,应该说不会是只为此而不让自己纳妾的。 红裳听赵一鸣的话后,看他地神色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刚刚的说话,便一笑道:“除了关心夫君地身体以外,我也不高兴夫君再纳妾,没有原因,就是妾身不愿意。” 红裳非常干脆的说了出来:这是她地底线----赵一鸣原有的妾侍,她没有办法,人家来得比她早;但让她再有那个雅量接纳其他女人,红裳自问做不到。 赵一鸣伸手揽过了红裳来,轻轻地拥着她:“不会了,你放心。有你,足矣。”赵一鸣虽然说得话极轻,但却说得极真:他知道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说为赵家传宗接代,那他有四个妾室也不少了,更何况他的妾室年纪并是很大,小陈氏与孙氏还都未到花信之年呢。 红裳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赵一鸣没有恼,没有同她来一句----你犯了七出之妒知不知道?!红裳轻轻答了一句:“我会记得夫君这句话,夫君也不要忘了才好。” 红裳是故意强调一下的,她要让赵一鸣的这句话变成是对她的承诺。 赵一鸣用下巴摩挲着红裳的头:“嗯,我会记住答应过我的裳儿什么----我日后绝不会再纳妾。” 红裳微笑着半闭上了眼睛:她忽然有些倦了,想小睡一会儿了。 赵一鸣虽然甚为喜爱红裳,但却一直没有完全相信过红裳:一来是因为她的年纪太小了,心性未定;二来便是赵一鸣总感觉红裳待他虽然亲近却不亲热----红裳的心,赵一鸣不知道被红裳放到了哪里。 今天听到红裳无所顾忌的说出了不让他纳妾的话来,赵一鸣的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甜蜜,也莫名的有了一丝安心----他好似能够看到了红裳的心一样,至少,他感觉到了红裳的心就在那个地方,他想,只要他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让红裳完全放下心防。 不过,赵一鸣不知道,他距红裳的心虽然看上去不远,但想要触摸到那颗心,却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赵一鸣不想再纳妾,红裳也不会同意他纳妾,夫妻二人意见完全一致,让两个人都放松了心神,相拥着睡了过去。只是,现实会如他们所愿吗?只要他们不想就完全可以了吗? 正所谓世事难料,红裳与赵一鸣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们似乎放心的就些过早了。 小睡过后,赵一鸣与红裳起来梳洗后,夫妻二人坐下商量表姑娘要住的院子以及要用的人手,所有一切商议妥当后,赵一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想到上房去看看。 红裳轻笑道:“慢些走,我们屋里的事儿还没有说呢。” 赵一鸣转头看了过去:“我们屋里?我们屋里有什么事儿?” 红裳摊了摊手说道:“礼物啊,夫君的侄儿送来的厚礼,可是把我和侍书这样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吓了一大跳呢。” 红裳说完转头吩咐立在一旁正吃吃笑的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礼物取过来。 赵一鸣已经坐了回去:“夫人是乡下丫头?如果乡下丫头都如夫人这般,我想这京城里的姑娘们都找不婆家了,各家子弟都要去乡下寻亲事了。”说笑完了,赵一鸣取了茶儿在手里:“什么样的礼物?我还不信那小子能送得出什么成气的东西来。” 红裳抿嘴笑道:“夫君不信?那您一会儿可不要吓一跳才好。” 说着话,侍书把赵子书送来的东西取了来,并打开放在了桌子上。赵一鸣看到那两枝人参后便放下了手中正要吃的茶,仔细的看了看冰片儿和燕窝,的确是上等货色,半丝都没有掺假啊。 六十九章 子书的礼与倩芊的泪 一鸣沉吟了一下先问红裳道:“夫人,你对这些礼物的?” 红裳轻轻一叹:“我没有什么想法,妾身只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夫君,子书侄儿的家中与我们府中相比如何?” 赵一鸣明白红裳所问的意思,他也正有些疑心呢。赵一鸣又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沉声道:“嗯,还可以,和我们家差不多吧。只不过,他是家中的次子,那些家业与他无干的。”最后这一句并不是闲聊,这一句话才是重点,赵一鸣与红裳心照不宣。 红裳点了点头:“嗯,那就没有什么了。只是礼物有些过重了,夫君看要如何处置才好。” 红裳和赵一鸣都有些疑心,赵子书买东西的银子来路有些不正:怕就怕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不过红裳夫妻有志一同的认为:赵子书所经手的差事儿,帐目绝对不会有错儿----他不是一个心思不细的人,既然送出了厚礼,当然会想到红裳二人会作何想法。 查帐是不必了,想来这也是赵子书的试探吧?红裳的嘴角一撇:赵子书还真是小看了自己,用些银子以为就能试探出什么吗? 赵一鸣与红裳对视了一眼,红裳轻轻在桌上扣着手指,两个人知道现今还不是收拾赵子收的时机,不过,也不能让他无所忌惮才行。 赵一鸣沉思了一会儿,指了指桌上的冰片儿等物说道:“明儿或是后儿,把他叫过来,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吧。这些东西,怕是没有几百银子是买不下来的。我们夫妻六七年不在府中,没有寸恩于人,当不起如此厚礼。” 红裳答应着,让侍书把东西包起来放好。赵一鸣看着侍书收拾东西,忽然偏头对红裳说道:“如果他坚持要送,不如我们就留下如何?这些东西,嗯,真值不少银子呢,我们的私房还可以再厚些也是一桩好事儿。” 红裳不在意的一笑:“留下就留下,不过天下没有没有白送礼的道理儿,如果----,那我们就不好应对了。” 赵一鸣不是死板之人。他外放六七年之久。当然会有一些私房:不过都是存在银号当中。而且是以赵一鸣地名义存放地----不是赵一鸣防备什么。只是银子是在红裳嫁她之前存地。 虽然银号地票子是在红裳手中放着。但是印鉴却在赵一鸣手中:印鉴不只是取银子所有。赵一鸣平日里好些地方就用得到。只有印鉴是取不到银子地。 赵一鸣听到红裳地话后笑了:“你到时看情形拿主意好了。如果是我们能做得到地事情。这礼物呢我们就留下;如果是我们夫妻做不到地事情。我们便不留他地东西也就是了。”他一抚掌:“就看我们夫妻近日是不是有个小小地横财运了。” 红裳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地。”红裳顿了一下又道:“夫君。我们那些银钱。当真不用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说一声儿嘛?妾身总感觉有些不太好呢。”红裳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不好地。赵一鸣一年所得大部分可都是交给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红裳说此话。是她有意要动用那笔银子----是不是可以说服赵一鸣买个铺子什么。赵府地产业总归不在他们夫妻手上。自己手里有银子才会好办事儿啊。 赵一鸣摇头:“不用说。不能说!裳儿。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我也不是不孝。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嘛。等你见到二弟一家人就明白了。” 红裳笑着把话题岔开了:“看那燕窝的成色,倒真是不错,极难得的样子。”红裳只听话音儿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看来赵家的这位二老爷,与赵一鸣似乎感情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一鸣抬眼看着红裳笑:“为夫赚来的银米还够我们一家人花用,就算夫人想多吃些燕窝也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我今日听夫人的话中意思,似乎为夫薄待了夫人呢?夫人就这么想吃人家那点子燕窝?我为夫人买来得燕窝难道不好?” 红裳嗔他道:“夫君又是这样,说不两句正事儿就开妾身的玩笑。我可是贪人家东西的人?自家平日里常吃的燕窝,你如果也买这个样儿的回来,夫君你看我同意不同意?不要说我们不是有钱人,就算是有钱,也是这么个造法儿!那可是用得我们自家的银子!” 赵一鸣大笑着起身:“裳儿的话深得我心,我们自家的银子当然不能乱用的。为夫也知道裳儿不是贪人东西,只是喜欢不花银子的东西罢了,嗯,这一点颇得为夫的真传啊!哈哈----” 红裳嗔了赵一鸣两眼,赵一鸣才不笑了:“为夫不去上房了,你一说我们那银子为夫一下子想起件事儿,现在趁时候还早出府去转转,看看有没有铺子出兑,合适的话就买下一两间来,我也开间铺子为我的夫人赚些上好的燕窝回来吃吃。” 说完不等红裳说什么,赵一鸣便笑着挑帘子走了。 红裳看着赵一鸣的背影儿不自禁的微笑着:如果赵一鸣说得是真的就太好了,赵家的家业再大现在也在老太爷手上,自己与赵一鸣只凭着他的官俸度日,怎么也有些紧张。 让红裳忍不住笑意儿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自己刚刚有这个打算,赵一鸣便说了出来,看来自己与赵一鸣还是满合拍的,至少两个人都知道银子没有是万万不行的。 想到这里,红裳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在赵府没有月例的吗?她记得原来看过的书上,夫人姑娘都是有月例银子可以拿的。 裳回想了一下,好像《红楼梦》上写得那些夫人姑娘是不少--就算是不多,蚊子身上的肉也是肉啊,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这是一件大事儿啊!虽然赵一鸣有私房银子,但那不是红裳自己的,红裳现在手上可没有几两私房钱。如果有月例就不同了,下来可都是红裳自己的银子啊,积少可以成多嘛,万一日后有个什么变故,红裳手里有了银子,她的胆气儿也壮些----至少跑路是敢想一想的了。 不过要让红裳真的去跑路,红裳目前是绝没有这样的想法:自她知道了封建礼法的严峻后,已经不敢轻易尝试跑路去花花世界中逍遥了----有银子她也不敢。因为,万一赵家报个官儿什么的,自己被抓了可是会被浸猪笼的!红裳的小命,红裳自己是很看重的。 红裳招手叫来侍书:“知道府里什么时候月例吗?” 侍书轻轻摇头:“奴婢没有问过,夫人看帐册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红裳听到侍书的话后,皱了皱眉头:“说来奇怪,看了这些日子的账目了,为什么没有看到放月钱的帐目呢?” 侍书想了想道:“叫赵总管来问问吗?” 红裳看了看天色:“罢了,明日再说吧,一会儿就该到上房去立规矩了。” 赵安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既然一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里面就有猫腻:赵安手上肯定没有那些月例银子的帐本儿。 红裳想单独挑个时间,同赵安好好说一说月例银子的事儿才可以。 薛家的三个人都坐在薛老太太的屋里说话。 薛老太爷只皱着眉头吃茶,说得话并是很多,薛老太太的话却说得极多,不过也就是让薛家姑娘薛倩芊好好的在赵家住下来,争取早日嫁入赵家的门儿----这些话,薛老太爷不太好说出口,便由薛老太太一个人说了。 薛倩芊只是默不作声儿的听着,薛老太太话说完了以后,连吃了两杯茶。薛倩芊静静的看着薛老太太吃茶,直到薛老太太坐好了,她才轻轻的开口说道:“爹爹和母亲要去哪里?哥哥那边儿本就没有什么事儿,去那里也太远了,你们已经有了年纪,不宜长途奔波,但府里却不能回了吧?” 薛倩芊没有直接答薛老太太的话,她才问薛家二老的事情:争取此许的时间来想事情啊,自己看来是躲不开了,那么怎么利用此事得到些好处呢?这便是薛倩芊这几日来一直在想的事情,眼下她依然还在想。 薛家在得知赵一鸣有了妻子后,过了不久便想让薛倩芊给赵一鸣做妾,但薛倩芊虽然没有明说,但薛家二老也知道她不高兴。左劝右说,连哄带骗外带吓的,才让薛倩芊勉强同意了。 只是直说让薛倩芊做妾,怕赵家再一口回绝:那他们就再没有法子可想了。于是聪明的薛老太爷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把女儿先送到赵家去住上,然后…… 为了薛家的名声儿,薛家才早早就到了赵家----这个时候赵家没有客人呢,薛倩芊的到来便不会那么惹眼了。 薛老太太听到薛倩芊的话后叹道:“是啊,府里是不能回了。不过住得地方怎么也有,大不了就去庄子上住几个月。只是芊芊啊,我们薛家可就全靠你了,我和你爹爹的话,你可记下了?” 薛倩芊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道:“女儿都记下了。 不过,女儿还是觉得,如果和表哥好好说一说,再多花些银子,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到的;女儿也不是不愿意为家中出力,只是如此一来,女儿闺誉有些不好倒也罢了,只是于我们薛家的名声儿也有影响啊。日后,让七妹妹如何找个好婆家呢?” 薛倩芊知道自己的名声儿在她爹娘的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才拖出她的七妹妹来,希望最后关头能让薛老太爷和薛老太太改了主意。 薛老太爷听了以后大怒,一拍桌子喝道:“银子,银子,你只知道有银子就可以办事儿,何是你知道银子有多难赚吗?你当我们薛家有银山不成!” 薛老太太瞪了薛老太爷一眼,薛老太爷这才放低了声音:“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如果用银子真能办得了的事儿,我怎么会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到人家的府中?唉----,女儿啊,爹爹的不也没有办法吗?虽然眼下有些委屈了你,不过赵家怎么说也是一门好亲事儿啊。你也听说过吧?原来你那个姐夫待你大姐有多好,是不是?” 薛倩芊低低应了声儿:“女儿明白了,爹爹。”她的眼中已经有些泪意:她原可以嫁入次一等的人家做个正室的,却被爹爹逼来做妾,还要如此用尽心计手段。 不过,薛倩芊就在泪水要涌上的霎间,强自把泪水又压了回去,她暗自咬牙:自此后,她不能再如此任人鱼肉了,泪,是什么作用也没有的东西----她的生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谢谢亲们的支持,还请亲们继续将手中的所有票票尽情砸向小女人吧!嘿嘿。后面是广告,朋友的文,惯例,小女人多码了五百多字做为对亲们的补偿。 书名:九娘 作者:小喜 书号 简介:豪门似海,萧郎成子,咫尺之间距离,却耗费了她一生的时间来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