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之帝国再起》 一.独裁者 白色的病房里面,阳光明媚,花瓶里摆放着几束百合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刘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醉][露][网]. 门忽然被打开,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各式药剂,脸上带着笑容,“该吃药了。”对于刘宏,基本上大部分的年轻护士都很喜欢他,除了外表英俊,那种让人感到距离感的冰冷气质更是让她们这些小女生怦然心动。 “谢谢。”刘宏接过水杯,依旧是一贯的漠然,尽管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人难以接近。 护士安静地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她多看了一眼这个一直都是镇定自若,面容冷峻的青年。 靠在柔软的枕垫上,刘宏拿起一本纸质有些黄的线装版三国志看了起来,这是他的外祖父,一个旧时代的知识分子留给他的,和这本三国志一起的,还有一些孤版的古书,到八岁上学以前,他一直都在外祖父的督促下学习过去的文化典籍,虽然很枯燥,不过却是他童年唯一的乐趣。 刘宏的母亲生他时死于难产,因为这个缘故,他的父亲一直都不太喜欢他,出生后就以忙于生意为由将他扔给了外祖父抚养,等到外祖父去世,再回到已经续弦的父亲身边时,父子间的感情也淡漠到了极点,尽管那个时候只有十岁的刘宏很希翼能得到父亲的疼爱,可是长久跟随外祖父的生活,让他比起同年龄的孩子来说个性要沉静得多,而落在本就不喜欢他的父亲眼里则成了孤僻和难以亲近。 于是仅仅只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刘宏就被父亲送去了美国,对于刘宏的后母来说,这个丈夫的长子是妨碍她儿子以后继承家产的最大麻烦,她不希望他继续生活在丈夫身边。 在美国的生活,刘宏过得很苦,尽管他的父亲每个月寄给他的钱足以让他衣食无忧,可是在他的后母介入下,这笔钱他几乎拿不到手,而陪同的人也一早没了影,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一切刘宏并没有告诉父亲,因为他觉得父亲不会去相信他,而是会相信那个看上去温婉贤良的女人,他不想因为如此而失去父亲最后一点的关爱,尽管那关爱只是每个月拿不到的生活费.netbsp;美国,在大多数人眼里或许是自由和美好的象征,可是实际上这个崇尚金钱的国度比起任何一个国家都更加残酷,想要活下来,就必须适应冷酷的社会法则。 九年的时间,让刘宏从一个沉静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冷酷的青年,为了生存,原本隐藏在他体内的天赋被冰冷的现实所唤醒,在他来到美国的第二年,一个在黑市拳赛场上变成残废的武术家成了他的师傅,把他**了唐人街的小巷子,离开了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碗碟。 “没有最强的武术,只有最强的人。”这是刘宏的师傅教刘宏武术时第一句说的话,因为他自己就是过于自负,结果在一场最血腥的混乱格斗塞中,成了残废,从那以后他就彻底抛弃了门户之见,在教授刘宏这个徒弟的时候,除了师门传下来的内家功夫,还将中国各个门派的武术和世界其他格斗术中最凌厉最具杀伤力的技巧教给了这个天赋横绝的徒弟。 从十四岁进入黑市拳的赛场开始,刘宏一共打了一百九十五场比赛,其中有六十七人被直接毙命,直到他存下的钱足够他完成大学的学业后,他才离开了黑市拳的赛场,成了少数几个能全身而退的黑市拳手中的一员。 之后,刘宏成了耶鲁大学的一名历史系学生,图书馆,教室,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他看上去就像个笃守戒律的清教徒一样,他从没有想过要回去继承父亲那份庞大的家业,或许这种和小时候被外祖父督促着读那些古籍时几乎一样枯燥的生活才是他所向往的平静。 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预料,就在他刚毕业的时候,他的父亲出了车祸,临终前派人将他从美国接回来让他接手家族企业。就这样,他接过了父亲留给他的那个看上去庞大,实际上已经千疮百孔的公司。 对于一个历史系的大学生来说,挽救倒闭的企业根本不是他们该干的事情,可是刘宏却做到了,黑市拳赛场上磨砺出来的冷酷和无情,让他在公司内部推行了铁腕政策,所有人浮于事的亲友和人员被驱赶了出去,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在公司内部进行改革,将濒临倒闭的公司彻底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公司,接着开始向外并购扩张。 输就是死,这是刘宏在黑市拳赛场上学到的人生信条,所以不管做什么事他都全力以赴,他永远都只当最后的赢家,做生意也一样。 看向被推开的病房门,刘宏放下了手里的三国志,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进来的青年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就快死了,公司是你的了。” 冰冷的声音响起,刘宏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须处理掉。” “你究竟想做什么?”刘璋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刘宏,说话时有些哆嗦,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最近在公司里不太安分。 “胜伯,把那些照片给他。”刘宏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面前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身后的老,点了点头。 打开文件袋,刘璋看着照片上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亲昵的照片,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照片上的男人他太熟悉了,那是公司敌对方的董事长。 “怎么会这样?”刘璋手里的照片落在了地上,他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病床上的刘宏,这个他一直视为敌人的兄长。 “他是你母亲的初恋情人,四年前他重新找到了你母亲,你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今年差不多该三岁了。”刘宏的话像尖锐的锥子扎进了面前一直无知的兄弟心里。 “父亲的车祸是有人故意在车子里动了手脚,当年我回来时曾经派人查过,不过一直找不到是谁做的。”刘宏没有感情的声音在病房里显得格外冰冷,“也许是看我离死不远了,所以才这么无所顾忌地幽会,被我捉到了尾巴。” 刘璋听出了兄长话语里的讥讽,可是他不能接受这一切,母亲怎么会和别的男人一起害死父亲,“不是这样的,你骗我,这些照片是合成的。” 看着面前咆哮的兄弟,刘宏依然面无表情,“是不是合成的,你可以找专家,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要死了,我不希望父亲的心血最后会毁在你手上。” “找你来,只是让你知道真相,而不是说你可以决定什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刘宏看着颓然跪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兄弟,漠然地说道。 “你会把她怎么样?”刘璋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向了从来都是冷酷的兄长。 “她是你母亲,不是我母亲,我要给父亲一个公道。”刘宏看了眼眼中满是乞求的兄弟,丝毫不为所动,“胜伯,带他回公司,让方律师召开董事会,以后公司归他了。”说完这些,刘宏没有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兄弟,只是靠在床上,安静地闭上了眼。 被称为胜伯的高大老人,一把提起了地上的刘璋,在他开口大喊前,一掌切在了他的后颈上。 “我是不会替废物办事的,你死后,我和公司再没有一点关系。”看着嘴角动了动的刘宏,胜伯开口道,接着他一手挟着刘璋离开了病房,他从没有想过精通内家武术的刘宏竟然会得血癌这种绝症。 当天,刘宏的后母和她的情人相继被杀。 第二天,接到刘璋报警的警察赶到了医院,不过他们在病房里看到的只是死去的刘宏,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出一丝嘲弄,没人知道那是针对谁的,也许是他的兄弟,也许是他自己,又或是所有的人。 二.君临汉末 延熹八年,初春。醉-露-网. 积雪开始渐渐融化,可是寒意依旧凛冽,安国县城北一处略显破败的府邸内,***通明。当家的董氏不眠不休地守在才九岁的儿子身边,不由悲从中来,她早年丧夫,若是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想活了。 父亲早死,出身贫寒的母亲为了保住年幼的‘自己’的亭侯爵位,变卖了大半家产,守着封地的一点田亩,省吃俭用,将他抚养至今。 纷乱的记忆里,刘宏看着那些流淌消逝的画面,就像是经历了那个和他同名的少年的一切。 黎明前,病榻上的少年睁开了眼,只是原本稚气的脸上忽然让人有种隐隐的深沉感觉。 环视着古朴的房间,刘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伏在榻沿的董氏身上,也许是母子连心,假寐的董氏醒来过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儿子,又惊又喜,“宏儿,娘…”话还未说完,这几日操劳过度的董氏方站起来就摔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娘!”也许是因为身体里残留的少年对董氏的亲情,让刘宏大喊了起来。 “少爷。”刘宏的声音惊动屋外的下人,年逾五十的老管家和刘宏的乳母赵氏推门而进,看到屋里下了地的刘宏和倒下的董氏,都是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董氏,将刘宏重新抱回了床上。 “快请大夫去宏的声音虚弱,毕竟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才满九岁的少年,而且大病初醒,刚才给凉风一刮,让他单薄的身子又受了寒,只是半句话后,就又再次昏了过去。 随着董氏的病倒,才有起色的解渎亭侯府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中,少主和主母都沉疴不起,对那些下人们来说,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让下人们万幸的是,仅仅是三天后,昏迷的少主醒了过来,身体在调理中也渐有起色,让原本打算趁机兼并亭侯府土地的豪强们有了些顾忌。不过夫人董氏的病情依旧严重,让下人们仍然心中不安,一旦精明强干的主母去了,年幼的少主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豪强。 在下人们的仿惶中,能下地走动的刘宏却守在了董氏的身边,日夜侍奉,将一应事情全都交给了老管家处理。整整一个多月,刘宏都在病榻前侍候董氏,可是最后原本应该成为太后的董氏还是没有好起来,撒手人寰而去。 董氏的死,让安国县的人们唏嘘不已,这个倔强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在丈夫死后,变卖家产保住了儿子的亭侯爵位,守着丈夫留下的封地让那些豪强数年来都无可奈何,算得上是女中英雌。 解渎亭侯府内,刘宏跪在灵堂旁,身体尚未痊愈的他脸色苍白,看上去人也削瘦憔悴,让前来吊孝的人们感叹不已,都言董氏生了一个孝子。 守灵的七七四十九日过后,董氏方一出殡下葬,刘宏便让老管家锁了安国县内的亭侯府,住到了墓地旁的草庐里,按照周礼为董氏守孝三年,他的这一举动,顿时惊动了整个安国县,东汉一朝不但沿袭了西汉以孝治天下的传统,而且犹重儒术,可是周礼的守丧三年却依然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更遑论是刘宏这个九岁的少年,一时间刘宏的孝名从安国县传遍了整个河内郡,让那些豪强不敢再觊觎他解渎亭侯爵位名下的田产,毕竟人言可畏。 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回到大汉已近半年的刘宏恢复了一贯的冷酷和漠然,董氏的逝去让他在这个时代再无牵挂,没有人可以束缚他的意志。 无言地除去坟茔上长出的野草,刘宏年少的脸庞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冰冷,他这一世的父亲,已故的解渎亭侯刘苌是当今皇帝,死后谥号孝桓的刘志的堂兄,还有三年不到的时间,这位孝桓皇帝就会驾崩,而他将被迎立为新帝,也就是日后那个宠信十常侍而使得黄巾造反的孝灵皇帝。 对于自己将成为皇帝这件事,刘宏并没有太大的欣喜,东汉一朝自汉孝章帝后期放纵外戚开始,整个帝国就逐渐走向衰弱,先是太后临朝,后族外戚长期把持朝政,到了顺烈梁太后时,其兄大将军梁翼,也就是那位有名的跋扈将军更是毒杀幼帝,先后谋立了三个皇帝,直到现在的皇帝刘志联合宦官,诛杀其满门,方才将外戚压制了下去,可是有皇帝支持的宦官集团其对帝国的破坏丝毫不亚于骄横的外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对这一切刘宏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不是原来那个十二岁继天子位的懵懂少年,没人可以把他当成随意摆布的棋子,更何况此时的帝国还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前世执掌财阀的经历让刘宏有着异乎常人的控制欲,掌握整个帝国对他来说,是在这个时代能让他唯一感到自己存在价值的事情。 “少爷,该回去了。”刘福,这个从四十年前起就侍奉在府中的老管家看着在坟前沉默良久的刘宏背影,心里有些酸,自从主母病重,少爷就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样,脸上再没有了笑。 “福伯,你哭了?”回头看到擦着眼角的刘福,刘宏的声音里有了些暖意,在他身边剩下的人中,只有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能让他感到一点亲人的感觉了。 “没什么,只是沙进了眼。”刘福连忙摆下了手,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笑意,他不想失去主母的少爷到头来还要来安慰他这个没用的人。 看着道路两旁随着夏风起伏的青色稻浪,刘宏的心事稍稍放下了些,对于手头并不宽裕的他来说,一年的好收成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情,虽然和那些地方豪强相比,他目前名下的田产不算多,不过却都是上等的良田,若不是董氏以前要在城内维持住亭侯府的体面,而是搬到在县郊的庄园里,日子绝不至于过得那么紧。 刘宏之所以要守孝三年,就是为了省去那些不必要的花销,同时也是为了博取名望,这个时代,想要受人敬仰,要么外出游学和那些名士交往,要么就以德修身成为楷模,而后虽然没多少人做到,但是做到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天下名士,倍受天下人的推崇。 走入摆设简陋的居所,刘宏看着跟进的刘福,想了想道,“福伯,让庄里六岁至十二岁的男孩明日都来这里念书。” “少爷,这怎么行?”刘福目瞪口呆地道,虽说他心里觉得这是好事,可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尊卑有别的观念,还是让他有些抵触。 “照办就是。”刘宏看了眼不解的刘福,沉声道,眼中的神光让刘福心中一震,少爷此时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老爷,当下不敢再多问什么。 等到刘福走后,刘宏走入茅屋后院的竹林,摩挲着清脆冰凉的翠竹,心里思索着,是不是现在就将竹纸造出来,他曾对天工开物这本成书于明代的中国科技百科全书下过苦功,记得大部分造纸的工序,但是他不打算在登上帝位前太过引人瞩目,一个孝子的名声足够了。 既要保持低调,又要博取一定的名声,刘宏不能肯定若是自己行为过于突兀,是否仍旧能够登上帝位,后汉书和其他史料中对孝灵帝的继位只是寥寥几笔带过,只提到了作为外戚和士人双重身份的大将军窦武,对于当时的宦官集团并没有提及过,但是为防万一,韬光养晦才是最稳妥的,想必宦官是绝不愿见到一个精明强干的少年天子的。 心里有了计较后,刘宏决定暂时什么都不做,先培养一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亲信再说,他们才是自己日后在陌生的皇宫里安身立命的根本。宦官可恶,外戚同样不可信,这个世上,他只相信自己。 日已西斜,苍翠的竹林里,一个年幼的身影随着被风吹起的竹叶而动,赫然打着一套内家拳,招式老到,若不是没什么劲力,几乎使人以为是一代宗师亲至。 半个时辰后,刘宏缓缓收势,作为一个曾经的黑市拳格斗家,他绝不能容忍自己是个没有力量的人,尽管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承受大负荷量的训练,但是他依然用内家拳的养气功夫锻炼脏腑,为日后习练打下坚实的基础。 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刘宏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他现在的生活,和幼年时极为相似,平淡如水,倒也无所谓适应不适应。 三.布局 晨起养气练武,日间教学,晚时着书,不知不觉间,刘宏来到大汉已经两年多,封地所出和节俭下来的收入都被他拿来买了帛纸和笔墨,在这个以丝绸制作上等纸张的时代,可以用来书写的纸张价格极其昂贵,让刘宏不得不将买来的纸张全部用来记述天工开物和齐民要术这样的中国古代科技类书籍上记载的知识,以避免日后遗忘 随着刘宏为母守孝,严守礼制,他的名声渐渐为海内所知,如果说一开始众人是因为他年幼而讶异,但是近两年的时间里不逾越一点规矩,始终如一就只有让人惊叹了,若非其年纪太少,安国县的县令更是打算直接举他为孝廉。 汉时承袭先秦的游学风气,儒生时常奔走于各地,不过和以前儒生游学是为了长进见识不同,现在的儒生更多地是为了结交名士,抬高自己的名声,以博得做官的资格。 刘宏礼孝的名声在外,一些路过安国县的游学儒生自然也会去他的草堂拜访,结果见到他授课教学,都是为他所讲的内容所奇,东汉经学盛行,其中又分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虽各有独到之处,天下也不乏名家,但是总体上随着汉末的浮夸之风而变得越趋繁文缛节,如何比得上刘宏所讲的‘私货’。 那些游学的儒生中,自有人不服刘宏有悖于传统的经学观点,刘宏也不以为意,往往与其坐而论道,却没一个人能辩得过他,至此他的声望日隆,手下的学生也不再局限于名下庄户的子弟,安国县一些贫穷人家也把孩子送到了他的草堂,而刘宏依然一如既往,不收分文,只要你来学,他就教。 刘宏的这种举动使得不少游学的儒生为他鼓吹名气,而一些人更是留在了他身边,甘愿当他的学生,一时间刘宏身边竟是聚集了不下百名的弟子,到最后他的名声甚至传到了京师雒阳。不过在雒阳,大多数人只是一笑置之,谁也没当真,毕竟一个十岁的少年学识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都以为是那些游学儒生的夸大之辞。 当刘宏为着他日后的霸图稳健地布局的时候,党锢之祸爆了,自皇帝刘志铲除梁氏外戚,宦官五侯掌权以来,朝政日趋败坏,这自然让士族出身的官员和天下的儒生大为不满,于是两互为引援,上书,苦谏,罢学,清议,各种手段早就让宦官集团心怀不满,而李膺担任司隶校尉后屡次针对宦官集团的行动则直接让矛盾激化,结果有着皇帝支持的宦官集团制造冤狱,将李膺等大批官员和名士下捕入狱。 对于这一次的党锢之祸,刘宏无能为力,中国历朝历代,只有东汉的民德最美,尚气节,崇廉耻,尤其是挺身而出和宦官集团周旋的党人集团,与波澜壮阔的三国时代的那些人才相比,这些汉末的党人绝不会逊色分毫。 李膺等人虽然被捕,不过其名声却越地崇高,而清流派的士人虽然在朝堂上被压制了下去,但是抗争却没有停下来过,在民间舆论一边倒地倾向了党人,延熹十年,被关押在北黄门寺诏狱的李膺更是以毒攻毒,开口招供,将宦官的亲友全部牵连进来,逼得宦官集团不得不妥协,将关押的党人全数释放,不过李膺等人也都被罢免官职,遣散回乡,不准逗留京师,并且永不叙用为官。 时年六月,京师雒阳郊外,近千的太学生和从各地赶来的儒生将官道挤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来送李膺回乡的,而押送的士兵则睁只眼闭只眼,虽说宦官势大,可当朝太尉都来了,再说得罪这些读书人也犯不着,就也由着他们去了。 人群之中,高虎一边奋力往前挤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拿着的木盒,这是老师吩咐他带给李膺的,说什么也不能有什么差池。 “李校尉,李校尉!”见前方人实在太多,情急之下,高虎双手托着木盒,高呼了起来。 李膺听到高虎的声音,愣了愣,他已经被朝廷下令回乡禁锢,终身不得为官,想不到此时竟还有人叫他原先的官名。前来相送的太尉陈蕃眼尖,看到了人群中的高虎。 “你是谁,何故大呼李校尉?”看到被学生带过来的高虎,脸庞黝黑,浓眉大眼,穿着一身布衣,和前来送行的其他人迥然不同,陈蕃开口问道,他一眼就看得出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农家子弟。 “弟子奉师命前来见李校尉,适才人多,情急之下方才如此,还请太尉见谅。”高虎作为刘宏门下百余弟子中唯一看得上眼的几人之一,其气度自是不同常人,至少在天下人人钦佩的太尉陈蕃面前,他没有一点怯场,反倒是谈吐从容不迫,让人大起好感。 “你的老师是什么人,为何不亲自前来?”见高虎举止间没有一般游学儒生的浮夸风气,反倒是严谨非常,让陈蕃对他口中的老师大为好奇。 “本来老师是想亲自来的,不过老师还在服丧守孝,所以才让弟子前来。”高虎对于陈蕃的语气略有不满,不过仍是恭谨地答了。 他的神情自是难逃陈蕃和李膺之眼,两人立时便意识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老师一定不一般,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是目光落在了高虎捧着的木盒上。 “这是老师让弟子交给李校尉的。”高虎将手中的木盒递了上去,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一定很珍贵,当李膺打开时,他和四周的人都一起看向了盒中。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木盒内只是放了一卷帛纸,再无他物。展开帛卷,李膺和一旁的陈蕃都是眉毛一扬,齐声道,“好字!”那帛卷上,以狂草而书,二人虽见识广博,却也看不出这书法是出自何家。 “正气歌,赠李校尉。”看着帛纸,一旁的陈蕃道,“字已不凡,不知内容如何,元礼,你便念给大家听听。”他这话一出,四周前来送行的人也都是高声应好。 李膺点了点头,拿起帛纸便大声吟诵了起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好气魄!”陈蕃动容,他一生为公,秉持的便是正气二字,这正气歌开篇即为雄阔,让他不由大为赞叹。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李膺的声音逐渐低沉,显是已被诗中所写打动,此时四周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天地间除了风声,便只有李膺那昂扬低沉的吟诵声。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念到此段时,李膺想起了他和其他人在北黄门寺诏狱受刑时的情景。一时间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一正气歌诵罢,满场皆静,尤其是李膺,他几乎觉得写这正气歌的人是世上唯一懂他的知己,‘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喃喃自语间,他竟有些失神,而他一旁的陈蕃也是差不多。 高虎也有些愣,他没想到老师让他送给李膺这位名满天下的党人领袖竟是如此大气磅礴的一诗,其中道尽了人间正气。而四周其他人则是和身旁的同伴,拼命记下着这正气歌,好使之传唱四方。 过了良久,李膺和陈蕃才回过神来,他们此时迫不及待地想从高虎那里知道他的老师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高虎不愿透露半点分毫,在拒绝了陈蕃的挽留后,飘然而去。 日落西山,李膺终于踏上了返乡的路途,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苦闷,心里想着的只是何时才能和写正气歌的知己相见,向他述说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而陈蕃这个仍在朝堂上固执地做着抗争的太尉,则希翼着高虎口中的老师快点服完丧期,来雒阳和他一起挽救这个将倾的帝国,能写出正气歌的人,又岂会是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人。 延熹十年六月,距离刘志驾崩还有半年时,刘宏完成了他先期布局中的最后一步,现在他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直到他成为天子,那时候,一切才真正开始。 四.少年天子 呼啸的北风中,二十多名少年赤着上身,挥着沉重的木刀捉对厮杀,他们的年纪相当,身量差不多般大小,脸上的神情也几乎是同样的冷峻,每一刀挥出都竭尽全力,仿佛在面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不是两年多来朝夕相处的同伴.netbsp;穿着一身麻衣孝服的刘宏看着这些从安国县各处收养的街头孤儿,目光中隐隐有了几分满意,除了门下弟子中的高虎几人外,便只有这二十八人最费他的心思,全都是十五六七的年纪,从小没有家人,没有亲友,而且不擅言辞。 “停!”落下的雪片中,刘宏沉声吐气,喊停了对刀的二十八名少年,这三年来他每日勤练不缀,一口内息绵长无比,一个字喊出,竟是在风雪中回荡了极长时间。 二十八人同时收刀,立在了渐大的风雪中,没有半点声息,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命令,从被收养开始,他们的命就归刘宏了。 “回庄里去。”刘宏看了眼阴霾晦暗的天空,一直古井般沉静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就在今天,在位二十二年的皇帝刘志行将驾崩,他距离天子之位只剩下最后半步。 夜幕降临,雒阳皇宫的阳德殿内,静得可怕,包括窦武和陈蕃在内的一干重臣和以曹节,王甫为主的宦官彼此对峙,神情不善,皇帝白日宣淫,居然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而这一切都是这些祸乱国政的宦官造成的。 “先帝驾崩,当务之急乃是要议立新帝,还请太后节哀。”窦武不愿和曹节,王甫等人生冲突,虽说皇帝已死,可是这些宦官还掌握着宫禁,若是逼得太急,难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阉人。 “大将军说的是。”曹节做出了谦卑的姿态,他身后的宦官们也是沉默不语,尽管他们过去一直压制着朝臣,拥有着让人畏惧的权势,但是这一切都是靠着皇帝得到,一旦皇帝死去,失去了依附的皇权,他们就将随时堕入万丈深渊,不得不小心翼翼,谨慎从事。 “哀家一介女流,这议立新帝的事情就交给大将军了。”太后窦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哀色,只是看了眼被她封为大将军的父亲,就不再说话了。 嘉德殿内,窦武和曹节默契地将新帝的年纪定在了少年,于是不到十三岁的刘宏成了最好的人选,他已故的父亲解渎亭侯刘苌是皇帝的堂兄,而最重要的是年少的刘宏只是落魄的亭侯子弟,没有什么势力,方便掌握。 陈蕃沉默地在一旁看着,眼中却是难以掩饰的失望,平素以士人自居的窦武始终都是外戚,如今的帝国需要的是贤明强干的皇帝,而不是容易被当成傀儡的少年天子,轻声叹了口气后,陈蕃站到了一旁,没有出异议,不管如何,窦武总好过那些宦官,可以引为盟友.netbsp;数日后,光禄大夫刘儵和中常侍曹节带领中黄门、虎贲、羽林军一千多人,前往河内迎接刘宏这位新天子,一路轻装急行,不过是五天不到的时间,便赶到了安国县,但是让刘儵和曹节没想到的是,城内的亭侯府只有刘宏的乳母赵娆和几个下人看着房子,至于他们要迎接的新天子还在城外的草庐里为亡母守孝。 站在破落的亭侯府内,曹节陷入了沉思,被宦官们奉为新魁的他这次力争出宫随刘儵一起迎接新帝,就是希望能抢在窦武的前面得到这位少年天子的好感,就像他曾经的前辈,五侯那样,依靠皇帝来获取权势,虽然他是依靠讨得太后的欢心而有了眼下的地位,可是太后始终都是姓窦,和窦武是一家人。 和曹节一样,刘儵也沉默着,他出生在安国县附近,所以才提议由封地在此处的刘宏继承帝位,事实上常年在京师任职的他对刘宏的了解仅限于一些传言,只知道他是一位孝子,有不错的名声,可是却没想到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竟然真地按照周礼守孝,二年多来从未回过繁华的城中一趟,而是待在城外的草庐里过着清苦的守孝日子。 “今日天色已晚,我等先去驿馆,明日再出城迎接天子。”刘儵看向了曹节,他知道这个自五侯后宦官中最杰出的人物心里在动什么心思,很明显新天子虽然只是少年,但绝不是一般人,曹节想必烦恼得很,想到这里,光禄大夫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刘大夫说的是,那我等就不打搅了。”曹节并没有刘儵那隐晦的嘲讽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道,目光颇有深意地落在了新天子的乳母身上,这个目光中透着对权势渴望的女人也许值得结交。 第二日,天才刚亮,刘儵便和曹节起了身,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前往刘宏所在的草庐迎接这位少年天子。 “老师,外面来了好多人马,说是要迎接您去雒阳做天子。”高虎有些结巴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和平时稳重的样子大相径庭。 “慌什么。”刘宏看了眼自己最器重的大弟子,喝斥道,“你这个样子,今后如何做得大事。”话音未落,屋外已经响起了大队人马的车辙声和马蹄声。 “继续念你们的书。”看着草庐内一个个呆的弟子,刘宏动了真怒,这些人都是他日后的依仗,想要剪除外戚和宦官,还得靠他们。不过这个世上能不为功名利禄所动的人实在太少,这些原本只是一心向学的年轻人也同样如此,一下子成为了天子门生,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们实在是难以自制。 尽管刘宏此时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可是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势,是以才能让这些留在他身边的弟子真心奉他为师。 见刘宏声音冷冽,那些弟子们连忙收摄心神,强自压下了心头的那股惊骇和狂喜,他们知道只要老师成为天子,那么他们这些弟子必将受到重用,此时若是惹得老师生气,不异于自毁前程。 当刘儵和曹节走入草庐内的时候,两人同时都是眉头一皱,他们所要迎接的少年穿着一身孝服,神情平静,没有一点即将成为天子的喜意,曹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个眉目冷竣,眼神含威的少年让他有一种隐隐的不安,立一位少年天子,是因为少年心性轻佻,容易受到诱惑而方便控制,可是眼前即将成为天子的少年看上去却比大人还要沉稳三分,这着实是件令人担忧的事情。 刘儵看到曹节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心中却是冷笑,在宣读了太后的诏书后,便要让随行的宫女和内侍为刘宏换上天子的冕服,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已经成为天子的刘宏竟然拒绝了,坚持要守完剩下的最后半个月丧期。 “陛下仁孝,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虽说等上半个月也无妨,可是曹节和刘儵都不约而同地开口劝谏道,但是在刘宏的坚持下,他们最后只能让步,将随行的人马驻扎在了刘宏封地的庄园里。 在半个月的等待内,天子为母守孝而推迟上雒的消息很快便从安国县开始向各地传了开来,而那些造访过刘宏的游学儒生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是血脉沸腾得不能自已,在所在的地方大肆宣扬着天子的不凡,他们当中那些曾经不同意刘宏对经书见解的人更是立刻改弦更张,成了天子学问的忠实传播和捍卫,不少人甚至以天子门生的身份自居,准备行李打算上雒去参拜成为天子的老师。 于是当天子车驾起行时,几乎沿途的所有百姓和士绅都知道新天子是位仁孝英睿的少年。 从安国县开始,一路通往京师雒阳的官道上每日都挤满了前来争睹天子威仪的人群,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也许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看到天子,尤其是那些遭到禁锢的在乡党人,这位传言中的新天子让他们振奋不已,对他们来说,新的天子代表国家新的开始,他们期待新天子能扫除阉宦奸邪,让忠直才干之士重回朝堂,再现大汉昔日的治世。总之,当刘宏上雒时,人们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渴盼和欢喜的心情,至于对死去的皇帝刘志,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哀戚之情来。 而这一切都在刘宏的预料之内,被追谥为孝桓的大行皇帝刘志生前宠信宦官,党锢之祸更是让人愤毒,当他死后,人们自然会期待新的天子,而他便是利用这一点为自己造势,相对于宦官集团和外戚,只是落魄亭侯子弟出身的他在刚成为天子的这段时期内并没有与之抗衡的政治力量,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就需要巨大的人望,来使朝堂和军队中的忠臣倒向自己,而不是依附窦武这个有着士人名头的大将军。 尽管初春的寒意仍浓,可是却挡不住沿途官道上百姓的热情,他们穿着整齐的衣服,捧着香花,不少老人更是让子侄辈摆出了香案,向天子的车驾顶礼膜拜,祈求天子能庇佑国家。而那些在乡的党人们则是奋力地挤向官道,想要看看新天子是否真地如传言中所说那般,对于这些曾经和宦官集团周旋的党人们来说,他们远将国家看得胜过自己的性命,他们太需要一位能使大汉再次兴盛的天子了。 看着沿途如山呼海啸一般欢呼天子万岁的人群,曹节的目光不时瞟向车驾上的少年天子,他和刘儵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天子居然在出前让他们除去了车顶上的华盖,将天子车驾改成了冲锋陷阵的戎车样式,一路站着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和迎接。 “我看到天子了。”河内郡的官道上,前方的人群忽然响起了浩荡的欢呼声,在后面的人们纷纷向前打听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们知道天子是立在车上时都是呆了一呆,紧接着便用力往前挤了起来,让官道旁维持秩序的郡国兵苦不堪言。而护卫在天子车驾周遭的羽林郎和虎贲郎们则是睁大着眼睛,目光迥然地巡视着视线中的每一个人,当天子命光禄大夫将车驾改成戎车时,曾指着他们说,“朕有这些忠勇的士兵守卫,何惧小人刺杀!”现在就是他们尽职的时候,绝不让任何一个不轨之徒靠近天子。 戎车上,刘宏穿着天子的十二章冕服,自始至终保持着他应有的威仪,尽管他的脸庞看上去还有几分年少,但是那种神情姿态却让人过目难忘,对沿途的人们来说,这位身姿挺拔,面目英挺,神情威严的少年天子让他们觉得也许帝国将迎来一位伟大的皇帝。 五.河内司马 司马防在人群中奋力地向前挤着,此时的他还未有任何官职,无法和官员一道迎接天子的车驾,只能在人流中苦苦挣扎一阵大力忽地涌来,猝不及防的司马防脚步踉跄间,一头撞上了前方维持秩序的郡国兵,两人一起狼狈地摔在了官道上。 “大胆狂徒,竟敢冒犯天子车驾!”担任车驾队伍前锋的虎贲郎们刹时间拔出了腰间佩剑,下马围住了司马防和那个被他连累的郡国兵,怒目圆睁地大喝道。 司马防对着面前不过咫尺的剑锋,看了眼地上脸色惨白一片的郡国兵后强自镇静道,“几位郎官,在下是不小心被挤到官道上来的,并非有意冲撞,而这位差官乃是被在下连累,还请不要为难于他。” “先拿下,押到后面去,不要误了天子上雒的行程。”见司马防谈吐有节,而且样貌堂堂,为的将领倒也信了他的话,回剑入鞘后冷声道,然后命人放了那被吓呆的郡国兵。 “前面出了什么事?”前锋队伍的停下,使得车驾的度明显慢了一慢,刘宏的目光看向了随侍在车旁的光禄大夫等人,这时一名虎贲郎策马而至,向刘儵禀明了前方生的事情。 “回禀陛下,刚才前方有人拦住了去路,虎贲郎已经将那人拿下,正要押到后面去。”刘儵下马后疾步走到了车驾旁答道,这时几名虎贲郎官正押着司马防从车驾不远处经过。 “带他过来。”看到被押过的是个穿着白色儒生服的青年,刘宏开了口,让一旁的刘儵和曹节等人都是大为讶异,不知道这位少年天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喏!”刘儵只是皱了皱眉,便应声道,派出了一名羽林郎前去传令。 司马防的心情很沮丧,他本来是想来一睹天子的威仪,却哪料会遇到这等无妄之灾,想到在颍川的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就是那个冒失的庶人?”传令的羽林郎在司马防面前勒住了马匹,司马防抬起头,看着面前头盔上插着赤红雉羽的羽林郎,有些错愕,这时那下鞍的羽林郎替司马防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后朝他道“天子召见,你小子撞大运了.com”话音未落,便拉着司马防朝天子车驾而去。 天子召见,司马防脑袋里刹时间便只剩下这一句话,整个人浑浑噩噩地被带到刘宏面前时才回过神来,当看到周遭的羽林郎们按剑瞪着自己,司马防才记得自己居然没有向天子及时行礼,连忙折身跪拜道,“庶人司马防参见陛下。”尽管出身河内的大族,但是没有官位在身的司马防和那些道旁的百姓一样,在天子面前只能自称庶人。 “起来吧!”刘宏颔道,声音平静,并未因为司马防的身份而有所波澜。 司马防应声而起,起身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戎车上的天子,年少的脸庞上有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威严,让人有种隐隐的敬畏感。 “朕此番上雒,身边正缺卿这样的人才。”在刘儵和曹节惊讶的目光中,刘宏缓缓而道,言语间更是用上了对亲近的臣子才能用的称呼,接着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口诏封了司马防黄门侍郎的官职。 司马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失却了平时的沉稳,黄门侍郎,是给事宫禁的近臣,位小而职重,足见天子对他的看重,想到这里,司马防的血脉沸腾,才二十岁的他还只是个初涉世事的青年,一心想着凭自己的才学报效天子,如今一朝得尝所愿,着实让他实情难自已。 周围的羽林郎们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司马防这个冒失的青年会得到天子的青睐而一步登天。 千金市马骨,刘儵看着一脸如常的天子,想到了战国策中这个著名的故事。 天子其志非小,看了眼身旁似乎仍未有所觉的曹节,刘儵心中忽地有了几分快意,当初议立新帝,窦武和曹节达成默契,以年幼为选,为的便是天子年少可欺,只是他们想不到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刘儵走到了司马防身边,“司马侍郎,还不快谢过天子恩典。”作为宗室的老臣,刘儵自是乐意见到一个不受外戚和宦官摆布的天子,对天子所用的人才当然要多加照顾。 见刘儵派人向官道旁的人群大声宣布自己对司马防的封赐,刘宏知道这位宗室出身的光禄大夫是就算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也至少是个明白人。 不久后,人群中和司马防走散的几个仆人看着自家的少爷换上了黑色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随侍在天子车驾边上时,都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呲牙咧嘴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连忙挤出人群回家中报信去了。 傍晚时分,天子行辕内,刘宏在大帐里看着疾步而趋向自己行礼的司马防,让身旁的内侍为司马防奉上了座席,“建公,不必多礼。” “谢陛下赐座。”司马防还礼后,整肃姿容后端坐了下来,从小养成的严谨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即使以最挑剔的目光来看也从难以从他身上找出分毫的差错。 “你们都退下。”刘宏看了眼帐内听用的几名宦官,冷声道,这些人都是曹节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 “陛下…”为的一名宦官有些迟疑,这几日的相处让他知道年少的天子绝不是一个好讲话的人,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刘宏的声音一凛,目光刺得那开口的宦官喉头一颤,不敢再出半声,不过却和其余几人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一时间大帐内变得极静,司马防看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天子,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寒意,同时也隐隐有些愤怒,这些阉人竟敢如此忤逆天子,实在是可恨。 “来人。”刘宏的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案几,开口高声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森冷,今日他若是不严惩这几个宦官,难免为人所轻,日后入宫何以服众,又如何让朝堂上的忠直之士对他抱有期望。 守在帐外的几名少年应声而进,个个面目冷竣,一声‘喏’后便拿下了那几名宦官,静待刘宏的吩咐。自启程上雒以来,刘宏便用一手训练的二十八名孤儿替换了本来担任随行宿卫的执金吾,虽说他如今已是天子,可中官执掌宫禁多年,宦官积威之下,执金吾远不如这些少年令行禁止。 “把他们带下去,每人杖责四十,你们亲自监督,若是用刑兵士徇私或是有人阻挠,便一并拿下受罚。”刘宏看着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几名宦官,没有丝毫心软,若是不能在此时建立威信,日后进宫头上压了位太后,就没这么方便了。 “喏!”大声应喝中,几名宦官被拖了下去。刘宏看向一直沉默的司马防,“外戚宦官专权,朕这个天子倒是被他们当成摆设了。” “陛下,大将军素有民望,想来不会如梁氏那般。”司马防皱了皱眉,他听得出天子不独对宦官不满,对窦氏外戚也颇有戒心,不过他也不觉得天子多疑,自孝章帝以后,历代外戚哪一家不是把持朝政,弄得天怒人怨,最后不得善终。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刘宏手指敲着几案吟道,年少的脸庞上那抹凝重看得司马防一凛。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司马防心中默念,忽然能体会到天子心中的那份忧虑,毕竟世事难测莫过于人心啊! “建公,朕今日所言,只是一时感怀,你毋须放在心上,也许大将军是博6侯一般的名臣。”刘宏忽地笑道,今日和司马防所言足矣,若是说得再多就显得他心胸狭窄,无容人之度。 司马防点了点头,他生性严谨,知道刚才那些话的分量,天子是大将军所立,若是话传了出去,难免让世人多有非议,以为天子刻薄寡恩。 六.制服曹节 天子行辕中军帐前,被带下的四名宦官脸色惨白,一旁的几名羽林郎有些迟疑地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新晋执金吾,这些按刀冷视的少年眼神中带着的凌厉气息让他们有些寒意。zuilu.*** 犹豫了一下后,执棍的羽林郎官们看到那些少年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和阴鸷后,都是一凛,最后天子的威严胜过了宦官的积威,他们忠实地执行了天子的命令。 惨叫声在晚凉的夜风里回荡了起来,此时整个行辕的人们都知道天子下令杖责四名宦官的事情,不过没有多少人抱以同情,那些羽林郎和虎贲郎反倒是心中有些快意,这些年来,他们被这些阉人呼来喝去的使唤,早就憋了一口气。那执刑的几名羽林郎官几棍下去以后,手上的力道越使地重了。 曹节听着越来越近的惨叫声,眼角不由自主地跳着,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们这些宦官能坐拥权势,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天子只需一句话,一道旨意,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窦武和那些清流,党人巴不得借天子名义要他们的命。 当曹节赶到中军帐前,心里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行刑的羽林郎官卸了盔甲,光着膀子,分明是狠着劲在下死手,看到四个心腹只剩下半口气,脸色变得铁青一片,当即喝道,“住手。”不管怎样,他都要保住这四人。 光禄大夫帐内,刘儵听着亲信的回禀,沉吟不语:曹节是靠着太后而起的中官新贵,天子此举无疑是在打压曹节来树立威信,想到此处,刘儵看向自己的亲信道,“准备笔墨。” “天子有令,阻挠行刑,一并拿下受罚。”看到执棍的几名羽林郎官停下看向自己,为的少年脸色狰狞地说道,十七岁的他是二十八名孤儿中年岁最长的一人,母亲是人尽可夫的官妓,从出生起他就是这世上最卑贱的杂种,直到成为孤儿的他遇到刘宏,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曹节被面前像狼一样凶狠的少年吓住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看着面前穿着执金吾盔甲的少年尖声道,“我要见陛下,谁敢拿我。” “拿下!”见那些羽林郎官举止不前,为的少年猛地拔刀,明晃晃的刀锋刹那间到了曹节面门前,一股逼人的寒气骇得曹节踉跄退后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这时那为的少年身后,几名如狼似虎的少年已自欺前,抽刀抵住了曹节身后的几名宦官,只看得中军边上的士兵们都是目瞪口呆 “把他们衣服都给扒了,每人四十杖。”回刀入鞘,为的少年沉声喝道,他此时对那些羽林郎官已是极为不满,天子的命令岂容迟疑。 “你大胆!”曹节被按在地上,尖利着嗓子大喊了起来,心中既怒又惊,他万万想不到这些跟着天子上雒的少年竟敢如此对他这个中常侍。 “你大胆!”在司马防和其余几名执金吾的少年护卫下,刘宏出现在了中军帐前,几乎是刹那间,四周的士兵和羽林郎官们都是连忙迎驾。 被松开的曹节看着年少的天子戏谑的眼神,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过他并非庸人,深知能伸能屈的道理,当下便不再挣扎,只是默不作声地静静跪着。 不愧是在宫中任事多年的老狐狸,刘宏心中冷笑,只要曹节开口,不管他说什么,都会陷入被动,可他偏偏此时闭口不言,以退为进,却是一步好棋。 “朕对执金吾说过,这四人每人杖责四十,若是用刑兵士徇私或是有人阻挠,便一并拿下受罚。”刘宏坐在身旁执金吾少年搬上的胡凳后,环视四周的士兵和宦官,最后目光落在了曹节身上。 “用刑。”看到曹节想要张口,刘宏断然喝道,丝毫不给曹节说漂亮话的机会。 天子亲自监刑,执棍的羽林郎哪敢怠慢,都是用尽全力,曹节本想充回好汉,可不过五下,他就凄惨地哀嚎了起来,直看得四周的士兵和宦官心惊不已。 司马防站在刘宏身后,浑身热血沸腾,出身士族门第的他对把持朝政,迫害忠直的宦官疏无好感,而光禄大夫帐内,刘儵一边听着隐约的曹节惨叫声,一边写着给陈蕃的信笺,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快意。 四十杖打完,曹节和四名心腹都是奄奄一息,背上血肉模糊。“送曹常侍回帐。”从胡凳中站起,刘宏瞥了一眼地上的曹节,转身而去,身后是目露崇敬和畏惧的一众羽林郎官和宦官,天子是不容冒犯的,他们的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陛下,营外有王杖耄耋自称是司马侍郎的家人。”天子帐前,一名羽林郎官趋前而禀,就在刚才一驾马车停在了行辕外,几名仆役扶着一位持着鸠杖的老人在营门前求见,守门的军士不敢怠慢,立时便报了上来。 “建公,你代朕前去迎接。”按照汉律,年过七旬的老人可赐王杖,秩比六百石,其中又有细分,以司马氏在河内的地位,过来的老人身份不低,刘宏自然要示之以好。 马防应道,连忙随着来禀的羽林郎赶向营外,族里过了八十岁,持王杖的耄耋就只有曾为豫章太守的祖父了。 “陛下?”见天子在司马侍郎走后止步不前,新来服侍的年轻宦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曹常侍那。”天子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年轻宦官不敢猜测,只是连忙在前引路,谨守自己的本分。 “你叫什么名字?”一路观察着这个由光禄大夫推荐的年轻宦官,刘宏忽地开口,他所要对付的只是宫中形成势力的政治集团,而不是所有宦官。 “回陛下,小臣郭喜。”年轻宦官被问及名字,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你读过书。”见郭喜回答颇有章法,刘宏心中一动,秦汉以前,宦官为执事宫禁的臣仆,多读经书,不乏才干之士,这个郭喜倒是值得扶植一下。 “小臣幼时读过些书。”郭喜出身雒阳的中户人家,和那些因家贫被送入宫的宦官不同,他是被父亲寄予光耀门楣的厚望而送入宫的,此时见天子询问,他心中蛰伏已久的志向再次振奋了起来。 “前朝宦官多横行不法,朕不希望身边的人也一样。”听着天子的话,郭喜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起来,连忙跪了下来,“陛下,…” “起来吧!”刘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年轻宦官,打断了他的话,“朕看重的是‘行’,而不是‘言’。” “喏!”郭喜起身时,曹节帐外的士兵正要跪下,刘宏挥手阻住了他们,只是径直进了帐。 床榻上,曹节面色惨白,身子虚得很,他身边服侍的宦官看到天子进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叩头道,“参见陛下。”中军帐外的那顿杖责,着实让他们这些宦官心惊胆颤。 “曹常侍,你有伤在身,就不必起来了。”看到曹节挣扎着要下地,刘宏不轻不重地说道,接着挥退了曹节身旁的宦官,只留了郭喜在身边。 “陛下…”看着目光冷冽的天子,曹节心头一阵虚,天子虽年少,却是强横之辈,今日之事,让他想明白了,如今外有窦武和陈蕃虎视眈眈,欲杀他和王甫侯览等人而后快,太后能护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他们一世,这世上能保住他们的只有天子而已。 “朕来此,不是想听你曹常侍的效忠之辞。”刘宏走到曹节面前,看着这个惊疑不定的宦官魁道,“你不该去找赵挠,妄图欺朕。” 曹节心中凉透,他知道赵挠身边一定有天子的耳目,自己的心思怕是早已被天子看透,想到这里,即使他再自负,也不由吓得哆嗦了起来。 “朕也不多言,只要你按朕说得去办,朕饶你一命。”看着从床榻上扑下,跪在自己面前不停叩头的曹节,刘宏的目光就像是戏鼠的猫那般冷酷。 曹节知道自己输了,而且一败涂地,离开雒阳的他失了根本,如何是心机深沉的天子对手,现在他只希望天子说话算数,能饶他一条性命。 “郭喜,去拿笔墨来,让曹常侍给你写封举荐信,也好安心在这静养。”刘宏看着一脸惨白的曹节,声音淡然。 “陛下,还请您放过下臣的家人,否则的话下臣宁愿一死。”曹节并非庸人,当听到天子要自己举荐那个叫郭喜的年轻宦官时,他就知道一切休矣,王甫,侯览,张让等人不是天子的对手,饶自己一命只是天子的假辞罢了。 “朕答应你。”刘宏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忽然变得强硬的曹节,沉吟许久后道,这个曹节不愧是历史上动政变,诛杀窦武,陈蕃,掀起第二次党锢之祸的人物,只不过从自己寥寥几语中就窥到了他的布置。 “多谢陛下。”曹节叩头苦笑,接着拿过了一旁郭喜奉上的狼毫,在展开的帛纸上挥笔而写,不过片刻便一蹴而就,写完以后他看也不看,直接呈给了一旁的郭喜。 接过墨迹未干的帛纸,刘宏仔细看了一遍后,朝曹节道,“算你有心,朕便饶你一命又何妨,日后做个布衣,好好调教家中子弟。”说完转身离去,在帐外留下了四名贴身执金吾和白日里对曹节用刑的羽林郎官及其部下兵士。 “恭送陛下。”伏身在地的曹节嘶哑着喉咙道,他出卖了其他人,不过那又如何,只要活着,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天子容不得宦官乱政,同样也容不得外戚干政。 七.威仪 陪在祖父身边,司马防不时回答着有关天子的种种话题,当被问及刚才营内的哀嚎声时,司马防颇为快意地道,“中常侍曹节冒犯天子,被天子命人杖责。zuilu.***” “打得好。”司马量虽然还乡多年,可是骨子里还是士人脾气,先不说党锢之祸,光是宦官把持朝政就让他愤恨不已,国家大事岂容这些阉人插手。 进了天子营帐,司马量毕恭毕敬地要跪下行礼,他曾为豫章太守,可是也没见过天子几面,更遑论是天子亲自召见。 “大人不必多礼。”刘宏让身旁的郭喜扶住了司马量,不过却奈何不过司马量的执拗,只能由这个已经八十岁的老人给自己行了君臣大礼。 “夫威仪,所以兴君臣,序六亲也。若君亡君之威,臣失臣之仪,上替下陵,此谓大乱。大乱作,则百姓受苦,天子当慎哉。”司马量跪坐后,却是一脸正色道。 “大人之言,朕受教了。”刘宏看着面前认真的司马量,知道这位老人所担忧的事情,自孝和帝后,正是天子威严日衰,君亡君之威,才导致外戚宦官弄权,天下日渐残破。 见天子虚心受教,司马量心中大为感动,但凡刘宏所询,他无不尽心回答,渐渐地他也看出了天子虽年少,但却绝对称得上英睿二字,看似寻常的民生问题,却直指大汉如今的弊端所在,豪强兼并土地,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而使得仓禀不实,库府空虚,国家衰弱。 当司马量离开天子营帐时,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司马防道,“天子目光长远,你要好好侍奉天子,谨守我司马氏的庭训。” “孙儿记住了。”司马防点了点头,一脸肃然,刚才帐中对话时,他一直都是在旁静听,着实没有想到大汉其实已是风雨飘摇,再也禁不起折腾了,枉他自以为知道民间疾苦,却是远不及天子万分。 司马防祖孙走后,刘宏独自坐在帐内,手抚着天子之剑,他的乳母赵娆在迎驾队伍到安国县时,就私下和曹节开始来往了,想到这里,刘宏的面容变得极冷,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是赵娆安分守己,按照汉制孝治天下的传统,他也不吝赐于富贵,不过这个史书上和宦官勾结而获封平氏君的乳母太不甘寂寞,只有除去了。 “来人。”轻喝间,守在帐外的执金吾应声而进,赫然正是白天下令拿住曹节的高大少年。 “阿步,那个女人不用留她了。” 步面无表情地答道,眼里闪过了一抹凶光,接着便大步而去,为天子杀人是他的本分,更何况他也不喜那个女人。 夜晚时分,天子行辕的属帐区内,刘步找到了天子两年前就安排在赵娆身边的婢女,将天子的旨意传达给了这个和他一样出身卑贱的孤儿。 翌日,当天子车驾起行时,除了被杖责的中常侍曹节外,天子的乳母赵娆也突恶疾被留在了温县养病,三日后不治身亡。 一路上,郭喜很快就掌握了队伍中随行的宦官,原先效忠曹节的人纷纷转投在他的麾下,其中也包括曹节的一些体己心腹。 “这些人,你大胆用,不必多疑。”曹节在队伍出前,召集心腹所嘱咐的话,刘宏安排在他身边的执金吾早已回禀过,是以对郭喜能那么快掌握队伍中的宦官刘宏一点也不意外。 “你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刘宏看着离开的郭喜吩咐道,有些事情得瞒着司马防这样的士人。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让别人瞧出端倪来。”郭喜一脸振奋地答道,天子的委以重任让他愿誓死报效,以谢君恩。 随着刘宏的天子车驾一路北上,雒阳的清流集团声势也逐渐浩大,尤其当他们知道天子在温县重重杖责了中常侍曹节以后,这些痛恶宦官的官僚,名士,太学生,纷纷拍手称快,大肆称颂天子贤明,让本就惊慌的宦官集团更加忧惧。 雒阳西北的一处府邸内,陈蕃读着光禄大夫刘儵的来信,面露喜色,他喜的是若刘儵所言不虚,大汉当中兴有望,本朝自孝和皇帝以后的历代天子,鲜有天威如狱,无不被妇人,宦官哄于股掌之中,如今新天子虽年少,却强干而有主见,实乃天下之幸。 “老爷,门外有客求见。”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让陈蕃一怔,这几日他见的人着实不少,不过鲜有那么晚还来求见的,“来的是何人?”等管家进来后,陈蕃开口问道。 “是个后生,说是曾奉师命增诗于李校尉时与老爷见过一面。” “是他。”陈蕃双眉一振,想起了半年前那个朴实的农家少年高虎和那大气磅礴的正气歌,“快请。”从椅子中站起,陈蕃朝管家吩咐道,这大半年来他每日都会吟诵那已被天下传唱的正气歌,和李膺的书信来往中,也多谈及高虎那位老师,等着他进京一叙。 不过片刻,高虎便被带到了太尉府的正厅内,虽不能随侍天子上雒,但他毫无不忿,天子于他,既为君,又为师,更何况事有轻重缓急,他此行关系到大汉千万百姓,岂能怠慢。 见到一脸疲惫的高虎,陈蕃也吃了一惊,他不知道高虎日夜急行,这十来天根本未曾好好合过眼睡上一觉。 “见过太尉,学生奉师命而来,事关重大,还请太尉屏退左右。”高虎看了眼陈蕃身后跟随的两名年轻人,正色道。 “你们退下。”陈蕃没有犹豫,他看得出面前的高虎并不是故弄玄虚的人,想来他所说的事情必不简单。 等两名年轻人离开后,高虎方才放下心道,“太尉勿要见怪,实在是家师的身份不能被他人知道。” “你老师到底是什么人?”陈蕃被高虎一番话,更加想知道他这位老师的身份,竟要如此小心。 “不瞒太尉,家师正是当今新立天子。”高虎说出了刘宏的身份,而陈蕃也是勃然色变。 “你大胆,天子岂容汝师徒轻慢。”陈蕃几乎是指着高虎的鼻子咆哮道。 “学生所言是否属实,太尉只要看过此物便明了。”高虎并不急,只是将天子给他的解渡亭侯印信递给了将信将疑的陈蕃。 接过印信,陈蕃看了良久,才平复了心情,只是仍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和李膺一直引为平生知己的居然是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天子,虽然仍有些疑虑,但陈蕃最后还是相信了高虎所言。 “陛下让学生来此,是想转告太尉,宦官不过芥藓之疾,只需一道明诏,便可铲除。”高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刘宏所担忧的是宦官被铲除以后,窦氏会因而坐大,最后如前朝梁氏那般权倾朝野。 “自古虽主幼时艰,王家多衅,必委成冢宰,简求忠贤,未有专任妇人,断割重器。唯秦羋太后始摄政事,故穰侯权重于昭王,家富于嬴国。本朝仍其谬,朕以前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三帝,临朝四后,莫不定策帷栾,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 听着高虎转述之言,陈蕃心有感触,这几十年来不正是如天子所言,幼主一个接着一个,太后临朝,为外戚,往往一门数侯,飞扬跋扈而不可一世,以致国家纲纪沦丧,天下日乱。 “大将军虽有霍光之志,但也难顾身后之事。”高虎见陈蕃沉吟不语,说出了刘宏让他转告之语,当年霍光辅佐幼帝,被称为一代名臣,可最终也免不了身死族灭的下场。 “天子之意,老臣明白。”陈蕃此时明白了天子的顾虑,宦官易诛,但若是倒了宦官,又起外戚,这诛与不诛,又有什么分别。 “学生临行前,陛下曾言,太尉以古稀之年与宦官阉人同朝争衡,一人身系天下,为朕,为天下万民都应当保重身体。”说到此处,高虎从怀中掏出刘宏写给陈蕃的私信,双手呈上。 看着天子写给自己的信上‘卿有伊,吕之才,虽八十拜相亦不晚矣,朕当效法周文,…’之语,饶是陈蕃一生刚强,也禁不住老怀哽咽,这几十年来,有哪个天子看重过他,又视他为良臣过,直至许久,他才朝一旁的高虎道,“转告天子,老臣必不负重托。” “太尉保重,学生他日再来拜见。”高虎见送信事了,当下便要告辞,婉拒了陈蕃的挽留。 “子坚,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高虎离去后,陈蕃喃喃自语道,他想起了那些先他而死的人,忍不住老泪纵横。 八.夜谋 孟津渡口旁的官道外,鼎沸的人群将两旁挤了个水泄不通,谁都想来争睹被传为英睿仁孝的少年天子,他们早就听说天子此次上雒,不乘车驾,而是亲御戎车一路北上 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太学生犹为兴奋,天子杖责宦官,可是替他们好好出了一口恶气,此时他们一个个都憋足了劲,只等着天子队伍出现,向天子表达他们的忠诚。 夏门亭外,三公,九卿,朝中大小官佐俱在大将军的带领下等候天子车驾,而担任迎接的北军五营,几乎是精锐尽出,占据了官道两侧,组成了钢铁般的墙列,在他们的威压下,那些前来观礼的百姓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队伍中,王甫,侯览等人看着面露得色的窦武一党,心中暗恨,可是却又作不得,天子杖责曹节,着实让他们忌惮无比,天子的意志关系到他们和窦武一党的成败生死。 前方,忽地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如一的浪潮般涌向夏门亭,让文武百官都是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上雒的少年天子竟能造成如此声势。 “听说天子在安国县守孝时,门下弟子逾百,学问不逊当世大儒,而且生性刚直,这下朝中可有热闹看了。”百官中,排在靠后的一些官吏纷纷私语起来。 片刻之后,烟尘渐消,天子的车驾队伍出现在了夏门亭文武百官的视线中,他们久候的天子穿着衮服,手扶天子剑,亲自驾车而来,队伍后面是跟随的百姓和年轻士人子弟,看上去宛如千军万马相随一般。直让迎驾的北军五营看得目瞪口呆。 站在窦武身旁的陈蕃看向了逼近的天子车驾,却觉天子的目光也正看向他,一刹那间,两人的视线交错,似有千言万语在其中一般。 官道旁的北军五营骑兵无疑距离天子最近,这些骁锐的骑兵都是不自觉地看向他们所要护卫的天子面容,接着他们都是低下了头,天子的眼神凌厉,仿佛就像是无敌的统帅俯视他们,‘天威如狱,犯无赦!’几乎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他们无法解释年少的天子身上那种浓烈得宛如实质的森寒气息,只能归于天子乃授命于天,天生威仪,不可冒犯。 “臣率百官,恭迎天子!”捧着太后亲赐符节,窦武以大将军身份领着夏门亭外百官,趋前跪拜道,此时已没有一个人敢小看年少的天子.com刹那间,夏门亭外变得寂静无声,前来观礼的百姓和士绅都跪倒在了地上,只有初春掠过的风扯着各色旗帜猎猎作响。 挥手阻住车驾旁要喝礼的郭喜,刘宏亲自开口,“诸卿,免礼平身。”他三年养气,气脉悠长,此时长声喝出,滚滚荡荡,直传出数里之外,方才停歇,直让跪拜众人觉得天子虽年少,但威严却是天成,有人主威仪。 窦武心中虽喜,但仍是平静地恭请天子上了青盖宝车,与百官一道簇拥着天子向着南宫而去,此时大行皇帝刘志还未下葬,新君只有等登基大典后才能入主嘉德殿。 新天子入宫,各种琐碎杂事也不少,等到诸般事毕,已是夜上华灯。 长乐宫内,窦妙犹自回想着白日与天子见面时的情景,那个俊秀的少年看着她时的目光没有半点敬畏,虽然礼数周全,但却总让她有种莫名的冰冷感。看向铜镜内的秀丽容颜,窦妙忽地有些哀戚,自己虽贵为太后,为天下女子所羡,可其实又有什么幸福可言,不过是在这堂皇的宫殿里孤独终老而已,她的凄凉,又有几人能明白。 南宫以外的王甫宅内,如侯览,项让等宦官中的显要人物云集一堂,其中郭喜也赫然在列,早些时候,他已将曹节的亲笔书信给了王甫这个宦官中仅次于曹节的人物。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实是关系到我等身家性命,曹常侍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心中有数,如今窦武为大将军,又以太尉陈蕃为太傅,步步紧逼,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对我们这些先帝的老臣动手。”王甫环视着在座的众人,狭长的双眼里透出几分阴狠来,“如今大敌当前,我们若是再互相内斗,恐怕谁都难逃一死,我今日就把话挑明了说,哪个要害大伙一块死,我就让他先死。” 王甫杀气腾腾的一番话让每个人都心惊胆颤,如今曹节不在,除了侯览这个元老以外,没人能和王甫分庭抗礼,一时间众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点头称是。 “从今个儿起,都给我记住,夹着尾巴做人,回去好好约束家里,要是有谁出了纰漏,惹出些祸事传到天子耳朵里,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王甫说到这里,声音一冷,白净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 又说了几句话后,王甫才将郭喜引见给了在座的众人,郭喜也不多言,只是自称是曹节的晚辈后便沉默地呆在一旁,唯王甫马是瞻。不过在座几个不服王甫的人都是暗暗记下了郭喜,王甫虽然势大,可天子才是他们富贵和权势的根本,郭喜和天子亲近,飞黄腾达是迟早之事,不如暗中结好,以为后效。 “如今新帝虽年幼,可是却极有主见,恐怕对外戚也未必有好感。”听力王甫对时局的分析,侯览沉吟道,“我等当谨慎从事,万不能授窦武诛我等口实。” “说的不错,窦武假仁,实乃当世王莽,吾等自当护卫天子,诛此国贼。”项让眯着眼睛说道,其余人也都是点头不语,对他们这些宦官来说,既然天子难以欺瞒,就只有想方设法来讨好天子。天子那里,只要他们小心侍奉,至少还能保住富贵,可要是窦武得势,他们怕是都要命归黄泉。 “既然诸位意见一致,那我等今日就结为盟友,共同进退。”王甫看了眼侯览和项让后朝众人道。 “既然结盟,自当设一盟主,在座诸位,吾以为唯王常侍能为盟主。”一直不曾插言的郭喜在王甫提出结盟一事后立刻出言附和,让猝不及防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就连和王甫一向交好的侯览和项让也是心中大为不满,这结盟之事,王甫不跟他们事先商量也就罢了,如今这郭喜所为分明是两人早就安排好的。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王甫看着一脸平静的郭喜,心中对这个年轻的宦官有了几分忌惮,他的话分明是将他置于众矢之的,可是眼下如此情景,他若是开口解释反倒是欲盖弥彰了。 “王常侍向来为我辈翘楚,若为盟主,我侯览无异议。”众人中,侯览第一个开口,依旧一脸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紧接着项让等人也都是纷纷附和,认可了王甫的盟主地位。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面前王甫派来的两名宦官,最后朝其中一人问道,“你叫张让,他叫赵忠。” 尽管天子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张让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自幼入宫,从一个杂役宦官升到今日,最是会察言观色,可是偏偏眼前的天子让他捉摸不透,最后只是小心地回答道,“陛下目光如炬,说得半分无差。” “你挺会说话的。”刘宏戏谑地笑了起来,接着站了起来,拿起身后紫檀木几上所搁的天子剑,拔出后擦拭着剑锋道,“王甫让你们来朕身边,是来做眼线的吧?” “到时候,恐怕连朕解个手,都瞒不过他!”刘宏手中的剑忽地指向张让,剑锋上的冷芒在张让的咽喉间吞吐不定,“你说,朕该不该杀了你,给王甫提个醒。” 肌肤上的寒意让张让喉头干,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他边上的赵忠已是跪在地上,样子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张让很想开口说话,可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天子冷戾的目光逼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随时会一剑刺穿他的喉咙,就在他快崩溃的时候,喉间的寒气忽然消失了。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张让,刘宏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朕记住,只有效忠朕,才有命享受富贵,至于王甫,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 “我等自当效忠陛下,不敢有2心。”听着天子的话语,醒悟过来的张让连忙伏身叩头,和赵忠一起直将额头磕出了血。 “起来吧,只要听朕的话,朕就保你们一世平安富贵。”刘宏回剑入鞘,朝跪在面前的两人道,说完跨门而出,张让和赵忠连忙站起,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血渍,只是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比温驯的小猫还要乖巧三分。 寝殿内,刘宏坐在龙床上,看着正襟跪在身前的张让,赵忠道,“中常侍吕强的住处,你二人可知晓?” 张让和赵忠都是心中一惊,不过却不敢迟疑,连忙回答道,“回陛下,吕常侍他就住在南宫外。” “张让,你去找吕常侍,就说朕要见他,不过朕不想其他人知道,若是走漏了消息,你就自己了断吧?” 让连忙起身,小步退出了大殿,吕强在宦官中一直是个异类,守正秉公,只是为人一向低调,声名不彰,不知道天子是如何知道他的。 宦官长年把持宫禁,而张让又是这几年王甫大力提携的后起之秀,一路上自是通行无阻,出了南宫以后,张让看了眼身后在黑夜中如狰狞巨兽般的城墙,心里有些犹豫,王甫对他有恩,可是想到天子那双墨黑的瞳仁,他不禁打了个哆嗦,天子若要杀他一个小黄门,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罢了,就算王甫再有权势,又如何斗得过天子。 “王公,对不住了。”咬牙长叹一声,张让毅然走向了不远处吕强的宅邸。 九.登基 在举朝忙于新天子的登基大典时,谁都不曾注意,宫内的宦官悄然分成了两派,一派以王甫为,而其余的那些正直宦官也一改往昔不争权威之风,互相联合,隐隐与王甫相抗,使得王甫始终难以掌握整个省中宫禁。[醉][露] 建章宫内,在宫女的服侍下穿上天子衮服,刘宏在左右宦官的簇拥下,趋步而出。宫门外,羽林骑,执金吾以及北军五营早已等候多时,玄黑和赤红色的旌旗几乎遮蔽了御道两侧。 “天子起驾!”随着中官的高喝声,刘宏登上了青盖帝车,在三千士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驶向了天子主政掌权的嘉德殿,那里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在寒风中在等待着他。 嘉德殿前,刘宏踩着张让的背而下,在百官的目视下,沿着铺着红毯的道路,一路走向殿前,那里摆好的明皇案台上,摆放着传国玉玺以及大汉高祖皇帝斩白蛇之剑以及天子的十三疏冕冠。 刘宏每行一步,两侧的卫士及百官纷纷跪倒,犹如赤黑色的浪潮向前席卷,却又寂静无声,似乎在积蓄着崩云穿石的千钧之势。 窦妙看着越来越近的天子,忽然有些恐惧,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太后!”看到太后愣,窦妙身后的心腹女官不由低声呼唤,这是天子的登基大典,容不得半点差错。 阶下百官中,陈蕃和不少大臣看到太后迟疑,都是目光投向了窦武,面色冰冷,当年质帝之死对他们这些士人来说实在是毕生难忘的痛楚,聪慧的质帝本来被寄托了士人们对朝政和大汉中兴的希望,却因此而受到梁冀的忌惮而被毒杀,现在新天子一路上雒的所作所为无不体现出一位明君该有的气度风范,如今太后在新天子的登基大典上迟疑算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那些如利刃般的目光,窦武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看着女儿,眼中一片焦急。 在女官的声音里,窦妙回过了神,连忙按照礼制,将传国玉玺和高祖皇帝的斩白蛇剑交给天子,接着亲手为天子戴上了十三疏的天子冠冕岁,万岁,万万岁!”当刘宏立起的刹那,台阶下的文武百官还有士兵们齐声山呼,惊破了先前的沉静。 “天子起行,祭祀太庙,敬告列祖列宗。”唱礼的中官高声喝道,文武百官跟天子和太后的车驾行往太庙,祭祀历代大汉先王,随后再前往郊外祭祀社稷山川,直至日斜西山,方才完成整个登基大典。 车驾内,刘宏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传国玉玺上,按照传统,在他元服前,将由太后掌管传国玉玺,今天不过是做个样子,用不了几天,北宫就会将传国玉玺收回。 “诏,太傅陈蕃,宫内对奏。”掀开车帘,刘宏朝车驾旁的司马防道,有陈蕃向窦武推荐,原本只是黄门侍郎的司马防成了自孝和帝以后第一位以士人身份出任的中常侍。 “喏!”司马防沉声领命,如今他已被天下瞩目,士人无不以为天子此举乃亲贤臣,远小人的明见之举,他身上的担子不轻。 随着天子车驾回雒阳的百官车队里,陈蕃虽和窦武同乘一车,但自从刘宏遣高虎私下拜会陈蕃后,陈蕃已不如先前那般与窦武亲密,本来他和窦武的联盟只是因为窦武虽然是外戚,但是素有名声,可以为党人依靠才为其出谋划策,而非他本意。 窦武很想为日间太后的事情向陈蕃表明心迹,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一来反倒只会让生性刚强的陈蕃误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始终没有开口,车内的气氛沉重异常。这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就在窦武惊讶的瞬间,一个年轻却沉稳的声音在车外响了起来,“诏,太傅陈蕃,宫内对奏。” “臣,奉诏。”车内,陈蕃在听到诏命后,连声招呼也没跟窦武打,就径自下了车。 “太傅,陛下请您同车。”就在司马防刚下完诏命,被封为黄门侍郎的高虎却又到了,而天子车驾就停在不远处,窦武就算涵养再好,也不由脸色变得铁青,陈蕃虽然德高望重,可是天子却是他所立,如今当着他这个大将军的面诏陈蕃同车,置他于何地。 看到窦武脸上的神情,陈蕃不由摇了摇头,暗道外戚始终是外戚,不可与之共事。 看着陈蕃离去,窦武狠狠地拔出腰间佩剑,砍在了车上,这几日他听从陈蕃的意思,将天子身边的人一一封官,没想到却是得到这般对待,实在是让他气愤难平。 “大将军,看起来天子对您起了猜忌之心。”窦武身后,尚书令尹勋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年约四十的他素来以智计著称,算得上是窦武的半个幕僚。 “不可胡言,天子心事,岂可妄自揣测。”窦武面色一沉,喝住了尹勋,此时的他初为大将军不久,还保持着士人本色。 “大将军,天子虽然年少,但是却极有主见,曹节便是前车之鉴。”尹勋倒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好了,不要说了,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效忠天子,忠心王事。”窦武喝断了尹勋,他实在是怕再听下去,自己会对天子生出怨恨。 见到窦武怒,登车而去,尹勋叹了口气,他本意不过是想提醒窦武行事时要多顾及天子感受,毕竟大汉能出一个明主不易,数十年积弊可不是他一个大将军所能扫除的。 天子诏陈蕃同车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甫那里,饶他一向沉得住气,也不由心中惴惴,陈蕃可是他们这些宦官的死对头,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怀念被天子勒羁于河内的曹节,若是他在的话,或许能看出天子的心思来,不过这个念头他也只是一闪而过,曹节才干在他之上,若是回来了,恐怕现在这个盟主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做。 “等会找张让赵忠他们来见我。”面色阴晴不定的王甫最后朝身边的心腹道,他在天子身边安排张让和赵忠这两个宦官中的佼佼,便是为了探听消息而用。 天子车驾内,年逾七十的陈蕃在刘宏面前倒显得有几分拘谨,虽然他在孝桓皇帝的时候说过‘有事社稷,社稷是为;有事人君,容悦是为。’的话,把社稷和君主区分开来,认为君主并不等于国家,可是当符合他心中明主形象的刘宏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和那些年轻的儒生一样了。 “太傅,朕已命人在宫内备好了大榻。”陈蕃素喜宽大的木榻,只不过能被他引为榻上一谈的人也只一个豫章徐孺,刘宏知道他的喜好,便命人在宫内府库寻了一张大榻,不管怎么说,这位老人可以说是帝国目前最正直忠诚的大臣,在天下士人心中也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自然要君臣相交,示之以诚。 “陛下隆恩,只是老臣…”陈蕃倒是婉拒了,虽然天子是好意,可他为人臣子,又怎能…只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刘宏打断了。 “太傅不必推辞,就按朕的意思办。”刘宏虽是轻声慢语,不过那种神情姿态却是不容违逆,就算是陈蕃也不由一愣,最后答应了下来。 “太傅,朕今日找你来,其实是有一事相请。”车驾驶入宫禁时,刘宏说出了他请陈蕃对奏的目的。 “陛下尽管吩咐,只要老臣力所能及,定为陛下办到。”见天子面色严肃,陈蕃心中一动,以为天子是打算要铲除宦官了。 “宦官一事,朕已有布置,如今让朕最担忧的是羌人叛乱,现在库府空虚,若是一旦战事延绵,恐怕朝廷难以应对,所以朕想让李膺出任护羌校尉一职。”刘宏不无忧色地道,东汉一朝亡于羌乱,五次平叛战争耗费军资达数千亿钱,让本就空虚的帝国财政更加不堪重负。 陈蕃默然,自和帝开始,羌人就叛乱不停,将三辅地区生生变作了关东士人眼中的化外之地,天下有识之士莫不痛心疾,如今天子有此认识,也算是凉州之幸,李膺的才能,他最为清楚不过,若是以他为护羌校尉,当可以镇抚三辅,为朝廷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只是如今是窦武掌政,想让他点头同意,怕是有些困难。 见陈蕃面露难色,刘宏也不催促,只是道,“太傅,先随朕进宫上榻用膳再说不迟。”说完,竟是亲自去扶陈蕃,让这个历仕四朝,却不得重用的老人大为感动。 十.举才尚书台 建章宫内,一张宽阔的木榻之上,刘宏和陈蕃卧躺于上,旁边是张让和赵忠在旁服侍,“好了,你们先下去,朕有话和太傅说。[醉][露] “太傅,朕说句实话,其实朕心里是不愿大将军主政的。”看到殿内只剩自己和陈蕃,刘宏长叹道,“朕相信大将军是忠臣,可他的门人子弟,幕僚宾客呢?当年博6候霍光一代名臣,可身死之后,子弟不知收敛,最后招致族灭,而历代外戚,又有哪一家有好下场,大将军权柄越重,则祸患越。” “朕之所以冷落大将军,其实一是为了遮宦官耳目,二来也是为了大将军好,朕希望太傅能转告大将军朕的意思。”刘宏说到这里,才提到了李膺的事情,“大将军想起用李校尉,不过是欲借重其名望,招揽天下志士,以铲除宦官,可朕非昏庸之主,自不会包庇这些阉人,所以朕才以为,三辅凉州,才是李校尉能尽其职的地方。” “陛下深意,老臣明白,老臣自当与大将军分说,定让李校尉出任护羌校尉之职。”陈蕃看着天子年少的脸庞上所露出的忧虑,沉声应道。 “太傅只需将朕的意思转达给大将军即可,至于李校尉,朕会亲自诏书。”刘宏阻住了陈蕃起身行礼后道,“朕前番趁着曹节离宫时,将其重责羁押于河内,已是让宫内宦官惊惧不已,若是再和大将军亲密,恐怕会促使其铤而走险,就让大将军陪朕演出君臣不睦的大戏给那些阉人看,也好怠慢其心,让朕可以收内宫之权,削其权势,收其爪牙,到时再付以狱吏,明正典刑,给天下士民一个交代。” 听着天子的深谋远虑,陈蕃不由有些失神,在对付宦官一事上,他一直都是力主请太后下诏,直接将其铲除,却是没想到那么多,此时听着天子所讲,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宦官毕竟执掌宫禁多年,若是贸然行事,其将死一击,少不得会将天子陷于险地,到时大汉好不容易才有的中兴机会,岂非又要断送。 “陛下思虑周详,臣不及也。”陈蕃并非自谦,只是在对付宦官一事上,他想得过于简单了。 “好了,今日不谈正事了,太傅也随意些,日后你我君臣齐心,自当重复大汉声威。”刘宏见陈蕃仍是拘谨,当下也不再说其他的国事,事情要一样一样来,能取得陈蕃的支持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见天子说起一些学问和民间之事,陈蕃也渐渐地放开,不复先前的拘谨,君臣两人在榻上言笑甚欢,颇有君臣相得之妙。 等到夜上华灯,刘宏也不能留陈蕃在内宫过夜,便派人在省中官署找了一处清净院落,给陈蕃做休憩之用,等陈蕃离去后,刘宏才重新将张让和赵忠唤进殿来。 “王甫若是找你们探听朕与太傅所言内容,你们就说朕不满大将军,找太傅商量,却是为了防止前朝王莽之事。”看着张让,赵忠二人,刘宏吩咐道,此时还不是收拾宦官的时候。 让和赵忠互相看了一眼后,应声答道,现在两人早已没了其他心思,只知道效忠天子便是保命延福的正途。 张让和赵忠走后,刘宏却是无心睡眠,而是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对于夺取宦官手中的宫禁兵权,他倒不是太担心,东汉的皇宫宿卫体系比起西汉时进一步细化,形成了自外而内分别由城门校尉、北军五校尉、执金吾、卫尉、光禄勋和少府下属的各独立部分彼此牵制、相互协作而构成的多层宿卫体系,其中实力最强的北军五校尉各为平职,只有天子派出的北军中候行监督之权,而无统率之职。 故此东汉皇宫宿卫军权看上去极为分散,但是刘宏深知这一切不过只是表象而已,集中才是其本质。分散宿卫军权的目的是为了使宿卫军权最大限度地集中,东汉皇宫主要宿卫职官彼此之间互相独立,除经天子诏命凭符节等凭信而有权调领宿卫众军外,皇宫宿卫军各部分的最高宿卫职官对其名下的全部宿卫军并不具有实际的调用权和统率权。 所以表面上皇宫主要宿卫职官是宿卫军的最高领,实际他们与宿卫军队的关系十分松散。可以说东汉的军权实际上独归于天子一人。 因此尽管东汉外戚专权时往往会派子弟出任宿卫要职,但最后往往还是死于亲近天子的宦官之手,便是因为宦官能挟持或骗取天子的诏命符节调动宿卫军队。 刘宏若是此时趁着传国玉玺在手的时候,下诏调动宿卫军铲除宦官,可谓是简单至极,只是由此所带来的权力失衡却是他难以应对的,只有让外戚和宦官继续敌对,使其各自不能做大,才能为他争取时间,真正地掌握君权。 再一次看向那枚残缺一角镶嵌黄金的传国玉玺,刘宏捧了起来,不管如何,总要物尽其用一番,自己所熟知的那些人才,当趁此良机以天子之名招揽于麾下。 尚书台,整个帝国的行政中枢,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这个本来只是负责传达诏书的部门便日渐权重,凌驾于原本地位尊崇的三公之上,不过自从外戚宦官兴起以后,大多绕过尚书台行事,使这个地位崇高的机构又回到了孝武皇帝时的秘书机关了。 夜幕下,在身边执金吾和宦官的护卫下,刘宏来到了南宫的尚书台外,尽管外戚和宦官都有意识地绕过尚书台行事,但是牵涉到具体人事和政务时,还是需要尚书台起草诏书,而各地的公文报告也是集于尚书台六曹,最后往具体官署。 走入尚书台,刘宏看着那些尽忠职守在此守夜的中小官吏,朝身边随行的郭喜道,“等会让御厨房准备些糕点汤食分下去。”说完则是平静地让这些行礼的中小官吏起来,继续他们的职责。 “臣阴龚拜见陛下。”尚书台主事官职中,尚书令,尚书和尚书郎是不会在尚书台守夜的,而这时担任尚书台最高官职的便是如此刻跪拜在刘宏面前的候补尚书郎。 看着面前年不过三许,样貌柔顺的青年,刘宏在听到他的姓氏后开口问道,“卿家是新野阴氏的后人?”阴,邓,窦,梁都是垄断皇后的大族,只不过这二十年来宦官掌权,这些豪门在打压下失去了往日的显赫,不过底蕴深厚,仍旧不可小觑其在地方上的实力。 “后族中,阴氏谦德之风最甚,以卿之才,这候补二字早该去了。”当阴龚自报家门后,刘宏坐在文案前,看着他所起草的诏令和一些批复的文书后道。 “诏,候补尚书郎阴龚,俱才勤勉,朕甚喜之,故升其为尚书仆射。” 阴龚看着忽然下诏的天子,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从一个候补尚书郎一跃而成仆射,位仅在尚书令之下,直到一旁的郭喜推他后才醒悟过来,连忙叩谢恩。 “让你自己写给自己的任命诏书,倒也有些奇怪,就由朕代笔吧?”刘宏笑了笑,看了眼空荡的官署,倒是拿起一旁的狼毫,亲自写下了诏书,然后让一旁的郭喜拿过传国玉玺,盖上了印信。 当阴龚拿到天子亲自书写的诏命时,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早就听说过天子的一些传言,只不过一直都将信将疑,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信服了,如今天子新立,对争权的宦官和外戚来说,这尚书台便是关键之处,天子命他为尚书仆射,显然是有意提拔他,将他看作了可以付以重任的忠臣,想到此处,阴龚的心里早将家族长辈所吩咐的诫语给抛到了脑后,当刘宏要他起草几道征辟诏令时,他丝毫没有犹豫。 扶风茂陵马腾,荆州南阳黄忠,幽州玄菟徐荣,幽州辽西公孙瓒,辽东襄平公孙度,辽东燕山王越,武威姑臧贾诩,陇西临洮李儒,冀州巨鹿田丰,冀州广平沮授,衮州东郡程昱,司隶颍川钟繇。这些原本不闻名于世的人中,除了衮州东郡的程昱快年近三十外,其余都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在讲究资历的帝国官僚体系中,他们并无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但是现在,在天子亲自下达的诏命中,他们或被征为侍中,或被辟为羽林虎贲,从默默无闻之辈一跃成为天子近臣。 当阴龚一一写完这十二道诏令后,不由看向了面色平静的天子,六武六文,这些人能得到天子的关注,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人物。 御厨房按照传下的命令,备下了大量的糕点汤食,送到了尚书台,让那些守夜的官吏都是大为惊异,当知道这是天子亲赐之后,整个尚书台立刻沸腾了起来,纷纷敬谢天子的恩典,而刘宏离开尚书台时,南宫外的王甫已然被投靠天子的张让和赵忠瞒过,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当宫内的心腹前来禀告尚书台的事情时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就让天子折腾去吧,和窦武闹翻了更好,那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天子的重用,孝桓皇帝不就是靠着宦官才扳倒梁氏的吗! 十一.马腾父子 茂陵县郊,原本的沃野早已被莽莽的野草所覆,长达近十年的羌人叛乱,使得日渐荒芜的三辅一带越残破,作为大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裔,马肃一直都很想重振家声,只是为人陷害的他不但丢了原本的县尉官职,更是流落陇西,娶了羌女为妻,直到当今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才得以重返故土 因为战火而变得崎岖不平的官道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迅疾的马蹄声,“爹!”一个略显沉厚的声音忽然在马肃身后响起,那是一个眉目方正的高大少年,手里提着一张大弓,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道,“箭支不多了。”这一路行来,他们所遇到小股羌,氐马贼不下数股,屡次交战已是将随行的箭支用得十去七八,随从的羌兵也死了不少。 “是王师,不用紧张。”看着渐近的烟尘里那赤红的汉字大旗,马肃朝儿子摆了摆手,让他放下了手中弓箭,“把车子停到一边去,给王师让路。” 看到前方有车队,疾驰的羽林骑放缓马,靠近了前方羌汉夹杂的队伍,虽然如今羌人正在叛乱,但是平叛的大汉军队里也有一些忠于帝国的羌人士兵。 当看到过来的骑兵是头盔上插着赤色雉羽的羽林骑时,马肃露出了几分诧异,这时那些羽林骑中已经有人下了马,按刀走向他,而他身后的羽林骑则是做出了警戒的姿态,注视着马肃身后车队里那些批左衽的羌人。 “前方可是茂陵县?”下马的羽林郎官开口问道,只是手紧紧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这一路上他们也和马肃差不多,遇上了四五伙羌,氐马贼。 当马肃回答的时候,他身后的高大少年却是目光盯着面前羽林郎官那身玄黑色的铁甲,一脸向往。 “兄弟你从过军吧?”羽林郎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马肃一开口答话,就知道眼前这个脸庞黝黑的中年大汉当过兵,说不定还是个武职军官,一下子热络了起来。 “以前当过县尉,后来丢了官,流落在外,最近得蒙天子大赦,才带着妻儿返乡。”马肃平静地答道,现在他已经不是帝国通缉的逃犯,倒是不用再避讳以前的事情 听完马肃的话,羽林郎官松开握着的刀柄,放下了心,接着跟马肃打听起他们所要找的人,“不瞒兄弟你,这回我是奉了天子诏命来茂陵县找人,不知道兄弟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马腾的人,他祖上是咱们大汉的伏波将军马援侯爷。” 羽林郎官话还未说完,就看到站在面前的大汉脸色霎然变了,声音有些颤地问道,“不知道天子为何要找伏波将军的后人!” “听说是征为羽林郎官,不过却是要到陛下身边听用,说实话这可是咱羽林骑里多少人也抢不到的好事,你要是认识他,就赶紧带我们去找他,说不定到时他在天子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你就能官复原职了。”羽林郎官以为马肃认识他们要找的马腾,只是怕是祸事才犹豫,连忙解释道,面前这支汉羌杂处的队伍看上去剽悍得很,动起手来,他们这百人的羽林骑兵未必讨得了好。 “寿成,还不出来见过郎官大人。”马肃转过身拉出了身后的高大少年,接着朝羽林郎官道,“这是犬子马腾,茂陵县伏波将军的后人也只我一家。” 羽林郎官愣了愣,随即便朝身后大喊了起来,不过片刻,持节的高虎便在数名羽林骑的护卫下疾步而来,“侍郎大人,找到了,他就是马腾。”羽林郎官朝高虎一抱拳道,接着看向了马肃身边的马腾。 “还不见过侍郎大人。”见儿子杵着不动,马肃一喝道,这时马腾才反应过来,连忙给自己眼前大不了几岁的青年行礼。 “不必多礼。”高虎扶住了马腾,不过却是双臂一沉,没阻住马腾给自己行礼,心中不由暗骇,他出身农家,本就力气大,再加上跟随天子时,两年间也是日日习武,自忖力气不下一般武将,倒是没想到眼前这敦厚的少年竟然力道惊人,不愧是天子钦点。 “天子诏,茂陵马腾,将门之后,朕闻其忠勇,故特命为羽林郎。”马肃不明白自己流落在羌地,天子是如何知道自己儿子马腾的,不过很快他就将其归为天子英明,祖宗庇佑,连忙拉着儿子跪下,面色肃穆地接旨,他身后的羌汉家兵也是一并跪下了。 马腾父子接旨起身后,高虎替两人拍去身上的尘土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两位能否答应?” “侍郎大人,尽管吩咐便是。”虽然被征辟的是马腾,不过做主的却仍是马肃,马腾只是沉默地站在父亲身边,只有握着天子诏书的手有些颤,这可是无数边地青年的夙愿,自从外戚宦官乱权以来,羽林军的名额就很少轮到他们这些关中子弟,多被那些豪强子弟用钱买了去。 “我此次奉天子诏令而来,除了令郎,尚有几人或被征为羽林郎,或被征为侍中郎,只是一路行来,已遇上不少盗匪,故想请两位队伍与我等同行,日后一起返雒。”高虎开口道,他见马肃举止沉稳,身后的羌人多畏服他,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天子在雒阳为马腾等人备下的赏赐不少,这随行的百余名羌汉杂从,倒也是养得起的。 “既蒙侍郎大人抬爱,我等自无不从,能去雒阳,说起来也是他们的福分。”马肃听完大笑了起来,接着便朝队伍里用羌话喊了一遍,顿时整支队伍便沸腾了起来。 有马肃带路,高虎和羽林骑也不再折往茂陵县,直接往陇西而去,在路上,高虎以持节身份,在一处县治的兵库内,提了百余套的郡国兵的甲服给队伍里的羌人换上了,让这些羌人都是喜不自禁,而马腾也是换上了高虎随诏书一起带去的羽林盔甲,将原本身上的皮甲不知扔哪里去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雒阳,此时正涌动着一股暗流,市井里不时传出着天子与大将军不合的传言,让宫内的宦官都是大松一口气,尤其是李膺这个被他们畏惧的原司隶校尉,被天子一道诏令,打到了羌地出任护羌校尉后,他们都是开始看好天子和大将军的决裂,而王甫更是暗中指使投靠宦官一系的朝中官僚攻讦窦武,帮助天子做实了传国玉玺在手时让尚书台签的几道诏令。 “天子真这么说了?”听着张让的回禀,王甫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他那么辛苦,为的是那般,还不是想让天子知道,能帮天子铲除外戚的,只有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宦官。 张让和赵忠连忙将天子吩咐的话语添油加醋地再说了一遍,让王甫确信天子对窦武一门四侯而不知推辞的做法已经大为火光。 “窦武啊窦武!我看你还能风光几时。”王甫眯着眼道,眼中有了几分得色,大行皇帝下葬以后,论功策勋,窦氏一门四侯,而窦武居然连上表推辞都没有,更是将手插进了羽林军和北军,反倒是他们宦官一系,唯一一个够资格封赏的曹节被天子在上雒的时候给扔在了河内,没人记得。 大将军府邸内,窦武一脸苦色,自从陈蕃私底下找过他长谈以后,他才知道天子的深藏不露,原本有些愤懑的心思也平了下去,只是没想到,这次自己和子侄坦然受了封侯的赏赐,竟会惹得物议如此汹汹,连卢植这样的名士都公开责难他。 “大将军,不好了。”一阵甲叶碰撞声响起,大将军府的一名家将如风一般冲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窦武看着闯进的家将,面容不悦地道,他为关西名士,平时最重风仪,此时见那家将一脸急躁,不由声音沉了下来。 “宫内来人说,大公子调戏宫女,被执金吾给拿下了。”那家将顾不得被训斥,连忙讲事情给讲了出来。 “这个逆子。”窦武一股逆血上涌,省中宫禁的执金吾也就天子上雒时所带的那些少年卫士,断不会和宦官同流合污,自己儿子是真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才给人家拿下了。 “快备车,我要入宫。”窦武大吼了起来,全然失了平时的气度,他一门四侯,已被人诟病,如今这事要是再传出去,他窦武怕是无脸见天下人了。 就在窦武急着进宫的时候,王甫也收到了消息,“真是天助我也,窦武这老匹夫平日里沽名钓誉,自己儿子却做出这等丑事来,我倒要看他如何有脸自称清正。” “你们派人,降此消息传于市井,这回他不死也要脱层皮。”王甫大笑着朝心腹吩咐道,一脸畅快,这段日子,他们宦官可是夹着尾巴做人,忍了好一口恶气,如今倒是要让窦武也尝尝被千夫所指的滋味。 十二.建章长乐 省中宫禁殿前,刚获封为渭阳县侯兼侍中郎的窦机被绑缚在地,身旁几名穿着执金吾盔甲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作为天子的死士,对他们来说,大将军的儿子又如何,敢冒犯天子的威严,一样杀! 在郭喜和司马防这两位中常侍的带领下,天子的御辇出现在了执金吾和那些宫人的视线中,其中还多了几个生面孔的人,正是刚从靠近雒阳的冀州和司隶征辟为侍中郎的田丰,沮授,钟繇三人 窦机抬起头,目中露出了几分不平,他只是调戏了那宫女两句,还未怎么样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执金吾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翻在地,好似他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刘宏现在也很头疼,执金吾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是调戏宫女并非小事,这关系到了天子和宗室的威严,如今在这对付宦官的节骨眼上,若是真按律把窦机给杀了,窦武那里他又该如何交代。 御辇停下后,看着欲开口辩解的窦机,刘宏挥手阻止了他,“等大将军来了再说吧!”这个窦机,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比起他的父伯堂兄,远远不如,此时他若是说些昏话,事情只会变得越不可收拾。 “建公,你去宫外,见到大将军车驾的话,就转告大将军说,此事恐怕王甫等人会抓住不放,渭阳县侯的爵位是保不住了。”刘宏低声朝司马防吩咐道,不管如何都得保住窦机的性命,绝不能让窦武走向自己的对立面。 “喏!”司马防小声领命,离去的时候,看着被执金吾押在地上的窦机摇了摇头,如此这般不知自爱,实在是士人之耻,大将军怎么会生出这般子嗣。 建章宫外,窦武让车夫停下了马车,按照以往的惯例,他这位大将军是可以乘车直入宫内的,但是眼下就算他心急如焚,也不得不避嫌,就在他刚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宫内出来的司马防。 “大将军。”见司马防开口招呼自己,窦武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天子派身边的人过来,显然是还顾念着自己的情分。 将天子交代自己的话转达给窦武以后,司马防又道,“等会大将军务必不能落口实于那些阉人,恐怕令郎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还请大将军体谅天子的难处说到此处,司马防看到远处驶来的车驾,拱了拱手道,“王甫来了,我先告辞了。” “多谢司马常侍。”窦武也是一礼,接着看了眼身后过来的王甫车驾,叹了口气,走进了建章宫,今日无论如何,他窦武一生的名誉都怕是要毁于那个逆子身上了。 看到窦武步入建章宫,王甫也连忙下了车,快步追了上去,“大将军,我听说宫内竟有狂徒不法,亵渎后宫,难道大将军也和我一样是听了这个消息才匆匆赶来,要将此无耻之徒拿下问罪不成。” 听着王甫的冷嘲热讽和讥刺之语,窦武脸色铁青,想他素来极重名声,几时被人如此奚落过,尤其是王甫这一向被他看不起的阉宦之徒,“事情究竟如何,还未有定论,王常侍你的话未免过于武断了吧!” 听着窦武冰冷的声音,王甫倒是知趣地闭上了嘴,撩拨窦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这个老匹夫在天子面前也是如此,今日定要他铩羽而归,想到这里,王甫脸上露出了几分阴冷的笑意,看着窦武离去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 看着几乎是同时到的王甫和窦武,刘宏的目光越深沉,窦武面色不善,显然是被王甫气得不轻,想到窦武那好名的个性,刘宏只能寄望于他还没被王甫给气得昏,等会不至于做出些蠢事来,对于这位大将军,刘宏实在不太看好他处事决断的手腕。 “陛下,臣身为中常侍,却让狂徒行不法于宫内,污秽宫妃,实在是臣失职,还请陛下治罪。”王甫抢在窦武前头,一下子跪在了刘宏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 “朕尚未元服,哪来的妃子,渭阳县侯不过是一时失德,戏言了几句而已,”对于王甫的那点挑拨心思,刘宏自是一眼看穿,宫女和宫妃虽只是一字之差,可其中的差别却足以断人生死,“王常侍你言过其实了。” 在司马防,田丰,沮授,钟繇等人耳中,天子的话已算得上是极为偏袒窦武了,这个时候窦武只要说几句好话,严厉训斥一番儿子,再自请为其辞去其爵位,这场风波也就可以平息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窦武居然上前一步,大礼参拜道,“陛下,臣的儿子虽然不堪,但是还不至于胆大包天的如此地步,想来定是有人想要嫁祸小儿,污蔑于臣,还请陛下明察。” 看到窦武说话时,一直都是怒视王甫,刘宏就知道事情要糟,而这时一直被执金吾押着的窦机也高喊了起来,“陛下,臣冤枉啊,是那名宫女勾引臣,臣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见父亲替自己说话,窦武用力地挣扎起来,可是他身边的执金吾却只听命于天子一人。 “放开窦侍中。”见到窦武如此不智,刘宏心里已是阴霾密布,声音也沉得可怕。 跪在地上的王甫看着天子,心里冷笑,窦武,你就自取其辱吧!你以为天子是易与之人,天子只是想要你我二人互斗,在中坐取其利,我隐忍至今,便是要看你和天子反目成仇。就在王甫自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凌厉的目光扫过自己,抬头看去,竟觉天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带那名宫女上来。”刘宏看着急忙伏下头的王甫,转身看向了身旁的郭喜,既然窦武如此不识趣,他就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这个帝国的主人,是有太后支持的窦氏一门,还是他这个天子。前世黑市拳杀场和独裁财阀磨砺出来的心性让刘宏难以容忍如窦武这般的挑衅,他命人唤上了那名被调戏的宫女。 “太后驾到!”宦官尖利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接着建章宫门外,太后的凤銮在长乐宫尉带领的兵士护卫下,浩浩荡荡地驶了进来。 刘宏再次看向了王甫,他知道这一定是他派人去通知长乐宫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的,目的无非是逼他和窦氏翻脸,如今势成骑虎,要么他对太后所代表的窦氏低头,要么就是窦氏向他这个天子低头。 窦武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在此时过来,看着天子脸上忽然露出了森冷的笑意,他心中也是一寒,知道今日事情闹大了。 “建公,去尚书台,让阴龚拟诏,调集羽林军,执金吾护驾,另外派人去找太傅进宫。”刘宏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火气,可越是如此,他身边的人越是心头沉重,他们都是天子的近臣,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窦武罔顾天子的善意,而是仗着太后,想要逼迫天子,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刘宏身后,田丰,沮授,钟繇都是正当年少,血气方刚之时,再加上蒙天子看重,得以成为近臣,光耀门楣,此时俱是心中大恨窦氏无礼,各自怒目而视。 让随行的宦官将御辇上的座榻放下,刘宏坐了上去,冷冷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太后车驾队伍,他倒是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后竟然带着长乐宫的宿卫军一起过来了。 “你等会不要怕,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那名宫女被带上后,刘宏看了一眼面色变得灰白的窦武,大声道,让四周的人听了个明白。 王甫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得色,他本以为天子再刚强,在太后面前,还是会对窦氏低头,转而找他们这些宦官,可是哪里想得到天子竟全然不惧,司马防往尚书台而去,分明就是让尚书仆射阴龚拟诏调动南宫的羽林军,想到到时候南宫和北宫的宿卫军对峙,饶是他胆子再大,也被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尚书台内,当阴龚听了司马防的话后,直接和头顶上那位尚书令尹勋翻了脸,让下属的尚书郎拟下了调动羽林军的正式诏书,这一个多月里,天子数次巡视尚书台,早已得到了那些中小官吏的效忠,都唯阴龚这个天子亲封的尚书仆射马是瞻,而至于尚书令则被完全架空了。 看着群情汹涌的尚书台,尹勋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天子亲封阴龚后,那晚由御厨房准备的糕点汤食便成了惯例,不仅尚书台,就连宫中守夜的羽林军,虎贲卫,执金吾和杂役宦官也有份分,如今这南宫之内,看上去宦官仍把持着权柄,实际上那些士兵,宫人都已臣服于天子。 “大将军,您怎可如此不智啊!”和其他人一样,尹勋也同样以为太后是窦武所找来的,此刻的他对这位素来名声清正的大将军失望了。 羽林军很快被调动了起来,接着护卫宫禁外围的执金吾也开始调动,这些护卫南宫的帝国士兵在中级军官的带领下,打开了武库,不但全部换上了铁甲,更是取出了蹶张弩这种用于对付骑兵的重型武器,杀气腾腾地开向了建章宫,在他们心里,帝国只有一位主人,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如果有谁要对天子不利,就要先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 十三.汇聚的羽林军 羽林军和执金吾的异常调动很快就惊动了在南宫外各官署办公的朝中官吏,纷纷派人前去光禄勋询问名义上节制羽林军和执金吾的光禄大夫刘儵.netbsp;“什么,太后带着长乐宫的宿卫军摆驾建章宫,陛下令尚书台调动了羽林军和执金吾!”当听着自己安排在羽林军和执金吾中心腹派人送来的消息,刘儵失声道,这个宗室的老臣对于天子有着相当的好感,天子不仅是他所荐,也是他亲自护送上雒,更重要的是在天子身上他看到了大汉中兴的希望。 “备马。”虽然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刘儵做出了选择,不管窦氏如何,始终都是外戚,更重要的是天子能通过尚书台调动羽林军和执金吾,光此一点就可以让他下决心了。 司马防找到了太傅陈蕃,这位刚强的老人正和司徒胡广商量着奏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的事情,毕竟天子所表现出的才干气度完全不似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这一个多月里太后听政的朝会上,天子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他们也觉得惊艳的施政意见,有鉴于此,陈蕃觉得让太后继续掌管传国玉玺,直到四年后天子元服极为不妥,王,邓,阎,梁等外戚的前车之鉴不远,而且也正如天子曾对他所说那般,就算窦武是个忠臣,可依附他的门人子弟就未必,窦氏掌握的权柄越大,到时招致的祸患也就越大,国家再也禁不起一次动乱了,此时窦氏不过初起,还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当司马防将事情详细地说清以后,陈蕃几乎是勃然大怒,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清正的窦武竟会如此不堪,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不顾天子的退让,他那个儿子调戏宫女,按照律法就算砍了也不过分,而最可恶的是北宫的太后居然带着宿卫军过来,她这是想干什么,逼宫吗?还是想学吕后? “伯始,这一次我们不能再退让了。”陈蕃看向了身旁的位列三公的司徒胡光,当年梁冀祸乱国家,胡广忍辱负重,没有与李固,杜乔一起赴难,保全了不少人而为天下称道,但是这一次不同,窦氏新起,而且天子强干,正是使国家恢复正常最好的时机,是该一举除去外戚和宦官这两个祸乱国政的毒瘤的时候。 “仲举,我这就去联络百官。”历事六朝,被一些人讥笑为‘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的司徒胡广终于展现出了他身为一名重臣应有的魄力,或许他曾经在梁氏一手遮天的时候犹豫过,没有和那些死去的人一同慷慨就义,而是苟活了下来,但是同样他也用他的双手保护了很多人不被梁氏所毒害。 一时的死烈固然值得称道,但是那些忍辱负重的人也同样应该受到尊重。看着离开官署的胡广,司马防心中想起了天子对这位被很多党人所诟病的老人的评语,看起来长久的容忍和退让并没有让这位老司徒失去血性,只是他比更多的人要冷静。 “司马常侍,走,随老夫去太学。”陈蕃也走出了官署,无论如何,这位刚强的老臣再也难以忍受外戚或宦官对皇权的践踏,他已经快八十岁了,他真地太想看到大汉在天子手中恢复往日的富庶和光荣,没有饥荒,没有边患,不会再有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也不会再有被胡人抢掠的村庄。 指挥着麾下的羽林军,年仅二十岁的黄忠和他麾下的士兵一样激愤,他是五天前成为羽林郎和一名百人将的,而在半个月前,他还只是南阳郡国兵中的一名普通材官,只是因为弓术高明而刚刚被任命为一名什长,但是天子的一道诏令,让他有了现在的一切,在家乡的老母亲也得到了郡县官吏最好的照顾,他到现在都记得见到天子时,天子对他说,‘卿有李广之才!’时的情景,从那时起,他就誓用一生来报答天子的恩情和器重,与天子为敌,便是他黄忠的死仇。 和黄忠一起同行的还有公孙瓒,他同样带着一支百人的队伍,当他在涿郡老师卢植家接到天子的诏令时,他的老师卢植只对他说了四个字,‘尽忠王事。’到现在,他一直都记在心上,而雒阳的见闻和天子的见面,都让他相信天子是强悍如孝武皇帝一般的君王,只要天子能够亲政,那么迟早有一天,他将可以回到家乡,带着帝国的军队杀入草原,将那些年年来抢掠的匈奴人和其他胡人杀个精光,成为如冠军侯一样名垂青史的名将。现在的朝廷,太软弱了,想到过去二十年里,帝国对叛乱的羌人,南匈奴,鲜卑的怀柔和羁糜,公孙瓒的胸膛就不可遏制地跳动起来,大汉需要天子,而不是只知道和宦官争权夺利的外戚。 汇聚向建章宫的羽林军和执金吾中,有着无数和黄忠,公孙瓒一样年轻的中下级军官以及士兵,他们或曾如黄忠那般受到天子的勉励,也许只是天子经过时的一句话,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值得一辈子铭记的事情,又或曾是像公孙瓒一样,感受过家破人亡的痛楚,心里怀着对那些胡人的刻骨仇恨,无时无刻不想着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而对英明强干的天子充满期待。 不管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感情,集结向建章宫的羽林军和执金吾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帝国需要天子来重建往昔的声威,而他们就是天子的鹰犬,以手中的兵刃为爪牙,撕裂任何一切阻挡天子的敌人。 羽林左骑军内,还未在军中建立起嫡系的西乡侯窦靖被天子征为羽林郎才几天的公孙度带着一帮中下级军官给捆绑了起来,“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窦靖看着面前不过弱冠之年,一脸冷峻的青年,一边挣扎着,一边怒斥道。 “你们这些外戚才是乱臣贼子,和宦官都是一丘之貉!”公孙度大喝道,他幼时家中还算富庶,可是却被当地豪强夺去田产,不得不随父亲流落到辽东苦寒之地苟活,致使父亲早死,是以对豪强背后的外戚和宦官一直都是深恶痛绝。 “天子乃是我大汉久等的中兴之主,如今你窦氏居然敢仗着太后带兵欺到建章宫来,难道以为我等都是死人吗?”公孙度声色俱厉地大吼道,接着将手中尚书台签的诏令狠狠地砸在窦靖脸上,“看清楚,这是天子的诏令,各位,今日便是我等报效天子之时,羽林左骑全军上马,护驾建章宫!” 在公孙度的带领下,羽林左骑的八百名精锐骑兵和奉诏而来的羽林右骑一起汇合后,策马奔向了建章宫,惊雷般的马蹄声响起,迅地逼近了建章宫,路上汇聚的羽林军看到他们,都是纷纷朝他们欢呼起来,同时加快了度。 建章宫内,窦妙看着冷冷坐在御辇内的天子,心里不由地一阵紧张,对于这个少年,她总是有些恐惧感,尤其是登基大典之后,当天子每次来长乐宫向她请安时,她就好像面对着一头随时会择人而噬的猛兽,那种冰冷而没有感情的目光让她心惊肉跳,每次他离去后,她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次当她听到自己的兄长在建章宫被拿下时,浑身莫名而起的那种战栗感让她调动了长乐宫的宿卫军,似乎只有如此,才让她有勇气能踏足建章宫。 看着丝毫没有起身相迎意思的天子,窦妙感觉到了不妥,可是她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刚成为太后不久的她根本没有丝毫的政治经验,也没有意识到她带着长乐宫的宿卫军摆驾于天子的寝宫代表着对天子威严的践踏。 “哀家听说,渭阳县侯在宫中被人拿下,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窦妙开了口,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打破这沉默的局面。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渭阳县侯见朕宫中的侍女漂亮,做了些男人才会做的事情。”刘宏淡漠地答道,似乎是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他让司马防去尚书台调动羽林军和执金吾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无足轻重了,天子和太后,这个帝国只需要一个主人。 刘宏从没有想过自己会那么快正面和窦氏决裂,尽管他已经得到了南宫大多数中下级官吏以及军官和士兵的效忠,但他一直都是想维持宦官和外戚势均力敌的局面,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收取权力,等一切水到渠成之日,再铲除宦官,同时也给窦氏一个体面的下台,可是他低估了王甫这个在孝桓皇帝时期呼风唤雨的宦官,或许他的才干不如曹节,可是在阴谋诡计方面,这些宫廷里的残缺之人比起常人有着更为敏锐的嗅觉和阴狠。 窦妙一时语塞,她没想到自己的兄长居然犯了宫廷大忌,跪在地上的窦武看着贵为太后的女儿,此时心中一片冰凉,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当长乐宫的宿卫军出现在天子的视线之内,他窦氏一门的荣耀就已经终结,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天子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保全窦氏。 “太后,臣教子无方,致使犯下如此大逆不道执行,臣请太后秉公而断,赐臣逆子一死,臣也请辞去大将军位,还乡以养残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的窦武再也没了刚成为大将军时的意气风,他的一时意气之争和王甫的阴谋让他断送了自己和窦氏。 看着窦武,刘宏知道他其实是无辜的,太后的到来是王甫所为,可他先前袒护儿子的话语不会让人相信他是清白的,此刻的伏请之语也只会让众人以为他是畏惧于天子的果敢而低头了。 刘宏心中并没有喜悦,这一局,他赢了,可是也输了!外戚和宦官的权力平衡被提前打破了,他不得不用他一直想要避免的激烈手段来控制帝国,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帝国将陷入动荡不安。 十四.天子即国家 帝国的儒学传统始于孝武皇帝,但是直至王莽篡逆的新朝时方才真正开始兴盛,中兴帝国的光武皇帝麾下的云台二十八将中就有泰半是接近于儒家的人物,但是尽管光武皇帝以后,诸如孝明皇帝,孝章皇帝大力推行儒术,并通过白虎观会议确立了儒家的地位,可实际上帝国的政权一直都掌握在拥立光武皇帝并士族化的强宗大姓手中,以士大夫自居的普通士人并无实际的政治地位,他们只能无奈地依附于这些豪强,来施展自己的抱负。[醉][露][网] 孝和皇帝以后,外戚跋扈飞扬,宦官不可一世,二轮流把持国政,致使国家日益衰败,而出身中小地主的普通士人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日益艰难,仕进之途被阻,尤其到了孝桓皇帝时更是达到了顶峰,至此这些以士大夫自居的士人们渐渐开始形成一个整体,以李固,杜乔,陈蕃等人为楷模,称那些投靠外戚,宦官的士人为‘浊流’,并以相对的‘清流’自居,而太学生便是‘清流’中最大的一股力量,他们虽没有官职,可是在五侯当道的年代,却作出了最顽强的抗争,并深以为荣。 郭泰,贾彪,便是太学生中的领袖人物,自天子上雒后,废除党禁,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帝国将迎来再一次中兴,而屡次拒诏辞官的两人也在天子的诏令下出任太学的博士,尽心地教导弟子,充满期待地等着帝国政治昌明的那一天。 当司马防随着陈蕃踏入太学的官署时,也不由形容严肃起来,如果说尚书台是整个帝国的行政中枢,那么太学就是帝国的学术中枢。 “太傅,您怎么来了?”正自交谈的郭泰和贾彪看到陈蕃进来,都是连忙站起相迎,以‘不畏强御’而名著于世的陈蕃在士人和官僚中有着崇高的威望,两人向来以老师视之。 “林宗,伟节,召集学生,随老夫去建章宫。”陈蕃顾不得细说,如今天子和太后对峙于建章宫,唯有尽快压服窦氏低头,才能维持住国体。 见陈蕃面容急竣,郭泰和贾彪不敢怠慢,连忙唤人去将各学室的学生召集起来,然后才看向陈蕃身后那位银貂左裆的年青中常侍,当司马防开口后,两人才明白他就是那位被天子重用的河内司马 “窦武混帐。”在听完建章宫的事后,有着‘贾氏三虎,伟节最怒。’之称的贾彪甚至忍不住骂出了一向不屑言之的粗话。 “天子英明,太后当还政于建章宫。”郭泰比贾彪沉稳,只是肃声道,“事不宜迟,我等当去建章宫,以为百官声援。” “林宗所言,甚合老夫心意。”陈蕃点了点头,郭泰和李膺都是他心中日后接替自己的人选,最难得的是他不似一般的‘清流’好大言,更从不危言骇论,做事极为踏实。 就当四人踏出太学官署时,各学室的太学生已经将太学外的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群情激昂,甚至还有人高呼着‘诛除国贼’的口号,一直以来,外戚在天下人心中都没什么好名声,就算窦武曾为关西名士也一样,所以他就任大将军后,才会想着起用李膺等一批名士和党人来以壮声势,只不过天子在登基大典后,趁着传国玉玺还未被收回北宫前,抢在他前头通过尚书台下达了一系列优渥士人的诏令。 “诸君,请听我一言!”看到嘈杂无序的太学生队伍,贾彪登高而呼,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自古未有妇人干政而国家强盛,如今天子虽年少而英明,处事果敢,正是上天赐我大汉中兴之主,我等忠心为国,当请太后还政于天子。”贾彪声音沉郁顿挫,让众人都是情绪高涨了起来,口中高呼着正当如此,近千人浩浩荡荡地赶往了建章宫,一路上不断有闻讯而来的太学生加入。 就在太学生的队伍不断壮大时,南宫外各官署也停止了正常的运转,在胡广这个历事六朝的老臣联络下,原本一直在外戚和宦官的权势下谨言慎行,如履薄冰的帝国官僚们终于爆了,除了那些中下层官僚,不少身居高位却没有实权的大臣们也再无法忍受外戚和宦官对国政的干预以及对他们的轻慢,如今外戚和宦官都处于空前的虚弱时期,而天子强横,正是恢复官僚政治的最好时机。 那些或为宦官,或为窦氏心腹的官吏纷纷被平时对他们敢怒不敢言的上司,同僚或下属打倒,其中一些被窦武起用的正直之士也遭到了池鱼之殃,高呼着‘天子万岁’的官僚们换上了朝会的礼服,在以胡广为的三公带领下,成群结伴地赶往建章宫拱卫皇权。 建章宫外,最先赶到的羽林左右骑汹涌地冲进了宫门,“奉天子令,羽林军,前来护驾!”打头的公孙度一手勒缰,一手高举着明皇色的诏书大吼道,接着宫外更多的士兵涌入,“奉天子令,虎贲卫,前来护驾!”“奉天子令,执金吾,前来护驾!”不断的军官咆哮声响起,不过刹那间,原本的长乐宫宿卫军就被如黑色潮水般冲进的羽林军,虎贲卫,执金吾给包围了。 太后身边的长乐宫尉看到羽林军不但骑兵尽出,虎贲卫还有执金吾俱是身披重甲,甚至还带着蹶张弩这样的重型武器,不禁吓得脸色惨白,而长乐宫的宿卫军在听到‘护驾’二字时也全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们中不少人本就觉得太后带着大军前往建章宫见天子不对劲,现在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护驾!”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声,长乐宫的宿卫军中开始不断有人倒戈,将原本护卫的太后队伍给包围了起来。 “太后,听到了吗!”刘宏从御辇中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惊疑不定的年轻太后,以一种胜利的姿态张开了双臂,接受着宫门外那山呼海啸而来的‘天子万岁!’的欢呼声。 “不论是外戚,还是宦官,你们的时代都已经结束。”刘宏的目光一一扫过面若死灰的窦武,震怖不已的王甫,还有惊慌失措的太后,高声道,“而朕将君临天下!”他的语调异常缓慢,可是却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了一种窒息般的力量。 百官们赶到了,护驾的士兵们让开了道路,而这时宫门外陈蕃也引着近五千太学生高呼着‘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的口号而来。 “让那些太学生进来!”看到有士兵要阻拦,刘宏朝身旁的钟繇道,“告诉朕的士兵,这些太学生和他们一样忠诚,是朕的肱骨之士。” “喏!”钟繇高声应道,眼前的情景让他觉得浑身的血在燃烧,他快步地走向了宫门,用尽全身力气将天子的旨意传达给了所有的太学生。 “天子万岁!”五千名太学生再次高呼了起来,建章宫是天子的寝宫,天子让他们踏足于此,正是认同了他们的忠诚,在郭泰和贾彪的带领下,他们秩序井然地进入了建章宫,站在百官的后面,等待着即将生的事情,他们将用自己的双眼见证帝国中兴之始的重要时刻。 “臣陈蕃。”“臣胡广。”帝国中声名威望最高的两位老臣同时从百官中出列,跪拜于地高声道,“领百官请太后还政于天子!” “臣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短短的静默后,近千的大臣齐声道,跪拜于地。 窦妙看着眼前所生的一切,犹自难以置信,她无法理解这些大臣,这些士兵,这些太学生究竟是了疯,还是着了魔,竟然如此逼迫她这个太后。 “臣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百官们再次齐声高呼道,仅仅是片刻之后,他们身后的五千太学生也是高呼了起来,“请太后还政于天子!”紧接着,士兵们也执着兵器高呼了起来,在经过四朝外戚和宦官肆虐后,帝国的官僚,士人,军队第一次在天子的诏令下集结,出了他们的怒吼。 如同雷霆一般的声音让窦妙失神地跌坐在了凤銮中,这时她的父亲,跪在地上的大将军窦武看向了她,“妙儿,把传国玉玺奉还天子。”窦武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杂念,天子掌握了人心,与天子作对,就是与天下人作对。 听完父亲的话,窦妙面色苍白地让身旁的宦官从凤鸾旁的隔屉里取出传国玉玺,交给了天子身旁的侍中,田丰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用明皇锦缎托着的传国玉玺,让身旁的沮授大为欣羡。 “万岁!”建章宫的广场上,不知是谁高呼了起来,然后所有的人都高呼了起来,而刘宏也张开了双臂,接受这些忠于帝国的人的欢呼,在这个皇权时代,天子即国家,天子弱则国弱,天子强则国强,这是他们的不幸,却是他的幸运。 十五.黄忠 当太后的凤銮在羽林骑的护送下,孤零零地驶出建章宫的宫门时,一些经历过梁氏飞扬跋扈,五侯只手遮天的老臣都是忍不住悄然落泪,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年代,多少才能辈于他们的同僚死于国难,而他们这些无用的人却侥幸活了下来 “子坚!你看到了吗!叔荣!你看到了吗!”胡广的声音嘶哑,老泪纵横,他身旁的陈蕃也是如他一般,他和胡广都已青春不在,两人的一生都和外戚还有宦官纠结在一起,要么与专权的外戚争锋,要么和弄事的宦官相抗,可是比起那些死去的人,此刻的他们是幸运的。 “不要打扰老司徒和太傅告慰那些忠臣志士的在天之灵。”看到司马防想要上去劝慰两人,刘宏阻止了他,在外戚和宦官专权的时代,有太多本可以建功立业的能臣为了维护国家而死,想到这里,刘宏忽然高声吟诵了起来,正是后汉书中关于李固和杜乔二人的列传。 “赞曰:李、杜司职,朋心合力。致主文、宣,抗情伊、稷。道亡时晦,终离罔极。燮同赵孤,世载弦直。”建章宫内,当天子的声音停下时,百官们都已是平静了下来,能得到天子如此的褒扬,就算死也无憾矣,而那些静默的太学生则是拼命背记着天子所述,好使之传诵于天下。 “朕为天子,当褒扬忠义,贬斥奸邪,自孝和皇帝之后死于外戚,宦官之难的忠诚义士,朕会命人树碑立传,建庙祠以供英魂,为世人瞻仰。”刘宏沉声道,他要让天下人知道,那些逝去的忠烈没有白死,帝国更需要这种‘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的士人精神和自孝桓皇帝一朝始渐飞扬的儒家刚烈之风。 天子的话语让陈蕃和胡广也是忍不住动容,而百官也再一次地沸腾了起来,窦武看着他们,再一次失神了,他从未在这些同僚或下属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没有了戒备,没有了面具,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事情。 刘宏放过了窦氏,当然除了窦武以外,其他人的官职和爵位都被剥夺,至于窦机也只是被杖责二十而保住了性命,毕竟窦氏还没有什么恶行,历经孝桓皇帝一朝打压的外戚势力正处于低谷,他真正的敌人只有宦官而已,尽管表面上看宦官已经日薄西山,但是作为一个存在长达二十多年的政治集团,雒阳和司隶地区投靠宦官的豪强和宦官本身培养的地方心腹并不是一股可以小觑的力量 百官们回到了南宫外的官署,继续他们对帝国的职责,而太学生则在郭泰和贾彪的组织下,以百人一队,从武库领取了兵甲,前往百官们或在城中,或在城外的家宅护卫。 尚书台内,在天子坐镇下,一道道诏令如流水般了出去,全幅武装的羽林军,执金吾,虎贲卫开始前往城中捉拿和宦官集团有关的党徒。 当看到张让和赵忠领着一队羽林军离去时,王甫就知道自己彻底输了,他自以为布置在天子身边的耳目原来早就背叛了他,一直以来他都被天子**于股掌之内,如果不是他这次阴谋策使太后带兵来建章宫,他或许会和窦武一直慢慢地斗下去而不自知,直到天子觉得时机成熟才将他们一网打尽,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好慎密的心思,想到此处,王甫不由苦笑了起来。 “王甫,你有什么想问朕的吗?”感觉到王甫的目光,刘宏看向了这个使他功亏一篑的宦官,雒阳以及司隶地区的动乱是难以避免了,不过他不得不先动手以避免醒悟过来的宦官动反扑。 “臣只想知道曹节他是否早已投靠了陛下。”若没有郭喜,王甫自信天子绝对无法那么快掌握宫禁,虽然他曾数次提醒自己要戒备这个年轻宦官,可是更多的还是出于对推荐他的曹节的忌惮。 “曹节在河内,一直都有朕的执金吾看押,你觉得他有选择吗?”刘宏笑了笑,“你和曹节,都算得上宦官中的豪杰,只是曹节比你看得更透一点,朕将他留在河内时,他就知道朕的心思了。” 王甫脸上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此人误我。”若不是曹节,他怎会将郭喜视为自己人,若不是曹节,郭喜又怎么能崛起的那么快。 “曹节也只是迫不得已,他知道你们宫中的几位是没人会想办法让他回雒阳的,朕若是猜得不错,当初你听到他被朕扔在河内时,恐怕心中是窃喜不已吧!”大局已定,刘宏也不吝和这失败说几句话。 王甫语塞,天子说得没错,曹节落难,他的确是幸灾乐祸,总没有想过拉他一把,一念及此,他不由面色变得惨白一片,勾心斗角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害了他自己。 “朕念你也算是个人物,到时便让有司留你全尸。”再也不看王甫一眼,刘宏挥手让执金吾将他带了下去好好看管,汉朝法纪宽松,再加上民风尤崇廉耻,大臣犯罪,往往不愿受审,而宁肯选择自裁,就连宦官也一样。 “陛下,可要回宫休息一下。”看到天子总算停歇了下来,一旁的郭喜连忙凑近道。 “不必,让御厨房将膳食送过来即可,让他们多备些碗筷。”刘宏看了眼四周伏案于公文的尚书台文吏道,这接下来的一夜,极为关键,只有用最快的度扫平宦官集团及其党羽,才能将损失减至最低,若是回到寝宫,一些需要他过目的文书光来回送往就会耗费不少时间,这是他难以接受的。 在天子两侧的书案,田丰和沮授正处理着过去积压的公文,他们已被天子从侍中郎升为了尚书郎,成了尚书台的正式官僚,协助天子处理国事,尽管两人年纪甚轻,不过却自认不会输给那些尚书台的老吏,是以选择那些各地送上来的积压公文,打算一一审阅,可是却没有想到帝国的情势已经这般严峻。 “国家积弊,非一日可解决。”刘宏看到田丰和沮授二人神情,朝他们道,“先用膳,等会再看。” “喏!”田丰和沮授两人应声而起,和郭喜一起将御厨房送来的膳食到了同处一室的文吏手上,他们是天子提拔,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天子。 “其他官室都送去了吗?”看着摆在案上的食盒,刘宏问了一句,以前他执掌财阀时,也是同样如此。 “尚书台各室都已经了,南宫各官署的御厨房正在加紧准备,很快就能送出去了。”郭喜连忙答道,现在宫内还没平息下来,御厨房也难办。 “朕知道了,等会你让守卫的羽林军派人跟你去御厨房,尽快给南宫各官署送去。”刘宏说完,才拿起食盒旁的筷子,他这个天子不先动筷,恐怕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如木雕泥塑一般。 南宫和北宫,此时仍有一些宦官集团的党羽在负隅顽抗,尽管人数不多,可是却都是王甫等人的心腹,自知难逃一死,都是极为凶悍。 看着天色渐晚,黄忠皱了皱眉,若是被这些叛逆漏出一两个,到时藏匿于暗处行刺天子,他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想到这里,他朝身后的士兵高声道,“天黑前,务必要将这些叛逆清除干净。” “喏!”士兵们高声应喝,谁都明白一旦入夜,捕杀这些叛逆就更加难办,到时候他们丢得不仅是自己的脸,也是丢羽林军的脸。 前方宫室内,一枚暗箭忽然射出,直奔黄忠这个带队的军官,侧步一让,黄忠的手稳稳地抓住了那枚射来的箭矢,接着大手一挥,“上,杀光那些叛逆。”说完,抽出背后的大弓,引弦张弓,那枚暗箭被他奉还了回去,几乎是弓弦响起的刹那后,冲上的羽林军前方,一名宦官从殿门处倒了下来,喉间的箭羽犹自颤动着,看到这一幕的士兵都是不禁回头看向了被天子亲命的黄忠。 “愣什么,还不进殿!”看到有士兵止步回头,黄忠大喝了起来,手中的弓却是开合不停,眨眼间三枚箭羽出着刺耳的尖利啸音,射入阴暗的宫殿内,带起了一阵惊呼,又是三人倒下,或喉,或胸,都是一箭毙命,直到身子摔在地上时,鲜血才从中箭处溢出。 黄忠率先跨入殿内,拔出了腰间的环大刀,沉默地杀向了那些持着兵器的宦官,紧接着他身后的羽林军士兵也纷纷回过神,跟着这位箭术几近通玄的主将,凶猛地杀向了那些宦官。 片刻之后,兵刃的交击声停下了,黄忠依然是第一个走出了殿门,他的刀已归鞘,身上滴血不沾,只是那双森冷的眼瞳里却充溢着杀气,“去下一处。”只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黄忠径自走向了前方,而他身后的羽林军士兵则是跟上了这位沉默的主将。 钢铁所制的甲叶碰撞着,在暗下来的天色中出着铿锵之声,一队队的羽林军踩着沉重的脚步声搜索着一处又一处的宫殿,将那些叛逆的人一一格杀,就像是钢铁般的机械一般不知疲倦,而在宫外,还有很多和他们一样的帝国士兵,在忠实地履行他们的职责。 十六.将错就错 长水驻地,从宫内仓惶出逃的侯览和项让心有余悸地喘息着,太后带着长乐宫宿卫军摆驾建章宫一事,王甫并没有来得及通知他们,只不过在看到天子调动羽林军,虎贲卫和执金吾以后,两人还是立刻做出了选择,连忙召集人手打出了护驾的旗号,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窦氏败亡如此之快,而天子又这般果敢狠辣,两人刚聚拢队伍,羽林军就奉诏开始清理省中宫禁,帝国最精锐的羽林左右骑更是直接冲他们杀来,没有半点犹豫。 北军的五校尉中,有三位是宦官集团的心腹,掌管着越骑,长水,射声三营,由于长年经营,排除异己,笼络了一大批军官,若是动起来,这近三千人的帝国精锐常备军所能爆的力量无疑是惊人的。 统领羽林左右骑的公孙度和公孙瓒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击溃遇到的那支宦官队伍以后,两人没有理会那些四散奔逃的宦官党羽,而是直接以先锋军的度分兵杀向了长水和越骑这两支北军中由宦官掌握的骑兵驻营,他们不能给宦官组织北军抵抗的机会。 当‘奉天子诏,诛除国贼!’的震天喊声汹涌冲向长水的驻地时,大部分的长水营士兵犹自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愣愣地看着高呼着策马狂奔过来的羽林骑,直到军官喝骂才反应过来,连忙关闭营门。 看着将关上的营门,公孙瓒急了起来,猛地一夹马腹,他举着明皇色的诏令高声大吼了起来,“天子诏令在此,长水营全军接诏。” “别理他,快关营门!”看到把门的士兵迟疑,一名属于宦官党羽的长水军官拔出了佩刀,不过这时公孙瓒已经到了,他勒住了马缰,疾驰的马匹在这一勒下,人立而起,扬起的双蹄落在了骇然的军官胸膛上,接着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凉寒的夜风中血花飞溅,看着落地的军官,长水营前的守营士兵全都睁大了眼,谁都没想到这个策马而来的羽林骑军官竟然这般凶悍,直接勒马踏人,目光扫过四周的长水营士兵,公孙瓒再次暴喝了起来,“还不跪下接旨。”这时他身后的羽林右骑也已经赶到,涌入进来。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或许那些中高级军官已经投靠宦官,可是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依然畏惧着皇权,看着那几名没有跪下的长水军官,公孙瓒眼神一沉,直接挥手道,“将他们几人拿下说完,一展手中的明皇诏书,大声宣读起来,“自建和始,宦官专权,荼毒天下,朕深恨之,今兵剿灭其党羽,凡属王师,当从朕之命,诛除国贼!” 宣读之后,公孙瓒看向了那些跪着的长水营士兵道,“听明白的就起来,随我等一起杀贼!”不过是短短片刻,那些跪着的士兵就纷纷跳了起来,加入到了公孙瓒的队伍里。“…凡属王师,当从朕之命,诛除国贼!”羽林骑和加入的长水军士兵一起高喊着,杀向了长水校尉所在的将邸。 长水营的营帐内,正被军官煽动的士兵们听到了那越来越清晰的喊声后都是跳了起来,一些大胆的士兵更是抽刀在手,直接和那些军官厮杀了起来。整个长水营顿时乱作一团,早就被公孙瓒追得如同惊弓之鸟般的侯览和项让不敢停留,只是和长水校尉领着近两百人出了后营,往雒阳城外的庄园而去,打算带着这些年蓄养的死士和私兵据堡而守,同时想办法联络大行皇帝的幼弟渤海王,做殊死一搏。 留下百人整顿长水营,公孙瓒带着其余羽林骑兵追击而去,出时天子说过,绝不能让这些叛逆逃入城外经营多年的邬堡。 和公孙瓒一样,领着羽林左骑的公孙度在平定了越骑营后,也是追着中常侍管霸苏康的队伍杀出了雒阳城外。年近六旬,名义上指挥执金吾和羽林军的光禄大夫刘儵虽然不能带兵诛除宦官,可是这位宗室老臣却是亲自上马提剑,指挥着执金吾在城中维持秩序,将那些趁火打劫的流氓无赖给抓了起来,以免他们扰民。 有窦武的出面,北军五营中的屯骑和步兵两营在简单地交权后,就由天子派出的人接手了部队,稍作整顿后,就加入到了讨伐部队中,开始在城中抓捕宦官的党羽。 看着空荡荡的营地,原屯骑校尉冯述长舒了一口气,他本就无意掌握兵权,只是当初大将军一力推荐,他才勉强答应下来,如今也好,天子掌权,国家兴盛有望。 窦武也是一阵轻松,他的侄子窦绍,还算明理,刚才交权的时候,没有说什么胡话,他是真地畏惧天子,仔细想想大汉历代先王中,十二岁就有如此深沉心机和处事手段的几乎一个都没有,不管是高祖皇帝,孝武皇帝,还是光武皇帝,也许都比不上当今天子。 南宫尚书台,不断有羽林军,虎贲卫和执金吾的飞马探报送进,以便天子随时了解城中的情形,做出指示。当看到公孙瓒和公孙度几乎是同时送到的奏报,刘宏也不由怒了,“那么久都没有关闭城门,城门校尉干什么去了,他把朕的诏令当儿戏了吗?” 看着勃然怒的天子,尚书台的官僚们都是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谁都没有想到早就签的关闭城门的诏令到现在都没有执行。 南宫官署内,在知道侯览,项让等人逃出城的消息,陈蕃也是暴跳了起来,他和天子一样,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人过去在司隶吞并田产,勾连豪杰,蓄养死士和私兵,若是被他们串联起来,恐怕整个司隶都要动荡不安。 “不必封城门了。”看到身旁的钟繇询问是否要派人再去城门校尉处,刘宏摆了摆手,侯览,项让等人已经跑了,此时再封城门也已经无用,只会逼那些还未及逃出的宦官党羽做困兽之斗,一旦他们纵火,到时候皇宫可保无恙,但是那些城中百姓就遭殃了。 “拟诏,城门校尉,当此紧要之时,玩忽职守,致使侯览,项让等人逃出,着褫夺其职,交由北黄门寺诏狱关押。”刘宏沉声道,接着解下腰间所佩之剑递给钟繇,“元常,你拿朕的天子剑去宣诏,若是其犹豫,立斩无赦。” “喏!”钟繇接剑后,高声答道,接着疾步退出,城门校尉举止迟缓,实在可疑,天子的处置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冲天的火光中,被喊杀声惊醒的雒阳城百姓们惊恐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都是胡乱穿着衣服起来,一家人守在一起,关死了房门,等待着天明,只有一些大胆的人偷偷跑到了街上,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倒是有几个倒霉的人被执金吾当成了想要趁机行窃的蟊贼给抓了起来,其实本来若是按照他们的意思,直接砍了也省得麻烦,只不过天子了严令,而名义上的长官光禄大夫又亲自压阵,才让这些好奇的百姓侥幸逃过一命。 由于城门始终没有关死,且战且退的宦官党羽都没有拼死之心,最后被羽林军和虎贲卫一路追杀,溃不成军,逃出了城,到了半夜之时,整个雒阳只剩下零星的地方还在进行着战斗,那些被围困的宦官党羽靠着深宅大院做着最后的抵抗。至于起火的地方,在执金吾的控制下,火势也被压了下去,没有蔓延开来。 当钟繇赶到东城门时,才现城门校尉早已逃之夭夭,只剩下乱作一团的城门兵守着驻营,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等待着命令,“这个混帐!”钟繇想到那个逃走的城门校尉王昭,一边骂着,一边以天子近臣的身份安抚城门兵,接着派人连忙赶回尚书台向天子请示。 “让城门兵立刻接管城内秩序,北军五营整顿后,立刻出城和羽林军汇合。”刘宏没有任何犹豫,现在城中局势已稳定,北军五营这些帝国精锐可以腾出手去收拾司隶以及周围投靠宦官的豪强。 听完天子的诏令后,负责起诏的田丰有些犹豫,“陛下,司隶附近投靠宦官的豪强众多,此时对他们用兵会不会让他们倒向…” “这些人都是国之虫蠹,侵占官田民产,在地方上横行不法,而且毫无信义,朕正要借这个机会将他们扫除。”刘宏打断了田丰,不管如何既然难以避免将司隶卷入刀兵,那就索性做得彻底一点,将那些冀附宦官的豪强全部铲除,只要度够快,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 听着天子大义凛然的话语,尚书台的官吏们都是大为振奋,地方豪强一直都是帝国的大患,他们不交赋税,隐瞒人口,欺行霸市,种种恶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如今天子奋武扬威,行雷霆之兵,惩治他们正是天下人心所向。 几十年的挣扎依附,以中小地主为主的士人阶层已经开始壮大,对于豪强的态度,他们和自己是一致的,刘宏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断然决定对依附宦官的豪强动手,而不是用怀柔的手段获取他们所谓的‘效忠’而继续让他们肆虐地方,破坏已经属于他的帝国。 十七.雒阳豪强的覆灭 夜漏将尽,天明时分,整顿完毕的北军五营领取了武库的重型装备后和羽林军一起出,开始按照天子的旨意对雒阳城周和司隶地区属于宦官党羽的地方豪强进行清剿,出前天子派出的使节更是向他们宣布,从豪强家抄出的钱财中,天子将拿出两成用来赏赐他们,这个消息让本就士气旺盛的帝国士兵更加激昂,都是高呼着‘天子万岁!’出城直奔那些豪强的庄园。zuilu.***. 度过了不眠之夜的雒阳居民们起来后,才知道原本不可一世的宦官集团已经灰飞烟灭,北宫太后还政于天子,大将军窦武改任司空,昨夜的刀兵声正是帝国的士兵在天子的诏令下诛除意图谋反的宦官集团及其党羽,只有一部分余党侥幸逃脱,不过帝国最精锐的五营兵士和天子的亲军羽林军已经前往追击,用不了多久就能消灭这些叛逆。 由于百官一直都在南宫官署连夜办公,再加上天子亲自坐镇尚书台,雒阳城始终维持着正常的运转,在城门兵接替了执金吾后,整个城内的秩序恢复了平静,而那些晚上被拿下的大胆百姓在经过负责治安的北部尉的狱吏简单盘问后就被释放了出来,当然那些被抓了现行,想趁火打劫的流氓无赖都一一重惩。 一夜无眠的帝国官僚们看着窗外透进的晨曦,都是揉了揉红肿的双眼,保持着矜持的姿态走出了官署,和同僚们打着招呼,在天子的威严下,外戚退出了帝国的政治舞台,而宦官集团则被摧毁,他们期待已久的盛世终于露出了曙光。 被升任为尚书令的阴龚强撑着倦意,昨夜尚书台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天子仿佛有着无尽的精力一般,一面关注着城中的局势,一面进行官员的人事任免,昨天一晚上,尚书台签的任免诏书比他过去几年见到的加在一起还多。 司马防同样彻夜未眠,他和吕强带着忠于天子的宦官和宫人一直都忙于收拾宫殿,而郭喜光是协调御厨房,准备尚书台和南宫官署以及护卫宫殿的士兵的膳食就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和生气勃勃的南宫相比,太后所在的北宫就显得凄凉多了,长乐五官吏作为宦官集团的重要人物受到了羽林军的重点打击,在长乐宫宿卫军的倒戈帮助下,只是抵抗了没多久就被抓捕或格杀。 孤零零地呆在阳德殿内,窦妙美丽的脸庞上有几分嘲弄,眼前的宫殿是这世上最冰冷无情的地方 “太后,司空求见。”新来的宦官急步走进了宫殿,让失神的窦妙惊醒过来,开口问道,“司空是谁?” “昨夜天子已经下诏让大将军就司空位了。”宦官一边回答着,一边让身后的小黄门领着窦武进来了,“臣等就不打扰太后和司空了。”说完恭敬地退了出去。 到似乎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的窦武,窦妙忘了自己还是这个帝国的太后,就像小时候那样扑在父亲怀中,哭了起来。 窦武没有说话,虽然窦氏不会如以往的外戚那般有权势,可是却能得到善终,而且天子也赐他和其他窦氏的亲友可以随时进宫探望太后,其实天子还是很有人情味的!看着像孩子般哭泣的女儿,窦武想到了天子那冰冷的少年脸庞,心中默道。 在升起的朝阳中,刘宏走出了尚书台,看着湛蓝的天穹,闭上了眼睛,但只是过了片刻,他就再次走回了尚书台,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因为这次动乱,帝国在西北对叛乱羌人的军事打击将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希望李膺能借着这个机会节制段颎这个凉州名将,尽快结束战争,现在还不是彻底解决羌人叛乱问题的时候,这时候扩大战争,只会让帝国的财政进一步恶化。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亲自去一趟凉州!”走入尚书台的刹那,刘宏自语道,他很想在战场上看下正在为这个帝国浴血奋战的董卓和那些凉州军士兵。 “汉升。”回头看向身后始终沉默的黄忠,刘宏的声音有些低沉,“朕想让你去凉州,替朕看一些人,然后回来后告诉朕,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陛下?”黄忠有些奇怪于天子的目光,他无法理解其中复杂的感情,但是出于对天子的崇敬和忠诚,他相信天子这么做一定有着什么深意,于是他只是在迟疑了一下之后,挺直了身躯,像接受军令那般答道,“喏!” 看着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黄忠,刘宏笑了笑,他很想知道已被羽林军的士兵称为箭神的黄忠和正当壮年,可以双带两鞬,左右驰射的董卓相遇时,两人会不会一分高下。 小憩了一会的陈蕃从天子让人从府库中搬出的大榻上醒了过来,昨天晚上当尚书台一道接着一道的任免诏书过来时,他是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生怕天子会一下子将朝中的官吏清理一遍而使得政局不稳,不过当他和胡广一合计的时候才觉,天子并没有动太多朝堂上的官僚,而是以各官署的下属职官为主,将一大批平时忠于职守,没有任何背景的官吏提拔了上来,同时清除了一批靠行贿赂得到官职的人,虽然看上去数量巨大,但是整个帝国的官僚系统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变动。 “陛下施政老到,你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胡广从官署外走进,身后跟着的几名中年官吏手中提着食盒,他们都算是胡广和陈蕃的弟子辈,一向执礼甚恭。 “陛下还在尚书台?”陈蕃看着坐到大榻上来的胡广,一边喝着御膳房做的粥,一边问道。 “还在呢,我刚劝了一回,陛下没答应,反倒是劝我回宅邸休息。”胡广笑着道,历事六朝的他第一次看到帝国出了这么一位勤政的天子。 “陛下年少,这么熬夜太伤身体,等会我去劝劝。”陈蕃喝下了碗中剩下的小米粥,大汉好不容易迎来了那么一位中兴之主,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想到前几位天子都是中年驾崩,陈蕃腾地站了起来。 雒阳城外,只是匆匆得了消息的地方豪强们甚至连选择都没有想好,就迎来了羽林军的打击,彻夜而来的帝国士兵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态,领队的军官大声宣读完天子的诏令,也不理会那些地方豪强,手臂一挥,身后的士兵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进攻。 尽管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的地方豪强实力逐渐增强,但是面对帝国的精锐士兵,依然没有半分胜算,再加上他们丝毫没有想到年少的天子会那么迅地兵讨伐他们,是以都准备不足,甚至当羽林军手中的帝国制式弓弩出尖利的呼啸时,他们还没有从先前天子的那道讨伐诏令中回过神来。 “天子有令,反被迫为奴,协助王师诛除叛逆,皆释放为平民,赐予田产。”杀入庄园的羽林军高声呼喊,动摇着那些被豪强掠为家奴的庄丁的抵抗意志,本就没有动员的这些庄丁几乎是在听到羽林军的大喝声后就有一大半掉转武器开始倒戈相向,在这些庄丁的帮助下,分散开来攻打各庄园的羽林军的推进度极快,而且源源不断地有被豪强吞并田产而被迫为奴的庄户拿着农具前来。 几乎到中午时分,各支羽林军都打到了豪强庄园中修建最坚固的邬堡,这时候让羽林军们惊愕的一幕生了,那些衣衫褴褛,拿着简陋农具的老百姓爆出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凶悍,甚至比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更加勇猛,不畏生死地攻打邬堡。而邬堡中一些亲人在外的庄丁也是和属于豪强的心腹生了冲突,在混乱中,羽林军抓住了机会,强登女墙,攻陷了一处又一处的邬堡,而那些冲入的老百姓则像红了眼的狼一样,看到豪强的家人,不管男女老幼,见人就杀。 羽林军们纵容了这些平时被豪强奴役压迫的老百姓,当然那些想要趁乱掠夺财物的都被格杀于当场,天子释放为他们平民,并赐予良田,已经是君恩似海,更何况这其中的两成是天子赏赐给他们的,是对他们忠诚的褒奖,怎么能容他人染指。 到入夜时,豪强们的家人几乎被屠戮一空,来不及自裁的豪强则被羽林军及时从那些杀红眼的老百姓手中抢下,看管了起来,按照天子的诏令,这些豪强要送到雒阳接受廷尉府的审问调查后,将他们的罪状公布于天下,然后明正典刑,于南宫外的广场上问斩,重振帝国松弛的法纪。 雒阳地方上的豪强在羽林军雷霆般的打击下,连挣扎的水花都没溅起,就遭到了覆灭,而这时整装出的北军五营已经以急行军的度进入了司隶地区,连夜开始了强攻。 当羽林军的信使飞马将捷报送入南宫后,依然在各官署办公的官僚们松了一口气,接着再次如昨天一般,尚书台的诏书如流水一般了下来,豪强几乎被清空的雒阳地方上需要大批的官吏去丈量土地,安抚民众,恢复生产。 尚书台内,刘宏命田丰拟完最后一道诏令后,终于在陈蕃第五次的劝谏后,回到了建章宫休息,他这个天子不回,南宫官署外的帝国官僚没一个能回家,毕竟这不是他过去执掌的财阀,而是一个雄霸东方的帝国。 当听到天子终于回了建章宫,南宫官署内的百官们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在将手头的事务交托给守夜的同僚或下属后,三三两两的成群结伴,脸上保持着矜持的笑意,讨论着帝国以后的施政方向,脚步轻快地步行回家。 十八.现实 雒阳城内,随着大批原本属于宦官集团的大户被抓捕抄家,空出了不少豪宅院落,很多人都以为天子会将其赐给此次的功臣,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天子居然让城门校尉带兵封了这些房子,而那些奴仆婢女也全部释放为平民,让人大为意外.netbsp;司隶地区,北军五营的推进度极快,而公孙瓒和公孙度这两位出身辽东的年轻将军更是领着羽林左右骑一路高歌猛进,将那些带着私兵弃家而走试图组建联军的豪强一一击溃于半路,交由身后跟进的北军五营清剿,自己则是继续凶猛追击着带着一部分长水骑兵仓惶奔逃的侯览和项让等人。 司隶与衮州的交界处,被公孙瓒和公孙度如同猎鹰撵兔般追逐了近半个月的侯览和项让队伍从一开始最多的两千人已经锐减到不足千人,尤其是当他们和管霸,苏康队伍汇合时,那个骑着白马的羽林右骑将军公孙瓒闪电般地全军突击,一下子打掉了他们五百人,管霸和苏康更是被其当阵力斩,最后被汹涌而过的骑兵铁潮踏成了齑粉。 侯览和项让的队伍此时已经接近崩溃,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羽林左右骑的骑兵完全不负他们帝国最精锐之称,几次交战让这支成分复杂的队伍完全丧失了抵抗的勇气,一些中下级军官和豪强已经有了叛变的心思,他们要面对的是天子和整个帝国的精锐军团,还有地方上的卫戍部队,一旦进入衮州,忠于天子的地方官吏会加入到对他们的讨伐中来,而那些农夫出身的郡国兵也会渴望着砍掉他们的脑袋以建立军功来换取天子的赏赐。 似乎感觉到队伍中的异样气氛,侯览和项让不敢再让心腹斩杀士卒,以免激起兵变,此时两人已经没有了其他心思,尤其是项让,他觉得与其被这些手下人割了脑袋去请赏,还不如主动投降,反正若是论罪的话,曹节王甫他们才是元凶,自己顶多算是个帮凶,至于侯览那就不关他的事了,想到这里他猛地拔出了佩剑一把搁在了侯览脖子上,不过片刻,这支军心溃散的队伍就被他掌握了起来,接着派出了信使向距离已经不远的羽林左右骑送去了降书. “你以为天子会放了你?”看着大势已去,侯览恶狠狠地瞪着项让道,不过项让倒是不以为意。 “天子会不会饶了我,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造的孽比你少多了,就算我死,至少也比你死得舒服些。”项让阴恻恻地说道,手中的剑在侯览脸上划了下,“我最多就是判个斩刑,可比千刀万剐,车裂什么的痛快得多,再说我还不一定死呢?” 看着大笑的项让,侯览骂不出来,他想起了帝国律法中那些可怕的刑罚,然后疯般撞向了项让的剑锋,骇得项让连忙撤剑,朝四周扑上按住侯览的心腹道,“别伤着他,咱们能不能保命,可全在他身上。” 当望着不远处已是黑压压跪倒一片的叛军时,公孙瓒和公孙度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眼看要到手的功劳就这样变成了敌人主动投降,好在两人不是那种杀降冒功的人,只是意兴索然地让麾下士兵接管了这些投降士兵,押着他们往雒阳而回。 此时,整个司隶地区的豪强大多都被剿灭,只剩下寥寥几处还在负隅顽抗,不过其陷落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已,长达半个多月的军事行动至此也到达了尾声。 伴随着这一次的军事行动,掌握帝国舆论,以中小地主出身为主的士族阶层配合着天子的诏令,将被诛除的宦官集团及其党羽在天下人心中彻底打上了叛逆的烙印,而雒阳和司隶地区生的血腥事件虽然在天子的严令下被封口,但是还是有一些消息传到了各州郡的豪强耳中,让这些平时在乡里横行惯了的大地主们不寒而栗,纷纷收敛起来,同时对新朝廷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不过让豪强们总算放心的是,天子在随后昭告天下的诏书中说,这一次雒阳和司隶地区被剿灭的豪强都是附冀于宦官的叛逆,才兵讨伐,至于生的屠杀事件,王师曾试图阻止,只是这些豪强平时行为太过恶毒,致使民情汹涌,才酿成了身死族灭的惨祸,天子本人希望各地的士绅要引以为戒,同时也要体恤朝廷的难处,不要受到流言的蒙蔽。 天子的诏书如此诚恳,豪强们安下了心,他们还是愿意忠于帝国的,至于雒阳和司隶地区的豪强们只能怪他们自己站错了队,平时做的事情也太过人神共愤,此时经过廷尉府的审讯,这些豪强平时的罪行被整整抄录了一车的竹简,可谓是罄竹难书,一些品行尚算得上端正的豪强也是极为不耻。 四月底,王甫等一干人全部被明正典刑,在雒阳南宫外的广场上问斩,天子没有批准廷尉府的诸如车裂这样的酷刑,从各地赶来的近万人纷纷目睹了这些原本权倾朝野的宦官巨头们头颅落地的一刻。 孝桓皇帝末年,曾被宦官们陷害的党人在天子废除党禁后,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当他们听着监斩官旁的文吏大声宣读王甫等宦官的罪状时,都是痛哭流涕,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当年他们被不少人讥笑为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似乎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都是徒劳的,可是今天,这些被斩落的人头却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是有公理的。 随着一颗颗的人头落地,人群中不断有党人呼喊着那些死去的同伴名字,似乎是希望他们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知道他们的死是值得的,能够含笑九泉之下。 南宫的阁楼上,刘宏看着广场上哭灵的人们,朝身旁的司马防道,“建公,为那些死于国难的忠烈树碑立传,建立庙祠的事情,你代朕监督。”正处于形成阶段的士大夫阶层,必须为他们树立正确的精神信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作为帝国精英的士大夫阶层,更应当以此为任,那些死于外戚和宦官荼毒的士大夫和士人应该受到帝国最高形式的表彰。 “喏!”司马防神色肃然地答道,这段日子以来,天子说得最多的便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深为太傅等人所认同,如今已经通过太学生而渐渐为天下熟知,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帝国将一洗自孝和皇帝之后的靡靡风气。 尽管已经掌握了国政,但是刘宏却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从孝桓皇帝末年开始恶化的帝国财政不是短期内可以转为良性的,除了西北的羌人叛乱,北方鲜卑等游牧民族的再度兴起和有了不稳定迹象的南匈奴都时刻威胁着帝国的边境线,可这一切还不是最让他担心的。 大规模的饥荒才是帝国即将面临的严峻情势,外戚和宦官时代贪婪兼并土地的豪强已经严重破坏了帝国的基石,自耕农。刘宏现在接手的帝国从表面上看还维持着富庶的局面,可是事实上财富和粮食都集中在少部分的豪强手中,帝国的仓库中所囤积的粮食仅仅用来正在进行的对羌人的平叛战争就已经是捉襟见肘,支不敷出了,虽然通过从雒阳和司隶地区抄出的那些被归入叛逆行列的豪强家产可以暂时缓解帝国的财政,但是相对于帝国过五千万的庞大人口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必须在今年把战争结束。”刘宏看向了西北方向,喃喃自语道,总计近十万的帝国部队正在凉州和高原上和叛乱的羌人作战,急剧消耗着帝国国库中的钱粮。 听着天子冷不防冒出的话,司马防很快反应了过来,天子是在担心西北的战事,不过不长于军事的他并不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帝国过去对于羌人和凉州的态度太过摇摆不定,要么是在‘剿’和‘抚’之间犹豫,要么就是在‘弃’和‘保’之间踯躅,凉州三辅地区如今已经开始渐渐胡化,在帝国内部甚至形成了‘凉州寡于学术。’的共识。 “让尚书台拟诏,朕先前征为侍中的贾诩,让他去破羌将军段颎帐下担任军师。”刘宏突然的诏令让司马防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这个贾诩究竟是什么人,天子居然如此器重,不过现在破羌将军段颎应该已经深入羌地了,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刚打算开口提醒时,天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竟然将从凉州三辅地区所征辟的几名人才全都放到破羌将军段颎帐下听用,同时还派出了此前统领羽林左右骑,立下大功的公孙瓒和公孙度两人带着羽林坐骑以天子亲军参战,归护羌校尉李膺节制。 “不知道年轻时候的你有几分毒士风范!”想到被自己提前推上战场的贾诩,刘宏低声自语道,脸上露出了让司马防觉得有些奇怪的笑容。 十九.游侠 河内,被羁押的曹节跪坐在案前,将裹剑的白绢取下后,拔出剑锋,仔细地擦拭了起来,他的神情有些恍惚,这半个月里,从雒阳传来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王甫他们都死了,只有项让一个人活了下来,因为他出卖了侯览,那么自己呢?出卖了整个宦官集团的他,天子会不会放过他,曹节看着如一泓秋水般的剑锋,忽然笑了起来,天子是不会放过他的,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可是他怕死,所以欺骗自己,现在是该清醒了! 扔掉手里的白绢,曹节将剑锋搁在了脖子上,喃喃自语道,“陛下,但愿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说完,一引一拉,喉间三尺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地上的白绢,随着剑落的沉鸣声,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睁着的眼睛似乎藏着不甘,愤懑还有解脱。zuilu.*** 被响声惊动的执金吾走入屋内,看到的是已然横尸的曹节,他们没有惊讶,只是冷漠地将这个宦官中曾经的魁尸体搬了出去,一同随他们看押的羽林军士兵则是露出了喜色,他们终于可以回雒阳了。 司隶地区的官道上,一队持节的羽林军行进着,程昱骑在马上,心情颇为不平,他因为梦到红日,而改名为昱,谁知道才改了没多久,天子派出的使节就到了东阿郡,到处找他,若不是他在山中读书时和山下的一户人家多有联系,恐怕他就要错过天子的征辟了,想到这里,程昱觉得天子授命于天,这一切都是天意,自己定要效忠天子。 虽然雒阳和司隶地区的豪强已被扫空,但是总还有些漏网之鱼,沦为了盗匪,此时前方的官道上就有一伙四五十人的盗匪正围着十来人。不过那十来人却是异常凶悍,尤其是为的削瘦青年,手中一柄长剑大开大阖,凌厉狠辣,那伙盗匪居然是被他领着十来人逼得节节后退。 “好剑术!”程昱虽然不精通武艺,可是闲暇之余,也是练剑强身,和大多数仗剑游学的儒生一样,等闲两三个蟊贼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程昱身旁的羽林军官也是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这十来人个个都是剑术高手,看起来倒像是游侠一类的人物,“拿下那些盗匪。”羽林军官沉声喝到,他身后的士兵即刻左右急进,从两翼包抄向了正在缠斗的两伙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羽林军,那伙盗匪都是吓得打起了哆嗦,他们原先都是雒阳和司隶地区豪强的恶奴,侥幸从羽林军和北军五营手下逃出了性命,此时俱是被吓得心胆俱裂。 “王师来了,别让他们跑了。”王越高声喝道,领着手下的弟兄死死地缠住了想要逃跑的盗匪,不过片刻,羽林军就包抄到位,刀出鞘,箭上弦,呈两弯半月形的队伍围住了他们。 “还不放下兵器投降?”随着羽林军官一同过来的程昱看着还执着兵器的盗匪,不由厉声喝道。 刹那间,这些盗匪的兵器扔了满地,一个个跪在了地上。王越还剑入鞘,连忙赶来与程昱等人见礼,这一叙礼,才知道自己面前这位年近三旬,眉目犀利如鹰隼般的士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受到天子的征辟,上雒为官的。 听着王越的讲述,程昱才知道这位被天子征为羽林郎的青年因为替好友报仇,带着三十几名愿意跟随他的游侠进了羌地的贺兰山,被县令误以为死于羌人之手,等他回到家乡时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天子的使节,就连忙带着还剩下的十名游侠往雒阳而来。 “王兄真是豪胆,千里赴贺兰山,只为朋友之义。”程昱不由夸赞道,他身旁的羽林军官也是极为佩服王越和他身边那些活下来的游侠,这些人若是单打独斗,恐怕羽林军中士兵没几个人是他们对手。 一同上路以后,程昱觉这位新结识的游侠身上并没有太多江湖气,倒是非常讲究礼节尊卑,让他大为惊奇,觉得若是他能读些兵书战策,也许不失为一员良将。 押着那些盗匪,跟在队伍后面的十来个游侠也都是兴高采烈,他们跟着王越一同上雒,一来是他们钦佩王越的剑术为人,二来当个游侠始终都是被人所轻,虽然他们可以不屑一顾,但是心里总是想着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的,现在有程昱和羽林军官的担保,他们都是放下了心。 五天后,南宫外,王越穿着一身羽林军盔甲,和身后的十来名穿着剑士服的游侠都是一脸紧张,他们虽自命侠客,可是在世人眼里却是些游手好闲,动辄杀人的凶徒,此时能得到天子召见,心里俱是忐忑不安。看到他们的模样,穿着黑色文官服的程昱虽然也和他们一样,但是表面上要平静得多。 “几位不用如此拘谨,请随我来。”郭喜看着腰板挺得硬邦邦的王越等人,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似乎天子每次见的这些武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跟在郭喜身后,王越和他身后的游侠们都是屏住了呼吸,目不斜视地跟着走,一路上倒是安静异常,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程昱虽然要好些,不过也是同样极为恭敬。 “羽林郎王越,侍中郎程昱觐见!”随着宦官一声声地通禀,程昱和王越两人被引入了建章宫的内殿,至于那十一名游侠则是被拦在了外面,没有天子的命令,他们是不能进入的。 “臣王越,参见陛下!”按照先前宫中司礼宦官所教的礼节,王越和程昱同时跪拜在地,双手扣握后,以朝觐之礼参拜道。“免礼,赐座!”刘宏看着显得有些拘谨的两人,开口让身旁的郭喜奉上了坐垫,接着目光看向了年纪稍大的程昱,然后又落在了显得有些削瘦的王越身上。 几乎是被天子目光扫到的刹那,王越下意识地手放在腰间,作出了拔剑的姿态,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剑客,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当意识到自己的佩剑早就解在宫门外时,他才醒悟过来,不由诧异地看向了天子。 “王卿不愧是剑术高手。”看到王越那倏然即逝的拔剑动作,刘宏笑了起来,作为曾经的一名黑市格斗家,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好战的血液,和黄忠他们这些纯粹的武将相比,王越显然在步战上要厉害得多,刘宏可以肯定,就算是以后以勇猛著称的吕布下了马,与王越短兵相接的话,也不是他的对手。 王越心中已经从骇然转为了惊佩,他怎么也想不到年少的天子居然也是一位高手,而且是如此的高深莫测。 刘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以他现在的年纪,身上所具备的武术,恐怕连三成的威力都使用不出来,和王越切磋的话,也没有丝毫裨益。 和两人谈论了一会儿衮州和辽东的风土人情后,刘宏看向程昱道,“朕知道程卿为人刚正,所以打算让你出任司隶校尉一职,希望你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程昱进宫前,刘宏调阅了他在东阿县的履历,现他在改名前,曾被举为县中的狱吏,因为秉公执法而得罪了当地豪强,才辞官进山,更是改了自己的名字。 程昱听了一愣,司隶校尉是朝中重职,朝会时和尚书令、御史中丞一起都有专席,号为‘三独坐’,不但负责京师治安,更是可以弹劾三公这样的显臣,想到这里,程昱抬头看向了天子,重重地叩头在地道,“喏!”他本就是性格刚强的人,天子托以重负,他自当领命,忠心王事。 “京畿治安,朕就交给你程仲德了!”刘宏笑了起来,接着才朝王越道,“听说王卿带来的几位游侠儿都是剑术高手,正好朕身边的执金吾平时也习练剑术,不如让他们切磋一二如何。” “一切唯陛下之命是从。”王越答道,接着起身道,“臣去让他们准备一下。” “也好。”刘宏点了点头,接着让郭喜带着宦官去取技击较量用的木剑进来,然后朝身后站着的刘步道,“等会儿来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剑客,就算输了也不丢脸,不要逞强。” “喏!”刘步低声应道,不过眼中却露出了几分不服,他们二十八名执金吾受天子教导已近三年,每日的训练是羽林军的数倍之多,那日诛除宦官,他们更是杀了不少其蓄养的游侠死士,倒是不太相信还有谁能在单打独斗中击败他们。 二十.这就是凉州 大殿之内,十名游侠跟着王越,拘谨地踏进了天子所居的建章宫,他们穿着短打的剑士服,每一个人年纪都在二十左右,只是面容有股沧桑之色,过去国家动荡的几十年内,有无数和他们一样的青年走上了游侠这条道路,但最终仗剑行侠的理想被无情的世道摧毁,或沦为豪强的爪牙为世人唾弃,或颠沛流离半生,孤独终老。zuilu.*** 王越能体会身后那些兄弟的心境,游侠的悲哀莫过于纵有雄心壮志,也无奈出身卑微,想要出人头地,就要违背本心,结好权贵,如今天子给了他们机会,就如同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脱离苦海的希望,想到这里,王越看向那些陪着自己跨越千山万水,同生共死的兄弟,不由握紧了拳头。 拿起比试用的木剑,那些显得拘谨的游侠顿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浑身透出了一股血腥,程昱虽然性格刚戾,但也是觉得一股窒息的难受感觉,心里觉得这些游侠实在太不懂规矩,竟然在天子驾前如此大胆,不过当他看向天子时,才觉天子并没有一点不悦之色,反倒是看着那些游侠的目光中有些难以说明白的感情,似乎是怀念,又似乎不是。 “请!”执金吾虽然见过血,可是和这些少年闯荡的游侠相比,无疑在气势弱了许多,不过身为天子死士的荣耀却让他们抵住了这股常人见了怕就是要弃剑认输的血腥气息,沉声大喝间,挥剑抢攻。 刘步看着场中相较的两人,心中暗暗着急,此时虽然只过了数十招,可是他已经知道己方的落败是迟早的事情。“人家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输了也不丢人。”刘宏开口道,此时他已经相信面前王越和这十名游侠是帝国一流的步战好手,就如同昔年孝武皇帝时期李陵所率领的五千游侠步卒那般悍勇。 直到自己一手训练的执金吾败北,刘宏才鼓掌道,看向那胜了的游侠和其他人,“不愧是身经百战,你们可愿意与王越一起做朕的侍卫?”这些人千里赴贺兰山的事情,刘宏早就听回禀的羽林军官提到,当时就起了将他们收做贴身侍卫的念头。 只是愣了愣,那些游侠便在王越的低喝声中跪在地上道,“我等愿意.com”俱是没有按宫廷礼仪回答,不过刘宏并不在意,他现在想的是如何将帝国散步于四方的游侠编为一师,当年李陵领五千步卒,与八万匈奴精锐交战,斩万余,若非叛徒出卖,后援断绝,恐怕会成就如霍去病一样的功绩,由此可见,这些被世人看作无赖的游侠其实也是忠义之辈,只是帝国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报效国家。 程昱和领着十名游侠退下的王越离去后,刘宏挥退了郭喜等人,一个人拿了长剑,演练起招式来,帝队以步卒为主,但是真正称得上训练有素的只有雒阳三万不到的部队,其中可以算作精锐的也只有一万皇宫宿卫军,至于目前在西北平定羌人叛乱的帝队,大部都是从各郡国征调的青壮,平时只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而已。 放下长剑,刘宏坐在了案前,帝国的军队无疑已经不复往昔的强悍,现在是该到了重振军威的时候了,将自己总结的军事训练方法一一书写完毕,刘宏站了起来,他并不懂军阵之道,目前所能做的就是让帝国的士兵可以真正做到一汉当五胡,而不是凭着甲兵之利。 “望西北,射天狼!”走出大殿,刘宏看着夕照下的苍茫宫殿,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凉州战场。 西北古道,背着行囊的贾诩同样看着天际尽头落下的如血残阳,一脸风霜的他看上去不像一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尤其是那双让人觉得有些漠然冷意的眼睛更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这就是世道!”看向身旁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贾诩低喃道,接着他蹲下身从尸体上翻出了水囊和干粮,这个人本是他的同伴,不过现在已经死了,虽然不是他杀的,可是和他杀得也差不了太多。 啃着干涩的干粮,贾诩艰难地咽了下去,水囊里的水不多,他必须合理的分配,不过羌人已经席卷了这一带,也许前方的村庄早被摧毁,水井里也被羌人扔了的尸。 推测着各种可能,贾诩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他并不后悔自己离开金城,因为他从不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夜渐渐地黑了,虽然是四五月间,可是凉州的晚上依然寒凉,走进残垣断壁间犹自余烬未熄的村庄,贾诩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路上这样的村庄他看到了太多,遍地的血和被虐杀的尸体,那些叛乱的羌人如同野兽一般破坏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 贾诩觉得自己的血也许是冷的,因为他现自己现在看到那些尸体已经再也没有半点反应,就像是看着路边的野草一样,走进一处还没有完全倒塌的房屋,他放下行囊,靠在角落里看向天上如同狼牙的新月,皱了皱眉,接着站了起来,这几年凉州死的人太多,狼也多了起来,他不想在半夜里被咬断脖子。 快走出村子的时候,贾诩忽然警觉了起来,他听到了声音,拔出腰间的环刀,走向了一旁的废墟堆,很快他看到了露出的一只手,还刀入鞘,贾诩转过了身。 似乎知道外面有人,那只手的主人在废墟下挣扎了起来,“救救我的孩子!”女人虚弱的声音在贾诩身后响起,贾诩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又重新开始朝前走,他的干粮和水不多,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不是他能救得了的。 “求求你!”女人挣扎着爬出了废墟,看着视线里模糊的背影伸出了手抓着,她的怀中护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随着女人的挣动,孩子哭了起来。 “谢谢!谢谢!”眼前一片模糊的女人感觉到面前有一个黑影蹲了下来,抱走了自己怀中的孩子,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可是脸上露出了笑容,当贾诩再看向她时,她已经死了。 “我救不了他。”看着怀里只剩下一口气息的婴孩,贾诩朝地上的女人道,然后离开了村庄。 听着旷野里传来的狼嚎声,贾诩看了眼已经在身后远处的村庄,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前方的黑暗。 这是一处干燥的土**,几头幼狼蜷缩着,等待着捕猎的母狼回来,贾诩看着那些狼崽,忽然低头朝怀中襁褓里的婴孩道,“你有救了。”他的声音平静,有种森然的冷血感觉。 刚出生不久的狼崽还不太会辨识危险,贾诩将三头狼崽一一从土**里摸了出来,然后掐断了它们的脖子,将怀里的襁褓放入了土**内,接着看了一眼似乎一直睁着眼的婴孩,转身离开了。 孤寂的清冷月光下,响起了母狼凄厉的哀嚎声,此时已在远处的贾诩没有回头,他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冷漠的眼神里有了几分哀戚。这就是凉州,人和野兽比邻而居,命如草芥的地方!贾诩这样想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孤独地走着自己的道路,贾诩并不知道自己该去玩何方,他只是想要离开凉州这块土地。 武威姑臧,高虎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贾诩,这个在当地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在很小的时候就随着父亲去了金城,没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看起来只有先去段将军那里了?”虽然没有找到贾诩,但是高虎所要找的另一个人,李儒此时已在队伍中,这个眉目里透着一股阴柔的英俊青年的确有着出众的才华,一路上所遇到的数股羌人盗贼,在他的出谋划策下,都被马腾父子以较小的代价解决了。 “段将军是我凉州名将,能在他帐下,倒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李儒看着地图,有些犹豫地道,“只是如今段将军已经深入羌地,我们这一路过去,怕是有些危险。” “这个不用担心,陛下派出了羽林左骑,等他们到了,我们就有一千三百多骑兵,就算是遇到两三万羌人,也足可自保。”先羽林左骑出的黄忠此时已和高虎等人汇合,知道天子意思的他接口道,高虎和他带来的羽林军加上马腾父子的家兵也有五百人之众。 马腾没有说话,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地图,从小出生在羌地的他很清楚羌人的可怕之处,他们以老死于病榻为耻,作战时非常悍勇,要打赢他们,就只有比他们更嗜血,羽林军虽然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可是他们还不够凶狠。 “其实我们可以护送辎重的队伍一起出,虽然度慢了点,可却是最稳妥的。”李儒想了想后道,现在他已经是这支队伍的军师,当然若是贾诩在的话,一定会抱以冷漠的目光,一千三百多的精锐骑兵,已经算得上一股可以改变战场的力量,足以给羌人致命一击,不过李儒不是贾诩,而此时的贾诩也不是以后有过太多经历的毒士,而是一柄森冷的妖刀,嗜血而不知道收敛锋芒。 二十一.难兄难弟 弘农郡,此时距离天子诛除宦官已有近月,当雒阳的使节到达太守府时,年近七旬的皇甫规正在下属的几处的县所巡视,这位凉州出身的帝国名将过去担任过很多显要职务,不过由于生性方正,屡次得罪宦官集团,所以直到两年前还在帝国北部的苦寒之地担任度辽将军,为帝国安抚乌丸,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 整个帝国的西北部防务可以说是连成一体的,每次羌人叛乱,并州的匈奴,幽辽的乌丸和鲜卑都会起兵呼应,而皇甫规出任度辽将军时,凭借其威望,使得乌丸和鲜卑不敢有异动,尽管他晚年时没有打过一场仗,可是仍被世人认为是当时第一名将。 站在田垄里,看着青翠的稻禾,皇甫规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家老翁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自从知道天子奋武诛除宦官,他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当天子诏令各地郡县官吏,要用心恢复农业生产时,他更是亲自以太守之尊,不辞年老幸苦,在治下的各县之间奔波。 当持节的钟繇看到皇甫规时,竟也是脱了靴子,挽起裤脚管,下了水田,此时帝国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大规模种植这种来自南方的高产作物,“大人!”皇甫规身旁的随从看到了穿着郎官官服的钟繇,都是大为惊讶,他们以前见到的雒阳使节那个不是趾高气扬,今回还是第一次看到钟繇这样下地的使节。 “老将军。”走到皇甫规身边,钟繇恭敬地行礼道,虽然他此时是代表天子的使节,不过诏书还在官道的随从手上,他此时不过是以晚辈与这位帝国名将见面。 “天使怎可如此?”皇甫规也很是意外,他这一生也算得上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得出这位来自雒阳的年轻郎官出身名门,倒是没想到他会和自己一样。 “天子在雒阳也是亲自和百姓一同耕种。”钟繇恭敬地答道,“我不过是来见老将军,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钟繇的话,皇甫规睁大了嘴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自从孝文皇帝,孝景皇帝以后,就再没有一位天子亲自躬身农事过。 “老将军,老将军!”钟繇连忙唤道,不过心底下倒是没怎么太意外,天子下田耕作那天,跟随的官员都以为天子只是做个样子,以示对农业的重视,都是跟着下了田,哪想到天子跟着种田的老农边学边干农活,就是一整天,可把那些下田的官员给累的不轻 “大汉中兴有望了!”皇甫规喃喃自语道,出身于帝国相对富庶强盛时代的他这几十年来看着帝国逐渐衰弱,心中的痛苦是不为外人所道的。 离开水田以后,钟繇才将天子的诏令转达给了皇甫规,原来现任的太尉周景上了辞表,请求告老还乡,而天子也准许了他的请求,这空出的太尉一职在太傅陈蕃的推荐下,就落在了他这位帝国名将身上。 看到皇甫规没有立刻接诏,钟繇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只是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笺道,“这是天子给老将军的私信,老将军过目后再做决定不迟。”说完,站到了一边,安静地等待了起来。 皇甫规拆开封着天子印玺的信笺,仔细地看了起来,天子的信很长,皇甫规只是看了一半不到,双手就颤抖了起来,他这些年来所担心的事情天子全都看到了,帝国的军备松弛,士兵疏于训练,如今边地的军队中用了大批外族士兵,更是以后的祸乱之源,天子还称他过去每次力主安抚羌人,并不是被一些人所诟病的胆怯畏战,而是深知帝国景况,不愿轻启战端,实乃是有心杀贼,无力行之。 看到此处,皇甫规已是泪洒满面,这些年来那些指责他畏战,养羌人以自重的议论他表面上虽做出不在乎的样子,以为清自清,但心里却始终都耿介于怀,才数次请辞军职,甘愿来这弘农郡担任太守。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念着天子信中的话,皇甫规小心翼翼地将信叠好,朝一旁的钟繇道,“天子诏令,岂敢不从,待老夫还家,安顿好家人后,便立刻启程赴职。” “老将军,天子已经在雒阳为您和备好了大宅,令侄皇甫嵩,天子也闻其有良将之材,让下官带来了征为羽林郎官的诏令。”钟繇笑着答道,天子行事,总是这般滴水不漏,而且用人极准。 “天子隆恩,老夫必当誓死报之。”皇甫规向雒阳的方向遥遥一拜,脸上却是露出了年青时统率大军时的坚毅神情,一扫原来的老迈之色。 当皇甫规带着家人随钟繇向着雒阳赴职的时候,雒阳南宫的官署内,不少出身世家,没有尝过劳作之苦的官僚都是叫苦不迭,谁都没有想到天子竟然在南宫外的一处空地领人开辟了一块农田,每日都会亲自耕种,更是让他们也要下地劳作,或除草,或挑水施肥。 那些寒门出身的官吏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干了几天农活后也就适应了下来,可是那些名门之后的帝国官僚就没那么容易了,他们找到了在家休养的太傅陈蕃想请他跟天子说情,结果被这位脾气刚烈,同样出身贫寒的老大人给一顿训斥。 尽管此时儒术已经奠定了其在帝国学术中的独尊地位,可是帝国一向以来的传统依然保持着,学习儒术的官僚们无法指责天子的行为,毕竟孝文皇帝,孝景皇帝那时候有过这样的先例。 司马防出身河内司马氏,算得上百年名门之后,当天子让他同样给农田挑粪施肥的时候,他也一度有些抵触,但是当天子问他有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罚他饿了一整天以后,他才明白天子的用意只是希望帝国的官僚们明白百姓生产粮食的不易,并且试图一改过去形成的奢侈之风。 当天子带头做出裁剪宫廷开支,并释放了大批宫女和杂役以后,雒阳城内开始兴起了一股节俭之风,那些在南宫尝过劳作之苦的帝国官僚们在回到家后,再也无法容忍家里平时的浪费行为,平时心疼的儿女若是敢在碗里剩下饭肴,轻则训斥,重则直接请出家法,一边念叨着天子吟出的那‘悯农’,一边用惩罚让儿女记住什么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天子和百官的以身作则下,雒阳和司隶地区的农业生产恢复得极快,并且渐渐开始向帝国其他的郡县传播这股风气。 当皇甫规进入司隶地区时,看到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田间劳作的景象,过去在官署里的官吏们都是亲自在田间指导百姓生产,让这位年迈的帝国名将看到了有生之年彻底平定羌乱的希望,只要帝国的国力恢复,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抵挡住重振军威的帝队。 “不知道这司隶校尉是谁,竟然将司隶地区的治安治理得如此太平?”看着沿途的景象,皇甫规不由感叹道,他过去来途经司隶时,哪有这般平和,时常可见盗匪出没。 钟繇脸上露出了几分矜持的笑意,司隶校尉程昱可是个狠角色,一上任就跟天子要兵,亲自带着人马每天在司隶地区剿匪,哪个还敢在做那掉脑袋的勾当,如今他和被天子任为廷尉的阳球倒是名声旗鼓相当,不过论起凶名的话,还是阳球更甚一筹,这段日子去他廷尉府的世家子弟可是不少,如今雒阳市面上可是没人再敢调戏良家妇女,那些平素以游侠自称的汉子也是不见了踪迹。 廷尉府的牢狱内,两个少年被关在了一间牢房内,至于罪名则是半道抢婚,其实两人只是想看看那出嫁的少女容貌,却没想到两人刚制造出混乱,想要趁机行事时就遇到了巡街的执金吾,直接给拿下送到了廷尉府,半路上挨了出嫁少女家人的不少拳脚。 “阿瞒,你说待会阳球他会给咱们用什么刑,我听说孝武皇帝的时候,张汤明了三十六套刑罚,至今还没人能捱过第一套。”被关在一起的两名少年中,那名年长的高大青年推搡了一旁的少年道。 “抢婚未遂,按照律法,杖责四十,然后游街示众。”答话的少年,五官深刻,脸色白皙,眉目间闪着一股锐气。 “游街示众。”那高大少年顿时慌了起来,被杖责他是不怕,可若是被家中长辈知道他给廷尉拿去游街示众,败坏家风,他回家被罚事小,可是母亲那里,他不知道该何以面对。 “等会我一个人认了,不关你事。”叫阿瞒的少年看到同伴的样子,知道他是怕让家里身体不好的母亲失望,开口道,他在雒阳的朋友就只这个庶出的袁家长子。 “那怎么行!”高大少年摇了摇头,“这事我也有份,我不能让你帮我顶罪,回家以后,大不了我带着娘亲出来,我不信离了袁家,我袁绍就活不下去。” “也好,等你离了袁家,我见了你弟弟袁术,就见一次打一次。”看着高大少年,叫阿瞒的少年大声道,接着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二十二.朕代为管教 建章宫内,在郭喜的服侍下,刘宏换上了一身白色常服,而王越领着的十名游侠和刘步带着的执金吾也穿上了布衣,如今帝国的人事调动已经基本完成,短时间内刘宏没有任何改革的打算,目前空虚的帝国需要的是稳定和恢复生产,没有十年时间的休养生息来积蓄实力,很难一举根除祸乱了百年的西北羌乱,刘宏行事的准则一向都是出手无回,否则宁可隐忍待。[醉][露][网]. 片刻后,一行人从建章宫的一处偏僻宫门走出,看上去倒像是哪户官宦人家的公子出游,外面司马防早已备好了马车,毕竟建章宫距离城中繁华处比较远。 “公子,咱们去哪里?”登车以后,换上儒生服的司马防问道,说实话知道天子有意出行的念头后,他就一直在准备着行程,不过做主还是得由天子来。 “先去城中再说。”刘宏开口道,他出宫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帝国,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显然司马防和其他人不这么想,一脸的慎重。 马车在宽阔的街道上前进,渐渐地随着远离皇宫,人烟开始稠密起来,掀开车帘,刘宏看着秩序井然,倒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嘈杂,点了点头道,“阳球做的不错。” 廷尉阳球在帝国的士大夫中算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好法家,不喜儒术,最佩服的人便是孝武皇帝时的曾官至御史大夫的张汤,尝以酷吏自居,在同僚中一向恶名昭彰,因为他办事不仅铁面无私,而且六亲不认,不管谁都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司马防作为天子近臣,知道天子虽然在儒学上的修养比起当世的大儒还要高明许多,不过绝不像以前的天子那么重视儒术,至少在最近几次接见太学的博士时,时常提到张衡,王充,王符等几位提倡要兼修并叙的几位大家,要求太学生不但要明彻五经,更要学惯百家,不做那等只会空谈的大言之人。 “阳廷尉最近抓了不少不法的官宦子弟,不但施以重罚,还写明他们的家世让城门兵押着在城中各处热闹地方游街示众,现在各家大臣都畏之如虎,管束子弟极严,有几位更是放出了话,要是给阳廷尉捉了去,就不要再回家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司马防看着一派太平的街道,虽然他觉得阳球的法子损了点,不过对于重视名誉的帝国官僚们来说,却不失为良法。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才怯如鸡。”刘宏沉吟道,对于目前仍以察举选官为主的帝国来说,还不到推行科举的时候,这些官宦人家的子弟就是帝国今后的栋梁,不能任由他们飞鹰走马地在家荒废掉。 见天子吟出民间讥讽世家子弟的童谣,司马防叹了口气,他也是世家出身,当然知道帝国现在的察举制度的弊端,虽然天子亲政后,启用了大批良才,不过相对于帝国二十多万的官吏来说,总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但是要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建公,你说朕若在雒阳城外重建细柳营,仿效孝文皇帝时太尉周亚夫故事,将那些官宦世家子弟征召为军,严加训练,可有几分把握?”刘宏朝司马防问道,想从这位出身名门的河内司马子弟身上知道自己若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遇到阻力。 “那就要看陛下建细柳营的目的为何了?”司马防迟疑了一下后道,他相信天子建细柳营绝不会只是为了管束那些纨绔子弟,说不定是真打算训练成能上得沙场的军队。 刘宏看着司马防神情,就知道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叹道,“当年孝武皇帝时以世家子弟为主的羽林军是何等为世人所崇,如今呢?怕是没人记得孝武皇帝‘如林之盛,为国羽翼。’这句话了吧!” “陛下若是要建细柳营,以臣之见,倒是可以借甄选郎官为名而行。”司马防开口道,其实他觉得天子的主意极好,不过是办这件事时,不能让各地的豪强大族认为天子建细柳营是别有目的。 “建公主意妙极!朕的细柳营,也不能随便什么人都收!”刘宏目光一动,就笑了起来,他诛除宦官后,恐怕那些豪强都明白,以后要为子弟谋官可没那么简单,这以利禄为饵,想必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派出自己的子侄,恐怕到时候还要争个头破血流。 “陛下说得不错,这细柳营,自是不能什么人都收。”司马防也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让车外的王越,刘步都是大为好奇,不知道天子和司马常侍为了什么事情笑得那么高兴。 说笑间,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吆喝和周围百姓的哄笑,“停车!”刘宏掀开车帘,和司马防一起下了车,让执金吾把车停好后,两人在王越的护卫下,站在了路旁。 不过片刻,廷尉府的官吏和下属士兵拿着链子牵着两个少年一路走了过来,一边大声宣扬着两人犯下的罪状,当听到‘太仆袁逢之子袁绍和大司农之子曹操。’时,刘宏的目光一愕,接着才仔细看向那一高一矮的少年,只见那高大少年生得极为英俊,矮个少年虽长得不如高大少年,不过却目光犀利,叫人过目难忘,两人虽被路旁众人指指点点,居然倒不像其他那些被廷尉府捉到的官宦世家子一样垂头丧气,反倒是抬头挺胸,一副英雄好汉的模样。 “这两人此时在一起倒也有趣。”看着袁绍和曹操顾盼生姿,刘宏忍俊不禁,不由笑了起来,一旁的司马防也是点头附和,这两个少年倒是大异常人,瞧他们走路的样子,明显板子捱得不轻,却偏偏还要咬牙做出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来,倒是难为他们了。 “公子,我觉得他们两个倒是该进细柳营一趟。”司马防看着袁绍和曹操居然旁若无人地还在那讨论日后要如何去一睹那位没有抢成的新娘容貌,不由朝一旁的天子道。 “我也正有此意。”刘宏答道,觉得自己这一趟出宫倒也不虚此行,“建公,走,且去其他地方看看?”对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和三岁的曹操和袁绍,刘宏还不想太早和他们相识。 “本初,瞧见那白衣少年没,样貌可比你还俊俏三分,不知道是哪家的…”曹操看到离去的刘宏一行人,朝身旁的袁绍道。 刘宏数年锻炼,耳目聪敏,听到曹操的话,却是回头一看,倒是让曹操和袁绍一惊,暗道这少年好冷的眼神,都是给看得心底一寒,原本要说的玩笑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接着两人又现这白衣少年身旁跟随的年青儒生正看着他们,那目光让他们很不舒服,好似两人是罪大恶极之徒一样。 “这两人,以后进了细柳营,要严加训练。”听着天子的话,司马防看了眼被押着走远的两名少年背影,暗道这两人以后在细柳营的日子恐怕要比别人不好过的多。 大半个时辰后,曹操和袁绍两人被廷尉府的人给放了,不过这时两人显然没有游街时的潇洒自若了,曹操还好些,他父亲曹嵩素来疼爱他,倒是不会拿他怎样,而袁绍就不同,他母亲不过是个庶人,在袁府一向没什么地位,袁绍回去后,一定会连累母亲。 “阿瞒,你能不能借我些钱?”袁绍事母至孝,一想到自己回家后母亲因为自己被人讥讽,他不由看向曹操道。 “我的钱也不多,你知道的。”曹操皱着眉头道,他从小跟着父亲养成了节俭的性格,平时父亲给的钱虽然存了下来,可是要说能拿来在雒阳买房也只是杯水车薪,至于袁绍,他的钱倒都是拿去孝敬母亲了。 “你别急,我有办法了?”曹操拉过袁绍,小声说出了自己想到的办法。 “这是不是太下作了。”袁绍听完,有些犹豫,不过他又有些心动,他知道按好友的法子办,的确是能弄到一大笔钱,过了良久,袁绍才下了决心道,“那就这么办!” “好,那你先回去,忍上几天,等我们伤好了,就立刻动手。”曹操道,一边说着,一边和袁绍一起捂着被打得不轻的臀部,慢悠悠一扭一扭地走回家去了,两人倒是没想到自己在这僻静地方的谈话被刘宏派出暗中跟踪的游侠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大半个时辰后,刘宏坐在回宫的马车里,想到曹操那个弄钱的损招,不由笑了起来,“建公,到时你去跟袁逢曹嵩打声招呼,就说他们的儿子,朕代为管教。” “喏!”司马防答道,说实在话,那个叫曹操的少年想的弄钱法子还真是够阴的,叫人吃亏也只能是自认倒霉,怪不得别人。 二十三.帝国的士风 帝国北方重镇,涿郡.一队持戟的执金吾和队列整齐的羽林军在路上行人们惊愕的目光中护送着持节的天子使节缓缓进入了城中,闻讯赶来的郡中官吏都是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位持假节,可以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吏的使节究竟是为何而来。 骑在马上的钟繇看着路旁人群敬畏的目光,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持节,虽然他不像田丰和沮授那样录职尚书台,可以处理国家政务,但是这份持节代天子行使意志的荣耀却也是别人所不能得到的。 入驻驿站以后,钟繇立刻命令涿郡郡守,让他立刻将此时已被称为海内大儒的卢植寻来接天子赐封其为护乌丸校尉的诏令。郡守不敢怠慢,连忙派出了手下的小吏去了城外的卢植所开的学堂,将这位涿郡闻名的大儒请来,同时心里也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好好和这位被天子看好的护乌丸校尉打好交道。 得到命令的郡吏不敢怠慢,带其人手,一路敲锣打鼓地直奔城外而去,对他们这些涿郡的本地人来说,卢植能得天子重用,他们身为同乡,也是觉得脸上有光。 帝国的士大夫阶层此时虽大多为儒士,但是一些闻名海内的大儒却并不只是研究儒术,而是包揽百家,同时习武练剑,君子六艺中的射御也是从不放下,出仕更没有文武之分,俱是上马为将,下马为相的人物,如今天下闻名的帝国三大名将中,升迁为太尉的皇甫规和担任护匈奴中郎将的张奂就是饱学之士,即使称为大儒也不为过,而另一位破羌将军段颎也不是粗鄙的武夫,只是素来不喜文事才声名不显而已。 涿郡城郊,一处并不宽广的房舍内,坐满了正襟危坐的年青儒生,卢植名著海内,被称为学为儒宗,但是此时正当盛年的他却不同于与他齐名的郑玄等人,收徒极为严格,全没有儒家有教无类的风范,原本慕名而来的三百弟子最后只剩下这在座的五十人,其余的人要么被他赶走,要么就是吃不了他这里的苦,知难而退。 外面传来的敲锣打鼓声和嘈杂的人声渐渐逼近,那些看书的弟子都是心中一动,他们还记得数月前,得到天子诏令而上雒为官的同门公孙瓒,当时好像也是这般热闹,想到这里,倒是有不少人都偷偷地朝窗外看去,看到这些弟子的模样,卢植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这些弟子怕是都没有心思念书了。 “人若无名,方可专心。”卢植长声而起,看着一众弟子道,他虽无责备之色,但是弟子们知道他其实心中已是不悦他们的浮躁,于是连忙收摄心神,专心看书。 “都出去吧!”一众弟子没想到的是,老师居然让他们出屋了,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直到卢植再次话,他们才放下手中竹简,连忙走了出去。 卢植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却是想起了前段时间从雒阳回来的太学生跟他说的一则轶事:颍阴望族中那位号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荀爽为朝中大臣所举荐后,居然受到了天子的回绝,而天子在朝堂上的话最后更是流传了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读书人更当以此为任,若是人人都见世道不明,便去做隐士,眼睁睁地看着天下百姓受苦而独善其身,等到天下太平了才出来做官,就算书读得再好,学问再高,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尤其是他荀爽,师从李膺,却不及其师风骨之万一,不但是有辱师门,更是欺世盗名之辈。’ 其实自己也是天子口中的欺世盗名之辈吧!想到自己过去在孝桓皇帝时屡招不应,卢植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亏他还以为自己是谨守君子之道,可是和年近八十仍在朝堂上和宦官相争的太傅陈蕃,被下狱而犹自刚强不屈的李膺等人相比,自己实在是个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伪君子。 “老师,老师!”几名弟子忽然回到了屋内,看着愣的卢植,连忙呼喊道,“天子举您为护乌丸校尉,辖管幽辽军事,如今使节正在城内相侯呢!” 听着弟子的言语,卢植惊醒过来,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想不到自己这过去在国难之时独善其身的人竟然得到了天子的重用,一时间竟是难以接受,直到门外的郡中官吏进来恭喜才相信。 “卢先生,您还是快更衣,随我们进城吧?”几个郡中官吏迟疑着道,他们知道卢植一向傲骨,以前更是不屑为官,如今天子虽诏,可是难保他和过去一样,再次拒绝,不过这次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卢植竟然没有犹豫,而是看着雒阳方向遥遥一拜后沉声朝他们道,“植这就去更衣。” 片刻之后,换上平时绝不穿的华服,卢植在弟子的簇拥下,骑马往城中而去,他并不知道,那段流传而出话语是天子刻意所为,一来是为了弘扬孝桓皇帝事情兴起的刚烈之风,二来则是为了打压儒家中本就有的隐世消极之风,三来则是为了激将如同卢植这样的刚正之士,让他们心生惭愧,如此再出诏令征辟,他们定然会竭忠以赎自己所认为的罪责。 涿郡郡守官署中,卢植和一众官吏都是跪拜在地,神情肃穆地听完了钟繇所宣读的天子诏令,请出官服金印后,钟繇更是将手中的假节亲手交给了卢植,有了天子所赐的假节,卢植便可以先斩后奏,二千石以下的官吏都可持假节而杀。 接过钟繇手中的假节以后,卢植朝着雒阳方向,叩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道,“臣受皇恩,必当誓死报效,不使乌丸,鲜卑伤我大汉子民。”说完,才站起身。 “天子常言卢公文武双全,为当世良才,当不负天子重托。”作为天子使节,钟繇自是要勉励卢植这位名著海内的大儒,在他心里,卢植虽有名望,但是从未出仕,天子如今一下子给其如此重职,这份恩信,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在帝国的传统中,如同卢植这样的士大夫,他们不贪财,不喜美色,对他们来说,士为知己死是人生的信条之一,更何况这位知己是他们本就要忠诚侍奉的天子。几乎没有停留,换上官服,卢植带着护乌丸校尉的金印,只挑了几位可堪一用的弟子便和护送的羽林军往幽州连夜而去,对心情激荡的他来说,有天子如此的看重,便是身死也无憾了。 汉水之滨,隐居于此两年的荀爽,此时跪在滔滔的河水之边,擦拭着昔年老师李膺送给自己的长剑,一脸的羞愧,他以为自己是伯夷,叔齐一样的义人,可是原来他只是个不堪的小人,想到老师李膺被捉入北黄门寺诏狱遭到毒刑时,自己却在这里独善其身,荀爽将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只觉得自己这种国家有难,师长遭劫时抽身而去的人实在是不忠不孝,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六弟,不可!”就在荀爽一咬牙,要横剑自刎的时候,数声大喝从远处传来,荀爽循声看去,只见自己的几位兄长不知从何处寻到自己消息,正匆忙地奔过来,显然是要劝自己。 苦笑一声,荀爽再次横剑于颈,他实在是无面目见天下人。看到荀爽只是回头一望,便再次转身而去,显然是死意甚坚,荀氏八龙中最年长的荀检急得大喊了起来,“六弟,不要,天子诏令,让你不准自刎。”这时其他人,如荀绲等人也都是一同大呼了起来。 ‘天子诏令。’此时唯一能阻止荀爽死念的也只剩下了这句话,荀爽的剑掉在了地上,让还在远处的几位兄长松了一口气。 “六弟,你糊涂啊,你怎可以寻死呢,你这一死,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你是那等不忠不孝之人。”荀检一把抱住了这个兄弟中才具最高的六弟道,“天子的话虽重,可也只是一时气话。” “是啊!”这时其他几人也是劝了起来,接着荀检拿出了天子的诏令,塞到了荀爽手里,“你自己看!” 刘宏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荀爽这个被人称为‘神君’的全才死的,之所以用他说事,是因为他出身颍阴望族,自从外戚宦官乱政的这几十年来,士族化的高门对国家的忠诚开始不断减弱,刘宏必须扭转这种风气,而荀爽无疑是拿来激励士风的最好风气。 ‘知耻而后勇!’喃喃念着,荀爽看着天子的诏令,明白了远在雒阳的天子苦心,不过他没有说出来,他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大哥,二哥,我不会再做那等懦夫所为之事了。”站起身,荀爽朝赶来的几位兄长道,“我这就启程上雒,向天子,向天下人告罪。” “不要管其他人的话,大丈夫生于世间,只要问心无愧即可,以前做错了,那就改过来。”荀检沉声道,如今随着天子的那番话,他荀家的声望一落千丈,如今要重振家声,就要靠他们几人了。 “我知道。”荀爽点了点头,只是一脸的凝重,他知道自己上雒以后,一定会遭到人们的讥笑,不过他已不在乎,天子的话是对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他们这些读书人,更应当有着身死不退,杀身成仁的气魄。 二十四.西北望 左冯翊,云阳.这座自前朝始皇帝修筑长城,为了抵御匈奴而建的城市如今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在一年前的羌人大军的铁蹄下,一千二百守军全军覆没,城破之后,近两万男子被屠杀,三千青壮女子被掳走,剩下的活口不足百人。 如今这座死城的残垣断壁上,帝国护匈奴中郎将麾下的七万大军驻扎在了此处,年已六十二的张奂看着四周苍凉一片的旷野,老迈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坚持的招抚羌人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难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错了吗?一时间,这位帝国名将心中涌起了这样的念头。 “大人,消息到了!”军司马尹端从远处走来,到了张奂这位已经追随了十年之久的老上司身后,脸上喜忧参半,天子诛除宦官固然可喜,可是却也让他们和段颎的后勤几乎陷入瘫痪,若非天子在此前派出了名震天下的李膺担任司隶校尉,安抚住了三辅地区,紧急抽调了一大批粮草运送过来,恐怕他们这支乌丸,匈奴人占了一半的大军就会自行崩溃。 “段纪明那里如何了?”张奂两道雪白的眉毛动了动,他的七万大军,转战并,凉近两年,如今已无力再战,现在只是靠着他的过去的威望勉强维持着大军表面上的强大,不过好在东羌之地已经没有成建制的叛军,眼下只能指望段颎那支斗志旺盛的三万部队了。 “天子已经稳住了局势,重新恢复了粮草辎重的调拨,不过段将军那里怕是短期内仍然难以对逢义山动攻势。”尹端摇了摇头,目前他们这七万大军要弹压东羌,是无力支援段颎了。 “天子也不容易啊!”想到远在雒阳的年少天子,张奂叹了口气,若是天子能早二十年,不,哪怕十年登位那该多好,那样的话,他和皇甫规便是拼着一死,也会和段颎一样,不顾性命杀入羌人老巢。 尹端沉默,他和张奂并没有如同雒阳的南宫百官一样见过天子,只知道年少的天子是孝章皇帝以降大汉中兴的唯一寄望所在,诛除宦官,扫灭豪强,振奋了天下人心,可是自孝桓皇帝以来恶化的帝国财政和日渐空虚的各地粮仓却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听说天子已经将遣散了大批的宦官宫女,厉行节俭,每日操持政务到深夜,就是为了保证他们这些平叛军队的粮草辎重。 “大帅,雒阳有信使到。”就在张奂和尹端陷入各自沉思的时候,两人中军的一名亲兵策马飞奔而至,高声喊道。 张奂和尹端同时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自从天子亲政以后,并没有给他们任何指示,难道这一次是天子打算让他们出兵响应段颎吗?心中猜测着,两人一同步下了残缺的城楼,一同向中军而去。 中军帐内,负责送信的羽林郎官看到帝国的名将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连忙行了军礼,接着从怀中摸出了贴身藏着的天子密信,看向帐内的士兵后朝张奂道,“将军,下官出时,天子曾有严令,此信只能交于将军一人。” “都退下。”张奂沉声喝道,他此时越加相信天子可能是要他出兵了,毕竟段颎那本此前上奏的平羌奏章不知何故已经传得天下皆知,‘臣以为狼子野心,难以恩纳,势穷虽服,兵去复动。唯当长矛挟肋,白刃加颈耳。’三辅地区有不少人更是喊出了杀尽诸羌的话。 恭敬地将信送上后,羽林郎官也退出了帅帐,只剩下张奂一个人拆开信封,面色沉重地看了起来。帐外,尹端朝那羽林郎官打听起了雒阳的情形来,很想知道朝中对羌人的态度。 “回禀司马,此前确有几位大人在朝会上向天子提及平定羌人叛乱的事情,不过天子以张将军和段将军为当世名将,不必过多干涉为由拒绝了朝议。”羽林郎官答道,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事般接着道,“在下官来前,天子倒是派出了羽林左骑前去段将军帐下听用。” 尹端的心紧了一下,羽林左骑是帝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天子派出这支亲军,无疑代表了某种意思,难道是要他们配合段颎剿灭西羌,想到这里,尹端看向了没有动静的大帐,不知道天子到底在信中向张奂提了什么事情。 在有若煎熬的等待中,张奂终于掀帐而出,尹端看向他,却觉这位跟了十年的主将脸上竟有些哽咽之色。走到羽林郎官面前,张奂重重地行了一记军礼后道,“请回禀天子,就说老臣一定不负信中所托。” 羽林郎官并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只是见到面前已经两鬓斑白的帝国名将如此郑重地向自己说话,只觉得胸膛一热,大声答道,“喏!”接着便转身离去,回赴雒阳向天子复命。 直到羽林郎官消失在视线中,尹端才看向张奂道,“大人,天子信中要我部如何?” “你自己看吧!”张奂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尹端,他没想到天子竟是如此知兵,只是让他安抚好麾下的七万大军,没有丝毫让他勉强出战的意思。 尹端越看越心惊,他几乎都以为远在雒阳的天子不是一位少年,而是一名老谋深算的名将,看罢信后,他才还给张奂道,“天子所思深远,远朝堂诸公,只是段颎那里,恐怕他未必肯对羌人停手。” “段纪明虽然以刚猛著称,但仍不失为忠臣,他不会违抗天子的。”张奂知道尹端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老部下一向和段颎合不来,认为他太过刚愎自用,不过他自己心里知道,他和皇甫规还有段颎号称凉州三明,被世人称为名将,但三人中真若论行军打仗,还是他段纪明最厉害。 对于张奂麾下以匈奴,乌桓等外族雇佣兵为主力的部队,远在雒阳的刘宏从骨子里是不相信的,他知道张奂带着这样一支部队连续作战两年,击溃东羌的叛乱主力可谓是时刻如履薄冰,再加上以前孝桓皇帝时期,被他诛除的宦官集团屡次克扣军费,贪墨赏赐,张奂能使大军不哗变已经很了不起了。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帝国整个西北边境的地图,眉头深锁,他已向张奂承诺会将过去积欠那些匈奴和乌丸雇佣军的军饷补足,这样一来,他从雒阳,司隶地区抄出的豪强财产一下子就去了三成,再加上赏赐段颎所部的钱财,估计到时手上不会剩下多少余钱。 “希望李膺能按住段颎这头猛虎。”刘宏自言自语道,在曹操这些帝国今后的中坚力量形成前,段颎是他最为看重的将领,但是目前他还不能让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进行这场平叛战争,在帝国的国力恢复前,他将不惜放弃如今对羌人的暂时有利局面。 帝国边地的部队中雇佣军已经过了一半,而郡国部队这些年来日趋败坏,如今唯一还算是汉人精锐部队的只剩下了皇宫宿卫军,想到这里,刘宏的目光从地图上收了回来,总之今后十年内,帝国对外的国策必需改为防御为主,不管是羌人,还是鲜卑,匈奴,都不能再生大规模的战争。 钱粮和时间,是刘宏目前最迫切的,尤其是钱粮,只要有足够的钱粮,他就可以打造一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军队,帝国的豪强可不是他说让他们让出手中的既得利益就会让出的,扫灭雒阳和司隶地区的豪强对其他各地的豪强们来说还只是帝国政治斗争中失败应得的下场而已,可若是侵犯到他们根本的利益,没有强大的军队震慑,很难让他们听命就范。 “只有慢慢来了!”刘宏压下心中的野心,自言自语道,他如今年少,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自己的帝国,只有帝国的基石,自耕农和中小地主兴起,他才能让拥有过五千万人口的帝国迸它可怕的力量,不管是毗邻西域的贵霜人,还是横亘在东西方之间的安息人,抽取丝路大宗贸易税的他们都将承受帝国的军事打击,他们窃取了帝国的财富,理所当然要受到制裁和惩罚。 “陛下,这是尚书台整理的各地官仓的贮粮统计。”回到雒阳的钟繇担任着天子身边秘书官的职责,负责和尚书台之间的联系。 “哦,放着吧!”刘宏从遐想中回过了神,走回书案前,打开了由田丰所负责的报告,为了提高帝国官僚的办公效率,从一个月前开始,他将以前所用的策划和计划书等文件的撰写格式在尚书台推广,而摒弃了过去那种讲究辞藻,但是内容简要的形式,虽然一开始受到了抵触,不过当帝国目前还算对政务尽心的官僚了解这些格式的好处以后,已经慢慢接受了下来。 总之刘宏在竭尽所能地将儒家所推崇的文辞从帝国的行政系统中驱逐出去,诗辞文章是日常聚会时谈论,用来增加修养的,而不是用于帝国的朝会和文书报告里来卖弄学识,好在这时的帝国官僚在经过外戚和宦官时代的摧残,不少人都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人,而且如同太傅陈蕃这样的老一辈大臣更是全力支持着天子的这种改革,至于豪强之类,这种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而唯一受到影响的恐怕就是那些学习儒术的儒生了,不过此时自孝和皇帝以后儒学的繁褥之风已经开始受到有识之士的批判,在如同郑玄和卢植等一批或在野,或在朝的大儒声援后,力求文章本意,而不是在意辞藻修辞的风气渐渐在帝国兴起,而此时并没有人意识到,改变,往往是从这些被忽略的细小地方开始。 二十五.阿瞒本色 雒阳城西,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暗下的天色中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看着左近无人,曹操从怀中摸出了准备好的蒙面黑巾扔给了一旁的袁绍,接着两人又从地上取了些灰土抹在脸上,才戴上黑巾,接着两人紧了紧腰里的佩刀,溜向了不远处的一处娼家后门。 在帝国,娼家并非烟花之地,往往都是数代家传的歌伎,以卖艺为生,不过也有一些被人包养,虽号称娼家,不过却早就是章台之流的人物了。 站在高墙前,袁绍双手一叠,扎下了马步,曹操也不多话,直接纵身一跃,借着好友一托之力,翻上了两人高的墙头,两人之间的动作倒是看得天子派出暗中监视的几个侍卫点头不已,觉得这两个少年很有他们当年做游侠时夜盗大户的风范。 上了墙头之后,曹操倒是没有急着拉袁绍上来,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准备好的肉糜,扔到了墙院内,接着猫腰躲在墙上,屏住声息,直到这户娼家所蓄养的几条看家恶犬倒地以后,才转身朝等得焦急的好友道,“行了!”说着伸出了手。 看着天子交待盯住的两个少年翻墙落院,几个侍卫方才从不远处的隐蔽地方现身,接着干净利索地摸墙而进,看着倒在地上几头恶犬,几人相视一笑,暗道那矮个的少年曹操倒是心思密得很,第一次干这种勾当竟是和老手有得一比。 领着好友一路窜行,曹操两人倒是顺利地摸到了所进娼家的歌伎住所,伏在了墙角,仔细听了一阵,才肯定自己要找来借钱的人在屋内,才小心地在附近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藏了下来,不吭不响地等了起来,让跟着他们的几名侍卫暗道这两少年好大的胆,也不怕被人现。 月过中天,直到房内没了声音,传出阵阵鼾声时,曹操才和袁绍现出身形来,走到门前,拔出腰间的佩刀**门缝,一点一点拨着门闩,而袁绍则在一旁把风,过了片刻,一声轻响,曹操撬开了房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两人猫腰闪了进去,接着立刻关上了门 两人摸到床榻前,点燃了一旁案上的铜灯,接着拔刀架在了床榻上犹自熟睡的男女身上,突兀亮起的火光让睡着的男女醒了过来,当他们睁开眼的时候,那漂亮女子看到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嘴一张就要喊起来,曹操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她的嘴,轻声道,“我们今天来,是找你枕旁这位大人,和你没关系,明白了不?要不然待会可莫怪我手中的刀不讲情面。”压着喉咙,曹操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汉子。 女子仿佛明白了过来,当即点了点头,曹操方才松开了她的嘴,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道,“卫大人,您不回家,倒是跑这里来过夜,不知道这事传出去,给那些太学生知道,嘿嘿!” 听着面前的矮汉奸笑,被刀架着脖子的卫大人原本保持冷静的脸不由抽了抽,这夜宿娼家的事情要传出去,经过太学生那一宣扬,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你们两人究竟为何而来?”卫大人仔细看着面前蒙着脸的高矮汉子,额头上沁着汗珠问道。 “卫大人放心,我们只为求财而来,只要您给十万钱,我们保证不知道您这回事。”曹操说道,十万钱折算成黄金,也就十斤而已,以这位河东卫家出身的卫大人来说,还不算太多。 “我现在身边没那么多钱?”卫大人沉吟道,他看着面前的矮汉道,此时他心里已经料定这两人是有备而来,只是他猜不到两人打算怎么做。 “我们原本也没打算今天要这笔钱!”曹操走向了一旁的案几,通常娼家的歌伎都是懂些诗词歌赋,家中闺房里笔墨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不然怎么拴住如卫大人这般名士。 “还不过来替你家大人研墨,好将你二人如何相识相知相依相偎的故事写下来,也好供日后缅怀。”曹操看着那瑟缩的女子,摆手道。 卫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没想到这矮汉竟这般阴损,不过容不得他细想,拿刀架着他脖子的袁绍一抖手腕,低喝道,“还不写,汝以为吾手中刀不利乎。”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卫大人心中哀叹,看着下了地战战兢兢在那研墨的歌伎,也只有跪坐,拿起曹操奉上的狼毫在铺开的帛纸上写了起来。 见卫大人下笔既慢,又写得极为隐晦,曹操却是眉头一皱后道,“卫大人,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花钱消灾了。”说到这里,他一把拿过了写了没几句的帛纸,揉做一团道,“卫大人,还是我来复述,您来下笔吧!” 在门外一直听着动静的几名侍卫见曹操竟是兴致颇高地吟起文章来,虽然听不懂太多,但是里面那等香艳露骨的词句倒还是识得的,心道这少年不愧是被天子看中的人物,端的是文武双全。 下笔的卫大人听着身旁矮汉吟出的淫词诲语,也不由面红耳赤,不过无奈颈上白刃相加,只能照写下来,过了良久,一篇文采飞扬的***文章就写出来了。 拿过看后,曹操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从一旁取过红印泥,朝卫大人道,“卫大人,签字画个押,再按个手印,我们就告辞了,以后自会找你取钱,到时这东西再物归原主。” 将写着文章的帛纸卷好扔给袁绍后,曹操打了个眼色,自己抽刀抵住了卫大人的咽喉,却是让袁绍先走了,“卫大人真是好福气,能有如此红颜相伴,真是我见犹怜。”袁绍离去后,曹操倒是看向靠在卫大人身旁的歌伎啧啧道。 “好了,我也不打搅二位清梦了。”估计着袁绍应该已经离开远了,曹操方才笑着收刀,朝二人摆手一礼,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出,倒是一派潇洒模样。 卫大人看着大方离去的矮汉,脸上青红不定,最后仍是不敢召集歌伎家的家奴前去相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大半个时辰后,刘宏在建章宫内得到了侍卫的回禀,听着那记性比较好的侍卫背诵出曹操所吟的那篇***文章和整个过程后,刘宏看向身旁侍奉的司马防和钟繇道,“觉得如何,朕以为是个可造之才。” “第一次做这等勾当便能如此,也委实是个人才了。”司马防想到那叫曹操的少年最后大笑离去,丝毫不惧那位卫大人喊人捉拿,这份胆识心思怕是放眼天下,也无几人能及。 “陛下,要不要察一下那位河东卫大人。”钟繇倒是不似司马防,而是直接问道,夜宿娼家,还给人勒索,这人也算是丢尽帝国官僚的脸面了。 “不必,朕自有安排。”刘宏挥手道,他对河东卫家,南阳袁家这样门生故吏满天下的豪强大族可谓是处心积虑地想着要削弱他们,如今曹操手里那份文章倒是不失为对付河东卫家的利器。 “建公,细柳营筹备得如何了?”刘宏看向了司马防,他现在决定尽快让曹操,袁绍这些还年少的世家子弟进入细柳营,一来是培养人才,二是趁他们年少,心性未定时让他们远离家族,培养对帝国的忠诚心,同时也是为了他另一个计划。 “营盘地址已经选好,就在南宫外靠园林的地方。”司马防回禀道,“只等陛下您打算何时向天下公布!” “唔,朕知道了。”刘宏点了点头,司马防做事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严谨可靠。 “元常,这些公文你送去尚书台,朕已经全批复了,让他们即刻抄录然后下各郡县。”说完琐事,刘宏才将田丰那份好不容易整理出的帝国官仓报告交给了钟繇,田丰不愧理财的能手,用了月余时间,将帝国过去数年各地郡县上呈的粮食产量做了归类和细分,给各地定出了今年上交粮赋的合理数字,而且按照他的要求给各地郡县的官吏列出了详细的数据。 若是谁再敢跟他**虚作假的一套,到时就不要怪他这个天子心狠了,刘宏的眼中露出了几丝狠厉,让一旁的司马防也看得一惊,他知道天子对今年官仓储备粮看得极重,若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天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这里,他觉得应该给在颍川当太守的父亲修书一封,到时不要给治下的人给连累了。 二十六.清议与结党营私 帝国的儒学自从孝武皇帝时期确立其地位后,直到光武皇帝中兴以后通过之后几代天子身体力行的推广才得以逐渐强盛,但是在政治黑暗的外戚和宦官时代,以儒生为主的士大夫集团无力抵抗,便只能依靠舆论来构建道德权威来进行抗争,而‘清议’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手段,随着天子诛除宦官集团,士大夫阶层取得了胜利,但是‘清议’并未消亡,由于天子保留了大批曾经投靠宦官集团的‘浊流’官僚,对于一些并未得到实际利益的人来说,这些曾经的敌人居然能继续在朝堂上窃据官位是难以容忍的事情,于是‘清议’成为了攻讦这些人的利器,而太学生再次成了他们这些‘清议’党人的急先锋。 尚书台,刘宏的脸色阴沉,已经连续三天有大臣向他辞官请求回乡养老,而这些人无疑例外都是属于被‘清议’党人归入‘浊流’的寒门官僚,事实上刘宏心中清楚,过去的宦官集团中大多数人出身贫贱,提拔了大批寒门出身的官僚以和豪强对抗,现在随着宦官集团的倒台,被压制了很久的士族化高门开始了反弹。 刘宏冷笑了起来,这些士族化高门在失势的时候和士大夫阶层联手对付宦官集团,积累了不小的声望,一部分士大夫恐怕仍旧唯他们马是瞻,如今的‘清议’看似是针对那些属于‘浊流’的官僚,但真正所指的却是他这个留用这些人的天子。 司马防很久没有看到天子脸上露出这样的冰冷笑意,他心里不由一紧,对于那些‘清议’党人,他也不赞同他们的手段,作为天子心腹的他很明白如今的帝国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结党营私,虽然那些‘浊流’官僚或许私德有亏,但是在治理上的才能是大多数以‘清流’自居的士人比不上的。 “这些上请的辞官表章,全部驳回。”刘宏朝尚书令阴龚沉声道,接着看向那些看向自己的郎官,“继续办理你们各自的公文,朕是不会因为几句捕风捉影之语便自断肱骨忠臣.com”尚书台,这个利于天子独裁的行政机构,如今便是以寒门出生的中小官僚为主,只有他们才会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因为只有他这个天子才能让他们光耀门楣,而他们也无法形成一个威胁到他的政治集团。 看着天子的面容,尚书台内出身士族大姓的几位天子近臣,如司马防,阴龚,钟繇等人知道这些‘清议’党人背后隐约的士族黑手已经触怒了天子,此时天子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番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们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几人并没有犹豫,作为既得利益的他们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已经是天子的心腹近臣,只有天子才能让他们为自己,为家族得到更多的利益,同时也只有天子才能让大汉再次强盛。 看着司马防几人只是刹那间眼神便恢复了常色,刘宏知道他们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士族化的高门虽然操控了一定的舆论,可是他们的实力和传统的豪强相比却弱了不少,要对付他们,只需要从他们立身之本的名望和依附的门生故吏下手就可以了。 “诏太傅,司徒,还有太学的博士入宫觐见。”刘宏朝身旁的侍中郎钟繇道,既然那些人想要利用舆论,那他倒要让他们知道,谁的手段更高,帝国的三万太学生到底是听他这个能给他们功名利禄的天子,还是他们。 “摆驾建章宫。”一旁服侍的宦官郭喜高声喊道,司马防等人一起随着天子离开了尚书台,当天子走后,那些办公的郎官和文吏都是露出了振奋之色,能够在帝国的行政中枢任事的他们又岂会连点眼光都没有,他们当然看得出天子是站在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一边的。 阴龚看着属下官僚脸上露出的神色,笑了起来,其实算起来,没落已久的阴氏现在除了能让人们知道曾经出了几位皇后,此外在政治和地方上也似乎没有多少影响力了。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了起来,“我也算是寒门中人吧!” 对于天子的心思,司马防觉得自己也许永远也难以明白,至少如此刻,他本以为天子召见太傅陈蕃和司徒胡广等人,是想借着这几位在士大夫阶层中威望堪为领袖的老大人来压制那些‘清议’党人,可是没想到的是天子全然没有这个打算。 “太学生都是国之栋梁,应该一心专研学问,而不是风闻议事,以一己之好恶妄谈国家大事。”刘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他对目前民间形成的针对帝国朝堂上‘浊流’官僚的现象的看法,“过去,宦官当道,不少人遭到了党锢,朕开除党禁以后,很多人竟以党人之名自豪,朕以为这不好,君子群而不党,结党营私到最后往往都是只争意气而不明是非,如此一来,国将不国。” 陈蕃的眉头皱紧了,在他眼里,过去的外戚和宦官就是结党营私,不过他们是以力称雄,如今他倒是想不到天子才亲政没多久,竟又有人以‘清议’之名打起了结党营私的念头。和陈蕃一样,胡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精通政务的他很清楚目前朝堂上被天子甄选后留下的‘浊流’官僚一旦被排挤走,帝国的中央机构将在一段时间内陷入不可避免的瘫痪,到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国家将再次陷入泥潭。 郭泰和贾彪作为太学的博士也是露出了一抹忧色,尽管两人过去是‘清议’中的领袖人物,没有少带领太学生讥讽时政,不过自天子亲政以来,国家逐渐走向稳定和正途,两人也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教导弟子上,完全没有想到太学里竟还有那么多人在以‘清议’之名攻讦大臣。 “今日朕找诸卿来,只是想让诸卿回去告诫门人弟子,不要掺和到‘清议’中去。”刘宏沉声道,他今日只是和陈蕃这些支持他的重臣打声招呼,同时也算是对那些操纵‘清议’的士族高门的一次警告,如果他们识相的话,就安分一点,不要再次挑衅他。 “喏!”陈蕃等人同时应声道,他们的心情都是颇为沉重,天子显然是顾虑到目前国家不易,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才私下知会他们,没有打算在朝会上提,否则的话,一旦形成‘浊流’和‘清流’的对抗,那眼下的大好局面恐怕都要付诸东流了。 等陈蕃等人离去后,刘宏看向了司马防,“建公,给朕把这次参与‘清议’的人和家族全部查出来,然后向朕回禀。”刘宏是绝不会容许任何威胁存在,虽然暂时为了帝国的稳定局面,他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但是那不意味他会放过这些人。 司马防看着脸色平静的天子,知道天子是不打算放过那些在此次‘清议’中扮演了幕后黑手的士族高门,尽管短期内天子不会有所表示,但是可以预见到在天子认为时机成熟时,这些被天子记住的家族会如同过去的宦官集团一样灰飞烟灭。 “喏!”恭敬地离开后,司马防心中有了一种觉悟,那就是自己即使作为天子的心腹,但是如果自己和司马家阻碍了天子的话,那么同样将被天子无情地摧毁。 雒阳城西北角,王越领着两名手下看着戴着斗笠遮住大半张脸的曹操从那位倒霉的卫大人手里拿过装着十斤黄金的包裹后扬长而去,都是皱了皱眉,这个少年果然狡猾,竟然没有将那份文章随身携带。 站在闹市中央的卫大人打开手中那揉成一团的纸张后,脸色一愣,他没想到那贼人竟然如此狡猾,在那纸张上告诉他自己写的那份文章被他藏在另外一个地方,只有等他觉得安全时,才会将它还给他。“可恶的贼子。”卫大人此时已经被气得浑身抖了,他早该想到这两个卑鄙的贼人不会讲什么信义,把府里的健仆给**来,埋伏在四周跟踪那个取钱的贼人。 王越摇起了头,很明显这个卫大人被那个叫曹操的少年再一次骗了,“我们走。”低声间,王越领着两名属下离开了,总之曹操手上那份有关这位出身河东卫家的卫大人的把柄必须拿到手,否则他难以向天子复命,现在他只能希望一直跟踪两人的另外两名属下能有所收获。 二十七.袁绍的选择 在天子的警告和陈蕃,胡广等一批在帝国士大夫官僚中有着莫大影响力的领袖话,朝中隐隐出现的一股排挤‘浊流’官僚的势头被压了下去,而太学生在郭泰和贾彪的严厉训斥下,参与‘清议’的人数也逐渐减少,至于那些企图投机的骑墙派见轰轰烈烈的弹劾‘浊流’就这样无疾而终,再加上从尚书台流传出来的天子话语,他们也都是立刻撇清关系,做出了旁观的姿态 对于那些自负的‘清议’党人来说这样的结果是他们和背后的士族高门所始料未及的,天子只是略施手腕就将事情压了下来,而且并没有对他们出责难,这让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剖白忠心的言语没有了用武之地,天子这种近乎漠视的态度让他们感到了不安。 士族高门的政治嗅觉要比那些只懂得‘清议’,以党人之名自居的清流要高明得多,他们几乎是很默契地退出了‘清议’,不过他们想不到的是,司马防这时已经将他们一一查了出来,汇录成名单,呈给了天子。 短短不到半个月内,原本气势汹涌的‘清议’风潮一下子七零八落,再也不成气候,只剩下一些人仍在那冥顽不灵,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对于‘清议’,刘宏抱持的态度很简单,那就是一定要为己所用,对那些士族高门来说,‘清议’就是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陛下,王越回来了。”郭喜在天子一旁轻声道,这时那进来禀报的小黄门已经退了出去。 “让他进来。”刘宏想到了曹操,这个被他认为可以培养为嫡系的人才,宦官之后的他因为出身在雒阳的世家子弟中经常受到排挤,才和袁绍这个同样为其他世家子弟所轻的袁氏庶出长子成了好友,两人可算是同病相怜。 “参见陛下。”王越一礼后,从怀中掏出了那份天子命他一定要弄到手的文章呈了上去。 听着王越的回禀,刘宏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意外,他倒是没想到曹操竟然最后将这份算得上是那位卫大人死**的文章给了那位歌伎,‘是怕她被迁怒,才给她这东西吧!’嘴角轻笑,刘宏忽然觉得曹操并不是旁人所想的那般奸诈狡猾,‘汉征西将军之墓。’也许是他的肺腑之语,只是最后时势逼他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那个叫袁绍的少年离开家了吗?”刘宏看向王越,庶出的长子,日后的豪杰,有谁知道袁绍年少时曾经窘迫至斯,他和曹操的飞鹰走马,放浪形骸,只是一种无奈罢了。 “在城南买了处宅子。”想到那个英俊的高大少年,王越的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撩动了一样,眼中仿佛又出现了这个少年默默地背着母亲离家时的情景。 “是吗!”刘宏不置可否地道,心里却是觉得是时候到将两人招入细柳营的时候了,对于那些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来说,恐怕只有很少人会派出嫡出子弟,而是派出不被重视的庶出子弟,不过自己从始自终想要的只是那些庶出子弟,十年以后,这些人就是他手中对付他们的急先锋。 曹嵩的府邸内,司马防看着面前这位在帝国官僚中风评极好的大司农,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他的长子曹操被选入了细柳营,是天子亲自下达的命令。 曹嵩颇为意外面前司马防这位天子近臣所带来的消息,自己的儿子他太清楚不过,平日里飞鹰走马,没少让他操心,真不知道天子从哪知道阿瞒的,竟然派司马防这位心腹亲自来传旨,犹豫了半晌,曹嵩终是开了口,“不瞒司马侍郎,犬子顽劣,恐怕有负天子恩典。” “看起来大司农并不知道令郎的才能啊!”司马防笑道,他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大司农,心想这就是天子常说的‘关心则乱。’吧! 看着司马防意味深长的笑容,曹嵩最后答应了下来,他觉得天子还不至于让这位中常侍来跟自己开儿子的玩笑,也许阿瞒进了细柳营真能长进也说不定。 当司马防离开大司农府邸的时候,城南的一处普通宅院内,袁绍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一身羽林盔甲的王越,怎么也想不到天子让他去细柳营从军,并且还赐下了十万钱和四名服侍他母亲的宫人。 “绍儿,还不快谢过天子恩典。”袁绍的母亲周氏看着儿子,在一旁连忙道,当儿子带着她离开袁家时,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儿子,耽误了儿子日后的前程。 听到母亲的话,袁绍连忙跪在地上,接过了王越手上的诏书,作为庶出的长子,他从小没有受到父亲太多的关爱,也从没有得到过来自长辈的认可,天子突如其来的看重让他百感交集,那种心中骤然涌起的滋味只有他一个人才明白。 看着袁绍起来,王越脸上露出了笑意,和看重曹操的司马防不同,他更喜欢这个孝顺母亲的少年,“千万不要辜负了天子和你母亲对你的希望。”拍着袁绍的肩膀,王越沉声道。 袁绍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欣慰。 看着进屋的部下脸色,王越的眉头皱了皱,接着朝身旁的袁绍低声道,“你父亲来了!”临行前,天子吩咐过他,不能让袁绍回到袁家。 袁绍原本充满生气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是趁着父亲不在时,带着母亲离家的,对于重视名誉的父亲来说,自己这样的作为无疑是不可原谅的。 “袁太常,或许会原谅你这个儿子,可是你母亲回去的话…”看着犹豫不决的袁绍,王越心中有些歉意,可是他不得不这么说,因为这是天子的意志。 听到面前羽林军官的话,袁绍看了眼一旁脸上正洋溢着笑容的母亲,又想到了母亲过去被父亲那几位大族夫人欺负的情景,目光中露出了几分怒意。 “娘,您先回内屋休息。”袁绍开口道,接着王越带来的四名宫人会意地走到了周氏身边,周氏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只是觉得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 “此事有天子做主,不用怕。”当袁绍踏出家门时,跟他一起出来的王越开口道,在帝国的传统中,不孝是很大的罪名。 “嗯!”袁绍回答得很安静,他并不在乎自己,他只是不想母亲继续被那些女人侮辱欺负。 袁逢在听到下人的禀报后,从马车内走了下来,看着站在不远处一脸冷色的长子,心中的怒气一下子窜了上来,竟是没有看到他身旁穿着羽林军盔甲的王越。 “逆子,你娘呢!”袁逢心里还是看重这个一向听话的长子的,把长子的离家当成了妻子周氏的过错。 “这事和我娘没关系。”袁绍本来还是想和父亲好好说话的,可是父亲的语气也让他愤怒了,他大声道。 “你!”看着第一次出言顶撞自己的长子,袁逢举起了手,就要往儿子脸上打去,不过他的手刚落下,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袁太常,令郎已入细柳营为武官,是天子亲自让下官来传诏的,以后和您就是同朝为臣,虽然官职比不上您,可也不是您当街可以打骂的。”王越横身在袁绍身前,看着又惊又怒的袁逢道,接着放开了手。 “你跟不跟我回家。”袁逢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最后他没有再说逆子这样的话,只是阴沉地看着长子说道,对他来说,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我不会回去。”袁绍开口道,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袁逢打断了他。 “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以后你也不必再回来。”看着大街上渐渐有人围观,袁逢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扔下一句硬邦邦的绝情话语后登车而去。 袁绍看着父亲的车驾离去,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可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追上去,父亲没有他,还有其他妻子儿女,可他只有一个母亲,他不会让母亲在那座冰冷的宅院里抑郁而终。 王越看着身旁的少年,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吧,日后总有一天,你父亲还是会认你的。” 袁绍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明白王越的意思,可是他不希望自己日后功成名就时,父亲再来认自己,因为那已不是亲情,而只是剩下冰冷的利益。 看着袁绍孤寂的身影越来越远,王越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始终都保持了沉默,直到再也看不到袁绍时,才一声叹息,返身而去。 二十八.帝国细柳营 帝国南方,吴郡,富春县郊近百少年站立在荒野中,各执弓刀,自从天子建细柳营,诏令各地十岁以上少年皆可应征后,不少中小士族都是喜出望外,和士族高门以及豪强相比,他们不过是比普通人家薄有财力,家中子弟虽然也读书习武,但是只有极少人有机会能踏上仕途,建功立业以光宗耀祖,大多都是在本地当些小吏之类的百石官职,难有作为。 虽然细柳营此次建制只有五千,但对于整个帝国为数众多的中小士族和寒门子弟来说,天子让他们看到了仕进的机会,毕竟这是天子口中的亲军,将挑选其中优异补为郎官,这无疑让他们沸腾了,几乎各地都如同富春县一般,十到二十人的名额,往往有近百甚至更多的人争夺。 十二岁的孙坚在队伍中并不显得高大,只是比起同龄人,要显得更加壮实,从幼年时起他就时常跟着父亲狩猎,在家族的子弟中一向以勇武著称,这次天子诏令细柳营征募世家子,他就是打败了其他的兄弟才得到应征的机会。 看着面前近百屏住声息的少年,前来宣诏并担任挑选的羽林军官的目光里露出了几分满意,“你们中不少人的父辈专门给我送了礼,要我关照你们中的某些人。”说到这里,羽林军官冷笑了起来,“不过我恐怕他们要失望了,想要进细柳营,你们就得凭真本事,否则的话就算进去了,你们也待不长。” “我明白地告诉你们,进了细柳营的,日后是要去边关和那些胡人打仗的,要是怕死的,现在就给我退出,省得日后败坏细柳营天子亲军的名声。” 羽林军官的声音在野风里回荡着,站立的近百少年没有一个露出畏怯之色,霍去病,班定远的故事让他们对边关充满向往,男子汉大丈夫,生来就该上战场,这是他们年少的心里唯一的念头。 “很好,没有一个人退出。”羽林军官点了点头,接着让随同的县中郡国兵,搬出了帝国步兵装备中的重矛,“现在每个人拿上你们的矛,然后出,我会跟着你们,直到我喊停,你们才能停下,中途退出的失去资格。” 几乎是羽林军官的话刚落下,近百少年就纷纷扔掉了身上原本带着的刀弓,取过重矛就朝前奔跑了起来,只有少数人仍旧带着自己的刀弓出。 “停!”听着羽林军官的大喝,才刚刚跑出没多久的少年们愣住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跟你们说过,日后你们是要去边关打仗的,可是你们却连自己的刀和弓都扔了。”羽林军官扫过那些扔掉随身刀弓的少年冷声道,“现在你们可以回家了。” “剩下的人继续出!”没有犹豫,羽林军官再次大喝了起来,其他少年顾不得去同情那些失去资格的相识或是同伴,都是连忙朝前跑了起来。 握着沉重的长矛,孙坚始终跑在最前,尽管他是剩下的人中最年少的。在旁骑马跟着的羽林军官眼中露出了几分意外,这个一脸剽悍的少年奔跑时步伐如一,呼吸也急而不乱,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定是员勇冠三军的猛将。 半个时辰后,已有不少人脱力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十三人还在坚持,这时每个人都知道只要再有三人掉队或退出,自己就能入选细柳营上雒了,都是咬牙死死地坚持着,僵持了起来。 孙坚觉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可是生性坚毅的他仍是跑在第一个,丝毫不管这样会很快耗尽自己的体力,成为最早被淘汰的一个人。 “好小子,像个爷们。”一边跟随的羽林军官看着跑在最前的孙坚,心里不由赞道,接着大喝道,“停。” “拿你们的弓,每人朝前面的树射十支箭,最差的三人回家。”看着停下喘气的少年,羽林军官沉声道,此时他倒是很不舍这些能坚持到这个地步的少年,可富春县只有十人的名额。 孙坚仍是第一个开弓射箭,不过距离五十步外的树干上,他只射中了七支箭,看着那最后三支落在树前的箭支,他默默地站到了一旁,只是心中记了下来。 当剩下的十二名少年全部射完箭后,有三名少年一箭未中。“不要哭,把你们的名字写下来,等我回雒阳后,我会向天子禀报。”羽林军官看着三个强忍泪水的少年,开口说道。 此时帝国的各个郡县,同样的一幕幕不时上演着,那些只差些许便能选上的少年都是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心中明白也许这只是身旁的羽林军官对他们的安慰,可是他们仍旧选择了相信这个希望,因为他们心中有着每个汉家儿郎同样的理想,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那是一个民族的武功向往。 孙坚踏上了上雒的旅途,临行前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将随身佩带的一柄短刀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就如同当年他父亲交给他一样,将这柄刀的故事告诉给了自己的儿子:他们的先祖曾经在八十年前,随着当时的车骑将军出塞三千里,完成了那次勒石燕然的壮举,而这柄刀就是先祖留给后人一辈子的骄傲。 坐在大车里,孙坚默默擦拭着斑驳的刀身,父亲的话似乎仍在他耳边萦绕,“记住你的祖宗曾经勒石燕然!”将短刀**鞘中,孙坚将这句话刻入了心里。 半个月后,孙坚到了雒阳,他和其他来自帝国各地的少年们一起住进了建在南宫旁的细柳营,毗陵天子居住的建章宫。虽然天子诏令十岁以上的少年皆可应征细流营,但是如同孙坚一样年少能经过挑选的毕竟只是占少数,大多人年纪都在十四至十七之间。 建章宫内,刘宏在汇总了去各地选拔细柳营少年的羽林军官所呈上的那些没有选上,但是被他们认为有资格进入细柳营的少年名单后,交由尚书台下了诏令,准许这些少年上雒,并在细柳营旁建立别营,一年后和细柳营一起考教武艺,择优补入细柳营。 细柳营五千的编制中,刘宏留出了两千给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在中小士族和寒门兴起以前,他还是要对他们示以恩络,毕竟目前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在朝野的实力还很强,他也不想用剧烈的手段来除去他们,而是打算依靠扶植中小士族和寒门来削弱他们在帝国的地位。 担任中常侍的司马防自完成宫廷裁员以后,一直都很清闲,不过随着细柳营的建营,他立刻忙碌了起来,天子要他将细柳营内来自各地的少年家族一一调查清楚,尤其是那两千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派出的子弟,要查出他们是庶出还是嫡出,在家族中地位如何。 领命而去的司马防倒是没有在意什么,他知道对天子来说,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的问题处理不好,就是有伤国本的事情,总之帝国需要的是他们被削弱,为其他兴起的士族让出道路,而不是用强硬的手段消灭他们。 细柳营内,来自天南海北的少年很快互相熟络起来,他们按照自己的喜好结实同伴,隐隐中那些出身中小士族和寒门的少年和出身高门的豪强子弟由于彼此看不顺眼而互相对立,同样庶出的子弟和嫡出的子弟也不怎么对盘。 只过了几天,细柳营的五千少年中就兴起了不少团体,或是同在一个州郡,或是志趣相投,总之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属的团体,而其中最突出的便是袁绍,曹操,袁术和孙坚四人。 作为袁家的嫡子,袁绍的弟弟袁术吸引了一大批袁氏门生故吏的子弟追随,而袁术加入细柳营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他要打败这个兄长,让天子知道,自己的兄长根本不配他的看着。 至于袁绍,他虽然是庶出,但是在同辈中素有威望,一些袁氏子弟和其他士族的庶出子弟都是到了他的麾下,而曹操,他的出身一向是被人所轻的宦官之后,自然是成了那些寒门出身的少年领,和袁绍一起同袁术他们这些平素看不起他们的高门子弟对立。 只有十二岁的孙坚则是靠着自身的悍勇,成了士族零落的江东子弟的领,保持着偏向袁绍和曹操的姿态,毕竟江东没有能在帝国称得上豪门的大族,在雒阳和司隶等帝国腹心地方的士族高门眼中,他们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而已。 就这样,日后威震列国的帝国细柳营就在这种看似分裂的气氛中建立了,对于刘宏来说,他并不介意这些少年彼此敌对,因为能一统这五千少年的人只有他而已! 二十九.贾诩的初次献计 帝国西北,凉州。炎炎的烈日下,举目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黄沙旷野,看着水囊内只剩下不到一口的清水,贾诩不自觉地添了添干裂的嘴唇,他从未像此刻那么痛恨那些叛乱的羌人,为了阻止帝队的追击,他们在沿途的水井和水源处都抛下了腐烂的尸,将所能见到的一切活着的人和事物都摧毁了。 拄着刀,贾诩看着远处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道路,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不支了,但是自己应该已经接近帝队控制的凉州区域了,也许很快他就能看到村庄了。 远处,扬起了遮天的尘土,一阵焦灼的大风扑面而至,将脚步踉跄的贾诩掀翻在地,摔倒在滚烫的砂砾中,贾诩的目光盯着烟尘中若隐若现的‘漢’旗,一向冷漠的心在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拼命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扯开喉咙想要大喊,可是出的声音却干涩无比。 咬牙拧开水囊,一口气喝下最后的清水,贾诩挥舞着双手,大叫着冲向了还在远方的帝队,一阵粗犷的歌声在他耳中清晰了起来。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伴随着滚滚黄沙的歌声在贾诩耳边越来越响,宛若风雷怒吼。 批铁甲,挎长刀!同敌忾,共死生!踏燕然,逐胡儿!这是当年帝国勒石燕然的士兵们所高唱的军歌,他们便是唱着这歌,出塞三千里,杀得匈奴北逃千里,单于夜遁。如今贾诩听着这歌,一向冷漠的他胸膛里也似乎有什么在剧烈地翻腾,想让他同样随着高歌。 护送辎重的郡国兵听着前方羽林骑兵们高唱的军歌,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出身凉州的他们记起了曾经封狼居胥的祖先,那支比勒石燕然的帝队早了百余年,将当时如日中天的匈奴击溃的大汉铁骑,他们的名字同样是羽林。 担任全军斥候的黄忠看到了远处的贾诩,皱了皱眉,他一夹马腹,领着身边的十名羽林骑兵如箭般奔了出去,这一路上他们和护送辎重的队伍一同出,极少碰到人烟。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帝国骑兵,贾诩高呼了起来,“我是汉人!”他不想被这些骑兵当成羌人奸细,一边喊着,他一边朝黄忠等人跑去,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枚呼啸的羽箭。 “站那里,别动!”黄忠放下手中的大弓喝道,接着让身后跟着的羽林骑兵往两翼散了出去,虽然凉州的叛乱羌人主力已被击溃,但是仍有大近千,小数十的溃兵出没,骚扰着帝国的辎重队伍。 贾诩看着钉在自己身前三步处犹自嗡嗡作响的箭羽,看向了那朝自己策马而来的骑兵军官,让他意外的是,来的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般大小的青年,‘是个严谨的人’,几乎是一眼,贾诩对这个面容朴实无奇的骑兵军官做出了判断。 黄忠同样打量着面前看不清样貌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看到那人脚边的环刀,黄忠的目光严厉起来,从刀的形制来看,无疑是帝国士兵所装备的东西。 “贾诩,从金城来。”贾诩回答得很简单,他现在的嗓子渴得厉害,只想喝水。 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黄忠解下鞍旁的水囊扔了出去,然后看着远处打出安全手势的部下,朝身旁的一名骑兵道,“带他回去。” “喏!”应声中,那名羽林骑兵一策马,到了正大口灌着水的贾诩面前,伸出了手,“上马。”迟疑了一下,放下水囊的贾诩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夜晚,已经换上干净衣服的贾诩被带进了中军大帐,实际上已经是整支队伍军师的李儒打算向自称从金城而来的他了解一下凉州西北部的情况,由于天子诛除宦官的时候,雒阳和司隶地区陷入动乱,使得正在作战的帝队后勤中断,迫使当时攻势正猛的破羌将军段颎不得不停止进攻,在距离羌人老巢逢义山三百里外的地方扎营,给了羌人宝贵的喘息机会。 走进帐内时,贾诩看着满座的年轻将官,有些疑惑,不过他仍是保持了一贯的漠然,只是按照礼数参见了帐中的各人。一直在一角,没有武职的高虎看着贾诩那种冰冷的目光,心中一动,“你是不是武威姑臧人,小时候才跟着父亲去了金城。” 听着面前穿着黑色文官服饰的青年说破出自己的出身,贾诩迟疑了一下后道,“是,不知道大人是怎么知道在下的事情的?” “你有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高虎倒是没有在意贾诩的反应,只是追问道,他记得自己离开雒阳时,天子说过西北征辟的人中,这个贾诩日后是国士般的人物。 贾诩心中计算着得失,最后拿出了自己在金城郡的户籍文书,虽然有些残破,不过好在还看得清楚,高虎接过看了以后,从袖中拿出了最后那道诏令,“贾诩,接诏。” 李儒惊诧地看向了面前阴鸷的青年,没想到他就是被天子任命为破羌将军段颎军师的那个贾诩,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个人一来,他就要让出军师之位,做他的副手了。 听着天子的诏令,贾诩并没有像其他人露出喜色,而是皱紧了眉头,天子是如何知道他,并且敢这般大胆地启用他,这一切在他看来都违背了常理。 贾诩最后接下了诏令,毕竟对年轻的他来说,这是他向天下人展示才华的机会。见贾诩毫无表情的接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李儒和其他人心里都是十分不喜。 “不知道贾军师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李儒打算试探一下这个无礼的人,看看他是不是配得上天子的看重,若是有真本事,那当他的副手也无妨。 “先告诉我,你们知道的。”贾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他离开金城时,羌人已经呈现败势,但是两个月里足以生很多改变一切的事情,没有确切的情报,他很难做出分析。 李儒愣了一愣,但是很快就将最近两个月里生的事情,告诉给了贾诩,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些相信面前的这个青年有些本事,因为他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有很多都是他平时没有注意的。 想到一路上所经过的水源大都被羌人扔了腐烂的尸,贾诩综合着从李儒口中得到的消息,眉头皱紧了,“段将军如今在逢义山和羌人对峙那么久都没有动静,恐怕羌人再次集结起了大军。” “我过来的时候,沿途的村庄都被羌人摧毁,水井里也被他们抛下了腐尸,我本来以为是他们想要用来阻敌,现在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这支辎重队伍。”贾诩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段将军在攻势正盛的时候,突然断了后勤,可想而知对士气的打击,以段将军一向的为人,在逢义山那么久都按兵不动,恐怕是陷入困境了。”说到这里,贾诩看向了露出沉思神情的李儒等人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往逢义山,对段将军来说,我们所代表的不只是送到的辎重粮草,而是士气恢复的希望。” “羌人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一定会阻止甚至试图歼灭我们。”贾诩冷笑了起来,“在水井里扔下腐尸,恐怕不单单是阻滞我们的度,也许他们是想逼我们自动走入他们所设下的埋伏圈里。” 随着贾诩的话语,在座的人都神情沉重了下来,若是没有贾诩的提醒,他们很可能会中了羌人的圈套,往有着干净水源的道路向逢义山进。 李儒惊出了一身冷汗,最近几天的路途上,他们经过的几处被毁村庄,水井都被羌人扔了腐尸,最后都是派出斥候找到干净水源后,改了道路行军。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儒看向了贾诩,此时他已是没了平时的稳重,羌人的计策太歹毒了。 “很简单,我们分兵,让辎重队伍先走,按照羌人留出的道路,进到他们的埋伏圈里去。羽林骑兵跟在后面,只要辎重队伍能抵挡住羌人的进攻等到羽林骑兵赶到就行了。”贾诩说得很简单,可是公孙瓒他们知道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意味着辎重队伍在被羌人埋伏军队进攻的时候,将陷入苦战,很有可能坚持不到他们到达,就全军覆没了。 作为羽林骑将军的公孙度最后咬了咬牙,采纳了贾诩的计策,眼下也只有按照这个军师的话去做,因为没有人能提出更好的计策。 三十.战前 残破的官道上,帝国的辎重队伍缓慢地前行着,坐在大车上的贾诩看着随行的郡国兵,一脸的淡定自若,让一旁骑马的黄忠心里踏实不少,总之这位看上去过于阴鸷的军师主动提出随辎重队伍前行后,分兵出去的马腾等人都是对他印象大为改观。醉-露-网 贾诩其实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轻松,虽然他推算出羌人设好了埋伏在等着他们,可是羌人的具体兵力和设伏地点,他心中都还没有底,另外跟在辎重队伍后面三天路程的羽林军骑兵能否骗过羌人的斥候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随同黄忠一起留在辎重队伍的有两百名羽林军,他们担任着全军的斥候和骑兵主力,此外就只剩下护送辎重的三千郡国兵部队了,其中大多数都是临时从三辅地区招募的百姓,只有不到一千人曾经受到过训练,不过也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同样是一群新兵。 侦查的羽林骑兵回到了黄忠身边,他们的脸色阴霾,这一路上被羌人摧毁的村庄日渐增多,看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百姓尸体,让他们心中的怒意已经快渐渐压制不住了。 村庄的水井里依然被扔下了腐烂的尸,而干净的水源仍在往西的方向,和黄忠一起仔细听着的贾诩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地图,又是往西,这些羌人究竟想干什么?看着越来越近的逢义山,贾诩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忽然他的注意力被地图上标注的一处峡谷给吸引了。 “黄将军。”贾诩喊过了黄忠,指着地图上的那处峡谷道,“羌人在此处设伏的可能很大,我希望能派出一支斥候队伍前去侦查。” 黄忠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一路走过来,羌人的意图很明显了,一直再将他们往西带,“我亲自去,这里就交给军师了。”黄忠挑了五十名善射的羽林骑以后,将队伍的指挥权交给了贾诩。 “入夜后再出。”看着四周的旷野,贾诩阻止了黄忠,同时命令队伍放缓了前进的度。 远处,土黄的砂砾岩后,一小队羌人骑兵牵着马,眺望着远处汉人的行军队伍,眼里透着几分贪婪,他们知道汉人士兵押送的大车里,除了装载的粮草还有他们中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精良兵器以及钢铁打造的箭支,绝不能让段颎那个杀神得到这批物资重整旗鼓,这队羌人骑兵中为的中年汉子想到过去几年内杀了无数勇士的段颎,从额头横贯整张脸的狰狞刀疤像条毒虫般蠢动了起来. “给我盯紧他们,一有异动,就立刻回来禀报。”中年汉子恶狠狠地说道,这一次西羌各部下了血本,族里勇士尽出,打算趁着段颎后勤不继士气不振的时候杀了这个让各部恐惧的杀神,只有他死了,他们才能在夜里睡个好觉,不必担心哪天这个杀神带兵杀到他们的部落,砍了他们的头颅向雒阳的汉人天子请功。 夜幕下,黄忠带着五十名羽林军骑兵,牵着马出了大营,在依稀的月光下向着两百里外那处名叫桥门谷的地方进,直到走出三十里地外,黄忠才带着部下上马。 两天后,黄忠到了桥门谷,一路上他和羽林骑都是昼伏夜出,以避开可能遇到的羌人斥候。“被他说中了。”黎明的晨曦中,黄忠远眺着宽阔的山谷内竖着各色旗帜的帐篷,喃喃自语道。 “你带十人回去禀报。”根据羌人的帐篷数目,计算出羌人的兵力后,黄忠将画下的谷内大致地形交给自己的副官道,他打算带四十人继续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捉几个活口。 当贾诩得到黄忠部下所带来的消息时,整支辎重队伍已经距离山谷不到五十里的距离,这四天里,贾诩将队伍的行军度控制在每日四十里,走半天,休息半天。 “传令全军,停下扎营。”贾诩下达了军令,他本以为羌人是打算将他们这支辎重队伍诱入谷中,不过现在他们将军队驻扎在谷中,看起来是想利用骑兵优势在平原上围歼他们。 “将营垒建坚固点。”连续三天的反常行军,让一些郡国兵中的军官明白,附近可能有羌人的叛军,如今军师的这道命令似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测,他们沉默着开始指挥部下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修筑起工事来,对于麾下没见过血的士兵来说,坚固的营垒至少能让他们在面对羌人的骑兵部队时多些勇气。 看着在军官指挥下忙碌的郡国兵,贾诩冷酷的目光里望向了远处的山谷,那里有着大约两万左右的羌人,是己方兵力的七倍,在不占地利的平原上要依靠这些郡国兵坚守三天,一定要先声夺人,振奋士气,不然的话,或许羌人只需要一次凶悍的骑兵冲锋,就能把他们冲垮,展开一场屠杀。 入夜以后,黄忠带着四十名羽林军骑兵回来了,他们守了一整天,也没有等到落单的羌人,只能先行回来,谁都知道或许明天,两军就会接战了。 召集了所有的军官以后,贾诩指着悬挂在中军的地图,向并不知道内情的郡国兵军官说出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后一笑道,“羌人不懂兵法,若是他们设伏于山谷,无疑会让我们进退两难,可是如今他们驻扎于谷中,不过是群自恃兵多的无谋野人罢了。” 看着贾诩谈笑风生,在座的军官悬着的心放下了些,就连深知敌军虚实的黄忠也不由佩服这位军师的口才气度,两万羌人被他说得不值一顾似的。 “大家应该还记得前几日离开的羽林骑兵,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后,我们只需在此坚守三天,到时他们自会赶到。”说到这里,贾诩笑了起来,“等打败羌人,在做诸位便是有功之臣,封爵赏赐是少不了的。”贾诩的话让那些军官都是振奋了起来,坚守三天,时间也不算太长,辎重中的厢车可以拿来布成车阵,到时靠着强弩利失,应该能抵挡住那些羌人。 “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士兵,让他们今夜睡个安稳觉。”贾诩环视着四周被利禄打动的军官,将是兵之胆,只要这些人能有坚守的信心,士兵的问题就不会太大,“明日等士兵们起来,告诉他们,作战勇猛的,全家都不愁吃穿;临敌怯懦的,军法严惩。” “黄将军,这仗我们能不能赢,就全在你身上了。”军官们各自散去了,等到帐中的人都散去,贾诩才看向黄忠道,“羌人虽然善战,可是不懂配合,贼酋往往以勇力充之,每战必亲临上阵,若是能斩杀数员,当可振我军威,弱其士气。” “军师的意思,忠明白了。”黄忠沉声应道,他知道,那些郡国兵的军官虽被军师一番话鼓起了士气,可是一旦交战,还是要靠他们这些羽林军骑兵的战绩来鼓舞士兵。 桥门谷内,组成联军的四十个羌人部落的豪酋聚在了一起,这几日汉军辎重队伍行军日益缓慢,让他们知道这只队伍的主将很可能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策。 “明日就进攻,只要拿下这支辎重队伍,我看段颎他拿什么来和我们打。”如同贾诩所预料的那般,驻扎在逢义山的段颎确实陷入了困境,得到喘息机会的羌人叛军再次聚集了西羌各部近十万的大军,和段颎对峙着,这次桥门谷的两万人就是专门来断绝段颎后勤补给的。 北宫晟大喝着,这一次两万人的大军里,他的部队占了四千,按照羌人的规矩,他就是大领,统率全军,他看着帐中的其他三十九人,负手转了一圈后道,“明日,谁愿意率先出战?” 随着北宫晟的问话,几个小部落的豪酋都是起身争抢,只有抢到了这先锋军的位置,日后分东西时,他们这些小部落才能多得多一些好处。 “塔里木,明天这一仗,你先上吧!”北宫晟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小部落的豪酋,而是看向了一角脸上刀疤狰狞的中年汉子道,塔里木是这一次出征士兵里最勇猛的人,也只有他是唯一从段颎那个杀神手里活着回来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一向和自己作对。 “遵大领的命令。”塔里木安静地回答道,他知道北宫晟这个读了几年汉人的书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野心家一直想吞并自己的部落,这一次怕是想借着这些汉军之手来削弱自己的实力,明日出战,恐怕他不会派其他人助阵,不过也无所谓,不过是区区三千汉军中最没用的郡国兵而已,他塔里木和手下的两千勇士会让北宫晟知道,他今天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 三十一.名曰羽林 初升的朝阳下,刘宏缓缓吐息,结束了半个时辰的桩功.在郭喜等宦官的眼中,天子的生活规律得就像刻漏那样,而且对自己太过苛刻了,至少从天子亲政以来,从没有玩乐过,除了每日两个时辰固定练武和骑射训练,就是主持朝会和在尚书台办公。 “西北可有消息。”换上衮服,刘宏朝身旁的王越等人问道,现在朝中已经稳定下来,各地的农业生产也在恢复中,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只是凉州的羌人叛乱。 “李校尉派人送来了密信。”王越答话间,将昨夜送到的信笺交给了天子身旁的张让,由他转呈。 “不识好歹的东西。”看完李膺送来的密信,刘宏冷声道,那些羌人在段颎后勤不济,没有动进攻的一个月里,再次拉起了十万部队,打算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段颎这个他们最害怕的名将消灭。 嘉德殿,天子主持朝会的地方,也是帝国国策的决议地,按照本来的传统,大臣五更就要上朝,一些住得偏远的大臣,三更天就要起来,不过刘宏亲政后,就将朝会的时间改在了辰时末。 互相打着招呼,帝国的官僚们在殿外排好了队伍,等着司礼的宦官传诏,对他们来说,朝会的改革深得人心,尤其是对那些上了年纪的帝国官僚来说,朝会改到辰时末,起码能让他们在职位上多干几年。 进殿参拜天子,各自落座后,刘宏倒也不等底下是否有人有要事禀报,沉声道,“护羌校尉上了奏报给朕,西羌各部不思朝廷宽宥之恩,再次聚集了十万叛军。” 听完天子所言,在座的帝国官僚们都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凉州的羌人叛乱从延熹元年开始,到现在都已经快十年了,其间打打停停,招抚了数次,花掉的军费高达二百四十亿钱,几乎把帝国的财政给拖垮。 “陛下,臣以为羌人反复无信,万不可再对其行怀柔之策,当令护羌校尉和破羌将军,彻底剿灭羌人,无使再有反叛之事。”率先开口的仍是陈蕃这个帝国士大夫官僚的精神领袖,这位刚强的老人,不管对内对外,一向都是坚持强硬的陈蕃的话代表了帝国内部一大批士大夫的看法,帝国实力的恢复,都让他们觉得羌人的问题到了该解决的时候。 “陛下,太傅所言虽是,可是如今国家百废待兴,若是此时大兴刀兵,恐怕财赋难以支持。”司徒胡广站到了陈蕃的对立面,历事六朝的他太明白眼下的帝国需要的是修养生息,而不是对外用兵。 随着陈蕃和胡广的意见相左,帝国的官僚们分成了两派,争论了起来,坐在帝座上,刘宏看向了三公中始终未一言的太尉皇甫规,这位被他重新启用的凉州名将到雒阳后与他一番长谈后,可以说是最了解自己战略意图的人。 “太尉,你怎么看?”看到争论越来越激烈,刘宏适时地开口了,随着他的话,众人都是看向了皇甫规,这个朝会中最有资格对羌人一事表意见的帝国名将。 “臣以为,太傅和司徒都说得有道理。”皇甫规一开口,就让不少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位年近七旬的帝国名将一向是以直言而著称的,很少会如此模糊不清的表态。 “羌人当诛,只是如今国家财政疲弱,臣以为虽可出兵,但不可扩大战端,当以战促抚。”皇甫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今东羌有张奂镇守,只要击溃西羌的十万叛军,羌人震恐之下,必然会接受朝廷的安抚,数年之内当不复叛乱,到时国家自然可以重修武备,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解决羌乱。 “太尉所言,乃老成谋国之见,甚合朕意。”刘宏赞道,接着就做出了决定,下诏让护羌校尉协助破羌将军击溃西羌十万判军,再行招抚羌人。 天子采纳了折中的方案,让主战和主和的两派官僚都无话可说,而且似乎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伯始,何事忧虑?”散朝后,见同行的胡广的面色沉重,适才还在朝会上与他相争的陈蕃开口问道,两人虽有时政见不合,可私下却是相交甚笃。 “仲举,你不觉得天子似乎在提高山西士人的地位。”胡广答道,自从光武皇帝中兴,迁都雒阳以后,山西士人就逐渐失势,取而代之的则是山东士人把持了光武皇帝以后的帝国朝政。 “那是好事啊!”陈蕃一皱眉道,其实帝国的羌乱之所以越演越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帝国内部东西矛盾的延伸,光武皇帝以前,帝国的都城在长安,山东士人凭借其文化传统入仕朝廷,和山西士人分庭抗礼,共同效忠于帝国,帝国才得以强盛,可是自迁都雒阳以后,山东士人不断排挤山西士人,导致朝廷越来越不重视山西和凉州,更是引狼入室,允许羌人内附,结果从建初年间开始,不仅边境的凉州,就连三辅也遭到羌人荼毒,最后使得原本富庶的山西地区日趋衰败,人口渐少。 “我也知道这是好事。”胡广叹了口气道,山西乃三秦旧地,自古便是武力强悍,与尚文的山东地区截然不同,当年秦国以一国之力吞并六国统一天下便可见一斑,帝国要兴盛强大,绝离不开山西,可是本朝自光武皇帝迁都雒阳以来,山东士人对山西士人实在逼迫太狠,当年几次羌乱,事不关己的山东士人更是喊出了弃保凉州这样的话来,导致山西对帝国离心离德,如今天子要提高山西士人的地位,恐怕山东士人是不会轻易同意的。 “天子所为,乃是为国之根本,我等自当分担君忧。”出身寒门的陈蕃对山东士人长期打压山西士人的做法本就不满,想想自窦宪勒石燕然,北匈奴西迁,凉州失去其最后的战略地位后,山西生生被山东士人变成了荒芜之地。 看着陈蕃一脸的强硬,胡广也不再说什么,山东高门是不甘心让山西士人卷土重来的,不过山东高门虽然势大,可山西士人手握兵权,凉州武力强悍,天子只要摆明支持山西,山东高门必败无疑,他只希望到时东西之争不会太过剧烈,破坏如今的中兴局面。 就在雒阳的帝国官僚和士族高门考虑着西北羌人叛乱背后由来已久的东西矛盾时,在凉州边境,一场兵力悬殊的血战拉开了序幕。 升起的日头下,来自三辅的郡国兵们神情紧张地站在摆成车阵的厢车后,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长矛,紧紧靠在一起,看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烟尘。 “别慌,羌人也就射箭狠,下了马,他们就是群废物。”郡国兵中上过战场的军官们大声吆喝着,鼓舞着士气,“咱大汉的爷们,一个能砍他们五个。” 贾诩在中军,看着身旁披挂齐整的黄忠道,“那些人说得对,羌人只有骑射拿的出手,如今我军坚守此地,他们骑兵机动的优势难以挥,只要能振奋士兵们的士气,这一仗我们就赢了。” “军师放心,我必斩其豪酋,扬我军威。”黄忠沉声道,接着翻身上马,看着身后挑选的一百名精锐羽林骑兵,大喝道,“上马!” 一阵阵的甲叶撞击声中,一百名羽林骑兵悍然上马,控着**的骏马,跟着黄忠缓缓出阵。 “开旗门!”贾诩朝身旁的传令兵道,只要黄忠对敌军的突击能成功,先声夺人,士气上来,三千抵两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开旗门!”随着传令军士的大喝声,帝队的营垒内,层层叠叠的车阵裂了开来,让出一条道路,黄忠领着一百羽林骑兵在两旁郡国兵的注视下,策马出了营垒。 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黄忠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为国征战沙场,男儿所愿也。驻马而停,黄忠看向前方滚滚而来的羌人骑兵,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对方的中军大旗,斩将夺旗,方是男儿该建的功业。 拔出腰间的环大刀,黄忠拨马回身大喝问道,“吾等为何人?”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名曰羽林,为汉家兵卒,为天子鹰犬!”一百名羽林骑兵手按刀柄,接着他们一同拔出了环大刀,随着黄忠一同刀指前方,似乎要将喉咙也要喊破一样,高声怒吼,“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连七个杀字,似乎连天都要杀破,在身后郡国兵们惊愕的目光中,一百名羽林骑兵猛然策马,随着黄忠冲向了前方席卷而来的羌人骑兵。 三十二.将军神射 似乎天意也被羽林骑兵冲锋的气势所撼动,在流火般的七月里肆虐凉州旷野的焦灼大风平地而起,朝着汹涌的羌人骑兵队伍逆卷扑面而去,刹那间塔里木和他麾下的两千部众都是以手遮面,同时勒住马缰,安抚**的马匹。醉-露 就是这一瞬间,列阵的郡国兵们都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遮天蔽日而来的羌人骑兵仿佛被某种力量所遏一般,就像呼啸的大潮撞在了岩石上,被拍得粉碎。 “天佑羽林!”贾诩也动容了,所谓天时之利莫过于如此,不过仅仅是瞬间,他就高呼了起来,他身旁的士兵在一愣之后也跟着大喊了起来,只是片刻,整个营垒里,每个郡国兵都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他们想到了羽林骑兵冲锋前那豪气冲霄的无双气势。 “天佑羽林!”身后传来的雷潮般的呼喝声顺着咆哮的焦灼大风传到了冲锋的黄忠和羽林军骑兵耳畔,几乎只是停顿了一瞬,他们也是跟着大吼了起来,“天佑羽林!” 冲锋的羽林骑兵在嘶哑的吼声中,狠狠撞入了被扑面而来的大风刮得狼狈不堪的羌人骑兵中,就如同猛虎扑入狼群,伴随着钢铁划过血肉的沉闷声,红色的血花冲天而起,二十余颗头颅翻滚着在夹杂着黄沙的大风里落在砂砾中,接着失去主人驾驭的马匹拖着无头的尸体嘶鸣着四散奔逃。 远处的郡国兵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羽林骑兵如同刈草般挥舞着手中的环大刀,收割着一颗颗的头颅,如同暴烈的猛虎撕碎面前孱弱的猎物。 郡国兵中曾经上过战场的军官们也被羽林骑兵那带起的血腥杀戮激起了身体里对厮杀的渴望,他们一个个红着眼睛,胸膛起伏着,按刀的手上突起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 “快擂鼓!”看到被羽林骑兵冲出乱象的羌人骑兵中响起了号角声,贾诩才从羽林骑兵那可怕的冲锋中清醒过来,朝身旁的传令兵大吼了起来,此时还年轻的他尽管有着一颗智冷漠的心,但是他的血仍是热的,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向那些渴望战场的郡国兵军官一样,浑身充满了嗜血的煞气. 正当羌人队伍中用来指挥队伍的号角声响起没多久,汉军营垒里巨大的鼓声震天而响,压住了羌人的号角声。几个郡国兵军官卸了盔甲,光着膀子,举着鼓槌,奋力敲击着硕大的金鼓,他们和羌人打了多年交道,知道羌人的军队组织涣散,指挥全靠号角,如今他们被大风逆卷,队伍混乱不堪,他们此时只要以鼓声继续搅乱,羽林骑兵就可以多杀几个贼人。 听到背后传来的金鼓声,策马冲杀的羽林骑兵杀得更加兴起,一个个凶恶得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只顾挥刀向前,不断地向前推进,向着敌军的中央旗门杀去。 羌人大军本阵,北宫晟和身边的豪酋听着那响得让人慌的汉军鼓声,都是面露惊疑之色,如今大风逆扑,黄沙漫天,前方一片混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汉军骑兵杀了过来。 “别慌?”塔里木在本军中央旗门,高声大喝,若是再不能稳住军心,恐怕自己这两千人就要被不知道人数的汉军骑兵给冲垮了。 抹去脸上温热的血液,黄忠看着手里刃口翻卷的环大刀,看到了前方已然不远的大旗,回四顾,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六十多骑还跟着,当下也顾不得他们,只是大喝道,“跟我杀!”说罢,策马直冲敌军主将所在的中央旗门。 这时,逆扑羌人大军的焦灼大风渐渐平息下来,塔里木身后的本阵中,北宫晟和其他豪酋才隐约看清那乘风突击而来的汉军骑兵不过区区百人,可就是这百人居然杀得他们中以勇力著称的塔里木和他的两千部众几乎溃散。 “来将何人?”看着带兵冲杀到了自己面前的汉将,塔里木用生硬的汉话大喝问道,手中握着的狼锋刀挡住了来势汹涌的斩击。 “黄忠。”手中的环大刀疾辟而出,黄忠冷声答道,一刀比一刀凶猛,只想尽快将面前这羌人的豪酋斩杀,不过对手的强悍出乎他意料之外,刀身上传来的力量不在他之下。 塔里木心中震怖,他本以为汉军中只有段颎那个杀神才是自己的对手,没想到面前这个叫黄忠的汉将竟然这般骁勇,前面厮杀了一阵,和他对刀,力道还这般沉,似乎还有余力一般。 “将军!”黄忠身后,和塔里木的亲兵混战的羽林骑兵中,副将高声喊了起来,此时逆扑的大风已基本停下了,他们若是再不走,恐怕全军都要陷在这里了。 “撤!”看到面前的羌人豪酋一时三刻难以斩杀,黄忠咬了咬牙,高喊道,接着手中环大刀一抡,震开塔里木后,拨马领着全军回撤了。 “不必追了,那汉将勇猛,你们拦不住他。”塔里木阻住身后想要率兵追击的亲信,看向那些陷落在其他地方的二十余名汉军骑兵道,“留几个活口,问问他们的来历。”塔里木低头,他的虎口已经开裂,沁出了血,那个叫黄忠的汉将和这支骑兵简直和段颎还有他身边的亲军有得一比。 塔里木虽然阻止了身边部下的追击,不过他们都是纷纷张弓射箭,向着已在百步左右的汉军骑兵射去。 亲自断后的黄忠伏在马侧,头一让,口里咬住了射来的羽箭,看着那些射箭的羌人,抽出鞍旁的大弓,引弓如满月,觑准刚才那羌人豪酋所在的中军大旗的带环射去。 一声啸响,塔里木心里一惊,只看见面前一点寒星射至,骇得他连忙侧身避让,狼狈之下,竟是从坐骑上摔了下去,这时他身旁悬挂着的部落大旗顶端,一枚羽箭射穿带环钉在了旗杆上,在四周部下惊愕的目光里,那面绘着狼头的部落大旗在风中缓缓滑落,掉在了尘土中。 “将军神射!”黄忠身后的羽林骑兵,回头看着这一手连珠箭,都是齐声高呼了起来,远处的汉军营垒里,那些郡国兵也是睁大了眼睛,接着高呼了起来,声震十里。 北宫晟看着慌乱的塔里木麾下部众,看向身旁的羌人豪酋道,“塔里木平时自诩英雄,夸口麾下两千部众个个都是勇士,如今看来,不过是大言而已。” 看着坠落的部落大旗,其余几处地方正和陷落的羽林骑兵厮杀的羌人仿佛魂灵出窍一般,都是呆呆地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被陷落的羽林骑兵抓住了机会,趁着这羌人混乱的机会,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把大旗升起来。”塔里木从地上爬起来,了疯般的大吼,若是对面的汉军再有一支骑兵,此时冲杀过来,恐怕立时就能冲溃他们,在他的大吼声中,身旁的部下慌忙地将部落大旗再次升了起来,不过这时还活着的羽林骑兵已经杀出了重围。 轻点了一下人数,黄忠不禁黯然,只是这短短的一场交战,就折损了十九名羽林骑兵。汉军营垒中,贾诩一脸地惋惜,刚才若是一千羽林骑全在,领着三千郡国兵全力杀出,恐怕硬是能凭着那股大风之助,杀溃羌人的两万大军。 “天时,又岂能全在掌握之中!”贾诩轻叹一声,接着传令士兵道,“开旗门,迎接黄将军他们回营。” 此时营垒中,每一个先前还有些畏怯的郡国兵在羽林骑兵和黄忠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中,都是士气高昂,似乎对面那两万的羌人骑兵再也没有什么可怕,他们看着从旗门处进来,几乎人马都被血浇透的羽林骑兵爆出了阵阵欢呼。 “军师,幸不辱命。”下马后,看着四周摩拳擦掌,打算和羌人一战的郡国兵,黄忠走进中军后,朝贾诩抱拳道。 “接下来的才是硬仗。”贾诩脸上没有喜色,只是看着远处的羌人大军喃喃自语,接着才看向黄忠道,“黄将军,你先领将士们休息,等会羌人来攻,还要靠你来指挥士兵。” 黄忠沉默地点了点头,接着领着几乎个个带伤的羽林骑兵去了后营,找随军的郎中去了。 “让全军戒备,羌人一有动静,立刻来报。”贾诩看着离去的黄忠,朝身旁的传令兵道,他很喜欢黄忠这种性格的将领,有主见但是不多言,最难得的是居功而不自傲。 塔里木的失利,让羌人意识到他们面前这支护送辎重的汉军部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豪酋们都是迟疑了起来,而塔里木在重整部下后,现整整有二百三十七人被那支突击的汉军骑兵阵斩,还有两百多人受了刀伤,一下子就折损了他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回去告诉大领,我部受损严重,请大领选派他人吧!”看着来催促进攻的信使,塔里木阴沉着脸道,他还没有蠢到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 三十三.秦人之后 嘈杂的呼喝声里,羌人的豪酋们最后在北宫晟这个大领的逼迫下,各自挥军向汉军的营垒动了进攻,只有塔里木以受损严重拒绝了出战,他也不是庸人,自然看得出北宫晟在打什么主意,这个野心勃勃的杂种分明是想借这股护送辎重的汉军来削弱他和其他豪酋的实力,等他们和汉军打得两败俱伤再出手,到时候不但功劳归他,还能趁机吞并他们的部众,回逢义山争西羌联盟的盟主之位. 看着远处厮杀声震天的战场,塔里木慢慢地磨着自己的狼锋刀,今日一战,他颜面尽丧,不过也好,就让北宫晟嘲笑他好了,他总会让他知道那个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想到这里,塔里木看向在前方领着四千部众督战的北宫晟所在的大旗,阴沉地笑了起来。 营垒前,郡国兵们握紧了手里的长矛,在身边军官的呼喝声里,互相紧紧靠在一起,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卷着烟尘而来的羌人骑兵,胸膛里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 长矛阵地后,一千名受过训练的郡国兵,端着手里的帝国步兵制式擘张弩,在身边羽林骑兵的指挥声里,利用望山上的刻度,对准了前方冲来的最大的一股羌人骑兵。 “放!”看着前方策马拉弓的的羌人骑兵到了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时,黄忠大喝了起来,刹那间,前排三百名郡国兵弩手扣下了弩机,接着这些射程达到一百五十步的恐怖弩矢在密集的弓弦啸声中,扑向了前方疾冲来的羌人骑兵,刚刚好在他们冲到一百四十步左右的地方,凶狠地扎进了这些血肉之躯。 “放!”随着黄忠的连声大喝,一千名郡国兵开始了三轮的连续射击,在黄忠的指挥和身旁羽林骑兵对望山刻度的调整里,始终将冲来的羌人骑兵压制在百步开外,使他们的骑兵奔射难以施展其有效威力。 不过短短的片刻间,第一波冲击的五百羌人骑兵就伤亡过半,可他们连汉军的影都摸不到,射出的箭矢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拨落在了举盾的汉军长矛阵的头上。 北宫晟看着开是犹疑不前的进攻部队,恼怒了起来,那些汉军的弩手有限,只要他们不计伤亡的一路冲上,迟早能撕破他们的防御,可是现在这样半途而停,反倒给了对方喘息修整的机会,增加己方伤亡。 “告诉他们,若是再有人后退,就别怪我无情。”北宫晟朝身旁的亲信沉声道,他们拖不起时间,若是被段颎知道这支辎重部队,他一定会派兵来救,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批补给。 在北宫晟的威胁下,带着部队的前线豪酋们咬牙再次聚集了兵力,整整三千人,疯狂地冲向了前方的汉军营垒,以前和汉军的交战经验让他们知道,只要能突破汉军的弩箭,冲入他们的阵地,这些汉军就没什么可怕了,当然段颎那个杀神和他麾下的那支部队不算。 看着压过来的如云骑兵,黄忠看向了身旁的贾诩,一千郡国兵弩手最多再射五轮弩矢,就没力气给弩上弦了。“准备短兵相接吧!”贾诩沉默了一下之后,开了口,“等会,将军和羽林骑兵不可轻易出战。” “喏!”黄忠沉声应道,他和剩下的羽林骑兵是军师手中最后的依仗,只有到最危急的时刻才能出击。 五轮弩箭呼啸着射向了冲来的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后,让羌人骑兵恐惧的铁雨终于停歇了,他们可以再次看到灼眼的太阳,一阵呼喊声里,他们拉开了手里的弓一地射向前方举着盾的汉军长矛兵,和那些重叠的厢车后面。 “都别怕,给我稳住!”此起彼伏的大喝声在列阵的长矛阵地上响起,此时羌人的骑兵奔射挥了其威力,密集的箭雨不时透过郡国兵盾牌间的缝隙,射入他们的身体。 “临战怯敌,军法从事,杀无赦!” 郡国兵的军官们凶狠地大吼着,几个中了箭的军官更是凶悍地将身旁几个出痛苦哀嚎,扰乱军心的受伤士兵给当场格杀,压住了惊恐的队伍。 看着越来越近的羌人骑兵,郡国兵的军官们终于大吼了起来,“杀!”随着他们的吼声,列阵的郡国兵们刺出了手里的长矛,一片铁棘长林刹那间出现在了冲到近处的羌人骑兵面前,受惊的马匹都是在刹那间停下,将背上的主人抛了出去,还有一些马匹则是哀嚎着撞在了长矛上。 随着双方的碰撞,郡国兵列出的长矛阵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出现了缺口,一些持矛的士兵被枪杆上传来的连人带马的力量给撞翻在地,虎口尽裂,一些人更是被折断的枪杆倒刺穿胸膛,倒在了地上。 浓烈的血腥味霎那间弥漫开来,和震天的吼声点燃了每个人心中那最原始的杀戮本能,郡国兵们忘记了一切,只是红着眼,端着长矛不断补上前方死去同伴的位置,刺出手中的长矛,将冲过来的羌人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放倒,刺成血沫。 羌人的骑兵们也仿佛着了魔一样,仍旧悍不畏死地涌向了汉军不断收割人命的枪林,他们下了马,踩着前方同伴的尸体,挥着刀前仆后继地杀入,在被击溃前,他们不会后退半步,只有前方的敌人比他们更强悍,更血腥,更凶猛,他们才会感到畏惧。 贾诩看着不计伤亡在进攻的羌人,阴鸷的眼神里露出了几分隐忧,智可以计算一切,但是战场上的事永远无法算透,现在能不能挡住这些羌人亡命般的进攻,就要看那些郡国兵了。 在连续不绝的冲击下,郡国兵的矛阵终于再也难以维持阵线,看到这情形,贾诩面无表情地朝身旁的传令兵道,“让厢车后的士兵准备接战。”接着下达了让那些血战已达一个时辰的士兵后撤。 列枪阵的郡国兵最后能全身而退的不到两百人,其他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身负重伤,自知必死,跟着几个军官留下断后,阻止羌人趁势杀入车阵。 面对着前方的五十残兵,进攻的羌人明明占尽优势,可是却始终难以突破他们所把守的豁口,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汉兵退入车阵。他们眼前的这些汉军残兵似乎已经不再是人,羽箭射在他们身上,不能让他们感到丝毫疼痛,浑身血污的他们只是挥舞手中的刀剑只为多杀一个敌人,当他们全部倒下时,羌人的豪酋们心里打了个冷战,若是那些退守的汉军个个都如这些残兵一样,就算他们胜了,恐怕也是损失惨重。 惨烈的战斗仍在继续,被血腥激出了凶残一面的羌人骑兵,下了马,密密麻麻地从四周越过汉军布下的鹿角拒马,还有陷坑,开始了围攻。 被那些断后袍泽激起血性的郡国兵,身体里沉睡的古老血脉似乎苏醒了,在帝国建立之前,他们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祖先叫做秦人,他们每个人都是虎狼,被世人恐惧,他们是最强悍的战士,曾经横扫了整个天下,现在他们的后人在这久违的战场被满目的鲜红唤起了他们厮杀的本能。 来自三辅的郡国兵们挥舞着手中的环大刀,砍杀着每个出现在视线中被左衽的羌人,眼中布满血丝的他们看上去就像一群渴望血肉的野狼,再没有一天前听到羌人时的恐惧。黄忠看着那些郡国兵,心里像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想和他们一起厮杀。 终于,久攻无果的羌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声,天边如血的残阳照着被鲜血染得赤红的大地,为这帝国西北边境的旷野平添几分凄厉。 看着如潮水般退走的羌人,几个卸了盔甲,赤膊的郡国兵军官,看着脚边砍下的羌人头颅,接着和身边还活着的士兵一同大笑了起来,这些羌人被他们打退了。粗犷的笑声不断在营垒里响起,在暗下的旷野里回荡,贾诩听着这笑声,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些撤退的羌人,他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整整一天的厮杀,竟然折损了三千士兵,这对北宫晟和其他豪酋来说,面前这支护送辎重的汉军已经不是难以对付那么简单了,而是成为了如同段颎和他的亲军一样可怕的敌人。 北宫晟下了决心,他不再打算保存实力,这支护送辎重的汉军必须尽快除掉,否则的话,这么拖下去,他们这剩下一万七千士兵都会被拖垮。 “只要大领出兵,我也自然追随。”看到找上自己的北宫晟,塔里木沉声说道,白天这支护送辎重的汉军所爆出来的凶悍,连他也为之动容。 各怀心思的北宫晟和塔里木在共同的敌人面前,终于选择了暂时的合作。 三十四.汉军威武 旷野中,马腾父子领着两百羌汉杂兵披左衽,换上了过去的服饰,看上去像极了一支狼狈的溃败羌兵,而他们身后远处公孙度和公孙瓒则领着一千羽林骑兵,策马扬蹄,掀起慢慢尘土,做出了一副好似大军衔尾追击的样子 一路上,北宫晟和塔里木所派出的斥候部队,都是被李儒想出的这个法子所骗,把扮成羌人的马腾父子当成了自己人而不加防备,反倒是主动现身,想打听他们身后追来的大队人马是什么来路,最后被马腾父子突下杀手,连逃跑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全部被当场格杀。 跟着马腾父子的羌兵,每杀死一伙斥候便雀跃不已,羌人只是帝国对他们的称呼,对他们来说,除了自己部落的人,其他人都没区别,对于尊奉强的他们来说,跟着马腾父子的他们早已把自己算到了帝队里,现在杀死的‘羌人’都是叛贼。 “大人,我这回杀了三个叛贼。”夜晚,白天参战的羌兵,一个个拎着斩下的头颅到羽林骑兵中的负责记录的队史处报功,由于公孙度和公孙瓒治军都极严,再加上从雒阳出时,天子说过,忠于帝国的羌人就是他的子民,不再是野蛮人,不能轻慢他们。 “刘鹰,斩三级。”负责记录的队史看了眼面前兴高采烈的羌人汉子,一边报着,一边将他的斩数记录在册,这些羌人在投效以后,都是央求着他们给改了汉名,大半都取了刘姓。 “我估计咱们离军师他们不远了。”军帐里,李儒朝公孙度几人道,今天这一路上过来,他们遇到的羌人斥候比前天多了数倍,说到这里,他指向了地图上的桥门谷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羌人当于此地设伏。”随着他所指,公孙度几人都是点了点头。 “这个距离,全行军半日便可到达,比起军师吩咐的,可是要早一日到达。”公孙瓒开口道,当初分兵时,贾诩是让他们三日后赶到。 “这一路上羌人斥候众多,恐怕羌人此次来势不小,还是尽快赶到与军师汇合。”公孙度沉吟道,比起善于冲锋陷阵的公孙瓒,他更善于分析局势,算得上员智将。 马腾也在一旁赞同,他出生在羌地,知道羌人平时虽然分散,可是真聚集起来,人数也颇为可观。 “今夜好好休息,明天说不得要打场恶仗com”作为全军主将的公孙度做出了决定,他知道在雒阳有不少士族高门子弟在等着看他们的失败,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打一场胜仗,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天子。 翌日,当红日从地平线东升时,羌人就开始了全力进攻,他们从四面八方策马冲向汉军营垒,这一次北宫晟本部的四千人马也拨出了三千人参与进攻,塔里木则亲自带着一千部下从汉军营垒正面动了进攻。 经过昨天一场惨烈厮杀的郡国兵似乎蜕变了一样,面对着四周密密麻麻涌来的羌人,他们没有半点慌乱,只是在军官们的组织下,靠着厢车,握紧着手里的环大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郡国兵中的弩手们再次开始了张合张弦,不断地射出弩失,他们甚至不需要用望山去瞄准,因为那些羌人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在密集的弩失下倒地,却又不断地冲来。 在这种人海般的进攻下,一千擘张弩所能起的作用也只是阻止一个方向的羌人而已,很快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弃马的羌人骑兵踩着死去的同伴血肉,攀爬过汉军架设的厢车,不时有人被持矛的汉军刺下,可他们就像蚁群一样,仍旧源源不断地越过厢车,杀入营垒中。 “杀!”一个个郡国兵军官嘶吼着,领着身边的士兵和进入的羌人短兵相接,这个时候,什么战术都已经没用,只看谁最先受不了损失而士气崩溃。 坐镇中军的贾诩站在高台上,看着四周都形成混战局势的营垒,看向了身旁还剩下的郡国兵道,“你们都去擂鼓,只要没死,鼓声就不能停。” 很快高亢的汉军金鼓声回荡在了整个战场,将四周呼啸而来的羌人声音压了下去,天地之间只有如雷潮般的鼓声响着。 秦吾在被征为郡国兵前,是县里的屠夫,祖上三代都以屠宰为生,尽管杀的牲畜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两天前,当他知道自己要和羌人打仗时,他还是害怕,不过自从昨天他看着和自己一伍的同伴都死在了羌人的刀箭下,他红着眼砍死了五个羌人后,才明白原来杀羌人跟他平时杀猪屠狗没什么区别,在他眼中,这些拿着刀的羌人只是一群待宰的猪狗罢了。 “来啊!”战场上,无数和秦吾一样的山西汉子们嚎叫着,一个多月前,他们都还只是在家种田的农人,平时老实本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着刀如此嗜血,不过当他们砍杀了那些面目狰狞的羌人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打仗真地就像是那些军官跟他们说的那样,只要不怕死,不要命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午时,毒辣的日头让厮杀的每一个人都汗流浃背,羌人最后还未动的兵力就只剩下北宫晟身边最后的三千联军了,可是直到现在,他都看不到这支护送辎重的汉军有崩溃的迹象。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北宫晟心头升起,面前的汉军实在太强悍了,恐怕就算全歼了他们,这次出来的两万联军恐怕能完好地回去也剩不了几人。 塔里木和黄忠对峙着,他本来是打算带着自己的部下,一鼓作气地杀进汉军中军,砍了他们的军旗,谁知道又是这个昨天让他颜面尽失的汉将和那支全身黑甲,头盔上插着火红雉羽的骑兵拦住了他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被黄忠一刀逼退,塔里木闪入几名亲兵身后,大喝着问道,他知道这仗就算最后他们赢了,可他仍是败了,而且是比败给段颎那个羌人心中杀神更大的耻辱。 “天子亲军,汉家羽林。”黄忠手中刀开阖间,再次逼向了退避的羌人豪酋,无论如何他都要将这个勇力过人的羌人豪酋给斩杀,不能再像昨天一样被他逃过一命。 塔里木露出了惊骇之色,汉人的羽林骑兵他也听说过,那是曾经杀得匈奴仓惶北逃的无敌铁骑,自当年北匈奴溃败后,这支骑兵就一直在雒阳拱卫汉人的天子,没想到这次汉人的天子居然将他们派来了。 距离战场五里外的沙坡上,五更便出的公孙度和一千羽林骑兵以及马腾麾下的两百羌汉士兵终于赶到了,眺望着远处乱作一团的惨烈战场,众人都是露出了钦佩之色,谁都没想到那些郡国兵竟能力抗这么多羌人而不落下风。 看着羌人未动的三千大军,李儒看向了马腾,“马将军,不知你可有胆魄领本部人马诈袭羌人本阵,斩其贼酋。” “某愿往。”马腾看向身后两百余名俱是坐着羌人打扮的部下,高声大喝了起来,“是好汉的,跟我来!”说罢当先策马狂奔直冲北宫晟所在的三千羌人本阵大旗,身后两百多条汉子没一个人拉下。 看着马腾等人消失在前方的烟尘里,公孙度和公孙瓒一起拔出了腰间的环大刀,斜指向天,身后列队的一千羽林骑兵也都是铿然拔刀,在烈日下熠熠生辉。 “汉军!”“威武!”公孙度和公孙瓒高声呼喝了起来,然后两人亲自带兵冲锋了,身后一千羽林骑兵也是同时策动马匹,高吼着战号扑向了战场,这是他们对那些郡国兵的致敬。 望着远处扬起的大片烟尘,北宫晟刹那间皱紧了眉头,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这时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队骑兵飞奔而来,俱是用羌话高呼着,“不好了,段杀神带着汉军杀来了。”所过之处,人人都是面露土色,段颎在羌人的心里实在是太过恐惧,自从这个杀神来了西羌,不知杀了多少勇士,灭了无数部落。 几乎是片刻间,马腾就冲进了北宫晟所在的中军,此时北宫晟才察觉出不妥,这队骑兵竟然到了中军还不减,反而是加快了度,“拦住他们!”当北宫晟大喝起来的时候,马腾已经扯去了外面土黄色的羌人布袍,露出了羽林骑兵的黑色铁甲。 “叛贼受死!”随着炸雷般的喝声,马腾气势如虹地挥出了手中的环大刀,将挡在北宫晟面前的羌兵劈落马下,接着挥刀再斩,磕飞了北宫晟匆忙拔出的长刀,接着回刀一削,就将这两万羌人骑兵的大领头颅砍落,而他身旁正当壮年的老父也砍到了羌人中军大旗,四周扯去衣服的家兵都是凶狠地砍杀着慌乱的羌人。 “胜了!”中军高台上的贾诩看着出现的羽林骑兵,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羌人无谋的全面进攻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的他还太年轻。 战场的局势在这一刻逆转,咆哮着‘汉军威武’的一千羽林骑兵,气势汹涌地从正在围攻营垒的羌人背后杀入,铁蹄踏过之处,是一轮轮光芒耀日的刀浪和冲天而起的狂飙鲜血以及一颗颗的头颅。 看着本阵的大旗坠落,被突如其来的羽林骑兵杀得懵了的羌人终于全面溃败了,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士气,而那些汉军却像是疯了似的狂吼着他们听不懂的那句话,在那更加急促的巨大鼓声中,竟然脱去了盔甲,赤膊杀向了他们。 将塔里木斩杀的黄忠听着响彻战场的‘汉军威武’的喊声,看向了身后残存的八十名羽林骑兵,举刀长啸,这一仗他们打赢了! 三十五.汇合 羽林骑兵的追击直到日落时方才停下,此时从汉军营垒到桥门谷的旷野上一路遍布尸体,流出的鲜血将砂砾染得暗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醉][露][网] 狼藉一片的厢车阵地内,还活着的郡国兵们互相靠着,看着四周死寂一片的战场,浑身已没了一点力气,随行的军医们不断地在战场上寻觅着还能救活的士兵,可是这场仗打得实在太惨了,被他们救下来的伤兵不足百人。 押着一千俘虏的羽林骑兵沉默地驱赶着他们在战场搬运那些阵亡的郡国兵尸体,按照帝国的传统,他们的尸体要收集起来,全军祭拜以后,送回故乡安葬。 公孙瓒和公孙度经过中军时,看着那些卸下盔甲的郡国兵每个人身上无不带伤,都是肃然起敬,这一仗他们两人虽然领着一千羽林骑兵横扫了整个战场,可是若没有这些郡国兵的死战,他们根本难以获得斩两千,俘虏一千的胜果。 中军帐内,贾诩看着到齐的人,开口道,“这一仗我军损兵一千九百三十七人,如今已是一支残兵,要尽快和段将军汇合。”听着贾诩报出的数字,公孙度等人都是黯然不已,谁都想不到仅仅是两天,三千郡国兵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走出大帐,公孙度看向了身旁的公孙瓒道,“去和咱们的士兵说,把一半的级让给那些死掉的郡国兵,这是他们应得的。”公孙瓒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暗下来的夜色里,收集的郡国兵尸体被搬上了空出的厢车,每个人都分到了斩的军功。这时营垒四周回荡起了觅着血腥味而来的狼群嚎叫声,一些躺在死人堆里还没有死透的羌人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带那些俘虏去挖坑,把那些尸体埋了。”听着帐外的惨叫和狼嚎,贾诩朝身边的士兵道,那些声音总会让他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放进狼**的婴孩。 惨白的月光下,羌人搬运着那些死去的同伴,间或遇到一两个没有死透的,他们身旁的汉军会给他们补上一刀,免得他们继续活受罪。 两百里外的破羌将军大营,中军帐内,段颎一个人踱着步子,他还想着三个多月前出兵时,护羌校尉李膺代为转告的天子话语,‘凉州三明,善战无过段纪明。’当时他只听进了天子的夸赞,却将那语焉未详让他谨慎用兵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想到后来天子诛除宦官,雒阳和司隶动乱,段颎苦笑了起来,天子早就给他暗示了,可他却偏偏没有听进去,只想着向天下人证明天子的那句话,‘凉州三明,善战无过段纪明。’结果孤军深入,如今陷在了这羌人的老巢,动弹不得。 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个亮堂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大人,有军情禀告。” “进来。”段颎沉声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名身材魁梧的披甲大汉掀帐而入,容貌威武,连鬓的胡须如同剑戟般张列,眼神不怒自威。 “大人,营外的斥候捉到了几个羌人溃兵。”董卓抱拳道,他原本是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的部下,年初才转投段颎帐下,因为杀敌勇猛,如今是段颎麾下的一员猛将。 “可问清了是谁将他们击溃的?”段颎目光落在身后悬挂的地图上,心里一动,他想到了护羌校尉李膺,应该是他派出的援军到了。 “应当是我军护送辎重的部队,不过听那些溃败羌兵说还有一支骑兵,头盔上插着红色的雉羽,作战极其强悍,无人能当其冲锋。”说到这里,董卓迟疑了一下道,“大人,似乎来的是羽林骑兵。” “羽林骑兵。”段颎的目光变得犀利,天子将亲军派出来了,难道是…,想到这里,段颎看向董卓道,“选派斥候,一定要找到他们。” “喏!”董卓领命而去,他知道只要那些溃败的羌兵说的是真的,那么大营里低迷的士气会立即高涨起来,尤其是天子派出了亲军参战,对他们这些凉州子弟来说,说明天子没有把凉州当成可以抛弃的地方,他们这些年来的奋战是值得的。 两天后,董卓派出的斥候带着捷报回来了,‘我军在桥门谷大破两万羌人伏兵,斩八千,俘虏一千。’斥候高喊着冲入了大营,‘天子派人来犒赏咱们了!’随着斥候的呼喝,很快整个大营内都沸腾了起来,自从后勤断绝被困以来,士兵们都没有再听到过一个好消息。 中军帐内的段颎听到这个消息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接着他很快召集了众将,从他带兵和羌人打仗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困在一个地方那么久不能动弹,如今后勤辎重送到,他要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羽林骑兵和后勤辎重队伍的到来对三万凉州军士兵的士气所起到的激励作用是段颎和董卓难以想象的,他们没有想到天子居然将孝桓皇帝时期宦官集团克扣的赏赐一并补足下了,在过去段颎为了领兵出征,甚至要出钱贿赂,部下的士兵全靠他用恩义笼络和劫掠叛军才得以维持。 “天子万岁!”得到犒赏的三万士兵欢呼的声音在驻扎的山谷不断地回荡,对他们来说,那些本该属于他们的军饷成了新天子的恩赐。 负责颁诏的高虎看着底下欢呼的凉州士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帝国过去亏欠这些士兵实在太多了,不过从今以后,克扣军饷和赏赐的事情不会再生了,想到远在雒阳的天子,高虎心中默道。 看着士气高涨的士兵,段颎知道接下来这一仗没什么难打了,比武器装备,比士兵,那些羌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人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是夜,中军帐内,段颎将贾诩和公孙瓒等人介绍给了自己的部下,至于高虎则是以天子使节的身份也赫然在座,当听到年青的贾诩是天子派下的军师时,包括董卓在内的将领都是吃了一惊,不过在知道三天前的桥门谷大捷就是出自他的谋划时,都心中释然。段颎很大方地让贾诩来策划这次反击,同时也看看这个年青人的本事,反正最后决定与否仍是他做主。 贾诩也不推辞,只是说出了自己一路上早就想好的计划,而他的这个计划正是按照段颎一向的用兵风格制定的,和帝国三大名将中的其他两位不同,被羌人视做杀神的段颎从来都不是喜欢争夺实地的兵家,他的用兵风格神似战国时代的秦国武安君白起,喜欢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只要斥候探明敌军主力所在,就立刻带兵突袭,杀到敌人崩溃为止。 听着贾诩深合自己用兵之道的计划,段颎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个年青人还真敢想,自己和羌人打了半辈子交道,才有把握制定出极险的计划并付诸成功,却料不到这个只是第二次参与的军师就定出了如此大胆的计划,派偏师绕过逢义山,堵截他们的后路,他是打算把前面这近十万的羌人大军一举歼灭。 段颎眯起了眼,可以说这个年青军师定出的计划和他所思正是不谋而合,“不愧为天子看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听到段颎开口,董卓等人都是一愣,他们很少听到段颎如此夸赞一个人。 “董卓,你等会挑选两千健儿,连夜出。”段颎从不是个犹豫的人,打仗时更是如此。 “喏!”董卓大声应道,这绕过逢义山的偏师只要成功,那就是大功一件。 “将军,末将愿与董将军一到前往。”在马腾,黄忠和公孙瓒的目光里,公孙度起身道,朝段颎抱拳请命道,他们可不是来当看客的。 “也好。”看着主动请缨的公孙度,段颎沉吟了一下后答应了下来,说实话他原本是打算派羽林骑兵做偏师的,只是怕万一到时他们损失过重,天子那里不好交待,不过看眼下这情形,这些天子提拔的年轻将领是真来打仗而不是来抢功的。 军议散去后,公孙度等人自是回营整备,而董卓也是兴冲冲地去挑选人马了,他从军,就是为了建功立业的,如今天大的一份功劳就在眼前,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三十六.凉州雄兵 “易水又寒,人犹未还!”远眺着巍峨的逢义山,段颎感慨道,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他麾下不少士兵离家时还只是些懵懂少年,如今却已经都是饱经沧桑的汉子了,想到这里,段颎看向不远处依然杂乱的羌人大营,自言自语道,“是该带他们回家了!” 羌人大营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前往桥门谷伏击的两万大军被汉军杀得溃不成军,北宫晟被斩,塔里木被斩,四十个豪酋里头逃回来的不到十个 中军帐内,带着部众赶来的西羌各部豪酋,此时都是后悔不已,本来东羌叛乱,他们只是想着趁火打劫,看到段颎陷入绝境,才被东羌煽动,打算趁着这个良机杀了段颎,以绝后患,各自聚集部众,汇聚了整整十万人。 “段颎只有三万人,我们有十一万大军,怕什么!”一些暴躁的豪酋开口大叫道,本就嘈杂的营帐内更加乱了,羌人部落繁多,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统过,眼下虽然人马众多,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稳住军心的人物。最后在争吵中,近百的大部落豪酋终于了狠,各率兵马倾巢而出,他们要杀了段颎,绝不能再让这个杀神活下去。 逢义山前,段颎麾下的三万士兵列成了军阵,前方是持矛竖盾的重步兵,后面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弩手,两翼则布下了骑兵,中军高台上,段颎俯瞰整个平野,看着羌人大营内如漫天的飞蝗般涌来的羌人骑兵,目光冷肃,接着重重挥下了手臂。 四十八面巨大的金鼓前,赤膊的凉州大汉敲动了鼓槌,震裂山谷的如雷鼓声轰然而响,至此十年以来帝国西陲边境规模最大的平叛战役在破羌将军段颎的指挥下开始了,他麾下的士兵已经人不卸甲,马不解鞍的作战了十年,今天他要趁着羌人大军云集之时亲手结束这场战争。 漫山遍野的羌人骑兵呼啸着杀向了前方黑色的巨大军阵,他们没有军纪,没有战术,只是依靠着血管里天生的剽悍和血勇作战,在士气崩溃前,他们是最勇敢的士兵。 一拨又一拨的弩矢不断从军阵里射出,遮天蔽日般地罩向前方冲来的羌人骑兵。 和桥门古一役里的郡国兵不同,段颎麾下的士兵都是在十年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他们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嗜血的情绪,剩下的只是冷酷的杀戮意志,每一个持弩的士兵只需要一眼,就能用望山以最快的度瞄准前方的目标,射出致命的箭矢 看着依然如同以往一样作战的羌人骑兵,段颎的眼里并没有轻视,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换了此时帝国其他地方的军队,早已被这股气势冲垮了,也许只有雒阳拱卫天子的北军五营方能抵挡。 一波又一波的羌人骑兵在如雨的弩失下被贯穿身躯落马,他们甚至连叫声都来不及出,就被后面汹涌而上的同伴策马踏成了血沫,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要么活下来成为勇士,要么死去。 对于死亡,三万长年征战的凉州士兵早已习惯,可是当面前十一万羌人骑兵如海潮般拍岸而来,他们沉寂已久的心竟有些恐惧,不过很快他们就抛掉了这可笑的念头,战场上,恐惧意味着死亡,他们才得到天子的赏赐,只要击败眼前这些叛贼,他们就可以衣锦还乡,和阔别已久的家人团聚。唯有胜利,才是他们的所求。 羌人骑兵们冲近了汉军的军阵,他们拉开了手里的长弓,在自己死前,不断倾泻着箭支,沉闷的响声在凉州士兵们头顶上响起,无数的箭支落在他们架着的盾牌上,如同雨天大雨冲刷着房屋的瓦檐一样。 不时有箭支透过盾牌间的缝隙落下,那些曾经在无数次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凉州士兵就这样被射穿头颅或胸膛,睁着不甘的双眼倒在了地上,军阵内始终安静,每一个还活着的凉州士兵看过了太多的离别,只是在最后的胜利前,这样的死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悲哀。 踩踏着同伴的血肉,羌人骑兵们冲到了汉军阵前,他们红着眼拔刀插向自己骑乘的马匹,驱使它们冲向面前黑色的钢铁盾林,试图撞开缺口。 “喝!”感觉到前方传来的巨大力量,持矛竖盾的凉州士兵们撤去了头顶上紧密相连的盾牌,一声沉喝,整齐地刺出了手中的长矛,看着面前狰狞的羌人被贯穿,带起一阵阵血花。 半空中,弩箭还在呼啸,黑色的汉军阵列在羌人骑兵海潮般的冲击下,笔直的阵线生了弯曲,可是随着无数长矛的刺出,阵列再次恢复了原样。 不断有凉州士兵倒下,但是立刻有人补上,始终维持着整座军阵在羌人骑兵的冲锋前如同巍峨的山峰一样不可撼动,保护着身后的弩兵持续着打击。 战况一直胶着,中军高台上,面无表情的段颎心里是难以言语的痛楚,前方已经有三千人阵亡了,他们都是他一手**来的,就像是他的子侄一样。 “骑兵,冲锋!”看到僵持的阵线上,越来越多的羌人骑兵下马,段颎下达了军令,接着整座军阵两翼的盾阵让出了道路,凉州的骑兵们高举着鲜红的汉军大旗动了冲锋。 伴随着骑兵的冲锋,一直维持阵列的凉州士兵们持着长矛开始前进了,他们踩着前方的尸体,缓慢地移动,逼迫着前方下马的羌人骑兵,他们没有声音,如同静默的钢铁荆棘堡垒一路碾压而去。 凉州军的全线力,让伤亡惨重的羌人到达了崩溃的地步,一个上午的强攻,除了死伤了两万多人,他们甚至连撼动汉军都做不到。终于战场上开始有人逃跑,先是一角,接着便蔓延整个战场,他们虽然悍不畏死,可那是在能得到胜利的前提下,如今这场使人绝望的战争让他们失去了再战的勇气。 无数的羌人豪酋带着部众拨马逃走,整个战场在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九万羌人的兵势败如山崩,互相践踏着夺路而逃。看着这一幕,段颎看向了逢义山,羌人已经败了,现在只看羽林骑兵们是否能及时出现在战场上,合围这些溃兵。 就在段颎指挥着两翼骑兵封住羌人左右两个方向的退路时,逢义山方向终于扬起了大股烟尘,那是骑兵出现的前兆,渐渐地羽林骑兵高举的汉军大旗清晰起来。 三日夜奔袭了五百里的羽林骑兵和董卓终于赶到了战场,看着已经溃败的羌人大军,公孙度等人都是骇然不已,难怪天子常说凉州军强悍,此等战力恐怕北军五营来了也未必办得到。 董卓看着漫山遍野逃来的羌人,目露凶光地朝身后亲自挑选的凉州骑兵高喊了起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只在今朝。”说罢,一手持刀,一手持弩,率先策马出击了,看得公孙度等人也是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陇西大汉的骑术如此精湛。 “不要输给凉州的健儿。”看着那些凉州骑兵气势如龙地成一字阵围向逃来的羌人,公孙度也是高喝了起来,“羽林,冲锋!” 羽林骑兵们高声呼喝着,拔刀策马,他们没有像凉州骑兵那样使用一字形的骑兵阵,而是在公孙度,公孙瓒,黄忠和马腾四名主将的带领下,分成四股,以锥形阵一路向战场中央突破,气势无双地凿穿了羌人的队伍,挥舞的环大刀不断掀起腥风血雨,让羌人更加恐惧,原本聚拢的队伍再次崩溃四散,彻底搅乱了几个羌人豪酋试图收拢败军,杀出条血路而逃的希望。 段颎看着在战场肆虐的羽林骑兵,对远在雒阳的天子忽然有了些向往,他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了,羽林骑兵成了拱卫建章宫的看门犬,而不是那支马踏匈奴的无双骑军。 董卓纵横在万军之中,一脸的快意,只觉得男儿生来就该如此,此时的他没有什么野心,只求有仗打,能上马杀敌,建立如同当年卫霍一样的功业,最后和伏波将军马援一样马革裹尸,死于沙场。 在凉州骑兵和羽林骑兵的冲杀下,崩溃的羌人中开始有人投降,此时他们本就混乱的建制已经彻底不存在了,没有人能再将这些从近千个部落汇聚的士兵组织起来,现在还在抵抗的只是那些生性凶悍的人。 凉州士兵和他们的先祖一样,卸去了盔甲,赤膊而战,将那些顽抗的羌人头颅砍落,别在腰间,行走于跪在地上的投降羌人中,丝毫没有半点惧色。 日落西山,傍晚的昏暗天色下,逢义山前被血染红的平野上,是密密麻麻的投降羌人,黄忠和公孙瓒等人策马而行,此时他们才明白马腾对他们说的话,“只有比这些羌人更凶狠,更嗜血,才能战胜他们,得到他们的畏惧。” 这一战,从日出而战,直至日落,段颎和他的凉州军一共斩两万七千,俘虏七万五千,只有八千人逃走,是自延熹元年以来,帝国平叛战争中最大的一场胜仗,不但东羌最后的叛军主力被歼灭,西羌各部也在此役里元气大伤,但是凉州军也阵亡了整整五千士兵,是十年以来最大的损失。 夜幕下,几名羽林骑兵星夜出,将这大捷的消息带回帝国,让所有人知道,叛乱的羌人已经无力再战,这场长达十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40275659,大汉的群,喜欢聊天的进! 三十七.丰年 转凉的秋风中,自帝国改元建宁以来,百姓迎来了二十三年来的第一次大丰收,农田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而地方上的官吏们则是指挥着郡国兵帮忙收割,同时征收租赋,由于天子下令将算赋,口赋和更赋这些人丁税全部折算成粮食征收,并且由尚书台专门下了文书,对各地要求的征收数目做了不同的规定 雒阳南宫外,天子亲自耕种的农田里,管理整个帝国的官僚们拿着镰刀,收割着金黄的稻子,虽然一些士族高门出身的官僚已经累得不行,可是天子也穿着布衣,赤脚在农田里忙着收割,他们也只有硬顶着继续干下去。 直起身,刘宏看着那些在日头下汗流浃背的官僚,没有再继续弯腰,而是朝身旁麻利地干着农活的张让和赵忠道,“让大家都休息吧!”此时剩下的未收割稻子也不多了。 “陛下!”农田边上,陈蕃和胡广因为年纪太大,不能下地,不过却始终在一旁等候,说起来自孝文皇帝以后,很少有天子亲自干农活,以为百官表率了。 “太傅和司徒年事已高,今日实在不必来!”刘宏看着两个年近八十的重臣道,陈蕃和胡广一刚一柔,又德高望重,有他们在朝中,他能省不少心。说话间,从田里上来的皇甫规也过来了,他出身行伍,少年时也常干农活,人虽老了,不过身板还是硬朗得很。 远处的帝国官僚看着天子和三位在帝国举足轻重的重臣在一起说话,都是猜测着内容,今年帝国算是迎来了一个丰年,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像往年那样饿死人,只是不知道天子明年打算干些什么,细柳营的建立让他们很担心天子会和孝武皇帝一样穷兵黩武。 不过让帝国的官僚们始料未及的是天子和三位重臣只是在说些无关国事的话题,在讨论着由天子命人炒制的清茶,在过去虽然帝国的富裕人家有饮茶的风气,不过却多是制成茶饼,煮茶时添加其他佐物,口感不合刘宏这个喝惯了清茶,所以自从诛除宦官以后,刘宏就派了人去了司隶的产茶地,带去了自己所写的炒茶工艺,让他们就地采摘春茶炒制,最后虽然炒制了出来,不过口味还是不能让刘宏满意,但是比起平时喝的煮茶,也算聊胜于无。 “陛下,不知这茶叶?”胡广第一次喝到炒制的清茶,对他这上了岁数的老人来说,这种清茶比起煮茶要好喝得多。 “这是朕命人去义阳专门炒制的清茶,司徒喜欢的话,等会便带些回去,不过记得不要跟别人说,朕这里剩的也不多了。”听着天子的话,胡广看着一点也不惊讶的陈蕃,心里立刻明白,这老家伙估计一早就喝过这茶了,没想到他倒是瞒得够紧。 这时其他的帝国官僚们喝着天子赐下的凉茶,都是大为讶异其口感,这掺了菊花的凉茶比起他们平时喝的煮茶可是好喝得多了,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不少人都是直接询问送茶的宫人,不过却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当然不知道天子已经暗中派人买下了帝国各地的几处产茶地,打算等来年新茶采摘,到时就炒制清茶,开辟一个财源。 “你喝完了,跟陛下要去,别来打我的主意。”离开南宫的时候,胡广看着跟自己讨要茶叶的陈蕃,双手死死捂住了天子派人送来的装着茶叶的铜罐,没好气地道。 “那是陛下吩咐不让讲出去的,你不能怨我。”陈蕃大急,这段时间喝炒制的茶叶,他已经喝上瘾了,他不好意思跟天子开口,只想着跟胡广这个多年的老友要些,哪想到这老头为着自己不把这茶叶的事不告诉他跟他犟上了。 远处过来的司马防看着两人在那争吵,却是禁不住要笑,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这两位在这为了一罐茶叶翻脸,恐怕没人会相信。“太傅,陛下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估摸着您那里的茶叶也快喝光了。”司马防走到陈蕃面前,将手里的铜罐递了出去。 “这两位。”看着离开的陈蕃和胡广还在那争执着对错,司马防不禁乐了,这两位老大人没想到在朝会上那么沉稳,到了这平时闹起来居然比太学的太学生还较真。 “不过那茶叶是好东西啊!”转身回宫的时候,司马防自言自语道,他自己那里茶叶也喝得差不多了,倒是要想办法找阴龚弄些来。 南宫农田里收割上来的稻子,到最后刘宏全都赐给了各官署的官吏,按照品秩各自下,让他们带回家去,一时间南宫外,到处都是装着稻子的马车,帝国的官僚们可不敢将这些天子赐下的稻子给扔掉,再说这些稻子也是他们辛辛苦苦出了力的。 当整个帝国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时,王师大捷的消息从凉州一路传了回来,所过之处,无不沸腾,为了平定羌人的叛乱,普通的百姓也担负上了沉重的税赋,而为了缓解紧张的财政,孝桓皇帝时帝国甚至一度卖官鬻爵。 登位伊始,粮食丰收,边境打了胜仗,对于成为天子不到一年的刘宏来说,这两桩事情足以让谶纬学盛行的帝国民间相信他是天命所归,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有所畏惧。 当详细的战报送到南宫尚书台时,已经是入夜了,那些留守的官吏们都是禁不住欢呼起来,打了十年的仗,终于结束了,负责守夜的田丰亲自去了建章宫,将这个消息告诉天子。 建章宫的寝殿外,田丰和守在殿外的张让道,“陛下可睡了,凉州军报到了。”一听是凉州的事情,张让倒是没有阻拦,引着田丰进殿了,天子吩咐过,只要是凉州送来的消息,哪怕是半夜都要叫他起来。 寝殿内,刘宏穿着丝质的袍服,不断地在自己画了数年的世界地图上,标注着自己记得的地理山川和风土人情,拥有六千万人口的帝国只要稳定下来,恢复农业生产和社会稳定,人口会再次跳跃式的增长,到时只有扩张才能解决帝国的土地矛盾。 “陛下,西北军报到了!”张让轻声说道,每天晚上入睡前,天子都会在那幅巨大的帛卷上按着上雒时带来的一些记录的纸张在上面书画。 “知道了。”放下笔,刘宏看向了成熟不少的田丰,接过了段颎送来的军报,仔细地看了起来,不出他所料,年轻时的贾诩果然锋芒过人,那么大胆的围歼战亏他敢提出来,不过段颎也无愧他的威名,三万破十一万,这份魄力和带兵才能算得上是当世无双了。 “你们都退下吧!”收好战报,刘宏挥退了所有人,这场胜利算得上是十年以来帝队空前的大胜,如今西羌遭到重创,不足为惧,反倒是先前被张奂和段颎联手击溃的东羌,虽然蛰伏了下来,可是假以时日,等他们舔舐完伤口,还是会再度反叛。 对调阅了尚书台存放的历次平叛战争的文书的刘宏来说,羌人的第一次反叛还可以说是边地的帝国官吏压迫和帝国内部东西矛盾的爆所导致,但是之后在大批士人和百姓离开凉州,山西凋蔽后,羌人近百年的持续叛乱,就可以视为对帝国的领土野心了。 从内附时的不到十万人,到现在接近两百万人口,羌人通过劫掠汉人女子和抢夺边地百姓的财产而使得人口急剧膨胀,必然会对帝国不予重视的凉州产生觊觎之心,所谓的官吏压迫只是一个藉口而已。 “凉州豪强。”刘宏自语着,凉州的豪强中不少都是羌人,这些人只是换了个汉名,压迫羌人,带领羌人叛乱的都是他们,只有除去这些人,才能让凉州安稳下来,作为帝国日后争夺西域的前线重地。不过眼下他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心怀叵测的士族高门,空虚的帝国财赋,还有荒废了多年的帝国内政建设,都比战争更加重要,而且帝国的北部边疆问题同样不容乐观,没有十年的休养生息,他是难以向凉州动武的。 “就让你们再多活一阵子吧!”看着宫灯内跳跃的火焰,刘宏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冰冷意味,逢义山的胜利似乎只是件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三十八.三分势 建宁元年的帝国农业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虽然天子只是在播种和收割的那一日身穿布衣辛勤终日,其他时候都是让宫中出身农家的宦官杂役代为耕作,间或让南宫官署的帝国官僚们下田劳作一番。但是这其中的意义却是难以言喻的,对帝国各地郡县的官吏们来说,天子身体力行的举动无疑比起劝课农桑的诏书要来的更让他们明白天子对农业的重视。 当凉州的捷报从雒阳往帝国各地的郡县时,正是秋收的尾声,对于还有着属于自己土地的帝国百姓来说,今年是他们过得最踏实的一年,平时动辄吞并土地的豪强们在新天子登基后收敛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公然明目张胆地横行不法,而郡县的官吏们也勤快了不少,经常巡视农田,并且领着郡国兵修缮水利和灌溉设施。 颍川郡,看着封入库内的粮食,担任太守的司马隽总算是松了口气,自从儿子写信告诉自己天子对今年的秋收极为重视,他就一直不敢怠慢,时常去下辖各县巡视,生怕中间出了差错。其他地方,不少的官吏也和他一样,得到了雒阳为官的亲朋好友的告诫,要么就是被上司严厉的盯着,总之今年帝国秋收时征收赋税时,很少有地方官吏敢虚报数目,或是从中侵吞。 而不少地方豪强也是足额交了赋税,当然他们隐瞒的人口所折算的赋税依然没有算进去,不过比起过去孝桓皇帝时,帝国在建宁元年收上的赋税足以让尚书台和南宫官署里专门负责国家财政的大司农曹嵩和他下属的官吏们拊掌欢庆了。 相比粮食的丰收,平定羌人的十年战争的结束则让帝国的财政得以喘息,过去居高不下的军费开支总算可以减去了,这样来年就可以有更多的余钱可以用于兴修水利,进一步恢复农业。 雒阳南宫,嘉德殿内,担任大司农的曹嵩在朝会上公布了今年秋收时国家实际收到的赋税,建宁元年全国共有开垦田亩730万顷,亩产2.2石,总产16万万石,折算了算赋,口赋和更赋等人头税为粮食征收后,从以前的三十税一变为五税一,收取的粮食应为3.3万万石,实收2.5万万石,其余则为豪强上缴的五铢钱,折合为40亿钱. 光从数字上来说,收上的赋税无疑是庞大,可是在去除来年整个帝国官吏和军队的俸禄和军饷后,财政上的结余也只剩下8000万石的储粮和3亿钱,考虑到帝国严重的流民问题和可能生的天灾,几乎等于没有盈余,不过尽管如此,对于陈蕃,胡广这些过去年年在为赤字而忧心忡忡的中央官僚们来说,这已经可以算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好消息了。 帝座上,刘宏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财政状况,若是他也和以前的孝桓皇帝等人一样,荒于政务,安于逸乐,恐怕等着自己的就是严重的财政赤字。 看着殿内振奋的群臣,刘宏自然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致,更何况能有盈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讨论完赋税的问题以后,关于段颎,张奂和驻扎于凉州的帝国部队的裁汰就拿到台面上来谈了。 自光武皇帝中兴以来,帝国的国防政策总体是处于保守的,甚至称得上消极,定都雒阳以后,不但郡国部队和边防军被大量裁军,就连中央军也进行了调整和缩编,尤其是罢郡国都尉官;罢郡国轻车、骑士、材宫、楼船士及军假吏;罢边郡亭候吏卒这三条政策,直接导致边防武装力量衰退,国无常备之兵,士卒缺乏训练。 现在段颎和张奂两人勒兵十万,不但是个严重的财政负担,而且对于以山东士人为主的帝国官僚团体来说,这两名山西将领手中握有兵权也是件不让人放心的事情,毕竟自孝章皇帝以后,边地就再也没有如此规模的军队。 对于官僚们的担心,刘宏自然知道,削减裁撤部队是必然的,可是要将段颎和张奂明升实降的调入雒阳,他却无法同意,目前逢义山的大捷虽然使得东羌和西羌各地平复,但是难保两人走了以后,羌人会再次降而复叛,而且那抓到的七万羌人战俘,他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样放了,而是全部作为奴隶来修复凉州以及山西地区破损的驰道和一些大型工程,没有段颎在那镇守,他如何放心使用那七万战俘。 胡广看着天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看着正在讨论着给段颎安排官职的几个同僚,知道天子恐怕是不同意将段颎和张奂两人调回朝中了,这个时候还是由他出面开口比较好。 “陛下,臣以为将破羌将军和护匈奴中郎将调回朝中并不妥当。”随着胡广这个历事六朝的司徒开口,所有的大臣都是看向了他,不知道一向奉行中庸的他为何会这样明确地表示反对意见。 “自延熹元年开始,羌人降而复叛已经数次,如今破羌将军虽重创羌人,可是难保大军离开以后,又会生出反复来,臣以为还是让两位将军继续留着比较好。” “臣也同样认为应当如此!”陈蕃紧随其后,和胡广站在了同一阵线上,紧接着窦武这个有名无实,但是出身山西的司空也同样附议,再加上皇甫规这个太尉,三公算是齐了。 看着忽然间鸦雀无声的百官,刘宏终于开口说话,“司徒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国家财赋紧张,也不能蓄养太多兵卒,让护匈奴中郎将裁撤士兵四万,破羌将军那里,可以遣散不愿意戍边的士兵,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天子和三公还有陈蕃这个高于三公的太傅都表态了,嘉德殿中自然没有人会再提反对意见,更何况如同王畅,杨赐,陈球这些重臣名士似乎也都倾向于胡广的提议。 在天子和三公的一搭一和中,山东士人的官僚派系只能无奈地同意天子所下的各道诏令,其中包括加段颎和张奂车骑将军的品秩,同时调二人部下精锐,上雒阅兵,同时补入皇宫宿卫军,这么一来,山西士人算是在武职上压过了他们,而天子手下也多了一万久历沙场的精锐士兵。 散朝后,担任少府的袁隗回到府邸后,便接到兄长袁逢的密信,要他晚上过府议事,他知道肯定是为了朝会上的事情,如今山东士人中名望最显赫的就属他们袁氏和杨家,不过那又如何,以前孝桓皇帝那些宦官祸乱国政时,他们袁家也最多是自保而已,如今天子强干,不但掌握了尚书台,更有太傅陈蕃,三公胡广,皇甫规等人辅佐,若是再算上凉州的段颎和张奂,他们这些山东士人根本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 更何况就算是天子要扶持山西,也是为了国家,这些年来山西各地残破,原本的关中沃野全成了荒地,算起来也是以前山东士人漠视山西所致,想到这里,袁隗摇了摇头,宦官当权的二十多年里,大肆打压他们这些山东士人,为了对付宦官,当初他们才和寒门士人还有山西士人一起对抗宦官,哪里想得到天子在铲除宦官以后,不但留下了那些曾经附冀过宦官的寒门士人,还抬高了山西士人,如今朝堂上势力三分,他们山东士人虽占优,可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再加上天子偏向山西士人,不管怎么样他们都难挽山东士人以前的风光了。 “不过这样的格局才是最好的!”袁隗自言自语着,换下了官服,他兄长袁逢不是无谋之人,应该不会掺和到其他人的那些事里去,估计这回找自己怕是商量保身之道。 和袁氏一样,同为山东士人领袖的杨家也是将问题看了个通透,而且杨家最德高望重的杨赐很明白天子的心思,朝堂势力三分,利于天子掌权,而不至于重酿过去外戚宦官轮流乱政之祸。 看着走进书房的儿子,杨赐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文先,你觉得天子今日决策如何?” “自然是英明无差。”杨彪有些讶异于父亲的提问,不过还是老实地答了,对于山东士人中高门的一些恶习,他素来不满,平时也从没把自己归入到某一集团中去,在他看来,为士,当上报天子,下安黎民,其他事情不值得一提。 杨赐大声笑了起来,他这个儿子识大局,重大义,日后就算自己不在,他也会把好杨家,如今天子看重他,征他为侍中郎,兼录尚书事,他倒是不必太担心儿子以后的前程。 三十九.山西要地 九月,云阳大营,接到雒阳送来的诏书和随同而来的犒赏车队,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升帐召集了麾下各军将领,其中包括羌,鲜卑,乌丸和匈奴等各部领,天子要他裁军四万,主要便是要削减这些人。 “如今,凉州叛乱已经平定,天子论功行赏,在座诸位都有封赐。”看着众将,张奂开口道,接着说出了要裁剪四万士兵的事情,在座的众将和各部头领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这都是惯例了,这回能剩下三万常备军,已经是极为不易了。 “愿意回家的,天子另有财帛赏赐。”随着张奂的话,中军帐内,不少领着兵马的大部领都是起身请辞,贪图了天子另给的财帛赏赐,对他们这些部落领来说,这多出的财帛全都可以归入自己名下,而不用分给底下的部众。 看着那些纷纷起身的部落领,张奂不由暗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最后帐子里只有几个小部落的领没有带着部众离去的意思,他们大多都是心慕帝国,一心想归化的胡儿,只是以前帝国虽然征募他们打仗,可是却从不曾给过他们军饷,现在雒阳的新天子不但补足了过去的军饷,还下赏赐,都让他们看到一丝可以融入帝国的希望,是以都坚持了下来,打算留在军中,好建立功勋,博个出身前程。 等到司马尹端记下了那些愿意离去的部落领和其部众的名字后,所要裁剪的四万大军已经差不多,只剩下五千人的数目,过目文书之后,张奂看向汉军众将道,“你们可有人愿意卸甲归田,天子除了赏赐,还有田宅赐下。”他这番话,又让不少上了年纪的将领愿意带着麾下年迈的士兵回乡。 等着愿意离去的将领出帐带着部下去领取赏赐后,张奂才看向在座的将领道,“从今往后,诸位便是天子麾下的将士,不可再如以前一样。”张奂的声音低沉,这支军队是他亲手**来的,他自然知道底下的士兵虽然勇猛善战,但是以前因为经常被克扣军饷赏赐,所以军纪一直不怎么好,而他也对麾下将领纵兵抢掠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天子已经说明以后绝不会拖欠每月的军饷,而且赏罚分明,自然不能再让他们像以前一样。 “喏!”在座的将领们齐声应道,天子厚赐赏下,他们也没必要去干劫掠这种败坏军纪的事情,都是寻思着回去要好好整饬一番,省得到时出了事情。 “天子此番除了重赏我军,还要我挑选五千将士上雒阅兵,并补入天子亲军。”张奂的话一说出,整个中军帐里顿时沸腾了起来,对这些成日里厮杀的武人来说,上雒阅兵,成为天子亲军,哪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一个个都是粗脖子瞪眼地互相卯上劲了。 “上雒之兵,需是我军精锐,忠臣,勇武,都不可欠缺,三日后全军演武,我自有决定。”张奂看到麾下的将领们在哪吵做一团,夸着自己立下的功劳,不由怒道。 见张奂怒,各部的将领们都是没了声音,只有那几个留下的部落领开口询问,“大人,不知我等是否也能参加演武。”上雒见天子,对他们这些一心想要归化的胡儿来说,是以前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天子有诏,你们既然愿意留在军中,便是心向大汉,自当准你们和你们的族人部众入汉籍,这上雒一事,只要你们有本事,自然也是去得。”张奂看着几个一脸期盼的乌丸小部领,开口道。 将诸般事情都吩咐完,张奂散了帐,这时那些领取了赏赐,打算回家的各部领和将领都是来打听消息,在知道剩下的三万人马里,有三千人可以上雒阅兵,成为天子亲军后,都是跳脚不已,尤其是那些大部领看着那几个乌丸小部领带着整个部落都入了汉籍,更是眼红不已。当下便有不少人直接奔了张奂的军帐,想要再留下来,结果都被张奂一顿训斥都给堵了回去。 凉州西境,段颎军中也是差不多模样,各军为了上雒的名额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也是被段颎一阵训斥压了下去,到时候比武决定。 和只需要负责镇守的张奂不同,段颎除了要戍守边境以外,还要负责看守那俘虏的七万羌人修补帝国关西一带残破的驰道和一些水利灌溉设施。 其实段颎对羌人的反复无信一向是深恶痛绝,所以他以前每次打仗,基本都不怎么要俘虏,这一回若不是有公孙度他们这一千羽林骑兵在,这七万的俘虏起码要被他杀掉一大半,免得到时朝会里那帮子官僚又要他放了这些羌人,又成后患。 田宴和夏育是段颎的左膀右臂,上雒自是轮不到他们,两人也就只有老老实实地带人去七万俘虏里找出那些原本是豪酋领或是勇士之类在俘虏中有些威望的羌人,送去雒阳献俘,天子虽说饶了那七万俘虏,可没打算放过这些人。 就在凉州一地的帝队忙着上雒阅兵的事情时,远在雒阳的刘宏此时正在办着另一件不亚于阅兵的事情,为当初死于外戚和宦官乱政时期的士人所建的庙祠终于建成,作为天子的他并不需要亲自去,不过为了弘扬此时兴起的儒家入世和积极刚烈之风,他以天子之尊亲自主持了整个仪式。 建在南宫旁的文英祠前,从各地赶来的党人和士人人声鼎沸,天子此举乃是弘扬正气之举,一扫这几十年来的妖邪气氛。随着天子诵读祭文,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太学生都是情绪渐渐高昂了起来,当听到‘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虽道远而弥厉。’时,前来的士人中有不少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当时他们中,有不少人以拒官为荣,以示清高,可是和那些屡退而不去,最后身死的人相比,他们实在是惭愧不已。 当礼仪完成,天子离去后,那些前来的党人和士人才进入文英祠内拜祭那些死去的士人,这时候让他们惊愕的一幕生了,谁都想不到那位名满天下的颍川名士荀爽居然跪在了文英祠李杜等人的画像前,痛哭流涕,自言惭愧,却是让前来拜祭的士人中曾经为了名声而拒绝入朝为官的人也是更加惭愧。 荀爽的哭灵和自悔,顿时在士人中引起了一阵批判以隐逸博名的风潮,当初清流对抗宦官时,曾经有一股极不好的风气,那就是不管朝廷的征劈诏令是否合理,那些以清流自居的士人统统拒绝,甚至以此自夸,一度使得孝桓皇帝末期有心为官的士人也不敢奉诏,生怕被人讥笑为和宦官同流合污,使得孝桓皇帝末期的政治更加败坏。 哭灵之后的荀爽在接到天子的征劈诏书后,不但立刻奉诏,更是自请前往凉州安抚百姓,以赎自身罪孽,接着他的几位兄弟,被世人称为荀氏八龙的其余几人也是自请去贫苦西凉边地为官,在太学生中引起了一股赞美之誉。 事实上,暗中操纵这股批判隐士和支持士人去边地为官的舆论正是刘宏,荀爽早就得了他的诏书上雒,只是一直被他藏着,直到文英祠落成,方才让他出面,来打击看似清高实则自私的士人之风。 随着荀氏八龙各自赴凉州任官,太学里的一些儒生也都是起了西去的念头,如今山东各地官吏不缺,再加上士族高门的阻碍,他们若是想做官无疑极其困难,但是山西各地则不同,尤其是凉州寡于学术的环境,使得山西各地早已不复光武皇帝以前田肥美,人殷富的风光。 刘宏要整饬边地,重新恢复关中的粮仓,先要做的就是让以长安为中心的山西各地经济恢复,充实人口,这就需要大批优秀的官吏,只是山东的士族高门一向轻慢山西,他也只有动寒门士人和太学里的年轻儒生去山西各地为官。 山东各地的士族高门和豪强势力盘根错节,刘宏自问二十年内难有作为,索性选择地广人稀的山西各地做为日后帝国的中坚力量,如今凉州平定,段颎和张奂手握大军,那些和羌人暗通款曲的豪强自会收敛,正是治理的大好时机,而且山西各地以前的底子雄厚,虽然荒废了那么多年,但是只要修缮水利,引进移民,还是可以很快恢复生气的。 看着帝国地图上如今人口空旷的山西,刘宏笑了起来,既然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解决豪强兼并土地的问题,那就让产生的那些流民移民到山西,雍凉各地,重新恢复凉州作为虎视西域的战略要地的地位。只要一旦山西大治,这些得到土地的新自耕农将全部是自己最忠实的子民。 四十.京观 九月末,从凉州而来的一万雄兵在入冬前赶到了雒阳,驻扎于城外,换上武库下的崭新盔甲武具后,由参加了逢义山之捷的羽林骑兵为先导,由北门一路而进耀兵,接受城内百姓的欢呼。 看着穿着黑色盔甲的关西大汉,雒阳城中的百姓都是大为赞叹,他们中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自从前朝孝桓皇帝以来,很少见到边地的军队上雒。 “听说天子要把这些士兵都补入亲军呢!”老百姓中不时有人窃窃私语,有些人对此感到振奋,有些人则觉得担忧,但是不论如何,每个人都是为了国家再次强盛而感到高兴。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当一万关西士兵经过太学府时,那些前来观兵的年轻太学生高唱起了从细柳营里传出的军歌。 “男儿应是重危行…羽檄争驰无少停!…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骑在马上的董卓也不由随着那些高歌的太学生一起哼唱了起来,只觉得这歌真是痛快,“归来夹道万人呼,国史明标第一功!”自言自语着,董卓看向路旁欢呼的百姓,只觉得男儿生当如此。 一路南行,上雒阅兵的关西大汉们也是高唱起了这歌,虽然他们的口音各异,可是其中蕴含的秦腔和沙场上磨砺出来的铁血让他们唱起这军歌更加气势雄壮。 贾诩在羽林骑兵中,感受着那种欢庆的气氛,总觉得有些不习惯,而且他认为这次的胜利也不值得那么兴师动众的来庆贺,也许只要十年,羌人就会再次叛变。 南宫前的广场上,细柳营五千少年也是穿戴整齐地参加阅兵式。曹操站在队伍中,看着对面立得笔直的北军五营以及执金吾和羽林军还有那些虎贲卫,知道他们自从知道天子要校阅那些凉州士兵后,一个个都是紧张非常,听说这几日被他们的军官狠狠地操练惨了,心里都是憋着一股气,想和那些关西大汉较劲。 南宫皇城的高楼上,刘宏穿着衮服,手扶腰间的天子剑,远眺着行进而来的一万凉州士兵,他本来是想为那些阵亡的士兵建立一座武烈殿,以和南宫前的文英殿相对,不过考虑到山东士人的反应,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桩事情还是等以后帝国出兵西域,开疆扩土时再办不迟。转载自 打头而来的是羽林骑兵,让站立在广场两侧的皇宫宿卫军们稍稍心头舒服了一点,不过当紧随其后的一万凉州士兵踏入广场时,他们都是再次挺直了身体,所站立的阵列笔直得如同用墨斗划出的线一般。 看着广场上忽然变得微妙的局势,高楼上的刘宏心里满意,他调一万凉州精锐上雒,一来是需要这支武装力量,二来是要激起皇宫宿卫军的争胜心,这样的话,双方以后训练起来的效率会更高。 一踏入南宫,凉州士兵们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压力,看到两侧站得笔直的士兵,这些关西大汉倒是收起了心中原先的轻慢,觉得这些能拱卫天子的关东汉子倒也不负盛名,不过他们也是不愿意在天子面前给压下一头,虽然比队列他们比不过日日训练的皇宫宿卫军,可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他们身上那股杀气却是欠缺战场磨砺的皇宫宿卫军难比的。 当皇宫宿卫军和凉州士兵暗中比拼气势的时候,细柳营的那些少年才知道自己离帝国的精锐士兵差距有多远,至少他们已经被双方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孙坚看着那些身材高大的凉州士兵从面前经过,年少的脸上满是向往,手放在腰间那把先祖传下来的短刀,暗自誓,总有一日他会建立更大的功勋,比这些人更厉害。 骑马经过时,董卓察觉到了一股凛冽的气息,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正用一种似乎有些挑衅意味的目光看着他和身边的士兵时,不由咧嘴一笑。 孙坚觉得自己被嘲弄了,面前这个经过的满脸虬髯的将领似乎是在讥讽他不自量力一样,‘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在校场上打败你!’孙坚咬着牙,看着那个魁梧的背影恨恨道。 陪同天子一起阅兵的百官们对于皇宫宿卫军和凉州士兵那隐隐的互相敌视感到有些不满,这些武人把这里当成什么了,是他们比武较技的校场吗! “建公,你觉得凉州士兵如何?”刘宏回头看向身旁站着的司马防问道,他很想听听自己身边人对山西武人的看法。 “陛下,臣虽不知兵,也未上过战场,不过观凉州士兵步履沉重,行走间队列虽不齐整,但是自有一股骇人的气势,无愧身经百战之名。”说到这里,司马防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雒阳不比边关,臣恐凉州士兵未必能习惯。” 听着司马防似有所指的话语,刘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帝国的士兵若是不分地域出身,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风格,一种是北军程不识式,一种是南军李广式,前军纪森严,训练严格,作战时顽强坚韧,极难打垮,而后虽纪律松弛,但感召于主将的人格魅力,作战凶悍,爆力极强,可比起前更易被击溃。 这一万凉州士兵算是后,从段颎历年来的战绩就可以看出,虽然他是为羌人所惧怕的名将,可是也是吃过几次败仗,而原因便在于这种南军李广式的治兵方法,孝武皇帝时,李广一生难以封侯,除了时运不济以外,就是他麾下的士兵不如卫霍手下的士兵坚韧才让孝武皇帝不敢重用他,兵出大漠,横渡万里,只有意志坚韧的士兵才能在各种不可测的艰难环境下成就马踏匈奴的伟业。 相比之下,刘宏更喜欢北军程不识式的军队,他决定在整个帝国推广这种练兵风格,在目前的财政状况下,他虽然可以扩充两到三万的部队,但是他并不打算那样做,因为无故扩军会让士族高门和各地豪强不安,不利于稳定,倒不如用这些钱财用来训练出最强的军队和绝对忠于自己的军官团体。 “天子万岁!”的高呼声中,帝国的官僚和有资格前来观礼的士族高门以及豪强们再次领略了皇权的不可侵犯,此刻他们毫不怀疑那些欢呼的凉州士兵对天子的忠诚,只需要一句话,天子就能让他们把所有对抗皇权的人撕成碎片。 献俘式开始了,两千名羌人的豪酋,勇士被押着跪在了南宫的广场上,等待着汉人的天子对他们的裁决,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人目光都看向了高楼上的天子,谁都不知道天子会如何处置这些俘虏,若是按照以前的规矩,会将其中的领枭示众,其余人贬为奴隶。 一时间,浩大的南宫广场顿时寂静无声,只有寒凉的秋风掠过旗帜,出着猎猎的声音。刘宏看着那黑压压跪着的两千羌人,目光里没有怜悯,也没有痛恶,对他来说,这只是必须死的两千人而已,帝国的光荣已经被遗忘太久。 “我大汉之于夷狄,犹太阳之于列星,蛮地胡夷无不向往,然唯习吾大汉文字,从吾大汉风俗,此后胡夷方可定居;诸羌杂种不思我大汉允其内附之恩,以怨报德,抢吾大汉之地,杀吾大汉子民。…”天子的声音在风中回荡,让底下的士兵们切齿不已,细柳营中,曹操,袁绍和孙坚等人都是心中默念,看着那些跪着的羌人,目光冷冽。 “内外六夷,称兵斩!”随着天子的最后一句话落下,下令将那两千名羌人俘虏斩杀,传级筑京观于九边,凉州士兵们忍不住高呼起来,这样的天子才是他们心中的天子。 阅兵式后,一些帝国官僚感到了忧虑,传级筑京观于九边,天子的做法似乎有些过于血腥了,非仁德之君所为。不过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天子这样做也算不得什么,这些年来胡人屡屡侵犯边境,掠夺百姓,不如此不足以使其知道大汉凛凛天威。 对于董卓这些山西武人来说,天子的杀伐果决,让他们觉得大为亲切,他们长年在边地和那些羌人打仗,不知道有多少袍泽死于那些降而复叛的羌人之手,自然是极为愤恨羌人,以前孝桓皇帝时,朝廷数次讲什么仁德来安抚羌人,每次他们抓到的俘虏都是放还复叛,早就让他们憋了一肚子气,这一次天子下令斩杀这两千俘虏,枭筑京观,实在是叫他们解气得很。 注1:京观,古代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 四十一.日食 建宁元年,冬十月甲辰晦,日有食之。zuilu.***对于谶纬盛行的帝国来说,这是一起严重的上天示警事件,很快朝会上就决定各地还未判罪的囚徒,让他们用财帛来赎罪以免去刑罚。接着帝国的官僚们开始讨论谁该为此负责,在以往每次遇到这种事件时,总有大臣被免职,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被政敌以此为藉口而攻讦导致下野。 虽然刘宏对于谶纬并不相信,但是想要废除这种在帝国政治里存在了百余年的学说,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而且对他来说,谶纬还有利用价值,只看他如何操作而已。 此前一直处于下风的山东士族高门对于上天示警的日食,可谓是群情高涨,这可是用来对付山西士人的好藉口,如今三公里,皇甫规和窦武都是山西出身,正可以将他们拉下来。 山东士族高门的暗中活动,自然瞒不过袁氏和杨家,不过双方都选择了抽身事外,对于前来游说的客人都是顾左右而言它,拒绝了参与到这次的弹劾中去。 夜晚,建章宫内,刘宏看着尚书台里带回的几十道奏章,脸色阴沉,他对山东士族高门已经够优渥了,没想到他们还是这般不识时务。 成为侍中郎兼录尚书事的杨彪看着天子在烛火里的侧脸,知道天子现在心中一定很光火,帝国才刚刚回到正轨,这些人就急着跳出来争权夺利,实在是令人不齿。 司马防的神情凝重,作为天子身边的老人,他知道天子虽说对长乐宫的太后没什么亲情,但是每日晨昏定省,该有的礼孝从来不少,各地凡有上供,也是先送去长乐宫,如今这些人弹劾司空窦武,用心实在是险恶。 “文先,帮朕起罪己诏。”就在杨彪和司马防在猜测着天子要如何应对这些弹劾的奏章时,听到了天子淡漠的声音,接着两人都是脸色一变,‘罪己诏’,天子是打算自己揽下日食的上天示警。 “陛下…”司马防和杨彪想要开口劝谏,不过却被刘宏挥手阻止了,“不过是一道罪己诏罢了,只要能保住太尉和司空,朕还不会放在心上。转载自” 看着坚持的天子,杨彪和司马防沉默了,他们知道天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太尉和司空下野的,因为这不但关系到了朝会上帝国官僚派系的平衡,同时也关系到了天子个人的名声,司空是太后的父亲,若是司空被逼下野,担保不会有人说天子刻薄寡恩。 等到司马防和杨彪离去后,刘宏召见了贾诩,这个被他最看重的谋士,这个人不适合在朝会上和人争锋,隐匿于暗处等待出手时机才符合他。 当贾诩出现在刘宏面前时,刘宏已经摈退了全部的左右,只是平淡地朝他道,“坐!” “谢陛下!”贾诩坐下,这是他第二次见天子,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天子时,那种仿佛被看穿一切的窒息感觉,让原本只是对天子的知遇之恩存有感激的他开始敬畏天子。 “先看下这个,若是有意见,可以跟朕说。”将一份以前所写的关于情报系统的文书递给贾诩后,刘宏没有再多说话,他希望贾诩来掌握他所构建的密谍系统,他需要掌握整个国家的一切。 贾诩很快被文书里的内容吸引住了,他觉得天子所构建的密谍司是为他量身准备的,那种暗中窥伺,控制一切正是他所追求的,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书道,“陛下,臣没有意见。”文书里的内容虽然庞杂,但是一条一条罗列得十分有序严密,一时之间他难以从里面找出漏洞。 “密谍司,朕打算交给你去办。”看着贾诩的眼睛,刘宏知道他已经动了心,而且从他目前手上的人才里挑选,也只有他最合适干这件事。 “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压抑着心中的喜意,贾诩叩拜道,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组建这个密谍司,掌握整个帝国的情报。 看着离去的贾诩,刘宏想到了自己派往细柳营的二十八名执金吾,从亲政开始,他就一直在策划建立直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和效忠自己的秘密军官团体,现在有贾诩负责密谍司,以后情报的问题不大,只是不知道细柳营那里,刘步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十一月,嘉德殿,当天子命人宣读了‘罪己诏’后,殿内的帝国官僚们都震惊了,尤其是那些上了弹劾奏章的山东士族高门一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反击,从登基到现在,天子的德行堪称无暇,若是这样天子都还要获罪于天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想到这道‘罪己诏’明天下之后的后果,他们都是心里打了个冷噤。 陈蕃和胡广都是皱紧了眉头,因为两人年事已高,天子特许他们不必过度操劳于国事,只需要参与朝会即可,平时都是在家静养,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弹劾事情。看着帝座上面无表情的天子,两人明白山东士族高门这一次是彻底惹怒天子,才让天子下了‘罪己诏’。 很快,朝会上,不断地有帝国官僚出列,奏请天子收回‘罪己诏’,这道‘罪己诏’完全是将所有的人都置于有罪了。 三公的座席中,皇甫规和窦武也是没有想到天子会用这种方法来保他们,两人虽然心中感动,可是作为被弹劾的他们此时也不能开口,否则的话天子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在百官们轮流的劝谏下,刘宏收回了罪己诏,但是对于山东士族高门在日食上天示警这件事,他不打算像上一次的‘清流’事件一样选择妥协,他必须给这些山东士族高门一个教训,让他们长些记性。 朝会最终散去了,可是山东士族高门一系的官僚们却是心情沉重,谁都没有想到在最后,廷尉阳球和司隶校尉程昱居然上奏弹劾了参与朝会的几位山东出身的列侯,而且手里有着他不法的确实证据。最后被天子夺去爵位,下狱治罪。 回到家的杨赐,换下官服后,不由叹了口气,山东系的士族高门应该接受教训了,天子是不会让朝会上势力失衡的,这一次只是办了几个列侯,若是他们再执迷不悟的话,恐怕天子就要下狠手了,司隶校尉程昱本就是天子的人,再加上阳球这个以酷吏自居的廷尉,只要天子一句话,他们就能让山东系的士族高门人人自危,这些年里,能像他杨家一样清白的山东士族高门着实没有几家。 经过日食上天示警这件事后,山东系的士族高门一下子老实了不少,他们明白天子的意志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都是纷纷收敛,安分了下来,和山西士人以及寒门官僚一起处理国政,没有再搞出事情来。 入冬以后,帝国各地的郡县官吏们纷纷开仓赈济流民,这一回雒阳的帝国官僚都是纷纷写信告诫自己为官的亲友,廷尉阳球这个六亲不认的酷吏已经得到了天子的任命,派出了廷尉府的人前往各地查访,若是一旦被查到他们渎职或是侵吞官粮什么的,就等着拿进廷尉府被杀头好了。 对于流民来说,在官府的全面赈济下,比起往年,他们中死去的亲人少了很多,但是和过去相比,他们至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沮授领着一批才刚从太学生成为郎官的年青儒生在一处又一处的流民聚居处宣读天子的旨意,动员流民们前往山西三辅,雍州和凉州地方开荒,每个壮年男子可以得田地百亩,五口之家给耕牛一头,前五年免口赋,算赋这些人头税,但是要参加当地水利和道路工程的劳役。 在这道诏令下,整个山东各州,6续有流民在沮授他们的组织下前往山西,对于土地和安定生活的渴望让他们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再受到那些地方豪强的盘剥,在这股移民潮中,曾经因为战乱而离开三辅等地在其他地方生活的山西百姓也是纷纷拖家带口地回乡。 由于各地的官仓的粮食储备充足,迁徙的四十万流民中只有一部分年老体弱的人死在了路途上,其他人都是安然到了帝国曾经的富庶之地,三辅。 四十二.祭祀 建宁二年,立春日。zuilu.***转载自夜漏不到五更时,帝国各地郡县已经戒三日的官吏们都是起来换上了青色的礼服,举着青色的旗帜,在城池的东门外塑泥人牵泥牛,向百姓昭示帝国对春耕的重视。 雒阳,帝国的官僚们,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也各自换上了华服,齐聚南宫嘉德殿,等待天子下‘宽大书’后主持迎春仪式和颁赏群臣。 迎春之后,正月的第一个丁日,身为天子的刘宏整整一天都要领着百官祭祀五供,先是南郊祭祀,然后是北郊祭,明堂祭,高祖庙祭和世祖庙祭,完成这五处地方的祭祀后,再于上辛日带领百官前往供奉山川社稷的宗庙祭祀,祈谷于上帝,祷告全年风调雨顺。 数日后,雒阳郊外的皇陵正殿外,刘宏和百官以及樊,郭,阴,马四姓亲家的妇女,公主,各王爵大夫,外国的朝觐以及南匈奴各部王子,还有各地郡国掌管政务统计的官吏都按照各自的品秩在大鸿胪的安排下列好了队伍。 击钟之后,刘宏在太常卿的引路下步入东厢,参拜神位,而其余众人也在谒的带领下前往各自的座位,等天子落座后,再参拜神座。完成祭礼之后,太官才奉上肴馔,这时太常卿开始命挑选的宫廷乐伎跳文始和五行之舞。 刘宏坐在东厢的帝座上,看着正殿内从各地赶来的宗室藩王,公主和窦,郭,阴,马四家带来的女子,这是帝国一年中最重要的上陵祭祀,也是刘氏皇族内部的一次聚会,当然最重要的是赐食后那些郡国掌文书的官吏在神堂前报告各地的政务。 让刘宏失望的是,各地郡国的官吏所报告的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格式,不过他也不能怪罪他们,毕竟长年以来的惯例便是如此,当最偏远的交州日南郡的官吏念完当地去年的报告后,索然无味的刘宏参拜陵墓赏赐了前来的官吏后,便打算回尚书台处理政务,整个正月里的祭祀礼仪实在太多,对他这个天子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刘宏最后没有走成,因为太后留住了他,在表面上他对长乐宫始终保持着让人称道的礼孝。 窦,郭,阴,马四家作为曾经的后族豪强,这几十年里逐渐衰弱,对于这四个家族来说,还未立后的天子就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这一次上陵祭祀四个家族中九岁到十三岁的女孩子全都跟着长辈上雒,打算依靠各自的关系让天子纳自己家族的女儿为后。 驱车前往长乐宫的路上,刘宏坐在车内,觉得相当地无聊,窦,郭,阴,马四个家族虽然已经衰败,但是多年的底蕴仍在,他是绝不会立这四家中的女子为后的。 跟随天子车驾的司马防和杨彪还有钟繇都看得出天子似乎对太后的安排并不在意,不过他们认为天子的确是应该选几位贵人进宫服侍,毕竟过去的一年里天子身边除了他们几个就只有宦官和武士随侍,最多就是几个贴身的宫女。 按照惯例,自己倒的确是该选立几位贵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长乐宫,刘宏知道自己是必须要选几位进宫的,一来他不能驳太后的面子,二来他不想被帝国的官僚们就这件事情对他进行规谏,毕竟在他之前的几位天子都没有子嗣,如今这些帝国官僚都是巴不得自己早日立后生子,以延续皇统。 长乐宫,阳德殿内,窦,郭,阴,马四家的女孩子都是安静的跪坐在座席中,等着天子的驾临,从小就受到严格教育的她们虽然心性比起同龄的女孩子要沉静得多,可是对于传闻中英武的少年天子心里还是有些遐想,至少在上陵祭祀的时候,她们只是远远地见到了天子一面,没有看得真切。 随着宦官的通禀,女孩子们恭敬的站了起来,给进来的天子请安,踏入阳德殿,见过太后以后,刘宏的目光扫过了在殿中低着头,不时用眼角余光偷瞧自己的四个女孩子,皱了皱眉。却是吓得四个女孩子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后座上的窦妙不知该怎么说,自从她奉还了国政以后,天子来看她时,眼里原先那种冷冽的光淡了不少,每次来请安也会和她说上几句,而且更是准许自己的家人能随时入宫探望自己,各地上供的珍稀事物也是最先送到自己这里来,时间长了,她也知道天子虽然冷漠,但是人却是不错,所以这次窦,郭,阴,马四家托父亲让自己向天子提立后的事情,她才开了口。 刘宏一直以来都将精力放在了整个帝国上,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最后成了窦妙一个人在那里和四个女孩子说话,而他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倒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看着天子坐在那里沉默不言,窦妙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天子最后会不会收下这四个女孩子,她自己是很她们四人能留在宫里,到时也能陪自己说说话,不至于一个人在长乐宫太过寂寞。 天子离去以后,四个女孩子很沮丧,从始至终天子都没有瞧过她们一眼,窦妙看着四个女孩子,也不由哑然,她忽然觉得天子的心也许是铁石做的,才对这么好的四个女孩子那么冷漠。就在窦妙失望的时候,司马防到了,他转达了天子的意思,册封窦丽华,郭照容,阴圣通,马失载为贵人,入居掖庭。 窦妙并不知道,天子留下四个女孩子,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对天子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事在朝会上被帝国的官僚们提起。 在册封了四位贵人后,蠢蠢欲动的帝国官僚们停歇了下来,过去一年因为要处理积压的事情太多,他们才没有注意天子的后宫一直空着,对忠于皇权的帝国官僚们来说,天子的家事就是国事,虽说这次天子一口气纳了四位贵人,不过对陈蕃等人来说,这四位出身大族的贵人中任何一位立为皇后都不妥,后族太强,于国本不利,于是都是想着办法寻觅着合适的人选入宫。 建章宫,戒沐浴三日的刘宏在最后饮下象征壮阳的酒后,换上了衮服,出前往雒阳城外,主持元辰籍田,在选好的农田处,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去年天子登基时,春耕早已开始,并没有主持这个帝国一年中最重要的春耕仪式。 走上祭台,刘宏将准备好的郁金香草掺进祭酒中,接着将这香酒灌入土中,亲自耕种了一坺地后,由百官各按品秩,耕种三坺地后,由庶人完成了余下的耕作。在和百官象征性的用了一点祭酒和祭肉后,刘宏将剩下的祭酒和祭肉赏赐给前来的庶人后,整个春耕籍田的仪式算是完成了。接着便是带领百官前往宗庙聚饮,完成酎祭。 夜晚,回到建章宫的刘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整个正月的祭祀都必须他亲自完成,严重的牵扯了他的精力,若非尚书台在过去一年里已经完成了公文改革,处理事情的效率提高了不少,恐怕正月里就要积压不少的政务。 翻阅着从沮授从雍州回的文书报告,刘宏皱了皱眉,去年冬季近四十万的移民里,沿途还是死了近八千人,不过好在大部分的青壮都没有折损,现在整个三辅的地方官吏都在按照他的意思安置流民,将原本一地一姓一宗的流民拆分,前往各地开荒,以避免宗族势力控制地方。 放下沮授的文书报告,刘宏沉思起来,此时的帝国,儒学只是取得了表面上独尊的地位,从根本和具体的政治操作层面上,帝国依然沿袭着‘霸王道杂之’的治国方法,‘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是帝国在治国思潮演变过程中的外在表现形式,外儒内法,法主儒从;儒法并用,法本儒末才是帝国政治文化的根本特征,所以帝国目前整个官僚体系的执行能力依然强大。 刘宏觉得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儒学更好的与帝国奉为根本的法家学说结合,只有这样才能修正两家学说里各自偏执的地方,达成互补,而且现在帝国的士大夫阶层,大多数都是儒术为表,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法家信徒,还有不少的技术官僚,儒法百家合流欠缺的只是引导和支持,而他恰恰能做到这一点。 四十三.大风 立春后的雍州大地,四处都是开荒的村落,得到耕牛,农具和种子的流民们在这属于自己的田地上勤恳地耕作按照天子的命令,每个里的人数控制在三百人左右,由派出的太学生担任里魁管理一切事务。雒阳的三万太学生,一共有三千人被派往了山西,作为天子派出的官吏以乡亭里的三级品秩实际管理四十万流民。 对于雒阳的大多数帝国官僚来说,他们并未意识到某种变革的可能,只是认为三千太学生前往山西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管理流民是件劳心劳力的事情,若是从各地抽调官吏,先不说会打乱帝国各地原本的秩序,最重要的是没多少人愿意去残破的三辅,但是太学生里近半的寒门士人则不同,他们吃得起苦,而且仕途也不及士族高门的子弟宽广,如今虽说是去荒凉的山西,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一条仕进之路。 三千以山东地区籍贯为主的太学生,最高的官职也就是乡一级的百石官吏,对于山西士人来说,这些不算入郡县品秩的太学生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在一些经验老到的帝国官僚眼中,天子又一次在山西士人和山东士人间来了一次制衡之举,至少对山东的士族高门来说,那些寒门出身的太学生,从地域上来讲也算是山东士人。 建宁二年,整个帝国依然是以农业生产为主,恢复着粮食产量,目前各地还有近三百万的流民,这些失去土地的百姓只能以给当地的豪强种地做工为生,一旦遇上天灾引的饥荒,他们就是潜在的威胁。尚书台内,刘宏皱着眉头,比起以前,豪强兼并土地得到了一定的遏制,但是从总的趋势来看,流民的数目依然在增加。 “只能尽量迁往雍州和凉州了!”自言自语间,刘宏做出了决定,只要各地官仓的储粮足够,就将所有的流民迁往山西,只要彻底平定了羌人以后,就大规模移民凉州,为吞并西域做准备。 尚书台连续下诏书,让流民集中的中原各州郡的地方官吏都是加大了对流民的赈济,而地方上的豪强们也从雒阳为官的亲友信笺中知道了天子对他们兼并土地的警告,都是纷纷收敛起来,小心行事,谁都不想被天子拿来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 对于整个帝国兼并土地的大环境,刘宏知道自己能做的事情也仅止于此,若是再进一步的话,就会威胁到自己,所以在通过朝会警告了一下部分帝国官僚以及和他们有关系的地方豪强以后,他将大部分的精力投入了到了军队上去。 细柳营,来自帝国各地的少年们按照年龄段分成了三支部队,而负责训练他们的都是来自羽林军中没有家族背景的中下级军官,这些纯朴的军官在平时的训练中向他们灌输着效忠天子的信仰。 和皇宫宿卫军的训练不同,细柳营的少年人人都会念书识字,刘宏为此专门为他们编撰了一整套的书籍,而内容的精髓就是将大国沙文主义,民族主义和法家的扩张主义隐匿在儒家的外服四夷以及以教化为己任的大义旗帜下,让他们相信帝国以后动战争并不是为了侵略,而是将文明和秩序带给那些野蛮和落后的民族以及国家,是合乎大义的,他们每一个人都要以此为荣。 天子所写的充满煽动性的内容不但让细柳营的少年们情绪高昂,就连那些皇宫宿卫军中的高级军官们也为这种学说而欢欣鼓舞,从远古先民遗留下来的好战血脉依然贲张在他们的体内。 十三岁的孙坚,十五岁的曹操,十七岁的袁绍,都是天子学说的忠实信徒,完成每天的训练之后,他们就会讨论并完善着天子的学说,同时渴望着战争。 刘步他们原本是天子身边的执金吾,同时也是天子从小培养的死士,不过现在他们只是细柳营里普通的少年,和其他人一样崇拜天子,奉天子学说为信条,但是在暗中他们却时常保持联系,并且忠实的按照天子吩咐,在细柳营中建立效忠于天子的秘密团体,并且不断地扩大着。 曹操知道自己最近身边有不少人都加入了一个组织,本来他认为这个组织和其他拉帮结派的团体一样,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过当他在袁绍亲自来劝说自己加入之后,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这个名为大风的组织结构非常严谨,吸取成员也不像其他团体一样良莠不分,就他所见,参加聚会的都是平时训练中极其刻苦和勤奋的人,而像袁术那帮人里几乎一个都没有。 让曹操最为意外的是,大风所组织的聚会并非是像其他团体那样以联络感情,玩乐为主,而是互相交流对天子学说的心得,同时还会定期举行比试和进行一种兵棋推演的战术训练。 聚会结束后,曹操很快对大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绝对是一个有人暗中支持的强大组织,不管是进行聚会的房屋,还是那些下的学说讲义和用来进行兵棋推演的巨大沙盘以及比试后对优胜之人的奖励,都不是普通人能担负得起的。 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曹操,袁绍预言又止,他受刘步的委托,要将曹操拉进大风的核心组织,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好友心里是怎么看待大风的。 “本初,告诉我,大风背后的人是不是天子?”突兀的问话在袁绍耳畔响起,他吃惊的看向了这一年里变得沉稳不少的好友,强压下心里的惊讶后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除了天子,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曹操盯着袁绍,安静地说道。 看着好友的目光,袁绍踯躅了一下后道,“阿瞒,我并不想骗你,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你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我当然不会,我和你一样忠诚于天子。”看着袁绍,曹操正色道。 “没错,大风背后的支持就是天子,至于详细的情形,只有你真正加入我们,我才能告诉你。”看着好友,袁绍有些歉意地道。 “没关系。”曹操自信地笑道,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大风的核心组织中的一员,“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很简单,参加组织的所有聚会,自然会有人暗中考察你。”说到这里,袁绍忽然笑了起来,“当然,还有一种更快的方式,那就是得到天子的认可。” “天子的认可。”相比于前一种方式,曹操更希望能以这种方式成为大风核心组织的一员,他拿出了聚会上拿到的讲义,看向袁绍道,“让我们根据这些讲义写出自己的看法,你指得天子认可应该就是这意思吧?” “阿瞒,你真是?”袁绍看着一脸狡黠的曹操,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好友。 “如此精辟的讲义,除了天子,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写出来。”曹操一脸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你知道就好,我保证你一旦加入我们,就会知道天子要带领我们完成何等的伟业。”袁绍打断了好友的话,此时他们已经离营门很近了,不适宜再谈论这个话题。 看到迎面走来的兄长和袁绍,袁术朝身边几人阴阳怪气地道,“我这位兄长和朋友的感情就是好,不管到哪里都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他们有断袖之癖呢。”说完,却是和身边的人一起盯着并肩而行的袁绍和曹操两人一起哄笑了起来。 看着处处和自己作对的兄弟,袁绍的眼神变得布满阴霾,声音也沉得可怕,“公路,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兄长,我说错了吗,你们两位感情的确是很好啊!”袁术看着面目阴沉的兄长,毫不示弱地道。 “这件事我来解决。”看着身边握紧拳头的袁绍,曹操拉住了他,虽然袁绍离开了袁家,可他和袁术始终都是兄弟,真地起了冲突,最后理亏的都是他这个庶出的忤逆长子。 “曹阿瞒,这事和你没关系。”看着横插一杠的曹操,袁术怒道。 “怎么和我没关系,你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了吗!”曹操冷笑,接着道,“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否则就小心你自己的**吧!”说完,和袁绍扬长而去。 “曹阿瞒,你!”看着曹操离去的背影,袁术的脸气得铁青。 四十四.月宁侯 帝国凉州,河湟谷一带,湟中月氏胡各支部落领齐聚一堂,这一次席卷整个凉州的羌人叛乱中,只有他们没有参与,并且派遣了军队跟随护匈奴中郎将和破羌将军平定叛乱,而被山西士人称为义从胡,长期和羌人杂居的他们事实上并非羌种,而是当年被匈奴人逼得西迁的大月氏的一支后裔,但是现在他们的风俗语言习惯倒是和羌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不过时常受到东羌各部劫掠的他们却和羌人是死敌 本来月氏胡是没有想到帝国会对他们进行褒扬,对他们来说,这一次每个参战的士兵都拿到了足额的军饷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所以当破羌将军麾下的骑兵护送雒阳的天子使节到达河湟谷后,月氏胡各支部落得到消息后都是沸腾了,每个部落的领都是换上了最隆重的服饰前去迎接天子使节。 春末的河湟谷,出芽的牧草遮蔽了平野,大风吹过,就如同青色的波涛起伏,蔚为壮观。持节的钟繇是第一次踏上凉州的土地,和因为大批流民而显得生机勃勃的三辅地区不同,百余年里一直遭到羌人肆虐的凉州依然荒凉,而他一路过来现汉胡杂居,倒是胡人数目占了多数,让他颇为担心。 田宴受段颎所托,负责护送天子使节,一路上他对于年纪虽轻,但是出自名门钟氏之后的钟繇非常喜欢,因为这个年轻人身上并没有高门子弟那种趾高飞扬的习气,身为天子使节,倒是时常向自己讨教边地的各种情形,让他大为受用。 看着远处各色旗帜飞扬的月氏胡各部,钟繇不由想起了天子在建章宫和他以及司马防等众人讨论治理边地时说的看法,羌人屡次降而复叛,已不足信,要使凉州安定,就只有迁徙汉民充边,同时招纳其他胡人部落,使其归于王化,日后协助王师一同清剿羌人。 想到这里,钟繇看向了前方兴高采烈的月氏胡各部,决定要好好的完成天子交给他的使命,使这些胡人真心归慕王化,成为帝国的子民。 虽然不知道迎接天子使节该用什么礼节,但是前来的月氏胡各部还是按照他们传统的规矩,跪伏在地,由他们中地位最高的部落领上前相迎,“鲁托尔率月氏四十六部落恭迎天子使节!” 见面前年近六旬,白肤目深的老人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话,钟繇并没有太多意外,边地的胡人贵族,普遍都以说汉话,学习汉人的生活方式为风尚,不过他们却禁止部众学习汉话,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接受鲁托尔的敬意后,钟繇宣读了天子的诏令,里面的内容很简单,月氏胡心慕王化,屡次派兵相助帝国平定羌人叛乱,所以特别允许月氏胡各部入汉籍,并会派遣饱学之士前来行教化之职,同时要各部领商量好名单,由朝廷正式下诏确立他们的贵族爵位,世袭罔替。 听得懂汉话的各部领一开始听到全族能入汉籍,虽说没什么抵触,可是心里多少有些异样,不过当听到天子会正式下诏确立他们的贵族爵位,世袭罔替后,他们又狂喜起来,对于边地的游牧民族来说,这种得到天子承认的地位才是真正尊贵的。 读完诏书后,钟繇交给鲁托尔后道,“还请领用贵族的语言将天子的旨意宣喻部众。”他身旁田宴手扶刀柄地看向了鲁托尔,他们来时已经商量过,为了防止月氏胡的领欺瞒天子的旨意,一定要他们当场用羌话老实地念给他们的部众听。 鲁托尔倒是没有想得那么远,只是以为天子使节是希望所有的月氏胡的牧民知道这个好消息,所以双手接过诏书后,中气十足地大声念了起来,不过片刻,那些月氏胡的牧民们都是欢呼了起来。 “钟侍郎,那些牧民们在称颂天子的仁德呢!”田宴常年呆在边地,跟诸羌打了十多年的仗,对月氏胡说的羌话也是非常熟悉。 钟繇笑了笑,天子为了能成功让月氏胡归顺,可是让他在此全权负责一切,看向念完诏书的鲁托尔,他开口道,“从现在起,贵族四十六支部落都是大汉的子民,我该改称您为鲁大人了。” “使节大人客气了。”鲁托尔回礼道,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笑容,如今凉州各地的部族,还有谁能比他们更风光,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开心了。 “现在还请鲁大人召集各部大人,我们来商量一下上报天子的贵族数目。”钟繇看着并不知道已经陷入天子计算的鲁托尔,依然保持着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 “使节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召集大家。”鲁托尔一边说道,一边让人先送钟繇前去他的大帐,一边亲自去召集其他各部的领。 “这个鲁大人倒是个有心机的人。”前往大帐的路上,钟繇朝田宴笑道,鲁托尔明着是去召集各部领,其实却是先去和他们打招呼,到时要抢那最尊贵的爵位。 “鲁托尔的部落虽强,不过月氏胡里,能和他相抗的部落也有四五家,等会想必热闹得很。”田宴笑着回答,他当然知道这些胡人其实对帝国的正式承认可是向往得很。 正如田宴所预料那样,在鲁托尔的大帐里,四十六个部落的领为了天子赐下的月宁侯爵位争吵了起来,不但是那些能和鲁托尔相抗的部落,不少中小部落的领也是跳了出来,个个拍着胸脯叫嚷自己对天子有多么忠诚。 看着那些和自己争夺月宁侯爵位的人,鲁托尔气得眼里都快冒火了,这群贪婪的蠢货,当初如果不是他力主各部合兵讨伐叛乱的羌人,天子哪里会赐下这等恩赏。 “各位,听我一言。”看到各部吵得实在是不成样子,钟繇站了起来,他一开口,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谁都知道月宁侯的爵位最后归属怕还是要这位使节大人来决定。 “天子来时,将大事托付给我,我自也不能徇私,擅自决定将月宁侯的爵位给在座的哪位!”钟繇朗声说道,命身后的随从捧出了以黄绸盖着的金章紫绶,放在了众人面前,“为公平起见,这枚月宁侯的印信就先由鲁大人保管,我会上奏天子,请天子派人一年后前来各部考察,哪一部教化最好,就由哪一部的大人得到这月宁侯的爵位,诸位可有异议!” 钟繇环视四周,只见所有的人都是盯着月宁侯的金章紫绶,各自露出了贪婪,羡慕等不一而足的表情,眼中露出了矜持的笑意。 “使节大人所言甚是,我没有异议!”听到这枚华美的月宁侯印信由自己先行保管一年,鲁托尔第一个开口道,他部落人口最多,会说汉话的贵族也最多,他有自信能在一年后的考察里胜出。 其他部落的人也无法开口反驳,毕竟这是天子使节的主意,他们不能得罪这位大人,也只能同意这么办,只不过心里都是暗自打定主意回去以后要好好督促族里的部众要好好地学习汉话和汉人风俗。 “既然各位都同意,那么月宁侯爵位一事就这么处理。”钟繇笑着道,接着说出了第二件事,“现在各位都是我大汉的勋贵,各位应当派出自己的继承人前往雒阳拜谢天子的恩典,同时前往太学学习礼仪学问。” 对于钟繇的第二件事,在座的各部领都是没有二话,纷纷同意,有些人甚至表示愿意亲自去雒阳拜谢天子,不过钟繇自然拒绝了。 田宴虽是个武人,可是也隐隐看出了钟繇的举动是在分化月氏胡,激起他们内部的矛盾,按照以往的惯例,像月宁侯这种爵位肯定是给各部中实力最强的那支,哪像现在,让各部相争,还要一年后决定。 见田宴若有所思,钟繇也不多说,总之天子的确需要这些熟悉边地的胡人成为帝国的子民,但是绝不是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并且仍旧在旧的秩序下接受原先领的统管,现在的一切只是个开始而已,要让他们真正认同自己是汉人而不是胡人,还有一个很长的过程。 钟繇作为使节领着前来的四百太学生留在了月氏胡各部,以进行天子托付给他们的教化重任,而田宴也领着一千骑兵驻扎下来,他们除了要保护钟繇这位使节外,还得到了天子的授权,收编训练一只以月氏胡牧民为主的常备三千人骑兵部队,接受帝国的指挥,打击河湟谷地区的东羌部落,使他们不能休养生息,再次积聚反叛的实力。 此时帝国数百年的余威犹在,对于依旧敬畏帝国的胡人来说,帝国主动的接纳让他们感到受宠若惊,对护羌校尉李膺来说,天子的策略无疑是正确的,现在三辅地区的经济正在恢复,只要凉州稳定下来,就能吸引帝国的流民前往开荒,充实边境,和归附帝国的胡人一起彻底根绝羌人叛乱的基础。到时凉州不但能恢复旧貌,还能更胜往昔。 四十五.弓马骑射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大风送来的成员文章,看得津津有味,这些充满锐气的少年对于军事扩张各有自己的见解,虽然有些地方还过于稚嫩,但是比起朝会里那些暮气沉沉的官僚来说,要积极进取得多,即使是以刚强著称的陈蕃也不愿意动战争,光武皇帝中兴以来的保守国防政策对他们影响太深了 当看到曹操的文章时,刘宏讶异了一下,他没想到大风这么快就将他也招揽进来了,看完整篇文章,提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批注后,刘宏唤进了王越,将看完的文章全部交给了他。 三日后,细柳营,结束训练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的出了营门,每隔七天,他们都有一个下午的空闲,家在雒阳的可以抽空回家一趟,其他人则可以上街松弛一下,不过对于进入大风的少年来说,这半天是他们最为期盼的日子,因为他们可以再次和志同道合的伙伴聚在一起,互相讨论天子的学说,比试武艺。 走出营门,曹操朝同时出来的袁术笑了笑,却是让这个比他还大些的袁家嫡子心惊胆寒,就在昨夜,平素跟他交好的一名高门子弟夜里被人暗算,早上被人现给剥光衣服捆在了厕旁,成了满营的笑柄。 “回家时,路上小心一点。”经过袁术身边时,曹操开口道,那神情倒像是和好友道别一样。 “你!”袁术有些色厉内荏,细柳营里,曹操手下人最多,而且行事多诈,是最难对付的人。 曹操倒是没有理会袁术的脸色变得有多么精彩,只是大笑几声后扬长而去,他确实是看袁术不顺眼,不过倒还不至于把他也给怎么样,最多就是恐吓一下他。 “你给我等着!”看着曹操离去的身影,袁术眼里露出了几分精光,脸上也没了先前的惊恐,反倒是显得有几分阴沉之色。 南宫旁的一处大宅内,曹操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不由看向身边的袁绍,他是第二次参加大风的聚会。“看起来有大事要宣布。”袁绍朝曹操解释道,一般大风的聚会,都是分成三十人一组分开进行,很少会聚集所有的人。 当人数全部到齐后,曹操不由心中惊愕,足足三百余人,几乎囊括了细柳营里全部的精英,不愧是天子暗中支持的组织,声势浩大。 当王越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部分不知道底细的成员们都是错愕不已,这位天子身边的侍卫长平时会去营中教导他们步战和剑术,不过从来都不苟言笑,和他们没什么交集,都没想到他竟会在此时出现。 王越倒是没怎么在意底下的少年心思,只是大声道,“大风乃是天子所立,你们平时所学讲义乃是天子亲书,所用所费,也都是天子所赐。” 王越的话顿时让底下的少年们沸腾了起来,谁都没想到大风竟然是天子所立,细柳营五千人,可是能进大风的只有他们而已;想到这里,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了一股成就感。 “你们都是被天子认可的人,现在我要从你们中挑选三十人,下次入宫参拜天子。”王越说出了此行露面的目的,当他的话音落下时,整个屋内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看着王越,希望自己能被选中。 王越没有立刻公布自己挑选的名单,而是将天子批阅过的众人文章了下去,当曹操接过自己所撰写的关于攻略北方的文章后,很快被上面以朱笔批注的见解给吸引了,上面不但指出了他的谬误,同时也补足了他的不足之处。 “你们的文章,都是天子亲阅。”王越继续说着,这一次挑选参拜天子的三十人,忠诚,谋略,武艺三缺一不可,因为这三十人将构成大风的核心成员,直属天子管辖。 孙坚握紧了腰畔的刀,入宫参拜天子这份殊荣,他要定了,而他身旁的人也是各自虎视,都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 “现在你们随我去校场,考教你们的骑术,弓箭,以及武艺!”细柳营五千少年都是出身良家,上雒时都各自携带良马,整营都是骑兵,不少人的坐骑比起羽林骑都还要好上几分。 听到要比试弓马,一颗心悬着的曹操松了口气,他的武艺在细柳营最多也就是算中上,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大风三百人中能胜他的不少,不过这次还比骑术,弓箭,却都是他所长。 三百人从大宅后门而出,跟着王越进了建章宫后,看到那些护卫天子寝宫的羽林军,都是屏神凝息,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半年多的细柳营生活,让他们充满了对皇权的敬畏和忠诚。 驻停在建章宫的广场上,三百人看到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弓箭以及摆好的箭靶,都是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得到参拜天子的机会。 刘宏和贾诩一起在建章宫的一处楼阁上看着广场上跃跃欲试的少年,“文和,可从细柳营选到人。”司马防整理的资料早被刘宏送到了贾诩那里,以补充密谍司。 “在别营确实看中了几个。”贾诩答道,接着看了眼广场上已经上马的少年道,“臣想让那几人也加入大风,锻炼几年后,再进入密谍司。” “别营!”刘宏自语道,他倒是没想到贾诩去了以当初落选少年为主的别营挑人,不过很快也释然,别营的少年其实并不比细柳营的正选要差,而且被淘汰过一次的他们训练时更加刻苦,不会输给其他人。 就在刘宏和贾诩谈话的时候,南宫前的广场上,弓马比试开始了,翻身上马,曹操手里掣弓,看了眼由近及远的十五处箭靶,一勒马缰,策马而出了。 搭弓引箭,一路飞驰而过,十五支箭全部中靶,其中还有七支正中红心,当曹操策马而回,从马上跳下后,在场的三百人倒是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个矮个少年,而是把他当做了强敌。 “阿瞒,你的箭术还是这般高明!”袁绍笑着和曹操打招呼道,他刚才十五箭里只有一箭脱靶,也算是非常不错了,不过和曹操比起来,可还是差了不少。 曹操也是一笑,不过却没有自得之色,他可是记得来细柳营教他们箭术,被羽林军称为箭神的黄忠将军可是能做到骑马连射大雁,箭无虚,和他比,自己这点准头根本不值一提。 “咱们的猛虎上了!”看到孙坚策马,袁绍道,曹操也是连忙看去,当初袁术领着一帮子弟找孙坚的麻烦,结果被孙坚一个人打翻了六人得了猛虎之名,从那以后,两人就和孙坚交了朋友,交情还算过得去。 “那两人是谁?”看到和孙坚同组中,有两名少年竟是箭术不比孙坚差,也是连中十五靶,更是各中八支红心,曹操和袁绍都是面面相觑。 勒住马匹之后,孙坚看着和自己不相伯仲的两人,也是目露惊讶,他自以为自己的箭术应该算是三百人中第一,没想到竟还有如此高手。王越倒是没有意外,和孙坚一起的张绣,张任在大风中也是强横之人,武艺不会比这江东的猛虎差多少。 比完弓马骑射后,只有四十六人,十五靶中能连中十靶,至多只有两箭脱靶,其余人虽然懊恼,可是也无话可说,这骑射最考功夫,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平时还不够刻苦。 就在王越决定安排四十六人比武时,张让却是飞奔而来,传达了天子的诏令,让他们不必再比试了,准许他们下一次入宫参拜。随着张让的话说完,广场上大风的三百多少年才知道原来天子一直都看着他们,而随后赶来的几名宫人将带来的五张角弓交给全中的七名同伴时,都是让他们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离开南宫以后,袁绍看着曹操手里的上等角弓,不无后悔地道,“早知道我刚才宁愿十五靶全中,也不费劲射红心了。” 曹操倒是没有回话,他知道自己手上这张弓,可是让袁绍眼红得很,将作府亲自监制的御用角弓,可不是市面上能见到的,而且这是天子亲赐,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和曹操一样,其余五人,孙坚,张绣,张任,程普都是宝贝得很,身边的同伴要借弓一看,也是死盯着人家,生怕这天子所赐的弓给弄坏了。 夜晚,建章宫,刘宏留下了贾诩一同用晚膳,密谍司如今已经初步建了起来,雒阳基本上已经处在了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如今要扩大密谍司,差得只是钱而已,只要有足够的资金,贾诩能够随时将密谍司扩至山东各州。 四十六.天下四海 建宁二年,四月,对于习惯平时添加各种佐物煮茶喝的雒阳大户人家来说,一种炒制的清茶开始风行,这种据说是天子所制的茶叶不需要煎煮,直接以沸水冲泡即可,口感绵纯,饮后提神醒脑,而且口齿留香,如陈蕃,胡广等一大批名流都是交口称赞。zuilu.*** 一时间市面上,关于从宫内流出被称为‘豫毛峰’的清茶价格节节攀高,卖到了一万钱一两,可人们还是趋之若鹜,欲求而不得。最后流到市面上的五千斤‘豫毛峰’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被雒阳的大户人家抢购一空,让刘宏手上多了八亿的现钱。 帝国虽然在孝武皇帝时对商人做出了限制,但是一直以来,商人,豪强,官僚难分彼此,尤其是光武皇帝中兴以后,三间更加没什么分别,所以陈蕃等人知道天子命人暗中抬高茶价卖出,但是都不以为意,孝桓皇帝的时候,为了筹措军费,连官爵都卖了,如今天子不过是让人出面卖茶,又算得了什么。 建章宫内,司马防和杨彪计算着天子让他们知道的卖茶收入后,都是乍舌不已,谁都没有想到,这茶叶的利润竟然如此之大,两人都是动起了大规模展茶叶贸易,由国家专营来开辟财源的办法,自从孝和皇帝后期开始,原本的盐铁专卖就转到了地方豪强手上,朝廷的财政越趋困难。 “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这价了!”刘宏对于司马防和杨彪那茶叶专卖的想法不是觉得不好,只是认为还不到时候,接下来的几年他都不打算扩大茶叶的炒制产量,而是尽量以高价卖出,从豪强那里抢钱,信阳地区的茶叶一年里能采春夏秋三次,三批茶,按照春茶最佳,夏茶次之,秋茶最次来定价,每年他至少能有十五亿钱的收入,用来投入大风,密谍司和军队以及其他地方上。 听着天子的话,司马防和杨彪很快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两人虽都是士族高门出身,但是家里一向爱惜名声,家产远不及他人,不过却都是知道地方上的豪强全是极有钱的。将两亿钱归入国库,司马防和杨彪退出了建章宫,他们并不知道天子隐瞒了大部分的收入。 真正替刘宏打理茶叶帐目明细的是郭喜,刘宏知道自己暗中命人贩卖茶叶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知道,所以才将帐目做了两份,一份让司马防和杨彪这些的士人掌管,将一部分的收入归于国库,这样就算有人想诟病,也无话可说,他一个堂堂的天子要干这种勾当,也是一心为公,给逼的啊! 司马防和杨彪离开后,贾诩就立刻进宫了,刘宏手里可以支配的五亿钱,其中三亿钱都是留给密谍司的,对他来说,情报系统比什么都重要。“你拿朕的手书,去此处取钱!”将一封手诏递给贾诩,刘宏开口道,在外出面做茶叶生意的是他在安国县的老管家刘福和他儿子刘全,都是对他忠心耿耿的老家臣。 “密谍司的事情不用太急,所用之人,忠诚为先。”刘宏看着总是显得有三分阴鸷的贾诩道,贾诩的能力毋庸置疑,不过现在的他还太过年轻,有时候做事情不免急躁了些,“那几个人,朕已经让沈焕处理了。” 听着天子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贾诩目光一震,最近密谍司里新进的几个人,他也觉得有些不妥,正准备处理,没想到自己那个高门庶出的副手那么快就向天子禀报了。 “你不必请罪,这事情也怪不得你,现在盯着朕的人太多。”刘宏见贾诩要开口,挥手阻止了他,如果说他在细柳营里做的事让人知道最多被认为是想穷兵黩武的话,那么密谍司的事情一旦透露,必然会引起豪强和其他人的戒备。 “臣谢陛下宽宥!”贾诩沉声道,对于那新进几个人,的确是自己迟疑了,就如同天子所说,在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心软,自己还不够沉稳。 贾诩离开了,他已经冷静下来,太快的铺开探子系统未必是好事,还是按照天子吩咐,一步一步慢慢来,想到这里,他想起了雒阳街头的那些乞讨孤儿,若是要培养忠诚的死间密探,还是要从小抓起才行。 夜晚,刘宏依然在完善着他的那幅世界地图,此时亚洲和欧洲这个时代大体的势力划分已被他勾勒得很清楚,现在帝国西北边境上的敌人只有羌人和鲜卑人,至于南匈奴他们还算忠实,只是一些部落不太安分而已,西域和已经将势力触角伸入的贵霜王朝才是以后一段时间里他要对付的主要敌人。 四日后,从细柳营出来的曹操和袁绍等人在王越的引领下,换上了黑色的武服,入宫参拜天子,虽然早就是大风核心的一员,但袁绍同样没有见过天子,因此一路上也是有点紧张。 建章宫前,曹操等人在经过守门卫士的检查后,正式踏入了天子的寝宫,随着引路的宦官和王越,四十六人都是屏住呼吸,不敢抬头乱看,片刻之后他们才进入了天子居住的明堂。 “参见天子!”曹操等人跪拜在地道,虽然从礼制上来说,除了朝会等正式场合,参拜天子时不必行双跪礼,但是对于曹操等人来说,这是他们向天子表达自己最大的恭敬。 “平身!赐座!”刘宏看向底下从十三岁到十八岁的一群少年,让一旁的宦官为他们奉上了座席,这些人都是他日后手中最锋利的刀剑。 当曹操和袁绍坐下后,看向帝座时都是呆住了,他们没想到天子竟然是他们两人被廷尉府拿去游街时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年,当时那冰冷的眼神让他们至今犹自觉得心生寒意。 看着曹操和袁绍那惊愕的神情,刘宏一笑,却是朝众人道,“在朕眼里,你们都是朕的卫霍,朕期待有一日能与你们一起建立远孝武皇帝的伟业。” 天子的话很快让坐着的少年们热血沸腾了起来,虽然明知天子将他们与卫霍相比,是对他们的勉励,但是他们还是不能遏制心中那份越卫霍的渴望。 “朕听王越说,你们中最年幼的孙坚,有虎贲之勇,曾一人打败六人,站出来,让朕看看。” 听到天子点自己的名,孙坚应声而起,目中满是振奋,而他四周的人也是露出了羡慕之色,能被天子知道勇名,可是莫大的荣耀。 “不愧是江东猛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个子不高,但是面容坚毅的孙坚,刘宏道,接着又一一点了袁绍,曹操,张绣,程普等人之名,各自勉励了一番。 “现在,你们随朕来,朕让你们看一眼东西。”看着群情汹涌的一众少年,刘宏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现在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目标。 跟着天子,曹操等人都是心中猜测着天子要让他们看什么东西,当他们跟着天子进入内殿,都是立刻被悬挂的那幅巨大地图给吸引了贵霜,南洋,安息,罗马,那些闻所未闻的地名一一出现他们的视线中,他们第一次知道大汉以外,原来还有那么广阔的土地。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了以赤色勾勒的那片土地上,那里写着两个字,大汉! “这是孝武皇帝晚年,总揽入朝的各国使节所述,绘制的天下四海图,可惜孝武皇帝死后,便一直被束之高阁,为虫蚁所噬,朕花了不少功夫,才重新绘制出来。”刘宏将地图的来历假托在了孝武皇帝这位在帝国历史上以武功著称的天子名头上。 “如今我大汉有户数一千零六十七万余,人口五千六百万余。”刘宏拔出了天子剑,指向地图道,“我大汉子民日益繁衍,而土地越少,为后世子孙计,唯有不断开疆拓土,方能使我大汉千秋外载,永世不绝,朕让你们看这幅天下四海图,就是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和朕要建立的是万代功业,虽卫霍,孝武皇帝亦不能比!” 随着天子的话语,盯着地图的曹操感觉自己胸膛里的血在燃烧,他甚至觉得难以呼吸,万代功业,这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的壮举。和曹操一样,袁绍,孙坚他们都是觉得心里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所充斥,驱使着他们向往战争,向往铁和血,向往金戈铁马。 刘宏仍在继续他的演讲,他第一次将丝绸之路和西域以及贸易霸权对帝国的重要告诉了面前的四十六少年,西域列国和贵霜王朝以及安息帝国,被他在这些少年心里深深打上了敌人的烙印。 当曹操他们离开建章宫时,他们心头前所未有的平静,现在他们明白天子学说中有关大国沙文主义,军事扩张主义的真髓都是为了大汉千千万万的百姓,不动战争,那么迟早有一天其他国家和民族会来夺取他们后世子孙的土地和财富。 “杀当世千万异族,救后世亿万子孙!何惧屠夫之名!”宫门口,曹操忽然开口道,他身旁的袁绍看着好友眼里露出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光,很快笑了起来,“对,杀当世千万异族,救后世亿万子孙!何惧屠夫之名!” “我是认真的。”看着袁绍脸上的笑意,曹操瞪着他道。 “我知道!”袁绍依然笑着,接着开口道,“我也是认真的。” 夕阳下,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渐渐远去,其他地方,孙坚和程普,还有更多的人立下了他们一生的志向。 四十七章.董卓 雒阳城北,一万凉州士兵的驻营地毗邻北军五营,彼此之间,出了营门就能见面,不过双方显然都互不服气,虽然没有生过争斗,但是平时两军训练时,都是暗中较劲,北军五营本以为能稳胜凉州士兵,但是没有想到不过三个月时间,凉州士兵的军姿和队列比他们还齐整,尤其更透着一股子肃杀的气息。[醉][露] 被凉州士兵激起争胜心的北军五营士兵也比以前更加拼命地训练,每次有百姓经过两军驻营地时,听着那几乎撕裂天空的喊杀声,都是给骇得脸色白,都不知道如今国家太平,这些士兵这么杀气腾腾地想干什么。 刘宏并没有对军队的训练提出太多改变,只是给了些锻炼体能和格斗的技巧,至于其他的训练依旧按照传统进行。目前雒阳只有三万军队驻扎,但可以算是整个帝队的精华,不过整体的识字率并不高,刘宏打算将这三万士兵作为以后军队的骨干,向他们灌输军事霸权主义,培养成坚定拥护扩张领土的中下级军官。 因为天子的命令,结束军事训练的凉州士兵以及北军五营士兵每天晚上都要聚集在营帐里,跟天子派来的太学生识字,由于天子明了训读这种注音认字法,对太学生来说教导这些士兵认识三千多个常用字也不算太吃力,而且这些士兵的学习热情也让他们颇有一种满足感。大半年下来,三万士兵几乎都认识了近两千个常用字,也能给家人写封比较通顺的家书。 军帐里,董卓捧着被细柳营的少年称为‘皇道派’的天子学说,认真地读着,自从来到雒阳后,他和凉州军的军官们被天子一番勉励后,就经常读书,以免被那些山东士人笑话,现在走出去倒也没人再说他们是粗鄙的武人。放下书卷,董卓忽然想起了几天前进宫拜谒天子时看到的那位宫中女官,心里有些浮躁。 建章宫内,郭喜趋步到了天子身边,小声禀报了几个宫人报上的事。听完以后,刘宏一笑,董卓倒是本色不改,遇到喜欢的女子,连旁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意思。 “派人去董卓府邸,就说朕赐婚于他,让他准备聘礼,把那名宫人娶了。”刘宏对女色并不在意,而且那名宫人女官也二十多岁了,过几年就会被遣出宫去,既然董卓有意,他也乐得**之美,更何况董卓在凉州老家的妻子几年前就过世了,如今也是孑然一身。 “喏!”郭喜退了出去,向天子禀报宫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是他的职责,至于如何处置,则由天子做主。自从天子大幅裁汰宫内人员后,就时常赏赐宫内留用的宦官供暖,又严惩杖毙了几个不安分的人,现在整个皇宫内都是效忠天子的耳目,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天子。 傍晚,担任校尉之职的董卓离开营地,打算和几个同僚一起去喝酒时,却看见宫内派来的宦官正自喊他,于是连忙上前,以为天子召他入宫有事。 “恭喜董校尉,得蒙天子赐婚,回家可得好生准备婚事,马虎不得!”来的宦官堆着笑脸道,接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董卓听。 “仲颖,你这回可得好好拜谢天子!”董卓边上的几个同僚都是大声笑了起来,说起来天子对他们这些武人真是没说的,月月军饷足额放不说,每三天便有酒肉赐下,还派人教他们识字念书,如今他们麾下的士兵和北军五营那些人一天到晚想着上战场打仗以报天子之恩。 “那是自然!”董卓也笑了起来,说着就从怀里摸出几枚大钱给前来的宦官,不过却给拒绝了。 “董校尉,天子说过,你们的钱那都是拿命换来的,拿了那是要给天子赶出宫的,你的好意心领了。”一礼后,来的宦官回宫赴旨了,天子立下的规矩,他可不敢触犯。 宦官走后,一帮凉州的军官都是吵着要董卓请喝喜酒,董卓自是满口答应,以前他在凉州时,每有赏赐大多都是给麾下得不到赏赐的士兵,不过如今天子厚待士兵,他上雒时得到的赏赐和这大半年的军俸倒是都留了下来,除了和同僚喝酒用掉些,其他都还剩着。当夜没有当值的凉州军官们聚在一起,恭喜董卓得蒙天子赐婚,一直闹到很晚,才让董卓归家。 夜里,董卓让管家算了算家里的财物,暗自庆幸平时的训练够紧,再加上天子让他多读书,自己才没有空向以前一样有了军饷就胡乱挥霍掉,不然可是没钱下聘礼,那人可就丢大了。 董卓成婚当日,刘宏只是派人送了些赏赐过去,对他来说这桩赐婚不过是随手之举,虽说山东士人对此事颇有微词,不过天子只是赐一名宫女给山西武人,其他也没别的什么,他们也不好说太多话。 建章宫,大榻之上,刘宏和皇甫规讨论着对东羌各部进行骚扰的可能,现在凉州和并州一带,由于补给充足,军饷足额按时放,段颎和张奂的部队士气很高,已经数次请愿出战了。 “陛下,老臣以为,骚扰可行,只是不应由朝廷出面,倒是可以让投效朝廷的胡人部落兵劫掠东羌各地,让我军守着边关即可,若是东羌派人追击,自然不必跟他们客气。” “太尉和朕倒是不谋而合了!”刘宏看向地图上和羌人杂居的氐人地方道,“如今白马氐派人向护羌校尉请求同月氏胡一样,朕打算让他们去打东羌,哪个部落功劳最大,谁就是白马侯。” “陛下此计甚妙,白马氐各部加起来兵马也有三万,若是对东羌突然难,也能让东羌吃个大亏。”皇甫规点了点头,东羌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边境太平,就非得彻底剿灭不可。 “太尉,除了这件事,朕想请你去细柳营讲学,传授用兵之道。”说完对东羌的处置后,刘宏朝皇甫规道,虽说从实绩来说,帝国三大名将中,皇甫规不是最强,但是他涵养深厚,用来教授学问最好不过。 对于天子的提议,皇甫规自然没有异议,他以前也曾在地方上教授学生,不过却是以经学为主,至于用兵之道,他也最多教给家族子弟,外人是万万不敢私传的,多少有些遗憾。 又讨论了一些军事上的问题后,刘宏才让皇甫规离开,接着开始按照惯例分析目前的局势,现在帝国的政局平稳,朝会上的三派势力保持着均势,严格意义上来说,南宫官署里的寒门官僚算是新豪强,他们中不少人在孝桓皇帝时期依附宦官集团,不过在他铲除宦官时,果断的投靠了过来,事实上帝国的豪强阶级一直在变化着,如今的山东士族高门也不过是最近五十年里才兴盛起来,真正威胁到帝国的是地方豪强,不管雒阳,司隶地区的豪强如何变化,都只是内部的政治角力,只要新上台的势力不触及到整个地方豪强阶级的利益,就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夜晚,结束大风聚会的曹操在距离营门三条街外的地方,警觉了起来,手按在了剑柄上,环视着远处的阴影,几个黑衣蒙面人跳了出来,各自手执棍棒,看着这些人,曹操笑了起来,“是袁术叫你们来的吧!” 曹操的话让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怔了怔,似乎被说破了一样,恼羞成怒之下,立刻拿着棍棒冲向曹操,拔剑出鞘,曹操冷笑着,欺身而进,大风里王越时常教他们剑术,对付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贼,倒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兔起鹘落间,一个人就被曹操砍翻在地,捂着受伤的地方嚎叫了起来,其他几个人都是没想到曹操下手这般狠,拼着挨他们几棍,就废了一个,想到这里,他们都是心头寒了一下,这钱财虽好,可是也要有命来用,这么一想几个人立刻迟疑了起来。 “还不滚!”曹操喝道,随着他这一声喊,那几个黑衣人愣了愣,连忙架起受伤的同伴逃了。 看着几人消失在黑暗中,过了很久,曹操才靠着墙坐了下来,刚才他挨得几棍也是极重,一直都是强撑着,才把那些人给唬走。 “曹阿瞒,我还以为你真那么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吓唬人的。”暗处,袁术和几个跟班走了出来,一脸的戏谑,他雇了几个街头的流氓暗算曹操,本就没想伤他的性命,不过是想折辱他一番。 “这种不入流的事情也只有你干得出来!”靠着墙,曹操朝自己走来的袁术不屑的道。 “这一回怎么没跟我哥哥一起回营,难道给我哥哥抛弃了!”袁术从跟班手里拿过木棍,脸上抽搐着笑容,看上去让人说不出的厌恶,手里的棍子重重的抽了下去。 四十八.别营 袁术的额头上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他看了眼咽喉处抵着的剑锋,声音干涩无比,“曹阿瞒,你诈我?”就在刚才,看似靠着墙动弹不得的曹操突然持剑暴起,制住了他 “诈你又如何?”曹操手一抬,剑锋挑着袁术的下巴道,“刚才那几棍虽重,可还不至于让我连剑都使不动,是你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你想怎么样?”袁术虽不堪,可是对于曹操,他倒是不愿服软,尽管命悬于曹操之手,但他相信曹操没胆伤他。 “我不想怎么样。”曹操的眼神一沉,让袁术心里一冷,竟是隐隐有了几分畏惧,不过曹操没有在意他眼里闪过的畏缩,只是冷声道,“我只是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无趣的把戏,你走吧!” 看着收剑放自己走的曹操,袁术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他挥手阻止身边的跟班朝曹操道,“为什么?” “若你真地自认比你兄长强的话,就堂堂正正地去比过他,你这个样子,没人瞧得起你。”曹操还剑入鞘,看着一直都生活在袁绍阴影下的袁术,面无表情地说道,接着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公子!”看着曹操消失在前方的街道拐角处,袁术身边的几个跟班有些不解地道。 “够了,你们都回去!”袁术忽然咆哮起来,曹操的话刺入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软肋,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是称赞他的兄长,没有人在意他过,他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兄长冷眼相待,其实他只是想要别人知道他叫袁术,而不是袁绍的兄弟。 细柳营内,替曹操在瘀伤的地方上药,袁绍皱紧了眉头,他一直都不想和袁术这个兄弟起冲突,可是他这一次实在做过火了。 “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没事。”披上衣服,曹操看着脸色绷紧的袁绍,开口道,“想必这次他会记得这个教训,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他针对的是我,不该牵扯到你身上去。”袁绍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是该跟袁术这个兄弟做个了段了netbsp;“那随你。”曹操知道袁绍自从进了细柳营以后,原本稍显犹豫的性子也变得果敢起来,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气魄,如今也算是个厉害角色。 袁绍出了营帐,直接找到了兄弟袁术,“袁家家主之位,我从未想过,你要对付的是我,不该…”沉默了一下之后,袁绍开口道,自从进了细柳营,他就没有再打算回袁家,他袁绍要凭自己的双手建立功业,而不是依靠家族的余萌。 看着和以前一样姿容威严的兄长袁绍,袁术打断了他,“这次的事,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接着看着错愕的兄长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叫袁术。” 看着兄弟转身离开的背影,袁绍觉得自己也许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他,可是他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半个月后,训练了整整一年多的细柳营终于到了校场考较的时候,别营里当初那些落选的少年期待着在比试中击败他们,成为细柳营里的正式成员。 这一次的校场考较,不但刘宏亲自到场,满朝文武也来了,细柳营中,有不少是他们家族的子侄,谁都希望自己家的子侄能争口气。 校场上,一共七千名少年穿戴着帝国步兵训练时的负重铠甲,以千人一队进行队列演练,旁边自有来自凉州军和北军五营的军官来判定他们中的优胜。 校场旁的看台上,帝国的官僚们吃惊的看着那些披着重甲的少年在秋日的炎热中,手持长矛一丝不苟地完成各种队列演练,都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些少年的平均年纪不过在十四岁左右。 七个千人队里,以大风成员为主的两个千人队最为出彩,随着中军不同的旗帜和号角声,他们反应变阵的度让一旁负责考核的凉州军和北军五营的军官也是吃惊不已,这两支千人队的少年在队列演练一项上恐怕已经过他们中的精锐队伍了。 站在天子身后,司马防和杨彪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队列演练考得是纪律和配合,要做到整齐如一,迅应变并不是件容易事。两人同时看向了天子,对于细柳营中的事情,他们也多有耳闻,知道天子在里面花了不少功夫。 刘宏依然是一脸平静,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流露情绪,一来是为了保持威仪,二来也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他的喜恶。 半个时辰的队列演练结束后,曹操所在的千人队胜过了孙坚和袁绍所在的队伍,对于步兵操练,他似乎有着天生的组织能力,不过相对于袁绍和孙坚所在的队伍,他的优势并不大,毕竟严格的训练会弥补这种组织上的差距。 凉州军和北军五营的军官们依次为七支队伍排出了名次,两支由袁术这样的高门子弟组成的千人队理所当然的排在了最后两名,其实他们并不能算差,只是其他五支队伍太强。 “最后一名,裁汰!”刘宏朝身旁的司马防道,这一次的校场演练,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淘汰掉当初优渥给豪强和士族高门的两千子弟。司马防没有犹豫,直接传达了天子的诏令。 在场的帝国官僚们无话可说,当初天子早已有言在先,最差的两千人将被调入别营,等下一年校场考较,若是不能接受,可以退营,不过这单单一场队列演练就决定了一千人的去留,似乎有些苛刻了,一些没有上过战场或是不通军事的文官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天子。 皇甫嵩站在伯父身后,听着身旁的人窃窃私语,很想反驳他们,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就是纪律和配合,一群只懂得各自为战的士兵再勇猛,上了战场也只有失败的下场。 皇甫规看着极力忍耐的侄子,笑了起来,‘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论文,自然是山东士人高出一筹,可是要说到武事,这群人里都是纸上谈兵的多,能披挂上阵的屈指可数。 休憩片刻后,由天子提出的一项比试内容开始了,那就是剩下的六千人披甲负矢沿校场奔跑,最后的一千人裁汰。当听到负责考较的军官喊出的内容后,一些帝国官僚似乎明白了,天子建细柳营是真地要把这些少年送上战场,而不是作为装饰的军队留在身边。 穿着沉重的步兵甲,负着装着五十支箭矢的腰壶,六千名少年一同跑了起来,刘宏看着他们,知道对他们来说,这个考较有些勉强,先秦时代,魏国的庞涓便是用这种方式挑选精锐部队‘武卒’的。 十圈过后,近千人被拉在了后面,袁术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队伍,第一次知道自己和兄长袁绍的差距原来已经到了那么大的地步。 鸣金之声响了起来,袁术和近千名高门和豪强子弟被裁汰到了别营,而当初那些落选的少年却是欢呼不已,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日夜拼命的训练,为的便是今天。默不作声地离开校场,袁术心里誓,一年后他会重新回来,他已经被兄长袁绍远远的抛开了,再没有时间可以挥霍了。 连续两轮极耗体力的考较完后,刘宏阻止了接下来的比试,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剩下的项目可以放到以后进行。看着天子离去,帝国的官僚们猜测着天子的心思,他们觉得天子似乎对这次考较并不满,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天子做出的假象罢了。 被裁汰进别营的两千高门和豪强子弟中有一大半人最后退了营,他们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要在别人的嘲笑下熬过一年日子,而且还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重回细柳营。最后别营里只剩下了八百人,其中袁术是他们中家世最好的一人。 当袁逢看到这个嫡子的时候,忽然现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人变得沉稳不少,听着他平静的跟自己说他要留下,袁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勉励了他几句。 “不去看本初吗?”看着送别侄子的兄长,袁隗问道,他知道兄长心里还是喜欢庶出的长子的。 “他现在这样也很好,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袁家的人。”袁逢回答道,天子的心思他多少看得出些,他袁家太过势大,天子是借庶出的长子分袁家之势,不过这样也好,光武皇帝中兴以来,有多少大族盛极一时,可到最后都衰败了,有的甚至全族被诛灭,能保留长远的反倒是那些中小家族。 四十九.杀鸡儆猴 建宁二年,帝国再次迎来一个丰年,虽然土地兼并仍在继续,但是比起往年,情况已经转好了不少。[醉][露][网]尚书台内,刘宏审阅完各地有关官粮入库的统计报告后,将一些琐碎的政务交给司马防处理后,直接带着杨彪返回了建章宫。 “你是说有商人购买官粮?”听着杨彪从老家来人那里得来的消息,刘宏的脸色虽然平静,可是声音却阴沉得可怕,他可以容忍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但是绝不允许他们把手升到自己的口袋里,破坏他全盘的计划。 杨彪从天子的声音里听出了竭力压抑的愤怒,入库的粮食关系到千万百姓,一旦遇上荒年,官仓无粮赈济的话,就是以前孝桓皇帝时期屡次生的民变,就算最后派兵平息了,但当地朝廷的威信也荡然无存。 让杨彪回尚书台办公后,刘宏正要派人去找贾诩,贾诩自己入宫了,目前密谍司所能监视的地方上出现了零星几桩官粮被倒卖的事情。 看着贾诩带来的报告,刘宏重重的将文书仍在了一旁,这些倒卖官粮的商人都是些小户出身,若是没人在他们背后操纵,借他们天大的胆也不敢做这种杀头的勾当。 “一个月,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查出他们背后的人。”刘宏看向贾诩,语气不容置疑。 “喏!”贾诩低声应道,心里猜不透天子的想法,那几个商人背后必然是地方上的大豪强,说不定还牵连到朝中有人为官的士族高门,就算查出来了也很难处理。 看着贾诩离开,刘宏一个人坐在案前,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这次只是几个小商人被推倒前台,无非是一次试探而已,若是不加以阻止的话,恐怕他们背后的人会更加肆无忌惮。 倒卖官粮这件事在刘宏的暗中操纵下,开始在雒阳城里流言四起,传进了南宫官署,让一些多少知道里面猫腻的官僚坐卧不安,天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杨府书房内,杨彪向父亲讨教着天子的用意,他早就将倒卖官粮这些事禀告了天子,不明白天子为何要故作不知,这一点让他很疑惑. “文先,天子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杨赐看着儿子,开口叹道,“当日只有你从尚书台跟着去了建章宫,若是天子第二天便将这件事拿到朝会上说…”杨赐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杨彪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心里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就算让别人知道是自己向天子禀报得又如何,为官就该忠于天子,何惧流言蜚语。 看着一脸倔强的儿子,杨赐也不说话,自己的儿子他还不知道,这个刚直的个性怕是改不了,不过也好,只要忠于天子,他杨家自然屹立不倒,几十年的宦海生涯,让杨赐早已将眼前的局势看得透彻,孝桓皇帝宠信宦官的时候,那些寒门出身的阉人极力打压原本的外戚豪强,不过他们本身根基却不稳,当今天子便是利用这一点,一举铲除了他们,同时趁着外戚豪强处于低谷时将大权牢牢的抓在了手上,只要不出意外,二十年后,天子必然能中兴大汉,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外戚豪强能独霸朝会的时代了,世家高门,新豪强,崛起的中小士族,各自都有对政治利益的诉求,没有一家可以独大,那么决定一切的就是天子。 流言仍在继续,最后太学生们也群情汹涌的加入了,刘宏当初在安国县收的几个被他认为可以重用的学生如今都是太学生中的领袖人物,在他们的煽动下,不少太学生认为朝中有奸佞欺瞒天子,因此天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地方上有贪官污吏倒卖官粮,置黎民百姓于不顾。紧接着贾诩命人将一些详细的细节透露出去,以至于让太学生更加深信不疑自己的观点,最后他们相约前往建章宫,向天子呈情。 数日后,近千的太学生聚集到了南宫外,叫嚷着要向天子上禀下情,惊动了南宫内官署办公的帝国官僚,不少人都是主张派兵驱散这些闹事的太学生,可是也有一些党人出身的不同意,认为这样做和当年的宦官集团没有两样,更何况没有天子的诏令,守卫南宫的士兵谁都调拨不动。 尚书台内,刘宏听完宫门口当值军官派人禀报的消息,朝身旁的郭喜道,“你去传令,准许太学生一百人入尚书台,当面向朕呈情。” 片刻后,当郭喜领着几名小黄门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近千太学生安静了下来,当知道天子准许他们中一百人入宫面呈下情的时候,都是欢呼沸腾了起来,接着在几个带头的挑选下,早就被他们选好作为日后在太学生展成忠于天子组织的骨干得到了入宫的机会。 看着一百太学生跟着天子身边的心腹宦官进入尚书台,南宫官署里的帝国官僚们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若是倒卖官粮是确有其事,恐怕是难以善了,尤其是那些和此事有些关联的人更是心生寒意,想到只有十三岁的天子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时,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尚书台的偏殿内,一百太学生行了参拜大礼后,由几位带头的将他们知道的情况禀报天子。 “这件事,朕知道了。”刘宏看着恭敬的一百太学生,开口道,“若是此事属实,朕会严惩有关人等,而你们都是有功之人,朕也不吝褒赏。” 太学生离开尚书台后,南宫官署的帝国官僚们听到天子传诏司隶校尉和廷尉见驾时,都是知道天子动真格了,程昱和阳球被雒阳和司隶地方上的豪强大户暗地里称为天子手上的两头恶犬,两人俱是心狠手辣,油盐不进的六亲不认之辈,犯在他们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半个时辰后,当看到两人杀气腾腾地从尚书台出来时,不少人都是心惊肉跳了起来,给太学生一闹,这件事恐怕要闹得天下皆知,物议汹汹了,谁若是被牵连进去,恐怕都讨不了好。 不过第二天,雒阳城到处都传开了这件事,说是天子大为震怒,要彻查各地官仓,接着这个消息飞快地从司隶向四周传了开来。几天后,南宫官署中一些明白人算是看出来了,天子还是给那些倒卖官粮的人留了后路,廷尉和司隶校尉一改平时的雷厉风行,迟迟没有动手抓人,分明是给那些倒卖官粮的人有时间把亏空的粮食填上。 刘宏从来就没打算能把那些倒卖官粮的幕后豪强大族给按律处置,不过是找其中几家势力不大的开刀,震慑一下,给他们提个醒。 十天后,雒阳和司隶地方上一些官仓内,再次堆满了粮食,而这个时候,廷尉和司隶校尉也带着人马出了,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有哪些人会被砍头。 一个月后,冀州,青州,徐州,衮州,豫州这五州有近百的地方官吏给罢官免职,另外还有十几家中小豪强给抄家,犯案的人员都被押回雒阳,明正典刑后枭,最后有一百人掉了脑袋,被刘宏下令送往各地示众,而他选的地方都是那些他想动却不能动的豪强所在。 十几家中小豪强抄出的家产大约有五亿钱,刘宏将三亿钱充入国库,其余两亿钱全部用来赏赐,太学生,廷尉府,司隶校尉,雒阳出动的中央军,地方上配合的郡国部队和官吏都得到了赏赐,就连朝中的官僚也得到了不薄的赏赐。 随着两亿钱赏赐下去,朝会上没有被牵连的帝国官僚们坚定地站在了天子一边,而地方上得到好处的官吏也是心领神会,对那些被查办的人口诛笔伐,将他们平时犯下的事情也全都写成罪状,公布于众。至于太学生,则是欢欣鼓舞,觉得自己参与到了国家大事中去,原本偃旗息鼓的‘清议’再次抬头,只是这一次这股舆论势力有一半落在了刘宏手上,他借着这次的事情大肆褒奖了自己派到太学生中的棋子,让他们名望大涨,隐隐有了与那些成名已久的清流名士相对抗的声势。 而几处地方上得到警告的豪强大族也安分了下来,自己暗地里的动作天子一清二楚,这一次天子没有动他们,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而朝中和这些豪强大族有关的大臣也是纷纷写信警告,不要再打公家的主意,不然的话不要怪他们到时翻脸无情。 五十.白马氐 帝国最南端,日南郡朱吾县,受天子诏令从中原各州郡抽调的数十名主管农业的地方官吏在亲自下地耕作了一年后,现当地土著所种植的稻种的确可以达到天子所说的一年三熟,而且耐旱耐涝,适应性极强,若是可以在中原地区大规模推广的话,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粮食问题。zuilu.***. 将收获的稻种搬运上车,几十名地方官吏在随他们一起在日南郡呆了一年多的羽林军护送下,带着三万石稻种踏上了返回雒阳的归途,对于这些官吏来说,除了稻种的事情,还有一件事让他们很担忧,日南郡的人口如今只剩下三万不到分布在几个县,而当地的土人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 与此同时,帝国西北部,白马氐的聚居地,几十位部落领接待着来自雒阳的使节,自从月氏胡帮助汉军平定羌人叛乱,得到汉人天子的赐爵褒扬,这些白胡就在他们面前抖落起来了,尤其是平时有来往的几个部落,他们的领更是穿着一身华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他们心里很是窝火。 当然对白马氐各部来说,最让他们眼红的是,月氏胡能用部落的牛羊马匹从汉人那里大量的换取盐,铁锅等生活用品,还有一种黑乎乎的茶砖,用水煮开饮用后,神清气爽,据说在汉人那里也是只有达官权贵才喝得到,总之看着月氏胡一下子挺起来,白马氐各部很不是滋味,虽然心底里也动过打劫月氏胡的念头,可是有段颎这个杀神在,他们实在没那个胆。 作为最早跟随天子的老人,高虎明白天子对边境的策略,国力的恢复和羌人以前的数次降而复判,都让朝野不再坚持对羌人的安抚政策,而天子也更倾向于彻底打垮羌人,不过目前凉州的汉民数目不够,而大规模的移民也不现实,所以将羌人以外的胡人部落纳入帝国的户籍,使其成为帝国边境力量的一部分就显得尤为重要,他这次奉诏前来,就是为了让白马氐和月氏胡一样效忠帝国。 对胡人,讲大义是没用的。高虎记得天子说过的这句话,要让胡人忠诚,只有服之以威,诱之以利,之后才能谈教化。而现在破羌将军段颎威震边境,各地生产的军械武备也一直都在输往凉州,士兵训练一刻未停,对白马氐各部不过二十余万的人口来说,破羌将军段颎的两万大军就是时刻能让他们覆灭的武力。 白马氐各部的领很明白眼下的情势,当高虎说出要他们出兵攻打东羌各部时,都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几个实力雄厚的部落更是盯上了白马侯的爵位。 “为了公平起见,这一次各部聚兵以后,将由夏育将军带人指挥作战,同时对各部的功劳做出评定,以决定白马侯的归属。”见白马氐同意兵攻打东羌各部,高虎说出了他的要求,胡人打仗虽凶猛,可是也极易被击溃,更何况为了争夺白马侯的爵位,难保他们不会互相使绊子。 商量了一下以后,白马氐各部同意了由汉军将领指挥他们作战,对他们来说,既然决定白马侯爵位归属的是指挥他们的将领,自然要讨好夏育这位将军。 从第二天开始,白马氐各部便不断有骑马的牧民汇聚到仇池,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凑起了近三万兵马,在夏育和一千凉州军士兵的组织下,按照十百千进行了编队,接着便杀向了东羌各部。为了撇清关系,夏育和一千凉州军士兵都是换上了氐人的服饰,混在氐人的领和勇士中指挥战斗。 在先前的叛乱中大伤元气的东羌各部根本没有想到平时河水不犯井水的白马氐会突然难,而明确自己目标就是领着白马氐各部骚扰东羌各部的夏育,一路从白马氐接壤的几个羌人部落席卷而去。 毒辣的日头下,山麓下的一处羌人部落,男女老幼都在收割着附近的秋草,准备晒干后过冬。远处的山坡上,夏育眺望着这个大约在两千人左右的部落,开始调派兵力,这五天里,他已经连续扫荡了三个部落,全都是趁着这些羌人忙着收割秋草,准备过冬的当口,出其不意的包围后突袭,没有放走一个人。 白马氐的士兵牵着马从两侧围向了这个犹自不觉的羌人部落,只要他们完成包围圈,正面的人马就会对这个羌人部落起冲击,他们到时候只要堵住逃走的人就行了。 看到两侧派回来的人报告部队已经到位时,夏育让身旁的白马氐主力出击了,连续打了几仗,劫掠得痛快的白马氐士兵根本用不着动员,就迫不及待地策马翻过小山坡,喊叫着冲向了远处的羌人部落。 最先现的羌人牧民刚吹响敌袭的角声,一阵乱箭就将他射成了刺猬,从马上摔落,紧接着被受惊的牛羊踩成了血沫。听到如雷般的马蹄声迅毕竟,收割秋草的羌人牧民们惊恐的看着四散奔逃的牲畜,只是刹那间便明白过来,自己的部落遭到了袭击,很快老人们带着孩子进了帐篷,男人们取了弓箭,翻身上马迎敌,不过当他们看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氐人时,都是脸色惨白,他们这里能打仗的也就六七百人,如何是眼前差不多有近万骑兵的氐人队伍对手。 接触战很快开始了,虽然六百多的羌人牧民拼死抵挡着汹涌而来的氐人,可是对方的数目实在太多,不过一个照面,对面倾泻过来的箭支就让他们损失了五十人,只是顿饭的功夫,他们就淹没在了汹涌的氐人骑兵中,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氐人骑兵杀进了这支羌人部落的营地,砍杀着他们见到的能抵抗的男人,只留下女人和小孩,这是他们的规矩,从他们懂事以来,部落间的战争就是这样。 一些骑马逃出营地的羌人牧民只不过跑出了五里地,就彻底绝望了,他们的视线中全是氐人的骑兵,这一次袭击是氐人早有预谋的。 在三万对七百的悬殊力量对比下,不过到傍晚,这支羌人部落就彻底覆灭了,成年的男子几乎被杀尽,只剩下女人和一些孩子,夜晚夏育在军帐里,听着不时传来的女子被**的声音,有些不太习惯,他的上司破羌将军段颎以前治军虽不禁部下抢掠,可是这种事是不让士兵干的。 “整天想着女人的肚皮,还怎么打仗!”想到这句话,夏育摇了摇头,这些氐人,也就打打顺风仗,要是遇上东羌几个大部主力,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不过也无妨,这些氐人只是用来骚扰东羌各部而已。 第二天,夏育分出了两千人,带着从四个羌人部落劫掠的财物牛羊和人口回仇池,其余人则分做了十队,让他们各自去东羌各部抢掠,破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一个月后回仇池,按照随军的凉州士兵的统计给他们算功劳。 随着夏育的布置,十支氐人队伍开始往东羌的腹地去,一路上所过之处,就如同蝗虫过境一样,不过半个月时间,就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个部落遭了灾,几个小点的部落给直接灭族,人畜不留。 白马氐打了东羌各部一个措手不及,等东羌各部聚兵时,除了三支太过贪心的氐人队伍没有及时撤走,其他氐人队伍都是赶着战利品往仇池回去,不过他们贪财好利的天性让他们舍不得扔掉劫掠的财物,最后被东羌各部追上,打得溃不成军,狼狈地逃回了仇池,若非此时正好遇到要入冬,东羌各部的联军绝对会一路杀到仇池,大肆劫掠作为报复。 对于白马氐各部先胜后败的局面,中途抽身,不再进行指挥的夏育无疑要担上责任,不过没人会追究他,因为这种局面本就是远在雒阳的天子乐意看到的,白马氐和羌人平时就有冲突,为了抢夺牧场,不是没打过仗,只是没有全面开打而已,从一开始刘宏就打算把白马氐拖入到和东羌各部的消耗战里去,他绝不会让东羌各部舒舒服服地休养生息。 这一仗,白马氐除了一开始抢到的牛羊财物和女子,几乎没捞到任何好处,反倒是在之后的东羌各部联军的追杀下损失不少,损伤最大的几个领不免有些怨气,不过当高虎这个来自雒阳的天子使节告诉他们说,他们部落里死掉的那些士兵,可以拿到抚恤时,都是立刻喜笑颜开,对于他们来说,部众的抚恤,就是他们的。 虽然白马氐吃了亏,可是接着破羌将军段颎给他们送了一千副刀弓盔甲后,白马氐各部的领又立刻为了这些东西吵了起来,最后在高虎的做主下,大部都分给了这一次打仗卖力的几个部落,其实几个部落一分,也就百多副而已,但仍是让其余只拿到十来副的部落都是眼红不已。 看着那些白马氐各部领眼中露出的贪婪,高虎嘴角露出了笑意,这些爱贪小利的胡人头领,果然如同天子预料的那般短视。 五十一.胡汉 冬十月,得到凉州方面送来的有关白马氐的详细报告,刘宏看了之后,还算满意,白马氐与东羌本来就有冲突,他只需要暗中输出一些物资,并在政治上做出支持的姿态,白马氐就会有恃无恐,到时在双方犬牙交错的边境线上挑起事端,战争就会爆 傍晚过后,曹操和袁绍等人穿戴整齐地入宫了,如今大风在细柳营已经是半公开的组织,成员接近三千人,但是骨干依然是当初的三百人,而核心则是当日入宫比试胜出的四十六人,曹操,袁绍和孙坚便是其中的佼佼。 每隔七天,刘宏都会在建章宫召见大风核心的四十六人和当期聚会里成绩斐然的十名骨干和十名成员,以激励加入大风的少年,同时也是增加对大风的控制。 随着曹操等人进入天子的寝宫,第一次参拜天子的十五人都是有些紧张,不过当他们跨入大殿后,都很快被那副天下四海图给吸引了全部心神,在大风内部也有这幅地图的流传,可是都没有眼前这幅巨大的地图那么震撼人心。 刘宏身边,董卓,黄忠,公孙瓒,王越等武将都赫然在列,其中也包括上雒后才找到的徐荣,现在他已经聚集了一支以中小家族出身的军官团体,并且控制了军队里五成以上的精锐武装力量,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看着进入的曹操等人,接受他们的军礼以后,刘宏将白马氐与东羌的详细战报了下去,然后讲解起自己对边境长远的战役规划,对羌人的战争并不是单纯的军事打击可以解决的,击溃他们简单,但是要让凉州长治久安,并且作为日后进入西域的前进基地,那么对于羌人就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赶尽杀绝,二是将其纳入统治中,而前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看着天子的解说嘎然而止,在座的众人都是思考了起来,这一段时间他们从天子那里学到的东西,并非是军阵战策,而是对战争的思维,比如经济和文化对战争的影响,武力在怎样的情况下最为有效等等。 很快,曹操等人开始表了自己的意见,曹操依然坚持有效的屠杀政策和拉拢政策进行对比,“对于羌人,我们必须向他们树立榜样,与帝国为敌的就要诛灭九族,而投效帝国的则给予优渥的待遇,只有赏罚严厉,才能让羌人真正意识到帝国的强大,从而真心归顺。”在军队中,帝国这个称呼已经开始慢慢取代朝廷等旧称,对士兵来说,帝国这个称呼让他们感觉自己是为天子和国家而战,而不是朝会上那帮文官。 “以前帝国数次讨伐就是心慈手软,才让羌人降而复叛,我等当向破羌将军学习,凡是上了战场与帝国为敌的绝不宽赦。”孙坚最近和曹操走得很近,两人在对外的态度几乎一致,只要敢在帝队面前,执兵列阵的就只能给他们死亡和毁灭。 随着曹操和孙坚的言语,大殿内瞬间被狂热的气氛笼罩了,董卓,黄忠等上过战场的人也是同意这种意见,既然选择抵抗帝国,那么就要接受覆亡的下场,当然那些选择投靠帝国的,就要向对月氏胡和白马氐一样给予相同的对待。 “孟德,你可有具体的计划?”刘宏看向曹操,去年他就提前替他取了这个表字,以便于称呼。 “陛下,臣以为白马氐和东羌开战以后,应该多派探子,在羌地大肆散播帝国对投效部落的仁政,只有这样,以后帝国兵平羌时,剿抚并行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曹操回答道,他依然坚持以剿为主,尤其是对东羌人数众多的部落,只有将他们的豪酋及其附属的统治阶层杀掉,才能真正地对羌人施行仁政。 随着曹操的话,其余平复情绪的孙坚,袁绍等人也是各自讲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大都与曹操所讲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打算利用月氏胡和白马氐给羌人普通的牧民做个榜样,大肆宣扬投靠帝国的好处,而和帝国为敌将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你们谁能告诉朕,羌人彻底平定后,该如何治理,使他们忘了自己是羌人,而认同自己是汉人。”刘宏看着所有的人缓缓说道,这个问题已经脱离了纯粹的军事范畴,但是他并不以为意,帝国的传统里,文武分界还不是泾渭分明,他也不希望自己亲手培养的这些心腹只是会打仗的武人,要培养军官的话,细柳营足够了,像曹操这样的人只用于战场实在是一种人力资源上的浪费。 听着天子的提问,曹操等人有些错愕,关于治理边地的事情,以前他们也有过讨论,觉得只要官吏公正尽职,自然能教化那些投效的胡人。 “自从孝武皇帝时代马踏匈奴以来,边境虽屡有不宁,但是到最后获胜的还是我们。”刘宏看着在座的一众军官道,“朕想很多人心里都是轻视和鄙夷胡人的吧!以至于帝国总是强盛时胡人安分守己,衰弱时胡人劫掠边境,南匈奴从孝武皇帝时期内附,虽然也有人大汉子民自居,但是更多的仍认为自己是匈奴人。” 刘宏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默然,帝国曾经辉煌的武功让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大国心态,这种心态既是帝国的骄傲和尊严,但同时也是一种阻力,即使是帝国最底层的百姓,谈起胡人时也都是抱以鄙夷的心态,以往帝国强盛时开边境,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最后都是汉民和胡人对立,放任豪强欺辱胡人,最后导致胡人仇汉,无法将胡人纳入有效的统治中。 “除了胡人固有的部落统治中贵族的阻力,朕以为这种轻视和鄙夷胡人的心态也是让边境难以长治久安的根本之一。”刘宏看着曹操等人,他需要的是可控制的大国沙文主义和军事扩张主义,而不是一群迷信武力热衷于屠刀的失控军官团体。 “对于胡人中阻碍帝国统治的部落贵族,剿!投靠帝国的胡人牧民,抚!”天子简短的话让曹操等人明白,天子口中对胡人牧民的抚将不再是过去简单地那种将其置于一地的放任不管,而是一种全方位的控制。 结束关于边地问题的讨论,刘宏按照往常的惯例,开始进行一些战场上具体的战术讨论,董卓这个在凉州打了十余年仗的老人毫不藏私地将一些从战场上得到的心得讲解给在座的大风成员听,而以统率骑兵见长的徐荣,以弓箭见长的黄忠都会讲出自己在所长方面的经验。 大风中,曹操被刘宏寄予的厚望最重,每次结束后,曹操都会得到一本完整的议论记录,交由他进行编撰整理,从士兵个人的训练,到各种阵型配合,以及武器装备,还有各种战术,写出一份更适合帝队的训练操典,当然做这件事的不止曹操一个,只是曹操最被刘宏看好而已。 离开建章宫以后,曹操等人都是觉得很充实,至少天子对汉胡之间的心态剖析让他们对战争的理解更进一步,包裹在刀剑下的文化才是真正征服的利器,只是施行的难度更高,也更复杂。 看着空荡荡的寝殿,刘宏看着由张让,赵忠带几个宦官记录下来的议论札记,也在修改着自己的思路,汉人歧视胡人的心态已久,虽然儒家学说里有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的话,但是更多的却是,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无也的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儒家的以教化为己任很难用到胡人头上,南匈奴归附百余年,但是到现在仍旧保持着半独立的状态,除却其部落贵族统治的阻力,最大的因素也在于过去帝国从未真正地有接纳他们的意思,而是将那种自骨子里的轻蔑隐藏在了看似慷慨大方的礼仪中。 刘宏知道自己今天的一番话最多让曹操等人更加重视如何治理胡人这个问题,想要真正地解决胡人教化这个问题,还在于掌握舆论,建立一种新的文化和有效的同化机制,而要达成这一切,就必须改变大族政治的现状。现在,他还只是刚起步而已,距离这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躺在榻上,刘宏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是很快他就将这种无聊的状态摈弃了,他的帝国才开始而已,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五十二.卖书不卖纸 建宁二年,帝国依然在向三辅地区输入无地的流民,到入冬时,又有三十万人迁入,而经过一年的修缮,原本荒废的水利设施也恢复了不少,按照左右内史的估算,只要帝国的粮食足以支撑住流民迁入的第一年消耗,那么在接下来五年内可以6续接纳近两百万的人口。 南宫,尚书台的官吏们整理着去年的各种统计报告,汇总以后送往建章宫,天子亲政以后,对于公文要求的就是简洁明快和详细的数据,虽然一开始很多人都不习惯,但是用长了以后,就觉这些方式极大提高了效率,都纷纷热衷于进行这种公文改革,从尚书台蔓延到了南宫官署,最后向地方展。 对于南宫官署里的一些帝国官僚们来说,国家似乎回到了正轨上,粮食连续丰收,饥荒得以遏制,而以前一直让人头疼的流民问题也有了解决的办法,可是他们心里那种期盼的官僚政治时代却并没有降临,天子通过尚书台控制着一切,他们只需要执行天子的诏令就行,这多少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此时,从光武皇帝中心以来的帝国豪强集团悄然生着蜕变,原本操纵帝国政治的外戚豪强一蹶不振,一些地方豪强转化成为了士族高门,他们本来可以在宦官集团后占据朝会,但是被他们视作英主的天子击碎了他们的希冀,大批旧官僚留任,山西士人重新抬头,再加上陈蕃等人举荐的一批党人被启用,朝会上犬牙交错的情势让天子牢牢地掌握了大权。 随着雒阳的权威恢复,以前对各地日趋松散的统治也逐渐加强,尤其是建宁二年对于地方倒卖官粮的严厉处置,让更多普通的老百姓看到了朝廷的威信,地方豪强势力得到了一定的抑制,而为数众多的流民则得到了一定的赈济,原本人心思乱的帝国被重新拉回了正确的道路上。 建章宫里,贾诩跪坐着,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一旁总是神情漠然的天子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神似,当天子示意他可以开始报告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地将面前的报告递给了天子。 “如今中原五州之地,密谍司已经能大略掌握地方情形,南方荆扬之地也在重要的几处要地建立了据点,至于西北等地还不曾涉及。”说到这里,贾诩看了眼翻阅着报告的天子后继续道,“目前密谍司一共有一千七百六十三人,其中核心成员三百四十三人,另外从各地卖来的孤儿已经送到雒阳进行培训。” “你做得不错!”刘宏大致地看了一遍贾诩送上的报告后,扔在了案几上,接着朝他道,“朕打算调派几个人给你,每人负责一州之地的探子网,你觉得如何?”在贾诩进宫前,密谍司里早有人向他禀告了一切,对于情报部门,刘宏是不会交给一个人的,哪怕他再忠诚! “臣没有异议。”一年多下来,贾诩沉稳了不少,他已经开始慢慢褪去身上原本的那种锋芒,他知道密谍司只能属于天子一个人,回答时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惜字如金的贾诩,刘宏觉得他终于有了几分毒士的风范,“朕带你去一个地方!”说话间,刘宏让贾诩在殿外等候,去了内殿换了一身便装。 见到换了一身白色常服的天子,贾诩并没有太过意外,他隐约猜到天子要带他去的地方也许就是天子名下的庄园,就密谍司的能力也完全不知道庄园内的情形,只知道里面护卫严密,外人根本难以进入。 南宫外,和贾诩登车后,刘宏看了眼平静的街道,拉上了车帘子,这一年多时间里,在程昱和阳球两人的铁腕管理下,已经很少有哪家府上敢阴蓄侠士,雒阳的治安比起光武皇帝那时候还要好得多,至少没有人敢横行街头。 一个半时辰以后,马车进入了刘宏名下的庄园里,贾诩坐在马车里始终一言不,他知道天子自然会告诉他能知道的东西,根本用不着太过心急。 从马车里走下,刘宏看着前来迎接的刘福,眼里有了些暖意,不过却转瞬即逝,接着便带着贾诩步入了自己的庄园里,当初查抄宦官集团及其附属豪强的庄园时,他将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匠人全家都留在了自己的庄园里,同时从将作府调了一批精通百工技艺的官吏来此,和他在安国县时带的几个没有政治才能的徒弟一起进行一些这个时代可以开的技术。 走进一间厅堂,几名从将作府里调来的官吏都是早已等候多时,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们都是忘寝废食地专研着天子交给他们的几卷手札,里面各种各样的新奇技术让他们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来过,和庄园里的工匠一次次的进行着试验,直到成功为止。 贾诩虽然不懂技术,不过还是被面前长案上的东西吸引住了,走到那叠雪白如绢的纸张面前,他有些失神,这种纸张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是以新法所制的纸张,用料简易,制造起来也不难。”看到贾诩拿起那叠白纸,刘宏在一旁解说道,从庄园成型那天开始,造纸和印刷就被他列为了重点,其中造纸早就可以大规模应用,但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放到市场上买卖,直到以水力驱动的印刷机在三个月前被汇聚了帝国顶尖的技术官僚和有着丰富经验的工匠制造出来,他才决定带贾诩来这里。 贾诩没有问天子为何不早点将这种纸张用于贸易,他知道天子一定有别的考虑。 “跟朕来。”刘宏对贾诩的沉默很满意,不该多问的地方绝不多问,对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不表看法,这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一刻后,贾诩跟着天子进入一处出着隆隆水声的房间,接着他看到了一部以水力驱动的机器,正以飞快的度往复运动着。刘宏这一次没有亲自解释,而是让随同的将作府官吏告诉了贾诩水力印刷的概念,接着就让他们呈上了这一个月里印制成册的书籍,交给贾诩。 《黄帝四经》《道德经》《周礼》《尚书》《春秋》《易经》《诗经》《管子》《商君书》《韩非子》看着手里几本装帧齐整的书籍,贾诩脸上终于露出了讶然之色,他看着远处那台出着隆隆声的印刷机,知道这被天子取名为印刷机的机器绝对将改变整个帝国。 当贾诩翻开春秋时,却觉书页里格式竟迥异于平时所用的竹简的由上至下,而是从左到右,初看时虽有些不习惯,但是很快就适应了下来,比起原来要轻松得多,接着贾诩愕然地现这本春秋每一段都有注释,其中不少观点人深省。 “这些典籍都是朕亲自注释!”刘宏见贾诩看向自己,开口道,自从光武皇帝中兴,历代天子推行儒术,如孝明皇帝等都是亲自著书过,他这样也不算是开先例。 “五年之内,朕不会卖一张纸出去!”等几位将作府的官吏离开后,刘宏看向贾诩,说出了他的目的,五年之内只卖书,不卖纸。 贾诩立刻领会了天子的用意,现在帝国盛行的儒家今文经学过于强调微言大义,言之无物不说,还和谶纬合流,那些学习的儒生往往假借天意,随意造谣,妄图打倒法名之学,以礼代律,纯以德教治国,已经危及到了帝国的统治。天子这是要借着印刷之利来扭转天下的学风。 离开庄园时,贾诩回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这处庄园里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但是有一点他已经可以肯定,天子在茶叶上的收入,除了密谍司以外,其余的大部肯定投入了这里。看着手里的一捧书籍,贾诩思索起了如何建立一张行商网,既作为密谍司的掩护,又可以开辟财源,天子已经答应他卖书所得的纯利中密谍司可得五成,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选择一些合作伙伴来做这件事。 注:汉朝实际上一直是儒皮法骨,东汉一朝的尊儒只是表面功夫,而中后期的士族豪强也更多是使用和谶纬合流,几乎神学化的儒学来攻讦政敌,另外当时随着东汉外戚和宦官的轮流乱政,法家学说和道家思想开始抬头,重新进入士人的视野,如曹操,诸葛亮等人都是法家。作此解释是为了向大家说明在当时要改变学术或是思想并不是件难事。 五十三.社会风气 建宁三年,从雒阳开始向外流传的一些耕作法和农业器具在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后,已经开始在中原五州之地推广开来,虽然一些精耕细作的方法只限于一些中小地主阶级和豪强大族的庄园使用,但是如曲辕耧犁这种结合了曲辕犁和三耧犁的优点,可以一次完成开沟、下种、覆盖、压实的新式农具则得到了最大范围的传播,不少还拥有土地,家里有畜力的自耕农都是纷纷找铁匠作坊打造这种曲辕耧犁。醉-露-网除此以外,各种水车也在各郡县的重要农业区大量修建,提高了灌溉率。 随着众多新奇的农具和粮食的持续丰收,民间开始兴起了一些传言,虽然说法各不相同,但是内容却是一样,那就是当今天子乃授命于天,是神人转世。而这些传言正是贾诩派密谍司的探子根据各地不同的风俗和所信神祗编造,利用当时百姓迷信谶纬学的氛围为天子造势。 春耕过后,天子亲自注释的经学书籍,同时在中原各州郡开卖,一时间这种由前所未见的洁白纸张装帧的书籍成了各地士族眼中的瑰宝,纷纷是解囊购买,根本不管售价。此时士族的形成已经在帝国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文化的家族化,一是家族的文化化。 前通过家族成员通经人仕,再以为官带来的政治、经济优势营建并扩张家族势力,或累世经学而累世为官成为士族。而后是素封豪族、外戚豪族与皇门豪族在家族内部培养文化修养而转变为士族。 士族的崛起使得帝国原本的豪族社会正在展成为一个士族社会,而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历代天子推行儒术的结果。经学成为统治思想和官方学术,成为选拔、任用各级官吏的理论依据,政治利益的诱惑,使传授、研习儒家经典成为社会的普遍现象。 光武皇帝中兴以后皇权对包括皇族、外戚等在内的豪族势力的压制和防范,也迫使豪族在家族内部培养经学,希望以文化的传承力量来保持家族更长久的展。而中兴之初在社会上提倡的淳朴风气也影响到豪族家风的改变。因此中兴早期的外戚家族更容易向文化士族转变,如阴氏、马氏,只是后来随着皇权的衰落,外戚势力的强大,这种转变才滞顿下来。 如今帝国士族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光武皇帝时代的樊,郭,阴,马四家,被称为四姓小侯,虽然从孝和皇帝以后他们逐渐失势,但是家族却因此存续了下来,底蕴深厚。而‘西京七族’和‘东京六姓’之中的许多大族,尤其是东京六姓中的窦、邓、阎、梁、何氏虽然盛极一时,但家族却转眼走向没落甚至覆灭。 在刘宏眼中,豪族的士族化实际是迫于生存压力而向皇权妥协,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建立的制度无疑建立了有效的独裁制度,即使外戚豪强再强,到最后还是难免败亡,而孝桓皇帝时代的宦官集团更是将豪族势力打压到了最低谷,所以他才可以借势独揽大权,使皇权再次强硬,来引导目前士族的转变方向。他对学术的倾向性将影响到士族的修学取向,此时的士族只是将儒学视为仕途的一部分,读书人研读儒家典籍,也更多是为功名利禄。 对于目前帝国的情势,刘宏看得很透,民风是一个社会盛衰的晴雨表,所以古代先贤或王都特别注重‘移风易俗’光武皇帝中兴后以名教治天下,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激励士民砒砺操行,讲究名节,从而鼓动风气。但是孝和皇帝以后,社会中洋溢着一片‘浮华’之风,经济生活中人们普遍舍本逐末、竞相牟利。 对此,几位著名的学在他们的著作里多有揭露。王符《潜夫论·浮侈》中说:“今举世舍农桑,趋商贾,…治本少,浮食众。…浮末什于农夫,虚伪游手什于浮末。是则一夫耕,百人食之,一妇桑,百人衣之。以一奉百,孰能供之?”总之,当时社会中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为钱而奔忙,只要能弄到钱,不管是经商、演戏、求神、弄鬼、欺诈、赌博,什么都干。 这种贵末贱本、竞相逐利的结果就是舆服、丧葬制度形同虚设,奢侈之风盛行。而孝和皇帝之后作为天下臣民之的历代天子都是安于逸乐,使得这种风气越长,社会就此颓废。最后被时人称为三患:一曰奢僭,皇权衰弱,二曰弃农经商,弄得仓凛空虚,三曰厚葬,人人仿效,不惜倾家荡产,结果是穷厄既迫,起为盗贼。 光武皇帝中兴以后,之所在在民间倚重儒生,主要是因为儒生‘务忠良,以节优’对于‘移风易俗,使天下回心而乡道’有利。倡导名教治天下,除了希望做到人尽其才、官称其职外,就是‘尊崇节义,敦励名实’来达成政教双赢的目的。 士人有‘仰禄之士’和‘正身之士’两类,二中能够真正引领一个社会之正气的只有‘正身之士’,而‘正身之士’毕竟是不多的。即使是孝桓皇帝年间的党锢之祸,涉及‘诸生三万余人’,然真正称得上‘正身之士’,也不过是李膺、陈蕃、王畅、范傍等几位党魁和当时被称为‘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的少数骨干,绝大多数参与大多都是属于从风随响,或倾慕上述诸人之风采,甚至还有的是为了求其拔举。 刘宏深知,目前帝国崇尚名节的风气只是流于表面,尽管他登基以后为死于党锢的‘正身士人’修建文英殿,同时激励褒扬陈蕃等人,但是这种几十年形成的‘浮华’之风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根除的。 刘宏之所以要打击‘清议’,便是因为当时的士人为博取名声,往往虚造声誉,欺世盗名,更喜欢危言耸听,借谶纬造谣攻讦政事以养声名。而为官则交通奸猾、朋党用私,帝国原本的‘交游’本指士人周游而学以及集结、聚会的活动。但是这种原为求学内容的活动随着社会风气的颓废日益演绎成为一种‘结党权门,交援求名’的勾当,正所谓‘多助为贤才,寡助为不肖。’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陈蕃,李膺等一批‘正身之士’的‘清议’成了一些士族用来以名干政的手段。 刘宏注释经典,便是要打击在这股‘浮华’风气下脱离了本义的儒学和兴起的讲究追求个体,自由的老庄学说,一个强健的帝国必然需要一种质朴刚健的风气,制度易改而移风易俗难,当初商鞅入秦,花费了二十年时间,才能逐渐改变秦国原本与戎狄杂居而染上的一些风俗。 随着大批书籍的卖出,刘宏利用技术优势开始了他移风易俗的第一步,他要让那些热衷于‘交游’‘清议’而疏于学术研究的儒生回到正途上去,同时利用他自己这些年来累积的名声让正处于形成阶段的士族重新树立价值取向。 地方豪强,随着中央权威和实力的增长,以及大批中小士族的崛起,最后必然消亡,刘宏所处的正是整个帝国处于剧变的时代,如何引导新生的士族整体成为他所规划的一部分比起其他事情都要重要得多。 细柳营和太学,这两个被刘宏重点关注的地方,都是得到了大量免费的印刷书籍,亲自挑选的注释诸子典籍都被刘宏归入了儒家名下,不管如何,儒家的大一统思想和对社会道德的构建都有益于社会的稳定,而推翻儒家,建立一种新学说的社会成本太大,大到他也难以承担,所以这种百家合流,暗中替换融合的手段无疑最为有效,利用造纸和印刷的技术优势,只需要五十年,他就可以为自己的帝国打下坚实的展基础。 太学里,得到天子暗中支持的太学生团体文渊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了大批天子亲自注释的印刷书籍,并以此招揽了大量人员。三万太学诸生里,成分复杂,更多人都是抱着求取功名之心而来,所以对他们来说,天子亲注的典籍无疑在某处程度上代表了以后选官的标准,都是趋之若鹜,使得文渊在短时间内急剧壮大,同时让其控制舆论的能力也大幅增加。 五十四.狂信者张角 冀州,巨鹿乡野,张角持着九节杖,领着两个兄弟在经过的村庄行医施药,这位日后的大贤良师因为建宁元年以后改变的帝国而使得心里刚萌芽的一点隐约野望在不知不觉间消逝了. 密谍司冀州部的几名探子跟随这位被巨鹿一带称为‘活神仙’的中年方士已经整整一年多,他在各地的言行举止都被记录下来,送往雒阳。 对于张角这个天生的传道,刘宏一直都没有松懈过对他的监视,连续一年多的报告让他相信随着国政的改善,有着可怕组织能力的张角目前只是在乡间给人治病,没有任何建立教派的意思。想到明年即将生的灾祸,刘宏觉得是时候和他见一面了,于是一道诏令从尚书台往了冀州。 半个月后,当高邑的官吏找到张角的时候,穿着黄布麻衣的他正在一处村子里给人看病。由于有天子下的诏令,几名前来相寻的官吏都是不敢怠慢这位被天子称为有道的方士。 “天子让我去雒阳!”接过明皇色的诏令,张角不似身旁两个兄弟那般喜出望外,他的确在巨鹿一带小有名声,可是还不至于那么快就传到雒阳,被天子知晓,尽管心中有些欣喜,可是张角更多还是感到疑惑。 “兄长,你说天子长什么样?”如同帝国绝大部分的百姓一样,张角的两个兄弟张梁和张宝对于皇权充满着神秘的敬畏感,同时对上雒之行充满期待。 “见到就知道了。”张角随意地答了一句,到现在他仍旧在思索着天子召见自己的目的,从开春以来,他去过的几个地方都有传言说天子是神人转世,这让他心里多少对这次召见有些想法。 从冀州一路东行,张角现司隶地区比起他年轻时候完全变了个模样,原本的荒地都被开垦,夏日里碧青的麦浪让人禁不住心生喜意,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国家破败,只有完全绝望时才会想推倒重建,对于张角来说,建宁元年以后的国家改变巨大,虽然民间还是有很多人吃不饱饭,可是比起以前年年饿殍遍野,如今已经好得多,而且至少有让人活下去看着国家再次兴盛的希望。 张梁和张宝就没有年少时曾经游学过的兄长张角那么多感慨,他们只是惊叹于司隶地区的富庶,他们一路过来,觉在田里劳作的百姓比起冀州乡野的村民,身子骨看上去要好得多,脸上也没有饥色。 进入雒阳后,张角现这座城市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年轻时曾经经常在街头见到的豪族子弟飞扬跋扈的场面几近绝迹,而那些游侠之士也不见了踪影,街道上的商铺依然热闹如昔,只是少了几分嘈杂,街边上乞讨的人也少了很多,总之和他曾经印象中的京师完全不同了。 南宫,张梁和张宝被拦在了外面,因为天子召见的只是他们的兄长张角,看着有些失望的两个兄弟,张角倒是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此次得蒙天子召见,是福是祸他心中也没有底。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案几上由东观提出的《太平清领书》,这部孝顺皇帝时期琅邪地方献上的神书,在青州,冀州一带已经广为流传,对此他并不反感,剔除《太平清领书》里一些长寿成仙,通神占验和谶纬之说,这部卷帙浩繁,内容庞杂达到十卷的书籍不失为道教典籍。 刘宏用了一个月时间看完了这部《太平清领书》,觉得这部典籍里奉天法道,广述治世之道,伦理之则和达于天下太平的主旨很适合作为帝国的宗教,当然这要除去里面的谶纬和灾异祥瑞说。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书中主张自食其力,周穷救急的思想。如今在益州的五斗米道虽以道德经为根本,但是实际却是以《太平清领书》立教。 当张角进入大殿以后,向天子行礼以后,就觉天子正盯着他,那种目光让他觉得似乎天子很了解他。“赐座!”随着刘宏开口,殿内的宫人为张角奉上了座席,年约四十的张角肤色黝黑,人很削瘦,一看就知道是长年奔波的人,当然让刘宏在意的是张角的眼睛,能让人感觉到宁静,而他的声音则很低沉,配合起来的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张角同样看着天子,他自幼学经,长大后游学四方,可是却始终难以步入仕途,心灰意冷之下回家埋于黄老之学,后来又学了《太平清领书》中的治病救人之术,再次周游四方,见过的人很多,可是都没有面前年少的天子奇特,他总觉的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冷冽如雪山一样的青年在俯视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难以言述,自从他信道之后,就相信这个世上是有神明的,而眼前只有十三岁的天子那双墨黑瞳仁里透出的沉静让他想起了各地天子乃神人转世的传言。 看着在自己的注视下忽然低头的张角,刘宏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他将精神放在了他想要组建的宗教构想上,“这是朕写的一点有关《太平清领书》的心得!”将一份写好的文书递给张角,刘宏没有再说什么,脸上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显得有几分肃穆和神秘。 接过天子递过来的文书,张角从看到第一眼后就再也移不开了,他一页又一页地仔细翻阅,全神贯注以至于忘了时间。刘宏并没有催促他,只是自始至终保持着身上那种肃穆和神秘莫测,他不会和张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必须在他心里建立一个深刻的印象,让他相信天子乃是授命于天。 过了很久,张角才从失神状态里回过神来,当他看着似乎永远都是那种神情淡漠,身上透着一股神秘肃穆的天子,想到自己所看的文书里那个庞大而细致的宗教架构,张角心里一直蛰伏的对于宗教的热情不可遏制地高涨了起来。 此时言语似乎是多余的一样,看着张角,刘宏心领神会般地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说话,而张角则似乎受到感召一般,跪在了天子面前,再次以大礼参拜后,请辞离去了。 直到张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刘宏才松了一口气,在张角这样的信道面前装扮神秘,实在是件很累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张角是否明白自己要他做的事情,但是刚才那种情况下,他觉得那种应对方式才是最正确的。 “找张鲁进宫。”刘宏不能肯定张角这个似乎已经陷入宗教情绪的信道接下来会怎么做,而他也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放到宗教中去,他要做的只是控制而已。 半个时辰后,从细柳营被急招入宫的张鲁踏进了建章宫的天子寝殿,他的祖父正是建立五斗米道的张陵,而他的父亲这是五斗米道现任的天师,而他能加入细柳营也得益于五斗米道在益州的影响力。大风成立没有多久,他就成为了被刻意培养的骨干,从而成为了天子最忠实的信徒。 行礼之后,刘宏将和张角带走的内容同样的文书交给了张鲁,他要张鲁这个家学渊源的五斗米道日后的天师作为他的代理人和张角一起构建以《太平清领书》中提炼的主旨为宗的太平道,来作为帝国的宗教。 张鲁接受了这个任务,作为大风骨干的他和其他成员一样,唯天子之命是从,而且对于宗教他并不陌生,从他很小的时候起,就接受过最严密的宗教礼仪训练。 宫外刘宏为张角安排的宅邸内,***通明,张角按照着天子所赐下的书卷,在心中勾勒着如何传道的计划,天子对太平道的架构是宏伟而严谨的,信徒,长老,祭酒,天师,大贤良师,天子,国州郡县方,这一切的划分都让他恨不得立刻开始布道。 放下手里的书卷,张角站立了起来,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在强烈的自我暗示下,他回想着和天子见面的每一个场景,他觉得天子就是太平道所信奉的至高神祗太一在人间之子,而他是太一派下辅佐天子布道的大贤良师。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早有安排。 注:秦汉时,太一即至高神,被视为天的象征,民间又称天,天帝或上帝,而当时的贵族则普遍崇拜太一,至于三清,此时地位还不尊崇。 五十五.贱业 建宁三年,大量天子亲注的书籍在市面上卖出以后,对整个帝国的学术界生了难以想象的冲击。尽管造纸术早已明,但是可以用来书写的纸张却价格不菲,藏书普遍仍以竹简为主,因此对于轻便易携,字迹清晰,一册能抵数十斤竹简的书籍,各地士族都是争先恐后的购买,远胜刘宏的预期。 帝国的选官制度虽以察举为主,但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被举荐的士人只有通过考核,才能顺利得到官职,对于想要做官的士人来说,朝廷对于学术的倾向性将极大地影响他们,毕竟‘正身之士’只是少数,更多的是‘仰禄之士’,因此雒阳的太学里,很快兴起了一股学习天子亲注书籍的风潮。 刘宏亲自注释的书籍,有着千余年的累积,在当时来说很难有人能从书籍里挑出谬误,再加上他天子的名义,除了极少数的积年老儒有些微词以外,很快便被大多数的儒生接受了,谁都不知道何时天子亲注的书籍就成了日后选官的标准。 北海高密,郑玄研读地方官吏送来的天子注释典籍,已经有一个月了,不尚虚弱,天性务实的他自幼向学,遍览群经,成年后更是游学关西,拜在了当时大儒马融门下七年,离开时被这位大儒感叹为‘郑生今去,吾道东矣。’而他归乡以后,因为牵连到孝桓皇帝时的党锢之祸而难以入仕,建宁以后,地方官曾屡次向雒阳推荐这位经学大师,可是都是石沉大海,没有消息,而郑玄也不以为意,只是埋学术,同时教授弟子,闲暇时操田耕作,倒也自得其乐。 放下手中的一卷《商君书》,郑玄心潮起伏,天子注释的典籍里不少观点都与他不谋而合,甚至比他更高明,让他大有吾道不孤的感觉,此时帝国的学术界,今文经学日益与谶纬合流,繁文缛节已经失去了本义,如‘曰若稽古’四个字便能解释十万言,满篇空洞无用,而古文经学则只重视典籍本身意义,失去了继承创新的进取意义,而天子则别出机枢,在儒家,法家,道家各家学说典籍的注释里,将各家学说融合,取长补短,却又统一在儒学下,大有百家归一之势,这样既可以避免帝国在思想上的混乱,又能用其余学说来补足儒学在具体治国手段上的不足 “老师,天子请您去雒阳当太学的大祭酒!”就在郑玄提笔打算写下自己的心得和思索的时候,几个弟子满脸喜意地在书房外大喊着,向老师报喜。 墨水滴落,染黑了笔下的帛纸,郑玄一脸的错愕,建宁以后天子革除弊政,他也是大受鼓舞,当时地方官吏向雒阳举荐他,他心中也是踌躇满志,希望能报效国家,可是最后却都是不见消息,他虽不以为意,认为是自己的才学德行不足,可是内心深处总有些失落,这两年多里都是用心专研学问,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天子居然征辟他为太学大祭酒,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 郑玄的学生可没想这么多,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老师被天子请去太学做大祭酒,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也能沾光不少,在弟子们的道喜声里,郑玄回过了神,他看着地方官吏送来的那些天子注释的书籍,似乎明白了天子的用意,整理了衣冠之后,他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在宅邸的正厅内接受了天子的诏令,前往雒阳赴任,而随行的只有十余名用心学术的弟子。 当郑玄这位海内称道的大师前往雒阳的时候,护乌丸校尉卢植和护羌校尉李膺这两个同样秉持兼容并蓄的当世大儒名士都撰文称赞天子注释的书籍,而蔡邕这位在雒阳任官的大儒也被调入了太学,担任郑玄的副手,一时间天下名声最高的几位大儒名士的声援一下子扭转了自孝和皇帝以后浮华的学术风气,务实再次被士人们所重视。 刘宏对于自己所营造的局势感到满意,虽然现在这种学术思想上的改变更多是表面上,但是只要保持这种趋势,迟早会改变一切。 暗中操纵着书籍买卖的贾诩再一次震惊于垄断的暴利,三个月内书籍的得利竟然过了四亿钱,而且仍旧是供不应求,由于是卖的是天子亲注的书籍,那些商人豪强都是识趣得很,没有一个人敢在密谍司的人前去提出合作时开出不合时宜的条件,都是想着办法和他们攀关系套交情,想靠上天子。 尽管天子曾有过卖书不卖纸之语,不过贾诩觉得自己当时肯定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如今雒阳城内的黑市上,被称为雒阳纸的新纸张价格被炒得极高,各地的商人豪强都是眼都不眨的买下,毕竟这比起青州制造的纸张质量不知好上多少倍,就算卖上三倍的价钱依然卖得出去,根本不用担心销路。 建章宫内,司马防和杨彪等人算着天子让他们知道的纸张和书籍买卖帐目,都是暗自咂舌,书籍,纸张,茶叶的收入一年起码能让国库里多出十多亿的现钱,可以用来修缮各地的水利,同时投入边境的建设,支持流民迁徙。此时两人在天子的时常灌输下,也打消了大规模经营的念头,现在天下穷困,老百姓能吃饱饭都做不到,这些东西大量生产也不过是让那些豪强得了实惠,还不如一直维持高价。 刘宏明白以眼下的国情,书籍,纸张,茶叶要普及到普通人家根本是痴人说梦,只有整个国家经济好转,百姓手里有了余钱,才能消费这些东西。现在是他从豪强身上用这些‘奢侈品’敛财的阶段,还不到将这些东西惠及普通人的时候。 雒阳城内,太傅府,看着几个来和自己商量要请天子将造纸术用之于民的弟子,陈蕃不言不语,他知道这几个弟子并没有私心,只是这事情天子早就和自己以及胡广等人商量过,如今国家财政紧张,要从那些豪强身上弄钱,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可是这话他又不能明说,只能隐晦地提及,好在他的几个弟子也都是明理之人,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都是恭敬地离开了。 等弟子离开以后,陈蕃不由为天子开始担心,这茶叶一事还好说,可是这书籍和纸张不同,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攻讦天子,不知道天子会如何应对。 就在陈蕃,胡广等人担心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清议’再次热闹了起来,如他们所预料那样,果然有人借这事攻讦天子,语言激烈,丝毫不比他们以前劝谏孝桓皇帝时,不过这一回倒不是只有一个声音,以年轻太学生为主的一批人倒是竭力为天子辩护,双方争得是热闹无比,可天子却不闻不问,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一样。 直到半个月后,一道诏令下来,才平息了这场争论,而这道诏令的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说造纸,印刷书籍成本巨大,国家不是不想用之于民,实在是无力为之,高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天子为了勉励各地士人,决定在各地官学向品学兼优的学生提供书籍和纸张。在这场‘清议’较量中取胜的文渊,在太学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而刘宏离他控制舆论的目的也更近了一步。 利用造纸和印刷一事,刘宏成功地在太学生和士人中造起了一个话题,那就是被儒家学说鄙薄为贱业的工匠技巧是不是真地如他们所认为那般。对于刘宏来说,这种话题更值得当时的士人争论,至少这比他们没事讨论各地的祥瑞灾祸和谶纬学说要有意义得多。 尽管天子在这个话题中的态度隐晦,但是给人的感觉是偏向反对儒家学说将百工和方技当成贱业一方的,所以对于一些‘仰禄之士’来说,当然是毫无保留地选择站到了天子支持的一方,于是一场争论从太学开始,最后波及各地,不过这种争论轮不到被涉及的‘贱业’们参与,从始至终,都是士人在思考这个问题。 刘宏在这场争论中始终没有表任何公开的意见,只是通过各种途径操纵着这场争论,让它控制在理性的思辨范围内,而不是回到原有的那种以‘道德’做武器来互相攻讦的‘清议’中去。刘宏从没有打算靠着一场争论就能改变传统,他只是建立一个良好的开始而已,至少当士人们开始集体思考一些过去被他们忽略的问题时,曾经的谬误就有了被修正的可能。 五十六.太平道 太平道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形成了一定规模,而这背后是天子全方位的支持,当然对司马防和杨彪等士人精英来说,太平道只是帝国对于民间另一种形式的治理,有利于教化。醉-露-网. 刘宏构建的太平道,其核心教义依然是儒家所提倡的传统道德观,而且国州郡县方的五级分制里各地修建的太平道观除了最低一级的方以外,国州郡县都是由帝国派遣官吏管理,同时设置专门的机构监督。 对于太平道的建立,如郑玄这样的大儒都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过当他们得到完整的太平道教义以后,就明白天子只是借宗教来推行德治,因为太平道最核心的教义依然是大一统,尊王,皇权天授这三点,若是除去其神秘色彩和道家的名义,称之为儒教更恰当一点。 当然最让郑玄等最感兴趣的还是天子要求太平道在乡或里建立道观后,除了担负宗教职责以外,还要在最低一级‘方’内修建的道观里配备懂方技的医给无钱看病的信徒治病,而整个太平道从信徒那里募集的香火钱大部分都必须投入这一项内容中,和益州的五斗米道入教时交纳五斗米便可在遇到荒年时得到救济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于建宁以后国政的改变,太学内专心于学术的如郑玄,蔡邕这样的大儒逐渐增多,当天子将太平道完整的教义和纲领交给他们查漏补缺时,原本有些抵触情绪的他们在阅读以后,都是加入了对太平道的完善中去,尽管儒家学说里有‘敬鬼神而远之’的说法,可同样也强调‘敬天’的思想,而太平道所奉的太一便是‘天’,另外太平道又兼有道家的宽和,道观里除了‘太一’外并不禁供奉其他,只是‘太一’作为‘天’地位最为尊崇。在太学的郑玄等人完善下,太平道的教义更加贴近人们传统的道德观念,同时也更丰满和完善。 七月,雒阳城内,太平道总观在皇宫旁落成,帝国的官僚们对此并未有什么反应,以前孝明皇帝的时候还为天竺来的僧侣修建了白马寺,更何况太平道供奉的乃是‘太一’,天子此举乃‘敬天’,因此当天子说要前往太平道观亲自祭祀‘太一’的时候,朝会上由太常出面提议百官一起参拜时,几乎没有人反对,此时谶纬流行,官员中相信得也不少。 七月十五,南宫旁的太平道观外早已是人山人海,在张角的努力下,在已展的信徒中,天子乃‘太一’之子已经成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法,对他们来说,天子亲自前来主持开观祭礼暗合传统的‘敬天祭祖’之意。 太平道观的修建全部由将作府建成,除了天子拨钱以外,张角从信徒处募捐的钱财也占了不少,这些信徒大多是雒阳和司隶的富户,他们或许未必有多么虔诚,可是对于天子这一重关系,却看得极透彻。 在众人的瞩目中,身着衮服的刘宏沿着九十九级的台阶而上,在准备的祭案前宣读了由太常府准备的祭文,然后将三牲祭礼供奉于‘太一’。 对于太平道观前广场的人们来说,虽然只能远远地看着天子行使祭礼,但也心满意足了,当然让他们最感兴趣得还是身着苍色宽服的道士背后从未见过的神秘图案,这时一旁的太平道信徒就会告诉他们这是天子受‘太一’天命所画的太极图,有辟邪的莫大威能,一边说着都是拿出自己从太平道的道士那里得到的太极图徽章,惹得身旁的人一阵羡慕。 完成祭礼后,刘宏才宣布开观,接着领着百官和张角,张鲁等人和一些挑选出来的虔诚信徒入观参拜‘太一’以及供奉的其他神明,步入道观,让百官们都是心生敬畏,整座道观规划严整,风格古朴,随处可见的围墙上都画着壁画,而且和他们以前所看到的不同,这些壁画运用颜色极多,而且内容他们也从未见过,进入正殿后,在巨大的‘太一’壁画前,百官们随着天子一同参拜,在大殿四周道士们难以言明的吟诵声里,生出了一股肃穆的情绪。 如果说张角长于布道,那么在形式上出身宗教世家的张鲁更为擅长,再加上天子对他的指点,太平道总观的布置几乎完美,无论是大量民间崇拜的神人图像,还是根据天子描绘的仙境地府,张鲁都领着宫廷的画师在一路经过的墙壁上画了出来,让每个人都会生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而正殿内那些用夜文吟诵的道歌则是五斗米道聚众布道时常用的手段,这种夜文道歌很容易让人静心宁神,觉得精神得到解脱。 天子和百官离开后,大批信徒和前来观礼的人进了太平道总观,和走马看花的百官不同,这些普通的信徒和百姓都是在那些从未见过的壁画前流连驻足,而观内受过张角熏陶的道士则会在一旁为他们讲解上面的内容和涵义,尤其着重渲染善恶有报的观念,善身后得上仙境永享福祉,恶死后依其罪孽下地府遭受折磨。看着那些逼真的壁画,人们都是心里震撼,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可是偏偏身旁的道士说得极为详细,由不得他们不信。 刘宏在善恶有报说中摒弃了转世轮回之说,一来此时传统中并没有这种说法,二来他也不喜欢传自天竺的佛教这种观点。 由于太平道劝人向善的教义都是取自儒家学说和传统的道德,再加上除了‘太一’外也供奉伏羲,女娲,西王母和东王公这些在民间信徒甚众的神明,只是地位没有‘太一’那么尊崇,因此开观的第一天就新收了不少的信徒,得了不少供奉钱。 为了控制帝国民间泛滥的谶纬,刘宏走了从上而下的宗教构建,太平道其实可以算是朝廷的辅助机构,它没有自主的人事和行政权,同时受到监督,主要职责就是以宗教之名在底层百姓中实施教化,包裹在宗教外衣下的道德观更容易推广。 对于郑玄,司马防这些士人精英来说,他们同意天子建立太平道,是因为与其让民间滋生宗教,传播不利于国家的教义,还不如国家出面来建立宗教,并以此来教化百姓,而且他们最感兴趣地就是天子关于以后太平道推广后利用富裕信徒的募捐建立一个遍布各地的医疗体系,使得底层百姓可以得到救济和医治,虽然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实现,可还是抱持着一定的希望。 在天子的支持下,太平道开始在雒阳和司隶地区扩展,由于方县郡州的道观有着严格的划分,因此各地并未出现攀比之风,再加上从太学里挑出的士人前往管理,太平道从一开始就被严格地控制住了。对一些看得通透的士人来说,太平道就是儒教,只不过拜得不是宣尼公。 由于善恶有报的大肆宣扬,雒阳和司隶地区大批本就信奉‘太一’的富户和豪强都成了太平道的信徒,希望能够摆脱死后堕入地府遭受折磨的下场,而向太平道募捐了钱财,奉命管理太平道道观的士人则是将这些钱财记录之后,然后将名单公布在道观门口,并且告说明这些钱将作何用途,基本上这些钱除了去掉道观维持的费用后,大部分都是用来赈济流民,修桥补路,当然这些事情是由官府出面做,而道观派人监督,形成了道观和官府双重制约的效果。 对于募捐了钱财的富户和豪强来说,太平道的处置方法让他们心里很舒服,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确是按照教义行善举赎罪了,因此也乐得募捐,买个踏实。 靠着这样的模式,太平道很快就在民间有了极佳的口碑,再加上刘宏在一开始就提出了简化礼节,对于最底层的百姓,只要诚心信奉,谨守太平道的教义,每日早晚向天祝祷就行了,因此信徒展迅猛。而由于太平道的扩展,越来越多的百姓对天子授命于天的说法深信不疑,使得皇权日盛。 注:太平道这种模式,肯定有不成熟之处,也许帝国衰败,社会堕落时就会成为敛财的工具,但是个人以为任何制度都是靠人来执行,所以永远不可能有完美的制度,就比如现在。因此这种宗教模式算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有不同意见的朋友可以贴讨论。 五十七.萝莉皇后,下不了手啊! 建宁四年,十六岁的刘宏加元服,虽然早已独揽大权,可是这种形式上的礼仪依然重要,而紧接着立后的事情才是帝国官僚们最关心的,尤其是家族的女子在掖庭的窦,郭,阴,马等世家大族都是不断派人联系各自的熟人,希望自家的女儿能被立为皇后。[醉][露] 建章宫,刘宏也在思索着立后的人选,这几年陈蕃等人也送了几位女子进宫,而他和她们也不过是每天去长乐宫时见上几面。看着手里几个女孩子在宫里的记录,刘宏忽然朝身旁的杨彪问道,“文先,你说朕该立谁为后?” 见天子询问私事,杨彪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臣以为还是宋贵人为宜!”杨彪口中的宋贵人是扶风郡平陵县人,父亲是当地县令,和宫中其他贵人,美人相比,出身极其平常。 “她吗?”刘宏有些印象,因为他每次去长乐宫见太后时,其他女孩子都会想着法引他的注意,只有这个女孩子从来都是安静地坐在一角,从来都不说话。 “张让,去掖庭哪里好好打听一下。”从家世出身来说,她的确是最合适的,刘宏想到那个总是低头的女孩子,朝张让吩咐道,掖庭里的女孩子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未曾看清过她的容貌了。 “喏!”张让小心地退了出去,接着飞快地领着几个小黄门王掖庭去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提前跟这位可能被立为皇后的贵人打好关系,不过一想到天子那冷漠的双眼,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掖庭,宫中嫔妃居住的地方,对于居住在里面的女孩子们来说,天子已经加了元服,那么很快皇后就会被确立,想到这里,几乎每个女孩子都有些遐想,除去家族的关系,对于英俊冷漠的天子,她们心里都有一种想要了解的渴望。 尽管平时都还相处不错,但是随着立后一事,掖庭里的女孩子们都是隐隐互相有了些敌意,唯一的例外也许就是众人中出身最普通的宋玉容,虽然论姿容她并不比窦,郭,阴,马等几家的女孩子差,可是生性安静的她在别人眼中似乎并不适合当皇后 张让打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子,在掖庭没有一个人把她当成威胁,而宫人杂役们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因为她从不像其他贵人在不开心的时候会迁怒其他人。 一番打听后,张让心里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几乎被忽视的贵人将成为天子的选择,对天子来说,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安静的女孩子,跟了天子三年多,张让知道天子并不想让那些大族的女孩子成为皇后,而且也不喜欢那些对权力有渴望的女孩子。 夜晚,掖庭宫殿一处院子内,宋玉容看着天上的一弯月牙,想到白天来找自己的马失载她们,觉得其实当皇后是件很累的事情。 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坐在石台旁,托着下巴的少女清丽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她想这些干什么,自己只要这样就满足了,当然若是他能够每天多去长乐宫一会儿就好了,想到心里那个影子,少女的脸颊上飞起了一抹嫣红,但是她很快又沮丧了下来,因为一年多了,她还是只敢悄悄地看着他,不敢像其他人一样在他面前说笑,让他注意到自己。 二月依稀有些微寒的晚风吹过,让呆的少女打了一个寒碜,听着远处传来的报更声,少女回到了居住的宫殿内,对于这种平淡的日子,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么讨厌,只是有时候会很想起家里的亲人,才会让她有些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 建章宫,听着张让的回禀,知道那个安静的女孩子时常被人取笑成呆子,但是从来没有怨过谁,和人争吵过,刘宏心里略微有些走神了,在他的记忆里,曾经接触过的女人,要么精明干练,要么就抱有目的,从来没有一个能被他当成女孩子看待。 翌日,朝会散去后,刘宏破天荒地去了掖庭。当天子驾临的消息传到后,每个女孩子都是喜出望外地换上了最漂亮的衣裳,期待着自己能被天子选中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片刻之后,当刘宏进入掖庭时,还是第一眼看到了那个在长乐宫总是坐在不起眼角落的女孩子,在一群刻意打扮过的女孩子里,一身月白色服饰的她未施粉黛,显得格外清爽。刘宏的目光从面前一个个忐忑不安的女孩子身上扫过,最后看到她时,也是一瞬即逝,他不想给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朕希望自己的皇后是个善良谦和的女子。”刘宏开了口,虽然他不会像以前的孝桓皇帝那样,但是作为天子的他,女人也不会少,不然的话,那些帝国的官僚就会介入进来。 听着天子有些冷意的话语,女孩子们有些惶恐,她们听得出天子并不喜欢那种有心机和耍性子的女人,如果她们打算在天子面前玩那些邀宠的小伎俩,或是破坏掖庭的气氛,天子会毫不介意地送她们去冷宫。张让看着语气淡漠的天子,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估计进第一次进掖庭就这样说话的也就天子一人。 刘宏从没有打算去讲什么情爱,身为天子的他没有那种时间和精力,他能给的只有男人的责任而已。随着他的离去,掖庭里的女孩子们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他表现出来的冷漠只是让她们更加想要接近他而已。 三天后,朝会上,刘宏在快失去耐性的百官之前,提出了他立后的人选,那个叫做宋玉容的女孩子,他很喜欢她身上那种纯净如水的安静特质。 对于天子提出的皇后人选,众人很难提出反驳意见,因为谁都知道陈蕃早就打算在三个家世普通的贵人里推选一人为皇后,现在天子主动提出,那就更加难以动摇了。看着再次出人意外的天子,和窦,郭,阴,马四家有来往的人只能暗叹对不住了,这个时候跳出去反对,简直是自找没趣。 就如同众人所预料一般,越老越精神的陈蕃第一个开口同意,接着和他一向在大事上站一边的胡广,窦武还有皇甫规这三公都是出声附和。早就明了情势的百官们自然是顺水推舟,请天子立后了。 当消息传到掖庭时,所有的女孩子都愣住了,她们从未想到天子最后会选择宋玉容这个她们从未放在眼中的人,一时间嫉妒,失望,错愕在她们心头翻滚,可是想到天子那天来掖庭说的话,她们又忽然觉得天子选择宋玉容,只是因为她最普通。 看着前来传诏的人宣读天子立自己为皇后的诏书,宋玉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立为皇后。 读完诏书的张让,看着跪在地上呆的少女,轻轻咳了一声道,“娘娘,还请接诏!”听到张让的声音,宋玉容才连忙起来,接过了那道让自己成为皇后的诏书。 册封皇后的大典,刘宏没有投入太多的精力,不过他不知道,对那个被他立为皇后的少女来说,却是她一辈子里最忐忑不安和仿惶的一段日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为皇后,或就如同掖庭里那些曾经跟她很好的女孩子们说的那样,天子只是因为她普通才立她做皇后,她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建章宫内,宋玉容紧张地坐在床榻上,她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地,只是想起封后时,天子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不像平时那么冷漠,心里有了些细细的暖意。 走进寝殿,刘宏看着等待自己的少女,坐在了她的身边,“朕一天要忙的事很多,不能每天像今晚一样回来得很早。”看着只是低着头的少女,刘宏没有再多说什么,“早点睡,今天你也很累了。” “陛下,…”想到被册封为皇后前,从家乡赶来的母亲还有宫里的宫人们跟自己说的事情,宋玉容的脸上变得嫣红一片,声音如细小的蚊子般。 “侍寝!”刘宏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女羞红的耳垂,压下心里的,低声自语,最后才朝她道,“你还太小,以后再说!” 少女如受惊的小鹿般紧紧地缩在了刘宏的怀里,似乎这样能确定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看着挨着自己胸膛的少女,刘宏手臂用力搂紧了她。 枕着温暖宽厚的胸膛,宋玉容觉得胸膛里一颗心跳得厉害,可是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渐渐地白天的疲累涌上,很快睡着了。 过了很久,刘宏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少女,小心地抽出了手臂,替她盖好被裘,走到偏殿让宫人点燃鲸脂灯,伏案挥笔疾书,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五十八.地震 清晨,看着被自己动作惊醒的少女慌张地要起来,刘宏按住了她,“你昨天累坏了,多睡一会儿!”说完,站了起来。zuilu.***对一直都是孑身一人的刘宏来说,这个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让他沉寂已久的心有了些渴望,不过很快他摈弃了这种念头,披上衣服离开了。 看着刘宏消失在不远处的逆光里,宋玉容回想着刚才自己刚才看到他的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弯弧,抱着被裘,蹙眉喃喃自语了起来,“他笑了,是在对我笑吗…” 刘宏并不知道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在他走后并没有睡着,而是为他那模糊的表情烦恼着,一点都不像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微明的天色里,刘宏深呼吸之后,开始绕着自己的寝宫跑了起来,而王越依然如往常一样在跟在他后面,一起的还有几名贴身侍卫。 王越看着天子忽慢忽快的身影,心里想着天子如今的武艺到了什么地步,一年前天子就能和自己互拼百余剑而不落下风,若是不论力量的话,恐怕技巧已不在自己之下。 半个时辰后,当刘宏用木剑和王越较量时,王越觉天子的腕力似乎又加强了,出剑也比以前更加凌厉,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能完全与自己战平。 双剑交击后,刘宏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输了,将剑交给一旁的宦官后,他朝王越道,“你的剑术比以前更强了。”让王越猛然醒悟,其实如果抛除力量不论,在招式变化上其实与自己是对等的,这几年中他从天子身上学到的用剑技巧也不少。 看到远处在宫人簇拥下,不知道等了自己多久的少女,刘宏朝她走了过去,看着她见到自己后露出的笑容,心里忽然有种隐约地从没有过的幸福感觉。 “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怎么跑来了!”看着脸上依然有些倦容的少女,刘宏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冰冷,而是有了些淡淡的暖意。 “我!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宋玉容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说错了,改了‘妾’字后,看到已经走到面前的刘宏,再次习惯性地低下了头,心里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没外人的时候就用我吧!”刘宏看着面前的少女,开口道,他有时也用这个称呼。 “陛下,国家有国家的制度,岂能因为妾而改。”宋玉容抬起了头,虽然声音还是很轻,听上去也有些磕绊,可她还是把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这话是谁教你说的?”看着面前一脸认真却又脸颊绯红的少女,刘宏有些错愕地问道。 “没…没有人教妾!”想到册封大典前那些教自己规矩的老宫人,宋玉容看着面前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刘宏,有些结巴地道,“这是妾的本分!” “你说得对!”刘宏当然知道面前少女的这些话多半是掖庭宫的女官以前教的,不过他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心里明白她是害怕自己会处罚那些人。 “赵忠,你以后跟着皇后!”看着面前善良得就如同一汪泉水的少女,刘宏生怕自己不在时,她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跟自己吭声,把赵忠派到了她身边。 “喏!”赵忠应声道,站到了皇后身边,他当然知道后宫的嫔妃们勾心斗角有多厉害,明白天子把自己派到皇后身边的用意。 朝会散去后,尚书台内,看着似乎有些变化的天子,司马防等人都是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是觉得天子尽管依旧漠然,但是似乎少了几分冷意。 现在的尚书台内,各地送上的公文都会分门别类,交由不同的人批阅,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天子亲自决定,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司马防,杨彪等人担起各地的政务,最后交给天子御览;如此一来,效率提高了不少。 对于各地的政务,刘宏已不用太过操心,随着雒阳的权威日涨,目前地方上的官吏做事都算尽心,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他们别做得太过分就行,此时还没到大规模整顿吏治的时候。 建宁四年,各地郡县一些适宜种植水稻的地方都开始播种从日南带回的一种据说能够一年三熟的稻种,配合着近两年渐渐普及的一些新农具和新的耕作法,尚书台对今年的粮食产量做出了乐观的估计。 从年初开始,雒阳和司隶地区开始兴起了一股传言,那就是上天对如今奢侈虚矫的风气震怒,要示下惩罚,大多数人都将信将疑,而朝中百官也为这传言在朝会上提及,结果自太平道建立后就没再说过有关宗教事情的天子居然表示他也得到了上天的示警,顿时朝野哗然,不过随后天子册封皇后,冲淡了这件事的影响。只是谁都想不到,天子大婚后的第二天就通过尚书台诏,要各地官员动员百姓在癸卯日外出避祸。 这一道诏令让帝国上下的官僚都是难以理解,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应该交给由朝廷控制的太平道去做,若是癸卯日什么都没生,不但天子本人的声誉要受到损害,好不容易恢复威信的朝廷也会陷入被动。 尽管陈蕃和胡广等人都是力谏,但是天子却是铁了心要将这道诏令下去,最后在朝会上,陈蕃第一次语言激烈地和天子卯上了,最后天子征询了郑玄和钦天监的看法,他们是根据一些征兆判断出河东一带可能会生地震,只是不能肯定,以及预测确切时间。最后诏令还是在天子的坚持下往了各地,不过用辞却是钦天监预测出癸卯日将生地震,要各地做好准备。 朝廷正式下的诏令顿时让人们恐慌起来,但是也有不少人打算等着看笑话,认为钦天监根本是在胡扯,这几年风调雨顺的,怎么可能生地震。 癸卯日,跟天子别气的陈蕃待在家里,在谶纬流行的大环境下,陈蕃和大多数士人一样对神鬼之事都是抱着‘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的态度,他并不反对天子布消息让百姓做准备,但是天子既然建了太平道,就该让太平道去传播这个消息,而不是拿朝廷来下达这种诏令。 就在陈蕃喝茶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晃动,手里茶杯中茶水也晃了出来,刹那间他的脸色变了,真地生地震了,与此同时钦天监内的地动仪,代表着东南方向的龙嘴里也吐出了龙珠。 建宁四年,二月癸卯日,地震,海水溢,河水清。这是事后的记载。几天后,各地就有飞骑来雒阳报告,司隶各地和冀州东部地震最为严重,不过好在此前已经了诏令,再加上是白天地震,死得人并不多,只是房子塌了不少。 朝廷立刻动员了起来,刘宏亲自坐镇尚书台,一道接着一道的诏书不断下,而各地送来的受损报告也不断汇聚向南宫,而雒阳的驻军也是出动了大半,前往受灾最重的司隶和冀州东部维持秩序,同时派遣了大量的御史,以防止地方官吏有不法之行,激起民变。一个月后,当灾情被控制后,人们才回过神来,想起朝廷此前的诏令和传言,都是心里后怕。 借着这件事,朝廷的威信越隆盛,各地的豪强们对于皇权都是心生畏惧,而太平道则失去了这个绝佳的机会,对张角来说,如果天子让太平道来散播癸卯日地震的消息,那么信徒扩展将更加快。 刘宏并不想出现不受控制的宗教,因此他宁可以朝廷的名义来下诏令,而不是让张角来做这件事情,虽然那样他的威望会比现在更高,但是他并不希望如此,太平道从一开始就被他定位为在现阶段安抚民众的辅助机构,等到帝国安定以后,他会将太平道进行拆分,以避免独大。 夜晚,回到建章宫的刘宏疲累地躺在了床榻上,看着几天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的他,醒过来的宋玉容阻止了一旁的宫人,让她们退了下去,自己轻轻地替他脱去了衣裳,盖上被裘后,缩在了他的怀里,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五十九.贪婪 五月,当朝廷预言河东地震再次成真时,各地的士族和豪强都是再也不敢漠视民间的传言,相信上天是真地对他们奢侈矫饰的风气震怒,才在司隶,河东降下灾罚两次地震,让集中于这中原腹心之地的豪强们心惊胆颤,本来他们还想从百姓身上弥补自己的损失,可是雒阳全副武装的军队和朝廷派出的大批御史让他们和平素有勾连的地方官连动弹都不敢,再加上心里虚,不少豪强竟然是少有地拿出粮食赈济灾民,还有一些人更是去了太平道观募捐了大笔钱财,太平道宣扬的三大核心教义里有一点就是皇权天授,现在天子两次让朝廷下诏,再加上太平道那套严密的善恶有报说,由不得他们不信。 此时厚葬的风气极浓,对于身后事看得极重的豪强们来说,若是死后堕入地府受罪,那墓葬里放再多钱财有什么用,都是纷纷向太平道募捐钱财,而这些钱财依然按照规矩由官府用于当地百姓身上。 雒阳,对刘宏来说,他利用手上的所有人力资源将建宁四年这两场地震所带来的影响施加到了豪强和一部分士族头上,从受灾最重的司隶和冀州各地送来的御史报告里,当地的豪强们几乎大部分都安分守己,协助朝廷赈济灾民,只有一部分人仍在趁机兼并土地。 看完报告,刘宏摇了摇头,在他心里,豪强也分两种,一种是识时务的聪明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还懂得泽竭而枯的道理,还有一种就是只剩下纯粹的贪婪,留着他们只会继续侵蚀国家的肌体,直到国家随着他们一起崩坏为止。 “拟诏。”尚书台内,随着天子的声音,执笔的司马防眼皮跳了跳,他是没想到那些豪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哄抬物价,做兼并土地的勾当,他们当朝廷派出的军队只是去救灾的吗! 傍晚,当司隶校尉程昱领诏前往冀州时,离开建章宫的贾诩看着西沉的夕阳,阴鸷的脸上居然有了笑意,密谍司建立那么久,除了在中原各州郡建立了探子网外,似乎就没什么什么大作为,那些豪强背后的人倒是些不错的目标。 驻扎于冀州的五千人中,以北军和凉州士兵为主,同时还有部分细柳营里的少年,相对于负责治安的北军和凉州士兵,以大风成员为主的细柳营就要辛苦得多,他们要和当地的郡国兵一起干活,清理废墟,维持秩序,负责粮食放。 营帐内,曹操在油灯的光芒下,整理着这半个月里对郡国兵的了解,从而对帝国地方部队做出一个整体评估。“孟德,还是早点睡吧!”进帐的袁绍看着仍在挥笔疾书的曹操,开口道。 “写完再说。”曹操没有抬头,只是回了一句话后,依旧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报告。看到他的模样,袁绍摇了摇头离开了,他知道这个好友一旦投入一件事,就休想让他分散精力。 十日后,星夜兼程的程昱带着手下到了冀州,然后按照天子的命令,抽调曹操等一批细柳营的人马对那些兼并土地的豪强进行清剿。 对于自己等人被征召带领郡国兵前往那些豪强的庄园进行抓捕,曹操,袁绍,孙坚等人知道这是天子给他们的机会。出前,整支部队里都充满了躁动的气氛,郡国兵们是有些不安,而细柳营的少年们则是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在他们的鼓舞下,以农人为主的郡国兵们被煽动了起来,他们是天子派去铲除那些国家的虫蠹,作战有功还能得到财物,有什么好怕的。 程昱看着细柳营的那些少年干练地接过郡国兵各级的指挥权,鼓动士气,暗道不愧是天子投入精力最多,训练了三年的精锐,这些人只要上过一次战场,能活下来就是优秀的军官,这次天子让他们随自己清剿那些豪强,分明是借以锻炼他们,当初天子铲除宦官集团时,羽林军和北军带了重型器械才能迅攻占那些豪强的邬堡,不过比起边境的战争,还算不了什么。 出征的三千郡国兵和三百细柳营被当作军官培养的少年很快体现出了差距,在行军度上,几乎不怎么训练的地方郡国兵明显慢出了一截,即使曹操他们放慢了度,他们依旧跟不上,每天只是以三十里到四十里的度向前。 “这样不行,这种行军度,起码会给那些豪强两天的准备时间!”程昱的军帐里,袁绍第一个开口了,其他参与会议的少年军官们也是纷纷附和,虽然说前往的真定一带四周无山,那些豪强只能依靠邬堡抵抗,但是多给他们一天时间准备,就意味着到时全军遭到的抵抗和损失越大。 “袁司马多虑了!”众人中,除了不一言的程昱以外,就只有曹操站起来表示反对,“我们要讨伐的只是徐氏等几家恶,并非整个真定的豪强,与其加快行军度使全军成为疲兵,又使他们惊疑不定而联合,不如大张旗鼓地行军,派人前往真定联系当地的豪强让他们协助我军铲除叛逆,同时集合全军的骑兵轻装急行,封锁他们的退路。” “曹司马所言,诸位可有反对。”看到整个军帐里一片鸦雀无声,程昱开口道,同时想到了自己出前天子说过的话,‘曹操有丞相之才,卿若不信,自可观之。’ “我等并无异议。”虽然被好友反驳,不过袁绍倒也不在意,他知道谋略非自己所长。 曹操的提议得到程昱的肯后,那么那支前往封锁徐氏等族退路的骑兵就显得尤为重要,对于统率这支骑兵,曹操,袁绍,孙坚,张绣等人都是不甘人后,纷纷请命。 看着同时请命的几人,程昱倒是想让曹操这个出谋划策亲自带队,不过想到天子的吩咐还是将他留了下来,派出了孙坚和张绣两人从郡国兵里挑选两百人前往。 出了帅帐后,曹操心里虽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能带领骑兵,指挥大部的郡国兵部队打步战也不错,倒是袁绍一脸的愤懑,虽然他马战不及孙坚和张绣,可是比起只知道带兵猛攻的两人,他觉得自己带领这支骑兵要比他们稳妥得多。孙坚和张绣可不管袁绍心里怎么想,只是兴高采烈地去郡国兵里挑人去了。 “会骑马的跟我立功去!”郡国兵的扎营区内,孙坚跨刀走入一个个帐篷,也不管众人的目光如何,只是扯着嗓子大吼,而另一边的张绣也是跟孙坚差不多的做派,两人没那功夫跟这些郡国兵细说。 虽然郡国兵整体孱弱,兵员素质参差不齐,但是随着建宁元年以后国政的好转,还是吸引了一些想凭本事建功立业的年轻人参军。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面目凶恶的青年,孙坚开口问道,他走了十来个营帐后,就这么一个人能给他一种压迫感。 “颜良。”青年开口答道,他成为郡国兵不久,不过靠着武艺过人,已经当上了一个屯长。 听着身旁郡国兵的话,孙坚立刻把颜良任命为自己这一队骑兵的副将,同时让他在郡国兵中招揽能骑马,武艺娴熟的士兵,这可比他一个一个帐篷跑要快得多。 颜良没有让孙坚失望,半个时辰后,就领着让他满意的一百名精壮汉子来报到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高大,同样容貌可怕的青年过来。 “将军,他叫文丑,武艺不在我之下。”颜良朝孙坚道,至于其他人他没有提一个字。 “你们二人各领五十名士兵去取马,随我出。”孙坚虽然很想跟颜良,文丑较量一下,不过眼下军务要紧,也只能压下心里找两人打上一场的念头。 夜色里,孙坚和张绣领着两百骑兵出了营门,举着火把沿官道直扑真定而去。 翌日,三千郡国兵再次出,同时探子和程昱派出的信使也前往了真定,按照曹操的计策行事,三日后,当全军进入真定地界时,前来回禀的人送来的消息让程昱也大为意外,徐氏在知道他们大张旗鼓地进兵后,居然连夜举事,和几家交好的豪强一起聚兵攻打真定县城,周围的豪强都是死守着自己的邬堡,只有少数几家派家兵去救援县城。 程昱和曹操的脸色都是变得铁青,他们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徐氏的胆子实在是够大,直接造反了。很快程昱一方面下令全军急行,一面派人回去送信。 对于这种情况,远在雒阳的刘宏并不意外,那些人敢在这种时候继续兼并土地,造反也不算什么,他可以容忍他们平时的作为,但是在朝廷赈灾的关头还敢那么做就是在挑衅他的底线,自寻死路了。 六十.颜良之勇 两天前,真定地方,黎明时分,天空里下起了绵密的细雨。醉-露-网.策马赶了一夜的两百多名郡国兵大多已是疲累不堪,看了眼已经七零八落的队伍,孙坚和张绣不得不停下队伍进行休整。 连续狂奔近百里后,郡国兵中能和孙坚,张绣一样精神的就只有颜良,文丑和他们身旁的三十多名士兵。道旁的林子里,抹去脸上的雨水后,孙坚铺开地图和张绣寻找着最近的村庄,骑兵急行军,人到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马,在细柳营的三年,孙坚和张绣曾数次听到董卓等一批凉州军的军官提过,马匹并不像人一样,它们很难察觉到疲累,有时候跑着就倒毙了,所以作为骑兵,必须随时了解自己马匹的状态。 “颜良,最近有没有村庄能让我们喂马!”孙坚最后还是找上了颜良,他是冀州人,对这里的地理应该比他们更熟悉一下。 “我记得往西附近应该有几座村落。”颜良皱了皱眉,他上一次来真定还是五年前,那些村庄的位置记得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对孙坚和张绣来说,过于简单的地图和颜良,还是相信颜良靠谱些。 阴霾的天空下,雨还在下着,渐渐地越来越大,孙坚和张绣领着两百郡国兵,踩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带路的颜良朝他所说的村庄进。 听着身边的张绣不停地抱怨着天气,孙坚摇了摇头,觉得该让他去江东去呆上几年,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阴雨绵绵了,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张绣,听着他那口山西腔的雒阳官话骂咧,也算是聊解寂寞。 由于大雨的关系话,乡间道路旁的农田里没有一个人,触目所及都是一片灰暗,当走了半个时辰后看到阴暗的雨中出现了模糊的村庄轮廓,两百多名郡国兵都是精神一震,纷纷牵着马加快了脚步。 听着隐约传来的女人哭叫声,孙坚挥手停止了整支队伍的前进,朝颜良看了一眼,接着示意他带几个人进去看下,这次的事情他们从司隶校尉那里听说过,当地的徐氏不但兼并土地,还私自铸钱,有几个铁器作坊,家里蓄养的精壮健奴近三千人,是真定一霸 雨幕中,颜良带着几个相熟的郡国兵接近了村庄,很快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女人的哭叫声和男人粗鲁的笑声也清晰了起来,这时前方村口寨子下两个执着长矛的身影跃入了他们的视线。 看着他们身上披着杂乱的皮甲,颜良肯定村子里来了一股盗寇,虽然胸膛里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杀光这班人,可是落下的冰冷雨珠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村庄里有多少人,毕竟他们身上还有更紧要的军务。 朝身旁的几个郡国兵打了个招呼后,颜良一个人摸向了两个执矛的哨兵,借着大雨的掩护,从右侧靠了上去,直到十步时才被一个打哈欠的哨兵现。掉落的雨珠里,颜良腰间的环大刀出鞘,在雨中带起一道飞溅的白线,那个哨兵刚张开嘴要喊叫,手里的长矛就从中断成两截,接着锐利的刀锋斜劈过了他的脸庞,鲜红的血刹那喷洒在了雨中,混着冰凉的雨点打在颜良的脸上。 对另一个哨兵来说,这一切都生在刹那间,如瀑的雨幕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猛然跳出,接着他的同伴就死了,他甚至没有看得清那人是如何出刀的,当他的瞳孔焦距恢复正常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张脸像被铁钳给拧住了,动弹不得。 看着被自己抓住脸的哨兵挣扎,颜良执刀的左手一翻,用刀背在他后颈一敲,打昏了他,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村内,才挟着这个活口离开了。 远处,看不真切的几名郡国兵直到颜良过来时,才觉他不过片刻功夫就抓了一个活口回来,都是大为佩服。“你们带他回去。”颜良把人交给几个郡国兵,自己又往村子去了,从那被自己一刀毙命的盗寇身上剥下皮甲往身上一套,拿起长矛,一脚把尸体踢到了一边,大马金刀地站在了寨口,看得几个郡国兵眼都直了。 一刻之后,几个郡国兵带着那个活口回到了孙坚那里,听完几个郡国兵的禀报,孙坚和张绣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眼中露出了几分敬意,这个颜良,杀人不说,居然剥了死人的衣甲往身上披,还站在对方的眼皮底子下,真算得上是豪胆了。 弄醒那个盗寇以后,孙坚拔出自己的环大刀,盯着先是茫然接着打起哆嗦的盗寇问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慢了半分,我先剁你一只手,直到把你削**棍,听明白了没有。” “村子里有多少人?”说话间,孙坚的环大刀移到了那盗寇的左手臂上。 “一百七十六人。”那盗寇看着面前不过少年模样,可是穿着一身铁甲,目露凶光的孙坚,连忙答道,他就算再蠢,也看得出这是一支朝廷的军队。 “你们从哪里来的?”一听有快两百人,孙坚吃了一惊,真定附近都是平原,根本没有盗寇藏身的山林,那么这伙人的来路就很可疑。 “将军饶命,小的全都交代。”看到孙坚眼中一冷,那盗寇连忙大叫了起来,原来他们是徐氏家主徐当蓄养的盗寇,若是遇到有谁不肯卖地给他,便派他们去杀人劫财,这一次不知道徐当了什么疯,竟然在昨夜召集了家里的三千健奴,联合了另外几家交好的豪强,往真定县城杀了过去,他们的领不愿跟着造反,就在晚上领着人马悄悄地溜走了,洗劫了这个村庄。 “将军,小的全交代了,那徐当是要造反啊!您去杀了他,可是大功一件…”看到孙坚面沉似水,那盗寇心里一凉,高喊了起来。 刀芒一闪,那盗寇话还未喊完,头颅就耷拉了下来,举着滴血的刀,孙坚和一旁的张绣都是眼中一片暴戾,那个徐当,横行不法不说,竟然敢聚众造反,把他们这些帝国的军人当成了死人吗! 孙坚和张绣很快做出了决定,先歼灭村庄里的这股盗寇,进行补给之后,去救真定县城。跟随他们而来的两百多郡国兵本就是年轻气盛,想要建功立业的青壮,当听到孙坚和张绣要带着他们去讨伐叛逆,报效天子的时候,都是高呼了起来。 “杀光那些叛贼!”郡国兵们高吼着,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包抄向了远处雨中的村庄,而孙坚和张绣更是亲自带人从正面强攻,若是连区区的一百多盗寇都打不胜,他们可以自刎了。 听着越来越响的高吼声,一个人站在寨子口的颜良连忙扯掉了身上的盗寇衣甲,朝从村内房屋走出来的盗寇,大喊一声,挺矛杀了过去,而在他背后的雨幕中是好像了狂一样的孙坚和众多的郡国兵身影。 锋利的矛尖穿透一名刚从屋内走出的盗寇胸膛,颜良猛地欺身而进,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把他从矛上踢得倒飞出去,连带着身后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看到面相凶恶,如杀神一般的颜良,屋内的盗寇们才明白过来,操起兵起喝骂着朝颜良杀了上去。 村外,郡国兵们嚎叫着杀了进来,对他们来说,那些盗寇都是叛贼,是人头功,此时那些洗劫了村子,**了女子半夜的盗寇们才慌乱地摸着兵器出屋,一见面气势上就被那些眼睛红的郡国兵们给压住了。 孙坚手里挥着环大刀,大开大阖,全都是劈砍的招数,自从天子称他是‘江东猛虎’后,一有空就去找凉州军的老兵,讨教战场上的杀招,而一手刀术也越强悍。 连续劈翻挡在面前的三个盗寇后,满脸是血的孙坚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初上战场的人,他远处的张绣也是差不多,两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居然生生让人觉得有一种令人生畏的煞气。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的一百多盗寇根本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不过郡国兵包抄以后动的进攻很快也陷入了杂乱无章的各自为战中,双方在村子各处遭遇后厮杀了起来。 正如孙坚和张绣出前,袁绍对他们的腹诽一样,只知道猛攻的他们一旦杀得性起,就会忘了指挥部下,不过两人始终都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对于以骁勇著称的两人来说,眼前的战场并不适合他们,在平野上两军对撼才是他们向往的。 六十一.险计 阴霾的天空下,雨渐渐地小了,而村庄里的厮杀也接近尾声,只剩下几处房子里一些负隅顽抗的盗寇,不过在孙坚等人亲自带兵进攻后,不过顿饭功夫后,便结束了一切 看着被士兵驱赶到村中央的七十多名投降盗寇,以及那些活下来的被凌辱的女人,孙坚朝四周的郡国兵高喊道,“你们说,我们该不该饶了这群叛贼?” 想到自己见到的惨象,那些倒在血泊里的老人,小孩,还有那些被奸杀的女人,郡国兵们的胸膛里刹那间怒火沸腾,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杀光他们!”接着所有的人高喊了起来。 被赶在一起的七十多名盗寇见到这情形,都知道自己难逃一死,都是拼命反抗起来,他们的挣扎立刻让郡国兵们找到了宣泄口,被刀锋撕裂身体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七十多名盗寇就郡国兵们杀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处置了俘虏之后,孙坚让那些还活下来的二十多个女人帮忙从村子里找了豆料喂马,一边和张绣还有颜良,文丑等人进了一处打扫过的屋子。 “如今还在下雨,那些叛贼的行军度快不了,我们这两百人马就算去了真定县城也起不了大作用。”一进屋,孙坚就看着三人道,他握着腰间的刀柄,走了几步之后,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他打算带人冒充这股盗寇,装作报讯的人前往徐当的本队,擒杀这个贼。 “不行!”看着孙坚,张绣跳了起来,这个计划根本就是在自杀,就算能顺利见到徐当,可去的人也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下场,而且未必能成功。 “你怕了!”看到张绣反对自己,孙坚双眼一瞪,“怕死就别进细柳营!” “谁怕死了!”张绣见孙坚鄙夷自己,怒气勃,也是一手按刀,大吼道,大风里,一向的训诫就是,苟杀其身而有益于国家,必趋死而无畏。 看到两名主将斗气,颜良和文丑都是劝住了两人,张绣一怒之下,也同意了行此险计,同时以孙坚为主将,当统率全军,应由他这副将领敢死之士前往,惹得孙坚大恼,两人再次争执起来。 “将军,还是由我二人前去吧!”见孙坚和张绣闹得厉害,颜良和文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齐声道,他们二人此时正当十岁,热血沸腾的年纪,丝毫不惧死生之祸,更何况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立奇功以求富贵,胜过苟安一世,老死于家中。 看到颜良和文丑一意请命,孙坚和张绣都是看向两人,这两名比他们还大上几岁的青年,武艺犹在他们之上,若是两人能同时见到徐当,应该能将此獠擒杀。 “此行凶险,一着不慎,便是身死之局,你们可知道。”孙坚盯着两人,大声道。 “我等知道,不过是一死罢了!”颜良和文丑相视一笑道,既然入了军旅,他们便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一条马革裹尸的路,死又何惧。 “好!”孙坚和张绣大喝了起来,为颜良和文丑的豪气所折,虽然两人都更想亲自带队,但是这支郡国兵部队始终都要他们指挥,这个重任只有交给他们两人了。 “此事无论成功与否,我必向天子禀明你们的功绩。”孙坚看着颜良和文丑,沉声道。 “若如此,死也无憾!”颜良开口道,接着便和文丑出屋去挑选敢死之士,一同前往贼酋徐当处,行诈术擒杀此獠,立那奇功。 颜良和文丑出去后,孙坚和张绣商量起了具体的行动步骤,总之他们要为颜良,文丑争取最大的成功可能,而不是让他们去白白送死。 修整了一日后,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已经停下了,颜良和文丑挑选了二十多名年纪相仿,悍不畏死的青年,从那些死去的盗寇身上剥下了衣甲,换了上去,同时披散头,往脸上抹了血污。 出前,孙坚和张绣找到了村子里仅剩下的几坛酒,在一字摆开的大碗里倒满了酒,为颜良,文丑他们送行,他们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 “干!”虽然军法中有严禁战时喝酒这一条,但是孙坚和张绣此时浑然忘了什么规矩,他们只知道要敬颜良文丑已经他们身后的二十七条汉子,否则他们会后悔终生。 端起大碗,颜良和文丑还有那二十七名郡国兵,都是一饮而尽,接着一翻大碗,狠狠砸在了地上,他们知道此去和送死无异,但是他们并不后悔,男儿若不能建功立业,活着也是浑浑噩噩,有何意思。 看着头也不回而去的颜良,文丑等人,孙坚和张绣领着剩下的郡国兵,带着昨日赶制的一些旗帜,也离开了村庄,只有那些劫后余生的女人看着这些官军的身影,口里喃喃祈祷着他们能打败那些叛贼,杀了徐当替她们的亲人报仇。 七月的天气炎热,当毒辣的日头升起以后,只是一个上午就晒干了地里的雨水,两百郡国兵在孙坚和张绣的带领下,牵着马行走在小道里,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悄悄靠近着真定县城。 当程昱和曹操以及袁绍接到真定方面的消息,加行军的时候,孙坚和张绣已经能远远地看到叛军的大队人马,看着天空的日头,算了算和颜良,文丑他们约定的时间,两人领着两百郡国兵,竖起了无数旗帜,接着十几个郡国兵骑着马尾上绑了树枝,马蹄上裹了厚实棉布的马匹按照孙坚和张绣的吩咐,绕圈跑了起来,很快大团的黄色烟尘升腾了起来,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清互相的眉目。 领着近七千人的徐当看到远处忽然升腾而起的烟尘,以及若隐若现的旗帜,心里惊惧,自从知道司隶校尉到了冀州,他就知道自己恐怕难逃一劫,所以才下了狠心,骗了和自己交好的几家豪强,裹挟他们的人马起事,打算攻下真定县城,就算死他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只是没想到连老天都不帮他,那该死的大雨阻止了他近两天的行程,没想到朝廷的军队来得那么快。 颜良和文丑看到升起的烟尘,知道孙坚他们已经到了,连忙现身,做出了狼狈奔逃的样子,逃窜向徐当所在的中军,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不好了,官军杀来了!” 由于颜良,文丑他们身上穿得是从那些盗寇身上剥下的衣甲,和徐当手下的三千人马一样,那些在外被裹挟的豪强人马不敢阻拦,居然放他们进了中军。 看到前方一阵混乱,徐当听到来禀报的人说,前方有自己的人马说是遇到了官军,立刻想起了自己蓄养的那伙盗寇,这些逃跑的家伙,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朝身旁的人道,“让他们过来。”他打算问下官军的情形,然后砍了他们的脑袋,杀一儆百,同时也让所有的人知道,他们已经和自己一样都是朝廷眼中的叛贼,只有跟着自己造反,才能杀出条活路。 颜良和文丑看着越来越近的中军大旗,胸膛剧烈地起伏了起来,气息也粗重了起来,手紧紧抓住了腰间的刀柄,不过就在两人在接近中军时,徐当派出的人要收缴他们的兵器,让两人一愕,不过很快两人就领着部下交出了兵器,只要能见到徐当,什么都是值得的。 被一路踢骂着赶进中军的颜良和文丑竭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默不作声地给带到了徐当面前,只是握紧的拳头上,虬起的青筋跳动着。 看到近了的颜良,文丑等人,徐当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在意,这伙盗寇里他也只认得为的几个,说不定那几人已经成了朝廷军队的刀下之鬼。“你,过来!”骑在马上的徐当鞭梢一指,点了最高大的文丑近身答话。 文丑一步一步靠近了徐当,眼里慢慢泛起了血色,只要再十步,他就有把握把徐当生擒,只是他走得太急太快,让徐当起了疑心。 六十二.局势逆转 “把他们都拿下!”看到走近的文丑,徐当眉头一皱,忽地开口道。醉-露就在这刹那间,离他只有十步的文丑猛地跨步,口里大喝一声,钢铁般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徐当**的坐骑脖颈上,巨大的力量瞬间切断了血管,随着一声哀鸣,徐当骑着的马匹前蹄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把背上的主人掀了下来。 随着文丑的动,不远处的颜良一声大吼,劈手夺过身旁一名叛军手里的长矛,冲向了坠马的徐当,这时他身旁二十七名郡国兵也都是凶悍地冲向一旁的叛军,不要命地抢夺武器,厮杀起来。 徐当身旁两个贴身侍卫原是当地的游侠,格斗经验丰富,见主人坠马,都是拔刀斩向文丑,只要将这突起难的恶汉逼退,自然就能解开这杀局。 两名侍卫想法虽不错,可是他们却低估了文丑的强悍和杀心气势,面对疾劈来的刀锋,赤手空拳的文丑竟然毫不畏惧,只是侧身躲开要害处,硬挨了两刀,趋步直取地上的徐当,丝毫不管两名侍卫出刀无功后更加凌厉的劈斩,因为他相信颜良。 黑色的长矛在千钧一之际,荡开了两柄长刀,颜良丝毫不管两侧扑来的叛军,一杆长矛带起呼啸的风声逼开了那两名侍卫,此时其余阻挡叛军的二十七名郡国兵,只剩下了十四人。 看着面色仓惶的徐当,胸腹两侧被斩裂的铠甲处渗着血的文丑,狞笑着一脚踢在拔刀的徐当手腕上,一把抓起了他,大喝道,“哪个再上前,我杀了他!” 颜良趁着四周的叛军惊疑的当口,领着还活着的十名郡国兵,靠到了文丑身边,此时那两名游侠出身的侍卫已被他用长矛扎了个对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被文丑掐着脖子的徐当,浑身浴血的颜良大笑了起来,若是刚才文丑慢上一拍,恐怕他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似乎知道必死的徐当疯子般朝四周的心腹喊叫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就被文丑捂住了嘴,接着一边的郡国兵死死地按住了他,接着将他捆绑了起来。 “把旗升起来!”颜良从怀里摸出折叠成厚厚一团的赤色军旗扔给了身旁的部下,接着对着四周围着他们,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的叛军吼道,“看什么看,还不拿酒过来!”在四周叛军的瞩目下,两名郡国兵砍掉了叛军中军的大旗,接着升起了鲜艳若血的赤色汉旗。 远处,一直焦急等待的孙坚和张绣在看到叛军中军大旗坠下时,和四周的郡国兵都是心里一紧,不知道颜良文丑他们到底成功了没有,等到那面有若火焰般的汉军大旗在敌阵中央升起时,他们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接着狂般欢呼起来。 “上马,都上马!”孙坚和张绣很快高喊了起来,现在正是突袭叛军最好的时机,在他们催促下,两百多名郡国兵翻身上马,跟着孙坚和张绣策马冲向了远处呈现出了乱象的叛军。 看到中军突然升起的汉军大旗,外围的叛军都是惊疑不定,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从中军蔓延出来的消息让本就人心不齐的队伍处在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叛军中央,颜良和文丑大刺刺地坐在了四周叛军送来的马扎里,而文丑更是脱了身上的衣甲,胸膛上包上的两道刀痕处仍旧渗着血,和颜良一大碗一大碗地喝着酒,丝毫没有将边上的叛军放在眼里。 徐当的三个儿子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父亲落在对方手里,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前军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来袭。 “这点小事也要来烦我,让他们抵挡住!”徐当的大儿子看着来询问自己的士兵,暴跳着道,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就在面前旁若无人喝酒的两个凶恶汉子,牙齿都快咬碎了。 孙坚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步军盾阵,挥刀拨开射来的箭支,撕扯着喉咙大喊道,“都别怕,举着盾给我冲,冲过去就是咱们胜了!”这时他身边冲锋的骑队里,不断有人中箭坠马,接着便被同伴策马踩踏而过,没有人犹豫,现在他们只有一路冲过去,杀入敌阵,那些死去的同伴才不会白死。 “杀!杀!杀!杀!”炎热的风中传来的喊杀声里带着的拼命气势,让叛军们心惊胆颤。在慌乱的喊声中,弓箭手杂乱地射出羽箭,离弦声中,他们看到朝他们冲来的骑兵中,有人被箭射中掉落尘土,可是他们身旁的人却视若无睹,依然策马而进,没有半点减的意思。 这股悍勇的气势让叛军们心意更凉,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已经突破了他们弓箭的射程。看着狂奔而来的骑兵冲锋时那隆隆的马蹄声,前方的叛军受不了这股压力,阵形刹那间乱了,后撤的弓箭手和己方被驱赶着上来的步兵们挤在了一起。 “乌合之众!”孙坚和张绣心里同时暗道,人马如风般撞进了叛军混乱的队列里,接着马匹的冲力,张绣手里的长矛一连刺穿了三名叛军士兵后才停下,而孙坚的大刀也连续削飞了两颗头颅。越来越多的骑兵撞入叛军中,刹那间,整个叛军前军阵地就跨掉了,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士气低落,平时最多也就是欺压百姓,根本没有打过仗。 冲锋过后,郡国兵们从马上跳了下来,挥舞着手里的刀厮杀了起来,他们只是会骑马,并不是骑兵,下马砍杀才是他们该做的事情。孙坚跨着大步和张绣一起充当了全军的前锋,领着冲进敌阵的一百多郡国兵,不断撕裂着叛军的阵线。 一名持矛的叛军士兵,仓猝地刺出手里的长矛,可是很快他手里硬木制的长矛就被孙坚手里的百炼大刀从中劈断,接着森冷的刀锋从他左肩斩落,劈开了他的胸膛,一脚踢翻尸体,孙坚看着乱作一团的叛军还未崩溃,猛地喊了起来,“徐当死了!”他这一喊,他身旁的张绣也连忙会意,跟着喊了起来,接着其他郡国兵也跟着喊了起来。 士气处于崩溃边缘的叛军前军,都是想起了中军竖起的汉军大旗,心里最后一丝抵抗的念头也没了,刹那间整个战场开始有人掉头逃跑,于是整个叛军都乱了。 远处,一直在等待机会的郡国兵看着叛军的阵势彻底乱了,连忙按照孙坚和张绣之前的丰富,骑着绑着树枝的马匹不断扬起尘土,朝战场缓慢逼近。这纯粹的疑兵之计成了压垮叛军心理的最后一击,彻底乱套的叛军前军看着远处席卷过来的烟尘和若隐若现的赤色旗帜,都是争先恐后地往后逃跑。 兵败如山倒的一幕出现在了战场上,前军立时冲乱了后面的叛军,接着恐慌以难以想象的度蔓延,原本数目高达七千的叛军立时溃散了大半,而这时中军处,徐当的三个儿子也是面色惨白,谁都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前军就彻底崩溃了,四周的人都是看向了三人,目光里都是惊慌恐惧。 颜良和文丑虽然没读过什么兵书,可是也看得出四周的人人心惶惶,放下酒碗,颜良朝身旁不远处拿刀的叛军士兵高喊道,“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天子调到雒阳的凉州军,个个都杀人如麻,你们跟着姓徐的造反,胆子还真够大!” “识相的现在绑了身边姓徐的,还能留条性命。”文丑闻弦歌而知雅意,跟颜良一搭一和地说道。 四周叛军中,立刻骚动了起来,没人想跟着徐氏父子一起死,几个大胆的一挑头,很快就有人倒戈了,被绑着的徐当看到平时的几个心腹此时居然带头反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而他的三个儿子不去说明利害,安抚众人,反倒是让身边的士兵去杀了那些哗变的人,结果立时引起了一场火拼。 随着徐家三千人马的乱套,叛军崩溃的度越加快了,几乎是半个多时辰里,七千多的队伍就七零八落,只剩下不到两千人的中军厮杀成一团,那些想着活命的叛军军官都是卖力地鼓动着士兵,跟着徐家那就是死路一条,掉转枪头还能有条活路。 六十三.处置 当孙坚和张绣杀到中军的时候,看到的是自相残杀的叛军,不过这时候已经杀红眼的郡国兵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跟着两员主将直扑大旗所在,凡是挡在路上的叛军一概杀无赦,连杀四五十人后,再也无人敢阻拦这队凶悍的官军。醉-露 看到颜良和文丑身边几个叛军打扮的汉子,孙坚和张绣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知道那些叛军内部分裂了,连忙聚拢手下的郡国兵到了颜良和文丑那边,此时那些投诚的叛军已经占了上风。 “让你们的手下在左臂上绑上白布!”孙坚朝几个身边的叛军军官道,他绝不能让徐当的三个儿子逃掉,“抓到那些叛贼,我给你们请功!”为了激励那些投诚的叛军,孙坚大吼了起来。 在孙坚的吼声里,那些投诚的叛军军官都是精神一震,他们原本只是想着活命,现在听到若是抓住徐当的三个儿子以及其他的附逆还能有功劳,全都更加卖力地领着手底下的士兵杀了起来。 片刻之后,还在抵抗的叛军在孙坚和张绣亲自带人连续擒杀了徐当的三个儿子后,大半都扔掉兵器投降了,只剩下徐家的一些嫡系人马还在负隅顽抗。 “哧!”血花飞溅中,孙坚砍下最后一处抵抗的叛军军官的脑袋后,整个战场静了下来,只有那些受伤的叛军士兵零星地出着哀嚎的声音。 抹去脸上的血渍,孙坚在一旁投诚叛军敬畏的目光下,走向了中军的赤色旗帜下。第一次上战场,杀敌四十七人,这是孙坚的战绩,对于遍地的残肢断体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就像是初尝血肉滋味的幼虎,没有半点不适,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领着近千投诚的叛军,孙坚和张绣带着徐当这个贼还有一众俘虏前往了真定县城,现在他们的兵力不足,不能对逃散的叛军进行追击,只能等待曹操领着郡国兵大部队过来再做打算。 急行军的曹操领着大队人马赶到时,只是晚了孙坚他们一天而已,即使徐当可以率众攻城,他仍然来得及救援,不过进城以后和真定太守核实后,曹操才觉通知己方徐当造反消息的并不是他们派出的人手,刹那间曹操想到了远在雒阳的天子,他隐约觉得天子早就介入了这件事,至少在情报方面如此.netbsp;事实正如曹操所猜测的那样,贾诩在领命之后,轻装急行,通过驿站换马,早就到了真定,指挥当地的探子系统,在汇总了所有搜集的情报,他肯定徐当是那种会铤而走险的人,在程昱采纳曹操的计策时,就派出了人手前去报讯。 接管真定县城后,程昱立刻让曹操开始对逃散的叛军进行清剿,防止他们沦为盗寇扰民,而曹操也是辣手,也不管急行军的郡国兵疲惫不堪,恩威并施,双管齐下,领着三千郡国兵和袁绍一起对徐当和其他几家豪强正处于空虚的庄园动进攻,同时请程昱向其他豪强布告,要他们协助,否则以叛逆论处。 几乎是一夜间,土崩瓦解的徐家叛军在真定人人喊打,那些在徐当造反时,守着自己庄园,没有派兵前往真定县城的豪强们都是豁出了血本对那些叛军往死里打,在看到了徐当七千大军一朝覆灭后,他们都是心里恐惧,生怕被朝廷大军当成叛逆一并剿灭。 一处村庄外,看到那些叛军居然挟持了村民要他退兵,曹操朝身旁的士兵道,“割了那来的贼兵耳朵,让他回去告诉他们的人,要么投降,要么死!”他可不是袁绍,会为了那些村民而向他们妥协。 凄惨的嚎叫声里,被割去双耳的贼兵逃回了村子,将曹操这个杀人魔王的话带给了他们的头领,这半个多月里,曹操领着部队剿灭的四散叛军不下二十股,几乎是无日不战,而且凡是抵抗的,不留一个活口。 片刻后,就在曹操失去耐性,打算命令部下强攻时,村庄里近两百的叛军出来投降了,他们投降也许还能有条活路,对面的那个杀人魔王从来不管百姓的死活,到时候死掉的百姓全都是算到他们头上的血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在曹操的全面镇压下,逃散的叛军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被全部被清除得干干净净,连带真定地面上的无赖流氓全都被杀了一批,其用兵之果断狠辣,即使连孙坚等人也甘拜下风。 真定县城内的大狱内,早已是人满为患,和徐当有牵连的人全被程昱抓了起来,其中包括真定不少的官吏,其实他们大多数和徐当的关系就像其他地方豪强和官吏一样,若是换了平时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可是在徐当谋反这个事实下,这种贿赂关系就足以让他掉脑袋。 在程昱在真定县城的太守府里,提审犯人的时候,混在城中的贾诩也没有闲下来,天子对于徐当造反这件事并不在意,因为像这种贪婪到愚不可及的人只是少数,在民心思定的大环境下,向恢复权威的帝国举起反叛的旗帜,只是在自杀罢了。 借着这次叛变事件,能得到什么样的利益才是天子所关心的,贾诩很明白自己该干的事情,所以他通过密谍司的人手,在曹操带兵攻打徐当的庄园的时候,趁乱劫走了徐当的两个孙子。 真定生的事情通过驿站不断向雒阳报告,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他们没有想到叛军败亡得如此之快,此时大多数人都是开始重新审视天子手里掌握的力量,了解内情的他们知道,前往冀州的凉州军和北军并未出手,从始至终这一仗都是细柳营和当地的郡国兵在打。 尚书台内,看完程昱送来的请示报告,刘宏负手踱着步子,徐当的叛乱把真定的一半官吏给卷了进去,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没有反意。沉吟了半晌,刘宏看向一直等着司马防道,“给司隶校尉拟诏,让他只纠恶,那些只是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官吏按照律法处置,不必牵连。” 听着天子的声音,司马防心里松了口气,他一直很担心天子会因为谋反的事情,一怒之下把真定的官吏全都株连到谋逆造反,这样一来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势必会让各地官吏惶恐不安。 “另外再拟诏,对那些弃暗投明,协助朝廷平叛的投诚人员免予罪罚,加以赏赐,至于叛军士兵,除了对抗王师,其余皆免死罪,迁往凉州。” 司马防看着突然开口的天子,连忙将这些记录下来,心中有些诧异,天子对于叛变似乎太过冷静了些,而这样的处罚也算不上重,皱了皱眉,司马防退下拟诏了。 正式的诏书下达以后,让各地的官吏都是松了口气,要说收受贿赂,天下恐怕没多少人敢说自己绝对清白,现在天子对真定的官吏只是以律法处置,只能说是他们倒霉,被徐当这个叛贼连累,而对于豪强们来说,这次事情是一个让他们难以忽视的警告,加上此前的传言,和皇权的日益强盛,不少人都清醒了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外戚和宦官的时代了,现在帝国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 真定县城内大狱里的官吏们知道天子下的宽宥诏书后,都是朝南叩头不止,天子没定他们附逆谋反之罪,是天大的宽赦,最后这些官吏中,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大多都是用家产抵了罪,夺去官职后留了条性命。而那些投诚人员也受到了田地和钱财的赏赐,对各地豪强来说,天子对这些人的免罪和赏赐才是真正毒辣的一招,至少他们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心腹,也不敢再生出什么2心。至于叛军士兵能够免了死罪,已经是喜出望外,罚往凉州为官奴的处罚根本没被他们放在心上,他们本就是徐当这些豪强的奴隶,现在不过是换了主人而已。 虽然没有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但是真定的地方官吏也是空出了一大半,处于绝对军管中,按照天子的密诏,程昱一边处置地方,一边清查整个真定豪强侵吞土地的情况,让那些豪强吐出了不法所得的官田以及土地,此时曹操的名声已经闻名整个河北,谁都知道这个细柳营出来的矮个军官杀人不眨眼,真定的豪强根本不敢对拿着官府公文要他们清退土地的郡国兵说个不字。 真定一事后,各地的官府和豪强都是心生余悸,纷纷盯紧了自己身边那些不安分的人,若是有谁不守规矩,把事情做得太过分,那就别怪他们,谁都不想成为真定第二。 六十四.廷尉府的刑房 建宁四年夏末,司隶校尉程昱带着涉及叛变的主要人员踏上了返雒之途,但是真定的军管仍在持续,同时从雍州抽调的一批官员正在赶来的路上,天子完成了当初对那些前往山西各地安抚流民,担任乡里等小吏的太学生承诺,只要他们用心任事就有升迁的机会 若是换了以前,真定空出的官吏空缺,是轮不到这些平均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太学生去担任的,但是现在天子的权威如日中天,而且前去真定赴任的人在山西近三千的太学生里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在乡里这些最基础的地方小吏职位上政绩斐然,现在山西的农桑已经初步恢复了过来,完全可以提供边境的驻军消耗,不需要再从雒阳调集大批粮食前往填补。 这一批大约近百人的青年官吏虽然背景,出身不同,但是在山西的经历使他们成为一支新的政治集团登上帝国的政治舞台,虽然只是地方上的郡县官职,不过从庞大的太学生基数来说,他们迟早会崛起为朝会上的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建宁以后国政的好转,让帝国的察举选官制也恢复到了以前的正轨上,地方或官僚推荐的人员在雒阳通过考核后,进行一到两年的培训才能担任官职,而近两年里出任官职的士人从德操和才干上明显比过去高了不少,刘宏出于平衡考虑,此次真定的官吏空缺,也有一部分给了这些人。 在真定空缺的官吏赴任前,曹操和袁绍担任了真定的部分行政事务,而这个时候两个人的区别体现了出来,虽然从实绩来说,曹操明显优于袁绍,但是待人宽厚,而且不怎么严厉的袁绍在真定的士人中名声要比曹操高得多,不过老百姓倒是认为本地士人们口中杀人如割草的曹操要好得多,至少他在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整个真定不敢说夜不闭户,但是绝对比起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太平,豪强们行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像以前一样横行不法。而曹操和袁绍两人不同的行事处世方法都被人暗中记了下来,辑录成册送往雒阳。 半个月后,徐当和一众反叛的罪囚被关押进了廷尉,进城的时候,他们被围观的雒阳百姓扔了不少石块,在‘文渊’动太学生展开的舆论宣传下,这些人在天下人心里被打上了十恶不赦的烙印,谁都在期待着他们人头落地的一刻。 虽然程昱在真定早已将这些人审问得差不多,但是作为帝国最高的司法机构,廷尉府还是要对他们的罪名进行细致的复查,毕竟司隶校尉和以刑讯著称的廷尉府相比,还是要差些,当年张汤所作的三十六套大刑,能让人把娘胎里出来后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 走在廷尉府关押重犯的牢房甬道内,贾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在普通人眼里,廷尉府的大牢都是阴森恐怖,狱卒刑官都是面目可憎,长得狰狞可怕。可是他们若来上一趟,就会知道廷尉府的大牢比起不少人家更加干净整齐,窗明几净,若是耐得住寂寞,不失为一个居住的好地方。 看着被狱卒抱在怀里的两个小孩居然咯咯地笑着,贾诩眼里露出了几分兴趣,他很想知道心若死灰的徐当看到这两个孙子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穿过长长的甬道,贾诩站在了一扇铁门前,漆黑的门后面应该就是廷尉府的刑房了,估计整个帝国没一个人愿意来这地方,守门的狱卒开了门,一股阴暗的气息扑面而来,贾诩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浓重血腥味,那是一百多年下来累积的无数受刑血肉凝聚而成的。 刑房内很干净,虽然阴暗,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充满了秩序感,贾诩看到了刑官,和大多数人想的不同,廷尉府的刑官并不是长得狰狞可怕的屠夫,相反他们看上去更像是谦和的君子,知书达礼的模样让人绝难将他和刑官这两个字眼联系起来。 用刑其实是一种学问,很少有人能把握到其中的精髓,往往沦为二流,而廷尉府之所以被人畏惧,便是因为它的刑房里用刑的人是数代家传的专家,他们从小接受刑讯逼供的训练和各种技巧,已经将用刑展成了一种艺术。 密谍司,就曾经请这些刑官去传授过技巧,以便日后在西域活动时,能第一时间得到有用的情报,贾诩也曾旁听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刑官深谙人的心理,他们的一些理论对他也大有裨益。 “我想单独和犯人谈一下!”贾诩和几个刑官打了一声招呼后,朝他们静静道,密谍司只有探听搜集情报和抓捕的权力,至于最后一步的审问判罪,依然要移交廷尉府进行,因此密谍司在成立没多久,就和廷尉府一起合作了,当然这只限于廷尉阳球一人知道,至于廷尉府的其他人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而阳球将廷尉府管得很好,这里的人只服从命令,从不问为什么。 铁门重重地关上了,贾诩看了眼被放在摆着刑具的桌子上的两个孩子,走向了被绑缚着的徐当,对于这个造反的豪强,他没有一点同情:贪婪,暴虐,残忍,是个十足的恶人,在孝桓皇帝的时候,属于依附宦官集团的地方豪强。 建宁元年,天子动的政变和对雒阳,司隶地区属于宦官一方豪强的清理,只是中央政权的一次更迭,并没有影响到徐当这样的地方豪强,就像以前外戚和宦官交替的时代一样,在向新朝表示效忠以后,他们依然和平时一样,而天子之后的一些举动都在向他们传达着一个讯息,那就是他们要学会收敛和服从帝国的政策,大多数豪强都看清了这一点,但是很显然徐当没有,他的贪婪导致了今日的下场。 这个世上往往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或许称之为疯狂或愚蠢更合适,至少在贾诩眼里,徐当三兼而有之,贪婪让他愚蠢,残忍让他疯狂,暴虐让他不自量力。 停止心里的感慨,将冰凉的冷水泼在披头散的徐当脸上,贾诩看着打着哆嗦的徐当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深深的畏惧时,知道廷尉府的刑官们已经让他褪去了身为豪强时的骄狂和蛮横。 看着面前静静注视自己的阴鸷男人,徐当的身体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这个男人和那些刑官一样,浑身散着阴冷而压抑的气息。 看到徐当畏缩的样子,贾诩笑了起来,接着他让开了身体,让徐当看到了他的两个正抱着刑具玩耍的孩子,几乎是刹那间,他看到徐当的脸上关爱,绝望等等不一而足的复杂情绪交替,他拼命地挣动着身体,张开口想要呼喊两个孩子的名字。 贾诩捏住了徐当的下颌,看到他的眼神里露出愤怒,怨恨,保持着一贯的阴沉而平缓的声调道,“不想徐家绝后的话,就安静些。” 徐当看着面前缓缓松开自己下颌的男人,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了下来,徐家已经毁在他手上了,他一定要保住这最后的一点骨血,不管面前的男人要他做什么。 “我可以让你的两个孙子平安地长大,娶妻生子,让徐家延续下去。”看着静静地看着自己,眼里透着某种渴望的徐当,贾诩走到了桌子前,逗着两个孩子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说到这里,贾诩拿起了一样刑具,那是一种类似铁锤一样的金属物,上面布满让人不寒而栗的尖刺,在空中朝一个孩子比划了一下,接着放到了一边,再次走到了徐当面前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放了单儿他们。”徐当的喉咙出了嘶哑的声音里,他迫切的神情让贾诩很满意。 “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贾诩看着徐当道,“我向你保证,他们以后会生活得很好,而且不会知道他们有一个叛贼祖父。”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天天来这里,只要你的表现良好,我会让你和他们每天聚上一会儿。”贾诩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后朝徐当道。 “谢谢你!”看着徐当眼里露出的感激,贾诩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很快他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这个代表着帝国黑暗一面的地方,尽管他也是黑暗中的一员。 六十五.士道十条 友情推荐:极品厨丁,值得一号1163420 建章宫的一处偏殿内,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们第一次见面了,作为刘宏培养的精英,双方只是名义上有着文武的分野,无非是侧重点不同罢了刘宏让人将曹操和袁绍在军管时期里,治理真定辑录成册的报告给了他们,进行德治和法治的讨论。 宽阔的大殿内,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们仔细地看着那份非常详细的报告,里面除了曹操和袁绍二人下达的一些公文,布告以及行事手法外,还收集了真定当地从上到下,对两人的风评。 刘宏之所以让人将曹操和袁绍在真定的事情记录下来,就是因为两人虽然是好友,但是对于治理之道却是泾渭分明,曹操是坚定的法家,而袁绍则是偏向于儒家,他们的矛盾在于究竟是以刑治为主还是德教为主,为此两人居然在真定起了争执。 大殿内,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们,不时地看着坐在上的天子,可惜面无表情的天子让他们很难猜测到天子究竟是倾向刑治还是德教,一刻钟后,他们各自做出了选择,按照天子的吩咐,支持刑治的站到了右边,支持德教的站到了左边。 等着双方站定,刘宏扫了一眼,觉赞成刑治的人竟然占据了多数,想到帝国那承袭秦朝的繁复完备的律法,他知道帝国目前的症结出在哪里了,那就是有法不依,不遵,不守,刑不上大夫,导致了律法精神的缺失,结果小民百姓苦于苛律,而富豪权贵却可以逃脱法外。 “朕以为治国,刑德兼备方是正途。”刘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底下有些紧张的众人道,这些人是他日后用来改造整个帝国官僚体系的基石,他要他们时刻谨记的是国家利益,儒家也好,法家也好,到最后都只是为国家利益而服务的。“还记得朕写给你们的士道十条吗?”刘宏的声音在偏殿内猛地高扬,“你们大声背给朕听!” 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一怔,接着他们很快就高声背诵起了被他们奉为戒律的士道十条 一曰常以国家名誉为重,有损於国家名誉,刻不能忍,如先谷、东书、却至、雍门子狄之徒是也。 一曰国之交涉,有损於国家权利,以生死争之,不畏强御,如曹沫、蔺相如、毛遂之徒是也。 一曰苟杀其身而有益於国家,必趋死无吝无畏,如郑叔詹、安陵、宠高、侯嬴、樊於期之徒是也。 一曰对於所尊长,常忠实服从。然,苟其举动有损与国家大计或名誉,虽出自所尊长,亦举抗责之,不肯假借,事定之後,亦不肯自宽犯上之罪,而常以身殉之,如鬻睺、先轸、魏绛之徒是也。 一曰有罪不逃刑。如庆郑、鹰然之徒是也。 一曰居其职也,必忠其职,常牺牲其身乃至牺牲其一切所爱以殉职。如齐太史兄弟,及李衅、申鸣、孟胜之徒是也。 一曰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然不肯为短见之自裁,不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於国事,以恢复士道之誉,如狼潭、卞磌子、华周杞梁之徒是也。 一曰与人共事,而一死可以保密,助其事之成立,必趣无吝无畏,如田光、江上渔父、溧阳世子之徒是也。 一曰战败,宁死不为俘,如项羽、田横之徒是也。 一曰一举一动,务使可以为万事法则,毋令後人误学我以滋流弊。如子囊、成公赵之徒是也。 随着吟诵声,所有的人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一脸的慷慨激昂,在这肃穆的大殿里,看着身边和自己穿着同样服饰的同伴,在震撼人心的士道十条中,每个人都忘记了自我,他们是这个集体的一部分,在天子的带领下,让帝国并吞四野八荒,让帝国的疆域无限广阔。在这个宏伟的目标下,儒家和法家的争执是多么的可笑,帝国不会被任何的一家学说控制,学说是为帝国而服务的。 看着群情汹涌的大风和文渊成员,刘宏没有表情,一个人是冷静而理智的,但是一群人却是狂热而容易操纵的,独裁的本质就是操纵一切,他现在就在进行一场博弈,有着三百余年大一统和强悍武功的帝国其传统是可怕的,所有看到过他绘制的世界地图的士人都露出了极强的侵略性,以前对于地理的认知限制了他们对土地的渴望,只要能够解决帝国疲软的内政,那么以农耕为主的帝国对于土地将有着无限的夺取。 从秦始皇北击匈奴,南侵百越,到孝武皇帝开疆拓土,帝国在地理上达到了农耕民族的扩张极限,而这段时间连短短的百年都不到,刘宏相信,只要让帝国的百姓知道,越过北面的草原,西面的大漠,南面的雨林,有着无数适合耕种的良田,那么整个汉民族将充满秦帝国时期的进攻性,对于土地的渴望,将让整个帝国成为一架庞大的战争机器。想到这些,一向冷静的的刘宏也禁不住胸膛里沸腾起来。 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们,离开建章宫后,都是纷纷撰写文章,讨论建立真正的刑德兼备的治理方法,帝国要强大,要扩张,就要让百姓们奉公守法,同时毫无保留地支持国家,前需要律法严明的刑治,而后则需要符合国家利益的德教。 半个月后,廷尉府的刑房内,贾诩看着徐当,一边问着问题,一边观察着徐当的表情是否符合他的回答。“可以了!”看着徐当恰到好处的回答和符合其心境的表情,贾诩开口道,接着走出了刑房,让徐当和两个孙子独处,人的亲情始终是难以磨灭,每次看到徐当看着两个孙子眼里露出的表情,贾诩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被他放到狼窝的孩子。 翌日,朝会上,廷尉阳球就徐当谋反一案作出报告,出乎百官的意料,阳球面无表情地点了朝会上数人的名字,表示逆徐当招供这几人暗中和他有勾连。 “你!”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官僚,几乎按奈不住从座席里跳起来,指着阳球的鼻子大骂,可是看到帝座上的天子冷冷的看着他们,才压下了这股冲动,而是起身自辩。 “臣并未说几位大人牵连到此次谋反中,只是逆徐当曾经给几位大人送过钱财罢了。”看到几乎是一齐围攻自己的几人,阳球不紧不慢地说道,倒是显得另外几人做贼心虚的样子。 “够了,这里不是东街的弃市。”随着天子的开口,另外几人只能闭上嘴,此时若是再说些什么,恐怕就真地让别人以为他们和徐当有勾结了。 “阳球,徐当的供词有几分可信,你如何确定他不是攀咬附连,诬陷忠良。”刘宏看了一眼看似平静的朝会,朝阳球问道,他的确要将那几个老资格的官僚赶出朝会,可是事情必须做得漂亮。 “单凭臣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信,臣请陛下派人前往廷尉府,与臣一道审理此案,也好还几位大人的清白。”阳球看了一眼回到座席的几人后道。 “太傅,司徒,就麻烦你们去一趟廷尉府。”刘宏点了陈蕃和胡广两人,这两个人在官僚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有他们做见证,那就没人可以替那几人翻案。 “臣,遵旨。”陈蕃和胡广看着似乎有些怒意的天子,心里觉得天子对徐当谋反一事犹有余怒,那几个被阳球点到名字的人,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清自清,浊自浊,他们也不会让阳球随意诬陷朝臣。 朝会散去后,百官们纷纷谈论着这件事情,总之这个时候没多少人想去为那些人说情,说实话自从建宁二年以后,不时有关于清流名士的丑闻传出,而且大多都是属实,为博利禄,而虚造名声这种事情这几年里他们见了太多,今日被阳球点到的几人恰恰就是平时以名声著称,家族也是山东士族中的高门。 对于百官们来说,既然有以刚直著称的陈蕃去廷尉府会审,倒也不必太担心阳球能玩什么花样,都是希望能借着这次事情,能把阳球从廷尉的位子上赶下来,这个人一天做着廷尉的位子,他们一天就没好日子过。 注:士道十条取自梁启《中国之武士道》,一本很好的书,大家可以去买来看看。 六十六.还是禽兽了一回 建宁四年秋,刘宏在稳定了自己的地位之后,开始对朝会上的官僚进行清理,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需要渐进式地推进,他需要一批和自己具有同样思想的帝国官僚,他们可以为了同一目标下所施行的手段进行争论,但最后必须在统一在国家利益下 廷尉府,陈蕃和胡广坐在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座席里,在一旁看着阳球这个铁面无私的廷尉审问徐当这个逆,虽然众多的官僚憎恶阳球,但是陈蕃和胡广却对他没有多少恶感,廷尉府执掌国家律法,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干好。 安静地在一旁观察着徐当回答时面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陈蕃心里渐渐地有了些谱,他觉得徐当是心知必死,所以才要借着以前给那几位被涉的官员送过钱财一事将他们牵连到谋反的罪名中来。 阳球一丝不苟地问着每一个问题,直到问完近百个问题后,才让人把徐当带了下去,这时陈蕃和胡广都看向了他,阳球依旧是一贯的冷硬表情朝两人道,“太傅,司徒,下官以为可以结案了,李咸等人不过是收受钱财,并无涉及谋反之罪。” 看着阳球,陈蕃和胡广都是一愣,不过两人很快都是表示同意,他们不希望这件事情给复杂化,破坏朝会里如今稳定的气氛,阳球能秉公执法最好不过。 直到陈蕃和胡广离去,阳球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官署,那里贾诩正在等他,这一次整个计谋都是由他策划的,直到现在阳球都没有弄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在徐当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李咸等人收了徐当的钱财,似乎有些不值得。 阳球的确是个尽责的法家官吏,不过在他身上也有着法家最重要的一条行事准则,那就是凡事以君主意志为最高,他知道天子让自己配合贾诩,就是为了将李咸等人赶出朝会,在他看来借着徐当的攀咬足以将这些人定上谋反之罪,连带他们的家族一同铲除,所以他对于贾诩只是让他给他们安上一个不痛不痒地收受钱财的罪名十分不解。 “阳廷尉,天子并不想把事情扩大着阳球,贾诩一笑,只是这笑容在阳球眼中多少有些讽刺意味,让他心里不悦,不过贾诩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继续道,“我们的确可以将他们定成谋反之罪,连同他们的家族和有关的亲友全部铲除,可是后果呢?”说到这里,贾诩停了下来,看向阳球,似乎等待他的回答。 “朝政将再次动荡不安,建宁以来的大好局面将付之东流。”在阳球开口前,贾诩接了下去,“我们要用尽量温和的手段请那些人离开雒阳。” 阳球沉默,贾诩的话无疑很有道理,如果真按他所想的那样给那些人安上谋反的罪名解决,恐怕朝会上有一大批人被牵连,想到这里,他看了眼面前的青年,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被他的年纪迷惑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密谍司会接管。”贾诩不打算和阳球建立什么同僚之宜,作为密谍司的领,保守秘密是最重要的一点,一个人若是感情太多,绝对守不住什么秘密。 看着离去的贾诩,阳球皱了皱眉,这个青年似乎和天子有着一种同样的特质,他说不上是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离开廷尉府,贾诩乘车回到了密谍司在雒阳的据点,现在是动用安插在文渊里的探子的时候了,真不知道天子是怎么弄到那种东西的,想到自己怀里那份文章,他摇了摇头。 从第二天开始,一份香艳露骨的文章不知道怎么在太学里传了起来,而文章里的主角正是南宫里某位姓卫的官僚,据说这份文章是他夜宿某位歌伎家的时候,一时兴起写下以做纪念的,虽然传言里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是对于南宫里的官僚们来说,他们很快就知道这个倒霉的人是谁。 卫壁怎么也没想到三年前那个忘掉的噩梦又回来了,他本以为那两个无耻的贼人总算守信用,把那文章给毁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在现在捅出来,想到白天去官署时,那些同僚异样的眼光,他狠狠的喝下了杯子里的酒,眼下他只有辞官一途。 卫壁并没有想到自己的辞官造成了一种怎么后果,被徐当牵连的那批官僚中,他的一位长辈卫覃也因为他的牵连而不得不主动辞官,以保住河东卫家的家声,虽然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徐当诬陷的,可是徐当是个造反的逆,根本不怕死,他是能咬一个就咬一个,陈蕃和胡广去旁听也没能敲出什么破绽来,现在阳球这头恶犬没有把他牵连到谋反中去,只是说他收了徐当的钱财已经是万幸了,本来他还和李咸等人约定绝不辞官,以免徐当这个小人的奸计得逞。可是卫壁这个不成器的后辈居然出了那种丑事,闹得满城都在谈他卫家的家风如何不堪,他还有何面目留在朝中为官。 李咸等人是无辜的,只是他们阻挡了刘宏的道路,所以他们只有离开帝国政治舞台这唯一的下场,虽然刘宏的手段称得上卑鄙,可是他并不在意,政治本就是肮脏的,即使他是天子,依然难以避免使用这种手段,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声音,要做到这一点,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随着卫覃的辞官,李咸等一批虽有德行名声但无才干的官僚只能黯然辞官,尽管他们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贾诩的安排天衣无缝,徐当的供词,表情等一切细节都被推敲得无懈可击,即使连陈蕃和胡广也相信他们收过徐当的钱财,他们的坚持根本没有意义。 半个月后,建章宫内,刘宏一个人坐着,今天是李咸等人离开雒阳的日子,他心里对他们有所歉疚,“我不得不那么做!”自言自语间,刘宏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不是那种卑鄙过后可以无动于衷的人,曾经在他执掌财阀的时候,从没有使用过这种手段。 刘宏觉得自己这十年来变得越来越虚伪,虽然他知道自己必须变得虚伪,可是心里面却很反感自己这种变化,又喝下一杯酒,刘宏看着走进宫殿的宋玉容,有些失神,这个少女在这半年里已经渐渐有了皇后的威仪,其实他一直很希望她能一直保持那种纯真,可是最后他还是安排赵忠让这个少女做出了改变。 “陛下,多饮伤身,还是不要喝了吧!”宋玉容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刘宏,他其实不是人们眼中那么冰冷,只是他总是在隐藏自己的感情,甚至拒绝感情,作为皇后,这半年里,她在赵忠这个尽职的宦官提醒下,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都在丈夫的羽翼下,作为皇后的她必须去面对自己的责任,越是如此,她就越了解丈夫的幸苦。 刘宏看着面前的宋玉容,忽地一把抱住了她,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心里那种最原始的让他浑身燥热,可是很快他的理智让他恢复了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正要松开被自己抱紧的宋玉容时,却忽然觉她紧紧地保住了自己。 刘宏低头的刹那,正和抬头的宋玉容,双唇相触,刹那间他心里压抑的感情再次升腾了起来。被刘宏吻着,宋玉容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是偏偏又有一种快要融化的感觉。 长吻中,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宋玉容白皙的脸颊变得如血般嫣红,她心里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羞涩,期盼,最后都失陷在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甜蜜的紧张中。 恍惚中,宋玉容觉得自己像是飞起来一般,当她回过神时,才现自己已经被丈夫抱在怀里,走向远处的床榻,看着眼里充满着她从未见过神采的丈夫,她害羞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里,等待着接下来要生的事情。 刘宏褪去了宋玉容的衣服,他压抑了自己太久,哪怕是面对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也从未真正释放过自己的感情,看着少女柔软的腰肢和散着淡淡香气的美妙,刘宏推倒了她。 宋玉容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浑身的肌肤泛起了粉红色,耳垂一片血红,在染着鲸脂的宫灯散的淡淡清辉下,两人的身体交缠了一起,随着一声似乎幸福,似乎痛苦的嘤咛声,两人融为了一体,刘宏长久以来形成的面具在这一刻粉碎。 轻纱幔帐中,喘息声里,宋玉容在水**融般的灵欲升华里成为了刘宏的女人,最后两人在仿佛漫步于云端的幸福中相拥而眠,沉沉睡去。而这一夜是刘宏这十年里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他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自己要做的事情。 六十七.修身齐家 清晨,醒过来的刘宏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想到昨夜,已经冷却下来的心里多了几分温暖,只是这样已经足够了,感情这东西,多了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他来说。[醉][露][网]轻轻离开床榻,刘宏依然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每日的锻炼。刘宏离开之后,宋玉容睁开了眼,她不想成为丈夫的负担,作为皇后,她有她的责任。 朝会上,刘宏对空缺出来的几个重要官职做出了安排,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有什么派系关系的中小世家出身的官僚,平时就在南宫官署内任职,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他们都是正常的升迁。 随着徐当和一干涉及谋反的人员被处斩,整个帝国再次回到了平静的展轨道中去,除了并州,幽州不时有鲜卑部落犯边之外,在大多数人看来几乎算得上是太平了。 十月,曹操和袁绍从真定赶回了雒阳,此时两人因为政见不同,隐隐有些不合,曹操不满袁绍对那些豪强的宽宥,在他看来对这些人,武力要比道义管用得多,而袁绍则认为曹操太过急功近利,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各执己见。 三天后,细柳营里,曹操和袁绍见了面,此时两人已经从大风成员那里知道天子的主张是刑德兼备,没有赞成他们任何一人的主张,于是便和解了,不过曹操还是主张以刑为主,袁绍倒是不置可否,他只是觉得以前律法对那些豪强的约束有限,现在一下子要他们全部遵守,可能会适得其反。 而在太学,如今算得上是人才济济,陈寔,郑玄一批学术大家在卸去了官职的束缚后,都是专注于学术研究后,凭借着其崇高的名誉,开始扭转着和安以后的学风,逐渐在向着经世致用的方面展,当初刘宏所引注的典籍在垄断印刷术和控制朝廷选官标准的优势下,大肆取代了原本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而郑玄,陈寔,蔡邕等人也是对他所注书籍中一些观点进行辩论。 由于太学逐渐恢复其原本的作用,泛滥一时的清议,互为名声引援的风气也渐渐淡了下来,现在谁都知道朝廷选官,先重视的就是才学,若是没有真本事,是根本过不了考核那一关的。一时间,曾经把心思放在如何依附名士,替自己鼓吹名声的儒生都是纷纷转向实学,潜心学问。 文渊,这个刘宏暗中控制的太学生团体,如今有了一大批各地的精英,年龄从十四岁到三十岁各不相等,其中多以十五六岁的年纪为主,因此他们的接受能力比起那些过三十岁以后的太学生要强得多,再加上有刘宏在,文渊内部的学术活动内容极其广博而丰富。最后连郑玄,陈寔,蔡邕等人也因为文渊的名声在外而被吸引了过来,对于这些成名已久的学术大师来说,文渊是个很奇怪的团体,里面的人并不像其他太学生专门研究典籍,讨论所谓的圣人之言,而是研究各种各样的杂学,门类范畴之多,连他们也有很多闻所未闻。 看着一旁的文渊成员为自己讲解着0,1,2,3,4,5,6,7,8,9还有加减乘除这些天子明的术数符号,郑玄看着宽阔的房屋内分成各组讨论着不同问题的太学生,忽然觉得这才是自己一直希望中的太学,他本人少时求学,最后融汇百家,成了一代学宗,不论是天文地理,还是墨家,道家学说都懂得一点,因此并不反对太学生研究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儒学为本,百家为用,才是一个士人应该具备的品质。 和郑玄关注术数,机关,格物,天文,地理这些学说不同,蔡邕和陈寔等人则是被讨论国家典章制度的文渊成员们的论调所吸引,他们并不是像其他太学生一样,总是围绕着被封为圣人之言的典籍来进行研究,而是根据历朝历代的实际情况来论证国家可以施行的政策,而且不强调引经据典,而是追求数据和详尽的资料。 在几次接触了文渊的活动后,这三个太学的学术大师,都是看出了文渊背后是天子在支持进行各种在他们看来匪夷所思的研究。而那些太学生则根据天子的一些讲义在进行研究的同时,不断完善着其中的理论,同时进行着系统的归纳,在他们眼中,人数近五百的文渊成员们正在做着一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大事,他们在将原本散佚没有系统理论支持的杂学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创建新的学术典籍,不同于儒家对精神和道德的构建,这些学说全都是经世致用的物质方面,也许这个过程会很长,可是一旦完成,对整个帝国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一时间三人都是思考着该如何面对这种改变。 文渊从一开始就被刘宏当成了培养技术官僚的组织,对他来说,儒学的确是最适合帝国的统治学说,但是不应该被过分抬高,从长远来说,对国家不利,儒学应该作为一种社会准则,而不是具体的手段,因为儒学本身就缺乏具体和行之有效的治国方法,它更像是一份政治蓝图和纲领,出自儒家的法家,其实便是对儒家的补完。 对于刘宏来说,孔孟是各自所处时代的大家,可他们也从未认为自己的学说可以用之后世皆准,万古不替,孔孟都是总结前人所述才各自阐出自己的学说,只可惜自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那些儒生就把自己限制在了所谓的典籍中,三百年下来,不但是原地踏步,更是失去了先秦儒家的进取之意,后人不肖,却怪前人没有把学术做到完美无缺,只是证明了自己的无能和无耻。 “孟子曾有言,‘五百年而圣人兴。’孔孟等先贤之后,后人学术可有寸进,不过是在固步自封罢了。”看着进宫与自己讨论有关‘文渊’问题的郑玄三人,刘宏开口道,“孔子学于老子,墨子学于孔子,韩非学于荀子,在朕眼里,儒法道,本就是一家,并无高下之分,秦用法家,一统天下,却亡于暴政;我朝初兴,用道家黄老之术,有文景之治,之后孝武皇帝虽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举,可依然是王霸道杂之,到了哀皇帝时,儒家也出了王莽这个篡逆之贼。” 听到天子说到王莽,郑玄等三人都是心里一跳,当初王莽便是靠着儒生为他大肆鼓吹名声,而他又虚伪矫饰,方才篡逆成功,想到这里,三人又想起了这几年那些被揭出来的名士暗地里德行是如何不堪,都是看向了天子,不知道天子究竟想怎么样,当年孝武皇帝,光武皇帝能使儒学大兴,同样现在天子也能使儒学衰败。 “儒学的修身齐家,朕深以为善,不过治国平天下,朕以为需要用其他学说来补足。”看着一脸紧张的郑玄三人,刘宏一笑道,“朕也不会再次挑起什么学派之争,只是以为天下的士人应该多读些书,不要只盯着几部典籍不放,也不要鄙薄其他学说,方技乃活人之术,百工乃利民之术,岂可视做贱业。” “陛下之言甚是。”见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玄等人也都自是无话可说,毕竟天子说的都是切实的毛病,他们也不好反驳。 “朕希望三位以后能多去文渊指点一下。”看到三人对自己的言论并没有太大抵触,刘宏心里放心,郑玄,蔡邕等人都是正值壮年,而且学问精深,有他们参与到文渊里,各学科的创建工作里是最好不过,毕竟人力有穷尽,他可以给文渊的太学生们理念和启,可是却没有时间去充实完善各项学说。 派人送郑玄等人出宫后,刘宏脸上有了些难以言会的笑意,他一直都希望将儒学作为一种道德规范和宗教式的信仰,如今总算有了些成效,儒学最大的作用就是它构建了一套伦理道德体系,有益于社会的结构稳定和长治久安,至于参与国家政治,它所推崇的君子根本不适合当政客,国家之争乃是死生之争,讲究的是利益而非仁义,因此儒家的君子治国终究只是镜花水月,孔子,孟子只能奔波于列国而不得重用。最后能治国的儒家也多是些伪儒,往往断章取义,截长补短,以为一己之利。 注:还有数章过渡和种田,就会进入正式情节。 六十八.运河计划 建宁四年生的灾祸在朝廷的提前准备和果断处置下,再加上过去两年里官仓里囤积的粮食充足,最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荡,等到十月各地的税赋收上后,尚书台和南宫官署的帝国官僚们才算松了口气,虽然比起建宁三年,要少了三成的赋税,可是考虑到这次受灾的地区以中原腹心地带为主,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醉-露-网 尚书台内,刘宏看着司马防,杨彪等一批主要心腹以及陈蕃,胡广,皇甫嵩等人,公布了他对来年的计划,暂时放缓对山西的移民,而是利用中原各地的流民,在十年内兴建从吴郡通往涿郡的运河网,以加强南北的联系,同时迁徙一批流民前往江南开。 对于天子宏大的运河计划,众人都是颇为吃惊,不过很快他们就开始切实地考虑起这桩工程的利弊,春秋时期,吴王夫差为了争霸中原曾经调集民夫开挖自扬州向东北,经射阳湖到入淮的运河‘邗沟’,以方便运输后勤补给,至今仍是帝国漕运体系中很重要的一段。 从帝国统治的基础来看,整个大运河一旦建成,将大幅减轻各地粮食运送往京师的损耗,同时也有利于帝国加强对南方的控制,建宁四年,天子命人从日南寻回的野稻在司隶一带适宜种植的地方播种后,虽然没有达到一年三熟,但是一年二熟却做到了,而根据在日南郡呆了一年的那些官吏讲解,这是因为气候和地理的差异所造成的,如果是在荆州和扬州等江南地区播种的话,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三熟。 陈蕃和胡广等人心里明白,如今帝国的人口主要集中在北方,人多地少,再加上土地兼并,就算国政持续好转,也是难以解决这个问题,山西能容纳的户数,人口有限,最重要的是天子请了郑玄等太学里一批对地理深有研究的学跟他们阐述了当年司马迁在《史记》中所提的农牧分界线问题。 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司马迁区分其时的经济地理为四个地区,就是山西、山东、江南和龙门碣石以北。山西和山东是以崤函相互区分的,自战国时起就是秦国和山东诸侯分界处。长江为天下大川,而江南和黄河左近一带自然不同,故皆特列为一区。龙门碣石以北是指由碣石山下划一条界线,西南行经过涿郡和太原等地,再横过吕梁山南段,直至龙门山下。 这四个经济地区各有其特殊的物产,显示其与其他地区的差异。龙门碣石以北的物产为马、牛、羊、旃裘、筋角。这些都是畜牧地区的产物,与其南的农耕地区不同,因而自碣石至于龙门之间的界线被司马迁定为农牧地区的分界线。 高祖皇帝建国之初直到孝武皇帝北击匈奴,向西北开辟疆土前,龙门碣石以北都是畜牧为主,而那时黄河之水仍是清水,在此之后,帝国开始大肆开沿边八郡,将黄土高原地区全变成了肥沃的农耕区,进而导致水土流失,在光武皇帝中兴以前历次生水患,波及下游地区,近几十年来由于羌人困扰边境,使得山西残破,导致大批山西士民迁往内地,使得龙门碣石以北又恢复了旧貌,而水患也得以平息。现在天子对山西的移民数量加以控制,便是不希望重蹈覆辙。 整个黄土高原适宜耕种的东南以及南部等水利设施完备的一带将重新作为农耕区恢复,但是以西,天子将其作为畜牧区保留,同时作为帝国的军马场。陈蕃等人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意识到没有完全开的南方对帝国的重要性,他们可以想象当南方适宜种植水稻的土地开辟成良田以后,配合运河网,将使帝国南北得到互补。想到这里,陈蕃和胡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个庞大的运河计划,而司马防和杨彪等一批少壮派官僚也是双手赞同,只不过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开的南方将为帝国提供扩张的资本。 刘宏此时提出修建运河和开南方的计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天不解决流民问题,他就难以腾出手来对付北方日益强盛的鲜卑,帝国的根本矛盾就是人口增加带来的,荆州和扬州占据了帝国将近一半的疆土,可是容纳的人口却只有四分之一,这是一个极不合理的数字,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这种人口压力最后导致了内战这种极端方式进行减压,虽然促成了对南方的开,但是接着的外族入侵所导致的大屠杀和南北对抗,使得整个汉民族失去了四个世纪的展时间,同时造成了文明大幅度的倒退,几乎亡国灭种。 因此人口压力是刘宏现在面对的最现实的问题,但是同样也是一个机会,为数众多的流民,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口粮,他们就是最好的劳动力,正好可以用来进行大型工程的建设,同时向南方移民进行开。 司马防等人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摆在整个帝国统治层面前的就是具体的细节问题,从运河工程的规划,流民的组织,以及向南方移民,都需要大量精通地理水利,农业方技的官吏。总之这个十年计划牵扯到的地方太多,这也让这些传统的士人官僚第一次正视被儒家学说称做贱业的一些学问的重视。 建宁四年秋末的这次帝国核心决策层的聚会只是刘宏为了统一意见而进行的,而接下来整个冬季,空闲的帝国官僚和士人们开始为这个庞大的计划忙碌,这时候文渊里一大批的未来精英开始崭露头角,荀攸,戏志才,陈宫等人和太学生中术业有专攻的一批精于地理水利的人一起规划整个计划。 “不对,这一段错了!”太学内,汇聚了一大批精于水利的学和文渊里专攻机关学的成员在郑玄这个学惯百家的大师指点下,对整个大运河的工程进行规划,对于河道的选择,和工程段的划分,这些学进行着剧烈的争论,他们中最忙碌的要数郑玄这个大师,他同时领着数个小组,大凡涉及到整个工程的各方面他都参与了进去。 随着十年大运河计划,整个太学里,还在学习的太学生都是开始格外重视那些经世致用的学问,比如地理水利,土木机关,再加上刘宏下的诏令里表示对参与到大运河计划里的太学生会加以褒赏,那些以利禄为目标的寒门学生几乎是一股脑地转向了各种杂学,而那些平时就对经学不怎么上心,而是喜欢那些奇淫巧技的世家子弟更是明正言顺地研究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这时士人中争论了两年的关于原本鄙薄的技艺有了结论,至少大部分士人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工匠,方技,农林等学说的确有益国家,不过他们还是强调了儒学的重要,对此刘宏也并不反对,而是下诏将儒学作为太学的基础课程,太学生每天必须抽出一个时辰学习儒术。 随着太学这个帝国学术中心开始转向各种学科的研究,刘宏当初交给文渊的一些关于基础科学的学识得到了飞快的传播,同时以一种可怕的度在完善,尤其是作为六艺之一的数学,帝国本就有不少专门研究术数的学,在接受了数字和各种数学符号以及正负数和几何的一些知识后,这些人居然很快就将文渊进行了一年多的数学知识进行了归纳汇总,并且成书了。 对于这一本数经,刘宏异常重视,他不但亲自召见了编撰这本书的众多学给予丰厚的赏赐,同时亲自为之写了序,并大量印刷,写上了众人的名字,行天下,由于他掌握印刷术和造纸术,等于垄断了整个帝国的学术思想的传播。而好名之心,人皆有之,当数经行天下以后,那些参与编撰的学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印在书页上,可以传之后世,都是更加专注地投入了研究中,以至于让其他学眼红不已,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几乎是忘寝废食的专研,好使自己的学问印刷成书,名扬天下。 建宁四年末,刘宏开始提前大规模地生产纸张,取消了自己在纸张上的暴利,因为他没有想到被激起名利之心的帝国学居然能爆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出来,太学也是如此之快地完成了学风的转变,刘宏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士人对功名的向往,尤其是那些出身寒门的太学生。 由于有着连续三年的茶,纸张,书籍所取得的暴利做底,再加上四年来节省缩减宫廷开支省下的收入,刘宏有足够的底气支持太学的学进行各种学科的研究,毕竟除了出书扬名天下,实利也能激励他们。 在太学转入各种学术研究和对运河修建计划的规划时,一直在稳步展的太平道也开始在中原各州郡为朝廷来年开始的这个大型工程进行造势,在张角的带领下,一大群儒生出身的道士将出钱出力修建大运河就是积累大功德,惠及身后和后世子孙的说法植入了每个信徒的脑袋里,让他们相信修建这条大运河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注:书评区提意见的帖子我都会加精,某些有争论的帖子则会置顶给大家讨论,本人不表任何意见,不过一些以个人好恶来找茬的我不会客气。 六十九.英雄楼 坐在马车里,刘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忽然喊停了车子,这几年里他时常往返于皇宫和城外的庄园,随时掌握着一些在他眼中尤为重要的几个项目的展,倒是从未在雒阳城的闹市好好浏览一番,看看一下帝国的风物。醉-露-网 王越朝车旁附近隐匿的侍卫目光示意后,和袁绍,曹操一起下了马,陪天子在初雪后的雒阳闹市里漫步。“随意一点,你们这个样子,反倒是惹人疑窦!”看到身旁袁绍和曹操如临大敌的样子,刘宏笑了笑,接着指向王越朝两人道,“多和你们师范学下!” 年近十七的刘宏此时身量已经颇为高大,与以身材魁伟的袁绍比也不遑多让,曹操虽矮,不过他也并不在意,黝黑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细眼不时透出的寒光,让街上的人也不敢轻视于他。 一行四人中,刘宏和袁绍都是在路人眼中姿容俊美之辈,倒是引得街上的女子不时回头,帝国虽重儒术,不过民间风气倒是没多大变化,女子上街游玩的也颇多。 听着路人中那些女子不时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刘宏稍觉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也释然了,儒学此时更多是掌握在一些士族手里,大多数的百姓对于帝国的敬畏依旧来自传统和权威。 “走,咱们到前面去坐坐!”看到前方的酒楼,刘宏朝王越三人道,此时正是中午,是酒楼里最热闹的时候,如今除了一些比较穷困的地方,大多数百姓也都渐渐地改成了一日三餐。 走进前方街头占地颇广的酒楼前,刘宏笑了起来,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挑,倒是挑到了自己让刘福父子在雒阳开的酒楼。 “英雄楼!”曹操看着匾额上的三个烫金大字,只觉得这字体很是熟悉,他身旁的袁绍也是觉得这字似曾相识,等到两人四目相对,才猛然觉这字不正是天子的笔迹,都是看向天子踏入酒楼的背影,连忙跟了进去,都是没想到这家酒楼竟然和天子有关系,心里暗暗留神记了下来 一走进酒楼,刘宏看到一楼大厅里大多都是些江湖游侠,知道他们都是冲着英雄楼这三字和楼内的烈酒来的。看到刘宏四人进来,那前台管账的掌柜连忙亲自迎了上来,像他这等人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可是这识人的眼力却不能没有,刘宏等人衣着虽看上去朴素,不过料子却是上等,尤其是刘宏外面披着的银貂大氅,能穿得起的,绝对非富即贵。 “雅间就不必了。”见掌柜问自己几人是不是要去楼上的雅间,刘宏拒绝了,英雄楼本就是他让刘福开来敛财揽士的地方,能去楼上雅间的都是城中大户人家的子弟,远不如这鱼龙混杂的正厅大堂有趣。 “麻烦几位让下?”见天子要在一楼看热闹,王越走到了视野最好的一张桌子前,朝坐着的三名游侠打扮的江湖汉子抱拳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串五铢钱放在了桌面上,“这些就算是请各位喝酒。” 三名游侠打扮的江湖汉子里,一名年纪较轻的刚拿钱想还给王越,却被他身边的年长大汉按住了,“不可无礼。”说着站了起来,朝王越道,“年轻人冲动了些,还请阁下包涵。”作为一个老江湖,他看得出王越绝非庸手,身后三个青年也不像寻常人家出身,不想惹下什么祸事,收起那串五铢钱,拉着两名同伴坐到了远处的偏僻角落。 “那汉子倒是个人物。”看着离去的三人,曹操眼里精光一闪,他觉得那大汉似乎有什么要事要办。 “孟德,何以见得?”见曹操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年长大汉身上,刘宏笑了笑,那大汉行走间步子沉稳,看得出下盘功夫极好,方才按住那名年轻人所展现出来的腕力也非同一般。 “公子,一般游侠极重面子,就算肯让,也绝不会收下钱财,惹人耻笑。”曹操答道,接着看着那名大汉道,“可那人拿了,却又偏偏让人难以轻视他。” “有几分道理!”刘宏听后道,曹操敏锐的观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一个小小细节,便能看出这些东西来,以他这个年纪算得上不凡了。 就在刘宏和曹操说话间,暗中护卫的那些贴身侍卫也都进了酒楼,在他四周找了桌子坐下,隐隐控制了整个正厅大堂。 看着亲自来的掌柜,刘宏如数家珍地点了几道酒楼的招牌菜,然后要了一坛烈酒,让那掌柜大为意外,在他印象里,从未接待过这位似乎出自高门的公子,可是这位公子似乎比他还了解英雄楼。 看着下去让人上菜端酒的掌柜,刘宏朝一旁的曹操,袁绍道,“这里的酒极烈,等会你们浅尝辄止即可,免得喝多了伤身。”这高度酒,他早就在城外的庄园里让人蒸了出来,只是近两年庄园里余量足够,才开始大量酿制,不过也只是供英雄楼专卖,至于其余的依然拿到黑市上卖给那些豪强,赚取暴利。 听到天子的吩咐,袁绍和曹操对视了一眼,有些惊讶,他们虽不善饮,可是平时喝酒,三五斗不在话下,见到他们不信邪的表情,王越心里暗叹,当初他陪天子去城外庄园,也是自诩酒量,结果喝了半坛之后就醉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天子命人把他送回了家,那一回他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等到上酒以后,随着拍开的泥封,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曹操和袁绍端起满上酒的酒盏浅饮一口后,随着酒液灌入咽喉,两人只觉得胸腹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那种感觉说不出的痛快。 刘宏端起酒盏,也自饮了一口,在他看来这酒的的度数虽到了,可是口感依然不行,不过对其他人来说,这种酒已是极品了。 “先吃些东西,空腹喝此酒伤胃。”见袁绍和曹操饮了一口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刘宏在一旁道,这时四周游侠打扮的江湖汉子都是看向了他们这里,他们来此一是为了打英雄擂,二就是为了能偿一偿这被称为‘烧刀子’的酒中极品。 两盏酒下肚,袁绍和曹操便明白天子话的意思了,两人第一次喝这种烈酒,都是有些晕乎乎的了,想到天子的吩咐,两人都是立刻停了下来,不再喝酒,他们可不想等会躺着出去。 刘宏喝着酒,目光在正厅大堂里扫视着,当初他让刘福开这英雄楼,设下擂台,便是要招揽那些武艺高强的豪杰为自己卖命,如今看来刘福做得还不错,在座的人里面,好手不少。 “王越,这坛酒我们也喝不完,拿去给给我们让座的三位兄台,就说是我请他们喝上一盏。”刘宏看着四周的人,朝王越吩咐道。 王越起身,拎着还剩大半坛的酒坛走到了刚才那大汉的座席间,朝三人道,“我家公子请各位喝上一盏,请!”说完让伙计上了酒盏为他们满上了酒,接着让开了身子。 看着有些意外的中年大汉,刘宏朝他们一举酒盏,一饮而尽,让中年大汉大起好感,虽然这贵公子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待人处事却极有风范,当下他也一饮而尽。 “师父,那人可是想招揽您!”王越走后,大汉身旁的年轻人问道,在他心里,师父的武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离天下第一不远。 “为师此来雒阳,是为了投军报国,怕是要让那位公子失望了。”中年大汉看了一眼远处淡定的刘宏,摇了摇头道,虽然他对这个青年公子印象不错,可他还是更希望自己能上沙场建功立业,而不是做那些高门大族的爪牙武士。 英雄楼正厅大堂的中央是一处占地三丈的高台,以青石铺就,正是酒楼里最负盛名的英雄擂,凡来酒楼的人都可以上台,只要能成为当日擂主,便可领到‘烧刀子’一坛,钱三千,若是对自己有信心的话,还可以给自己下注。 有刘宏这重关系,廷尉府自是不会来管英雄楼,因此那些城中的大户人家都会来这里猜擂参赌,每日作为庄家的英雄楼光是靠开盘口,就赚得盆满钵满,至于酒水什么的倒是其次。 七十.武人之名 正厅大堂内,气氛陡然热烈了起来,随着开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擂台上,而二楼雅间内的富家子弟也都是看向了擂台正中,整座酒楼内,除了刘宏一个人在彷若无人般地饮茶之外,就只有坐于角落的贾诩同样没有受到影响。醉-露 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目光扫过自己,贾诩警觉地抬起头,接着他便看到了天子穿着一身常服,正坐在正对擂台的前排座席里,似乎根本没有现他,可是贾诩知道天子一定知道自己,只是没有和他碰面的打算。 擂台上,主持打擂的人请上了昨日的擂主,一个身高九尺余的匈奴大汉,此时正是初冬下了第一场雪的时节,天气寒冷,可那匈奴大汉却是只穿了一袭短衫,露出了钢铁般的贲壮肌肉,脸上一道刀疤从右眼横贯而下,斜过整张脸,让本就眉目凶悍的他看上去更添几分戾气。 听着旁边一些江湖游侠的私语,刘宏才知道这个匈奴大汉名字叫田野,本是豪强家的奴婢,后来出钱赎了自己,在雒阳几个仓库靠卖力为生,后来知道了这英雄擂,一个月里总是会来打三天擂,自己给自己下注,赚到的钱则全部换酒喝,因为他是匈奴人,所以尽管人们知道他很厉害,但是依然会买他输。 看着站在擂台上的田野,刘宏饮下一口茶,心里有些意外,这个匈奴人的眼神和他凶悍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称。此时已经有人上擂了,四周的人纷纷下注,刘宏朝身旁的王越道,“去跟下注的人说,我出十斤黄金买田野胜。” 很快当楼内负责收注的人报出有人出十斤黄金买田野胜,人们都是大为意外,尤其二楼的那些富家子弟极为不忿,都是纷纷看向正厅大楼内安之泰然的刘宏,一起下注买这个匈奴蛮子输。 看到二楼的那群富家子弟似乎看不惯自己买田野这个匈奴人胜,刘宏笑了起来,既然这些人跟钱过不去,他也不必客气。 擂台上,田野看着下重金买自己赢的刘宏,目中有几分感激,他的父亲是匈奴人,延熹年间因为兵祸成了汉人的奴婢,而他的母亲则是汉人,从小他就被人骂做匈奴杂种,但他却从未见过自己出生前就死去的父亲,尽管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汉人,可是他始终难以被身边的汉人认同。转载自 看着擂台上的田野,曹操似乎有些明白天子以前常说的那个问题,帝国的人们,其实是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胡人的,所谓的‘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只是一句空话,可胡人是杀不光的,就像北匈奴跨了,又有鲜卑人一样,帝国没有能力在浩瀚如海的大草原里里大海捞针般地消灭每一支胡人部落,‘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消灭胡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们变成汉人,就像当年秦国消灭戎狄那样。 擂台上,比武开始了,田野看着面前身高七尺的对手,想到台下买自己赢的公子,猛地踏步,一拳打了出去,他的拳极快,快到台下的人还未看清楚,就只见到上台打擂的人被一拳放倒在了地上。 刘宏的目光认真起来,他想起了自己过去那段打黑拳的日子,这个田野的实力在他以前曾经面对的对手里徒手格斗的能力可以排进前十,刚才那一拳若是他的估算不差,不过是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出拳,在这种压倒性的爆力面前,普通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愣愣地看着擂台上似乎根本没有动过的田野,不知道这个匈奴人究竟是怎么了,一上来出手就那么猛。 “是他赢了,继续下一场。”看到擂台上主持打擂的人呆呆地站着,刘宏开口道,这时其他人才回过神来,纷纷看向他。 “田野胜!”擂台上的人大声道,接着再次看向在正厅大堂里的众人,“有谁愿意上擂?” 看到台下的刘宏朝自己点了点头,田野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认同,居然扯掉衣服朝台下的人擂着胸膛,大声咆哮起来,看得曹操皱了皱眉,这个匈奴人太无礼了,不过他一旁的袁绍似乎能理解这个匈奴人,那种一个人的孤独滋味他也尝过。 田野的举动顿时激怒了整个楼内的人,二楼的富家子弟们愤怒了,其中一人起身道,“谁赢了这个匈奴蛮子,我给他一万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匈奴蛮子,正厅大堂里,很快便有人应声而出,是条八尺多高的大汉,身形魁梧,这时二楼那个出钱的富家子弟挑衅地朝刘宏看了一眼。 “大胆!”曹操和袁绍腾地一下子从座席里站了起来,手按在了剑柄上,这时刘宏喊住了他们,“都坐下,何必和蝼蚁计较!” 刘宏甚至没有抬头看二楼一眼,只是朝王越道,“继续压田野胜!送上门的钱没有理由不收。” 曹操和袁绍狠狠地瞪了一眼楼上的富家子弟,坐了回去,若不是天子在这里,他们今天非教训一下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 酒楼里,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那些江湖上混的游侠们最爱凑的便是热闹,现在一楼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和楼上的富家子弟们卯上了,都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擂台上,田野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对手,原本没有戾气的眼神也变得凶悍起来,第一次有人认可他,他绝不能让那个公子失望,所以他要赢。 随着擂台下的金钟声响起,台上的两人交手了,田野依然率先抢攻,他的度和爆力都堪称恐怖,和他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符,而他的对手高估了自己的力量,选择和田野硬撼,结果只是三合不到,就被打下了擂台。 刘宏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擂台上,现在整个酒楼里除了他,能和田野一战的就只有王越和那个中年大汉了。仿佛化身为阴影的贾诩看着擂台上仰天长啸的田野,眼里露出了几分兴趣,这个匈奴人如果可以培养为死士,说不定有机会杀了檀石槐这个鲜卑雄主。 就在贾诩猜测着天子是不是和自己有一样想法的时候,二楼的富家子弟们脸色很难看,至少他们觉得自己被田野这个匈奴蛮子和刘宏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羞辱了,若不是知道英雄楼背景很深,他们几乎就要当场飙。 “我出十万钱!谁给我打死这个匈奴蛮子,”富家子弟里,一个人朝楼下大喊了起来,可是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意识到田野这个匈奴人以前打擂的时候,都留了手。 “瞪什么,不知礼数的蛮子!”那个富家子弟恨恨道,说着望向擂台上盯着自己,眼睛血红的田野唾了口唾沫。 “难道我大汉无人了吗!”见到没人应声,那个富家子弟大声道。 曹操虽不喜胡人,可是此刻也觉得这个富家子弟实在是无理取闹了些,当年孝武皇帝时候的匈奴休屠王太子金日磾及其家族世代忠于帝国,后来成了汉人中的名门望族,可见匈奴人的确是能如天子所说成为汉人,并不是个个匈奴人都是蛮子。 童渊本来并不想出手,而且他也觉得那个富家子弟委实无礼,可是那句“难道我大汉无人了吗!”却让他如鲠在喉,而且田野的身手也让他起了较量之意。 看到有人走上擂台,二楼的那名富家子弟大声道,“打死那个匈奴蛮子,我…”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童渊的眼神吓住了。 “我只想与这位兄台公平较技,不想被钱污了我等武人之名。”童渊朝二楼的富家子弟们高声道,眼神凌厉,竟是没人敢与他对视。 “有些意思了!”看着擂台上慷慨而言的童渊,刘宏端起茶盏,浅饮了一口,接着看向得了消息赶来的刘胜,在他自己到了身边后道,“让你的人撤了盘口。” 很快,主持擂台的人便高声朝田野和童渊道,“东家有话,两位这一场不开盘口,为公平起见,一刻后再行比试。” “正该如此。”童渊应声道,接着便下了擂台。田野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有了几分敬重。接着他也下了擂台,不过却走向了刘宏所在的座席。 “刚才多谢公子!”田野抱拳道,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旁人敬他一分,他便回敬十分,这些年来,除了寥寥几人,还没有如刘宏这样的大人物正眼瞧过他。 “不介意的话,就坐这里休息吧!”随着刘宏的话,一旁的刘胜飞快地让人上了座席,田野迟疑了一下,最后坐了下来,让曹操吃了一惊,这个匈奴人的坐姿很标准,若非衣冠不整,几乎和汉人没有什么两样。 七十二.出手的刘宏 刘胜按照天子的吩咐在擂台的左右两侧摆上了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帝队使用的各种制式兵器,看得二楼的富家子弟们愣住了,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仍旧小瞧了英雄楼的背景。 看着那些兵器,坐在远处的童渊眼中露出了精光,这些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百炼钢兵器,传言果然不虚,只要能在英雄楼崭露头角,就有机会被挑入军中。 见田野端坐调息,一丝不苟的样子,刘宏道,“这一场较量不过是武人间的切磋,何必太过执着。” “公子之言,田野不敢苟同,武人切磋,唯有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田野看着面前的年青公子,认真地答道,他以前打擂,一直都留有余力,便是因为没人能逼他全力出手,而他也不想伤人,可是现在有童渊这个势均力敌,甚至比他更强的对手在,他终究是难以按奈住体内那种对战斗的渴望。 见这个匈奴人一本正经的说话,曹操倒也难以对他生出什么恶感,只是摇了摇头,以这种态度去切磋,那基本就是生死相搏了,正如天子所说他太过执着了。 正厅大堂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挤进了一批人来,顿时让楼内的一众侍卫警觉了起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刘宏抬头看向门口,觉竟是董卓和徐荣十几个凉州军的军官,“王越,去知会他一声。” 董卓自从上雒以后,就时常,后来又娶了妻,性子收敛不少,就算见了那些文官。也能拽两句诗文,谁也不能再说他是个粗鄙武夫,不过他那种豪爽好战的本性却怎么也改不了,自从知道英雄楼这地方可以喝酒打擂,他就时常和一批凉州军的同僚来此处。一来手痒可以过瘾,二来则可以挑些人补入凉州军,天子虽说这几年没有扩军的意思。但是每年都给他们三百的兵员名额,自然要挑选精锐了。 看到王越朝自己走来,董卓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刚才进楼时感觉到的那种压迫感,几乎是瞬间,刚才还大着嗓门地他立刻安静了下来。让身边的一众凉州军的同僚以为他吃错了药。只有徐荣知道,王越这个天子的侍卫头领在,那么天子也必然在此。 “董兄,别来无恙。”王越跟董卓打着招呼,目光却是往天子所坐的方向瞟了瞟。董卓会意。还了一礼后道,“既然公子来了,我和徐兄弟去拜见一下。” 看着来拜见自己地董卓和徐荣,刘宏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董卓自从娶了自己赐给他的那个宫女以后,倒是少了几分原来的粗豪,心思也细腻了不少。 正厅大堂里有不少人认识董卓和那些凉州军地军官。此时见到董卓拜见刘宏。都是心里暗惊,知道这位青年公子恐怕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哪家公侯王孙,一时间看向田野这个匈奴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羡慕。 有天子在,董卓自然不敢像平时那样,只是老老实实地找了地方和徐荣一起坐下,约束起其他人来,省得他们在天子面前丢了凉州军的面子。 其实上擂的田野,董卓也认得,这个半汉半匈奴的大个子厮杀起来是把好手,若不是建宁二年以后,天子下令不再招募外族士兵,他早把田野拉进凉州军做先锋官去了。 童渊上擂以后,看着已经静下心来的田野,朝他抱拳一礼后从一旁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杆铁枪,这种铁枪是去年才开始装备羽林骑兵地大枪,百炼钢枪头,枪,白蜡杆枪身,长短约两人高。 看到童渊取了大枪后,在手里垫了几下之后,振臂一抖便挽出了几朵枪花,刘宏知道这个中年大汉绝对是用枪的高手,一寸长一寸强,取了大斧的田野这一场输定了。 擂台上,童渊持枪以后,看着面前拎着大斧的田野,做了请地姿势,让对手先攻,若是他先出手地话,这个匈奴人没有反击的机会。 田野还了一礼后,提斧跨步,朝前猛劈了出去,刹那间重达四十二斤的大斧出了撕裂空气的恐怖啸声,这时台下的人们已经惊呆了,这一斧实在太过恐怖,他们自问自己若是对上,绝对是饮恨而亡之局。 童渊的步伐快如电闪,他几乎是挨着斧刃躲开了田野强悍的劈斩,接着往后疾退,只有拉开距离,他才能施展出枪术克制田野手里的大斧。 看到田野不顾体力地挥舞大斧逼迫着童渊,刘宏知道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旦被童渊拉开距离,等着他地便是诡异难测地刺击,到时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长宽各达三丈的擂台为童渊提供了足够地空间来施展他神鬼莫测的枪术,在闪过田野五合的劈斩以后,他开始反击,借助着白蜡枪杆的弹性,他施展出的枪术比以往更加多变,一记接着一记的刺击,枪枪不离田野的要害之所,让他只能疲于奔命般地格挡着不知会从哪里刺来的枪刃。 擂台上,童渊急的刺击所挽出的铁青色枪花不断绽现,让四周的人都是看得心惊肉跳不已,这种枪术实在可怕,对阵的人只要一次疏忽就足以致命。田野现在只是依靠大斧宽阔的斧身抵挡着一击比一击强的刺击,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终于,在童渊第连续十七次的刺击后,田野再也无力握不稳手里的大斧,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他脚下的青石板被落下的大斧砸得粉碎,而这时童渊手里的铁枪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承让了!”童渊收回铁枪,朝田野抱拳道,脸上没有半点骄狂之色,仍旧是平静无比。 “你们的枪术师范有着落了。”看着缓缓下台的童渊,刘宏朝一旁吃惊的曹操和袁绍道,在战场上,长兵器永远占据了主动,有了马镫以后,重甲枪骑便是这个时代最强的骑兵。 “壮士留步。”在曹操和袁绍错愕的目光中,刘宏站了起来,喊住了童渊,身上的银貂大氅滑落,人走向了擂台。 “公子!”王越拦在了天子身前,他知道天子武艺强悍,可是在这种地方和童渊这种级数的高手比武,实在不符天子的身份。 “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刘宏挥退了王越,童渊的枪术让他再也忍不住一战的渴望,这几年他除了王越,便再也没有和其他人交过手。 “可否赐教一二!”走上擂台,刘宏拿起一杆同样的铁枪,朝回过身,眼中有些讶异的童渊道。 楼内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这个来头很大的青年公子竟会向童渊挑战,二楼的富家子弟们哄笑了起来,连那个野兽般的匈奴人都轻易地败给了童渊,可这个人还要挑战,只能说明他实在是太狂妄,太自不量力了。 童渊看着提枪的刘宏,目光很快变了,因为他面前这个年青公子握枪的手法和站姿绝对是浸淫多年的高手才能做到,他开始认真地打量起向自己出挑战的刘宏。 真正的高手!童渊走回了擂台,拿起刚才击败匈奴人的铁枪,心里对面前的对手做出了判断,然后朝刘宏行了一礼道,“请!” “请!”刘宏持枪抱拳还礼后,和童渊几乎在同时间一起动了进攻。 董卓,徐荣,王越,袁绍,曹操在刹那间都是按住了腰间的剑柄,走到了擂台前,神情紧张,天子出人意表的上擂挑战,着实让他们惶恐,帝国不能没有天子成了他们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 所有的人都是屏住了呼吸,谁也没想到擂台上的两人一上来就展开了对攻,白蜡木枪杆出的破空声和枪头交错出的金铁声不断在他们耳畔响起,而视线中也尽是此起彼伏的碗大枪花。 看着眼前飘忽不定的枪头,童渊全神贯注地格挡着,他无法形容心里的那种感觉,在他面前的明明只是一个不过弱冠的青年,可是偏偏他的枪术却凌厉凶狠,而且老辣至极,简直就像是一个精研枪术多年的人。 看着势均力敌的场面,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骇之色,在他们看来,台上生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看着挥枪纵横的天子,曹操和袁绍差点就喊出万岁来,在他们看来,天子要击败童渊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在场的众人中只有王越知道,天子赢不了童渊,虽然天子留了后手,可是童渊也未尽全力,刚过十六岁的天子,力量上还不是童渊这种正值巅峰时期的高手。 七十三.胜负何足道 擂台上,迅绝的枪影交缠在一起,感觉着枪杆上越来越强劲的力量,刘宏笑了,只是那种笑容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他体内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苏醒了。 童渊终于使出了全力,因为他的对手绝对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每一枪都是经过严密的计算,没有丝毫的差错,更重要的是那种恐怖气势,只有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拥有。 半空中,枪刃猛烈地交击在一起,才刺耳的嘶鸣声里,刘宏即使靠着运枪的技巧,利用白蜡杆的弹性也无法完全卸去那种巨大的力量,虎口开裂,手掌里沁出了鲜血,刹那间他采取了守势,格住了童渊顺势而来的一击。 童渊停住了枪势,因为他面前的青年公子已经收枪,显然是不愿再战,而且更重要的是,擂台下有人在盯着他,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剑架在他的脖子后面。 看着擂台上停下的天子和童渊,按剑的王越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若是刚才童渊不肯停枪的话,就算是背后暗算,他也会出手阻止他。 “我输了!”刘宏将手里的铁枪放到一旁的兵器架里,朝童渊道,他本就没想过自己能赢这个正值壮年的枪神,毕竟和这些每日练武的人比起来,忙于各种事务的他虽然有着深厚的积累,但是始终比不上他们。=“公子自谦了。”童渊连忙还了一礼,接着放下了手中的铁枪,刚才那一战,他自认为在枪术的招式上自己输了,只是靠着多年打熬的劲力才胜出,赢得并不光彩。 楼内的人看着走下擂台的两人,过了半晌才记得叫好。英雄擂开擂至今,就数刚才这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枪技较量最为精彩。 面对刘宏地邀请,童渊没有推辞,而是和田野这个败给自己的匈奴人一起坐在了刘宏那一桌里。对刘宏来说,这两人都是人才。尤其是童渊,他已经是帝队的枪术师范了。 面对刘宏对自己的招揽,童渊迟疑了一下。他看得出眼前这位年青公子绝非普通人,只是他一心想凭自己所学从军报国,不想投效别人。 “公子美意,童某…”刘宏并没有听完童渊的话,对于这个拒绝自己以私人身份招揽地枪神,他心里更多了几分欣赏。然后看向了一旁的田野,虽然还未想好如何使用这个武艺不俗的匈奴人,但是他仍旧打算先招揽下来,不过让他意外地是,他再一次被拒绝了。 “公子。田野不想再做别人的奴婢…”有着一半匈奴人血统的田野说话时声音有些低。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看得起自己的年青公子,可是他答应过死去的母亲,要挺起胸膛活着。 “你…”曹操和袁绍有些薄怒,这个匈奴人实在是不识好歹,天子招揽,是他天大的福气。 “孟德,本初,不得无礼。”刘宏喊住了曹操和袁绍。没有天子之名。他也和普通人一样,不过这样也不错。两人地拒绝让他有种久违的感觉。 “来,我们喝酒!”刘宏举盏,朝两人道,他不想破坏此时几人平席而坐的气氛,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公子,和自己欣赏的人一起喝酒。 童渊和田野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是举起了酒盏向刘宏一敬,这位年青公子地气度让他们心折,而且他身上隐隐散地威严让他们知道这位年青公子绝对是个大人物,因此更加敬佩他这份宽容大量。 二楼,原本还想闹事的富家子弟们此时早已销声匿迹,他们已经知道一楼和那些庶人坐在一起的年青公子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们若还是去招惹,那就不是有种而是愚蠢了。 正厅大堂内,那些江湖游侠们看着童渊和田野,一脸的嫉妒,不过要是被他们知道两人拒绝了刘宏的招揽,他们恐怕会气得跳脚,大骂两人不识时务,换了他们早就答应了。 三刻后,刘宏饮下盏中的酒后,朝童渊和田野道,“我先走了。”接着唤过刘胜道,“他们的帐,都算我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英雄楼地关系。 看着离去的天子,董卓和徐荣都是松了口气,不过两人没有想到天子竟然是技击高手,那一手枪术,恐怕也是天下鲜有人能敌,这时他们身旁地凉州军军官都是纷纷向他们打听这位年青公子的来头。 见十几个同僚猴急的样子,董卓伸出了手,“想知道,今天你们得让我喝个够!”英雄楼的烧刀子三千钱(约六十石稻米,抵现在一千八百斤粮食。一坛,以他的军俸也负担不起。 一众凉州军军官纷纷叫骂起来,这个董卓自从娶了妻以后,一天比一天市侩,以前都是他请别人喝酒,现在却成了他来蹭酒喝,想到这里,一众凉州军军官都是看向了徐荣,想从这个老实人那里知道些内幕。 见董卓瞪着自己,徐荣最后干笑几声,欲言又止地闭了嘴,让一众凉州军军官大骂他不厚道,只能悻悻地掏钱重重地拍到了董卓手里,然后死死地盯着董卓,若是那答案让他们觉得不值得话,他们绝不让这个可恶的家伙喝痛快了。 董卓数了数钱,唤过伙计,让他上烧刀子,接着看着身旁一众同僚,手朝上指了指,就不再说话,让他身旁的凉州军军官们瞪圆了眼,这算什么,就是那么朝天一指,就讹去了他们一万钱的酒钱。 “我保证你们的钱给得不冤!”看着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一众同僚,董卓再次朝天指了指道,“你们若是想不到,只能怨自己蠢。” “你打什么哑谜,有话就痛快说,别像个娘们似的。”十几个凉州军军官里,有脾气暴躁的跳了起来。 “老子告诉你,这事就还说不得。”董卓眼一瞪,吼了回去,举起拳头朝向自己叫板的同僚晃了晃。 这时早有人拉住了那名脾气暴躁的同僚,接着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刹那间那脾气的立马笑了起来,连忙朝董卓道,“说不得,说不得,是我蠢没想到。” “知道就好。”董卓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领着徐荣和一帮同僚找了地方坐下,朝伙计喊了起来,“怎么还不上酒?” “来了。”刘胜这个平时不大来酒楼的老板亲自提着一坛酒过来了,放在了桌上。 刚才看到刘胜和天子关系不浅,董卓倒不敢朝他火,只是道,“怎么只给我上一坛?” 刘胜看着面前的董卓,想起天子的吩咐,也学他刚才的模样,朝天指了指后道,“公子说了,这酒喝多了,容易误事,让我最多只给你们上一坛分着喝!” 看着董卓吃鳖的样子,其他凉州军军官大笑了起来,还是天子好,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当下都是纷纷朝董卓伸手道,“把钱还来。” “去,下次不能来喝吗?”董卓打开了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抱住了酒坛,一个人霸占下来,惹得一阵叫骂声。 正厅大堂里,坐在角落的贾诩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他敢肯定,若是被细柳营那帮少年军官看到他们抢酒喝的样子,一定深以为耻。 “结账!”贾诩离开了英雄楼,他来这里主要是招揽那些亡命徒,不是来看热闹的。他走后,来收拾的伙计看着跟洗过一样干净的碗碟,低声嘀咕了一句。 童渊也离开了英雄楼,带着他的两个徒弟,他打算过几天再来,也许到时能碰到北军的军官来看擂,在他心里,董卓这些凉州军的军官实在不像一群军人。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离开英雄楼后,王越留下的几名侍卫,远远地跟上了他们。 田野离开英雄楼的时候,被刘胜叫住了,看着他拿给自己的钱和酒,他皱了皱眉道,“我不是今日的擂主。” “公子说了,你和童壮士只是武人间的切磋,所以你依然是今天的擂主。”刘胜说着,将钱和酒塞到了这个拒绝天子招揽的匈奴人手里,摇了摇头道,“你啊!”说完,叹息着走回了酒楼。 田野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想到了刘宏这个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和威严的年青公子,目光里有些迷茫,难道自己错了,想到自己输了以后,他依然请自己喝酒,一点也没有瞧不起自己的意思,田野心里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呆立了半晌后才走向了城西的家。 贾诩派出的密谍司探子,跟住了这个匈奴人,半个月里,他要将有关这个匈奴人的一切情况调查清楚。 七十三.战争准备 第二日,雒阳城北,童渊刚走出客栈,就看到了队列整齐的羽林军,看着吃惊的童渊,王越拿出天子下的诏令道,“童渊,接诏。zuilu.***” 童渊连忙跪了下来,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一般,听着王越口中所念的天子征辟诏令,他接过诏令后,强自冷静问道,“昨日…” 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童渊,王越点了点头,笑道,“与童兄交手的正是天子,回去后天子还大赞童兄枪术了得呢!”王越本人是整个京师驻军的剑术师范,如今有童渊跟他做伴,正是求之不得。 听着王越的话,想到那场枪术较量最后时刻,童渊一阵后怕,若是那个时候有个万一的话,他就是百死也莫难赎其罪。 “童兄,先把衣服换了,随我进宫参拜天子。”让一旁的部下把羽林军的盔甲奉上,王越拉着童渊进了客栈,宫里规矩多,先跟他说一下,免得他到时狼狈。 客房内,看着换上盔甲的师父,童渊的两个徒弟都是兴高采烈,仿佛是他们自己要进宫一般。 王越将宫里一些重要的规矩跟童渊说了一遍后,才道,“童兄可有家眷,要不要派人去接来雒阳?” “不必麻烦。”童渊连忙推辞,接着唤过自己的一名徒弟道,“阿俊,你回河北一趟,把你小师弟带来,其他人那里报个平安就行。”童渊本是荆州人。不过成年后一直在北地闯荡。妻子儿女都在河北。 “童兄何不把家眷接来雒阳团聚?”走出客栈地时候,王越不由问道,他是家里没人,不然地话,如何都要把他们接来雒阳享福的。 “儿女都小,还是让他们在河北待着,等长大了再过来!”童渊答道,他觉得让儿女在乡下地方吃些苦是件好事。只是这样有些对不住妻子。 王越看童渊甚是坚持,也不劝他,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童渊的做法也不算错,富贵出纨绔,自古皆然。 半个时辰后,童渊随王越进了建章宫,看着一路上宫门各处驻守的羽林军士兵,让他不由暗道羽林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穿过一长串的回廊宫殿,两人到了建章宫的后苑。 看着向自己参拜的童渊。一身戎装地刘宏道,“童卿不必多礼。”他身后几个羽林骑兵的精锐将领,都是看着童渊这个被天子称为枪术第一的中年大汉,目光灼热。 童渊跟着天子到了一旁的兵器架,接着接过了天子递给他的铁枪。 “童卿昨日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大枪吧?”刘宏拿起一杆铁枪,手腕一抖,舞出了一朵海碗般大的枪花后朝童渊问道。 “回陛下,昨日的确是臣第一次用这种大枪。”看着手里的大枪。童渊回答道,这种枪极具韧性,并不适合普通士兵使用,但是在会使的人手里,威力远胜铁枪。 “朕要建一支千人重骑,马上用地兵器便以这种大枪为主。”刘宏朝众人道,接着让人搬上了全套的重骑兵装备:一整套的冷锻鱼鳞盔和全幅马铠。还有马镫。高桥马鞍。 很快几名厩驺牵上了挑选出来地雄骏大马,在南宫的宫廷马厩里。有着过去帝国靠着强盛的武功夺取的名马,比如大宛的汗血、乌孙的天马、塞外的铁骊。 看着数匹被牵出的名马,公孙瓒等人都是眼里露出了精光,这些可都是千金难求地宝马,若是天子能赐给他们一匹,就算让他们天天蹲马厩他们也愿意。 刘宏让厩驺牵着马走了一圈后,才朝众人问道,“你们可看到马掌上的蹄铁?”随着他的问,公孙瓒等人才猛然觉这些马匹的脚掌上都钉上了铁块,他们都是骑将,很快就意识到这种蹄铁的作用。 “你们谁愿意换甲上马一试这些武备?”刘宏看着公孙瓒,黄忠等人道,结果他话音刚落,众人已是争先恐后地应道。 最后,公孙瓒,黄忠,马腾,童渊四人穿上了冷锻炼鱼鳞盔,而一旁的几名厩驺则为马匹披上了马铠,接着备上了高桥马鞍和马镫。公孙瓒四人连忙迫不及待地上了马,策马原地转了几圈后,都是觉有了马镫后,控马更加自如。 随着刘宏示意,公孙瓒他们策马奔了出去,旁边的众人看着人马皆是披甲地四人居然能在奔驰中轻松地弯弓驰射,仅靠马镫控马,双手持枪将一路上稻草扎成的草人全部挑飞,都是心里骇然。 看着突然射来地羽箭,黄忠等人虽惊,不过却并不慌乱,都是纷纷拨开箭支,就算偶尔有几支射中人马,也被身上的盔甲马铠挡了下来。 “不必担心,羽林军用的是胡人常用的弓,不是我大汉的强弓劲弩。”看到王越等人惊呼,刘宏摆手道。 等到公孙瓒四人勒马停下时,刘宏身边的将领都已经是红了眼,这种人马披甲的重骑兵实在太恐怖了,要有上一千骑,他们敢在敌人的大军里横着走,有谁能拦住他们。 “这支骑兵将是朕的亲卫骑兵,唯有真正的精锐方能入选!”看着望向自己的一众少壮派将领,刘宏道。^^^^ 天子身旁的太尉皇甫规和自光武皇帝中兴后被废除,但是由天子重置的中垒校尉臧都是明白天子在为接下来北疆随时可能生的战争做准备。 护乌丸校尉卢植和护匈奴中郎将都是来了报告,鲜卑的檀石槐最近再一次打败了南匈奴,如今鲜卑已经完全取代了过去北匈奴在草原的霸主地位,谁都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向帝国开战。 如今帝国正在恢复元气中,谁都不想和鲜卑打一场大仗,但是檀石槐是个狂妄的人,当年孝桓皇帝时他不但拒绝了朝廷给他封的王爵,反而勾连南匈奴,乌丸,羌,氐抄掠边郡,连年骚扰幽,并,凉三州,杀略不可胜数。 建宁以后,帝国平息羌乱,同时加强边军,厚赏南匈奴和乌丸,又拉拢了氐人,同时支持南匈奴和鲜卑争雄,才换来了三年的边境小安,如今南匈奴兵败,鲜卑人势大,再加上野心勃勃的檀石槐素来有南下牧马,效仿当年胸顿冒顿故事的志向,这一场仗迟早要打。 边境的局势,目前只有刘宏和皇甫规,臧等几人清楚,刘宏已经让卢植加派人手,同时密谍司也加紧了对北部边境的渗透,在他的判断里,将来的一到两年里,战争肯定会爆。 刘宏明白,只有给檀石槐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让这个匈奴冒顿以后,胡人中最杰出的枭雄在草原上安分守己地多待几年,给帝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在向一众将领展示了重骑兵的威力后,刘宏又让童渊和公孙瓒等一批少壮派将领比试枪术,确立了童渊枪术师范的地位后,便让这些人各自回军中将他这支千人重甲枪骑的消息告诉士兵,他要挑选整个帝国最强的士兵来组建这支可以横扫正面战场的骑兵部队,再现当年霍去病马踏匈奴,封狼居胥的强兵。 建宁四年末,雒阳的北军五营,凉州军,羽林军以及细柳营的士兵们为了成为这支天子亲卫重骑兵中的一员,都是在甄选中拼了命,其中因为咬牙硬撑而受伤的士兵不计其数。 建宁五年初,经过了重重选拔的一千名帝国最强的士兵驻扎进了南宫,他们中包括了公孙瓒,颜良,文丑,马腾,黄忠,董卓等一批猛将豪杰,但是他们仍将接受更加严格的训练,直到他们成为天子认可的重骑兵。 在这一千人中,细柳营里被选上的人几乎没有,只有孙坚,张绣两人,袁绍和曹操还有其他一大批少年俊彦在残酷的甄选中被刷了下去。 细柳营,袁绍风一样地冲进了曹操所住的营房,一脸的欣喜若狂,“孟德,我们有机会了!” “怎么了?”看着大喊大叫,没有平时半点稳重的袁绍,养伤的曹操不以为意地问道,他在重骑兵的甄选里居然意外落马,让他情绪很低落。 “天子要另外建立一支百人的亲卫参军营,要的是长于谋划,善于用兵之人,听说文渊里研读军略的那些家伙可都是志在必得。”说到这里,袁绍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朝曹操道,“那群纸上谈兵的家伙怎么及得上我们。” “孟德,我告诉你,这回文渊里有人放了话,说是这次亲卫参军营的甄选里他们拿定前三,完全没有把我们大风放在眼里。”袁绍浑然没有注意到曹操根本没有在听他的话,只是一个人情绪高昂地在那大声道。 “亲卫参军营,长于谋划,善于用兵。”曹操嘴里念着,细长的眼里渐渐有了神采。 七十四.亲卫参军营 建章宫的一处偏殿内,文渊和大风的少年精英们彼此对峙着,天子的亲卫参军营,虽说没有品秩,可是谁都明白,只要能进去,日后打仗绝少不了自己的份。对文渊的戏志才,陈宫,荀攸等人来说,大风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武人,上战场厮杀才是他们该干的事情。 曹操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瞪着文渊的人,他只是在想天子给他们看的马镫和马蹄铁,前可以让训练骑兵的时间大大缩短,后则可以让马匹进行更远距离的奔袭,减少马匹的损耗,而这两样东西也只有帝国可以大规模投入使用,对于缺铁缺工匠的草原民族来说,只要帝国国力恢复,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随着宦官的尖利嗓音,文渊和大风的成员们都是一同收敛声息,身板站得笔直,看向走进殿内的天子,一起作揖行礼道,“参见陛下!” “都坐下吧!”刘宏落座之后,朝分成左右站立的文渊和大风成员开口道,这次他所建立的亲卫参军营其实只是为了日后建立参谋制度的试验而已,曹操和荀攸他们的身份依然不变,仍旧只是细柳营的士兵和太学的学生。 “你们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是朕的肱骨心腹。”看着殿内坐着的一众少年,刘宏大声道,“现在帝国的北疆,鲜卑人蠢蠢欲动,但朝会上的大臣们跟朕说,帝国如今不宜开战,当行羁縻之事。^^^^” 大殿内的戏志才。荀攸,陈宫,曹操,袁绍,此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他们这几年里深受大国沙文主义和军事扩张主义地影响,都成了最坚定的鹰派,对他们来说,对自北匈奴覆灭后便是帝国北疆最凶恶的敌人鲜卑施行羁縻这种怀柔政策就等于卖国。只有用战争才能让这些野人懂得敬畏帝国。 “朕是天子,是万民君父,岂能让鲜卑再次犯边郡,杀害朕的子民。”看着群情汹涌的曹操等人,刘宏知道对这些在自己身边待了数年的少年精英来说,布国威于四方是他们最想干的事情。 “朕建亲卫参军营,不是为了做摆设,你们明白吗?”刘宏的声音陡然升高,随着他的大喝,偏殿内已经被调动起情绪地曹操等人都是高声呼应。 “现在朕要你们去幽州。并州,去帝国的北疆,绘制地图,制作沙盘,为战争做准备,你们愿意吗?”刘宏再次高声问道。 “臣等愿意。”听着天子的声音,曹操等人都是扯着喉咙大喊答道,他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今日回去之后,好好准备一下,半个月后启程!”刘宏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曹操,荀攸这些人已经学了很多东西,现在是该让他们去磨练一下的时候了,他夺去了让他们可以砥砺自身的乱世,那就还他们残酷的战场。 半个时辰后,曹操等人离开了建章宫。对他们来说。他们都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帝国的北疆,完成天子交托给他们的所有事情。 夜晚,大司农府,看着回来收拾行装的儿子,曹嵩皱了皱眉道,“孟德,你要去哪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得很。 “去幽州。”曹操放下手里地冬衣。看向父亲答道。接着将天子之命说了出来。^^^^ “你才十七岁,幽州那地方。天寒地冻不说,鲜卑人又凶恶得很。”曹嵩看着去意甚绝的儿子,摇了摇头,儿子的脾气跟他不一样,和他死去的母亲一样倔,只要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路上小心,去了以后记得不要逞强,明白吗?”曹嵩叹息一声后朝儿子道,既然阻止不了儿子,就只有多嘱咐他几声了。 袁府外,袁绍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看着面前的熟悉的门墙,犹豫了一会之后,终于还是转身离去。 “大兄。”就在袁绍转身的刹那,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转头望去,他看到了自己的兄弟袁术。^^^^ “父亲一直都很想你。”进入细流别营两年地袁术改变很大,不复以前那个骄横的纨绔子弟。 “我已经不是袁家子弟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兄弟,袁绍迟疑了一下后,开口道,“好好照顾父亲。”说完,看了一眼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路这两年很长进,不但重新回到细柳营,而且性子也转好了不少,他不想回家给他造成什么困扰,袁家是他的。 “大兄,保重!”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袁术低声自语,也许他地兄长以为他不知道,可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别营时,那些时常照顾他地人都是兄长亲自拜托的。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朱红大门,袁术也没有回家,而是回了细柳营的军营,他已经习惯了那张硬的木床,家里的软裘暖被不适合他。 太学附近的一所民居内,戏志才和荀攸,陈宫两人一起喝着酒,讨论着对鲜卑的看法,三人中戏志才二十三岁,陈宫十九岁,荀攸十六岁,三人出身背景各不相同,可是却偏偏成了朋友,每天互相交流学识,三人住在一起,倒也自得其乐。 “看起来陛下是打算在鲜卑有异动之前,主动出击一次。”饮下一杯酒后,戏志才道,荀攸和陈宫默然不语,离开建章宫后,他们都冷静了下来,知道天子其实是不想和鲜卑人那么早开战地,只不过现在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像檀石槐这种狂妄地人,不狠狠教训一下,他是不会老实的。 “听说大运河今年只在河北开挖五百里,显然陛下也是做了准备地。”荀攸的眉头皱了皱,他记得《盐铁论.诛秦篇》里的一段话:****与边境,犹支体与腹心也。夫肌肤寒于外,腹心疾于内,内外之相劳,非相为赐也?唇亡则齿寒,支体伤而心惨但。故无手足则支体废,无边境则内国害。 帝国最大的问题是内部的流民,开挖大运河其实就是为了解决流民问题,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一个平稳的边境,让国家专心投入到开挖大运河和安置流民问题上去。 看着皱眉的荀攸,陈宫替他倒了一杯酒后道,“鲜卑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陛下早就在做准备了,卢公这几年在幽州的动作就可见一斑,只怕檀石槐若有异动,绝讨不了好。” 这三年来,护乌丸校尉卢植一直都按照天子的命令,安抚边境的乌丸各部,一面派人修筑兵堡,一面严厉打击边境贸易里私自贩卖铁器的商人,如今边境胡人对于重新恢复实力的帝国都是心存敬畏,鲜卑人若是想做草原的霸主,就非得面对帝国不可。^^^^ “此去幽并之地,我们当好好谋划一番。”戏志才点了点头后道,看向摆在三人中间的地图,自从天子命人大做纸张后,那副悬挂于建章宫的天下四海图也流传了出来,现在他们用的就是简略版的地图。 围绕着有些简陋的地图,三个年青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了起来,一旁的酒坛也在飞快地空着,到了半夜之时,意犹未尽的三人才抵足而眠。 建章宫内,刘宏枕在宋玉容的腿上,看着她在灯光下有些朦胧的脸道,“皇后,你说朕让曹操他们去幽州和并州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陛下何出此言,您让他们去幽州,并州,正是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又怎么会是不近人情呢!”宋玉容浅笑道,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有皇后的风范。 “你说得也是,是朕想多了!”刘宏笑了笑道,他其实是怕曹操他们不适应幽州和并州寒冷的气候。 虽然棉花找到已经两年了,可是到现在,帝国的农业技术官僚都还没有完全驯化这种野棉花,产量偏低,不过那些工匠们却是按照他的指点造出了改良纺织机,只要棉花可以大规模种植,产量上去以后,就可以大量生产棉布。 在刘宏的构想里,只有将棉衣这种有效的御寒衣物做出来,才能让帝国的流民往北迁移,同时帝国的军队也能在寒冷的冬天继续对游牧民族进行军事打击,只有采取进攻性的战略,才能保证帝国边境的长治久安。 “听说皇后最近时常去掖庭是吗?”刘宏盯着妻子的脸忽然问道,最近这段日子,她时常劝他去宠幸其他几位贵人。 “陛下其实也该多去窦贵人她们那里,不该只专宠一人。”宋玉容看着丈夫答道,这是她作为皇后的义务。 “朕知道了。”刘宏皱了皱眉,作为天子的他,若是只有一个女人也实在说不过去,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受责难的倒是作为皇后的妻子。 一个翻身,刘宏将宋玉容压在了身下,接着挥退了四周侍候的宫人。 七十五.神秘的庄园 建宁五年的初春,雒阳城外,曹操等人身着戎装,踏上了前往幽州和并州的旅途,在他们身后是前来相送的同袍伙伴,人群中,袁术远远的看着骑在马背上的兄长,当他重回细柳营的时候,以为已经离他很近,可是如今才觉,自己和他的距离依然遥远。zuilu.*** “本初,不去和公路说两句吗?”看着身旁的好友,曹操轻声问道,他其实很关心这个兄弟,可是偏偏两人看上去却形同陌路。 “不必了。”袁绍收回自己的目光,朝曹操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他很羡慕这个好友不需要为家族继承的事情烦恼。 看到袁绍落寞的神情,曹操知道他心里的苦闷,庶出,嫡出真地那么重要吗?有时候他真地觉得一些传下来规矩很没有道理。 “大兄!”听到人群中的呼喊声,曹操放眼看去,看到了两个族弟夏侯和夏侯渊,连忙策马过去。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雒阳?”曹操从马上跳下,朝老家自幼玩在一起的两人道,自从他来了雒阳,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兄弟。 “去年就来了,元让非说要等进了细柳营才来见你,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要去幽州!”夏侯和夏侯渊虽不是亲兄弟,可是交情却极好。 听着夏侯渊的话,曹操才注意到两人穿着细流别营的军服,接着拍着两人的肩膀道,“那你们今年可得给我争一定进了细柳营。” “那是我们来得晚了,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穿这身衣服来见你。”夏侯有些懊恼地道,要不是他在老家致人重伤,给扔大牢里关了几个月,他早和夏侯渊来雒阳了,不过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跟曹操说。 “好,我等着你们。”曹操笑了起来,接着压低了声音朝两人道,“我跟你们说,现在北面地鲜卑人不安分得很。细柳营迟早有出征的一天,到时候可别给人刷下来。”说笑声里,曹操跟两个族弟定下了跃马北疆的约定。 当这队前往幽并苦寒之地的帝国精英们启程的时候,刘宏也在不远的地方目送着他们,绘图制作沙盘,是风餐露宿,极为幸苦的事情,不过对他们也是一种磨砺,因为日后有更加辽阔,也更加复杂的国家民族等着他们去征服。 “陛下。起风了,还是去庄里吧!”刘宏身后,王越看着消失在远处视线中的队伍,开口道。 刘宏拨转马身,在身旁王越和一众精锐地侍卫保护下,驰向了不远处的庄园,如今造纸术和印刷术已经给他积累了一大笔钱财,是时候在雒阳和司隶的官坊里推广改良后的炼钢法。 改良后的炼钢法对帝国意义重大,不但能提升帝国的武备,更重要的是可以节省大笔军费。同时可以推广钢铁制作的工具,提高生产效率。 庄园内,从各地调来有着丰富经验的工匠和将作府的技术官僚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将天子所说地高炉炼铁和转炉炼钢法一步一步完善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做出高炉和转炉并不是难事。重要的是如何利用高炉和转炉炼出优质的生铁和钢材。 为了炼出好铁和好钢。他们失败了无数次,才将关键的地方试验出来,并且辑录成书,记录了如何炼出好钢和好铁的具体流程,里面有着很多过去没有的新技术,而这些技术都是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比如炉渣和焦炭的运用以及各种矿石的比例。 掂着手中并不重的书册,刘宏知道这里面集合了面前近百工匠。技术官僚地心血。“你们没有辜负朕的厚望,这本书上将写上你们的名字。留传后世,而朕也将重赏你们。” 看着高声而语的天子,那些工匠和技术官僚们都是振奋不已,尤其是那些工匠,他们的地位低下,对他们来说能见到天子已经是值得跟人夸耀的一件事,更遑论在那本书上注上自己地名字,这种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想过,都是慌忙跪了下来,连称不敢。^^^^ “这是你们应得地。”刘宏没有多说什么,天子有天子的威仪,过于宽仁只会自丧威严,在扔下这么一句话后,他带着王越等人离开了,而刘福则按照他的吩咐,给这些工匠每人了一万钱至三万钱不等的赏赐,至于那些技术官僚的赏赐则更加丰厚。 在这所庞大的庄园内,从帝国各地抽调的工匠和将作府的技术官僚们按照自己所擅长地方面分组,各自研究着天子交代下来地不同任务,另外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些寒门出身地读书人,专门负责记录他们研究过程中的各种数据和资料,久而久之,这些人也多半成了行家里手。^^^^ 庄园外,郑玄领着太学里一批对技术很有研究的学生下了马车,他们是受到天子的邀请,在一众羽林军的护卫下来这里的。 进入庄园后,郑玄看着几乎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的严密防护,不由暗自心惊,同时也更加好奇,这个学贯百家的学术宗师对于各种新奇的事物有着旺盛的求知欲,自从天子在太学里提倡起兼容百家的学风后,他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每天和自己的学生研究不同的东西。 领着一帮学生参拜天子后,郑玄有些迫不及待地道,“陛下,您要给臣看的东西在哪里?” “郑卿家莫急,跟朕来!”刘宏笑了笑,他让郑玄和那些对杂学颇有研究的太学生来这里,就是希望郑玄能带头投身于具体的实验中来,来带起知行合一的风气,只有逐渐改变士人们传统的观念,他才能顺利地将太学改造成术业有专攻的学院。 走进一处大屋,郑玄看到里面全是方士,不由有些惊讶,他虽畏天敬命,可是对于方士的那套修仙长生之术向来不信。 “郑卿家。”看到郑玄一脸的疑惑,刘宏将一块无色的水琉璃递给了他,左慈那些方士自从炼制出纯玻璃后,觉得玻璃之名太俗,于是便起了个水琉璃的文雅名字。 接过水琉璃,郑玄很快出了惊叹声,“陛下,这东西是他们炼制的?”指着一众方士,郑玄问道,现在他明白天子召集这些方士不是为了什么长生不老之术,而是利用方士炼丹和对矿物的认识,炼制眼前这种无色透明而且能透光的东西。 “不错。^^^^”刘宏点了点头,当初建立太平道时,他曾经下诏召集全国的方士来雒阳,挑选其中懂得炼丹,辨别矿物的方士招揽致麾下,让他们进行各种实验,为此他没有少砸钱进去。 “郑卿家,来看看这个。”见郑玄虽然惊叹于水琉璃,不过似乎认为这只是一种奢侈品而无什么作用时,刘宏让一旁的随从拿过了经过打磨才制成的一架千里镜,而这名字又是那些方士给取的,对此刘宏也不反对,毕竟东西是他们弄出来,他只是大致给了点提示。 在天子的示意下,郑玄走出屋子,用千里镜观察起四周的景物,结果他惊讶得现所有的东西都被拉近了,原本远处模糊的东西一下子都变得极为清晰。 放下千里镜时,郑玄已经难以形容心中的震撼,只是看着天子道,“陛下,这是用水琉璃制作的吗?” 在刘宏心里,千里镜除了用于战场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给郑玄这样的学,在郑玄以前,帝国就出过张衡和王充这样的唯物论思想家,现在他需要像郑玄这样名望隆重的学继续往唯物论上走,一改儒家那种唯心的哲学观,建立起帝国的科学体系。 “朕让人做了一架专门用来观测天文的千里镜,比起郑卿家手里这架能看得更远?”刘宏朝看着自己的郑玄道,“不知道朕卿家有没有兴趣随朕等会回宫时去观星台一趟。” “愿意,愿意。”郑玄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他精通百家,可是最感兴趣的还是天文,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学和他一样,都对神秘的星空充满探求的**。 接下来刘宏又领着郑玄去了很多地方,比如水力印刷机和炼钢的高炉以及转炉,让这位帝国名望最高的学感到不需此行,同时也让随行的那些太学生们大开眼界,以前他们的研究只限于理论和一些简单的实验,但是这里却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各种新奇事物以及进行试验用的机关道具,还有大量的原始数据和记载,一些性急的学生甚至当场表示愿意留下来帮忙。 而这正是刘宏的初衷,比起庄园内精于技术和工艺的工匠来说,一些遇到瓶颈的项目正缺少这些在理论上有着不俗造诣的太学生,两相加的效果绝对比单一的进行工艺累积和理论研究要强得多。 七十六.观星学会 南宫,观星台上,太常府所属的太史令下负责观测星相,制定历法的官僚们小心翼翼地将那架几日前天子亲自带人拿过来的千里镜摆放在了适宜观察星相的地方。转载自 对这些痴迷于星相的学术官僚来说,自从用过这架千里镜后,就被他们当成了珍逾性命的宝贝,平时都是亲自抬放,绝不让手下的人碰。 南宫外,刘宏和郑玄还有邀请的蔡邕等其他帝国著名的学一起走上了观星台,对于这些学他寄予厚望,从秦末一统以来,帝国的学术没有一个整体式的进步,这固然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所造成的后果,但是更多也离不开**制度的钳制。 比如制造出浑天仪的张衡,和写出论衡的王充这两位伟大的思想家终其一生也未得到重用,而他们有关唯物论的学说也泯然于众人,没有传于天下。 “秦以前,人们都言盖天说,而到了张公,则制浑天仪,著浑天说,实乃一代学宗。”刘宏拾阶而上,仰望着头顶的浩瀚星空道。 张衡可以说是帝国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学术宗师,他不但指出月球本身并不光,月光其实是日光的反射;还正确地解释了月食的成因,并且认识到宇宙的无限性和行星运动的快慢与距离地球远近的关系。其所论著的浑天说已经极其接近现代的天文体系, 此外他还创制了世界上第一架能比较准确地表演天象的漏水转浑天仪,第一架测试地震地仪器候风地动仪。测试湿度的铜鸟金乌,还制造出了指南车等事物。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学术宗师,他死后并没有人承接他的衣钵,只是好在他的学说被保留了下来,藏于东观,才让刘宏得以将他的著作和王充的《论衡》等一批唯物主义的书籍大量印刷置于太学供人研究。 见天子说起张衡,郑玄和蔡邕等人都是肃然起敬,张衡的成就他们中没一个人比得上,虽然郑玄被人称作学贯百家。^^^^可是他知道自己比起张衡,实在不足一提。 帝国从来不缺乏天才,只是缺乏将这些天才的成就延续下去地机制,刘宏心里感慨,不过现在,他是绝不会让张衡,王充等人的学说埋没。 看到领着几位名著天下的学走上观星台的天子,观测星相的官僚们连忙迎驾,“不必多礼,今晚咱们只讨论学术。不谈政事。”刘宏朝众人道,接着带着郑玄他们走向了那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制作出来观星用千里镜。 随行的宫人和宦官们很快在观星台上摆好了座席案几,同时在四周围上了御寒的布帐,并且为众人摆上了酒盏碗碟等物。^^^^“来,都坐下,先让康成去观看,他可是盼了很久啊!”刘宏笑着朝蔡邕等人道,对于这些醉心于学术的学,他倒是不愿意用朝会上对付官僚的那一套,毕竟他能做的事情只是领着帝国走向强盛。而他们才是能否让帝国一直保持强盛地关键。 看到天子展露出随和的另一面,如蔡邕,郑玄等人都是颇为意外,不过他们也都没有在意,他们只是做学问的,不向朝会上那些人一天到晚想着猜测天子的心思。此时的天子反倒是让他们觉得符合圣王之道。威严**而不失人情。^^^^ “多谢陛下!”听到天子让自己先去观察星相,郑玄喜出望外,连忙三两步冲到了那架被太史令下属的官僚们宝贝得不得了的千里镜前,观察起星空来。 “来,诸卿家喝些酒,暖暖身子。”此时虽已是初春过去,不过到了夜里,天气仍旧极其寒凉。刘宏示意四周侍奉的宫人给他们添上了度数稍低的白酒。同时让宦官给他们每人身旁放个火盆取暖。 看到年轻的天子如此尊重自己这些学,像蔡邕这样曾经在孝桓皇帝时期苦闷不已地学都是极为高兴。虽然他们的一些门人学生为他们在太学埋于学术研究而感到不平,可是他们自己却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每天能够专心做学问而不必理那些俗事,国家又蒸蒸日上走向强盛,遇到重要的大事,天子也会召他们参加朝会,向他们问策,说起来天子比起光武皇帝也不遑多让。^^^^ 看着展现在自己眼前前所未见的瑰丽星空,千里镜前的郑玄看得如痴如醉,浑然忘了天子和一众同僚就在一旁看着他,嘴里不时念叨惊叹着,让蔡邕他们听了都是心痒难耐。 “看起来康成是看得入迷了,才有如此真性情啊!”刘宏此时放下了天子地架子,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地宴会主人,朝蔡邕等人笑道。^^^^ “确如陛下所言。”看着突然喊学生拿纸笔过来,完全忘了自己正在观星台的郑玄,蔡邕和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到众人的哄笑声,郑玄才猛然觉自己似乎君前失仪了,连忙朝天子道,“臣孟浪了,陛下恕罪!” “康成,朕不是说过了吗!今日咱们君臣赏星观月,不讲俗礼。”看着有些惶恐的郑玄,刘宏笑了笑道,“你若要赔罪的话,那就罚酒三杯,这样也好让伯喈等人上前观星。” 看着蔡邕等人和天子其乐融融的样子,郑玄立刻明白过来,连忙道,“那臣还是继续观星!” “康成,朕不是不让你观星,只是夜晚风大,吹坏了身子的话,可是得不偿失啊!”刘宏看着继续往千里镜前凑的郑玄道,然后又看向蔡邕陈等人,“再说,你看了这么久,也该让伯喈,仲弓他们上前一观了。” “不错,正该轮到我等了。”蔡邕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朝郑玄道。 “陛下,能不能让臣再多看一会,就一会儿!”看着朝自己走来地蔡邕,郑玄连忙朝天子道,惹得其他人又是一阵笑。 “康成,你好没道理,陛下可是请咱们一起来观星地,可不光请了你一人啊!”在座的学里,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来日方长,康成,你还是下来吧!”看着热闹起来地气氛,刘宏朝郑玄道,他开了口,郑玄也只有不舍地离开了千里镜,坐到了自己的座席上,老实地喝下罚他的那三杯酒。 蔡邕虽被称为当世大儒,可他本人偏好黄老,因此对于天文也很颇有造诣,其实此时帝国大多数有真才实学的学都和他一样,虽然顶着大儒之名,可是对于法家,道家,阴阳家这些学说也造诣极高,只是他们修身的准则却以儒家的忠孝为主,和那些沽名钓誉的清流名士截然不同。 在通过千里镜观测星空之后,蔡邕也和郑玄一样,难掩心中的震撼,他的面前似乎打开了一条崭新的道路等着他去探求。不过他比郑玄好些,看了一会儿之后,便主动下来,让给了陈这位德高望重的学。 坐下以后,蔡邕和郑玄讨论起了他们所看到的星相,惹得那些还未观看的人越地眼馋,最后只有加入到两人的讨论中去,打等待的时间。 看着讨论的郑玄,蔡邕等人,刘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才是他想要的学术气氛,这些人的精力不该全放在儒学上,儒家所构筑的伦理道德体系永远不可能取代律法,只适合作为刑治的辅助,自然科学和唯物主义哲学才是这些人该研究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用千里镜观测星空之后,讨论开始激烈了起来,因为他们所看到的星空颠覆了过去他们的一些常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而刘宏则在适当的时机,将一些近代天文学观点说了出去,而这时候这些帝国顶尖的学们竟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反倒是沉思起来,虽然刘宏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天子身份而如此,但是他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其实朕倒是很想给诸位卿家每人制一架千里镜以便观星,只可惜此镜制作不易。”在讨论接近尾声后,刘宏朝众人叹道,“若是能有更多人投入到炼制水琉璃这种研究中去就好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刘宏让郑玄等人观星一是让他们通过近距离地观察星相,来建立系统的唯物主义哲学,二来就是以千里镜来使这些学投入到更多的科学研究中去,同时进一步带动整个帝国的学风转变。 就如同刘宏所设想的那样,郑玄他们这些使用过千里镜以后的学更加重视被传统观念所轻视的杂学,都是表示会让太学的学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上,其中有几个更是打算亲自去研究水琉璃的制作,好早日得到一架千里镜。 目送着离去的郑玄,蔡邕等人,刘宏长舒了一口气,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会在将来给帝国带来最宝贵的财富。 注:以后更新都是在晚上9点前后,一次三章。 七十七.西北境况 西北大地,在清晨有些寒凉的风里,荒野里在帝**队看押下的羌人俘虏在一旁汉民的指挥下修筑着道路,他们干得极其卖力,很少有人因为偷懒而被一旁监督的士兵抽鞭子。醉-露-网 渐渐地日头高了起来,看着挥汗如雨的羌人俘虏,负责监工的韩当让身旁的士兵吹响了号角,接着他分管的三千俘虏秩序井然地到了修筑的道路两旁坐下休息了。 从细柳营出来,到凉州已经一年的韩当对于麾下的三千羌人俘虏很满意,自从四年前破羌将军段击破羌人联军,抓了七万多俘虏后,这些羌人就被打乱了原本的部落关系,以三千人为一部分成了二十四支队伍,修筑凉州的新驰道。 而天子下的一整套关于管理俘虏的办法也极其有效,这些俘虏每天干六个时辰的活,一个时辰学习汉话,干活卖力,努力学汉话的不但能吃饱,还有肉吃,另外给他们定下了工程目标,只要他们负责修筑的驰道完成,他们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因此羌人俘虏中很少有人偷懒。 随着送粮食的汉军过来,羌人俘虏们都是躁动了起来,不过没有人敢搅乱秩序,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到自己手上的蒸饼和酱菜,而那些干活卖力,和汉话说得好的羌人则会得到额外的酒肉,时常会惹得一旁的同伴一阵羡慕。==午食以后,这些羌人俘虏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不过这个时候那些从内地赶来的儒生会趁着这段时间。教导这些羌人学习有训读标注音节地汉话,同时进行他们的教化事业,这些儒生大多是冲着朝廷教化有功,可授官职的许诺来的,当然他们中也有一些是一心来行教化之事的。 羌人俘虏对于这些会写字的儒生大多都很尊敬,和大多数的胡人一样,他们同样敬畏有知识的人,再加上有效的奖惩制度,三年多下来。这些羌人几乎都能说一口汉话。 作为细柳营出来地韩当可不觉得那些汉话说得越来越流利的羌人是受了那些儒生的教化,看着远处搭建的俘虏营里的妓寨,他心里明白得很,那些拼命学汉话的羌人大多都是冲着那儿去的。 楼造本是一个普通的羌人牧民,后来给部落的豪酋拉去当了兵丁,当时逢义山十万大军,哪个人不是想着打胜仗,杀了段这个杀神,谁想得到那些汉军居然比鬼神更凶猛,七万多人一起当了俘虏。各部的豪酋,贵族,勇士全给送到雒阳,让天子砍了脑袋,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些大人地级尸身被送回来,当着他们的面,聚土封尸,做成了京观。 后来那些从雒阳来给他们施符治病的道士更是告诉他们,那些大人死后在地下受罪,描绘得绘声绘色。让他总是做梦也会想起那些可怕的情景,楼造和很多的伙伴一起皈依了太平道,他相信那些道士说的话,天子是上天之子,谁敢违逆天子,就会遭到上天的惩罚。 楼造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早点把路修完。和妓寨里的丽塔一起过日子。丽塔原本是部落里最漂亮的女孩,换了平时他根本难以和她好上,但是现在他只要努力学好汉话,管好手底下地人,到时他就可以领着丽塔得到一群牛羊,给天子放牧,做帝国的子民。 羌人俘虏中,还有无数和楼造一样的人。当他们原有的部落关系被破坏殆尽。再加上诱导性极强的汉化和严格的奖惩制度,他们地心态在俘虏营地半军管状态下变得顺从。一些生活习惯也在慢慢改变,而最重要的是语言的改变,原本操着各种不同口音的羌话如今变成了越趋相同的雒阳官话,这些羌人俘虏在儒生和道士文化和宗教双重的教化下,开始认同自己可以当一个汉人,做帝国的子民。 当俘虏营的羌人俘虏在接受改造地同时,镇守西北地段也趁着羌人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在护羌校尉李膺地配合下,对凉州边境的豪强进行打压,过去朝廷每次打胜羌人,这些汉羌相杂的豪强就勾结当地的官府,拼命地压榨那些归附的部落,到最后往往朝廷从边地收不到多少税收,反倒是要应付那些反叛的羌人部落,让王师疲于奔命。== 面对段咄咄逼人的姿态,那些汉化的羌人豪强和本地豪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现在朝廷重新派了官吏,他们再也难以勾结官府,而逐渐恢复元气的雍州一带,产出的粮食足够支撑段的凉州军的消耗,护羌校尉李膺和执掌三辅的荀爽等一批名臣不但劝课农桑,还按照朝廷的命令从那些迁徙的流民中挑选精壮,训练成部队,将山西一带经营得固若金汤。 当然最让这些豪强心惊胆颤的是朝廷拉拢了月氏胡和白马氐,现在这两支人马和东羌打得热闹,就算他们想违抗段,没有那些羌人大部引为外援,实在没有多少胜算。 金城以西百里,破羌将军大营,段看着面前的青年,挥退了左右,“天子可好!”对于当今天子,段虽未谋面,但是对天子的知遇之恩却一直很感激,如今他官衔已是车骑将军,赐假节,总掌凉州军事。== “陛下一切安好,这是陛下给将军的私信。”袁浩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笺后,站到了一旁,他虽是汝南袁氏之后,不过却是极偏远的分支,到了他父亲手里便成了高门大族眼中的寒门,进了细柳营后因为他个性沉稳,最后被挑进了密谍司,他此次来凉州正是奉命来金城展探子网,掌握凉州地方势力的动向。 看完天子给自己的私信,段看向面前长相普通得扔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青年道,“你要我帮你些什么忙?”天子肯将密谍司的情况告诉他,就没当他是外人,而且有密谍司在凉州,以后他也可以省些心。== “不敢有劳将军,只要将军允许我在那些修筑道路的羌人俘虏里挑些人就行。”袁浩开口道,七万羌人俘虏里总能挑几个可用的人。 “我知道了。”段点了点头,接着送走了袁浩,然后在燃着的牛油蜡烛前,烧掉了天子给自己的私信,里面天子跟自己透了一下底,现在帝国的北面,鲜卑打败了南匈奴,恐怕修整之后,就会犯边,天子要他看好羌人这一块地方,准许他到时便宜行事。 昏黄的灯光里,段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笑容有几分恐怖,对于这个一直坚持以屠杀政策为主的帝国名将来说,他倒是希望金城那些豪强到时呼应一下鲜卑人,这样他就可以言正名顺地把这帮蠹虫全部杀了。 夜晚,金城郡,太守府内,傅燮接到破羌将军命人送来的信后,默不作声地看完以后,朝来人道,“请告诉段将军,他的好意心领了,只是贸然派兵进驻城内,恐怕会引起那些豪强猜疑,还请他三思!” 傅燮出身北地郡灵州,先祖傅介子曾在孝武皇帝时期带着百人斩杀楼兰国王,平定楼兰的豪杰,在北地也是名门,只是此后家道中落,成了灵州的普通人家,直到建宁以后,傅燮受到老师南阳太守刘宽的举荐以后,傅家才渐有起色。 建宁二年,不管是考核还是培训时都很优秀的傅燮受到天子的接见,并且就凉州的羌汉问题做了奏对,最后自请去金城郡这个羌人聚集的危险地方当太守,到任后善待抚恤底层的羌人,如今在羌人中名望很高,连北宫伯玉,李文侯这样的羌人大豪见了也敬他三分。 现在段提出要派兵进城保护他,傅燮虽然隐约觉得可能有什么内情,但是他还是拒绝了段的所请,如今凉州一带,他和段一文一武,安抚羌人,眼下他好不容易在普通羌人牧民中建立起朝廷的信誉,绝不能让那些羌人豪强有再次挑拨汉羌关系的借口。 第二天,段从派出的士兵那里知道傅燮的回答,不由摇起了头,这个傅南容,孤身一人赴任,招募当地人做幕僚下属,简直就是命悬虎口,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跟他那个敢带着一百人跑去刺杀一国之主的祖上一样豪胆。 “程普,张任,你们两个挑些好手去城里保护傅太守。”段最后唤过了天子派来的几个少年军官,让他们换便服进城保护傅燮,他这里的一些老部下,金城郡的那些羌人豪强都认识,只能派他们去了。 “喏!”程普和张任领命后,从一同来西北的同伴里,挑了三十名好手后,换了衣服,往金城郡去了,从建宁四年开始,天子就开始往边军派遣他们这些细柳营出来的人,一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战场,二来也是了解当地的情形,为以后做准备。 七十八.河道利益 建宁五年春耕以后,大运河计划中先行开挖的五百里河道的魏郡官员都是纷纷派人贴邀请了本地的豪强,说是郡守奉了天子诏令与他们有要事相商。 河北地面上,甄家也是数得上的豪强,生意遍及中原各地,接到郡守府的邀请后,甄家当主甄逸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备车前往,现在不比往日,朝廷权威日盛,再加上真定徐氏的前车之鉴,如今河北的豪强都不敢像以前那么骄横。 赶到郡守府时,甄逸现本地的大小豪强几乎都到齐了,连忙告罪后落座了,坐在上的田丰也不在意,只是在所有人到齐后,说出了他此次召集众人的目的。 “各位想必都知道,修建大运河一事乃是天子定下的国策。”田丰缓缓开了口,他的话还未说完,底下的豪强们已经是各自窃窃私语了起来,以为天子是要向他们拿钱,这种事情以前孝桓皇帝没有少干,不过那时候是拿官位来卖,不过当今天子是不可能干这种事情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逼他们拿钱出来。 甄逸看着四周的人,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这些人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大运河一旦开通,沟通南北以后,对他们这些商人豪强也是大有裨益,更何况如今天子如日中天,若是能讨好天子,花再多的钱也值得,想到这里,他也不等田丰把话说下去,直接高声道,“大人。我愿捐五百万钱供朝廷修建运河。” 随着甄逸的开口,一些豪强也想到了这是讨好当今天子的事情,虽然他们没有甄逸财力雄厚,可也都是纷纷开口,生怕落了人后,不管多少,这总归是他们对天子地一片赤诚。 看着底下喊着捐募数额的豪强,田丰也不客气,既然他们那么主动。他也没理由拒绝,当下让一旁的下属将他们的名字记下,等他们安静下来后,才向他们道,“本官此次受天子诏令,乃是要与众位商议本郡的五百里河道的修建事宜。==”说着,他让人将天子准备好的公文了下去。 看着字迹清晰的印刷公文,甄逸不由想起了那些市面上堪称暴利的书籍买卖,不过他知道这生意其实是天子在暗中操纵,也不敢打什么主意。转载自只是仔细地看起了手里地公文。 郡守府的大厅内很快想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甄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天子居然拿大运河开通后,魏郡这五百里河道五十年的经营收益里的四成,来换取他们的钱粮。 甄逸和其他豪强都是立刻计算起了里面的利益,五十年收益的四成绝对会是个庞大的数字,这些商人豪强心里有数,大运河开通以后,南北间的商贸肯定会扩大,到时船运必定繁忙。这可是一大笔收入,想到这里,甄逸等人都是呼吸急促了起来,天子定出地钱粮数额很合理,只要五亿钱,就可以拿到魏郡五百里河道今后五十年内收益的四成。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虽然甄逸他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可是他们这些拥有大量土地的豪强手里却有的是粮食,虽然拿粮食抵钱,只有一石四十钱,比起市价的一石五十钱低十钱,可是他们不在乎这些差价。== 看到那些豪强都是眼里放光,田丰不由暗道还是天子对这些豪强看得透彻,只有利益,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囤积的粮食。 对甄逸来说。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天子规定他们最多只能拿出五千万钱。而且规定魏郡最多只能有三人可以拿到五千万钱的额度,想到这里。他连忙高喊起来,“我愿出五千万钱。”生怕落于人后。 随着甄逸的开口,魏郡其他豪强都是连忙高喊起来,五千万现钱他们或许拿不出来,可是折算成粮食,他们中能拿出来地有五六家。 五千万钱,三千万钱,一千万钱这三个额度,刘宏都做出了人数限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同时也是挑起那些豪强互相间的矛盾。 看着争先恐后争抢份额的魏郡豪强,田丰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静一静。”随着他的话,所有豪强都安静下来了。 “头三档的最后认额是由天子亲自决定地,你们现在吵也没用。”看着眼红脖子粗地几个大户豪强,田丰开口劝道,接着又让先前记录各家豪强自捐募的属下记下了认额头三档的豪强姓名,“诸位的募捐额,我会一并上报天子。” 田丰的这句话顿时点醒了那些大户豪强,几个刚才捐得少了的大豪强都是后悔了起来,连忙朝田丰道,“大人,我愿再捐两百万钱。”一时间安静的大厅内再次吵闹了起来。 “诸位,还请量力而行。”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十来家豪强,田丰让人奉上茶水后道,不过他这句话却让本来有了退让之意地几家豪强挂不住面子,继续跟人较起了劲。 最后还是田丰压下了快要翻脸地几家豪强,酒色财气,这些魏郡的豪强到最后都是意气之争了,不过这也难怪他们,谁让天子拿出了五十年河道地四成收益做饵,他们根本难以拒绝这种诱惑。 最后财力雄厚的甄逸捐募了一千万钱,力压众人,第二日,田丰就让人把这些消息放了出去,一时间甄逸在河北风头无双,那些士族高门也得称赞他一声公忠体国,毕竟拿一千万钱捐出来,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的。 回到族中,甄逸面对一干责难的长辈,只是将天子的那份公文,让他们自己看,看过之后,这些甄家的长辈都是笑逐颜开,什么事都没了。 十天后,建章宫内,刘宏看着被他调去魏郡当太守的田丰送来的豪强名单,接着给了司马防和杨彪他们看,除了五亿钱的认额,这些豪强还额外捐了差不多近八千万钱,足见其财力雄厚。 司马防和杨彪倒是没有太意外,当初天子写那份公文时,他们早就看过,里面有一条是大运河开通以后,豪强们在朝廷的组织下建立分配机构,朝廷会将五十年内每年的四成收益交给他们自己进行分配,这一条里面可是藏着无数猫腻,那些豪强不争得头破血流才怪。 “陛下,臣以为五十年河道的四成收益还是太多了,其实朝廷也拿得出这笔钱粮。==”司马防朝天子道,他还是觉得朝廷太亏了。 “朝廷是拿得出这笔钱粮,可是如今北面鲜卑人蠢蠢欲动,朕不得不防。”刘宏摆了摆手道,“大运河早一天开挖,就能多解决一些流民的生计问题,让那些本地豪强拿钱粮出来,省了路耗,也算是一举多得。” 刘宏让豪强参与到修建大运河中来,其实也是迫不得已,这几年茶叶,书籍,白酒等奢侈品的贸易让他手里现钱充足,可是他手里的粮食储备却不够,如果出钱购买的话,势必会抬高粮价,那些豪强兼并土地,主要就是囤积粮食,然后等到荒年时抬高粮价,赚取暴利。 帝国这几年的财政虽然一直都在好转,各地的官仓里也都囤积了不少粮食,可这些粮食都是用来应付突事件或紧急情况的,绝对不可以轻动。 刘宏很明白粮食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他宁可让出部分利益给那些豪强来换取他们囤积的粮食。更何况这还能让那些地方豪强彼此明争暗斗,变成一盘散沙,算到最后得益最大的还是他。 刘宏很快批复了田丰送来的名单,同时派司马防去魏郡主持五百里河道工程,现在帝国的粮价稳定在五十钱一石,五亿钱的粮食足够一百万壮劳力一年的粮食消耗,而魏郡的豪强大多都是直接用粮食折算,他订出的差价则可以多养二十万的壮劳力,不过考虑到其他老弱妇孺,最后魏郡的五百里河道一共使用了四十万青壮劳力,算上他们的家人,这项工程起码能养活两百多万的流民,而且不费朝廷一分钱,虽然这是拿大运河魏郡段五十年收益的四成换的,可是刘宏觉得值得。 随着大运河魏郡段工程的展开,整个帝国都被调动了起来,太学里一大批精通水利工程的学和学生前往魏郡参与这项庞大的工程,而雒阳属于监察系统的御史等官僚和司隶校尉程昱也是进入魏郡监督整个工程,随行更是带了五千北军精锐。 整个帝国在刘宏调校的步调里,平稳地前进着,原本渐趋尖锐的阶级矛盾开始缓和,虽然土地兼并仍旧在持续着,但是随着各地吏治的逐渐好转也开始放缓了其度,而在帝国的学术中心雒阳,一场知行合一的学风转变也拉开了序幕。 七十九.官营工商业 魏郡的五百里河道工程在三月末开工,而那些购买认额的豪强们也得到了朝廷的正式文书,上面一条一款写清楚了他们今后的收益。醉-露-网 甄逸捐出的一千万钱为他赢得了回报,随同天子批复的名单一起的还有天子对他的褒扬,当然最实际的还是之后魏郡太守田丰在召集其余豪强后,宣布他将主持各家豪强所得的四成运河收益的分配,任期为十年,从大运河开通后算起,这十年内只有他可以查阅朝廷有关运河收益的账簿,十年后则由各家豪强选人主持利益分配,五年一轮换。 甄逸得到的好处让魏郡的豪强们都是眼红不已,主持十年的四成运河收益分配,这里面随便动点手脚,回报就不止一千万钱,不过让魏郡豪强们心里稍稍好过些的是十年后,大家都有机会角逐这个位子。 魏郡的五百里河道工程的运作模式很快就被其他地方的豪强所知道,然后那些在规划中运河经过地方的豪强们都是纷纷去本地的郡守那里询问什么时候修建运河,他们愿意大力支持朝廷。 当魏郡的大运河工程如火如荼地展开时,历事六朝的司徒胡广在四月病逝了,这位曾被人戏称为,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的老人在建宁以后的新政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正是因为有他在一开始最艰难的时候替天子调谐百官,才得以让天子的各种政策实行下去。 建章宫内,刘宏听到胡广去世地消息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若没有胡广,帝国绝没有眼下的光景,“诏,令太常府主持有关丧仪。” 杨彪沉默着离开了,胡广的去世对天子是个不小的打击,没有这位老人平衡朝会上的各方势力,帝国很难有今日的局面。 三月十五,已故的司徒胡广府邸。天子不仅下令罢朝一天,并且亲自参加了这位对他助益良多的老人丧礼,而帝国的官僚们也全部到了,胡广或许没有陈蕃地名望那么崇高,可是他为人宽厚,得过他帮助的人不计其数。 胡广死后被谥封为文恭侯,正符合他的一生,历事六朝,周旋于外戚宦官之间,忍辱负重。转载自苦心维持国政,天下也无几人能比肩。 胡广的丧礼过后,刘宏在第二日的朝会上宣布了胡广的继任,南阳太守刘宽,而推荐刘宽的人正是胡广,这位老人在弥留之际向儿子嘱托让他转告天子。由于是胡广临终前的遗愿,没有人提出反对,最后通过了这道人事诏令,正值盛年的刘宽成为了帝国三公之一的司徒。 散朝之后,刘宏在建章宫地楼阁眺望着蔚蓝的天空。有些失神。胡广在最后的时刻,依然在为他,为这个帝国考虑着。 胡广下葬原陵后,时任三公中司空之职的窦武上了辞表,恳请还乡养老,刘宏没有准许。直到窦武第三次上了辞表。刘宏才意识到这位曾经的大将军或许真地有了退意。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面前的窦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他留下窦武担任司空这个有名无实的三公之位,主要便是为了自己孝道上的名誉考虑,毕竟太后始终都姓窦。 “陛下,臣不敢欺瞒您,这两年找过臣的人不少。臣实在是怕有一天做出些错事来。”窦武看着面前越英武的天子。一声长叹道。 “司空地苦衷,朕明白了。”刘宏点了点头。这两年,上窦武府邸的大族着实不少,他们想重现外戚当年的风光,让帝国回到过去的豪族政治中去。 “陛下明白臣就好。”看着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话感到意外的天子,窦武知道天子恐怕早就知道了一切,不由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地选择,正所谓权势如虎,智虑不足必为其所噬,他不是可以驾驭权势地人,还是急流勇退的好。 “司空去看看太后吧?”刘宏轻叹间站了起来,窦武的离去不失为明智之举。 “喏!”窦武应答后,重重地向天子叩拜后,离开了简直宫,他本是山西名士,曾经的志向也只是扫清奸邪,只是当他成为外戚以后,才知道握有权势时,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长乐宫,看着来和自己辞别的父亲,窦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天子在逼迫父亲,却是没想到是父亲不想再卷入政治中去。 “这样也好。”最后看着苍老的父亲,窦妙也只是咬着嘴唇道,没有让自己说出挽留父亲的话,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太后,她明白父亲离开地深意,如今司徒胡广去世,太傅陈蕃也是时日无多,一旦连这位名望崇高地老人也去了,恐怕父亲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窦武离开了长乐宫,其实他心里明白,豪族政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回头看了一眼巍峨地皇城,他喃喃自语道,“陛下,臣走了。” 窦武在离去之前,和已逝的文恭侯胡广一样,推荐了自己的继任,而他推荐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子身边随侍的杨彪父亲,杨赐。 刘宽和杨赐两人都是忠臣,唯一不同的是刘宽没有派系,而且他的个性和前司徒胡广一样,宽厚大度,最善和人相处,而杨赐却是属于帝党,加上同为帝党的太尉皇甫规,三公依然完全站在刘宏这边,他依旧如以前一样牢牢控制着朝会。建宁五年对刘宏来说,注定是难忘的一年,胡广逝去没多久,陈蕃这个士大夫的精神领袖也与世长辞,一年之内,两名肱骨之臣离自己而去,让刘宏叹息不已,陈蕃和胡广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臣子那么简单,正是这两个老人在建宁以后所做的一切帮他把整个帝国拉回了正轨。 夜晚,刘宏安静地躺着,宋玉容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丈夫,知道他是在为文恭侯和文烈侯的逝去而感到伤痛。在妻子轻柔的安抚下,刘宏沉沉睡去了,这段日子他太累了,胡广和陈蕃逝去后,有太多本来被他们挡下的事情要他亲自面对,刘宽和杨赐的威望还不够高,现在每天的朝会耗费了他太多的精神。 不管如何,刘宏仍要面对这一切,靠着他过去建立的威望,他压下了朝会上的异动,经历了剧烈人事变动的帝国高层开始慢慢恢复到了胡广和陈蕃两人逝去前的状态。 在刘宏的铁腕下,雒阳和司隶地区,数座官营的铁坊建立了起来,孝昭皇帝时,儒家在盐铁会议上,全面抨击了孝武皇帝制定的政治、经济政策。在经济方面要求罢盐铁、酒榷、均输。他们以反对言利为名,认为实行盐铁等官营政策是与民争利,违背了古代圣贤贵德而贱利,重义而轻财的信条,败坏了古代淳朴的社会风尚,引诱人民走背义而趋利的道路。 然后提出了战国以来法家的重本抑末说,认为工商业非治国之本务,主张进本退末,广利农业,指责官府经营工商业是与商贾争市利。甚至还提出外不障海泽以便民用,内不禁刀币以通民施的放任主张。其实他们的重本抑末说,实际上是要抑官营工商业,而为私人工商业争夺利权。结果导致了孝武皇帝时期被打压的商人豪强死灰复燃,在之后的数百年里,严重削弱了帝国的财政体系。 现在刘宏要重振官营工商业,不过他也不打算收回盐铁的官营权,因为这涉及的面太广,根本是难以办到的事情,所以他要利用技术优势来建立以国家为主导的工商业,为帝国另外开辟财源,同时打击兼并土地,囤积粮食为主的商人豪强,刺激他们转向真正的工商业,刘宏仔细计算过,帝国每年的粮食产量足够所有百姓的生计,但是大多数粮食却掌握在这些商人豪强手里,很多时候帝国的饥荒都是源于此,而非帝国农业生产不足。 工商业产品的匮乏,和豪强庄园经济的封闭性,导致了帝国的商人豪强不停兼并土地,利用粮食攫取财富的现状。大多数时候,帝国的饥荒都是人为的。所以刘宏打算逐步恢复孝武皇帝时期,御史大夫桑弘羊提出的主张,站在国家的立场,强调法治,崇尚功利,坚持国家干涉经济的政策,展官营工商业。这样既可以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又可以排富商大贾,抑制他们的兼并掠夺。 注:汉朝商人地位不低,富可敌国不是空话,当时商人所起的正面作用远不如他们的负面作用,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当时的商人就是一群托拉斯,但他们垄断的是粮食,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现在如果被一群托拉斯商人控制了粮食,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下场。 八十.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萧瑟的秋风下,穿着胡服的曹操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和身旁的几个同僚一起记录了下来,如今他们正处在乌丸和鲜卑的交界地带,这四年多里,护乌丸校尉卢植大力整饬边境,惩处了一批商人,然后又严训部下兵马,不得骚扰乌丸各部,再加上朝廷对乌丸几个大部的笼络,如今乌丸已经倒向了帝国。醉-露-网转载自 只是用了半年时间,曹操他们便跑遍了乌丸各地,绘制了无数地形图,在上谷郡做出了巨大的沙盘模型,现在他们装扮成去鲜卑的客商,在几个乌丸向导的带领下进了鲜卑人的地界。 “孟德兄,我们该回去了。”看了眼有些灰暗的天空,曹操身后几名同僚开口道,此时已是十月中旬,草原上很快就要入冬,若是再不赶回幽州,恐怕他们就得留在草原过冬了。 一行人赶着用随行携带的铁器换回的马匹折返而回,由于护乌丸校尉卢植此前在边境贸易里严格控制着铁制品向鲜卑的流入,因此当曹操他们化装成商人,带着铁器进入鲜卑人的地界以后,一路畅通无阻。 在草原上只有一种人,各部不敢侵犯,那就是商人,而且彼此互相约定,若是有谁敢劫掠来草原做买卖的商人,各部共击之。 看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曹操不由想起了袁绍他们,这一回他们在鲜卑各自晃荡了三个月,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在曹操思忖的时候,远处忽然响起了迅疾的马蹄声,在塞外待了大半年的曹操立刻就分辨出身后是大股的骑兵在过来,一时间脸色沉了下去。 队伍中,跟着曹操他们一起的乌丸向导都是惊疑不定,眼中露出了惧色。草原上敢袭击商队地只有那些可怕的马贼,那些人都是各部被驱逐出去的亡命徒,小几十,大近千,只要是没得吃喝了,便四处抢掠。根本不讲什么规矩。 “你们不是说这一带很太平吗?”队伍里,曹操的几个同僚一把抓住了那几个乌丸向导,眼睛通红地问道,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那些花了他们无数精力心血的地图绝不能有事。 “我,我们也不知道啊!”被揪住领子,那几个乌丸向导也都是结结巴巴地道。自从檀石槐将鲜卑人分成三部,各置大人统领,就没听说过这附近还敢有马贼出没。 “没用地东西。”松开那几个乌丸向导,队伍里几个细柳营出身的军官到了曹操身边道,“孟德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那些牛羊马匹都舍了。那些马贼是求财。”曹操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接着和几个同僚一起挑选了数匹良马,朝那几名还傻愣愣呆着的乌丸向导道,“还不走?”他们这一路回去,还是要靠这几个会说汉话的乌丸向导。 跟着曹操他们一起出塞,化妆成商队护卫的近百边军汉子虽然不知道曹操他们的身份,但是他们明白这几个从雒阳来会写字画图的军官干地一定是大事,他们出的时候,卢大人嘱咐过他们。一定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你们送几位大人离开!”这队近百边军领头的是个中年汉子。十七岁从军,在上谷郡当了二十多年的兵,算得上是身经百战,他一眼就看出远处逼过来的骑兵大约在千人左右,若是整队人马一起走,肯定会引起这伙马贼地注意,只有留下人拖住这些马贼才能让曹操他们安全离开。 “柳屯长,你多保重!”曹操看着面前指挥着队伍的边军军官。骑马到了他身边。“记住,带着兄弟们活着回来。到时我请你们喝烧刀子。” “大人放心,我一定和兄弟们活着回去。”柳屯长看着面前的曹操,笑了笑,“咱们只是阻挡那些马贼一阵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德兄,我留下来。”曹操身旁,一名细柳营的军官下了马。 曹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那名叫刘睿的同僚点了点头,接着拨转马匹,和身后的其他同僚跟着那些乌丸向导往幽州方向去了,他们身上的地图绝不可以有失。 看着曹操他们离去,柳屯长看了眼留下来的青年军官,然后朝剩下地人大喊了起来,“都给我动作快点,等会咱们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鲜卑狗贼!” 柳屯长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曹操,那些来追他们地并不是马贼,而是鲜卑人的骑兵,这二十年里,他和他们打的交道太多了,想到那些被鲜卑人劫掠过后惨不忍睹的村庄,他的眼睛红了。 近百的边军士兵在柳屯长的指挥下,移动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然后将队伍里装载货物地大车摆成了车阵,然后拿起弓箭,看着飞驰而来地鲜卑骑兵,瞄准了他们。 柳屯长在带着队伍往山坡上去的时候,将队伍里地牛羊马匹和还剩下的盐铁布匹扔在了己方的弓箭射程之内,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鲜卑人在看到这些财物都是纷纷下了马,互相哄抢起来,根本没有将山坡上摆了车阵的他们放在眼里。 “给我射!”柳屯长大吼了起来,然后他身旁的帝国士兵们拉满了弓弦,同时设出了近百箭矢,当弓弦声响起的时候,那些正在抢夺着财物的鲜卑人看到半空里落下的一片密集箭矢,都是连忙躲避。 看着这一拨箭矢才射死五六个人,柳屯长眼角跳了跳,这些鲜卑人果然不是普通的骑兵,这时山坡下的鲜卑人已经抽出弓箭开始还击。 柯最领着大队人马到了,本来他也没注意曹操他们这些人,只是他手下的一个汉人谋士对他说,护乌丸校尉卢植这几年一直都严禁铁器流入鲜卑,现在这突然来的陌生商队居然能带着铁器过来,其中必然有诈,说不定是卢植派来的细作,他才急忙领着本部一千精骑追了过来。 看着在山坡上摆了车阵,占据了高地的商队,柯最狞笑了起来,这些人果然是汉国派来的奸细,一般商队的那些护卫做不到这么训练有素的攻击,这些人绝对是汉军的精锐。 柯最大手一挥,手下的人马死死围住了山坡,然后朝身旁那名汉人谋士道,“先生高明!”自从檀石槐崛起后,便不再像以往将掳来的汉人都当成奴隶,而是挑选那些读过书的汉人充当自己的谋士,并且让他们制定律法,学习汉人的制度。 檀石槐将整个鲜卑分成三大部后,各部的大人们都是纷纷学他,在身边蓄养谋士,柯最身边的男子便是六年前从上谷郡掳来的一个儒生。 “大人,既然已经确定这些人是奸细,当尽快通知各部。”范文朝柯最道,最近来了不少商队,蹊跷得很,他也是在一个部落听几个牧民谈起,才起了疑心。“先生说得对!”柯最也想到了最近突然多起来的商队,连忙唤过自己的亲兵,让他们去其余各部传信,务必要抓住那些汉人商客。 看着山坡下鲜卑人围住了去路,柳屯长明白,自己这一回是领不了兄弟们活着回去了,此时山坡下,鲜卑人围而不攻,停了下来。 在范文的建议下,柯最让部下下了马,组成了步军的队形,他这一千本部精骑,人人都有马盾,下马以后也能步战。 “弟兄们,这一次咱们怕是回不了家了!”柳屯长看着山坡下列起队形的鲜卑人,朝身旁的士兵道,接着看向身旁那名始终沉默的青年军官道,“大人,能让我们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 虽然柳屯长不怕死,可是他希望自己和麾下的士兵能死得值得。 “奉天子之命,绘制鲜卑地图。”出身宗室子弟的刘睿看着面前的边军士兵,行了一记军礼,他选择留下,就是不希望这些边军士兵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就那样默默无闻的死去。 “绘制鲜卑地图!”柳屯长明白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站得笔直,神情一丝不苟的青年军官道,“大人,我们不会白死是吗?” “是的,我们不会白死,那些地图将带着我们的军队杀入草原,而这些鲜卑人将如秋风中的野草一样颤抖着死去。”刘睿看着柳屯长和四周那些看着自己的边军士兵,猛然高呼了起来,帝国的每一个士兵都应该知道他们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柳屯长和他的部下们朝面前的年青军官一起行了军礼,他本可以离开,可是他却留了下来,只为告诉他们为何而战,为何而死!这样的人,值得他们敬重!这时山坡下,鲜卑人开始进攻了。 八十一.提刀向前荡,但斩胡儿头 阴霾的天空下,顶着盾牌的鲜卑士兵向山坡上的汉军动了进攻。可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没有弓箭落在他们的头顶,那些汉军就像是死了一样,对他们的进攻没有半点反应。 车阵后,边军的士兵们透过车缝隙看着那些顶着盾牌爬上来的鲜卑士兵,计算着距离,他们随身携带的箭支并不多,与其用来阻滞鲜卑人的进攻,还不如等他们靠近以后,多射杀几人。 看着山坡山近乎诡异的安静,柯最看向了身旁的范文大笑道,“先生,那些人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们自知不敌,打算向我们投降了?” “大人不可轻敌。==”范文摇了摇头,目光看着山坡上加快度的鲜卑士兵,沉声道。 仿佛是印证范文的话一样的,那些进攻的鲜卑士兵刚刚直起身,悄无声息的车阵后,那些汉军突然冒了出来,数十声弓弦的轻啸声里,他们中数名撤了盾牌的同伴被弓箭贯穿身体,倒了下来,撞倒了身后的跟上的同伴,搅乱了阵型。 柯最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被愚弄后的愤怒,他喊叫着,让山坡下的士兵弯弓还击,浑然忘了此时他们正处于逆风,从山坡下往上射很难射入车阵中。 “大人不必急躁。”看着柯最,范文道,己方兵力十倍于那些汉军,他们的落败是迟早的事。 “先生说得是。”柯最冷静了下来,接着喊过身边的亲兵,让他去传令,让进攻的人不得再擅自撤去盾牌,保持队形压上去。 看着缓缓逼近的鲜卑士兵,柳屯长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刚才那一拨箭。才射死了六个人,其他人只是受了伤,让他很是不忿。 “这些鲜卑人都是精锐。”柳屯长朝身旁的刘睿开口道,鲜卑不比帝国,能给每个士兵都配上全套地武备,这些鲜卑士兵刀弓甲盾样样齐备。很显然是鲜卑大人手下的兵马。 “你们也是精锐。”看着向自己解释的柳屯长,刘睿指着四周的边军士兵道,“卢大人派你们来,就说明你们是幽州最精锐的士兵。” 柳屯长和一旁的士兵笑了起来,个个都挺起了胸膛,这些明知必死地帝国士兵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证明刘睿的话,让那些鲜卑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锐。 鲜卑士兵们举着盾。互相靠着,等到接近车阵的时候,他们中列在后面的人,在前方同伴的掩护下,开始举弓射箭,靠着人数地优势。他们的箭支覆盖了车阵。 边军士兵们紧紧地贴着大车,这些鲜卑人的弓箭射得很凶,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柳屯长透过车缝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鲜卑人,舔着干裂的嘴唇,心里不忿,要不是他们这次扮成商队,没有带上大批弓弩,否则他一定要这些鲜卑人知道弩箭的凶狠。 终于,举盾压上地鲜卑士兵接近了车阵二十步之内。随着带队的军官一声喊。最前面的三排士兵,撤去了盾牌,大吼着快步冲向了汉军搭建的车阵。 “射!”看着怕误伤而停下覆盖箭雨的鲜卑人,柳屯长高吼着,从车阵后直起了身,手里的大弓急开合,不过几下功夫间,射出了三支箭。他们这些幽州的良家子。本就擅长弓箭,跟着他的近百士兵都是边军里的精锐。这弓箭上地功夫不会比鲜卑人地好手差。 短短的二十步距离,边军的士兵射出了两轮箭,两百多支箭凶狠地扎进了面前冲上的几十名鲜卑士兵身体里,将他们掀翻在地,痛苦地哀嚎起来,不过这时,他们身后的同伴已经冲到了车阵前。 山坡下,看到汉军那轮突然而迅的箭雨,柯最眼里露出了凶光,幽州的汉军里弓箭能这么狠的可全都是精锐,汉国居然派出这些精锐扮成商队,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柯最身旁地范文也瞧了出来,他看着面色阴沉地柯最,开口道,“大人,最好留几个活 “我知道。”柯最低低地应答了一声,现在他希望自己派出的信使尽快通知到其他人那里,把那些商队全都抓起来。 “先生,你觉得卢植他想干什么?”看向身旁地范文,柯最开口问道,这几年他们鲜卑一直都在和南匈奴打仗,没有注意过幽州一带的情形。 “大人,我也猜不透。”范文摇头道,卢植的行为反常,若是要刺探鲜卑的消息,根本不需要派这些幽州军的精锐过来,“抓到活口就知道了!” 山坡上,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被鲜卑人靠身的帝国士兵,扔掉了手里的弓箭,拿起环大刀凶狠地厮杀起来,他们都是上谷郡戍守的老兵,每个人手里都有几条性命,一见血就更加凶悍。== 若是换了一般的鲜卑人,在这种激烈的厮杀里,或许早就被给击退了,不过柯最手下的精骑,是他麾下部落五万人丁中挑选出来的勇士,跟着他南征北战,打过扶余,乌丸,肃慎,匈奴,也和汉军交过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绝不在山坡上的幽州军精锐之下。 现在双方狠狠地缠斗在了一起,鲜卑人受困于山坡上的地形所限,又被数道搭起的车墙拦着,只能和汉军势均力敌地互相拼杀。 一刀砍翻面前披甲的鲜卑人,身上伤口处血肉翻卷的柳屯长看着四周已经乱成一团的战场,寻找着刘睿,他不能让这个留下来的青年军官死在这里,他和他们这些刀头舔血惯了的老粗不同,他会写字念书,只要能活下来,他就是个好军官,能带着帝国的兄弟们回来杀更多的胡狗。 刘睿的视线中到处是鲜红的血光,有鲜卑人的,也有那些帝国士兵的,在细柳营里无数次的练习,让杀人的技巧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尽管他只是第一次上战场,可是他已经杀了三个鲜卑士兵,虽然他身上也多了数条触目惊心的血口。== 刘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根本感觉不到痛楚,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杀死那些鲜卑人。他亲眼看着一个为了保护自己而被远处射来的羽箭贯穿头颅的帝国士兵在他面前倒下,也看到数个鲜卑人举着刀对已经死去的帝国士兵乱刀分尸。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丧失理智,剩下的只有报仇和杀戮,鲜卑人的残忍让他狂。 随着时间的推移,鲜卑人的人数优势体现了出来,他们可以轮流攻击,将受伤的士兵搬下,而汉军的士兵却没有这些,他们只能用自己的性命和仿佛永远也杀不完的鲜卑人厮杀,直到他们自己死去。 柳屯长终于找到了刘睿,这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透着一股腥气,他看着已经中了血煞,浑然不知道痛楚般厮杀的刘睿,从后面靠近他,挡住他的回身一刀后,打昏了他。 将刘睿扔进一架大车内,柳屯长把大车推下了他们身后的陡坡,那下面是碎石沟壑的山谷,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让这个青年军官活下来,可是总也胜过被那些鲜卑人乱刀分尸。 回过头,柳屯长看向不远处还在浴血奋战的三十多个兄弟,一把拉下了身上已经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衣甲,随着大片的血肉被扯飞,那股剧烈的痛楚让他精神一震,再次杀了回去。 “胡儿过如蝗,毁我家田园。”柳屯长撕扯着喉咙唱起了边地的歌谣,沙哑的声音不成曲调,可是却藏着最深沉的仇恨。 “杀我父兄弟,淫我妻儿女。”听着柳屯长的歌声,还活着的帝国士兵们撕扯着喉咙高唱了起来,“此仇若不报,愧为男儿身。”他们大多都是边地人,参军便是为了报仇。 “提刀向前荡,但斩胡儿头。”柳屯长唱到最后,脑海里那早已遗忘的一幕再次清晰起来,燃烧着大火的村庄内,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眼前是被鲜卑人杀死的村民尸体,里面有他的父母兄弟,还有他刚娶过门的妻子。从那天起他就誓要用一生来向鲜卑人报仇,于是他当了兵,可是二十多年下来,他却年年守着边关,看着鲜卑人和其他胡人劫掠边境,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面前狰狞的脸孔,柳屯长咧嘴笑了起来,然后用最后的力气挥刀砍下了这个用长矛刺穿他身体的鲜卑人脑袋,在最后一刻他想起了刘睿对他们说过的话。 “那些地图将带着我们的军队杀入草原,而这些鲜卑人将如秋风中的野草一样颤抖着死去。” 柳屯长被几个鲜卑士兵用长矛高高地挑了起来,炫耀着他们的武功,是他们杀死了这个最凶悍的汉军,柳屯长的尸体已经千疮百孔,可是他的脸上却依稀可以看出笑意,就和四周那些死去的帝国士兵一样。 八十二.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范文掩住了口鼻,山坡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作呕,而最不让他舒服的是那些战死的汉军尸体,他们脸上依稀可辨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一样。zuilu.*** 柯最的脸色阴沉,这一仗他死了一百二十三名部下,还有五十多人受了重伤,可是到最后他们却连一个俘虏都没抓到,得到的只是一百具汉军尸体。 “把他们的尸体扔到山沟里喂狼!”柯最恶狠狠地道,接着走下了山坡,现在他只希望其他各部能抓住些活口,而不是像他这里一样。 鲜卑士兵们将一具一具的汉军尸体用长矛挑起抛下了山谷,看着那些尸体在滚落时被石块擦得血肉模糊,他们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翌日,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刘睿从破裂的车内站了起来,他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那些曾经和他一起作战的帝国士兵如今都成了残破的血肉。 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食腐鹰,“啊!”刘睿看着那些面目难以辨清的帝国士兵尸体,撕扯着喉咙喊叫了起来,最后他颓然地跪倒在了地上。 “柳屯长,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带你和弟兄们回家。”过了良久,刘睿自语着,然后站起身,记下了四周的地形后,踉跄着脚步离开了,他咬着牙,让自己不去听远处传来的凄厉狼嚎。 鲜卑与乌丸交界的地方,得到柯最消息的鲜卑各部都是纷纷派出了人马追截那些离开的商队,生了数场惨烈的交战,最后战死的汉军有三百人之众。 宇文部,袁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喘着粗气的他手臂挥空了,当他睁开眼看清四周时才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帐篷里。胡床边上燃着地牛油蜡烛出着噼的声音,在昏黄的光里,他觉自己身上的伤口被上了药,包扎得很好。 想到那场惨烈的战斗,袁绍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挣扎着从胡床上下来。他想到了一件可怕地事,可是已经昏睡了三天的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摔倒在了地上。 帐篷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几个鲜卑人冲进了帐篷,接着他们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袁绍,连忙要去扶他,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受了重伤地汉人居然像一头凶狠的独狼一口咬住一个想要扶他的人的手。 惨叫声中,几个鲜卑人慌忙地拉开了同伴,这时他们同伴的手已经鲜血淋漓。 “杀了我,杀了我!”嘴角滴着血的袁绍仿佛一头了狂地狮子般咆哮着,双目赤红的他拼命地挣动,浑然不管身上的伤口再次迸裂会要了他的性命。 看着袁绍。几个鲜卑人似乎被他吓住了,没有人敢靠近他,只是派人出去通知他们的主人,然后在帐篷里看着这个像恶鬼一样的男人。 只是片刻,几个鲜卑人的主人进来了,那是一个白肤大眼的女孩,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长得很是漂亮,身旁跟着一个老人。手里提着药箱。 “莫先生。你可一定要把他治好,我要他当我地丈夫。”宇文兰奴看着身旁地老人,用一口流利的汉话说道,她的父亲宇文莫槐在鲜卑是权势仅次于大王檀石槐的几位大人之 宇文兰奴这一次跟着父亲一起打猎,结果接到柯最派出的消息后,他父亲顾不得召集部众,便直接带着随行的三百多名勇士一起去追截离开的汉人商队,结果最后三百名勇士活下来的不足半数。连她父亲也差点被这个英武地汉人青年杀死。 宇文兰奴还记得当时地那一幕。这个英武的青年在最后时刻连杀数名勇士,到了她父亲十步前。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成功,从那时候起她就喜欢上这个英俊地汉人青年,而父亲也爱惜他的武勇和胆魄,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把他交给了自己。 莫先生看着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青年,叹了口气,回头朝宇文兰奴道,“小姐,能让我单独和他说会话吗?” 看着胸腹前不停渗着血的袁绍,宇文兰奴没有迟疑,朝莫先生点了点头,她不希望这个英武的汉人青年死去,她想做他的妻子。 宇文兰奴带着几个奴隶离开了帐篷,她对莫先生很放心,听父亲说,莫先生在宇文部已经呆了有二十年了,当年她娘亲难产,还是莫先生亲自给她接生的。 “呸!”莫先生刚靠近地上喘着粗气的袁绍,就被唾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他没有怒,只是默然地擦去后道,“我知道你一定看不起我。” “叛徒。”看着面前须斑白的老人,袁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叛徒。”听着面前青年的话,莫先生脸上露出了凄楚的表情,喃喃自语道,然后他猛地揪住了袁绍,平静的眼神里迸出了冷冽的光低声道,“你以为死了就是英雄,活着就是叛徒吗!” “难道不是吗,狗贼?”看着面前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庞,情绪平复下来的袁绍冷声道,现在他只求一死。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莫先生对着面前用一种不屑眼神看着自己的青年,心里有什么被刺痛般,让他压低了喉咙,朝他一字一字道。 “我在这里待了二十年,一直都在等待机会。”莫先生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口,脸上露出了让袁绍觉得可怖的神情。 听着老人在耳边的低语,袁绍的目光变得惊疑不定,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今年不过才四十一岁,这二十年里他一直都在想着要如何给死去的亲人报仇。 “如果你真地不怕死,忍辱负重又算什么。”看着松开自己的莫先生,袁绍耳畔回荡着这句话,心里面天人交战着。 一曰战败,宁死不为俘。 一曰己身之名誉,或为他人所侵损轻蔑,则刻不能忍,然不肯为短见之自裁,不肯为怀忿之报复,务死于国事,以恢复士道之誉。 过了很久,袁绍才看向莫先生道,“我信你一回。” 看着眼神平静下来的袁绍,莫先生点了点头,接着扶他上了胡床,替他重新上了药,包好了重新裂开的伤口,接着朝他低声道,“只要你娶了宇文兰奴,我再帮你取得宇文莫槐的信任,你就有机会见到檀石槐,到时杀不杀得了他,就看你自己。” 袁绍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面前的莫先生道,“但愿你不是在骗我。==” “我的父母妻儿都是死在鲜卑人手里,若不是我懂一点医术,我也早就死了。”莫先生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仇恨,“我比你更恨鲜卑人和檀石槐,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莫先生离开了帐篷,他的脸上恢复了这二十年里一贯的顺从和谦卑,朝呆在帐外等候的宇文兰奴道,“小姐,我已经给他重新上了药,他已经睡下了,只要修养上一阵子,就能痊愈。” “莫先生,你说他会喜欢我吗?”听着莫先生的话,宇文兰奴想起那张英俊的脸庞,红着脸问道。 “小姐这么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莫先生回答道,他的计划里或许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女孩了,可是想到自己惨死在刀下的妻儿,他很快又变得心如铁石。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宇文兰奴忽然想起来,自己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袁绍。”莫先生笑了起来,然后道,“小姐若是想得到他的人不难,可是想要得到他的心就要下些功夫。” “莫先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宇文兰奴一把拉住了莫先生,连忙问了起来。 寒风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暗下来的天色中。 千里之外,刘睿被人救起了,他身上穿着的胡服让一支经过的小部落把他当成了落难的人。 夜晚,当刘睿醒过来时,看到了几张陌生的胡人脸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摸刀,这时那几个胡人拗口的音响了起来,似乎是在询问着他什么。 刹那间,刘睿冷静了下来,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回幽州,然后带人来把柳屯长他们的尸骨带回家。 “啊,吧!”刘睿张开口,双手胡乱比划起来,就像一个哑巴一样。 “原来是个哑巴!”刘睿身边的胡人出了叹息声,然后有人说道,“领,留下他吧,我看他的身体很壮,养好伤也是条好汉!” 对于这些游牧的小部落来说,男人意味着部落的兴旺,刘睿幸运地活了下来。 拉下订阅和月票,有能力的兄弟支持一下老白,谢谢! 八十三.何谓信任 十一月,呼啸的风雪席卷了整个北疆,上谷郡内,曹操看着几个从宇文部被放回的边军士兵,黝黑的脸上神情可怖,双眼通红地朝四周的同僚咆哮,“本初不是那种人,他一定有苦衷。[醉][露][网]” 袁绍叛国投敌,娶了鲜卑宇文部的女人。这是那几个侥幸活下来,最后被宇文莫槐放回来的边军士兵带来的消息,当年李陵的故事,宇文莫槐也听手下的汉人谋士提到过。 亲卫参军营的人知道曹操和袁绍是生死之交,因此也都默然不语,可他们心中并不相信袁绍有什么苦衷,他们已经从乌丸人那里确认了这个消息,而且鲜卑人也大肆宣扬着这场婚事,若袁绍没有叛国投敌,那些鲜卑人是不可能知道他是帝国汝南名门袁氏的长子的。== 最后曹操颓然地坐倒了,他看得出,四周没一个人相信袁绍,就连他自己,心里也隐隐有些动摇,需要用那种方式来坚定自己对朋友的信念。 曹操抬头看向了雒阳的方向,他不知道天子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可是他希望天子给袁绍一个机会。 护乌丸校尉府,卢植看着落下的大雪,沉沉地叹了口气,奏章他已经命驿站加急送往雒阳了,不知道天子会如何处置? 半个月后,护乌丸校尉卢植的奏章被送入了尚书台。==刘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一道奏章的,袁绍居然做了鲜卑宇文部地驸马。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卢植通过各种渠道都证实了这件事,可是袁绍是真地叛国投敌吗! 长叹一声后,刘宏将手里的奏章交给了一旁的杨彪。这件事他需要听听身边人地意见,当年孝武皇帝时李陵的故事让他很难一下子做出决定。 杨彪慎重地接过了奏章,如今尚书台已经能担负起国内各种政务,而不必事事都有天子躬亲,只有边地的奏章他们是无权过问的。 看着奏章。杨彪的脸色很快就变了,比起被俘后直到家人被孝武皇帝处死方才投敌地李陵,袁绍几乎可以直接定为叛逆,可是天子却没有做出决定。 “陛下。臣以为袁绍确为叛国投敌。”杨彪看了一眼恢复淡定神情的天子,心中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吗?”刘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让杨彪放下那道奏章,继续去处理政务了。 翌日,这道奏章被公布于朝会,百官们在短暂的沉默后,几乎是一边倒地要求严厉处置此次事件,可最后出乎他们意料地是天子没有用这件事来打击汝南袁家,只是准许了袁逢的辞官。^^^^ 建章宫里。刘宏看着群情激愤的大风和文渊的成员。沉声道,“你们相信你们身边的同伴会为了美色而背叛朕,背叛帝国吗?” 刘宏选择相信了袁绍,现在只是鲜卑人那边放出的消息,他不信袁绍会真地叛国。 当大风和文渊的成员们离开的时候,袁术被留了下来,这几天他也承受了不少的白眼,他不明白天子留下自己地用意。 “朕相信你地兄长。你相信他吗?”刘宏看着袁术问道。这个汝南袁家的嫡子这几年里仿佛脱胎换骨一样,在大风里也崭露头角。 “臣也相信自己的兄长。”袁术没有犹豫。他的兄长一直都是他追赶的目标,若他和其他人一样相信兄长投敌叛国,那么这些年来他的坚持又算什么。 “那如果他真地叛变投敌了呢?”刘宏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袁术,再次问道。 “臣会亲自杀了他。”袁术犹豫了一下之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样吗?”刘宏看了眼面前与袁绍依稀有几分相像的袁术,然后道,“你退下吧!” 袁术离开了,可是他地心里却像是燃着大火,他想去幽州,去鲜卑,去宇文部,找到他地兄长,亲眼确认他没有叛国投敌,一切都只是鲜卑人的谣言。== 雒阳城内,袁逢地府邸,袁隗看着仿佛一夜间似乎苍老了十岁的兄长,心中也是难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袁绍去了幽州,竟会生这种事。 “次阴,我走以后,公路就拜托你了。”虽然长子袁绍早就离开了袁家,可是这种血亲关系又岂是几句话能说断的,在天下人眼中,袁绍依然是汝南袁家的子弟,是他袁逢的长子,养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做父亲的难逃悠悠众口。 “兄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公路的。”袁隗答应道,这一次兄长自请辞官,天子没有责难,已经是对袁家天大的宽宥了,若是换了孝武皇帝时候,恐怕兄长一家早已下狱,等候处决了。 袁逢看着被天子留用的兄弟,叹了口气,袁家怕是要衰败了,他袁家之所以能成为汝南的名门,靠得是从曾祖袁安起家族三代累积的名望,如今怕是毁于一旦了。 数日后,启程返回汝南老家的袁逢当着前来相送的熟人之面,自言断绝与袁绍的父子关系,然后登车离去。 而袁绍的生母周氏,则在雒阳的宅院里,忧思成疾,若非天子派了医官和宫人看护,也早就命丧黄泉。 雒阳生的种种一切,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袁绍并不知道,已经伤愈的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如何杀了檀石槐这鲜卑大王,鲜卑今日的强盛可以说是全由这个雄才大略的领袖一手促成,他将原本松散的鲜卑各部打造成了一个严密的军事同盟,彻底取代了北匈奴,同时压迫南匈奴和乌丸,让鲜卑成了新的草原霸主。 “本初,你在想些什么?”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袁绍,一旁的宇文莫槐问道,对于这个很快将成为自己女婿的汉人青年,他心中充满得意,高门出身,文武双全,有此人,他宇文部的壮大指日可待。^^^^ “我在想宇文部坐拥部众十万,又何必屈居于人下。”袁绍看着面前不过三十余岁的宇文莫槐,淡定地说道。 “本初这是在挑拨我和大王之间的关系吗?”宇文莫槐看着面前眼神里透着野心的袁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何尝没有取代檀石槐的野心,只是檀石槐一代人杰,即使他自视甚高,可心中也明白与檀石槐的差距。 袁绍没有回答,只是一笑后道,“檀石槐有容人之量,可他的儿子未必有,如今鲜卑虽称为国,也不过是各部会盟,共尊檀石槐为主,宇文大人应该记得我昨天给您讲过的周文王故事吧!” 袁绍一日未娶宇文莫槐的女儿,一日便是他座上的客卿,言语也不必太客气,若是转变太快的话,也只会惹人生出疑窦。^^^^ 对于袁绍别有深意的话,宇文莫槐目光里闪过了几分阴霾,他的确自认不如檀石槐,可是檀石槐如今已经五十多,这几年他刻意培养自己的儿子和连,让他统率高柳王庭的精锐骑兵,其用意也是昭然若揭。 想到袁绍跟自己说过的周文王故事,宇文莫槐忽地笑了起来,他原来的那些汉人谋士以前都跟他说周文王是何等的贤人,只有他却告诉自己周文王是大奸若忠。 “只怕大王的儿子不是武王。”宇文莫槐朝袁绍道,脸上的笑意分明能看出几分不屑和冷意。 “宇文大人,您别忘了,现在我们都在高柳。”袁绍看着宇文莫槐,淡淡说了一句,檀石槐虽然没有统一各部,可是却在弹汗山建了王庭,鲜卑三大部的各家大人每年过冬时候都要来此。 “也许现在是召集各位商讨各部的事宜,可难保哪一天…”说到这里,袁绍朝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宇文莫槐露出了同情的笑意。 “铿!”宇文莫槐腰间的刀已出鞘,搁在了袁绍的脖子上,“你若再敢胡言,我便杀了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袁绍轻蔑地笑了笑,“我是不是胡言,宇文大人心里明白。” “哼!”宇文莫槐冷声间,收回了刀锋,还刀入鞘后朝袁绍道,“这话少在外人面前讲。” “这个我自然省得,如今我已是大汉人人得而诛之的叛徒,一身功业全都在宇文大人身上。”看着收刀的宇文莫槐,袁绍脸上露出了一丝苦容,语气也颇多凄怆之意。 宇文莫槐知道面前的袁绍,还在为自己放那几名汉军士兵回去而怨恨他,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如今袁绍没有退路,他迟早会甘心为自己效力的。 看着离去的宇文莫槐,袁绍皱了皱眉,这个狡诈如狐的鲜卑人,并不好骗。 八十四.离间计 弹汗山下,高柳庭,鲜卑王帐内,五十三岁的檀石槐坐在火盆边上,一边烤着火,一边听着身旁的汉人谋士给他说书,他虽会说汉话,也认得汉字,可是仍旧看不懂那些汉书。 “崔先生,那个袁绍你见过了没有?”檀石槐音容雄壮,虽已年过五十,可是却仍然能力搏虎狼,为各部以悍勇诸称的大人所畏服。 “见过了。”放下手里的竹简,被檀石槐视为心腹谋士的崔先生沉声答道,他本是清河崔氏的远支子弟,后来在边地当小吏时被鲜卑人掳走,若非当时檀石槐经过那个掳他的部落,用五头羊换了他,他早就死于皮鞭之下。== “此人如何?”见崔先生居然放下了竹简,檀石槐有了几分兴致,以往只有遇到大事时,才能让这个智计出众的谋士放下手里的竹简。 “文武双全,人中之龙。”崔先生想到见过一面的袁绍,说出了自己的评语,“大王若要成就霸业,此人便是最好的臂助,万不可让他留于宇文部。” “怎么说?”檀石槐的目光锐利起来,看着崔先生问道,他此生最大的志向便是希望能一统鲜卑,重现当年匈奴单于冒顿的武功。 “宇文莫槐其志不小,若得袁绍相助,无异于如虎添翼,大王在,自然无虞。”崔先生说到此处,眉头也皱紧了起来,鲜卑有今日之势。全靠檀石槐一人之力。 “岂止是宇文莫槐,慕容平,柯最,弥加他们哪一个又是易于之辈。”檀石槐叹了口气。他将整个鲜卑分成三大部,各部置大人,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大王不能招揽袁绍的话,还是杀之以除后患。”崔先生说出了自己地意见,宇文氏是鲜卑东部的大族。其众十余万,和中部的慕容氏最有可能在檀石槐死后问鼎高柳。 “若将此事交给你,有几成把握?”檀石槐看向了对袁绍极为推崇的崔先生,开口询问道。 “六成。”崔先生答道。接着拿起了被自己放下地竹简后踱步道,“当日宇文氏三百子弟,死伤惨重,若非宇文莫槐爱惜其才,恐怕他早已被杀。” “宇文氏是容不下他的。”崔先生停下步子,敲打着手中的竹简,“如今唯一可虑的便是宇文莫槐要招其为婿,大王若不愿杀袁绍,就非得阻止这件婚事不可。” “如何阻止?”檀石槐也是个爱才之人。若非如此。他也难有今日的地位权势,崔先生一席话,已经让他对袁绍志在必得。 “大王地女儿才貌不比宇文莫槐的女儿差,就看大王愿不愿意了!”崔先生笑了起来,他知道檀石槐是绝对舍得用女儿来换取一个能助自己成就霸业的人才的。 “连珠她今年也十四了,是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檀石槐口中地连珠正是他的幼女,平时也最得他宠爱,才貌也是冠绝高柳。 “大王还是与那袁绍见上一面。再做决定不迟。”崔先生在一旁道。为谨慎起见,还是让檀石槐亲自见一下比较妥当。 “那就依你所言。==”檀石槐摆手道。然后让崔先生离开了;斑驳的***中,他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倒要看看这个袁绍是不是当得起崔先生那文武双全,人中之龙!之语。 三天后,袁绍得到了檀石槐的召见。夜晚当他回来时,觉宇文莫槐坐在他的帐中,长刀横亘在腿上,脸上的表情阴沉。 “大王找你做什么?”看着掀帐而入的袁绍,宇文莫槐目光里露出了几分杀意。 “随便谈了些,言语中颇多拉拢之意。”袁绍迎着宇文莫槐阴霾的眼神,坐在了他的对面,“宇文大人,你应该记得,若没有我,你早就成了莫先生地药下之鬼了。” 宇文莫槐地眼角跳了跳,的确当日若不是袁绍,恐怕他早已被莫先生毒死了,想到那个留在宇文氏二十多年,只为了报仇的男人,他心里有些寒意。“你虽然救了我一次,可是也难保你不会害我。”宇文莫槐在鲜卑向以狡诈多智而著称,对于可能危害到自己的人,他从不会心慈手软,哪怕是眼前将成为自己女婿的袁绍。 “我早已说过,我一身的功业全都在宇文大人身上。”袁绍依旧是不冷不淡地说道,“檀石槐已垂垂老矣,他的儿子器量狭小,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着面前侃侃而道地袁绍,宇文莫槐放下了心里地怀疑道,“本初莫怪我多心。”说着替袁绍倒了一杯酒,当年檀石槐之所以能力压各部,还不是因为他能重用汉人,又招揽到了崔王等智士,只不过他儿子和连是个莽夫。 “我还是那句话,宇文大人要早做准备的好。”看着替自己倒酒地宇文莫槐,袁绍沉声道。 “此事以后再说。”宇文莫槐心中记下了袁绍的话,事实上他一直也在防着檀石槐,每年冬天,他来高柳王庭,都是带着宇文氏的精锐,其他各部的大人也是一般无二,檀石槐若想要对付他们,也得考虑掂量一下后果。== 接下来数日之内,袁绍被檀石槐召见了数次,他的见识风度都让檀石槐很满意,对檀石槐而言,袁绍用汉人的话来说,是国士之才,他绝不能让宇文氏得到这么一个人才。 半个月里,袁绍在高柳渐渐名声鹊起,这时宇文莫槐也察觉到了檀石槐的动作,“可恶!”帐篷内,宇文莫槐狠狠地咒骂着,他没想到檀石槐居然让袁绍搬了出去,另外派了士兵,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却是要断绝他和袁绍的联系。 “阿爹,那袁绍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宇文莫槐的长子刚开口说了半句话,就被宇文莫槐喝断了。 “你懂什么,给我闭嘴。”宇文莫槐看着和檀石槐的儿子不遑多让的长子,一脸的怒其不争,这些人真以为靠着勇敢就能打天下了,檀石槐年青时勇冠各部,可最后成事,靠得还不是那些汉人的读书人。 “大人,大王请您去赴宴。”帐外,宇文莫槐亲兵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正在训斥儿子的宇文莫槐停了下来,朝长子瞪了一眼后领着他一起出了大帐。 王帐内,檀石槐坐在上,看着到齐的各部大人,对坐在他一旁下的袁绍都是露出了惊异之色,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然后宣布了他打算将女儿嫁给袁绍。 听到檀石槐的决定,坐在席间的宇文莫槐饶是一向深沉,也差点忍不住心里怒火,和他交好的各部谁不知道袁绍是他的准女婿,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檀石槐此举根本是在削他的面子。 宇文莫槐看着坐在王座里的檀石槐,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现在他只有忍住,难道他还要替女儿出头,和檀石槐抢女婿,给别人看笑话不成。 宇文莫槐没有吭声,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出头,各部大人谁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檀石槐这个最小的女儿,如今檀石槐放着他们的儿子不选,却挑了一个被俘的汉人青年,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大王,这个汉狗配取连珠公主吗?”鲜卑西大部里,素来以豪勇著称的燕荔阳起身道,说罢按刀怒视着坐在檀石槐下的袁绍,他进来时便已心中不爽。 “燕荔阳,不得无礼。”看到腾地起身的袁绍,檀石槐皱了皱眉,朝燕荔阳喝道。 “大王,若是真要将连珠公主嫁与此人,也得让众人心服才行。”燕荔阳身旁,柯最按住了这个莽夫,看了一眼席间不声不响的宇文莫槐后朝檀石槐道。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那么明日便会猎弹汗山,到时候谁最武勇,我便将连珠嫁给他。”檀石槐看了一眼席间各自不忿的三部大人后沉吟道。 这一顿宴会,沉闷无比,檀石槐没有想到各部会如此反对这桩婚事,他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了连珠这个最受他宠爱的小女儿,跟他联姻以壮声威。袁绍也没有想到檀石槐为了拉拢自己,竟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倒是让他始料未及,这几日虽然他一直都能见到檀石槐,可是檀石槐身边护卫极严,他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宴会结束后,宇文莫槐离开时,趁人不注意找到了袁绍,刚想开口质问他为什么会出此变故时,却只见袁绍压低声音朝他道,“明日小心。”然后便迅离开了,让他脸色猛地变了变,看着袁绍的背影,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八十五.大难不死 翌日,弹汗山脚下,此时风雪已经停了,天也亮堂了起来,对于草原的贵族来说,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冬季狩猎,不过也最考较功夫。 被袁绍的话惊扰了一夜的宇文莫槐最后还是将本部的精锐子弟都带在了身边,他虽不完全信袁绍的话,可是也不能不防,檀石槐本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当年被他诓骗所杀的部落领不少,只是这十几年他势大才做出了一副豁达大度的样子出来。 升起的日头下,檀石槐带着女儿连珠在一众精锐的护卫下出现在了各部大人的视线中,而袁绍赫然也在队伍中,他穿了一身胡服,手里拿着一张三石大弓。 “开始吧!”在檀石槐的命令声里,狩猎开始了,按奈不住的各部大人子侄都是率先策马而出,奔向不远处的弹汗山,谁都想获取更多的猎物,以迎娶连珠公主。 “本初,你不怕落于人后吗?”看到袁绍并没有策马而出,而是在一旁淡然地看着那些追逐的各部健儿,檀石槐皱了皱眉问道,今日他早已替袁绍暗中安排了一切,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地待在原地,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些人猎取的不过是些小物。”袁绍答道,接着搭箭引弓,却是让檀石槐身边的亲卫目光一凛,不过当他将弓箭指向天际掠过的黑影时,这些人都是嗤笑起来,这个汉人以为他是谁,在冬天的大风里引弓射雕,真是自不量力。 檀石槐一旁的各部大人,如燕荔阳,柯最等人更是直接大笑起来,就连檀石槐也觉得袁绍过于狂妄了。可是就在这刹那间,驻马引弓的袁绍猛地转向,指向檀石槐松开了弓弦。 所有的人看着这突然生的一幕,脑子里一片空白,耳畔似乎只有那轻啸的弓弦声,电光火石间。檀石槐身旁地两名亲卫大吼着挡在他身前,可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檀石槐根本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异状的袁绍敢在万军中对他突下杀手,仓猝之下,他只能拉过身旁的女儿挡在身前,三石大弓近距离射出的箭矢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力量射入了檀石槐地身体。 看着视线中美丽的少女和檀石槐一起落马,袁绍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冷酷。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今天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回报。 嘶吼声连番响了起来,檀石槐身旁的亲卫杀向了拔刀的袁绍,这时袁绍却朝惊愕莫名的宇文莫槐高喊了起来,“宇文大人,此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听到袁绍地高喊声,柯最等人都是看向了带齐了本家子弟和精锐的宇文莫槐,目光里露出的神情让宇文莫槐百口莫辩。 “杀!”宇文莫槐也是心性狠辣之辈,他知道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时唯一的生路就是在高柳军调集之前,杀回宇文部。 袁绍策马奔向了宇文莫槐,身后跟着一群红了眼的檀石槐亲卫,此时其余各部大人也是心思不一,眼下檀石槐生死不明。大多数人都存了观望之意。只有燕荔阳等少数几人领着本部人马杀向了宇文氏。 宇文莫槐挥刀领着身旁本部子弟杀出了重围,一路上往着自己的老巢狂命奔去,他此时心里恨死了陷害他地袁绍,可是刚才乱军之中,也不知道袁绍是死是活。 随着檀石槐的遇刺,整个高柳乱了套,各部的大人都是纷纷带着自己的人马回了各自的领地,在确认檀石槐的生死之前。他们不能留在高柳这个险地。谁知道檀石槐那脾气暴躁的儿子会不会迁怒于他们。 檀石槐的命很大,靠着拿女儿做挡箭牌。他幸运地逃过一死,当时的箭头只要再深入半分,便是扁鹊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在檀石槐昏迷地三天时间里,他地长子和连将劝说父亲招揽袁绍的崔先生直接斩杀,可怜了这个为檀石槐殚心竭虑的谋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暴怒的和连手中。 当檀石槐醒过来时,他的儿子几乎将整个高柳的汉人杀了一半,让檀石槐气得吐血不止,“你…”对着一脸倔强,犹自不肯认错的儿子,檀石槐已经说不出话来,鲜卑能有今天,全靠那些掳来的汉人,尤其是高柳地汉人,大多都是工匠,医生,读书人,是他多年来苦心积累地心血。 檀石槐几乎是强撑着解除了儿子的兵权,将高柳交给了自己地心腹,让他们安抚那些还活着的汉人。至于对逃走的宇文莫槐,他没有一点动作,甚至派人召回了儿子派出的军队,他太了解宇文莫槐,这个人虽有城府,狡诈多智,可是也太过谨慎,只要他镇之以静,他疑惑之下,必然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宇文莫槐倾举族之兵来攻,如今高柳人心惶惶,其余各部也居心叵测,若是有人呼应,他一生的雄图霸业就将毁于一旦。 雪地里,当袁绍醒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麻木得厉害,看着压住自己双腿的马匹,他知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自己射向檀石槐的一箭,袁绍觉得自己就算死了也值得了,这一箭就算杀不了他,也至少能要他半条命,再加上宇文莫槐,鲜卑这几年里是休想犯边了,这样帝国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这场战争,想到这里,袁绍脸上露出了笑意。冰冷渐渐侵袭着袁绍,前所未有的疲倦袭上心头,让他闭上了眼,就在他快要熟睡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支百多人的车马队伍。 刘睿牵着马,跟着身旁的胡人汉子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三个月里,他装成哑巴在这支部落里跟着他们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草原上,小部落没有固定的过冬牧场,即使侥幸找到一处能过冬的地方,也是提心吊胆,一旦遇到比他们强大的部落,若是能容下两个部落,那么他们还可以作为附庸活下来,若是不能,他们要么自己离开,要么被对方杀死。 弱肉强食就是草原唯一的法则,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里,每一个部落都充满了卑怯和残忍的两面性,遇到比自己强大的部落则卑躬屈膝,面对比自己弱小的部落则凶狠无情。 三个月的生活让刘睿深刻的认识到,草原上游牧的胡人对于农耕的帝国是怎样凶恶的敌人,两之间绝不可能有共存的可能,帝国强盛时谦恭臣服,帝国衰弱时獠牙毕露,这是一条难以改变的铁律。 前方有人呼喊了起来,刘睿放眼看去,只见雪地里倒毙着数骑人马,此时他已能听得懂些这个部落胡人说的话,那些胡人正在招呼着要剥下那些死人身上的铁甲,对缺铁的草原来说,铁制品是一种奢侈品,尤其是对这些小部落。 刘睿也加入到了剥取尸体上铁甲的行列中,当看到袁绍时,他愣住了,但他很快探了探袁绍的口鼻,现还有一点热气在,连忙比划着让人来救人,对于这些小部落来说,每一个男人都是宝贵的。 部落的胡人们七手八脚地搬开了压在袁绍身上的马匹,将他抬上了一旁的大车,交给部落里的老弱照看,接着收拢了那些被袁绍斩杀的五名骑士身上的铁甲和兵器,同时将几匹倒闭的马匹肢解后,扔上了大车,他们刚刚被赶出一处可以过冬的草场,没想到那么快就了一笔横财,有了这些铁甲兵器,他们不必太担心部落里的牛羊给冻死,开春后,他们可以用这些东西从其他部落换取牛羊马匹以及奴隶。 夜幕降临,在临时扎下的营地里,刘睿一直守着袁绍,这三个月里他和外界的消息隔绝,只是在这支部落里干着各种粗重的杂活,那种一个人的孤独感觉快把他逼疯了。 袁绍再次醒过来时,现自己泡在木桶里,两条腿挂在桶沿,浑身就像是泡在火油里一样,看到他醒来,刘睿眼里露出了几分喜意,他将一旁水瓢里的清水放到了袁绍唇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的腿被压得太久,多喝些水,不然的话到时一旦肿起来,会抽干你的血。” 喝下水,看着面前脏乱不堪的刘睿,袁绍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不过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朝他点头示意自己认出了他。 整整一个晚上,刘睿都守在袁绍身边没有合眼,这三个月里他从这个部落里学到了不少日后对帝队进入草原有用的东西,比如如何处理冻伤,靠着他的照顾,袁绍捡回了一条命。 八十六.跳大神 三天下来,袁绍一直都躺在车上,而刘睿照看了他三天,他的双腿被保住了,不过却落下了病根,现在年纪轻也许没什么,可是等上了年纪,就能让他躺在病榻上过完下半辈子,但是袁绍并不在乎,因为他觉得自己赚了,他原本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从刘睿递过来的水瓢里喝下清水,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袁绍朝他道,“我们得回上谷郡!” “我知道。”刘睿点了点头,不管檀石槐有没有死,鲜卑人都要乱上一阵子,这段时间里对帝国来说非常重要,现在主动权到了帝国手里,但是前提是帝国要提前做好准备。 “我想办法让他们朝南去。”三个多月下来,刘睿已经将栖身的部落情况摸了个清楚,这个叫蒙兀的部落人口不过百多人,部落里也就几个人听得懂些鲜卑话,对草原的情势还没有他知道得多,而且极信天神,他有把握假托天神之名让他们听自己的话。 “你在这里待着。”刘睿朝袁绍道,接着跳下了大车,朝队伍前方走去,蒙兀人信奉天神,而他出身益州,和张鲁相熟,自从张鲁奉天子之命建立太平道,他也去帮了些忙,懂得些跳大神的手段,要骗这些还没开化的蒙兀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看到刘睿从雪地走上来,蒙兀的汉子们纷纷朝他打招呼,很是热情,在他们眼中这个哑巴厉害得很,力气大且不说,而且射箭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可惜不能开口说话。 刘睿朝着族长等人的方向走去,说实话,这些蒙兀人对他还不错。等到了上谷郡,就让他们抬籍入汉,给帝国驯牧马匹,也不会亏待他们。 等到走近的时候,刘睿趁着一阵突兀的大风吹过,立刻浑身抽搐了起来。倒在地上,让不远处的蒙兀汉子们都是吓了一跳,然后纷纷赶过来,想要扶起他,可是靠近他的人都被摔飞了出去,溅起一地的雪花。 其他蒙兀汉子看着站起来地刘睿,都是露出骇然的神色。他们想不到哑巴那么厉害,居然一下子就摔飞了三条大汉,不过接下来刘睿的举动让他们更加惊惧,他们只见哑巴口里念念有词地在雪地里绕着***,居然踩出了他们看不懂的玄奥符号。 当刘睿开口用一口硬邦邦的蒙兀话自称是天神时,那些蒙兀人先是呆了呆。接着才意识到哑巴居然会说话了,联想到哑巴倒地前那阵大风和之后的神勇,都是以为是天神显灵,附身哑巴给他们降下神谕,都是在族长地带领下跪在雪地里,朝刘睿叩拜起来。 “一直往南去,那里有我赐予你们的福祉!”刘睿说完这句话,在四周蒙兀人敬畏的目光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装成了昏过去的样子。 “快。快把神使抬上车!”族长大声吩咐了起来。天神附身在哑巴身上,就说明他是被天神眷顾的人,他们绝不可以怠慢。 片刻后,刘睿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继续像以前装起了哑巴,好像浑然不知道刚才生的事情,让蒙兀人更加相信他开口说话是神迹。 在刘睿放在太平道里受过训练地道士眼中绝对是蹩脚的跳大神把戏下。原本向北的蒙兀人掉转队伍往着南面而去。从那里只要经过乌丸人的领地就能到达帝国的边关。 对于有着神谕的蒙兀人来说,就算一路上牛羊全冻死也不要紧。他们现在认为救下袁绍时,从那些死去地骑士身上得到的铁甲兵器也是天神的恩赐,只要他们一路往南走,就能得到神谕里的福祉。 就在刘睿和袁绍跟着蒙兀人在风雪中缓慢地接近着帝国的边关的时候,上谷郡内,曹操和荀攸等人汇总着用三百名边军士兵性命得回来的地形绘图和资料,制作着庞大的沙盘。 这项细致的工作已经进行了两个多月,现在这个占地达三丈方圆地沙盘已经成形,山川河流,地貌形状一目了然。 “真是太壮观了!”荀攸看着眼前地巨大沙盘,喃喃自语道,这花费了他们近一年时间的沙盘终于制成。 “是啊!”戏志才也是有些失神,和身旁的陈宫都是盯着面前耗费了自己无数心血的沙盘,和其他人一样脸上充满了成就感,有了这座沙盘,帝国日后对草原的控制力将大大加强。 “孟德兄,你在想什么?”荀攸走到了似乎充满心事的曹操身边,作为不满二十岁就得到天子亲赐表字的曹操,在亲卫参军营里也算是一位名人,他的决断力是其他人所欠缺地。 “我在想本初他会在鲜卑干些什么大事!”看着走到身边地荀攸,曹操答道,自雒阳的消息传来,从大风那几个朋友那里知道,天子相信袁绍地忠诚,他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荀攸愣了愣,他没想到曹操直到现在依然相信自己的好友,现在整个亲卫参军营的人几乎没有人相信袁绍,都认为天子这一次或许要失望了。 “孟德,一起喝一杯吧!”一众人中,年纪最大的戏志才朝两人道,他平生别无嗜好,唯独最嗜饮酒,到了幽州以后,因为喝酒能御寒,他喝得更加厉害。 “戏兄,你应该少喝几杯。”曹操看着戏志才,接过他递来的酒囊道。 “我知道,我这不是为了御寒吗?”戏志才讪笑着道,接着紧了紧衣服,“我可不像你们那么壮实,不怕冷。”说完,又喝起了酒。 陈宫和荀攸一起摇起了头,这个世上能让他们好友不喝酒的,也只有天子了。 半个月后,已经能下地走动的袁绍看着每日里一成不变的苍茫雪原,回想着自己射向檀石槐的那一箭和当时的情景,就算檀石槐没死,宇文莫槐和宇文氏也必然脱离鲜卑的军事联盟,鲜卑人的内乱是肯定的,现在一切的关键就是这场内乱会持续多久,同时又会对整个草原的格局有什么影响。 蒙兀人并不知道一直往南走,会看到什么,作为大草原里一支不起眼的部落,对他们来说,如何生存下去就是他们考虑的事情,弱小的他们并不能向南方的牧场的靠近,因为那是那些大部落所占据的,他们过去只有成为奴隶的份。 在风雪的掩护下,没有人知道这支原来一直在北部游荡的小部落穿越了鲜卑和乌丸,带着他们的马匹和全部家当靠近着帝国的边关。 刘睿得到了蒙兀人的敬畏,尽管他依然扮演着他的哑巴,可是在蒙兀人心中,他是天神赐福的人,只有他才能让他们和天神沟通,得到神谕。 计算着路程,刘睿知道自己已经离长城不远,很快他和袁绍就能回到帝国境内,回头看了眼队伍中的那些马匹,他觉得帝国应该大规模牧养这种马匹,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和蒙兀人在一起,相当了解这种马匹,虽然它的冲刺度不够快,可是耐力极强,善于负重,更重要的是这种马匹在冬天能自己扒开雪,啃食被覆盖的野草,也不挑料。 想到天子在雒阳曾经让他们讨论过的骑步兵问题,他觉得这种马匹最适合步兵骑乘,拥有机动能力的大规模帝国步兵军团才是最适合帝国的主力军种。 就在刘睿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惊呼声,那些从没有看到过长城的蒙兀人看着远处如巨龙般蜿蜒的城墙,都是睁大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远处戍守在城墙上的帝国士兵也现了雪地里的黑影,都是警觉了起来,不过当那支队伍靠近的时候,他们才看清这支携带着马匹车辆的胡人队伍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敌人,倒更像是一支遭了雪灾,想要来内附的部落,这几年里,随着帝国的实力恢复,这种小部落每年都会有不少,不过对戍守的士兵们来说,他们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城墙上,帝国的士兵们忽然现那支队伍停下了,过来一会后,他们看到那支部落里有人骑马过来了,一边过来,一边喊着一口地道的雒阳官话。 “自己人,不要射箭!”刘睿骑着马,扯着喉咙大喊着,自从鲜卑人结束和南匈奴的战争,边关的戒备就加强了,他不想被帝国的士兵给误杀。 “让他进来。”眺望着远处没有一点动静的雪原,城墙上,戍守此处的帝国屯长让士兵放刘睿进了关。 关外,焦急等待的蒙兀人终于看到了哑巴回来,当哑巴再一次开口说话,告诉他们天神赐给他们的福祉就在那道巨大的城墙后,他们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欢呼起来,跟着刘睿一起走向了远处的帝国边关。 八十七.重逢 消息很快传往了上谷郡,刘睿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在上谷郡所属的长城军事辖区内,在上谷郡派人来核查确认他们的身份之前,他和袁绍还有那些蒙兀人一起受到了帝国士兵的监视。 戍守这一段长城的屯长倒是没有怀疑他们,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如此,对于那些蒙兀人,看在两人的面子上,他也没让士兵为难他们,反倒是给他们送了些粮草。 对于蒙兀人来说,虽然自由受到了一定限制,可是那些穿着精良铁甲的士兵倒不像草原上那些大部落一样凶神恶煞,让他们心里稍稍安心,而在得到了帝国士兵给他们的粮草和一口铁锅后,他们完全放下了心,而这时不再装扮哑巴的刘睿则继续借着天神的名义安抚他们,不管怎么说,蒙兀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上谷郡的曹操得到边关送来的消息以后,几乎是立刻带着上谷郡的帝队,往边关而去,他迫不及待地要去见自己的好友,他要知道过去三个多月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边关,袁绍拖着两条有些迟缓的腿在城墙上眺望着白茫茫的雪原,在高柳的日子,他对草原和胡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庞大的草原其实养不活太多的人,不管哪个部落崛起,人口增加,必然会向帝国侵略,胡人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他们养成了残忍的习性,想要让草原长治久安,就必须改变他们生活的环境。 尽管在雒阳时,袁绍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对付草原,屠杀政策是最有效的手段,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太过简单了,难怪每次争论屠杀政策的时候,天子从不表示任何意见。 袁绍知道天子心里一定有着一个对草原的全盘计划。现在他隐约可以猜到一点,因为草原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不管是匈奴,还是鲜卑,他们从不是一个真正地国家。他们只是依靠着武力将草原上的部落聚集起来,一旦他们衰弱,就会有其他部落来取代他们。 “本初!”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袁绍身后响起,当他回头时,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大步朝自己走了过来。 “孟德!”袁绍愣了愣后,看着曹操,大笑了起来。心中充满暖意。 袁绍随着曹操下了城墙,和刘睿一起将这段日子的事情都告诉了曹操,当听到袁绍在高柳狠狠射了一箭的檀石槐,曹操叫起好来。 “本初,你可算得上是心如铁石了。”想到那个被袁绍射死地鲜卑公主,曹操替袁绍倒了酒后笑道。 “我也没想到檀石槐这般心狠。居然拿亲生女儿做挡箭牌。”想到死在自己手中的如花少女,袁绍叹道,接着喝干了杯中的酒液,他心中并无愧意,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这种人本就是豺狼心性。”一旁的刘睿想到死去的柳屯长等人,沉声道。 “好了,不说檀石槐这贼酋,来,喝酒!”曹操让一旁的士兵给两人满上了酒。这几个月里他为着好友的事情苦闷得很。如今袁绍归来,而立下了天大地功劳,当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孟德,我母亲可好?”袁绍看着面前清冽的酒液,想起远在雒阳的母亲,有些迟疑地问道,当年李陵的故事让他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尽管他早已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做了准备。可是他还是希望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 “很好。”看着踯躅的袁绍,曹操放下酒道。“当时你假意投敌地消息传回雒阳,朝会上那些大臣都说要治你的罪,天子没有答应。” “你母亲因为这件事而忧思成疾,若无陛下派人看护,早已…”曹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后道,“说起来,本初你回雒阳以后,真该好好谢谢陛下。\”他知道袁绍事母至孝,若是他母亲真因为他的假意投敌之举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恐怕他一辈子都会郁郁不安。 “陛下的大恩,我唯有以死报之。”对袁绍来说,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想到天子对自己的相信,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本初有件事事我得告诉你。”看着如释重负的袁绍,想到他地父亲袁逢,曹操犹豫了一下后将事情说了出来,“你父亲因为你假意投敌之事而辞去官职,离开雒阳地时候,宣布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不过你这次回来,只要将事情禀明…” “我本就离开了袁家。”袁绍知道曹操的意思,自己这次立了大功,天子到时定然会厚赏于他,父亲肯定会让他重回袁家。 “我只想凭自己的双手获取功业。”袁绍喝下杯中的酒后,沉默了一会,“我不想去争什么!” “说得好,大丈夫自当凭本事封侯,靠家族的余荫不算什么!”曹操朝袁绍大声道,然后和刘睿一起朝他敬起酒来。 数日后,曹操一行人启程前往上谷郡,随行的还有蒙兀人,他对刘睿口中的蒙兀人所蓄养的马匹很感兴趣,帝国目前骑兵所使用地马匹消耗地口粮是个不小的负担,虽然这几年幽州,并州,凉州,在天子地命令下种植了紫花苜宿和麦草的一些据说是可以替代精料的牧草,不过目前规模还不够。 蒙兀人倒是欢天喜地地跟着曹操他们上路,对他们来说,可以得到一块没有人跟他们争抢的草原,而且蓄养的牛羊可以换到各种东西,简直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好。 在上谷郡,看到归来的袁绍,亲卫参军营的人都是惭愧不已,他们没有相信自己的同袍,都是纷纷上前向他告罪。袁绍并不以为意,他知道若是自己站在他们的立场,也和他们一样,对他来说,只要天子相信自己,生死相交的好友相信自己就够了。 护乌丸校尉卢植在幽州很快得到了曹操送来的消息,此时冬季已快过去,他立刻派人去了乌丸各部,让他们确认鲜卑所生的事情,结果在等待半个多月后,他得到了乌丸人快马送回的消息,檀石槐受了重伤,如今鲜卑各部大人都在观望,而宇文莫槐则拥兵自重,一整个冬天双方都没有交战,但是可以预见的是这场鲜卑的内战迟早会爆。 卢植立刻写了奏章加急送往了雒阳,他虽在幽州,可是帝国内部的变革他也知道一些,如今帝国以工代赈,同时变相从豪强手里购买粮食进行运河开,安置流民,现在需要的便是一个太平的边关环境,眼下鲜卑人的这场内乱就是一个能好好利用的机会。 十天后,雒阳。南宫尚书台,刘宏看到了卢植的奏章,当看完以后,他神情振奋了起来,袁绍果然没有辜负他,鲜卑人这一乱,起码为他争取了两年时间,只要善加利用,还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看到天子从案几前站立起来,一脸的喜色,杨彪和阴龚等人都是不解,自从胡广,陈蕃大人两位大人去了后,他们还没有看到天子这么高兴过。 “文先,你给大家念念。”看到杨彪等人目光里露出的诧异,刘宏冷静了下来,只是那股喜意却从眉角眼梢里透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 接过护乌丸校尉卢植送来的奏章,杨彪心里想难道是檀石槐这个鲜卑大王死了,让天子那么高兴,不过当他读着上面的内容,读到袁绍的壮举时,声调不由高昂了起来,尚书台内也爆出了一阵惊呼。 “诏,太尉,中垒校尉即刻进宫,同时向天下昭告此事,阴龚你和人商议一下,看看给袁绍什么样的封赏合适。”刘宏朝着一脸喜色的杨彪等人道,眼下他需要和皇甫规,还有臧这两个在雒阳的帝国名将好好商议一下对此事的处置,将利益最大化。 看到天子离去,尚书台的官僚们都是欢呼起来,为袁绍孤身刺杀檀石槐的事迹而振奋鼓舞。众人中,杨彪想到当初天子询问自己时的回答,不由摇头露出了几分羞愧的笑意。 护乌丸校尉卢植的奏章很快开始从尚书台向南宫的官署传去,当袁隗知道侄子居然是假意投敌,刺杀檀石槐,手里批复公文的笔掉在了地上,直到一旁的同僚推他,他才回过神来,嘴里念叨不已,这段时间他没少受旁人的冷言冷语。现在总算好了,他袁家的污名得以洗刷,若不是此时正在办公时间内,袁隗几乎要立刻回家写信派人回汝南通知兄长这个好消息。 当南宫各官署都是为着这个消息而欢庆的时候,太尉皇甫规和中垒校尉臧的车驾驶入了建章宫,他们在路上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明白天子召见他们的用意,都是在车内思考起了对策。 八十八.对策 建章宫内,刘宏让随侍的宦官和宫人为皇甫规和臧奉上了座椅,这半年里雒阳城里不少大户人家都开始用上了各种从他名下的工坊里卖出的各种家具,现在除了朝会上仍旧用着传统的座席,南宫各官署也开始换上新式的桌椅,倒也颇受欢迎。 “如今帝国的边患主要就是鲜卑人,眼下鲜卑有内乱之忧,两位有何看法?”两人坐下后,刘宏开口问道,皇甫规和臧都是帝国的名将,对边事经验丰富。 “臣以为可以拉拢宇文氏,使其与檀石槐相对峙。”皇甫规率先开口道,眼下帝国的情形他清楚不过,还不到大规模对草原用兵的时候,若是那些胡人自相残杀是最好不过。 “太尉之言,臣也以为极有道理,檀石槐一代枭雄,而且志向不下,鲜卑人若是统属在他手下,始终是帝国的心腹之患。”臧在一旁附和道,从孝桓皇帝时期开始,鲜卑人在檀石槐的带领下连年犯边,当年孝桓皇帝甚至愿意封王和亲以换取平安,也被其拒绝,从那时候起,檀石槐在他们心里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朕也是如此认为。”刘宏看到军事上这两个重臣和自己意见一致,心里放松了下来,对他来说,鲜卑人自己打得越厉害越好,他现在需要时间,将西北的羌人问题彻底解决。“这是破羌将军送来的奏章。”刘宏将凉州送来的段密折给了皇甫规和臧,现在白马氐和月氏胡在帝国的支持下和东羌打得热闹,而段趁着这段时间按照他的意思对金城的凉州本土豪强施压颇强,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 皇甫规和臧看着段送来地奏章,都是皱起了眉头,虽然段只是寥寥几句话,可是他们还是看出了凉州金城一带的严峻局势。段打仗的确了得,就算把他们和张奂加一起也不一定有他厉害,可是他在政治上却没什么远见。 这一次凉州局势如此,少说也和他逃不了干系,虽然天子让他惩治凉州的地方豪强,可是也没让他操之过急。想到这里,两人正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同僚。 “朕已经派人去凉州,让破羌将军暂时缓和一下对金城的态度。”看着直皱眉头的皇甫规和臧,刘宏开口道,凉州边境地地方豪强必须除掉,只是确定鲜卑人无力侵犯边境前,他不愿太早有动作。 “陛下。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尤其是金城一带的,说句难听点的话,根本就是一群叛逆,以前羌人数次叛乱,都有他们在暗中参与。想要凉州太平,是非除去他们不可的。”皇甫规开了口,他看得出天子有铲除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的意思,对此他是极为支持地,而且用武力对付凉州边境的地方势力,在朝会上也不会受到抵制,对于山东和山西的士人来说,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就是一群叛贼。 看到皇甫规一脸的杀气,刘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他还是低估了帝国的士族对凉州边境地方势力地敌视。这些大多是改换汉姓的羌人豪强从未得到过帝国的士族承认,就连山西士人也一样,建宁以后,国政好转,山西士人自然不用委屈自己和凉州边境的地方势力合流,他不必太担心日后武力解决凉州问题。 “太尉说得不错,这些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其实就是一群叛贼,不除去他们。羌乱是难以解决的。”刘宏做出了决定。只要鲜卑人陷入内乱,他就要把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解决掉。 “臧卿家。朕打算让你出使南匈奴一趟,让南匈奴骚扰牵制鲜卑人。”刘宏看向臧道,单凭宇文莫槐一人是难以阻挡檀石槐的,他要给檀石槐多找几个敌人。 “喏!”臧领命道,南匈奴的伊陵尸逐就单于半年前去世,如今即位地是他地儿子屠特若尸逐就,年轻时曾为匈奴侍子,对帝国也算忠心,让他出兵骚扰鲜卑也不是难事。 翌日朝会上,刘宏将鲜卑一事列出来讨论,结果不少人都提出出兵攻打檀石槐,杀之以立汉威,震慑草原各部,算起来自从孝桓皇帝以来,帝国已经很久没有彰显兵威了,更多时候都是在忙于平定羌人的叛乱,现在国力恢复,不少官僚都觉得是时候给连年侵扰边境的鲜卑人一点教训。 刘宏当然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出兵,现在宇文莫槐和檀石槐还没有打起来,若是现在帝国出兵,反而会让鲜卑人在压力下重新团结到檀石槐麾下,到时宇文莫槐孤立之下必然败。 虽然没有答应出兵,不过刘宏还是取消了给鲜卑人每年的岁例钱,自从孝桓皇帝时候起,每年都会赐给鲜卑人二亿七千万的岁例钱,说是赏赐,其实就是拿钱买太平,建宁以后,为了内政,刘宏咽下了这口恶气,不过现在他是不会再拿这笔钱给鲜卑人。 半个月后,得到雒阳来的天子诏令,护乌丸校尉卢植压下了麾下将领请战的情绪,勒兵严守边境,坐观鲜卑的局势变化。 并州,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则接待了从雒阳赶来地中垒校尉臧,他和臧也是旧识,“屠特若尸逐就比他父亲要对朝廷忠诚得多!”听完臧地来意,张奂开口道,这几年他守在并州,训练士兵,没有再向南匈奴征过一次兵,再加上南匈奴败给鲜卑人,现在重新倒向了帝国。“这几年南匈奴情形如何?”臧关心的是南匈奴现在地情况,当年窦宪勒石燕然,本来按照当时朝廷的意思,是将南匈奴赶出阴山以北,以绝后患,结果窦宪为了个人的名望而不顾大局,才让南匈奴存续至今。 “不太好。”张奂答道,“鲜卑人崛起后,南匈奴越来越衰败了,如今人口不到五十万,若是我现在出兵的话,一战就能打得他们四分五裂。” “现在还不是时候。”臧摇头道,“如今我们的大敌是鲜卑人,檀石槐不死,南匈奴就不能灭,否则的话只是便宜了他们。=” “这个我自然知道,天子是不是打算对凉州那些人动手了。”张奂应和道,接着问起了凉州的事情,并州和凉州就挨在一块,这几年段在凉州干得事情也知道一些。 “只要鲜卑人内乱,天子就打算除去那些人。”臧也不愿意瞒张奂这个旧识,更何况以张奂之能,即使他不说,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天子时机选得不错,现在东羌自顾不暇,西羌给段纪明杀得吓破了胆,没有那些羌人引为援兵,金城的那些人掀不起多大风浪。=”张奂话语里透出了几分杀气,他以前和皇甫规在凉州一向都是以安抚政策为主,便是因为这些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过去帝国是没有实力收拾这些人,现在三辅一带农业生产恢复了大半,荀爽等人更是将山西一带经营得铁桶一般,也不怕他们造反。 “以前倒没看出来,你和段纪明是一路人。”看着张奂一脸的杀气腾腾,臧笑了起来,打趣道。 “我和段纪明最多算是半路人。”张奂摇着头,接着也笑起来了,段一旦起了杀心,可不管其他什么,杀干净了再说,哪像他和皇甫规考虑那么多,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和皇甫规想得太多,所以打仗才不如他。 在张奂大营里逗留了一夜后,臧便带着出使的队伍往南匈奴的单于庭去了,随行的还有天子派出的商队,若是臧对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的话,也就是觉得天子市侩了些,他堂堂的帝国使节,身后跟着一支商队算是什么事。 半个月后,臧到达了单于庭,对于刚即单于位才半年多的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亲自带人迎接,他尽管是单于,可依然只是大汉的臣子,而臧是代表天子来的,他自然不能怠慢。 将臧一行人接近单于庭后,屠特若尸逐就看着跟在臧等人身后的商队道,“臧大人,他们这是?” “他们是跟我一起过来的商队,带了一些货物,想必各位会很喜欢。”臧当然知道这些天子派出的商人带来的烈酒,对这些匈奴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屠特若尸逐就也没有多问,有商人来,他自然是欢迎,这几年通过边境贸易,各部用牛马交换了不少的布匹粮食还有铁器,普通牧民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当臧和屠特若尸逐就走进单于帐的时候,单于庭外面,那些来贩酒的商人已经在匈奴贵族聚居的帐区外,搭起了台子,开了几坛酒,摆出大碗倒了数十碗,一字排开。 被酒香引来的匈奴贵族在尝过这种高度烈酒以后,都是眼红脖子粗地争抢起来,对他们来说,这种酒才是男人喝的,因此在听到这种酒酿制不易,在大汉也只是极少数人能喝到,全都卯足了劲用自己部落的好马来换这些酒。 八十九.官制 建宁六年,雄极一时的鲜卑人陷入了内乱的阴影中,宇文莫槐在东部拥兵自重,实力强劲的几个大部按兵不动,观望着局势,而檀石槐则在高柳养伤,同时安抚着人心惶惶的部众,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局势下,檀石槐和宇文莫槐保持着军事对峙 弹汗山,高柳,鲜卑大王帐内,檀石槐看着座下几个战战兢兢的汉人谋士,心里一阵苦,崔先生的死让这些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进言了,想到这里,他看向坐在下的儿子和连,眼中露出了浓重的失望之色。 檀石槐知道宇文莫槐其实是被算计的,可就算他肯既往不咎,但以宇文莫槐的心性,是绝不肯相信自己的,这一场仗看起来是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你们都下去吧!”檀石槐看着忐忑不安的几个汉人谋士,朝他们挥了挥手道,连同儿子和连一起让他们离开了王帐。 “厉头,让和连堕马而死吧!”等儿子离开王帐后,在人前总是精力充沛的檀石槐脸上露出了疲态,他身后的两名侍卫中,如狮子般雄壮的一名大汉应声后离去了。 檀石槐舍弃了自己的儿子,他一直都想效仿汉人建立王朝,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为鲜卑之主,可他的长子早死,才选择了和连做自己的继承人,现在看起来,他的这个决定是一个错误。 三天后,和连在外出狩猎时堕马而死,檀石槐将死去长子的儿子魁头接进了王帐。这个时候他麾下的汉人谋士都明白和连地死是怎么一回事了。 宁城,护乌丸校尉的治所,卢植对于鲜卑目前的局势很不满意,檀石槐和宇文莫槐都是采取了守势,宇文莫槐实在没有魄力,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对他不利,只要檀石槐一旦伤愈,以他过去积累的名望,很容易再次召集各部将宇文氏一举荡平。==而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符合他所预期的。 通过卢植的奏章,远在雒阳的刘宏很快就知道了鲜卑目前的局势,然后下达了一道密诏给在幽州地亲卫参军营,让他们派人和宇文莫槐接触。 对于刘宏来说,鲜卑人这场内战,越早爆越好,绝不能给檀石槐积蓄实力,以雷霆之势荡平宇文氏的准备时间,现在帝国内部大运河的工程已经按部就班地展开,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魏郡五百里河道沟通沁水后。从冀州往雒阳来起码能节省大半的时间,而且船运货物也比6路的吞吐量更大,更便捷。现在凡是涉及到大运河河段的各地豪强都是卯足了劲要争抢本地的河道利益。 对帝国而言,虽然让出了今后五十年河道利益的四成,但是却是值得的。 去年魏郡本地豪强拿出来地钱粮最后不但养活了近三百万人,挖通了五百里河道,更将魏郡本地的官道也重新拓宽修整了一番。 司马防主持了整个魏郡河道工程,最是清楚不过去年一整年里帝国得到的好处,先不说挖通的河道和拓展的官道。光是那迁往扬州的六十万流民对日趋拥挤的中原就是一个很好的缓解,如果整个大运和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十年内可以向南方迁徙近千万的流民,荆州和扬州虽然也有豪强,可是比起自古就是帝国腹心的中原一带,荆扬地地方豪强不足为惧。到时大运河开通。调动军队南下也更加方便。 尚书台内,听着回来述职的司马防报告,刘宏更在意的是在整个工程里,太学前往的那批学和学生所挥的作用,他们利用了杠杆和滑轮制作了不少工具,让整个工程省力不少。 司马防离开后,程昱的报告也送到了,刘宏就从没有想过可以禁绝官吏地贪墨。因此整个魏郡地五百里河道只要不是涉及工程质量和太过过分。他让程昱不必太过严厉,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最后整个魏郡的河道工程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对于魏郡的官吏来说,天子拿出了三千万钱作为对他们的奖励,就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收入,因此倒也没有多少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动河道的手脚,这太平钱不要,去拿那烫手钱,他们也没有那么蠢。 实际上,如果按照市价五十钱一石的价格算,刘宏从魏郡本地豪强得到地钱粮算上他们地捐募一共过了七亿钱,除了养活了三百万人一年,并让六十万人可以一路迁往扬州的花费以外,还盈余了近亿钱,足够重新整训魏郡地郡国兵部队,裁汰老弱,恢复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权。 建章宫内,三公如杨赐,刘宽等一批被刘宏视做帝党的心腹臣子,在了解了整个魏郡运河段带来的好处后,都是大为惊讶。当刘宏表示将从盈余的钱中拿出两千万钱来赏赐给他们时,杨赐等人都是推辞不已,不过刘宏还是执意将钱了下去,对他来说,只要帝国的高层和自己步调保持一致,付出些许钱财也算不了什么,只有集权才能让帝国迸出最强的力量,这就是他所坚持的理论,当然这些被他看成体制内的心腹臣子若是和他起了根本冲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除去他们。 在掌握了军队以后,刘宏开始逐渐强硬起来,建宁五年里,大批他认为不合时宜的帝国官僚被清理,在他看来帝国需要的是一个高效率的行政机构,而不是每天在朝会上争吵一些小事。 刘宏现在在朝会上建立起了忠于自己的帝党,而这些人成分复杂,山西士人和山东士人的地域对立,寒庶和高门的出身敌视,各种因素让他们无法互相联合,正方便他统御,而且密谍司如今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只能在雒阳在各家附近布下眼线的组织,在雒阳绝对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搅事。 “今日召集各位过来,主要是朕打算改革官制。”刘宏看着杨赐等人道,现在帝国的官制早已经名存实亡,三公也只是一个摆设,真正主持政务的还是尚书台。 听着天子说出的议题,杨赐等人心里都知道,这改革官制绝对是大手笔,恐怕天子是要借着官制变更,将朝会上再次收拾一遍。 “文先,将朕写的章程给各位大人看看。”刘宏朝身边的杨彪点头道,对于帝国的官制他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现在帝国的政治已经大体稳定下来,是该搭建一个新的权力架构了。 杨赐,刘宽等人很快看起手里的章程来,天子居然直接废除了三公职位,将尚书台改为内阁省总掌全国政务,设六部对应一应事务,同时拔高御史台,除此以外另设枢密院和龙渊阁。 内阁省,设宰相七人,协助天子一同商讨国政,做出决定后交给下属的六部进行实施。 御史台,分为左右两院,各设御史大夫一人,副手两人,左院掌纠察百官,右院掌纠察地方。 枢密院,设总长一人,副长六人,下设参谋处,专门负责对外军事作战,至于训练,后勤则由六部中的兵部负责。 龙渊阁,从太学挑选饱学之士十一人,有对内阁省的封驳之权。 对于杨赐等人来说,天子的官制其实是将军政大权分散了开去,内阁省地位最为尊崇,几乎可以说是和天子管着全国的政事,可是军事这一块却插不进手,还有龙渊阁掌着封驳之权。御史台左右两院分管中央和地方的监察,国事插不上嘴,还得彼此盯着,枢密院虽掌军事,可是后勤,训练却是兵部在管。 看完这套官制,杨赐等人思索了一下后,便全部通过了,总得而言这套加强中央集权的官制对帝国好处远大于坏处,对他们来说,现在的重点便是官职的分配问题,若论位高权重当然是内阁省的七相,即使如杨赐等人也是对此颇为上心。 官制通过以后,刘宏也松了一口气,基本上他是要借着改变官制的时机,将整个帝国忠于皇权的力量进行整合,只有进行利益捆绑,才能让真正让这些人效忠自己,完成他所想要的变革,分化瓦解高门,拉拢打击豪强,扶植中小士族才是正确的道路。 三日后的朝会上,刘宏将新官制公布于众,同时公布了内阁省,御史台,枢密院,以及六部等各官职上的人选,靠着这一次的官制改革,刘宏真正将整个中央政权握在了手中,帝国中央的官僚们在大方向上与他是一致的,当然其内部也必然有着各种分歧,不过这种矛盾是刘宏乐意见到的。 九十.迟来的鲜卑内乱 官制的改革持续了三个月,才大体完成,在这段时间里一些原本刘宏难以解决的人事问题在捆绑了新的利益集团后迎刃而解,没有人可以对抗这个和皇权结合的庞大势力,和刘宏步调一致的高门都在新朝会里得到了回报。醉-露-网转载自 内阁省的七名宰相大半都是出身士族高门或豪强世家,如杨赐,桥玄,陈球等人,而且俱是老成持重之辈,至于内阁省下的六部尚书和侍郎则几乎都在四十岁左右,全是年富力强之辈,里面中小世家出身的占了多数。 至于御史台左右两院,原本的廷尉阳球和司隶校尉程昱则继续着他们为天子铲除异己的职责,当然以如今的新体制而言,他们更多是替天子针对地方进行。 而枢密院则以山西武人和边郡武人为主,同时大风等一批少年精英也成了参谋处的主要构成。 在诸多的新部门里,龙渊阁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可是如杨赐,桥玄等七位宰相却很清楚,虽然这十一人没有实权,只是作为天子的幕僚团而存在,但实际上却可以参与到内阁省的决策中去,因为他们有着封驳之权。 而这一次官制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笔就是取消了原本帝国的官僚可以自己征用幕僚处理政事的制度,从今往后,帝国行政体系中所有的官吏都由朝廷进行任免,而原本的察举制度继续保留,但是将不再是帝国主要的选官手段,今后帝国将设置国郡县三级考试制度。最后选取合格的人进入太学完成四年地学业方才授予官职。 建宁六年,帝国对官制和选官的改革让中小士族和寒门学子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前程,而对于已经逐渐势微的豪族来说,他们的优势随着纸张和书籍的大规模生产和印刷以及官学的推广而在衰弱,不过他们只有适应这种变化。== 经过四年的累积,刘宏在名下的庄园里开了不少成熟地产品,并且在建宁五年以官营的方式开始进行生产,获取的各种利润足以支持他的教育和扩军计划。 对于驻扎于雒阳的帝**队来说,他们只效忠于天子一人。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得到的天子赏赐足以让帝国其他任何地方的部队都眼红嫉妒。而细柳营,这支建营快五年的军官预备营,更是形成了一股庞大的潜在势力,他们将是帝国新军制里地脊梁和骨干,也是参谋制度最坚决的执行。 积蓄了五年,刘宏终于拥有足够的本钱开始来改造自己的帝国,对他来说,官制只是重新架构了帝国的权力制衡,而结合科举的官学选官制度。起码得在十年以后才能起到它应有的作用,眼下他真正可以做到事情是掌握军队,郡国兵部队才是他控制帝国的关键,现在是时候让细柳营挥作用的时候了。 从四月开始,从雒阳驻军里挑选的下级军官作为军事主官前往各地地郡国兵部队接管,而随同他们一起的则是大批的细柳营少年军官,他们将以参谋官的身份协助他们训练士兵,并向士兵灌输国家概念和效忠天子的思想。 整个建宁六年,帝国都在卯足了劲集权,尽管地方上豪强的势力依旧庞大。可是他们并没有跨地域地联系,作为单独地地方势力,面对日益强盛的中央政权并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更何况随着中小地主对中央政权的支持,以及国政和吏治的好转,他们的势力在不知不觉间衰弱着。 而这个时候。刘宏出台了新的大运河计划。那就是豪强在取得本地运河段的认额后,可以在其他地方继续取得,这样一来,各州地豪强们都是纷纷盯上了其他地方地运河段的认额,于是当幽州段运河工程开工时,中原各州地豪强资本纷纷涌入,为了从冀州通往幽州的五段五百里河道认额争抢得厉害,互相结仇的就更加多。 总之在豪强的竞争里。刘宏利用大运河不但削弱了豪强。更重要的是他从囤积粮食为主的地方豪强手里取得了大量的粮食,而大运河仍旧是一段一段地进行工程。同时再一次对帝国的道路体系进行修整和扩建,消化着帝国庞大的流民人口。 幽州,曹操等人对于国内生的诸多大事并没有太在意,他们现在关心的只是鲜卑人的内乱,当年初天子给他们的密诏到达后,护乌丸校尉卢植,就派出了一支使团秘密前往宇文氏,会见宇文莫槐,和檀石槐这个鲜卑大王相比,宇文莫槐的实力太弱了。 四月,使团传回了消息,宇文莫槐愿意接受帝国的册封,并且兵讨伐檀石槐,到了月末,这场鲜卑内战终于开始了。 当宇文莫槐兵半个月后,得到消息的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给在南匈奴单于庭的臧了过去,南匈奴今时不比往日,也只有趁这种时候才能占些鲜卑人便宜。 同时呼应宇文莫槐的还有已经投靠帝国的乌丸人,自从卢植担任护乌丸校尉以后,整顿边郡的官吏,安抚各部边疆民众,赢得了乌丸各部的敬重,因此当卢植提出让他们攻打鲜卑人的时候,各部二话不说一起兵了,当然促使他们兵的除了帝国恢复的威信以外,帝国布的购奴令也是促使他们加入这场战争的主因,一个鲜卑青壮换取一斤茶砖,十个鲜卑青壮则可以换一坛烈酒,这都让乌丸各部的贵族们红了眼加入了这场战争。 虽然不能带着帝**队在草原作战让曹操等人有些遗憾以外,其他倒也没什么不顺的地方,至少那些乌丸人还算听从指挥。 乌丸联军的中军大帐里,曹操,袁绍,荀攸,戏志才和陈宫五人筹划着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事实上乌丸自建武年间裂为两部后,南迁内附的各部一直都忠于帝国,而留于塞外的则相助鲜卑人寇掠边境,双方倒是泾渭分明,互相看不起。 对于在坐的乌丸贵族来说,这次除了要多抓些鲜卑奴隶外,同样要多立战功,虽然南迁后,他们也都是学了一口汉话,可是始终未被帝国接受,但是这次不同,天子下了诏令,只要他们立下的战功足够,就允许他们抬籍入汉,作为大汉的贵族管理部众,他们的孩子也可以接受来自雒阳的先生教导,以后可以参加帝国的考试入仕朝廷。 丘力居是各部乌丸贵族共同推举的大人,此时他内心也憧憬着日后的前景,只要成为大汉的贵族,他就不必在担心自己死后家族的败落。 曹操等人虽然猜得到些丘力居等人对贵族身份的渴望,可还是低估了他们的迫切,至少当他们提出先对和他们接壤的塞外乌丸各部进行打击时,他们本以为同为乌丸人,丘力居或许会有些抵触,可是没想到这些乌丸贵族比他们还恨这些同族,居然直接问他们这些塞外乌丸各部的青壮能不能算作战功,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们眼中露出的凶狠让曹操等人也是心头一寒。 曹操和袁绍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反正这就是草原的规矩,强决定弱的生死,斩尽杀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我军秘密兵,若是快马疾行的话,三昼夜就可以进入饶乐水一带,只要沿途消息不泄露,我们可以由东至西扫荡各部。”曹操指着地图朝丘力居等人道,沙盘是国之利器,他们是不会给这些乌丸人看的,就连现在用的这幅地图也是简略版。 丘力居等一干乌丸贵族看了之后道,“大人尽管下令便是。”对于曹操他们,丘力居他们不敢怠慢,毕竟这一次的战功计算,可全是这群天子身边的心腹主持,他们讨好还来不及。 “那就烦请大人拨给在下一支精锐队伍,随我先行清除路上的部落,大人等率大军过来便是。”曹操当仁不让,直接朝丘力居要兵道。 “榻顿,你带三千人跟曹大人一起出,一路上谨遵曹大人之命,明白了吗?”丘力居喊过了自己的从子,年方十七的榻顿,同时派出了自己麾下的精兵,其他乌丸贵族知道他这是在抢功,可是也只有干瞪眼的分。 “是,父亲大人!”榻顿答道,十七岁的他生得并不高大,但是虎背熊腰,极其壮实,在乌丸各部中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平时也颇得丘力居的喜爱。 “那我们就先行出了。”看了一眼站到自己身后,一语不的榻顿,曹操朝丘力居等人抱拳后离开了中军大帐,这一次清剿塞外的乌丸各部,用兵无非就是一个快字,骑兵最强大的武器就是度。 看着离去的曹操,袁绍一脸的不甘,他没想到曹操居然直接开口跟丘力居要兵,而且还要成了,早知道他也这样干了。 九十一.曹操的天性 入夜前,曹操和榻顿领着三千骑兵到达了距离饶乐水五百里的一处牧场附近,根据队伍里的斥候前锋的回禀,这里有三个部落放牧,人数都在千人左右转载自 眺望着前方在暗下来天色里隐约只有轮廓露出的寨子,曹操看向身旁的榻顿道,“派两支千人队包围他们的侧翼,我们从正面进攻。” 榻顿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一双有些微黄的眼珠里露出了嗜血的兴奋,接着转身朝身旁的几个亲兵用乌丸话吩咐了几句后,才看向曹操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等你的人包抄到位,断了他们的后路,我们就进攻。”看了眼天际已经沉了大半的落日,曹操答道,他必须在天完全黑下来动进攻,他身边的这些乌丸骑兵可不像帝国训练的精锐骑兵能够进行夜袭作战,这些人一到了晚上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两支乌丸的千人骑兵队,迅地摸向了远处的部落营地两翼,此时正是五月,半人多高的牧草随风飘曳,如同青色的海浪一样起伏,侧伏在马鞍旁的乌丸骑兵在一波一波的青色海浪掩护下,运动到了这支部落的侧后方。 曹操眺望着那些在牧草中紧紧贴着马鞍一侧的乌丸骑兵,心下暗叹草原骑兵的个人控马技巧,好在他们疏于纪律,短于配合,不然的话还真是帝国的劲敌。 很快,远处部落的两侧响起了鸣镝声,曹操知道那些保存地乌丸骑兵已经就位。他看向了身旁早已迫不及待的榻顿道,“让士兵们上马,该我们上了!” 榻顿用乌丸话呼喊了起来,很快按照氏族排列队伍的乌丸士兵一队一队地上了马,然后策马冲向了前方暮色中的部落。 被突兀的鸣镝声惊动的部落里,男人们都是警觉了起来,在草原上,战争始终伴随他们左右,当部落前方的马蹄声逼近。而且越来越响的时候,他们知道有人对他们动了偷袭,几乎是刹那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呼喊着,取了弓箭到了营地正前方,组成了队伍,此时天边鲜红如血地落日已经几乎快完全沉入地平线,只有最后的光芒照在大地上。 曹操和榻顿领着一千最精锐的乌丸骑兵策马在人高的牧草中飞快地接近着前方的部落,从天空俯瞰,就像是青色的海浪里。一股黑潮狂飙着向前席卷。 “杀!”随着曹操的呼喊声,疾驰的乌丸骑兵们射出了手里的弓箭,如同一波一波的蝗虫铺天盖地地飞向前方。 营地两翼后方地乌丸骑兵们也动了,三千乌丸骑兵从四面八方包围向了这支不过千人的部落,喊杀声骤然响起,宛如夏日的雷雨般突然。在营地正前的男人们疯了般拉动弓弦,倾泻着自己的箭支,可是他们手里射程只有七十五步的弓箭面对已经提起度的乌丸骑兵来说,最多不过三,三过后面对的就是汹涌而来的骑兵潮。 曹操策马疾驰。耳畔是呼啸撕扯的风声,他觉得骑在马背上地自己就像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在击杀猎物前的俯冲那般。 前方射来的箭支在风中出着利啸在曹操身旁飞过,将他边上高奔驰的乌丸骑兵从马背上掀翻,曹操听不到任何惨呼声,那些坠马的骑兵连声音都来不及出,就被后面跟上地同伴策马踏成了一团模糊地血肉。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曹操手里的环大刀飞快地掠过了他裸露的脖颈。靠着飞驰的马匹冲击力量,曹操只是觉得手腕一沉,接着一轻,那个男人的头颅已经被断口处喷涌的血泉冲上了半空,接着落在了地上。== 过马一刀,人头落地,这就是战场,曹操胸膛里的血液沸腾了起来。这才是他渴望地。手腕一抖,曹操手里地环大刀朝挡在面前的男人当头劈下。感觉着刀刃上传来地反震力量,曹操笑了起来,在万军中,连杀两人的他此时就像一头嗜血的恶魔。 不远处,总是沉默着,不喜欢说话的榻顿从马上跳了下来,挥舞着手里的刀砍杀着四周抵抗的男人,此时整个营地里到处是策马横冲直撞的乌丸骑兵,他们尽情砍杀着见到的每一个男人,然后将遇到的女人拖入一旁的帐篷里。 曹操看着那些忙于**的乌丸骑兵,眼中露出了不屑,他记得以前听董卓说过,在破羌将军段麾下,士兵们可以尽情杀戮,但是不能碰女人,所以在西北,羌人特别惧怕段和他麾下的军队,因为他们在战场上带给羌人的只有无穷尽的杀戮。 杀戮一直在持续着,这支不过千人的部落在三千乌丸骑兵出其不意的进攻下,只是匆忙抵抗了一阵子就被攻占了,投降的人们以为这只是草原上很常见的一场征服,这些突然杀过来的骑兵会将他们编入队伍中,而他们将成为这支比他们强大得多的不知名部落中的一员。可是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儒家信徒,他的天性中藏着法家的冷酷和嗜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看到榻顿来询问自己要如何处置这些投降的人时,亲手斩杀了五人,浑身透着一股血腥味的他笑了起来,因为笑而眯紧的细长双眼里透出的杀戮意味让同样嗜杀的榻顿感到不寒而栗。 “这些人可都是战功啊!”曹操看着目光里似乎对自己有些畏惧的榻顿,拍着他的肩膀道,“把他们全杀了,一个都不要放过。” 随着曹操的命令,榻顿身体里的残暴一面被挑了起来,他记得他们此行的任务,保证身后的大军行藏不会泄露,所以一路上看到的活人要全部杀掉。 舔着干燥的嘴唇,榻顿朝自己的士兵们大吼了起来,然后杀戮开始了,那些投降的人在突然的屠杀下不知所措地哭喊起来,在草原上灭族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一般没有深仇大恨,强大的部落是不会对征服的弱小部落赶尽杀绝的。 曹操在凄厉的哭喊声里,走进了营地的一处帐篷里,他虽然心如铁石,可是还没有以杀戮取乐的嗜好,对他来说,只是这些人必须死而已。 当年冠军侯马踏匈奴,这种事可没少干过,曹操想起了帝国最伟大的骑兵将领,孝武皇帝时的霍去病,曹操这一生的志向就是如霍去病一样可以领着骑兵军团,犁庭扫**般地横扫整个草原,将鲜卑人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曹操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他看到帐篷一角里露出的衣襟,他拔出了佩刀,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上面的毡布,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搂着一个少年瑟瑟抖,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惊恐和害怕,而她怀里的少年看到他手里的刀时,眼里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年轻女人哀求了起来,不过曹操听不懂她的话,但是他看懂了年轻女人怀里那个少年眼里的仇恨,“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曹操念着这从天子那里听来的诗句,朝年轻女人笑了笑,接着转过了身,似乎是放过了两人一样。 凛冽的刀光在帐篷里猛地划过,曹操在走出三步后,蓦然转身,环大刀从身后的少年左肩斩落,将他立毙于刀下。 看着手里拿着匕倒下的少年尸,曹操冷笑着,看向了狂般冲向自己的年轻女人,刀光一闪,一抹血线从女人白皙的脖子里浮现,接着鲜血喷涌而出的细风声响起,女人的身体扑倒在了地上。 “我给了你们机会!”看着横亘在脚边的两具尸体,曹操自语道,擦拭干刀刃上的血迹,他走出了帐篷,高呼起了榻顿的名字。 “大人,什么事?”很快榻顿从远处过来了,他看着一脸寒意的曹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大人如此生气。 “你自己看!”曹操挑起了帐篷帘子,给榻顿看了那年轻女子和少年的尸,“给我一个一个帐篷地仔细搜索,不要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榻顿看到那两具尸体,不由低声咒骂起麾下的士兵来,居然如此不小心,给曹操这位大人休息的帐篷里竟有藏着的人,若是出些什么事情,叫他怎么办。“大人放心,我这就让人一个一个帐篷搜索。”榻顿连忙应声道,接着朝身旁的士兵用乌丸话喝骂起来,让他们赶紧把整个营地搜索一遍。 很快,静下来的营地里,又回荡起了凄厉的喊叫声,半个时辰里,乌丸的士兵们在营地的各个地方又搜出了五十多个活口,不管男女老幼,全都一刀了事,至此这支千人部落再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我们一早就出。”在榻顿回来禀报后,曹操吩咐道,这附近还有两支部落,为了安全起见,一支也不能留。 “知道了,大人!”看着年纪不过和自己相当的曹操,榻顿想到他的杀伐果敢,心里生出了一股敬畏,他低声答道,然后小步退出了帐篷。 九十二.欺诈战略 黎明前,曹操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此时辽阔的草原依旧在被笼罩在黑暗中,一脚踢醒帐外有些迷糊的守夜士兵,曹操朝他喊了两个字,“榻顿。” 被踢醒的守夜士兵,先是愣了愣,然后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位大人的意思,飞快地跑向了不远处的一处营帐,过了不多时,榻顿便匆匆赶来了。 “大人,有何吩咐?”看到曹操已经披上了盔甲,榻顿有些奇怪,现在不过黎明,离日出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留下一支百人队看管战利品,让其他士兵起来准备出。”曹操看了眼头顶依旧漆黑一片的天穹,朝榻顿道,“我们要在日出前动进攻,最迟中午要将另外两支部落全歼。” 听完曹操的话,榻顿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位大人是要趁着黎明前大多数人酣睡的时候,动奇袭,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还剩下的两支部落中距离他们最近的那支。 命令很快被下达了下去,不过让曹操忘了的是,现在自己带领的不是建宁以后,帝国用新的训练方式训练的军队,在熟睡中被叫醒的乌丸士兵居然生了炸营现象,以为有敌人偷袭,好在榻顿及时领着亲兵将动乱压了下去。 磨磨蹭蹭了好多时间,队伍才组织了起来,让曹操大皱眉头,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乌丸士兵可不像帝国的军队有着半夜紧急集合地训练。 “出!”看着前来回禀的榻顿,曹操翻身上马。策马朝南方而去,现在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浪费,昨夜他是借着傍晚的天色才让骑兵悄悄运动到对方的两翼侧后,截断了他们的退路,打了一个出其不意,才用五十人的代价全灭了这支千人部落。 榻顿领着乌丸骑兵紧紧跟着曹操奔驰了出去,此时天际已隐隐百,黑暗正在逐渐退去,辽阔的草原上。两千八百多名乌丸骑兵策马在起伏的牧草中如狂风般突进,身后留下了被踩折出的甬道。 “驾!”曹操看着远处地平线升起地一抹赤红,知道自己在黎明前动突袭的战术失败了,当下使劲地鞭打起**的战马来,争取着流逝的时间。 喷薄而出的红日从东方升起,金色的晨曦不断划破云层,将光芒照射到大地上,曹操和如风般的乌丸骑兵,似乎被阳光追逐般,在前方依旧被黑暗笼罩的草原上拼命奔驰。而他们身后是迅逼近的光亮。 远处,一处有近千人牧民居住的营地内,早起地女人在还未消退的黎明前的黑暗中,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作,她们半蹲在地上,往木桶里挤着新鲜的牛乳和马奶。 清晨的风里,忽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马蹄声,让女人们不由抬头看向了前方,这时升起的太阳已经完全跃出地平线,将光和热带给了人们。这时如闷雷般回荡的马蹄声越来越逼近,远远望去,女人们看到了前方大片黑影在快地逼近营地。 帐篷内,沉睡的男人们被震颤地大地给惊醒了,这时帐篷外已经响起了女人们的尖叫和惊呼声,睁着惺忪睡眼的男人们捂着有些昏沉的脑袋从床上跳了下来。接着慌乱地拿起自己的刀弓。冲出了帐篷。 营地外,乌丸骑兵们已经完全沐浴在阳光中,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晨曦。这时他们已经距离营地不过半里了,只是几下呼吸间,他们便冲进了几乎不设防地营地。 曹操一拎马缰,**地战马便越过了前方的栅栏,手里的环大刀,顺势砍飞了一个匆忙拉开弓箭的牧民脑袋。这时乌丸骑兵们已经不断地越过那些栅栏。杀了进去。 榻顿按照曹操事先的吩咐。在冲杀进营地后,派出了千人从左右两侧开始包围这处营地。展开他们的狩猎。 第二次踏上战场的曹操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执着于亲自策马砍杀,在身旁几十个乌丸骑兵精锐的保护下,他仔细地观察起乌丸骑兵地战斗来说,虽然这些乌丸骑兵地纪律性很差,可是他们对于包抄这样的战术执行却很到位,也许这是他们从小习惯狩猎培养出来地对这种战术的熟悉。 榻顿带着亲兵队在已经乱成一团的营地里督战,“给我杀,一个活口都不留。”他挥舞着手里从帝国得到的三十炼环大刀,撕扯着喉咙大喊,同时喝骂着那些拖着女人进帐篷想要**的士兵,“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给我把力气留着。” 一刀砍死被三个士兵拖住的女人,榻顿吼叫着,他觉得这些人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哪个再想着女人的肚皮,我先砍了他。” 在榻顿领着的亲兵队督战下,那些乌丸骑兵们只能压下了心里的火热躁动,红着眼睛砍杀着视线里每一个男人和女人。 升起的太阳下,血腥的屠杀已经接近尾声,这支原本接近千人的部落被毁灭了,乌丸的骑兵们在榻顿的指挥下,从这支部落蓄养的牛羊马匹中挑选着可以充作战马的好马,替换了那些跑坏马蹄的战马。 “出!”半个时辰后,曹操在留下了一支百人队打扫战场后,领着只剩下不到两千六百人的乌丸骑兵队再次出了,黎明前的快奔袭里,有五十多人掉队,再加上两次作战里损失的人员,整支部队已经减员了两百多人。 六月初的草原,在升起的太阳下,天气很快变得燥热起来,顶着毒辣的日头,乌丸骑兵们汗流浃背地往着下一处目标奔袭杀去。 现在对曹操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战术好说了,接下来这一仗不过是靠着优势兵力将剩下的那支部落歼灭。 半个时辰后。狂奔了五十里的乌丸骑兵们看到了远处山脚下扎营地部落,这时赶着牛羊马匹放牧的牧民也现了他们,连忙解下腰间的牛角吹了起来,通知营地里的族人。 曹操掣出了鞍旁的弓箭,和身旁乌丸骑兵的精锐一起射向了那些放牧的牧民,在高奔驰中,曹操的准头连平时的三成都不到,五六箭射出去,才中了两箭。不过饶是如此,他身旁乌丸骑兵中地精锐还是叫起好来,能做到曹操那么高的准头,他们中也没几个人能办到,更何况曹操不像他们从小长在马背上。 “曹大人,好箭法!”榻顿策马到了身边,大声喊道,他本以为曹操只是会带兵打仗,没想到刀马弓箭的功夫也不比他差多少。 曹操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方山脚下营地里的骑兵队伍。朝榻顿喊道,“加快度,别给他们冲出来。” “是,曹大人!”榻顿也看到了对方正在组织骑兵出战,应声间,让身旁的亲兵吹起了全冲锋的角声,紧接着乌丸的骑兵们不再保存马力,都是勒紧马腹,抽打着战马用最快的度朝前冲去。 曹操预想中的骑兵对射没有生,在这种马匹全力的高奔驰下。就算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地乌丸骑兵也没有多少人能开弓射箭。 乌丸骑兵们顶着营地**出的弓箭,一头撞了进去,营地内的人虽然提前得到了示警,可是他们仍旧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只是仓猝组织起了三百骑兵,才刚刚出了营门。就被正面杀过来的乌丸骑兵给逼了回去。 三轮连射夺去了近百乌丸骑兵的性命。不过这时候乌丸骑兵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双方展开了近战,靠着数倍于对手的兵力,乌丸骑兵们顺利地杀入了营地,继续按照前两次战斗那样,迅拉开部队,开始进行包围。 曹操现在已经不关心这场战斗,乌丸骑兵的获胜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那被组织起来的三百骑兵成规模的抵抗带来了不小地损失。 最后到中午时。这最后的一支部落也被歼灭,但是乌丸骑兵付出了两百的伤亡。这让曹操开始考虑起己方到时三万大军能否成功地攻灭塞外的乌丸主力,一旦遇上过两万人的部落,对手可以拿出的兵力起码在五千以上,那可不是眼下几百人地抵抗所能比拟地。 这一场战斗后,曹操让榻顿留下了近三十户活口,他需要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下前往绕乐水一路上的情形。 营地中央,近百个牧民跪在地上,看着四周的乌丸骑兵,眼里流露着恐惧,当榻顿问起他们有关前往饶乐水一带的部落情形时,他们都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为的只是能活下来。 榻顿让士兵们把这些牧民看管了起来,他有些不太理解曹操的命令,在他看来既然已经问出了想要的东西,干脆把他们杀了,也省得麻烦。 “人不可言而无信。”看着面前地榻顿,曹操答了一句后,接着就在随身携带地地图上标注起那些牧民所说的部落方位来。 乌丸地三万主力军队沿着饶乐水一路快马奔进,一路上经过的部落都被曹操的先锋部队全部剿灭,并且留下了或百人,或十人的队伍,看管着那些部落的牛羊马匹,作为他们的补给,让袁绍感叹自己这个好友虑事周全。 夜晚,戏志才三人居住的军帐内,戏志才看着有些不太习惯那些未来得及掩埋的牧民尸体的陈宫和荀攸,将自己的酒囊递给他们道,“多喝些酒就好了。” “孟德是不是太狠了。”喝下一口烈酒,陈宫朝戏志才道,他想不到曹操一路上领着部队将大军经过的部落全数屠戮,只有一处地方留了近百的活口。 “孟德没有做错。”看着陈宫和荀攸,戏志才拿回自己的酒囊道,“我们是长途奔袭,一旦消息走漏,失去了用兵的突然性。损失会很大。” “若是换了我领兵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戏志才迟疑了一下后朝两人道,毕竟能够完全冷血地人只是少数。 陈宫和荀攸沉默不语,他们知道自己的心志还不够坚强,同时也明白他们最多只是出谋划策的参谋,而不是适合带兵的将领。 “早点睡,明天还得赶早出!”戏志才朝陈宫和荀攸吩咐道,虽然他们以前在雒阳时也经常骑马射箭,练习剑术。可是和曹操,袁绍他们这些细柳营出来的没法比,这两天连续的行军让他们都是身心疲惫。 第二天,天刚亮,荀攸和陈宫就被戏志才叫醒了,虽然三人中看上去整天喝酒的戏志才身材最瘦弱,可是行军途中,反倒是他最为精神。 “还有一天路程,我们就能和孟德汇合了。”看着用冷水扑面提神的荀攸和陈宫,戏志才趁着出前朝两人说了一下自己这几日对乌丸骑兵的观察。“你们现没有,队伍里这几天起码少了近千人。” “说起来眼下这种行军度,恐怕帝国没有几支骑兵能够做到。”戏志才感叹着,帝国骑兵地训练的确严格,可是有些东西不是靠训练就能弥补的。 “的确如此。”陈宫点了点头,骑兵高行军,进行长途奔袭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眼下他们这支三万人的队伍全都是乌丸各部的精壮,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可两天下来。还是有千人掉队,若是距离再长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在感叹声中,三人上了马,对他们来说,这次长途奔袭对他们来说是一次很难得的宝贵经验。他们可以从中汲取有用的信息。为帝国的骑兵部队制定各种针对性地训练,虽然三人认为解决草原问题还是采取天子说过的经济,文化为主的渗透和取代是治本之道,但是在这之前,帝国必须用绝对的武力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接受这一切。 沿着辽阔的草原一路奔驰,即使再雄奇的景色也会看腻,中途队伍休息的时候,袁绍总是会跑去和戏志才他们说会话。荀攸三人可不像他和曹操那样。能在疾驰的马背上换气说话。 “本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孟德他们汇合。”三天骑着马跑下来。戏志才他们都是有些撑不住了。 “不远了,按照孟德留下来的人说,孟德在前方五十里处地白草川等我们。”看着这段日子里给折腾得不轻的三人,袁绍坐在他们边上道,当初他和曹操就劝过他们三人不要跟来,可是他们三人就是不听,说是非要看看乌丸的骑兵是怎么集结,行军,作战的,好做个参考,给日后的帝国骑兵部队制定更加完备的训练计划。 “白草川。”戏志才皱了皱眉,然后从袁绍道,“本初,你拿地图出来给我看看。” “怎么了?”看着戏志才,袁绍从怀里摸出地图递了过去,要说五人里,对战策造诣最高地还是戏志才,就连曹操也说他在这上面地本事恐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打开地图,陈宫和荀攸等人也是和戏志才一起看起了地图,很快两人也皱起了眉头,虽然面前的地图很简陋,可是当初制作乌丸,鲜卑等地的沙盘时,三人都是记下了大半的地理情势,现在看着这地图上标注的白草川,都是想起了这地方是适合放牧的一处天然良场。 “当初我们定下的计划是先清扫外围的那些小部落,然后再集中兵力对付几个大部落,这白草川水草丰美,起码能养活两到三个万人部落,孟德把我们带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地图,戏志才地眉头皱得更紧,随行地三万不到的乌丸军队可不是纪律性很强地部队,说难听点,他们就是一群组织起来的强盗,是来杀人抢东西的,现在人困马乏,不先去扫荡几个小部落,补给休养一下,一下子就去打那些大部落,若是一旦强攻不下,恐怕这三万不到的乌丸军队就会崩溃。 听着戏志才的自语声,袁绍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相信曹操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开口道。“孟德不是无谋之人,等汇合后就知道了。” “也只能这样了。”戏志才点了点头,没有足够地情报,他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半个时辰后,队伍再次出了,由于曹操带领的前锋部队就在前方五十里处,因此行军度也没有太赶,骑在马上,戏志才三人都是沉默不语。总之他们猜测着曹操的用意,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一个时辰后,袁绍等人和曹操的前锋部队汇合了,曹操驻扎的地方距离白草川牧场大约三十里,是一处不大的山谷,驻扎三万人有些拥挤。 几乎是一下马,戏志才三人就和袁绍跟丘力居等一批出征的乌丸贵族赶到了曹操的军帐,因为曹操派人告诉他们情况有变。 “白草川聚集地军队起码过了四万。”等袁绍他们到齐后,曹操说出了他为何改变计划的原因,沿着饶乐水北上的他在一天前觉有几个部落都是只剩下些老弱。然后他派出了斥候,才觉各部的青壮都在赶往白草川。 军帐内,丘力居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他们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对手居然也聚集起了大 “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在座的乌丸贵族里,有人开口问道,其余人也是露出了相同的疑问。 “不可能。”曹操摇了摇头,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部落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进攻,“我抓过一支五十人的队伍。他们是五天前出地,那时候我们的大军还未动。” “我逼问过那支队伍的人,他们只说是素利大人召集他们,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曹操皱了皱眉,现在他手头上有用的情报少得可怜。 “素利。”听到这个名字,在座的乌丸贵族们都是咬牙切齿起来。乌丸分裂后。留在塞外的那些人时常南下骚扰他们,素利是这十几年里塞外乌丸各部共推的大人,和他们结下的仇怨不小。 戏志才,陈宫,荀攸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凑在一起说出了他们的看法,结果觉三人地意见竟是出奇的一致。 夏季对草原的游牧民族来说,绝不是出兵的好季节。会选择这个时候聚集兵力。那么其背后一定有深层次的政治原因。既然帝国可以选择南迁的乌丸部落来对付鲜卑人,檀石槐这个鲜卑大王同样可以利用塞外地乌丸人来对付帝国。以檀石槐之能,自然知道帝国是绝不会放过这场鲜卑内乱带来地削弱他的机会。 “我以为素利聚集兵力,是檀石槐在背后指使的。”三人中,为的戏志才说出了他们的猜测,“目的就是骚扰边境,使我们无力插手他对宇文莫槐的战争。” 曹操和袁绍听着戏志才的解说,都是明白了他隐藏地那层意思,这一次鲜卑人地内乱,帝国不可以公开插手干涉,否则的话,檀石槐必然可以利用这一点团结观望地其他各部大人,迅地消灭宇文氏,因此护乌丸校尉卢植派遣的使团也是秘密前往,而天子给他们的更是密诏,总之在鲜卑人被拖入泥潭前,使团答应给宇文莫槐的爵位不过是句空话而已。 帝国能做的就是利用乌丸,南匈奴来干涉这场实力并不均等的鲜卑内乱,很显然现在檀石槐也打起了相同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檀石槐给素利这个野乌丸的大人开出了什么条件,但是曹操和袁绍敢肯定决定不轻,否则是不会让素利在夏季大规模集结兵力的。 军略会议陷入了僵局,曹操他们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境地,对手意外地集结起大军,让他们的长途奔袭失去了突然性,进攻的话,兵力居于劣势的他们反而会有被击溃的危险,撤退的话,全军主力刚刚跋涉来此,士气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乌丸贵族们离开了曹操的军帐,他们更倾向于撤退,不过现在大军刚刚驻扎下来,还是等晚上做出决定后不迟。 军帐里,只剩下了曹操等人,几个人都是默不作声,说实话他们都是没想到第一次指挥大战,就出现了这种意外的情况。都是看着地图,思索着对策。 “绝不能撤退,如今我军已是疲兵,若是被敌军现,一旦给衔尾追击,就是一场溃败。”过了良久,曹操大声道,细长的双眼里闪动地光叫人有几分不寒而栗。 看着曹操如此坚定,一直犹豫不决的袁绍也站到了他这一边。“不错,我们不能半途而废,无功而返。”说完看着戏志才,陈宫和荀攸三人,希望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 “现在的确不能撤退。”戏志才点了点头,三万大军刚到,转眼就要撤退,对士气的打击太大,而且就如曹操所说,如今全军都是一支疲兵。就算撤回去也是没有多少战力。 “要不现在趁着敌军不备的时候,动进攻,这样的话,我们至少有一半胜算。”陈宫开了口,他们现在突然杀出,敌军不防备之下,被击溃的可能也很大。听着陈宫的话,曹操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地心动,两人也是有这个念头。明天黎明前对白草川大营动进攻,那些野乌丸集结没多久,估计还没有完成编制,说不定能一举击溃他们 “此举不妥。”还未等曹操和袁绍开口,荀攸就否定了陈宫的意见,尽管他是众人中最年少的一人。可是思虑周全还胜过其他四人。“我军乃是趋利而来,而且乌丸人的军纪太差,就算我们能击溃敌军,到时也必然会给敌军反扑的机会。” 随着荀攸的话,曹操他们都是恍然惊觉,以乌丸人那草原民族的天性,恐怕到时击溃敌军之后,先想的就是抢夺财物。没多少人会愿意去继续追歼敌军。这样必然会给那些溃散的野乌丸重整军队的时间,而他们是支客军。在敌方地地盘上作战,一旦被击溃就是彻底的失败。 荀攸接下来的话,曹操和袁绍都没有听下去,荀攸将目前的情势剖析得很明白,直接动进攻的话,除非能一战斩杀素利这个野乌丸的大人,这样的话各部群龙无,他们还有几分全身而退的胜算。 曹操焦躁地踱起步子来,袁绍虽然坐着,可是紧锁的眉头让他看起来也不比曹操好多少,至于被荀攸给反驳的陈宫则依然坚持进攻,在他看来撤退地坏处更大,这个时候就应该拿出魄力来,狠下心来一搏。 “素利集结大军,无非是去边郡骚扰。”戏志才慢慢开了口,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主意,“他的目的其实和我们一样,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利用眼前的局势。” 曹操和袁绍四人一起看向了喝了一口酒后,缓缓而道的戏志才,想起了他平时在兵棋推演中高明地战略水平。 “现在进攻地时机选择在于我们,因为我们在暗处,这是我们的优势。”戏志才走到地图前,指着他们目前藏身的地方道,“但是三万大军要完全隐藏行迹不太可能,敌军迟早会现我们,到时我们最后的优势也会失去。” “只有调动敌军,并且成功欺骗他们,我们才有获胜的可能。”戏志才此时浑然不像平时那种酒鬼模样,现在的他对着地图,眼里露出的光让曹操等人都是觉得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把握中。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出撤退地假象,并且泄露行藏给敌军。”戏志才地手指点着地图上敌我的方位上比划道,“只要派一支人马诱使敌军主力追击,而我军主力继续隐藏于暗处,这样地话我们就有机会对敌军空虚的老巢动进攻,到时主动权将重新回到我们手上。” 曹操他们都是仔细体会着戏志才的话,这个以欺诈为主的战略很阴险,只要敌军被欺骗,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情的戏弄和疲于奔命,不过若是不能成功骗过他们,或大军隐藏时被现,那么己方将迎来彻底的溃败。 尽管戏志才的计划有一定的风险,可是曹操他们还是做出了采用这个欺诈战略,在建章宫的兵学讨论中,天子曾经说过,所谓名将,就是能骗过敌人,而不被骗的人。 对曹操他们来说,既然决定使用这个欺诈战略,那么剩下的也就是具体的细节布置,这里面最关键的两点就是在故意泄露行藏后,那支引诱敌军主力追击的偏师能否成功地将敌军主力骗走以及己方主力隐藏之后不被现。 “这附近可有隐匿大军而不被现的地方?”曹操和袁绍看向了戏志才他们三人,当初草原的沙盘可是他们三人负责制作的,他们应该还记得附近的地形。 “我记得有处地方,距离此地大约百里。”最后荀攸开口道,他一向以博闻强识而在亲卫参军营诸称,那沙盘上的山川地形他记得大半,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地图上用手指比划起方向来。 “到时给我们三千兵马,我们负责引诱敌军主力。”戏志才开口道,这可是个细活,交给那些乌丸人可做不好,还是他和陈宫,荀攸三人一起指挥比较妥当。 “你们的身体?”曹操和袁绍当然知道引诱敌军主力说起来只是带着三千人做出三万人的样子逃跑,可是这其中的危险却极大,戏志才三人都是文士出身,只怕到时候身体撑不住。 “尽管放心。”戏志才拍着胸脯道,反正只是带着三千人逃跑而已,又不是让他们冲锋陷阵。 看到陈宫和荀攸也是说没问题后,曹操和袁绍立刻派人去召集随军的乌丸贵族,只有说服这些人,他们才能展开这个计划。 对于曹操他们提出的计划,丘力居他们都是皱紧了眉头,仔细考虑起来,的确如曹操他们所说,素利聚集大军就是冲他们去的,即使他们现在撤退,回去了以后也是一支疲军,还不如按照他们的策略,放手一搏。 过了良久,丘力居才看向曹操他们,沉声道,“那便按曹大人所说行事,此次我等必铲除素利。”随着他开口,那些乌丸贵族也都是纷纷起身道,富贵险中求,就算败了,大不了逃回辽西,托庇于帝国,最多是死些部众罢了。 “好,既然各位答应,那我便做一回主了。”曹操朝在座的乌丸贵族道,如今丘力居将整支大军交给他了,现在他便是全军的主将。 随着曹操接管军权,这个危险的欺诈战略开始实施,戏志才,陈宫,荀攸他们和挑选的三千乌丸骑兵编作了一队,然后曹操领着两万八千名乌丸骑兵在夜晚悄悄移动向荀攸所说的藏兵之地。 原本拥挤的山谷在大军走后,顿时变得空荡,中军大营前,戏志才,陈宫,荀攸三人看着头顶的星空,都是心中有些紧张,这个战略欺诈的计划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战役级别的谋划,谁都不知道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对他们来说,这场仗他们是在赌运气,因为这个欺诈战略里只要一个环节出些瑕疵,他们就是满盘皆输,不过让三人稍稍安心的是,这一次的赌本是乌丸的三万骑兵,即使陪个精光,他们也不会太在意,就权当是替帝国削弱南迁的乌丸各部,也方便日后的控制。 九十三.曹操和袁绍的交情(九千字大章) 白草川大营,野乌丸各部共推的大人素利看上去是个粗壮的莽汉,实际上却是个狡诈的人,建宁以前屡次随着鲜卑人侵犯帝国的边境,直到后来护乌丸校尉卢植到幽州后,安抚南迁乌丸各部,修整军队,加固城墙,再加上鲜卑人和南匈奴争夺草原霸权,他才安分下来 大帐内,素利听着手下心腹的回禀,一张阔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过了良久,他才看向那名心腹道,“此消息千真万确?” “大人,绝不会错,我亲自带人摸过去看了,那些南乌丸的人就驻扎在咱们五十里外的地方,估计是想来偷袭我们的。”帐内,向素利回禀的心腹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恶。”素利勃然起立,朝四周的各部领道,“诸位都看到了,南乌丸甘做汉人的走狗,要将我们剿灭。” 在素利的语言煽动下,野乌丸各部领都是群情汹涌起来,纷纷叫嚷着要给南乌丸的人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厉害。很快白草川大营,数十骑斥候飞奔而出,他们奉了素利的命令前去打探南乌丸人的虚实。 傍晚,素利再次确认了白天心腹回禀的消息,这让他眉角狰狞起来,那些南乌丸人这一次是自投罗网来了,不过素利也暗自庆幸,若是他拒绝了檀石槐,恐怕猝不及防之下,他还真要在南乌丸人手里吃个大亏。 第二天一早,素利便带着三万五千大军朝着南乌丸人所驻扎的山谷杀去,看到前方扬起的烟尘,素利不由暗道不好,知道那些南乌丸人肯定也派了斥候,知道他在聚集大军,就在这时候昨日留下的人送信回来,那些南乌丸人天刚亮就开始撤退了。 “全军加,不要给他们跑了。”素利当机立断高呼了起来,那些南乌丸人远道而来。为的就是趁他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也在打他们的主意,聚集起了大军,才连忙撤军。 在素利的鼓动下,野乌丸的三万五千多大军都是纷纷加快了度,朝前方奔去。那些南乌丸人这次偷袭不成,反倒成了疲军,对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南乌丸大营,戏志才看着在马尾巴上绑着树枝的乌丸骑兵不断地撤出营地,口里不停地高呼着让他们加快度,和野乌丸地大军比起来,现在他们这三千人马是不折不扣的疲兵,若是给追上。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我们走。”看着差不多空空荡荡的大营,戏志才朝一旁的陈宫还有荀攸喊道,接着翻身上马,在近百乌丸骑兵的护卫下也出了山谷。 片刻之后,当素利到达山谷时,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大军营地,看着前方地烟尘。他回头朝身旁的亲兵道,“传令下去,都给我使劲追。千万别让那些南乌丸人跑了。”说完,亲自策马带着亲兵追了上去。 对素利来说,现在是一举击溃南乌丸人最好的机会。如今对手人马疲惫,只要给他们追上,他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然后长驱直入,杀进南乌丸各部,大肆劫掠。 野乌丸的大军像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死死地盯上了戏志才三人带领的三千疑兵,其前锋一度将双方地距离拉近到了五里之内。让戏志才三人都是心里一阵虚。若是被对手再靠近得话,一旦被他们看出己方是支疑兵的话。到时野乌丸回军,曹操他们的本队人马可就是被全歼的局面。 夜晚,靠着轮换马匹一直将野乌丸人拖在身后十里左右的三千乌丸骑兵,下马后都是忙着弄出三万大军驻扎的印迹出来。 此时在他们身后的野乌丸大军营地内,素利正自懊恼不已,他想着自己要是早点出,说不定此时已经把那些狼狈逃走地南乌丸人给打败了。 “让士兵们明天都早点起来,绝不能让南乌丸人跑了。”看着帐里的一干各部领,素利大声道,“谁先追上南乌丸人,我到时赏他一个汉人女奴。”听着素利的话,各部领都是露出了贪婪和淫炽地目光,素利帐下的汉人女奴可都是檀石槐派人送来的,那一个个地腰肢那叫一个细,脸蛋水灵,皮肤白皙,和他们本族的女子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那些汉人女奴在自己**哭喊求饶,这些野乌丸各部的领们都是摩拳擦掌地回去,等待第二天天明后,追上那些南乌丸人,来博取素利赏赐的汉人女奴。 黎明前,只是睡了大半夜的戏志才便提前起来,让帐外会汉话的几个乌丸士兵去让各队领军的将领把人都喊起来,昨天素利带着野乌丸大军的追击度让戏志才心有余悸,为了万全起见,还是早点出,多拉开距离安全些。 漆黑地天穹下,被叫醒地南乌丸骑兵都是揉着惺忪的睡眼,牵着马静悄悄地出了营地,人马衔尾地走出了老远,直到天边泛出鱼肚白般地颜色来,才翻身上马,策马以中跑了起来,他们先是从南乌丸奔驰到野乌丸,现在又一路赶着往回跑,人虽吃得消,可是马匹却吃不消,昨天被野乌丸人一顿猛追,他们情急之下,猛策战马,结果累死了不少马匹,好在大军离开时,多留了战马,让他们一人双马,才不至于无马可用。君子堂 就在戏志才他们刚从大营里撤走,野乌丸大军里,好几个部落领都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领着自己麾下的骑兵朝南乌丸人的大营而去,以为这回总能追上那些南乌丸人,却是没想到,他们冲进南乌丸大营后,连人影都不见。 得到消息的素利想到昨天路上不时看到的那些倒毙马匹,心中更加肯定那些南乌丸人是马匹折损厉害,才连夜逃跑的,当下便领着全军再次像昨天一样猛追起来,这时他也不管自己大军里那些马匹受不受得了,反正在他看来,那些南乌丸人已经快山穷水尽了。只要解决了他们,到时南乌丸各部便任他宰割,到时多少损失都能补回来。 就在戏志才他们领着素利和野乌丸大军朝着南乌丸逃去的时候,白草川附近的一处山坳子里,曹操和袁绍还有榻顿领着两万多的人马已经待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们差点被山坳外面经过的野乌丸的几个游牧部落给现,不过好在都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深夜。大帐内,曹操和袁绍留下了榻顿几个南乌丸的将领,“我们明天一早就进攻。”曹操沉声吩咐道,他计算了一下日子,白草川地人现他们快马给素利报信,野乌丸大军人马不休地跑回来,也要五天时间,足够他们攻下空虚的白草 “是。大人。”榻顿和几个南乌丸的将领都是兴奋起来,他们窝在这山坳子里都快给憋疯了,现在听到曹操说明天就可以对那些野乌丸人动手,都是情绪高涨起来。 看着榻顿他们出帐,袁绍看向曹操道,“明天你打算先攻哪一部?”虽然素利带走了野乌丸的大军,可是他自己的部落里还是留了三千士兵看家。 “素利的部落。”曹操看着询问的袁绍。冷声答道,“只有把他留下地那三千士兵杀了,我们才能放心地攻略四周的部落。明天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都要在一天之内拿下,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看着整个人变得像出了鞘的刀一样锋利的曹操。袁绍知道明天恐怕将会迎来惨烈的一仗,护家的狼最凶,三千人可是块难啃地骨头。 第二天一早,两万八千名南乌丸士兵牵着马出了藏身的山坳,担任前锋的榻顿一出山坳就将前面不远处驻扎的两支百余人的野乌丸小部落给全数屠戮,以免他们给白草川报信。 二十里的山地,不过半个时辰便已走完,看着不远处的野乌丸大营。曹操上了马。朝身边地榻顿道,“依计行事!” 随着曹操的吩咐。榻顿领着从全军挑选的三百名勇士扯乱衣服,披散头,装成败军地样子,朝白草川大营奔去。 看到榻顿他们的身影没入在烟尘中,曹操和袁绍对视一眼,都是拔刀朝身旁的南乌丸将领道,“让士兵们上马,给我杀。” 南乌丸地将领们用乌丸话高喊了起来,接着让身旁士兵吹响了号角,不过片刻间,两万八千名南乌丸士兵一起翻身上马,口里啸叫着,冲向了世仇野乌丸人的大营。 素利作为野乌丸各部共推的大人,实力心机都不弱,他自己的老巢更是在周围搭起了木墙,防的便是给敌人的骑兵突击。 当两万八千名南乌丸骑兵一起策马冲锋后,白草川大营的野乌丸人都是明显地感到了从脚下传来的剧烈震动,很快几个野乌丸地士兵上了木墙里地哨塔,只现远处大股的骑兵正朝着他们冲锋过来,而前方则是一股大约两三百人地溃兵正朝营门过来,口里还叫喊着。 等到那股溃兵近了,那些野乌丸士兵才听清他们喊的内容赫然是他们中了南乌丸人的诡计,吃了败仗,错愕之下,他们都是将这股溃兵给当成了自己人。 看着前面开始关上的营门停了下来,带着三百勇士的榻顿心里狂喜,曹操大人的计策管用了,这些野乌丸人当真是蠢得紧。 “驾!”榻顿大喝着,**马腹,领着三百勇士拼命地冲向了前方的营门,口里继续叫喊着扰乱野乌丸人的话。 木墙上,越来越多的野乌丸士兵上来了,此时几个刚上来的将领也是看到了榻顿他们,听到他们喊着素利战死的消息,几人都是一愣,当他们反应过来时。榻顿和他麾下的三百勇士距离营门已经不足五十步。 “关门,关门,他们是奸细!”几个野乌丸的将领里,有人疯狂地叫喊了起来,榻顿他们的口音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南乌丸人。” 听到自己将领吼叫的野乌丸士兵们才反应过来,不过这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榻顿带领的三百勇士已经有数十人冲进了营门。君子堂 一拎马缰,榻顿**的骏马人立而起。海碗大的马蹄将面前的一名野乌丸士兵踢得胸膛凹陷,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马蹄落地,榻顿已是从马背上跃了下来,手里的大刀斩入了近前地野乌丸士兵脖颈。 刀锋一拉,一股鲜血从断口处喷出,溅了榻顿一脸。“给我守住,只要大军来了,一人十个野乌丸的娘们。”榻顿吼叫了起来,这时他带来的三百勇士都是下了马,和营门口的野乌丸士兵,争夺起大门来。 “弓箭手,快!”此时白草川大营里已经响起了敌袭的悠长号角声,留守的三千野乌丸士兵都是从营地里赶向了大营前。而木墙上,看着底下守营门的士兵给来袭地南乌丸人杀得节节败退,而且营门还给推得越来越大,野乌丸的几个将领,红着眼大叫了起来,此时大营前那些南乌丸的大股骑兵,已经极其接近他们了。 “守住。守住!”榻顿嘶哑着喉咙喊叫着,此时那些赶到的野乌丸士兵已经组织弓箭部队,对营门前不分敌我的开始了覆盖式射击。 不断有人在箭雨下丧生。就连榻顿自己也中了数箭,可此时的他已经杀红了眼,浑然不觉身上的痛楚。只是挥刀格挡着射来的箭支,喊着四周还活着地人将敌军的营门拉开。 榻顿他们身后,呼啸而来的南乌丸骑兵中,精于骑射的精锐们开始放箭,和登山木墙的野乌丸士兵们对射了起来。 宽阔的营地前,南乌丸的骑兵们在木墙上排成队列地野乌丸士兵们的步弓射击下,不断有人坠马,不过这个时候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他们倾斜。因为他们地前锋部队已经有人冒着野乌丸人的箭雨杀入了营门。接应上了已经死伤大半的榻顿。 越来越多地南乌丸骑兵从营门里涌入,尽管木墙上的野乌丸士兵们的箭雨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是这点损失对曹操来说,显然不值一提。 “让士兵们登墙,把那些弓箭手赶下去。”曹操朝身边的南乌丸传令兵大声喊叫着,此时整个战场都被马蹄声,喊杀声所覆盖,他不得不大吼着传达军令。 传令兵一路朝前飞驰,一路大声喊叫着曹操的军令,这时已经进入白草川大营的南乌丸士兵们都是连忙往营门两侧的木墙上去,和上面地野乌丸士兵厮杀起来。 南乌丸地中军,曹操看着前方的战场,心头一片冷静,这一场仗他胜局已定,失去了外围这道木墙地野乌丸人在接下来只能给他造成点麻烦而已。 袁绍没有像曹操一样留在中军,而是领着身边保护他的近百乌丸精锐骑兵杀到了木墙前,此时野乌丸人修建的木墙上已经混乱一片,涌进营门的南乌丸士兵有越来越多的人上了木墙和他们混战,而木墙外,那些一时间冲不进大营的南乌丸士兵则是下了马,和木墙上的野乌丸人对射着。 袁绍穿着一身普通的盔甲,在木墙前的南乌丸士兵中并不显眼,不过他和身边的近百南乌丸精锐骑兵开弓攒射以后,木墙上的野乌丸人立刻注意到了他们,因为这些南乌丸士兵射箭的准头实在厉害得很,而且用的弓也不是普通人能拉开的强弓,三轮箭下来,和他们对射的那块地方,剩下的活人没有几个。 木墙上,一名野乌丸的将领拉开了自己的强弓,瞄准向了木墙下领着身旁南乌丸骑兵精锐攒射的袁绍,接着放开了弓弦。 几乎是弦声响起的刹那,袁绍心头一紧,身子应声而偏,躲过了这瞄准他的致命一箭,不过脸颊还是给擦了过去,火辣辣地疼。 只是这一瞬间,袁绍身前,几名南乌丸的精锐骑兵便死死地护在了他身前,大军出前,丘力居大人吩咐过他们,一定要保护住袁绍几人的安全,此刻见袁绍差点命丧箭下,都是吓得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袁绍从地上起来时,看到了身旁被羽箭贯穿胸膛死去的一名南乌丸精锐骑兵,死不瞑目的脸上一双眼睛睁得滚圆。只觉得胸膛里心跳得厉害,他没想到战场上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抚过那名死去的南乌丸精锐骑兵的眼睛,袁绍退到了木墙上野乌丸人弓箭的射程之外,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曹操要待在中军指挥战斗了。 片刻之后,看着回到中军的袁绍脸上一抹血红的箭痕,曹操眼角跳了跳,然后朝袁绍喊道。“你地命可真够大,要是偏上一寸,你就得交待在这了。” “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看着向自己打趣的曹操,袁绍浑然忘了刚才的危险,大声答道,手摸着脸上的箭痕笑了起来。 “他们快守不住了。”当袁绍到了自己身边时,曹操看着前方的战场。喃喃自语了起来,接着喊过了身旁的传令兵,让他去叫前方的南乌丸骑兵试着往两翼延伸,对整段木墙都起进攻和登墙战。 “要是这会儿有几架弩炮就好了。”看着前方还在和野乌丸人争夺木墙地南乌丸骑兵,袁绍在一旁道,他口中的弩炮是帝国在建宁三年制成的一种弹射武器,可以将石块弹射出两百步外。一百步内便算是一般的墙舍也挨不起几炮,眼前野乌丸人的这种木墙,只要来上十架弩炮。摆开射上百余,就能轰倒一段木墙,哪会有现在这么大损失。 听着袁绍的自语声。曹操笑了笑,弩炮那东西还是对西域国家的那些城墙最管用,至于这些草原部落,带着弩炮过来,那不是杀鸡用牛刀,顺带着嫌行军累得不够吗! 白草川大营前,留守的三千野乌丸士兵都是拼起了性命,他们知道自己若是败退地话。那么营地里的近万老弱妇孺都会惨遭屠戮。他们和南乌丸人之间的仇恨太大了。 营门前百来步宽敞的地方,几乎成了尸山血海。那些野乌丸士兵像红了眼的狼一样,不断和涌入的南乌丸士兵绞杀在一起,试图把他们赶出去,关上营门,可是在大营外的南乌丸士兵数目是他们地九倍之多,他们根本耗不起。 木墙上,野乌丸士兵的箭雨几乎停歇了下来,那些登上墙的南乌丸士兵越来越多,让他们再也难以顾及到木墙外地南乌丸骑兵。 趁着木墙上野乌丸人难以动反击,木墙外的南乌丸骑兵们都是下了马,甩着绳套,套住木墙上的墩子,朝上攀爬起来,上了木墙。 从中军望去,原本对射地双方箭雨都已经停了下来,木墙上,营门前都是惨烈的肉搏战,野乌丸的士兵们几乎是在绝望中作战,因为南乌丸人越来越多,而他们的人数却越来越少。 营门前,几乎成了血人的榻顿像野兽一样咆哮着,在他的疯狂气势带动下,南乌丸的士兵们也是嚎叫着,越来越凶狠,每当一个野乌丸士兵被砍倒在地,就有数名南乌丸士兵上前挥刀,直到将地上的敌人砍成肉酱为止。 半个时辰后,伤亡惨重,只剩下八百人地野乌丸士兵开始崩溃了,此时他们在南乌丸人没有停歇地进攻下,被分割成了数块,进行着徒劳的抵抗。 当营门被彻底攻陷,还在外面地一万多南乌丸骑兵欢呼着策马而进,开始向营地内部突进,此时营地内还能抵抗的只剩下些老人和健壮的女子。 曹操没有约束军纪的打算,那些南乌丸人不是他的士兵,更何况要让这些比强盗只好上一些的军队保持士气,他也只能默许他们对野乌丸人的烧杀抢掠,毕竟这是一场草原部落间的战争,这是他们千百年来的规矩。 “告诉士兵们,他们有一天的时间快活,明天我要他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整队出,去扫荡其他部落。”和袁绍并肩策马进入混乱一团的白草川大营,曹操朝身旁的南乌丸士兵吩咐道。 曾经在宇文氏待过一段时间的袁绍对于四周生的一切习以为常,这是草原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如果硬要阻止他们这么做,是极其愚蠢的一件事。 被清理干净的一处帐篷内,曹操和袁绍一起喝起了从野乌丸人那里缴获的劣酒,虽然这种酒和烧刀子比起来,淡得像水,可是也聊胜于无。 白草川大营里,四处都是南乌丸的士兵,他们抢夺着任何能找到的财物。杀死着有抵抗能力的人,将看到地漂亮女人拖进帐篷**,他们在用草原上最传统的方式炫耀着他们的胜利,对他们来说,这些野乌丸的人不是他们的同族,而是世仇。 包扎好伤口的榻顿带着几个汉人女奴进了曹操和袁绍所在的大帐,对他来说。这是他讨好这两位大人地机会,虽然他不太会说话,可是他并不蠢。 “她们是?”看着榻顿带进的四名漂亮女子,曹操皱了皱眉,他一眼就看得出这几个女子是汉人。 “大人,她们是檀石槐送给素利的女奴,还没有给人碰过。”看到曹操询问,榻顿连忙答道。这几个女奴是他领着身边的亲兵在素利的大帐内找到的,一共十人,当时几个士兵正要对她们下手,被他给阻止后,挑了四个最漂亮的就往这边赶过来了。 “檀石槐!”曹操和袁绍互相看了一眼后,朝榻顿道,“把她们留下吧!” 到曹操和袁绍留下这四名女奴。榻顿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回没猜错,这两位大人和另外那三位文绉绉的大人不一样。 “榻顿。”就在榻顿喜孜孜地离开时。身后传来曹操地声音,“大人,有何吩咐?”要说五人中。榻顿最佩服也最畏惧的就是曹操,基本上自从跟着曹操打了几场仗后,他就有了投效这位大人的心思。 “那些女子始终是大汉的人,你不能亏待她们。”曹操是何等心思,他见榻顿急着离开,就知道檀石槐给素利送的不止他和袁绍眼前的四名女子,虽然曹操对女人一向不大在意,不过他也不希望大汉的女子给这些乌丸人糟蹋作践。 “是。大人。”榻顿想着曹操话里地意思答道。“我会娶她们做妻子,绝不会亏待她们。” “去吧!”看到榻顿挺明白事的。曹操笑了起来,朝他挥手道。 出了军帐,榻顿朝身旁的几名心腹道,“都听见曹大人地话了没,等会那剩下的几名女子,你们都娶了做妻子,谁要是敢打她们的主意,就请他们吃刀子。” 帐篷外,榻顿地话语声隐约传了进来,袁绍听榻顿是用汉话说的,不由一笑,朝一旁的曹操道,“这个榻顿看着闷不做声的,心思倒是不差。” “我打算回去以后,带他回雒阳。”曹操看着袁绍道,说起来这个榻顿的确不错,打起仗来不怕死,最重要的是很听话。 “你们叫什么名字?”曹操看向了帐中的四名女子,朝其中人问道,他可不像袁绍,对于女色向来是不拒的。 “奴婢名叫绿珠。”那被曹操点到名字地少女战战兢兢地答道,她们和其他被送来地少女都是檀石槐在高柳养的汉人女奴,是檀石槐用来笼络那些鲜卑贵族地玩物。 “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是大汉的官军,只要你们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带你们回家。”曹操看着四个少女看着自己和袁绍都是小心翼翼,眼中充满了害怕,不由放低了声音道。 “奴婢们已经没有家了。”想到被杀死的父母亲人,四名少女都是哭泣起来,倒是让曹操有些慌了手脚,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的花丛老手。“你们不要哭,告诉我们,檀石槐和高柳现在怎么样了?”袁绍开了口,他的样子英俊,说话声音又好听,那四个少女看着他,很快安静了下来,将她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听着四名少女的讲述,曹操和袁绍才知道,檀石槐的儿子和连居然杀了高柳大半的汉人,而之后又坠马身亡,如今檀石槐把长孙魁头接进了王帐。 “檀石槐真是好狠的心。”曹操叹道,和连的坠马身亡十有**是檀石槐命人所为,他还记得当年在建章宫,天子曾说过,檀石槐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他重用掳去的汉人,制定法律,让他们出谋划策,并且学习帝国先进的技术,正是靠着这样,檀石槐才领着鲜卑强大起来,他年年骚扰帝国的边境,除了抢掠财物,最重要的便是掳走帝国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子民为他效力。 袁绍倒是没有曹操想得那么多,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内疚,高柳城里死去的汉人都是因他而死,虽说那些甘愿为檀石槐出谋划策的汉人谋士死有余辜,可是那些被鲜卑人当成奴隶的汉人却是受了他的牵连。 “檀石槐此人一日不死,鲜卑便是帝国的心腹之患。”曹操长声道,人站了起来,朝袁绍道,“当日你那一箭射得还不够狠。” “的确是不够狠。”虽然心里内疚,不过袁绍还是不后悔自己当初之举,若说后悔的话,也是如曹操所言那般,没有一箭射死檀石槐这个枭雄。 曹操走向了四名少女,接着朝袁绍道,“本初,你要哪两个?”他可不是荀攸他们那样的清高文士,也不屑做什么柳下惠。 看着问的曹操,袁绍不由暗道这个好友果然是不改好色本性,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的话当年没进细柳营的时候也不会和曹操一起给廷尉府拿去游街,只是他面薄,不像曹操那般肆无忌惮。 看到袁绍吞吞吐吐的样子,曹操不由笑了起来,这个好友自打进了细柳营后,性子变得刚强不少,只是没想到在这方面倒变得犹豫起来。 “瞧你那德性,跟那些假清高的伪君子一样!”曹操骂着,却是将两个少女推给了袁绍,自己搂着两个少女一起出了营帐,虽说他当年和袁绍一起,走马章台,寻花问柳的事情没少干,不过也没好到能一起夜宿女子的地步。 “大人,您要了我们吧!”曹操离去后,那被推到袁绍身边的两名少女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没有一点动作,都是主动抱住了他,她们实在是不愿给那些胡人糟蹋,再说她们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也就是面前这位年轻的大人了。 看着替自己卸甲的两名少女,袁绍脸上一红,现在他也觉得曹操骂他伪君子有些道理,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容易让人误解,“我自己来!”他连忙开口道,说实话让两个不经人事的少女把他给逆推了,那叫个什么事!很快,营帐里头便响起了喘息声和女人的尖利声音,应和着刚才帐外不远处的一处帐篷内传来的同样声音。 就在曹操和袁绍在敌军的大营里头,左拥右抱,逍遥快活的时候,戏志才,陈宫,荀攸他们三人却是给紧追不舍的素利和野乌丸大军逼得仓惶逃命,连原本诱敌的戏都不必做了。真不知道若是被他们知道曹操和袁绍在素利的大营里头如此惬意,会不会气急败坏地一起诅咒两人不举。 九十四.野蛮的战争 天明时分,放纵了一夜的南乌丸士兵在各自部落被任命为军官的叫骂声里,从一丝不挂的女人身边起来,披挂整齐以后,兴高采烈地再次排好了队伍,白草川四周的野乌丸部落正等着他们前去攻取,那里还有更多的财物女人在等着他们。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南乌丸士兵以原来的部落为单位,策马出了白草川大营,开始抄掠附近的野乌丸部落。 中军帐内,曹操和袁绍听着榻顿报上的伤亡和俘虏数目,昨天一战,南乌丸士兵阵亡的有一千七百,轻重伤的六百,而野乌丸人,三千守营的士兵没留下一个活口,营地里近万的老弱妇孺里,被杀了两千多,现在整个白草川大营还剩下八千多的俘虏。 “让人看好那些俘虏,不准乱杀。”曹操朝榻顿吩咐道,这些俘虏还要留着用来对付素利和到时回来的野乌丸大军。 “是,大人,我会让人看好他们的。”榻顿回答着,接着朝身旁的几个心腹用乌丸话吩咐了起来,让他们禁止士兵杀俘虏。 就在南乌丸的士兵在白草川附近大肆抄掠野乌丸各部时,戏志才,陈宫和荀攸他们三人带领的三千疑兵在素利领着野乌丸大军的穷追不舍下,终于被追上了。 山谷内,戏志才一脸的苦笑,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素利居然会孤注一掷地带领全军丝毫不管马匹的折损,完全就像个一旦下注就完全失去理智的赌徒。 “戏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当初为了骗过素利,丘力居这个南乌丸的大人跟着戏志才他们三人一起领着三千疑兵做饵,也正是因为他,素利才了狠一定要追歼他们。 “最多两天,白草川就会有人来,到时素利必然撤兵。”走进军帐里。戏志才看着一脸慌乱的丘力居道,“大人不可自乱阵脚,若是大人慌乱,那士兵们岂不是更乱了。” 在戏志才的劝说下,丘力居镇定了下来,此时正是傍晚,素利要进攻。也要到明天早上,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住士兵。 “我看明天黎明我们想办法突围。”丘力居离开后,陈宫开口道,现在他们被围在这处山谷内,根本守不住两天。 “突围,就算人行,马匹也受不了。”戏志才否定了陈宫的意见,皱着眉头道。“现在我们只能坚守此处,直到素利撤兵。” “坚守,若是素利到时震怒之下,知道我们的虚实后,执意要先歼灭我们呢?”陈宫觉得待在山谷里,就这样坚守,实在算不上什么上策。 “野乌丸的大军也是七拼八凑地。到时白草川受袭的消息传来,就算是素利,也弹压不住各部回军援救。那时候他也是军心溃散,士气不稳,就算他想杀我们出气。可他麾下各部领和部下将士也未必肯答应。”一边坐着喘息的荀攸缓过气后,开口道,一脸的镇定,似乎外面的野乌丸大军只是支随时会崩溃的败军而已。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个道理。”听着荀攸的话,陈宫想了想后,笑了起来,坐了下来道。“看起来是我多虑了!” “就看明天能不能守得住了。”戏志才倒是没有陈宫和荀攸那么轻松。地确局势如同荀攸所分析那样,只要白草川的消息传到。野乌丸大军必然崩溃,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仍旧处于危险中。 戏志才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明天只要情形不对,他就带着陈宫和荀攸找个隐蔽处躲起来,只要藏过一到两天就没事了。 第二天清晨,素利便指挥部队开始猛攻山谷,在他看来这些南乌丸人逃进山谷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哪里想得到戏志才手里只有三千疑兵,只有利用山谷口不利于大军展开的地形,才有几分把握挡住他的进攻。 清晨的阳光下,野乌丸的士兵们策马冲向了山谷口,那里在丘力居的带领下,南乌丸的士兵连夜用石头垒起了数道简陋地工事,南乌丸的士兵就站在石墙后,在陈宫的指挥下以经过计算的配置,进行着抛射。 三千南乌丸士兵除去一千精锐留做预备队,其余两千人分成了五组弓箭手,对冲来的野乌丸士兵进行弓箭的覆盖射击。 陈宫待在一处隐蔽的石堆工事后,看着前方冲来地野乌丸骑兵,根据风向的变化和这些骑兵冲锋的度计算着己方五个弓箭阵地射击方向和角度,一道道指挥的命令从他的口里说出,通过身旁地南乌丸士兵下达下去。 荀攸和戏志才这时候一点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陈宫精准的箭阵指挥,他们三人中,在文渊里,陈宫就是以术数见长,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经过计算配置出各种远程武器最高效率的阵形射术,以前他都是限于纸上谈兵,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亲自指挥大规模的箭阵,他已经完全忘了其他事情。 戏志才和荀攸虽然不太明白陈宫是怎么得出那些数据的,可是至少那些南乌丸士兵在他的命令下,五个弓箭阵地能够连续不断对前方冲来的野乌丸骑兵造成很大地伤亡,稳稳地抵挡住了势头极猛地野乌丸骑兵。 听着陈宫计算时口里念叨着的各种数据,荀攸和戏志才都是仿佛在听天书一样,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进行运算地。丘力居此时在中军,看着不断伤亡的野乌丸士兵,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好转起来,他没想到那位看上去不怎么显眼的陈先生这么厉害,居然只是将士兵组织后按照他的命令射箭,竟然能给那些野乌丸人那么大的伤亡,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山谷外,素利看着前冲的骑兵总是被对方准确而凶狠的弓箭压制,脸上的表情越狰狞,那些该死的南乌丸人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么准确地箭雨,简直能和鲜卑人有的一比。 “给我进攻。进攻!”素利吼叫了起来,受限于山谷口的地形,他不能将全部的兵力一次性全部投入战场,只能不断地让士兵去冲击南乌丸人在山谷口的阵地。 在野乌丸士兵不计伤亡的猛攻下,南乌丸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箭支越来越少,以至于陈宫不得不停止箭阵,让第一道石堆后地南乌丸士兵和冲进山谷的野乌丸士兵近战。 “只要打退了野乌丸人。回去后重重有赏。”丘力居这个南乌丸的大人嘶哑着喉咙喊了起来,在他的鼓舞和许诺下,南乌丸士兵的士气一震,和冲进山谷的野乌丸人厮杀起来。 回到山谷的军帐里,戏志才他们听着山谷前不时传来的厮杀喊声,都是静默了下来,现在只能看这些南乌丸士兵能不能抵挡住野乌丸人地进攻了,若是他们不能守住。他们就只有逃命了。 素利看到南乌丸人的箭雨停了下来,眼里凶光一闪,“南乌丸人的箭用完了,给我杀!”说着他让自己本部所属的三千精锐也动进攻了。 山谷前,几乎成了绞肉机,两千南乌丸士兵在野乌丸人的进攻下,死伤惨重。不过他们还是守着最后三道石堆堆起的防线。 陈宫再次组织起了箭阵,当初他下令停止箭阵,就是为了在这种紧要关头使用。后撤的五百弓箭手,加上留下地一千预备队,以五百人一队。不停地开弓射箭,不过短短的片刻间,他们就射空了自己的箭壶,四十五波箭雨,几乎覆盖了整个山谷前方,让突破防线进来地野乌丸人吃了大亏。 在不停落下的箭雨里,野乌丸的士兵中不断有人倒地,当箭雨停下时。在弓箭范围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立地人。只是这短短的片刻里,野乌丸人就伤亡了近五百人。倒下的人堆里满是中了箭哀嚎的伤兵。 策马的素利面色白地停下了,就在刚才他还以为南乌丸人已经没有抵抗之力,正打算进入山谷,没想到就迎来了这么恐怖的一阵箭雨,若是他早进一回儿,恐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想到这里,他不由庆幸自己的命够大,看向身旁露出恐惧之色的士兵,他怒斥了起来,“什么呆,给我上,杀光那些南乌丸人!” 随着素利地吼声,野乌丸地士兵都是面面相觑,刚才那阵突如其来的箭雨实在太可怕了,看着前面变得寂静一片地山谷,他们的脚步犹豫起来,谁都不知道那些南乌丸人会不会再来这么一阵箭雨,谁都不想冲第一个。 “大人,不如后撤一下,砍些树做些木盾。”素利身旁,一名心腹开口道,现在各部的士兵们都是不愿在向前了。 “好吧!”素利的脸阴沉了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看出来了,那些南乌丸人的箭雨对己方士兵的影响太大了,现在只有先缓一下,若是逼得太急,让各部领跟自己翻脸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没有再让士兵朝前进攻,可是不代表素利会让南乌丸人好过,他让士兵占据了前面攻占的石堆后,也朝山谷内的南乌丸人射起了弓箭。 山谷内,看着停下的野乌丸士兵只是射起了箭雨,丘力居等人都是松了口气,此时他们的箭支已经用尽了,若是素利继续让野乌丸士兵进攻,他们也只有溃逃了。 “这样不行,迟早会被素利看穿的。”荀攸皱紧了眉头,现在南乌丸的士兵只是躲在石头堆起的掩体后,没有一点还击,素利只要不是蠢人,就应该知道他们的箭支是真地用光了。 “不一定,刚才那阵箭应该吓住他们了。”戏志才倒是没有荀攸那么悲观,先前那阵如急风骤雨般的箭阵攻击给野乌丸人的影响太大,以素利那种人的心性,就算他看出他们这边箭已经射光,也只会让麾下其他部落的士兵先进攻,那些人可不一定会听他的。 “但愿如此吧!”看了眼头顶的烈日,荀攸自语道,只要拖到傍晚,他们就算熬过这关了。 山谷口,就在素利咬牙切齿地想着攻破山谷后。要怎么折磨那些南乌丸人的时候,中军突然骚动了起来,他留在白草川大营里的几个心腹满脸血污地,仓惶如丧家之犬般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大人,老营给南乌丸人攻破了,守营的勇士们全死了!”一个人从马上跳下,哭喊着冲到了素利面。 “你说什么?”一瞬间。素利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从马上栽了下来,抓着马缰,素利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地心腹,恶狠狠地问道,“给我说,老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几个心腹的述说,素利只觉得胸口如遭重击。噗一口鲜血喷出,素利看着前方山谷,嚎叫了起来,“丘力居,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跟你势不两立。”说完,朝四周部下吼了起来。“都给我上,我要杀了丘力居。” “大人,不能啊。咱们得回去!”素利身旁几个亲兵和老人一把拉住了他,大喊了起来,他们的家人都在白草川。哪还有心思去跟山谷里那些南乌丸人拼命。 就在素利被拉住的时候,山谷外的野乌丸大军也起了骚动,各部领也得了消息,都是挂念部落,不少人更是招呼不打,直接带着士兵回去了。 “可恶!”素利恨恨地将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接着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山谷内地南乌丸人营帐,拨转马头朝四周看着自己的士兵喊了起来。“我们回去。杀了那些卑鄙的南乌丸人。”此时军心已丧,他也只有带他们回去。 野乌丸各部的大军撤退了。当消息传到山谷内时,戏志才他们都是错愕不已,没有想到曹操和袁绍那么快就攻破白草川大营,放出了活口来报信。 若非人马都是疲惫不堪,戏志才还真想让丘力居领着剩下的人马去冲杀一阵,那些野乌丸人撤退时乱作一团,可见军心已经完全散了,和溃兵也差不了多少。 山谷内,很快响起了欢呼声,那些还活着的南乌丸士兵知道自己的大军已经抄了那些野乌丸人的老巢。 丘力居和一起地几个南乌丸贵族看到戏志才他们时,都是忍不住问道,“戏先生,这一仗是我们胜了吧!” “野乌丸恐怕从此要从草原消失了!”戏志才此时已没有了前几日的忧心忡忡,而是恢复了平时的矜持笑意,朝丘力居他们道,那些野乌丸人如今已经是一群乌合之众,再加上远道赶回,人困马疲,面对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的曹操和袁绍他们,没有半点胜算,除非曹操和袁绍他们故意落败。 想到这里,戏志才忽然觉得其实野乌丸就此覆灭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帝国完成实力的累积前,保持草原各族的势力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戏志才觉得自己地担忧是多余的,他们五人中,曹操的大局观是最强地,他肯定会意识到这一点而加以利用。 四天后,素利带着身边还剩下的两万不到的大军回到了白草川,不过这个时候野乌丸各部已经被南乌丸地士兵破坏殆尽,起码有近万的人死于屠刀之下,至于财物牛羊马匹更是全部被抢夺,而此时白草川的大营里,曹操和袁绍手里有的野乌丸各部俘虏也足有两万余。 看着被南乌丸人捆绑着赶在大营外的族人,野乌丸的士兵们都是红了眼睛,此时他们几乎都被愤怒占据了,尽管疲惫不堪,可他们还是策马冲向了自己的族人,想要救走他们。 “放箭!”木墙上,看着策马冲来的野乌丸士兵,曹操冷笑着下达了军令,于是木墙上,早就站好地南乌丸士兵对准进入射程地野乌丸士兵射起了弓箭,他们前面有足够多的俘虏隔开他们和那些野乌丸士兵,可以好整以暇地瞄准射箭。 “这些卑鄙无耻地南乌丸人。”看着木墙上,不断射箭的南乌丸人,素利吼叫着,他此时已经快失去理智了,他没想到这些南乌丸人居然拿他们的族人做盾牌,以前他们曾驱使汉人的百姓去攻打汉人的城池,眼下曹操用他们的族人来守大营,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木墙上,袁绍看着南乌丸士兵射出的弓箭。不时有箭落在前方的俘虏群里,不由皱了皱眉头后朝身旁的曹操道,“孟德,你这样做地话,会让那些野乌丸人起拼死之心的。” “我就是要这样!”喝退一旁的士兵,曹操朝袁绍压低了声音道,“只有野乌丸和南乌丸结下死仇。才最符合帝国的利益。” 袁绍立刻明白了过来,曹操并不想一战覆灭野乌丸,而是削弱野乌丸,同时让他们和南乌丸人结下死仇,双方攻杀不休,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明白了。”袁绍点了点头,接着看向远处不断被弓箭射死的野乌丸士兵道,“不过照这样的局势下去。我怕野乌丸人就要这样给灭了。”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曹操朝袁绍露出了一种冷血地笑容,对他来说,双方死的人再多,对他也只是一个数字的概念而已。 素利很快阻止了部下那种近乎自杀的冲锋,现在他无比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大营依山而建,又在前面搭了木墙。如今让他吃足了苦头。 看着停止冲锋的野乌丸骑兵,曹操看着远处的野乌丸中军,知道素利并不蠢。不过恐怕他现在一定在苦恼该如何打这仗。 最后素利让麾下的士兵去附近砍伐树木,制作厚实的木盾,打算到时靠强攻来打下白草川大营。然后把里面地南乌丸人赶尽杀绝。 “榻顿!”曹操高喊了起来,他并不担心野乌丸人的士气问题,反而打算再给他们一点刺激,减弱一下他们的实力,毕竟比起他们来,南乌丸还是弱了些。 “大人,什么事?”榻顿大步赶了过来,精神爽利地问道。刚才他们一点损失都没有。就轻松地射死了不少野乌丸的骑兵,让他对曹操大为佩服。也只有这位大人才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 “没看到那些野乌丸人在制作盾牌吗?”曹操笑着道,“让你的士兵练下弓箭准头,记得不要做得太过火。”说完,他朝木墙下被捆绑起的那几千俘虏努了努嘴。 榻顿也是愣了愣,接着便明白过来,曹操大人这是要让那些野乌丸地骑兵继续过来送死,连忙欢喜地下去了,招呼起士兵来。 袁绍对于曹操的残酷主意没有什么抵触,反正这种事也是那些草原胡人先想出来的,多少边地地百姓被他们驱赶着去攻城,肆意地用箭射杀他们,来刺激城内的帝队出战,现在只不过是给他们的报应罢了。 榻顿很快将命令下达了下去,然后那些南乌丸地士兵就开弓对着木墙下的五千俘虏射起箭来,就算这些人全死了,他们还有一万七千的俘虏。 很快惨叫声在俘虏群中响了起来,木墙上南乌丸士兵们都是瞄准了射入了他们的要害,可是却又不会让他们马上死去,而是流着血痛快地哀嚎着,直到血流光才死。 大营前的惨状和木墙上南乌丸士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让远处的野乌丸骑兵们都是眼睛充血,就连素利也是咬着嘴唇咬出了血,不过他还是死死地克制着自己胸膛里的翻滚地愤怒,同时让手下节制士兵们绝不能就这样上了南乌丸人地诡计去送死。 “想不到他的耐性还不错。”曹操有些讶异地看着出现躁动,但是最后还是被压制下去地野乌丸军队,笑着自语道,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榻顿道,“你们通常会怎么折辱你们的敌人,让他们愤怒,让他们失去理智,就像个疯子一样?” “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他们的父母,干他们的女人。”榻顿很干脆地答道,这就是草原的规矩,胜利有权对失败做任何事。 “非常野蛮的做法。”曹操朝榻顿道,接着在他有些紧张的目光里,笑了笑道,“不过很有效,那就那样做吧,让那些野乌丸人忘记一切,脑子里只剩下冲过来杀死我们的念头。” 听着曹操的话,榻顿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然后也笑了起来,应声间。走下了木墙,去安排这件事了,他记得素利的几个老婆和女儿都还活着,没有给杀死,一起的还有几个贵族的老婆女儿。 “孟德,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袁绍皱了皱眉,若说杀俘虏来刺激那些野乌丸人他还可以接受。可是这种淫人妻女的做法让他很不齿。 “我也知道过分,可是这就是草原地战争,现在的我们并不是帝国的军人,也不是带着帝国的军队来进行这场战争。”曹操看着身旁隐隐有些愤怒的好友,眼里露出了几分冷酷,“如果现在情势逆转,那些野乌丸人同样会这么做,为了不让这种事生在帝国的子民身上。再过分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本初,你不适合掌兵。”看着好友,曹操第一次认真地说出了他地看法,“你不该上战场,在庙堂上帮天子理政才是你的长处。”在曹操心里,袁绍的性格最适合当一个尽职的官僚,独立领兵是他的短处。 “慈不掌兵。”听着曹操一针见血的话。袁绍自嘲地笑了起来,接着他看向了前方木墙前,被推搡着出去的十几个女子。他希望自己能够冷静地面对这一切,可是到最后他还是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坚强。 看着别过头地袁绍,曹操摇了摇头。战争从来不是他们在细柳营时想的那般美好,军人们穿着笔挺的军服,为着各自的理想厮杀,那只是美好的幻想,而真正的战争就是如此野蛮,士兵们或许可以有自己心中的正义,但是作为一个将军,一个掌握大军地统帅就必须冷酷冷血。无情凶残。 白草川的大营前。素利和几个野乌丸贵族的妻子女儿被南乌丸地士兵们按倒在了地上,撕碎衣服。出了撕心裂肺地喊叫声。 “杂种,我要杀了你们,剥了你们的皮!”看着自己的妻子女儿当着自己地面被凌辱,素利嚎叫了起来,他拔出了自己的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其余几个乌丸的贵族也是一般模样,他们的眼睛通红,就像陷入绝境的野兽,吼叫着翻身上马,带着部下的士兵们冲向了远处的大营。 木墙上,南乌丸的士兵们继续射起了箭,不过这时木墙下原本麻木地俘虏在看着南乌丸人地暴行和自己的士兵们前赴后继地倒在箭雨下,都是暴动了起来,虽然他们被捆绑着,可他们还是用尽力气顶翻身边看管地南乌丸士兵,踢打撕咬起来。 刹那间,木墙下混乱了起来,三百名看压俘虏的南乌丸士兵被暴起的俘虏们给扑到在了地上,即使他们挥舞着刀锋,杀死那些俘虏,可是还是有更多的人上来,用牙齿咬,用头撞,像疯狂的野兽一样袭击着他们。 “孟德,你看到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也这样做,同样将面对这种抵抗。”袁绍看着木墙下惨烈的情形,转头朝曹操道。 “我知道,所以我绝不会让帝国的士兵做出那些有损帝国名誉的事情。”曹操看着木墙下,那些奋起抵抗的野乌丸俘虏,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帝国的军队是光荣的!” “榻顿,派骑兵出去,将这些乱民全部杀了。”曹操朝不远处的榻顿高喊了起来,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袁绍在战场上第一次认识到了好友心底深处那种冷酷和无情以及不择手段,他能理会好友的那句话的意思,帝国的军队是光荣的,但是那些残酷野蛮的事情将由其他人来做,比如交给投靠帝国的胡人。 营门打开了,南乌丸的骑兵们策马踩踏那些野乌丸暴乱的俘虏,刀锋不断划过那些手无寸铁的俘虏,这一幕让远处冒着箭雨冲击的野乌丸的骑兵们更加狂暴,他们完全忘却了生死,脑子里头剩下的念头就是杀死这些南乌丸人,用最残酷的手段去折磨他们。 两万名野乌丸的骑兵不顾生死地冲向了白草川的大营,他们吼叫着,挥舞着刀,那种气势让木墙上的南乌丸士兵们都是心生寒意,那些野乌丸的骑兵似乎全都变成了魔鬼。 随着野乌丸骑兵这种恐怖的冲击,木墙上南乌丸士兵们射出的箭雨也失去了意义,除了制造着死亡数字,他们不能阻止野乌丸骑兵的进攻。 越来越多的野乌丸骑兵,冲到了木墙前,攀爬了上去,和木墙上的南乌丸士兵们厮杀起来。看着野乌丸人这种野蛮的战法,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躯突破箭雨,填平了攻上木墙的道路,曹操感叹着,和袁绍走下了城墙,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榻顿,放火,全军突围!”曹操向榻顿下达了军令,这一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野乌丸人已经削弱得差不多了,跟他们继续纠缠于木墙的死斗,只会让南乌丸人占到便宜,这种情况不是他想看到的。 榻顿忠实地执行了曹操的命令,他让人点燃了大营里收容那些俘虏的地方,然后继续让士兵四处纵火。 冲天的火光到处亮了起来,此时天色已近傍晚,素利看着自己二十多年的心血化作了黑色的烟柱,像个疯子般地挥舞着刀,亲自上了前线厮杀。 大营靠左的一段木墙前,南乌丸的士兵们拉倒了面前的木墙,然后策马汹涌地杀了出去,冲散了外面并不多的野乌丸骑兵,和大队人马掩护着战利品奔驰进了暮色中,他们舍弃了还在木墙上和野乌丸人拼杀的同伴。 当素利知道南乌丸人的大股部队带着从各部劫掠的战利品逃走的时候,整张脸都扭曲了,因为这时候大营里有曹操故意放出的人来告诉他,那些天杀的南乌丸人将他的族人都是捆绑在营地里,在他们四周堆了柴火,若是再不去救他们,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救火,都救火去!”素利咬了咬牙,朝自己身边的亲兵喊叫了起来,那些南乌丸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可是他却又无可奈何。 离开白草川大营的曹操和袁绍将队伍交给榻顿带领,然后找了个理由领着三百南乌丸的精锐骑兵护卫他们先回南乌丸了,因为曹操早就计算过,以南乌丸大军带着大批战利品的行军度,迟早会被野乌丸的军队给追上,到时没有他的指挥,必然会溃败,这样的话,双方的实力将回到平衡点上。 而最后事情就如曹操所预料的那样,榻顿带着的南乌丸大军因为舍不得抢来的大笔财物,牛羊马匹和女子,因而行军度缓慢,再加上此前太过顺利,因此全军都是麻痹大意,被路上的野乌丸部落把消息送回了白草川,素利带着八千野乌丸精锐像红了眼的复仇狼群一样追上了他们,杀得南乌丸人溃不成军,最后压着战利品的两万五千士兵,只有一万八千人仓惶地逃了回来,落了个先胜后败之局,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唯一的收获就是让势大的野乌丸人损失惨重,实力降到了和他们差不多的地步。 九十五.南方微不足道的叛乱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曹操等人给自己写的南乌丸和野乌丸之战的整个过程的详细报告,不由摇起了头,曹操他们还是经验不足,野乌丸就算被灭了又如何,按照帝国和南乌丸的协议,那些野乌丸的俘虏都将成为帝国的奴隶,而帝国付出的不过是些茶叶,盐铁和酒而已。醉-露-网 曹操他们最后时刻借故抽身离开,让南乌丸的大军给报仇的野乌丸人击溃,借刀杀人的意味太明显了,那些南乌丸的贵族也不是傻子。 “文先,拟诏,斥责曹操等人。”刘宏看向身旁的杨彪道,在这件事上,他必须给曹操他们一个提醒,同时也是做种姿态给南乌丸人看。 杨彪退下后,刘宏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庞大疆域图,现在南匈奴在臧这位算是客卿将军的指挥下,在鲜卑人的西境,打得很顺手,宇文莫槐在帝国的资助下,也是和檀石槐在相持着,只可惜曹操他们没有体会自己的战略意图,太过执着于南乌丸和野乌丸之间的平衡,不然的话,南乌丸歼灭野乌丸后,可以挟胜势对鲜卑人动进攻,到时檀石槐再雄才大略,也要疲于应付。 “仗倒是打得不错!”刘宏看着地图,自语道,曹操和戏志才这次策划的这场战役,虽然说有些运气成分,不过换了一般人,可没有这样的胆魄进行这种欺诈战略文。遇到一些重要的大事,几人才一起商量对策,若是实在做不了主,才会搁置下来,交给天子处置。 “出事了!”看完从扬州加急送来地奏章,陈球抬起头朝边上投来疑惑目光的六名同僚道,“会稽的许生造反,自称越王,这是丹阳太守来的。” “快派人去叫陛下。”杨赐作为七名宰相之。连忙唤人去找天子了,接着看向陈球问道,“会稽为何会反?” “那许生是会稽本地的豪强,去年中原的六十万流民里有五万是分到会稽郡的,这许生打起这些流民主意,竟是强掳为奴。”陈球说道,将那本奏章交给杨赐等人,“会稽太守魏朗秉公执法,要拿他治罪,不知道怎么泄漏了消息。那许生竟是纠众造反,说朝廷要拿本地人的田产分给那些流民,因此不少当地百姓都是受了他的蛊惑。” 听到陈球说到会稽太守地名字,杨赐等人都是皱了皱眉头,魏朗是当年党锢之祸中和李膺齐名的八俊之一,以前当彭城令的时候,就遭当地的豪强忌恨,后来当地的豪强买通雒阳的官员,把他调到当时有人造反的九真郡当都尉,想要借刀杀人。结果他打了胜仗,反倒受了升迁,建宁以后,天子调了他和八俊中其他几人去扬州做官,便是看重他的才能。 就在杨赐等人商议着对策,刘宏已经从建章宫里匆匆赶来了。这半年里。不少国政他都交给了内阁省处理,而将精力放在大风和文渊上。 走入内阁省,看着向自己行礼的七名宰相,刘宏挥手道,“诸卿家免礼。”接着便从桥玄手上接过了会稽郡的奏章。 “伯献,你们可议出了个章程?”刘宏飞快地看完奏章后,朝杨赐问道。 “陛下,臣等以为许生造反不足为虑。只是他所造地谣言可恶。当以安抚地方为主,只诛杀许生等为的叛逆便可。”杨赐代表七名宰相说出了他们刚才的讨论意见。 “那便按诸位卿家的意思。”刘宏听完。点了点头后朝身旁跟随的杨彪道,“即刻拟诏,让丹阳郡协助会稽郡平叛,同时调三千北军前往会稽郡。” “喏!”杨彪应命后,即刻离开了内阁省,这种事情可是怠慢不得。 “看起来,朕还是太过年轻,迁徙流民一事上操之过急了。”坐下后,刘宏像在座的七名宰相认错道,年初的时候,杨赐,陈球等人都劝过他,迁徙流民一事必然会牵扯到南方本地豪强的利益,当谨慎行事,可是他却认为南方的豪强不如中原豪强根深蒂固,因此才在年初又迁徙了六万户人家去了扬州。 “陛下不必过于自责。”见到天子向自己等人认错,杨赐等人都是开口道,毕竟天子一直表现出来的明君气象都是让他们心里折服,更何况会稽郡这件事怎么说魏朗也有处事不当之嫌,也不能全怪天子政策失误,当初他们七个宰相也是在迁徙流民一事上同意地。 夜晚,孙坚和一群出身扬州的大风以及细柳营的军官得到了天子的召见,他们被委任为随军的参谋,第二天一同随北军前往会稽郡平叛。 走出建章宫时,孙坚狠狠地挥着拳头,自从曹操和袁绍在北疆带着南乌丸人打仗的消息传回以后,他就一直盼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出征一回,现在他终于等到这机会了。 第二日,孙坚和扬州出身地同伴们跟着三千北军士兵一起沿着官道向会稽进了,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将用许生那个叛逆地人头是向天子证明他们的忠勇.君-子-堂 一个月后,赶到会稽郡的孙坚和三千北军士兵,却是大失所望,他们出时听说的十万叛贼如今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原来会稽太守魏朗只是一开始被许生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告急的奏章出以后,这位八俊之中才能和李膺不相上下的太守就出面辟谣,安抚了城中人心,然后亲自带着郡国兵击退了许生的进攻,然后许生蛊惑的十万当地百姓被他在城墙上地一番严词训斥下,散去了大半,只有许生仍带着一万多部众继续围困山阴县。 当北军士兵赶来地消息传到以后。许生自知不敌,带着一万多部众退回了自己地邬堡,打算固守顽抗。 夜晚,山阴县地郡守府内,魏朗看着一众年轻的军官,不由感叹天子果然魄力非常,竟然任用这些年不过弱冠的少年担任这支平叛军队的指挥,虽然说这三千士兵的最高将官是随同的北军校尉,可是作战计划都是由孙坚和他一样的少年军官策划。 魏朗看着那些围绕着地图研究地形。同时询问当地官吏各种问题的孙坚等人,心里有一种异样地感觉,他似乎看到了一股振奋高昂的朝气,这些年轻,充满活力,但是却又充满严谨作风的少年军官让他觉得朝野上下盛传的天子有重振大汉武功的传言并不是虚言,帝国的军队数年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向北横扫草原,向西并吞西域绝对办得到。 “魏太守,我们打算在此修整三天。三天后我们将对叛军动进攻,到时请您派遣郡国兵部队堵截叛军可能逃逸的几处要道。”孙坚走向了魏朗,然后将他们制定的作战计划告诉给了这位曾为八俊之一的会稽太守,他和细柳营地同伴们此行代表着天子,绝不能做出有辱天子名誉的事情。 看到虚心向自己询问的孙坚,魏朗有些错愕,他还以为这些天子身边的少年军官总是会有些傲气的,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身上并没有少年的轻狂之气,一个个都是少年老成,身上有着一种一些大人都没有的沉着。 魏朗听着整个计划。不由心里暗自惊讶,他没想到这支少年军团团体竟然将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整个计划面面俱到,几乎没有遗漏的地方。 “那我等就不打扰太守了!”得到魏朗肯定的答复,孙坚和其他细柳营的同僚都是向魏朗道,然后跟在同行地北军校尉身后。去了城外军营。丝毫没有逗留于城内的意思。 魏朗并不知道,孙坚和细柳营的那些少年军官,在细柳营中不但养成了对天子的忠诚,奉行士道十条,同时建立了一种以开疆拓土为己任的责任感,他们还记得,天子用被研究术数的同僚称作函数曲线地图表告诉他们如果帝国一直保持和平繁荣,现在帝国近六千万人口将呈现出爆炸性地增长。五十年内。帝国将起码增加一倍的人口,到时候帝国的土地将无法养活这么多人。身为军人的他们有义务为帝国的子民争取生存空间,同时这也是他们神圣的权利,这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促使他们成熟。 或许帝国中老一代的官僚和士大夫并不知道,天子正在为帝国建立一支充满进攻性地军队,而孙坚,曹操他们这些少年就是日后地骨干,他们将掌握整个帝**队,让天子的意志得到最忠实地履行,谁若是阻挡他们,就将被无情地碾碎。 三千北军士兵在山阴城外驻扎了三天,三天里没有一个士兵离开军营扰民,所有的人都是在缓解着长途行军的疲劳,恢复着力气,准备剿灭叛军。 当第四天,北军士兵踏上讨伐叛逆的路途时,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自前来相送,北军士兵良好的军纪让谣言不攻自破,天子派来的军队只是讨伐许生这个叛逆,而不是来帮助那些流民来抢夺他们的田地。 “出!”带兵的北军校尉拒绝了前来犒军的豪强乡绅,指挥着队伍出了,让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惊叹不已,对于那些年老的老人来说,眼前的王师和以前他们印象中的王师截然不同,可是偏偏又让他们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五日后,三千北军士兵到达了此次他们所要讨伐的许家庄,作为远离帝国政治中心的南方,在过去孝桓皇帝黑暗的政治时代,就曾数次生叛乱,因为交通的不便利,帝国对南方的控制并不强,这也是南方屡次生叛乱的原因,不过由于力量上的不对称,南方的叛乱也始终成不了气候,每次都被镇压下去。 建宁以后,帝国的政治好转,让南方的百姓也再次对朝廷和皇权充满了希望。而之后天子从南方招募了不少中小地主家庭地子弟进入细柳营,又启用了一批南方出身的士人,更是让南方的中小世族都是对天子充满了感激,如果说对建宁以后对南方的改变有所不满的话,就只有像许生这样的大豪强,因为建宁元年以后,朝廷派来的官吏都是在党锢之祸中以正直清正著称的士人,让他们日子难过得很。 对于南方豪强的态度,刘宏和对中原豪强截然不同。尽管建宁以后,朝廷做出了很多改变,可是对于中原豪强来说,只要他们收敛点,事情不要做得太张扬,他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因为中原地豪强都是根深蒂固,但是南方则不同,南方的地方豪强家不过几十年,在帝国的政治中占的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中原那些高门大族眼里,南方的豪强不过是群暴户,而且以帝国的南北力量对比来看,北方对南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刘宏从建宁三年以后,对南方各地官吏的任命都是以党锢之祸中那些出了名的正直士人为主,南方心向皇权的中小地主出身地士人为辅,架空了南方的豪强。就算这次没有许生的叛乱,南方豪强也迟早会因为他步步紧逼的政策叛乱,因此对刘宏来说。这次许生的叛乱算不了什么,他早就做好了把南方豪强清洗一遍的准备。 许家庄内,如今充满了一种惊恐的气氛,许生和他的门客根本没有想到朝廷的大军度来得这么快,只不过一个月时间,便从雒阳赶到了会稽。更重要的是此前攻打山阴县城不下。让他们士气低落,再加上他们地谣言被破,那些一开始附集的百姓都是四散逃回了家,他们如今是势单力薄,只能靠着恐吓才能维持住庄里的近万人马,不至于溃散。 “只要我们死守邬堡,北军是攻不下的。”许生安抚着家里的人,他的话也不算太虚。他在自己庄园中心建造地邬堡十分坚固。里面储藏地粮食也足够一万人吃上十年的。 孙坚和细柳营的同僚对于这次的平叛战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他们对此作出了完备的计划。可是心里对于许生这种以手下奴婢为主的叛军是十分不屑的。 许家庄外,看着那些高墙上面色惊慌的家丁,北军校尉按照孙坚他们制定地计划动了进攻,五百名北军士兵三轮弩箭下去,墙上家丁组成地叛军就崩溃了,他们本就是许家庄地位最低下的奴隶,就算给许生卖命也没有好处。 “给我把门撞开!”随着命令声,一队北军士兵抬着就地伐木制作地冲城槌将许家庄的大门给撞开了,然后一支百人队冲了进去,在确认那些叛军已经溃散,没有危险才示意大军进入。 进入许家庄,孙坚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了解过许家庄的构造后,他们知道真正难打的是庄园中心的邬堡,能留在邬堡里的全都是许氏的心腹,绝不是刚才那些心无斗志的家丁奴仆可以比的。 随着北军投降不杀的口号声,许生原本安排在庄园各处的叛军都是纷纷投降,他们本就是被许生骗着攻打了山阴县,然后被恐吓他们已经是朝廷眼中的叛军,才被迫跟着许生造反,此时听到北军这支朝廷派出的朝廷军队喊出了投降不杀,都是连忙投降,建宁以后帝国国政的好转,让朝廷在普通百姓心里恢复了威信,至少在许生和北军里,这些被胁迫的许家奴隶选择相信朝廷的军队。 由于进攻出人意料的顺利,北军士兵们仅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到了许家庄中心的邬堡前,这时庄里有七千多人做了他们的俘虏,整个进攻过程里,只有一百多人死于弩箭下,其他人都是望风而降。 看着面前足有五丈多高的邬堡城墙,孙坚看向身旁的北军校尉道,“大人,叛军占据的堡垒城高坚固,我们不如让随军的工匠建造弩炮,然后再行进攻。” “这样也好。”北军校尉点了点头,眼前的邬堡若是直接进攻,恐怕己方的伤亡不会小。 三千北军士兵包围住了邬堡,同时收拢俘虏,然后给山阴县送了消息。让负责堵截叛军逃窜要道的郡国兵前来接管俘虏。 第二天,接到快马送来地消息,会稽太守魏朗大吃一惊,他是没想到北军一天之内就攻占了许家庄,抓了七千俘虏,同时把许生这个叛逆给围困了起来。 在魏朗的命令下,会稽郡的郡国兵部队立刻前往了许家庄接管那七千俘虏,然后他写了奏章向雒阳请示如何处置这七千俘虏,北军奉的是投降不杀的军令。之后的事情他们可不管,那是会稽郡地方的事情。 三天后,在随军的工匠的赶制下,十架弩炮被制作了出来,而还未被到达地会稽郡郡国兵接管的七千俘虏在北军士兵的驱赶下,搬运了不少的石头作为弩炮的石弹。 邬堡城墙上的弩箭射程外,孙坚的几个细柳营的同僚亲自**起了弩炮,这种弹射武器一般士兵使用的话,打出的石弹不知会偏到哪里去,也只有在他们手上。才能做到指哪打哪,如果许生这个叛逆出现在城墙上地话,他们保证他别想活着下城墙。 “擂鼓!”随着北军校尉的命令,擂鼓手擂响了金鼓,让城墙上的叛军士兵紧张了起来,这三天北军只是围而不攻,让他们都是惊惧不安。 鼓声中,叛军的士兵们都是看着前方那些细柳营的军官们摆弄着十架不知名的木头和铁块制作的器械,眼中满是疑惑,朝廷的军队并没有进攻。就在他们猜测着北军的意图时,邬堡外,十架弩炮开火了,十块磨盘般大小的石块出了可怕地啸声,飞向城墙上的叛军,当石块带着阴影落下的时候。几个叛军士兵犹自傻傻地站着。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巨大的响声中,十几名被弩炮打出的石块砸到的叛军士兵成了血肉模糊地一团,等到脚下地晃动停止时,城墙上的叛军士兵脸上都是了恐惧的神情,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的军队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武器,就在他们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些血肉模糊的同伴尸体时,可怕的啸声再次响了起来。 细柳营的军官们分做两拨,开始对前面地邬堡开始了不间断地轰击。孙坚在一旁看着。也是觉得非常过瘾,最后更是亲自跑到了一组校正角度的同僚边上。要求试着来上几,对于这种武器,他打从心底里喜欢。 远处地俘虏看着北军用弩炮蹂躏着城墙上的叛军,都是暗自庆幸自己的投降之举,不然的话,说不定那些巨大的石块就会呼啸着落在自己的头顶,把他们砸成肉酱。 孙坚一连打了五,当然都是那些同僚帮他调整好射击角度,他只需要射就行了,感受着扣动铁制撞捶时传来的那种巨大力道,孙坚舔着嘴唇,眼里放着光看到城墙上被自己弹射出的石块砸翻的几个人,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细柳营里现在研究术数和力学的人越来越多了,说实话,这弩炮用起来实在过瘾。 最后孙坚有些不过瘾的退了下来,而这时邬堡的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叛军士兵的影子,其实弩炮砸死的叛军士兵也不过百来人,可是给叛军造成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趁着叛军士兵被打懵的时候,北军士兵们架着攻城梯,顺利地上了城墙,开始了进攻,对于平时最多也就是械斗的叛军士兵来说,这真刀真枪地厮杀起来,如何是训练精良的北军士兵对手,结果在孙坚看来是一场极其索然无味的战斗下来,看似坚固的邬堡就给攻下来了。 邬堡外,孙坚连亲自上阵的**都没有了,这些叛军不过是械斗的水准,让他们拿兵器还不如让他们拿农具,说不定还更趁手一些,能给北军的士兵们造成点麻烦。 北军士兵们一路势如破竹地攻到了邬堡的内堡时,才遇到了顽强的抵抗,留在内堡里的三百叛军都是许生蓄养的门客游侠,都是些亡命徒,他们自忖必死,都是拼死抵抗。 “弓弩手!”在前线指挥的细柳营的军官们看着内堡里射出的弩箭相当凶狠,立刻停止了北军士兵的进攻,而是集中了弓弩手进行压制。 “把弩炮调进来。给我把门轰开!”看着被压制地内堡叛军,居然悍不畏死地顶着己方的弩箭继续朝进攻的士兵射箭,细柳营的军官们吼叫了起来,在这种狭小的地形里,他们的人数优势无法挥,这样一**的冲击只会徒增伤亡。 此时邬堡内混乱的局势已被控制住,两千多不堪一击的叛军士兵被北军士兵压着打,不过是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开始有人投降,而这时邬堡外。北军士兵们推着三架弩炮进来了,还搬进了不少地石块。 在连续几阵弩炮射的石块过后,内堡的大门被砸得断裂开来,然后举着盾的北军士兵跨着大步冲进了内堡,和那三百凶悍的叛军交上了手。 那些以亡命徒为主的三百叛军总算让好战的孙坚有了点兴趣,他亲自提着刀上了阵,和那些曾为游侠的叛军厮杀在一起。 在孙坚狂若猛虎一样的勇悍下,根本没有人是他三合之敌,在他的气势带动下,攻入内堡地北军士兵也是士气高涨。靠着平时的训练合击将那些武艺高强的游侠毙杀于阵下。 当最后三百名内堡叛军被杀死后,这场平叛战争也到了尾声,贼许生一家最后在一间房间内现,贼许生手刃了家人后,自己饮了毒酒身亡。 当会稽郡的郡国兵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平定了,在将俘虏交给郡国兵看管,孙坚他们和北军一起回了山阴县驻扎,同时上了奏章。 十天后,内阁省就接到了这道叛乱已经平定的奏章。让帝国的宰相们都是惊讶于帝国的军力,过去孝桓皇帝时候几次南方叛乱,哪一次有这么快平定,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从来都是耗时良久。 宰相们很快按照天子的意志做出了批复。九千叛军俘虏。全都罚做官奴,修建会稽郡县内的道路桥梁,五年后释放为平民,至于三千北军士兵和前往地细柳营军官,则分配往扬州各郡的郡国兵部队,训练士兵,以防止类似事件生。 尽管刘宏从建宁六年开始就6续出派出细柳营的军官和北军士兵前往各地的郡国兵部队,不过都是每个州往要地派遣。这次倒是借着许生的叛乱事情。直接将整个扬州的郡国兵部队都纳入了枢密院地直属控制中。 建章宫里,刘宏看着密谍司送来地北疆情报。不由笑了起来,曹操和袁绍还真是哥俩好,四个女奴,一人两个。放下手里贾诩派人送来的报告,刘宏还是不太满意密谍司如今的情报传递度,虽然他们在刺探情报方面已经做的不错,可是情报失去其时效性,也就没多少价值了。 现在刘宏手里能打的牌越来越多,新的官制以后,他身边集合的帝党利益集团足以让他有本钱硬抗帝国的豪强阶层,只不过他不愿意政局动荡,才没有对豪强兼并土地做出政策上地限制,更何况他要往南北两个大方向迁徙人口,还是要靠这些豪强来制造流民,他要做地不过是控制豪强兼并土地的度。 “陛下,该休息了!”就在刘宏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西北地问题时,宋玉容和几个贵人一起走了进来,自从宋玉容这个皇后开口劝说以后,刘宏将后宫里的六名贵人都宠幸了一遍,要知道现在帝国的官僚们最盼望的事情不是其他,而是他这个天子早日有子嗣,这两年里劝他选秀女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他现在的后宫里也就皇后和六名贵人,和他的前任孝桓皇帝比起来,他几乎可以算是不近女色了,不过刘宏都是拒绝了,帝国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历代天子没有几个长寿的,都是死在了女色上。 “嗯!”刘宏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几分公文,接过了宋玉容和她身旁的两位贵人送来的汤羹,这种汤羹是华佗给他开的,说是有强身健体之效。 说起华佗,刘宏颇费了些时间,才把这个精于外科的奇才找到,游走四方,悬壶济世的华佗居无定所,而且往往在乡野行走,他给各地的寻访华佗的诏书下去两年,才有人在徐州现他的踪迹把他给找到了。 喝着羹汤,刘宏在两名贵人的按摩下,听着宋玉容给他说些进宫里的那些大臣女眷说的家中趣事,对他来说,这也是他了解臣下的另一种途径。 “哦,皇后你是说袁家的嫡子和他父亲闹了别扭?”听着宋玉容说起今日入宫的袁逢夫人提到袁术和袁逢吵了一架,刘宏倒是颇有些意外,当初袁逢因为袁绍而辞官,不过之后当袁绍刺伤檀石槐的消息传回后,在改制后的朝廷里,在礼部任了侍郎的职务,和他原来的职务相当,不过袁家的家势仍旧是在走下坡路,毕竟他和袁隗的才能在如今的朝廷里实在不算高,才能和名望都高于他们的人着实不少,如今袁家不过是靠着以前的底子才维持着高门的地位。 “听袁夫人说,袁大人希望他们的儿子能继承家学,日后入仕为官,而不是从军。”宋玉容答道,她也知道丈夫让她多和帝国官僚们的女眷来往,一来是确定她皇后的地位和声望,二来也是通过她了解一下臣下的家事,算起来这是她能帮丈夫做的最实在的事情。 “家学?”刘宏摇了摇头,算起来汝南袁氏本来也不过是普通人家,不过是从袁安开始才迹,三代为官才有了眼下的局势,至于他们家传的孟氏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学问,士族之所以能强大,不过是靠着垄断知识,再加上累积的人脉声望而已,可是现在印刷术的出现已经摧毁了正在形成中的大士族把持朝政的可能,那些中小地主将更多地参与到帝国官僚系统进来,像袁家这样继承家学又能有多大出息。 “陛下,您说袁夫人进宫跟我说这事是不是想让陛下您知道。”宋玉容看着丈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差不多吧!”刘宏不置可否地道,袁绍行刺檀石槐几乎是九死一生,袁逢当然舍不得袁术这个嫡长子再从军上战场,他妻子进宫说这件事十有**就是他的主意,目的吗?不过是让想让他这个做天子的体谅他这个为人父的臣子的难处,让袁术离开细柳营,好回去乖乖地继承袁家,按照他安排的道路走完自己的人生。 说起来这就是袁术他们这些大族子弟的悲哀,在家族的安排下,他们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不过是那些长辈手里的提线木偶。而这一点也是刘宏所厌恶的,这些世家大族心里面先考虑的是家,其次才是国,家国天下,董仲舒借用法家的主张给儒家安上了大一统,尊王,君权天授这三条,可是儒家的核心价值还是孝和仁,到了那些世家大族那里就变成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 看着询问自己会不会让袁家儿子回家的皇后和两名贵人,刘宏笑了笑,“这得看袁家儿子自己的意思,朕不好说。”袁术如今在大风里也算是骨干,才能不错,更重要的是比起他的哥哥袁绍,做起事来有股狠劲,他是绝不会让他按袁逢的意愿成为那种将家族利益看得比国家更高的家主的。 九十六.华佗 建章宫,被作为大风和文渊成员聚会的偏殿内,看着有些拘谨的袁术,刘宏笑了笑。这一次的单独召见,恐怕让袁术心里忐忑不安,“昨天你母亲进了宫,跟皇后说,你的父亲希望你能回去继承袁家的家业?” 听着天子低缓的语调,袁术想到逼迫自己的父亲袁逢,心里面忽然升起了一阵怒意,为什么他一定要让自己遵守他的意愿行事,他根本不想学什么孟氏易,去继承袁家。 “陛下,臣唯愿为帝国开疆拓土,马革裹尸!”看向询问自己的天子,袁术沉默了会后,昂道,眼中满是犟意。 “既然如此,你父亲那里,朕会与他说的。”看着耿着脖子说话的袁术,刘宏静静道,在细柳营和大风这样的环境里,袁术这样的世家子弟往往会对家族和长辈为他们安排的道路产生厌恶的情绪,他们希望家族因为他们而荣耀,而不是他们因为家族而荣耀。 “多谢陛下!”袁术伏道,若是他和父亲闹翻,会背上一个忤逆的不孝名声,天子为他向父亲分说,让他不必与父亲冲突,也是对他的关照。 走出建章宫,袁术看着北方,想到了远在幽州的兄长,胸膛里忽然有了一种离家的冲动,他现在觉得袁家只是自己的负累,在外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只会说他是袁家的儿子,只有在细柳营。在大风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地价值。 夜晚,袁术回到家里,看到了脸色铁青的父亲和一脸担忧的母亲,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向父母行礼后,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 “你要是今天离开这个家,以后就不要再回来。”想到天子和自己的一番谈话,袁逢看着不声不响的儿子背影。想到了差点死在鲜卑的长子。 袁术的脚步停止了,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如此固执,一定要他离开细柳营,他转身看向面色阴沉的父亲,跪在了地上,朝他和母亲重重地叩拜后道,“父亲,请恕孩儿不孝。”说完起身就要离开,这时厅堂四周涌出了数名健壮地家仆。 “把他给我抓起来。”袁逢看向几个家仆。接着朝儿子道,“陛下还管不到我教训你这个忤逆子。” “父亲,您非要这么做吗?”袁术看向了父亲,他的脾气狠戾,此时父亲近乎蛮横的做法让他心里也是怒意勃。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个忤逆子抓起来。”袁逢看着那些家仆。大声道,他宁可让儿子恨他一时,也好过他日后命陨沙场。 “公子,得罪了!”几个家仆朝袁术道,接着便上前要抓住他,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袁术竟然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 一记迅疾的直拳,袁术照面打翻一个家仆后,细柳营里学来的武功施展出来,竟是打得靠过来的几名家仆近不了身。 看到儿子居然敢反抗。袁逢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抓起身旁的茶盏,朝儿子头上砸去。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茶盏正砸中袁术地额角,破裂的碎片划开了数道血口,只是刹那间,血便自袁术的额头上淌了下来,染得袁术整张脸都是血红一片。 “术儿!”袁术的母亲看到儿子一脸的鲜血,不由惊呼起来,这时她身旁的袁逢也是有些惊讶。他只是随手扔出去。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这时四周地家仆都是停了下来,看着呆的袁逢和满脸是血的袁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术儿,你没事吧?” “母亲,我没事,您多保重!”看着上前护住自己的母亲,袁术的目光落在父亲身上后,想说的话最好还是咽了下去,低头朝面前的母亲沉声道,接着再次转身离去。 袁逢看着儿子大步离去的身影,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让人把他拦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这个儿子了,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术儿,你父亲不是成心要伤你的!”袁术的母亲追上了儿子,在厅堂前,朝儿子道。“我知道。”袁术地声音低沉,接着看向一脸担心的母亲道,“母亲,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回去吧!” 看着一脸倔强地儿子,袁术的母亲知道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最后只能沉默着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袁家生的事情,不过是第二天就被刘宏知道了,看到密谍司送来的报告,刘宏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袁逢竟然想用强留下儿子,难道他不知道对袁术来说,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他更加叛逆。 将密谍司送来地报告放进一旁地香炉,刘宏看着燃起的火焰,拿起了一旁地书案上批阅好的奏章,走出了御书房。 “陛下,去哪里?”看到天子出来,王越上前道。 “张让,把这些奏章送去内阁省。转载自”刘宏将手里的几本奏章交给张让后,才朝王越道,“命人准备车驾,朕打算出宫一趟。” “喏!”王越应声后,领着身后百里挑一的好手连忙去准备了,虽然如今雒阳的治安好得很,可是每次天子出宫,他们仍是不敢怠慢。 半个时辰后,刘宏到了他名下的庄园,让王越他们守在外面,他进入了一处护卫森严的大屋,里面华佗和他几个有着相同兴趣的医都是围绕着鲜活的尸体进行解剖。 “陛下!”看到刘宏进来,华佗他们都是愣了愣,接着连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刘宏摆了摆手道。说起来华佗他们这些人干地事情虽然对帝国很重要,可是眼下却不太可能被人接受。 在刘宏看来,阻碍帝国扩张的第一除了粮食,第二交通,第三便是疾病,粮食的问题好解决,交通问题也可以想办法,可是至于医术。在帝国死为大的传统里,像华佗他们这些用尸体研究外科的医,一旦被人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只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外科医经编撰得怎么样了?”刘宏看了眼木台上的尸一眼后,朝华佗他们问道,有鉴于帝国的传统,他目前也只能让华佗他们这些不避讳解剖尸体地医先写出一本关于外科方面严谨翔实的著述出来,毕竟解剖尸体这种事情被绝大多数人所抵触,就算他是天子。短时间里也改变不了长久传承下来的传统。 “回陛下,估计一个月后就能成书。”华佗开口答道,他是一个纯粹的医,对他来说解剖尸体并不是对死不敬,只是为了救更多的活人,对于天子支持自己和身旁的同僚。他也是心存感激。 “好,此书若成,你们便去太学教授学生。”刘宏听到华佗的答复,点了点头,虽然那些学生不能解剖尸体,不过在华佗他们的教导下,至少外科水平能比原来进步些。 走出房屋,刘宏朝守在外面的王越他们道,“回宫!”这两年里,他最放心不下地就是华佗他们的外科研究。因为一旦这事泄漏出去,后果实在太严重。 出了庄园后,坐在车里。刘宏闭目养起神来。 车外,王越和十名侍卫在车驾前后,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喧哗声,坐在车内的刘宏睁开了眼睛,掀开车帘道,“王越,去前面看看!” “喏!”王越领命后。朝身旁两名部下道。“你们先过去探探情形!”说完,仍旧是护卫着车驾不紧不慢地往前行。 两名侍卫很快策马到了前方。只见一辆大车被堵一个富家子弟带着家丁给堵了下来,大车前,一个中年汉子张开手臂,护着身后的车门,不让那些家丁掀门帘。 “丁公子,我们虽是倡家,可也是清白人家。”那中年汉子看着在一帮家丁簇拥下地一名削瘦年轻人,大声说道,此时他已是看见了一边的两名侍卫,和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驾,知道今日能不能保住女儿,可就全靠这些路过的人了。 “姓卞的,我家公子肯纳你女儿做妾,是你的福气,不要不识好歹啊!”那丁公子身边的一名家丁看到路上来了人,朝那卞姓大汉喝道。 见只是富家子弟调戏倡家女子,那两名侍卫倒也不放在心上,虽说倡家女子卖艺不卖身,可是在帝国,倡家依旧没什么地位,而且不少倡家也是做得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和一般娼妓也没什么两样。 听完王越的回禀,刘宏到也是没怎么在意,那些富家子弟强娶倡家的清白女子为妾,这种事情在帝国也算是常见。 “王越,去告诉他们,不要太放肆了。” 刘宏倒是没有英雄救美地心思,只不过这种事情被他碰上,就算那丁公子倒霉而已。 “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在王越示意下,一名以前跟着王越,游侠出身的侍卫朝丁公子他们大喝了起来。 “少管闲事,我家公子要娶他女儿做妾,那是他们的福气。”丁公子身旁,先前那名呵斥卞姓大汉地家丁看到自家公子脸色不豫,连忙开口反喝道。 “胆子不小啊!”看着那反口喝骂的家丁,那侍卫笑了起来,说起来这几年里护驾出宫,他倒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愣头货色。 那名侍卫看向了身后的王越,他倒是不介意教训一下这些敢在他们面前耍横的人,只是怕天子怪罪。 刘宏自然也听到了那名家丁阴阳怪气的喝问,皱了皱眉。 王越正想请示天子,要不要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却听到了天子从车里传出地声音。 “他们再嗦,就全部拿下,送刑部大牢去!” 王越听到天子的吩咐,朝前面的部下点了点头,他也是觉得那家丁说话太冲,欠管教。 “听到了没有,我家公子话了,还不快走。难道想挨廷尉府地板子不成。”那名侍卫得到命令,立刻朝丁公子他们喊了起来,那神情姿态颇有些故意找碴地意思。 “我今日是来求娶卞姑娘的,不想生事。”那丁公子拦住了待要反唇相讥地家丁,看向了不远处的车驾冷声道。 丁公子为了那卞姓大汉地女儿,一路从司隶追来,自然不愿被人横生枝节,搅了他的好事,不过他也看得出眼前这个话的年轻随从口中的公子不是普通人。因此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说的话还算客气。 “有你这样子求娶的吗?我看你分明是个抢亲的。”那开口的侍卫看着丁公子身边佩刀拿棍地一众家丁,哄笑着道,浑没有半分卖丁公子脸面的意思。 “叫你家公子出来说话。”看着面前大笑的骑马侍卫,丁公子怒道,若不是此时在雒阳。而非司隶,他早就让人动手了,哪还跟这些来搅局的人废话。 “听见了没,他居然想让公子出来和他说话。”那名侍卫笑得更大声,他身旁的几名同僚也是笑了起来,这丁公子还真是胆子够大,敢当着他们的面让天子出来答话。 看着哄笑地那些侍卫,丁公子恼怒了起来,他第一次被人这么轻视,眼前这些骑马的佩刀随从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没教养的东西!”丁公子恼怒了起来。脱口而出便是一句骂人的话。 那些侍卫以前都是成名的游侠,自从成为天子侍卫后,哪个敢辱骂他们一声。如今这丁公子一句话,却是让他们眼神刹那间冷了下来。 “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此时王越护卫着天子的车驾到了近前,正听到丁公子这句话,却是冷冷地看向了他。 “我说他们是些没教养的东西。”丁公子先是被王越森冷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继续大声道,他觉得是王越他们成心要跟他过不去。 “王越。” 冰冷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王越听后想都不想。直接一刀鞘抽在了丁公子脸上。下手又快又狠,没有丝毫的犹豫。 所有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那卞姓大汉呆呆地看着被抽翻在地上的丁公子,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呜!”丁公子趴在地上,口里出着含糊不清地哀嚎,王越这一刀鞘起码抽掉了他半嘴的牙齿。 “你敢打我家公子!”丁公子的家丁们此时才回过神来,接着便各自挥着刀棍上前了。 “全部拿下。”王越沉声喝道,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随行的几名侍卫都是下了马,他们也不拔刀,只是带着刀鞘,便将那二十多名家丁全给打翻在地上。 “公子,如何处置他们?”王越策马到了车驾旁边,低声请示道。 “送交有司处置。” 王越他们很快将丁公子一行人绑了起来,由两名侍卫看押着,连同那卞姓大汉一家一起,前往雒阳专管治安的衙门。 等到前方车驾离去,卞和看着身旁骑马驱赶着丁公子一行人的两名侍卫道,“两位壮士,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那丁公子家大势大,他招惹不起。 “什么算了,我家公子既然吩咐了,你到时去了衙门照实说就行了。”那两名侍卫看着堆笑的卞和,开口道。 卞和叹了口气,最后只能上了车,赶着车往雒阳去了,早知道如此,他宁可不向这些人求助,如今丁公子被打掉半嘴地牙,到时丁公子找不起这些人地麻烦,却是能找他出气。 “打了三十杖,游街三日。” 夜晚,几乎把白天的事情给忘了地刘宏在王越来回禀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置有些不太妥当。那个豪强子弟事后自然是找不了他寻仇,不过却是能找那户姓卞地倡家报复。 “陛下,那卞姓倡家本是琅邪人,后来在司隶卖艺,因为那姓丁的纠缠,才想到来雒阳避祸。听萧吾他们说,那卞家的女儿年方十三,生得是国色天香。” “王越。你这算是在给朕介绍女人啊!”刘宏看着王越,笑了起来。 “臣不敢。”王越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说话,生怕给天子误会。 “那就让那卞家的女儿去教坊司,在宫内听用吧!”刘宏想了想还是让那卞家的女儿进了宫廷乐坊,也省得那丁公子日后找他们的麻烦。 “喏!”王越应声道,然后便退出了宫殿。 夜晚当王越找到卞和一家时,卞和正自愁,白天在刑部衙门里头看着丁公子很快被定罪。他算是看明白了,帮自己的那些人怕是来头大得很,那丁公子若是敢找他们麻烦,也只怕是自己嫌命长,活腻歪了找死,可是他不同。他不过是无权无势的一户倡家,若是丁公子日后找他报复,他该如何是好。 “谁啊!”听到敲门声,卞和有些疑惑,开门以后,看到王越时,他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位来头大得很地大人来找他是什么事情。 “你不必害怕,我家公子给你女儿在教坊司安排了份差使,到时候你也不必担心那丁公子来找你麻烦。”王越看到卞和眼里露出的惊惧。笑着说道。 “教坊司。”卞和愣了愣,过了会才想起来,这教坊司不就是宫廷乐坊。自己女儿进了教坊司,那丁公子绝不敢来找麻烦的。 “大人…”卞和很想问王越,他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心里也好有些底。 “不该问的别问。”还未等卞和把话说出来,王越就喝住了他,天子出行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和唯唯诺诺地答道。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白天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公子绝对是个大人物。 王越离开后,卞和走进了内房。看着只有十三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卞玉道,“玉儿,咱们这回遇了贵人,爹以后不再让你接客了。” “爹,是白天那位公子吗?”卞玉看着父亲,想到了那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地公子,当时她躲在车里,只听到那个冷峻的声音。 “就是那位公子,他把你安排到了教坊司。”卞和点了点头,“你进了教坊司,说不定有机会能见到天子,你说到时…”说到这里,卞和看着女儿,叹了口气,他们这种倡家,虽然说是卖艺不卖身,可是在世人眼里,仍是贱业,女儿能进教坊司,比起那些最后被逼为娼的人家已经是好了太多,他不该有其他妄想的。 一个月后,华佗等人用了两年多功夫撰写的外科医经终于成书,刘宏立刻将这部医经送进印刷坊,印了五千部后,诏令各地郡国兵部队的军医上雒受教,同时又在各地榜,招收愿意学医地儒生进太学。 而此时的太学在刘宏大刀阔斧地改革下,已经渐渐摆脱了过去僵化的机制,如今太学里,设立数座别府,专门研究术数,机关,丹道,刑名,管子等学问。 半个月后,太学,当天子的车驾到达时,前来相迎的蔡邕等人都是不太明白天子今日怎么如此大张旗鼓地驾临,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今日朕来此,是为了医学别府开院而来。”刘宏看着有些疑惑的郑玄和蔡邕等人道,“昔日神农氏尝百草,开医术一道,惠及后世,朕以为将医视作贱业,实为不妥。”“陛下所言甚是。”郑玄等人倒没有反对,反正自从印刷术出现以后,整个帝国的知识分子争论工匠,医术这些曾经被他们歧视的东西已经三年多了,现在随着太学里越来越多的学生转向各种学问研究,基本上大家都已经达成了共识,虽然儒学还是修身治学的根本,但是像医学,机关这些学问也该得到重视。 华佗等人都是没有想到他们开院授徒,天子居然带了帝国最负盛名地学术宗师们一起过来观礼,都是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他们以前平时行医的时候,虽然被百姓所称道,可是在那些士人眼中,他们依然只是群操持贱业的人,表面上求医地时候对他们也算尊敬,可是骨子里却是瞧不起他们的。 在刘宏亲自主持了医道院的开院仪式后,医道院在太学生心里头份量重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天子如此重视医学,他们有空时来学习一下也是好的。 趁着郑玄他们都在的时候,刘宏将华佗他们写的外科医经一人了一部下去,同时让华佗和那些研究外科的医上台讲学,普及一下一些在当时人眼中看上去可能是很荒谬的医学常识,比如人是靠大脑思考,而非用心等等。 很快随着华佗地讲解,医道院内地气氛就热闹了起来,一些不同意华佗他们观点的学当场就和华佗还有华佗地那些同僚争论起来。 坐在上,看着不慌不忙回应着各种质问的华佗,刘宏很难把此时的华佗和那个在过去两年里解剖了近百具尸体,看上去阴郁可怕的阴沉而且木讷的中年人联系起来,反倒是觉得华佗眼下颇有些舌战群儒的风采,不过想到此处,刘宏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出了脑外:诸葛亮还没有生出来,舌战群儒这事也不可能,而且华佗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羽扇,而是解剖用的刀子,这种彪悍的气势不是诸葛亮能有的。 九十七.金城风起 凉州,金城郡,破羌将军大营中军大帐内,段这位如今帝国最声名显赫的名将和秘密赶来的护羌校尉李膺都面色冷肃,从光武中兴以后,羌人一直都是帝国的心腹之患,四次大规模叛乱,几乎将帝国的财政拖垮,在这些叛乱中,凉州边境的地方势力一直都是幕后的黑手,只有将这些地方势力铲除,凉州才能彻底平靖。醉-露-网 “如今凉州人口一共一百一十万,除去已经归附的月氏胡和白马氐的三十多万人,还有四十余万羌人,主要聚居地就在金城附近。”段指着地图说道,自从建宁元年他在逢义山大破羌人,天子招抚月氏胡和白马氐骚扰羌人后,金城郡的羌汉豪强都是安分守己,不敢有异动,不过这都是表象,密谍司在凉州的探子网,已经查探出这些羌汉豪强在私底下建立了铁枪盟,正副盟主便是金城郡里的北宫伯玉和李文侯。 李膺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人口分布,目光落在了天水郡上,这是凉州汉胡人口的分界岭,往东以汉人为主,往西便是羌人为主,建宁二年以后,天子便一直控制着当初叛乱时从凉州逃出的百姓回家,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三辅和朔方一带,从那个时候开始,恐怕天子便已经打算把天水以西给彻底梳理一遍。 “眼下鲜卑人正在内乱,无暇东顾,正是动手除去他们的好机会。”段杀气腾腾地一拳砸在了地图上的金城郡,这五年里,他除了接应一下月氏胡和白马氐。震慑金城郡的豪强以外,整日里便是训练士兵,早就想着大打一场。 “段将军,我此次秘密前来,便是得了天子密诏。”李膺从怀中摸出了雒阳送来地密诏,递给段后沉声道。 接过密诏,段看完后,目光里露出了精芒,天子终于要动手了。 李膺离开了。这次他亲自送密诏到段这里来,主要便是事关重大,如今密诏段已经看过,接下来便是暗中部署,实行枢密院制定的军略计划。 通往金城郡的官道上,一支大约千人的郡国兵部队徐缓地前进着,董卓骑在马上,眺望着四周荒凉的旷野,心里竟然有了些陌生感觉,在雒阳的五年时光。让他已经对这块生养自己的故土没有多少念想。 贾诩在队伍中,打量着身边的士兵,他怎么也想不到天子最后会将他们派遣到凉州来执行这个危险的军略计划。 颜良和文丑是第一次来凉州,自从出了天水郡以后,他们就很不习惯,一路上他们竟然看不到多少种地地百姓,碰到的多是些被左衽的羌人部落。 徐荣指挥着整只部队的前进度,这是他们羽林重骑兵组建后的第一次出征,绝对不容有失,他们要让所有人知道。从今往后,羽林重骑兵便是天下第一强兵。 快接近金城时,贾诩带着密谍司的好手离开了化装成郡国兵部队的羽林重骑兵,先行进入了城中,此次的军略计划,他密谍司便是一切的关键。 进入城中。看着一派安详平和的气氛。贾诩知道这都是金城郡太守傅燮地治理之功,这五年里,傅燮在凉州的普通羌人里名望很高,如果铁枪盟真要造反,到时必定会劫持他来蛊惑那些感念其恩德的普通羌人,不过反过来他们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使那些普通羌人成为助力。 凉州边境,虽说有着朝廷设置的官府。$$可是在过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地方豪强相勾结,欺压羌人。到最后那些地方豪强将一切都往帝国身上一推,仍旧做他们的土霸王,反正到最后他们都是获益。 只是自从建宁元年,长达十二年的羌人各部叛乱被平定后,对于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来说,一切都改变了。朝廷没有像以前一样将平叛军队召回雒阳,段这个杀神带着两万士兵作为常备军驻扎下来,然后从凉州逃走的汉民没有回迁,而是在三辅,朔方一带安家,剩下的人也大多迁往了天水等地。更重要的是朝廷派来边境地官吏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他们的贿赂往往都是给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而且在傅燮的带领下,安抚百姓,恢复当地生产,同时开办学校,鼓励普通羌人说汉话,移风易俗,如今不过五年时间里,金城郡附近不少中小羌人部落都是归慕教化,开始定居下来,同时为朝廷牧养马匹。 随着傅燮的怀柔政策,凉州的羌人都是人心思定,再加上段的武力威慑,凉州边境地地方豪强对于傅燮地秉公执法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的威信与日俱增,而自己的影响力则逐渐衰退。 最后不甘心的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私底下在建宁五年建立名为铁枪盟的联盟,说起来是互相守望,其实便是防着段和他手底下的两万部队,如果说对傅燮是尊敬,那么他们对段这个手上有着十几万人命的杀神就只有恐惧,谁都不知道这个杀神什么时候会砍了他们地脑袋。 信步走在大街上,贾诩想着这几年凉州地局势,嘴角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那些只会说大话地山东士人,也最多是处理一下内地的政务,这西北的事情还是得靠傅燮这样的山西士人来主持,天子说得不错,普通羌人其实心底里是想成为帝国子民的,只不过那些汉化的羌人豪强不想,他们既想享受汉人的生活方式,又想继续保持着手里的权力,再加上以前派遣的内地官吏不知体恤百姓,贪残暴虐,和那些汉化的羌人豪强勾结,才导致了旷日持久的羌乱。 要让西北和凉州长治久安,除了要选拔能干正直地官吏治理边境。还要摧毁这股在凉州边境已经根深蒂固的羌人豪强势力。 “啊!”前方忽然传来了惨叫声,打断了贾诩的思绪,抬起头放眼看去,只见前方的府邸前,几个羌人奴隶被按在地上,剥掉了衣服,边上一个羌人豪强手持鞭子狠命地抽打着他们,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几个羌人奴隶就已经命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了。 贾诩边上的几个护卫都是露出了愕然之色,虽然说帝国的地方豪强横行不法,可是也不敢这样公然地动用私刑,若是打死了人,也是要吃官司的,可眼前这个羌人豪强似乎根本不怕把那几个人打死。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羌人豪强对手底下的奴婢,仍旧是他们以前在部落时对自己地农奴一样,随意打杀。”贾诩出身在武威,在金城也待过一阵子。对这种事情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淡漠地朝身边有些诧异的几个护卫解释道,按照帝国的律法,就算是奴婢,若是主人故意杀死,也照样要吃官司,不像凉州边境,这些羌人豪强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听着贾诩的解释。几个护卫果然看到了就在那户羌人豪强府邸不远处,有巡街的帝国士兵,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的意思。 “走吧!”贾诩看了眼身旁的几个护卫道,这种事情是羌人自己的问题,帝国不好贸然插手。只有那些羌人奴隶自己有了反抗的意愿。帝国才好名正言顺地出兵,以解救他们的名义,铲除那些羌人豪强。 就在贾诩他们转身离开地时候,那遭了鞭打的几名羌人奴隶中,就有一人断了气,让人震惊的是,那名羌人奴隶的主人竟然让随从放出了自己养的獒犬,撕咬起另外几人来。而他就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的爱犬将那剩下的几人活活咬死。 贾诩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开了。他虽然心性冷酷,可是这生的血腥一幕,仍是让他眉头直皱,而他身旁的几个护卫虽然也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好手,可是看到那些凶恶地獒犬生撕活咬那几个羌人奴隶,也不由有些作呕。 进入密谍司在金城设立的据点,贾诩立刻召见了负责金城事宜的袁浩,关于铁枪盟,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进行分析,以确定整个计划的步骤,这次枢密院制定了两个计划,一个由密谍司和羽林重骑兵执行,另一个计划则由破羌将军段执行,而这两个计划里,由他负责前一个计划。 “铁枪盟主要头领,除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还有宋扬,韩遂和边章三人。”袁浩在金城待了两年,早已将铁枪盟上下的情形打探得差不多,“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都是羌人里有数地大豪强,宋扬只是比他们二人实力稍逊,才名声不显,至于韩遂和边章,这两人虽是汉人豪强,可同样不满朝廷。” “边章,韩遂。”贾诩念着这两人地名字,边章这人在凉州也算有些名声,只是这韩遂他却是从未听说过,不过能成为铁枪盟的重要人物,想必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当即向袁浩问道,“韩遂此人如何?” “此人狡诈多智,羌人以狐比其人。”袁浩答道,对于韩遂,他一直都很戒备,好几次密谍司的探子就差点栽在此人手里。 “狐吗?”贾诩冷笑了起来,天子曾称他为当世鬼狐,谋略难测,他倒要看看此人有何本事。 “铁枪盟中,可有暗子的人选?”贾诩一笑后,看向袁浩道,如果他这两年里只是打听到这些消息,他也不会对其委以重任了。 “只有一人。”袁浩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交给了贾诩,自从来了金城后,他就开了城中最大的酒楼,以商人身份接触金城的各色人等,如今铁枪盟上下的头领级人物,少有他不认得地。 “阎忠。”贾诩看着手里地资料,目光里阴鸷的光芒一亮后,复归于沉寂,袁浩选地这个人不错。虽是金城本地的汉人豪强,不过最多是户中等人家,最重要地是此人不像其他本地的汉人豪强和羌人豪强联姻,没有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曾和羌人豪强结过怨,虽然是铁枪盟里的一员,可是地位却不太高,不过已经足够了。 “你和他交过底吗?”贾诩看向了袁浩,放下了手里的那份资料。对他来说,这个人到底能不能用,还要等他见过之后再说。 “没有。”袁浩答道,像贾诩说的这种事情他是不敢擅自做主的,“属下只是和他成了好友,他并不知道属下的身份。” “你觉得若是我要他做我们的内应,有几成成功地可能?”贾诩站了起来,目光里不蕴含一点感情,冰冷得让人心生寒意。 袁浩在面前上司的目光逼视下,额头上冒出了涔涔冷汗。现在他的回答将直接决定整个计划的成败,咬了咬牙后,他才沉声道,“属下以为有七成。” “七成,已经算是很高了。”贾诩看着回答的袁浩,目光里的冷冽消散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问道,“这个阎忠对他的儿子如何?”刚才他看得资料里,此人的子嗣只有一人。 “虽然看上去颇为严厉。但实际上却极为关爱。”袁浩马上明白了过来,连忙答道,“阎忠之子虽然年少,可是却很勇猛,而且心向帝国。” 阎忠的儿子阎行本来得到了傅燮的推荐,可以去雒阳参加细柳营。不过阎忠却怕因此而遭到铁枪盟里其他人地猜忌。不得不拒绝了傅燮,为了这件事情,父子两人还大吵了一架,到现在关系也没有修复。 贾诩听着袁浩的述说,嘴角露出了一抹弯弧,这个阎忠的儿子阎行倒是值得一用。 半个时辰后,装扮成郡国兵的一千羽林重骑兵进了金城,对于城内的豪强们来说。这只是一次例行的换防。自从建宁元年的叛乱被平定后,金城的治安便由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郡国兵负责。由于人数不多,如北宫伯玉等人也是没有放在心上,让他们惧怕的是城外五十里外地段大营里那两万士兵。 郡守府内,傅燮在前来造访的贾诩表露身份后,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现在就对金城郡的豪强动手,还是太急了些,虽然这五年里,他在普通羌人心中建立起了朝廷的威信,可是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人在羌人中势力依然深厚,若是他们起兵,朝廷想要剿灭也不是件轻易的事情。 “傅大人,恐怕您不知道金城的豪强已经在密谋造反了吧?”看着面前认为还不是时候地傅燮,贾诩将带来地铁枪盟的情报档案交给了他。 接过贾诩递来的情报档案,傅燮有些不太相信地翻看起来,这五年里,北宫伯玉他们一直都很安分守己,不过很快,傅燮的脸色变了,“可恶,这些贼子,亏我还以为还能将他们导向正途。”傅燮咬牙切齿地放下了手里的情报档案,他没想到铁枪盟竟是打算起事时挟持自己,以他名义蛊惑普通羌人叛乱。 “傅大人不必动怒。”贾诩看着怒气勃的傅燮,开口劝道,他给傅燮看的情报档案里,大部分都是实情,不过有些则是杜撰的,比如让傅燮恼火地那段记载就是贾诩根据自己地推断所写上去的,目地便是让这位金城太守心甘情愿地配合自己。 “此次我等过来,乃是奉了天子之命。”贾诩将桌案上的情报档案当着傅燮的面放在蜡烛上,点燃以后放进了一旁的香炉里,然后将枢密院的计划告诉给了这位金城郡太守。 听完贾诩所说的计划,傅燮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贾诩他们竟是打算一举将铁枪盟的领人物一网打尽。 三天后,袁浩见到了阎行,自从失去了进细柳营的机会,这个少年就时常来他这里喝酒,一来二去,两人倒也成了朋友。 “袁大哥,你到底要我去什么地方?”看到袁浩带着自己在闹市里七拐八弯地走了半天,阎行不由开口问道,他总觉得袁浩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你想不想去雒阳,加入细柳营,做天子的亲军。”袁浩朝阎行一笑。 “我当然想。” “想就别多问,跟我走就是了。” 听着袁浩肯定的话语,阎行按下了心里的疑惑,跟着袁浩走进了一处小巷。 贾诩看着面前一脸戒备的少年,朝他一旁的袁浩问道,“他就是阎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看着屋内贾诩身边几个侍卫,阎行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他虽年少,可是眼力身手都不差,一眼就看出这几人是高手。 “接着。”贾诩身旁一名侍卫,将一枚令牌扔给了阎行。 阎行愣住了,当初他在郡守府,曾经见到过这种令牌,那几个保护郡守大人的侍卫便是带着这种令牌,据说那几人是天子派来保护郡守大人的羽林卫,他没想到在这处隐僻的屋子里居然也有羽林卫。 “我听傅大人说过,你在郡守府待过一阵,想来你应该认得这令牌。”贾诩看着手离开刀柄的阎行,让袁浩给他奉上了座席,“我这次见你,是因为袁浩说你是个忠义之人。” 阎行并不是一个无谋的少年,他很快就意识到眼前这个阴鸷的男子身份绝对非同一般。 “你先看看这些?”贾诩让人将铁枪盟的情报档案给了阎行。 阎行看完铁枪盟的情报档案后,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想到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人竟然暗中联合,欲行不轨之事,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父亲也牵涉其中。 “你父亲不愿让你去细柳营,便是因为这个缘故。”贾诩敲了敲阎行放下的情报档案后道。 “我父亲他不会做这种事?”阎行跳了起来,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是个叛贼。 “你父亲加入铁枪盟也是无奈之举,如果他不这样做,你们全家或许已经死了。”贾诩看着面前双目通红的少年,挥手阻止住身后的侍卫,开口说道。 “在金城,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的势力比朝廷更大。”贾诩看着重新坐下的阎行,让袁浩说出了他们的身份。 阎行怎么也想不到,和自己相处了两年的袁浩竟然是细柳营里出来的,而面前的阴鸷男子则是奉了天子的命令来平定北宫伯玉他们这些叛逆。 “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劝你父亲做我们的内应。”贾诩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虽然直接找阎忠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可是他还是选择更稳妥的做法,通过阎行来控制阎忠。 “跟着北宫伯玉他们,只是自取灭亡,你们阎家日后是成为叛逆,还是成为功臣,全看你的选择了。”贾诩说着,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眼前的少年需要时间来考虑。 “我答应你。”阎行并没有犹豫,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相信只要父亲知道有弃暗投明的机会,绝不会选择跟着铁枪盟。 贾诩看着面前几乎是立刻做出决定的少年,眼里露出了几分欣赏之意,他看得出这个少年并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能那么快做出决定,是因为他早就想通了里面的利害关系。 九十八.谣言对谣言 金城西街,阎府书房,阎忠看着推门而进的儿子,眼里露出了几分意外和欢喜,自从他没让儿子上雒进细柳营,父子两人吵了一架后,儿子便时常在外过夜,很少回家。[醉][露][网] “行儿?”看到儿子脸上冰冷的表情,阎忠心里的喜意一下子退去不少。 “父亲,孩儿有件事想问您。”阎行亲自关上书房的门后,看向了父亲。 “什么事?”阎忠对于儿子的质问神情,心里有了些怒气,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您是不是参加了铁枪盟?”阎行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铁枪盟密谋造反的情报档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你从哪里知道的?”阎忠刹那间呆住了,铁枪盟之事极为隐秘,他也从没有对家里人提起过,儿子怎么可能知道。 “父亲!”阎行双膝落下,跪在了父亲面前,沉声道,“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日后必然是身死败亡,为人所不齿,难道您也要和他们一样吗?” 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阎忠一下子心乱如麻,他强自冷静下来后,扶起了儿子问道,“行儿,告诉为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父亲,您以为铁枪盟的事情很隐秘吗?”阎行看着眼里露出急迫和慌张的父亲,摇头苦笑道,“你们在北宫伯玉家的密会建盟,朝廷早就知道了。” “朝廷!”听到儿子说的话,阎忠如遭雷亟。整个人像是被一下子抽干了力气,一个不稳往后跌倒。 “父亲!”阎行一把扶住了父亲,他以前虽怨父亲,可是仔细想来,若是父亲不加入铁枪盟,以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的狠辣心性,恐怕全家早已遭了毒手。 “行儿,你说什么。朝廷知道了。”阎忠被儿子扶住后,缓过了一口气后,连忙抓着儿子地手臂问道,“告诉为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阎行当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父亲,这是您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不会成功的。” 阎忠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没想到朝廷从一开始就知道铁枪盟的事情。从头到尾,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都在朝廷的监视中,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恐惧,他看向了儿子,抓着他,“行儿,多亏有你,不然我们全家都要被为父连累。” 阎忠对铁枪盟本就没有忠诚可言,加入铁枪盟。不过是情势所迫,他心里一直都在害怕,眼下有摆脱铁枪盟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儿子说得对,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不会成功的。想想看朝廷居然一早就知道铁枪盟的情况,可见朝廷早就有了准备。“父亲,为掩人耳目,还请父亲与孩儿做场戏!”见父亲果然不是真心加入铁枪盟,阎行心里一直绷紧地弦松了下来,只是低声道。 很快,经过书房外的阎府下人,听到了老爷和公子的争吵声。似乎是公子想要去雒阳。老爷却不允许。 “你这个逆子,给我滚!”书房门猛地开了。传出了阎忠的咆哮声,接着在阎府下人惊讶的目光里,阎行一脸铁青,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三天后,密谍司开在金城的酒楼内,阎忠见到了贾诩,当然在外人眼中,他是来找酒楼的主人袁浩喝酒。 “参见大人。”看到袁浩站在面前男子的背后,阎忠知道他就是儿子口中所说的那位朝廷派来的大人。 “不必多礼。”贾诩朝面前地阎忠示意他坐下后,让袁浩守在了门口。==== 片刻后,阎忠和袁浩一起走了出来,在大厅内喝酒的客人都依稀听到了阎忠关照老板若是见到他的儿子便通知他一声,一些酒楼的常客都知道老板跟这阎家父子都是很熟,因此也都不以为意。 离开酒楼以后,阎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朝廷要他做的事很简单,不过是铁枪盟下一次会盟时让他去赴会时打出暗号就行。 郡守府,被段派来保护傅燮的程普和张任这几天都是加强了戒备,现在他们和羽林重骑兵一样都直接归贾诩节制。 就在贾诩布局展开的时候,配合他的段开始调动兵马离开金城郡,同时放出了假消息,东羌组织了联军,并且重创了白马氐,月氏胡不敌。 金城内,在知道段拔营离开的消息后,北宫伯玉等人都是不疑有它,毕竟东羌地实力摆在那里,白马氐和月氏胡最多是骚扰一下而已,真把东羌给逼急了,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转载自 段的离去,让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们都是松了口气,毕竟段和他那两万士兵驻扎在金城外,着实让他们心惊肉跳。 夜晚,北宫家府邸,北宫伯玉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起兵呼应东羌,截断段的后勤,一起消灭这个杀神,然后割据凉州。 若是放在以前,孝桓皇帝的时候,北宫伯玉根本不会像现在那么踯躅,只是自建宁以后,当今天子实在是让人心生敬畏,如今三辅,朔方一带都是闻名天下的能臣名士,而且并州还有护匈奴中郎将地两万兵马,若是不能一下子消灭段这个杀神,被这两位当世地名将一同夹击的话,他们绝对是饮恨之局。 就在北宫伯玉想得头疼的时候,府外却是来了李文侯的心腹,让他心里一惊,连忙让下人把李文侯的心腹带进了书房。 “见过大领。”李文侯的心腹恭敬地行礼后,将自家主人的信笺送上了。 接过信笺,北宫伯玉拆开后。看了几行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将信重新叠好后,他朝面前的李文侯地心腹道,“此事我已知晓,回去告诉你家领,我到时必到。” 送走李文侯地心腹,北宫伯玉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表情变得阴狠起来。既然朝廷想要对付他们,就休要怪他们不仁了,原来李文侯给他的信中提到了他在雒阳安排地眼线送了消息给他说是朝廷在朝会上商量要限制他们这些羌人豪强的势力。 北宫伯玉当然明白这所谓的限制是什么,那根本就是软刀子,朝廷是要放他们的血,直到他们没有抵抗之力,才来收拾他们。 三天后,李文侯府邸外远处的一处民居的屋顶上,密谍司地探子们趴在屋顶上,通过千里镜监视着附件的一切人物。除了李文侯的府邸以外,如同北宫伯玉,边章,韩遂等铁枪盟重要领的宅邸附件都有带着千里镜的密谍司探子监视。 半个时辰后,贾诩得到了北宫伯玉秘密前往李文侯府邸的消息,整理着这几天各家出入人物的消息,贾诩很快便将三天前夜晚李文侯派出的那名前往北宫家的人和这件事联系了起来,他知道他们已经上钩了,这些羌人豪强在雒阳布置眼线的事情,密谍司早就知道。除了他们,各地地大豪强基本都在雒阳有自己的渠道,以了解朝廷的动向,天子一直没让他们动这些人,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传递一些假消息而已。 朝廷要限制凉州地方势力的朝会议论,本就是天子故意做的一出戏。如今段离开。北宫伯玉他们若要起事,必然会召集铁枪盟的主要领,到时就是他们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的时候,算起来这一次的计划,脱离了以往的兵学,欺诈,调动,先制人。枢密院制定的计划完全是进攻性地。脱离了以往等待凉州叛乱势力作乱以后,再进行反应。而是确定危险,直接提前解除其威胁。 贾诩猜得出,这个所谓枢密院次的军略计划,一定出自天子之手,他可不认为皇甫规这位擅长以堂堂正正之兵破敌的枢密院总长能想出这种计划。 虽然这个斩计划很危险,可是贾诩却很喜欢,因为他喜欢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将一切掌控在手里的感觉,现在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已经被假消息所欺骗,若是他猜得不错的话,很快他们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就是动手的日子。 短短地五天里,贾诩手里得到地监视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宋扬这铁枪盟五巨头的消息一下子多了起来,他相信这些人一定在暗中串联。 贾诩的判断相当准确,对于一直被段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金城豪强们对于段离去都是有些想法,尤其是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羌人大豪,他们知道自己在朝廷眼中始终都是必须除去的威胁,再加上雒阳传来的消息更是坚定了他们行险一搏的心思,只是现在铁枪盟内部人心不齐,那些加入的中小豪强未必跟他们一起造反,因此他们都在盘算着要如何将那些中小豪强绑上他们地战车。 韩遂地府邸,这位不过才三十出头,在铁枪盟里有着狡狐之称的智囊正在思考着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跟自己说地事情,算起来他韩家也是金城郡有数的豪强,可是他仍未下定决心要跟着两人一起对抗朝廷,他心里清楚,如今朝廷已经不是六年前的朝廷,以当今天子的手腕,即使他们起兵造反,绝不会有多少胜算,可是若不和他们一起造反,恐怕自己就先要下黄泉,而且朝廷有意要削平他们这些凉州地方势力,日后只怕他韩家也会落得个惨淡下场。 过了良久,韩遂重重一拳打在了卓子上,此时的他正当盛年,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物,“胜王侯败寇。”自语间,韩遂做出了决定,对他来说,人生在世,若不能做些大事,活着也是白活,更何况铁枪盟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郡守府,傅燮看到程普和张任忽然加强了戒备,知道那些铁枪盟的叛逆已经上钩了,他一时间也不由有些紧张。贾诩和他说过,若是那些叛逆决定造反的话,一定会想办法挟持他,以他地名义蛊惑那些普通羌人叛乱。 “郡守大人放心,我等绝不会让那些叛逆得逞。”看到私下相询的郡守大人,程普和张任都是拍着胸脯道,他们和手下的兵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绝对能保傅燮周全。 城中,郡国兵的驻地。一千羽林重骑兵们都是在等待着行动的命令,他们来这里是斩杀叛逆的,不是每天穿着郡国兵的衣服,每天上街巡视,看那些羌人豪强虐杀奴隶。 “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将领的营房里,董卓抱怨着,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地人,对他来说,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人。只要羽林重骑兵以百人队同时进行夜袭,也一样能够将他们干掉,何必要像现在这样苦苦等待。 颜良和文丑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眼里的急迫却说明他们和董卓抱着一样的心态,徐荣看着不停地走来走去的董卓,不由摇头道,“贾大人让我们待命,必然有他的道理,仲颖,你就别抱怨了。还不如过来研究一下地形。“我真是想不通,陛下干嘛要让我们听他的。”董卓坐了下来,对于贾诩,他打从心底里不喜欢,总觉得这个人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贾大人是有本事的人。”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黄忠开了口,他身旁的公孙瓒和公孙度也都是一脸地认同。当年他们在贾诩的指挥下打了一场强弱悬殊的胜仗。因此对他很信任。 “好了,都别说了,研究地形图,到时候可别出漏子。”作为领军的童渊开了口,这一群悍将里,数他武艺最高强,众人中能与他一战的也就黄忠,颜良。文丑三人而已。至于其他人,张绣或许再过个五年能和他一较高下。 见童渊了话。董卓也不作声了,在雒阳的时候,他曾经不服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中年大汉,结果无论刀马枪弓,他都输了,从那以后他就很服气这个话不多,但是武艺高强的领 金城虽然名为城,但是城内却不像帝国内6的城市,都是房屋建筑,一些羌人豪强只是圈了块地,搭建帐篷,像北宫伯玉,李文侯这样的羌人大豪,虽然修建了大宅,可是自己手下地人马都是住的帐篷,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远,因此他们聚集兵马极为方便。 “我算过,这些人若是真地造反,这城里起码能拉起五万人的队伍。”徐荣在密谍司用了两年时间描绘的地图上,在几个羌人大豪居处的附近标注出了他们手下居住地营地,和帝国内6豪强庄园里地奴隶不同,这些金城豪强手底下的奴隶大多都是些能上马开弓的羌人,是不折不扣的威胁。 “这些人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他们不足为虑。”公孙度在一旁道,在所有人中,若以谋略论,以他和徐荣最为突出。 “若是我们失手的话,会怎么样?”黄忠个性沉稳,虽然他不太爱多说话,可是每次问都是切中要害,从进城以来,他们讨论时,就没有考虑过失败后的对策。 听到黄忠突兀的问话,其他人都是呆了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虽然黄忠地话不怎么中听,可是却是很在理。 “若是失手地话,就立刻突围,保护郡守大人出城,和段大人汇合。”公孙度回答道,他们这次实施这个军略,本来就是希望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地战果,若是失败的话,以羽林重骑兵的实力,从城内杀出去,并不是件难事,到时候用武力手段解决金城郡的豪强和叛军,最坏也不过是将天水郡以西地区杀得血流成河。 听着公孙度的话,众人都是沉默下来,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作为羽林重骑兵的战,他们都是希望能够打个漂亮的胜仗。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众人都是仔细研究起城中,北宫伯玉等人宅邸附近的地形起来,然后做了抄录,带回各自的队伍。召集下级军官讲解后,再由他们布置到普通士兵那里,他们这一千羽林重骑兵个个都是识字认图,是帝**中精锐中的精锐。 就在羽林重骑兵仔细研究着城中地形地时候,铁枪盟也开始行动起来,在韩遂这个智囊出谋划策下,北宫伯玉他们派人暗中散播起谣言来,说朝廷不满郡守傅燮优待羌人,要派人治罪。同时还要把羌人当成奴隶对待。 不得不说,韩遂的计策很毒,过去四次汉羌战争留下的影响,不管是汉人,还是羌人,都相信这个谣言的真实性,一时间金城郡的羌人仇视汉人的情绪高涨起来。 郡守府内,傅燮沉着脸,他知道这是铁枪盟那群叛逆散播的谣言,若是他猜得不错的话。接下来他们会故意派人在城中制造事端,逼他出面安抚众人,然后到时候再趁机挟持他。 金城密谍司的秘密据点内,贾诩地脸色很不好看,傅燮看出来的,他也看到了,而且他还看出了整个计划失败的可能。 “韩遂!”贾诩不得不承认,这个有着狡狐之名的铁枪盟智囊玩的把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北宫伯玉他们先挟持傅燮。然后再召集铁枪盟各家豪强起事。 贾诩从来就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更何况韩遂的把戏,他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袁浩,让你的那些手下,明天去阎忠还有其他几家汉人豪强那里闹事。把动静给我闹大了。” 贾诩相信。韩遂让北宫伯玉他们散播谣言,只是为了逼傅燮出面在城中辟谣,然后趁机挟持他,那个谣言并不是针对那些本地地汉人豪强的,而他恰恰可以利用这一点。 袁浩得到贾诩的吩咐后,立刻让手下的那些羌人手下纠集煽动人员前去几家本地的汉人豪强那里闹事,同时打砸一些汉人豪强开的店铺。 很快,第二天。就在北宫伯玉他们派人制造事端时。密谍司也在各处纠集的人手也针对铁枪盟里的几家汉人豪强进行了袭击破坏。 而作为密谍司暗子的阎忠也是在得到袁浩的暗中知会下,心领神会地派人去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那里派人质问。他们这些羌人豪强是不是想他们这些汉人豪强都杀了。 对于这突然地变故,北宫伯玉他们都是始料未及,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去找阎忠他们这些汉人豪强的麻烦,韩遂虽然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金城郡里汉羌对立的情绪越严重起来,如果说傅燮要出面辟谣,那么他们也要给铁枪盟里那些汉人豪强一个交代,不然的话,他们的力量会被削弱。 傅燮开始出面在城中辟谣,而他也调动了三百郡国兵保护自己,这让北宫伯玉他们不敢轻易动手,只是这时候,他们当初所制造的谣言似乎有了失控地迹象,金城地治安几乎是一夜间变得极其恶劣,每天都有汉人和羌人互相仇杀的命案生,而阎忠他们这些汉人豪强对铁枪盟的态度也越来越尖锐。 “文约,事情怎么会变得这样?”北宫伯玉府邸的书房里,北宫伯玉看着面前紧皱眉头的韩遂,怒声喝问道,现在倒好,羌人仇视朝廷,仇视汉人的情绪给挑了起来,可是也把那些本地的汉人豪强给逼到了对立面,若是他们起兵,恐怕就先要和这些汉人豪强打上一仗。 “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韩遂虽然觉得一切都很诡异,可是却想不到其中的关键处,只能出了一条毒计。 “眼下,只有召集各家领前来会盟,若是有不愿起事地,直接杀之。” “你说得轻巧,现在那些人还敢来我这里吗?”北宫伯玉盯着韩遂道。 “那就去边章那里,由他出面,那些人一定会来。”韩遂答道,边章在金城郡地汉人豪强里也是有些声望。 “好,那便按你说的做。”北宫伯玉倒是不怕韩遂反水,他手里有五人地谋逆血书,还有一些信笺来往,若是韩遂敢使诈,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九十九.内讧 密谍司,金城据点,贾诩听着袁浩对城中局势的情况汇报,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醉-露-网“让人注意边章的府邸?”从监视的种种迹象看,贾诩判断在目前汉羌对立的情况下,北宫伯玉他们只有通过边章来召集铁枪盟里如今和他们生出隔阂的汉人豪强。 城西一处府邸里,作为铁枪盟里举足轻重的几人之一的边章,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一脸的阴郁,现在城里的局势严峻,铁枪盟里的各家汉人豪强如今都是隐隐对北宫伯玉他们这些羌人豪强保持着戒备。也许韩遂说得对,谣言的失控背后很可能有人在暗中操纵,而目的就是要分化瓦解铁枪盟,虽然韩遂没有明说,可是编制知道他话里的幕后黑手就是指朝廷。 尽管边章心里并不想举兵造反,可是韩遂说得对,朝廷是容不下他们的,段和他麾下的两万士兵说是防备东羌,可实际上是在针对他们,迟早朝廷会对他们动手,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就要奋起一搏。 过了良久,边章终于停了下来,坐在书案前,他开始写起请柬来,铁枪盟里的汉人豪强不能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不然的话不需要朝廷出动军队,光是内斗就能让他们元气大伤,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韩遂和北宫伯玉还有李文侯他们已经有了对付那些不听话的汉人豪强的心思。 夜晚,得到边章府邸送来的请柬,阎忠知道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时机到了。他将这个消息通过儿子送到了贾诩手里。 “他们忍不住了。”听完阎行带到地消息,贾诩冷笑着,接着朝袁浩吩咐道,“立刻派人送信给童将军还有傅太守他们,提前准备。” “喏!”袁浩低声应道,接着大步地离开了,他在金城待了两年,为的就是铲除铁枪盟那些地方豪强,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你回去以后。让你父亲到时多加小心。”贾诩等袁浩离去后,朝阎行吩咐道,因为他曾经设身处地地想过,如果他是北宫伯玉他们,明日在边章的府邸里必定会安排伏兵,若是那些汉人豪强不跟自己一条心,就全部诛杀,吞并他们的部众。 “多谢大人关心。”阎行抱拳后,也起身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贾诩一人。在摇曳的烛火里,贾诩看着墙上悬挂的金城地图,目光一直落在边章府邸附近的几处街道,心里却在思考着明天铁枪盟可能做出的一切举动。 半个时辰后,傅燮得到了密谍司派人送来的警示,贾诩认为明天北宫伯玉他们很可能一面召集铁枪盟各家豪强,一面直接对郡守府下手。 “傅大人,先让夫人和公子离开吧!”张任和程普在书房里朝傅燮道,这位郡守大人虽是士人,可是也能披甲上阵。明日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他们两人护着他一人倒也不怕,可是若是带着这位大人地夫人公子,那就未必了。 “我知道。”傅燮也不是迂腐之人,朝张任和程普点点头后,便亲自去了后院。让妻子和一儿一女。连夜离开郡守府。 “老爷,到底出什么事了,让我们走得那么急?”傅夫人看着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让自己带着儿女走的丈夫,不无担心地问道。 “你别管那么多,听我的就是。”傅燮看了眼妻子,只是沉声道。 见丈夫不肯说,傅夫人也只有叹了口气。听从丈夫的话。收拾了细软后,带着一双儿女在程普的保护下。从郡守府的后门离开了。 妻子儿女离开后,傅燮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倒是和张任一起一边喝酒,一边下起棋来。 郡国兵驻地里,董卓,张绣,黄忠,公孙瓒,公孙度,童渊,徐荣,颜良,文丑在得到贾诩送来的消息后,都是立刻召集了中级军官,开始进行布置。 第二天,阎忠走出府邸的时候,在衣襟上别上了一枚太极图徽章,极其不显眼,可是在远处监视的密谍司探子还是通过千里镜看了个清楚。 “父亲,我陪你一起去!”大门口,阎行拉住了父亲的马匹,亲自为父亲牵马。 “你留下。”阎忠拒绝了儿子,在他看来,今日边章请他们前去,绝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希望自己地儿子也冒这个险。 “父亲,多加小心。”看着一脸坚定的父亲,阎行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最后只能松开了马缰,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在各家豪强附近监视的密谍司探子,将消息送回了据点,贾诩看着汇总的消息,方才确定铁枪盟在边章府邸的会盟。 边章府邸附近,颜良,文丑,黄忠,董卓四人带领的四支百人队,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要道,进行着表面上地巡逻。而童渊和徐荣他们则在驻营地,整顿着兵马,随时准备出击。 午时,铁枪盟的豪强大多都到齐了,毕竟边章的名声在那里,看到人都到了,韩遂朝北宫伯玉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大厅。 “诸位,今日我找各位来,便是有几句话想对大家说。”边章并没有注意到韩遂和北宫伯玉之间的动作,作为主人的他起身像大厅内众人开口说道,“朝廷对我们的猜忌也并非一日两日地事情,这几年里段咄咄逼人,我们若是再退让下去,恐怕下一次这个屠夫就会把我们地脑袋砍下去请功。” 听到边章近乎露骨的话语,在坐的汉人豪强都是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知道边章所说虽有些夸大之辞,可是也不算过分。朝廷对他们这些凉州地方势力的确心存猜忌,要不然建宁以后,也不会让段领着他的两万士兵作为常备军驻扎在金城外,这里面地监视意味不言而喻。 边章府邸外,韩遂骑马离开了,他知道那些汉人豪强未必都是同样的心思,毕竟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是造反,就凭那些人,还没有这么大地胆。只有把他们逼上了绝路,才能让他们横下一条心来跟他们一起干。 韩遂离开边府地消息,很快被守在外面的密谍司探子送到了距离边章府邸不远处地一处民居,为了掌握整个计划,贾诩亲自坐镇。 “韩遂离开了。”听到部下的回禀,贾诩眉头一紧,立刻明白韩遂恐怕是带兵去郡守府挟持傅燮,恐怕还会对城中的郡国兵动手。 “放讯号。”贾诩立刻做出了决定,通知羽林重骑兵他们动手。 “喏!”袁浩大声领命而出,不多时距离他们所在民居不远处地一处街道。升起了通知羽林重骑兵的烟花讯号。 巨大的烟花在金城上空爆炸开来,虽然是白天,可是却依然极其醒目。骑在马上的韩遂听到这响声,也不由一愣,接着呆呆地看着天上炸开的烟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看到烟花,在边章府邸附近的颜良,文丑,黄忠和董卓四人都是精神一震,“全军前进!”四人几乎是同时高喊起来。领着身边的百人队,扯去了身上郡国兵的军服,露出了里面冷锻的黑色鱼鳞铠甲。 “羽林军讨伐叛逆,不相干的人都给我让开。”羽林重骑兵地士兵们都是在军官的带领下,高喊着驱散街上的人群杀向了边章所在的府邸。 “挡路的,全给我杀!”看到街上混乱的人群。董卓大吼了起来。他可没功夫来多管什么,反正现在只要是挡着他们前进路的,全都杀无赦。 在董卓的军令下,羽林重骑的士兵们挥舞着手里的百炼大刀,砍杀着前方混乱地人群,当十五六人被当街砍死后,路上的人群似乎都明白了过来,慌忙的开始躲避起他们来。 烟花的巨大声响同时惊动了边章府邸里的铁枪盟一众豪强。“老爷。天上刚刚炸开了好大多花。”边章的一个心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从来没见过烟花地他们跟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郡守府内。傅燮也看到了天上炸开地烟花,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虽然密谍司此前曾派人知会过他,可是他还是没想到密碟司居然有这种通讯手段。 城中郡国兵驻地,童渊,徐荣,公孙瓒和公孙度还有张绣他们带着剩下的六百羽林重骑上了马,策马冲出了营区,往边章的府邸而去。 一出营门,童渊和徐荣他们便看到了前方街道涌来的羌人士兵,几人都是心里一惊,没想到贾诩所料一点不差。 “杀过去!”童渊一声大喝,策马当先迎上了这些羌人士兵,昨日贾诩派人送来的消息里就提到过,今日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这些羌人大豪很可能会在城中同时派部下对郡守府和郡国兵驻地动进攻。 很显然,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派出的部下没想到自己要对付的郡国兵居然早就有了准备,而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毫无戒备,当下就被童渊带着最先冲出地十几名羽林重骑兵给撞得人仰马翻,这一次羽林重骑兵过来时,打着接防郡国兵地名义,在随行的粮草辎重车里,摆放了三百套重骑兵装备。 “给我杀!”童渊连续枪挑三名羌人士兵后,振臂高呼起来,身后穿着重装备地羽林重骑兵齐声应和,刹那间气势便高涨了起来。 由于双方都是突然的遭遇战,不过羽林重骑兵训练有素,每一个士兵都是被当成军官进行训练培养,几乎是离开便恢复了镇定,在三百重骑兵的当先突击下,一路碾压了过去,他们面前的羌人士兵不过千人之数,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北宫伯玉,韩遂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城中原本用来维持治安的郡国兵换成了帝国最强悍的一千士兵,若是以原来地那些普通郡国兵。他们派出的一千精锐羌人士兵的确能将其全歼,可惜现在他们这一千精锐不但失去了偷袭的突然性,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对的是一支装备精良,将领全都是一时无双的猛将的军队。 在三百全套重骑兵装备的羽林重骑兵地冲锋下,那一千羌人精锐只是抵挡了片刻就被冲垮了,接着那些被大枪挑落马下的羌人精锐都是在哀嚎声里被踩踏成了肉酱。 如果金城是帝国内地的城池,羽林重骑兵必然被限制战力,可是金城里的房屋建筑不多,最多的还是帐篷群。而且童渊他们早就选定了前往边章府邸的路线,因此当他们冲出驻地前的那条街道后,也不管那一千羌人精锐主力犹存,只是策马朝羌人的帐篷区一路直冲过去,一路上凡是挡路的,全被打前锋的三百重骑兵给碾压成齑粉。 当童渊他们离开后,那溃散地一千羌人精锐里剩下的八百多人,都是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凶猛的骑兵,若不是刚才的街道限制了那些郡国兵骑兵。而是在平野上交战的话,恐怕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大人,咱们要不要追?”看着远去的骑兵群,一个羌人士兵朝身旁的军官问道。 “追,你是要我们去送死吗?”军官喝骂了起来,一鞭子抽在了那个问士兵的脸上,然后朝其他人喊了起来,“跟我回去向大人禀报。”这军官心里已经生了怯意,打算先回去把情况禀明了再说。 从天空俯瞰,一股黄色地尘土翻腾着犹如巨龙般在金城横贯而过。童渊他们此时都是心急如焚,疯狂策马赶往着边章的府邸,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将铁枪盟上下的头目一网打尽。 边章府邸前,董卓和颜良文丑两人汇聚在了一起,三人领着麾下的士兵强行攻打起正门,而黄忠则是带人守住了后门。 边章府邸内。此时已经乱作了一团。北宫伯玉没有想到竟然会生出这种变故,而那些汉人豪强则是愤怒的叫嚷着要和朝廷拼了,可是眼里流露出地全是恐惧和惊慌,阎忠在人群中看着众人地样子,心里却盼着外面的朝廷军队快点攻进来。 “上弦,快!”董卓吼叫着,身旁四名士兵轮流不停地为两把强弩上箭,给擅长弓弩的董卓射箭。 几乎根本不靠望山。董卓只是一接过上了弦的强弩。同时左右开射,在一顿急射下。爬上墙的边家护卫刚刚冒头,连弓都没拉开,就被董卓射出的弩箭给狠狠地从墙头掀翻下去。 在董卓带着士兵的强弩进攻下,颜良和文丑两人冲到了边家的大门前,两人都是沉声吐气,靠着一身蛮横地力量撞起门来。 “砰,砰,砰!”巨大地声响不断响起,门里面十几个冲上顶住的边家护卫只觉得外面传来地力道越来越大,每一次撞击,他们的脚步都是一阵虚浮,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就给撞开了。 “给我开!”门外面,颜良眼睛通红,脖子上青筋爆出,浑身的肌肉贲张,一下不停地撞着门。而他身旁的文丑则是停了下来,拿起了自己的纯钢长矛,虽然羽林重骑练得都是童渊教授的大枪,可他和颜良还是喜欢用长矛。 “快把门弄开!”远处的董卓看着两人,焦急地喊了起来,现在他们的援兵还未到,敌人的倒先来了,北宫伯玉埋伏在边章府邸外的五百士兵见城里混乱起来,听说有人进攻边府,都是连忙赶来。 “呀!”文丑一声大喝,手里的长矛一下子洞穿了厚重的木门,刺穿了后顶着门的三名边家护卫,接着猛地拔出,**一阵血雾。 “继续刺!”颜良觉得门内力道一减,连忙大叫了起来,接着更加凶悍地撞起门来。 门里面,三名边家护卫胸膛处开了可怕的血洞,身体瘫倒在地上,眼瞪得滚圆,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人一矛戳穿一尺多厚的实木门。 就在门内顶着大门的边家护卫们错愕的时候,那可怕的长矛再次击穿了大门,又是两人倒地,只是这一次那长矛整个贯穿了两人的面门,天灵盖给扎碎了,脑浆流了一地。 这两人的惨状让顶门的边家护卫都是心胆俱裂,不管身后的军官喝骂得再厉害,都是不肯再顶着大门,而这时外面的颜良则是再次卯足了劲,疯狂地撞上了大门。 在巨大的力量下,门闩整根断裂开来,随着飞扬的木屑,颜良和文丑在两扇大门倒地后激起的尘土里,像两尊魔神一样杀了进去。 “都杀进去!”看到大门开了,董卓吼叫着,让外面的羽林重骑兵冲进去,不要管街道两侧赶来的羌人士兵。 颜良和文丑一进大门,两杆长矛立刻带起了一阵杀戮的风暴,两人手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这时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羽林重骑的士兵进入,边家的护卫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只能不断地后退。 边府的后门,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就在前门陷落的时候,他们和一众豪强都是慌张地赶往后门,打算从后门逃走,只要走脱,调动部下的兵马,他们就能反败为胜,可是他们哪里想得到在后门守着的是比前门颜良,文丑,董卓还要恐怖的杀神。 那几个刚出后门,只是探了个头的豪强连外面什么情形都没看清,就被领着一百善射羽林重骑的黄忠,直接用弓箭射穿眉心而死。北宫伯玉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不断派人冲出后门,可是不管出去多少,没一个能活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宫伯玉和李文侯此时彻底慌了神,而其他人也不比他们好多少,这时阎忠突然开口了。 “边章,你代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邀我们过来,究竟是什么用意?外面的到底是朝廷的人,还是你们的人。”阎忠的质问让那些被边章请来的汉人豪强都是群情汹涌起来。 “对,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说个清楚?”一时间,整个后院乱套了,那些汉人豪强都是纷纷拔刀在手,怒视着北宫伯玉,李文侯和边章他们。 “阎忠,你什么意思?”边章看着阎忠,也是大喝道。 “我什么意思,你说外面的人马是朝廷派来的,你当我们是傻子,是你让我们来你这里的,朝廷怎么会知道,谁不知道你和北宫伯玉他们几个羌蛮子是一路货,说,你是不是要杀了我们,吞并我们的人马。”阎忠看着边章,冷声道。现在边家的人马都在前面抵挡,刚才探路又死了不少,眼下后院里他们这些汉人豪强和北宫伯玉他们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 边章听着阎忠的话,看到那些汉人豪强的目光都是目露怀疑,连忙反驳道,“我真要杀你们,何必让人从外面打进来,只要在我自己府里埋下伏兵,你们哪个有命在这里说话。” “好,就算你没有杀我们的心思,那他们呢!”阎忠知道再找边章麻烦也没用,于是把矛头指向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谁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他们的人,是他们要杀我们?” “放屁,我的人马怎么会打着羽林军的名号?”北宫伯玉被阎忠指着,连忙大喊起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借朝廷之名。”阎忠冷笑着,“就凭城里那些郡国兵,能杀得边章的家兵抵挡不住,说不定你连边章也想一块杀了。” 阎忠的这话一出,边章顿时变了脸色,不由目露怀疑地看向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 “别听他胡说。”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连忙喊叫起来,此时边章身边还有五十多的家兵,若是他给阎忠蛊惑了,他们这些羌人豪强怕是都要交待在这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技术 边章府邸后院,羌汉豪强在生死关头不但没有团结,反倒是在阎忠的挑动下,双方对峙起来,就在这时后门外响起了厮杀声,李文侯和北宫伯玉安排在边章府邸附近的伏兵到了,和黄忠他们厮杀了起来。醉-露-网转载自 听到外面自己人马的喊叫声,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立时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此时他们对于阎忠这些汉人豪强都是起了杀机,既然大家不是一条心,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后门外,黄忠和麾下的一百士兵在街道两侧突然冒出的羌人的夹攻下,陷入了苦战,虽然他们身上穿着最精良的冷锻鱼鳞铠,但是在距离的弓箭射击下,所能起到的防护作用有限。 看着身旁的部下不断倒地,黄忠心里焦急了起来,虽然敌人的损失比他们更大,可是他只有一百人,绝对挡不住两边近五百人的轮流进攻。 马蹄声突然在街道外响了起来,当帝国的军旗出现在黄忠的视线里时,他松了口气,童渊他们终于赶到了,这时他已经折损了近三十名部下。 “全部格杀。”公孙瓒一枪挑死一名羌人弓箭手后,朝身旁的军官和士兵大喊起来,很快全幅武装的羽林重骑兵开始在屠杀起街道内的羌人士兵。 这时,后院内羌汉的豪强们正在火拼,北宫伯玉和李文侯错误地判断了局势,认为援兵到达的他们直接对汉人豪强动了进攻,靠近北宫伯玉的边章直接被一刀从后背捅穿胸膛,横死当场,对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他们来说,边章先前对他们的疑惑足以让他们下这个决心,金城郡附近本就以羌人为主。只要杀光这些汉人豪强。他们依然有能力收拾局面。 后门街道的战斗很快以羽林重骑兵的胜利告终,那些只穿着皮甲的羌人士兵面对人马披甲地重骑兵动冲锋几乎没有抵抗之力,他们直接被突如其来地骑兵打击给打懵了。 半个时辰后,羽林重骑兵彻底占据了边府,当黄忠他们出现在后院的时候,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都是没有想到,自己到最后等来的不是己方的援兵。 当边府升起了帝国的旗帜时。一直在不远处的民居内等待结果的贾诩松了口气,算起来这一仗打得并不顺利,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埋伏在边章府邸附近的伏兵给羽林重骑兵地进攻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大人。”看着起身的贾诩,他身旁的几名侍卫连忙护在了他身边,“现在外面太混乱,还是等会再去和童大人他们汇合吧!”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城中各家豪强的家人就会知道,到时候再过去汇合才比较危险。”贾诩回答着。走出了屋子。郡守府外,攻打了半个时辰,却连郡守府的大门都没有摸到的韩遂脸色变得惨白了,郡守府内地防守力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劲。再加上此前那天上诡异的烟花,都让他心绪不宁,而这时从边府外溃散的羌人士兵给他带来了确切地消息。 “什么?”听着前来报信的羌人士兵说的话。韩遂几乎一头从马上栽下去,边章府邸居然被朝廷地军队攻陷了,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撤,快撤!”被身边的护卫扶住后,韩遂看了眼躺在郡守府外的一百多士兵尸体,立刻大喊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和铁枪盟的人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而且他们已经没有扳回的机会。==段和他的两万士兵绝对没有离开金城郡。 韩遂根本没有回府调集其他部下的打算。只是带着身边地三百多士兵拼命地往城外方向跑,他对危险地预知感觉让他逃过了一劫。几乎是他刚跑出城,就看到了远处扬起的大片尘土,而那方向正是段和他地两万部下所驻扎的大营那边席卷过来。 韩遂知道这一次自己和整个铁枪盟的人都被精确地算计了,对手将他们的每一步都考虑到了,失控的谣言背后果然是朝廷在暗中操纵,韩遂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朝廷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以他对傅燮和段的了解,这两个人绝对想不出这种阴险毒辣的计谋。 “大人,我们去哪里?”跟在韩遂身边的人似乎也明白了过来,都是看向了这个狡诈如狐的领。转载自 “我们去鲜卑。”韩遂看向了并州的方向,东羌如今自顾不暇,朝廷解决了他们这些凉州地方势力后,迟早会剿灭东羌各部,即使他逃去东羌也没用,只有鲜卑,才能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 当韩遂带着身边跟随的士兵逃往鲜卑的时候,段领着他的两万部下杀入了金城,当贾诩到达以后,他就做出了部队前往东羌的假象,白天部队出去,到了夜晚就悄悄地潜回大营,然后一直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随着段和他的两万士兵快进城,城中因为失去领而大乱的各家豪强部曲几乎都是各自乱成一团,只是占据着各自的营地进行抵抗。而被段得以轻易地指挥部下抢占了城中各处要道。 郡守府内,傅燮得到段和贾诩分别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松了一口气,一切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如今剩下的只是安抚普通民众和恢复秩序,不过这个时候段做出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占领各处要道,并且封住了城门以后,段命令部下向城中各家豪强的部曲和府邸动了进攻。 边章府邸内,阎忠陪坐在贾诩边上,胸膛仍旧剧烈地起伏着,当北宫伯玉和李文侯出其不意地杀了边章以后,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于他们之手,好在朝廷军队及时赶到,才救下了他。偷偷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贾诩,阎忠心里就有一种战栗感,就在刚才,这位贾大人下令杀死了除他之外的所有铁枪盟豪强。根本没有正眼敲过一眼北宫伯玉。李文侯他们这些人。 “从今天起,金城郡的豪强只剩你阎家。”贾诩似乎感觉到了阎忠的目光,转头朝他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让阎忠浑身冷。 就在阎忠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厅外,一名羽林重骑的士兵进来在袁浩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袁浩走到了贾诩面前道,“大人。段将军对城中地叛党余孽进行清剿了。” “知道了。”贾诩并没有感到意外,对铁枪盟各家豪强进行清洗是必要地,现在只是第一步而已,至于傅燮那种怀柔政策实在没有必要。 段可不会管傅燮此时对他有多么不满,对他来说,他只是在履行天子交给他的使命而已,在那封被他烧毁的密诏里有着天子让他清洗凉州边境地方势力的暗示,段并不是个单纯的莽夫。他知道天子是不想直接下明诏,毕竟帝国里像傅燮这样主张怀柔和教化政策的人不少,虽然段本身也不反对怀柔和教化羌人,只是在此之前要摧毁羌人的豪强势力。aa因为这些人阻碍了怀柔和教化政策的效果,对此段并不介意当一次屠夫,更何况他以前一直都是被雒阳地那些人称作屠夫的。也无所谓了。 大清洗持续了三天三夜,金城内的各家豪强如同贾诩对阎忠所说的那般,没有一家留下,除了那些被强迫为奴的羌人和一部分汉人,其余人段没有留下一个俘虏,三天里死于段屠杀命令之下的足有两万人,整个凉州边境地方豪强的主要势力几乎被一扫而空,剩下的不过是在金城郡附近地一些不归慕王化的部落而已。 由于段严格维持着部下的纪律。因此这次大清洗中。普通百姓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那死去的两万人。似乎让整个金城地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郡守府里,傅燮一脸铁青地写着弹劾奏章,在他看来段根本没有必要大开杀戒,株连那么多人。整整两万人,这几乎都是金城近一半的人口了。 傅燮写弹劾奏章地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段那里,不过段压根就没在乎,在他看来凉州的问题就是出在这些边境的地方豪强势力上,只有杀干净了,朝廷才方便治理。 贾诩并不关心傅燮和段之间的恩怨,不过在他心里,也是更赞同段的做法,治理凉州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怀柔政策,使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人感激朝廷的恩德,从而让他们配合朝廷的政策,不过这种办法朝廷要付出的代价太多,而且未必管用,第二种方法就是彻底地破坏,然后重新建立新地秩序,虽然看上去短时间内血腥残暴了点,可是效果绝对比第一种方法要好得多,也快得多,当然这些是要建立在后续跟进地怀柔和教化政策上。 段在解决了金城的豪强以后,开始向周边地区地零落豪强势力继续挥舞着屠刀,这时候他可不管那些豪强是不是清白,反正就他而言,这一地区的豪强从来对朝廷没有多大的忠诚心,更何况这些人多少也和铁枪盟有些关系,说他们是叛逆也不过分。 对于段在金城郡掀起的腥风血浪,就连护羌校尉李膺都有些看不下去,不过他还是没有干涉段的行动,至少在李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赞同段的动机的,毕竟过去阻碍凉州羌人汉化的就是那些汉化的羌人豪强和部落贵族势力,如果要让凉州羌人真正成为帝国的子民,就必须破坏他们原有的社会结构,不然的话即使教他们诗书礼仪,也只是教而不化,徒然为帝国培养敌人。 凉州西北官道,羌人俘虏营,当韩当等人宣布,只要加入帝国的郡国兵部队,就可以回复自由之身时,当年逢义山之战里被俘虏的七万羌人青壮都是争先恐后地报名,五年的俘虏营生活,让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是一个羌人。 韩当对于俘虏们的踊跃参军并不意外,毕竟在了解过这些俘虏以前在部落时的生活后,他觉得比起俘虏营,这些羌人没理由再想念过去那种日子。 只是半个月里,七万羌人就成为了帝国郡国兵部队序列的一部分,而他们要做的协助段平定叛乱。维持凉州西部的秩序。 凉州生的一切变化。很快就传回了雒阳,对此整个官僚系统并没有太大地反应,除了对段在金城地血腥清洗颇有微词外,大多数官僚都没有其他意见,凉州的地方势力在帝国官僚们的眼中一直都是被深恶痛绝的。 内阁省里,杨赐,桥玄等七名宰相也都是拊掌相庆,枢密院制定的详细计划他们事先并不知道。只不过天子和他们打过招呼,也告诉过他们这次打算将凉州边境的地方势力一举铲除,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天子是一厢情愿,只是没有想到这事情真地做成了。 对于金城郡守傅燮弹劾段的奏章,刘宏有些头疼,毕竟傅燮是个不可多得的治理型人才,而在他地设想里,也是由段来进行破坏。傅燮进行重建,段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在破坏凉州羌人的社会结构。 最后刘宏将傅燮的奏章放到了一边,这件事还是等凉州稳定下来,再让李膺去和他解释一下好了。刘宏现在关心的是接下来对东羌的经略,毕竟整个高原地区关系着帝国西北边陲的长治久安,虽然高原的气候和地形恶劣。但是刘宏依然希望能将高原置于帝国地统治下。 “这事得慢慢来啊!”看着身后巨大的地图上的高原地区,刘宏最后叹了口气,现在的帝国还不够强,眼下就只有先着眼于凉州地稳定问题。 半个时辰后,刘宏出现在了内阁省,现在他觉得是时候和七位宰相谈一下一些平时被人忽略的问题了。 “这是朕让华佗等人写得一本关于防治瘟疫疾病的书籍,朕希望能在各地得到推广。”刘宏让身旁地宦官将华佗等人写的书籍一人一本到了七名宰相手里。 七名宰相很快翻看了起来,对于里面诸如水要煮开了喝进食前要洗手等等都是一头雾水。不过当他们看到华佗等人在其下注释的原因时。都是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们不太懂华佗他们所写的致病之因。不过很显然如果按照他们说得那么做,普通百姓得病的几率会下降不少,再加上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坏处,因此几人都是同意了下来。 “拿上来!”刘宏再次让宦官拿上了准备的事物,两个红色的托盘里,放着用棉花纺织出的棉布和制作地御冬棉袄。 “这是驯化地西域野棉花所制的棉布和棉袄,朕希望从明年开始可以在各地大规模地种植。”刘宏让宦官将棉布拿给了七名宰相面前。 很快,七名宰相就意识到面前这种棉布对帝国的百姓意味着什么,这种布匹完全可以取代原有的麻布,而且其制成的棉袄也能让帝国的百姓适应北方的寒冷气候,对于七位宰相来说,将中原过多的流民迁徙到帝国的南北两端是解决帝国目前危机最好的办法,而对于帝国来说,向幽州和辽西地区移民无疑是稳固北疆的政策,比起移民南方更具备多重意义。 “陛下,此种棉花产量如何?”杨赐等人立刻询问了起来。 刘宏倒是没有亲自解答,而是让负责农业研究的几个学亲自来给几位宰相解释,而这种方式几乎也成了内阁省讨论事情的惯例,太学各学科的学几乎都挂着博士的头衔,一旦宰相们遇到某些问题,认为底下的技术官僚不牢靠的话,可以随时征召问答,而刘宏则在自己身边也保持着一支专业的学团体,轮流在宫内当值。 在几位农业学的解说下,七名宰相虽然对棉花的产量略有不满,不过既然这些学已经说了,他们会继续改良品种,而且其产量过原本的丝麻,也足够让他们通过在各地推广棉花种植的政令。 刘宏再次让宦官拿上了准备的东西,而这一次居然是产自南方的菘菜,对于七名宰相来说,这种菘菜他们也不是太陌生,至少天子曾经宴请他们用膳时,尝过这种南方的蔬菜。 “除了棉花,太学的博士们还培育出了新的菘菜,可以在北方种植,若是贮藏在地窖的话,可以在冬天也吃上这种菘菜。”帝国北方的冬天一向缺少新鲜蔬菜,对刘宏来说,要提高人口素质,吃这一块就必须抓起来,以帝国现在的现状,让普通人都能吃上肉食似乎不太现实,但是蔬菜和水果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哦,这种菘菜能在北方种植了。”对于尝过菘菜味道的宰相们来说,天子的这个消息似乎更让他们动心。 “不错,现在农学院正在培育更多的新作物。”刘宏点了点头,民以食为天,吃饭问题不能解决的话,他还谈什么扩张。 “所以朕希望能在今后加大对太学的投入。”刘宏看着七名宰相道,现在他已经将国库和内库分开了,今后帝国的税收都将由内阁省进行支配,而他私人的收入则归入内库,如果他要营造宫室和非国家工程,一律自己掏钱。不过就目前而言,都是刘宏在用自己的钱在补贴太学各学院的研究经费。 七名宰相倒是没有犹豫,自从建宁以后帝国的国政持续好转,帝国税收每年都有盈余,由于天子不像前几位皇帝那样喜欢营建宫室和奢华的生活,再加上国库和内库的分置,让现在的国库里也是有一笔小钱,拨给太学一些倒也无妨。更何况七名宰相也心知肚明,天子让他们同意拨钱给太学也不过是做个姿态,以表示朝廷对太学各种研究的支持,私底下太学最大的研究经费来源还是天子本人。 虽然不知道天子名下开办的各种工坊的收入有多少,但是宰相们很清楚,天子绝对是帝国最有钱的人,而且其财富正在与日俱增,帝国每年的税收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天子名下的各种工坊和商铺上交的,对于天子这种公私分明的做法,他们也很是倾佩,事实上在帝国内部,不少豪强都是大商人,只不过他们同时是大地主,而且没有入市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国里被歧视的商人阶层只不过是那些入了市籍的小商人而已。因此宰相们对于天子实质上参与经商这件事也并不是太抵触,再加上现在太学里开了管子一门,而这位被孔圣夸赞的能臣其学说就是讲商业和经济展的。 继续谈了一些技术问题后,刘宏离开了内阁省,说实话,七名宰相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出他的预期,让他省了不少力气,同时也让他对帝国目前的学术氛围有了一个更准确的把握,他所推动的技术革新似乎统一在儒家的伦理道德的旗帜下已经初见成效了,至少务实的帝国官僚们不再轻视各种技术的展,而太学里的预备官僚们也开始有相当一部分在向技术官僚转变,在职的地方官吏们也开始重视起农桑类的技术书籍,现在的刘宏除了农桑和医学类书籍,对于其他的技术类书籍依旧进行着严格的控制。 一百零一.这个世上,有谁不愿自己的国家强大! 建宁六年冬末,在刘宏的命令下,帝国正式将高祖皇帝建立皇朝那一年设为汉元元年,以此作为帝国今后贯彻始终的纪元,即使每一代天子在朝时有自己的年号,但是也必须在各种文件后署名汉元纪年,以此进行归档,方便查询。zuilu.*** 汉元三七六年,使用了六年的建宁年号被废,而改为昭武,这个有着振奋武备,显扬国威的新年号似乎在预示着剪灭了凉州边境地方势力的帝国在新的中央集权体制下,将恢复帝国昔日的强盛与荣耀。 凉州,天水以西,原本动荡的局势在三辅大量的粮食进入下,开始趋向稳定,由于铁枪盟的主要领和骨干在汉元三七五年被破羌将军段一举消灭,因此在之后的平乱战争里,一盘散沙的凉州西部羌人部落在帝国压倒性的军力面前,其抵抗苍白而无力。 三十余万凉州羌人,面对的是两万帝国精锐部队和七万被组织起来的郡国兵部队,那些在俘虏营里接受了改造的原西羌人毫不留情地破坏了他们原有的社会结构,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有着生杀予夺大权的贵族们被杀死,他们的财产,牛羊,女人被分给了原本低贱的农奴和牧民。 金城郡守府,傅燮对于这种做法,感到了震惊,原本他以为段必然会对凉州羌人挥舞屠刀,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杀死各部羌人领和贵族。将他们地财产以帝国的名义分给普通羌人。 想到护羌校尉李膺写给自己的私信,傅燮觉得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心底里原本对段地敌意也莫名地消失了许多。毕竟他只是怕段的手段会使凉州的局势失控,可是现在不过半年多,凉州就平稳了下来,而且原本让人头疼的羌人部落问题也被解决了。 雒阳,内阁省,杨赐等七名宰相对于帝**队在凉州的做法感到了兴趣,以前帝国都是安抚那些内附羌人部落的贵族,没有考虑过那些底层的羌人。现在看起来帝国以前的政策从根本上失误了。 对于七名宰相认为可以向草原推行这种模式,刘宏却是没有表示认同,因为时机还不成熟,而且没有基础,凉州地羌人问题之所以能用那种方式解决,是因为帝国有着七万改造过的羌人俘虏,而且帝国在凉州占据着绝对的军力优势,同时一次性地解决了凉州边境的地方势力,才得以在短时间内解决一切。 “今日,朕召集各位。是为了帝**队整编一事。”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枢密院和内阁省的皇甫规,杨赐等人,让杨彪将亲卫参军营根据这几年对帝**队的观察,将一份总结后的报告递给了他们,现在帝国的军队系统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皇甫规拿过报告后,翻看起来,基本上帝**队的基础编制没有变化,只是不像以前那般不确定,一军从一两千人到五六千人不等。新地编制为军11250人师3750人旅1250人队250人火50人什10人伍5人七级。官衔从伍长,什长,火长,队率。军侯,校尉,将军不等,不过从1250人编制的旅开始要配备参谋50人,另外队一级及以上的军事主官都要来雒阳的细柳营接受为期两年的培训。 而细柳营也将分为两个部分,一部是从地方挑选十岁以上的少年,进入细柳营作为参谋进行培养,而另外一个部分则是作为军官培训。 皇甫规和其他人都是难掩心里的震惊。天子的这几乎是将帝**队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细柳营里教授的内容他们太清楚不过,除了武技和军事。更多地是忠于帝国,忠于皇权的思想灌输。几人继续看了下去,觉天子除了雒阳的细柳营以外,同时决定在各郡建立军官学院,以方便甄选人才。 今后帝国的正规军统一称为羽林,而戍守雒阳地十支军团则别号近卫,整个帝国共组建羽林军团三十支,另外废除郡国兵,改为在各郡县要冲建立折冲府,每府编制为一旅1250人,采取征兵制,帝国内凡年满十六,不满三十五的男子只要身体适格,都要服兵役五年,服役期间免除其全家的徭役。 皇甫规愣了愣,接着立刻明白过来,折冲府采取征兵制,而羽林军团用募兵制,这样可以避免过去兵员杂乱的情况,可以保证帝国正规军队的战斗力,经过五年训练的折冲府士兵素质将高于过去的郡国兵部队。 看完手里的报告,皇甫规重重地吐出了口气,这份帝**队地整编报告让他感慨不已,同时也充满期待,要做到这一切,没有十年到二十年地功夫怕是难以完成,也许他有生之年将看不到帝**队完成这场变革,但是他依然振奋不已。 相对于正规军和预备军的清晰划分,整个帝**队统一地编制划分,报告最后的关于军衔制度和新的军服,军旗,对于皇甫规他们这些老人来说倒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最后枢密院和内阁省通过了这份庞大的军事改革计划,因为天子的计划并没有太过激进,这一切都将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完成,每年都有详细的计划表和路线图。 “既然诸卿都同意了,那么即刻诏告天下。”刘宏看向了众人,让内阁省起草了正式诏书下各郡县。 相对于军事体制上的改革,在内政上,刘宏依然选择了谨慎,新的官制只是让他建立了一个新的中央集权体制。同时限制了兼并土地地度,但是要他对中原等帝国腹心地区的豪强做出实质上的政策改革,刘宏觉得还不是时机。现在他将重心放在了军事和南方以及西北等边境地区地经略上。 新的帝**制诏告天下以后,雒阳原本的驻扎部队都是沸腾了起来,整个帝国三十支羽林军团,前十支军团将成为拱卫帝都的近卫军团,而这十支军团里,第一军团将是直属天子的亲兵部队,这份荣耀谁都想要。 从凉州回来的原羽林重骑兵部队的士兵倒不担心,毕竟他们已经是内定的第一军团人选。因此各驻扎部队中和董卓,黄忠,徐荣他们有交情地将领都是三天两头地找他们喝酒叙旧,谁都想自己能进入第一军团。 不但雒阳的驻军为了军团序列的问题闹上了天,帝国凉州军团,并州军团,幽州军团中的精锐部队也为着上雒争夺近卫军序列而卯足了劲互相比试。 凉州,金城郡外,段看着大营里激烈的比试,一脸的满意。羽林第一军团,那是天子从各军挑选精锐组建的天字第一号军团,谁都不必争,可是从第二军团到第四军团,天子是摆明让凉州军团,并州军团和幽州军团竞争,对他来说,幽州军团不是问题,唯一够资格跟他抢第二军团序列的就是并州的张奂,凉州三明除去已经年迈的皇甫规,段向来不满张奂排名在自己之上,在他看来这一次第二军团之争就是他解决和张奂之间问题最好地办法。 并州草原,张奂看着底下飞驰而过的骑兵部队。一脸的骄傲,羽林第二军团,将是属于并州子弟的。 “吕布,高顺。”张奂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满是自得,这两个人是他这两年里提拔的人才,尤其是为的吕布,说起来这次上雒以后。他是肯定会被天子招入第一军团的。日后前途无量。 “大人!”吕布和高顺两人在张奂亲兵的带领下到了,他们也知道这次自己即将上雒见到天子。都是心里振奋。因为他们能在并州军中被提拔,可以说全是远在雒阳的天子关照所致。 “此次上雒,你们两人将被招入细柳营,天子对你们可是极为看重啊!”张奂笑着道,两年前正是天子的一封信,才让他找到两人,不至于让两人埋没。 吕布和高顺两人此时都是十七八岁地年纪,对于建功立业,充满了向往,若不是天子,恐怕两人还在长城的戍守部队里当个普通戍卒,得不到重用。 在张奂的一番勉励之后,吕布和高顺两人回了家,比起高顺,少年即父母双亡的吕布地家要简单得多,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捡来的一个小女孩。 “哥!”看到吕布回来,吕玲绮从家里冲了出来,一把扑了上去,一如她过去那样。 看着怀里的女孩,吕布笑了起来,总是显得有几分冰冷桀骜的眼神里露出了温暖。 三年前,他怀里的女孩在那头老死的母狼前,对月长嚎,那是吕布第一次感觉到同类的存在,于是原本想射杀她的吕布将这个和狼已经没什么两样地女孩带回了家,把她当成了自己地亲人。 三天后,吕布带着自己这个人生中最重要的羁绊踏上了前往雒阳地路途,他并不知道,七年前的凉州之夜,将玲绮放入狼窝的贾诩改变了他的一生。现在的他只知道,这个和他有着相同眼神的女孩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个月后,从凉州,并州,幽州赶到的三支军团,在雒阳的郊外,展开了激烈的比试,最后凉州军团以微弱的优势胜出,取得了第二军团的序列,毕竟和并州军团相比,段手下出来的士兵对于胜利的执着远任何人,并州军团输得并不冤枉。 幽州军团这五年在卢植的训练下,有着不输于并州军团和凉州军团的实力,而且从统帅方面讲,随他们返回雒阳的曹操和袁绍,绝对比起凉州军团和并州军团要强,可是他们还是成了垫底。 夜晚,建章宫内,曹操和袁绍进了内殿,和他们一起地还有吕布和高顺。对于白天的比试,曹操和袁绍并不服气,当时他们明明已经压制住了并州军团。取得对抗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可就是那个眼神桀骜地吕布带着一支骑兵部队,直接突袭了中军,将他们两个给俘虏,使得并州军翻盘,当时要不是都是用的木刀木枪和箭杆,这个吕布绝对杀不进中军,若是实战的话。他早就死了,一想到这里,两人就暗恨不已。 “孟德,本初,不过是演兵对阵输了而已,何必介怀。”刘宏看着眼神不时瞟着吕布的曹操和袁绍,笑了起来。 “陛下。”曹操和袁绍看到走进的天子,行礼道,而他们一旁的吕布和高顺也连忙跟着两人一起参拜道。 “不必多礼。”刘宏挥手道,接着看向吕布和高顺道。“吕卿,高卿可取了字?”此时吕布和高顺还未到取字的年纪,两人如实回答后,刘宏也不客气,直接为他们取了字。 “多谢陛下赐字。”得到奉先和严明取字的吕布和高顺都是谢恩道,天子为他们取字,让出身寒门地的两人都很高兴。 刘宏召见吕布和高顺,主要是因为这两人本身就是他让张奂在并州提拔的,而这两年里,两人在并州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很清楚。吕布两年里数次上阵,杀敌五十三人,全都是并州草原上的凶悍马贼,其武力毋庸置疑。而高顺本人战绩虽不出众,可是他所在的队伍却斩获最多。 听着天子述说吕布和高顺的战绩,曹操和袁绍开始正视起两人来,尤其在知道吕布在并州曾数次单骑杀入敌阵,直取敌军领,两人才明白白天的比试里,吕布领着骑兵突袭中军并不是有勇无谋,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强悍的骑兵将领。才敢那么干。 片刻后。大风的核心成员和精英成员也都到齐了,对于吕布和高顺。刘宏自然要让他们也在这个集体中彻底成为帝党和鹰派地一员。 “今日朕召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朕的心腹肱骨,因此朕决定让你们先穿上新的帝*宏让宫人捧进了早就命人制作好的新帝**服,这些军服参照了后世的6军军服。 看着黑色的军服,曹操等人都是露出了炙热的目光,因为新的帝**服实在太过神气。刘宏看着众人道,“换上吧,给朕看看。”说完,先行离开了,他自己也换上了黑色的军服。 片刻后,曹操等人在一旁宫人的指点下,换上了纯黑色地新军服,裤子,衬衣,上装,武装带,黄铜纽扣,肩章,黑色马靴。他们换上了以前从未见过的服装,并且立刻觉得这新军服非常利于行军。 刘宏也换上了黑色的军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并不想在民间推动什么服饰变革,只是军队地服装必须变革,以区别于和普通人的不同,他要让帝国的军人建立起一种使命感,而一切都从细节开始。 “这是帝国的军旗,我希望诸卿日后在战场上会誓死捍卫这面旗帜!”换上了一身军服的刘宏走到了那副让每个人都沸腾不已的天下四海图前,拉下了早就准备好的新帝**旗,那是三丈长的红色锦缎,正中是黑龙团纹,整面旗帜在曹操他们地瞩目下,缓缓落下,覆盖了那面让他们失志要用一生来征服地地图。 鲜红如血的帝**旗前,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看着转过身来地天子,胸膛里的血液仿佛在灼烧一样。 “帝国!万岁!”刘宏的目光一一扫过盯着他的众人,立直了身体,右手向前伸出后,握拳敲击在了胸膛后,大声道。 “帝国!万岁!”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大殿内升腾起,所有人都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如同利剑一样向前划出,接着握拳敲击在自己的胸膛后,齐声道,接着短短的刹那后,“天子!万岁!”的呼声响了起来。 夜晚,当吕布和高顺走出建章宫时,和其他人一样都是穿着黑色的笔挺军服,领章是龙纹,肩章上是纯银打造的龙形徽章,左臂上是帝国的军旗袖章,两人想到刚才一起在鲜红如血的帝**旗下宣誓效忠帝国,效忠天子的那一幕,都是禁不住热血沸腾,和曹操他们相比,他们今天只是第一次觐见天子,可是天子却视他们为心腹肱骨,这让他们心里充满了感动。 对于曹操,袁绍,孙坚他们来说,今日的一切都说明了天子终于要带领他们走向扩张,为子孙后代开万世平安的霸业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随着细柳营里曹操等成员穿着新军服的现身,大风这个天子亲自建立的组织从暗处走向了明处,而曹操,袁绍,吕布,孙坚他们也被打上了帝党的烙印。 英雄楼内,董卓穿着新的制服,在以前凉州军同僚羡慕的目光里爽快地掏了酒钱,虽然只是比这些人早三个月换上新的军服,可是这足以说明他和黄忠他们在天子眼中的分量。 看着掏钱的董卓,远处的童渊和黄忠笑了起来,说起来这怕是几年里越来越市侩的董卓第一次如此痛快地请那些原凉州军的同僚喝酒。 “真期待三个月后,天子校阅三军的时候。”想到在建章宫在帝国的军旗前效忠的那一幕,黄忠不由期待起三个月后,天子校阅帝**团的场景。 “想必到时一定很壮观。”童渊喝下了杯中的酒后,自语道。 就砸帝国的军人们期待着三个月后的阅兵式时,雒阳城外,属于刘宏的工坊正在全力赶工,缝制着剩下的六万套新军服。 刘氏,这就是刘宏名下各产业的统一名称,对于帝国的豪强们来说,刘氏出品,必属精品,除了大多独家经营的产品,即使如家具这种很容易仿造的产品,他们依然以购买刘氏出产的家具为荣,而刘宏就利用着垄断优势大量敛财,只有当他的统治彻底稳固,帝国农业足以支撑各种消耗,学术风气彻底完成转变,他才会考虑逐步开放技术,让豪强们加入到工商业来,而现在只是一个起步而已。 随着帝国的军制改革,雒阳城内由刘宏主办的两份报纸,帝国和汉风也开始为三个月后的阅兵造势,刘宏要借着这次阅兵,让年青人以从军为荣,自从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国防政策的收缩和越趋黑暗的国政,让军人这个曾经在孝武皇帝时代代表着奋扬武威,充满了豪情壮志的名字也渐渐褪色,尽管刘宏提高了帝**队的待遇,可是要让帝国最优秀的年青人进入军队,他就必须重新从上至下树立尚武的风气,有的时候,一场向天下人开放的阅兵更能提升这种风气。 帝国和汉风行的报纸通过帝国的驿站系统,在一个月里,天子将在雒阳郊外阅兵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然后各地不断有人乘车上雒,只为目睹这次盛大的阅兵式。 持续六年的转好国政,度趋缓的土地兼并,逐渐得到解决的流民问题,走向清明的吏治,让天下人对帝国充满了一种走向强盛的向往,这个世上,有谁不愿自己的国家强大! 一百零二.帝国之歌 雒阳城外的刘氏钢铁工坊里,学徒在工匠们的指点下,用心地学习着如何炼出上等的钢铁,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刘宏从流民中招募了大批年纪在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少年,作为学徒送进了名下转为各种实业生产的工坊。 在刘氏钢铁工坊边上,便是帝国新的军器制造局所在,里面集合了帝国手艺最精湛的铁匠,同时和一批精通机关学的太学学,新的军服只是作为士兵们平时的常服向世人展现帝**队的风貌,但是真正战场上使用的盔甲将由他们进行设计锻造。 鱼鳞甲,这种帝国独有的铠甲其防护力极强,尤其擅长抵御弓弩这些穿刺类武器,而且在帝国能够炼出比过去更好的百炼钢以后,其面对斩击类武器防护力也大幅度提升,再加上冷锻技术的运用,这种被重新设计成筒袖式样的冷锻鱼鳞甲成了帝国近卫军团的制式装备。 水力驱动的落锤下,被用于冷锻的山文字甲片在周而复始的打击下,逐渐变薄,一旁帝国顶尖的铁匠们则观察着其变形,同时修正着落锤的力度。 郑浑在一旁记录着工匠们的意见,和精通机关学的同伴们不断总结着各种数据,冷锻鱼鳞甲的防御能力堪称出众,但是锻打费时费力,在解决了百炼钢大规模生产的问题后,制约冷锻鱼鳞甲的就是人工问题。天子拨给他们大批地经费,就是要他们制作水力机械来解决锻打这个问题。 只要能够取得最佳的落锤力量和锻打时间,就可以大规模地制造冷锻鱼鳞甲所用的山文字甲叶。对郑浑来说,目前地难题就是如如找到最精准的数据,作为参考来改进自己和同伴们制作的机械。 除了冷锻鱼鳞甲,帝国的军器制造局的刀匠还参照天子亲自所画的刀图用百炼钢打出了新的帝**刀:刀刃长三尺八寸余,重七斤四两,厚背宽刃,深弧血槽占据刀身大半。橡树叶状刀尖,刀身拥有优美却又凶悍的弧度,虎形铜制刀镡,刀柄为包铜虎头,黑色刀鞘,整柄刀形制古朴。 建章宫外地广场上,刘宏穿着帝国的军服,比起普通将官士兵的军服,他身上的黑色军服更加华美,衣襟袖领都镶满金线绣成的龙纹。而且不同于其他人肩章上的竖排的三爪龙徽,是两条纯金制的五爪金龙横亘,所有的纽扣都是纯金的五爪金龙。 帝国地军官徽章分为虎形和三爪龙形,而材质也各不相同,各级军事主官全部为虎形,参谋则全部为龙形,分为赤铜,濯银,鎏金三种规格。此时围绕在刘宏身边的帝**官们几乎全部以佩戴银质龙形徽章的参谋为主,只有黄忠。公孙瓒,董卓等人佩戴着虎形徽章。 大红锦缎垫着的托盘上,摆放着帝**器制造局打造的十把新制式军刀,其中一把不同于其他虎形形制。护手刀柄皆是龙形,而且以纯金制成,一看便知是为刘宏准备的刀。 一旁的董卓,曹操等人看着天子拔刀出鞘,目光都是落在了那迥异于帝国以前环大刀的刀身上,就在这时,天子挥动了刀锋,摆放在一旁的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被劈裂。 “童渊。黄忠。王越。”刘宏回刀入鞘,朝三人道。接着让一旁地宦官为三人各自奉上了一柄新帝**刀。 在曹操,袁绍,孙坚,董卓等人羡慕的目光里,童渊,黄忠,王越三人恭敬地接过了军刀,然后在天子的命令下,拔刀试斩,几乎是刀一出鞘,三人就察觉到新的帝**刀比起过去地环大刀,刀柄重心更靠后,挥刀之后,三人的眼神立刻变了,新的帝**刀的刀身弧度更利劈砍,配合其靠后的刀柄重心,绝对是骑兵马上的利器。 不需要问,刘宏从童渊,黄忠,王越三人眼中就看出了他们对新帝**刀的喜爱,这时一旁的张让为他牵来了马匹,在众人惊诧地目光里,刘宏翻身上马,策马而出,接着挥刀出鞘,如闪电般将前方地木桩一一劈斩。 看着天子在远处勒马而定,曹操等人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了那一地被劈碎的木桩,他们都是惊愕于新地帝**刀那恐怖的杀伤力。 “这是为骑兵而生的凶刀!”几乎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这样的念头,曹操等亲卫参军营的成员都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帝国三十支羽林军团,朕只打算建立三支重骑兵军团。”下马后,刘宏看向了一众帝**官道,他心目中帝国的主力骑兵应当防御和攻击都强于草原骑兵,但是机动力却不差多少,这种新的帝**刀就是为此而产生的。 自从建宁四年起,刘宏就在天水郡开了牧场,将皇宫内挑选出来的纯种大宛马作为种马送往凉州进行牧养,同时加紧了马政建设,以帝国现在的国力可以勉强保证三万骑兵的用马。 “这是给轻骑用的琐子甲。”刘宏再次向众人展示了新的装备,和重骑兵以及重装步兵的全身冷锻鱼鳞甲不同,帝国轻骑兵的铠甲是以细密的冷锻铁环相缀而成,只护住胸腹等要害,虽然防御不如重骑兵使用的全身冷锻鱼鳞甲,但是加上外穿的皮甲,应对草原骑兵的弓箭绰绰有余,而整套铠甲重量不过三十六斤。 对于曹操等人来说,都是眼睛一亮,他们忽然明白了,天子看起来是打算以这种拥有强悍攻击和不逊色于草原骑兵机动能力地骑兵作为帝国今后骑兵的主力。算起来对鲜卑人来说,穿戴琐子甲的帝国轻骑兵也算是重骑兵了。 看到曹操等人地神情,刘宏知道这些亲卫参军营的参谋军官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用意。算起来帝国的科技力量绝对远当时的任何国家,琐子甲的研究只是用了一年半,帝国的工匠们就明了多孔拉丝,以及更先进的退火技术,比起鱼鳞甲,琐子甲地制作工艺得到解决后,其制造要快得多。 离开建章宫时,曹操等一众帝**官都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帝国新的军备装备军队后。要如何编制新的战术,而王越和童渊则是和黄忠这样的猛将商量着轻骑兵的刀术,打算创出一套适合马战的强悍刀术来。 等到众人都离去后,刘宏则是看着军刀,琐子甲,角弓,连弩,看向了北方,现在新的帝**制改革后,在五年里。在不影响帝国经济的前提下,他可以拥有六支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团,到时就是和檀石槐还有鲜卑人决战的时候。 皇宫,教坊司,宫廷地乐师们忙着阅兵时的军乐和国乐准备,到时候可是一点都马虎不得,他们将在世人面前第一次唱起帝国的国歌,以后可是要传唱后世的。雒阳郊外,第二至第六羽林军团的驻地,所有的士兵都在为着三个月后的阅兵式拼命训练着。希望能够成为所在军团的精锐获得新装备参加阅兵,而不是像其他人只是穿着新军服列成方阵而已。 随着羽林军团编制的建立,大批的细柳营军官进入了六支羽林军团,对士兵进行再教育。如果说各级军事主官主抓训练,那么顶着参谋之名地细柳营军官则是全方位的来使士兵明白什么是帝国,什么是皇权,什么是服从,什么是纪律。 羽林第一军团驻地内,董卓,孙坚,公孙瓒等人都是大声呼喝着麾下的士兵。“我们是陛下的亲军。帝国地第一近卫军团,到时如果比不上别人。还有什么脸称第一。”董卓咆哮着,额头上全是汗珠,第一军团的荣耀让他们这些军事主官都是不敢怠慢,三个月后的阅兵式上,天子将为六支军团亲授帝**旗,而他们第一军团还将得到天子另外赐下的军团旗帜,和龙骧卫的封号。 和羽林第一军团一样处在紧张气氛下的还有细柳营,作为天子一手建立的军官学院,到时阅兵时,细柳营的参谋军官团可是排在第一地,因此回到细柳营地曹操,袁绍他们谁都想成为当先的执旗手。 作为新到细柳营地吕布并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成为执旗手,毕竟他和高顺是新到不能再新的新人,论资历怎么也轮不上他们,不过吕布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执旗手的重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而这道命令是天子亲自下的,而原因也很简单,执旗手不但关系着细柳营的脸面,也关系着天子的脸面,单以容貌论,他也是不输于袁绍的美男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臂力胜过袁绍,执旗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夜晚,细柳营的营房里,袁绍看着一脸沮丧的曹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是在为白天的事情感到沮丧,毕竟在执旗手的候选里,自己这个身高矮了些的好友连入选资格都没有。 “孟德,其实矮一些也是好事,如果像那个吕布一样,生得那么高大,打仗的时候很容易中流失。”想到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吕布,袁绍不由开口道。 “我宁可中流失!”曹操恨恨道,那表情让袁绍打了个冷颤。 而在另一处营房内,吕布躺在床上,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将在阅兵时成为帝**队列阵前行的第一人。 当整个帝国都在为着盛大的阅兵式而准备的时候,帝国北疆,长城以外,鲜卑人的军事对峙依然持续着,在南匈奴的牵制下,檀石槐不敢大举进攻宇文莫槐,而是恢复着实力,打算一举荡平宇文氏,他已经输不起,若要战,就要一战而定。 南匈奴,单于王庭,臧向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告辞,他作为南匈奴的客卿将军,帮他们也算是占了不少鲜卑人便宜。现在是时候抽身离开,让南匈奴吃些亏,对于帝国地国策来说。鲜卑人固然是目前的大敌,可是南匈奴也不容轻忽,虽然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对帝国还算忠诚,可是他的儿子呼征却对帝国抱持着敌意。 “臧大人,真地要回国了吗?”对于南匈奴地贵族们来说,这位大汉来的使节让他们极具好感,更重要的是这一年多里,在臧的出谋划策下。他们夺回了不少被鲜卑人占领的土地,也抢了不少牛羊马匹和财物。 “两个月后,是我大汉的阅兵式,天子召我回去,我也不想错过。”在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举办的送别宴会上,臧向一众南匈奴贵族笑着道。 自建宁二年开始,帝国在交付了过往拖欠南匈奴等外族雇佣兵的军饷后,张奂勒兵并州,严禁士卒骚扰各部,同时并州地地方官吏也严惩奸商。加大了和南匈奴各部的贸易规模后,帝国在南匈奴各部中威望大涨。 而臧在带去了茶砖和烈酒后,也让南匈奴贵族们失陷在了这些对他们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奢侈品里,而臧也利用茶砖和烈酒结交了不少南匈奴显贵。听说大汉要进行大规模的阅兵,南匈奴的贵族们都是充满了兴趣,就连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也不禁想随臧一起去雒阳亲自看下。 “臧大人,不知我的两个儿子能否有幸随您一起去雒阳。”右贤王羌渠倒是直接了当地向臧道,希望他能带自己的两个儿子去雒阳,算起来南匈奴本就该向帝国派遣侍子以服侍大汉天子。 “当然可以。”臧笑着答道,天子当初派遣他来时。就曾让他结交亲帝国的南匈奴高层,若是可以的话,最好多带一些年少但身份尊贵的匈奴侍子回雒阳,以行金日故事。培养一批忠于帝国地汉化匈奴贵族。 “那就多谢臧大人了。”羌渠喊过了两个儿子于夫罗和呼厨泉,让他们给臧见礼。 在羌渠这个右贤王做出了表率以后,一些精明的南匈奴贵族也是纷纷向臧表示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雒阳服侍大汉天子,臧倒也来不拒,甚至巴不得多些人去雒阳。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本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呼征去雒阳,可是想到儿子的脾气,万一在雒阳惹出祸事来,也就只有作罢。现在的大汉可不是过去孝桓皇帝的时候。 五天后。臧带着南匈奴进贡的一千匹良马踏上了返雒的回程,在南匈奴的一年多时间。让他对南匈奴有了新地认识,如今的南匈奴是真地衰弱了,单于庭所能控制的匈奴部落有限,而且南匈奴各部的贵族也不像以前敬畏单于,就算帝国废掉单于,而让南匈奴实行王老共治也不是件难事,虽然臧有这样地想法,不过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天子手里。 天下各地,尤其是中原的豪强富户们,几乎都是备车上雒,打算一睹被帝国和汉风称为大汉空前的盛大阅兵式,现在在帝国的豪强富户中,这两份报纸很是抢手,尤其是司隶以外地区的豪强们无不以能从驿站买到这两份报纸为荣,通过这两份报纸,他们能迅了解朝廷政策的动向,当然对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更喜欢上面关于各种新奇事物地介绍,以及如郑玄,蔡邕这些著名学最新地文章,至少这能让他们在平时的聚会里满足虚荣心。 内阁省地宰相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人涌入雒阳,而这些赶来雒阳的豪强富户们则是再次让朝廷狠赚了一把,当初天子铲除宦官集团后,在抄没了他们在雒阳的房产后,除了赏赐了一些外,大部分都是留了下来,当时还有不少人腹诽天子小气,不过后来时间久了,帝国的官僚们也就没有再过问,而这一次这些房产只是临时改了改,便租给了那些前来观礼的豪强富户,收取的租金也是极大的一笔数目,天子则是大方地将这笔钱充进了国库,让七名宰相们都大为意外。 大量的人群涌入雒阳,让雒阳的各家客栈酒楼都是赚得盆满钵满,恨不得年年大阅兵,当然这其中,赚取大头最多的还是刘宏,雒阳城里数得上号的酒楼基本上都跟他有些关系。 就在天下人的期待中,阅兵的日子终于到了,五月初五,黎明前,建章宫内,刘宏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上了天子衮服,而长乐宫内,太后窦妙,皇后宋玉容也都换上了隆重的华服。 至于百官们更是早早地在建章宫外相侯,对于习惯在辰时上朝办公的大臣们来说,这还是自上朝时间改革后,在非祭祀的日子里起那么早,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一次倒是心甘情愿。 当天微明的时候,天子车驾和太后车驾以及百官的队伍在羽林第一军团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驶出了雒阳城,此时一些豪强们也起了个早,跟着天子和太后的车驾队伍一起出了城,往阅兵的郊外高台而去。 一个多时辰后,庞大的队伍到了搭建的阅兵高台前,刘宏和太后以及皇后还有百官重臣以及太学德高望重的学一起上了高台。 而赶来观礼的人们则在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的呼喝下,自觉地站在了早就划分好的地方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帝国士兵们穿着新的军服,都是显得非常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足足排出了十里长的队伍,让高台上的帝国官僚们都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准许百姓前来参观阅兵礼,竟然来了那么多。 “开始吧!”刘宏朝身旁的司马防颔道,为了这次阅兵式,他已经足足准备了三个月。 很快巨大的声响在天空炸响,左慈等一批帝国方士虽然没有做出刘宏想要的炸药,可是却把烟花爆竹都给做了出来,听到骤然响起的连环礼炮声,大多数人都是愕然不知所措,一下子都静了下来,显得惶恐不安,就在这时候,天子所在的高台上,左右两侧,鲜红的大红锦缎滚落,一共六面巨大的帝**旗展现在了世人面前,鲜红如血,如火焰般的红色中央是黑色的狰狞巨龙,所有的人在刹那间都看着这巨大的帝**旗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宫廷乐队奏起了学们根据天子指点而谱出的乐曲,激昂的乐曲声很快让前来观礼的人们血液沸腾起来,他们从未听过这曲子,只是却觉得那乐曲声里有种力量。 “**之内,大汉之土。东到大海,西服列国。南吞诸越,北逐匈奴。人迹所至,莫不臣服。汉德昭昭,汉威烈烈。恩德所至,泽及众生。煌煌汉风,永世其昌!”随着乐曲声,宫廷的歌们唱起了这被天子定为帝国国歌的歌曲。 听着这歌声,前来观礼的人们都是忍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刘宏听着这蔡邕改自秦丞相李斯的琅邪石刻的帝国国歌,觉得这才是每一个大汉子民应该昂挺胸高唱的国歌,他也亲自唱了起来,随着他的开口,高台上帝国的官僚们也跟着高唱起来,每一个人都想起了孝武皇帝时候帝国开疆拓土的霸气,卫青,霍去病这些人的名字和他们的功业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回荡。这个时候,整个帝国从上到下,都沉浸在了这足以让一个民族永世铭记的武功回忆中,但是铭记先人的武功,并不只是为了回忆,而是为了越,只有建立越前人的功业,才配做他们的子孙,而这就是刘宏要带给整个帝国的思想。 一百零三.朕与你们同在!与帝国同在!与大汉同在! 阅兵台上,刘宏看着底下延绵至极远的人群方阵,明知道眼前数十万人一起高唱,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国家的概念,只是单纯被调动了情绪,可他还是感到了让人战栗的力量,当整个帝国六千万人民有了近代才有的国家和民族意识,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歌声停下时,几乎每个人似乎都有些茫然,可是心底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觉,所有的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前方的高台,那里站着的是他们的皇帝。醉-露-网转载自 人群中,有人忽然喊起了天子万岁,对于他们来说,站立于至高之处,在阳光照耀下,让人难以仰视的天子就是国家。 “天子万岁!”“天子万岁!”“天子万岁!”零星而纷乱的呼喊声,很快便开始蔓延,如同燎原的野火那般,只是片刻间,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从阅兵台前的人群向两侧扩散,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 刘宏在百官们惊愕的目光里张开了双臂,起身走到了高台最前方,接受着底下的帝国子民自内心的欢呼。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领袖,一个声音!只要能带给帝国子民富足的生活,就算掠夺,剥削其他国家和民族又算什么!刘宏的目光看向了等待他校阅的帝队,他们就是帝国六千万人民的正义。 巨大的声浪最后平息了下去,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高台上的天子,就连百官们也有些错愕地看着依然站立在前方地天子。 刘宏放下了手臂。只是开口高声道,“朕与你们同在,与帝国同在。与大汉同在!” 悠长而冷竣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清晰地传到了正对阅兵台前的人群方阵中,听到地人们都是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天子居然开口对他们说话了。 百官们都是错愕地看着天子的背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接受万民欢呼的天子不需要说这些话,这一切都不合礼制! “开始阅兵!”刘宏看向了身旁的司马防和杨彪道,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喏!”司马防和杨彪沉声道。他们虽不明白天子刚才举动的含义,可是他们相信天子那样做自有道理。 很快,雄壮的乐声再次响了起来。宫廷乐师们手里的乐器除了传统的黄钟大吕,还有这几年里受到天子启地乐师们制作出的新乐器,为了编排阅兵式上的乐曲。精通音律地蔡邕和不少喜欢音乐大家们费了极大的心血才将新的管弦乐和传统地乐器结合在一起,根据天子给出的曲调。谱出了这一曲《破阵乐》。 高昂地乐曲声将人们从天子先前那句话中拉回了思绪,那些年轻人和前来观礼的太学生们再次高呼起了天子万岁!。 在乐曲声和欢呼声夹杂中,正对阅兵台前的两个人群方阵中央空出的红毯远处,细柳营和亲卫参军营的帝国参谋方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向了阅兵台前。 穿着一身黑色军服的吕布执着鲜红如血的帝旗走在整个方阵地最前,一向冰冷而桀骜地眼神也被一种莫名的激昂情绪所取代。在他身后是袁绍,曹操,荀攸。高顺。陈宫等人,而总是不修边幅地戏志才也是穿戴整齐。有了铁血的气息。 黑色的皮靴飞起落下,对于两侧的人群来说,面前行进的这支帝国参谋方阵带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震撼,随着皮靴踏地的声音,他们觉得自己的胸膛也随之起伏。 阅兵高台上,帝国的官僚们比底下的人群看得更清楚,走过来的帝国参谋方阵,不论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没有丝毫的偏差,一千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似的。 乐曲声中,吕布带着帝国参谋的千人方阵走到了阅兵高台前立定了,就像是钢铁般的雕像被浇铸在了地上,没有人能动摇他们分毫。 当帝国的参谋方阵停下后,阅兵高台前,左右两侧帝国羽林军第一军团的重骑兵方阵在礼炮声中同时移动,两个千人重骑兵方阵的骑兵们策动了**的大宛马,当年为了得到这些雄壮的骏马,孝武皇帝对大宛国动了远征,十万帝人用三年的浴血奋战,让帝国拥有了天马。 漆成黑色的一丈三尺长的大枪,纯黑的战袍,墨青色的冷锻鱼鳞甲,被打磨得光亮如镜的胸铠,缀着铁环的马甲,每一个帝国的重骑兵连人带马都似乎隐藏在黑色的钢铁中,只有头盔上的红色雉羽和大枪的红色枪缨才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并不是冰冷的钢铁。 大风吹过,人们看着帝国的重骑兵,仿佛觉得那随风而动的红色雉羽和枪缨似乎是灼烧在那一片黑色的钢铁洪流中的火焰。 前来观礼的匈奴,乌丸等外族侍子和西域各国的使节们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着,看着人马披甲的重骑兵方阵,他们心底里升起了寒意,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天朝才能拥有如此强大的骑兵部队,乌孙国的使看着那缓缓逼近的黑色方阵,忽然想到了那个在西方的强大帝国,也许能和天朝对抗的只有剽悍迅捷的安息铁骑兵。 对于阅兵高台上的帝国官僚和人群中的帝国豪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惊胆颤的强大武力,看着天子的背影,没有一个人能否认获得帝队效忠的天子有能力消灭任何对抗朝廷的人和家族。 内阁省的七名宰相,身为帝党成员的他们忽然觉得天子这场向百姓开放的阅兵式或许是在向地方的豪强和高门展示力量,在这压倒性地力量下,没有谁可以对抗。 最后两个重骑兵方阵汇聚到了参谋方阵的两旁。每一个骑兵都是整齐划一的下马,站在了阅兵台前,在这些骑兵中。有不少原本北军五营中地匈奴和乌丸骑兵,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过去,对他们来说,在帝国娶妻安家的他们只是一个汉人,他们对帝国,对天子的忠诚不会输给任何人。 随着羽林第一军团的重骑兵登场后,羽林第二军团的两支千人轻骑兵方阵也控着马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和重骑兵的凝重森严不同。参加阅兵地帝国轻骑兵们穿在琐子甲外面的犀甲经过帝国工匠们的修饰,充满了威严和华美,他们地腰间悬挂着手弩和新的帝刀。一手控马,一手执着上等的角弓,靠近了重骑兵方阵。 或许是重骑兵带给人们地震撼太大。轻骑兵方阵并没有让人们出惊叹,可是帝国的军人们明白。他们才是日后帝国在战场上地主宰。 当帝国的轻骑兵们下马后,人们忽然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在震动,而且逐渐逼近自己,当阅兵高台上,帝国的官僚们看向两侧时,都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两支步军方阵以缓慢的度靠近着。 穿着全身冷锻鱼鳞甲的帝国重装步兵们执着重达四十斤的陌刀,踩着沉重地战步。以一种如山般压迫而过地气势走向阅兵高台前。 匈奴。乌丸等外族侍子和西域各国的使节们脸色有些白,天朝所展示出来地武力让他们感到喘不过气来。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国家与雒阳相隔万里,可是恐惧感仍旧在吞噬着他们的内心,尤其是西域各国的使节,在鲜卑人取代了北匈奴过去的霸主地位后,他们对于天朝的进贡曾经中断了数年,直到现在的大汉天子即位后击败羌人的叛乱,隔了数年才恢复属国应有的礼节,这让他们难免心中惴惴不安。 重步兵方阵后,是帝国的轻步兵方阵,弓弩方阵以及戎车方阵,半个时辰以后,一共十三个千人方阵矗立在了阅兵高台前。 乐曲声停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了猎猎的风声,刘宏看着寂静一片的方阵和人群,走到了高台前,注视着底下的士兵方阵,目光中透出了冷冽的光芒,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帝团,只需要他一句话,他们就会为他征战到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刘宏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天子剑,随着他拔出剑锋,十三个方阵中的帝人们觉得在那一刻他们就是天子手中的剑,要为帝国开疆拓土,建立不朽的功业。 “汝等为何人?”刘宏完全拔出了自己的天子剑,斜指向天,然后挥下从左至右,指向了底下的十三个方阵,以及排列在高台两侧穿着黑色军服的五万多帝国士兵,大声问道。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名曰羽林。为汉家兵卒,为天子鹰犬。”当天子的声音落下,每一个帝人都齐声高呼,一脸的骄傲。 这刹那间爆出的声浪,直穿云霄,回荡在天际,过了良久,才停下来。 “然,汝等既为羽林,当行何事?”看着再次寂静下来的巨大方阵,刘宏举剑喝问道。 “内外六夷,敢称兵仗斩!明犯强汉,虽远必诛!”十三个方阵的帝人在天子的话音落下后,停顿了一刹那后,一齐拔出了腰畔的帝刀,指向了天空,和左右两侧的五万士兵同时咆哮起来,这是他们的誓言,要用铁和血维护的誓言。 六万多帝人声嘶力竭的咆哮声让靠近他们的前方人群只觉得耳畔似乎响起了雷声,耳朵嗡嗡地向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在那一刻他们觉得这些士兵和他们过去所看到的有了不同,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是唯一能让他们肯定的是,看着这些帝国的士兵,他们有一种自豪感。阅兵的高台上,匈奴,乌丸等外族侍子和西域各国的使节在这阵咆哮声里,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双腿都有些颤,他们看着前方高台上大汉天子的背影,想起了那位曾经的上天之子。孝武皇帝刘彻,那个至今让他们感到敬畏地人,可是在此刻。看着那些举着刀咆哮的大汉士兵,他们感到了一种更深的恐惧。 巨大地声音消散,刘宏看着底下仰视自己的帝国士兵,再次举剑道,“朕与你们同在!与帝国同在!与大汉同在!” 一刹那后,更大的欢呼声爆出来,“天子万岁!帝国万岁!大汉万岁!”曹操,袁绍。黄忠,董卓,孙坚。吕布,高顺,荀攸。陈宫,他们和身旁的帝国士兵一同高呼。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什么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领袖,一个声音! 欢呼声中,宫廷乐师们再次奏响了宏大的《破阵乐》,这时刘宏脚下的高台斜坡上,原本蒙着的白布缓缓滑落,一条一丈宽的台阶蜿蜒至略高于帝国官僚们所在处停下。 随着白布地落下。人们看清了在两侧六面帝旗中央的宽大斜坡上所勾勒出的图案。那是一幅巨型地世界地图,帝国的人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有多么广大。同时也看到了帝国的所在,看着那块用红色勾勒出地大地,识字的人们都是喃喃自语地念出了那个让他们感到激动莫名地字,“汉。” 刘宏身后,太后和皇后被请到了下方的高台,现在这至高之处只有他一人站立,俯视着底下的士兵和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走下了高台。 看着天子身后那一点一点展现的红色,人群和帝国的士兵们安静了下来,都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高台斜坡两侧,各有八名宦官拿着拼接起来的木杆将旗帜随着天子地步伐一点一点放下。 慢慢地,人们似乎明白了过来,天子身后那席卷而下地红色是帝国那面鲜艳如血的旗帜,方阵里,曹操,孙坚他们地呼吸急促了起来,他们想起了第一次在建章宫见到天子时,天子对他们说的话和他们用一生许下的誓言。 当刘宏停下时,他身后一面无比巨大的帝旗覆盖住了原来的地图,也许这是几代人也无法完成的伟业,可是这份伟业将从他手里开始,想到这里,刘宏看向了正对自己的帝国参谋方阵。 曹操,袁绍,吕布他们感觉到了天子的目光,他们都明白刚才那一幕的意义,天子要带领他们建立征服天下的伟业,这将是他们此生最大的荣耀。 变奏的乐曲声里,刘宏所在两侧的台下,持着悬挂帝旗长幡的依仗队沿着台阶而上,在他们身旁是捧着盛放着帝旗托盘的枢密院总长皇甫规还有臧等人。 当皇甫规和臧他们这些帝国老一辈的名将们站到天子身后时,十三个方阵里,六支羽林军团的将领们走出了队列,在仪仗队的带领下走上了天子所在的高台。 看着这一幕的人群,并不知道生什么事情,都是连忙向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帝国士兵询问,才知道这是天子为六支羽林军团授予帝旗,今后在战场上,每一个士兵都要为了这面旗帜奋战到底,直到胜利的那一刻。 刘宏面色庄重地将六面帝旗一一授予六支羽林军团,然后再次从皇甫规手中接过了一面折好的旗帜,走到了羽林第一军团主将的黄忠面前,将这面龙骧旗帜交给了他,“羽林第一军团是帝国各军团之,也是朕的亲军,千万不要让朕失望。” “第一军团绝不负龙骧之名。”黄忠行礼后,接过了天子手中的龙骧旗帜,而羽林第一军团成了整个帝国第一个获得封号的军团。 在其余五支军团将领羡慕的目光里,黄忠和副将徐荣捧着两面军旗带领他们走下了高台,接着在各自的方阵前升起了军旗,而羽林第一军团的重骑兵方阵前,除了鲜红如血的帝旗外,还生起了一面军团旗帜,黑色的大旗上绘着一条赤色巨龙,整面旗帜都透露着一种凛冽的杀机。 《破阵乐》的曲声中,前来观看阅兵式的人们几乎都喊哑了喉咙,可是他们却浑然不觉,和帝国的士兵们一起高喊着“天子万岁!帝国万岁!大汉万岁!”直到天子离开,车驾驶入雒阳时,阅兵的郊外,依然有不少人停留着,他们觉得今天所看到的一切足以值得他们向后世子孙夸耀。 除了驻扎在城内的第一羽林军团,羽林第二至第五军团都是回到了城外的驻地,对他们来说今夜注定难以入眠,但是他们心里却很充实,在接下来的五年里,他们都要不停地训练,同时前往边关驻防,在帝国三十个羽林军团建制完成前,他们要像以前的京师部队一样担负起帝国的边防重任。 夜晚,细柳营的军官会所里,曹操等一批大风的精英成员聚集在一起,每一个人脸上都脸色凝重,就在刚才天子接到了幽州送来的紧急军报,宇文莫槐遇刺身亡,虽然这个消息还没有被完全确认,但是对于帝国来说,必须提前做出应对和准备。 建章宫内,刘宏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北疆的地图,如果宇文莫槐真地死了,那么以檀石槐的能力最多两年,就能让鲜卑再次统一在他的旗下,这个自匈奴冒顿以后最杰出的草原领袖,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对于帝国和草原来说,正面交战的话,恐怕除了少数几支鲜卑精锐,没有人是帝队的敌手,但是草原人占据着机动优势,他们居无定所,靠着广袤的草原拥有着巨大的战略纵深,而帝国则不同,漫长的边境线需要部队驻防,几十万的部队一分散到地方,兵力就显得不足,而草原民族则可以凭借其在马匹数量上的优势,随时集合大军选择进攻点,这是帝国面对草原,采取防御策略时最大的劣势,只有像孝武皇帝时期以骑制骑,采取主动进攻的策略,才是有效的方法。 刘宏曾经调阅过帝国开国初年一些残存的边事竹简,在孝武皇帝以前,单论战力,孝文皇帝和孝景皇帝时代的帝国士兵也绝对凌驾于匈奴之上,可是分散的兵力使得他们面对匈奴时,往往以一敌十,在匈奴骑兵的机动优势下,才导致战败,而匈奴人所谓的勇武不过是屠杀边地手无寸铁的帝国百姓而已。 现在可不是以前,刘宏看着北疆地图上鲜卑控制的草原露出了冷笑,他不愿意提前开战,是不想妨碍到帝国经济的展,可是那不代表他会容许檀石槐统一鲜卑,如果宇文莫槐真地死了,那么他绝对会从来年开始对鲜卑人动先制人的进攻,与其让鲜卑人来骚扰边境,不如帝国率先出击,削减其战争潜力。转过身,刘宏舒展着身子,拿起了一旁刀架上的军刀,握着龙形刀柄,拔出了透着寒芒的刀锋,看着刀身上映照出的冷冽眼神,刘宏知道这十三年来,自己一直压抑的战斗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十九岁的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完全越了前世,最近几次和王越以及童渊的比试里,他几乎差点就伤到他们。 一道刀芒在空中撕裂,刘宏看着被从中分成两半的刀架,回刀入鞘后,走向了寝宫。 张让看着天子的背影,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最近这几个月,他跟在天子身边,每天都是胆颤心惊的,虽然说天子在人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像这样一个人在御书房的时候,那种森冷的杀气让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一百零四.提前了数年出生的才女啊! 汉元三七六年,幽州,右北平郡。醉-露-网转载自眺望着城墙外万里无垠的的青色草原,被任命为羽林第十三军团主将的卢植目光凝重,南乌丸已经确认了宇文莫槐的死讯,曾经松动的鲜卑联盟很快将再次统一在檀石槐的狼旗下。 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从凉州赶来的原破羌将军段接过了原护匈奴中郎将张奂的兵权,帝国的军制改革以后,原本的边军也将全部被整编成羽林军团,而率先被编入的就是幽并凉三州的边军,其中年近七旬的张奂从并州被召回了雒阳枢密院。 段和张奂差不多有七年多没见了,当看到满头白的张奂不复过去能够利落地上马杀敌的英姿,段忽然有了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凉州三明,如今还能带兵打仗的就只剩他一人了,想到人才济济的细柳营,段觉得他和皇甫规,张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张公,一路保重。”雁门关前,前来相送的段看着张奂远去的车驾,低声自语道,他和张奂过往的恩怨在两人见面时就已经烟消云散,当年两人的争执说起来也只是因为各自的用兵手段不同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段离开了让他成名的凉州,接替他的李膺虽然没有他那般让羌人畏惧,可是他却和傅燮一样,得到了羌人的尊敬。两个信念相同地人开始抚平凉州过往带来的汉羌之间的隔阂,为着凉州地民族融合开始了努力。 张奂回到雒阳的时候,刘宏也接到了傅燮的奏报。天水以西,在破坏了原本凉州羌人的社会结构以后,帝国的汉化政策正在顺利地进行,三十多万羌人被重新打乱了原有的部落秩序,有近十万人在划定的土地上进行农耕,剩下的人则以牧场形式蓄养牛羊马匹,而汉话,汉服地推行也没有受到多大的阻力。 “凉州已经基本安稳下来。剩下的只是巩固。”放下奏章,刘宏自语着,从座椅里站了起来,现在所要准备的只是和鲜卑人的战争而已。帝国正在他的规划下,在正确的道路上加前行。 “陛下,司马学士求见!”御书房外,张让走了进来,朝起身松筋骨的天子道。 “让他进来。”刘宏的眉头皱了皱,最近一段时间,他开始让司马防。杨彪这些被他任命成龙渊阁学士的心腹幕僚团开始配合内阁省一起处理政务,虽然他建立了一个高度集权地独裁体制,可他本人并不想事事躬亲,他所要做的是建立更加有效的制度,不管是政治,经济还是军事,制度才是保障一切的根本。 “陛下,这是太学送来的一份报告。”司马防来禀报的并非国事,而是有关太学的事情,自从太学分科置院所以后。一旦有任何重大事情都是直接呈报龙渊阁,以直接交给天子过目。 “嗯!”刘宏拿过报告,然后很快就愣住了,太学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在他看来,体制的改革必须有相应的生产力,只要生产力到达一定地程度,必然会生制度改革,只是旧体制必然会阻碍其改革,而现在的帝国正在从原有的豪族社会转向士族社会,一切都充满了可塑性。 看着报告里那天才的设想,刘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在太学或任何地方说过有关蒸汽机地原理。可是现在仅仅不过五年时间,帝国的学在解放了原有的束缚。====归纳了基础科学以后,就想出了利用蒸汽的想法,这实在是让人震惊。 看着天子的脸色随着报告不断变化,司马防心里不由紧张了起来,说起来这份报告若不是太学的总祭酒郑玄亲自送来,他是绝不会拿来给天子过目的,什么蒸汽可以用来驱动机械,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那个叫毕岚的太学生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 “张让,派人去太学,招毕岚进宫,立刻!”刘宏合上了报告,看向了一旁地张让,脸上地神情让司马防意外至极。 “对了,还有把郑玄,黄承彦和郑浑也一起叫进宫来。”就在张让出宫的时候,刘宏再次喊住了他,除了郑玄这个太学总祭酒,黄承彦和郑浑是太学里对于机械研究最顶尖地两人,虽然那个毕岚只是提出了蒸汽作为动力的构想,可是刘宏却决定不管投入多少经费,哪怕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只要他活着,就会让这个研究进行下去,因为这是帝国的学独立思考到的伟大构想。 太学里,刚在总祭酒郑玄的吩咐下,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研究室的毕岚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的设想转化为现实,当初他因为看到煮水的陶罐盖子被煮沸的水汽掀翻,不知道就怎么开始去想为什么那看上去虚无缥缈的水汽能把分量不轻的陶罐盖子给掀翻,然后就仿佛着了魔一样开始研究起来,最后更是写了那份报告给了总祭酒,不过毕岚没有想到他的报告因为被郑玄这个总祭酒认为很有趣而亲自送去了建章宫,而他的命运也从天子看到这份报告而改变。 建章宫外,刚刚登车打算回太学的郑玄被急忙赶来的张让给拦了下来,“郑祭酒,陛下召见。”张让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郑玄,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服侍天子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子会露出那么急切的表情。 郑玄刚想问些情况,张让却已经带着人急急忙忙地出了宫,往太学方向去了,该不会是那份报告吧!看着张让他们的背影。郑玄想到了毕岚那个很有趣地设想。说起来天子对他们这些学从来都不太摆什么架子,每半个月他和蔡邕等帝国各学科的学都会受邀入宫,一起谈论各种学术问题。而天子也特许他们可以将认为有价值的研究报告送进宫来给天子过目,以争取更多地经费,毕岚的设想,郑玄虽然觉得有趣,可是更多的是感到无从判断,想到在每次的学术讨论中总有些新奇之语的天子,他才将这份报告亲自送进了宫,现在看起来天子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郑玄很快就见到了天子。然后他觉天子比以往在学术讨论的时候有了些不同,似乎多了些肯定的期待,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东西,他觉得天子或许也有过类似地想法也说不定。 司马防站在了一旁,看着天子和郑玄这位太学的总祭酒开始讨论起那个匪夷所思的设想,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两人说的话,最后他认为自己应该去买几本机关学的基础学科书籍来看看,似乎天子一直都很重视机械方面的东西。 建章宫外,毕岚有些傻呼呼地被张让请下了车,他到现在还没有从天子召见的消息里反应过来。和他一起过来的黄承彦和郑浑也有些吃惊,他们从没有被那么急地召唤入宫。==== 就在三人进宫的时候,刘宏已经让宦官和宫人准备好了纸笔,作为曾经接受过专业学习的历史系研究生,刘宏对于改变了历史进程地蒸汽机构造还有些印象,现在他就在郑玄的惊愕的目光下,在纸上画着一些结构图。 当毕岚,黄承彦和郑浑三人到达的时候,看到了伏案挥笔的天子,而天子身后是聚精会神观看着的郑玄。三人正想要开口行礼,却被张让给喊住了,“不要打扰陛下。” 看着张让这个服侍天子的宦官开口,毕岚。黄承彦和郑浑三人都是安静地等待了起来,直到片刻之后,放下笔的刘宏才注意到他们来了,“都坐吧!”看着连忙行礼的三人,刘宏开口道,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情中去了。 冷静下来的刘宏并没有将自己地图纸交给毕岚等人看,而是直接就蒸汽机的原理和他们讨论起来,在此话题里。郑玄。郑浑,黄承彦三人都是插不上口。只有毕岚这个现蒸汽动力的太学生在回答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刘宏才将自己画的图纸给几人查阅,虽然是极其简陋地结构图,但是却代表着可能,刘宏并不希望毕岚的构想只是灵光一现式的空想,不过现在他放下了心,毕岚并不只是一个空想,他一直都在试图解释蒸汽动力的原理。 在坐的除了郑玄这个学贯百家的太学总祭酒,其他三人都是对机关学颇有造诣,尤其是黄承彦和郑浑,两人在进入太学后都是主攻机械研究,帝**器制造局用来锻打兵甲的水力车床就是两人的杰作,两人在拿到图纸后,立刻被那些结构图给吸引住了。 “总之朕会全力支持蒸汽机地研究,郑祭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刘宏定下了计划,他所知有限,这种研究计划还是交给专家去做,不管多少年,花多少钱,都要让他们研究下去,刘宏知道蒸汽机研究对目前地帝国学来说,有点勉强,或许在他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成功,但是通过其研究,应该能促进帝国对机械方面的进步,不论如何,蒸汽机地研究都有其意义,反正他也没奢望能在自己死前让帝国进入工业时代,就当是为了鼓励帝国的科学展。 郑玄和毕岚,黄承彦以及郑浑离开了建章宫,他们无法理解天子对蒸汽机的巨大投入,每年三亿钱的经费,这几乎是一般近十个研究经费的总合。 当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后,刘宏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刚才似乎失态了,可是想想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没有自己的介入下,帝国的学竟然能提前近一千多年想到蒸汽动力,真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天才般的构想被湮没,想到这里,刘宏就不由有些失神。帝国开国以后,采用黄老思想,实行经济自由政策。在孝武皇帝时期甚至有了资本主义萌芽地趋向,可是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最后被孝武皇帝无情地扼杀,可以说生产力制约了整个帝国前进的动力,而这其中,儒家地道德伦理政治思想虽然为帝国带来了封建时代低成本的管理模式和稳定的社会结构,可其轻视科技的观念也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生产力的展,说起来这其中的得失功过实在很难评价。 “陛下。您在笑什么?”走进御书房,看着丈夫,宋玉容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了一些问题!”刘宏看向走进来的妻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后道,“皇后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蔡先生谱成地新乐,教坊司已经排练好了,太后让我请您一起去观看。”宋玉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对于对自己已经不构成威胁的太后窦妙。刘宏一直都保持着让人称道的礼孝,每日的请安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他在私德上近乎无可挑剔,既不贪恋美色,也不喜欢奢华富贵,唯一让人诟病的也许就是让人经商一事,至少在一些旧的士大夫官僚眼里,他不该那样做。 刘宏并没有拒绝,从前世开始他就很喜欢音乐。尤其是交响乐,成为天子以后,如果说有什么利用特权的地方,恐怕就是让宫廷乐府地工匠制作管弦乐器。另外将五线谱制作了出来,让宫廷乐师们试着用制作出来的管弦乐器和帝国传统的丝竹乐器一起演奏一些他喜欢的曲目,而在蔡邕这个音律大家加入后,倒是谱出了不少让他也觉得惊讶的乐曲,让他都有打算在财政充裕的情况下,在雒阳城里兴建帝国剧院的打算。 长乐宫,贵为帝国太后的窦妙等待着天子的驾临,和她一起的还有新乐曲地作蔡邕。在孝桓皇帝时候。蔡邕曾参与政事,最后被贬官。他倒也安然自若,对他来说能够安静地做学问是他最大的心愿,建宁以后,他得到了曾经梦想的一切,国家日益强盛,他在治学之余也能够以太学祭酒身份参政,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当然最让蔡邕意外地是一年多前,在每半个月一次的建章宫学术讨论里,天子提到了音律,而那个时候自从听了天子让人制作的新乐器演奏后,他就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新乐器和传统乐器的合奏中,同时用五线谱大量地整理古谱,并亲自编写新的乐曲,阅兵式时的帝国国歌和《破阵乐》就是他谱曲的。 就在蔡邕想着这次的新乐曲是否能得到天子认同地时候,天子和皇后一起到了,在宦官地通禀声里,蔡邕连忙拉着女儿站了起来。 和太后见礼以后,刘宏和宋玉容一起坐了下来,当他看向蔡邕的座席时,忽然现这位淡泊名利,完全算得上一位真正名士地帝国祭酒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让他皱了皱眉。 “皇后,蔡先生边上的女孩是谁?”刘宏看向一旁的妻子问道,他以前从未见蔡邕带过这女孩进宫。 “陛下,那是蔡先生的独女蔡琰,是位小才女呢!”宋玉容笑着回答道,听说这次新乐曲特别与众不同,而主意便是这位小才女想出来的。 听着妻子的回答,刘宏的眉头皱紧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本历史轨迹中的蔡琰应该在两年后出生,可是现在看着那个安静地坐在蔡邕身边,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女孩,他愣住了。 “陛下。”看到丈夫脸上那种似乎想到了可怕事情的表情,宋玉容不由低声道。 “啊!”被妻子唤醒的刘宏决定不去想蝴蝶效应带来的因果律变化那么复杂的问题,就当自己的好运用光了,今后都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来掘人才了。 就在这时,乐曲声响了起来,刘宏目光看向了大殿中央搭建起来的舞台,然后目光看向了蔡邕,他总觉得今天的乐曲形式有些像戏剧。 察觉到天子的目光,蔡邕忐忑不安了起来,说起来他也是听了女儿的建议才临时想到将那个从教坊司流传出来的故事编写成歌,配合乐曲,以人物演绎的方式呈现出来,虽然排练后他觉得不错,可是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看天子的反应。 刘宏看着随着乐曲响起的歌声,和出现的歌伎,先是错愕,接着微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真是不能小看蔡邕这样的帝国学,谁说他们没有创造力,不过才多长时间,投入自己喜好中的他居然创制出了戏剧,而且做得很不错。 “这个故事!”随着台上人物的演绎,刘宏有些惊讶了,这分明就是他以前一次无意中说给妻子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蔡邕怎么会知道的。 “陛下恕罪,妾身后来将这个故事讲给了太后和其他贵人听,后来就传了出去,蔡祭酒在教坊司听了这故事。”宋玉容在一旁解释道。 “恕什么罪。”刘宏笑了起来,说起来,其实皇后,太后还有他的几位贵人在后宫里的确挺闷的,既然蔡邕创制出了戏剧,倒不妨推广一下,也算是丰富帝国人民的文化生活,当然也可以用来激励士气什么的。 刘宏看向了舞台上,用心地欣赏起这出梁山伯和祝英台来,说起来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能用来解闷的最顶级的娱乐方式了。 舞台上,所有的演员全都是宫廷的歌伎,对于每一个人来说,这都是她们向天子展示自己的最好机会,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扮演梁山伯的卞玉,她是真地很喜欢演戏。 “有意思!”刘宏的目光锐利,舞台上那些歌伎的小动作又怎么瞒得过他,当然完全沉浸在戏中的卞玉也全被他看在眼里。 “陛下,觉得扮演祝英台的歌伎如何?”宋玉容听到丈夫的低语,不由开口问道,作为皇后,她应该主动为丈夫寻觅合适的妃子,毕竟作为大汉的天子,丈夫一共只有连她在内的七个女人,实在很说不过去。 “不怎么样!”刘宏淡淡答道,他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感兴趣,和其他六位出自大家族,懂得进退的贵人相比,这些渴望权势和富贵的女人会破坏后宫的平衡,如果说台上那个女人让他感到兴趣的话,也就那个沉侵在戏中世界,扮演梁山伯的歌伎。 最后,整出戏剧落幕,当看到化蝶那一幕时,即使明知道整个故事,可是观看的宋玉容,窦妙,蔡琰这些女孩都是忍不住潸然落泪。 曲终人散之后,刘宏召见了蔡邕,“伯喈果然心思巧妙,不愧是我朝艺文造诣第一人。”虽然刘宏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戏曲本身,可是他依然不吝惜自己的赞美,至少蔡邕是自己想出这种方式来演绎乐曲和故事,光此一点,称他为宗师也不过分。 “陛下,说起来惭愧,这曲式是受了小女启,才想到的。”蔡邕答道,然后拉出了身旁的女儿。 看着面前不过五六岁大的女孩,刘宏愣了愣,他相信蔡邕不会骗他,不过这位女孩似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冰雪聪明。 也许是因为父亲在场,又也许是怕生,刘宏面前的蔡琰似乎有些害怕他,在行礼之后,躲在了父亲身后,只是不时地偷偷地瞧着他,让刘宏笑了起来,这个日后的才女也很有趣啊! 一百零五.让南匈奴人去当奴隶贩子 建章宫,刘宏和亲卫参军营的参谋们一起围绕着巨大的草原沙盘,讨论着鲜卑人可能的进攻路线,幽州送来的卢植奏章已经确认了宇文莫槐的死讯。 夜晚,刘宏翻着贾诩根据密谍司从北方送回来的情报整理出来的报告,眉头皱紧了,他没有想到檀石槐过去一年多里表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却派人和宇文氏内不满宇文莫槐统治的几个贵族接触,直接利用他们除去了宇文莫槐,不费一兵一卒就让鲜卑结束了内乱,这份心机和手腕着实让人忌惮。 “文和,你觉得檀石槐会在今年动手吗?”刘宏放下手里的情报分析,看向了坐在下的贾诩问道,檀石槐比他想得更棘手。 “应该会。”贾诩看向了一旁巨大的沙盘,“檀石槐现在急于恢复他的威信,没有什么比打一场胜仗更好的办法了。” 刘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看向贾诩道,“文和,你觉得朕以自己做饵,檀石槐会不会倾鲜卑之兵来杀了朕。” “陛下!”饶是贾诩胆子再大。也不敢想象天子亲自出雁门关和檀石槐对阵这种事情。 “朕只是说说而已。”看着贾诩一脸惊恐,刘宏笑了笑,“你先退下吧!” 贾诩离开了大殿。可是他心里还是想着天子地话,他不觉得天子是在开玩笑,只是帝国历史上能亲自带兵打仗的除了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以外,还没有第三人,即使是孝武皇帝也只是长于战略指挥。 半个月后,云中郡,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召开了军事会议。当部将和参谋都到齐后,他宣读了天子通过内阁省下达的诏书,让他们和羽林第十三军团一起在秋季前肃清长城一线所有地鲜卑部落。 田晏和夏育作为段的老部下当然知道这样的命令是最符合段嗜好进攻的性子,在他们这位主将眼中,面对游牧民族采取防御姿态,本身就处于下风,因为当你固定防线以后,就将主动权交给了对手,不知道对手会在何时何地起进攻,最后疲于奔命。失去胜机。 随同诏书一起到达的荀攸作为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参谋长也参加了这次军事会议,他奉命在第十二军团建立参谋制度,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四百五十名细柳营成员。 沙盘前,段指着出云中之后的草原地形道,“全军出云中,延东线一路西进,一路上所遇鲜卑部落,不论老幼,尽数屠之。”段手里地指挥棍在沙盘上划出了一条呈月牙状的弯弧后落在了鲜卑西境三大人中置落罗的部落处道,“我们的目标是这里。” 经历过乌丸战役的荀攸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还带着些仁慈的青年。他看向了杀气腾腾的段,然后指着他划出的行军路线道,“将军,从云中出击到此处。光直线距离就在一千四百里以上,以一个军团的兵力想要成功斩杀置落罗,似乎太过勉强了。” “一千四百里很远吗?”段看着提出疑问的年青参谋长,目光变得冷冽无比,“以后不要说这种没用地废话。” 被段盯着,荀攸在一刹那间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恐惧,让他想起了面前的男人是被称为杀神的帝国名将,自孝武皇帝以后。唯一能和霍去病相比的大将。两人都同样厌恶防守,而将进攻视为唯一的用兵手段。 军事会议后。荀攸一个人回到了军帐,说起来他算是明白为何在凉州,段之名能止小儿夜啼,这位帝国名将身上的杀气实在是过于浓烈,就算他只是被瞪了一眼,都觉得害怕。 拉出地图,荀攸在云中以外的草原上划出了一条直线,“一千四百里,一个军团的兵力,也许能办到也说不定。”自语间,荀攸考虑起具体的战术来,沿长城一线放牧地鲜卑部落并不少,若是军团直接出云中,就算见一个部落灭一个部落,也很难保证完全不泄漏风声。 想了半天以后,荀攸还是决定去找段,至少他觉得在大军完成整军出塞前,不妨让南匈奴出兵先行剿灭沿长城一带的鲜卑部落,以减轻大军暴露目标的可能。 片刻后,段的军帐内,听着荀攸这个参谋长地建议,段踱着步子道,“让南匈奴出兵,倒也不失为一条妙策,可是你觉得让南匈奴在夏季出兵,他们肯吗?” “若是没有好处,让南匈奴出兵,他们自然不肯。”荀攸笑答,接着看向了段帐内胡几上的酒壶道,“将军应该知道,我们卖往南匈奴的酒有限额,如果我们用酒来换鲜卑人做奴隶,我想南匈奴一定不会拒绝。” “你说得不错,这样你去单于王庭一趟,就说咱们拿酒换鲜卑人。”段倒也是当机立断,并州苦寒之地,烈酒也是军需品,如今他军中还有酒三千余坛,足够换上三万鲜卑奴隶。 “喏!”荀攸退出了军帐,自从军制改革以后,原护匈奴中郎将的军事职责转到了羽林第十二军团,对日薄西山的南匈奴来说,以目前第十二军团的实力,要给他们换个单于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说直接命令南匈奴出兵也可以。不过这样做得不偿失。 翌日,荀攸在一队人马地护送下,前往了单于庭。对于南匈奴人来说,帝国的军制改革他们并不是太了解,因此他们将荀攸一行人当成了护匈奴中郎将地部队,由于这几年帝国和南匈奴关系不错,因此荀攸他们很快就见到了单于。 屠特若尸逐就知道张奂被段调走地事情,对于段,他心里也是充满敬畏,如今南匈奴不比以前。他这个单于之位也是靠朝廷才能登上,因此对于帝国他倒是比起前几位单于要更忠诚一些。 “见过大单于!”荀攸以南匈奴的礼节向屠特若尸逐就行礼道,南匈奴地问题,在建章宫时,天子曾在大风的聚会里说过,当以政治手段为主,军事手段为辅,毕竟草原太大,谁也不能保证帝国现在消灭了南匈奴,乌丸。鲜卑,几十年后会不会有其他部落冒出来,在草原进行汉化和制衡才是正确的选择。 “荀将军不必多礼。”屠特若尸逐就开口道,语气颇为客气,他年青时曾在雒阳待过一阵子,一眼就看得出面前的荀攸是出自世家大族。 “在下此来,是想请单于出兵肃清长城一线的鲜卑部落。”见屠特若尸逐就问起自己的来意,荀攸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帐内一众南匈奴贵族地表情,他面前这位南匈奴单于倒是不太介意,不过其他南匈奴贵族似乎不太乐意。 “当然。我军也不会让单于和各位勇士白白出兵,我们决定用酒来换鲜卑奴隶,一坛酒换十个青壮奴隶,男女不限。”荀攸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听到荀攸说用酒来换奴隶。大帐里一众南匈奴贵族都是眼睛一亮,说起来帝国的各种奢侈品里面,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那喝上一口,整个人都像是烧起来的烈酒,不过两年时间里,这满座的南匈奴贵族里,大半都成了酒鬼。 “荀将军,不知道朝廷要那些鲜卑奴隶做什么?”屠特若尸逐就朝荀攸问道。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面前的青年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也不瞒大单于,天子有意拓宽通往并州的驰道。因此急需奴隶,而鲜卑人数次冒犯朝廷,自然要找他们了。”荀攸答道,他这个理由倒也不算欺骗屠特若尸逐就,幽并凉三州的新道路系统,太学已经在做规划了,不过和让地方豪强参与的大运河计划不同,这三个州地道路建设,将大幅度地使用奴隶。 “荀将军,不知道希望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屠特若尸逐就倒也没有怀疑,反正现在的这位天子的事情他也听人提过,似乎这位天子很热衷于建设,现在朝廷就在修建一条长达数千里的运河,修路也很正常。 “当然是越快越好。”荀攸朝一众已有些迫不及待的南匈奴贵族笑道,“对了,有件事得禀告大单于,烈酒酿制不易,这一次能拿来换奴隶的烈酒只有三千坛。” 听到有整整三千坛烈酒,整个帐子里的南匈奴贵族都是心思活络了起来,要知道他们以前买酒可都是用部落里的良马来换的,这一次不过是拿些鲜卑奴隶就能换到那么多酒,他们自然是准备摩拳擦掌,大干一场了。 等一众贵族离开后,屠特若尸逐就单独留下了荀攸,他不是过去那个毛头小伙,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位世家大族出身的年青将领有事瞒着他们。 “荀将军,我很想知道朝廷真正地意思,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的话,也无妨。”屠特若尸逐就一脸真诚,说起来他这个单于倒是没有多少雄心壮志,对世事也看得通透,现在的南匈奴人哪还有半分草原雄鹰的样子,他也没多大地心愿,只希望朝廷不会对付南匈奴就行了。 “即使大单于不开口相询,我也会找机会和大单于通报的。”荀攸心念电转,决定还是不瞒着这位南匈奴单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匈奴虽然衰败,可也好歹有四十多万部众,五万兵力,真把关系弄僵了也没意思。 “想必大单于也知道。宇文莫槐死了,而檀石槐野心勃勃,他迟早会和朝廷开战。天子已经下令,朝廷要主动兵征讨鲜卑。”荀攸一边说着,一边说出了他此行地目的。 屠特若尸逐就沉默下来,他明白荀攸话里的意思,檀石槐又回来了,这个鲜卑大王不是一个善主,到时他必然会再次像以前一样劫掠边郡,现在地朝廷不比以前。绝不会坐视不理,这场大仗很快就会打起来。 “荀将军,要不要我派兵相助。”屠特若尸逐就很快做出了选择,现在的大汉正在逐渐恢复实力,如今凉州平定,羌人已经在为大汉牧马,鲜卑人此战必败,现在正是他们南匈奴向朝廷示好地时候。 “多谢大单于好意,只是天子说过,以前朝廷对贵族征兵无度。如今不可再犯同样地错。”荀攸婉拒了,虽然南匈奴的主力部队战力不弱,可是其纪律性太差,不容易约束,以前是朝廷无兵可用,才抽调南匈奴骑兵,可是现在帝国地军队正在逐渐完善,绝不会出现过去那种窘况,因此倒是不必让南匈奴人插手进来。 “大单于若是有心相助朝廷的话,不妨此次多杀些鲜卑人。抓些奴隶与我们换酒换茶。”荀攸开口说道,他敢这样讲自然有他的依仗,若不是檀石槐此人太过让人忌惮,天子也不会现在就和鲜卑人开战。而是会用商贸来做武器。 “哦,这用鲜卑奴隶换酒换茶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屠特若尸逐就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此举不过是朝廷为了让各贵族同意兵才想出来地。 “当然。”荀攸笑了笑,“末将说过,天子要在并州修驰道,需要大批奴隶,这可不是搪塞之辞。” 屠特若尸逐就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心思老道。当然知道这用奴隶换酒。换茶,不过是朝廷用另外一种方式驱使南匈奴士兵去打仗。不过比起以前,朝廷这种方式倒是让人心甘情愿。 第二日,荀攸便带人回去了,南匈奴只是起到疑兵的作用,和屠特若尸逐就这位南匈奴单于交谈过后,他知道这位单于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将他们的事泄漏出去。 就在荀攸离去后不久,南匈奴各部便领着各自部落的勇士汇聚到了单于庭,说起来他们本就和鲜卑人有仇,若不是这些年南匈奴衰败了,他们还要主动去找鲜卑人的晦气,更何况这一次出兵也不是无利可图,朝廷不要战利品,反而跟他们用酒换鲜卑奴隶,若是酒不够,那就用茶叶,用其他东西换,一坛烈酒,只要十个鲜卑奴隶,而且不分男女,怎么说也是他们占便宜,这样的仗不去打,简直是傻子。 就在荀攸回到驻地三天后,聚集的三万南匈奴士兵分了六路,沿着长城外缘一线,大肆烧杀抢掠起来,不但是鲜卑人,就连一些不相干的部落也遭了殃。 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不断接到斥候从长城外送回的消息,倒是非常意外那些南匈奴竟然如此卖力,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凡是不属于南匈奴的部落,全都一一扫荡,老人小孩一个不留,第一批五千鲜卑青壮奴隶已经给他押过来了。 段当然不知道,就在这一批鲜卑奴隶送过来地同时,荀攸所写的奏章已经通过帝国的驿站系统,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往了雒阳。 仅仅六天后,荀攸的奏章便经过内阁省送入了建章宫,刘宏看完这一道奏章后,立刻召集了枢密院的皇甫规,张奂,臧进宫。 “这是并州送来的。”刘宏让随侍的宦官将荀攸奏章的抄件给了皇甫规等人,然后让宫人奉上了贡茶。 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奏章,皇甫规三人都是为段的计划所惊,说起来直接出云中,突袭置落罗,的确符合段一贯地用兵,可是草原毕竟不是段熟悉的凉州,就这么带着一万人马过去也着实冒险了点。 “陛下,这个荀攸倒是个不错的人材。”皇甫规看完奏章以后,笑着道,在他眼里,荀攸那条以利驱使南匈奴出兵的计策不但完善了段地计划,同时也暂缓了段的出兵,使得他的奏章能及时送到雒阳。 “这个段纪明,现在恐怕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张奂也笑了起来,南匈奴给他一口气送了五千奴隶过去,要是不安顿好,他是出不了兵的。 “朕觉得段的计划不错,不过照眼下的局势看,他怕是打不成这千里奔袭的一仗了。”刘宏也是笑了起来,荀攸不知不觉里就算计了段一把,让他的计划就此搁浅,不愧是谋主。 “你们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刘宏朝皇甫规三人问道,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还是想听听这三人地意见以作参考。 “陛下,臣以为,既然南匈奴如此卖力,不如让他们就这样继续侵扰鲜卑人,他们能抓多少奴隶,咱们就要多少。”皇甫规放下了手里地奏章道。 皇甫规的话音刚落下,张奂和臧也是点头同意,让刘宏不由暗道这三人果然老奸巨猾,段打仗虽然是好手,可是一牵扯到政治他就不行了,眼前这种局势正是把南匈奴给牵扯进来地好机会。对帝国来说,用茶叶和酒还有其他货物就能换取大批青壮奴隶,实在是很划算的买卖。 “按朕的意思,也这么办,若是鲜卑人兵,就让段去打,怎么说南匈奴也是我大汉的属国吗?”刘宏笑道,说起来他以前虽有过用茶酒布匹来换取草原青壮奴隶的想法,可是一直都没有付诸实施,没想到南匈奴倒是蛮热衷干这种行当,既然如此他就成全南匈奴,让他们做草原上最臭名昭著的奴隶贩子。 听着天子的话,皇甫规,张奂和臧三人也大笑了起来,心里面都是感慨不已,说起来天子现在才十九岁,可是行事手段却狠辣得紧,实在是大汉之福,鲜卑之祸! 半个时辰后,内阁省下了正式诏书前往并州,同时雒阳城内开始抽调大批茶叶和烈酒开始启程运往并州,随着一起的还有羽林第二军团,刘宏觉得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信誉很要紧,既然南匈奴干劲十足,他没理由不鼓励一下,说起来南匈奴虽然不是鲜卑人对手,可是有帝国的帮忙,牵制鲜卑人还是办得到的。 当诏书送到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的时候,段正生着闷气,自从南匈奴人心急火燎地给他送来了一万鲜卑奴隶后,他就知道自己上了荀攸的当,这么多青壮奴隶,主力军团不在,就靠屯驻长城的边军,他如何放心出征,不过他又不能冲荀攸火,当初他的提议还是他自己通过的,要怪就只能怪这小子太狡猾。 看完诏书以后,段狠狠地瞪了一眼躲了自己半个月的荀攸,他是个好战的人,虽说这次不能主动出击,不过枢密院说得也不错,南匈奴人这种搞法,鲜卑人迟早动手,到时候还得他去收拾残局,现在的南匈奴也就打打顺风仗而已。 随着段的命令,荀攸再次去了南匈奴单于庭,而这一次他是正正经经跟南匈奴人谈奴隶买卖,依然是一坛烈酒十个青壮奴隶,然后年青貌美的女奴五个一坛烈酒,此外每过一千奴隶的交易,朝廷附送茶砖十斤,另外准许用南匈奴用马匹来换取铁器。 在荀攸带来的一揽子奴隶贸易计划刺激下,南匈奴各部的贵族们都是红了眼,更加拼命地大肆劫掠草原各个部落,而荀攸顺势还提出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们吃了鲜卑人的亏,可以随时找帝**队帮忙。 一百零六.鲜卑慕容氏 奴隶贸易丰厚的利润让南匈奴人如同见了血的饿狼一样,开始疯狂地对鲜卑的零散部落进行掠夺,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禹王,左右渐将王这些南匈奴的显贵们纷纷都是带兵大肆捕奴。 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看着从雒阳下达的一系列诏令,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和皇甫规还有杨赐等人没什么交情,可是对于他们的德行品格,他还是佩服的,不过这一次枢密院和内阁省一起制定的计划,怎么看都称得上阴险毒辣,和他们平素的为人完全不符。 “将军,为政无私德,尤其是军国大事,先考虑得只有国之利益而已。”荀攸对于段手里整份计划的内容并不陌生,因为那本就是大风和文渊的核心成员根据所学不断修正的一份计划,本来应该是在彻底击垮鲜卑人以后用于草原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被提前使用了,里面通过贸易经济控制,文化侵蚀渗透,在草原制造民族纠纷以及各种看不到的软刀子手段若是放在以前,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不过在细柳营里,这种方式得到了推崇,明明有更高效率的方法而不使用,而要让无数士兵流血去赢取胜利,不仅是一种愚蠢的行为,更是对帝国的犯罪。 “为政无私德。”段放下手里的计划,朝荀攸道,“说实话,能让皇甫规和杨赐,桥玄他们同意这个计划,应该不是件容易事吧?” “将军错了。”荀攸摇起了头,接着想起天子曾经说过的话后道,“皇甫大人他们虽然是德高望重的君子。可是那只是他们作为个人的私德品行而已,在军国大事上,他们其实和将军一样,只是各自的政见不同而已,但是最终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和将军一样。都是为了大汉。” “都是为了大汉吗?”段自语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和皇甫规还有张奂的仇怨毫无意义,不过虽然是如此,可他还是讨厌两人地做派。 “这件事,就全部交给你了。”段将案几上的计划书扔给了荀攸,他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去干这种事,战场才是他的所长。 看着离开的段。荀攸拿着手里的计划书。觉得段这位帝国名将并不像原先想象中那么难以相处,至少这位帝国名将除了有时脾气暴躁了点,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就在荀攸和手下地参谋队伍,开始对羽林第十二军团进行参谋制度建立的时候,在幽州羽林第十三军团的驻地,戏志才和陈宫也在做相同的事情,只不过两人里,担任副手的陈宫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事情,戏志才这个名义上的羽林第十三军团地参谋长根本不管具体事务。每天只是喝酒,对着沙盘研究地形,空闲时和卢植这位军事主官下棋谈天。日子倒是过得很是逍遥舒坦,唯一苦地就是陈宫这个副官。 对于羽林第十二军团和第十三军团来说,雒阳派来的名为参谋的青年军官们并没有受到士兵们的抵制,这些参谋军官对于军纪抓得极严,而且无论对谁都一视同仁,这一点让他们颇为敬佩。至少这些参谋军官来了以后。原先脾气暴躁的上司们都是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随意打骂他们。 夜晚。士兵们的营地里,来自细柳营的青年军官们则开始教导普通士兵们识字念书,这是他们担负的使命,他们要教会士兵们为何而战,尽管直接驱动士兵们作战是丰厚地军饷待遇,但是荣誉感依然是士兵们应该具备的品质。 对于羽林第十二,十三军团的士兵们来说,识字念书是他们这辈子压根没想过地事情,他们大多数都是孝桓皇帝时期入的行伍,在凉州跟羌人打仗也只是为了活命,建宁元年以后,凉州羌人叛乱停歇,他们几乎都是在训练,可是军饷却从来都是按时放,让他们的家人得以过上比普通人好过得多的日子,对这些士兵们来说,天子和朝廷给他们这样的待遇足以让他们为之死战。 “大汉!”指着漆成黑色的木板上写出的两个字,陈宫教着底下的一群队率级以上地军官根据上面注出地训读音符,拼读出这两个字来。转载自 “大汉!”羽林第十三军团的军官们拼读出了这两个字,原本按照规矩,他们应该和自己麾下地下级军官还有士兵一起接受所在队伍的参谋课程,不过这些中高级军官们不想在部下面前丢脸,于是直接找到了陈宫这位军团副参谋长。 虽然戏志才曾对陈宫表示他可以帮忙分担一下这个重任,不过陈宫一想到戏志才随身不离左右的酒壶,就直接推辞了这位好友兼上司的自荐,认为他还是和卢植这位主将喝酒下棋,没事时研究沙盘比较好。 整个帝**队的文盲率高达九成以上,这是陈宫和其他细柳营出身的参谋们早就清楚的现实,可是当他们来到羽林第十二,十三军团以后,才知道不光是士兵,基本上原边境部队出身的两支军团里,各级军官里能识字念书的也少得可怜,能看懂地图和复杂一些作战图表几乎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面对这样的现实,陈宫和细柳营出身的参谋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些调往郡国兵部队,现在改为折冲府的同僚们给他们写的信里那种流露出的痛苦是多么的准确。 当羽林第十二军,第十三军团在接受着参谋制度带来的改变时,草原上已经是剑拔弩张,风雨欲来,在南匈奴人近乎疯狂的捕奴下,生活在靠近南匈奴以及长城附近的鲜卑部落像野草一样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檀石槐原本打算拉拢南匈奴人一起劫掠汉国边境。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汉人居然用奴隶贸易那么卑鄙的办法直接彻底把南匈奴绑上了其战车,现在鲜卑的处境又差不多回到了以前,现在汉国地边境线上,羌人被打得无力再起,南匈奴和南乌丸彻底倒向汉国,汉人已经成功分化瓦解了整个草原。 弹汗山。高柳王庭,鲜卑各部的大人们都到齐了,他们知道檀石槐在宇文莫槐死后召集他们是为了什么,最近南匈奴在汉人的支持下,实在是太过猖狂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有近百个部落遭了殃。虽说只是些附冀他们鲜卑人的中小部落。可是南匈奴人这么干,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南匈奴如今已经成了汉国地一条恶犬。”檀石槐看着在座的各部大人道,汉国和南匈奴的贸易条约让他们明白拉拢南匈奴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草原各部族一起抢掠汉国,本来就是为了生存,现在汉国沿长城一线加强了军备,对于如今处在草原处于颓势的南匈奴来说,和他们一起去抢掠汉国,根本没有多少好处。反倒是现在汉国提出的奴隶贸易让他们可以轻松地得到各种奢侈品和物资。 “岂止是南匈奴人,乌丸人也一样。”在坐的各部大人中,和南乌丸接壤地素利也是冷声道。他一旁地弥加、阙机也是露出了一脸恨色,现在的南乌丸投靠汉国比南匈奴还彻底,而最可恨的还是汉国,这些以前一贯看不起他们草原人的汉国居然大方地接纳了南乌丸人。 “汉国如今的天子是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坐在檀石槐下的慕容平沉声道,他是整个鲜卑唯一可以威胁檀石槐地位的人,就算是檀石槐也对他高看一眼,认为若没有自己,鲜卑大王必是此人。 “哦。何以见得?”檀石槐看着帐内各部大人看向慕容平。眼眯了起来。 “不瞒大王,我前日抓了几个乌丸细作。从他们口里问到不少东西。”慕容平答道,“如今南乌丸已经内附汉国,被汉国分为十三部,十三部大人各自被封爵,并且编写了族谱,而其所属的部众也都编入了汉国地户籍,如今乌丸人已经都是汉人了。” “那些乌丸人怎么肯自称汉人?”其他鲜卑大人们都是皱紧了眉头,更有几个失声道。 “汉国的天子在幽州给乌丸人划定了牧场,又严令官吏不得歧视乌丸人,而十三部大人封爵以后,更是赐下钱财无数,他们的子侄也都被接去雒阳上学。”说到这里,慕容平不由叹道,“如今汉国天子已经放了话,不跟咱们鲜卑人通商贸,却独独跟南匈奴,乌丸大肆贸易,分明是在孤立我们。” “可恶,汉国天子欺人太甚。”在座地鲜卑各部大人都是脸色阴沉了下来,汉国完全断绝跟他们的贸易,根本就是在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都别吵了。”看着各部大人,檀石槐开了口,“汉国是铁了心要灭我鲜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一次我们要彻底击垮南匈奴,先断汉国一臂。” 听着檀石槐的话,各部大人都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南匈奴又像以前汉国势大时,当起了为汉国守边的看门狗,他们要劫掠汉国,就要先把南匈奴和乌丸给消灭掉。 “慕容平,南匈奴人就交给你了。”檀石槐看向了慕容平,对他来说,南匈奴虽然衰败,可是实力犹存,正好用来削弱慕容平,鲜卑要获取和汉国对抗的本钱,就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家。 “是,大王。”慕容平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毕竟这次南匈奴人是在挑战整个鲜卑,如果他推辞,无疑会让自己地声望大跌。 各部大人离开后,檀石槐看向了自己身后穿着侍卫服地韩遂问道,“韩先生,你觉得汉国究竟会不会看着我们消灭南匈奴?” “这个臣也猜不到。”自从凉州逃出,韩遂就投靠了檀石槐,而失去了席谋士的檀石槐在和韩遂这个逃亡一番交谈后,将智计出众地韩遂作为了自己新的席谋士,但凡军国大事都让他参与。 “不过如今在并州驻扎的是段所部,以此人习性。若是慕容大人与南匈奴交战,恐怕他会伺机而动。”韩遂在凉州长大,对于段自然了解不过,当年段为了伏击羌人,甚至干过矫诏的事情,这个人一遇到打仗地事情。完全不会顾及到其他事情。 “段之名,本王也有所耳闻!”檀石槐的目光一沉,段在凉州杀得羌人血流成河,有杀神之称,是和张奂齐名的汉国名将,“你认为他和慕容平对阵,谁会赢?” “大王。慕容大人虽强。可是和段相比,除非慕容大人的兵力是他的三倍以上,否则绝不是段对手。”韩遂对于段的强悍最为清楚不过,当年凉州作乱地羌人部落只要被他盯上,没有一个能逃脱。 “跟你打个赌如何?”檀石槐笑了起来,段的确算得上是名将,不过草原不是凉州,他们鲜卑人也不是羌人,“本王赌慕容平至少能用他的本部兵马和段战个平手。” “大王。臣可没什么赌本。”韩遂笑了起来,说起来檀石槐身上的确有着王气度,因此现在他倒也是一门心思地为檀石槐出谋划策。 “那就算了。”檀石槐也笑了起来。“不过本王还是那句话,慕容平不比段差。” 慕容平很快就召集了本部的兵马,整个慕容部十万多人,真正算得上的能战之兵,不过一万三千人,其中慕容本家子弟三千人便是他能对抗檀石槐的本钱,拿来对付南匈奴人倒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得到慕容平出兵地消息后,檀石槐笑了起来。这个慕容平不愧是个人才。居然那么快就出兵,看起来他是要借着这一战提升自己地名望。不过汉国可是不会坐视你那么轻易地灭了南匈奴的,汉国的凉州名将段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三天后,慕容平带着慕容部一万三千大军出现在了和南匈奴接壤的草原上,南匈奴真正的战兵绝不过五万,如今他们分散四处劫掠,正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距离慕容平二十里处的地方,左贤王呼征带着他的五千士兵驱赶着两千名抓来地鲜卑奴隶往回赶着,虽然他不喜欢父亲对汉国谦恭的样子,可是汉国的各种奢侈物是他所喜欢地,尤其是烈酒。 南匈奴的士兵们嬉笑着,完全没有半点警戒,一路上不时有人拖着抢来的女人按倒在草地上干起来,反正这些女人到最后都是要拿去换酒的,还不如现在玩个痛快,对于如今大多数的南匈奴士兵来说,烈酒的魅力更甚于女人。 缓慢前行的南匈奴军队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的前方,鲜卑人已经布下了伏击圈,正安静地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 几个穿着南匈奴服饰地慕容家斥候,甚至大胆地在距离南匈奴军队不远处地地方晃悠,以确认这支南匈奴军队的人数。 得到斥候报告地慕容平在知道自己等到的这支南匈奴军队居然是左贤王所部,不由喜出望外,左贤王在南匈奴地位仅次于单于,若是能活捉的话,对南匈奴人是个巨大的士气打击。 骑在高大的骏马背上,呼征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仍旧不紧不慢地带着部队前进,这段日子的抢掠,让他沉侵在部下吹嘘的胜利中,仿佛自己成了能够振兴南匈奴的英雄。 就在呼征的几个部下说着讨好的话时,呼征忽然勒住了马缰,天上低飞掠过的苍鹰引起了他的注意,“全军戒备!”呼征高喊了起来,虽然呼征傲慢易怒,而且性子桀骜不逊,不过他能成为左贤王也不是没有本事。 隐藏在远处的慕容平看着忽然停下队伍,而显得混乱的南匈奴队伍,果断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随着中军射出的鸣镝声,呈扇形埋伏的慕容家骑兵策马冲向了南匈奴人。 先是稀疏,接着猛然变得密集的马蹄声在南匈奴军队四周响起,慕容家的骑兵们训练有素地开始包围面前这支南匈奴左贤王的部队。 “敌袭!”的喊声在南匈奴军队里此起彼伏,骤然遭到袭击的南匈奴士兵们慌乱不已,从四周冲出来的骑兵数目起码过万,兵力在他们的一倍以上。 “慌什么,让士兵们下马,把那些俘虏推到外面去做肉墙。”呼征一鞭子抽在了身旁一个慌乱的部下脸上,大喝道,此时他若是下令全军朝一个方向突围,虽说有点损失,但是不至于全军覆没,可是他舍不得那些抢掠来的奴隶和牛羊马匹,再加上他自恃右贤王等人的部队离他不远,只要他坚守住,等援兵过来,倒霉的就是这些来偷袭的鲜卑人。 看到南匈奴人没有逃跑,而是将抢来的奴隶驱赶到外围,结成圆阵,慕容平笑了起来,这个左贤王真是自寻死路,他以为他会顾及这些所谓的同族吗? 由于呼征放弃了突围,使得慕容家的骑兵顺利地包围住了他们,接着这些精于箭术的鲜卑骑兵开始策马绕着他们跑圈射箭,丝毫不管那些被驱赶到外面做肉墙的鲜卑人。 圆阵中央,看着鲜卑人箭如雨下,呼征的眼皮跳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些鲜卑人居然那么狠,毫不留情地射杀被推做肉墙的同族。 哭喊声里,三千鲜卑奴隶不断倒在泥土里,慕容家的骑兵们忠实地履行着慕容平的命令,将这些被南匈奴抓走的人全部射杀。 对慕容平来说,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救人的,这些人既然阻碍到他,就只有送他们去死了,只是短短片刻间,南匈奴军队布置在外围的三千鲜卑奴隶就死伤殆尽,此时的他们只能靠手里的盾牌抵挡着鲜卑人几乎没有停歇的箭雨。 随着慕容平的指挥,慕容家的骑兵队一直都压制着南匈奴军队结成的圆阵,同时不断派出骑兵队从不同的方向冲击南匈奴人的阵势,只要冲开一个缺口,这些南匈奴人就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而已。 圆阵中央,呼征喘着粗气,一双眼睛通红,他此时才觉自己布下的圆阵,根本难以应对鲜卑人从四面八方动的进攻。他不该选择固守防御,让这些鲜卑人可以骑着马轻松地对他们进行抛射,在射程上压制住他们。 “该死!”呼征解下随身的酒囊,灌了一大口烈酒后,朝身旁跑过来请示的部下大吼了起来,“让士兵们给我顶住,右贤王的军队离我们不远,只要等右贤王过来,我们就可以把那些卑鄙的鲜卑人全部杀掉。” 呼征说得并没有错,只要他能坚守到其他右贤王羌渠的部队过来,那么不愿意硬拼的慕容平就只有撤退,不过照眼下的局势展,似乎在右贤王羌渠的部队过来之前,慕容平就能撕破他的阵势,将他们歼灭。 呼征大口大口地灌起了烈酒,现在他完全处于了劣势,整支部队动弹不得,如果这个时候他下令全军突围,恐怕全军阵势立刻就会崩溃,会被已经跑起来的鲜卑骑兵轻易地击溃歼灭,如今他只有这样耗着,等羌渠的援兵过来。 一百零七.檀石槐的死穴 慕容平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南匈奴人现在只是靠着一股血气之勇苦苦支撑着,用不了多久了!低笑间,慕容平抬头看向了天空,一点黑影猛地下坠,朝他直落下来,那是一头顾盼生姿的苍鹰,在他伸出手臂时猛地展开双翼,一阵劲风扑面而起,稳稳地落了下来。 从腰囊里拿出一条新鲜地,带着血丝的牛肉,慕容平喂着自己驯养的苍鹰,接着在一阵鹰唳声中,看向了被包围的南匈奴人身后远处,右手摸着苍鹰的鹰羽,朝身边一直静立的一名骑士道,“野王,给你一千人。” “是,大人。”被慕容平点到的那名骑士沉声应道,接着一拨马匹,带着身后的一队骑士狂奔而去,很快一阵如潮水般的马蹄声在慕容平前方侧翼响起,接着消失在了远方。 “从一开始就打算等援军吗?”慕容平看着前方已经岌岌可危的南匈奴人结成的圆阵,收起了原先眼神中的不屑。 呼征看着圆阵外,策马射箭的鲜卑骑兵,心里虽然不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鲜卑骑兵才是草原上的骑兵翘楚,南匈奴的骑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啸叫声里,策马绕着南匈奴士兵结成的圆阵奔跑的慕容家骑兵,向着南匈奴士兵不停抛射箭矢,并且不时有善射的精锐猛地前冲,开弓射箭,透过盾阵的缝隙射杀其后地士兵。 马蹄声里。十几名慕容家骑兵,一手操缰绳,一手挥舞着带着铁钩的套绳。策马**地逼近了南匈奴士兵结成的圆阵,接着靠着惊人地臂力甩出了手里粗重的钩绳,勾住了数名持盾的南匈奴士兵手里的盾牌后,猛地调转马匹回奔,在巨大的力量下,那些被勾住的南匈奴士兵刹那间就被拖离了圆阵,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原本严密的圆阵顿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虽然很快有人补上,可是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慕容家的骑兵射上三轮箭矢。 在慕容家骑兵配合精湛地攻击下,结成圆阵的南匈奴士兵不断处于损失中,他们就像被狼群盯上的猎物一样,不断在狼爪下被撕裂出伤口,血流不止,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时,慕容家的骑兵才会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 “大王,不能再守下去了!”呼征身旁。几个千夫长红着眼睛喊道,他们不是汉军,没有车阵,没有大盾长枪,就靠着只有圆盾的士兵结成的步军阵势,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鲜卑骑兵的狼群战术。 “羌渠为什么还不来!”呼征吼叫了起来,他之所以让士兵持盾结阵,就是为了等这个身为右贤王的叔叔。 “大王,刚才鲜卑人派兵从左侧绕过去了,恐怕是冲着右贤王他们去的。”一名千夫长看着眼睛通红地呼征。苦笑着答道。 “可恶!”呼征狠狠地将空掉的酒囊狠狠地掼在了地上,猛地拔出了刀,翻身上马,朝身旁的人喊道。“突围!” “大王,前面的兄弟怎么办?”圆阵内是呼征的一千亲兵,他们并没有参战,从一开始呼征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他们了。”呼征咬着牙道,他也算是杀伐果决,见到情势不妙,立刻就舍弃了那苦苦抵抗的四千部下。 远处,慕容平看着起了异动的南匈奴阵势。眉头一紧。虽然料到南匈奴的左贤王最后一定会带兵突围,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很果断的决定!”慕容平自语间,肩膀一动,手臂上的苍鹰振翼而起,飞向了天空。 从衣襟里掏出一枚鹰笛,慕容平吹出了一连串急促地鹰唳声,天空中的苍鹰盘旋了一圈后,猛地飞向了逃走的呼征一千人马。 “阿头,这里交给你了。”慕容平回看向了身后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汉子,目光里露出了嗜血地光,“这一仗,我们不要俘虏!” “是,大人!”慕容头应声道,接着舔舐着有些干裂的嘴唇,目送着慕容平远去的身影,直到那一千慕容本家子弟消失在视线中后,才看向身旁的士兵道,“传令全军,进攻!” 从呼征带着一千亲兵,从后阵逃走后,南匈奴士兵的阵势就崩溃了,他们本不该败得那么快,只是呼征这位左贤王的离开,让全军的士兵立刻跌落了谷底。 面对失去指挥,乱成一团的南匈奴士兵,慕容家地骑兵在中军地角声指挥下,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冲锋,百人一队地骑兵开始从四面八方冲向了忙着争夺马匹逃命的南匈奴士兵。 中军,慕容头观看着面前的一幕,眼神里透着冰冷,那些失去指挥的南匈奴士兵不过是一群可怜的羊羔,很快他们就会葬身于此地。 慕容家的骑兵队就像捕猎的狼群,在惊慌失措的南匈奴士兵群中,不停地冲杀,军心已失的南匈奴士兵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将死的猎物。 距离战场十里外,羌渠惊魂未定的看着身旁还剩下的三千士兵,脸色一片惨白,在接到呼征派来的骑兵报讯后,他立刻留出一千士兵看管战利品,亲自带着四千士兵快马加鞭赶来,哪里想到一轮急奔后,一队鲜卑骑兵横次里杀出,一下子就击溃了他们,若不是他见机得快,当机立断下令后撤,说不定连三千人都剩不下。 距离羌渠远处,慕容野王阻止了想要追击的部下,他们刚刚是杀了这些南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对方远道赶来,才占了一个大便宜。 “我们只要盯住他们就行。”作为慕容平最倚重地族子。慕容野王很了解慕容平要自己做得事情。 羌渠的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远处的鲜卑骑兵队伍,不知道鲜卑人有什么诡计,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收拢着被击溃地残兵,刚才鲜卑人那阵看似凶猛的冲杀,倒也没打掉他多少人。 慕容野王知道凭借自己手上的一千慕容家精锐,绝对可以打败面前的四千人,只是付出的损失却是他难以承担的。 呼征带着一千亲兵抛弃了苦战的四千部下后,飞快地逃向了羌渠的方向,打算和羌渠合兵后一起撤退,刚才地战斗已经让他知道来伏击自己的是鲜卑慕容氏。全草原仅次于高柳的骑兵队伍。 刚脱离战场,呼征还来不及庆幸,就看到了紧追而来的慕容家骑兵。对慕容平来说,呼征这个南匈奴的左贤王是他的猎物,他绝不会让他逃走。 呼征猛地勒住了马匹,他不愿再逃跑,身后追来的慕容家骑兵不过千人,看着那面急逼近的鹰旗,他握刀的手上青筋剧烈地跳动着,朝四周的士兵大吼起来。“慕容家地领亲自追来了,杀了他,这一仗我们就能反败为胜。” “那些鲜卑人居然打出鹰旗,这是对我们的嘲笑和践踏,是匈奴汉子的就跟我一起杀光那些鲜卑人,让他们知道这个草原上只有我们匈奴人才配用鹰旗.”呼征煽动起了亲兵,作为南匈奴的王族,他绝不能容忍原本只是匈奴人奴隶的鲜卑人悬挂鹰旗。 看着猛地调头杀过来的南匈奴骑兵,慕容平大笑了起来,这些愚蠢的南匈奴人。你们以为这一仗是势均力敌,有取胜的机会吗? “南匈奴的左贤王,你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慕容平目光里闪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自语声中。**了马腹,**吃疼地骏马嘶鸣一声,如箭般朝前狂奔而出,随着他的加,整支队伍度也猛地提高了。 慕容平和呼征的视线中,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在身旁亲兵地护卫下,两面鹰旗很快撞击在了一起。 呼征手里的百炼刀重重地劈飞了一名慕容家的骑兵。而慕容平也同样挥刀砍下了一名南匈奴骑兵的脑袋。只是短短一个照面,就有七人被立毙当场。几乎是错身而过后,双方同时勒缰,调转马匹厮杀在了一起。 慕容平一手持刀,看着披散头的南匈奴左贤王,露出了笑容,从他踏上战场至今,以眼前这个男人的地位最为尊贵,若是砍下他的脑袋,悬挂在自己的鹰旗下,不知道会不会让檀石槐也为之嫉妒。 呼征很讨厌面前肤色白皙地男子脸上露出地表情,因为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死的人,“去死!”呼征策马,挥刀直斩,他身旁地亲兵和两名千夫长,抵挡住了一旁的慕容家骑兵,让呼征可以心无旁骛地对付慕容家的主帅。 “叮!”慕容平架住了呼征策马奔来的一刀,目光里充满了惋惜,这个南匈奴的左贤王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情势所迫,他只能战决,不能尽情一战。 呼征的刀被架住的一瞬,看到对手眼里露出的神情,心里忽然一紧,一种危险的感觉涌上,几乎是在刹那间他猛地向后躲闪,而这时他眼前只有一片雪亮的刀光闪过。 人过马分,呼征策马带刀而过,和慕容平错身而过,这时他身旁两名慕容家骑兵朝他猛扑了上去。 “他是我的!”慕容平的声音响起,拨马而过,随着他的话,那两名慕容家骑兵都是愣愣地停住了,而远处被缠住的呼征亲兵则是红了眼要杀过来。 “双手刀!”同样拨转马匹的呼征,目光盯在了慕容平左侧的腰畔,那里悬挂着一柄三尺长的马刀,而他身上左胸处的鱼鳞甲已经被破开了一道口子,里面不时有血涌出。 “汉人的盔甲救了你一命。”看着呼征身上穿着的鱼鳞甲,慕容平左手缓缓拔出了刚才给了呼征鬼神难测一击的马刀。 引以为傲地武勇在慕容平的双手刀术下被击得粉碎。呼征第一次心中生出了绝望,他不该回头和这个可怕的鲜卑人对阵地,可是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 “整个鲜卑。能躲过我这一刀的不过十几人。”慕容平张开了双臂,两柄马刀就如同铁翼般扬起,浑身散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南匈奴的左贤王,你的人头是我的了!”接着双脚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冲向了呼征。 呼征看着猛然冲向自己的慕容平,挥起了自己的刀,一股大力透过刀柄瞬间撕裂了他持刀地双手虎口。 慕容平右手所持的重刀带着雷霆般的力量狠狠劈在了呼征双手所握的百炼刀上。连带刀身一起斩入了呼征的左肩,接着他朝呼征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眼前一片雪亮刀光,呼征知道那是慕容平的左手刀,下一瞬间他只觉得身体一轻,眼前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前冲的骏马带着慕容平与呼征的尸体交错而过,嵌入在呼征左肩的重刀带起一阵刺耳地挂骨声,这时呼征的头颅仰天低垂,只剩下颈间一层皮连着尸体,血泉冲天而起。洒落一地。 只是一合,呼征便已身死败亡,慕容平拨马而过,看着从马上掉落的呼征尸体,看向那些因为呼征之死,而拼命起来的呼征亲兵,朝身旁的慕容家精锐高喊起来,“让这些南匈奴的勇士下去陪伴他们的主人。” 随着慕容平的高喊,慕容家的精锐们爆出了可怕的战力,虽然呼征地亲兵靠着一腔血勇和他们杀了个旗鼓相当。可是很快他们的士气就枯竭下来,被一一斩杀。 半个时辰后,整个战场一片死寂,呼征和逃出的一千名亲兵被慕容平亲自带兵全歼。没有一个活口剩下,看着手下送上的呼征头颅,慕容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后道,“悬于旗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策马踏上了归途。 慕容头看着投降地两千南匈奴士兵,想到了慕容平离去时说的话,“这一仗,我们不要俘虏!”慕容头的目光移向前来询问自己如何处置这些俘虏的本家子弟脸上,右手做出了下劈的手势。 “杀。一个不留!”呼喊声响了起来。骑在马上的慕容家骑兵挥刀冲向了跪在地上的两千俘虏,在他们凄厉的哀嚎和诅咒声里。毫不留情地砍下了他们地头颅。 意识到自己中了鲜卑人疑兵之计地羌渠知道为时已晚,在连续几次试图突破慕容野王的骑兵队伍未果后,他果断地下令全军撤退,并且没有留给慕容野王趁势追击地机会。 夜晚,全军汇合后,听着慕容野王的回禀,慕容平并不以为意,南匈奴的右贤王虽然是头老狐狸,不过胆子小了些,这样的人不足为虑。 “大人,我们杀了南匈奴人的左贤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火光中,慕容头朝慕容平道,南匈奴人虽然已不是当年的草原之鹰,可是若倾全族之兵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南匈奴现在不过是汉国养的一条狗罢了,我还未放在眼里!”看着慕容头和一旁沉默不语的慕容野王,慕容平笑了起来,“檀石槐要我出手,不过是想知道汉国的实力。” “大人?”慕容头和慕容野王不解地看向了慕容平。 “对我们鲜卑,不,是整个草原来说,汉国才是最大的敌人。”慕容平看着东方,眼里露出了几分忌惮。 “大人,汉国有什么可怕的!”慕容头撇了撇嘴,以前他们可是年年都去汉国劫掠,檀石槐这个大王更是拒绝了汉国的封 “过去不可怕,可是现在不同了。”慕容平看向慕容头,冷笑起来,“汉国只要守着长城,不跟我们贸易互市,没有布匹精铁,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打。” “好了,不必说了。”看着还想要反驳的慕容头,慕容平挥手道,这几年汉国沿着幽州,并州的长城重新加固了不少堡垒,而且守将也不是泛泛之辈,只要汉国现在的天子不像以前的天子一样骄奢淫逸,长城的防御只会越来越强,如今草原上的冬天越来越冷,一旦贸易被封锁,又不能从汉国劫掠物资,恐怕用不了汉国动手,一场大风雪就能让他们死伤惨重。 慕容平一个人回了营帐,只要他做出消灭南匈奴的态势,汉国一定会出手,虽然被檀石槐当枪使了一回,可是他也很想知道汉国如今究竟有多强,这几年虽然他和檀石槐等各大部没有出手,可是那些前往汉国边境抢掠的部落,全都铩羽而归,就可以看得出汉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汉国了。 两天后,南匈奴单于庭,得到儿子呼征死讯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想到鲜卑人竟然敢杀了他的儿子。羌渠也被这个消息吓呆了,他本以为鲜卑人最多是把呼征抓起来,哪里知道鲜卑人不但把呼征杀了,还把他的头颅挂在了旗帜上,这已经是**裸地宣战了。 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段和荀攸得到单于庭送来的消息时,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已经带着四万大军出四天了。 中军大帐内,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各级军官和参谋都已经到齐,谁都想不到鲜卑人对南匈奴的报复如此疯狂,不但杀了左贤王呼征这个日后的南匈奴大单于,而且将他的头颅挂在旗帜上,这等于是在羞辱整个南匈奴。 荀攸的眉头紧锁,鲜卑人明明知道这样做,就是跟南匈奴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这已经不是冲南匈奴去了,而是针对帝国。 段在宣布这个消息后,立刻下达了全军准备出的命令,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盛怒之下带兵出击,根本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 一众军官和参谋退下后,荀攸看着一脸冷色的段道,“将军,鲜卑人是在逼我们和他们打骑兵会战,这一次恐怕是个圈套。” “檀石槐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段冷声道,“他不过是指望着我去救南匈奴人。” 荀攸看着目光里闪着不屑的段,第一次觉得这位帝国名将在军事上的确是无人可及,只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手的意图,只是他不明白段打算如何应对眼下的局势,“将军难道不打算去救大单于。” 段看向了身后的地图道,“南匈奴人四万大军,没有五万以上的兵力,檀石槐是困不住他们的,若是再算上他要对付我,他这次起码要调动近十万的兵力,这基本上已经是鲜卑的全部兵力,你觉得他能在高柳留多少兵力防守?” “将军,是要围魏救赵?”荀攸立刻明白了段的意图。 “围魏救赵。”段看着荀攸,摇头道,“你觉得我们奔袭到高柳,还能有多少力气,檀石槐一回军,我们就是全军覆没,到时救得了南匈奴,却救不了我们自己。”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荀攸看着段,觉自己完全弄不懂他的企图。 “派一支偏师直插高柳,檀石槐必然回军救援,我们半道击之。”段看了眼荀攸,目光冷冽。 荀攸愣住了,段的这个军略,实在是高明,高柳是檀石槐的死**。 “这一次,我要檀石槐尝尝败北的滋味!”段盯着地图上高柳所在的位置,一拳重重地砸了上去,檀石槐自起兵以后,带着鲜卑人整整劫掠帝国边境十几年如入无人之境,说起来简直是整个帝**队的耻辱。 荀攸退出了中军大帐,他知道这一仗,已经全在段的掌握之中,只是这一切真地会如段所预料的那般顺利,他不能肯定。 一百零八.名存实亡的南匈奴 依水源而建立的大营内,慕容平看着下着阴雨的天空,嘴角露出了笑意,老天也在眷顾慕容家,南匈奴大军报仇心切,只是靠着一股子气势,如今这场大雨足以停滞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的士气消散。转载自 距离慕容平和南匈奴扎营对峙的战场百里外,檀石槐带着三万大军也被大雨困住了,“文约,你说段真会奔高柳去,而不是来救南匈奴人。”中军大帐里,檀石槐看着在火光映照里显得有些阴沉的韩遂问道。 “慕容平将左贤王的人头挂在旗上,做得太露骨,想必他早已猜到了大王的意图。”韩遂安静地答道,“以段之能,自然看得出我们在这里设了圈套等他踩进来,当年先零羌作乱,张奂领兵在云阳血战,可他硬是不救,而是直接带军直扑叛军巢**。”说到这里,韩遂停顿了一下后问道,“大王,您觉得段这次会怎么做?” “文约,不愧是我的子房。”檀石槐拍起了手,有韩遂这个了解段的谋臣在,这一次段这个汉国名将怕是要在高柳铩羽而归。 “大王不可掉以轻心,段有杀神之名,其麾下兵士凶悍至极,高柳虽然有五万大军相侯,若是一个不小心,还是有可能被他逃脱。”韩遂看着一脸轻松的檀石槐劝道,段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 “文约。你有一颗狐狸般地心,可是没有老虎的胆魄。”檀石槐笑了起来,让一旁的侍从给韩遂倒了一杯酒道。“我鲜卑精兵可不是凉州地那些羌人可比的,段只要去了高柳,就是有去无回。” 檀石槐站了起来,目光里透着自信,这一次他不但要灭了南匈奴,削弱慕容平,还要让汉国知道鲜卑的军威。 南匈奴大营里,在连绵的阴雨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带了四万大军前来,并非明智之举,可是如今势成骑虎,他也只有把这一仗打下去,现在他只希望朝廷能尽快派兵,鲜卑人敢那么做,就说明檀石槐已有万全之策。 就在檀石槐,慕容平,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三方等待着大雨停歇的时候。云中郡。羽林第十二军团踏上了征途,此时从雒阳赶到的羽林第二军团,接管了南匈奴抓来的五万鲜卑奴隶。 草原的雨夜,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士兵们牵着马,抓着前方同伴马匹的马尾,尾相连地朝弹汗山的方向进。 等到黎明,天放亮的时候,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们才翻身上马。啃着冷硬的干粮,就着凉水,继续朝前进。 荀攸骑在马上,和身旁的参谋军官校队着方向。昨天的连夜行军,让他们偏离了一定距离,对拥有以新的绘图法制作的行军地图和军用司南地帝**队来说,夜晚行军虽然依然会有误差,可是问题已经不大。 “怎么样?”段策马到了荀攸身边,说起来这些参谋军团在制定计划时所展现的素质让他也感到惊讶,如果帝国的士兵素质能够跟上这些参谋的话,帝**队将是无敌的存在。 “昨夜一共行军八十里。我们的路线只是偏了一点。问题不大。”荀攸答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全军起码可以行军一百三十里,而且他们所走的是经过计算的行军路线,实际上已经远离了云中郡。 “将军,我现在担心的是这场大雨。”看着仍在下着雨地阴霾天空,荀攸一脸的忧色,虽然雨天行军,不虞被人现行踪,但是士兵们在这种天气下行军很容易得病,虽然说现在配备的军医官比以前要多,而且也带了不少药品,可这种非战斗减员对全军来说是一种无谓的损失,应该能避免就避免。 “五十里后全军休息。”段皱了皱眉,荀攸说得话不无道理,全军一万多人,经不起多少损失,这种雨天,南匈奴人和鲜卑人想打也打不起来。 雨仍在继续下着,扎下营地地羽林第十二军团,除了放哨的士兵和执行警戒的斥候以外,其他士兵都是在军官的带领下,在营帐里脱了湿掉的衣甲,擦干身子,喝着随身携带的烈酒取暖,此时已是初秋时间,连续的阴雨让天气变得极为寒凉。 中军大帐内,段听着荀攸报告的行军损失数字,松了口气,他坚持连夜冒雨行军,就是为了尽快进入大草原藏身,同时不让别人知道他地踪迹,原本他以为像昨夜那种恶劣天气下地强行军,起码要减员两百人左右,没想到最后只有五十三人掉队,不过随军的马匹倒是损失了百余匹,这次羽林第十二军团,全军一万一千二百五十人出征,携带地马匹却有一万五千匹,其中多出的马匹便是给去高柳的偏师准备的。 “现在南匈奴的四万大军和鲜卑人大概在此处对峙。”荀攸指着携带的行军地图上一处南匈奴和鲜卑的边境地区道,“这一带地势平坦,但是其后百里却是丘陵地带,很适合藏兵,如果我们估计没错的话,檀石槐亲自率领的主力应该就隐藏在这里。” “这一次我们的作战计划,就是以一支偏师奔袭高柳,而全军主力则在鲜卑军队回师的路上埋伏。”荀攸向一众军官解说着段的军略。 听着荀攸的解说,一众军官们都是吃了一惊,原本他们以为多带的三千多马匹是用来备用的,没想到是给偏师用的。 “田晏,这次偏师就由你带领。记得靠近高柳时,多扫荡几个部落,补充马匹。”段将带领偏师地重任交给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田晏。 “喏!”田晏领命后。沉默了下来,带着三千人去高柳,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虽然说檀石槐应该带着鲜卑地主力离开了,可是以檀石槐一贯谨慎的作风,高柳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自己不能切实地威胁到高柳,那么这次的计谋也就失效了。 军事会议散去后。田晏立刻去了各营挑选精锐,他也不急着出,南匈奴四万大军也不是鲜卑人一下子就能打下的,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再替南匈奴解围才是最好的时机。 三天后,天终于放了晴,田晏带着挑选的三千余精锐,人配双马向高柳赶去,而段则指挥主力缓慢地靠向南匈奴和鲜卑的主战场。 数百里外的草原,南匈奴大军地营地里。随着一阵号角声,两万士兵整装列队,驶出了营地,对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这一仗他非打不可,虽然说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若是他现在退兵,哪还有脸当什么大单于,南匈奴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慕容平眺望着南匈奴步骑相间的阵列,忽然觉得南匈奴还是从汉人那里学了些本事。至少这些南匈奴的步军阵势看上去颇为齐整。 “大人,要不要派兵迎击!”慕容头和慕容野王看着远处列好阵势的南匈奴军队,一起看向了慕容平。 “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三倍,此时又报仇心切。而且和他们硬拼,正中檀石槐下怀。”慕容平看向身后大营的方向,朝两人道,“让全军守住营寨就行了!” “可是我军并不擅守!”慕容野王迟疑了一下后道,慕容家的骑兵在整个草原仅次于檀石槐的高柳军,同样都是擅长主动进攻,让他们下马站着挨打,可是从来没有过地事情。 “就算不擅守。也比骑着马出去和南匈奴人对刀子好!”慕容平的面色变得冷肃起来。“这三天的大雨下来,士兵们的弓弦早就松软了下来。没有强弓,你认为我们能占多大优势。” “我知道了,大人!”慕容头和慕容野王很快就明白过来,下去传令了,不管是他们慕容骑兵还是高柳军,称雄草原,靠得就是骑射之术精于其他各部,如今强弓在连日的阴雨下疲软不堪,他们对南匈奴几乎没什么优势可言,再加上对方兵力是己方的三倍,真要硬拼起来,吃亏得也是自己。 在号角声里,南匈奴的士兵们策马挥刀冲向了鲜卑人的大营,对屠特若尸逐就来说,虽然三天的大雨让全军原本高涨的士气受挫,可是也不全然没有好处,至少现在鲜卑人地弓箭起码比平时少了一半的威力,因此他不管天刚放晴,地上泥泞不堪,调动了近一半兵力对鲜卑人起了猛攻。 看着冲击度缓慢的南匈奴骑兵,慕容野王这才明白过来,积了水的草地,战马跑起来可没有平时快,他们若是真地派骑兵和南匈奴人厮杀,到时一旦被南匈奴人缠上,想撤退可不是件容易地事。 慕容平在修建大营时,早就考虑过防守的问题,因此他也让人造了不少的鹿角拒马,此时慕容家的士兵便躲在鹿角和拒马后,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弯弓射箭,虽然弓弦没有平时强劲,可是下马步射,准头高了不少。 南匈奴骑兵面对看似射出的密集箭矢,一头迎了上去,同在草原生长,他们自然清楚三天的大雨对弓弦的削弱作用,因此只是使劲地抽打马匹,希望尽快地冲进鲜卑人地营地。 鲜卑中军,慕容平看着己方射出地箭矢疲软无力,不由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天空里升起的太阳,只要挺过今天,他就可以稳守大营。 “南匈奴地大单于,不愧是头老狐狸。”慕容平自语起来,屠特若尸逐就那么快就投入一半的兵力从清早就开始猛攻,可以说是击中了他目前的软肋。 慕容家的士兵们射出的箭矢只是给冲来的南匈奴骑兵制造了一点麻烦而已。浑然不像平时那般犀利凶猛。只不过南匈奴地骑兵们也不好过,面对着平时能够策马越过的鹿角拒马,在泥泞的地里跑起来都吃力地坐骑毫无平时的神骏。最后让他们不得不下马步战,和防守的慕容家士兵厮杀起来,希望能够冲开一条道路。 南匈奴大军的本阵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一脸愤恨,那个慕容家的小子,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把大营修建有水源的斜坡地上,怕是早就算好了一切。 “让步军弃盾。全压上去。”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向了身旁的新左贤王羌渠,大声喊道,对他来说,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就全看今天。 “全压上去!”羌渠也不犹豫,立刻策马亲自上了全线,虽说呼征地死和他没关系,可是他还是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怪罪他,因此尽管成了新的左贤王,可他依然提心吊胆。 看着南匈奴骑兵后面。原本还保持着队形的南匈奴步军猛地丢了盾牌,轻装冲了过来,慕容平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跟他乱战,死拼硬打。 这一仗若是输了,他在鲜卑内部自然是颜面扫地,可若是伤亡惨重地赢了,他也没有半点好处,想到这里,三天前还觉得老天在眷顾自己的慕容平不由愤恨起来。 南匈奴的步兵们迅地逼近了鲜卑人的大营。这个时候慕容平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和南匈奴人打起消耗战来。 虽然心里急噪,不过慕容平依然有自信能应对过去,南匈奴的四万大军。并不是他们大单于一个人的,只要伤亡大了,那些南匈奴贵族自然不肯再这么攻下去,这就是他地机会。 此时战场远处,带着亲兵队伍亲自来观战的檀石槐眺望着慕容平大营前那杂乱无序的混战,不由朝身旁的韩遂和随军的几部大人道,“看起来慕容平这一回并不好受啊!”说完,大笑了起来。 柯最、阙居也是一同笑了起来。他们也不太喜欢慕容平。这个草原有一个能压过他们一头的强已经够了,至于慕容平。若是死了那自然最好。 韩遂心底里暗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檀石槐是个王,可惜所谓的大鲜卑依然只是个军事联盟,若是遇到大汉出个昏聩天子,檀石槐和鲜卑能占些便宜,可是现在的大汉那位年轻天子可是个强横人物,大汉自从孝文皇帝以后,凡是天子强横的,外族可从来都没什么好日子过,现在鲜卑看似强盛,也不过是靠檀石槐支撑,若是檀石槐死了,恐怕鲜卑立刻就四分五裂了,用不着大汉派兵来打,他们自己就先杀起来了。 “韩先生,何故叹气?”看到韩遂叹气,檀石槐眉头一皱,不由开口问道。 “我是叹慕容平不懂结营之术,才落得这般田地。”韩遂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檀石槐倒也不以为意,草原军队本来就不像汉军那般纪律森严,而且扎营也极随意,像慕容平这样在大营四周设鹿角,拒马已经算是知兵了。 柯最和阙居倒是趁势问起韩遂结营之法来,他们以前劫掠的汉人里,虽然也有读过书地谋士,可是懂得兵法的不多,更遑论知道汉军结营和队列军阵之道。 被柯最和阙居问道,韩遂心里叫苦,他在凉州只是地方豪强,虽然也看了些兵书,可也只是些皮毛,哪里知道大汉正规军结营和队列军阵之道,只能就着自己知道的东西胡诌瞎编,好在两人也不懂,再加上檀石槐不愿两人知道太多,才让韩遂避过去。 厮杀越趋惨烈,慕容骑兵不愧是草原上仅次于高柳军的强兵,在南匈奴士兵地猛攻下顽强地坚持了下来,而这时南匈奴的贵族,如左右逐日王这些位高权重的大人都是不满屠特若尸逐就疯般的命令,把自己的部队给撤了下来。 看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左右日逐王等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眼神灰败了下来,这是他早就料到的一幕,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羌渠看着那些不顾军令,带兵撤下来地贵族,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今他是左贤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了,他就是大单于,可是现在这大单于当了还有什么意思,国内各部只是名义上听从大单于地号令,没有朝廷压着,恐怕这大单于也给那些贵族给废了。 屠特若尸逐就没有生气,面对拥兵自重地各部贵族来说,他没有多大的约束力,最后只能无奈地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眺望着如潮水般退走的南匈奴士兵,檀石槐皱紧了眉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命令让他看不懂,明明只要再加把力,就能攻破慕容家的前营,可是却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放弃了。 “大王,南匈奴人心不齐,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又没有您这样的威信。”韩遂摇着头在一旁道,这原本是削弱慕容家最好的时机,若是慕容家实力大减,以檀石槐的心机手段,未必不能收服慕容平,到时有慕容家相助,檀石槐想真正一统鲜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这一仗,南匈奴损兵三千,而慕容平也折损了一千人,让他大为心疼,不过让他庆幸的是,南匈奴人果然人心不齐,那些贵族不愿自己的部队受损而撤离战场,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得不收兵。 “大人?”看到慕容平脸上并没有喜色,反倒是眺望着南匈奴的大营,眼神凝重,一脸血污的慕容野王不由开口问道。 “南匈奴的大单于是头成精的老狐狸,我怕他已经有了退意。”慕容平缓缓开口道,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如果真是那样,该头疼的也是檀石槐,和他没关系,阵斩南匈奴左贤王,又打退三倍于己的南匈奴大军,这足以让他的名望直追檀石槐。 檀石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南匈奴的存在始终都是对他和鲜卑的威胁,只要除去南匈奴,他就可以随时带着鲜卑的骑兵威胁汉人边境,就算不能像以前那些劫掠,可是也能给汉国放血,让汉国的边境永无宁日。 战场就是这样,永远都瞬息万变,无论是慕容平,檀石槐和段,就算他们是名将,可是依然算尽所有的变化,屠特若尸逐就的一个决定就可能牵动整个战局。 夜晚,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召集了各部贵族,“我决定撤兵。”看着在座的贵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静静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各部贵族们骚动了起来,他们多少猜到也许是白天的事情让这位大单于恼火,才做出了这种决定,可现在他们若是撤兵,恐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们觉得就凭我们现在的样子,能打赢鲜卑人吗?”屠特若尸逐就冷冷开了口,看着那些此时倒装起英雄好汉的各部贵族道,“到明天,地就晒干了,恐怕那些鲜卑人的弓弦也好了,到时你们谁愿意当先锋。” 听着屠特若尸逐就的问话,各部贵族都是闭口不言,而单于庭直属的几个大将也是没有开口,他们知道单于庭的直属兵力也就一万多人,要是他们拼掉了,恐怕大单于就更加没有说话分量了。 “都下去吧!明天就撤兵!”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挥了挥手道,他知道那些各部贵族一开始都以为能轻松打胜这一仗,才跟他来的,但是现在踢到的却是一块铁板,自然都存了保存实力的心思,如今的南匈奴已经名存实亡了。 一百零九.狼与虎 天明时分,雾气还未消散,南匈奴大军营地内,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骑在马上,看着从后营撤离的军队,沉声叹了口气,气势汹涌的出征,可最后却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离开,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他再年轻二十岁,也许他还有勇气和鲜卑人拼命,但是现在整个部族的命运都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日头升起的时候,慕容家的骑兵现南匈奴人撤兵时,整个大营里只剩下三千士兵还没有离开,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屠特若尸逐就单于。 接到部下回禀的慕容平急忙策马出了大营,虽然判断出南匈奴人会撤退,可是撤得如此快,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大人,要不要追击?”慕容野王在一旁问道,南匈奴人走了没多久。 “看到他们大营里的王旗了吗?”慕容平笑了起来,南匈奴的大单于真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亲自断后。 “不过,大单于死了可以再立。”慕容平自语着,看向了身旁的慕容野王和慕容头道,“集合全军,我们去杀了南匈奴的大单于。” 随着吹响的号角声,慕容家的骑兵策马包围向了远处的南匈奴大营,那里有南匈奴最后的三千勇士和他们的大单于在等着他们。 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前锋斥候。在距离南匈奴大营四十里的地方,遇到了撤退的大军,他们并没有现身。而是悄悄地返回了本阵,这四天里,羽林第十二军团都在南匈奴大营百里处地地方徘徊,观望着局势的变化。 南匈奴大营前,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指挥三千士兵和号称草原之鹰的慕容家骑兵交战了,即使他决定保存南匈奴军队的主力,可是他并不愿意南匈奴就此沉沦,至少他要让草原知道。没有人可以轻视南匈奴人。 面对着包围过来的慕容家骑兵,处于劣势的三千南匈奴骑兵在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指挥下,以冲锋阵型杀向了慕容家骑兵的中军,兵锋直指慕容平地鹰旗所在。 三千南匈奴骑兵从留下那一刻起,就已经无视生死,他们要跟随大单于让鲜卑人知道究竟谁才是这个草原最强的骑兵队,鲜卑人永远都只是他们的家奴。 看着以锥形阵席卷而来,根本无视前方和侧翼袭来箭雨的南匈奴骑兵,慕容平皱起了眉头,这些南匈奴骑兵不只是为了断后。他们是留下来和自己拼命的。 慕容平不愿意和存了死志的南匈奴骑兵硬拼,直接命令中军后撤,两翼骑兵部队和南匈奴骑兵保持着强弓射程内的距离,像耐心的狼群一样跟着猎物,直到他们精疲力尽时才和他们交战。 从天空俯瞰,三千名南匈奴骑兵组成的骑兵冲锋队列凶猛地追击着前方逃窜的慕容平,而他们地两翼则是若即若离的慕容家骑兵。 段接到斥候的消息时,简直难以相信南匈奴四万大军只是和鲜卑人接战了一天就全军撤退的事实,他所有的布置谋划都打了水漂。 荀攸皱紧了眉头,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又有谁能计算到全部的变化,更何况这一次南匈奴大军根本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 “大人,当务之急,是把偏师召回来。”荀攸走到了段身边。说出了他的建议,他们的计划原本的前提是建立在于南匈奴和鲜卑战况惨烈地情况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出现,田晏的偏师已经失去了意义。 “立刻派斥候。”段控制着心里的情绪,听从了荀攸的意见,派出了斥候部队,一人五马,星夜去追田晏地偏师。让他们立刻回撤。 “全军出。”在派出了斥候以后。段立刻拔营,做出了急行军的姿态。去和南匈奴人汇合,既然情况展成这样,就只能卖个人情给南匈奴人,至少让他们知道朝廷对他们还是很重视的。 半个时辰后,羽林第十二军团出现在了撤退的南匈奴人视野中,原本士气低落的南匈奴大军看到他们后,竟然欢呼起来。 羌渠策马到了段跟前,成为左贤王的他此时是整支南匈奴大军名义上的主帅,看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在,段和荀攸都是都是脸色一变,“大单于呢!” 段和荀攸同时问道,若是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了,那这次事情算是闹大了,不管怎么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都是大汉所封,他若是死在鲜卑人手里,不但是南匈奴,就连帝国也将面上无光,甚至会对整个北疆依附帝国的属国都将产恶劣地影响。 看到段和荀攸阴沉地脸色,羌渠愣了愣,最后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坚持断后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他当时也多少猜得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心思。 段看了眼脸上露出愧色的羌渠,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命令部队加**度,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在鲜卑人的手上,这几年檀石槐也好,鲜卑也好,在帝国各种手段的打击下,威信在草原摇摇欲坠,若是这一次让他们得逞,恐怕这几年帝国付出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荀攸看着当先策马而去的段,到了羌渠身边道,“左贤王还是先带兵回单于庭,大单于就交给我等去救好了。”对荀攸来说,南匈奴军队一同跟去只是累赘而已。 羌渠闻言,原本想说的话给硬生生地堵回去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早点坐上大单于地位子,因此只是犹豫了一下,他便带着大军继续撤退了。 看着离去的羌渠。荀攸摇了摇头,然后策马赶上了前行的队伍,对他来说,想要救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并不是件轻松地事,好在全军都是骑兵,总算多些把握。 骑兵之间的追逐战极其考验骑兵的能力,尽管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身边的三千士兵是整个南匈奴的精锐,可是在长达半个时辰的追击里。有近五百人掉队,被两翼紧跟的慕容家骑兵无情地剿杀。 慕容平此时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没想到身后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那么难缠,现在他们这一追一逃,大家都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虽然他占了兵力上的优势,可是在两翼完成合围前,他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兵力差不多持平,最多稍微占些优势,可是那些根本就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南匈奴骑兵却不是以前所遇到的对手。就算自己最后能获胜,可身边的慕容家精锐会死多少却是一个让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檀石槐也得到了派出的斥候传回的消息,也不禁愕然于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魄力,亲自断后不说,还带兵直冲慕容平本阵,居然像撵兔子一样赶着慕容平逃窜 “柯最,你们带大军去追南匈奴人的主力,至少要给我留住他们一半人。”檀石槐下达了命令,这一次不管如何,就算不能让南匈奴从草原除名。至少也要让他们在二十年里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大王是打算去和慕容平抢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人头?”见檀石槐身边只留五千精锐,韩遂在柯最等人离开后,开口问道。 “慕容平这一仗打得不错,左贤王的人头已经足够他的功绩了。”檀石槐笑了起来。对崇拜强的草原来说,若是让慕容平连续斩杀南匈奴的左贤王和大单于,足以将他的声望推到与自己比肩的地步,他不想看到那一幕,因为鲜卑不需要两个强。 檀石槐亲自带着五千高柳精锐追向了慕容平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交战地地方,尽管他被鲜卑各部推为大王,自年轻时就以勇武冠绝各部,可是像南匈奴大单于这样地位显赫的人。也从未斩杀过。 在一众武士的护卫下。屠特若尸逐就始终在向慕容平的鹰旗所在逼近,他要亲手杀了这个将自己儿子头颅挂在旗上炫耀武功地鲜卑人。以抚慰儿子死去的鬼魂。 看着最后还是形成混战的局势,慕容平的神色狰狞,亲手训练的本家子弟不断地倒下,让他失去了平时的冷酷,面对慕容头的劝说,他没有听从,而是带着身边的亲兵迎向了杀来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只要杀了这个老疯子,一切都会结束。 终于两面鹰旗对上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着面前堪称英俊地鲜卑主帅,浑浊的眼睛里露出地杀意让慕容平也不由为之心中一寒。 这个老人,是头狮子!慕容平左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在战场上,两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双方主帅对战很少出现,而他平时也只会在完全处于绝对的优势时,才会亲自出手斩杀敌方主将,这是他第一次被逼到主动在战局未分胜负的时候现身。 没有丝毫的废话,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手里的长柄马刀带着呼啸的气流斩向了慕容平,虽然年近五旬,可是他的双臂依然强壮无比,这劈出的一刀无论角度还是力量和度都足以让人为之恐惧。 左手刀出鞘,慕容平第一次用双刀进行招架,因为他面前的老人虽然看上去像头老迈的狮子,可是他的獠牙依然锋利,只要一个不慎,被咬死的就是他。 远处的丘陵上,骑在一匹高大骏马上的檀石槐居高临下俯视着混乱的战场,露出了意外的笑容,他没有想到屠特若尸逐就居然能把慕容平逼到这种窘困的境地。 “打出我的王旗,我们进攻!”檀石槐回头朝身旁始终相随的武士厉头,大声喝道,此时慕容家的骑兵已经对南匈奴人完成了合围。他不会让慕容家得到这无双地勇名的。 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和慕容平同时都是心中一震,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号角声传来地方向。 一刹那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眼神变得更加凶利,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必将葬身于此,本来他或许还能靠着斩杀眼前的慕容平来争取一线生机,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慕容平露出了愤怒的神情,尽管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看着檀石槐在此时出现抢夺自己功劳,他依然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看着面前一脸可怖的南匈奴大单于。他的脸也狰狞起来,浑然忘了眼前的对手有着杀死自己地能力,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在檀石槐到来前,斩下这头老狮子的头颅。 嘶吼声里,两人的刀锋硬碰硬地撞击在了一起,血红的眼睛彼此对视,瞳孔里映出的是对方扭曲的脸,而这时拼死血战的三千南匈奴骑兵只剩下了一半,可他们却更加疯狂,此时位于中心的战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腥味浓重得让人闻之欲呕。 檀石槐带着五千高柳军精锐**战场,让慕容家的骑兵们感到愤怒,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原本混乱地战场变得更加混乱。 远处,透过望远镜观察战场的段脸上露出了让一旁荀攸感到一股寒意的笑容,羽林第十二军团只比檀石槐和他的五千精锐晚到达战场半刻而已,靠着手中被帝国方士们取名为千里镜的望远镜,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前锋斥候现了檀石槐和他的五千高柳军,从而让段选择了观望。 “说实话,那些方士取名不怎么样?”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段扔给一旁的荀攸道,“檀石槐和慕容平果然不和。” 荀攸没有答话,只是接过望远镜,观察起了战场。的确慕容家地骑兵不敢阻挡檀石槐和他的高柳精锐,但是却迟滞着他们的度。 “将军,我们还不出击吗,我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支持不了多久。”荀攸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看向了一旁仍没有进攻意思地段道。 “再等等!”段闭着双眼道,此时的战场上因为慕容家骑兵的暗中阻滞,檀石槐带着的五千高柳精锐不能直接杀入战场中央,和慕容平争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人头。反倒是因此而混乱起来。 荀攸知道段是在等整个战场更加混乱的时刻才打算出击。可是他却怕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等不到那一刻,就在他强自压下心中焦躁的时候。段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檀石槐杀进阵中了没有?” “进了,不过大部队仍在外围!”荀攸连忙答道,说出了他看到地景象,慕容家地骑兵们把大部分高柳军精锐挡在了外面。 “全军进攻!”段猛地睁开了眼,大喝声中,已经策马而出,在他的命令声里,他身旁地士兵吹响了军号,自从军制改革以后,这种新的乐器便作为了骑兵进攻时的传令声。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一直在观战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们翻身上马,以一火五十人为单位跟着所属的军官对前方混乱的战场动了冲锋。 远处的战场里,听到那突兀响起的军号声,慕容家的骑兵和高柳军的精锐们同时都是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就在他们错愕地看向声音出的方向时,震颤的大地让他们立刻醒悟过来,过来的是大股的骑兵队伍,只是他们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战场中央,被屠特若尸逐就死死缠住的慕容平此时都快疯了,他面前的老狮子根本就是想和他同归于尽,而他身边的三百南匈奴武士也是浑然没有在意自己的性命,居然死死压制着他一手训练的本家子弟。 檀石槐此时虽已能看见慕容平,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远处席卷而来的骑兵队伍,即使他再孤陋寡闻也认得那已经悬挂于汉国边境数月的鲜红军旗。 “你不是说段一定回去高柳吗?”檀石槐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看着身旁的韩遂,目光像刀锋一样刺着他。 “我也不知道。”韩遂此时心里一阵冰凉,他怎么也没想到段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现在高柳军精锐和慕容家的骑兵都在外围,可是没有檀石槐和慕容平的亲自指挥,恐怕战力要大打折扣。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的屠特若尸逐就,檀石槐果断地离开这仍在激斗中的战场中央,他要挡住段和汉军,不管如何,屠特若尸逐就这个南匈奴的大单于必须死在这里,他要让高句丽,扶余,肃慎他们知道在草原,鲜卑才是真正的霸主,汉国再强大也保不住他们,想要活命,就只有投靠鲜卑。 因为此前高柳军和慕容骑兵之间的混乱,段得到了最好的进攻时机,本就在凉州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帝国士兵们在经过近六年的训练之后,不论武技还是纪律都几乎是帝国历代以来骑兵中最强的,除了远在雒阳集合整个帝**队精锐的羽林第一军团,羽林第十二军团是目前帝**团中当之无愧的强兵。 十里的距离对于高冲锋的骑兵而言,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当檀石槐撤离原本的战场中心,试图聚拢五千高柳军时,羽林第十二军团已经杀入了战场,原本对三千南匈奴骑兵形成合围的慕容家骑兵面对突然杀出的羽林第十二军团,虽然在经验老道的百夫长的带领下立刻做出了防御,可是却已经晚了。 羽林第十二军团就像一把锋利的马刀刺入了形成圆形态势的慕容家骑兵群中,狠狠地切入进去,段手里的斩马剑在相隔六年之后,再次饱饮人血。 慕容平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猜得出绝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的话檀石槐也不会那样退走,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只觉得肩头一痛,当他回过神时才赫然现自己竟然被面前的老人一刀砍中了肩部,若不是一旁的一名亲兵及时横刀架了一下,恐怕这一刀就能砍下他整条右臂。 血流如注中,慕容平第一次在战场上退避了,他不愿意和面前的老狮子再打下去,被一直缠着的他失去对全军的控制太久了。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没有追击,这时他也已经快耗尽了力气,身边剩下的士兵也已不多,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死志了,杀入的羽林第十二军团高呼的汉军威武!的口号让他知道是朝廷的军队到了,看到生机的他决定带着剩下的人杀回去。 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冲击力让檀石槐感到可怕,虽然对手选择了因为他和高柳军的出现而导致整个战场混乱的最佳进攻时机,可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攻穿了慕容家骑兵的防御,直突阵中也着实让人忌惮。 檀石槐还来不及感叹多久,现他所在的段就带着亲兵直接杀向了他,对段来说,这是杀死檀石槐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绝不愿意放过。 “段!”檀石槐自语间,带兵迎了上去,他和慕容平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绝不逃避对手的直接进攻,就如同刚才慕容平一开始面对屠特若尸逐就那搏命的进攻一样,换了他不会选择和慕容平一样的轻骑狼群战术,而是会选择正面击溃那三千南匈奴士兵,如果说慕容平是一头狼,那么他就是一头猛虎,现在于他而言,段是最好的猎物。 一百十.被动局面 高柳军,从檀石槐青年时代在无数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军队,也是自北匈奴覆灭后草原崛起的最强骑兵队伍。醉-露-网羽林第十二军团,前身为段在凉州的平叛军,靠着近十万羌人的血肉成就其勇猛之名的大汉铁骑。当这样两支军队在战场上相遇时,各自所爆出的力量让各自的统帅都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檀石槐对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冲击力感到震惊,而段也为高柳军的凶悍所撼动,两支势均力敌的骑兵很快展开了肉搏战。 荀攸在身边士兵的护卫下,和突围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汇合了,当他看到那些还活着的南匈奴士兵时,也不由吓了一跳,这些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没有一个完整的,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更是凄惨,浑身上下的刀口不下十处,让荀攸都不知道这位半百老人刚才是怎么挺下来的。 “大单于!”荀攸开口道,接着连忙让身后的部队抵挡住了跟着屠特若尸逐就单于而来的慕容家骑兵。 “收拢部队!”慕容平脱离战场后,立刻下达了军令,现在整个战场因为高柳军和汉国骑兵部队的加入而一片混乱,尤其是他的部队几乎被分割成了几块。 “呜!”号角声响起,慕容家的骑兵立刻撤离战场,在草原上能够做到令行禁止的部队也就他们和檀石槐的高柳军。 “乱而不溃,慕容家骑兵不愧是草原上有数的强兵。”荀攸护着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退入中军本阵时,看到慕容家的骑兵不顾撤离时被羽林第十二军团缠住的同伴,不由自语道。 战场的西侧,慕容平看着被汉国骑兵部队缠住的近五千部下,并没有下令救援,而是将剩余地一万骑兵聚拢到了自己旗下。 和高柳军正面对上的段看着撤离战场的慕容家骑兵。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慕容平地魄力这么大,宁可牺牲那一千部下。也不肯陷入不利于他们的肉搏混战中,这个人果然不愧是草原上仅次于檀石槐的骑兵将领。 被段付以指挥中军的荀攸和夏育没有派兵对慕容家骑兵进行追击,现在从兵力上来说,他们并不占优,维持混战的局势虽然初期有利。但是时间长了则对他们不利。趁着慕容家骑兵撤离战场地时候,段这个全军主帅亲自带领三千骑兵和檀石槐的五千高柳军杀在了一起。而荀攸和夏育则是领着剩下地大军盯住了离开战场的慕容家骑兵,防止他们袭击段带领的三千骑兵部队背后。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上?”慕容家中军本阵,慕容头看着被缠住的近千慕容家骑兵部队因为各自为战,而被汉国骑兵部队不断歼灭,充血的眼睛看上去可怕得吓人。 慕容平没有回答。现在他心里正在剧烈地挣扎着,这一次出征,他已经损失了三千多骑兵,而这三千人不是那些随时可以抽调的普通控弦骑兵,而是他训练了很久地精锐骑兵,尤其是阵亡的近八百名本家子弟,他们都是慕容家的精英,可是被南匈奴那三千根本就是来送死的骑兵拼掉了近三分之一,让他心里愤恨。 “大人!”慕容头看着脸色阴晴难定的慕容平。不由加大了声音,已经杀红眼的他现在只想去杀了那些突然出现的汉国骑兵部队。 “住口。$$”慕容平看着慕容头吼道,接着看向了身边错愕的一众部下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出兵。”慕容平打定了主意,在这支冒出地汉国骑兵部队和檀石槐的高柳军拼到两败俱伤时,绝不出手。 透过望远镜,荀攸看到了远处慕容家骑兵中军里出现的骚动。虽然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猜得到,慕容平肯定是希望借他们之手削弱檀石槐的高柳军。因此压制住了部下,而做壁上观。 “慕容家骑兵擅长骑射,若是对上普通骑兵,其冲锋倒也称得上犀利,不过面对我军,他们的近战还不够看。”荀攸身旁,夏育说道,比起装备来,目前整个草原,恐怕也只有檀石槐的高柳军精锐勉强能和他们相比。 “局势变复杂了。”荀攸答了一句后,皱起了眉头,现在全军主力的一半正和檀石槐以及高柳军厮杀,如果没有慕容家骑兵的存在,他们就能倾尽全力去杀死檀石槐,可是现在他们只能随时做好准备撤退地准备。 段也明白眼前地局势,尽管他靠着凌厉的进攻暂时占据了上风,可是慕容家地骑兵在旁,让他不得不多有顾虑,如果可以杀死檀石槐,那么羽林第十二军团即使全军覆没,对段来说,也是值得的,因为檀石槐一死,鲜卑人的军事联盟内部的势力平衡会立刻打破,到时草原将回到以前的混乱局势,但眼下他没有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杀死檀石槐,也不能肯定慕容平会不会一直袖手旁观。 对于慕容平指挥部队撤退,在一旁观望,檀石槐虽然感到不满,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指挥部队和攻势凶猛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相持,他看得出对手的犹豫,不过现在的这种局势也是他无法掌控的,慕容平素来有雄心壮志,放眼整个草原,目前也只有自己才能压得住他,很难说现在他会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 “撤退!”看着已然在不远处的狼旗,段最后放弃了在此将檀石槐斩杀的打算,而是选择了保住目前的战果。 “不愧是汉国名将。”看到羽林第十二军团突然往后退却,檀石槐不由叹道,段只是靠着刚才他闯入战场带起的混乱而得到了最佳的进攻时机,才占据了上风,可是慕容家骑兵的撤离战场,让他不能用全部兵力和自己战斗,反而要提防慕容家骑兵。可是要在这个最恰当的时机做出撤退的命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全军追击!”檀石槐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因此在羽林第十二军团开始撤退地时候,就指挥全军压上了。他不怕慕容平敢在他背后搞鬼,因为若是不能一击杀了他,那么等待慕容家的将是毁灭,檀石槐确信以慕容平那谨慎的性格,是不敢冒险一赌地。 慕容家骑兵中军。慕容平看着攻守逆转,变成汉国骑兵部队且战且退的战场。他的脸阴沉了起来,汉国的那位名将段也是头老狐狸,看起来他不愿让自己占他的便宜,居然就那么撤退了。 “追!”慕容平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不管如何,他都打算从这支坏了自己好事地汉国骑兵部队身上讨回点利息。 荀攸的三千多预备队和残存地一千不到的南匈奴士兵跟着段一起后撤。对于成功撤离战场,荀攸并不担心,此时再有一个时辰,就会入夜,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就可以借助军用司南,连夜撤退。 对于羽林第十二军团缓慢但却充满秩序的后退阵型,檀石槐和慕容平都觉得相当头疼,尤其是慕容平。他麾下骑兵所配备的强弓除非靠近到羽林第十二军团近五十步的距离内,才能给装备的盔甲防御过高柳军地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士兵造成损伤,不过在这个距离内,面对羽林第十二军团随身携带的骑兵弩,慕容家骑兵受到的损失反而要更大,几拨试探性的攻击后,面对稳健撤退的羽林第十二军团,慕容平再也不愿让自己的实力受损。于是只是远远地跟着后撤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看着高柳军的前锋和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后卫部队进行交战。 若是慕容家骑兵肯配合自己的话,檀石槐有把握留住后撤的羽林第十二军团。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慕容平按他说的那样做的话,他那剩下的一万骑兵最后完好的不会过半数,他是绝不会答应地。 虽然对于突然冒出来地段和羽林第十二军团感到恼火,可是檀石槐还是压下了心里对韩遂的愤怒,不管怎么说,柯最他们至少应该能轻松地击溃南匈奴地主力部队,就算屠特若尸逐就不死,南匈奴也会变成没牙的老虎,再也威胁不了鲜卑人在草原的霸主地位。 “段比你说得高明多了!”檀石槐看了眼身旁一直不一言的韩遂,冷声道。 “大王,这一次是我失算了。”韩遂看到檀石槐脸上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阴霾之色,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鲜卑雄主总算还有点容人之量。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檀石槐沉声道,再次看向了前方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眼前这支汉国骑兵部队所表现出来的纪律性让他感到惊讶,“像那样的骑兵部队,汉国有多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此精锐的骑兵部队,我想不会太多。”韩遂不敢再像以前说的那么肯定,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而檀石槐倒是没有对他这种说辞感到生气,毕竟在他心里,能和他一万高柳军精锐相当的骑兵部队,汉国能有眼前那么一支就该差不多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单纯论骑兵部队的数量,在刘宏治理下的帝国可能没有他那么多,但是刘宏一直走得都是精兵和参谋军官路线,目前整个帝国的五支骑兵部队里,能和段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相提并论的就有三支,而作为重骑兵军团的羽林第一军团更是绝对凌驾于他的高柳军之上的战力,当然真正让帝国部队能够胜过草原军队的还是,新的参谋军官制度的引入,虽然像荀攸,曹操这样的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军官只是刚刚进入部队,可是他们带来的纪律性和对士兵战斗意志提升的作用不是过去的传统军官所能相比的。 作为参谋军官,除了像荀攸这样少数的太学生出身,绝大多数的参谋军官都是受过最严格的武技训练,而且他们每个都是最坚定的军人,在以军官带动士气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一支参谋军官团体,对士兵地激励作用难以想象。 羽林第十二军团眼下在参谋军官带动下的战术动作和高昂的斗志就让檀石槐感到了一种隐隐地不安,目前两军的伤亡虽然都不大。可是对手居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就让檀石槐不得不皱起了眉头,时隔数年。再次面对的汉国部队让他感到了陌生,和以前遇到的汉国部队相比,现在的这支汉军简直就像是传说中横扫匈奴地那支羽林军团。 檀石槐开始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弃追击,因为在他看来。即使继续这样追击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比起汉国那庞大得近乎无限的国力,这种一比一地伤亡比他消耗不起,在草原生出一个孩子,汉国就有一百个孩子出生,如果遇到汉国出个无能而且昏聩的天子,他们或许可以占到上风。可是从目前看来,和汉国进行消耗战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最后檀石槐下了决心,停止了追击,羽林第十二军团展现出来的战力,让他对自己原本制定的战略感到了怀疑,面对一个脱胎换骨般的汉国,再使用武力进行对抗或许是种愚蠢地行为,想到这几年汉国边境生的巨大变化,檀石槐皱紧了眉头。他现自己对现在的汉国缺乏足够的了解。 “停止追击!”檀石槐果断地下达了命令,然后派出了斥候前去联络追击南匈奴主力的柯最等人,他决定在查明汉国的虚实之后,重新制定计划。 对于檀石槐突兀地停止了追击,段不由感到了奇怪,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太多,眼下带兵安全地撤退到长城防线才是当务之急。 慕容平也停止了近乎于跟随的追击,因为檀石槐派出了信使。约他晚上见面。这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犹豫了很久。他才朝前来的使节道,“替我回禀大王,就说我晚上一定到。” “檀石槐这算是什么意思?”看着身后停止追击地鲜卑军队,段朝身边的荀攸问道,虽然这个参谋年纪不大,不过段承认他在政治上的见识却比自己高了不少。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荀攸摇了摇头,他也猜不到檀石槐的用意,“也许是不愿做徒劳的损失。”最后荀攸说道,他认为檀石槐也许是舍不得麾下精锐受到损伤,算起来草原骑兵过去对付帝国部队最有利的武器说来说去还是其广阔的战略纵深,往往是引诱帝国部队深入草原,拉长后勤线,等到帝国部队补给不继的时候才动进攻,至少以往数次帝国对鲜卑地征讨都是那样失利地。 段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的仗严格算起来是场遭遇战,一切都脱离了他地控制,打得让他很是郁闷,原本计算好的军略最后居然就那么失算了,着实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 段和荀攸都是各自想着心事,忽略了南匈奴人的主力部队,而这个时候,羌渠带领的三万多南匈奴主力部队已经在柯最带领的两万五千鲜卑骑兵的追击下崩溃了,和段以及羽林第十二军团的相遇,让他们失去了警戒心,结果被追上的鲜卑骑兵轻易地就给咬住了。 乱军之中,羌渠看着混乱的战场,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南匈奴这回算是完了,那些见机不妙的贵族早就带着自己的部队逃离了战场,而那些鲜卑人则是死死地盯着单于庭的部队穷追不舍。 羌渠本身并不是以勇武著称,最后他也只是在抵抗了一阵以后,带着亲兵队伍撤离了战场,而他这个名义上全军统帅的离开起到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还在奋战的一万多南匈奴士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溃散了,四散夺路奔逃,再也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最后,鲜卑骑兵整整抓到了近八千来不及逃走的俘虏,而自己的损伤不到两千,可谓是打了一场极大的胜仗。 三天后,当段和羽林第十二军团护送着受了重伤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回到单于庭时,面对的是一片愁云惨淡,三万五千多的主力部队,逃回来的只有两万多人,而属于单于庭的部队只有区区的三千人。 本就伤得不轻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得到这个噩耗,更是吐血不止,若不是羽林第十二军团随军的军医,恐怕直接就给气死了。 田晏的偏师部队安全地回来后,段和荀攸才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们就被田晏带回来的消息震惊了,田晏是在距离高柳一百二十里的地方被他们派出的斥候给截住,不过这个时候田晏提前派出的斥候队伍已经深入到了高柳五十里的范围内侦查,结果带了望远镜的斥候们现高柳并不像原来所想的那般空虚,反倒是有重兵埋伏,惊得田晏当时就带军狂奔赶回。 夜晚,军帐里,段的眉头深锁,这一次他感到了一种被挫败的感觉,檀石槐在高柳留了重兵,简直就像是看穿了他一样。 “将军,恐怕敌军中有了解将军的人。”荀攸看着沉默的段,虽然他曾经考虑过泄密的可能,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段提出的计划一直都处于保密状态,直到全军进入草原才公布,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鲜卑有人很了解段,很可能是从凉州逃脱的几个地方豪强,荀攸很快就想到了被帝国通缉的凉州在逃叛军之,韩遂。 “的确。”段缓缓开了口,他不认为对自己所知甚少的檀石槐能完全猜到自己的意图,否则的话,这个鲜卑大王也委实可怕了些。 “眼下,南匈奴可以算是被废了,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怪罪于你我?”段苦笑一声,至少在他看来,原本可以用来对抗鲜卑的南匈奴就这样一蹶不振全是他的失误,如果他一开始就带领全军火和南匈奴大军汇合,南匈奴绝不会受到这种损失。 “现在的局势也未必是最坏。”荀攸倒不像段那样悲观,在他看来虽然帝国失去了南匈奴对鲜卑的牵制,可是以帝国目前的长城防线要抵挡住鲜卑人并不是件难事,只是势必会影响到国内天子对政事的规划,不过南匈奴彻底衰弱,则让帝国以后吞并南匈奴的难度和阻力都减低了。 段看了一眼荀攸,最后认为这个年轻的参谋只是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后,便开始写起了自请罪责的奏章。 荀攸离开段的军帐后,回到自己的营地后,和随军的几个高级参谋一起写起了这次整个战局的情况,单独往枢密院,供天子过目,然后交给细柳营进行总结讨论。 “陛下会怎么做呢?”想到目前屠特若尸逐就负伤在床,南匈奴人心惶惶,鲜卑大军压境的情况,执笔的荀攸看着跳跃的烛火,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现在鲜卑人无疑在整个局面上占了上风,若是他们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进攻单于庭,想到这里,荀攸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南匈奴现在还不能覆灭,到时候即使他们不愿意,也只有在雒阳的命令下达前,保住南匈奴。 一百十一.阴谋 帝国北疆,长城防线,从建宁三年6续整编的戍卒部队总计十一余万人,全部进入了战时状态,而幽州,并州,凉州三地的边郡也开始动员百姓撤入这五年来在各处要地修建的堡垒中,不管是段,卢植还是李膺,在天子和枢密院的命令下达前,他们选择了谨慎。转载自 雒阳,建章宫被命名为白虎节堂的偏殿内,枢密院的一众参谋将官都是神色肃穆地等待着天子。抬头看了眼帝座两侧的十四席位,曹操和袁绍还有孙坚等一批人都是心里明白,内阁省的七位宰相也将列席参与会议。 “陛下驾到!”随着宦官尖利的嗓音,跪坐的曹操等人都是一起站立起来,朝走进来的天子行了军礼,“参见陛下!” “诸卿免礼!”刘宏还了一礼后,坐在了帝座上,内阁省的七名宰相坐在了他的右侧,而皇甫规,张奂,臧等几人则坐在了左侧。 “曹操!”刘宏看向了座下的亲卫参军营,羽林第十二军团回来的报告早已经向枢密院和近卫军团下,而曹操等人更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今日他让内阁省七相列席白虎节堂,主要便是为了借这个机会让杨赐这些帝国的老一代官僚明白目前帝国需要的是霸权主义,而不是保守主义。 曹操应声而起,让人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向内阁省七名宰相做起了详细解说,“自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曾经三次夺取河中霸权。第一次为汉元二七五年至二七六年,奉车都尉窦固率同乌丸。鲜卑和羌胡辅助军分四道出师伐北匈奴,帝**队在各线俱取得胜利,其中窦固所指挥的一军,向西北深入,直达天山。击北匈奴呼衍王,追至蒲类海,不久虽退至天山以南。但仍置宜禾都尉之职,驻兵于伊吾,是自王莽篡逆后帝国重新在西域取得的据点,不过孝明皇帝之后,孝章皇帝采取了和平保守地政策,不但废西域都护,并罢驻兵车师,又罢屯田伊吾。并命令留驻于西域的班归国,将西域再次放弃给北匈奴。” 看着一身戎装地曹操指着庞大的地图上进行讲述,七名不通武事的内阁省宰相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明白天子让这个年轻的参谋给他们说这些战史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虽然心中疑惑,可还是听了下去。 “汉元二九一年至二九三年,车骑将军窦宪合兵南匈奴,出塞三千里,大破北匈奴。于燕然山勒石刻功,记汉威德而回。次年,窦宪兵出镇凉州,掩击北匈奴之守伊吾,复取其地,并经营西域,此时帝国本可以招降北匈奴,不过却因为南匈奴的破坏而作罢。之后窦宪再次派兵出击北匈奴。斩获甚众,出塞五千里而还。当时南匈奴曾渴望重新并有北匈奴故地。被窦宪所阻,最后帝国地北方形成了南匈奴,北匈奴,鲜卑三足鼎立的态势。班死后,帝国再次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权,而北匈奴亦再度卷土重来,直到班之子班勇重新经营西域,于汉元三二一年至三二九年,帝国才再次击败北匈奴,迫使其西遁,不复出现。这三次大战,帝国每次都取得了胜利,可是却都不能长久。” 曹操说完以后,恭敬地退下了,而这时杨赐,桥玄,陈球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他们已经听出了话里地深意,西域对帝国非常重要,帝国三次取得西域,又三次失去西域,其后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今鲜卑占据北匈奴故地,自孝桓皇帝年间,便屡屡侵略边境,荼毒百姓。”刘宏终于开了口,冷漠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惊。 “当年破胡壮侯陈汤曾有明犯强汉,虽远必诛!之语,难道到了本朝,诸卿都忘了吗?”刘宏知道,对于杨赐等人来说,更加倾向于坚守长城,扶植南匈奴和乌丸对付鲜卑,可是这种政策已经被证明是失败的,当年为了对付北匈奴,帝国扶植了鲜卑,结果是鲜卑取北匈奴而代之,其凶残甚至过了北匈奴,而且现在的南匈奴根本没有扶植的价值。转载自 听着天子冷而含威的话语,在座的枢密院将官参谋都是起身高呼原提师荡平草原,灭鲜卑以彰汉威,让在座地杨赐,桥玄等人都是暗自惊心,他们当然知道这是天子在逼他们表态,虽然天子是整个帝国的独裁,即使绕过他们同样可以对鲜卑动战争,不过天子显然不愿意违反自己定下的规矩,枢密院虽掌兵事,可是想要兵,依然需要得到内阁省的同意,刘宏不能肯定自己的后代会否如自己一般出色,所以他必须做出榜样,至少他不能破坏自己定出的制度。 杨赐等人并没有犹豫多久,立刻便奏请天子下达对鲜卑讨伐的诏书,他们明白天子真实意图是将西域并入帝国的版图,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得而复失,鲜卑只是附带的一个借口,以帝国目前地态势,最多十年就能把鲜卑逼死。 内阁省通过了开战的诏令以后,接下来便是枢密院的事情,杨赐等人退出了白虎节堂,具体的作战事宜,即使以他们宰相之尊也是不能干涉的。 七位宰相离开后,殿内所有的宦官宫人都被斥退,整个白虎节堂内,只剩下皇甫规,曹操等人,大殿正中,巨大的沙盘旁,刘宏指着云中郡附近道,“朕本欲借南匈奴削弱鲜卑,却没想到南匈奴如此不济。”说话间,刘宏向众人透露出,他打算趁此机会彻底灭亡南匈奴的打算,“如今南匈奴人丁不过四十万。贵族贪残懦弱,实乃天赐良机。” 自南匈奴归附后。虽时有反叛,但是帝国过去一直都是对其抚恤有加,即使如孝武皇帝,当时有大臣劝其趁南匈奴投顺时灭其族以绝后患,也是断然拒绝。反施以怀柔,而刘宏和以前历代地天子不同,他根本不重视在这一方面地名誉。而细柳营自少年时代起便在封闭环境下受到熏陶的曹操等人也是秉持了相同地信念,只要于国家有利,个人荣辱当置之度外。 虽然皇甫规,张奂,臧这样的老一代将领虽然有些觉得趁此时吞并南匈奴,从道义上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天子说得不错,放任南匈奴独立。始终都是祸患,南匈奴自归附后,也不过是帝国强势时附翼服从,帝国衰弱时则侵扰边境,帝国现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刘宏最痛恨的莫过于帝国宽容敌人的传统,无论是南匈奴,还是北匈奴,过去只需要一次血腥残忍的背信弃义,就可以彻底铲除后患。可是除了少数人,其他人却都是讲究起仁恕来,就连孝武皇帝也一样。不过这种传统对刘宏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帝国过去累积地良好口碑足以让他可以成功地欺骗南匈奴人。 十天后,刘宏通过枢密院下达的密诏到达了羽林第十二军团驻地,而曹操也带着一批参谋官作为天子亲命使节前往并州处理南匈奴事宜。 夜晚。段军帐内。荀攸看着枢密院下达地诏书,皱眉不语。天子并没有怪罪他们,只是让他们配合之后赶来的曹操,这让他很是奇怪,不知道天子和枢密院这次究竟打算怎么处置眼下的局势,此时已是秋季,檀石槐集结起了六万军队,压在和南匈奴的边境线上,一直按兵不动,而单于庭的局势则在恶化,由于幽,并,凉三州都进入了战时状态,而没有朝廷的命令,长城一线的帝**队都是拒绝了南匈奴的一些部落进入长城地要求,因此导致了一些南匈奴部落转而投靠鲜卑,现在南匈奴内部也有了投靠鲜卑的声音。 若是不能尽快实施对策,荀攸恐怕南匈奴会彻底倒向鲜卑,在草原上,实力代表一切,所谓的深仇大恨,至死方休只是一个笑话,南匈奴不过是在帝国重新强盛后,不甘屈从于鲜卑才投靠帝国,根本谈不上什么真心,现在檀石槐亲引大军,又放话说只要南匈奴愿意臣服于他,便既往不咎,以南匈奴现在的状况,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段倒是没有荀攸想得那么多,虽然和檀石槐碰上的那一场遭遇战打得颇为郁闷,可是也让他算出了檀石槐和鲜卑的实力,檀石槐号称拥兵十万,可真正拿得出手的骑兵部队绝不过六万,能和帝国骑兵部队抗衡的也就他的高柳军和慕容家地骑兵,只要帝国出动三万以上的骑兵部队,凭借新的骑兵装备,一场会战就能击溃檀石槐。 五天后,曹操带着一帮参谋官赶到了并州,而他们带给驻扎在并州的两支羽林军团的命令是,严密封锁长城防线。 羽林第二军团原本是派往并州接管五万鲜卑奴隶,而现在五万奴隶中近两万的女子已经被分派给迁入并州的独身男子为妻,剩下的三万精壮则被分批带入了内地作为奴工挖掘运河,修建驰道。现在帝国在并州屯驻地兵力可以说是除了雒阳以外最雄厚地地方。 九月二十七,曹操在段派兵护送下到达了南匈奴单于庭,此时南匈奴早已是人心惶惶,虽然单于庭再次聚集起了五万大军,可是就曹操所见,这里面能作战的士兵连一半都不到,而且最重要地是,南匈奴的高层对于战争的态度并不坚决,檀石槐作为自匈奴冒顿单于之后最杰出的人物,其政治眼光比起草原大多数部落的领要强得多,现在他就是要靠兵势逼迫南匈奴倒向他,从而瓦解帝国孤立鲜卑的政策。 骑在马上,曹操看着北面檀石槐屯兵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帝国今后需要地劳工不少,这些鲜卑人便是最好的奴隶。当然南匈奴人也不错,作为一个彻头彻尾地法家信徒,曹操一向在这种事情上不会有多余而且无谓的感情。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对于曹操的到来抱有一定的期望,和慕容平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地精力。若不是当时朝廷军队里的医官,恐怕他早已死了。 曹操是在病榻上见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当然此时他所扮演地角色是带给南匈奴希望的朝廷使节。“大单于请宽心。天子已经决定让贵部进入长城,并在并州划出了地方供贵部放牧。”曹操笑道,长期和袁绍在一起的他一旦做起伪来,看上去也是像极了一个谦谦君子。 “如此就太好了,请替我转达向天子的谢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强撑着起身朝曹操道,檀石槐和他的鲜卑大军一直压在边境线上着实让他心里难安,如今朝廷肯接纳他们迁入并州,实在是让他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天子对我南匈奴可有何要求?”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不是冒失的青年。在被身旁的近侍扶着靠上背靠后,他看向了面前年轻的朝廷使节问道,他相信朝廷是不可能没有一点条件地。 “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希望贵部迁入并州后,能接受朝廷的治理。”曹操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说出了几条条款,当然南匈奴大单于的位置仍然保存,只是依然要向朝廷称臣,此外最重要的便是希望削减南匈奴的贵族数目。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听着那条朝廷想削减贵族数目的条件。皱紧了眉头,支撑起南匈奴的便是这些贵族,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贵族对南匈奴造成的危害更大,这一次他兵败如此之惨,说起来便是因为这些贵族。 看着沉默不语地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曹操虽然依旧脸上带着笑意,可是心底里已经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归入了死人名单,帝国不需要太过有主见的单于。帝国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不过曹操并不担心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拒绝自己。因为在帝国和鲜卑之间,无疑帝国对南匈奴人更具吸引力。投靠鲜卑的话,先不说南匈奴人心理上不能接受,更重要的是鲜卑不能给南匈奴人实质上的好处。 “大单于慢慢静养,不必忙着答复。”曹操最后离开了单于的王帐,对他来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并不重要,真正值得接触地人是现在地左贤王羌渠,这位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死后的继承,从密谍司地情报来看,这位左贤王大人无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最让曹操欣赏的一点是,这位左贤王是个亲汉人士,他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在雒阳太学接受教导。 吞并南匈奴,确切地说是肢解南匈奴无疑需要南匈奴高层贵族的配合,而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则是最有效的办法,只是选择的对象必须慎重,这是曹操离开南匈奴前,从天子那里得到的指示,就目前整个南匈奴的情况来看,左贤王羌渠是最好的选择,第一他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第二他在此前和鲜卑人的战争里表现的很差,换言之他在南匈奴各大贵族眼中威望还不如屠特若尸逐就,这样的一个人最适合拉拢。 当属下通禀朝廷派来的使节求见时,羌渠亲自出帐迎接了,和他的兄长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亲自带兵三千断后跟慕容家骑兵以及高柳军血战而重新博得各部的敬重不同,带领大军后撤却被鲜卑人击溃的他现在声望大跌,若不是眼下他手里的军队最多,恐怕他的左贤王位置也已经不保了。对羌渠来说,现在能保住他地位的就只有朝廷和天子。 看到羌渠,曹操知道这位左贤王是个聪明人,当即便露出了笑脸,和羌渠有说有笑的进了帐篷,对于羌渠的试探,他直接说出了只有单于才应该知道的事情,包括帝国不愿意南匈奴保留太多的贵族。 “左贤王大人,您应该知道,一旦贵部迁入并州,天子肯定要对各部贵族进行赏赐,这可是笔不小的负担,而且贵部的一些贵族对于帝国并不是太友好。”曹操和羌渠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接着他翻起了旧账,建宁元年以前,曾经侵扰过帝国边境的南匈奴几个大部都被曹操点了名,事实上要在南匈奴里找出一支从未抢掠过帝国边境村庄的部落是不可能的。 羌渠对此当然心知肚明,他也明白朝廷其实是不愿那些大部落在迁入并州后继续存在,不过他倒是没有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那般犹豫,直接擂着胸膛说这些人早就该给灭了,对羌渠而言,以他目前在南匈奴的威望势力,即使他当上了大单于,这些大部落的贵族也未必会对他有多少敬意,说起来现在的南匈奴不过是名义上单于统治,实际上威权大不如昔。 曹操有心,羌渠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对曹操来说,羌渠是帝国在南匈奴问题上最好的代理人,而对羌渠来说,有朝廷的支持,单于的位子非他莫数。很快两人便谈下了密约,当然这一切都是要在南匈奴迁入并州后才管用,不过两人并不担心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会拒绝迁入并州的建议。 在考虑再三之后,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决定内迁并州,和投靠鲜卑相比,归顺朝廷对南匈奴更为有利,至少朝廷有能力养活四十万族人,而鲜卑人则做不到这一点。至于朝廷要除去的那些贵族,他也只有牺牲他们了,而且在他心里,这些贵族对南匈奴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当然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也向曹操提出了他的要求,他希望朝廷能支持他立自己的孙子做左贤王,他不打算让羌渠这个兄弟接任单于位,曹操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不过转口就告诉了羌渠,使得羌渠也更加坚定了对付自己兄长的念头。 既然南匈奴同意内迁,那么接下来曹操所要面对的问题便是压在南匈奴边境线上的六万鲜卑大军,并州的驻军只有一支军团可以抽调出来,加上南匈奴的五万大军倒也和鲜卑人势均力敌,不过曹操知道若是檀石槐全力进攻的话,至少能让南匈奴在退入长城时损失十万人,对于已经把南匈奴看做帝国财产的曹操来说,他绝不允许遭受到这样的损失,因此他劝说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将军队指挥权交给他。 面对曹操的说辞,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犹豫了一会之后,便将目前单于庭五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曹操,实际上他也无法信任单于庭内的将领有谁能跟檀石槐对抗,眼下他只有相信曹操和朝廷军队能够挡住鲜卑人,让族人可以安全地撤入长城。 夜晚,曹操的大帐内,易装而来的羌渠将他写好的军队名单交给了曹操,对于某些亲自带兵的大贵族,在战场上除去他们是最好的办法。 “左贤王大人,我保证您会得到您应有的地位。”对于羌渠,曹操并不吝惜自己的好话和安抚,这位左贤王的确帮了他很大的忙,至少他手里的这份军队里的贵族名单省了他很多事情,虽然不排除羌渠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不过他不在乎,若不是条件所限,他更希望能一举铲除南匈奴所有的贵族。 一百十二.屠特若尸逐就之死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曹操统帅的五万南匈奴大军在边境线上在随行参谋的指挥下,修建了坚固的营垒,和鲜卑人的大军对峙。对于士气低落的南匈奴士兵们来说,这种曾被他们视为胆怯的防御变得理所当然,他们已经失去了和鲜卑人一战的勇气。 曹操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鲜卑大营,眼里露出了几分惋惜,如果此时他手上有五支装备完全的羽林军团,完全可以正面击溃鲜卑人。 “走吧!”曹操带着部下们离开了前线,对于配备了望远镜的他们来说,鲜卑人难以在白天对他们动突袭,让目前的南匈奴人得以顺利地迁入并州。 鲜卑大营里,檀石槐虽然看上去一脸平静,可是四周的各部大人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绝不会有多好,这十天里他们对南匈奴大营动的进攻每次都被南匈奴人提前知道,在他们进攻的地方安排了重兵,一点好都讨不到。 “大王,还是去长城吧?”试探的进攻全部作废,对于合兵来此的鲜卑各部大人来说,继续在这里跟南匈奴人对峙,只是徒然消耗粮草,倒不如进攻长城,他们六万大军,总能撕开道口子,闯入汉国边郡进行抢掠,何苦跟已经日薄西山的南匈奴纠缠。 “长城。”檀石槐看着说话的弥加,冷哼了一声,“你们以为现在还是以前。” 看着怒的檀石槐,弥加和其他各部大人都是不再言语,他们也知道汉国在长城加强了戒备,尤其是用那种叫水泥的东西在内外两道长城间造了不少的堡垒,据查探的探子回禀,那些汉国人居然还在一些比较大的兵堡的城墙里面混入了钢铁,就算他们突破了云中外围地的长城。也要面对这些让人头疼的堡垒,若是不去理会这些堡垒,到时他们闯到雁门一线的长城时,这些堡垒里藏着的兵力足以切断他们地后勤,可若是分兵的话。他们的兵力根本不足以突破雁门关。 国力上的巨大差距,让檀石槐感到心烦意乱,虽然汉国的骑兵部队不过在三到四万的规模,可是配合他们驻守长城的庞大部队,汉国在云中到雁门这两道长城防线之间,拥有绝对优势,而且这段时间对南匈奴大营的进攻每每被提前识破,也让他确信汉国一定有什么办法知道他们的动向。 就在檀石槐举棋不定的时候,南匈奴则在曹操和羽林第十二军团地护送下,分部落进入了长城。迁入了雁门关以外到云中,五原一带的草原上。处于羽林第二军团地看管下。 就在曹操等着檀石槐和鲜卑人动的进攻时,檀石槐带着六万大军撤离了,让曹操颇有一种有力没处使的感觉。檀石槐的离开并不意味安全,对于段和卢植两人来说,六万鲜卑大军都足以在外围长城防线撕破一道口子,进入帝国的疆域。不过两人也早已做好了对策,现在帝国雁门至上谷的长城防线至外长城地中间地带上,各处交通要道上都修建了兵堡和烽火台,鲜卑人的动向瞒不过他们,再加上这一带的百姓也已经撤离完毕,若是鲜卑人要打的话,他们倒也不怕。 檀石槐的确没有打算就这样无功而返。而是离开了重兵云集的并州,指挥大军移动到了幽州一带,幽州地广人稀,尤其是右北平一带的防御并不强,当然那里居住地汉人也少,对鲜卑人来说。抢掠这一代基本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要进入右北平,先要通过乌丸的地盘。aa不过对檀石槐来说,已经打消了拉拢乌丸人打算的他,直接带着六万大军横扫了乌丸各部,根本没有想到檀石槐会突下杀手的乌丸各部几乎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就被六万大军给杀得溃不成军。 檀石槐横扫乌丸的消息很快便通过溃逃地乌丸残兵传到了右北平郡,此时地右北平由于内迁的乌丸人补充,人口倒也有二十万之众,执掌幽州防务地卢植立刻就从内迁的乌丸各部征兵,拉起了一支两万人的部队,同时让内迁的乌丸平民退往渔阳檀石槐选择幽州做主战场,一来是为了教训乌丸,彰显鲜卑军威,同时也是因为幽州以北,汉国修建的兵堡不多,他可以挥骑兵的优势,不过虽然横扫了尚未内迁的乌丸各部,可是檀石槐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一进入幽州,就现自己的大军总是能被汉军提前查探到,使得内迁的乌丸各部得以提前躲避,让他们斩获甚少。 由于数次被提前现,几次担任前锋队伍的鲜卑各部大人都是和檀石槐同样现了不妥的地方,因为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遇到过汉军的斥候,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现我们的。 “难道那些汉人也驯养了苍鹰。”大帐里,柯最皱着眉道,可是很快其他人就否定了,苍鹰在天上最多知道哪一块地方有部队存在,一旦过千人以上的规模,苍鹰就分不清楚了,他们兵时曾经派出了不少疑兵部队,可是每次汉军都能提前知道他们的主力部队,这绝不是苍鹰能办到的。 “不弄清楚,我寝食难安。”檀石槐沉声说道,自己大军的行踪被对手摸得一清二楚,可是自己却对敌人一无所知,绝对是犯了兵家大忌。 柯最,慕容平等人也是一脸的深以为然,和汉军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尤其是慕容平,当日檀石槐找到他,与他一番长谈,也让他觉得汉国才是鲜卑的大敌,如果他们二人继续勾心斗角,鲜卑日后绝对会覆灭在汉国手里,因此他接受了檀石槐的建议,拥立檀石槐为鲜卑之主,学汉人建立国家,而作为回报,他将成为鲜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 “可是如今汉国边境封锁得极严,而且我们的人,汉人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打听些普通的事不打紧,可是那些重要的机密。根本没有办法触及到。”慕容平看向了檀石槐,他知道檀石槐在汉国的边郡留有探子,可是说句实话,那些探子在汉国不过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地角色,能打听的消息极其有限。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从高柳挑选几个汉人来刺探消息。”檀石槐摆手道,草原各族长相与汉人迥异,一眼便可分辨出来,虽然现在汉国接纳南匈奴和乌丸,可是也只能把他们留在两道长城之间。一旦进入内长城以南,他们这些在内地汉人眼中和禽兽无异的夷狄下场绝对不会比落在他们手中的汉人好过。 “那些汉奴能信任吗?”其他各部大人都是露出了怀疑之色。他们都知道檀石槐重用汉人,可是他们怎么也无法完全相信那些汉人一旦回到了故国,还会为他们办事。 “他们的家人都留在高柳,量他们也不敢向汉国投诚。”檀石槐沉声道,一想起高柳地汉人,他不由恨起已经被他下令暗中处死的儿子。若不是他的胡来,又怎会让高柳的汉人不复往昔那般对他尽心尽力。 听檀石槐这样说,各部大人方才放心了些,那些汉人极其重视家庭,只要他们的至亲留在高柳,他们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大王,这仗咱们还打吗?”柯最看向了檀石槐。按照眼下这个情形,他们继续在右北平游荡,已经毫无意义。 “继续打。”檀石槐眼里闪过了一抹凶光,“汉国玩坚壁清野,咱们就把他们留下的东西全都毁了,抢光能抢的一 听着檀石槐的话。各部大人也都是狞笑了起来。那些汉人和乌丸人虽然逃了,可是他们留下的房舍而在。还有那些开垦好的田地,他们就全都毁了,而且各处总还有些来不及走脱地人可以供他们劫掠。 在檀石槐的命令里,鲜卑大军开始了在右北平一带刮起了地皮,凡是看到地空房子全都推到,或付之一炬,而那些空出来的农田更是花力气纵马践踏毁坏,而当地百姓幸苦修建起来的水利设施也全部毁坏。虽然右北平的百姓大部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是他们的生产基础却被鲜卑人彻底破坏。对于鲜卑人地举动,卢植虽然愤恨,可是也没有办法,眼下他最要的是保住右北平的二十万百姓,在二万乌丸骑兵和他抽调的三千羽林第十三军团士兵的护卫下,檀石槐不愿冒风险和扎下坚固营垒,同时有兵堡护卫的他们对战,因此避免了一场大战。 就在鲜卑人在幽州右北平一带疯狂破坏的时候,三十多万地南匈奴人迁入了并州,按照曹操和羌渠的密约,那些被列在清洗名单上的部落被安排在了靠近两支羽林军团的驻地附近。 幽州的消息传来后,曹操立刻找到了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希望能带领五万南匈奴士兵去幽州解围,当然帝国也不会让南匈奴士兵白白打这一仗,每个参战的士兵都能拿到军饷,若是能有鲜卑人地级,也可以拿来换钱。 “这个?”面对曹操地要求,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再次犹豫了,他很清楚现在南匈奴的情况,让他们赶到幽州和鲜卑人打仗,恐怕只会吃败仗,徒然增加损失。 “既然大单于不愿意,那就算了!”曹操并没有将不满表达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接着离开了单于帐,只不过心里把屠特若尸逐就从将死之人定为了死人,他不能让这个靠着和檀石槐,慕容平拼死一战而重新在南匈奴声望大震地单于继续活下去,否则的话他迟早是帝国的祸害。想到这里,曹操眼里闪过一抹阴冷,既然这么不识时务,就只有送你去死了。 屠特若尸逐就受的伤若是放在二十年前,在羽林军团随军的医官照顾下,恐怕早就好了,不过年老体衰的他在和慕容平的一战中消耗了太多精力,因此虽然被救了回来,不过伤势一直都没有起色,甚至有几次差点死了。都是随行的医官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曹操现在既然打算要屠特若尸逐就的性命,自然将主意放在了给屠特若尸逐就看病的医官身上,虽然他不太懂医术,可是也知道,那些医官只需要在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药里稍微动些手脚。就能要了他的命。 夜晚,曹操找到了留驻于单于庭的帝**医官,此时南匈奴的五万大军还未拔营进入长城,因此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依然留了下来。 “我只问你,可有把握让他在三天之内死去。”看着替屠特若尸逐就主诊的医官,曹操地目光锐利,看得面前的医官背上被不停冒出的冷汗打得一片湿透。 “下官有九成把握。”医官不敢把话说得不满,只是说了九成,对他来说,只要在南匈奴单于的药里加几味大补之药。就能让年老体衰的南匈奴单于虚不受补,一命呜呼。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得千万不能让旁人看出马脚,等这件事完了,调你回雒阳,升官财少不了你。”曹操起身,拍着医官的肩膀道。 “多谢大人。”看到曹操神情缓和下来。医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如释重负般说道。 “记住,我从没找过你,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是病而亡的。”曹操离开时,盯着那医官冷声道,接着离开了。 等到曹操离开后。医官几乎瘫坐在地上,他不是蠢人,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分量,不过他没有选择,只有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连续两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都喝下了动了手脚地药。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医官严格控制了两天里加入的药量。他要让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看上去尽量像是伤口迸裂而死。 曹操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在办妥了医官一边地事后,便找到了如今在南匈奴并不被人看好的左贤王羌渠,和他商量起如何铲除那些需要清洗的带兵贵族。 “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活不过明天了。”见到羌渠后,曹操在再无他人的帐篷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自从羌渠给他写了那份南匈奴贵族名单,又写了向帝国效忠的血书后,他便不怕羌渠敢反悔,现在羌渠只有一条道走到底,否则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快?”对于屠特若尸逐就这个兄长,羌渠自从知道他有意废掉自己左贤王的地位后便没有了半分感情,只不过曹操那么快就要除去他,让他有些疑惑。 “我原本是想等你们地人撤得差不多时,再借鲜卑人之手除去那些人,只是想不到檀石槐居然会突然去了幽州。”想到撤走的鲜卑大军,曹操不由有些恼火,接着说出了自己不愿意留下屠特若尸逐就的理由,当然只是说了一半。 听着曹操所说,羌渠才明白是自己的兄长拒绝了让五万大军去幽州才惹得曹操动了杀机,不由心里冷笑起来,这老东西也不看看眼下的情形,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不成,朝廷开出了军饷和人头赏金,条件已经够优厚的了,这事情询问你是给你面子,不然的话,只需要跟各部贵族一说,那些贪婪地蠢货也会答应下来。 “总之,单于死后,你不要急着出来,一切都配合我,等除了那些人,单于便是你的位子,没人能抢走。”曹操心里已有全盘计划,只是眼下他不愿先告诉羌渠,先通声气足够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羌渠虽然没什么雄才大略,可是人却极圆滑,他知道自己只有靠着朝廷,才能登上单于之位,因此连忙表示自己到时一定配合。 “好,那我就告辞了。”曹操也不多作停留,若不是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当日带着三千武士和慕容平一场血战,剩下的心腹不多,难以看管整个单于庭,他也不能那么顺利地和羌渠接触,不过他仍旧很小心,在大局抵定前,他片刻不敢马虎。 夜半时分,单于的王帐内突然***通明了起来,呼号声不绝如屡,左贤王帐内,羌渠听到那嘈杂的喊声,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曹操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心里一惊,暗想朝廷果然厉害,说不让那老东西活过明天就活不过明天,对朝廷越敬畏起来,同时心里也欢喜起来,老东西死了,他就是大单于,到时他非把那些嘲笑自己地贵族全都杀了,出口恶气。一边想着,羌渠飞快地穿起了衣服,做出了慌张地样子,带着几个随从赶往了王帐。 等到羌渠赶到时,才现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显贵都已经赶到了,自己进帐时,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善,羌渠心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人都在觊觎单于之位,他自然也不会给这些人什么好脸色,只是理所当然地走到了最里面,找那个一脸慌张地侍卫领问起情形来。 “单于他的伤口裂了,秦医官正在里面。”被羌渠揪住领子,在一群贵族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那被新任命的侍卫领结巴地答道。 “伤口裂了。”一众贵族都是眉头皱紧了,以前单于的伤口就开裂过几回,不过都给救了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得救,想到这里,几个有能力争夺单于之位的显贵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羌渠,算起来他们也是虚连提一脉,和羌渠也算是兄弟叔侄的关系,不过在权力面前,谁都不会讲什么亲友之情。 一时间气氛沉默得可怕,其他的贵族此时也俱是心中盘算起来,若是单于死了,自己该站在哪边,羌渠虽然是左贤王,可是他在鲜卑人手里连吃败仗,窝囊至极,而且现在他手里的五千兵力虽然是各部里最雄厚的,不过左右谷蠡王他们也不会比他差太多。 就在一众贵族想着单于死后,如何争权夺利的时候,曹操终于到了,他刻意来晚了一些,现在南匈奴内迁并州,再加上南匈奴此时的情势,在大单于之位上,帝国才是最有说话分量的。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一进帐,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目光里藏着渴望。 曹操只是和羌渠还有几个显贵打了声招呼,接着便露出了一副沉痛的姿态道,“没想到我刚刚和大单于谈好出兵的事情,大单于便?”说到这里,曹操叹息了起来。 “出兵?”一众贵族都是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们并不愿打仗,不过当曹操顺势说出他曾像屠特若尸逐就单于提出的出兵条件时,那些贵族都是立刻目光炙热了起来,一个士兵三千钱军饷,每杀一个鲜卑士兵,就是一千钱,这让他们都是被这丰厚的条件给震惊了,对于将士兵当作私人财产的他们来说,这最后的得益都是归属于他们,想到这里,他们贪婪的内心都是蠢蠢欲动了起来。 “大单于归天了。”这时,从内帐里走出的几个大单于的心腹和医官一脸惨淡的神情,顿时整个帐内都混乱了起来,不管是否真地为屠特若尸逐就单于的死感到哀伤,至少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哀戚之色。 “诸位,我以为当务之急是重立大单于,兵讨伐鲜卑,为老单于报仇。”贵族中,有人开口道。曹操看着那人,知道他是羌渠的死党,果然那人随后就以羌渠是左贤王,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人,要求所有人立刻拥立羌渠,同时请曹操帮他们上奏朝廷,确立羌渠的单于之位。 一百十三.曹操的坏心眼 看着嘈杂如闹市的王帐,曹操安静地站到了一角,就连羌渠向他投来的目光,他也故做不见,由着他们互相争吵。 见曹操不言不语,羌渠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就连和其他人相争时底气也弱了不少,不过他总是左贤王,是单于之位名正言顺的接掌,因此最后双方都是争执不下,一齐看向了沉默的曹操,谁都知道这位天子身边的近侍才是决定单于之位归属的关键。 “诸位,大单于说起来也是死于鲜卑贼子之手,不如诸位随我一起兴兵讨贼,哪一位功劳最大,哪一位便是贵族之主如何?”曹操在众人的目光下,静静说道,“当然朝廷为贵族士兵开出的军饷和人头赏依然算数。” 听着曹操的话,帐中有能力争夺单于之位的南匈奴贵族都是露出了贪婪之色,此时没有一个人在意鲜卑骑兵有多么凶悍,檀石槐又有多么狡猾,现在他们所想得便是讨伐鲜卑所得到的实利,先不说朝廷拨下的赏赐,光是单于之位就足以让他们拼命了。 羌渠一脸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曹操会提出这样的提议,还未等他说话,势力不弱于他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都是抢先答应了下来,几人看着羌渠的面色都是心里冷笑,对他们来说羌渠这个左贤王不过是靠着和大单于的兄弟关系才当上的,真要上了战场,也不过是个无用的懦夫,除了逃命什么都不会。 对于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眼中流露出的藐视和鄙夷,羌渠的脸变得很难看,可是他只能忍下这口恶气,“既然曹大人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异议!” 曹操又提出了几条要求。无非是要各部出兵的贵族听从他的号令和指挥,而那些有意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都是明白所谓地功劳最大多半还是要看曹操的意思,都是拍着胸膛表示一定唯曹操马是瞻。 半个时辰后,谈妥这次出征事宜后。各部贵族都是退出了王帐,回去整顿部队,等着跟鲜卑人大干一场,对于那些没有实力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来说,多杀些鲜卑人换钱也是好的。 众人散去后,曹操看着留下地羌渠,笑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道,“左贤王。你何必跟那些将死之人计较,反正最后单于之位都是你的。” 看着曹操朝左右谷蠡王等人离开的帐口露出的讥讽笑意,羌渠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们恐怕不会活着回来,当即笑了起来,原本沮丧的心情也变好起来。 和曹操一起走出王帐时。羌渠瞥见远处几个非自己派系的贵族看向自己和曹操,连忙大声道,“大人若是喜欢那两个婢女的话,我马上便派人送来。“那就多谢左贤王大人了。”曹操也看到了那几个贵族,连忙顺着羌渠的话说了下去。 第二日,就在整个单于庭地大军都在准备出征的事情时,曹操帐子里多出了近十位侍女,虽然匈奴的女子总体不如汉人女子,可是各部总还是能挑出美女地,曹操心知肚明。昨天那几个贵族肯定将话传了出去,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才送了人来,不愿落于羌渠之后,看着面前的十四位女子,曹操还算满意,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洁身自好,清高好名的名士君子。因此也就不做推辞。留下了这些女子。 就在曹操坐享艳福时,那些心思活络地贵族也给随军的帝国参谋送去了女子。结果全给送了回来,算起来曹操也算是细柳营的异类,至少和其他刻板严谨的同僚比起来,他几乎算得上是个浪子了。 “大人,您这样做不觉得有辱国体吗?”夜晚,曹操的副官董昭找到了正在和几位匈奴侍女调笑的主官,一脸的义正言辞。 “公仁。”看着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副官,曹操挥退了帐内的侍女,笑道,“我这是为国捐躯,若不接纳这些女子,如何取信于那些匈奴人。” 听着曹操的解释,董昭地目光犹疑了一下,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平素就以风流著称的上司,不过曹操说得也不无道理,最后也只能说了几句请大人重视帝**人之名誉!的话就离开了。 看着董昭的背影消失在帐口,曹操摇了摇头,说起来细柳营出来的同僚里,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是这幅样子,虽然自律是件好事,可是像这个样子,又有何乐趣。 “来,陪我喝酒!”曹操又唤进了那些侍女,继续喝酒作乐,只不过心里有些怀念袁绍这个好友,若是那个假正经也在的话,自己倒不至于一个人太孤单。 单于庭的五万南匈奴大军在各自将领的鼓动下,士气高涨了起来,虽然为大单于报仇是一个因素,可是对这些南匈奴士兵来说,朝廷给予地军饷才是主因,虽然朝廷答应给他们每人三千钱地军饷在贵族的克扣下成了一千钱,杀一个鲜卑人三百钱,可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少地钱财了。 十天后,五万大军按照曹操的意思,其中三万人编成了十支队伍,作为主力,另外两万人则作为辅兵出征,负责大军的后勤和扎营等杂役。 当檀石槐带着六万大军在幽州北部进行破坏的时候,曹操带着南匈奴五万大军出征了,名义上打着报仇旗号的南匈奴大军看上去个个双眼通红,其实心里都是算着鲜卑人的人头功,一个人头三百钱,斩杀数过五人,只要愿意加入朝廷军队,就能带父母妻儿迁入内地,到时军饷更加丰厚,这对那些底层的南匈奴士兵来说,更加具有吸引力。 十天后,五万南匈奴大军便出现在了鲜卑大军的身后,直到距离大约百里时,檀石槐才得到斥候送来的消息。让他大吃一惊。 “被人摸近百里之内,才有消息送回来,留你们何用?”看着来回禀的斥候,檀石槐大怒道。他带兵打了二十多年仗,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摸到身后这么近的地方。 “大王,冤枉啊!”那名斥候叫了起来,按照往常的惯例,他们这些负责大营安全地斥候都是将查探范围扩展到三天的路程,只是那些南匈奴人总是能提前现他们的人,安排在外围的斥候连消息都送不回来就给灭了,实在是怪不得他们。 听着那名斥候地话,檀石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这仗不好打了,那些南匈奴人能把他们的动向摸清楚,说明这一次他们的队伍里一定有汉军同行。想到汉军那能查探他们行动的神秘方法,檀石槐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感觉。 南匈奴大军的突然出现,让檀石槐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中。虽然幽州的汉军一直都在保护那些撤走地百姓,可是难保他们不会配合南匈奴人一起夹攻他们,本来他还可以佯做撤退或进攻的假象以迷惑对手,但是现在在汉军明显能探明他们的举动,这让他很是踯躅,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王,不如退兵吧!”看着檀石槐皱着眉头,难以做出决定,慕容平开口劝道,这段时间里他们几乎把右北平给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抓了五百不到地人口,其中还有近半是乌丸人,是这二十年来出征汉国最寒碜的一次,可以说是入不敷出,赔了老本,虽然说汉国受到的损失绝对在他们之上,可是和汉国地国力相比,他们根本耗不起。 “退兵!”檀石槐看向了慕容平。他也知道眼下退兵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现在南匈奴人把他们后路给堵了,想要撤兵他们就要把南匈奴人给解决。否则就算撤兵也撤不安全。 “你们谁留下牵制汉国部队?”檀石槐看向了帐中诸将,卢植的军队可也有三万之众,若是他们伺机而动,和南匈奴大军配合,那就情势不妙了。 “大王,我留下吧!”慕容平请命道,他这一出让在座的各部大人都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桀骜的鲜卑之鹰变得这么忠肝义胆了。 檀石槐只是错愕了一下,便答应了慕容平的所请,一时间他也猜不太透这个鲜卑人中仅次于自己的豪杰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南匈奴大营里,对于曹操下令不得擅自出战,南匈奴的贵族们虽然遵守了下来,可是却颇有微词,在他们看来若是直接对鲜卑人直接动进攻,一定能杀檀石槐一个措手不及。 对曹操来说,南匈奴大军败得太早或是胜得太快,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要的是一场消耗战,而且眼下他也有很好地借口约束住那些南匈奴贵族,毕竟过去几年里他们和鲜卑人还没有打过一场像样的胜仗。 南匈奴大军的按兵不动,让檀石槐感到了压力,他最怕的就是南匈奴人掐着他的退路,却又不主动出战,而是死死拖着他们。 有慕容平主动请缨留下牵制幽州的汉军,檀石槐虽然不愿意去攻打南匈奴修建的坚固营垒,可是也只有硬顶着上了。 战斗在三天后爆,鲜卑人对南匈奴大营动了全线进攻,希望能够一鼓作气地击溃南匈奴人,不过在曹操和随行的帝国参谋地指挥下,南匈奴人一改他们以往地急躁,在鲜卑人的挑衅下,死死地守着营垒,当起了缩头乌龟。 中军地高台上,曹操用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战场,在帝国参谋的指挥下,南匈奴的士兵还算听从命令,依托着建造的营垒和鲜卑人厮杀。 檀石槐同样观察着战场,不过他可不像曹操那样惬意,而是在马背上不停地听着前方队伍的回禀,甚至要亲临前线,获取有用的信息。 檀石槐并不知道,自从袁绍从高柳活着回到汉国后,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袁绍把他的样貌给画了出来,现在整个汉**队,几乎没人不知道他位鲜卑大王长什么样,因此当他出现在战场前线时,躲在工事后指挥部队的帝国参谋们在看到他以后。先是愣了愣,接着就都狂喜起来,若是杀了这个鲜卑大王,鲜卑光是内部分裂就能让帝国省掉很多事情。 曹操也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檀石槐。他的目光顿时炙热起来,猛地从帅椅里站了起来,看向了坐在两侧的南匈奴贵族道,“诸位,前营战场三里外,檀石槐现身了。” 听着曹操的话,南匈奴地贵族们都是腾地跳了起来,对于曹操的话,他们并不怀疑。至少这些日子他们看到那些朝廷派来的叫参谋的军官们人手一架能看到极远地神镜,让他们一路上提前干掉了鲜卑人的斥候,才能顺利地摸近鲜卑人百里处扎营。 这些南匈奴贵族当然也有曹操带来的檀石槐的画像。自然认得出檀石槐,几乎不用曹操开口,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还有什么比檀石槐的人头更大的功劳。 “传令全军,杀一个鲜卑人,多赏三百钱!”看着那些带着本部精锐冲向前营的一众贵族,曹操让身旁的南匈奴士兵向全军下达了军令。 檀石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不打旗帜,悄悄地在阵前观战,也能被人现,因此当南匈奴前营大门打开,冲出骑兵队伍的时候,还以为南匈奴人终于忍不住出营了,正打算调动本阵骑兵歼灭这些冲出来地南匈奴骑兵队。哪里料到这些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根本不管前营的战斗,只是朝自己地方向冲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离他距离不过里许,饶是他一向沉稳,也不由心里狂跳起来,立刻拨马掉头就跑。 “杀了檀石槐!”那冲出来的南匈奴骑兵队,都是南匈奴各大部贵族地直属的精锐人马。这一下子近五千的精锐骑兵死死地咬上了檀石槐。在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的嘶吼声里像现猎物的恶狼一样。红了眼睛。 透过望远镜,曹操看着狼狈逃走的檀石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让那些大贵族去追这位鲜卑大王吧,想必他的高柳军很快就会来救他,到时精锐对精锐,这伤亡越大越好。 檀石槐像被撵兔子一样给赶着走了,顿时整个鲜卑军阵就乱套了,一直未出动的五千高柳精锐,一下子闯出了中军前去救援自己的主子,而失去了檀石槐地统一指挥,全线进攻的鲜卑士兵立刻混乱了起来,而这时南匈奴营内,那些没资格争夺单于之位的贵族,在曹操提高了人头功的赏金后,也带着部下杀了出去,趁着这个机会打算大大地笔横财,至于原本在各处防御的普通南匈奴士兵也都被重赏激得红了眼,嚎叫着跳出了营垒,反攻起来。 整个战场在檀石槐被现行踪陷入窘境后,原本的攻守之势被逆转了,曹操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让鲜卑大军陷入了困境。 面对着红着眼睛,在战场上一边厮杀,一边争抢级的南匈奴士兵,鲜卑士兵感到了陌生和恐惧,最后原本维持攻势地战线很快就崩溃了。 “再厉害也只是些乌合之众。”曹操看着在南匈奴士兵亢奋地进攻下溃逃的鲜卑士兵,眼里露出了几分不屑之色,草原士兵就是这幅德性,若是能看到胜利地希望,则会拼死力战,可是一旦他们觉得没有赢得机会,或是气势上被压住了,也从不以逃跑为耻,虽然让人不齿,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种打不过就跑的作风让人很头疼,至少现在就是如此,看上去他这边攻势猛得很,可是却对鲜卑人造成不了太大的损失。 “也是一群乌合之众!”看着南匈奴人有追击到鲜卑人大营的趋向,曹操不由低声自语,这些南匈奴人真是太没脑子了,今天进攻的鲜卑人不过两万人左右,而且是全线进攻,摆明是一次试探,当然若是南匈奴人是软柿子,试探也会变成杀着,现在鲜卑人大营里还有两万左右的骑兵,真要一头杀过去,恐怕会碰得个头破血流。 曹操没有打算去提醒那些南匈奴人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说了,他们也未必听得进,还是等恰当的时候再说吧!两军大营相隔的战场上,现在呈现出了一面倒的局势,一向都是被鲜卑人压制的南匈奴人居然杀得鲜卑人抱头乱窜,当然最凄惨的莫过于檀石槐,被一群像是了情公马一样的南匈奴贵族领着精骑没命地逃窜,本以为大营的高柳军过来,就能一下子击溃身后穷追不舍的南匈奴人,哪里知道对方根本一点不怕,直接狠狠地杀了上来,和他的高柳军厮杀起来,而他自己仍旧是被死死地缠在了战场中央。 羌渠并没有带兵去追檀石槐,有曹操保证的他很放心,就让那些蠢货去和檀石槐的高柳军硬拼好了,他们的直属亲军精锐死得越多,他以后的地位就越稳固,因此便大方地带着手下五千士兵去财了,对他来说,自己手下的五千士兵才是根本。 一面倒的局势保持了半个时辰后,才在鲜卑大营里出击的骑兵队伍下逐渐逆转过来,而这个时候曹操也终于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至少现在南匈奴人在盘面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见好就收还能保住旺盛的士气。 南匈奴的士兵在各自的贵族和将领带领下撤退了,他们还犹自有些不服气,不过那些贵族和将领里不少人都是清楚得很,若是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只是自己,因此都是识趣地带着部队回撤了,而那些不明白状况的人在看到大部队撤离,也只有愤恨地撤退了。 最倒霉的要数追杀檀石槐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就差一点点就能杀了檀石槐,可惜到最后关头给高柳军给破坏了,本来若是他们直接放弃的话,倒也没什么事,可是偏偏他们不肯放弃,都是打算拼着一口气把檀石槐给杀了,因此一开始倒也势头极猛和高柳军杀了个旗鼓相当,再加上当时本阵大军杀出大营,追着鲜卑人打,为他们分担了不少压力,不过现在本阵大军回撤,他们一下子就要面对腾出手来的高柳军全部实力,自然吃不住,最后从意气风的追击成了抱头鼠窜的溃兵,若不是檀石槐看到他们的本阵大军已经撤回大营,重新建立了防线,恐怕给高柳军一路追杀,损失会更大。 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灰头土脸的回了大营,先胜后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曹操还要他们卖命,自然是不吝惜那些称颂他们武勇的话,最后败逃的他们成了和高柳军打成平分秋色,奉军令返回,让他们心里好过了不少。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他们觉得自己比起带着部下去抢普通士兵的人头功的羌渠,要高尚得多,也勇敢得多,在他们眼中,这位无能的左贤王恐怕已经放弃了争夺单于之位。却根本不知道在曹操心里,带着麾下士兵去抢普通士兵人头功的羌渠已经是彻底内定的南匈奴单于,帝国不需要一个爱民如子,勇敢善战的南匈奴单于,羌渠越混帐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帝国对南匈奴人的仁政,所以尽管表面上曹操为着羌渠带兵抢夺普通士兵人头功一事斥责了他,可是私底下却是再次给羌渠以肯定的保证,帝国将毫无保留地支持他成为单于。 一百十四.撤退 幽州,渔阳境内,羽林第十三军团驻地内,卢植已经知道了曹操带着南匈奴大军堵住了檀石槐和鲜卑人的退路,对他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反击机会,只是慕容平带着本部骑兵和另外六千人仍旧威胁着他。醉-露-网转载自 “将军,咱们有三万人,不如先歼灭慕容平的部队。”羽林第十三军团的中军帅帐内,几个将领都是跃跃欲试地说道,说起来羽林第十三军团成军以来,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而卢植虽然坐镇幽州六年,被北地百姓称为名将,不过真正的野战到没有指挥过几场。 戏志才和陈宫都没有说话,虽然说他们只是辅佐卢植这个主将,但是实际上他们这些参谋的权力不在各级军事主官下,而且对于部队的掌控比起幽州本地出身的军官也不差多少。 卢植本人对于权力没有太多的**,在整个帝国能够做到不贪权的将领也只有他和在凉州羽林第十一军团的李膺,因此对于天子派来的参谋军官,他一直都是暗中帮忙。 如今帝国在边境的三支以原地方部队为主的羽林军团,都已经成功地被枢密院派下的参谋军官所接管,三支羽林军团的主将,他和李膺都是那种正统的士大夫,洁身自好,刚正清廉,一心捍卫皇权,没有别的心思,而段知道自己日后必定入主枢密院,因此也是放任荀攸等人迅掌握羽林第十二军团,至于他那些老部下,若是放以前,他们或许在帝国能算得上是不错的将领,不过现在在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军官面前,他们最多只是中人之姿。他就算是想提携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慕容平素来以统帅骑兵灵活机动闻名,想要全歼他的部队可不是那么简单?”看着不开口的戏志才和陈宫,卢植朝底下摩拳擦掌,打算好好打上一场的将领说道。若是没有从右北平撤下来地二十万百姓,他倒是不介意和慕容平打场骑兵会战,不过现在他这里虽然号称有三万大军,可是其中两万人是从内附的乌丸人里临时拉起的军队,虽然有些战斗力,可是面对鲜卑人的正规军,还远远不够。 见卢植开口,戏志才和陈宫也开口附议,卢植坐镇幽州六年。目前地羽林第十三军团可以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目前全军改用新的帝**队操典不到半年时间,根本没有形成统一的战力,他们依旧带着过去卢植带给他们的作战方式,作为一支依托城池要塞反击的防御性部队他们非常优秀,可是论起打骑兵的运动战,他们不是慕容家骑兵的对手。 主将和参谋长的意见统一。底下好战地将领们也只有悻悻地放弃了大战一场的想法,只是继续守在渔阳和右北平的结合部,和慕容平的一万六千余骑兵对峙,虽然他们不能出战,可是同样也牵制住了慕容平和他麾下的骑兵。 卢植不愿意主动出击。主要是为了那从右北平撤出的二十万百姓,幽州本就是苦寒之地,人口虽有两百余万,可是大多都集中在涿郡一带,出了渔阳,到右北平一带广袤的地方,人口极其稀少,这几年天子行仁政,才让右北平人口增多,因此他绝不希望看到这些百姓受到损失。只要人还在,就能重建右北平。 戏志才和陈宫地理由则和卢植不同,在他们看来与其冒着风险出击,策应南匈奴人,还不如让他们和鲜卑人互相消耗,这样对帝国日后消化内迁的南匈奴各部也省些事情。==== 可怜南匈奴人自以为能像以前从帝国得到全方位的援助,度过难关,却根本不知道在刘宏治理下的帝国已经悄然生了改变。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被肢解吞并。就像被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翻不起半点动静。 对于渔阳地汉国部队继续按兵不动。慕容平也感到了头疼,他本来以为幽州的卢植会策应南匈奴人,带兵跟他打野战,这样他就有把握打自己最擅长的运动战,消灭幽州的汉军。但是哪里想得到,卢植在局面占优的情况下,仍旧死守着渔阳,一步也不动。三天后,卢植收到了慕容平派人送来的战书,不过涵养极好的他对于那张试图激怒他的羊皮战书根本没有当回事,只是把前来的使节给赶了回去。 见不能激怒卢植出战,慕容平索性派出了军中会说汉话的士兵去汉军大营前骂阵,若是换了以前,说不定那些幽州出身,脾气火爆地军官会不遵军令,带兵出营和鲜卑人厮杀,不过现在有身边的参谋给死死地劝住,最后也只能愤懑地回营生闷气。 “好了,大家别生气,就当他们是在放屁好了。”参谋们开导着士兵,在细柳营的时候,他们曾经受过训练,比那些鲜卑人骂得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现在这些鲜卑人不过是小孩子的水平罢了,想要激怒他们,还远未够班。 大营前,陈宫和戏志才看着那些光着膀子,在那里嘶声力竭叫骂的鲜卑士兵,都是摇起了头,“翻来覆去,便是懦夫,胆小鬼,这些鲜卑人究竟会不会骂人?”戏志才掏出酒壶,喝了一小口后,叹气道。 陈宫脸上也是露出了同样的神情,说起来他们也曾被曹操和袁绍他们带到细柳营见识过那些从大牢里调出的罪犯那些精彩地骂话,说起来对细柳营出来地参谋们来说,这种程度的挑衅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陈宫从来都不是气量宽宏广大地人,尤其是面对敌人时,很快他便去了乌丸军的大营,不过从户籍上来说,这些乌丸人已经是汉人了,对于那些汉语说得很溜的贵族来说,理解帝国那博大精深的骂辞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 日正当午,骂了一上午的鲜卑士兵已经没有了力气。而且汉军大营像死水一样没有半点动静,让他们很是气馁,就在带队地鲜卑百夫长打算带部下们回去的时候,汉军大营的营门打了开来。走出了一溜人,虽然穿着汉军以前守边部队穿的土黄色军服,不过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是乌丸人,个个手里拿着一样黑乎乎地怪东西,就在他们疑惑不定的时候,那些乌丸人将那怪东西凑到了嘴边,接着一阵无比响亮而且的难听的脏话响了起来。 乌丸和鲜卑毗邻,以前也算是难兄难弟,都是匈奴人的家奴。只不过自从孝武皇帝时候开始,卫青和霍去病把匈奴人打得分裂成南北两部以后,帝国一直保持着对匈奴的优势,最后两家也渐渐摆脱了主子北匈奴的控制,从原本的匈奴家奴成了帝国的附庸,跟着帝国一起打北匈奴,最后鲜卑人崛起以后。便欺负起乌丸人来,于是两家翻脸成仇,现在迁入右北平地乌丸人自以为成了天朝子民,自然看不起鲜卑人,这一次鲜卑人闯入右北平。毁了他们的新家园,早就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若不是卢植的威望够高,那拉起的两万乌丸部队早就跟鲜卑人拼命了。 陈宫挑选的那些乌丸士兵拿着铁皮做的喇叭,将帝国参谋们告诉他们地骂人脏话用鲜卑话使劲地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起劲。 听到乌丸人那些难听至极的脏话,鲜卑人先是愣住了,可是很快便眼红脖子粗起来,他们平时骂人,最多也就是胆小。懦夫之类的话,哪里想得到骂人的脏话居然可以这般无耻。 百来号人,拿着铁皮喇叭一字排开大骂,这声音是何等之大,整个鲜卑大营都能隐约听到那些半句不离他们女性亲人的脏话,简直气得肺都炸了。就连慕容平在听到那些无能地乌丸人说到他母亲时,也不由愤怒了起来,几乎忍不住要带兵硬冲汉军坚固的营垒。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这口恶气。闷得他直想吐血,本来是想激怒汉军出营的。可是现在却成了汉军激怒他们去攻打坚固的营垒。 就在慕容平死死克制自己的时候,手底下的斥候却是传来了坏消息,和他一起留下的燕荔阳带着本部六千人马去攻打汉军大营了。 “他要去送死,让他自己去。”慕容平不耐烦地道,燕荔阳这个莽夫,他以为就凭他们的人马能冲破汉军大营吗,要是那些汉军不从那处乌龟壳里出来,他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羽林第十三军团驻地中军,卢植在知道陈宫派了乌丸人去营前朝鲜卑人骂阵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段日子的相处,让他知道这个副参谋长虽然办事认真,可也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人,不过当下属回禀鲜卑大营有骑兵来攻营时,他错愕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鲜卑人主动来进攻他求之不得。 在鲜卑骑兵靠近大营前,羽林第十三军团地士兵便在军官和参谋的指挥下,进入了战斗岗位,本就精于防御的他们最擅长这种战斗。 指挥着弩阵的陈宫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过来的骑兵部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近五千人的弩阵,他一定要给那些鲜卑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燕荔阳在鲜卑各部大人素以豪猛著称,因此他地脾气很暴躁,慕容平可以忍住怒气,可是他办不到,再加上他本就看不惯慕容平地畏畏尾,因此当那些乌丸人骂到他头上时,这位脾气暴躁的鲜卑将军立刻带着部下杀了出去,决定给那些无耻地汉军厉害尝尝。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汉军大营没有像以前那样有弩箭飞出,跟着燕荔阳的鲜卑骑兵们都是心中奇怪,不过他们仍旧按照习惯抽出了自己的强弓,朝汉军大营抛射起箭矢,掩护己方持盾的骑兵冲近汉军大营。 弩阵中,陈宫看着鲜卑人射出的箭雨,不得不承认,这些鲜卑的正规骑兵一起攒射时,还有些威力,不过可惜的是在他们那种距离抛射的箭矢还不足以伤害到拥有强盾的帝国士兵,计算着鲜卑人与大营的距离,陈宫指挥着近五千人地弩阵对冲来的鲜卑骑兵进行了扇面射击。几乎是同一时间里,五千多把弩弓同时出了清脆的机括扣动声,羽林第十三军团这一次携带的都是蹶张弩这种重型弩,而且加上帝国太学院地改造。这种蹶张弩可以单,也可以三同射,而陈宫为了给鲜卑人一个下马威,这第一轮的齐射,全都装了三枚弩箭。 就在鲜卑骑兵还在惊讶汉军大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眼前就出现了恐怖的一幕,黑压压的弩箭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样遮蔽了天空,出着尖利的呼啸声朝他们落下。 先前还意气风的燕荔阳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那么密集地弩箭,这得多少强弩才能射出来,就在他失神的一刹那,弩箭覆盖下的一片地带彻底化作了死域。 几乎连哀嚎声都不出,那些被笼罩的鲜卑骑兵便连人带马给弩箭穿透,密密麻麻地身中几十箭,倒在了血泊中。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燕荔阳那前冲的队伍里,猛地空出了一片,也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以前他们侵略汉国边郡时,也领教过汉人强弩的厉害。可是那时候最多是面对上百把强弩,哪像现在五千多张射程在四百步可以一次射出三枚箭矢的蹶张弩一同齐射,那些被弩箭覆盖地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一轮齐射,一万六千多枚箭矢一下子夺去了五百名鲜卑骑兵的性命,包括他们的座椅,一下子随着燕荔阳出击的鲜卑骑兵给吓住了,都是勒住了马匹,不敢再朝前冲,而燕荔阳也是面色白,原本的骄狂全不见了影子。 陈宫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这样就吓住了那些鲜卑人,说起来这一轮齐射一下子能射死那么多人,可以说是那些鲜卑人自己队形凑齐在找死。 中军地卢植看着鲜卑骑兵出现了停顿的势头,连忙下令两翼的乌丸骑兵出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乌丸骑兵喊叫着杀了出来,从左右包抄向冲锋势头停顿下来的鲜卑骑兵。 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汉军大营前两翼扬起的烟尘。就知道事情不妙。燕荔阳这次怕是损失大了,他根本没有前去救援的意思。从汉军大营两翼奔出的骑兵最多六千人,汉军依然在大营里留足了足够的主力部队,这派出地骑兵队伍不过是趁乱捡便宜的。 两翼冲出的乌丸骑兵让燕荔阳回过了神,虽然脾气暴躁,可是他并非无能之辈,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带着全军杀向了左翼,打算先击溃一侧的部队,再回过头对付另一边人马。 “应对还算不错!”戏志才看着鲜卑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全军杀向了一侧的乌丸骑兵,不由自语道,鲜卑骑兵的素质不低,不过还不是帝国骑兵的对手,戏志才很快做出了判断。 戏志才看了眼中军地卢植后,目光便落在了前方弩阵地陈宫身上,自从孝武皇帝靠骑兵击败匈奴以后,原本的弩兵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得到重视,步军地地位也一直在降低,可是实际上在这种正面的交战里,集中使用的弩兵绝对可怕,尤其是目前帝国正在强劲上升的国力让强弩大幅度配备军队变成了并不困难的事情,再加上新的帝**制训练的士兵和不断改进中的弓弩武器,足以让弩兵的杀伤力变得更加恐怖。 至于眼前的战斗,戏志才已经不关心,他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战国时期秦国和赵国的长平之战,当时秦军就是用弩封住了四十万赵军,让他们难以突围,如果有足够的箭支支持,他们应该也能够封锁在鲜卑大军的主力。 可惜若是早知道檀石槐会来右北平,就应该调集整个帝国的主力部队,将他围歼在此地。戏志才心里感叹着,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太现实,要彻底封锁住檀石槐的六万大军,帝国起码得出动二十万的精锐,而且还要有足够的箭矢,现在的帝国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乌丸骑兵的士气的确高涨,不过只是从普通牧民里临时征召的他们和燕荔阳手下的鲜卑正规骑兵相比,根本不是对手,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左翼的乌丸骑兵就被击溃了,虽然燕荔阳也受到了损失,不过并不大,本来他可以趁势追击,不过想到汉军大营里那可怕的弩箭,他就打消了追击的念头,回过头击溃身后的乌丸骑兵后,便撤回了鲜卑大营。 看着退走的鲜卑骑兵,卢植倒没有多少不忿,这种结局多少在他的预料中,让乌丸骑兵出击,为的就是让他们清醒一下,当然若是他们能打胜就更好。 看着乌丸骑兵灰头土脸地回来,羽林第十三军团那些主战的将领们也都是没了声音,如今渔阳这边就全靠他们这一万多人马保着,那两万征召起来的乌丸军队最多也就是干些辅兵的活,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燕荔阳退回大营后,也是少有地没有脾气,他知道汉军大营是根本攻不破的,只要那些可怕的强弩在,他们就寸步难进,除非那些汉军主动出营和他们野战,不过看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慕容平和燕荔阳在渔阳一筹莫展的时候,右北平,檀石槐率领的鲜卑主力和南匈奴大军却是拼得极为惨烈,实力大损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这些南匈奴贵族们彻底听从了曹操的指挥,死死地看住了鲜卑大军的退路,逼得檀石槐和他们硬拼,而曹操和他手下的参谋们则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本来他们可以让南匈奴不至于蒙受太大的损伤,可是为了削弱南匈奴这最后的五万大军,他们在指挥的时候故意藏了一手。 半个月下来,檀石槐折损了近万的士兵,而南匈奴也差不多,最后檀石槐不愿意再打这种消耗战,居然壮士断腕,舍弃了全军的辎重,只带了数日的干粮,轻装强行撤离,让曹操毫无办法,他手上的南匈奴大军追上去也只会给善于轻骑机动战术的鲜卑骑兵玩死,不过他也没中檀石槐的计策,依旧守着大营。 在等待了三天后,不见南匈奴大军拔营去夹击慕容平,檀石槐只能无奈地带兵撤退,至于慕容平,他是无暇顾及了。 在收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倒是没有生气,南匈奴人死守住后撤的要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战,檀石槐就没办法连后勤辎重一块带走,只能轻装撤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他一开始也就没指望檀石槐能救自己,他能在撤兵时,派人来送这个信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慕容平没有再等下去,因为只要南匈奴人确定檀石槐真地撤退以后,就一定会拔营过来,到时在他们和幽州汉军的夹击下,自己绝没有生路,因此在接到檀石槐派人送来的消息后,慕容平就和燕荔阳一起撤了,不过他们没有走檀石槐那条路,而是往辽西郡方向去了,打算从高句丽那里回鲜卑,顺道捞回点损失。 一百十五.人民需要娱乐 幽州战役,最后以鲜卑人的无功而返告终,这是自檀石槐组成鲜卑军事联盟以来,第一次失败,六万鲜卑大军不但没有从幽州,并州抢掠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反而折损了近一万五千士兵,而帝国付出的则是右北平一带的基础设施全部被毁,二十多万人流离失所。 雒阳,属于刘宏名下的两家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刊登鲜卑人的暴行,此次鲜卑人入侵幽州,总计有两千人没有及时从右北平撤离到渔阳,被鲜卑人俘虏,最后由于羽林第十三军团和南匈奴大军的压力,在退走时处死了所有人。 帝国内地的人们,一直认为战争距离他们很遥远,对大多数人来说,鲜卑人入侵边境只是朝廷的事情,而以前更多时候朝廷则是隐瞒这些有损帝国颜面的事情。 血淋淋的文字记载,将鲜卑人在边境的暴行完全展现在了帝国内地的人们面前,刘宏对此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天子颜面,这一次鲜卑人损失了一万五千士兵,实力已经大减,而帝国的基本主力军团已经成型,接下来就是遏制鲜卑人,让鲜卑人安分下来。 建章宫,刘宏躺在宽大的榻上,看着段送来的奏章,和鲜卑在幽州打了一场后,南匈奴的五万大军,剩下的不过三万多人,而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的直属军队更是伤亡惨重,他们已经着手在布置最后的善后事宜。 放下奏章,刘宏看向了一旁同样躺在大榻上的司马防和杨彪道,“建公。文先,运河修得怎么样了?”大运河地事情可以说是接下来帝国的头等大事,刘宏一直都盯得很紧。 “从魏郡到涿郡的运河段已经修了两成多,若是接下来五年内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能按时竣工。”司马防坐直了身体答道,虽然天子准许他和杨彪同榻理政,可是他不能得意忘形。 “江南段也很顺利。分到田地的流民进度很快。”杨彪也同样坐直了身体道,和北方地运河段全以以工代赈不同。迁入南方的中原流民,朝廷给他们分田的条件是,五口之家出劳工一名,修建运河五年,其间朝廷保证他们地吃穿用度,至于家里则免人头税三年,因此那些分到田地的流民干活非常卖力。 “让工部盯紧一点,验收时给朕把好关!”刘宏点了点头。大运河已经修了两年,再修个五到八年,基本就能开通,这样地话,就可以着手开扬州和荆州,在他心里还是属意将南方作为帝国的粮仓,而北方则半耕半牧,着力展畜牧业,以避免对草原输入马匹的依赖。 “桥梁司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各地。”司马防应道,帝国的六部下各设六到十个司。以分门别类处理各种问题,现在帝国的选官虽然还是以察举为主,可是取得资格以后在太学的培训则更加严格,从原本的两年学习时间变成了四年学习加一年半下放到乡里一级的地方官吏,通过审核后才能被正式任命官职。 “陛下,御史台送来地。”担任刘宏身边幕僚团龙渊阁学士的张昭进入内殿,将一份奏章送到了他面前。 “出什么事了?”接过奏章,刘宏皱起了眉头。自从帝国新的权力层稳定下来以后。一直天下太平,御史台除了纠察地方的有些事情以外。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事事。 “是桥宰相的侄子犯了事,刑部有徇私枉法之嫌。”张昭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桥玄的一个侄子在司隶当地方官,贪墨钱财,被人给告到了刑部,结果刑部只是草草调查了事,这事情不知道怎么给御史台知道了,由于事情牵涉到桥玄这个宰相,因此把奏章送到了建章宫,请求天子处置。 一边听张昭说,刘宏一边看着奏章,脸色虽然平静,不过一旁的司马防和杨彪都知道天子最讨厌的便是贪官污吏,不过桥玄是宰相,这事情也很难办。 “贪污十万钱,按律够得上斩刑了。”放下奏章,刘宏冷声自语,自从改元昭武以后,他给各级官吏又加了俸禄,就是希望高薪养廉,不过看起来有些人始终是贪念不改,那就怪不得他心狠了。 “张让,去传桥玄来见朕。”不管怎么说,刘宏都要跟桥玄打声招呼,他心里是希望桥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桥玄便到了,由于刘宏对宫里管得极严,再加上他平时给张让他们这些宦官宫人赏赐不少,因此桥玄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只不过一路上他从张让的表情上看得出,天子这次召见估计不是好事。 “坐!”刘宏对桥玄这个行事清正地宰相还算客气,赐座以后,让人奉上茶后,才把那本御史台的奏章给了桥玄。 看到天子递来的奏章,桥玄心里立刻便咯噔了一下,帝国如今的奏章凡是政务一类皆以黄封,军务则为赤封,而事关弹劾刑名则以黑封,而天子给他的正是御史台和刑部才能用的黑封奏章,接过以后,桥玄立刻翻开了起来,很快他的脸色就变了,贪墨入库官粮值十万钱,按照天子让人新制的法度,直接便可以判死罪了。 看着桥玄骤然变得苍白地脸色,刘宏缓缓开了口,“朕相信桥相不知道这件事,因此请桥相过来,想问问桥相地意思?”刘宏话说得很是客气,不过他身边没一个人认为他是打算把这件事淡化处置。“国家自有国家的法度,还请陛下按律处置。”桥玄坐直了身体,朝刘宏说道,接着摘下了自己官帽,伏身叩头道。“臣管束族中子弟不严,还请陛下免去臣地官职。”犯事的人是桥玄地族侄,那官位也是桥玄举荐的,而自从刘宏改了察举制度以后。凡是受到举荐的官吏在三年内犯了法,当初的推荐人也要受到处罚,而桥玄地这个侄子恰好差一个月就满三年了。 “那就只有委屈桥相了。”刘宏点了点头。沉声道,虽然他知道桥玄是被这个族侄牵连。可是当初那条凡受荐举官吏三年内犯事,举荐也当追究其责是他亲自定的,他自然不能朝令夕改,而且他也认为追究举荐的责任有助于国家地吏治,因此毫不犹豫地准许了桥玄的辞官。 司马防和杨彪还有张昭站在天子身后,看着谢恩后离开宫殿地桥玄,心里都是一凛,天子也许是历代帝国皇帝里最公私分明的一位。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姑息任何人。 在刘宏的亲自介入下,按照贪污万钱以下贬官去职,万钱以上收押坐牢,十万钱以上处死罪,桥玄的族侄很快被定罪,判了绞刑,这也是刘宏命人修改的刑罚,虽然斩刑死得比较痛快,不过对讲究入土为安的帝国传统来说,能够保留全尸下葬。更人道一些。 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一个地方官地死并不值得关心,不过当桥玄这位宰相因此而辞官后,所有的官僚都震惊了,天子要整顿吏治不是开玩笑的,因此在桥玄离开内阁省后,每一个曾举荐过人的官僚们都是紧张起来,纷纷写信警告这些人。$$ 当然对于帝国成形的权力高层来说。桥玄的离去并没有给桥氏家族造成多大的损害。至少其他任职的桥家子弟都没有收到牵连,不过如杨赐。陈球等人都是更加约束家族子弟,以避免他们触犯国法,天子自改元昭武以后,对于吏治便开始严格起来,以前可以说是为了国家政务的平稳而对某些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现在彻底掌握了军队,同时通过太学积累了不小的人才储备地天子,绝对有实力对吏治进行开刀。 在过去,帝国是豪族政治,尤其是外戚集团几乎可以干预国政,不过自从孝桓皇帝时代宠信宦官集团,将外戚和豪族打压下去以后,原本通过累世家传学问而崛起的士族走上了帝国的政治舞台,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处于无序状态的帝国最后在战乱中失去了对士族的约束力,而导致了部分大士族取代原本的豪族,不过现在在刘宏的引导和压制下,原本地大士族失去了变为豪族地机会,而越来越多的中小地主转为士族,扩大了士族地范围,因此刘宏根本不怕杨家,袁家这样累世的大家族,所谓的大士族不过是靠门生故吏撑起来的,可是现在选官权在他手上,这些大士族又没有形成跨地域的联系,也就不足为患了。 桥玄辞去宰相之位,也被作为典型开始宣传,此时帝国的德治和法治之间的争论在刘宏暗中支持的情况下分出了胜负,至少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法治优于德治,不过两是互补的,对于帝国来说,最重要的是法治必须贯彻始终,要做到公平。 当然这些争论暂时对普通百姓没有什么用处,他们依然敬畏权贵,不过那些读书人,却是让各地的官吏颇为头疼,因为他们识文断字,而且胆子也比普通老百姓大,在通过报纸知道桥玄这个宰相因为律法而被迫辞去相位以后,都是欢欣鼓舞,倒是有不少人跑去官府状告那些在地方上横行不法的豪强。 地方上负责刑名的官吏对于这些诉讼,只有对那些地方豪强进行处置,要不然那些读书人跑去雒阳直接找御史台,到时倒霉的就是他们,这样一来那些平素行为不端的豪强地主就倒了霉,只能老实地接受处罚。 对于各地生的这些事情,刘宏倒是颇为意外,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还是有些风骨的,这也是帝国一贯以来的传统,他并不介意民间形成一股监督地方的势力,中央集权,地方分权,才是帝国的长治久安之道。 为了适应这股风潮,刘宏正式批准帝国各地的读书人可以到郡一级的官府申请行各种报刊,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找开办在郡治地印刷坊出钱开印,销售报纸。 雒阳城,帝国礼部刊行司,袁绍和孙坚等待着审核结果。自从天子下达了私人可以办报纸的政令以后,他们便决定建立一份名为大风的内部刊物,以供细柳营的人员阅读。而内容主要以各种兵学讨论为主,此时细柳营也开始向正规地军事学院转变。除了日常的训练,进入细柳营的人可以选择战史,地理,情报,武器各种科目进行学习,而大风将成为大家交流心得地载体,同时也可以利用稿酬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除了袁绍,孙坚他们。太学也申办了内部地刊物,以作为学术交流之用,总之在刘宏的一道命令下,帝国的文化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尤其是雒阳,由于人口众多,而且多为富庶之家,因此申请办理刊物,报纸的人特别多,而且种类也五花八门。让刘宏倒是有些意外。 夜晚,刘宏在寝宫里,看着专门吩咐礼部送来的审核报告,笑了起来,果然如同他所预料那样,不少士族和豪强富户也都掺和进来了,那些普通的读书人怎么付得起审核费用和后期的排版印刷费用,正所谓树要皮。人要脸。攀比之风什么时候都不缺,刘宏下令开办报的政令。其实还是为了敛财,现在整个帝国地印刷业都控制在他手里,这些兴办的报纸刊物,都是要找他的刘氏工坊印刷,而现阶段买得起报纸和刊物的依然是有钱人,他不介意从他们身上再赚一票,至于让普通人卖得起报纸刊物,目前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帝国识字的人口还是太低。 “陛下,妾身能不能办份刊物?”就在刘宏看着那些某家报的审核报告,心里暗笑的时候,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后宋玉容忽然低声说道。 “皇后想办刊物?”刘宏看向了身旁低着头的妻子,略微有些讶异。 “其实也不是妾身想办。”宋玉容看着刘宏,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自从刘宏让那些大臣地女眷进宫陪她和太后,慢慢地也就形成了一个女眷***,对于这些平时无所事事的贵妇小姐来说,看书读报也是她们最主要的消遣活动,听说普通人也可以办刊物和报纸,她们也都是想办一份属于***内的刊物,但是怕可能审核不过,所以才找她来问刘宏。 听着妻子的话,刘宏也不由一愣,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个以帝国官僚的女眷为主的***也是一个有着相当强财力的团体,如果她们要办刊物,恐怕会风靡整个雒阳地富户大族地女眷***,这绝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根本没有不同意地理由。 “这很好,只要内容不诋毁朝廷和泄露重要机密,就可以审核通过。”刘宏自然答应了下来,反正他自己名下如今也办了五份报纸,也不在乎妻子搞份刊物,更何况这也算是补贴家用。 “这样如何,朕做你们的主编如何?”刘宏朝妻子打趣道,这两年来,他也试着改变自己,至少他不想在至亲的人面前也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当然这是以不违背他的原则和底线为前提。 “陛下,你不是在说笑吧!”宋玉容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认真的丈夫,她可是知道丈夫的本事,现在风靡雒阳,以小说连载为主的报纸千古就是丈夫的手笔。 “当然不是说笑!”刘宏答道,他现在手底下养了一批的文人,千古上连载的杨家将,也是他说了个大致的提纲和构思,让那些文士自己琢磨,丰满故事,润色写出来的,只是他不愿在剽窃之后,再填上自己的名字,因此除了少数人,没人知道这件事。 “那太好了!”宋玉容像个小女孩叫了起来,没有了平时的雍容仪态,不过她这种样子却是刘宏最喜欢的。 看着高兴的妻子,刘宏也不由觉得高兴起来,说起来帝国过去的娱乐方式太少,他认为那些弘扬正气忠义的通俗故事是种很不错的文化手段,当然从目前来看,也是很棒的敛财方式,对于那些生活空虚的富户豪强来说,根本就不吝惜花钱买书看,而且在他控制下的帝国学术主流也不排斥这种新体裁的文化方式,尤其是蔡邕这个对音乐和文艺非常喜欢的学术大师,同时兼任着他名下千古的主编,而白话文也开始借着这种新文体开始流行起来。 除了在报纸上连载故事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娱乐方式则堪称目前帝国最顶级的,那就是蔡邕在女儿蔡琰启下想出来的戏剧,由于刘宏本人的趣味,这种提前了数百年产生的艺术,从一开始就向着揉合了后世西方歌剧,话剧,以及戏剧本身的方向展,变得宏大而又细腻,由于目前这种戏剧只限于皇宫内部,因此布景服装场地都极为宏大,而说到细腻,则是由于蔡邕这位文艺大家在,不论是台词还是唱词都堪称精雕细琢。 现在整个雒阳的官僚都以受到天子邀请入宫观看戏剧为荣,而看过的人也都是极为震撼,像郑玄等一批太学的顶尖学则是每次出演必到。 以刘宏的性格,自然不会让这种极具敛财潜力的项目只成为自己一人的玩物,更何况每演一出新戏,那些服装也是笔不小的花销,虽然对掌握了帝国近两成商业的他来说,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刘宏还是认为该省的地方就该省,能赚的钱就一定要赚,这也是他前世作为财阀掌门人的信条。 而刘宏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急着建立专门的剧院,便是要借着那些受邀的官僚,学为戏剧造势,打响名头,到时光是收门票钱,就能把修建剧院的投入给赚回来。 第二日,在关照礼部刊行司通过了一份名为风华的刊物后,刘宏便直接到了内阁省,和七名宰相商量在雒阳修建帝国剧院一事,虽然他可以完全自己出资修建,然后盈利,不过把国库和内库分离后,刘宏就打算让内阁从国库里拿笔钱来修建一些可以用来赚钱的大型建筑,也算是为国家开辟财源。 听着天子的打算,杨赐,陈球等几个宰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起来以前历代天子,哪个不是用国库的钱大兴土木,营造宫殿供自己享受,也只有现在的天子根本不避讳商贾之事,修建宫殿也不忘赚钱,不过这个帝国剧院,在看过皇宫戏剧的宰相们眼中,绝对是能够赚大钱的,再加上兴建剧院,并非强征劳力,而是采用雇工制,绝不会给帝国造成负担。只是商量了一下,几位宰相便拒绝了天子提出的若是国库没钱,可以参照大运河的模式,找雒阳的豪强融资,出卖一定年限收益权的做法,对杨赐他们来说,大运河一事上已经给那些豪强占了朝廷天大的便宜,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吃亏了,这几年国库里积累下的钱虽然说不多,可是修建那么一座剧院却是绰绰有余,在刘宏的影响下,杨赐,陈球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帝国官僚也开始变得市侩起来,不过他们自己倒是不觉得,谁若是坐在他们这个位子上,确切了解整个帝国的情况,再加上刘宏这个天子的引导,他们若是不变得精明市侩才怪。 对刘宏来说,修建剧院只是表象,实际上他只是希望帝国改变过去的理财观念,国库里并不是钱粮藏得越多越好,在这个储存条件有限的年代里,粮食藏久了会变坏,而铜钱也会生锈,钱粮只有充分地使用才能让国家的经济流通起来,在目前的时代里,只有国家掌握经济大权,才能让帝国走向强盛。 一百十六.帝国的‘普世价值’ 并州,长城以外,三万多南匈奴大军就地驻扎以后,很快就得到了羽林第十二军团押送的军饷,由于各部领为了从麾下士兵身上捞到足够多的好处,一般都对士兵宣称这次他们出征只能拿到一千钱至一千五百钱,因此当羽林第十二军团大张旗鼓地宣布每人饷三千钱时,很快便引起了普通士兵对自己领的不满 这场饷风波最后在左右日逐王,左右谷蠡王等大贵族联手下给压了下去,参战的士兵每个人最后到手只有一千五百钱,在这种不满情绪的推动下,羽林第十二军团在三万大军里招募人员时,那些有人头功的南匈奴士兵大多都毫不犹豫地投靠了帝国,最后这三万多南匈奴大军里,一下子就有近四千名各部的勇士脱离了原本的部落,虽然那些部落领对此颇有微词,可是看在朝廷为这些士兵出了赎身钱,再加上羽林第十二军团的武力威胁,也就只有接受这种安排。 秋末,四千被征入帝国羽林第十四军团的南匈奴士兵进入了长城,在带队的帝**官和参谋带领下,去各自的部落取了家眷,送往雁门关内的并州内地,为帝国蓄养牲畜。这样一来,大约两万多南匈奴人被打乱了原本的社会秩序,按照帝国的制度重新编了村落,以牧场的方式在并州内6安家落户。 仅仅是四千南匈奴精锐进入雁门关的三天后,曹操和段便展开了收编南匈奴最后一步重要的计划,铲除所有他们认为有威胁地南匈奴贵族。一直以来,对于帝国来说,对付草原民族最大的难题便是他们分布于各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若是不能打成歼灭战。击溃战是毫无意义的,孝武皇帝时期,卫霍何等强横,可到最后,那一代的英豪故去,北匈奴便东山再起,重新侵略帝国边境。 不过现在,曹操和段不需要为此而担心。现在南匈奴四十万的人口都集中在两道长城防线之间,其主力军队在进入长城后便被遣散了,再加上有羌渠这个熟知南匈奴情势地左贤王在,他们根本不怕南匈奴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四十一万人丁,男子只有十七万。”曹操看着南匈奴人进入长城时,戍卒部队做出地统计,自语间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按照并州目前两百余万的人口,想要做到万无一失,这十七万男丁。起码要去掉一半。 看着曹操那不经意间露出的冷酷笑容,段忽然觉得曹操很适合接替自己的职务,这个年轻人,做事雷厉风行,最重要的是心狠手辣,从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在战场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统帅。 对于南匈奴各部的贵族来说,最重要地事情莫过于大单于的确立,按照规矩应该由左贤王接任,不过羌渠这位在鲜卑人手里屡屡吃败仗的左贤王在各部贵族中没有多少威信。因此大单于之位最后还是要看朝廷的意思。 三天后,南匈奴各部贵族们聚集在了王帐内,几乎整个南匈奴有点实力的人物都到齐了,而曹操则带着部下也赫然在座,本来这次大会就是他以天子之命召开的。 羌渠坐在曹操下,看着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等人,面色阴沉。心里想着等会该如何处死他们。不过落在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等人眼中便成了他自知坐不上大单于之位而心情恶劣,因此看向羌渠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 “诸位。天子已经下达了旨意,确立了贵族的单于。”曹操看着到齐的各部贵族,站了起来,朗声道,接着从一旁部下的手中接过了早就准备好的诏书。 “接诏吧!”看着露出了贪婪目光地左右谷蠡王等人,曹操眼中露出了几分戏谑之意,展开了明皇色的诏书,顿时满帐的南匈奴贵族都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贤王羌渠忠公体国…”曹操只是念出羌渠的名字,跪在地上的南匈奴贵族们在一刹那间都是变了脸色,心里震愕。 诏书并不长,曹操又念得极快,几乎是那些南匈奴贵族还未回过神来,羌渠便已叩谢接旨了,拿着明皇色的诏书,羌渠看向了还规则地上的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一脸的志得意满。 “我不服!”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看着朝他们阴恻恻地笑着的羌渠吼道,他们怎么想得到胆小如鼠的羌渠到最后会成了大单于,更何况他们以前没少奚落过这个没用地左贤王。转载自 “此乃天子之命,你们凭什么不服。”看着瞪着眼睛的左右谷蠡王等人,曹操原本还笑着的脸色一下子变冷了下来,细长的眼里露出了凶光。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曹操,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们不是傻子,眼前这一出分明是早就安排好的,朝廷从一开始就打算扶羌渠上位。 见左右谷蠡王他们脸色一变,突然变得没有生息,曹操也不由心里冷笑,这几个人倒还不是太蠢,知道情势不妙,便打算脱身回去再做打算,不过可惜的是他不会放过他们。 看着强行忍耐,承认羌渠单于之位的左右谷蠡王他们,曹操看向了身旁地羌渠,“大单于,我想接下来您是不是该清理一下贵族地叛徒。” “那是自然。”羌渠听着曹操的话,看向左右谷蠡王他们道,他本就不以武勇著称,相反是南匈奴各部里少有地具备政治眼光的人,他当然知道若是现在放过左右谷蠡王他们必然后患无穷,同样他也知道自己和曹操合作,等于是断送了南匈奴的半独立地位。不过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地荣华富贵和家族的前程,因此他毫无犹豫地选择投靠帝国,更何况他的两个儿子还在雒阳,若是自己不识时务的话。死的就会是他。在见识过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地死亡后,他地心里就跟明镜一样。 “羌渠,你!”看着羌渠阴恻的神情,左右谷蠡王和左右日逐王都是心里一紧,知道今日恐怕是鸿门宴,因此都是按上了腰间的刀柄,他们并不敢先动手,可若是羌渠想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会束手就擒。 大帐里,南匈奴各部贵族看着帐子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是明白过来,羌渠今日怕是要和左右谷蠡王他们撕破脸了,很快大帐内贵族们隐隐分成了两派,那些羌渠一党的人自然是站到了这位新晋的大单于一边,而那些小部落的贵族在掂量了一下曹操所代表地朝廷力量后,也是大多都站到了羌渠一边,至于其他贵族,只有少数人到了羌渠一边。 看着很快就泾渭分明的南匈奴贵族。曹操看向了羌渠,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南匈奴这么不得人心,那些中大贵族里几乎没多少人愿意跟着他,虽然说现在底线还没亮出,可也是在死不像样子了些,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帝国以后省不少力气。==== 檀石槐领着鲜卑大军在南匈奴边境时,曾派人要南匈奴投靠于他,一起劫掠帝国边境,虽然说南匈奴最后拒绝了他。可是当时还是有不少人动过心思,现在羌渠要对付左右谷蠡王他们的借口也很简单,那就是鲜卑大军压境时,他们曾和檀石槐暗中接触过,打算出卖南匈奴,由于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曹操和一群参谋的帮忙,一切人证物证。说辞都编得合情合理。由不得人们不信。 “羌渠,你这个卑鄙小人!”左右谷蠡王他们叫骂了起来。接着便鼓动起了手下和身边的贵族,他们不是蠢人,现在羌渠是摆明要给他们扣上一顶叛国的帽子,要至他们于死地,如今只有和他拼了。 看着连辩解都不辩解的左右谷蠡王等人直接动手,曹操也不由佩服他们的胆子和魄力,不过他也不急,就在他们刚刚拔刀,打算杀过来时,大帐四周的帐布被撕裂,一排排的帝国士兵端着连弩围住了所有地人。 看着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朝廷士兵,左右谷蠡王他们知道自己中了一个可怕的圈套,不过这时候他们才醒悟已经晚了,因为曹操已经冷酷地下令将他们全部射杀。 “叛国,死!”对曹操来说,南匈奴已经是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左右谷蠡王他们的罪名就是最重的叛国罪,根本不需要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帝国特有的连弩出了可怕的啸声,左右谷蠡王他们只是挥刀格挡了几下,便被射得如同刺猬一样,倒在了血泊里,他们到死也想不到曹操和朝廷居然这般狠,敢直接杀了他们这些南匈奴大部落的贵族,不怕会激起叛乱。 此时先前站在羌渠一边的贵族们看着左右谷蠡王这些平素呼风唤雨地大人物只是片刻间便成了地上冰冷的尸体,一时间都是不由心惊胆颤,看着脸上犹自挂着笑意的曹操都是双腿有点软,他们可还是记得这位年青的大人前一段时间还和左右谷蠡王他们交情不错,收了他们不少的美女财物,哪想得他居然是个翻脸杀人的狠角色。 “各位,不必害怕,我只是帮大单于除掉贵族的叛徒而已。”看着那些羌渠边上的贵族们都是战战兢兢地害怕样子,曹操脸上地笑意更浓,可是那些还活着的贵族心里只是愈加冷,都是唯唯诺诺地点头,形势比人强,被那些持着连弩地朝廷士兵对着,他们就算胆子再大,也要掂量一下。 “如今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叛逆死了,自然要重新任命,不过这是贵族的内部事务,我就不插手了。”曹操手一挥,那些持弩的士兵一下子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而他自己则是和羌渠一礼后,也离开了大帐。 看着曹操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那些剩下的南匈奴贵族都是松了口气,不过当他们看到大帐里堆积地尸体,都是心里一紧,接着看向了羌渠这位有着朝廷支持的大单于,现在他们都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安享富贵。就全在他身上了。 看着那些露出敬畏目光的贵族,羌渠心里一阵舒坦,虽然他知道他们其实是畏惧朝廷的武力,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一日效忠朝廷,这些人就要怕他,敬他。 “曹大人的话,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左右谷蠡王,左右日逐王这些位子,现在全空出来了。”羌渠慢条斯理地说道,剩下地贵族里,除了本来就是他一党地,其他都是些聪明人,至少分得清情势,他相信他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 就如羌渠所预料的那样,那些贵族都是目光炙热了起来,谁都明白。朝廷恐怕是要将左右谷蠡王他们的家族连根拔除,用其他人取而代之,至于那些其他人自然是他们中的某些人。 “我愿效忠大单于,铲除那些叛逆!”剩下的贵族中很快有人开口喊了起来,左右谷蠡王他们虽然死了,可是他们的部落还在,这就是朝廷给他们的机会。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都是立刻附和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地选择,只有按照朝廷的意思做。他们才能得享荣华富贵。 “各位果然都是忠勇之士,朝廷有令,这些叛逆部落的男女青壮都是一千钱一人,至于牛羊马匹则是赏赐给各位的。到时论功行赏,再决定各位的功勋。”羌渠说出了帝国给他开出的条件,依然是出钱购买奴隶,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听着羌渠的话,几个聪明的贵族已经明白。朝廷虽然除去左右谷蠡王他们。可是也不愿意由他们吞并他们的部落人口而壮大,不过他们虽然明白。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牛羊马匹,财物归他们,再加上每个奴隶一千钱地赏赐,他们也总算不是太吃亏,心底里盘算一下后,都是连声应好。 大帐外,曹操看着夜空里的星辰,想到南匈奴被吞并以后,帝国就可以着手经略西域,切断鲜卑人最后的贸易通道,把他们困死在草原,不由笑了起来,等彻底平定草原,帝国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展,提升国力,最后挥师西进。 “大人,所有的人已经清理完毕。”就在曹操想着万里之外的贵霜和安息时,奉命剿灭左右谷蠡王等人随行卫队的羽林第十二军团的军官来复命了,羌渠虽然是个没什么声望的左贤王,可是想要安排一千帝国士兵进来潜伏却还是办得到的,左右谷蠡王这次败就败在了他们没有猜到帝国早有除去他们之心,而且下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 曹操点了点头,左右谷蠡王他们带来的护卫虽然是些精锐,可也全是些酒鬼,再加上警戒不足,就算不用帝国士兵出手,那些下了毒药地酒就能要他们的命。 片刻之后,羌渠领着一帮商量好的贵族出了大帐,让他们安心在王庭过夜,派心腹回去集结军队,配合朝廷一起铲除叛逆。 在入冬前,左右谷蠡王等人所属的部落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了羌渠带领的军队突袭,由于有羽林第十二军团配合,因此那些分散的大部几乎连还手之力就给铲平了,最后有近二十万人被牵连进了所谓的叛逆案中,而这些人口中除去三万老幼,其余十七万都是男女青壮,成了帝国地奴隶。 在这次动乱里,除了左右谷蠡王他们地直系家族被杀,其他人死得不多,那三万老幼被分到了各部,至于十七万男女奴隶,其中的近八万男子被拆分后送往各州郡作为修筑道路和水利工程地苦力,至于剩下的女子,则送往幽州和并州内6给那些中原迁进来的光棍做老婆。 帝国目前的人口结构并不正常,虽然有着近六千万人口,可是由于过去政治黑暗,再加上人为造成的饥荒,导致流民中活下来的以身强力健的男子居多,再加上豪强富户们三妻四妾,因此帝国目前起码有着数百万的适龄青年没有婚配的女子,刘宏就把脑筋动到了周边民族的头上,凡是曾经和帝国为敌的,男的抓来做苦力,女的给帝国男子当老婆,进行民族大融合,反正自从华夏崛起以后,从黄河流域扩张到现在的帝国,老祖宗们一路都是这样干下来的,这无关什么道德仁义,人都有族群国家之分,换通俗点讲,那就是我们可以对别人这么干,但别人不能对我们这么干,听上去很霸道很血腥很没有道理,但却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因为你不这么干,别人就会这么干。 当并州的奏章在入冬前送到雒阳,刘宏看到以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次南匈奴的事情算是他给曹操一个考验,现在看起来他干得不错,当然帝国在并州做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地道,狠狠阴了一把南匈奴,因此也招来了一些非议,不过刘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些曲解儒家仁义的腐儒,很快就会成为过去式,所谓的仁义只是对本族人而言,孔子最佩服的管仲,便是辅佐齐桓公和夷狄打了二十多年仗,杀了无数夷狄的狠角色,孔子的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本就是**裸的暴力征服以后,再进行教化,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 在刘宏的授意下,雒阳的报纸很快便将南匈奴的事情渲染成了原左右谷蠡王等人狼子野心,意图背叛帝国,在帝**人的浴血奋战下,才平定了这次叛乱,帝国本着仁义宽大的精神,赦免了那些背叛南匈奴人的死罪,只是罚他们作苦力赎罪,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在铺天盖地的报纸宣传下,那些质疑帝国做法的声音连个水泡都没冒起就给淹没了,刘宏可没功夫去培养什么普世价值,人道主义精神,现在是公元二世纪,是血腥的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就是一种病毒,他们只会破坏先进的文明,除了杀戮和破坏,其他什么都不会,在原本历史的轨迹中,汉文明便是在游牧民族的破坏里,文明倒退,重建,恢复,再被破坏,缓慢地进行技术累积,到了清朝,对铜金属的加工处理还不如汉朝,就连军事地图也不如汉朝,对研究历史的刘宏来说,如果非要在这个时代给他指明敌人的话,那么无疑,欧亚草原上所有的游牧民族都是他的敌人,或说他们是汉文明的敌人,如果说帝国是农田,那么游牧民族就是蝗虫,这就是刘宏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在进入工业时代前,野蛮的游牧民族对文明的农耕民族有着先天上的军事优势,不过他会亲自粉碎这一 刘宏始终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些非议帝国在并州做法的腐儒从头到尾都没有可怜过那些被贬为奴隶的南匈奴人,对他们来说,他们的死活并不值得他们关心,其实这些人就像是刘宏记忆里的那个级大国里的街头民主分子,他们只是嘴巴上喊叫,更多的是出于表现自己的目的,至于那些受苦的人,他们漠不关心。当刘宏想到这一点时,忽然现这些人也不是没有半点用处,这些人便是用来对外族进行教化的最好人选,就像他记忆里的那些人,作为一个中国人,却信奉级大国输出的普世价值,如果帝国能培养一批人,输出帝国的普世价值,那将是儒学的最大贡献,想想看,那些帝国以外的国家中,有人大喊为了大同之世,我们要接受帝国的统治,反省自己,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一百十七.奉先,留他们全尸 笔记本出了点问题,对不住大家,晚了!) 落下的小雪中,一行车驾缓缓驶出了雒阳,穿着常服随行的护卫中,吕布,高顺,孙坚等人骑在马上,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不知道天子想去什么地方。[醉][露][网] 车厢内,刘宏看着一旁恭敬坐着的张角和张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现在太平道基本上已经成了朝廷下属的一个机构,在经历过新的调整以后,他取消了原来的大贤良师这个在太平道的教宗职位,而是按照帝国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制度每个州各设一座总观,设立天师一名,朝廷派遣的副官两名,而且和帝国官僚一样,这些天师之职并非世袭,而是要通过朝廷的考试,至于雒阳的太平总观,则作为监察各地道观的机构存在,同样由朝廷派人掌管。 对于天子改太平道为道教,又设立了诸多规矩限制,张角和张鲁并不在意,作为一个狂信,把天子视为神明的张角根本不在乎世俗的权力,现在的他每天沉侵在自我构筑的精神世界里,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而细柳营出身的张鲁,一直都在处理俗务,与其说是他是天师,倒不如说他是官僚更恰当一些。 “张角,你对浮屠教怎么看?”刘宏看向了张角,这一次他出宫,主要还是为了宗教上的事情,自从孝武皇帝时期张骞通西域之后,浮屠教这起源于印度的宗教便通过丝绸之路传了进来,而百年前的孝和皇帝则在雒阳城外修建了白马寺,还专门派人去贵霜请了几个高僧过来传教。 对于研究历史的刘宏来说,东汉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个时代。在东汉以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更多是形式上地,帝国官方从未迫害其余学说,最多是那些儒生篡改典籍,以道德经为例,被儒生篡改后的道德经的要义变得消极。从有为变成了无为。而到了光武中兴以后。出于政治上的需要,儒学渐渐成了显学,不过和以后的朝代比起来,儒学和帝国官方地力量相比,依然不足道,这也是刘宏得以扭转帝国学术风气地原因,而后世改称佛教的浮屠教此时更是没有多少力量,这也是促成刘宏决定彻底灭佛的主因。 “浮屠教。乃弱民祸国之邪教。”听到天子的问话,张角抬起头。沉声答道。浮屠教讲究人有轮回,今世受苦,下世享福,只会教人不思进取,对此张角一直都是深恶痛绝,而且浮屠教好辩论,说穿了便是喜好空谈大言,因此在那些尚清议的名士中颇为流行,却是抢了道教的信徒。 “说得不错。朕也不喜欢浮屠教。”刘宏点了点头。对他来说,浮屠教或确切地说佛教在历史上对中国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后果。先不说那消极的教义,光是佛教在五胡乱华和南北朝时代所做地事情,就足以让他对这个宗教没有半点好感。 看着天子冷冽的表情,张角忽然明白了此行地目地地,那就是孝和皇帝时所建的白马寺,如今浮屠教信徒聚集的地方。 “浮屠教源自天竺,非我中土教派,朕当灭之。”刘宏朝张角一笑道,其实这一次他打算消灭浮屠教可以说是他个人的好恶,因为从以前开始他就不喜欢佛教这个教派 “陛下如欲灭浮屠教,直接派兵铲除其寺便可,何必屈尊降贵去那白马寺。”张角不明白天子为何要微服出巡白马寺,以天子如今的声势,只需一道诏令便能将浮屠教连根拔起。 “名不正,则言不顺,就算要灭浮屠教,也得有个借口。”刘宏毫不避讳地在张角面前说道,他并不怕张角会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对于狂信来说,对任何其他教派都不会保持什么好感,不折手段地进行打击才是他们想要的。 “更何况,白马寺里有个人,朕很感兴趣。”刘宏来白马寺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日后在中亚以及西亚的布局而来,对刘宏而言,吞并西域并进行有效地统治将是帝国往西地扩张极限,和帝国其他方向不同,不论是贵霜王朝还是安息帝国,都是有着悠久历史和文化的国家,绝不是草原上地游牧民族和东南那些未开化的土著可以相比的,帝国在夺取西域后,就将直接和这两个大国打交道,贸易和文化的冲突都将引战争,而刘宏向来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如果他要去做一件事,就会提前准备好他能做到的一切事情,更何况是牵扯到以后的谋国之战,那可不是靠战场上的一两场胜利和奇谋诡计可以解决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让陛下如此在意?”张角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很少见到天子,因此从未看到过天子脸上露出那种对某事很在意的表情。 “告诉你也无妨,那人姓安,名清,字世高,本是安息国的太子,却因为受了浮屠教经义的蛊惑,舍弃了王位后来了大汉,如今已有二十余年,一直都在白马寺内翻译浮屠教的典籍。”刘宏朝张角说道,本来他是不知道此人的,不过自从他准许民间可以行报纸刊物后,那些浮屠教的僧人便也打算行一份报纸,来宣传教义,同时招收信徒,由于在士人中也颇有些人信奉浮屠教,再加上白马寺已有百余年的历史,因此也有钱来办这份报纸,只不过被礼部刊行司回绝了数回,最后找了几位任职的官员讨说法,才闹到了他这里,才让他知道原来浮屠教在一些士人中还是有市场的,不过后来仔细想想,浮屠教那些来传教的僧人本身就是学,因此能吸引那些士大夫也并不稀奇。 “朕此次来,主要便是为了此人。至于浮屠教,到时便交给你们处置。”刘宏朝张角和张鲁同时道,张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朝廷在道教的代表,如果说张角是从宗教方面本身去打击浮屠教,那么张鲁无疑可以调动政治力量去铲除浮屠教,因为他先是一个官僚和知识分子,其次才是一个道教徒。 刘宏从来都不怕有他支持的道教最终会威胁到自己。因为中国地文化内核注定宗教只是皇权的附庸。而且道教现在的教义更倾向于儒学的道德伦理方面,从本质上来说他只是披着宗教外衣来控制人们思想的一个职能机构,刘宏虽然在太学里提倡各家学说,但是实际上他所掀起的学术风潮全是有关技术研究和经济制度方面的,至于文化层面,他依旧是让儒学作为主流思想,一个帝国不需要思想上地百家争鸣,因为那会造成不可避免地混乱。儒学是最适合大一统的帝国的学说,虽然其自身有着在用方面的缺陷。但是只要对其进行补完就可以避免日后的错误。而且就刘宏而言,儒学从汉朝以后开始就遭到了大幅度的修改,而且这种修改只是单纯地出于政治需要和为便于特权阶级进行统治而进行的修改不但没有丝毫进步之处,反而是断章取义,最后和法家学说一起被一再阉割,最后导致了治乱分合的历史循环圈,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地悲哀。 就在刘宏心里感慨的时候,车驾停了下来,兴建已有百年地白马寺在落下地大雪中显得有几分古朴肃穆。走下车驾后。刘宏便带着张角,吕布等人踏入了白马寺。此时山门前的僧人已经有人来迎接了,由于刘宏取消寺庙道观可以免税的传统,而且对劝人出家遗世的浮屠教尤其严厉,因此白马寺这几年的日子便不再像过去那般好过,在寺内僧人的心目中,刘宏这位天子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皇帝那样慷慨大方,不但不赐予赏赐,反倒派了官吏到寺庙驻下,不但收人头税,田产税,就连香油钱也照样收税。 看到刘宏一行人有上百之众,山门前来迎接的僧人一脸的笑意,对他们这些僧人来说,要生活也是需要钱地,现在道教在朝廷地支持下展迅猛,他们这浮屠教在中土的祖庭日子也不好过起来,眼下刘宏他们在白马寺僧人眼中便成了能捐大笔香油钱地豪客,自然要好生款待。 看着前来相迎的两名僧人,刘宏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便开口道,“我是来找安清先生的。”说话间毫无平时那些僧人见到的那些居士那般客气。 “施主要见安清大师,请随我来!”虽然心里不忿于面前白衣公子那种颇不客气的语气神情,可是那两名僧人还是忍了下去,这段日子寺里的香火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也就离遣散僧众,封闭寺院不久了。 刘宏可不管那带路的两名僧人怎么想,只是看着一路上所见到的寺庙装饰,接着眉头便皱紧了,白马寺是孝和皇帝下令所建,之后各代都有赏赐,因此寺内颇为奢侈,那些佛像全是以金铸为主,各种器皿也极是华贵,让他不由大为恼火,暗道以前的那些皇帝果然都是昏聩,修建这种寺庙不但劳民伤财,还只会吸取民脂民膏,到头来对朝廷则毫无益处。 张鲁跟在天子身后,也不由对这白马寺起了恶感,如今道教已成国教,可在雒阳总观内供奉的太一也只是一副巨大的壁画神像,至于其他的女娲,伏羲,西王母则不过是泥塑木雕,哪像这白马寺供奉的全是金铸像,简直就是奢侈无度。 吕布和孙坚他们看着那些在打扫院落的僧人,也是皱紧了眉头,他们对于那些剃了光头的僧人有种莫名的嫌恶感,身体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慢,这些人简直就是不孝至极,再加上他们先前从张角处听到的浮屠教规矩,也都是心底里把这个从番邦传来的教派当成了邪教,若不是天子没有命令,他们几乎都想直接拆了那些满头是包的怪异神像。 片刻之后,刘宏被带到了安清的居所,白马寺作为浮屠教的祖庭,寺庙里面也是有着一些颇有本事的学。而安清这位原安息国地太子便是其中的佼佼,天生聪慧的安清在语言上有着齐高无比的天分,他自孝桓皇帝初年来到帝国,只是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便学会了汉语,他所翻译的浮屠教典籍不但文辞优美,而且透彻明了,在信奉浮屠教的士大夫里颇有名望。这一次礼部刊行司不准白马寺办浮屠教经义地报纸。后来便是这些士大夫闹到了刘宏那里,才让他注意到白马寺里有着这么一位身份尊贵地原安息国王。 安清人如其名,长相清秀俊雅,皮肤白皙,手里正捧着一卷经典,自从纸张问世以后,他便孜孜不倦地翻译典籍,颇得寺内僧众敬佩。此时他见人引了陌生人进来,不由叹了口气。自从当今天子登基后。白马寺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原本可以心无旁骛地翻译典籍的他如今也不得不和那些慕名而来的香客打交道,只为了让他们多捐些香油钱,想到这里,安清不由摇了摇头。“大胆!”看到安清这个白肤胡人在见到天子后先是叹气再是摇头,张角等人都是大怒,王越这个侍卫统领更是直接大喝,把那同行的两个僧人给吓坏了,今时不比往日。白马寺如今不像过去有皇帝的照拂。这些看上去来头不小的客人若是闹起事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王越。退下!”刘宏挥手阻止住了王越,他面前这位中年僧人,原来可是安息帝国的君主,虽然只是当了没有多长时间便舍弃王位来了帝国,可是无疑他和自己一样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就在刘宏喝止王越地时候,安清身后大殿内的角落处,已经有两名身形强健地护卫到了他身后,他们曾是安息帝国最负盛名地武士,为了保护安清而跟随安清从安息到了汉国,对他们来说,自己的使命便是保护安清这位他们心中永远的国王。 看到安清身旁两名穿着黑衣的胡人腰里居然挂着刀,王越的脸色变了,他看向了就在身旁的天子道,“公子?”目光里有征询之意,作为侍卫统领他是绝不容许有陌生人在天子近前执刀兵在侧。 “想不到安清先生身边的武士身手不错。”刘宏一眼就看出安清身旁那两名护卫绝非普通角色,当即笑了起来,接着朝安清道,“我和人相处,不习惯有陌生人在我面前佩戴兵刃。” 安清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他从小便是安息帝国的王太子,之后又曾经当过一段时间国王,自然眼力非同寻常,一眼就看得出面前说话的青年绝对是大人物,那种神态气势即使是他也只曾经在自己地父亲身上见到过。 “安隆,安庆,你们退下!”安清是个天性平和淡泊地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舍弃王位,万里迢迢地来中土出家,翻译浮屠教地典籍。 “主人,他们很危险。”被称为安隆和安庆的两名波斯武士一脸紧张地说道,他们用的是波斯话,因此刘宏他们并未听懂,不过王越,吕布他们光是从两人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他绝不会说什么好话。 “对不起,我的护卫们很固执。”对于宁死也不肯离开自己半步的两名忠实护卫,安清看向了刘宏,声音里有些歉意。 “奉先,带他们出去,记得不要伤了他们。”刘宏看到一旁吕布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不由开口道,从一开始他就和安清处在不对等的位置上,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所以安清就必须遵守他的规矩。 “是,公子!”吕布大步走了出去,朝那两名波斯武士道,“你们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话虽然这样说,可是那语气却是挑衅意味十足。 “公子,这样不太好吧!”看着面前的青年居然直接让手下赶自己的护卫离开,安清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性情平和,可是刘宏那种霸道的做法也让他心里有些怒意,“我的两个护卫不是普通人,恐怕会伤到您的人。” “无妨,若是他们真能做到,我不会怪罪他们,反而会重赏他们。”看着面前的原安息国王并不是没有半点火气,刘宏不由笑了起来,随意地说道,若是帝国日后的第一猛将会给两个波斯武士撂倒,那帝国也不必再谈什么霸业了。 听到刘宏的话,吕布看向那两个波斯武士时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感受到他那恐怖的气势,那两名波斯武士都是神情一凛,自从来到中土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高手了,在他们的记忆里,整个安息能够有如此恐怖气势的高手也就只有几个领兵的大将。 见那两名波斯武士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却不出手,吕布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去,他的步子一动,立刻便激起了那两名波斯武士的反应,两人同时出手攻向了吕布,若是放他们年青时,他们或许还有自信能单人和这个恐怖的汉人青年一战,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老了,力气度都不如以前。 看着一左一右上前的两名波斯武士,吕布倒也直接,挺身直进,拳头如闪电般击出,一拳便破了左边波斯武士的防御,直接擂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打翻在地,若非他最后收了七分力,光这一拳就能打到他内伤。 左手格挡住右边波斯武士的攻击,收回右拳的吕布变拳为爪,一把扣住那名波斯武士的右臂,将他摔倒在了地上,只是兔起鹘落的功夫,两名波斯武士便在空手格斗里被他一个照面就收拾掉了。 刘宏看着一脸轻松的吕布,脸上的笑意更浓,果然吕布身上还有潜力可挖,他刚来雒阳时只是精于马战和箭术,现在在童渊和王越的教导下,他的步战和徒手格斗也已经是强悍至极,在他目前所挖掘的武将里,恐怕只有黄忠和孙坚能跟他一战,至于其他人,就只有还是少年的赵云在日后也许能有一战之力,当然还未被他招入军中的典韦和许褚或许也可以,不过现在这两个波斯武士实在不够资格。 安清看着落败的两名护卫,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虽然说他的两名护卫精通的是波斯弯刀术,可是输得这么快也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这时倒在地上回过气的两名波斯武士做出了让安清震惊的举动,他们居然拔刀指向了吕布,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袭击吕布,可是对王越等人来说,在天子面前居然敢兵刃出鞘,这两个番邦人已经是死人了。 “安清先生,你的护卫太不懂事了,我只是不想被别人打扰我们的谈话而已。”刘宏叹息着说道,现在的他是大汉天子,身份尊贵不可冒犯,就算他不想计较,可是王越他们这些武人却绝不会允许那两个波斯武士在他面前拔刀的举动,而他要统御这些骄傲强悍的武将,就必须保持自己的皇威严。 “奉先,留他们全尸。”刘宏淡淡地开口说道,那两个波斯武士从他们拔刀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一百十八.原安息国王,当种马吧! 吕布拔出了随身佩带的的帝**刀,看着那两个波斯武士,就像是对着两具尸体一样。[醉][露][网]那种近乎藐视一切的神情顿时激怒了两名波斯武士,对视一眼后,两人一左一右,两柄弯刀在殿堂内带起两道凌厉的半月状刀芒罩向吕布,一刀攻上,一刀取下,无论是角度还是时机都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 刘宏的目光里隐隐透出了几分惊讶,因为这两个波斯武士所用的合击刀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精妙,不过他并不担心,只是这样的程度还是不足以威胁到吕布的。 面对转瞬即逝的两道刀芒,吕布挥动了刀锋,他原本并不擅长步战,可是自从进了细柳营以后,在王越的调教下,一手刀术也是精进若斯,细柳营里也只有孙坚能在刀术上隐隐压过他一线。 “叮!叮!”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吕布竟是后先至,刀锋荡开那两名波斯武士的弯刀后,后撤一步后,拉出出刀的距离后,手臂挥动间,刀锋撕破空气时出了嘶嘶的恐怖声音,那闪电般的斩击劈向了两名波斯武士。 一连串的闷响声连环响起,原本抢先进攻的两名波斯武士此时居然反被吕布给逼得不断后退,只能用弯刀格挡那一刀比一刀快的斩击,两人都看得出吕布的刀术并不是走精妙的招式,而是纯粹以力量和度压制人的霸道刀术,两人自问若是年轻二十岁,必然能联手让这个狂妄的青年败北,可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近乎暴烈的刀术是他们的克星。 一连二十七刀,吕布连进十三步,他天生神力惊人,而且身高臂长,一旦被他先手攻出,对手若是力量不及他,便连半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只有饮恨当场。 看着取胜只在刹那间的吕布,刘宏看向王越时,露出了几分赞赏之意。吕布用的刀术是王越专门为帝国士兵所创。刀招化繁为简,却偏偏威力惊人,最适合沙场搏杀,那两名波斯武士虽然不俗。可是他们遇到了吕布这个近乎怪物般的存在,也只能算他们命犯煞星。 “哐当!”“哐当!”在吕布连绵不绝的劈斩下,两名波斯武士终于再也禁受不住弯刀上传来的可怕力量,弯刀脱手飞出掉在地上,虎口处鲜血淋漓。 吕布没有顺势砍下两人的脑袋。而是还刀入鞘。空手拧断了两人地脖子,按照刘宏的命令留了他们全尸。 安清没有想到吕布居然真地杀了自己的两名侍卫,他看向一脸平静地刘宏,语气里是掩饰不住地慌乱,“你不怕王法吗?”安清在大汉居住了二十多年,虽然平时一直在白马寺内翻译典籍,不履世事,可是也知道当今天子最重法度,因此自建宁以后便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犯法。 见安清在天子面前说王法。王越等人都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那两个死掉的波斯武士居然敢在他们面前向天子拔刀,本身已经是罪大恶极。没有株连到他,已经是天子的恩典了。 随行地两名僧人,没想到刘宏一行人到了安清大师的译经居所,不是来请教学问,反而是杀了安清大师的护卫,都是吓得脸色煞白。 “安清先生,我想现在我们可以不受打扰地好好地谈一下了。”刘宏没有回答安清的问题,只是随意地开口道,接着让王越他们把两具尸体抬了出去。 “施主!”看到刘宏要和安清大师独处,两名随行的僧人刚想开口阻止,就被杀了两名波斯武士地吕布一瞪,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阖上地两扇殿门,安清恢复了冷静,只是淡然地朝自己面前的刘宏一请,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见安清那么快就像什么事也没生的样子,刘宏笑了起来,坐下后道,“安清先生不愧曾是安息国的大王,只是我不明白安清先生为何要舍弃王位。”刘宏并不相信安清是真地甘于平淡,一个能漠视跟随自己二十多年忠诚部下性命的人,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感受着面前青年公子那突然间冷冽如刀的目光,安清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除了死去的父王和大祭祀外,这是第三个看穿他本心的人,想到这里他放在桌案下地手背上青筋剧烈地跳动起来。 “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压抑住心里地不安和躁动,安清没有回答刘宏的提问,只是沉声问道。 “看起来安清先生果然不是如传言中那样甘愿让出王位地。”看到安清眼中一闪而过的烈芒,刘宏摇头道,他本来来见这个来大汉的原安息国王,便是因为安清的身份可以利用,不过现在看来,安清并不是甘于受到利用的人,让他不得不修改原来的计划。 看着面色一变的安清,刘宏站了起来,俯视着有些诧异的安清道,“我要杀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所以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面前的背景,安清的后背被冷汗打得湿透,抓着衣襟的手抖得厉害,他刚才的确对这位青年公子起了杀机,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如果自己出手的话,死的那个人绝对是自己。 随着大殿的门打开,刘宏回头朝面色有些白的安清道,“对了,不要再翻译那些浮屠教的典籍,我很不喜欢浮屠教。” “公子?”看着走出的天子,王越等人迎了上去,他们没想到天子那么快就出来了。 “何人敢在寺内行凶!”就在这时,安清所在居所的院落外,传来了人声,刘宏抬头看去,原来是几个来寺内找僧人谈论浮屠教经义的名士。 等走到院落里时,看着王越等一群穿着武士常服的大汉,那几个被僧人带来的名士一下子没了声音,他们一眼就看得出眼前这群人绝不是什么善主,尤其是他们腰里佩戴的虎头黑鞘长刀,是军中才有的。这一下子就让他们打起了退堂鼓。 刘宏不屑和这些人计较,只是看向王越道,“召童渊他们过来。给朕封了白马寺。” 就在刘宏吩咐王越的时候。那几个名士里有人认出了张角这个原太平道的大贤良师,以为是他来找白马寺和浮屠教的晦气,不由都是议论起来。 得到天子之命地王越,从腰间解下了太研院里帝国方士精炼的传讯烟花后点燃。随着一声啸响,天空里出现了苍龙图形,醒目至极。 白马寺外五里处的雪地里,驻停地羽林第一军团第一旅地士兵们立刻翻身上马,打着鲜艳如血的帝**旗。驰向了远处的白马寺。刘宏虽然不喜欢出行时像以前的天子那样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可是随行地护卫兵力却是必带的,只不过不是直接跟着自己,而是藏在暗处不远的地方,以骑兵的度,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空中突现地苍龙图形,让白马寺内地僧人和来上香的香客们都是惊愕莫名,不少人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磕起头来。 所有人中最为震撼的便是那几个名士。他们是听说有人在安清大师的译经居所杀人。才急忙地赶来,可是哪里想到却看到了这么一幕神异的景象。 随着传讯烟花放出。王越等人都是扯去了身上的武士袍服,露出了清一色的黑色军服,肩章上的三爪龙徽看得那些名士直接傻了眼,他们不懂烟花是什么东西,可是这些肩章上的三爪龙徽他们却非常明白意味着什么。 安清也走出了居所,他看着面前穿着黑色军服地王越等人,不由看向了刘宏,这时王越已经朝他和那些名士大喝了起来,“大胆!” 听到面前地白衣青年竟然是天子,安清和那些名士都是脸色变得苍白一片,连忙跪倒在地上,叩头参拜。 “都起来吧!”刘宏挥手道,他表露身份,便是打算直接对安清来硬的,不管如何安息王室地血统是他必须取得的。 安清站了起来,看着面前不过弱冠的刘宏,此时才明白那句“我要杀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一点都不假,自己的护卫居然敢在大汉天子面前拔刀,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安清心里复杂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位大汉天子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只是片刻间,赶到的羽林第一军团第一旅已经闯进山门,控制住了白马寺,这时那些寺庙里的香客才知道天子就在寺内,联想到刚才天上那条伴随雷声出现的苍龙,都是连忙跪在地上,神情诚惶诚恐。 白马寺的主持匆匆忙忙地赶来,可是还未等他靠近院落,就被帝国士兵们拦住了,对于院落外的骚动,刘宏并不在意,那些贵霜的浮屠教学带来的不过是建筑风格以及文艺,真正实用性的东西几乎没有,因此他毫不在意现在就毁掉这个没有丝毫价值可以榨取的教派。 “张角,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刘宏朝一直在旁侧立的张角吩咐道,这将是张角最后一次在雒阳处理宗教事务,很快这位有些偏执狂的狂信徒将被他派往西域传教,在帝**队完成彻底征服西域的准备前,经济文化宗教方面要先展开攻势。 “安清,跟朕走吧!”刘宏看了眼在边上默然不语的安清,开口说道,接着在王越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白马寺。 原本来白马寺的香客们以为天子驾临是件好事情,可是当张角向他们宣布浮屠教为邪教,天子下令封闭白马寺时,这些本就信仰不怎么坚定的香客们立刻和浮屠教脱离了干系,至于那些僧人和名士,在张角冠冕堂皇的说辞下,也都是哑口无言,至少浮屠教的教义的确是有悖千百年来的传统,且不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剃了头是大不孝,更重要的是浮屠教叫人出家,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光这一条做些文章,就能让浮屠教在大汉彻底完蛋。以前白马寺和浮屠教能存在是因为当年的孝和皇帝信佛。可是现在新天子摆明是要灭浮屠教,以他们那点可怜的根基根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认命。 浮屠教被禁之后,白马寺很快就改头换面成了道教的道观。倒也省了重建地麻烦,至于那些佛像则被融化,重新铸成了官钱,帝国新添的有关道教的律法里明确规定神像不得使用金银等贵金属铸造,至于其他外国教派则休想在帝国生存。进入大汉地外国人。只能相信帝国地道教,对刘宏来说,他不反对和外国进行经贸和技术上的交流,但是宗教是绝不能容许的,在眼下的这种时代,宗教比什么武器都可怕,至少在原本地历史轨迹里,外来的宗教给中国带来了不少麻烦,西北边疆的不稳定很大程度上和宗教有关。宗教本身就代表着文化。而当这种文化和主体民族的文化格格不入时,必然会造成各种问题。 浮屠教的被禁。在帝国地舆论界倒也掀起了一场争辩,不过为浮屠教辩护地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先不说浮屠教的教义本身有悖于帝国人们的传统,光是当年孝和皇帝劳民伤财建白马寺就让不少士大夫对浮屠教没有好感,再加上现在整个帝国的报纸刊物都掌握在朝廷手里,几乎帝国百姓能看到的报纸上都是一面倒地对浮屠教进行口诛笔伐,对于帝国高层的官僚精英们来说,帝国的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根本不需要外来的文化掺和,若是传入一些实用的技术倒还有些价值,那些外国地宗教文化不适合帝国,只会让帝国陷入混乱。 在刘宏心目中,一个强大地帝国必然是保守的,中国便是因为在五胡乱华以后没有守住中华道统,儒家里地一些消极思想和佛教结合,再加上唐朝愚蠢的开放政策,原本受到打压的胡人在唐朝的资助下崛起,直接导致了中国之后的灾难,而唐朝,也仅仅只是在高宗后期到武则天称帝的前期,国势达到鼎盛,至于天可汗李世民,也只是靠篡改史书而名垂千古,唐朝那只是昙花一现般的强盛和强汉根本没法相比。被勒令居住于皇宫的安清根本不知道大汉天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位大汉天子似乎没有恶意,不但没有为难他,反倒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而且而给他安排了数名美貌的女子,饶是他禁欲多年,最后也失陷在了温柔乡里。 安清每日的起居都在刘宏派出的密探监视下,尤其是他和那十余名宫女的房事更是被完整地记录下来,同时还有他每日的饮食等等。 建章宫里,刘宏看着坐在一侧的华佗道,“你的药方到底管不管用?”刘宏之所以把安清带回皇宫,在他的食物里放催情和壮阳的药物,为的就是让他能早日有子嗣出生。 “陛下不必急,臣能保证那方药剂绝对有效。”华佗并不知道天子让他开的那药的具体用途,还以为是天子自己所用,因此说话时颇为小声。 看到华佗那样子,刘宏不由皱了皱眉道,“别想歪了,朕还不需要用你那药。”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失态了。 “是,陛下龙精虎猛,自然是不需要臣的药的。”华佗看到天子似乎有些恼怒,连忙道。 看着一脸惶恐的华佗,刘宏最后只能无奈地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喏!”听到天子让自己离开,华佗赶忙行礼后离开了。“文和,出来吧!”等华佗离去后,刘宏朝一旁的殿柱后的阴影说道。 “安清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自从知道安清这个原安息王的身份后,刘宏就让贾诩去调查有关安清的一切,毕竟要夺取整个西域,就要和安息生交集,手上多一张牌也是好的。 “从传言看,安清在安息的名望极高,从小聪慧,宅心仁厚,不喜欢政事,后来当了安息国王后,把王位让给了自己的叔叔,才来到大汉。”自从天子让自己去查安清的底细,贾诩就知道天子是在下一盘大棋,而安清便是一枚上等的棋子。 “传言可信吗?”看着贾诩,刘宏冷笑着道,那个安清不过一直都是在伪装罢了。 “传言当然不可信,陛下。”贾诩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了手下汇总的有关安清的报告,里面他剔除了那些无用的信息。 接过报告,刘宏仔细看了起来,很快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原安息国王不是自愿让出王位的,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国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背井离乡,跑到万里迢迢的异国当个僧人,从安清的父亲开始,他的叔叔就已经掌握了安息的军政大权,到了他登上王位时,更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沉迷浮屠教,让出王位,一切都只是他做出的假象而已,在这个世界,罗马是安息的敌对国家,而贵霜又和安息离得太近,只有大汉才是他可以躲过追杀的安身立命之所。 放下贾诩分析后得出的报告,刘宏朝他道,“朕每年给密谍司拨的巨款总算没有白费,这些情报想必花了你不少功夫吧!” “的确是花了不少功夫!”贾诩点了点头,安清来到帝国已近二十年,他调动密谍司近半的人手找遍了雒阳城里的每一个安息人,再加上密谍司在凉州和西域多方打听,才在三个月里得出了眼前这份报告。 “这个安清很能隐忍,日后留他不得。”刘宏将安清归入了不可信任的名单里,当然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他还需要这位原安息国王好好地活着。 “文和,朕有一个计划要交给你去做。”刘宏看着贾诩道,“朕给安清安排了十几个宫女,为的便是要让她们生下具备安息王室血统的男孩,等安清死后,他们便是朕用来对付安息的棋子,但是这些棋子要有用,就必须让他们的身份被安息人得承认,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贾诩点了点头,“臣会想办法让安息国内的百姓知道安清受了国王的迫害,而逃到大汉娶妻生子的消息,不过光臣和密谍司去做这件事,恐怕还不够。”“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足够了,其他事情,朕会想办法。”刘宏看了眼贾诩,开口说道,只要那些宫女产下安清的子嗣,他就会将安清放到台前,同时通过官方渠道将安清的消息传到安息帝国,当然至于安息民间那些抹黑现任国王,和为安清造势的消息就要靠贾诩和密谍司去办了。 “那么陛下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臣就先告退了。”贾诩在了解了天子的意图后,心里兴奋了起来,天子要下的这盘棋果然够大,那些棋子能起到作用起码也要十几二十年后,这段时间里足够帝国做更多的准备,安息帝国,远在万里之外,难以征服其土地,那么将他分裂成数个小国,而帝国在其中扮演势力平衡的角色便是最高明的做法,天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居然提前那么多年就在布局了,想到这里,贾诩忽然觉得也许二十年后才是帝国最辉煌的开始。 一百十九.边境死一个汉人,朕就要十个鲜卑人来抵命 汉元三七六年,草原迎来了十年难得一见的严冬,无数的牛羊在暴风雪中被冻死,一些没有过冬牧场的小部落更是直接消失在迁徙的路途上。醉-露-网 高柳,檀石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中,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带着大军从汉国空手而回,而且还损失了一万五千的士兵,鲜卑实际上已经遭到了重创,最可恶的是汉国加固了长城防线不说,而且封闭了原有的贸易市集。 若是在以前,檀石槐可以带兵侵略汉国边郡,迫使汉国重开边市,可是现在他根本无力逼迫汉国向自己低头,檀石槐心里一阵苦涩,国力上的巨大差异让鲜卑难以和汉国对抗,虽然自己可以带兵入侵长城防线,但是他能经受住几次损失,整个鲜卑真正可以作战的只有十万士兵,和汉国拼消耗,他拼不起。 韩遂坐在檀石槐的下,脸上神情也不怎么好,秋季那一仗,他误判了段的应对,害得檀石槐差点丧命,再加上鲜卑人如今处境艰难,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若非檀石槐还顾着点他,说不定他早就被其他鲜卑大人给杀了,在他们眼中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文约,我想让你去汉地一趟。”檀石槐看向了韩遂,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对武力对抗汉国不报太大的期望,以汉国如今在长城防线投入的兵力,只要连续封锁五到十年。恐怕就能让各部一半地人口冻死在草原上,不需要汉国动手,就能让他们鲜卑人消亡。 “去汉地。”韩遂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檀石槐,现在的他毫无拒绝的资本,如果他不答应。恐怕檀石槐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不知道大王要我去汉地做什么?” “你去告诉汉国天子,就说我檀石槐愿意做他的臣子,不再侵扰边郡,只要能够互市贸易就行。”檀石槐说出了他要韩遂做地事情。虽然说对汉国低头让他很不情愿,可是眼下汉国这种防御策略却正中他的软肋,草原本身不产铁,各种手工制品全靠从汉国输入,而他们的牛羊马匹也需要卖给汉国来换取一定的粮食过冬。这些年来草原的冬天越来越冷,每年都会冻死不少牲畜。 “大王之托,我一定办到。”韩遂知道檀石槐地用意,互市贸易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和汉国商人进行贸易的地点,到时即使汉国禁止铁器输入草原,可是总有大胆的商人会来做这种买卖,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檀石槐选韩遂为鲜卑使节。也是有他的考虑。一来韩遂是从汉国逃出的叛贼,他地家族死于汉国天子之手,倒不怕他会背叛自己,二来就是韩遂是汉人出身,对汉国知根知底,另外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汉国仍旧抱着轻视的态度,现在鲜卑各部的贵族还是像以前那样觉得汉人懦弱可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情况的改变,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不放心让其他鲜卑人去出使汉国。 韩遂离开了王帐。此时他对檀石槐的佩服又多了一重,这个青年时代起就纵横草原。曾经压着大汉打了二十多年的鲜卑雄主居然说低头就低头,这份隐忍和气度怕是没有多少人能比,不过当韩遂想到毁了凉州地方豪强势力地天子,心头却有些畏惧,这位在传言中英明无比地天子比起檀石槐也许要更加可怕,韩遂忽然觉得自己这次以鲜卑使节出使大汉或许不是件好事情,不过他已经没有选择。 冬末,韩遂带着檀石槐下令贡献给大汉天子的五十匹宝马和鲜卑的使团,在转小的暴风雪中向着并州进了,对于目前的鲜卑来说,恢复和汉国的互市贸易是当务之急。 就在韩遂冒着风雪赶往并州之时,凉州边境的东羌各部却在商量着结盟的事情,自从七年前段大破逢义山后,大汉便收编了白马氐和月氏胡,用白马侯和月宁侯的爵位引得氐人和月氏人年年对他们用兵,让他们根本难以休养生息,这六年地仗打下来,各部地青壮死了两万多,最可恨的便是大汉了一道狩奴令,用茶酒布匹钱财等物来换取他们羌人做奴隶,因为这道命令,这六年里他们66续续损失了近五万地人口,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就离灭族不远了。 烧着火的大帐里,东羌五大部的领,各不相让,虽然谁都知道要对付大汉咄咄逼人的攻势,大伙就要联合起来,可是谁做头领却是互相不肯相让。 “不谈了。”先零羌的领先轸大叫了起来,朝参狼羌的领怒目而瞪,五大部里,能和他先零羌争夺大头领之位的就是参狼羌,既然大家都不肯退步,这会盟也就没意思了。 “不谈就不谈。”参狼羌的头领连衡也是冷声道,他本就不看好这次会盟,五大部虽然以前一起合兵反叛大汉,共同抢掠汉人,可是私底下也一直明争暗斗,这些年里其他三部势力衰弱,只有先零羌能和他参狼羌一较长短,若是真要一统东羌,那么他参狼羌和先零羌里只能剩下一个,否则东羌各部仍是一盘散沙。 看到先零羌和参狼羌这两个大部领闹翻,其他三大部领不由暗暗叫苦,这六年里,那些白马氐和月氏胡还有凉州投靠大汉的羌人狡猾异常,先是劫掠那些小部,然后跟大汉换取各种物资,接着又用从大汉得来的兵器物资武装自己后,慢慢向东羌各部扩散,这三年来,已是完全在针对他们三部进行攻击,对于先零羌和参狼羌倒是秋毫无犯,这一次他们三部提出会盟。先零羌和参狼羌本就不怎么热心,不过是怕声望受损才来赴这会盟,他们两部没有切肤之痛,自然是不在意。 先轸和连衡对于前来相劝地三大部领根本毫不理会,只是怒视一眼后各自离开了,他们现在还不怕自己受到损失。反正他们前面还有三大部顶着,因此两人都是存了把对手干掉以后一统东羌各部的心思,到时就算因此而让东羌实力减弱他们也不在乎,只要能够一统东羌各部,他们的实力便是羌人中最强大的部族。最多退往高原三五年,吞并一些野人羌就能恢复实力,那个时候再下高原也不迟,他们不相信那些氐人,月氏人和汉军还敢追到高原上的深处不成。 先轸和连衡各自的主意打得确实不错。不过他们始终没想到地一点就是,如今东羌各部里到处都有密谍司安排的羌人眼线,当年逢义山一战被帝国收编的七万羌人奴隶在服完筑路的苦役后,大半去了凉州各地划好的牧场放牧,剩下地要么加入了帝国凉州的戍边军,要么就是成了密谍司展的探子,专门去东羌各部潜伏下来。收集打探消息。因此若是两人真地带着先零羌和参狼羌厮杀起来,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帝国所知,到时候两人恐怕是悔之不及。 见先轸和连衡离开,剩下的三大部虽然表面上结了盟,可是暗地里也各自起了心思,他们也如檀石槐一样,打算向大汉低头,总之他们若是再被氐人,月氏人和加入汉籍的羌人联合讨伐。恐怕用不了几年就挺不住了。而他们也实在不愿意退回高原那种苦寒之地。 汉元三七七年,几乎是冬天刚过。担任凉州防务地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就接待了三大部的使节,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来献礼投诚的,虽然说三大部各自人马的损伤还不算太大,可是他们也实在是受不了年年开战的损失,更何况自从建宁元年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能从凉州抢掠物资和通过贸易获取生活必需品,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用打他们也都废了。 对于三大部的使节要求开边市贸易地请求,李膺没有答应,而是派兵送他们去雒阳,一切都交给天子决断,这些年在凉州待下来,李膺对东羌各部是最没有好感地,这些东羌人,光武皇帝中兴以前,不过是高原上的野人,后来光武皇帝仁慈,看他们可怜才准许他们内附帝国,才他们得以展壮大,可就是这些人忘恩负义,最后数次背叛帝国,让帝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这一次三大部派使节过来,李膺内心是不愿意接受他们乞降的,按照目前的情形看,只要再继续打上十年,帝国就能把东羌给彻底灭了,若是换了以前,李膺或许还担心朝廷会出昏招,答应三大部所请,不过现在吗,他相信天子是绝不会允许这些东羌人所请的,所以他才大方地派人把他们送往雒阳,做出了似乎友好的假象,可是实际上却是和已经自称汉人的白马氐和月氏胡联系,让他们继续侵略东羌各部,能抓多少奴隶,帝国就要多少。 和三大部一起上雒的,还有西域各国地使节,尤其是靠近敦煌郡地几国更是派出了国中王子,对于素来以墙头草著称的西域各国来说,重新强大地大汉帝国无疑要比鲜卑人可怕得多,至少自从孝武皇帝派军远征西域以后,大汉帝国便一直是西域的主人,虽然有时大汉帝国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去对西域的控制,但是到最后大汉帝国总是会重新获得控制权,而现在他们认为鲜卑人显然不会是重新强大起来的大汉帝国对手,换句话说很快大汉帝国将再次成为西域的主人,而现在的大汉天子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至少去年入冬前这位大汉天子向他们下达的诏书就让他们惴惴不安,那是一道措辞严厉的诏书,而责备他们的理由是他们和鲜卑人进行贸易,卖给鲜卑人铁器,严重威胁到了大汉帝国的安全,如果他们再敢和鲜卑人进行交易,那么他,大汉帝国的天子将派出大军,对他们进行军事打击,那道充满威胁意味的诏书让西域各国不寒而栗,自从孝武皇帝以来。他们还从未看到过大汉天子对他们下达如此充满**裸武力威胁地诏书,除了陈汤那个疯子以外。 外邦遣使来朝,在帝国的传统里无疑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对皇帝本人来说也是一种功绩,不过刘宏和以往的皇帝并不相同,他并不好大喜功。对他来说帝国过于慷慨的传统需要得到改变,对于这些迫于帝国武力,心怀鬼胎的朝贡使节,不需要给他们太过优厚地待遇,于是礼部和鸿胪寺在他的命令下。降低了过去招待外国使节的规格,西域各国使节只能住在普通的驿站里,吃着普通的饭菜,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得到上等招待,而至于东羌三大部派出地使团。更是连入住驿站的资格都没有,对刘宏来说,东羌各部只是帝国的叛乱分子,没有直接杀了这些所谓的使节已经算不错了,最后这些一心欢喜上雒的东羌三大部地使节在雒阳只是待了一天不到,就被强制遣送回凉州,交给李膺处置。同时一起的还有一道枢密院下达的指示诏书。对于东羌各部,帝国只有一个态度,就是赶尽杀绝,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西域各国的使节们被安排在驿站里,不安地住了下来,大汉帝国的天子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对他们的到来赶到那般热切,这让他们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以前王莽乱政地时代里,大汉帝国因为内乱而失去了对西域地控制权。当时北匈奴取代了大汉帝国的势力对西域进行统治。横征暴敛最后引起了各国的不满,都是希望能够重新受到大汉帝国的保护。不过那个时候大汉帝国的光武皇帝因为国力不足而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可是现在大汉帝国的国力绝对强大,按照道理来讲,大汉帝国的现任天子不应该拒绝他们,但却偏偏对他们不冷不淡的,这让他们都是心里疑惑,而且加重了不安地感觉。 刘宏之所以不愿意尽快接见那些西域各国地使节,便是不希望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地位很重要,算起来西域各国没一个是对帝国忠诚地,说他们是墙头草,还算是往好了的说,西域各国动的叛乱次数加起来,绝不会比帝国北方边境那些游牧民族时降时叛来得少,现在帝国强大,他们自然是赶着来巴结,可若是帝国实力衰弱,第一个起来反咬一口的便是这些小国,对刘宏来说,西域各国国家分散,人口又不多,对他们进行安抚还不如镇之以威,以前帝国威慑西域,可从来都不是靠什么仁政,而是血淋淋的屠城之举,每一次屠城都能让这些小国安分上一段时间,而他也不介意那么做,当然要这样做先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些西域国家先对帝国不敬,这样他才有借口让帝**队进入西域。 就在西域各国使节在驿站里忐忑不安等候的时候,进入并州的韩遂和鲜卑使团却遇到了麻烦,因为留在并州的曹操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主,而段这个羽林第十二军团的主将更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对于韩遂带来的檀石槐降表和请求互市贸易的要求,两人都是抱着否定的态度,帝国花了极大的力气巩固长城防线,同时经略西域,为的就是彻底封死鲜卑人,让他们冻死在草原上,又怎么会答应这种近乎是纵敌的政策,若不是荀攸在一旁劝阻,曹操更是打算直接杀了韩遂一行人。 最后韩遂等人被扣押在了并州,曹操和段向雒阳去了报告,请求天子对这些人做出处置,由于两人并没有加急驿件,这一道报告文书,一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到了刘宏手上。 对于檀石槐的请求,刘宏自然不会答应,和草原进行贸易,以削弱其战争潜力,若是放在草原没有一个强大领袖的时候,自然可行,但是以目前这种情况,恐怕还未等经济战起作用的时候,从贸易中得到好处的鲜卑人就会给他和帝国造成大麻烦,所以在檀石槐和鲜卑人被彻底打败前,他是不会和草原进行任何贸易的,他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个小冰河时期,利用天时困死鲜卑人,只要他不答应檀石槐的贸易请求,就算檀石槐不愿和他打消耗战,也只能带着鲜卑骑兵往长城防线上撞,这可是对付鲜卑人最好的办法,他们留在草原不动就是等死,唯一的机会就是杀入长城,靠劫掠物资度过越来越严寒的冬天。 “文先,下令让段就地斩杀鲜卑的使节,悬挂人头于长城,朕要让鲜卑人知道,他们以前杀了朕多少子民,朕就要他们十倍偿还之。”放下手里的报告,刘宏朝一旁的杨彪吩咐道,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主义,只是他极其护短,对于现在身为大汉帝国天子的他来说,他就是大汉帝国六千万子民的君父,鲜卑人在边境杀死的那些汉人都是他的子民,这个仇他一定要替那些死去的百姓报掉,否则的话,他还有何面目当这个天子,他又凭什么让帝国的子民以做一个汉人为荣。 “喏!”杨彪点头低声应道,跟在天子身边久了,他也对天子的脾气有所了解,基本上天子对内宽容,对外狠辣,不过只要那些外族对帝国失去威胁,能够化入帝国中时,天子也会放弃那种狠辣,像幽州的乌丸,并州的南匈奴,凉州的白马氐,月氏胡以及投诚的羌人,天子也把他们当成了帝国的子民,当成了汉人,一视同仁,至于鲜卑人和东羌,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是帝国的敌人,而且以前对帝国犯下过罄竹难书的罪行,既然他们曾经那样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接受天子和帝国的报复。 杨彪起草的诏书很快便往了并州,韩遂直到临死前,也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大汉历代皇帝,从没有像现在的天子一样残暴,不讲规矩,按照过去的传统,他和那些鲜卑人都是外邦使节,是不该被处死的,所以直到韩遂被斩的那一刻,他依然在喊叫着,从凉州得以逃脱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窝囊地死去,当他的头颅被挂在外长城的城墙上时,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前方的草原,似乎在怪着让他来送死的檀石槐一样。 刘宏下令斩杀韩遂等人的举动,再一次引起了争议,对于那些传统的士大夫来说,即使不接受鲜卑人的乞降,也不该杀了他们的使节,认为这有失堂堂天朝上国的气度,对此刘宏却并不以为意,儒家思想里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些虚名,尤其是对敌人讲这种虚名更是被他认为愚蠢至极。当然刘宏也不会去和这些传统士大夫们去争辩什么,他只是让手下的报纸大幅刊登过去二十年里鲜卑对帝国边境百姓所犯下的暴行,然后公然在代表朝廷的报纸帝国上宣称,他作为大汉帝国的天子,作为六千万百姓的君父,要对鲜卑人施以最严厉的报复,只要边境死一个汉人,他就要十个鲜卑人来抵命。这种**裸的血腥宣言,顿时让整个帝国都陷入了更大的争论中,对此并州,幽州边地曾饱受鲜卑人蹂躏的百姓们欢欣鼓舞,而帝国的军人们则是磨刀霍霍,准备杀入草原,对鲜卑人进行报复,只有那些传统的儒生感到忧心忡忡,他们认为天子这样做会让边境永无宁日。 一百二十.新儒学 雒阳太学前的广场上,陈琳作为文渊中的骨干分子领着以青年为主的太学生和一帮儒生彼此对峙,天子以朝廷之名下达的宣称要对鲜卑人进行报复的血腥诏书,和儒家中的修文德以使远人来服的思想生了剧烈的冲突,在过去帝国强盛时期,朝廷往往会对前来投降的部进行赏赐,免去他们的罪责,而现在天子不但下令斩杀对方前来献降表的使节团,命令边地士卒将其头颅悬挂于长城之上,更是说出了十倍杀之以行报复的暴虐之语,足以让那些传统的普通文人感到很不舒服。[醉][露][网] 儒学在帝国的思想体系中,很长时间都处在一种尴尬的地位,在孝武皇帝时代,名著天下的大儒董仲舒为了能使儒学走上政治舞台,而引入了法家的观点,利用大一统和君权天授迎合孝武皇帝,而有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局面,但是实际上孝武皇帝只是借用尊儒的外衣使法家走上了帝国的政坛,因为高祖皇帝正是打倒了以法家思想一统六国的秦朝才建立了大汉,对于孝武皇帝而言,让法家名正言顺地取代原本治国的黄老思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整个贵族阶层支持的,于是才有了儒皮法骨的政治格局,董仲舒终其一生也未得到重用,不过儒家因此也扩大了影响力,至少在表面上,儒家关于道德伦理方面的思想成了帝国的主流思想。慢慢地对帝国各个阶层施加着影响。 光武皇帝中兴以后,由于光武皇帝本人和中兴功臣大半都是儒家出身,儒家才真正得到了实质上的展。而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帝国地政治也渐渐走向了伦理道德政治,在皇权强盛的前期,这种政治模式对安定社会起到了一定作用,可当皇帝孱弱,以后族为代表的豪强集团逐渐把持朝政时,这种伦理道德政治就变成了帝国政治中地病变体,孝桓皇帝时代开始越演越烈的名士风潮和门生故吏集团便是其引的后果,伦理道德政治对于人的道德提出过高的要求。最后只会导致虚伪矫饰,人情关系也取代了正常的官僚秩序,而且由于过分重视伦理道德的作用而忽视了律法,于是法纪对帝国官僚的约束降低。直接造成了法律对犯罪的区别对待,官僚和权贵失去约束,普通百姓则苦于酷法,帝国在建宁以前地各种问题,从表象上看是豪强把持皇权和贪官污吏横行,但实质上却是伦理道德政治在制度上的天生缺陷,因为伦理道德政治要求皇帝本人作为道德楷模去统御臣下,若是遇到皇帝贤明而且拥有高明的治国手腕,那么伦理道德政治无疑能挥它的作用,但可惜地是由于皇帝本人站在整个帝国的至高点上。很容易自我失陷在中。伦理道德政治更多时候都是处于失效状态,而那个时候用以维系帝国运转的便是官僚制度和一些正直官僚,如果没有强而有力的皇帝或政治家出现,那么很快帝国就会轰然倒塌,死于内部的农民起义,即使伦理道德政治和儒家学说再利用安抚百姓,但是民众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当失去制约的官僚和权贵侵害到他们的底线时,原本看似温顺。受到传统观念和儒家学说忠孝服从思想熏陶的底层百姓会像火山一样爆。将帝国拖入毁灭地深渊。 一直以来,刘宏都在淡化帝国地伦理道德政治。而降其纳入到社会秩序中去,政治应该是高效而讲究实利的,更是血腥和冷酷的,伦理道德政治注定只能碌碌无为,沦为一块遮羞布,在他看来中国历史上之所以每个王朝都是初期强大,而后每况愈下,便是因为儒家的伦理道德政治模式会渐渐取代原本高效的法家模式,每一个王朝之初,除去开国皇帝和功臣本身的才能,都会强调法纪的作用,但是随着后继在能力上的缺失,王朝之初对法纪的重视会慢慢被侵蚀,无论是法家还是儒家,其本质都是迎合皇权,因此不管是法家地法治还是儒家地民贵君轻,到最后都只是一句空话,当贤明强干的开国君主逝去,之后地王朝皇帝们会破坏先人所定下的规矩,因为个人的好恶而进行赏罚,帝国的基础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被破坏,贪污**的情况一旦开了个头,就很难得到遏制,最终使整个国家像病变演化,逐渐衰弱以至于死亡,而这个时候伦理道德政治往往会被那些利益攫取当作一块遮羞布来使用,他们既没有儒家所提倡的道德修养,也没有确切的才能,他们所有的只是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的本事,靠着开国君主和功臣们制定的制度使王朝苟延残喘。转载自 历史上所有的中兴之主,几乎都是恢复王朝初始的法纪,约束失去控制的利益集团,才得以重新振兴王朝,就像现在的帝国,在光武皇帝中兴之初,依靠豪强起家的光武皇帝甚至不能对犯罪的大豪强施以制裁,但是随着皇权的巩固以及独裁制度,光武皇帝晚年时豪强势力便得到了抑制,而他的继任孝明皇帝延续了他的政策,在这一段时期内,豪强势力被皇权全面压制,只可惜孝明皇帝之后,孝章皇帝开始对外戚纵容使得豪强势力反弹,最终在孝和皇帝以后危及了帝国,若不是刘宏上台以后利用光武皇帝制定的独裁制度,再次独揽了皇权,恐怕整个帝国将如原先的历史轨迹一样,被农民起义摧毁最后的统治根基,陷入军阀混战中,以最暴力的方式宣泄帝国累积的各种问题。 太学,作为刘宏改造帝国政治的大本营,从建宁以后,由他借鉴后世各种政治思想所提出的新儒学便在太学悄然崛起。而这个时候儒家学说的包容性就体现了出来,因为无论是大国沙文主义,还是帝国主义。刘宏都可以将它们披上儒家地外衣,孔子本身作为一个坚持周礼的贵族,尊王攘夷,贵中华,贱夷狄的思想始终贯彻整个儒学,在他死后,儒家一度有过八个学派,在战国时代,儒家也并非一直都碌碌无为。只是其所坚持地伦理道德思想和对君主过于苛求的道德使得他们没有太大作为,但是即使如此,秦朝在一统六国以后,始皇帝依然使用了儒家学说。只不过因为在郡县制一事上儒家和始皇帝硬顶,才导致了儒家被弃用,至于所谓的焚书坑儒,也不过是帝国建立以后,出于政治宣传的目的而炮制出来,当时始皇帝焚烧的是六国史书,坑杀的也只是那些方士,至于儒生根本未受到打击,最多是在政治上全面遭受挫折和失利,若说秦末的典籍遭到损坏。应该说是项羽在咸阳的一把大火。才是真正地罪魁祸。 学说是为政治服务而产生的,这几乎可以说是百家学说的成因,而这一条也是贯彻整个中国历代王朝的一条准则,当家天下地制度形成以后,所有不适应皇权统治的学说都被摒弃了,而剩下的法家由于在秦帝国的失败而注定只能隐藏在儒家的外衣之下,但即使如此法家在之后的历代王朝里照样被阉割,至于儒家更是直接被进行肢解和完全为政治而进行解读,这也是儒家学说自战国时代以后。不但没有进步。而且甚至倒退的主因,刘宏并不认为自己能依靠先于整个时代千余年的积累而另外开创什么学派。因为历史早已经证明,即使出于政治目的被进行解读和修改,儒家学说的核心伦理道德依然是最适合帝国地,他所要做地只是修正它的缺陷并使其为自己服务就可以了,刘宏并不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冷酷或自私的评语更适合他,因此他依然会为自己的后代打算,作为从秦末统一至今的帝国,皇权的神圣性已经深入人心,在原本的历史轨迹里,三国混战之后,魏篡汉,晋篡魏,使得皇权失去了原本的神圣性,才导致了士族门阀制度地形成,自那以后,再也没出过过四百年地皇朝帝国,刘宏的私心让他决定利用新儒学将皇权和整个国家连为一体,让普通百姓和帝国地精英阶层将皇权和国家看得高于家族利益。 七年的努力,让刘宏在太学里培养了一批忠于自己的年青太学生,而他们也是他麾下舆论的主要实力,尽管他们的名望还比不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士大夫,但是青年所具备的冲劲让他们比起那些士大夫更加狂热和充满干劲,在太学里正是靠着陈琳这些青年太学生,刘宏掌握了帝国的未来,但是眼下新旧思潮的对立依然严重,至少那些传统的儒生和文人并不喜欢刘宏带给太学的变化。 在帝国的知识分子阶层中,严格意义上来说,无论是高门望族还是寒门庶族,都属于地主阶级,两之间的区别不过是前在帝国的豪族政治趋向瓦解时依靠时运取得了先机,从而阻挡了后的仕进之路,利用攫取的政治地位试图为将取得的特权延续下去,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席卷整个帝国的内战最终确立了这种比之豪族政治更为落后的门阀制度,导致了自秦汉大一统之后集权帝国的中央衰弱,最后酿成了五胡乱华的恶果,但是现在,由于刘宏的出现,在一切都只是处于转变初期时,逆转了这种变化,一方面压制高门望族,一方面扶植寒门庶族,使得整个帝国在原本的豪族社会走向崩溃时建立起了一个更加健康的士族社会,虽然这种转变还未完成,也远未定型,可是两的差距已经被缩小,足以形成一个撑起整个帝国的精英阶层。 在太学里,来自地主阶级的太学生占据了大多数的位置,但是这不代表太学里便是以他们为主,一个帝国若是底层的百姓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那么它也就离灭亡不远了,即使以帝国的社会结构,一部分底层出身的人依然有机会出头,只是这机会相当的渺茫,而太学便是机会之一。虽然太学里年轻地贫寒太学生几乎一边倒地站在了刘宏这一边,但是仍有相当一部分人非常固执于以前学的经义,而这一部分人便可以算作一个典型。他们代表了帝国目前知识分子阶层里最底层但同时也是最坚定的一批人,他们并不喜欢刘宏那种违背传统地做法,在几乎没有参与过政治的他们心目中,理想的君主应当是仁慈而非残暴的,刘宏对鲜卑人那种**裸的血腥报复的诏书宣言,在他们看来是一种先兆,刘宏会因此而变成暴君,迟早会将这种残暴带给本国百姓。 历史上,在一个王朝后期。撑起国家的只是少数正直的精英,而朝堂上多的是无能而且卑鄙地同僚,至于民间则更多是思想僵化的知识分子,而这并不能归咎于这些人本身。因为这本就是统治天生对统治下的百姓的防范,以帝国为例,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大肆推广儒学教育,并且使用儒家典籍作为选官地标准,但是实际上官僚依旧以豪族或崛起的高门世家为主,而这些人往往并不使用儒家的手段治国,但是表面上他们都是儒家徒,而民间得到教育的普通人更多的是受到教条式的儒家思想教育,他们看似得到了出头的机会。但是最后真正能够成功的只有极少数人。而这极少数人也会立刻成为前一样的人,脱离原有的阶级。 僵化地教条式儒家信徒,这就是整个帝国里刘宏所要面对地一群麻烦,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这些僵化的教条式儒家信徒虽然大多仍旧属于社会底层和知识分子阶层里最低的一群人,但他们中有不少可以算是真正的儒着,至少他们在德操方面比那些伪君子之流要好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刘宏对他们保有一份敬意。而不愿意对他们使用非常手段。只是在舆论上一如既往地压制,在太学里内部的争斗里则放任不管。掌握了青年一代的他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实在没有必要去迫害这些难以对他造成损害的儒生,文字狱这种事情有百害而无一利,利用暴力去消灭舆论是最愚蠢的做法。 车驾内,刘宏看着太学前广场上彼此对峙地两群人,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守旧地儒生最终将被时代所抛弃,现在的儒家势力并不强大,皇帝个人地喜好就能影响一家学说的兴衰,儒家真正的独大是在科举大兴,唯儒学思想取才以后才实现的,一代又一代的儒家出身的官僚才彻底让被皇权改造后的阉割儒学凌驾于了一切之上,皇权,儒学,官僚三位一体的统治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时的儒学已经成了一种僵化的制度,无论皇朝更迭,官僚变化,家族兴衰,始终不变的便是儒学带给人们的思想观念,周而复始的王朝让中国有了让西方人赞叹的长久历史和稳定繁荣,可是中国却在一治一乱的循环里原地踏步,直到明末出现了儒学自汉朝以后的第一次前进时,却被天灾和农民起义以及野蛮游牧民族的入侵而彻底断送,接着便是儒学史上最黑暗的三百年时期,原本只是被阉割篡改的儒学彻底给扭曲了,连带在治乱循环里得以保留的中华道统也几乎被断绝,直到刘宏生前的那个时代,中国依旧在承受着那三百年黑暗时期所余留的恶果。 刘宏曾是历史系的学,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观点也许有些偏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儒学和中国的关系实在太过深厚,深厚到没有人可以去割裂,他能做的只是修正儒学固有的缺陷,并且通过一切手段使儒学向前展,而这一切都被他寄托在新儒学之上,尽管里面掺杂了很多后世外国的东西,但是他不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儒学的本质精神是学习,儒家学说始于孔子,却绝不是孔子建立,由他的弟子所开创的八个学派,在春秋战国时代学习别派学说,才渐渐形成了儒家,而历史也应证了这一点,中国人始终是最善于学习的民族。 广场之上,由陈琳带头的新儒学的青年太学生们和那些守旧的儒生辩论激烈,事实上这种辩论并无意义,因为旧儒学注定是要消散的,很多时候实力代表着一切,尤其是在旧儒学的基础上诞生的新儒学更加易于取代它。行政,教育,选官资源上对新儒学的倾向性让这一切都成了时间问题而已,但是刘宏依然让这种辩论进行了,这是他向那些旧儒学传统下知识分子表达的最后敬意。 在刘宏看来,后世外国所谓的各种政治思想中国在战国这个百家争鸣的时代都有过,无论是秦的军国主义体制,汉初的自由经济政策,又或是道家的无政府主义和法家的绝对集权主义以及儒家的民主都有着相当的造诣基础,他所提倡的新儒家,是以儒家的伦理道德观作为社会核心准则,法家作为治政思想,同时辅以军国主义体制,在他的理想中,帝国的臣民应当如同战国时代的秦人一样,勇于公仇,怯于私斗,整个国家保持着旺盛的侵略意志,他要让帝国变得如同秦国一样,但是又没有秦国的缺陷。 而从目前的状态看,刘宏的理想正在稳步地前进着,太学里年青太学生正在朝他所希望的方向蜕变着,而这一切转变的基础则是他不遗余力的财力投入,不过对他来说,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青年本就是血性的,只需要对他们加以引导他们就是帝国日后的脊梁,现在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刘宏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就似乎他站在世界之巅,俯视着脚下的一切,总有一天他会达成自己的野心。 广场上,对峙的气氛已经变得激烈起来,对于深信自己是正确的辩论而言,对方任何的说辞都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而所谓的辩才能够压倒对方,有时候更多是气势上的,而现在新儒学的青年太学生们无疑占据了优势,他们占领了大半个广场,个个目光犀利,身体健壮,在太学里他们可以得到天子的补助和各种工作机会,足以让他们吃饱,有充足的精力锻炼身体,欲文明其精神,必先野蛮其体魄,这句出自天子的圣训被他们铭记在心,年青的他们相信帝国和野蛮的游牧民族之间,只有战胜他们,才能让他们接受秩序和文明,国家与国家之间,强权就是真理,在孝武皇帝时代,是卫青,霍去病,羽林军打败了北匈奴,而不是现在他们面前那些儒生口里所说的仁义。 要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安分守己,就要为他们树立一个榜样,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帝国的威严,而那不是鲜卑人入侵帝国边境,杀害帝国子民,随后上一道降表就可以什么事也没生,而是血腥的杀戮和报复,只有这样,那些游牧民族才会牢记什么是秩序,才会接受帝国的文明,在将来的日子里才不会生战争,用一个鲜卑民族换取日后草原的世代安宁,才是真正的仁义,年青的太学生们坚信他们才是真理的一方,杀一人,救千万人才是真正的大仁义,他们现在面前的只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腐儒。 一百二十一.恶名昭着的张飞三兄弟 初春很快就过去,长城以外的草原上却一片死寂,自从刘宏下达了对鲜卑人的报复命令后,羽林第二,十二,十三,以及新组建的十四,十五军团就开始以千人一旅的规模沿着长城附近巡逻,所有试图进入边境牧草区的鲜卑部落都被剿灭,至于那些非鲜卑部落,则秋毫无犯,自从参谋制度建立以后,帝国的军纪变得前所未有的严明,而做到这一切除了那些尽职的参谋以身作则的影响以外,更重要的是刘宏提高了军队士兵的待遇,同样原本军队中存在的贪墨情况也被一扫而空,七年时间里刘宏用一手培养的亲信和心腹掌握了军队,现在可以说整个帝国最廉洁的就是军队系统。 并州,羽林第十四军团驻地,曹操正在制定着适合南匈奴士兵的训练计划,虽然南匈奴实际上已经被帝国所吞并,但是名义上南匈奴依然是帝国的附属国,设在雁门关外的单于庭里,得到帝国支持的羌渠是剩下二十多万南匈奴人的主人,而羽林第十四军团里,就有四千从南匈奴赎买的士兵,这四千人几乎可以算作是南匈奴最后的骑兵精华,不过现在他们都成了汉人,家属也迁入了内地,目前曹操正忙着整编全军,除了四千名原南匈奴士兵,他还接受了从长城防线里挑选的两千余精锐戍卒,以及四千多北方各州参军的青壮,若不是细柳营里一批新人及时补充进来。简直能把他忙死。 “将军,这是参谋部对南匈奴士兵地调查报告,请您过目。”一身笔挺军装的袁术作为曹操的副手站立在办公桌前,将手里花费了整个第十四军团参谋部一个月时间的公文,交到了曹操面前。 曹操接过袁术递来的报告,脸上生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他怎么也没想到天子在任命自己为羽林第十四军团的主将以后,会让袁术来当军团的参谋长,而他一直等待的夏侯渊和夏侯居然去了羽林第十五军团,给皇甫嵩做副手去了。 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咬牙切齿地看着公文的曹操,袁术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接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作为多年的老相识。他很清楚这个兄长地好友是什么德性,让他每天枯燥地看各种公文报告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想到这里。袁术不由笑了起来,步子轻快地离开了。 “该死的。为什么我地副手是他?”看着消失地袁术背影,曹操恶狠狠地把手里厚厚的一叠详细报告拍在了办公桌上,想到羽林第十二军团,十三军团的两位主将段和卢植,他就眼红得要命,段这个帝国名将根本就是甩手掌柜,第十二军团地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荀攸打理,而第十三军团的戏志才虽然是个不管事地酒鬼,可是他的副手陈宫却是一个能顶两个使。卢植和他每天下棋喝酒。日子过得比他舒坦多了。 最后泄完怒气的曹操还是拿起了扔掉的报告看起来,目前第十四军团还处于创建阶段。下派的参谋全是细柳营刚出来的新人,什么事情他都得亲自盯着,哀叹一声后,曹操只能暗道自己命苦,不过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袁术虽然对自己有公报私仇之嫌,不过他也已经很拼命了,好歹现在军团已经有些样子了。 “和过去那个他,简直是天壤之别啊!”想到时时刻刻都是军装挺拔,神情一丝不苟的袁术,曹操很难再把他和六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联系起来,摇了摇头后,曹操仔细地看起了报告,十四军团里的四千原南匈奴士兵都算得上是骑兵翘楚,只可惜他们过去地将领不能善用他们,另外草原民族地天性让他们的纪律性太差,虽然目前已经和其他人进行混编,不过要改变他们地这种秉性还得花上大半年时间。== 在幽州,新组建的羽林第十五军团同样面对着和曹操一样的麻烦,不过不同的是十五军团的对象是乌丸人,新组建的十五军团里来自乌丸的士兵大约有三千人,和依旧保持着单于以及王庭的南匈奴不同,最早投靠帝国的乌丸其原本松散的部落联盟已经彻底被瓦解,几乎可以算是消亡了。 和曹操相比,羽林第十五军团的主将皇甫嵩是个正统的帝**人,出身凉州将门之后的他从小就跟着身为帝国三大名将之的叔父皇甫规,有着极强的责任心,因此虽然他的副手夏侯和夏侯渊在才略上并不是太出众,但是在他的调度下,整个第十五军团的正规化进程要比第十四军团快一些。 羽林第十五军团的驻地里,除了细柳营下拨的参谋军官,还有各地挑选的细柳营预备役,基本上都是年纪在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在加入细柳营之前,他们要在边地随羽林军团训练一年,最后只有出类拔萃才能得到上雒的机会,事实上由于刘宏扶植中小地主成为士族的政策,这几年里细柳营的名额争夺变得越激烈,而刘宏不愿意落选的人就此埋没,才下令将所有报名参加细柳营的少年编入预备役,全部调往边境的羽林军团处接受军事训练,然后从中选拔最优秀,至于没有选中的则可以就地作为羽林军团的军官预备役进行培养,只要财政充裕,他会在边境兴建军官学校。 此时驻地的西南侧,细柳营预备役的军营里,从各州选拔的少年们彼此虎视眈眈,由于担任他们教官的羽林军军官对他们的了解还不深,因此在进行了最简单伍什编制后,便下令让他们自行选出伍长和什长,而对于互不了解的少年们来说。要决定伍长和什长地方法自然是最直接简单的比武,总之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一处十人的营帐内,十名来自各地的少年们把床榻收拾了起来,腾出了空地,打算进行比武来决出胜负,每一个人都是摩拳擦掌想当这里地位最高的什长。 刘备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对手,十五岁的他本应该幼年丧父,不过由于刘宏的出现,使得整个历史的走向生了巨大地变化,建宁以后国政的好转。让刘备担任县中小吏的父亲得到了升迁,从而让他得以拥有一个比较不错地家境,虽然仍旧有着飞鹰走马地纨绔习性。不过在父亲严厉的督促下。现在的他比起原来历史轨迹中这个年纪地自己要强上不少。 想到离家前父亲对自己的希望,刘备对什长之位志在必得,父亲把光大家门地希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从三年前开始,他的父亲为了能让他加入细柳营的预备役。几乎将大部分的俸禄都花在了他身上,所以他绝不能让父亲失望。 刘备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扫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他的长相可以算得上英俊,只是过长的双臂破坏了他整个人的美感,看上去颇有几分怪异,再加上和原本历史轨迹中迥然相异地童年,让他有了些纨绔子弟地坏脾气,至少他现在的目光配合着脸上倨傲地神情让同营的少年伙伴们都很不舒服。 对于刘备那种似乎看不起人的目光.少年中身量最高的关羽冷哼了一声。他出身寒门,不过也算是书香世家。自幼喜读春秋,性格也有些傲慢,只不过他从不会流于表面,但是面对刘备近乎蔑视般的神情,却让他十分地看不顺眼,于是原本在历史上应该亲如兄弟的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互相树立了敌意,成见极 见关羽这个红脸的高个居然朝自己冷哼,刘备不由狠狠瞪了关羽一眼,却没料到关羽狠狠地瞪了回来,配合着他那赤红的面色,看上去竟是十分骇人。 刘备此时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再加上和原本历史轨迹里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让他直接走到了划好的比武场内,朝关羽和其他少年道,“我乃涿郡刘备,中山靖王之后,你们谁来做我的对手。” 刘备那句中山靖王之后纯属多余,他自豪的宗室子弟身份只是让营内的其他少年更加反感,尤其是关羽,他直接把刘备的这句话当成了炫耀,是在耻笑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心里不由大怒,论年纪他比刘备年长一岁,再加上他家乡解县靠近雒阳,因此时常能看到雒阳的各种报纸,知道当今天子并不重家世门第,只看重才能德行,对此年已十六岁,已经初步有了判别能力的关羽十分赞同,所以对于刘备这种做派,非常的看不惯。 “解县关羽。”关羽抢在别人之前走到了刘备面前,朝他一拱手道,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眼神里透露出的那种蔑视却**而清晰。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很快开始了互殴,刘备的父亲为了儿子能够顺利进入细柳营,曾经花了重金聘请涿郡有名的游侠来教儿子武艺,因此刘备虽然身体素质不如关羽那般厉害,可是却胜在招式灵活,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反倒是靠着学会的几手搏斗招数,打得关羽节节后退。 虽然刘备的攻击对自己造成的伤害不大,可是高傲的关羽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却难以接受,他没受过什么名师指点,只不过从小跟着村里几个会点功夫的叔伯学了点拳脚,论招式他绝比不过刘备,可是他的天赋委实高出刘备一大截,只是短短的数个回合,他便靠着强于刘备的身体素质,扬长避短,和刘备硬碰硬的较量起来。 在一旁观战的少年初时见关羽被刘备这个讨厌的家伙压着打,都是没有了声音,只是脸上露出了懊恼和震惊的神情,他们没想到看上去一副公子大少做派的刘备居然武功不弱,自问若是换了自己上去恐怕绝不是他的对手,心里都是默默盼着关羽能够取胜。 “砰!”拼着胸膛挨了刘备一拳,关羽贴近了刘备。使出了寻常街头流氓打架地招数,居然一把抱住了刘备,把他扑到在地扭打起来。 刘备猝不及防,再加上压根就没想到关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接着就觉得面前可恶的红脸高个的抓着自己的衣襟,拳头狠狠地打了过来。 关羽骑在了刘备身上,抡起拳头就往刘备的脸上招呼,他也知道若是被这个讨厌的家伙起身拉开距离游斗,他讨不了多少好。因此定要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地废了他。 “好,打得好!”看着刘备被关羽压在身下。狠命地打脸。见了血,旁边围观少年们高喊了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怕见血。这个时代的少年们血管里仍旧留着先辈火焰般好斗的炽热血液,再加上民间武风尚烈。他们又个个出身算是富裕人家,那好勇斗狠的性子更是比普通人强上几分。 “你认不认输?”关羽看着在身下拼命挣扎地刘备,大声问道,此时刘备已经满脸是血,不过却仍旧挥舞着拳头打着他的肋骨。 “认你…”刘备含糊不清地骂着,结果招来了关羽更加重的拳头,关羽生平最恨别人辱骂自己地父母,原本犹自还控制着手上地力道,怕打坏了刘备。此时见刘备嘴里骂得难听。直接给他来了几记狠的,却没想到刘备也是性子够刚烈。竟是骂得更难听。 “关兄,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旁边几个少年拉住了暴怒的关羽,此时刘备已经给打得脸上鲜血直淌,这若是闹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好事。 被几个少年抱住地关羽,喘着粗气,从刘备身上站了起来,原本历史的轨迹里他因为别人辱及老父,而杀人外逃,没想到现在差点几乎又重演一遍,只不过差点被杀死地是本该是他效忠一生的主君。 “有种就打死我,你个无耻的红脸杂种。”刘备被另外几个少年扶起来后,仍旧朝关羽骂着,在他心里若不是关羽耍赖,他早就赢了他。 “出什么事了,那么大声!”关羽刚才和刘备厮打时闹出的动静委实太大,惊动了帐外的羽林教官,带了士兵进了帐。 当看到一脸是血的刘备,那名羽林教官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一什里的少年居然会下手这么狠,当即脸色一沉道,“带他去军医那里。” 刘备的伤不算很重,不过也要修养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好透,当然最惨地是他地牙齿给关羽打掉了两颗,算是破了相,若不是此时华佗在雒阳太学里得到了帝国大笔的研究资金,开出了镶牙术,恐怕刘备以后跟人说话都要嘴里漏风,说不清楚,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把关羽给当成了这辈子地仇敌。 刘备和关羽这一架由于后果严重,最后闹到了皇甫嵩这个军团主将那里,最后这位处事公正的主将各自惩罚了两人,关羽被关了十天的禁闭,而刘备虽然受伤躺在床上,可是伤愈以后照样要接受处罚。 此时羽林第十五军团,细柳营的预备役里也因为这件事加强了对那些少年的管束,总之皇甫嵩不希望类似的事件再生,在他看来同室操戈简直就是帝**队里的耻辱,关羽也好,刘备也好,身为细柳营预备役人员,就是日后帝**队的精英,怎么可以如此胡来,若不是细柳营预备役属于天子直属管辖,他早就把两人踢出去了。 羽林第十四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里,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只不过没有刘备和关羽两人那么血腥而已,至少在选出伍长和什长的时候,没有太过剧烈的流血事件。 当然羽林第十四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里,也着实出现了几个恐怖的少年,比如和刘备同为涿郡人氏,只有十二岁的张飞,陈留的典韦,谯县的许褚,三人中十七岁的典韦几乎可以和曹操认识的近卫军猛将对打,而年纪小一些的张飞和许褚也是相当的强悍。 “我说,咱们结拜吧!”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的典韦,许褚,张飞三人可以算得上是一见如故,因为三人都属于力量型,在整个羽林第十四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里,三人的武力绝对称得上是站在众人之巅的狠角色。 张飞出身富户,由于父亲脾气豪爽,因此他也是性子直接简单,见许褚和典韦很合自己的胃口,便在一次聚会里直接提议道。 “好啊!”许褚和张飞差不多的出身,家里也算是地方上的富户,除了脾气没张飞那么暴躁以外,也是个简单而直接的人。 相对于张飞和许褚,面容凶恶的典韦就无疑要沉默许多,他只是看着败给自己的张飞和许褚点了点头,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能赢两人没什么光彩的,毕竟张飞和许褚一个十二,一个十四,力量上比自己差得太远,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这两人很快就能跟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因此心里也十分愿意跟两人结拜,只不过他不太擅长表达自己。 典韦,许褚,张飞三人的结拜很快就轰动了整个营地,这三人本来就够恐怖的了,现在三人结拜,对其他少年来说,他们就是整个营地里当之无愧的带头大哥。 羽林第十四军团,军部大屋内,曹操看着典韦,许褚,张飞三人的档案,不由啧啧称奇,从袁术派出的参谋官的观察来看,这三个少年可全都是狠角色,若是好好培养的话,今后可全都是横扫战场的万人敌。当然,三人的缺点也很明显,他们根本不适合干参谋,三人里,典韦和许褚甚至连个合格的将领都当不好,最适合他们两个的还是冲锋陷阵的猛将角色,至于张飞,用袁术的话来说有一定潜力,可是他那暴躁的脾气也让人十分的头疼。 “留在这里还真是浪费了?”曹操自言自语了起来,在他看来,典韦,许褚,张飞三人留在羽林第十四军团随军训练对他们没什么用,他们三个人应该去雒阳,接受童渊和王越的教导,以他们的潜力,日后也肯定是和吕布一样恐怖的怪物,另外对天子来说,也会相当喜欢这三人吧,作为天子的心腹爱将,曹操知道天子对于人才有着特殊的偏爱,尤其喜欢培养人才,算起来他就是天子一手培养出来的。 曹操很快写起了举荐信,他相信天子一定会喜欢他送去的这份三人大礼,毕竟眼下这三人里除了年长的典韦武艺成型以外,另外两人完全就是浑金璞玉,只要好好调教,那绝对是和吕布同级别的猛将,对于曾经被吕布破阵的事情,曹操依然耿耿于怀,他很希望几年以后,由自己举荐的三人里有人能够打败吕布,好好杀杀吕布的威风。 就在曹操写了举荐信的时候,羽林第十四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里也并不太平,脾气暴躁的张飞在他的少年时代,实在算得上是一个爱惹事的暴力分子,再加上那些同样血气方刚或说好勇斗狠的同龄少年,让细柳营的预备役在每天的训练结束后成了肉搏战场,对此那些羽林教官本着只要不出大事的原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了少年们这种增进武艺的做法,最后直接导致了张飞三人的恶名昭著,尽管无辜的典韦一次也没出手,每次打架只是张飞和许褚就能把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少年们给凑趴下,相貌凶恶的他依然成了所有人最畏惧的对象。 和羽林第十四军团细柳营预备役的无序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羽林第十五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在刘备和关羽的斗殴事件后,皇甫嵩直接加强了对细柳营预备役的管束。 一百二十二.赵云,白衣银枪,优质偶像! 雒阳城内,繁华如锦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原本过去随处可见的乞丐都已经不见,自从建宁三年以后,刘宏开始暗底下吸纳雒阳城内的流民进入自己名下开办的各处工坊,6续几年下来到也解决了数万人的生机,再加上他限制外地人口涌入雒阳,才有了雒阳今日的局面 尽管帝都的人口在某一方面代表了帝国的实力,但是刘宏却更看重人口素质,在这个生产力并不达的时代,一座拥有庞大人口的帝都对物资的消耗是惊人的,刘宏早就让太学里专门负责人口研究的学研究过,以帝国目前的实力,雒阳的人口一旦过三十万就会出现很多问题,而最理想的数值则在刨除驻军以后,在二十万上下浮动,而现在雒阳的人口根据统计,在二十三万左右,控制得还算不错。 作为帝都,雒阳城的格局和光武皇帝中兴前的长安不同,雒阳占地最为广大的外城并没有城墙护卫,因此这也给刘宏重新规划整个帝都提供了方便,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他还没有打算立马进行这项庞大的工程,不过新帝都的区域规划和建筑图纸已经交给太学和工部联手进行起来。 行走在大街上,刘宏很满意雒阳的改变,独裁和集权制度的好处就在于此,在强人政治下,行政将拥有最高的效率,而刘宏对雒阳的控制是全方位的,曾经雒阳城如蛛网般复杂的帮会在他的铁腕打击下,全部都被清剿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隶属于他的人马,从明到暗,一切都在他的控制里,而自从桥玄因为侄子牵连辞去宰相之位的事件后,刘宏就加强了对雒阳以及司隶地区地官吏监督。官员的渎职和贪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源于纵容,刘宏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处于帝制地独裁时代,同时也是豪族政治向士族官僚政治转变的时代。旧有的秩序瓦解,新秩序正在构建,站在权力的金子塔尖的他可以处罚那些渎职,贪墨的官员。 刘宏曾经所在的时代,从百姓过去提到贪污深恶痛绝到欲当贪官而不得的转变,只有短短的三十年而已,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开始的不作为和纵容引起地,最后养虎为患,而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跟在刘宏身后,难得带着吕玲琦上街的吕布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说起来自从他进了细柳营以后,一直和高顺忙着学习各种基础课程,比起在并州的时候,更少见到妹妹。 “哥哥,这个好不好看?”走到街边一处卖饰的摊位前,吕玲琦拿起一枚簪朝吕布喊了起来。 “奉先,你小妹眼光不错!”刘宏看着吕布笑道,这一次出行,本就是他准许吕布带着这个妹子一起来的。吕玲琦手中的步摇本是帝国贵族妇女佩戴的饰物,不过这些年来随着豪族政治的瓦解。民间也开始慢慢时兴起来。 那饰摊的老板看到刘宏一行人一起围了过来,也是给吓了一跳,先不说王越,童渊他们这些武人个个雄壮无比。光是吕布那像狼一样地目光就让他胆颤心惊,因此明知眼前的人非富即贵。他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开口揽客,只是看着吕玲琦在那里挑饰。 刘宏一眼扫过去,却现这饰摊上的泰半饰款式竟是仿着他名下的饰店里地打的,虽然手工粗燥了些,不过胜在价钱便宜。 “你这些货色是从哪里进来地?”拿起一支根据内宫式样仿制的步摇,刘宏朝那小贩问道,他手底下的刘氏财阀几乎什么生意都做,尤其是服饰饰这块,几乎垄断了整个雒阳的达官富贵***。xxx现在他手里的这枚步摇。应该上市不过半个多月,居然那么快就有了防品。难免让他有些吃惊。 “这些都是城西进来的。”面对刘宏的问话,小贩直接答道,同时也有些奇怪刘宏怎么会对这些饰有兴趣。 “城西。”刘宏皱了皱眉,如果说雒阳也分三六九等,那城西便算得上是贫民窟,这几年他靠着以工代赈,再加上展自己名下的各种手工业,雒阳城里虽然乞丐已经绝迹,但是贫民的数量依旧很大。 很快,刘宏便恢复了平时地冷静,对他来说这些仿品也没什么大不了地,毕竟价格低廉,利润不高,对他的影响不大。 吕玲琦倒是很快挑了一支步摇,而吕布自然是替这个宝贝地妹妹付了钱,只不过他虽然生得高大俊朗,可是那眼神却透着一股凶悍,那小贩接钱的时候,手都打着颤,惹得王越和童渊在一旁偷笑,和吕布处久了,他们也知道这个高个青年其实人不错,只是看上去让人害怕,那小贩肯定是被他那双狼一样的眼睛给吓住了。 一行人又朝前逛了起来,对刘宏来说,他在建章宫看到下面报告从来都只是相信一半,如果他想知道民间的真实情况,那么最好的选择便是自己去雒阳城里走上一圈。 中午时分,刘宏领着一群人进了他在城中所开的英雄楼,此时这座以公开开盘下注,以比武而著称的酒楼已经经过扩建,成了雒阳最负盛名的地方,来自各地的游侠和高手都会来此一会天下英雄,而这处地方也有密谍司的常驻人员,负责从中甄选可以培养的人员。 二楼一处宽阔的雅间厢房里,刘宏等人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正厅大楼内的一场比试,那场上的两人俱是来自河北的游侠,手上功夫相差无几,因此你来我往的,打得也是非常好看,刘宏他们边上厢房不时传来叫好声,不过在刘宏身边吕布他们这批武人眼中,擂台上那两名游侠其实是在假打。 虽然是假打,可是胜在打得精彩,楼内的气氛也给调动起来,刘宏浅笑了起来,因为这种假打本就是他的主意,为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 坐在哥哥身边。才八岁的吕玲琦却是不是偷偷地看向刘宏身边的那两个少年,此时这一大群人里,也只有这两个少年年龄和她相近。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 刘宏的感官敏锐,很快就察觉了吕玲琦那隐约地目光,当他觉这个女孩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边时,不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此时坐在他身边的正是他自曹操等人后,着意培养地赵云和荀,此时两人都是十三四岁,正是翩翩俊秀少年郎的年纪,最是讨女孩子喜欢。 赵云自幼习武,也很快感觉到吕玲琦看向自己的目光。当即朝这个很是纯真的小女孩一笑,宛如冬日的暖阳那般温和。 刘宏看着低头的吕玲琦,不由笑了起来,接着朝赵云道,“子龙,可要好好跟你师父把功夫练好了。”荀和赵云跟着他时,他就直接为他们取了字。 “公子。”赵云有些惊讶地看着天子,不明白天子有何深意。可是他哪里知道刘宏是在为他感到惋惜,赵云啊!你那对女孩勾魂夺魄的无暇笑容对谁用不好,却偏偏对着吕布最疼爱的宝贝妹妹用.有如此一个强悍的大舅子在,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吕布此时也注意到了妹妹地异状,接着看向了因为天子的话而显得茫然的赵云,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却突然现妹妹偷偷瞧了一眼这个俊秀少年,似乎明白了过来。 感觉到吕布的目光。赵云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因为吕布看他的目光实在太过诡异,那种目光就好像是要把他趴光衣服给仔细看一遍。 看着面前的赵云,吕布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赵云他并不陌生,至少他就曾经听王越提过,这个天赋极高的少年可能是他日后争夺近卫军席猛将的头号劲敌,不过对此他感到很满意,这样才配当他吕布的妹夫。此时地吕布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妹妹只有八岁。她对赵云只是小女孩的好感罢了,压根和他想的是两码事。可吕布哪管那么多。 吕布朝赵云这个自己内定地妹夫挤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笑容,可他那在旁人面前仿佛永远冷酷地面部肌肉挤出笑容时,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嗜血的刽子手对着待宰的囚徒挥刀时那样狰狞。吕布的笑容同样落在了刘宏的眼里,他当然知道吕布并没有恶意,至少他能从吕布看着赵云的眼神里看出来,因为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还不错,我很满意!” 吕布的异状很快也被别人给现了,因为他对赵云露出的狰狞笑容是人都看得出来,这才让吕布幡然醒悟过来,挑妹夫不是这个时候该干的事情。 刘宏看着一头雾水地王越和童渊他们,心里偷笑着,可是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只是一本正经地朝吕布身旁地女孩道,“玲琦,我让子龙陪你玩,好不好?” 听着天子开口说的话,赵云一愣,他没想到天子居然会让他去陪一个小女孩,可是他又不能出声反驳,毕竟在成为天子地侍从以后,他就誓要效忠天子,唯天子之命是从。 吕玲琦自幼在狼群中长大,性子本就纯真直接,因此当刘宏说完后,她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让吕布肯定自己的想法,妹妹果然喜欢赵云,可怜赵云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笑容,让自己有了一个强悍的大舅子,而他所效忠的主君,把他推入了火坑。 “子龙,以你现在的身手,缺的就是和高手过招。”刘宏看着吕玲琦,又看了眼吕布,忽地朝赵云道,“我看你不如住到奉先家中,这样你们两人也可以时常切磋,对你大有好处。” 此时童渊似乎也明白了过来,在一旁点头道,“公子说得不错,子龙,师父没什么好教你的了,你就去奉先家里住下。”继效忠的主君后,赵云被自己的师父再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吕布眼里已经放光了,让赵云住到家里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他就可以每天操练这个妹夫,他吕布的妹夫,除了他能打赢以外,其他谁都不能。当然天子除外。 见师父童渊也这样说,赵云倒是没有多想,还以为天子是为自己着想。的确现在同龄人里,没人是他对手,能和吕布这位被盛传为日后帝国第一猛将的人住在一起,倒也是有益于他地修炼。 “子龙,不如今天你我先过上几招。”好战的吕布直接朝赵云道,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妹夫的实力现在有多少。 赵云看向了刘宏,但是他地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看似温润如玉的他其实也有着一颗好战的心,刘宏自然不会阻止这场比试,同时他也很想看看被童渊称为已经掌握其全部枪技的赵云在招式上已经达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很快。王越便安排好了一切,原本要举行的下一场打擂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赵云和吕布的比试。二楼的顾客们虽然不满,不过当赵云和吕布上擂以后,不满之声顿时消失了,此时正是白天,擂台上多以先前那种看似精彩实则没什么危险的表演为主,英雄楼真正的重头戏都在晚上,那时才是真正地生死相搏,豪客们下起注来。往往一掷千金,因此白天的客人要比晚上的客人们文雅许多,爱好也是两般。 此时大汉的民风本就注重姿容,因此当一身白衣的赵云翩然上台时。那些二楼的厢房里,前来看热闹的富家少女们都是齐声喝彩起来。对这些怀春少女来说,今天能看到如此俊秀的一个少年郎,算是不虚此行。 刘宏的耳力极好,听到厢房附近不时有女子向店中伙计询问赵云的身份,不由朝趴在栏杆口,看着擂台地吕玲琦道,“玲琦,你希望哪个哥哥赢?” “那当然是大哥了。”吕玲琦头也不回地答道,她虽然对赵云有好感。可终究此时只是个小女孩。心里面还是把吕布这个大哥看得最重。 刘宏笑了起来,吕布这个捡来的妹妹还真是有趣。看起来赵云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吕布似乎已经认定他这个妹夫了。 赵云手中所用的银枪是刘宏命人特意打造,平时可拆成四截,随身携带,而这一切都是出于他自己地恶趣味,为此他还为赵云专门在西域进贡的马匹里挑了一匹毛色纯白无暇地好马给他当坐骑,现在擂台上一声白衣的赵宇手握银枪,可谓是迷死了那些少女。 吕布自幼在并州草原长大,耳目敏锐,自然听到了二楼厢房里那些少女对赵云的指指点点的话语,脸色不由一沉,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妹夫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太俊秀,容易招姑娘,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吕布手中提的是英雄楼内所有的长戟,并非他自己平时所用的方天画戟,虽然不趁手,可是他自问用来对付还未成年的赵云,并不成问题。 “请!”两人同时行了抱拳礼后,手中长兵指向了对方,对峙了起来,“你先出手,我让你三招。”吕布见赵云没有先手攻出的意思,朝他说道。 “那就得罪了。”赵云也知道让吕布先手攻出不太现实,于是手中银枪一抖,带着鲜红地枪缨,在空中绽放出了数朵枪花,罩向吕布。 “看起来子龙生气了!”刘宏笑了起来,赵云是那种傲骨内蕴地人,吕布那句让他三招怕是让他心中不忿,这第一枪便是童渊那套百鸟朝凰枪法里的凤点头杀招,可真是一点都不给吕布这个日后大舅子面子啊! 面对眼前突然耀出地一片绚烂枪花,吕布知道自己托大了,自己这个妹夫看上去挺文静的一个人,没想到一动手就那么狠,他若真是让他三招,恐怕会先机尽失,到时他只有靠年龄优势带来的度和力量硬压赵云,而这样一来的话,也就失去了比试意义。 想到这里,吕布不由暗骂自己作茧自缚,可他也是高傲之人,说出的话绝不肯收回,因此长戟一荡,靠着那比野兽更灵敏的直觉封住了赵云那虚实难测的一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枪后赵云没有连续攻上,而是枪势一撤,给他留出了准备的时间后才出了第二枪。 赵云的做法让吕布眼神一亮,这个妹夫虽然长得小白脸了一些,可光明磊落是条好汉,不过吕布全然没想过若不是他的眼神凶狠,此时年青的他在旁人眼中也是遭人嫉妒的小白脸。 看着赵云那间隔的三枪,刘宏笑得更加开心,百鸟朝凰枪里的三连杀招就这样浪费了,不过这样的赵云才值得他培养。 百鸟朝凰枪,童渊耗尽毕生所创的枪法,不但威力惊人,更是一门华丽的枪法,在赵云手中施展出来,更是惹得厢房里的那些富家少女心存遐想。 三招过后,吕布已经认同了赵云的实力,虽然他仍旧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在和赵云同等的水平上,可是使出的招式却是他自创的戟法,各种精妙的招式连环而出,和赵云的百鸟朝凰枪不分轩轾。 擂台上,枪缨戟影,纵横翻飞,吕布和赵云不过短短的片刻间,便交锋了十,看得擂台下围观的人如痴如醉,因为这一场比试虽然不算是生死相搏,但是擂台下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比武的青年和少年已经不能用年龄去衡量他们的实力,若是换了自己上去,恐怕不过十合,就要败下阵来。 “奉先兵器上吃亏了。”刘宏一眼就看穿了刻意压制自己力量和度的吕布手中那杆长戟拖累了他,以吕布好战的性格,他肯定是第一次用这种降低实力的打法,不但要分心注意自己的力量和度,还要注意长戟在使出方天画戟用的招式时的变化,严重牵扯了精力,眼下虽然看上去赵云和他打得旗鼓相当,可是刘宏却心知肚明,若是吕布用的是自己的方天画戟,绝对能在招式上压制赵云,毕竟赵云在实战方面太过欠缺经验,不过吕布这样做,说明他是真地十分看重赵云,看起来他的选择并没有做错。 此时擂台上,吕布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慢慢地开始压制住了赵云,虽然赵云天赋极高,可是他也不差,在适应了一开始对压制自身实力的不适感后,他那自创戟法中的精妙招式开始挥了出来,而赵云虽然把百鸟朝凰枪的招式练到了极致,可那终究不是他自己所创的枪法,同时也欠缺了战斗经验,输给吕布并不意外。 这就是一流和一流之间的差距,看着擂台上分开的两条人影,刘宏心里暗道,赵云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真正领悟并突破百鸟朝凰枪的极限,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有资格和吕布一战,杀戮和战斗永远是武人最有效的修炼。 在刘宏,童渊等人眼中,看上去不分胜负的吕布和赵云,其实是赵云败了,只不过吕布最后一击留了手而已。这一战对赵云的成长来说很重要,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吕布之间的差距,而原本因为没有对手而沉寂的斗志也开始灼烧了起来,打败吕布成了他奋斗的目标。 “朕先回宫了!”见证了吕布和赵云的一战后,刘宏忽然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直接离开了已经沸腾的英雄楼,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天雒阳城里就会传起赵云这个白衣银枪的英武少年郎的事情来,现在雒阳的报纸可是最喜欢这类消息的。不过这样一来,赵云恐怕会被吕布这个大舅子操练得更惨吧! 一百二十三.战争:不择手段。 雒阳城外,一处隐秘的庄园内,南华带着手底下的方士们将青州运来的海盐精炼以后,在里面掺入起他们过去炼丹时用的铅汞,当然混入食盐里的量绝对不会被人现。 如今整个帝国的科研体系在刘宏的规划下,分为了三部分,最大的自然是太学这所帝国类似后世综合大学的最高学府,里面的学分为各个院所研究百家学问,在总结了帝国之前一千多年的知识体系,再参照刘宏给出的他所记得的小学到高中部分的数理化等资料以后,目前帝国的学们已经编出了一套完整的基础学科教育体系的书籍,不过眼下市面上普通人可以购买到的也仅限于初中以前的书籍。 在太学里,帝国各地的学只要通过审核就可以在太学拥有博士或教授的称谓,可以得到朝廷拨下的专门款项用以进行研究,而眼下这一政策只对百工以及实用技术类的学开放,至于众多研究儒学经义的学则享受不了这个待遇。 而依托太学的太研院,则是聚集帝国顶尖的学和工匠,按照刘宏的一些构想进行需要长期投入的项目研究,同时拥有最严密的防护力量。 而太学和太研院以外,便是属于刘宏私人工坊名下的研究院,这里面大多数是在研究一些利于立刻转化为实质性生产力的技术,当然除此以外,这些地方有时也会进行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的事情。 在原本历史的轨迹里,南华应该作为张角传说中的师父而存在,但是当刘宏在建宁三年以后布的征召方士令中,这位年近四旬的方士出现在了刘宏面前,由于沉溺于各种丹药学中而忘了本名的他以南华之号在刘宏手底下的方士中和左慈,于吉并称三仙,三人各有所长,但是南华的性格最为阴郁而且狠辣。喜欢进行**研究,以测试各种开地药剂。对此刘宏并不以为意,反而为南华提供了大批外族奴隶以供给他进行试验,为此南华成了他手底下进行在帝国传统里被视为各种不人道医学研究的头号方士,而和南华一起地那些方士也多少在精神方面有些偏执,可以说在这处庄园里进行医学研究的方士全是漠视生命的冷血。 很快数千斤的盐里面全都混入了微不可查的铅汞物,对此已经熟门熟路的一众方士做得已经颇为利索,对他们来说将海盐精炼以后混入这些东西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作为研究丹药出身地南华当然知道铅汞对人体的坏处。不过他不是个喜欢寻根探底的人,这些食盐天子究竟要用在什么地方,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他所关心的只是这个月地奴隶什么时候到。他研究的几方药,都需要临床观察,进行**试验。 在南华所在隐秘庄园里的医学用奴隶,基本上大多都是被南华等一批方士用于感染常见的传染病后,然后试验各种药剂,以便开出各种用于治愈传染病的药方,当然也有个别几个心里近乎变态的方士会进行不人道的研究,对此刘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他不喜欢这种行为,可是看在那些方士为帝国贡献了可以拯救无数人性命的药方上。他最多只是让南华告诫他们不要把人命当玩具玩,他们地研究最起码得对帝国有益处,否则他不介意清理掉他们。 夜晚,南华所在的隐秘庄园外,刘庆征带着自己地人将那批贩去草原的食盐装上了随行的车辆,作为帝国密谍司的一名探子,刘庆征以商人之名在草原和帝国两头跑已经将近五年,同时也是鲜卑人相信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商人,一直以来都是鲜卑人食盐布匹的供应商之一。 半个时辰后。数千斤食盐都上了车。刘庆征不敢停留,带着手底下的人赶着车队离开了庄园。去不远处的一处村庄落脚,然后将这批食盐和其他物品贩到草原去。 这些加入铅汞地食盐贸易,帝国已经通过所属地密谍司培养的商人密探秘密进行了两年多时间,通常都是错开来进行,像刘庆征他们并不是每一次都贩卖毒盐,往往是三四次里面轮着一次,而贩卖地对象也不尽相同,当然鲜卑人绝对是其中的大户,其他如高句丽,三韩,扶余,凡是帝国长城圈以外的国家都在这种贸易中,加了铅汞的食盐,在五六年里是无法察觉其危害的。 两个月后,刘庆征带着自己的商队经过幽州后,从玄菟郡进入了高句丽国,他将在这里和鲜卑人进行贸易,虽然帝国封锁了长城,拒绝和鲜卑人进行互市贸易,但是却没有停止和高句丽,扶余这些国家的贸易,帝国的商人依然可以进入这些国家,当然能够去做关外贸易的商人大多都要通过密谍司的调查,不然的话不管你以前背景有多深,也照样不行,若是罗咯罗嗦不配合的话,密谍司可以随时给你扣上一顶里通外国的帽子,谁也救不了你。 在朝廷明令禁止和鲜卑人全面的贸易以后,幽州原本的一些商人曾经不服从这条法令,私底下和鲜卑人进行贸易,并且输出了极少的精铁,结果被密谍司上报雒阳以后,刘宏直接以叛国罪让幽州的羽林军团将这些商人连同有关的所有地方豪强以及官吏全部株连,用血淋淋的人头告诫了帝国的商人,不听从朝廷的命令将是怎样的下场,从那以后帝国和鲜卑接壤的边境线上,贸易绝迹,没有人敢拿自己和家族的性命冒险。 在高句丽,像刘庆征这样的帝国商人,多半有官方背景,只不过进行毒盐毒茶贸易的是密谍司的人,进行地形和情报搜集的则是枢密院的人。 高句丽,原本是朝鲜的邻国,自从孝武皇帝灭朝鲜以后,便将其置于玄菟郡的管辖,由于远离帝国本土,一直以来都是时叛时降,大体上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帝国强盛时安分守己,帝国衰弱时就趁火打劫。孝桓皇帝时期,曾经跟着鲜卑人一起入侵帝国边境,抄掠边民,再次背叛了帝国,不过自从建宁二年玄菟郡守将耿临打败了他们的入侵,斩两千级以后,这个无信地墙头草国家就再次请求归属玄菟郡管辖。当时刘宏出于鲜卑未除的考虑,接受了高句丽地归降,不过在他自己的计划书里,高句丽被列上了消灭目标之之间制造了一个军事缓冲区,虽然帝国对鲜卑进行了最严厉的经济制裁,甚至出了等同于全面宣战的通告,但实际上帝**队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长城一带,而檀石槐在损失了一万五千士兵以后,暂时无力动对长城防线的进攻,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扶余和高句丽等国身上。不过由于去年慕容平在撤退时,进入高句丽大肆劫掠了一番以后。让高句丽和扶余都是对他们保持了十二分地戒备,让他无从下手,于是造成了表面上的和平. 当然这一切局面都和刘庆征无关,他所在意的不过是和鲜卑人的交易能否顺利完成,在高句丽地都城内,刘庆征有着自己的宅子,以便和那些鲜卑商人联系。 三天后,刘庆征见到那个时常和他做买卖的鲜卑商人,一个汉名叫鲜于的矮汉。由于刘庆征和鲜卑做了近六年的生意。在鲜卑人心里也算是信得过的那些商人,因此有时候他们也会提些犯禁的买卖。 鲜于喝着酒。一边寻思着该如何说服刘庆征,他是檀石槐手下的心腹之一,专门负责和汉国商人进行私底下地贸易,自从卢植来了幽州以后,就查禁铁器买卖,本就让他们的武器供应紧张,去年和南匈奴地一场大战更是消耗了他们不少箭矢,而汉国天子全面封闭长城,禁止贸易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精铁,恐怕用不了几年,鲜卑的大军就会失去其原本的威力。 鲜卑为祸帝国的孝桓皇帝时代,蔡邕曾上疏云:“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生,兵利马疾,过于匈奴。”直接就点出了鲜卑之所以强于过去的匈奴,便是他们学习帝国的典章制度,用汉人做谋士,从而有了严密的组织,而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拥有了精铁打造地兵器,帝国原本在军事装备上地优势被缩短,才让鲜卑成了心腹之患。 檀石槐作为鲜卑的雄主,当然明白精铁对自己地重要性,没有精铁输入,就没有锋利的武器,从而也就失去了向汉国挑战的资本,他原本让韩遂去汉国,向汉国天子低头,也就是出于这个目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汉国天子和以前的汉国皇帝完全两样,不但拒绝他的归降,更是杀了他派去的整个使团,要知道那里面有不少都是精通汉事的人才,汉国天子这一手等于杀了他的谋士,削弱了他的力量,对此檀石槐虽然深恨不已,可是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这一次他派鲜于来高句丽,除了购买食盐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另外就是想要从刘庆征这些汉国商人手里弄到精铁打造箭头,鲜卑骑兵本就强于骑射,可若是用的骨箭,威力就先去了一半,遇上汉国的披甲骑兵则更无胜算。 酒席间,刘庆征看着低头饮酒,不声不响的鲜于,就知道这个鲜卑蛮子一定在算计着什么,不用想他也知道这蛮子一定是想让他弄些精铁卖给他,鲜卑以前的精铁来源主要便是帝国边境的那些走私商人,现在这些走私商人给天子杀了大半,剩下的那还敢有胆子跟他们做生意,想到这里,刘庆征笑了起来,朝鲜于道,“鲜于兄,我看你愁眉不展的,不知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若是小弟能帮得上忙的话,一定帮忙。” “不瞒刘兄,这些年上国和咱们断了铁器交易,如今各部连铁锅都用不起了,你看。能不能卖些精铁给我。”鲜于做出了一副苦相,朝刘庆征说道。将鲜卑人硬生生地说成了全都是在茹毛饮血,苦不堪言。 “鲜于兄,其他都好说,可是这个精铁你也知道的,那是杀头的罪名,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刘庆征朝鲜于道,他的话语虽是回绝的意思。可是偏生那说话的语气好像还有的商量似的。 “刘兄,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价钱随便你开。”鲜于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得出刘庆征这里有得商量。马上死缠烂打起来,这要是能买到精铁回去,他可就是大功一件。 跟鲜于磨叽了一阵,刘庆征才松了口下来,“鲜于兄,我也不瞒你,这精铁我确实能弄到一些,另外也可以弄到卖给高句丽地铁引。可是这个价钱我就要收得贵了,你知道咱大汉的精铁在高句丽也是抢手货。” “那是当然。刘兄冒着天大地风险,这价钱收得贵些,自然是应该的,应该的。”听到有门,鲜于立刻凑了上来,“不知道刘兄能弄到多少精铁。” “实话告诉你,鲜于兄,虽然有卖到高句丽的铁引,可一张铁引最多也只能携带精铁五百斤。我最多能弄到两张铁引。”刘庆征朝鲜于道。 精铁千斤。鲜于一愣,他没想到刘庆征居然能弄到这么多。不由喜出望外,“刘兄,这些铁我全要了。”鲜于拍着胸脯,豪气地说道。 “我开的价钱可不低。”刘庆征笑了起来,这些个愚蠢的鲜卑蛮子还真以为能在他这里占到便宜不成,不让你们放回血,怎么对得起帝国,对得起天子。 “刘兄尽管开口就是。”鲜于连忙道,这么大笔的买卖他是志在必得。 “一斤精铁,十匹好马。”刘庆征笑眯眯地开口说道,这几年草原迭遭严冬,又没能从帝国地边郡捞到多少好处,根据帝国的那些学估计,恐怕几年内鲜卑的马匹数目就要掉下来,这时候能买多少马匹,就能削弱他们多少。 “一斤精铁,十匹好马。”鲜于的面色变了变,这个价格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可是他也只有咬牙接受,看着眯着眼一副奸商笑容地刘庆征,他强压下心里的火气,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刘兄的价格果然公道,我没意见,不知道刘兄什么时候能跟我做这笔买卖。” “现在是四月末,我回大汉以后,疏通各种关系,收购精铁,起码需要半年时间,若是顺利的话,大概十二月能跟鲜于兄交货。”刘庆征随便编了个借口道,以他的身份,若真要弄到千斤精铁,也不是件难事,只不过是拖着鲜卑人的时间罢了。 “对了,还有,我不是信不过鲜于兄,只是这货款,我希望鲜于兄先付,每个月一千匹好马送到辽东,我自会派人接收。”刘庆征似乎嫌刺激得鲜于这个鲜卑人还不够,又加了一句。 “刘兄,这不太好吧!”见刘庆征要自己先交付一万匹的好马,鲜于也不由变了脸色,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鲜于兄,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跟你们鲜卑人做生意,我可是冒着杀头地风险,更别说这精铁买卖要是事情泄漏,不但是我一个人,我可是九族都要被株连的,你若是不愿意,这生意免谈,我最多卖给高句丽人,虽然少赚一点,可是没有危险。”见鲜于这个鲜卑蛮子竟敢给自己脸色,刘庆征也当即翻脸,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充狠角色。 见到刘庆征神情不善,鲜于立马软了下来,如今刘庆征就是他鲜卑地大爷,只要能弄到那一千斤精铁,区区万匹好马又算得了什么,就在他连声答应下来,说好话的时候,刘庆征又给了他一击。 “鲜于兄,到时你可别糊弄我,每月一千匹马,我可是会请人专门验身,要是有什么猫腻的话,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刘庆征现在吃准鲜卑人极度缺铁,才肆无忌惮地开条件。 鲜于都快气得吐血了,刘庆征实在太狠了,敢情他一早就想好了,每个月一千匹马,刚好找人验马,连做手脚的余地都不给他。 “行行,一切都按刘兄的吩咐。”鲜于不敢再逗留下去,生怕刘庆征再开出什么条件来,会把自己活生生气死。 “什么东西,敢跟爷我耍心眼,我呸。”刘庆征看着鲜于离开的身影,狠狠地骂道,接着喊进了宅子里的下人道,“把这些桌椅,还有酒杯什么都给我拿去扔了。” 下人们连忙照办,反正这也不是第一回了,每次那位鲜于走后,老爷都会把他坐过用过的器物都给扔掉,说是免得沾了蛮子的骚气。倒是便宜了那些捡去地高句丽人。 就在刘庆征这边生意谈妥,其他密谍司培养地商人里,也有人把加过铅汞的茶砖和食盐卖给了鲜卑人,不过他们地对象不是檀石槐手底下的商人,而是其他几个大部。现在鲜卑的局势虽然看上去太平,可是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段氏鲜卑,慕容鲜卑,拓拔鲜卑都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就如同帝国的参谋们所分析的那样,当檀石槐不能再带领鲜卑持续强盛,他的根基就会动摇,他所谓的大鲜卑随时面临着分崩瓦解的局面。 刘庆征很快将自己和鲜于的事情写成了报告送回了雒阳,这是密谍司的惯例,他们和鲜卑人的接触都要备案,以共查询。 刘庆征的报告在经过了密谍司如今已经完备的情报系统鉴别后,作为地字号档案送到了贾诩的公文桌上,由这位密谍司的头子亲自审阅。 作为掌握整个帝国情报资源的贾诩来说,在汇集了手头各种鲜卑的情报和消息后,他认为檀石槐肯不惜代价购买精铁,并非是为了策划对帝国的军事行动,以目前帝国在长城一线投入的兵力和武备情况,他难以有所作为,那么他需要精铁补充军械的目的无非就只有两种,第一针对高句丽,扶余甚至西域,以夺取资源,第二就是用来打一场内战,彻底消灭慕容鲜卑,段氏鲜卑,拓拔鲜卑这三支威胁到他,而且不安分的国内势力。 贾诩拿起了公文桌上的狼毫,综合自己得到的各种情报资料,写起给天子御览的报告来,无论檀石槐打算干什么,帝国都要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尤其是第一种情况,现在西域摄于帝国的威势,而停止了和鲜卑人的大宗贸易,很有可能檀石槐会针对西域动一场战争,虽然鲜卑的军力不可能深入西域,但是也足以吓唬西域那些墙头草国家,鉴于那里的复杂情况,到时候帝国出兵西域驱逐鲜卑,可不是好打的一仗。 贾诩将自己的各种分析都写在了报告里,以供天子参考,同时让部下将他整理的各份原始资料进行抄录,以备天子召开枢密院军略会时使用。 一百二十四.资本 转眼间,已是夏末秋初,雒阳皇宫的外苑偏殿内,几名待产的宫女在几位女太医的看护下,顺利产下了拥有安息王室血统的婴孩。zuilu.***转载自 常言道,温柔乡是英雄冢,当年春秋五霸里的晋文公重耳一代人杰英主,也曾在流亡途中沉溺于美色和安逸的生活而失却雄心壮志,若不是妻子深明大义,再加上一班心志坚定的手下,恐怕他也是难以有所作为。 安清这位原安息国王的际遇和晋文公有些相像,只不过他没晋文公那样的好运气,既没有一班才干出众,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没有眼光远大,愿意出嫁从夫的异国妻子,而厚待他的主人更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他自己毫无所察罢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宏这位慷慨大方的大汉天子从一开始就对安息抱有野心。 五男七女,这是安清在过去一年里,和十二位宫女生下的孩子,对主持整个计划的刘宏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东方和西方的贸易通道中,不需要一个庞大的帝国横亘在中间。 建章宫的御花园内,华佗看着修剪花木的天子背影,禀告着十二位婴孩的情况,从他的检查来看,十二名婴孩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平安地长大**。 “华佗,让你的弟子多注意他们的健康,朕不许出任何差错,明白吗?”刘宏停下了手里的剪刀,将一段枯枝扔到了一边后,将剪刀交给一旁随侍的宦官手里后,转身朝华佗吩咐道。在棋子人尽其用前,他可舍不得失去任何一枚棋子。 “喏,陛下,臣会派人多注意几位世子的。”华佗领命后,离开了御花园,临走前他看了一眼仍旧留下的南华,他们二人曾在太学有所交流,虽然很佩服南华地医术,可是华佗对南华漠视人命的心性并不认同。 “南华,安清那里就由你接手了。朕不希望他再有生育能力,朕要的是个听话的傀儡。”刘宏看着面前眉目慈祥的中年男子,静静道。 华应声道,光凭外表来看。绝对没有人能想到他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方士,同时丝毫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好了,你也退下吧!”刘宏挥退了南华。不同于华佗,南华做起他吩咐的事情来是整个帝国最好的行家,方士的法术里虽然有很多荒诞不羁的东西,可是像是摄心之类,其实涉及到医药方面地法术却是有让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跟在天子身后。张让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不管多少年过去。他对天子始终存有最深的恐惧,不过今天看起来天子的心情不错,张让也不由多说了几句讨巧地话,这几年下来,他也多少了解一下天子的脾性,知道天子无情,也绝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可是心情好时,说上几句好话也是无妨的。 走出御花园时。刘宏停下了脚步。朝张让道,“张让。你跟着朕快八年了吧?” “回陛下,还差三个月就满八年了。”见天子忽然开口,张让连忙答道,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天子提这话茬子有什么深意。 “这几年,你在朕身边一直都忠心耿耿,朕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革了你地职。”刘宏轻描淡写地说道,可是一旁的张让却已经脸色煞白。== “等会你出宫,回家把事情处理一下。”刘宏说完,带着另外几名宦官径自离开了。 看着天子离开的背影,张让咀嚼着天子话里的意思,猛然间明白过来,一定是家里人给他惹了祸事,这雒阳城里,可没什么事能瞒过天子的,想到这里,张让哪还坐得下,连忙心急火燎地出宫,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传到了天子这里。 大半个时辰后,张让回了府邸,风风火火地把家里人都给叫齐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果然出了祸事,他地侄子张成在老家欺男霸女,侵占田产,事情暴露之后,居然想要杀人灭口,没想到却有漏网之鱼,最后找到了巡查御史,吓得他连夜出逃,想找他这个大伯帮忙,没想到他只是刚到雒阳,张让便从当值的宫里回来了。 听着跪在地上地侄子说出事情的原委,张让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御史台是什么地方,他还不清楚,那里可绝对没什么情面好讲,更别说侄子犯下的事情是死罪,恐怕那些御史台的御史正想着如何把自己也给牵连上,想到这里张让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伯,您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啊!”自从朝廷改制以后,御史台右院派往地方的巡查御史可谓是凶名赫赫,不知道帝国各州郡县有多少横行不法的豪强载到在这些巡查御史的手上,轻则被罚没财产,重则人头落地。 看着给自己惹了天大麻烦的侄子,张让一脚踹了上去,欺男霸女,侵占田产,杀人灭口,这哪一条罪是轻地,你就算要死也别拉着大家一起死。看到张让面色阴沉,张成刚被踹倒在地上,又连忙爬了起来,抱住张让地右脚,求他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救自己一命。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张让丝毫不为所动,喊过家丁,把这个平时也算疼爱地侄子给绑了起来,他不想整个张家都毁在这个不肖子弟身上,如今不比以前,天子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仗势欺人的行径,更何况他这个中常侍自帝国改制以后,没有多少实权,生死富贵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大伯,你不能这样啊!”见张让要把自己扭送去御史台,张成惊恐地挣扎起来,可是此时他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一切都只是徒劳而已。 张让亲自带着这个从老家逃来。托庇于自己的侄子送去了御史台,一路上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不停地破口大骂起了他老阉货,惹得路上的行人们都是侧目不已。 对于张让亲自把侄子绑来,很长时间没有事情做的御史台左院头子,原臭名昭著地廷尉阳球,不免大失所望,他本来正打算亲自带人去张让府邸抓人,同时也治张让一个包庇之罪,哪里想到这个阉人居然那么快就把侄子给绑了送来。 离开御史台左院时,张让不禁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就只差那么一点,若是被阳球找上门来,他多半也要倒霉,到时候天子是绝不会出面保他的。想到天子给自己的提醒,张让心里稍稍安慰了些,不管怎么说他在天子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分量。 回去以后一定要家里人好好管教一下族中子弟。绝不能再出这种事情了,一路上张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现在可不是孝桓皇帝那时候,天子的耳目遍布天下,这世上压根就没事能瞒得了天子。想到自己侄子前脚来雒阳,天子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张让就不由毛骨悚然,更加绝了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 张让的侄子张成的事情,证据确凿,很快就被判了死罪,连他老家地家人也给牵连,虽未下狱,可是也罚没了很大一笔钱财。 这件事情很快被报纸刊行天下,再次给了帝国地方上的官宦人家和豪强子弟一个提醒,那就是千万不要再以身试法。现在朝廷的法纪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宏之所以放张让一马。一来是张让在皇宫地内部事务上的确有些本事,二来吗他也是借张让这一出大义灭亲给帝国的官僚士大夫们做个榜样。 张成被问斩以后。张让算是因祸得福,除开天子给他地赏赐不说,光是旁人实心诚意的称他一句大公无私,就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而这样一来,他这个阉人俨然成了奉公守法,铁面无私的官僚榜样。 御书房里,刘宏看着春风得意的张让,一笑道,“张让,这次你做得不错,但是你要记住,现在你的声望让你站得越高,可到时一旦你犯了错,摔得也就越重,那时候朕是绝不会拉你一把地。”刘宏看上去言笑晏晏的样子,可是话语里地威胁意味却让张让背脊上直冒冷汗。 对刘宏来说,报纸实在是件很好用的东西,他要捧张让,树立榜样,根本不需要以自己的名义,只要一个授意,就能让雒阳的报纸把张让捧到天上去,而这一切都和朝廷无关,若是张让以后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必担心。 “陛下放心,臣一定奉公守法,绝不敢作奸犯科,纵容家人。”张让也是人精一个,连忙表起忠心来。 刘宏要捧张让,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帝国的官僚们不是看不起张让这些阉人吗!他就是要捧出一个奉公守法,廉洁自好,约束家人的宦官出来,到时候他们这些官僚或是家人犯了罪,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来脱罪。 帝国现今的吏治比起以前政治清明的时候,也不遑多让,有时候治理国家便是这么简单,只要从一开始就定下基调,一步一步踏实地往前,总能收到效果,刘宏并不觉得整治贪墨有什么困难地,如今他军权在手,拥有地人才储备也足够,那些官僚谁要是不想干,他欢迎得很,以前唐朝开国的时候,对山东士族多有忍让,不过是人才储备不够,到了太宗后期,所谓地山东士族也就开始衰败了,而到了武则天的时候,一个女人想当皇帝是何其困难,可她还不是靠着军队的支持干掉了关陇贵族集团,成了中国千古唯一的一个女皇帝;而汉末黄巾之乱以前的士族豪强也远不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强大,魏晋时代形成的大士族在汉末基本上都是些不入流的家族,不过是靠着黄巾之乱后,汉室中央政权彻底没落以后才展起来,至于眼下,掌握实权的刘宏根本不怕那些士族和豪强能威胁到他的统治,只要他自己不脑残的布危及他们根本利益的土地政策就行。 张让这个阉人突然间在名望上地扶摇直上,让帝国的官僚们大多都不是滋味,虽然说天子对此未有任何表示。可是看着那些报纸上为张让这个阉人说好话,这些帝国的官僚们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可是却又毫无办法,至少在天子的严厉约束下,张让这近八年里安分老实得简直不像样,就连他老家的事情他也是真地不知情,清廉得都快比得上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宰相。 人生在世,求得无非是名利二字,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俸禄优厚。再加上大多都有田产,因此追求得也就剩下名而已,就连杨赐,陈球这样名声卓著的宰相也难以看破。就更别提其他人了,而这时候刘宏抛出一个所谓的官声奖赏自然让帝国的官僚们心痒难耐。 帝国每三年评一次各地官员地官声,十三个州的监察区。每区将选出三名官员,上雒参拜天子,得到赏赐不说,朝廷所属的官方报纸,以及各地的报纸都会写上他们地事迹和天子正式下达的褒奖诏书一起。让他们名扬天下。 帝国在建宁以前本就有着一股矫饰和尚虚名的风气,刘宏登基以后很是打压了一阵。因为那时候所谓地名士除了少数几人以外,大多都是靠着交游广阔,攀附门庭换来的,基本上属于一批人的自我吹捧,但是现在则不同,他本人就控制着舆论,再加上他所知道的各种宣传手段,当然可以去试图营造一种新的官僚风气。 对于追求名声地帝国官僚们而言,这三年一次的官声评定。可谓是让他们群情沸腾。这评上以后,朝廷下地钱财赏赐在其次。那名扬天下的诱惑才是让他们难以拒绝。不过唯一让帝国官僚们不解的是,所谓的官声评定分两部分,第一部分当然是政绩,第二则是民生,在他们通常的印象里,民生应该也算在政绩里,可是当天子拟定的民生范围下来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评定第二部分里的民生部分,不但是要看你所辖区域治下的百姓生活水平如何,还要看教育,文化,总之林林总总的一大堆要求,要求是非常之高。 因此这官声评定绝不是老百姓说你是好官就能评上地,刘宏相当不喜欢古代所谓地某些好官标准,你再清廉正直,老百姓一贫如洗算什么,他要的是有本事地官员,不但能持身守正,更能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日子。 刘宏定下的标准绝对是高标准,不过他也不会让手下的官僚觉得那是无法完成的事情,现在他也觉得是时机成熟,开放一些掌握的技术时候,而这时候他选择的是纺织业和制茶叶,至于农业方面,从一开始就是毫无保留。 七年的展,刘宏手底下的刘氏财团在制度上和后世的集团公司毫无两样,在刘宏看来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在古代立刻起到大作用的,无疑是现代化的管理制度,当然这些管理制度完全套用在政治上基本上和自寻死路差不多,但是用来在古代建立商会财团则是绰绰有余,只不过要这样做必须要有扎实的基础条件,那就是大量能够读书识字写字的人员储备,即使以他的天子身份,也是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完成了整个财团的架构和人才培训。 当刘宏决定开放手里的一部分技术时,他自然没有高尚到愿意免费让帝国各地的豪强来分享,而是选择了股份制,由于有着操作大运河一事的资料备案,刘宏对于整个帝国拥有强大资本的豪强世家一清二楚,而对于其中的合作人选也自有主意。 由于刘宏开放大运河五十年收益权里设下的可以异地购买份额的政策,此时帝国各地运河经过地区,财力雄厚的豪强们都是结怨颇深,几乎是互相拆台式的恶性竞价购买,让帝国的财政这几年大幅盈余,再加上从鲜卑,南匈奴,东羌得到的二十多万奴隶,才让内阁省有底气上马北方新一轮的道路建设。 帝国此时的豪强也隐隐有了区域性的联合敌对态势,比如中原财阀集团一家同时扛上了江东财阀集团,北方财阀集团,关西财阀集团,由于中原自古就是帝国的腹心精华之地,因此其余三大地区的豪强富户往往会联合起来对付这些视他们为土包子的中原豪强,当然在大运河个别河段的竞争里,刘宏名下的刘氏财阀才是最强大的一家,没有人能在价格上压得住刘宏的出价,因为他本就是故意送钱补贴帝国的财政,他虽然坚持帝制和个人独裁,但是对于过去家国一体式的财政制度却是深恶痛绝,因此不惜在将国库和内库分割后,半公开地宣布了刘氏财团的存在,同时更是公布了刘氏财团每年向帝国缴纳的税额,以示公私分明,向帝国的官僚暗示,就算他是天子,照样要缴税,所以你们也一样,也亏得他是在汉朝,即使这样干也不会招致太多非议,要知道历史上的汉灵帝可是公开在皇宫里做买卖,直接卖得就是官职,连三公也照卖不误。 当各地财力雄厚的豪强们接到刘氏财团在各地的人员给他们送来的请帖时,都是兴奋了起来,他们早就垂涎于刘氏财团所掌握的各种垄断技术,只不过刘氏财团的背后是天子,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才只能硬生生地忍耐着。 刘宏选择此时开放手里的技术,一来是此时帝国政局已经彻底稳定,帝国的军力足以保证边境的安全,二来就是困扰帝国的流民问题基本上得到了有效的解决,剩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农业技术的飞跃式普及更是让帝国的粮食处在充裕状态。当然刘氏财团已经在各地建立了一个销售网也是主因之一。 随着帝**事力量的全面复苏以及增强,刘宏可以保证帝国内部的安稳和平,再加上政治清明,老百姓手里的余钱很快就会积攒起来,这时候就需要拉动消费,同时将那些造福于民的技术扩散出去,在刘宏的个人信条里,有一条是他当上财阀掌门人以后才确立的,那就是要赚钱就要赚富人的钱,所以他打算开放技术以后,靠着刘氏财团那隐藏的皇室御用属性做高端,只赚豪强富户的钱,至于普通大众,就让那些豪强们激烈地竞争去吧,帝国六千万人口的庞大市场,足够他们分食的。 汉元三七七年的年末,帝国从南到北的大豪强们都是准备行装,踏上了上雒的路途,谁都想要在这一次的技术份额购买里分上一杯羹,为此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由于有合股制的模式在,一些豪强们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实力雄厚的大豪强,现在的他们并不担心对手能借用官府的力量来打压他们,因为如果他们敢这样干的话,无疑就是得罪天子,而得罪天子可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除了各地财力雄厚的豪强,雒阳城里那些有显赫官职在身的世家也是调集了家族所有的财力,打算加入到这场技术资本的盛宴里去,比起那些豪强来说,这些世家官僚们更清楚这其中的好处,在大汉本土以外可是有着无限大的市场,等到帝国收拾完鲜卑,把北方彻底稳下来西进以后,才是他们大赚的开始。 一百二十五.经济为先 汉元三七八年,当春雪开始消融,来自帝国各地的豪强们都是6续赶到了帝都雒阳,由于地域的关系,这些豪强们也都各自形成了集团,而刘宏靠着过去罚没的宦官集团在皇宫附近的房产再次赚了一笔,而越来越注重实利的内阁省则计划着在帝国剧院落成后,索性让工部和太学的土木工程的学做个规划把这些房子拆除,兴建帝国酒店以用来盈利 对于从帝国各地赶来的财力雄厚的豪强们,雒阳的帝国官僚们都表现出了一定的敌意,因为此时的豪强意义已经和过去悄然生了变化,先过去的豪强几乎都是累世高官地豪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有着左右朝政的能力,但是自孝桓皇帝利用宦官打击豪族以后,这些传统意义上的豪强就渐渐消亡。刘宏登基以后也没有给这些豪族东山再起的机会,帝国如今的豪强,只是在地方上拥有雄厚地财力和一定影响力,当他们不能和权势相结合,面对强盛的中央政权。====基本上没有抵抗之力,再加上刘宏也没有实质上对他们做出限制,不过是重振帝国的法纪而已,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日子依然和以前一样。 徐州的糜家是帝国有数的豪商,在徐州也算是地头蛇一样的人物,不过糜家的影响力也就局限于小半个徐州。再加上这些年来刘宏整治吏治,像糜家地这样的商人豪强一旦不能和官府构结,基本上也就失去了实力,不过糜家自有他们的门路,自从和刘宏名下财团在徐州的分部搭上关系以后,糜家就老老实实地和将自己所掌握的一部分商贸渠道和资源让给了刘氏财团,以此换取了和刘氏财团良好的关系,因此在刘宏此次出的请帖里,糜家拿到的是少数人才能得到的金色五爪龙印的请帖,在上雒以后。算是赚足了面子。 糜竺是跟着父亲一起上雒地,而这也是他父亲向全族确立他下代家主的地位,此时的糜竺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平时也开始打理家族生意,这一趟他父亲带他上雒,主要便是因为这一次他可以见到天子,虽然只是一个渺茫地机会,可他父亲还是希望能够博取天子的好感,为他铺平仕途的道路,其实若不是糜竺年纪太大,他父亲是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让他加入细柳营的。 皇宫附近的一处出租宅院内。糜竺的父亲让儿子计算了一下目前整个糜家可以调动的现钱,这一次他打算花钱给天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对于他糜家来说,钱财已经无所谓了,能否取得官职才是最重要地,这是一个名望的问题,毕竟像他们这些商人豪强虽然富甲一方。平时也是威风八面。可始终不如当官来得爽利。 “爹,现在我们可以调动的现钱大约在三亿钱左右。”糜竺很快便算出了家族各个生意里可以提出的现钱。自从算术和算盘以及新的记账法出现以后,对数字颇为敏感的糜竺很快便学完了市面上能够买到的术数书籍,如果他肯放下俗务,一门心思研究数学地话,说不定能成为刘宏看重地学也说不定,不过他的身份注定他要背负起整个糜家,即使他对术数再感兴趣,也只能当作普通地爱好,闲暇时研究一下。 “三亿钱。”糜竺的父亲皱了皱眉,虽然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可是对拥有刘氏的天子来说,这点钱也算不上什么,而且他知道还有一个人能比他拿出更多的现钱,那个人就是河北甄家的当主甄逸,毕竟徐州虽然也算是中原范围之内,可是和处于中原腹心的河北比,还是远远不如的,更何况甄逸这头老狐狸和刘氏也走得相当近,甚至不惜让出了原来的一半甄家所掌握的河北商贸资源,对于靠上天子这棵大树,他也是志在必得。 “竺儿,把咱们家的地契也给算进去。”糜竺的父亲很快做出了决断,作为徐州第一的富商,徐家目前掌握的土地太多,并不是件好事情,虽然没有当过官,可是糜竺的父亲无疑有着相当成熟的政治远见,一个家族赖以传家的并不是无数的财富权势,而在于良好的教育和传承,以目前徐家的地位来说,太多的土地只是一个拖累,只要儿子能够当官,今日付出的总能收回来。 “地契。”糜竺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他知道父亲要做得就是一鸣惊人,到时只要能引起天子的注意,给天子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这代价就是值得的。 看到儿子平静的表现,糜竺的父亲颇为满意,虽然说甄家如今的声势在他徐家之上,不过甄逸可没有他这么一个好的儿子。 建章宫内,刘宏此时正审阅着各地上雒的豪强资料,此时他已经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这件事情上,至于政务,除了一些实在比较大的事情外他已经几乎放手交给内阁省和六部去做了,在他看来皇帝要做得就是宏观规划和建立既方便自己偷懒。又能高效处理事务的政治体制,皇帝本人抓死军权和监察权就行了。 对刘宏而言,这次召集整个帝国在地方上颇有实力地豪强们齐聚雒阳自然不会只是单纯地卖出各项技术,他要借着这次难得聚会,给这些帝国豪强们上一堂经济课。以及向他们公布日后帝国对外的扩张计划,他若要对外动战争,就必须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与其使用强迫性的手段,还不如让他们主动的参与进来。 “陛下,郑总祭进宫了。”就在刘宏看着一份又一份地豪强资料时,一直在旁侍候的张让在得到殿外宦官的回禀后。走到刘宏身边轻声道。 “将这些东西收拾好,让人准备茶点。”刘宏从宽大的榻上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朝张让吩咐道,这大榻议事还是他以前从陈蕃那里学来的,只可惜陈蕃和胡广这两个老臣已经先他而去,不能再看到如今帝国蒸蒸日上的景象。 刘宏轻轻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喜欢怀念过去的事情,来了大汉这么多年,也只有死掉地陈蕃和胡广还有那个只是相处了一个月的娘亲最叫他怀念。 就在刘宏感慨的时候。郑玄已经进入了大殿,行了君臣之礼后,他才在刘宏的招呼下。躺在了大把大榻上,和刘宏同榻饮茶。现在的郑玄日子也是过得极为惬意,整个太学如今越来越趋向全面,他随时都能找到在各个领域的学进行探讨,而天子答应给他的配的天文望远镜也全部到位,现在除了天子难得给他找点事做,他这个太学的总祭酒可谓是逍遥自由。 “郑先生,朕让你准备的演讲如何了?”等郑玄坐下后。刘宏朝郑玄问道,这一次召集帝国地豪强,给他们上一堂经济课,刘宏自然不会亲自出面,一来是身份问题,二来则是由郑玄这位被天下人尊为学术泰斗的宗师出面要有效得多,郑玄的声望足以让那些豪强相信他所说地东西。 刘宏前世虽然学的是历史。可是最后却成了财阀主席。掌管偌大的一个跨国集团,虽然还算不上什么经济学家。可是半个理论家的水准还是绰绰有余的,而这一次他委托郑玄代为给那些豪强讲的也不过是些最基本的经济理论,并不会涉及到过整个时代生产力太多的经济理论。 很显然对于什么都感兴趣地郑玄来说,天子对于经济方面的独到见解再一次让他震惊,不过随后他就开始结合管子拼命研究起天子给他的那本关于经济方面的一本手札,上面也不全是些理论性的东西,有些则像是随笔心得一样,不过即使如此,郑玄还是和专门研究管子的太学学生一起完善起经济理论,同时也让主修法家的学生参与进来,开始制定帝国施行地商法。 “陛下放心,臣已经有些把握了。”郑玄为人踏实,他说有把握,基本上已经和十拿九稳没什么区别,而他有如此信心,倒不但是刘宏给他地那些经济理论心得,最重要的还是刘宏名下财团提供地各种数据,里面记录了这几年刘氏在开各种产品以后带起的产业链以及由此产生的财富,这让郑玄清晰明了的认识到原来那种小农经济的不足之处,事实上帝国奉行的重农抑商政策,其实一直都是抑制官营工商业,儒生们抨击的更多是朝廷与民争利,而这个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那些大商人和豪强地主,所以郑玄并不担心天子对经济和商业的新政会破坏农业生产,真正破坏农业生产的只是那些疯狂兼并土地的豪强而已。 “你有把握就好!”刘宏笑了起来,他一向对郑玄都很信任,同时也很庆幸自己回到的是汉朝,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思维并不僵化,文化阶层里的知识分子精英依然具有着开阔的眼界和胸襟。 一百二十六.澡堂偶遇 等到春末时,帝国各地的豪强都赶在四月之前抵达了雒阳,此时皇宫附近的民居几乎都被这些财力雄厚的豪强们给包了下来,让雒阳不少人很不是滋味,因为那种感觉就好象这些人能把整个雒阳城给买下来。转载自 而这一次云集雒阳的帝国豪强们若是算上他们随行的人员,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有五万多人,不过最后获准进入雒阳暂居的只有一万人左右,其余的则被勒令留在雒阳附近的村镇休息,很是让雒阳周边的百姓们赚了点小钱。 不过到最后大头还是落到了雒阳城里,毕竟对于不少第一次上雒的豪强以及他们的随从来说,不趁这个机会好好见识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于是雒阳的各大酒肆店铺几乎是天天爆满,由于每天涌入雒阳城的人流实在太多,最后内阁省不得不调动羽林军团协助维持秩序,而这也正中刘宏的下怀,当初帝**制改革和羽林军团的阅兵式虽然吸引了中原地区的豪强们来看热闹,但是对于帝国其他地方的豪强们来说,他们也只是从驿站带来的报纸和传言里了解这些讯息,而这一次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向他们展示中央政权的军力。 于是除了羽林第一军团这支直属天子的近卫军团以外,雒阳驻扎的其余三支满编羽林军团都派出了最精干的力量,进城维持秩序,同时展现自己的力量,让亲眼见识到他们的各地豪强们都是纷纷乍舌不已。 随着帝国地方的二级军制,折冲府的6续设置,那些地方上的豪强本以为那些折冲府的士兵们已经够精锐的了,可是和雒阳城里那些穿着黑色军服地羽林军团士兵一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最让他们惊讶的是,羽林军团的士兵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恐怖纪律性。这些羽林军团的士兵简直就像机器一样服从命令。 和羽林军团一起维持城中治安的除了雒阳地方官府的捕快以外,刘宏还动用了他控制的雒阳帮会,总之从各地豪强6续抵达雒阳开始,整座城市的治安好得让人瞠目结舌,至少让那些豪强们都是念叨不已。不过当然在雒阳,他们也休想摆平时在地方上的谱,曾经有几个豪强地随从在城外惹事,结果用不了三天时间,他们就全都接到了雒阳地方官府的传唤,上了雒阳报纸的头条。成了全城的笑柄,于是其他豪强们都是纷纷派人叮嘱自己的随从千万不要惹事,他们不怕罚钱,可他们怕丢脸,尤其是对那些偏远地方的豪强们来说,虽然他们财力雄厚,也是地方上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可是在雒阳。他们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财主,因此这让他们更加在意自己地一举一动,至少他们不想被那些雒阳人笑话。为了准备这次盛会,刘宏从去年就开始积累物资,好在雒阳周边地区的百姓大多数都已经转型成了他一力推广的综合型农业模式,而不是单一地种植一样作物,那些有土地的自耕农往往在耕作的同时兼营畜牧业,另外还圈养鸡鸭以及挖塘养鱼,当然这也就局限于雒阳附近,毕竟只有雒阳如此大的一座城市才能消化那么多物资。因此目前整个雒阳一带是帝国最强劲的经济区,虽然这里的豪强数目不多,可是却基本上没有赤贫的穷人。 来自各地的帝国豪强们到达雒阳地第一件事情,就是买东西,因为刘宏名下的刘氏财团各大工坊都在这些豪强心里都是早就打上了御用和皇家的烙印。让他们趋之若鹜,这一次来到雒阳,他们自然不愿意空手而归.于是属于刘氏财团的店铺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刘宏早有预料,让各大工坊提前囤积货物,才不至于出现脱销的现象。 在参加购买技术地盛会之前,各地豪强们在雒阳除了彼此联络,或说是互相打探消息以外,就是吃喝玩乐,尽管帝国的驿站系统足够达,而且报纸的出现也让帝国信息流通地度加快。但是对于中原以外的各地豪强们来说。他们的生活和娱乐方式依然陈旧而乏味,于是雒阳公卿们那些新的生活方式成了他们拼命学习的对象。 吃喝自不必说。雒阳市面上的酒楼里大部分的菜谱都是从皇宫中流出,而这些菜谱自然是刘宏为了满足自己而提前一千多年将后世自己曾经吃到过的各种美食写了一份简单的菜谱交给了御厨们琢磨,至于那些御厨到底费了多少心思才把那些有地只有寥寥十几个字描写地菜谱做出来,就不是他所要考虑的事情,不过很显然,帝国地御厨们无愧于他们的身份,从建宁五年开始,各式各样的新奇菜谱就开始涌现,并且流出在了雒阳城中属于刘宏名下的酒楼中,然后成了雒阳富裕阶层们的最爱。而配这些菜肴的自然是刘宏名下形成垄断的酿酒工坊开的各种新酒。 如果说刘宏和历史原来轨迹中的那位汉灵帝有哪一点相像的话,恐怕就是两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商贾皇帝,只不过刘宏要高明许多,不需要去出卖帝国的官职来换取钱财供自己浪费。 除去吃喝,第二个让上雒的豪强们喜欢的地方无疑是澡堂,当然雒阳城内的澡堂是有着三六九等的限制的,其中最上等的自然是传言中天子所开的天然居以及各家分号,虽然距离天然居总堂很近,不过居住在皇宫附近的居民区的各地豪强们也只有寥寥几人才能进入这所需要凭证才能进入的已经脱离澡堂范畴的地方。蒸腾的水汽里,吕布躺在宽大的浴池里,颇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最近多起来的那些各地豪强,因为这些混蛋总是大着嗓门在池子四周三三两两的聊天,很是破坏气氛。 而说起来雒阳城里如今风行的澡堂并不是刘宏创,一开始集体澡堂只是刘宏为细柳营里那些少年军官准备的,理由是让他们坦诚相待,彼此增进互信和战友感情,结果没想到细柳营里人才济济,某位进入大风的细柳营成员居然建议当时会长袁绍考虑在细柳营外修建澡堂盈利,以此赚取大风必需的经费,免得老是用天子的钱,而当时袁绍倒是显得犹豫不决,最后由副会长曹操拍板决定,并且由他出钱在细柳营附近兴建了第一所澡堂,结果传到刘宏那里以后,才让刘宏想到其实开澡堂也是一个很赚钱的生意,于是连忙参照自己的经验,让手下的人开出了澡堂,里面自然多出了很多花样。 “子龙,怎么才来!”一个人呆得无聊的吕布,看到终于洗干净过来泡澡的赵云,很是热络地说道,最近一段日子以来,他和这个妹夫相处的很不错,早一架,晚一架,每天出身大汉,然后一起泡澡的日子让两人交情变得相当不错。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了那三兄弟。”赵云进入水池,坐在了吕布身边,惹得池子里其他一些豪强们都是窃窃私语起来,毕竟此时的他不过十三四岁,正是容貌最为俊秀的少年时期,和身高九尺,样貌不凡的吕布坐在一起,自然很容易让某些有着特殊嗜好的豪强们心里痒。 “三兄弟,是新来的那三个人吗?”吕布皱了皱眉,赵云口里的三兄弟他也有所耳闻,据说是曹操推荐来的,三个人个个都强悍得不得了,据说进入细柳营第一天,三个人就赤手空拳打翻了近百人,而且好像还是三人中最小的那个主动惹事的。 “那三个人的确很强悍。”赵云想到自己看到那三个魁梧家伙的肌肉,不由点了点头道,他的身体也算强健,可是和那三个人一比,简直就像是竹竿一样削瘦,这不由让他很是郁闷。 “大哥,下一次我们去找那个叫吕布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是现在细柳营里公认的最强。”一个巨大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让吕布不由一愣。 池子里其他的人也都是看向了门口,然后几乎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门口出现的三个人中间的那一个身形魁梧得简直不像话,浑身隆起的肌肉就像是钢铁浇铸一样,整个人如同一座小山一样,而面容更是凶恶无比,而他边上的两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可身上的肌肉足以让不少的成年壮汉感到羞愧,当三人走到池子边时,那些原本还在谈天的外地豪强们都是6续出了池子,因为他们实在受不了那两个少年看向他们的目光。最后当三人泡进池子里,就只剩下吕布和赵云,还有寥寥几个人。 张飞这个不折不扣的好战分子,自从进了细柳营以后如鱼得水,天天找人切磋比武,当然在别人眼中则成了寻衅滋事,几乎是每隔三天就要和人打上一架,一旦遇到他和许褚应付不了的群殴时,三人中的带头大哥典韦即使不想惹事,也只有出手替两位结拜兄弟摆平,渐渐地在细柳营里武名直追吕布。 一百二十七.群殴 巨大的水池里,气氛忽然变得很压抑,出于武人的直觉,典韦在第一时间就现了对面的吕布,两人的目光很快就交汇在了一起。 出乎吕布的意料之外,典韦的眼神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凶恶,反而沉稳得就像一座不动的山峰,这不是一个喜欢惹事情的人,吕布很快做出了判断。 绝对的高手,这是典韦看到吕布的眼神时,心里唯一的念头,而这时他身边的张飞和许褚也注意到了拥有狼一样凶悍眼神的吕布。 赵云坐在吕布身边,看着这个以大舅子自居的兄长从水池里缓缓站起,就知道事情不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吕布是和张飞同样的好战分子,只不过吕布不喜欢找比自己弱的对手打斗,当然那些敢向他挑衅的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当吕布完全从水池里站起来时,张飞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此时的他比赵云还小了三岁,虽然在同龄的少年中算得上是体型魁梧,可是比起身高九尺余长的吕布,他仍然矮了一头半。 “我就是吕布。”看向盯着自己的张飞,吕布报上了自己的名号,他身旁的赵云看到他脸上露出的笑意,知道今天这一架打定了,因为吕布除了对玲琦以外的人,不管他怎么笑,看上去都是狰狞异常。 果然就如赵云所料那般,吕布认为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而露出的满意笑容直接被张飞和许褚当成了挑衅,不过很显然,此时的他们还不够资格当吕布的对手,吕布从始至终都只是盯着典韦一个人而已。 “二弟,三弟。”看着不顾实力差距的张飞和许褚想要上前,典韦猛地喊住了两人。接着从水池里站了起来,当他巨大的身形破出水面时。::::无数的水流从他浑身钢铁般地肌肉上流淌下来,和吕布相比,他就像是一座铁铸的大山一样。那种怪物般地体魄一下子便抵消了吕布恐怖的气势。 “大哥。”张飞和许褚看着第一次主动出声的典韦,都是愣了愣,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渴望战斗地典韦。 “我叫典韦。”尽管典韦很想和面前与自己身量同样高的吕布较量。只不过他不认为澡堂的水池是个比武地好地方,于是打算和吕布约个时间好好一战,不过很显然他过于低估了对手的好战程度。 当典韦报上名字以后,吕布眼神一凛,人已经向前冲出,一记沉重的直拳打向了典韦的面门。因为他从来只尊敬强,于是除了黄忠,孙坚等几人外。他几乎没什么认识的熟人,不过现在看起来面前的典韦会是下一个。 面对吕布击出地直拳,典韦不闪不避,左手握住了吕布的右拳,接着右拳也打了出去,而吕布也和他一样抓住了他的拳头,两个人刹那间角力上了。 赵云看着面前生地这一幕,不由摇了摇头,吕布的长处在于他力量和度配合之后的无双技巧。虽然无论是单纯比力量和度。吕布都是帝国顶尖的武将,但是很显然和典韦这个犹如怪物一般的男人比起来。吕布的力量绝不是第一。 张飞和许褚看着澡堂池子中央对峙的两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正面扛住典韦这个大哥,想到吕布刚才先进攻的一拳,张飞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都小看了他,那可不是在平地,水中的阻力足以减缓一半地行动度,若是出了水打斗地话,张飞不能肯定典韦这个大哥,能否那么轻松地接住那一拳。^^吕布和典韦在水池中央,四条手臂互相抵着,都想要在力量上压制住对方,不过吕布瞬间的爆力量并不输于典韦太多,但是却无法持续太长地时间,看着面前似乎还未力的典韦,吕布生平第一次在战斗时大笑了起来,这个怪物一样的男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强了,真不知道他使出全力时会有何等可怕。“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力啊!”吕布对着典韦大吼了起来,他讨厌对手留力,因为这是对他的蔑视。 典韦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吕布大吼的时候,他猛然力了,浑身如岩石般的肌肉像波浪般起伏,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让吕布再也难以保持身体在水中的平衡,竟然硬生生地被典韦给抓着手臂举了起来,倒摔向身后的水面。 “果然是怪物。”当吕布从半空摔向水面时,他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赵云也愣住了,他看着半空里的吕布坠落后,望向面前如同一座山峰般魁伟的典韦,不由觉得也许帝国日后步战第一猛将非此人莫属,至少他不认为有谁能站着打赢他。 吕布整个人重重地拍在了水面上,刹那间巨大的水花溅起,整个池子里就像生了爆炸一样,典韦也没想到自己那么轻松就把吕布给摔了出去,由于他那恐怖的体重,丝毫没有让他意识到水的浮力,而相对削瘦的吕布的重心在水中是根本无法和他比较的,因此才会被他那么轻易就摔了出去。 典韦在刹那间转身,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那股忽然变得高涨起来的恐怖气势。张飞呆愣地看着几乎是砸入水面后立刻起来的吕布,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也是和大哥一样的怪物,刚才那样的重击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继续生龙活虎地和大哥肉搏。 吕布没有再选择贴身进攻,还是拳脚犀利地和典韦对攻起来,于是整个池子里就像生起了连环爆炸一样,两人可怕的力量不断地将池子里的热水击飞起来,原本留下打算看热闹的几个人里面,有人直接被那些击飞的巨大水花给拍得满脸是血,忙不迭地跳出水池子,不敢再呆下去。 这时候,外面洗浴干净新进来的客人,都是在池子边上止住了脚步,看着面前赤条条的恐怖肉搏,直接看傻了。 赵云此时已经出了水池,用浴巾围着,看着在池子里打得已经忘乎所以的两人,不由摇起了头,陛下说得一点都没错,吕大哥其实是个渴望战场的人,不过现在这种场合,实在是太丢帝人的脸面了,两个堂堂帝国细柳营军官居然在澡堂子里互殴,如果传出去一定会被那些该死的雒阳小报写上头条的,而陛下,想到有时候有些难以捉摸的天子,赵云完全不抱希望,说不定那时候天子会亲自让他们两个上帝国和大汉的版面。 赵云挤出了澡堂,打算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不过他刚走出去,就碰到了一群细柳营的同僚赤膊进来了,于是想也不想,赵云就招呼他们一起去劝架,好拉开两人,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完全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忘了张飞这个危险的好战分子。 当赵云领着一帮细柳营的同僚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以后,张飞还未等他开口,便已经拉开了打架的姿态,同时高喊了起来,“早就知道你这个小白脸不是好东西,想人多欺负人少吗!”当看到赵云身后的一帮人里有几个曾经有过过节的家伙,张飞直接把赵云归入了敌人中去。 而这时赵云身后,那几个曾经被张飞三兄弟蹂躏过的几个细柳营军官也是齐声高呼叫骂了起来,还没等赵云开口解释,他们就已经冲向了张飞和许褚,他们那个怪物般的大哥被人拖住,今天实在是报仇的好机会。 看着瞬间混乱成一团的场面,赵云忽然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而这时候他也知道了张飞三兄弟在细柳营里的外号,典韦是凶神恶煞,许褚是穷凶极恶,而张飞则是恶贯满盈,因为张飞只要是除开训练时间和吃喝拉撒睡以外,就是找人打架,在细柳营里绝对是遭大多数人痛恨的恶棍,不知有多少人诅咒他。 张飞找上了赵云,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鬼祟的小白脸,而想去找人制止这混乱场面的赵云则被彻底误会了,于是不得不对上了张飞。 不过让张飞始料未及的是,原本应该被他轻松打倒的小白脸出人意料的强悍,居然不但跟自己打了个旗鼓相当,而且他隐隐看得出这该死的小白脸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出来。 失去了张飞策应的许褚虽然强悍,可此时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面对一帮同样血气方刚,每天训练的细柳营同僚,很快被淹没在了人肉群中。 “二哥!”看到许褚一个人被群殴,张飞大怒了起来,也顾不得眼前的赵云,直接便跑去想救出许褚,而赵云也没有纠缠,只是直接去找人来压制这该死的场面。 许褚被几个人死死地摁在了地上,然后看着跑来救自己的张飞被群殴,不由虎目一红,“三弟,二哥连累你了。” “都是那个小白脸。”被群殴的张飞看着赵云消失的身影,把仇记在了他的头上。 虽然很痛恨张飞和许褚,不过那些细柳营的军官也大多留了手,只是趁这个机会把两人揍了个鼻青脸肿,算是报了以前的仇,至于水池里和吕布战斗的典韦,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报复,因为这个男人只是为了照顾两个惹事的麻烦兄弟而不得不出手,而且每次也都点到为止,没有下过重手,还是让他们颇为佩服的。 一百二十八.刘宏对典韦的兴趣 当赵云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水池中吕布和典韦仍旧在忘我的战斗着,至于张飞和许褚则被十几个军官死死地压在地上,此时的两人始终只是少年,没有典韦替他们压阵,再加上赤手搏斗,一旦两人被分开,不能互相帮忙,落败也不奇怪。 吕布等人所在的澡堂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属于细柳营附属的军官澡堂,除了招呼细柳营的学员以外,也对外开放,以补贴大风的活动经费,因此管澡堂的全是大风的成员,所以他们对赵云这个天子身边的近侍也很熟悉,通常来说,细柳营的军官学员们在澡堂里打架他们是不管的,反正整个细柳营五六千人,也不可能个个都好得跟兄弟一样,总有些仇怨,反正只要不动刀,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过赵云的身份不同,几个在澡堂的大风成员连忙跟着赵云一起去了泡澡的地方,同时让人关了澡堂的大门,毕竟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都给我住手。”随着赵云走进泡澡的大堂后,几个大风的成员立刻大喝了起来,他们几个是马上就要从细柳营毕业的老人,军衔比几人都要高上不少。 摁着张飞和许褚的二十多个军官立刻松开了两人,而张飞和许褚虽然憋着一肚子气,可也不敢再骂骂咧咧,那几个大风的成员只要跟他们的上级打声招呼。就能让他们蹲禁闭,他们可不想再被关进那该死地小黑屋。 原来在并州,张飞和许褚也是时常蹲禁闭的主,不过并州那里,也就一间帐篷,地方还算宽敞,再加上看管不怎么严厉。张飞和许褚都是一直不以为意,哪里想得到细柳营的禁闭完全是两码事,蹲在那地方简直生不如死。 在几个大风成员的喝声里,吕布和典韦终于停了下来,此时两人都狼狈不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把衣服都给我穿上。||”几个大风成员里为的一人朝吕布和典韦大声道,他知道吕布是天子让他们重点考察的对象,不过这个家伙实在太过桀骜。让他们很难把他召入大风,至于赵云,早就是内定的核心成员。 片刻后。原本一群赤膊地军官们,都是穿上了军服,老实地回营等待处分,毕竟这一次他们算得上是顶风作案,前一阵子天子还在要求所有的军官和士兵恪守纪律,给那些上雒的外地豪强们好好展示一下帝人的风貌。 一个时辰后,建章宫内,刘宏拿到了大风送来的关于吕布和典韦他们打架的详细经过。毕竟参与的几人里有不少都是他让大风暗中考察的对象,他实在是没想到。那五人地见面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张飞。”看完报告以后,刘宏笑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少年时代的张飞就已经如此好战。 “张让。”放下报告,刘宏打算给去见见一直都没有召见的张飞三兄弟,至少他得让张飞安分守己地在细柳营里好好学些本事,和典韦还有许褚不同,这个看上去莽撞地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将之才。 领着宫人替天子换上军服,张让不由奇怪起来,他记得天子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出宫。不知道这一次怎么会穿军服出宫。不过他也不敢多问,只是心里记住了刚才天子念叨的那个名字。张飞。 片刻后,刘宏已经出了建章宫,然后他很快就派随行的侍卫先行去细柳营和正在那里教授刀术的王越打了声招呼。 细柳营里的校场上,王越提着一柄军刀,朝着底下的一众少年军官大声训着话,“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觉得每天翻来覆去的练这几个动作很枯燥,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战场上杀人不需要那些游侠地花哨把式,都给我记住,练武的不怕万招习一,只怕一招习万,只要你们能将这几个动作练到千锤百炼,使出来就像你们呼吸时那般自然,那么你们地刀法也就大成了。$”王越看着底下的一帮新进的少年军官,将自己的心得告诉给了他们。“现在给我继续练,每个动作一千遍。”随着王越的大喝,校场上,近千的少年军官开始挥刀,他们的动作很简单,只是直刺格挡斜劈横栏四个动作周而复始不停地进行。 半个时辰以后,王越已经从校场到了细柳营的官署,在领会了天子的意图以后,直接带人去找张飞三人了,说起来他也一直想像童渊那样找个像赵云一样优秀地衣钵传人,不过可惜地是他看中的典韦早就有了师父。 看着王越离开地身影,刘宏不由摇了摇头,王越虽然步战的本事无双,可是却不是一员好将领,他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能教出一个胜过自己的徒弟,不过可惜的是到现在他都没找到一个好徒弟。 趁着等待的时间,刘宏翻开起细柳营里的卷宗起来,现在细柳营正准备开始按照年龄划分七营,分别对应十三到二十岁,每年的一千人里将按照其所长派入各军,从参谋到各级将领不等,刘宏并不认为自己精通军事,因此他才会拼命地让麾下的军队像职业化的方向走,对他来说,不擅长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家去干,而他所处的这个时代恰恰有着一群堪称天才的将领,只要给他们比原先更好的成长环境,他相信他们会比历史上的自己更强。 只是过了片刻之后,张飞三兄弟就被带进了官署,三个人的神情紧张,因为王越告诉他们三个人,这一次他们打架的事情让负责军纪地军法官相当不满。可能会重罚他们。 当刘宏看到典韦,许褚和张飞三人时,目光很快落在了当中的典韦身上,如同巨岩般的典韦是他生平见过最强壮的人,即使是他曾经在黑市拳赛上遇到的最高大的拳手也不能与他相比。 感觉到刘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典韦不由心里一凛,他不知道这位看上去很年轻地军法官会如何处置自己。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蹲禁闭的准备。 “我听说你们三个人仗着自己的武艺高强,时常在营里寻衅滋事,所以这一趟刚回来,就赶着来见识一下。”刘宏的掩饰身份是外出巡检各地为细柳营选拔适龄少年的将军,同时兼任着细柳营的军法官。 张飞本想开口解释,可是被面前一脸冷竣的军法官目光一扫,不敢开口了,至少来的时候。路上王越已经吩咐过他们,千万不要得罪这位军法官,否则地话军法无情。 看到张飞把话咽了下去。刘宏就知道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聪明人,只不过看上去莽撞而已,至少在他查阅的有关他在细柳营里打架斗殴地卷宗里,自从被关过一次禁闭后,以后每次他都会想法子先逼对方动手,的确很符合他在真实历史上的记载,至于演义里的形象基本只是罗贯中的艺术加工而已。 “说实话,我可以把你们赶出细柳营。不过我还是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刘宏看向了典韦,“打赢了我。就可以继续留下,而且免予你们的处罚,若是输给我,就要接受我给的处罚,若是不愿意接受的话,就离开细柳营。” 王越吃了一惊,连忙上前道,“大人。”典韦并不知道天子地身份,待会动起手来。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不过很显然天子并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呵斥了他。 “来吧!”刘宏站了起来。走到了官署中央的堂内,朝典韦招了招手,他很久没有跟人真正地空手打斗过了,对于自己的武力,刘宏知道若是单论空手格斗,恐怕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能赢自己,不过若是上马比较长兵器或是比刀剑的话,他不如王越,童渊,吕布等人。 典韦愣了愣,他没想到面前的军法官居然会让自己跟他对打,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选择,他脑子里剩下的念头就是等会不要太用力,多少给这位大人留点面子。张飞和许褚虽然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明显地认为刘宏是在自取其辱。 “有时候不是谁力气大就厉害的。”似乎看穿了典韦的心思,刘宏朝他冷声道,接着闪电般踏前了,他的度让典韦吃了一惊。 许褚和张飞在刹那间愣住了,他们只是看到人影一晃,接着一声沉闷地如击败革地声音响起,那个被他们认为没什么本事的军法官一记凌厉地鞭腿将他们的大哥典韦给抽翻在了地上。 典韦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官署廊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能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而且也知道刚才那位军法官大人的鞭腿在最后留了力,不然的话他也许要好一阵子爬不起来,若这是战场对敌的话,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着站起来的典韦,刘宏点了点头,典韦的身体素质果然惊人,不过从刚才的事情来看,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同时格斗技巧也很粗燥,出于前世经历的影响,刘宏不由想起了如果让他来做典韦的格斗教练,该怎么训练他。 就在刘宏分神的瞬间,典韦进攻了,看得一旁的王越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不过他以前那身经百战的格斗经验让他瞬间反应了过来,接住了典韦的一记直拳,不过他也飞快地往后退了五步,卸去了那巨大的力量。 看到这一幕,张飞和许褚才算心里放心了些,他们本以为这个军法官是个和吕布一样的怪物,可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至少他的力量没有吕布那么强,不过他们身边的王越可不那么想,很快他们就会见识到天子的恐怖之处。 一百二十九.我们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短短的片刻间,刘宏便逆转了攻守的局势,虽然典韦有着恐怖的力量,可是在格斗技巧方面却和他差得太远,刘宏拥有的是三千年以来各种格斗术去芜存菁后的精华技巧,在空手格斗方面,现阶段没有人是他对手,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心念电转间,刘宏决定将典韦训练成整个帝国的肉搏之王,不过眼下他先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此时的典韦靠着一身霸道的力量,完全是硬拼的架势。 张飞和许褚此时已经完全被震撼了,就在刚才他们还以为这个军法官绝不是大哥典韦的对手,可是转眼间这个军法官却已经完全占了上风,他们的大哥典韦若不是护住了要害,恐怕早就给掀翻在地上了。 王越在一旁也惊讶了起来,他知道天子在空手步战时的恐怖实力,不过却一直不清楚天子的底限,本来以为典韦应该可以让天子全力出手,可还是不行。 被刘宏压制的典韦也很是烦躁,对手的攻击度快得恐怖,只要他一放弃防守,就会露出空门,在连续挨了几下之后,他彻底打消了对攻的念头,典韦心里清楚,刚才自己露出破绽时,这位可怕的军法官大人每一击都在最后收了力,要不然他早倒地了,虽然不明白这位军法官大人的真实用意,可典韦那武人的天赋却让他在战斗中开始学习刘宏的技巧。 渐渐地,典韦醒悟了过来,他面前的这位军法官大人是在用实战教导他,顿时让他崇敬起来,同时也更加用心地体会自己从不曾见到过的精湛技巧。 张飞和许褚并不是蠢人,时间一长,他们也看出来了,那个军法官一直都在手下留情,明明有机会打败他们的大哥典韦。可都是故意放过了,看上去简直就是在给大哥典韦喂招。 十合之后,刘宏结束了这场战斗,他正面破开了典韦的防御,接着一掌切在了典韦的颈动脉处,瞬间切断了血管里流动的血液,即使典韦再强壮,也无法挨住这种重击,顿时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放心,他没事。”看到张飞和许褚紧张的神情,刘宏挥手道。典韦只要过一阵子,血液恢复流动就没事了,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地是,只是一小会后典韦便恢复过来站起了身。 “大人,我输了,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典韦是个沉默而且安静的人,虽然他看上去形容凶恶。可是在大风对他的观察报告里,给他的评语却是,将略不足,但责任感极强,内心和外表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我给你们的处罚很简单,他们两个要向以前被他们寻衅殴打的同僚道歉,同时关禁闭七天。如果以后再违反军纪,直接开除。”刘宏看向了典韦身后十分不安的张飞和许褚,开口说道。这份处罚说重不重,可也不好受。 “喏!”张飞和许褚愣了愣,接着连忙大声道,他们本以为这位恐怖地军法官会给他们开出怎么可怕的处罚,没想到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至于你,从现在开始,转入我的麾下。”刘宏最后看向了典韦,说出了对他地处置。 “喏!”典韦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一旁的王越,却只看到王越这个细柳营的步战总教官朝他使命瞪眼。一时间不太明白。不过仍是大声应道。 “跟我走。”既然打算把典韦带到身边亲自训练,刘宏自然也不打算再在细柳营停留。最近他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今天也算是忙里偷闲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看到大哥典韦跟着那个恐怖的军法官走了以后,张飞和许褚才大着胆子朝王越打听起这个总没有听说过的军法官。 “军法官?”看着张飞和许褚,王越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直到笑到两人心里毛,才慢悠悠地停下来道,“我告诉你们两个,被你们称作军法官的那位大人就是陛下本人。” “你们是曹操推荐过来地,所以一开始就被陛下所看重,暗中派人考察你们的品性,可是你们两个。”王越看着傻了眼的两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好像张飞和许褚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名。 “大人,您不是在说笑吧!”张飞猛然听到这个惊人的事实,饶是他胆子够大,也不由心虚了起来。 “你觉得我敢拿陛下来说笑吗?”王越瞪了一眼张飞,“自己想想,刚才陛下军服上的建章,是几爪龙徽。” “五爪!”张飞颤颤悠悠地说道,而他一旁地许褚也是心里虚,说出了同样的数。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以后在营里给我老实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汇报给天子。”王越开始吓唬起张飞来,虽然两人依然在大风地考察期内,可是也没王越说得那么夸张,不过出于对天子的敬畏,张飞和许褚竟然信以为真了。 “我居然见到陛下了。”走出官署,张飞和许褚自语着,一脸的懊恼,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和天子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原本他们是希望能在秋季的比试中,以优胜的身份,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受到天子召见,然后光耀门楣。 如果说一开始张飞和许褚认为刘宏扮成的军法官是表情冷酷而且恐怖可怕,那么在从王越那里得知他的身份以后,自然便认为那是天子才该有地危险和霸道,同时内心里认为自己被天子寄予厚望,只是他们自己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就在张飞和许褚还在懊悔不已地时候,一无所知的典韦跟着他心目中强大而且值得尊敬地军法官大人,一路出了细柳营。 当看到刘宏上了黑色的马车,典韦愣了愣,他第一次见到不骑马坐车的将官,但是很快他就现那辆黑色的马车竟然是用钢铁打造的,“这位大人的身份一定很重要,所以才需要如此严密的护卫。”打量着车驾四周的护卫,典韦心里为一切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同时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来,不得不说他虽然在将略上没有什么天分,可是却有着当保镖的才能。 一路上,典韦总是走在车驾靠左的一处地方,而那处地方正是原来王越作为侍卫头领所在的位置,不过眼下却是整支队伍里唯一的防卫漏洞,正好被他补上。 当车驾靠近皇宫的时候,典韦不由更加疑惑了,自从来雒阳以后,他很少上街,只是以前被张飞拉着上过一回,当时远远地看过皇宫一眼,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近距离地看到皇宫,出乎典韦的意料之外的是眺望上去极其雄伟的皇宫居然泛着一股古旧,丝毫没有他想象中的富丽堂皇。 随着车驾驶入皇宫,典韦看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广场上不时有趋步急行的宦官行走,而四周则是持剑的羽林军士兵巡逻。 “他们是负责内阁省以及六部之间文书传递的宦官,如果他们胆敢偷内容,或是驻足交谈,那些持剑的羽林军士兵可以当场斩杀他们。”典韦身边的一个护卫看着那些宦官和士兵,向他解说道。 “陛下就居住在这里吗?”典韦看了眼身旁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年轻军官护卫,大着胆子问道。 “这里是百官办公的南宫官署,穿过这里,前面的建章宫才是陛下的居所。”军官护卫答道,接着开始告诉典韦一些宫里的常识。 就这样,很快车驾便穿过了南宫,进入了建章宫内,这时典韦已经隐约觉得将自己召入麾下的军法官大人身份非同一般,应该是能经常见到天子的大人物。在典韦朴实的心里,守卫天子便是守卫整个帝国,想到也许自己能随着这位大人见到天子,典韦不由有些激动起来。 当车驾停下后,典韦看着军法官大人走下后,那些前来的宦官和宫人一起向他行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他们对这位大人的称呼是陛下!。 “张让,带他去换身衣服,以后他是朕的贴身侍卫。”刘宏向张让吩咐后,径自去了御书房,他还有一些重要的公文需要御览。直到刘宏离开,典韦才回过神来,而这些年来被刘宏管教得服服帖帖,开始向好人转变的张让已经朝这个看上去就让人心惊胆颤的大汉絮叨了起来,多半都是些讨喜的话,不过可惜的是此时的典韦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些话,一路上只是反复地向他确认天子的身份,直到第八遍才停了下来。 “从今往后,您就和其他人住在这霸下殿,若是成了家,自然可以搬出去住。”说起来天子亲自带到身边当贴身侍卫的人,张让还是头一次见到,于是他很自然地把典韦归入了应该交好的类型里面,在把典韦带进霸下殿后,张让开始热心地给典韦介绍起来。 而典韦则是沉侵在巨大的幸福中,不管张让说什么,都是点头,心里面只是想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两个结拜兄弟,却不知道正在蹲禁闭的张飞和许褚此时正因为王越那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盯着,汇报给天子。而疑神疑鬼,忐忑不安,就连在小黑屋里出恭也摆出了最正规的军姿,丝毫不敢随意,可谓是处在生不如死的精神折磨里。 一百三十.帝国的农业问题 雒阳城郊,皇家庄园内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这里原本是孝桓皇帝时期宦官集团利用手中权势兼并来的良田,不过自从刘宏登基以后,原本宦官集团聚敛的财产便都成了他的,之后便一直作为秘庄存在着,在五年的时间里,刘宏将自己可以使用的大笔财富都投入了庄园中,进行各种技术的研究和开,直到整个帝国的学术风气有了改变以后,才借着太学转型的机会,将庄园里原有的各个研究组拆分了出去,现在除了几个仍需秘密进行的研究项目以外,大多数研究组都已经并入了国家体制中。 走在田间的水泥道路上,来自帝国南方和西北一些地区的豪强们都是啧啧称奇,此时帝国虽已开始大批烧制水泥,不过基本上都用来优先供应边境地区,修筑军事通道,市面上只是少批量卖出,以高价谋取暴利,当然买得起水泥的自然是雒阳附近有钱的豪强。 看到那些南方和西北的乡巴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些中原豪强们都是露出了不屑的目光,却全然忘了自己当初也和这些乡巴佬一样稀奇。 在感叹一阵后,一众豪强们看向了道路两旁的农田,此时建宁二年开始传播开来的新式农具已经普及了大半个帝国,不过对于一些偏远地区的豪强来说,皇家庄园里的农具和耕种方式无疑让他们感到震惊。 在帝国的农业生产中。除了使用耕牛以外,不少财力雄厚地豪强在自己的庄园里则是用马匹来耕田,而皇家庄园里,也是如此,至少来参观的豪强们根本看不到耕牛的影子,所有的土地开垦都是靠马匹来完成的,对于一些消息闭塞的偏远地区的豪强来说,他们很难理解使用马耕的方式,虽然马匹的效率是耕牛地数倍,可是马匹饲养起来麻烦。而且一旦马蹄损伤,整匹马就废了。 看着有不少人露出疑惑的神情,陪同他们的司马防喊过了田间的皇庄佃农,让他牵着一匹耕马和全套挽具以及新式轭挽等农具过来,给所有的豪强们仔细参观。 当豪强们看到那匹耕马地马掌上钉着蹄铁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些马匹可以长时间耕种土地,而不会损伤马蹄,至于其他的挽具,新式轭挽等农具他们虽看不出其中的作用,可是也明白这些东西自有其妙用。 司马防知道对这些豪强解释专业的农业技术没有丝毫作用,而他也不是什么专家,所以他只需要告诉他们皇家庄园使用新式的马耕和耕种方法以后。得到的收益是原来的四倍以上就足以让这些豪强们怦然心动。 对豪强们来说,要让他们主动地在自己地庄园里推行新的农业技术,就得让他们看到足够多的利益,而很显然这趟皇家庄园之行就对他们施加了很大的影响。 看着开始兴致勃勃起来的一众豪强,司马防不由佩服天子的远见,的确这些人都是为了购买天子手中掌握地各项产品技术而来,可他们同时也是帝国的大庄园地主。同样会对提高粮食产量的新农耕方式感兴趣。 司马防并不喜欢这些豪强,可是他必须服从天子地命令,而且这些豪强地主也关系着帝国未来的安定和繁荣。因为帝国的根基始终都在农业方面,只有帝国不再缺乏粮食,那么天子所规划的帝国经济才会真正繁荣起来。 对于刘宏而言,农业的本质就是利用地力,从事动、植物生产,满足人的衣食需求。但是结构不同,结合的方式不同,最终导致功能的不同。比如西方的农牧结合,特别是田草农业。使得耕地上地一切作物都用做人类地食物和家畜的饲料。比之于以农桑为主地中国农业,可以养更多的家畜。而更多的家畜不仅可以给人足够的衣食,而且可以给农业生产提供大量的肥料和动力,从而保证作物的丰收,使得西方的农牧业能得以协调展。 其实阻碍中国农牧轮作的并不是什么地理问题,就气候而言,中国更适合农牧轮作。南美洲的墨西哥够南边了吧,他们一样农牧轮作。所以在刘宏看来阻碍中国实行农牧轮作的便是秦汉一统后逐渐形成的小农经济观念,不过作为以豪强和庄园经济为主的帝国来说,此时这个问题还不严重,五胡乱华以后,中国才彻底转变成了以小农经济为主的体制。 当然刘宏推行马耕和庄园制的农牧轮作经济,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粮食,这同时关系到帝国的马政,因为不管怎么说农业用马至少也能部分弥补马匹不足,有马和没马是两个不同概念。在农牧轮作国家都能培育出优良的军马和马种。另外以宋朝为例,一年两熟的水稻开始大规模推广,但是事实上,其亩产量在三四年后便极快衰退,而这个就是缺乏轮作导致地力消耗太甚。轮作的话,豆科和牧草不但可以作为饲喂牲畜的草料,也可以肥田,同时牲畜粪便也一样可以肥 而农牧轮作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吃肉乳制品更多,使得国民身体素质更好。另外吃肉的同时也是会节省粮食的。在没有肉吃时,一顿饭即使吃上一斤,也不会觉得怎么饱,而吃肉食后,明显少吃很多粮食,一顿饭四两足够了。 只不过农牧轮作不能是中国式的小农作业,而是庄园式的农牧轮作,只有这样对牲畜改良培育才有好处。就刘宏所知而言,后世的西藏就是一个例子,59前都是庄园,牦牛质量很好,也没有退化的现象,可分地分畜后,牦牛素质急剧蜕化,到后来不得不引进野牦牛来进行改良。其实这就是小农经济体制的恶果。北宋时期,虽然经济高度达,可马匹中合格军马不多也是这个道理,因为小农农业对牲畜培育是极为不利的。而实行庄园农业的话,则更加专业化,牲畜种畜交流比小农更有效率。 马政不管怎么实行,都离不开农业结构调整和生产技术调整,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古代中国农业结构不足于支持大规模饲养马匹,这个是农业结构的恶果。农牧轮作、重钉马蹄铁和新式扼腕、庄园牲畜培育等等,没有一系列变革,只能在小农走向工业革命的门口徘徊。农牧轮作、重钉马蹄铁和新式扼腕都是中国的明,可是最后却在西方开出鲜艳的花朵。 而所谓的工业革命,究其根本还是在从土地上解脱大批劳动力后才会萌芽进而生,至于某些技术的推动只不过起到了加作用而已,工业革命生于西欧,便是因为西欧国家能够从东欧甚至中欧地区购买粮食,从而展工商业,但是对于中国来说,大一统的帝国周边都是些不毛之地,所以要想生工业革命,先就要解决粮食问题。 而刘宏正拥有着推行庄园农业最好的条件,因为现在整个帝国的豪强阶层全都是拥有大量土地的庄园主,正适合推行专业化的庄园农业,刘宏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侵犯这些豪强庄园主的根本利益,土地兼并这个问题可以从多种角度去看待,而刘宏恰恰就不认为打豪强分田地就能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他要做得应该是争取整个豪强阶层的支持,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改变,从而加整个帝国的蜕变,至于那些不愿意合作的豪强才是清除的对象。 所以在将流民迁徙到尚未开的南北两端,缓解了土地兼并的矛盾以后,刘宏并没有使用后世的均田制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是控制土地兼并的度,并且限制那些不合法的土地兼并,因为对他来说,土地兼并所产生的庄园地主是他对帝国的农业和经济结构做出调整的基础。 利用军队以强硬手段来对抗整个地主阶级成功,刘宏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事实上支撑起这个帝国的恰恰是以豪强为代表的地主阶级,至少现阶段绝对是,刘宏能做的也就是引导和利诱,同时外加武力震慑,而现在一切就在按照他计划那样展着。 第一批参观皇家庄园的豪强全都是各地的头面人物,因此才有司马防这位天子身边的近臣陪同,当三天的参观结束后,这些豪强们都是学会了不少新词,虽然他们不太明白那些什么新方法和技术,可是他们知道的是,如果自己的庄园按照皇家庄园的农牧轮作方式,无疑会获得更大的利益。 当第一批的豪强们回到雒阳后,在皇家庄园里的见闻自然成了他们炫耀的谈资,然后刘宏适时下达了开放皇家庄园的命令,只不过那些其余的众多豪强自然不会有司马防这种级别的帝国官僚全程陪同,取而代之的是太学里专攻农业的太学生和皇家庄园里的人员,整个四月,云集帝国的豪强们全都去了一趟皇家庄园,见识了真正专业的农牧生产方式。而被刘宏操纵的帝国舆论则开始将农业炮制成了炙手可热的话题,借着报纸,几乎整个雒阳的人都在讨论皇家庄园里的农业生产方式,然后一个月里蔓延到了整个帝国,只要是驿站所能到达的地方,当地的豪强地主和知识分子也都讨论起了这个话题。 一百三十一.刘宏的野心 整个四月,雒阳城的人都在讨论着帝国的农业问题,上至公卿,下至百姓,就连那些识字的女子妇人也通过报纸在家中和丈夫兄弟子侄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有的时候改变一个帝国,往往是从人们最不经意的地方开始,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自从报纸这种宣传载体开始风行以后,曾经被他们认为属于庙堂和才智之士的政治居然就那样走近了寻常百姓,而天子每逢有重要的政务决定或是法令律例修改除了正式的公文和诏书以外,也通过报纸向百姓征询意见,同时借着报纸倾听民间的声音,以作为施政的参考。 现在南宫官署里的帝国官僚们都会提前小半个时辰前往,利用这段时间看完大汉和帝国这两份报纸,尤其是两份报纸里开辟的关于民间情况的特别板块。 而对于地方官吏来说,从雒阳报社来的那些什么访员是相当麻烦的一群人,他们虽然不隶属帝国的监察机构,可是却比那些御史更加难对付,因为这些人完全是在本地住下来,专门负责采集风土人情和记录一切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事情,然后大约每隔一个月便回雒阳,以供自己所属的报社选用。 最让某些地方官吏们忌惮的是,目前雒阳有能力向各地派遣访员的报社全都是属于天子的报社,虽然那些访员没有官职在身。可是却让他们寝食难安,要知道这些人比那些御史更无孔不入。而且喜欢行走于市井街道或是乡村民间,不管什么道听途说地消息只要他们感兴趣,就会进行查证,到目前为止中原不少地方有官吏和豪强便在他们手上栽了跟头。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是帝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尤其是郡县以下地乡里亭村等地方上豪强横行和官吏不法的事情最多,但是帝国很难将监察力量延伸到那么具体。就算是刘宏整顿吏治,也只是主抓郡县级别的官僚,然后让他们负责地方上吏治澄清,虽然说这几年吏治比起以前要好得多,可是对刘宏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但是增加御史数目。会对帝国财政造成重压,而报纸则是这个时代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道监察体系,先那些报社的访员并不属于官僚系统,不会给财政造成负担,而且为了获取名利,他们对于揭露地方上不法的事情只会比御史更加起劲。 作为曾经地历史学,对于宋朝的冗官状况。刘宏自然也是了然于胸,自从隋朝创建科举制度,到宋朝完全成熟。原本自魏晋时代开始主掌中国政治长达六百余年的门阀政治便退出了历史舞台,但科举制度固然让中国政治走向了真正的文人官僚体系,让皇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稳固,可是也带来了一个无法避免的后果,那就是官僚体系的膨胀,自唐朝开始,人们谈及王朝地衰败总会提到土地兼并,可是土地兼并真正对帝国造成危害的根源在于土地兼并都是拥有免税特权的官僚,土地被兼并本来未必是件坏事。可是被兼并的土地不用再交税赋就是损害帝国根基的大害。 从唐朝开始。科举制度使得拥有官员资格的人数飞快地增长,可是却没有相应的实际官职授予。最后只能导致帝国平白无故地养了一群拥有闲散官职地官员,或许他们的官俸不高,可是他们拥有免税的特权,当越来越多地土地不用交税,王朝就只能提高税率来应付财政危机,于是大批自耕农不可避免的破产,托庇于官僚地主名下逃税,形成恶性循环。以宋朝为例,其优待读书人的政策导致了科举泛滥,最后国家养活了巨大的闲散官职人员,他们消耗着帝国巨大的财富,而刘宏曾经所处的时代也一样,国家同样拥有庞大而且冗沉的官僚和公务员系统,只不过前是当时世界上最庞大的经济体,经济总量占全世界近百分之八十,而后则处于新时代,巨大的生产力技术进步足以支撑这一体系。 对于刘宏来说,他并不认为庞大地官僚系统就是错,如果宋朝拥有后世地制度和政府体系用来参考,那么那些冗官就可以利用起来,而不是单纯养一群寄生虫。 当然摆在刘宏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普及科举制度以前,必须改变儒家传统里那种官本位地陋习,以他曾经所处的时代而言,中国无疑处在了时间长河中纵向比较的最高峰,可是一旦进行横向比较的话,中国却远不如过去的王朝在当时世界上的地位和所占的经济总量,而究其根本,就是官本位哲学带给中国人的根深蒂固的权力意识,所以在那个时代,成为公务员和官僚才是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没有多少人会说我想成为科学家,我想成为技术人员,虽然这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得益于庞大的人口基数,总是会有人去成为科学家和技术人员,可是所占总人口的比例实在太小,而对刘宏而言在那样一个竞争激烈的时代,科技才是强国的根本,钱并不是万能的,至少买不到对手的核心技术,只有自力更生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执掌财阀时,从来不屑去和外国企业合作,因为那无异于与虎谋皮,他看过太多的同行载到在合资合作的陷阱里。 权力意识,这是一剂腐蚀人心的毒药,刘宏太了解那种官本位哲学风气盛行的可怕之处,中国人长于内斗,便可以说是因为这样而来。当一个国家上下,人人都想着做官,又有谁会去重视科技和民生,最后都沉溺于勾心斗角和阴谋中去了。 在刘宏眼中,权力并不等于实力,打个比方来说,你可以命令别人去做某件事,这是权力,而能做成那件事则是实力,如果没有实力,即使你有再大的权力也没用,而刘宏要培养的正是整个帝国人民的实力意识,为此他制定了整个一揽子的计划,诸如改变学术风气,提倡科技等等只是前期的准备而已。 而加强对官僚的监督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刘宏并不反对官僚拥有特权,如果官僚没有特权以及带来的好处,谁愿意做官,毕竟道德高尚和才能出众并重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做官也只是奔着利禄而来,但是他们不能滥用特权,而整个社会的风气也不能变得只以做官作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隋唐开始的科举制,让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观念真正深入人心,而随着纸张和书籍的普及,穷文富武也变成了一种社会现象,越是穷就越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做官,摆脱穷困的命运,这种畸形的价值观导致了自汉朝以后,每个王朝都是初期强盛,打得外族跟狗一样,而到了王朝末期,则被外族打得像狗一样。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才是应该被树立的风气,所以刘宏在将报纸引入帝国的政治体系后,向各地派遣访员,同时为他们开出了丰厚的名利赏赐,让他们去监督地方上的官僚,配合帝国的监察系统,树立新的官风,虽然这将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可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或只是搞个看似完美实则无用的制度要好得多。 另外,这些报社的访员也都是读书人,对刘宏来说,普及教育是件势在必行的事情,扭转学风,提倡科技,开出各种后世逐渐出现的机构和技术产品,本意就是为日后越来越多的读书人创造施展才华的舞台,可以说刘宏手中的帝国此时就像一张洁净的白纸,它没有以后那些王朝背负的沉重枷锁,这个时代的大汉,依然一定程度上保持着先秦以来的刚强质朴,更是处在一个转变时期。 只有扭转官本位的风气,那么教育普及才能带来生产和技术的飞进步,只有大批的读书人去从事科学研究,技术开,只有社会的风气变得尊重学,人们信奉实力意识而非权力意识,帝国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否则的话即使打败北方的游牧民族,打败安息,打败贵霜,打败罗马,刘宏依然认为自己是失败的。 中国所有的王朝里,刘宏认为只有大汉才是唯一配得上帝国二字的王朝,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也许刘宏一开始只是把执掌帝国当成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可是随着他成为这个帝国的皇帝,他的心态也悄然生着变化,他要让大汉成为亘古以来唯一的帝国,他要为帝国打下征服世界的根基,他希望千百年以后,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都自称汉人。 刘宏无疑是疯狂的,可他同时又是冷静的,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妄想,因为他确信自己能做到这一切。 一百三十二.官僚都是欠管教的 五月,就在刘宏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帝国豪强阶级的一场盛会时,却生了让他难以容忍的事情,一家名为民为贵的报纸连续捅出了两件冤案。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陈琳派人送进宫来的那份加厚的报纸,脸色阴沉,两桩案子,一桩是富家子弟夜晚在城内纵马,踩踏路人致死,一桩是下级官吏调戏贫家女子,被贫家女子失手刺死,两桩案子按照律法判决,富家子弟可以判死罪,那贫家女子则是无罪,可是偏偏两桩案子刑部却反其道行之。 “简直是目无王法。”将报纸重重地拍在案上,刘宏站了起来,目中露出的森冷目光让一旁的杨彪也不由打了个寒噤。 在帝国的传统里,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是权贵杀人,按照律法也一样应该治罪。在过去政治昌明的时代。就算是贵如外戚也同样要被问罪,虽然有不少人是以罚钱或是戴罪立功来逃脱死罪,可是同样也有人伏诛。 杨彪当然明白现在地帝国比起以前政治昌明地时候更注重法纪,而且天子本身也最厌恶贪赃枉法的事情,更何况改元昭武以后,天子曾数次下诏要各级官吏奉公守法。严格执行律法,不准许任何贵族逃刑,可言犹在耳,刑部就闹出了这种事情,如何不叫天子愤怒。 “去内阁省。”虽然刘宏可以行使自己的特权,直接越过内阁省,让御史台接管这两桩案子,但是他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举动和内阁省而产生隔阂。一个良好的行政机构需要上下之间的互相信任,至少在表面上他要让内阁省感到他们受到自己地重视。 很快,刘宏就到了内阁省,此时七位宰相正和他们的副手审阅着六部和各地送来的公文奏章,处理在自己权限内的政务,同时留出重要的公文奏章,准备送往建章宫。 当宦官前来通禀迎驾的时候,正在处理公务的宰相们都是愣了愣,天子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办公的时段来内阁省了。而且还是如此郑重地驾临。 “杨相,陛下让我转交给您的。”被刘宏先行派来的张让将那份陈琳送来的报纸递给了杨赐,接着退了出去,这是刘宏提前给杨赐等人一个反应的时间。这两桩案子里,后一桩刑部最后给那个贫家女子定了死罪,按照程序会送上奏章交由内阁省,最后由刘宏朱批御准,然后秋后处斩。 看到张让离开,杨赐将那份报纸展开了起来,这时他身旁的其他六位宰相也靠了过来,然后他们很快神情也凝重了起来,他们可以想象得到年轻的天子火气有多么大。昭武改元以来。朝廷三令五申不准徇私枉法,这些刑部官员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顶风作案。七位宰相也是腾地冒火了,最近为了向上雒的各地豪强展现朝廷地形象,天子和他们花了多大的力气,可是刑部居然给他们闹出这种事情来,堂堂天子脚下生如此荒谬的冤案,这事情若是风传起来,将置朝廷颜面于何地。 “杨相,我看是不是先禁了这份报纸。”七位宰相身旁,几名协助辅政的文官副手踯躅着说道,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一旦传起来,无疑会有损朝廷地声誉。 “你糊涂,禁得了吗?这报纸不知卖出去了多少份,难道你还要一家家的追要回来,另外不准别人议论吗?”杨赐脸色一沉,训斥道。 “不错,为今之计,应当是尽快责成刑部重审这两桩案子。”一旁的陈球也是赞同道,他和杨赐都是老派的士大夫政治家,性格正直,而这也是刘宏重用两人的原因,至少有他们在,内阁省和六部的风气会好上不少。 “陛下提前知会我们,恐怕不会就那么轻易地放过此事。”在家呆了一年后的桥玄最后还是被刘宏召回了内阁,当初他侄子的事情极大地震慑了帝国的官僚,在他看来这一次地事情如此恶劣,天子是绝不会放过所有涉案地人员的,到时候被牵连地人绝对不少。 听到桥玄的话,杨赐等人都是露出了沉思的神情,的确以天子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这一次凡是涉及徇私枉法的官员全都要给撸掉。 “那些人明知故犯,不仅是冒犯天子,也是无视内阁省,绝对要严惩。”杨彪第一个表态了,现在天子的意思很明白,让张让提前将消息带到,就是给他们暗示,达成一致的步调。 “我附议。”很快,其余六位宰相都是赞同道,在这种事情上他们没有和天子唱反调的必要,帝国官僚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必须被清除出去,否则帝国的霸业就无从谈起。 片刻之后,刘宏便正式驾临内阁省的宰相官署,然后不出桥玄所料,他果然要求让御史台正式介入此事,不过出乎七位宰相意料之外的是,他还打算将这件事刊登上大汉和帝国这两份几乎算得上帝国官方的中央报纸,并正式承认朝廷有错漏之处。不过并没有遭到杨赐等人的反对。既然以前天子都可以下罪己诏,那么他们内阁省和朝廷地官僚机构为什么不能承认错漏。 对刘宏来说,这次地事件也算是一个契机,官僚阶级,只有从一开始严肃约束,才能养成廉洁的风气。历朝历代都是开国时期官风良好,然后每况愈下,与其全部归罪于制度,倒不如说是放纵所致,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很严重的因素,那就是王朝建立之初,开国君主及其有才干的继任拥有相当的能力,可以压制官僚阶级。同时拥有制裁官僚阶级的能力,可是随着官僚体系地膨胀,再加上皇帝本人才能的缺乏,最后导致国家体制内失去了对官僚体系的约束力,即使以他曾经所处的后世而言,当国家失去了强有力的领袖时,官僚体系便膨胀恶化到了无法约束的地步,体制内也失去了对其进行制裁的能力,若不是民智已开。外有强敌环伺,再加上科技的展,恐怕他所处地时代绝不会比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的黑暗时期好上多少,有时候不得不说儒家的话很有道理。国无外敌,恒亡,若不是那时的中国仍旧处于剧烈的竞争中,天知道那些没有顾虑的官僚会不会干出更混帐的事情,而在这一点上,无论古代和现代都是一样的,官僚就是一群混帐,如果不好好管教,他们不会比罪犯好上多少。所以自古以来。贪官污吏总是多于清官廉吏。所以官僚阶级都是欠管教的。 对刘宏来说,那两桩案子带来最大地恶劣影响就是会让民众没有安全感。进而产生恶感,积少成多之下,就会怨恨朝廷,不过这也怪不得那些民众,因为朝廷本身就有义务让他们安居乐业,官僚可以享有特权,但是必须有一个底线,一旦过这个底线,那他就会给予他们最大的惩罚。 虽然说独裁体制有诸多的坏处,可是有一点却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无与伦比地执行力,中国古代王朝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位君主拥有真正的独裁权力,其他的不过是被后期庞大官僚阶层架空的伪独裁,而且也没什么能力。而刘宏恰恰是拥有能力的真独裁,所以他的意志可以得到最彻底的贯彻,另外他是高于官僚阶级的,并不像后世他所在的时代,党国一体,当代表党派地整个官僚阶级陷入地深渊时,高层束手无策,因为根治无疑就是在否定自己,所以那些混帐的事情屡出不绝,就只能从轻处置,再加上国际环境恶化,为了求稳定,除了自欺欺人和愚民以外,实在没有太好地手段可以使用,更何况最高十年的任期,有几个人敢冒着危及自身的风险去向整个官僚阶层的风气宣战,最多也只是抓几个典型,结果是年年喊口号,情况却没有什么总体上的好转,正是所谓的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反正任期内,大搞形象工程,做出那些一眼就看得出的政绩就行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宏这个独裁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至少他有过帝国近两千年的见识,那些官僚贪残虐民的手段几乎统统知道,可以预先做出提防,同时也没人能在他面前耍手段。 在刘宏的亲自介入下,两桩案子很快被御史台接管,第一桩案子里,那名在街道纵马踩踏行人致死的富家子弟胡斌,被重新羁押入狱,然后连带着当时办案的一大批人都被请进了御史台喝茶谈心。 作为御史台里的最高长官,阳球已经很久没有办过案子了,于是当这两桩案子被移交到御史台时,这个被帝国官僚们畏惧的酷吏露出了快被人们遗忘的尖牙,一下子就将所有相关的人都给抓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一个漏 当御史台开始行动时,得到刘宏授意的各家报社也都是闻风而动,开始密集地报道起这两起自天子登基后出现的最大冤假错案。 一百三十三.吏治,到死也不能放松! 对于上雒的豪强来说,朝廷大张旗鼓地重审的两桩案子,无疑最让他们关心的还是第一桩案子,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御史台并没有把那个富家子直接判死罪,而是罚其家族赔偿给死家属三十万钱的抚恤费,同时配到岭南终生服苦役,遇赦不赦。 雒阳城西的一家报社内,总编撰孔融看着大汉上对于改判的结果十分不满,在他看来,那个富家子弟完全可以判死罪,“难道连御史台也收了黑钱吗?”一把将报纸拍在桌上,孔融泄着自己的不满。 “阳球虽然是酷吏,可却绝对是个清官。”正好走进来的陈琳看着孔融不忿的样子,不由笑道,作为原本历史上建安七子中的两人早早地成了朋友,只不过陈琳成了刘宏的御用文人,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作为大汉的总编撰,他在不少帝国官僚的心里是被划归到属于天子心腹一类的人物。 而孔融,则依然和历史上一样,刚拗正直,自恃甚高,不过作为孔子的后裔,他却又有些离经叛道,并不喜欢儒家里那些陈腐的传统,但是他的毛病同样明显,那就是作为一个时事评论家他是合格的,文章犀利,一针见血,但是却没有实干的才能,因此当他在太学崭露头角时,刘宏在派人观察一段时间后,放弃了培养的打算,不过却暗地里出资帮他建立报社,否则的话,他是无法让自己的报社生存下去的。 刘宏以前曾经压制过所谓的清流,因为那个时候与其说他们是民间舆论,倒不如说是拉帮结派的在野政治势力,不过现在当朝廷地秩序被重建。刘宏倒是不介意多几个孔融这样的人,能够让那些不法官僚头疼的人物越多越好,当然这个前提是不能让孔融这些人担任官职。形成朝堂上地政治势力,不然的话,就会演变成明末那种污七八糟的局势,刘宏一直都认为儒家的吉位在野不在朝。 “那个胡斌,虽然公然违反城中不得纵马奔行的禁令,并且致人死亡,但是他还算不上成心故意。所以御史台才没判他死罪。不过终生配岭南,这可是比死罪更严厉的判处。”陈琳做到了孔融身边。作为大汉的总编撰,他知道地内情要更多一些。 “你说得我也知道,只不过…”孔融地怒气似乎消散了许多,让手下的报社成员上茶以后,他地声音平静了许多。岭南穷山恶水,那个富家子弟去了以后,也和被判死罪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天子并不喜欢董仲舒那套春秋决狱的东西,律法即为律法,岂可因人言而异。”陈琳这一次来找孔融,其实也是得了刘宏的授意,找孔融这个如今在帝国文人中也算是声名鹊起,而且身份特殊的名士做枪手,批评帝国过去那种春秋决狱地做法。同时提倡法治。而相应地朝廷会在舆论起来之后,下令重修帝国律法。将在刘宏眼中过于简单的律法补充扩充后,以白话文的形式印制,争取让不懂律法的人也能看懂。 听着陈琳来此的目的,孔融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好友居然是请他担任大汉的社外编撰,同时拥有在大汉专属的版块,可以随意地针砭时事,不过不可以表任何攻击朝廷的露骨言论,换言之就是让他可以用文章整篇不带脏话地抨击那些官僚。 事实上,孔融虽然没有什么实干地才能,甚至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些傲慢,可他绝不是个蠢人,他也知道自己的报社能维持下来,是有人暗中支持,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人是当今天子,而不是他原先以为地陈琳。 “虽然陛下的话可能有点伤人,不过文举,你我的确不是当官的料。”看着吃惊的孔融,陈琳轻声道,说起来他一开始也很是失落,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天子说得确实没错,真地让他去担任一方官僚,他是真地干不好。 孔融倒是没有陈琳所想的那般沮丧,现在的他不过二十五岁,对于使得帝国中兴的天子不敢有丝毫不敬的念头,再加上在太学时,最后那段被作为帝国官僚后备人选,前往地方担当村官的不堪回经历,让孔融也明白自己或许真不是那块料,但是由于性格使然,完成学业后,他没有接受蔡邕的挽留,和其他人留下来一起研究艺文,而是出来建立报社,希望能用自己的笔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孔融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知道天子其实一直都是重视自己的,这让他的内心感到了充实,更何况这一次朝廷对于他揭露的两桩案子反应神,不得不说是天子起了关键作用。 第一桩案子完了以后,曾经涉案的相关官吏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完了,最多就是罚俸训斥,可是他们都错了,凡是在这案子里有袒护和徇私枉法行为的官吏全部被吏部开除职务,并且永不录用,至于没有涉及的相关上司和同僚也被认为是不作为的渎职遭到了重罚,基本上全都是罚俸降职,吏部做出的严惩决定立刻震惊了整个雒阳,随之震动天下,谁都没想到那么一桩算是误杀的案子最后牵连的官吏高达百人。 当礼部刊行司要求各报社转载这一重罚消息后,孔融才明白,从一开始天子针对的目标不是那个富家子,而是针对在这一事件中扮演不光彩角色的官僚,如果那些人从一开始就秉公办理,哪里会闹出这么多事来,说起来那些被罚的官吏也是咎由自取。 就在这桩案子余波未消时,御史台处理的第二桩案子,最后移交刑部,吏部做出的结果就更加让人震撼,当初三个意图逼奸贫家女子里受伤的下级官吏被直接判处死罪,而凡是在这起案件中涉及的官员全部被免职。其中被流放的有三十多人,而罪名是包庇和制造冤案。至于那名叫邓玉娇地贫家女子则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雷厉风行的处理度,和第一次向天下公开地办案。不但使得朝廷的信誉没有收到损失,反而是威信大涨,而上雒的帝国豪强们也是暗自惊心于朝廷的力量,涉案那么多官吏被免职,居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新上任的官吏很快便接过了各项工作。 当然还需要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倒霉的富家子家族因为他而受到牵连。虽然他们没有受到朝廷地处罚。但是在孔融掀起地道德谴责下,日子也过得十分不好过。对此刘宏抱着支持的态度。不过却不公开表示,在他看来,律法虽然是保障一切地根本,但是道德这一块也要狠抓,后世谴责儒家的礼教杀人。是因为礼教制定的规范不正确,如果礼教可以杀那些为富不仁的混蛋,刘宏倒是不介意,因为有些事情不是律法可以强制规定的,而这时就需要道德。在两桩案子举行地同时,刑部也遭到了清洗,原本在御史台的程昱成了新任的刑部尚书,而钟繇这个在凉州待了数年时间的天子心腹,则回来接替了程昱空出的位子。不过却是和阳球换了一下。他负责中央的监察,阳球负责地方。 在做出了对建宁以后帝国官僚系统最严重的惩罚以后。刘宏提前下令各地选出的贤良官僚上雒接受嘉奖,同时并以天子的私人名义从内库里拿钱出来,增高了对他们地奖赏,于是从五月末开始,随着各家报社对两桩案子地密集报道以外,那些各地选出来的贤良官僚也上了版面,和那些受到严厉处罚地官僚形成了鲜明对比,起了极佳的引导作用,让帝国的官僚们都是明白,只要你好好做官,自然名利双收,要是徇私枉法的话,下场绝对凄凉,帝国自从孝章皇帝以后,政治渐趋黑暗,可是民间却越注重气节,用后世的史家言之便是东汉民德最美,由此可见当时舆论对一个人的重要作用,建宁以前,像李膺这样的名士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天下闻名,更别说刘宏登基以后,刻意加强了这股风气,同时又利用各种手段剔除了原本那些清流和名门势力,开办报纸,大幅度增强了舆论杀伤力,可以说这一次事件里那些被免除职位的官吏虽然没有遭到额外处罚,可是被整个社会唾弃比杀了他们还可怕。尤其是李膺,卢植,蔡邕,郑玄这些被天下人敬仰的名臣学士也是撰文谴责,更加宣判了那些官吏的死刑。 这两桩案子以后,帝国的官僚们一想起那些被查处的官吏身败名裂,被人当成瘟神一样唾骂,甚至连累家人都被人看不起,就会感到不寒而栗,原本心里头那些歪门邪念也就烟消云散,基本上能干到高位的官僚并不缺钱,而普通的下级官吏的官俸也足够他们过上中等人家的日子,因此没人想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更何况好好干的话,前途更加远大。 对刘宏来说,他纵使为帝国制定出了完美的蓝图规划,可是始终还是要靠官僚去执行完成,所以对于官僚系统的治理,直接关系到他未来的成败,现在他和内阁省相处融洽,七位宰相也算是正直的士大夫,此时正是适合整顿吏治,从今后开始,他要牢牢盯着吏治这一块,直到死也不能放松,只要他能当五十年的皇帝,不但可以用重新培养的新血去替换如今仍旧占据主要位置的旧时代官僚,同时也足以让整个社会形成一股良性的风气,刘宏始终认为,要养成清廉的官风,不是依靠什么制度,而是社会风气的改变,而这里面又涉及到更多的方面,总之他身上的担子依然沉重,在结束了两件案子以后,刘宏终于将精力正式转向了即将召开的豪强会议,虽然他不会亲自出席,但是这将是帝国走出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一百三十四.让罪恶之花在帝国盛开出最鲜艳的花朵! 五月末开始,上雒的各地豪强们6续受到太学的邀请,作为听众参加了一系列的学术讲座,其内容主要还是有关新庄园模式的农业生产和一些经济理论,而作为主讲的郑玄本人由于其崇高的地位,使得那些豪强们趋之若鹜。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无论手头一旦有了钱,就会购买大量的土地和奴婢。”郑玄的话说得还算客气,毕竟前来的豪强里几乎个个在过去都使用过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兼并土地。 郑玄讲的内容全都是刘宏给他的有关后世一些经济观点和管子的内容相结合后所衍生出来的内容,而管子这部以经济内容为主的书籍,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全是出自管子本人,而是秉承其经济理论的学数百年下来逐渐形成的,虽然自孝武皇帝独尊儒术以后,整个帝国的学术方向主要着重于儒家的典籍上,可是研究百家的学依然有一大批,可以说帝国一直以来的学术氛围都是自由的,儒家和官方没有公开地迫害其他学说,只不过得到政策扶植的儒家具备了挤压其他学说的优势而已,而人类天生的趋利性会扩大儒家的这种优势。 不过在刘宏出现以后,原本有些走向畸形的学术风气改变了过来,比起汉朝以后的王朝,汉朝的皇帝对于学术的影响力无疑要强得多,至少儒家就是在刘宏之前的几十年里得到扶植而真正有了罢黜百家之势,但是现在,随着刘宏这个皇帝本人对其他学术的重视,再加上郑玄这批真正的学,帝国的学术界又渐渐有了百家争鸣之势,不过这一次百家学说都被统一在了新儒学的大旗之下,即使有争执,也只是内部矛盾。 而在经济理论方面,儒家本就不是长项。于是可以说是专门研究经济的管子学派的学们占据了重要地位,历经数百年而成书的管子是一部宏观意义上的经济巨著,换言之它所阐述地大多都是关于国家经济的内容。很少涉及到个体的具体方面,而刘宏则补完了这一点,而他也不是将自己所知道地直接告诉帝国的学。而是给他们不同的命题和提示,同时在雒阳附近,以自己所拥有地庄园为基础。建立了一个类似城镇的经济体,而那些管子学派的学便在那里研究经济。当然也有一部分则被刘宏派入名下地工坊,研究商品经济和新兴手工业对国家财政的影响。 虽然研究地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帝国的学还是研究出了一些成果,至少他们提出的理论更适合整个时代,而且用来应对那些豪强也完全没有问题。更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研究会越趋完善,当然随之一起地则会延伸出更多的问题,然后促进研究在小农经济下,刘宏不认为什么改革能起到治本的作用,他的野心很大,打算用五十到六十年的时间直接让帝国进入资本主义的开端阶段,而且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要进入资本主义的开端阶段。先便是农业要满足整个帝国的需求。同时不能占用太多地人口,而帝国目前地农业体系中。豪强大庄园主占据了多数,按照过往的数据显示,也足以养活帝国六千万地人口,如果推广新的农牧轮作的集约式庄园农业,再加上开整个南方,刘宏有信心在二十年内让帝国的农业人口数字减少三成,而这三成的人口足以撑起帝国前期的工商业。 政治与经济无疑是互相依存的,这其中财政制度有着联动两的效应;若是执其两极而细究其中因缘,中国历史上有关国家经济的许多疑惑就可以迎刃而解。例如财政由税人为主转向税地为主,误以为可以促进土地私有,实则在财政市场膨胀的作用下,小农乃至地主的负担有重无轻,产权更趋不稳定。地主逼不得已改行租佃,自主经营的地主遂日形减少,变为消极的食租,最后导致本就效益低下的小农经营规模日趋细小,从而导致王朝财政的紧张,最后在那些贪婪的特权官僚阶级的腐蚀下走向崩溃和瓦解。在中国历史上只有宋朝从税地走向税人,若非在国防上的先天弱势,那么也许这个王朝将会带领中国率先走向资本主义时代,而刘宏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帝国转变向宋朝的经济制度,当然要修正其中的错误之处,宋朝的繁荣是依靠在正确的经济制度下用时间累积出来的,而刘宏则拥有着为帝国加这一进程的能力,大规模的技术投入,和跨时代的明运用,将使帝国得到爆式的跳跃前进,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刘宏的农业改革必须成功。 郑玄和帝国的经济学们无疑非常杰出,在他们眼中,新的大庄园农业无疑将解决帝国最根本的温饱问题,只有百姓解决温饱,那么才会有剩余的消费能力,去购买被解放的农业生产力投入工商业所产生的商品,只有这样整个国家经济才会飞向前,并让商业税逐步取代农业税,可以说郑玄和其他的学已经非常接近刘宏的想法,而只有思路正确,那么制定的政策才会有效。 参与听讲的豪强中有不少都是大商人地主,他们很快就敏锐地听出了郑玄和其他学所谈的经济问题是围绕着普通百姓的购买力展开的,只有普通百姓的购买力提高,他们才能赚取更多的钱,而这一切的根本就是农业,他们原先囤积粮食大肆兼并土地则是一种愚蠢的做法,用郑玄这位德高望重的学举的例子来说就是,到最后他们手里除了土地和粮食,将什么都不会拥有,尽管多少知道郑玄的说法有些危言耸听,不过豪强们还是多少心里有了点其他想法,在雒阳的日子,让他们充分体会到了帝都那丰富的物质生活,对于中原以外的豪强来说,就算和雒阳那些中等人家比,他们以前过的日子也是和乡巴佬一样索然无味。 雒阳有着各种他们前所未见的商品和舒适的生活方式,而这一切都是靠着雒阳周边的农业和工商业推动展起来地,参观过皇家庄园的豪强们知道。那些为天子耕种土地的官户奴婢实际上和自耕农无异,只不过他们在专门地学和技术官僚的指点下耕种放牧,除去赋税以后。他们并不像其他地方的自耕农喜欢储存粮食,而是全部卖掉,用换来地钱购买各种工商业产品。而雒阳附近天子名下工坊里的那些雇工则用下的工钱购买各种农牧产品,整个雒阳地区地商业异常达,在其他地方不是常用的铜钱。在雒阳附近被大量使用着。这对那些豪强来说,无疑是极其震撼地。 对于雒阳经济感触最深的是中原豪强。天子登基以后,雒阳就一直处于变化中,变得越来越富饶,就连原先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奴婢现在居然也有了余钱。整个雒阳附近地区,虽然没有一个大豪强。可是这些中小豪强个个都富得流油,让他们很是眼红。 如果说原本那些豪强是冲着郑玄的名声来听讲的,那么随着内容地深入,他们开始渐渐思考起这些闻所未闻的观点来,全面照搬皇家庄园的农业经营模式,但是不要盘剥种地的奴婢,利用工商业产品来获取钱财,粗暴地对待那些奴婢,只会使得生产效率低下。他们应该采用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来赚取利润。在郑玄和帝国学口中有关民生和百姓富裕的话题到了这些豪强耳朵里便变成了这个样子,虽然大部分豪强都听明白了里面的意思。可是大多都半信半疑,只有糜竺,甄逸等少数几个有远见的豪强对于郑玄的那套,老百姓富裕了,你们才会更富裕地观点产生浓厚地兴趣,不过他们心中仍旧存着某种疑惑,只是他们自己也说不上来。 糜竺等人的疑惑,可以说正是刘宏所没有告诉郑玄他们,资本主义地原始积累是血腥的掠夺,按照他为帝国规划的蓝图,一旦帝国的豪强阶级全面转向大庄园经济和工商业,那么在一开始的阶段,以帝国目前几乎是处女地一样的全国市场会很快容纳掉其带来的工商业产品,但是如果帝国是封闭的经济体系,那么帝国的民众将成为资本积累的被剥夺对象,如果要切实地让资本主义为帝国普通的百姓带来好处,那么就必须将血腥的原始积累转嫁出去,所以刘宏对于帝国的方方面面投入的巨大精力,其实都是为了在完成种田的实力累积后,向外转嫁这种血腥的资本积累,就像后世欧洲的资本主义国家是靠着对亚非拉国家的疯狂剥削而迈入了现代文明,而到了新世纪,美国则靠着掠夺全世界维持着其霸主地位,而中国,只有靠剥削国内普通百姓来完成血腥的资本积累,可以说后世的中国先天就不足,对外动战争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迟早有一天,战争还是会爆,因为没人会甘于人下,而且一味的对内剥削压制必然会导致更严重的问题,只要实力够了,自然会对外动手。不过现在这一切,和刘宏无关,因为他会让资本主义的罪恶之花在帝国盛开出最鲜艳的花朵,虽然这朵花要三十年以后才会慢慢开始绽放,可是他还等的起。 一百三十五.殖民地计划 六月,修建了近一年的帝国剧院内部装修全部竣工,而这时帝国上雒的豪强们在连续的太学经济讲座里对即将展开的拍卖会充满了期待,这一次天子决定卖出诸如烧制瓷器,水泥配方,新式纺织机,造纸术等等,总之那些平时他们高价买进的奢侈品技术都可以被他们买进,自己投资进行生产。 此时帝国内部对于反对展工商业的声音极小,其实帝国从上到下,谁都明白以前的重农轻商是怎么回事,说穿了就是反对官营工商业,当年的盐铁会议,也是儒家为了给豪强商人阶级争取利益而炮制出来的论调,什么与民争利,不过是中央政府侵犯了地方豪强的利益,而儒家作为其代言人和孝武皇帝时期代表皇权的法家杠上了。 帝国从高祖时代起,实行的就是自由的市场经济,虽然极大地促进了帝国的繁荣,可是中央政府却没有多少好处,几个大豪强商人甚至控制着帝国经济,可以各自铸币,直到孝武皇帝时代才靠着强硬的手段打击豪强商人,统一了帝国的经济。 刘宏曾经的后世,往往有人喜欢将孝武皇帝批得一钱不值,比如他扶植儒家,打匈奴打到民不聊生,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孝武皇帝所谓的扶植儒家不过是让法家上台,而打匈奴打到民不聊生更是无稽之谈,孝武皇帝晚年帝国经济的崩溃主因是其好大喜功,无休止地营造宫室,同时生了席卷北方的瘟疫所导致,对于以推崇文治的儒家学派来说,喜欢开疆拓土。侵略他国的孝武皇帝算不上一位明君。 当然孝武皇帝本人对豪强和商人阶级地打压也是一种简单的粗暴手段,其实刘宏做的事情和孝武皇帝差不多,只不过手段不同,刘宏将国库和内库拆分,然后将自己名下的财阀和各实体工坊从官营工商业里拆分出来,避免了所谓与民争利的口实,反正他名下的财团工坊也照样要交税交到国库里去。 虽然目前农业税还是帝国财政收入里的主要部分。不过刘宏本人却希望在二十年后彻底打破这一局面。 六月六日,上雒地四千多豪强里。有大约百名豪强得到了面见天子的机会,而糜竺也名列其中。他得以跟着自己地父亲前往建章宫。 和其他豪强不一样,还很年轻的糜竺对于天子有着一种憧憬,事实上在大多数帝国青年地心里,刘宏已经被神化了,不过和那些因为信奉道教而对刘宏顶礼膜拜的普通百姓不同。这些青年则是认为自己能跟着天子开创出帝国新的霸业,因为刘宏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通过密谍司在暗中宣传再加上他利用道教和官方的资源,他成功地在民间树立了不可动摇地地位,即使糜竺少年老成。很早就打理家族生意,可是受到身边同龄人的影响,面见天子时几乎是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 全部穿着黑色华服的百余名豪强们在宦官和执戟武士的带领下,穿过了禁卫森严地宫殿,一路直往天子所在的偏殿而去,当踏入大殿时,所有的豪强全都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大殿内,一群身穿黑色军服的将官整齐地站在右侧。而大殿里处的帝座上。只有天子端坐。 在司礼官的喝声中,糜竺和其他豪强们谨记着入宫参拜前那些宦官教导的礼仪。和一众将官参拜了天子。 “平身。”刘宏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便为那些豪强赐下了座位,他是这个帝国的主人,用不着对这些豪强太过客气,因为这只会自丧威严,独裁政治地精髓就在于作秀,而一个独裁必须有他独特地人格魅力和气质,而刘宏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便是君临天下地冷峻气势和无双威严。 当豪强们坐下后,感觉到对面那些将官们凌厉的目光,都是不由心里捏了把冷汗,全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过偏偏没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刘宏没有多言,只是让人抬出了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他下面的豪强里除了中原地区的豪强,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晰的世界地图。 对刘宏来说,让这些豪强涉足工商业,不过是小道,他的终极目的是把这些豪强全绑到自己的战车上去,让他们主动为帝国的战争买单。 刘宏亲自站了起来,随着他的起身,一众豪强和将官们都是连忙起来,看向了他,在众人的目光中,刘宏接过一旁张让递上的权杖,指向了那副巨大的地图。 “在座的各位都是帝国的中坚,朕有一个庞大的计划,需要各位的力量。”刘宏毫不客气地将权杖指向了贵霜,天竺,安息,罗马,“长久以来,我大汉都自认是中央之国,可是实际上在大汉之外,还有不逊于我大汉的国家,富饶不下大汉。” 豪强们都是目光盯在了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上,听着天子冷竣的声音,“相信各位前段时间,在太学里应该很明白,如果要赚取更多的财富,就必须展对外贸易。” 刘宏环视着所有的豪强,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让郑玄给这些豪强上的经济讲座里,在最后提到了对外贸易这一环,“各位也都知道,在过去,只要谁够胆子,带着我大汉的货物出西域去走上一趟,只要能活着回来,就是身家千万的巨富。” 刘宏并没有胡说,在帝国历史上的确有过那么几位豪商,带着商队出西域,进入茫茫风沙中,随着他的话语,那些豪强们都是想到了什么。 “如今大汉拥有各种别国不曾拥有的东西,各位应该看到这其中巨大的财富。”刘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可是在这一刻,这笑意却让他看上去如同冷酷的恶魔一样。 “这巨大的财富,不是十倍的利润,而是百倍的利润。”随着刘宏的声音,在做的豪强们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朕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朕将完成孝武皇帝也不曾完成的伟业,从这里到这里,都将成为帝国真正的版图。”刘宏手中的权杖,在东南亚和西域以及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重重地划了个圆,“这些地方,日后的官位将大幅的空缺,朕也不会吝惜赏赐,虽然朕知道在各位心中,这些地方都是些不毛之地,可是朕要说,你们错了,除了寒冷的北方,凡是适合耕种的地方,就能变成富庶之地,只要你们按朕说的去办。” 刘宏抛出了他的诱饵,不过光这些还不能打动这些帝国的豪强们,没有人会为了几句空泛的话语而投入自己全部的力量,刘宏自然明白这一点,他很快让张让给了在做的豪强们一份极厚的计划书,这是他让大风花了一年的时间,根据密谍司和内阁省的各种数据制定的帝国展以及战争计划,里面用五年计划的方式,详细规划了帝国今后二十年内的展。 “现在各位手里拿着的是属于机密的文件,各位只有半个时辰来阅读。”对于皇权制的国家,无疑计划经济更适合开始的展,刘宏自然也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为帝国制定了二十年期限的计划经济,在这一段时间内,帝国将从单一的农业大国向工商业国家过度,然后对外展海外贸易,帝国最终的目标是垄断海6的东西方贸易。 所有的豪强们看着手里面面俱到的计划书,都是飞地思考着其可行性,头五年,天子要求所有的豪强庄园主开始转向农业庄园经济,同时给予他们这些地方上的大豪强帮助,在整个帝国分区域建立互补的工商业地带,在这一段时期,天子将不会向其他中小豪强提供农业以外的新技术,而这一时间将持续三个五年计划,足够他们建立优势,然后在第四个五年计划,会向中小豪强开放技术限制,同时展对外贸易,而他们将作为天子名下财阀的同盟,得到优先的机会。十年内,天子会让北方的边患彻底平定,下一个十年则吞并西域。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完全遵循天子制定的展计划,同时为帝国国内的各种基础建设出资。 刘宏的计划里,本就没有想过什么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组建垄断同盟的寡头组织,向海外攫取利益才是他唯一考虑的,现在他的计划已经透露给这些帝国的大豪强,现在就看他们的选择。 对豪强们来说,手里详细的计划书足以打动他们,另外计划书末尾提到的殖民地设想更加让他们感到兴趣,天子在里面承认帝国是不可能无限制地扩张,后期的终极计划,是分裂其他大国,并且在战略要地驻军,同时在某些地方建立殖民地,到时将派遣总督,除了帝国驻军,总督只要按时向帝国缴纳赋税,几乎就是土皇帝,当然其手中拥有的军队只能是帝国驻军的十分之一,不过这也足以让那些豪强动心了。 一百三十六.帝国赛马场 在建章宫的秘密会议后,参与的帝国各地的大豪强们都加入到了刘宏的阵营,对这些豪强来说,刘宏付出的利益足以让他们心动,政治有时候就是妥协,但是妥协的前提是不能侵犯到各自的底线,就像之前刘宏虽然打击土地兼并,可却没有在政策上对豪强兼并土地做出限制,所以绝大多数豪强们甘心接受他的统治,因为在他们心里,一个做事情有分寸的皇帝,是值得信服和敬畏的。 刘宏和糜竺,甄逸这些大豪强形成的关系是全方位的,当然除了这些豪强以外,内阁省和帝国的一些实力派官僚也在他的阵营中,一个更加庞大的利益集团正在帝国逐渐成形,一旦展起来,其对帝国的经济有着完全的掌控作用。 六月十五日,建章宫偏殿内,早已瓜分了利益的大豪强寡头们在其他豪强面前仍旧上演了一出出血拼的好戏,至少在表面上,他们用几乎倾家荡产的方式得到了份额,帝国十三个州的监察区,每个州都有豪强寡头占据了该州的各项份额。 六月十六日,上雒的四千豪强得到了刘宏的邀请,前往城外的皇家园林新开辟的马场,对刘宏来说,他需要更多优良的马匹来武装军队,可是这种事情单靠帝国官方来做,并不能很好的解决,既然他已经准备向全国的豪强推广庄园经济,那么他就不介意让这些豪强来帮忙改良马种,培育更加优良的马匹,而赛马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噱头。 对于有钱人来说。一匹好马可以说是身份地象征,在帝国追求名马的官僚豪强不在少数,刘宏正是要利用上流社会对马的偏好,来使帝国的贵族阶层主动来培育优良马匹,而非纯粹的使用。 赛马场就建在建章宫后面的皇家园林地入口处,距离宫廷马厩只有两里地的距离。对于前来的豪强们来说,他们很喜欢这种社交活动,尤其是天子和帝国的头面官僚都参与的情形,这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赛马场的投入全部都是由刘宏出资,当然这与其说是赛马场,到不如说是马种地培育基地更恰当一些,只不过刘宏从不愿意做任何赔本的买卖。他的商人经历让他在计划新建筑时都会考虑到其盈利性。 也许中国历史上每位皇帝都有营建宫室的嗜好,除了少数几人外,大多数都会建上几座宫殿,而国家资源也就那样被浪费掉了。不过刘宏显然不同,先在他地领导下,帝国的财政比起大多数王朝都要好得多,另外就是他对于营建只供私人使用的大型建筑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可以盈利的大型公共建筑。 拜水泥和混凝钢筋土等新建筑方法的提前出现,再加上刘宏那迥异于任何时代皇帝修建大型建筑时的运作方法,这座帝国赛马场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全建成,水泥钢筋为主体的巨大看台,一共设置了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座位。主色调为红色配黑色,巨大看台内部则按照刘宏地吩咐设置了餐饮和接受赌马的专门机构,为此在这座赛马场里,还专门准备了小型印刷机,每场马赛都会印制花色不同的马票。上面可以注明投注额。 这一次帝国赛马场开张,除了上雒的各地豪强,帝国的头面官僚们也大半到场,因此对那些豪强来说,可谓是赚足了面子,至少回去以后可以向别人炫耀。 看台中央,自然是专门留给刘宏使用地御座,而两侧则是各九间的豪华包厢,坐在包厢里。糜竺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太明白为何父亲要花大价钱来包下这包厢,在他看来这是一笔无意义的花费。 “人要是有了钱。自然想要名望,而有了名望后,人和钱自然就会靠过来,所以名利名利,名总在利前面。”糜竺的父亲看着儿子,淡淡地说道,“这十八处包厢,照道理,天子可以全部给那些大人,可是却独独留出了三处给我们这些豪强,就是给我们机会建立名望。”对糜竺的父亲来说,一处包厢整年包下三百万钱,并不是太贵的价码,因为这里是帝国赛马场,是属于天子的地方,作为外地豪强,能拥有一处包厢,这足以让他在徐州的身份大涨。 拿起包厢内独有地望远镜,糜竺地父亲递给了儿子,和包厢外的那些人比,这就是双方在待遇上地差距,尽管那些人中有六部的尚书,论地位比他高得多,可是现在他坐在里面,而他们则在外面和其他人共用一架望远镜,就算不论包下这包厢的潜在利益,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觉得很值得了。 赛马场的看台上,那些不能进入包厢的官僚和豪强们在临时征调的羽林第一军团士兵的指导下,使用着望远镜这种只存在传言中的神奇物件,事实上当帝国的方士们烧制出玻璃,并且进而打磨出可以使用的镜片后,望远镜这东西除了装备部队以外,就只提供给太学的学们使用,为了能够制造更清晰的望远镜,太学里凡是对化学和光学有造诣的学都投入了研究中去,希望能制造出更高倍率的望远镜,虽然进展不大,可是这几年下来也让制造望远镜的成本降了下来。 出于望远镜对军事的重要作用,在刘宏解决北方的威胁,并且确立帝国对其他同时代大国的绝对军事优势前,是不会将其大量出售的,当然帝国的豪强,官僚和贵族阶级则不在此列,不过这种出售出售的望远镜都将有特别编号,进行备案记录,同时每年都会确认一次,以防止流入外国,而这一次的帝国赛马场开幕赛,就是最好的推销手段。 和包厢里人手一架望远镜不同,坐在包厢外面的豪强和官僚们不得不二十多人共用一架,若不是边上有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看着,估计会为此生火拼的状况也说不定。 作为帝国赛马场的开幕仪式,自然少不了各种演出,不过这一次的演出的主角则全部是用宫廷马厩里的名贵马匹培养出来的优秀马种,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匹马术用赛马在赛道中间的场地内进行盛装舞步的比赛,立刻引得看台上的豪强以及众多的官僚们一阵惊呼,毕竟那些马匹踩着的步子实在灵巧无比,而且神采飞扬,着实让人动心。 看台的御座处,刘宏则是听着看台上不时传来的喝彩声,脸上露出了笑意,马术本来就是贵族和有钱人的运动,而要为帝国培养出一代比一代优秀的马匹,就需要整个帝国权贵阶级的投入,他相信今天以后,看台上八千多的豪强,官僚,贵族都会成为马术和赛马爱好。 包厢内,包括杨赐,皇甫规这些年老的名臣,也都是看着那些神骏的赛马,心里动起了念头,毕竟在帝国而言,马匹在某种程度上代表身份。 说是比赛,其实不过是表演而已,在简短的盛装舞步完了以后,则是障碍赛,当看着那些马匹跳跃过一道又一道的障碍时,看台上的人们几乎都是把心悬紧了,虽然说是赛马场,可是也不可能天天开赛,而刘宏也不希望赌马搞得太厉害,因此规定一个月里只有三天是赛马日,然后五到六天则是马术的比赛日,以收取门票赚钱。 对刘宏而言,帝国百姓的精神文明这一块也应该建设好,他不希望那些文人士子一天到晚流连于秦楼楚馆,总之在内部种田搞基建的时候,健康文明的娱乐也要大书特书。 当精简的障碍赛结束后,到了赛马之前最后的一项比赛表演项目,那就是个人的骑术比赛,当然这种骑术比赛刘宏融入了当时的各种特色,比如骑射,刀术。 让全场震惊的是,这最后的骑术比赛表演,上场的是天子本人,当看台中央,从皇宫里调来的司礼宦官用那悠长的嗓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公布这一消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政治就是作秀,来自后世的刘宏自然熟谙这一点,历代皇帝规模浩大的狩猎,在他看来也是一种作秀,只不过比起那些在严密的保护下,射杀猛兽的皇帝们来说,他这一次作秀要货真价实得多。 赛马场中央内,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们迅地撤掉了先前障碍赛里的各种杂物,同时平整土地,任何异物都被清除了干净,同时搬上了箭靶,刀靶,以及一些简易的障碍物,按照比赛的路线全部架设好后,在赛马场四周建立了严密的防御圈。 看台上,杨赐,皇甫规等人都是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天子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这一出,这可不是皇家狩猎,全都是官僚或是士兵相随,人多嘴杂,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 刹那间,杨赐等人都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此时他们想阻止也来不及,而且他们心里也是心惊,看羽林第一军团的样子,明显早就知道此事,可是事先却没有一点消息透露,足以看得出天子对军队的掌控到了何等程度。 一百三十七.提前登场的名马 巨大的看台上,所有的人都站立了起来,目光看向了赛马场,只见几名羽林第一军团的军官合力牵着一匹毛色墨黑如黄金般闪耀,四只蹄子却如云一样白的雄壮骏马踏上了场地。 人们被这匹高大的神骏给震撼了,这样巨大的马匹他们只有在传说中听过,刹那间整个赛马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换上铠甲的刘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刘宏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泛着冷光的鎏金盔甲,比起羽林军团装备的制式盔甲,并非是用水力驱动的汽锤锻打而成,而是御用的工匠用了整整一年时间,用陨铁和精炼的百炼钢揉合冷锻而成,每枚甲叶不但形制一样,重量也几乎完全一样,重量比重骑兵甲轻了近四成,可是防御力却尤有胜之,这是只有他才能穿戴的盔甲。 走到六名合力牵着躁动不安的黑马的羽林军官面前,刘宏接过了缰绳,当看到他时,巨大的黑马安静了下来。 看着一身盔甲的天子牵着巨大的骏马,退下的六名羽林军官和附近的士兵不由生出了一种膜拜的情绪,这就是他们的天子,将带领他们踏平天下的皇帝。 当人们看到天子和那匹看上去暴躁无比的巨大黑马站在一起时,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先前亲眼看到那六名羽林军官合力也差点拉拽不住这匹黑色巨马,可是此时这匹雄骏的黑马却如温驯的猫儿一样亲昵地蹭着天子,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有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感觉。 踏雪乌骓,是刘宏身旁黑马的名字,是用纯种汗血马和极北之地捕捉地高大野马培育出来的,从它出生起的那天。就成为了刘宏的御用坐骑,三年里刘宏每天都会抽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和它在一起,从它还是刚生出来的马驹就开始了。 “我们上了!”抚摸着踏雪乌骓的马鬃,刘宏低声自语间,飞身上马,这十五年里他每天都在练习骑射。为地就是统御将领,就算他是天子,可是想要让武人真心臣服。就必须拥有毫不逊色的勇武,而这样也有助于他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 上马以后地刘宏一抖马缰,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踏雪乌骓突然人立而起,出了如雷鸣般的马嘶声,接着双蹄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台上。人们脑子里都是被刚才的画面占据了。他们看到了天子驾御着如同传说中的霸王才能驾驭的无双骏马,那雄姿让人惊叹。 几乎是马蹄落下地瞬间后,刘宏策动了**地踏雪乌骓,在看台上人们的眼中,就宛如一道黑金色的闪电朝前划出。 不过前冲几十步后,刘宏和踏雪乌骓面前便出现了半人高的木墙。几乎不用刘宏抖缰,踏雪乌骓便力跃入了半空,而这时刘宏已经掣出了鞍旁的鎏金大弓,引箭上弦,射向了左前方。 简直就像是驾驭着天马飞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台上每个人地心里都生出了这样的念头,而这时刘宏射出的加重破甲箭穿透了靶子,击碎了后面悬挂的酒坛。随着四散的水花。三十斤装的酒坛应声而裂,碎片掉落在地上。 当踏雪乌骓落地时。刘宏一手执弓,一手持缰,在前面大约五十丈长的宽阔地上,再次加,然后在疾驰中,弯弓射箭,连续五箭,箭箭射穿木靶后,击碎了后面盛满水的酒坛。 这种力量与度兼备的骑射所带来地视觉冲击力堪称无比绝伦,此时看台上地人们早已呆住了,谁都没想到天子竟然这般强悍,而赛马场四周的羽林第一军团地士兵则是眼中露出了狂热的光芒。 黄忠看着这一幕,心头也是震撼,作为天子的箭术指导,他知道天子每天虽然会抽出一个半时辰习练武艺,可是却绝不如每日都在苦练的武人时间充裕,天子能练到这种不逊色于自己的地步,也只能称一声天赋横绝了。 看台上,吕布看着天子纵马奔驰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敬服之色,若说以前他对天子抱着知遇之恩,必以死抱之的念头,那么现在他就是死心塌地的臣服,只有这样的天子,才是他吕布愿意用一生来尽忠的人。 连续二十箭,箭箭势沉力大,连靶带酒坛一起穿透射爆,光此一项,刘宏就展现出了不下黄忠,吕布的骑射技艺,二十箭过后,刘宏一手持缰绳,一手拔出腰间的军刀,一边控着踏雪乌骓以高通过沿途的各种障碍,同时劈碎了摆放好的刀靶和木桩,他的每一刀都凌厉霸道,靠着踏雪乌骓恐怖绝伦的冲击力,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肆虐。 赛马场内的羽林第一军团士兵和前来的细柳营军官们,呼吸急促了起来,这策马骑射,砍木桩,劈刀靶,他们平时也练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先不说天子那已经是绝顶的箭术,光是这一手策马在障碍中,连劈三十处刀靶木桩,而且每一处都是切口光滑,没有刀靶和木桩碎裂,只有被砍飞的地方,就足以看出天子的腕力,眼力,出刀角度,控马技巧可谓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收刀之后,刘宏策着踏雪乌骓风一样地掠过最后一道障碍,然后掣出了鞍旁吊环上的大枪,接着连续挑飞了十个木人,当一个接着一个沉重的木人摔落在地上后,他才调整着呼吸慢慢地停了下来,横枪环视着身后,为了刚才那只是短短的一刻,他系统地训练了三个月,如今看来他做的还不错。 当天子从马上跃落的瞬间,整个赛马场的人们才回过神来,接着高呼起了万岁,在众人的呼声中,刘宏摘下头盔,露出了几分笑意。 内阁省的宰相们知道,天子今日这威势煊赫的一出足以让在场的豪强臣服,名望将更加如日中天,再也无人可以撼动,尤其是军中,看着那些疯狂叫喊的士兵,杨赐等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天子如此强悍,恐怕日后绝不会再有前几代天子时的边患,忧的是天子会不会御驾亲征。 包厢里,糜竺的父亲陷入了沉思,他是个经历风雨的老人,自然不会像儿子那样沉溺于天子所展露出来的无双武勇中,在他看来和以前的天子相比,现在这位天子对于军队的掌握恐怕是历代之最,而刚才那一幕则是天子对他们这些豪强的某种宣示,天子的强悍并不一定是用来对外的,如果谁试图违逆天子的意志,那么下场就会如刚才那些被斩断射裂的木桩箭靶一样啊! 和糜竺父亲一样的还有不少其他看似年老的豪强,他们都领会到了天子行动背后的深意,不过他们也大多都没有在意,因为从他们加入天子的阵营那一刻起,捆绑的利益就注定他们不会去违逆天子,除非天子做出不利他们的行动。 在刘宏的亲自出场下,气氛达到了最热烈的时刻,而这时作为压轴的赛马比赛终于开始了,一共八匹精挑细选出来的赛马和他们的主人站到了赛道上,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骑服的吕布牵着赤菟,和赵云并肩站到了一起,今天来比赛的八人八骑全是军中的好手,不过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也只有,黄忠和他爪黄飞电,孙坚和他的绝影以及赵云和他的照夜玉狮子,至于其他四骑,虽然也是上等良马,可是和他们相比还是稍稍逊色一些。 看着品相各异的八匹骏马,前来的豪强们赌兴很快便被跳了起来,他们迅地选中了自己看好的马匹,然后让随行的人前去看台内的大厅下注,只是短短的小半个时辰里,赛马场便受到了过四千万钱以上的赌注,每一个豪强都下了上限最高一万钱的注额,当然如果他们要赌得更大的话,就只有私底下进行了,不过这是不受帝国律法保护的。 作为赛马场的主人,刘宏自然也象征性地下了注,而他下注的对象正是吕布,赵云他们的马匹都是他赐下的,对于这些由他起名的马匹优劣他也最清楚不过,吕布的赤菟是少有的纯血汗血马里的异种,虽然只是比其他三人的马匹强了一点而已,但是也足以为他奠定胜利的基础,如果说现在整个帝国能跑赢赤菟的马匹,就只有他的踏雪乌骓。听着前来禀报下注额的赛马场的负责人,刘宏不由笑了起来,不管什么时候,赌博都是人的天性,下限三千,上限一万,每月定期三天的赌马,是一个很恰当的数字,既可以防止大多数普通人来赌马,也能吸引豪强和贵族阶级长期来赌马。 当赌注下完以后,吕布和赵云等八人都是各自上了赛道位,这赛马不单是单纯比较马匹的优劣,同时也是比较他们的骑术,因此谁都不愿意输掉这场比赛。 一百三十八.绝域军魂 随着响亮的鼓声,压轴的赛马开始了,几乎是同时间,八匹神形各异的骏马足冲出了赛道,仗着**赤菟仅次于踏雪乌骓的爆力,吕布冲在了最前,接着在短短百米之后便进入了正式赛道,抢占了最有利的位置。 “不愧是日后的飞将。”看到吕布一马当先,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吕布等人所骑乘的坐骑虽然是以原本历史上三国时代的名马命名,不过却绝不会逊色分毫,反而尤有胜之。 就如同吕布所预料的那样,八骑中,只有孙坚,黄忠,赵云三人靠着精湛的骑术咬住了他,毕竟另外四人虽然也是训练有素的骑将,可是和出身并州草原的吕布相比,却还差了一大截。 孙坚的性格正如孙子兵法中形容的侵掠如火,被吕布抢先之后,在进入直道以后,便驱策着**的绝影和赤菟对飙起来,试图抢占内道,而沉稳的黄忠和性格相近的赵云则是紧紧跟在两人后面,长达五公里的比赛,他们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看到孙坚和自己卯上了,正是青年的吕布也不肯相让,和赤菟一起就是卡着孙坚和他的绝影,不让他绕前到自己的前面去。 看台上,见一上来两人就开始在赛道上针锋相对的肉搏,豪强们都是大呼过瘾,刘宏虽然参考了后世的度赛马,可是也没有全部照搬,至少他就允许骑士之间的对抗,当然不能直接攻击对方,一切都凭自己的骑术本事。 这时看台上,为了争抢能更看得更清楚的望远镜,豪强间甚至爆了口角,若不是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就在旁边,恐怕大规模的斗殴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听着不时传来的天南海北的帝国各地方言。刘宏却不以为意,那些不同地方地豪强互相之间矛盾越大越好。这样才有利于自己的统治。 虽然刘宏没有在全国推广公制,不过在他自己名下地产业和工坊里,还是使用了后世的精确制度,在这一点上刘宏倒是没有太执着于什么中外之分,反正历代王朝更迭,度量衡也跟着改变,反正他不会刻意去推广。但也不会放着不用。 五公里的赛程对于吕布等人**的名马而言。也只是五六分钟的时间,这种充满度的比赛很快让整个看台上的气氛趋于狂热,当进入最后一圈时,下注地豪强们都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手里地马票,双眼通红地盯着仍旧胶着在一起的四匹马,声嘶力竭地喊叫了起来。 最后一圈时,一直跟在吕布和孙坚身后的黄忠和赵云终于力,爪黄飞电和照夜玉狮子在嘶鸣声中加快了度,像它们这种骑兵用马本就是骄傲无比。*****要不是黄忠和赵云从它们小时候起就相处在一起,绝对驾驭不了它们。 进入最后的五百米直道,四匹马几乎已经是齐头并进。互相之间连半个马身都拉不开,而看台上的气氛也达到了沸腾的顶点,攥着马票的豪强们几乎都恨不得从看台上跳下去,推自己下注的马匹一把。 “唉!”看着在三百米后第一个落后的孙坚,刘宏不由叹了口气,孙坚不该从一开始就和吕布地赤菟硬拼,徒然在外道消耗了体力。 终于进入最后一百米时,黄忠的爪黄飞电也慢了下来。虽然只是被拉开将近一个马身。可是却胜利无望了。 看到赵云始终和吕布并驾齐驱,甚至在五十米后。隐隐越过了赤菟一线,刘宏也不由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虽然赤菟是几匹赛马里最强劲的一匹,可是四差距并不大,在这种剧烈地赛马里,骑士本人的体重也对赛马度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他忘了赵云此时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和吕布相比,身量还未长足,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就在刘宏分神的瞬间,赵云和他的照夜玉狮子以一个马头距离的微弱优势赢了吕布,成了帝国赛马场第一场比赛地胜。 而这时看台上则爆出了哀叹,惊呼等不一而足地声音,只有极少数的豪强下注买了赵云和他那匹看上去比其他几匹赛马都要显得清秀许多地照夜玉狮子胜出。 比赛结束后,吕布拉住了想要去撕咬照夜玉狮子的赤菟,朝赵云一笑,若不是赵云和他相处久了,换作其他人,恐怕会给吕布那狰狞的笑容给吓住。 随着赛马的结束,刘宏离开了赛马场,而看台上的豪强在恭送他回宫以后,才放开大声谈论起刚才的赛马来,而那些下注赢了的豪强则是直接让随行的仆从去兑换了现钱,最后在付出大约一千万钱的赏金以后,这一次赛马刘宏尽赚了三千两百万钱,当然若是剔除他这几年在培育马种上的投入,这些钱也不过才占了他投资的十分之一不到。 一些精明的豪强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赛马场,他们都还记得天子说过,会以渐进的方式将赛马推广到整个帝国,每个郡县都可以修建赛马场,不过却必须和天子名下的帝国赛马场联营,天子占五成一,但是实际利益分配则是四六分,只是相对的他们要放弃经营权,全部交给天子派遣的专业人员来打理赛马场,不过他们拥有监督权,而每个州的监察区都会设置专门的管理赛马场的非官僚机构。 对于那些没有得到好处的中小豪强来说,除了新型的大庄园农业经济,他们更想带着一份兴建赛马场的联营书回去,虽然前期的投入可能大点,可是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三天后,上雒的豪强们再次接到了天子的邀请,参加帝国剧院的落成典礼,同时参加第一场公演的剧目《绝域军魂》,不过这一次就不像参加帝国赛马场那样是免费进场一样了,按照座位的次序和装饰程度,门票从一千五百钱到一万钱各不相等,而这一次再度引了上雒豪强的纷争,毕竟他们早就听说过由蔡邕这位享誉天下的文艺大家创制出地戏剧形式一直都是皇家御用。而且这一次的落成典礼和演剧目上,名震天下地几位学术大家。名士也都会到场,自然更是让他们为了抢一个好位置而争破头。 但是表面上看起来是早到早买的公平买票方式,内里却充满了黑幕,猖獗的倒票党将前十排的座位从三千钱开始一路炒到五万钱,依然是有价无市,而控制倒票党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国密谍司。贾诩在天子以倒票所得利润一半做为密谍司额外的经费。而当了倒票党的头子,心甘情愿地干起了坑人地勾当。 夜晚,建章宫里,贾诩带着账款账簿进宫面见了刘宏,将到手地三千多万钱里的一半交了出来。翻着账簿,刘宏看着面无表情,但是却不时偷瞧的贾诩,不由笑了起来,最后将账簿扔给贾诩道。“算了,拿出八百万钱,其他带回去吧!”其实刘宏是看不上这点钱的。不过商人的经历,让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刮钱的机会,尤其对象是那些豪强,只是帝国剧院不是他个人出资兴建,密谍司倒票的利润里至少要拿出些来摆平内阁省。 “陛下,以后若是再有这种机会,请绝对交给我们密谍司。”贾诩接过账簿,总是阴鸷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自从两年前密谍司全力向西域和草原开始渗透。这花钱就更加得厉害,不过密谍司暂时还不方便正式出现在朝廷机构的序列中。因此仍旧保持着隐秘,自然不能公开参加每年地财政预算拨款案里,只能靠着天子的输血维持着庞大的情报投入。 “这种事情,也就是只此一次,再无下例,不用多想了。”刘宏看着似乎倒票上瘾地贾诩,摇头道,说实话情报系统的投入实在过大,可是却又不能立刻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他很难说服内阁省每年单独为密谍司留出一笔数目巨大的预算,更何况密谍司对于帝国官僚的监控也可能引内阁省的不满,所以他只有自己投入,直到密谍司在日后立下大功时,才正式让密谍司从暗处走向明处。=== 听到天子的回答,贾诩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接着便退出了宫殿,现在密谍司已经在西域布下了棋子,不过要让这些棋子能起大作用,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来培养,他地工作量并不轻。 五天后,华灯初上,建在皇宫附近地帝国剧院门前,排起了长龙,上雒的豪强们持着印刷精美地票笺进入了外观华美的帝国剧院,帝国剧院的建造图纸,除了专门的土木工程的学,原安息国王,如今沉迷于大汉舒适生活的安清也参与了设计,结果综合了罗马和波斯建筑风格的帝国剧院拔地而起,不过主体风格仍旧是以大汉为主,不过对于上雒的豪强们来说,却是前所未见的瑰丽建筑,雒阳的本地豪强倒是很想笑话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可惜他们自己也好不了多久。 作为皇帝,刘宏自然是最后到场,帝国剧院一共分三层,而他所处的御用包厢自然是最高一层的正中,而且装饰豪华,和在帝国赛马场不同,这一次除了刘宏,作为皇后的宋玉容和其他几位贵人也都到了,除此以外,内阁省,枢密院,御史台的帝国官僚巨头还有郑玄这些大儒名士也是带着家眷到齐了,这让前来的豪强们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今夜的经历足以让他们吹嘘一辈子。落座以后,刘宏在全场一万多人的注视下,做了简短的致辞。 帝国剧院,绝不只是一座简单的建筑而已,因为是封闭的环境,再加上刘宏将演出时间定在夜晚,那么要让所有人看清巨大舞台上的表演,必然用使用光源照亮,而这任务自然落在了左慈这些帝国方士的肩上,于是那些原本行走于江湖,靠着幻术行骗的方士在左慈和太学研究光学的学带领下,利用折射原理为帝国剧院制作了原始的舞台灯光系统。 在刘宏致辞的时候,左慈就亲自负责着剧院大厅两侧的方士调整巨大的反光镜角度,将光芒打在他身上,以便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天子。 可想而知。这对前来的豪强,官僚。以及贵族女眷地震撼有多么巨大,谁都为着眼前生的光影奇迹感到惊奇,当最后刘宏在致辞结束后,朝他们微笑挥手地时候,过了半晌才想起一阵万岁的呼声,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奇迹都源于天子。 过了很久。欢呼声才安静了下来。而这时舞台两侧,原本属于御用的乐团鱼贯而出,两个百人的乐团坐在了两侧空出的座椅里,架好了手中的乐器,这时在座的人群里平时爱好歌舞地一些人都是看着那些前所未见地乐器起了愣。**** 三层右侧,属于太学学的包厢里,蔡邕看着上场的乐团,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自从创制出戏剧以后。他就将精力全部放在了音乐和文艺上,从天子的那些奇思妙想里和帝国的乐师们制作了无数美妙的乐器,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了中央包厢天子的所在,如果整个帝国还有谁能让他在音乐上甘拜下风的话,就只有天子了,今日剧目所有的乐章全是他根据天子提供地曲调谱出来的。 和父亲一样,喜欢音乐的蔡琰也出神地看着刘宏所在地方向,虽然年幼,不过自小跟随蔡邕的她已经极有主见,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难以磨去的影子。 当两侧的乐团奏起急促而催人的乐声时。舞台上鲜红的大幕终于拉开了。而这时雄浑的旁白声响了起来。 建初元年,三月。帝国西域,匈奴大军动了奇袭,一路势如破竹,先后攻陷了车师等国,接着招降了西域北部的焉耆等小国。 伴随着旁白声地落下,台下地观众们看到了巨大的舞台上让他们惊愕地一幕,在那一刻他们以为自己亲临战场,舞台上,三百人穿着各异的盔甲,持着刀剑,展现出了一幅惨烈的景象,接着他们看到了帝国刚上任的西域都护陈睦在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攻下战死,至死没有一人投降。 这短短的一出戏,便已成功地调动全场人们的情绪,乐团凄凉悲楚的曲调响起,而这时舞台上也进入黑夜,在乐声中,舞台上已经被迅清理干净,而这时远处负责灯光的左慈则是指挥人手营造出了日升的效果,而旁白也再次响起,不过声音却已变得悲沉。 驻扎柳中城的关宠部、驻扎金蒲城的耿恭部被合围,而这两只部队都不过才几百人而已;一旦这两只部队被消灭,匈奴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山南,而帝国,将失去整个西域。 看着在初升的日头下,西域都护府戊己校尉关宠派出了求援的信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在黄沙背景下逐渐消失的斥候,而这时让人绝望的低沉乐声响了起来,舞台上,匈奴军队出现了,他们包围了关宠和他麾下的帝国士兵,接着一场兵力悬殊的战斗开始了,在方士们操纵的灯光下,人们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看着帝国的军队在西域的孤城不分昼夜的战斗,直到全部战死。 当悲凉的音乐再一次响起,舞台上陷入黑暗时,舞台下已经响起了咒骂声,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女眷的低泣声,这时整个剧院内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虽然在刘宏眼中,这出近乎历史话剧的剧目还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可是他却仍不由得由衷地赞赏负责这出以真实事件改编剧目的蔡邕,这出戏已经征服了观众,在这个时代,一切已经做得无可挑剔。看着已经看得出神的皇后和几位贵人,刘宏招呼了张让一声,悄悄离开了,今日这出戏,他也要扮演一个角色,而且非他不可。 舞台上再次亮了起来,不过布景的天气已经变成了阴沉的天气,左慈带领的方士们调出了完美的舞台灯光,而这时压抑中隐隐带着激昂的乐声响了起来,随着旁白声,舞台下的人们知道戊己校尉耿恭依然存活后,都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舞台上,随着雨声的出现,人们看到了,耿恭乘着大雨,带着帝**队向数倍于己的敌人起了突击。而这时原本压抑中带着激昂的乐声爆出了最**,伴随着乐声和舞台上的厮杀声。台下也爆出了一阵又一阵地叫好声。 在击败围城的匈奴军队后,耿恭领着帝**队突出重围,开始了无日不战地一路转战,伴随着一直激昂的乐声,台下的人们先前一直压抑的心情随着这一段剧情而振奋了起来。 但是当旁白再次响起,人们的心不禁再次沉了下来,到了五月。转战的帝**队因为水源问题引兵转移到疏勒城。由于疏勒城有涧水流过。可以保证夏季的饮水;同时,疏勒城正当山南山北之间地要道,可以防止匈奴攻掠山南各西域小国,于是耿恭带着帝**队在此驻扎了下来,决定为帝国守住这最重要地一道关隘,同时等待援军。而匈奴人很快现了耿恭和帝**队的意图,再次集结了大军包围了疏勒城,随着阴霾的乐声响起,残酷的围城战开始了。在几次强攻失败后,匈奴人把涧水的上游壅塞住,想要渴死帝**队。于是城中的耿恭一面布置帝**队守城。一面命令挖井,可是一直挖了十五丈都不见水,最后帝国的将士不得不用布榨出马粪的汁来喝,宁死不降。 看着舞台上的一幕幕,台下地每一个人都不由咬紧了因为紧张而干涸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挖井的帝国将士,口里不停地念叨着,快点出水。 终于。舞台上。帝国将士挖掘地井里涌出了甘泉,刹那间舞台上和舞台下同时响起了欢呼声。伴随着一阵惊慌的音乐声,舞台上的匈奴军队以为帝国将士有苍天庇佑,于是仓惶退兵,但是仍旧封死了各条要道,围困着疏勒城。 舞台上再次漆黑一片,这时台下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形式,他们只是迫切地等待着下一幕,当浩大的宫廷音乐响起时,人们都说愣了愣,而这时舞台上鲜红的大幕终于拉开了,展现出来的是一幅隆重的朝会画面。 此时已经是十月,战死地帝国西域都护府戊己校尉关宠出地紧急求援文书终于送到了雒阳。然而,朝堂上大部分的大臣都不同意兵,半年多了,谁也不知道西域现在是什么情况,千余军队对两万,这些帝国地军队还存在吗?冒然派军队增援,没有城堡的依托,很容易被风驰电掣的匈奴骑兵消灭,更何况已经是冬天了,恶劣的气候、遥远的路途、后勤的艰难,那些大臣们摇着头,劝着年轻的孝章皇帝,西域的失去已经不可避免,只有等以后再寻找机会夺回来,而那些将士们,只能注定为国牺牲了。 看着舞台上生的情景,台下已经有人咒骂了起来,而这时舞台上,一些大臣还是坚决主张救援,最后年轻的孝章皇帝拔出了天子之剑,咆哮了起来,即使这次救援注定失败,也要向世人宣告帝国从来不会放弃为他战斗的将士。 当刘宏的面容被台下的细柳营和羽林军团的军官们看清时,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挺身站立起来,高声回应着舞台上的天子出的,“向西域进军!”的吼声。 舞台上,集结的羽林军在风雪中西出玉门关,去救援已经可能全军覆没的同袍时,整个剧院里,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和舞台上的羽林军以及台下的军官们一起高喊着那句,向西域进 当刘宏从后台返回包厢时,听着这高亢的声音,知道今日以后,西域将成为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舞台上,随着羽林军消失在暗下来的莽莽黄沙中,悲壮的乐声再次响起,当台下的人们再次看清台上时,他们回到了疏勒城,为身陷重围的帝**队祈祷。 此时附近的国家都已经投降匈奴,帝**队的后勤补给已经彻底断绝,形势十分险恶。幸好车师后王的夫人是汉人,想尽办法派人给帝**队偷偷的送粮食,又多次将匈奴人的动向告诉帝**队,帝**队才艰难地支持了下去。 就这样再过了几个月,疏勒城中的帝**队不断有人战死、病死、饿死,只剩下了数十人,但是依然没有人向匈奴人投降,终于车师后国仅有的补给也断了,帝国的将士们开始把身上的皮制铠甲放进锅里,煮软一些,然后切成一块块的分下去,吞嚼充饥;再后来,连皮甲都吃完了,迫不得已,将弩也拆了,把上面绷着的皮条和用做弓弦的兽筋同样煮了吃,最后只剩下血肉之躯和冰冷的刀剑用残存的力气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看着这一切,台下就连吕布,典韦这样的硬汉也觉得喉头哽咽,这时舞台上最惊人的一幕生了,面对亲临城下劝降的匈奴单于,坚守的耿恭居然答应投降,这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可是紧接着更加让人震骇的事情生了,进城的匈奴使被耿恭亲手击杀,然后就在城上,对着匈奴的大军,和残存的帝国将士一起将尸体的肉割来烤着吃,把投降这一条后路给完全断绝掉了。 随着响起的苍凉乐声,台下的人们看着惊恐撤退的匈奴军队,胸膛里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一般。 舞台上,随着短暂的黑夜,再亮起时随着旁白,已经是第二年的正月,帝国的援军终于到达了柳中城,可关宠部的帝**队已经全军覆没,在严寒的天气下,帝国援军认为更加艰难的耿恭部的帝**队更不可能存在了,于是统兵的秦彭、王蒙、皇甫援等将领都决定返回,他们不能冒险把全军置于危险之地。但是,另一位将军范羌泣血要求一定要去疏勒城看看,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分给他两千自愿前往疏勒城的部队。 范羌领兵冒雪前进,沿山北而行,历尽艰辛终于到达城下。此时城中坚守的帝**队已经所剩无几,当他们半夜察觉有军队开来,已经因为饥饿而失去战斗能力的帝国士兵以为是匈奴军队进攻,都是艰难地握起武器,等待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当帝国援军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是最后剩下的二十六人了,他们以为他们能带这些兄弟回家,可是最后在回去的路途上,受到了匈奴骑兵的追击,一路且战且走,到了三月份,退至玉门关时,耿恭部的帝**队只有十三个不**样的幸存了。 当人们看着最后一幕,听着那十三名帝国士兵跪在玉门关前,抱着战死袍泽的骨灰,嘶哑着喉咙,不停地说着,“我们回家了!”不杀人都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就在这幕背景下,雄壮的帝**乐响了起来,黑色的帝**队如同铁甲洪流涌入了他们身后的莽莽黄沙。 当全剧结束以后,没有一个人出声音,整个帝国剧院安静得近乎诡异,直到过了很久,才爆出来,不知是谁高喊起了,“大汉万岁,帝国万岁!”于是这声音如同排山倒海的浪潮一样响了起来。 看着剧院中振臂高呼的人们,刘宏沉默不语,也许这只是被激起一时的力量,可是终究有一天,他会让这力量成为永恒。 一百三十九.大金牙刘备 帝国剧院的演得到了空前的成功,整出剧目有着太多的让人难忘的场景,若是按照商业利益最大化的原则,自然应该是连续公演,不过刘宏却最终让其成了绝唱。 当知道这一消息后,观看过的人们既觉得怅然若失,可是却又觉得应该如此,前往观赏的学,名士则纷纷撰文,来抒他们的感慨,而孔融这个已经在雒阳文名鹊起的新一代文人领袖更是直言从孝武皇帝时代以来,帝国无数的士兵在西域为了保护那些小国不受到野蛮游牧民族的奴役而战死,可是帝国最终换来的却是背叛和出卖,孔融甚至公开宣称,帝国应当对西域各国进行教化。 相对于孔融温和的言论,陈琳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在大汉上尖锐地指出,帝国正是过去对于西域各国太过宽容,才导致了其反复无信,帝国忠勇的士兵在西域流的鲜血可以说是毫无价值,如果帝国要避免类似的情况生,就要将西域各国编户齐民,纳入郡县制的行政版图,而非只是名义上的属国。 当陈琳和孔融先后在报纸上话以后,年纪在二十到四十左右之间的年轻文人群体开始集体爆,一同在雒阳各类报纸上附和这种论调,支持帝国对西域展开军事行动,而这时太学里一批以参谋为副业的太学生更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阐述了西域对帝国的重要性,要使草原上野蛮的游牧民族永远无法对帝国造成威胁,那么帝国就必须拥有西域。这样帝国可以全面对草原进行封锁,将那些野蛮地游牧民族困死在贫瘠寒冷的草原上。 这几年来,帝国虽然没有和鲜卑爆大规模的战争,但是长城一线囤积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四十万,虽然这其中真正的军团只有六万人。但是那些从本地招募地戍卒。其对鲜卑人地憎恨足以弥补他们在训练方面的不足,依托长城一线新修建地混凝钢筋堡垒。帝国目前已经彻底断绝了鲜卑人向帝国大规模进攻的可能,但是在帝国内部。刘宏却始终让人们感觉到鲜卑地威胁,而报纸上也时常会刊登鲜卑人在边境的暴行,虽然这些暴行的对象是那些依附帝国的部落,而且未取得帝国的户籍,可是在长城以南帝国地舆论和宣传中。他们都是是受害的帝国子民。 当然对于宣传而言,全都是一样的声音未免过于单调,有时候争论才更能煽动起人们的情绪来,因此即使没有某些儒生的言论,刘宏依然会派人挑起争论的话题。 就在孔融,陈琳他们撰写的文章登报三天后,一些认为帝国应当以仁义为本的儒生投稿反驳他们的观点,在他们看来,帝国过去保护西域免受匈奴等游牧民族地奴役。乃是仁义之举。因此那个时候帝国自然会得到西域各国地拥护,而之后西域各国会反叛。乃是因为帝国没有施行仁义。 可以说这些儒生的观点乏善可陈,就和过去他们地前辈一样透着一股陈旧腐烂的气息,原本作为总编撰的陈琳和孔融自然可以对这些文章不屑一顾,直接扔到纸篓里去,不过陈琳只是记着刘宏曾经的一些指点,而将这些文章放到了最醒目的版面上,至于孔融,他只是认为不该因一己喜好而废人言论,同样也将投到他那里的文章上报了。 于是帝国自从展报业以来,一场规模最大的舆论战开始了,两种对立的对外观点,代表了整个帝国的人们看法,一直以来对外强硬派都不是帝国的主流思想,甚至以往帝国对外动战争,要么是匈奴这些游牧民族实在欺人太甚,要么就是如孝武皇帝这样的强人政治,而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对此则没有什么言权,不过从总体上来讲,那些仁义的思想更深入人心一些。 即使刘宏登基以后,采用了种种手段,但是对外强硬的铁血派的主力仍旧和过去一样,存在于军队,官僚和某些豪强中,至于帝国人数最多的平民阶层,则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这并不是刘宏想看到的,他并不希望以后帝**队出征时,帝国的百姓是以一种看热闹的无所谓心态,他需要借着战争来凝聚整个帝国的人心,让国家观念深入人心。 就如同报纸虽然可以最大限度的广泛影响到认字的知识分子,可是对于平民百姓的影响则没有那么大,至少在教育普及以前,能够影响到平民百姓的还是口口相传的方式,不过只要掌握了知识分子的大多数人,那么也就等同于掌握了对平民百姓的影响力。 处于建章宫内的刘宏一直都关注着这场舆论战,但是他却没有让帝国官方出面干预,他希望这种舆论战还是以文人之间的方式分出胜负,大家都靠文章来说事,看看谁更有道理。 原本正在布置西域情报系统的贾诩,对于这种文人间的无聊论战并不感兴趣,不过当那些儒生鼓吹起仁义的时候,于是贾诩这位原本历史上无视苍生的毒士大人,如今帝国密谍司的情报头子终于忍不住心里升腾的怒意,愤而出手了,他将整理的历年帝国在西域和长城边境的伤亡数字和汉人生存状况的报告往了各家报社。 和贾诩一样,跟在刘宏身边受到熏陶的荀,也做出了和贾诩近乎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是在得到刘宏的允许后,进入了南宫存放过去资料文档的藏馆里,调阅了大量帝国和西域之间的交流文献后,列出了一份详细的数据单,以证明在过去的时间里,帝国根本没有对西域进行过所谓的奴役,西域各国每次进贡的物品还没有帝国回赐地十分之一多,而西域各国在被匈奴等游牧民族控制的时期。交纳的税金则百倍,千倍于他们向帝国的进贡,而这些税金最后都被匈奴和游牧民族用来武装军队,屠杀汉人,除此以外。这位看上去年少英俊。温润如玉的少年还将西域各国从孝武皇帝时代杀死帝国使节地记录全都单独举了出来,如果不考虑帝国对西域地统治。这些报告足以让每一个人对西域各国充满愤怒。 当舆论战开始以后,刘宏也没有袖手旁观。他不但默许了贾诩和荀的行动,同时让名下地印刷工坊大量印刷由蔡邕改编帝国剧院演剧目的剧本,让一百年前那段荡气回肠地故事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帝国各地扩散,而这本最后被取名为《大汉英烈传》的小说在刘宏完全放弃盈利的情况下,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出。由于有着演后那些影响力极大地豪强,官僚的鼎力宣传,印的五万册普版几乎是一上市就卖光了,那些地方豪强甚至数千本一买,说是回去以后,见人就一本,让所有人都知道帝**队的威武勇烈。 由于《大汉英烈传》作为小说,而且是刘宏的御用文人加工创作,里面自然加上了虚构的情节使得整个故事更加荡气回肠。同时也夹杂了某些刘宏想要推广的私货观点。不过这样一来,《大汉英烈传》作为说书的形式则更加精彩。 说书这个行当。在帝国出现未久,不过却很快就风行了起来,一开始是那些中小富户或是中下级的官僚和军官在酒肆茶楼读报,多少带有某些炫耀,和博取别人敬仰地味道,不过很快就有精明地人从中看到了好处,于是一些人便专门购买报纸,每日在酒肆茶楼给人读报,同时收取一定的报酬,由于报纸展地一开始,刘宏就注意到市民消费这一块,因此雒阳各家报社都会专门雇人写些传奇故事,而刘宏名下的千古更是以连载长篇故事而闻名,时间长了,一些有着语言天赋的人便明了说书这种形式,如今雒阳各大酒肆茶楼里,哪家没有镇场子的说书先生,便称不得好。 而刘宏所谓的官方不干预这次论战里,并不包括这些民间的手段,至少雒阳各大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几乎是一夜间全都改说《大汉英烈传》,顺带每次开讲前读一下贾诩和荀提供的资料。 内阁省对于刘宏的举动,也隐约知道一些,杨赐等人虽然认为这样做不够光明正大,可他们也不太喜欢那些总是喜欢跳出来唱反调的儒生,帝国从来就不缺这些搅屎棍,打着仁义的旗号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指手画脚,如果你不按他们的调调,你就是有违圣贤教诲,不过这些人从来都不成气候,反正从来都是当笑话看,如果能看到他们吃鳖,杨赐等几位宰相也是乐得看戏,可以说在刘宏的潜移默化下,几位宰相也多少变得不厚道起来,但是想想这几位都是成精的人物,说不准本来就是不怎么厚道的人物。 当舆论战轰轰烈烈地开始以后,太学迅地成了强硬派的大本营,由于刘宏不准许细柳营掺和到这件事里去,于是细柳营的军官往往会在停训日去太学参加那些太学生组织的活动,当然他们更多是去参加大风和文渊的活动。 “欲文明其精神,必先野蛮其体魄。”成了太学最风行的一句话,由于帝国本就残存着尚武的风气,在刘宏这几年的宣传下,太学成了军队以外,武风最炽烈的地方,各地上雒求学的青年不管原来的身体多孱弱,又或是受到仁义多年的熏陶,总是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蜕变,不但身体变得强健,精神旺盛,同时也充满了积极的锐气。 昭武元年以后,太学生甚至自邀请细柳营的同龄军官,一起谈文论道,比武较技,以促进各自的学业,作为帝国日后的精英,他们虽然专长的领域不同,可是也有着相同之处。而在大风和文渊这两个组织协调下,以年轻人为主体的双方立刻互相打成了一片,而帝国原本存在的文武隔阂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吕布原本并不喜欢参加那些热闹地活动,不过由于赵云的缘故。他的性格也越趋开朗,也开始渐渐地参加起大风组织的各项活动,比如这一次的舆论战开始以后,吕布也跟着赵云去了几次太学,而他居然也被要求言。于是在数百人面前。这位日后地帝国战神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认为那些人全都该被杀掉。”说话时。露出的狰狞神情为他赢得了激进派地一致鼓掌,而同时到会的张飞和许褚则是因为他地这句话而互相化敌为友。至于赵云,看在吕布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他计较了,但实际情况是,张飞在屡战屡败后。放弃了对赵云的寻仇,不过私底下他仍旧称呼赵云为小白脸。 “子龙!”聚会结束后,荀找到了赵云,由于同在刘宏身边,两人是很不错的朋友,同时两人也对茶道有着同样的嗜好,不过荀因为时常为刘宏泡茶,手艺直追皇宫御用地茶师,所以赵云时常会在聚会结束后和荀一起去喝茶。 “奉先。先走一步。”赵云丝毫没有看出吕布充满威胁的眼神。和荀一道离开了,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和荀出众的外貌。已经传出了某些流言,因此让吕布这个大舅子开始往不好的方面联想。 “慢着,我跟你们一起去。”打量着同样一身白衣,面貌就算是女子也要嫉妒的荀,吕布的嘴角抽搐着,想要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充满敌意,不过可惜的是他虽然长得俊朗,但是每当他想露出笑容时,就和面貌凶恶的典韦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荀看着露齿狰狞一笑的吕布,不由打了个寒噤,可他温和地性格还是让他答应了吕布地请求,他想也许吕布也和他们有着同样的嗜好。 “黑厮,你们去哪里?”聚会结束后,孙坚喊住了张飞和许褚,虽然已经进入羽林军团,不过孙坚有时候会作为使刀地高手而被王越叫去指点一下细柳营的新人,而孙坚就是在一次指点刀术时,认识了敢向自己挑战的好战分子张飞还有他那个讲义气的兄弟,而结果自然是他狠狠地教训了两人一顿。 “当然是回去练刀。”张飞看着喊住自己的孙坚,大大咧咧地道,不过眼里却闪着一丝狡诈,对于孙坚这个比自己更可怕的好战分子,张飞可不愿意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要知道他和许褚还处在天子的考察期中。 “哦,那算了。”孙坚到不以为意,他只是觉得很寂寞,自从曹操和袁绍走了以后,当初的三杰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作为原本历史上最好战的汉末军阀,再加上在细柳营时和曹操一起的数年经历,孙坚无疑已经不能用好战二字来形容,因为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战场砍死无数的敌人,然后身陷重围被砍死,成为人们世代传颂的英雄,就像《大汉英烈传》里那位一开始在匈奴大军围攻下,死战到底的西域都护陈睦。 看着孙坚离开的落寞身影,许褚不由朝身旁的张飞道,“干嘛骗他,咱们不是要去英雄楼吗!有他做伴也不错。” “咱们去的是英雄楼,若是出了什么漏子,怎么办?”张飞压低了声音道,说起来自从认识孙坚以后,他就不时听到有关孙坚的传闻,据说他可是敢当街杀人的狠角色,在细柳营那些还没毕业的老人口中,孙坚无疑是当年三杰中最歧视外族的,英雄楼里外族武士可不少,他可不想到时候出什么事。 许褚最后点了点头,跟着张飞一起离开了太学,直奔最热闹的英雄楼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张飞和许褚到了英雄楼,不过此时英雄楼内已经挤了个满满当当,张飞自然不愿在外面听囫囵书,当下和许褚一起仗着蛮力硬生生地挤了条路进去,惹得骂声一片,不过他张飞几时怕过这些,细柳营里头他张飞打不过的也就寥寥几人,这些人又算什么。 “两位同僚,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坐这边吧!”就在张飞和许褚挤到前头,想找个能坐的地方时,却看到一个同样穿着细柳营军服的少年在二楼朝他们道,那少年看起来比他们大了一两岁,样貌堂堂,不过一开口说话,却是露出了一口闪闪光的金牙,说不出的怪异。 “谢了,不过兄弟你那口大金牙实在太丑了。”张飞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到了楼上后,便朝那少年抱拳一礼道,不过当他看到那少年的脸色变得难看以后,却是丝毫没有道歉的自觉,和不太爱说话的许褚不客气的坐下了。 刘备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坏了,他刚刚上雒,距离细柳营报道还有五天时间,本来看到张飞和许褚这两个似乎比自己高一级的细柳营正式同僚,想要打好关系,同时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哪里想到张飞如此不客气,不过他又不好作,他也知道自己这口大金牙的确难看,一想到这里,他想到害得自己这样的关羽,脸不由狰狞了起来。 一百四十.提前相会的猛将 英雄楼内,随着说书先生的登场,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去,平时用于比武较技的擂台上,早已摆放了书案桌几,随着那说书先生上台的还有两位乐师。 二楼的一处雅间里,荀看着***的茶炉,拎了起来,接着手法巧妙地为赵云和吕布点茶,自从茶叶成为帝国上层社会追捧的饮品后,有关茶的文化便兴盛了起来,刘宏虽然极喜欢饮茶,不过却对茶道一知半解,因此现在帝国的茶道全是那些文人雅士自己琢磨出来的,而荀出身儒学世家,自然学足了家里长辈的那套名士煮茶的派头,而且手艺也是不差。 吕布虽然不懂茶道,可是看着荀那赏心悦目的动作,也觉得喝茶的确是件雅事,轻饮了一口茶后,他难得地静下心来,听起了那不知道看过几遍的《大汉英烈传》的评书。 虽然曾经观看了帝国剧院里那已成绝唱的演出,可是吕布每次想到那些孤身在异域血战,宁死不降的英烈忠魂,仍旧止不住胸膛火一般的滚烫灼烧,恨不得也能和那些人一起杀尽仇寇,名传千古。 赵云看着吕布,也是笑着饮下了杯中的茶,在细柳营中,吕布虽然被人所敬,可是相交的朋友却只有寥寥几人,因为谁都不了解他,人们都以为他桀骜。其实他只不过有着一颗高傲的心而已。 原本还对吕布有些误解的荀当看到吕布安静饮茶地样子时,便已明白这个人和天子说得那样,喜欢将自己隐藏在冷酷的外表下。 二楼另一处地方,张飞和许褚已经听得入了迷,口里不时低骂着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些西域番邦,匈奴蛮子,让一旁的刘备不由皱起了眉头,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到这么粗鲁的人。虽然他心里也是和两人一般的想法,不过已经改变的幼年生活却让他已经难以和张飞这样的人相处,于是原本历史本该义结金兰的三兄弟彻底成了路人。 正当刘备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进入细柳营后该如何结好同僚,为自己日后谋取个好前程时,目光却忽然瞟到了楼下一个熟悉地身影,几乎是刹那间。刘备手背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起来,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得他破相,被人讥笑的关羽。 虽然因为刘宏登基以后,帝国政治的好转,关羽的家境没有像原本历史上那样窘迫,不过无疑仍然不能和刘备这样有个当官老爹的宗室子弟相比,自然包不起英雄楼内地厢房。 刘备的异状很快引起了张飞的注意,顺着刘备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张飞看向了楼中大厅内那身形高大的红脸少年。不禁猜测起两人的关系来。 关羽很快便感到有人盯着自己。当他抬头看到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地刘备。却是露齿冷笑。眼中尽是不屑。自从他和刘备在幽州结下梁子以后。两人便成了死敌。在幽州地时候。比他会做人地刘备不知道给他使了多少坏。差点就害他不能上雒。若不是碍着帝规。他早就把他剩下地满口牙齿全给打下来了。 关羽那种蔑视地神情让张飞地第一眼印象很不好。这个红脸实在是太嚣张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关羽朝刘备地冷笑被他当成了挑衅。 张飞被这么一弄。完全没有心思再听书了。直接询问起刘备那楼下红脸地事情来。刘备自然不会说关羽什么好话。当初他和关羽地厮打也全成了关羽地错。倒是把自己给撇了个干净。张飞虽然不全信刘备地话。可是关羽那种倨傲地样子却让他十分看不惯。心里寻思着等会是不是找个机会上擂台揍这个红脸一顿。过过手瘾。也算是还刘备一个人情。 张飞不太友好地目光立时让关羽察觉。他几乎想都不想。就把楼上地黑大个当成了刘备地同党。就和幽州一样。 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刚下台。早就没心思地张飞直接跳上了擂台。眼神不善地朝关羽一瞪。由于时常来英雄楼。这楼内英雄擂地几个主事都是认得张飞。倒也没怎么在意。反倒是替张飞招呼起擂台下地人来。 关羽虽然倨傲。可却不是个好斗地人。不过他心里早就把张飞给当成刘备地同党。自然不会容张飞当着自己地面挑衅。几乎是那几个主事开口地同时。他便上了擂台。 随着关羽地上擂,台下面那些时常在英雄擂厮混的好事之徒都是鼓噪了起来,张飞年纪虽然不大,不过性格直爽,出手又阔绰,再加上经常来打英雄擂,也算是薄有名气,如今关羽这个生面孔上台,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帮他。 荀所在地雅间里,临窗而坐的吕布看着突然蹦上台的张飞,先是愣了愣,接着便看向了那个红脸的高大少年,嘴里咦了一声,而这时赵云脸上也有些惊讶,他看得出登台的少年武功不下于自己,张飞未必是他的对手。 关羽天生神力,以前在幽州刚进细柳营预备役时,因为不擅长招式而用街头斗殴的方式和刘备厮打了一场,自那以后他便勤练不缀,和得到卢植推荐上雒的刘备不同,他可是在预备役的比武里一路杀出重围,才换来了这个机会。 “空手还是兵刃。”擂台上的主事走到了两人中间询问道,这也是英雄擂的规矩。 “兵刃。”细柳营里张飞不太敢和人用兵器对打,多半是以空手格斗定胜负,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应该不比自己差的对手。自然手痒了起来。 关羽只是冷哼一声,便答应了下来,最后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从兵器架上取了未开刃的铁脊长矛,张飞是不喜欢使枪,所以改练矛术,而关羽则是在幽州只能练习步兵枪阵地长矛,至于骑兵的枪术则是没有学过,因此只能用铁矛应对。 “那人不适合用矛。”看到两人选好兵器,吕布皱了皱眉道。那红脸的高大少年臂力强劲,而且是爆力极强的那种,从他的动作里就看得出来。 赵云在一旁听着吕布的自语,仔细看向了擂台上,此时两人各自一礼后,已经打在了一起。张飞的矛法是跟他师父童渊学的,虽然没拜师,可是也算是他的同门,因此赵云对张飞在矛上地功夫可谓是知根知底。 张飞虽然年纪比关羽小,不过力量上却尤有胜之,只不过爆力却不如关羽,而关羽的天生神力,更多表现在他段时间内能够爆出来的恐怖力量,因此当张飞打算靠着力量硬撼关羽时,吃了个大亏。在关羽强劲爆力下,第一下的对击,他就给震得差点长矛脱手。整个人身形也一歪,陷入了被动中。 关羽知道自己的缺陷,因此抱着战决的心态,一招得了先手,哪肯放过这么好地机会,帝国步兵制式的长矛招法。连环使了出来,打得张飞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停地招架,同时不断地往后退。 张飞何时这么狼狈过,就算和赵云对打,他也从没被从头到尾都给压制住,不由气得大叫起来,双手死命地运力,想要挡住关羽的进攻。可惜爆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面对关羽势大力沉的进攻时,仍旧只能后退。 十三招过后。根本没有拿出真本事的张飞就被关羽给逼下了擂台,毫无面子地输掉了这场比试,这让他憋屈不已,可是他又不能破坏英雄擂的规矩。 二楼,刘备看着朝自己冷冷看了一眼的关羽,不由打了个寒噤,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这个红脸贼变得越厉害了,想到这里,刘备忽然觉得继续和他再斗下去,也不是件什么好事,他的牙已经给打掉了,难道还要给自己找个一辈子的仇人不成,不得不说刘备虽然武功不及关羽,可是其心志却非常人可比,只是心念电转间,便已权衡了利益。 关羽也不管擂台下张飞有多么不服气,将长矛放回兵器架,便欲下擂台,他本就不想惹事,不过是张飞挑衅在先,才上台比武地,只是没想到这个黑大个如此不中用。 “记住,我叫张飞,下次我一定赢你。”张飞看着擂台上一脸冷傲的关羽,跺脚道。 关羽要下台,可是张飞身边的许褚却不愿意了,在他眼里,关羽不过是耍了诡计,才让张飞着了道,连一半本事都没拿出来就输了,他作为张飞地二哥,自然要给他出头。 看到身形比那黑大个更加魁梧几分的许褚拦住自己,关羽不由冷笑道,“怎么着,还要自取其辱吗?” “打过才知道。”许褚虽然不太爱说话,可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面对关羽近乎挑衅的话语,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后,便上了擂台。 “这下有好戏看了。”说实话刚才张飞和关羽的一战,让吕布很失望,现在看到许褚上台,他不由兴奋了起来,自从典韦去了天子身边后,他便很少再能跟别人打个过瘾,像黄忠,孙坚他们很少来细柳营,来了他也碰不上,只能和许褚,赵云过招,比起更注重技巧的赵云,吕布更喜欢跟许褚对打,此时年青的他浑身有着用不完地力气,更喜欢纯粹的力量对决。 擂台上,许褚和关羽早已经开打了,只不过许褚拿的是帝国为重步兵专门打造的陌刀,是帝国目前制式装备中少有的重兵器,比起关羽手中的长矛分量还重了近一半,再加上他力量比张飞强,因此和关羽硬拼,倒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关羽没有想到许褚那么难缠,这个魁梧的家伙力量像是用不完一样,仗着手里的重兵器。死命地跟他对攻,让他难受得很,不得已之下,关羽只能放弃了战决地念头,而是试图拉开距离,和许褚周旋,这时候他在幽州时地打斗经验体现了出来,基本上都是避重就轻地格挡着许褚地进攻。 吕布摇了摇头,如果关羽敢拼一把。靠着他那恐怖的爆力,未必不能胜许褚,像现在这样想拖垮许褚地打法,实在是自寻死路,许褚的力量可是能和他比肩,只比典韦差了一线而已。再过个几年,恐怕典韦也不敢说能在力量上稳胜许褚,那把六十多斤的陌刀对许褚来说还嫌太轻了,想等许褚被累趴下,估计关羽自己已经先倒下了。 许褚面无表情地劈砍着,他的刀法虽然没有孙坚那么快,准,狠,可是却刀刀力量强横,让对手只有招架一途。因为一旦捱上,下场不是死就是重伤。 见许褚刀刀要人命,虽然刀锋没开刃。可是一旦被砍中,也是骨断筋折,不由让关羽愤怒了起来,这里不过是擂台,两人又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何必这么狠。可是他那里知道耿直地许褚一旦打起来,从来都不知道收手,因此才有了穷凶极恶的称号,而究其原因便是他从不手下留情之故。 看到关羽忽然力,吕布不由脸色一变,他想起来许褚那不留余力的习惯,恐怕这已经让那红脸的高大少年彻底怒了,看起来是打算跟许褚拼了。 想都不想,吕布便从楼上跳了下去。而这时擂台上。关羽已经拼着两败俱伤,一矛捅向了许褚的肩膀。丝毫不管许褚那把未开锋的陌刀能一刀砍碎自己地肩膀。 就在两人的兵刃要各自碰到对方的身体时,一股大力从兵器上涌来,让两人都是不由退后了几步,而这时手里拿着长戟的吕布已经站在了两人中间,刚才若不是他及时从兵器架上取了戟,在当中架了一架,恐怕现在两人都要躺地上了。 关羽看着面前眼神凌厉的吕布,饶是他生性倨傲,也不由被吕布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所摄,竟然是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场,就算个平手吧?”吕布朝关羽和许褚同时道,此时许褚也回过了神,不过他没有向关羽解释他那个习惯,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走下了擂台。 “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一杯。”看着张飞和许褚离开,吕布和关羽走下擂台时,出了邀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关羽和他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同样的高傲,只不过历史已经改变,曾经成为仇敌的人,也有着成为朋友的可能。 “关兄,以前是我地不对,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在幽州的日子,刘备身上原本的纨绔子弟习气已经去了大半,以前跟关羽过不去,也只是因为咽不下那口被打掉牙齿地恶气,不过现在到了雒阳,刘备觉得自己跟关羽继续做对,实在是得不偿失,因此打算和关羽和解。 关羽有些讶异地看着喊住自己的刘备,虽然说他不喜欢刘备,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刘备很会做人,至少在幽州的日子,他没少吃这方面的亏,虽然他不怕刘备找他麻烦,可是他也不愿和份属同僚的刘备一直闹下去,因此尽管脸上没什么好脸色,可还是和刘备和解了。 看着吕布拉着关羽要去喝酒,赵云自然得跟着一起去,而刘备虽然很想跟吕布认识一下,不过他的脸皮也没厚到能跟关羽同桌喝酒地地步。 “这位兄台,不如到我那里去喝几杯茶如何?”跟赵云一起下楼的荀,在知道刘备的名字以后,倒是出了邀请。 看到邀请自己的荀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岁,可是举止气度显然是名门之后,刘备自然是乐意非常,在他看来和荀打好关系,以后自有机会认识吕布和赵云。 走回二楼的雅间,看着荀娴熟精巧的泡茶技艺,刘备不由大为羡慕,说起来他也曾学过茶道,可惜涿郡那种小地方,实在没有多少人精于此道。 “不知道荀兄从何处学得如此手段?”刘备打听起了荀的来历,吕布,赵云他们都穿着细柳营的军服,唯独荀是一身白色常服,而且看样子也不像一个武人,让刘备很是好奇。 “我现在在天子身边担任近侍,这泡茶的手艺是跟几位宫中地老师傅学地,让刘兄见笑了。”荀一笑答道,其实他留刘备一起喝茶,不过是听天子曾经提到过刘备的名字,因此才对他有些兴趣。 “想不到荀兄竟是天子近侍,真是好福气。”刘备虽然一脸欣羡,可是却也不叫人觉得做作和恭维,反而是让人非常舒服地感觉,若不是那碍眼的金牙,他也算得上是文雅的美男子。 “其实陛下也曾提到过刘兄你,说是对你期待很高。”荀答道,他到也没骗刘备,自从卢植所在的羽林第十三军团的细柳营预备役举荐书送过来以后,天子便说过好几次刘备的名字。 “荀兄不是在骗我吧!”刘备不由喜出望外,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宗室子弟,最多不过是想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而已,不过若是真按照宗室谱系算起来,他比起刘宏足足低了四辈。 一百四十一.风起并州 并州,长城以北,新修筑的堡垒中,隶属于并州都护府的戍卒们正在抓紧装卸各种军用物资,尽管帝国的正规军编制是三十支羽林军团,但是长城一线的戍卒极少有被编入羽林军团,因为两的军饷待遇相差三倍以上,不过戍卒只需要守住他们所在的堡垒,比起时不时进入草原的羽林军团,要安全得多。 “动作快点。”看了眼天上毒辣的日头,负责整座堡垒军务的刘林朝手底下的士兵高声喊了起来,他是宗室旁系子弟出身,两年前从细柳营出来,便去了十二军团当了一名参谋,却没想到最后因为自己沉稳的性格被派来了这里当了名队率。 “大人。”望台上,负责放哨的戍卒忽然朝刘林大喊了起来,距离堡垒大约十里处的地方,扬起了大股烟尘,就像一团土黄色的云暴快地逼近着。 抬起头,刘林也看到了那阵骑兵云,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接着跑上了望台,同时让还在装卸物资的运输队伍连马带车全拉进了堡垒。 “一火到三火,全部上墙,四火做预备队,五火负责箭矢补给。”刘林快地下达了命令,同时让人把护送运输队的骑兵军官给叫到了城墙上。 五年的时间里,帝国在原本的外长城一线以北的一些要地6续修建了三百多处堡垒,依托长城进行补给,这也是近两年里鲜卑始终不敢大规模进攻的缘故。 负责护送运输队的骑兵军官是名入汉籍的南匈奴人,自从南匈奴最后地一万精锐骑兵经过整编训练后,便和幽州的乌丸骑兵一起被打散编入了并州到幽州的长城防线上。一般负责运送后勤补给,侦查的任务,只有最精锐的部队才被编入羽林军团的序列。 上了望台后,那名给自己取名叫南野的骑兵军官透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逼近的骑兵部队后道,“是慕容家的骑兵队伍,人数大约在三千人。”他说话时,一脸咬牙切齿的愤恨表情,虽然南匈奴已经开始渐渐地融入了帝国,但他们仍旧忘不了鲜卑人曾经带给他们地耻辱。 “三千人。”刘林皱了皱眉,说起来他所在的这座堡垒修建不过半年时间。遇到最大的一次进攻也不过五百人而已,他倒是不担心堡垒的安全,只是摸不清鲜卑人地意图。 “南野,你派一伍人快马回报。”略做沉吟。刘林便做出了决断,他这里距离长城直线距离不到百里,换马全报信的话,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野点了点头。直接下了望台,以堡垒里的军械和各项工事,鲜卑人再多来三千人,也休想轻易地打下来。 由于建宁以后。水泥地明。和钢铁产量地大幅度提高。当帝国财政开始好转地时候。刘宏就开始在边境进行堡垒推进地策略。为此他还在北方特别开了几家钢铁和水泥工场。全部用于军事用途。而太学和原将作府地学。技术官僚和工匠则研究出了混凝钢筋土结构。于是用了两年时间培训出一批合格地建筑工后。长城防线以北修建堡垒地度呈现了爆式地增长。不过其代价却是无数鲜卑。乌丸。南匈奴奴隶死于监工地皮鞭之下。 刘林所在地堡垒。是按照千人规模建造。因此运输车队地三百人队伍开入后。和他地人加起来也就六百人而已。按照目前堡内地补给。守个半年也不是问题。 很快。五名帝国骑兵便已一人三马。往长城而去。这几年里。这还是鲜卑人第一次过千人以上规模地军事行动。不由得刘林不慎重。 堡垒地城墙上。一百五十名帝国戍卒。各自守住了自己地位置。他们平时地训练以射箭和近战刀术为主。基本上个个使用步弓和弩地准头都还不错。只要箭支充足。鲜卑人休想攻上来近战。 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近地土黄色骑兵群。一百五十名帝国戍卒三人一组。开始为大黄参连弩上弦。这种可以装配三到五枚箭矢地强弩。在以前只有极少数地精锐部队使用。不过现在却作为制式武器配。用于守城。 五十具大黄参连弩上满了箭矢。负责瞄准地士兵在带队军官地指挥下。开始一起调整望山上地刻度。大黄参连弩地最大射程是四百五十步。若是按照天子制定地军用距离单位。则是六百米。不过若是要保证其杀伤力。那么其射程应在三百步。也就是四百米内。和刘林一样是细柳营出身。负责指挥弩阵地副官心中默念着。接着看着一旁旋转地金乌一边目测着逼近地鲜卑骑兵距离和度。计算着最佳地射击时机。 终于当鲜卑骑兵跑进距离堡垒正前方三百五十步的距离时,刘林的副官确定了最后的望山刻度和方向,在大约三秒后,他下达了射击的的命令,于是五十具大黄参连弩的悬刀被扣下,随着一阵咆哮的弓弦怒吼声,二百五十支箭矢离弦而出,在风中划出了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飞行数秒之后,这些带着巨大力量的箭矢在大约二百五十步的距离和鲜卑骑兵的前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轻易地贯穿了他们身上的皮甲,连人带马一起钉在了地上。 十七名高奔跑的鲜卑骑兵几乎是瞬间毙命,连惨叫声都未出,便已摔落在地上,而以他们为中心,四周还有三十多人受到了箭伤,在哀嚎声中落马,几个倒霉的更是直接被身后的同伴策马踩死。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伴随着这阵可怕的铁雨,原本高奔驰地鲜卑骑兵队伍停止了下来。前锋部队的鲜卑人看着那呈扇形排列的死亡区域,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这是自汉国换了一位天子以后,他们第一次和汉军交手,可是没想到只是长城外围的一处堡垒,就那么可怕。 就在鲜卑人静止迟疑的片刻间,堡垒的城墙上,帝国的戍卒们已经再次上弦,只是稍微对望山的刻度做了调整以后,他们便送出了第二波带给鲜卑人死亡的箭矢。 当鲜卑前锋部队地骑兵觉天空突然暗了一暗时。他们已经来不及躲避,于是十六名鲜卑骑兵再次被锋利的箭矢钉在了地上。几乎是刹那间,鲜卑骑兵开始退却,汉军的强弩从来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那不是人力可以抵挡地武器。 中军的慕容野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收拢部队以后,他在距离汉军堡垒五百步的地方扎营了,汉军的强弩虽强。可是射太慢,而且一分散使用,也就没有那么大地威慑力,不过慕容野王也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两阵箭雨对士气的打击很大,而且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汉军修筑的堡垒,这不是以前那种只有一丈多高的烽燧土堡,他不知道汉军是怎么在短时间里造起这种三丈多高的巨大堡垒的。 城墙上,看着退却的鲜卑骑兵,刘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鲜卑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是来送死地,帝国在长城外延设置堡垒,便是用作前哨阻敌,最多一天时间,屯驻在长城的骑兵部队就可以赶到。只要不深入草原,鲜卑人绝不是羽林军的对手。 尽管心中疑惑,可是刘林却谨守着自己的本分,安排着各项防御工作,这种事情是上面该考虑的,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夜晚,刘林派出的报信骑兵到达了长城内缘地十二军团驻地,自从枢密院下令开始执行蚕食的计划后,曹操就直接将十二军团本部搬到了长城前线。作为天子的心腹。他当然了解帝国对草原的战略,那些修建的堡垒随时可以转为民用。只要打垮鲜卑,帝国就可以执行对游牧民族的定居计划。 十二军团的作战室里,所有队率以上的军官和参谋全都到齐了,因为曹操接到的进攻报告不止刘林地堡垒一处,长城外沿一共有十多处地堡垒都现了千人以上规模的鲜卑骑兵部队,袁术和一众参谋官根据送回地消息在作战室中央的巨大沙盘里,做出了标记。 曹操面无表情地朝袁术看了一眼后,示意他可以开始后,目光便放在了沙盘上代表鲜卑骑兵部队的红色骑兵像上,沉思了起来。 “目前一共有十三处外沿堡垒现了鲜卑骑兵,数目从一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等,初步估计总数在三万人左右,目前意图不明,很有可能是疑兵部队。”袁术的声音平稳而冷静,不过作战室里,一众军官则都是皱紧了眉头,鲜卑的骑兵总数大约在十万人左右,如今一下子出动了三分之一的骑兵,还可能只是疑兵部队,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总之,在判明敌军意图之前,所有部队不准擅自和鲜卑人接战。”看着窃窃私语的一众军官,一直沉默的曹操开口了,帝国在长城投入的总计四十五万的兵力,看似很多,可是一仔细算起来,兵力仍显不够,这几年帝国对长城的军事堡垒投入起码可以训练二十万的精锐步兵,不过和游牧民族交手,步兵的作用并不大,至于骑兵,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训练成精锐的,与其将军费投入到步兵上面,还不如用于工事上,至少可以稳稳地压制住游牧民族,孝武皇帝时代就曾将堡垒修到了阴山以北,使得骑兵的补给距离大大缩短,一直压得匈奴没有还手之力,而孝武皇帝死后,这些堡垒被以徒耗军费为由而废弃,结果匈奴人只用了几年时间便喘息过来,再次和帝国开战,所耗军费数以亿计。 “喏!”所有的军官都是同时应声道,他们也都清楚,在帝国堡垒的辐射范围内,的确是他们占了上风,可是一旦进入草原,和鲜卑人打追击战,他们未必能赢,至少在新的机动步兵军团成型前,贸然地进攻草原是无谋之举。 在一众军官离开作战室后,曹操看向了袁术和他身旁的参谋道,“你们觉得鲜卑人想干什么?”尽管现在的驿站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可是消息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期间里能生的变数太多了。 “鲜卑人一定有所图谋,不然他们不可能出动那么多骑兵,不过我暂时也猜不到他们想干什么。”袁术摇了摇头,这几年帝国已经基本切断了和鲜卑得到各种军事物资的渠道,除了密谍司的几个探子以外,鲜卑人也只能零星地从西域各国那里弄到一点精铁。 “多派斥候和外沿堡垒联系,另外派人去幽州,问问十三军团,他们那里有没有异状。”曹操想了一下后,决定先暂时按兵不动,反正以现在并州长城一带的军力,三万分散的鲜卑骑兵还构不成威胁,分兵出击是兵家大忌,他只要以静制动,鲜卑人迟早会暴露他们的真实意图。“嗯,我知道了,要不要让十四军团过来。”袁术应声后,又多问了一句,原本十二军团是段指挥,不过他已经被调回了雒阳枢密院,说起来这一次调动其实是刘宏想看看采用参谋制度以后,更换主将对士兵的影响程度,过去帝队里个人色彩太浓,对于希望将军队打造成彻底的国家机器的刘宏来说,是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他才让曹操接管了以原凉州精锐部队为主的十二军团,结果自然让他很满意,曹操和袁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掌握了十二军团。 至于曹操原先所在的十四军团,本就是一支新组建的军团,在他去了十二军团以后,原十二军团的参谋长荀攸就接管了十四军团,继续负责训练士兵,并未再设主将,名义上由曹操代管。 “不必了。”曹操回绝了袁术的建议,十四军团里原本训练好的南匈奴骑兵部队如今都已被征调到了长城一线的戍卒部队里,现在剩下的都是些新兵,来了也起不了作用,还是当预备部队好了。 一百四十二.准备西征 十月初九,当晨曦刚刚从东方露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雒阳城东官道的宁静,守城的羽林军士兵看到远处迅逼近的赤红骑影,都是心里一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了,只是片刻间,帝国驿站的骑士已经在城门前稍稍放缓了度,接着在临近城门时下了马解下背上的火漆木盒,递到了城门口的军官手里道,“凉州紧急军情。” 接过火漆木盒,那名羽林军官行礼之后,便上马朝专门为传递军情开辟的直道,驰往了皇宫方向。这时门口的几名羽林军士兵一面牵着驿站骑士的马匹去了马厩,一面询问起消息来。见几个羽林士兵问得紧,驿站骑士恨恨道,“鲜卑人和车师人勾结,七万大军围了高昌壁。” 听着驿站骑士的话,几个羽林军士兵都是愤怒起来,那些无耻的西域人再一次背叛了帝国,参谋大人们讲得没错,这些番邦小国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建章宫内,刘宏刚站完桩,张让便已急步而来,“陛下,凉州紧急军报。”说完递上了手中的火漆木盒,虽然说枢密院总掌军事,可是刘宏却仍旧定了规矩,凡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直接送皇宫,由他过目。 打开封着火漆的木盒,刘宏展开里面的奏折,只是扫了一眼后,脸色便变得铁青,“张让,去敲登龙鼓。”说完,径自走回了寝宫。 “登龙鼓。”张让看着刘宏的背景,不由呆了一呆,自从天子登基以后,改革官制。定下了初一和十五的大朝会以外,只有遇到紧要的国事时,才会敲响登龙鼓召集文武百官议事,不过却从未用过,不知道凉州究竟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寝宫内,看着回来地丈夫,宋玉容的眉蹙紧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丈夫提前回寝宫换朝服,挥手阻止一旁的宫人,她亲自拿着衮服迎了上去。“陛下!” 看到小腹隆起的妻子,刘宏才猛然惊觉自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定是让她担心了,连忙扶住了妻子道。“这种事情让宫人做就行了,如今你有了身孕,要小心才是。” “陛下,这才三个月而起。”宋玉容一笑。接着为丈夫穿上了衮服道,“再说华先生也说了,多走动对孩子有好处。”说道孩子时,宋玉容脸上露出的神情让刘宏不由看得一呆。 “总之多小心些没错。”刘宏自己系起衣襟来,朝妻子轻声道,接着喊过了赵忠,“等会去太学一趟,让华佗进宫给皇后开几张食补的药膳方子,还有带皇后去御苑。那里比较清静,不容易被吵到。” 忠应声后,退到了一旁,自从皇后怀孕后,天子可是比谁都紧张,想到前几位天子都是连子嗣都没留下就去了。赵忠不由祈祷皇后能顺利生产,给大汉添位皇子。 “你放心。朕没事。只不过是些番邦蛮夷让朕不快而已。”刘宏知道妻子地性格恬淡。而且谨守女诫。虽然担心自己。可是却绝不会开口过问自己地事。不由开口道。 离开寝宫以后。刘宏带着笑意地脸冷了下来。自从他登基以来。诸事顺利。没想到这次居然吃了鲜卑人地暗亏。 建章宫。太清阁上。绘着龙纹地巨大金鼓前。典韦得到张让带来地传令后。举起鼓槌。擂动了起来。只是刹那间巨大地鼓声以太清阁为中心。向四周传了出去。瞬间在皇宫附近地天空下回荡起来。 看着擂鼓地典韦。一旁被鼓声震得人都在抖动地张让不由暗道还好有这么条大汉在。不然一般人还真擂不动这登龙鼓。不过他却是忘了。这登龙鼓本就是难得一用。更何况也不过是用来知会南宫。像这样能把鼓声擂得半个雒阳城都听见地也只有典韦才办得到。 皇宫附近。帝国官僚集中地坊内。皇甫规。张奂。段这些武将出身地老臣都是晨起练武。当太清阁地鼓声传来时。他们都是愣了愣。不过很快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唤起下人。更换朝服来。 刚从并州调回地段无疑是最难适应平静生活地。几乎是鼓声一响起。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起这是不是和鲜卑人有关。自从并州和幽州一个多月前回鲜卑大股骑兵出现在长城一带后。枢密院就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难道是鲜卑人大举进攻了。 换上朝服,段上马直接朝皇宫奔驰而去,不过心里却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长城一线帝国布防的军队和工事,鲜卑人就算出动全部精锐的骑兵也不可能给帝国造成威胁。 就在枢密院的武官们用最快地度赶往皇宫的时候,内阁省和六部的文官们被鼓声惊醒后,都是忙乱地穿着朝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在典韦奋力地擂鼓下,半个雒阳城的居民都醒了过来,一开始还有人叫骂,可是等现鼓声是从皇宫传来的,都是没了声音,一些好热闹的更是直接批了件衣服出门打听起消息来。 细柳营和羽林军团里,所有地军官和士兵也都是激动了起来,登龙鼓轻易不响,一旦响了便是天大的事情,联想到最近鲜卑人在长城一带的异动,所有人都是振臂高呼了起来,他们是如此地期待战争,自从建宁元年那场属于前朝的平叛战争结束,帝国便再无大战,这让心里充满建功立业渴望的帝国将士们无比渴望战场。 建宁以来不断增高的军费,让帝国出现了针对的声音,不少人都认为帝国给那些羽林军团的士兵远历代的军辎并不值得,这让每一个帝人都想用一场场地胜利来证明自己。 当典韦放下鼓槌时,还显得意犹未尽地样子,而他不远处的张让已经是脸色苍白。差点喘不过气来,见典韦敲完三十六鼓后,他连忙带人封了登龙鼓。 半个时辰后,建章宫嘉德殿内,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在进殿前他们都是知道清晨有凉州地紧急军报送抵皇宫,很显然那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文武百官排好队列鱼贯走进了大殿,落座以后,在司礼宦官嘹亮的声音里,他们向帝座上的天子行了参拜之礼。接着正襟危坐。 “今日登龙鼓响,召集众卿,是因为大汉的威严被践踏了。”刘宏环视着殿内的文武百官,举起了手中的奏折道。“鲜卑和西域各国联军十三万,分兵两路,一路围高昌壁,一路围轮台。帝国八千将士危矣。” 刹那间,大殿内一下子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谁都没想到西域各国居然会和鲜卑结盟,一同向帝国难。 刘宏看着默不作声的文武百官,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掷在了地上,“西域各国不但杀死了大汉地商客,就连朕派去的传道士也杀了。” 刘宏的话让文武百官们都是心里一跳,虽然道教在帝国内部只是一个普通的宗教,接受朝廷管辖。可是名义上却是国教,那些传道士更是帝国派出去行教化之事地,杀他们就等于向帝国宣战,这就像以前那些西域国家截杀帝国使团是一样的。 必须进行军事报复,否则大汉颜面何在,还谈什么不世霸业。几乎是瞬间,每个人心头都是升起了一样的念头,而这也是帝国的传统,西域不知曾有多少小国便是因为蔑视帝国地威严而被屠城灭族,又不知有多少像陈汤,班这样的人名扬天下。 “西域番邦,竟敢蔑视天朝,臣请陛下兵,讨伐车师诸国。以彰大汉威仪。”内阁省中。杨赐作为文官之,伏身奏请道。枢密院虽掌军事,可是这开战却还是要他们内阁省通过,眼下天子已经态度明朗,更何况西域一日不灭,帝国日后的宏图霸业便难以展开,如今西域各国勾结鲜卑,杀帝国传道士,正是开战的最好时机。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随着杨赐的奏请,其余六名宰相也都是伏身在地,高声道,紧接着大殿内,帝国的文官们都是高呼了起来,对于战争,这些刘宏一手扶植的官僚们丝毫没有畏惧之心,的确过去帝国在西域的军事行动很难说得清得失之间地关系,但是现在他们相信,以天子的手段,西域一定会能为帝国带来利益,而他们也将从中分一杯羹。 段看着那些都是高呼请战的文官,不由心里感概万千,就在八年前,当凉州生叛乱时,朝会上的文官还会为了是否兵讨伐而争论不休,而现在帝国的军队是要西出玉门关,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反而似乎一直都在期待这场战争的生。 “司马防,拟诏。”看着身前伏倒地文武百官,刘宏朝司马防道,正式下达了西征的诏书,鲜卑人的突然难,让他提前动了征服战争,并州和幽州出现的鲜卑大股骑兵,从一开始就是疑兵,为的就是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北方,西域才是鲜卑人真正的目标,只要占有西域,鲜卑就能得到铁器和赋税的补充,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檀石槐便是趁帝国衰弱时,夺取了部分西域,使得鲜卑达到鼎盛,若不是他死得太早,恐怕黄巾之乱时,鲜卑大军便可以饮马黄河,重现匈奴极盛时期地威势。 简短地朝会很快就结束了,而内阁省则和枢密院则被留了下来,既然已经决定要西征,那么各种物资的征调,出征部队以及作战计划都需要商议好很快嘉德殿内,便只剩下了刘宏和杨赐,皇甫规以及段等人,“鲜卑人和西域各国地十三万联军,也就鲜卑人的骑兵能战。”西域各国虽然富庶,不过他们的军队却堪称无能,如果不是地方不适宜农耕,早就给帝国吞并消化掉了,从孝武皇帝时代开始,帝国就几乎把周围能打的国家打了个遍,适合农耕的土地全都占了下来。 对于刘宏对西域各力的评估,皇甫规他们都是默认了,西域从来都只是帝国和草原博弈的一颗棋子而已,而西域各国向来就是在帝国和草原之间摇摆不定,从未表现出什么忠诚心过,因此这次西域各国的背叛,并没有让他们太过愤怒,只不过他们多少厌倦了这种拉锯式的控制权。 很快,杨赐他们就开始和皇甫规他们争论了起来,内阁省的宰相们无疑更看重整个帝国的展,在他们看来,征服西域将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以帝国目前的财政状况,并不适合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高昌壁和轮台是一定要派遣援军的,一旦失去这两个据点,帝国日后要再进入西域就要流更多的血,最后他们认为派遣两支羽林军团前往解围足够了。 而皇甫规他们则认为应该趁这个机会,在西域击垮鲜卑人的主力骑兵部队,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帝国早就在为征服西域做准备,这几年敦煌郡囤积的军粮足够五万大军一年的消耗,即使计算后勤的损耗,也足够帝国在西域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刘宏自然知道皇甫规他们的打算,一旦出了玉门关,帝国大军沿要地修筑堡垒,以目前新的混凝钢筋土结构的水泥堡垒修建度,帝国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从敦煌郡修建一条可以大致保障后勤补给的线路,届时帝国可以采用长城一线的策略,用堡垒推进的战术,蚕食整个西域,另外吞并西域以后,肯定是要大规模修建道路,同时占据沿途的所有绿洲,那个时候自然可以用这些军事堡垒为基础,建立集市或是商道的中转站,现在付出的庞大军费迟早可以补回来。 刘宏安静地听着内阁省和枢密院的争论,最终他还是属意枢密院的计划,出动五万大军,其中两万部队只用来负责后勤补给线的安全,同时修筑沿途堡垒。 “不够的军费,朕会从内库里补足。”刘宏做出了决定,虽然这是笔巨额军费,不过他还出得起。 看到天子亲**板,内阁省的宰相们也没了声音,既然天子愿意自己拿钱出来,他们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相反陈球等人还表示他们也愿意出钱补充军费,这些成精的老人当然看得出一旦西域被征服以后,那些在绿洲修建的军事堡垒衍生出来的作用所能带来的利益,天子恐怕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百四十三.新贵族阶层 雒阳,羽林军团驻地,当天子下令开战的消息传到以后,得到出征命令的羽林第一军团立刻开始整理军备,而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穿戴的盔甲重达十八公斤,再加上骑枪,军刀,他们每个人携带的装备重量高达二十五公斤。 作为重骑兵军团编制,羽林第一军团的主力大约在七千人,至于剩下的三千多人则是以轻骑装备为主的尖刀部队,负责主力的行军安全。 内阁省里,七位宰相都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试图打消天子御驾亲征的念头,帝国开国近四百年,马上皇帝也就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两位而已,更何况天子还打算西出玉门关,这若是有个万一,叫他们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你们不必再劝朕。”看着跪在地上的七名宰相,刘宏斩钉截铁地说道,“朕意已决。” 看着离开内阁省的天子背影,七名宰相不由苦笑起来,没人可以违逆天子的意思,天子来这里,不过是给他们面子而已。 刘宏决定御驾亲征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这次西出玉门关,对帝国的人心鼓舞将是巨大而且影响深远的,而且对刘宏来说,也有着自己的野心,他要成为帝国的军神,那些历史上的伟大君主能做到事情,他也同样能办到。 仅仅是第二天,大汉上就将这消息公布于天下,然后整个雒阳城***了,天子御驾亲征西域,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撼人心的消息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着这件事的百姓,对于他们来说。天子上战场还是头一遭听说。 太学里,那些年轻的太学生更是群情汹涌,一些世家子弟更是效仿孝武皇帝时代,自备兵器马匹,召集同伴在市井街头征募人手,打算随军出征,这几年里。雒阳城里说先生口中那些英雄故事,让这些年轻人心里都是充满了对功业的渴望。 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 秦开始大一统以来四百年的铁血豪情都让帝国地人民充满了强大的自信,这和以后那些中原王朝截然不同,当五胡乱华,伟大地时代消逝以后,古代中国的光荣与梦想便结束了,“华夷之辩”的魔咒便成为了中国难以摆脱的阴影。 可是此时地帝国。带给人们地仍是那份自豪。那份热血。大汉地精神是男儿当杀人。但向沙场取功名。“明犯强汉。虽远必诛”“南越杀汉使。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头县北阙;朝鲜杀汉使。即时诛灭。”那些过去地岁月里。在帝国大臣地奏疏里。诛。击。破。灭。战这些血腥言辞不绝如缕。可是在每一个汉人地心中。这是天经地义地事情。 伴随着天子御驾亲征地诏。另一道诏再次让整个帝国地男儿热血***。帝国自今以后。废王以下各级爵位。而代以公侯伯子男勋十八等封爵。凡立功劳。皆可获封爵位。而这一次整个西域都将是赏赐。 理想。荣耀。利益。当这三融合在一起以后。就足以让人们为之付出生命了。若不是刘宏下达了苛刻地标准。恐怕太学将为之一空。可即使如此。还是有近五百地太学生达到了帝国正规军士兵地标准。得到了随军出征地机会。而他们按照各自所学。被分开编组。至于那些纠集江湖游侠地世家子弟则只有小半通过。作为全军后勤补给地护卫队伍前往西域。 整个十月。雒阳城人们说得最多地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战争。在过去。帝国对外地战争似乎和普通人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自从有了报纸以后就完全两样了。虽然说一开始报纸只是给豪强和有钱地富人们看得。但是随着说人这个行当地兴起。越来越多不识字地人也能通过报纸知道国家生地大事。而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地。虽然雒阳以外地地区。比如最偏远地交州要隔一个月才能通过驿站得到雒阳行地报纸。可这丝毫抵挡不了那些地方豪强以及中小地主对国事地热衷。即使只是互相间地争论。也让他们觉得自己参与到了政治中去。 而这一次地西征。随着报纸。只是不到一个月时间。大半个帝国地百姓都知道那些西域番邦。或说是家奴背叛了帝国。和那些鲜卑蛮夷一起。想要造大汉地反。 原来百姓们对于帝国地霸权倒是没有太大印象。可是自从建宁以后刘宏掀起了一股宣传国家主义地风气后。基本上现在只要是驿站能到达地地方。每个老百姓都知道。大汉周围地国家全是自个地家奴。只不过这些家奴全是些欠打地东西。 半个月后,当羽林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出时,内阁省也出台了一项对帝国百姓来说并不是很陌生的政策:天子定下的公侯伯子男勋十八等爵位,并没规定只能靠军功获取,谁要是有闲钱,可以拿出来募捐给帝**队,同样可以得到爵位和封地,只不过这爵位不像军功爵那样可以世袭,封地也在西域,当然这里面最大的利益早就被暗中瓜分了,可是对于帝国那些有些闲钱的中小豪强和地主来说,不过是花点钱买个爵位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说爵位改了以后,封地不免税,可是那多少也是个贵族,见官不用行礼,这人活着不就图个面子。 不过让豪强们失望的是,帝国对于募捐换取爵位一事,并不是很急迫,不但把募捐的钱财数目设得极高,而且封顶也就给你到一等子爵的爵位,另外还要看你在当地的声望如何,用那些负责审查的官吏的话来说,就是你以为有钱就能给爵位了,想都别想。 对于刘宏来说,一个国家的中坚力量就是中产阶层,放在封建时代,那就是贵族,虽然说历史上世家门阀政治给人印象不好,不过那是士族从诞生之初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汉末豪族政治崩溃以后,紧接着便是农民起义,军阀混战,才导致士族没有强大的约束力量,最终导致了门阀这一畸形制度,不过这并不意味其没有可取之处,而刘宏就打算为帝国培养一个庞大的中产阶层,当然为了他们的虚荣心,得给他们冠以贵族的头衔。 于是先是从雒阳开始,接着司隶和中原地区,一些符合要求的豪强为帝国贡献了高达三十亿的军费物资,而帝国也多了近千位贵族,当然这些人的名声在当地并不算太坏,至少对于帝国的百姓们来说,他们是很容易满足的,所以这些平时会修桥补路或是偶尔赈济一下贫苦人家的豪强眨眼间就变成了高尚的贵族。 不过对于那些出钱的豪强来说,这只是一笔政治投资而已,同样他们也需要配得起他们财力的地位身份,而贵族这个头衔很是让他们动心,至于那和爵位一起的西域封地自然没被他们看在眼里,不过当雒阳派人在当地建立起类似专属于贵族的会盟时,他们才知道西域那块地方虽然说不适合大规模的移民,但是养活两三百万人是没有问题的,而且那边极其适宜种植棉花,当地特产的葡萄也可以用来酿酒,那些有了爵位的豪强们得到的那份皇宫内印的那份有关西域的开前景报告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好处,然后紧接着一笔笔的追加募捐开始了,对于这些中原地区的豪强来说,虽然帝国没有刻意控制土地兼并,但是一百多年下来,土地已经趋向于饱和,至于打那些自耕农的主意,除非他们自己嫌命长了想睡棺材,否则的话想都不用想,但是西域不同,那里可都是无主的土地。 刘宏可是从没有想过直接移民西域,以西域的绿洲地形,大庄园式的农业经济才适合当地的情况,反正帝国的豪强现在缺的就是投资项目,只要有利益,这些豪强会把西域当成自己的财产,只要经济起来,以后移民自然会方便许多。 所以这一次刘宏让内阁省效仿过去筹集军费的做法,实际上是为西域的开募集资金,只不过这些资金一开始都会用于军事防御上,只有那些绿洲牢牢地被帝国控制,西域才能得到和平安稳的展环境。毕竟刘宏虽然拥有庞大的财力,可是他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更何况帝国的豪强地主们不投资的习惯也要改变一下。另外他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加强对帝国地方豪强地主的管理,那些得到爵位的地方豪强们并不知道,雒阳派来的帮助建立贵族联会的人全都是帝国密谍司出身,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服从于刘宏的领导,同时在本地的贵族间制造些摩擦矛盾,另外让这些新贵族顺带监督一下地方官吏,而不是互相勾结。 一百四十四.骑兵的速度 当雒阳传出天子打算御驾亲征的消息以后,短短半个月内便席卷整个山西地区,尤其是羽林第二军团的轻骑部队在朝廷下达对西域的征讨诏书五天后就进入了三辅一带,让那些关西世家振奋不已,帝国三百多年来,除了高祖皇帝和光武皇帝这两位开国皇帝以外,有哪位天子御驾亲征过,在他们眼中这一次天子的举动其实大有深意。 和关西世家一样,不少关东的豪门也多少看出了隐藏在御驾亲征后面的迁都可能,不过即使天子真地有意要迁都,他们也无力阻止,如今内阁省和六部的官员并非以司隶地区的世家为主,中原出身的官僚在朝廷也不再占有压倒性的优势,而最重要的是军队这个系统被天子牢固地掌握着,先不说枢密院里皇甫规,张奂,段这凉州三明,光是那些狂热的中下级将领和士兵,就足以让他们不敢生出半点对抗天子的念头。 羽林第二军团出三天后,羽林第一军团也开拔了,刘宏没有像历史上那些外出巡游的皇帝那样身边携带大批官僚和嫔妃,除了司马防和杨彪等一干简练的幕僚,再没有带军队以外的人,至于国政则交给内阁省处理,这一次他御驾亲征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另外如果要加强对西域的管理,那么雒阳作为都并不适合,相反长安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 细柳营,刘备整理着自己的盔甲兵器,他没想到天子会亲自点他这个刚上雒的新人作为随行的侍从军官团里的一员,和刘备一样,还有不少细柳营的军官得到了出征的机会,他们将在羽林第一军团主力重骑兵出后,和三千羽林第一军团的三千精锐一起随同天子以急行军赶往敦煌。 刘备看着镜中的自己,张开了嘴,在天子的恩典下,太医院为他更换了钢牙。不像以前那样扎眼,不过却让他显得有几分可怕。 另一处营房内。关羽则是擦拭着那柄天子御赐地偃月刀,整个细柳营内,得到天子御赐兵器的人并不多,就他所知地不会过五人,这足以让他自傲,不过他心里却是谨记着天子赐刀时对他说的话,“这是一柄斩将之刀。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每次想到这里,关羽都会觉得浑身的血都会***一样。 就当其他入选侍从军官的人都沉侵在对西域战场的遐想时,营房外忽然响起了尖利的哨声,几乎是瞬间,每个人都反应过来,这迥异于平时训练地哨声,是专门用来召集他们的。 一把背起早就准备好的盔甲兵器行囊,刘备风一样地冲出了营房,这时他已经能看见其他地方不断地有人影飞快地冲向校场,让他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不到五分钟时间。三百名入选侍从军官团的细柳营精锐已经在校场集结完成,王越看了眼整齐的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大声道,“一刻后出,现在立刻去马厩。” 随着王越的声音落下,分成六支队伍的侍从军官团马上各自按照序列前往了细柳营的马厩,作为培养帝官的学校,细柳营使用的战马全是雒阳附件军马场提供地优良战马。而入选侍从军官团的刘备他们更是每人一匹汗血马,和羽林第一军团的重骑兵一样地待遇。 很快马厩内,刘备他们便找到了各自的坐骑,同时一起的还有一匹驼马,虽说是驼马,可是这种在幽州大肆驯养的蒙兀马,耐力惊人,而且脚力不错,非常适合长距离行军。另外也可以用作骑兵马。虽然没有汗血马好,可是用来做辅助马匹却是最好不过。 将装备放在驼马地马鞍后。侍从军官团们骑乘上去以后。带着自己作战用地汗血马。按照各自地六支队伍。6续出了马厩。直奔细柳营前门。 “半个月后。你们必须到达金城郡。若是不能到达地话。你们将被取消资格。”细柳营门口。王越看着一众侍从军官道。这是天子给他们地考验。若是他们不能在这个时间内赶到金城郡。那么就说明他们不适合参加这次战争。还需要继续训练。 听着王越地话。刘备他们都是心里一沉。雒阳距离金城三千里。按照天子所给地期限。他们必须日行一百公里才能准时到达。 “还有。你们到达以后。要接受第二军团前锋队伍地校检。如果失去战斗能力。同样取消资格。”王越很快就说出了让刘备他们更加意外地要求。不过他们都没有出声。年青地他们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对他们来说天子对他们地要求越严格越是说明对他们地看重。 为天子钦点地侍从军官团地将领。吕布向王越行了军礼后。便带着身边地同僚直接往城门而去。 当吕布他们出仅仅是一天之后。刘宏也带着羽林第一军团地三千精锐轻骑离开了雒阳。他给吕布他们定下地日行一百公里地行军度接近蒙古西征时地行军度。不过比起要横越欧亚草原地蒙古骑兵来说。吕布他们沿途有帝国地郡县可以进行补给。道路状况也没有那么恶劣。若是这样他们都做不到地话。刘宏是不会让他们随军出玉门关地。 三天后,进入京兆尹的官道上,一行车队快地前进着,司马防和杨彪看着空旷的原野,不由苦笑了起来,天子居然直接和轻骑一起日夜行军直接先走了,倒是让他们跟在后面赶路,可是他们哪能和帝国的精锐轻骑相比,好在天子对他们也算宽限,一个月内到达金城郡,不然的话他们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行。 此时他们前方四百里外的官道上,刘宏骑在踏雪乌骓身上,眉头皱紧,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参与帝队的行军,而他身边的是整个帝国最强的轻骑尖刀部队,他们的行军度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公里每日,不过这也只是在帝国境内可以达到而已,连续三天的高强度行军下来。就算是每日勤练不堕的刘宏也感到有些吃不消,尤其是骑乘马匹地两胯。因为长时间的摩擦,早已是起了血泡,还好有华佗随军,倒也没有太大地问题。 夜晚,右扶风槐里县外,天子行辕内,士兵们将县内送出的豆料和牧草饲喂着自己的军马。作为掩护重骑兵的静锐轻骑,他们拥有两匹作战用马,和一匹驼马,拥有着这个时代最快的行军度,不过相应地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则是一倍于普通骑兵的后勤补给,不过在拥有帝国内部,他们并不需要为此太过担心,只要计算好距离,他们可以每天得到充足地补给。 原本槐里县的官员在傍晚时知道刘宏到了以后,都是想要迎驾。甚至打算让城内的大户腾出房子来,不过刘宏却直接让徐荣拒绝了,只是派人去城内载了补给出来。根本没有进城的打算。 天子大帐外,典韦扶着腰里的军刀,像一尊铁铸的巨像立在营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他还记得王越对他的吩咐,出了皇宫。不管天子在哪里,都是战场,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卫。 华佗准时地出现在了典韦的视线中,朝身旁地士兵点头示意后,典韦让华佗进了帐,至于华佗身后每次跟来的青年医官则再次被他拦在了外面。 帐内,刘宏由着华佗为自己上了药,说起来这十几年他虽然一直没有放松过自己对武功的锻炼,可是生活还是过于安逸了。这不过才三天。就成了这副样子,真是丢脸。 “陛下。还是放缓行军…”见华佗换完药,作为刘宏贴身近侍地赵云忍不住开口道,这几天只有他知道天子是忍着怎样的剧痛,跟随全军一起行军的。 “子龙,你觉得朕是那钟没用的人吗?”看着出声的赵云,刘宏反问道,他是个性格好强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上他从出生到现在,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这一次同样。 “赵将军不用担心,陛下地身体强健,只要再过几天,等血痂老了就无事了。”换完药的华佗朝赵云笑道,他开口之后,才让赵云放下了自己的担“朕记得元化你这次好像带了几个出色的弟子出来,怎么不见人?”刘宏看着整理药箱的华佗,不由问道。 “这个说起来给典将军拦下了。”华佗想到凶神恶煞一般的典韦,脸色一变道,看起来典韦那凶厉的目光给他的印象相当深刻。 “原来是这样。”刘宏点了点头,典韦做事便是这般认真,自己只是说了找华佗,他就只许华佗一人进帐。 “子龙,明天开始你去守帐。”刘宏想了想后,还是让赵云去守帐比较好。 另一处军帐内,羽林第一军团的副将兼轻骑统领和随行地枢密院副长段商量着第二天地行军计划,像他们这种高行军,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队伍的排列和行军度以及时间地分配都大有讲究。 决定了第二天的行军计划后,徐荣解散了各级军官,看向了段道,“副长,陛下他…”他这几天看到天子每晚都召见华佗这位随军的总军医官,不由有些担心。 “你以前有没有试过直接这样行军过?”看到徐荣似乎还不太明白天子那里生的事情,段反问道,作为一名老行伍,他自然知道从没有军旅经验的天子这三天能跟着他们一起行军所吃的苦头有多大。 徐荣很快明白了过来,看向了天子营帐的方向,目光里满是钦佩,他当初第一次在凉州军跟着大部队行军,不过是每天一百二十里,就把他给折腾下了,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适应下来,天子一上来就是那么高强度的行军,怕是没几人能禁得住。 “副长,要不要我去找陛下…”徐荣看向了段,想要征询他的意见,不过他话还未说完,段就打断了他。 “陛下不会答应的。”段知道徐荣是想放缓行军的度,可是那只是对天子的侮辱而已,想到天子那充满压迫感的冷冽眼神。段摇头道,“陛下的尊严不是我等可以冒犯的。”段作为凉州三明中最善战地名将。一向以来对皇权的敬畏可以说是出自传统和环境地熏陶,可是直到刘宏的出现,他才打从心底里服膺这位年轻的天子,自从在建章宫第一次见到目光里充满野心的天子时,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都将心甘情愿地为天子卖命。 无战不欢,是人们对段的评价,有着屠夫之称的他是个为战争而生的人。这一次地西域战役,对段来说,将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场战役。 “徐荣,记住,一旦上了战场,你所要追求的只是胜利,若是太过考虑陛下,反而会让陛下陷入危险的境地。”段不能确定天子会不会出现在战场上,可是他必须要提醒徐荣,同时也是提醒自己。 与此同时。距离天子行辕后百余里的一处小县城外,吕布带着侍从军官团在城外扎营了下来,就在一天前。他们遇到了天子的部队,才知道自己距离天子身边的精锐部队的差距有多么大,三千人的骑兵部队,高行军的队列居然比他们这三百人还要秩序井然,度更是让他们望尘莫及。 军帐内,吕布提出了提高行军度地建议。张飞,关羽等人都是同意,只有刘备和高顺沉默不语,看到和自己一起都是并州出身的高顺没有表态,吕布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严明,你怎么看?”至于刘备,他也是多看了一眼。 “奉先,提高行军度只会让全军崩溃。”高顺沉声说道。他的神情一丝不苟。他虽不轻易说话,可是每次开口。必然切中要害,和天子身边地帝国精锐轻骑相比,他们这三百人,除了他和吕布在并州有过实战的经历以外,其他人都是新兵,比不过是正常的。 “天子给我们的期限是半个月,我们只需要在半个月内到达金城郡就行了。”刘备也在一旁开了口,在他看来吕布的建议根本就是多余的,作为一名军人,遵守命令才是他们地天职。 虽然很不喜欢刘备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吕布还是得承认他说得没错,虽然最后采取了高顺和刘备的意见,按照原定计划行军,可是吕布还是把刘备算到了自己厌恶的那一类人中去。 刘宏随着三千精锐轻骑,很快就追上了先出的重骑兵主力,接着才放缓了度,向金城郡进,一路上让经过的郡县官员都是无比失望,他们本以为天子会进城,可是那里想到天子的行军度居然比以前的凉州军还要快,而且根本不惊扰地方,他们能做的就是准备好补给物资,等羽林第一军团地士兵来取就行了。 整个凉州和三辅地区,刘宏一直都进行着军备囤积,在他地蓝图里,西域是必须征服的地方,因此从建宁元年以后,当山西地区经济开始好转,他就开始让当地将每年地三成税赋折算成各种军事物资就地屯留,同时每年向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输送各种物资,提前进行战争准备,建宁四年以前,各种物资的屯留数目并不是很大,不过建宁四年以后,整个山西地区的经济在他的休养生息政策下,屯留的物资便大幅度增加了,而这也是他敢于直接在面对西域各国的背叛时,做出征讨的决定。 从三辅到凉州边境,兴建的军事物资仓库,形成了一条通道,可以供帝国部队快行军,同时也不会骚扰当地的百姓。 进入凉州地面后,羽林第一军团便时常会遇到放牧的羌人牧民,不过这些羌人已经大部接受了汉化,会说一口带着雒阳腔的汉话,同时也改变了过去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而是在凉州种植牧草,圈养牛羊马匹,把孩子送到雒阳派遣的太学生开的学堂,自己也皈依了道教,成了道教徒。 可以说刘宏对于凉州的羌人比起对北方的游牧民族要优待得多,虽然这让帝国内部的一些激进分子有所不满,可是刘宏仍是执行了下来,因为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相比,这些从高原上下来的羌人此前根本没有统一国家的历史,而且文明更加落后,只要展现出绝对的军事优势,再加上公平的政策,他们被汉化的度是很快的,不过这并不代表凉州所有的羌人全都能享受这种待遇,刘宏始终相信只有比较才能让人们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因此那些通过战争被俘虏的羌人则成了很好的对比参照物,凉州除了三十万正式加入或即将加入汉籍的羌人以外,还有二十多万的奴隶作为苦役在凉州大地修建道路,尤其是武威通往敦煌道路就有十二万的羌人奴隶。 一百四十五.将星们得到的第一次教训 十一月初,跋涉了近半月时间的侍从军官团终于在期限之内赶到了金城郡,而这时和羽林第一军团重骑兵主力汇合的刘宏反而落在了他们身后,不过在见识过羽林第一军团的精锐轻骑的行军度以后,吕布他们都是把这当成了刘宏对他们的鼓励。 看着就在不远处的金城,吕布等人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们还有一关未过,若是他们不能通过羽林第二军团的校检,他们仍旧不能得到出战的机会。 “还有一天时间,不如先行修整后再进城。”刘备策马到了吕布身边,这半个月跑下来,马匹倒是还好,可每个人都是一直紧绷着根弦,生怕会误了日期,如今金城就在眼前,倒是可以放心下来休息,到时应对羽林第二军团的校检也多些把握。 “你说的也有道理。”看了一眼嘴角总是露出钢铁般冷光的刘备,吕布沉吟了一下后,同意了他的建议。 在吕布下令全军驻扎休息后,高顺依然像行军时一样,主动带着部下担负起警戒来,他记得王越出时说过,离开雒阳,他们就等于踏上了战场,虽然不知道第二军团会采取何等方式来考验他们,可是高顺觉得按照平时训练时那样做不会有错。 “装腔作势的家伙。”看到高顺带着人离开营地,张飞不由嘀咕道,对于军纪有着近乎苛刻标准的高顺这一路上找过他不少麻烦,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过张飞还是对高顺腹诽不已。 带着人扎好营地后,关羽依然是擦拭着自己的偃月刀,而其他人则是讨论起了这一次战争,毕竟对这些整日在细柳营里的军官来说,他们曾经无数次将西域作为假想敌在脑海里推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战役,挡在帝**队面前最大的难题不是西域各国或是草原人的军队,而是陌生和恶劣的荒漠天气以及地形,虽然帝**队的战力强悍。可是比起那些天生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来说,在大漠里生存能力绝对比不过他们。 关羽并没有加入到讨论中去。事实上帝国和游牧民族之间地优劣在建宁三年以后,已经被讨论得太多,游牧民族对帝**队的唯一优势就是大规模地骑兵机动,可以通过时间差,以多打少,形成局部的压倒性优势罢了,真地明刀明枪地对打的话。他们几时打赢过,帝国对草原的征讨失利,大多都是败给了那宽广贫瘠得可怕的草原战略纵深。 这一次西域战争,只要按照定下的堡垒推进战术打就行了,在关羽看来,那些同僚讨论的话题并没有实际意义,什么斥候侦查到其主力以后,利用骑兵快推进,直接打歼灭战,他们以为西域是什么地方。可以来去自如。 低笑了一声后,关羽再次仔细地擦起了自己地刀,性格高傲的他不屑去争论什么以显出自己的高明。在战场上斩杀敌军大将才是他该干的事情,虽然对天子御赐的偃月刀爱不释手,可是关羽对于自己的坐骑却不太满意,尽管他骑乘的是和羽林第一军团使用的相同的汗血马,但他心里清楚,这些汗血马并不是真正的汗血马。只不过是用皇宫马厩里地汗血马和西凉马培育出来的战马,比起纯种汗血马还是差了些。 对于武将来说,神兵宝马就是他们仗之以横行战场的利器,所以关羽对吕布地赤菟总是会露出让吕布很不舒服的目光。 侍从军官团里。刘备虽然很会做人。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幽州地细柳营预备役。里面地人也不是那些地方上地普通世家子弟能相比地。能进来地人个个都是帝国年轻一代中地精英。在这里他们认同地是实力而非比谁手段高明。因为到最后一切都会在战场上见分晓。 不过刘备也不是容易气馁地人。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就开始改变自己地作风。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时常脸上带着笑容。当然他换了一口钢牙以后。虽然不像以前一口金牙时那么俗气。可是那种钢铁地森冷却给人一种恐怖地感觉。就算他想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一点也是办不到了。所以现在地刘备倒是有些靠近吕布地路子。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冷酷。尤其是当他咧开嘴微笑地时候。更是被同僚们当成堪比吕布和典韦这两人地可怕笑容。如果说吕布是狰狞。典韦是凶恶。那么他就是阴森外加一种让人自内心地毛骨悚然。 张飞很不巧。和刘备分在了一起。而每次他看到刘备咧开嘴露出自以为很温和地微笑时。他总会想起远在涿郡地父亲。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宰杀那些猪狗时会露出同样地笑容。每每想到那之后地血腥场面。张飞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距离侍从军官团扎营地远处。孙坚透过望远镜观察着整个营地。虽然看不出他脸上地表情。不过眼神里却透着几分玩味。看起来他对吕布他们地表现还算满意。作为羽林第二军团地三校尉之一。这一次侍从军官团能否留下来由他决定。 “何亮。去告诉咱们地人。给那些新兵点教训。”孙坚放下手里地望远镜。朝和自己同期从细柳营出来地同僚兼部下吩咐道。虽然吕布派了人警戒营地四周。可是在孙坚眼里。这些晚辈在扎下营地后。居然就三三两两地坐下聊天了。他们以为自己是来玩地吗?光这一点。就让孙坚决定不让他们太容易就过关。于是他带来地羽林第二军团地精锐斥候对吕布他们动了突然地袭击。 侍从军官营地。高顺虽然带着自己地人在四周警戒。不过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有些松懈。若不是高顺以身作则。而且平时对自己地要求近乎苛刻。让他们觉得不好意思离开。恐怕没多少人会愿意留下来陪他做那么枯燥地事情。 看着四周土黄色的旷野,高顺心里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就像他以前在并州和吕布一起在战场时的那种感觉。可是看着没有异状的旷野,高顺不由皱紧了眉头。接着朝身旁的同僚道,“小心些,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过高顺话还没有说完,而他那名同僚刚想笑着说他太敏感的时候,他们地耳边响起了尖利的破空声,而这声音他们实在太熟悉不过,那是弩弓射出地箭矢破空声。曾在并州的战场经历让高顺及时反映了过来,几乎是刹那间,他便拉着身旁的同僚到了身后,接着大喊了起来,“敌袭。”手里已经拔出了佩刀,格挡起射来的箭矢。 而这时前方一阵箭雨已经覆盖了他和几个同僚警戒的区域,感觉到射在身上的箭矢带来的痛感,高顺一愣,接着他才看清那些都是去了箭头地箭矢,而他的军服上则多了不少白点。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第二军团给他们的考验。高顺沉默了下来,之后示意身旁回过神来的同僚们噤声。他是个天生的军人,对于纪律有着异乎寻常的坚持,按照帝国的军事演习条例,他和同僚们已经阵亡了,如果再出声向营地内示警,无疑是作弊。 看着高顺严厉的目光。几个想开口的同僚最后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死死地看向了前方夕阳下的旷野,接着他们看到了一条条人影从他们不远处地地方现身,身上穿着轻骑兵的盔甲,高顺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从他们身上滑落地土黄麻布,不由苦笑了起来,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精于伪装的斥候,在军中,斥候从来都是最强的士兵。而自从天子为军队细分了各种训练后。帝国的斥候就变得更加可怕。 “咱们输得不冤。”看着身旁沮丧的同僚,高顺不由压低了声音道。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刚才那一声敌袭能引起营地内地人注意,不然的话让这些斥候进了营地,他们就算不落个全军覆没,也起码是伤亡惨重。 “你干得很不错。”何亮进入高顺身旁时,朝这个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晚辈沉声道,他并非是勉励高顺,在刚才那种傍晚的天色下,能够现他们,并且及时作出格挡和示警,就算是第二军团里的老手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高顺并没有把何亮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是这位第二军团的斥候军官对自己的安慰,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先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吹响示警地号角声,而不是试图救下身边地同僚,不过高顺并不知道这正是他让何亮和那些第二军团的斥候欣赏他地地方,因为那个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最真实的本性,而他选择了掩护同伴,可惜他的同伴太差劲,没有及时抓住他创造的机会,并不是他做错了。 营地内靠前的地方,大多数人都听到了高顺的那声敌袭,不过由于只是响了一下后便没了声息,因此大多数人并未在意,但是有的时候,你必须承认这世上有些事情无法解释,至少在前营的刘备就仿佛拥有提前预知危险的天赋一样,他直接下令所有人戒备,接着亲自去找吕布,至于沿途遇到的那些同僚,他不认为自己的话能起到什么作用,也就当视而不见了,没有说多余的话。 虽然没人把刘备的话当真,可是不管怎么说刘备都是他们第三火的火长,所以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他们还是拿起了兵器,张飞更是拉着许褚直接出了营地,打算去高顺那里一趟,到时好可以好好嘲弄一下刘备,不过两人一出营帐,便看到了昏暗天色下的人影,一开始两人还没在意,不过张飞虽然看上去粗豪,但心里却细得很,他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人数不对劲,“你们是谁?”大吼间,张飞一把拔出了刀,紧接着他身旁的许褚也醒悟过来,连忙叫喊了起来,两人这一喊,顿时整个营地都知道了。 何亮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就这么给两个看上去莽汉一样的晚辈给破坏了,不过他很快就让手下射出了弩箭,于是张飞和许褚身上很快就多了不少白点,但是两人并不像高顺那样,如果说许褚是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那么张飞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两人在那中了几十箭,还犹自站得笔直,中气十足地大喊大叫,拦住自己的去路,何亮不知道该骂这两人缺根筋,还是骂他们狡猾,不过想想能被选入侍从军官团,怎么也不会是什么蠢人,立时他看向张飞和许褚的目光就变得不善起来,和高顺比起来,这两人简直就是无赖,也许是欠缺经验的缘故,何亮并没有看到张飞眼中那隐藏的得意。 “都停手。”何亮看着两个就是不倒的人形巨型箭靶,终于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虽然侍从军官团都是些新手,可是被这两个混蛋一搅和,全都黄了,这段时间足够他们集合整备了,就在这时,吕布带着两百多名侍从军官团的同僚结成了战阵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自己人,自己人。”看到吕布身后的那些同僚居然有人端着上了弦的强弩,张飞连忙大喊了起来,这要万一有个误伤可就不好了,不过他这一喊更加让何亮确定了他先前的想法,这个黑大个少年绝对是故意的。 “你叫什么名字?”何亮走到了似乎觉自己露出马脚的张飞面前,冷着脸问道,在得到答复以后,才低声朝张飞说了一句,“我记住你了,小子,我会向陛下建议让你去干文职。”接着走向了吕布。 “原本你们绝不会有机会得到足够的时间。”看着吕布身后整齐的队列,何亮毫不客气地说道,而这时营外也想起了马蹄声,孙坚带着骑兵队伍包围了他们。 侍从军官团的每个人都沉默了,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觉,可是偏偏这耻辱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若是他们能和高顺一样,就不会生这样被对手摸进营地,差点给全歼的事情了。吕布,刘备,关羽,张飞,高顺,许褚,这些帝国日后的将星在还没有正式踏入战场前,得到了军旅生涯中第一次深刻的教训,不过这教训总好过他们在战场尝到。 一百四十六.长安和雒阳 金城郊外,空旷的原野中,吕布看了眼身后被同僚保护住的本方军旗,接着一提赤菟的马缰,目光落在了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处矮丘上,孙坚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只要能在夺旗战里取胜,就算过关。 侍从军官团一共三百人,最后吕布只是选了一百人随他做攻击的主力,其他人都被他留下保护本方的军旗,当年他第一次上雒,面对曹操时,就是靠骑兵突击其本阵,取得了演武的胜利,不过那一次也被曹操始终诟病,因为战场上用的可不是去了箭矢枪头的木杆。 本阵军旗处,孙坚通过望远镜看着吕布身后的一百骑兵,不由大声笑了起来,朝身旁的何亮道,“我记得孟德说过,他统帅骑兵冲阵的本事是天下第一的,这次倒要好好见识一下。”孙坚放下望远镜,目光变得炽热起来,曹操口中的天下第一让他心痒难耐。 “何亮,你带一百人去取了他们的军旗。”孙坚上马后朝何亮道,接着带着自己的亲兵队伍迎向了高冲来的吕布,他身边的都是第二军团的精锐斥候,平时极少打堂堂正正的对战,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些凉州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就不擅长这种硬仗。 看到对方山坡上同时飞驰出两支骑兵出来,吕布的目光变得更加森冷,“不要管他们,只要我们比他们快就行了。”几乎是刹那间,吕布高声喊了起来,急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中他的声音虽不是最清楚,可是他身后的同僚们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他们先于对手取得军旗就胜了。 不得不说,侍从军官团的成员虽然是细柳营里的精英,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难成为一支整体。即使是吕布也难以驾驭这些和自己年岁相差无几的同僚,因为他能引以为傲地只有个人强悍的武力和骑兵上的才能而已,而其他人虽然武力没他那么强。可是在用兵上却不会比他差,甚至不少人比他还要强上不少。 只是片刻间,吕布和孙坚便照面了,在即将对冲地瞬间,双方都是刻意地降低了马,毕竟这只是一场较量而已,能不出现伤亡是最好的。 抢在吕布之前。关羽手中的木杆已经格挡住了孙坚手里的木刀,接着他朝吕布大声道,“去抢军旗,我来对付他。”关羽虽然高傲,可是也知道眼下只有吕布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对方留在山坡上的防御兵力,而他不想就这样回雒阳。 只是看了一眼关羽,吕布便带着三十骑直接往前方的山坡而去,将孙坚交给了关羽对付,现在他们只是比谁快而已,而且吕布也没把握能带着一群并不完全听命于自己地同僚能在缠斗中赢下孙坚带领的第二军团的精锐斥候老兵。 看到一向好战的吕布竟然不战而走。孙坚不由大为诧异,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身去追,三十对一百。而且是骑兵不占优势的地形,他可以先歼灭这剩下的七十人,然后再去和吕布较量,另外他眼前的红脸少年似乎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仅仅是交手三合,孙坚便断定面前的关羽是个使刀的高手,从他挥动木枪的动作里就看得出来。若是换了平时孙坚说不定会和他多走上几合,但是眼下他急着去找吕布打,因此一上来就出了全力,虽然用地是木刀,可是那种狂风暴雨一样的进攻也不是现在的关羽可以抵挡地,十五合之后,关羽便被孙坚一刀拍下了马背。 关羽落马以后。他身边地同僚也都给第二军团地精锐斥候老兵给打下了马。全军覆没。不过他反而笑了起来。因为不远处地山坡上。孙坚他们地军旗已经落了下来。接着就在孙坚打算带人回去围歼吕布他们时。一阵号角声响了起来。 孙坚不由愣住了。吕布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攻破了他在山坡上留守地整备兵力。就在这时候。吕布已经带着他们地军旗从山坡上下来了。 “我们赢了。”将手里地军旗扔给孙坚。吕布开口道。心里一直压着地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们怎么办到地?”孙坚一把接住军旗。接着看向了随吕布一起过来地部下问道。他心里始终有些怀疑。自己布下地防御阵势居高临下。吕布他们策马冲上去度会大幅减慢。没道理会给区区三十人给突破。可是现实却和他想得截然相反。 “校尉。他地马冲起来太猛了。等兄弟们反映过来。他已经上了坡。一个人便破了我们地阵势。”被孙坚瞪着地斥候火长苦着脸道。他从军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爆力那么强地马匹。还有这么恐怖地骑将。 孙坚闻言看向了吕布**地赤菟。也不由脸色一怔。自语道。“我倒是忘了它。”以赤菟地脚力。刚才那点斜坡无异于平地。 “算你们过关。”孙坚将手里的军旗扔给一旁的部下,朝吕布他们点了点头,而这时听到结束号角声的何亮和坚守的刘备他们从远处过来了。 “大人。”看到孙坚,何亮一脸的无奈,他本以为自己能够顺利地取夺对方的军旗,本来也算顺利,哪想到在一路突破后遇到了张飞和许褚,这两人仗着一身横练筋骨,硬是顶住了他们,最后导致他们被对方合围,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别说了,我这里比起好不到哪里去?”孙坚摆手道,这一次怎么说也是他输了,招呼着吕布他们一起进城后,孙坚打听起了关羽的消息来,在得知关羽被天子御赐了一柄偃月刀后,他提起了兴致,偃月刀可是比陌刀还要重上一倍的重兵刃,这刀的重量若是按照市面上用的斤制算,可是过了八十斤,只要捱上,基本上就是一刀毙命,比起他这陌刀将还要凶悍三分。 进了金城以后。吕布他们驻扎以后,才知道羽林第一军团的轻骑先锋部队已经到了,天子将和重骑兵主力在三天后到达。至于那些民间自组织的部队恐怕要半个月后才能6续到达,届时他们将在一个月内接受整编,作为后勤护卫队开始运送物资前往敦煌。 金城郡守傅燮可以说是这段时间最忙碌的人了,作为天子钦点的郡守,这七年来他将金城郡地羌人治理得服服帖帖,再加上天子对凉州的经济政策优惠,虽然现在金城郡了过六成的人口是羌人。可是却几乎都把自己当成了汉人,自从传出天子御驾亲征要到金城地消息以后,金城郡境内编入户籍的羌人牧场村落都是派了人赶着牛羊过来劳军,同时想要参拜天子,说起来凉州境内差不多所有的羌人都信了道教,比起帝国内6的百姓,这些从原始部落图腾崇拜皈依的信徒要虔诚得多,如今在凉州入了汉籍的羌人心里,天子不仅是带给他们安定富足生活的世俗强大君主,同时也是他们精神世界里地崇拜信仰。 对傅燮来说。能不能让天子接见那些羌人代表他心中实在是没底,他已经从到达的羽林第一军团的先锋部队那里知道,一路上天子没有停留过。凉州的地方官员一概不见,虽然说是要在金城驻留修整,可难保天子也会一视同仁。 虽然心里忐忑,不过傅燮还是写好了奏章,至于准不准到时一切就看天子的意思了。但是三天后,天子并没有如期到达金城。这一下子让金城内的气氛紧张了起来,先行到达的羽林第一军团的轻骑先锋部队直接离开了金城,不过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和天子派出的报信斥候一起回来了。 郡守府内,傅燮的心里七上八下地,他没想到天子的队伍居然给那些羌民给堵了,不过看起来天子应该没有动怒,不然的话也不会停下来。 此时距离金城三百里外地官道两侧,全都是附近的村落里赶来的百姓。里面羌人占据了大半。他们赶着牛羊而来,跪在官道两侧。跟着同来的教书先生,道长们一起跪在地上,高呼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让刘宏不得不停下来,对他们做出回应。 刘宏这一次御驾亲征,一来是为了激励帝人,二来是出于日后迁都的考虑,三来则是想看一下自己不在雒阳时,制定的新官制能否处理好政务,四来就是到凉州巡视,毕竟凉州以西,归附地胡人占了人口的一大半,他希望这些胡人能彻底地转变为汉人。所以当官道两侧出现赶来的民众时,他直接下令就地驻营,接见那些百姓中的领。 凉州原本因为战乱而荒芜,不过自从建宁元年平定叛乱以后,刘宏一直对凉州的农业采取低税收政策,同时将凉州征收的钱粮大半就地封库,避免路耗,同时也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将荒芜的土地全部转为良田,而是将大半的土地化作牧场,分给归附的羌人牧民,让他们种植紫花苜蓿、麦草等高产牧草,圈养牛羊马匹,而不是像以前过居无定所地游牧生活,另外又派了太学生,儒生,传道士去进行教化,这样数年下来,羌人达地畜牧业和那些迁入的汉人地农耕产业得到了互补,形成了良性的农牧经济循环,因此虽然他们所处的地方在中原的人们看来是属于荒凉的边境地区,可实际上他们的生活比起一些富裕地区的帝国百姓还要好上些。所以在凉州,刘宏的影响力比帝国其他地方更强,尤其是那些对待宗教无比虔诚的羌人,直接把他当成神在崇拜。 领着一群村长,场主,太学出身的江寒一边吩咐着他们要注意的礼节,一边也是难掩心中喜意地露出了笑脸,他本是寒门子弟,当年得到名士郭泰的提携,得以进了太学,后来天子下令征募太学生去凉州教化羌人,他便是第一批,不过和那些在干满两年以后,就选择去帝国各地担任地方下级官僚的同伴不同,他一直都在金城郡教化羌人,这一干就是五年,如今在金城郡也是薄有名声,这一次能够得到面见天子的机会。对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遇。 就在江寒寻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天子大帐,在赵云通禀以后。他才和身后百余名穿着平时重大节祀时才穿的华服的村长和场主们小心翼翼地进了营帐,生怕自己行止失了礼节。很快他们看到了天子,不过没人敢抬头仔细去看,都是跟着江寒一起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看着那些村长,场主居然没有失了礼数,参拜时倒也像模像样。刘宏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带领他们的儒生身上,“免礼,平身。”刘宏开口道,不过脸上倒仍是一贯的冷冽表情,目中含威,这十几年来养成地气势足以让普通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那已经在众人心中神化的天子身份,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羌汉村长,场主都是感到口干舌燥,胸膛里地心跳得剧烈。仿佛他们被神灵注视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敬畏再无他念。 众人中。只有江寒还算正常,不过在刘宏的目光下,他原本想好的话却是忘了大半,最后只是跟着刘宏一问一答,浑然忘了自己的初衷,是想向天子展示自己的才学。没想到自己竟然像是蒙学里的孩子一样。 勉励了江寒几句后,刘宏便让他们退下了,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自己还是保持天威如狱的形象比较好,在这个皇权时代,强大地君主才能让民众感到安 离开天子营帐后的众人才回过神来,竟是没一人看清刘宏的长相,不过对他们来说,似乎本该如此。凡人面对神灵。又怎么能看清神灵。 出了羽林第一军团的队伍后,那些村长。场主们都是带着村人牧民赶着牛羊到了队伍身后,簇拥着天子队伍往金城而去,而那些村长,场主们则是炫耀地宣传着自己见到天子时的情景,他们信誓旦旦地称天子便是天神,对那些羌人来说,道教的至高神太一便是他们心目中的天神,而天子无疑便是天神在人间的化身,所以才会有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威严。 随着接近金城,刘宏身后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最后达到了三万人,当凉州下起第一场雪时,他才带着羽林第一军团进入了金城,比他原定地行程慢了五日左右,不过刘宏对此到并没有太在意,对高昌壁和轮台的援兵,本就只有冬季过后才能西出玉门关,至于这个冬天他只是以亲临前线的姿态鼓舞整个边境线地军队,同时也宣示他对西域是志在必得。 当知道天子沿途接见了百姓以后,傅燮原本悬着的心放下了,将他准备的名单递到了天子行辕,不出他所料,天子准许了金城郡各地的百姓代表前来见驾,不过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天子拒绝了在他的官署接见这些百姓代表,仍旧是选在羽林第一军团地驻地。 当刘宏在金城接见以羌人,月氏胡,白马氐等汉化胡人为主的百姓代表时,司马防和杨彪他们这些幕僚团的成员则是在骤然转寒的天气里依然向着金城郡赶来,若不是这几年帝国种植棉花也上了一定的量,随行的人员都带了御冬的棉衣,不然这剩下的路程也够他们呛的。 到了十一月末,司马防他们终于赶到了金城,进驻了郡守府,作为天子地文官幕僚团,他们虽然没有实际地显赫官职,不过在天子授权以后,却有着相当的权利,而刘宏这次亲临凉州,让司马防他们跟来,便是为了调查一下凉州地真实情况,毕竟对于帝国的官僚系统,刘宏的评价只是尚可,若是他选择全部相信那些报告,那他恐怕也当不了这强势天子,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是人之常情,同时也是帝国根深蒂固的一项传统,要和这些恶劣的传统做斗争的刘宏还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在军营里接见凉州百姓的代表,刘宏一来是为了显示自己对军队和这次战争的重视,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掌握军队的人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二来也是为了震慑那些百姓代表中已经归附的胡人,虽然刘宏在凉州实行了消除民族界限的政策,不过他却仍旧提防着这些已经以汉人自居的胡人,只不过这种戒心没有人能看出来而已,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做到了凡是自认为大汉子民皆一视同仁的地步。 就像刘宏所预料地那样,凉州虽然情势大好,不过也依然存在问题。在建宁元年以后,刘宏曾经清洗掉了凉州边境的地方豪强势力,应该说是让凉州西部地区的土地问题一下子全给解决了,所以才能给归附地胡人,迁入的汉人分配土地,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出现了土地兼并的势头,而傅燮很显然并没有对此给予足够的重视。刘宏能现也是因为在他到了金城以后,有几户失去牧场的羌人牧民在几个太学生的帮助下,跑来告御状才让他知道,划分牧场以后,有些羌人仗着人多势众,依然像以前那样抢夺牧场,虽然说只是一些边远地区才有的现象,可是有地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在他生的时候不去制止,等到它成了气候以后,再想去管就要付出严重的代价而犹豫不决。最后导致无法解决。 深知这一点的刘宏,自然不会让中原和帝国内部生的那种情况在凉州上演,帝国内部的豪强已经形成了一个无法动摇的势力阶层。动他们就等于在破坏帝国的根基,所以刘宏自然会选择妥协和改良的方式,让他们就势展大型的农业庄园经济,然后展工商业,促进帝国地城市化进程,就像宋朝那样。可是凉州不同,在他的构想里,凉州这块适合农牧的土地,应该以自耕农和中小牧场主为主,他是不会允许帝国边境地区出现任何势力地,因为这直接威胁到帝国的安全。 金城郡守府内,傅燮不由为自己的疏忽懊恼着,在天子的斥责诏书下达以后,他才知道在自己的治下居然有人用武力兼并牧场。这简直就是目无法纪。而他居然一直都不清楚情况,这让傅燮感到了自责。作为上雒受过表彰的帝国官僚楷模中地一员,已经视名誉过生命的他立刻开始了对金城郡官僚系统的整顿。 郡守府的花园内,司马防和杨彪一起赏雪,一起喝着酒,天子已经给他们命令了,凉州出现的土地兼并的苗头就让傅燮去处理,他们只要监督好就行了,同时去整理密谍司在凉州搜集的非军事情报,另外草拟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各地民情的分析,反正他们要干的事情很多,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因为他起码要在金城逗留大半年。 “文先,你说陛下他这次御驾亲征究竟是什么意思?”端着酒杯,司马防忽然朝杨彪问道,他是河内人,算是不折不扣地山东士族,而杨彪则是弘农郡出身,是山西地名门之后,两人一起共事多年,早已成了好友,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这一次他从觉得天子好像有点迁都地意思在里面,可是天子以前跟他们提过雒阳城的改建计划,这让他难以猜透天子真实的意图。 杨彪沉默了下来,他父亲是内阁省宰相之,当初劝天子也只是尽臣子的本分,不过实际上在看出天子御驾亲征很有可能是为迁都做准备时,私底下却是极其赞同的,说起来山东虽然号称名门豪族众多,可是和山西比起来,底蕴却差了许多,毕竟高祖皇帝建国以后建都长安,直到光武皇帝中兴才迁都雒阳,这一百多年里也不过是窦宪勒石燕然后,山东士族才渐渐过了山西士族,可是像袁家这样的望族其实也不过五十多年的历史而已,内心里杨彪是希望天子能还都长安的,因为这是山西士族乡老期盼已久的事情。 “也许天子是有意迁都吧?”杨彪最后还是坦承了自己的想法,司马防听后,一怔后笑了起来,“其实长安比雒阳更适合做帝都!”举起酒杯,司马防看向长安的方向,饮下了杯中的酒,对于庞大的帝国而言,雒阳太过于偏内了,尤其是帝国有了吞并西域,向西拓展势力的霸图后,雒阳作为帝都其进取不足的缺陷将彻底暴露出来。 一百四十七.机密任务 高昌壁,孝武皇帝时代在西域所建的屯田据点,一直都是控制西域的重镇,在过去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士兵埋骨在这异国他乡,再也不能回到故土。 陈鸿是羽林第十六军团在高昌壁驻屯的一名军官,不过在两年前他还只是西域戍已军团里的小卒,他的曾祖父曾经跟随当年的定远侯平定西域,从那之后陈氏四代人都在高昌壁戍边。 陈鸿还记得就在七年前,整个高昌壁只有五百名老弱残兵,西域各国的那些胡人甚至敢于嘲笑他们,当时还年轻的他曾经打伤了三名当面向他挑衅的车师人,后来那些车师人来了军营,要拿他去戍部侯那里治罪,最后他那从来都看似胆怯的什长父亲在营门前像屠猪杀狗一样将来的七个车师人杀了个干净,直到现在他还忘不了父亲那时说的话,“你们这些车师人,只是我大汉的家奴而已,莫说打你们,便是杀了你们又如何?” “不过是狗一样的东西,宰了便是,我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是陈鸿的父亲在杀了那七个车师人以后,朝没有敢拔刀的儿子训斥的话,然后自己去了戍部侯那里投案,最后被判了死罪,若不是当今天子登基,大赦天下,恐怕早就被砍了头。 沉浸在回忆里的陈鸿,想起了父亲从牢里出来后知道天子恢复过去定远侯在时的大军时,跪下朝南面叩头的情景。 “什长,有动静?”一名士兵打断了陈鸿的回忆,自从两年前西域戍己军团被废,编入羽林第十六军团以后,陈鸿便成了一支斥候小队的什长。 陈鸿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部下所指的方向,只见落下的风雪中。依稀有近百人的黑影,“去看看。”放下望远镜,陈鸿招呼着部下。朝前摸了过去,鲜卑人自从六月走车师国围了高昌壁以后,便猛攻不休,驻留地三千多兄弟,如今只剩下一五百人不到,若是鲜卑人冒着大雪再来一次不计伤亡的进攻,情势就危急了。 披上白色的袍子。陈鸿带着部下呈扇形朝前靠近了过来地队伍,当他们相距五十步时,陈鸿才现来的竟然是自己人,那一身玄黑色的鱼鳞甲很显然是雒阳的羽林军团,刹那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正是西域最冷的时候,没想到天子依然派了援兵。 扯去身上的白色袍子,陈鸿带着部下迎了上去,很快他呆呆地愣住了,因为那支骑兵队伍中除了帝国地军旗以外。还打着另一面龙旗,那是获封龙骧的第一军团才有的军团旗帜,这时他身边的部下也全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本以为来的是凉州的十一军团的人。 带领队伍的黄忠看到突然从风雪中出现的陈鸿等人,挥手阻止了身后举弩地部下道,“自己人。”说完,已是策马到了站定的陈鸿身旁。 “参见将军。”和平时穿的军官常服不同,黄忠他们这些将领穿地盔甲胸前都是镶着代表军衔的徽纹,以便士兵辨认。陈鸿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第一军团的将军,不由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连忙就行礼道。 黄忠没有和面前地什长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尽快带他们进城。这一次他是奉了天子地命令。带领一千二百五十人地第一军团精锐在风雪中西出玉门关。增援高昌壁。由于玉门关以西不像国内有修建达地驰道。因此当高昌壁九月最后送出地紧急军情到达凉州时。正是天子进入金城三天以后。在知道高昌壁伤亡惨重以后。天子便让他亲自带领第一旅出关。 这一路上。黄忠和他麾下地将士卧冰爬雪。不惜折损驼马。终于在一个半月内跋涉五千余里。终于到达了高昌壁。他们这一支人马能起地作用虽然不大。可是却能鼓舞高昌壁守御地第十六军团地士气。 高昌壁地城墙上。放哨警戒地第十六军团士兵看到了远处出现地密集黑影。顿时他紧张了起来。不由朝身旁地同伴喊了起来。让他去通知军官。只不过片刻间。两百多名士兵便上了城墙。守住了各自地岗位。目光落在了那些缓慢逼近地黑点上。 颜良站在士兵中。举起望远镜。不由添了一下嘴唇。目光里透着几分凶光。不过很快他地神情就凝滞住了。风雪中那些逼近地黑影中打开了鲜艳如血地旗帜。一面接着一面。就像是在白色地雪地里升腾起了一道血河。 “是帝国地军旗。是自己人!”颜良放下望远镜。狂般地吼叫了起来。而这时已经靠近地队伍那片好血红地旗海已经跃入了城墙上每个士兵地眼中。紧接着每个士兵在呆愣了刹那后。一同忘情地狂呼了起来。被七万敌军包围近半年。他们早就做好了直至战死地准备。可是终究他们心里还是希望能活着看到胜利之刻。 城墙上响起地欢呼声。很快传到了城内。同时也传到了另外三面城墙上。不过是片刻间。袁绍便冲上了城墙。作为羽林第十六军团地主将。他亲自带着第一师镇守高昌壁。而将第二师和第三师派去了轮台地乌垒城。以三千多兵力挡住了二十倍于己地敌军进攻。他没有想到过帝国能那么快就派出增援部队。 “开城门。”在袁绍的喊声中,关闭了半年多的城门打开了,迎入了跋涉万里而来的帝国援军,当第一军团的龙骧军团旗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时,第一军团的士兵同时下马高吼了起来,“第一军团第一旅奉天子之名向十六军团的勇士敬礼。”随着这响亮的声音,一千二百五十名第一军团士兵,一同拔刀敲击在了胸前的铁甲上,铿锵的金铁声顿时划破了漫天漫天风雪,在每个人耳畔回荡。 高昌壁内,十六军团第一师还剩下的士兵们听着那犹自在风雪中隐隐作响的语声,都是忍不住血脉***,来的是第一军团。是天子身边地近卫军,他们在向自己敬礼,这半年来的浴血奋战是值得的。那些死去地袍泽没有白死,一些失去战友的士兵更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即使现在战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也心甘情愿。 第一军团的到来,让城内原本已经渐趋悲观的士气陡然振奋了起来,尤其当天子御驾亲征,正冒雪从金城郡赶往敦煌的消息传出后。士气更是达到了顶点,十六军团第一师剩下的士兵都是不由急切地等待起冬天过后天子亲自指挥的反击战,他们一定要让那些鲜卑人和西域人为他们杀死自己地袍泽付出代价。 城内的将军府,黄忠见到了从车师逃出的大贤良师张角,可以说这一次西域诸国的背叛和道教在西域的传道有关,和国内不同,道教原本宽松的教义在西域传道时变得极富侵略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就是张角带着弟子们在西域传教时宣扬的核心教义。大汉天子是上帝之子。是世界之主,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大汉天子的统治。 这样的教义自然不会被那些西域国家地国王们所喜,可是张角和帝国派遣的道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除了懂医术以外,还精通各种方士地幻术障眼法,很快便蛊惑了不少平民百姓姓道教。再加上他们施符赠药,一下子便抢了不少浮屠教的信徒,于是那些不满的浮屠教僧人便向各国国王进言,要求禁止道教传教,而这时恰好鲜卑人在打西域的主意,于是便想方设法,策反了车师等国国王。 张角便是带着人在车师传道时遭到了追杀,好在他的幻术够高明,再加上身旁手下和信徒的死命保护。才侥幸从车师脱身。逃到了高昌壁,让袁绍有了准备。不至于被鲜卑人打个措手不及,开战以后,他也一直带着手下和军医官一起给受伤地士兵治伤,同时帮袁绍安抚城内以西域人为主的百姓,可以说袁绍能够坚守高昌壁,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在内。 “天师,浮屠教在西域的情形如何?”张角原本的大贤良师名号在太平道和五斗米道合并改成道教以后便和其他人一样改称天师,所以黄忠才这样叫他,不过在西域,他仍是被称为大贤良师,而这也是天子准许的。 作为狂信徒的张角虽然平时看上去与世无争,可是一说到这次让道教在西域损失惨重的浮屠教,这位大贤良师脸立刻扭曲了起来,神情变得说不出的狰狞,这一次他在车师不但弟子死了好几个,就连两个兄弟也没有逃过,这让他恨极了那些浮屠教僧人。 “那些浮屠教僧众专事蛊惑权贵,西域各国国王都笃信佛事。”强迫自己压抑着心中地恨意,张角说起了西域地宗教情况,算起来虽然自从孝武皇帝时代张骞通了西域,之后2师将军李广利远征大宛,帝国成了西域的宗主国以后,由于地理过于遥远地关系,帝国实际上对西域在宗教和文化上的影响并不大,反倒是靠近西域的贵霜王朝对其影响更大,而作为贵霜国教的浮屠教,便是在西域传教以后传入帝国的,现在整个西域,个个国家都信浮屠教,道教在西域传教的情况不算是太顺利,虽然西域各国那些底层百姓容易争取,但是那些贵族富人就不是那么好办,他花了不少力气在西域各国展的上层信徒也就寥寥几个。 袁绍在西域待了几年,自然也清楚张角说的事情,那些西域各国的贵族富人平时最喜欢的便是请几个贵霜的僧人去家里讲经文。 黄忠听完张角的讲解,不由沉默了下来,他只是听天子提过西域的宗教情况很麻烦,这次战争极有可能和宗教有关,没想到还真是被天子猜中了,这一次西域各国背叛帝国,那些浮屠教僧人在里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就在黄忠带着第一军团的一个旅援兵到达以后,围困高昌壁的鲜卑大军很快就知道了这消息,不过当他们的探子将消息送回以后,黄忠他们已经进城了。 鲜卑大营里,慕容平在知道高昌壁居然有汉军援兵到达的消息以后。先便是怀疑,他认为这是高昌壁里的汉军搞得骗人把戏,可是数支斥候队伍送回的同样消息却让他不得不相信。汉国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派出了援兵,而且是极其精锐地部队,否则的话他们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到达的。 作为鲜卑最杰出地人物之一,慕容平当然清楚鲜卑和汉国之间的庞大差距,先不说汉国在长城防线那种咄咄逼人的堡垒攻势,这一次汉国展现出来的骑兵实力才更让他头皮麻,围困高昌壁的半年时间里。他动了十七次大规模的进攻,可是却始终没有攻破只有三千人把守的高昌壁,反而自身损失惨重,近两万人地伤亡让他对攻城战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 “这仗难打了。”慕容平喃喃自语间,走出了营帐,看着落下的大雪,原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愁苦之相,这一次鲜卑可以说是动员了举国之力,十万骑兵主力尽起,同时还召集了十万奴隶兵。在长城营造了大股进攻的声势,吸引了汉国的注意力,接着借道车师。围困了汉国在西域的重镇,高昌壁和轮台的乌垒城,只要能攻占这两处地方,他们就可以占取西域,联合西域各国,一同对抗汉国。可是现在,高昌壁迟迟未下,轮台那边也是攻势受挫,本以为汉国最起码要等到明年才能反应过来,派出军队过来,那里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反应,而且已经有援兵到了。 沉叹了口气,慕容平喊过了自己的亲兵,让他立刻派人去轮台报信。虽然他知道这一次高昌壁来的汉国援兵人数不会太多。而且很可能是汉国的最精锐部队,可是那种无形地压力仍旧让他心头沉重。汉国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骑兵部队,留给鲜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了,难道说那个传言是真地,心神恍惚之下,慕容平想起了这几年在草原上流传极广的传言,大汉天子是天神之子,和大汉天子为敌就是和天神为敌,天神必将降灾祸惩罚。没人知道这传言是何时开始,从谁那里传出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几乎草原上所有的人都信了,因为这几年草原上凡是属于鲜卑的部落,居然没有再生下一个健康地婴儿,几乎全都夭折了,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和废人一样,虽然这些孩子数目加起来只有一千多人,可是带给人们的恐惧却是无穷的,曾经强盛的鲜卑已经隐隐有了分裂的势头,所以檀石槐才孤注一掷地动了这次战争,他始终相信那个传言是汉国天子搞得鬼,而不是天神的神谕。 强行收拢无谓的思绪,慕容平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思考起对策来,如果不能夺取高昌壁这个对汉国来说最重要的西域据点,那么这一次鲜卑倾全力动地战争将最失败,直接失去和汉国对抗地最后机会,到时战败的鲜卑在草原地霸权将彻底分崩离析,而汉国将采取更加彻底的封锁政策,封闭西域和草原的经济通道,到时他们就只有在越来越冷的草原上穷困而死。想到这里,慕容平目中的光变得凝重起来,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和檀石槐一样,把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二是选择背叛檀石槐,向汉国称臣。 慕容平内心挣扎了起来,汉国如日中天的国势和显现出来的恐怖实力都不是鲜卑所可以抵挡的,理智告诉他带着部众向汉国天子投诚,就像南匈奴,乌丸一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阻止着他。慕容平是高傲的,被称为鲜卑之鹰的他有着远大的志向和蓬勃的野心,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还年轻,他渴望战争,希望能用鲜血和杀戮来开创属于自己的霸业,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机会虽然渺茫,可他还是想要赌一把。 终于,慕容平下定了决心,在春天到来之前,他要夺取高昌壁,只要高昌壁陷落,那么汉军在西域的补给线就算是被切断了,轮台的汉军也坚持不了多久,而西出玉门关的汉国援军只会成为大漠里他的猎物而已。 下令全军修整,只要雪停下后,便对高昌壁动进攻的命令以后,慕容平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回到营帐后躺在了胡椅中,只是安静地看着帐篷的穹顶,沉默不语。 高昌壁的城内,许厉离开了营地,他是密谍司在第一军团的隐谍,这一次他随黄忠一起冒雪赶往高昌壁,担负着天子亲自下达的机密任务,他要把天子在敦煌,身边只有两万军队的消息透露给高昌壁内的胡人密谍,将这个消息送到鲜卑人那里。 高昌壁内,除了羽林第十六军团的三千名驻军,还有将近八千的居民,其中近半数是西域人,而密谍司在西域的探子网,也以高昌壁和轮台的乌垒城为据点,培养了不少西域的本地探子,只不过这些人身份不怎么高,平时也就做些传递消息,散播谣言的活。 找了一个本地人带路以后,许厉找到了密谍司在高昌壁地位最高的探子领,看着拿过钱,转身离开的带路人,许厉面无表情地从袖子里翻出了一把匕,接着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一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右手握着的匕精准地从他背后刺入,贯穿了心脏,只是一刀便已毙命。 扶着尸体,许厉在门上敲出了联络的暗号,很快一个嗡声瓮气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你找谁?” “我找贾老大,是柳公子让我来的。”许厉说出了接头的暗号不久后,门便打开了,走进去后,许厉将手里的尸体朝门前站立的一名胡人一推,顺势拔出了匕,这时血液才喷溅出来,不过却没有沾着他身上的袍子一滴,为了掩人耳目,许厉穿着一袭西域人的长袍。 接住尸体,那名胡人看到背上的伤口时不由一愣,朝面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汉人多瞧了几眼,他在高昌壁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下刀如此精准的高手。 “跟我来。”将尸体放到院子里的一角,用东西盖住后,那名胡人带着许厉走向了不远处的房间,一路上许厉察觉到了起码不下有三人盯着自己。 “这里防备还不错。”走进房间的时候,许厉朝那名带路的胡人点了点头,接着目光朝让自己警觉的几处地方瞧了瞧。 “不愧是雒阳来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粗豪的声音,许厉看向了说话的人,那是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头有些微卷,色稍许黄,眼珠却是黑色,看上去既不像西域人,也不像汉人。 “我娘是这里的胡人。”满脸虬髯的大汉似乎看出了许厉的疑惑,开口道,接着自嘲地笑了起来,“以前很多人都管我叫杂种。” “既然效忠天子,那你便是帝国子民,谁能说你不是汉人?”许厉答道。 “跟我来。”大汉目光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平静下来,关上门后朝许厉道。 一百四十八.鲜卑的死士 敦煌,丝绸之路的咽喉锁控之所,也是帝国向西域进行征服的大后方所在,在前后七年的时间里,刘宏通过整个凉州在敦煌囤积了为数众多的军械物资,天水等郡县牧场所产的军马总数的三成都运到了敦煌,用于向帝国在西域的两个重要据点高昌壁和轮台运送后勤补给,这次袁绍的第十六军团能一直坚守,便是因为辎重充足,所以才能在二十余倍自己的敌军猛攻下支持下来。 十二月,刘宏带着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冒着风雪从金城郡一路快进,在月末到达了敦煌城,他的亲自驾临震惊了整个敦煌城,虽然西域是帝国的势力范围,但还算不得帝国的疆域,因此敦煌便是帝国最西的边境地区,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烽烟之地,即使李膺后来带着第十一军团驻扎于此,这里依然时常爆零星的小规模战争。 敦煌的郡守是被称为神君的荀爽和出身敦煌的盖勋,而整个敦煌郡上下的重要官员几乎大半都是刘宏从大风和文渊里挑选的精英,而下面的官吏也多是没什么家世背景的太学生,可以说凉州一地是帝国十三个州里,官吏状况最为良好的地区,而这一切正是刘宏的手笔,他并不希望在西域的战争上因为凉州出现什么状况而导致问题。 当羽林第一军团的前锋部队到达敦煌时,守城的羽林第十一军团的当值士兵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第一军团地前锋部队的骑兵们扛着鲜艳如血的帝**旗到了城门前他们才明白过来。连忙将这些近卫军团的同僚迎进了城。 郡守府内,荀爽在知道消息后,连忙备了车驾去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驻地,他当初之所以肯来敦煌,一来是为了报效天子。二来便是为了能在李膺这位老师身边服侍。 敦煌是联通东西方贸易地城市,因此城内大半到都是在帝国百姓眼中的胡人,除了那些西域人以外。城内也生活了不少从贵霜和安息来的商旅,同样也有不少来自草原地胡人,可以说敦煌城内算得上鱼龙混杂,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只是一刻钟后,荀爽便乘车到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驻地,就在一个多月前,羽林第一军团的第一旅到了敦煌,调走了三千匹驼马西出玉门关。没想到现在天子居然要亲临敦煌城。这让他也不由把心提了起来,虽然说这几年他和盖勋把敦煌治理得井然有序,可是他们也不能保证城内的没有居心叵测的胡人。 “慈明,天子圣驾五日后到达,这入城仪式可不能等闲视之。”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是帝国士人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是帝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天子地新儒学更是得到了他毫无保留地支持,才得以在士人中风行。 “老师,这可为难弟子了?”荀爽看着年近六旬。可是却依然如同四十模样地老师,不由苦笑道,这入城式要办得盛大是不难,只要将天子圣驾到临的消息放出去,恐怕城内要闹翻天,那些没机会去雒阳的各国商人和百姓到时必然会争相目睹天子入城,可是这样一来安全便是个大问题,敦煌可不比其他地方,谁知道城里有没有鲜卑和西域各国的奸细。这若是有个万一。他如何担待得起。 “慈明,你不必担心。只需将入城式操办好就行。”李膺笑了起来,他虽不能向弟子透露太多的消息,可是这种暗示却是无妨的。 看着一脸淡然笑意的老师,荀爽心里一点就透,知道这次天子圣驾亲临怕是大有玄机,“弟子知道了。”回答间,荀爽匆匆告辞了,老师那句将入城式操办好。让他明白这次的入城式是办得越盛大越好。 回到郡守府。荀爽立刻召集了城内各有司地官僚。宣布了天子即将亲临地消息。然后整个郡守府被一阵万岁地高呼声差点给掀翻了。接着这些绝对效忠于天子地官吏立刻奔走于城中各地。开始为入城式地忙碌起来。 天子亲临地消息让敦煌城内地官吏爆了无比地热情。几乎是天黑之前。城内有头有脸地人物都接到了郡守府地请帖。让他们第二日一起去郡守府商量迎接天子地事宜。这让这些敦煌城内地富商们都是激动了起来。天子居然来了敦煌。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了不得地天大地消息。他们虽然都是家财亿万。可是出了敦煌。又有谁把他们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些胡商不少人虽然入了汉籍。可是却始终没有被帝国地豪强和士族接受。把他们当成外人。甚至连那些入籍地羌人。匈奴人都不如。这次天子来敦煌城。对他们是一个绝好地机会。 这一个晚上。敦煌城内收到郡守府请帖地商人们都是挖空心思地准备起献给天子地礼物。换了以前他们就是想送也没有门路。这一次谁都想讨好天子。因此整个夜晚。四处可见府邸里***通明。那些商人们在自己平时搜集地各种珍奇宝物里挑选着。 敦煌。城东地一处商人居所内。贾诩一个人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下着棋。自从知道西域出了问题以后。他便带着密谍司地精英沿途一路换马。两个多月前便到了敦煌。开始布局查探鲜卑在敦煌地探子网。至于去高昌壁地许厉所担负地机密任务。也是他在雒阳出前为天子计划地。而整个帝国也只有他才敢想出那么大胆地主意。让天子亲自做饵。引诱鲜卑人来进攻敦煌。直接重创其主力。 刘宏麾下。不乏各种谋臣。可是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为阴谋和战争而生地就只有贾诩一个。其他不管是司马防。钟繇。陈宫。田丰。沮授。张昭。荀。他们都只是长于战略分析或是内政地文官。让他们拟定整个计划倒是难不倒他们。可是比起阴谋诡计。恐怕没一个人能比得上不择手段地贾诩。就像这次贾诩建议刘宏亲临敦煌。泄漏消息给鲜卑人地计策。换了其他人就算敢这么想。可是也绝对不敢说出来。 拈着白色地棋子。贾诩不由皱紧了眉头。嘴里嘟囔起来。最后把棋子扔到了棋盒里。每次他自己跟自己下棋。总是黑棋胜。白棋却是没有赢过一次。 “刘高来了吗?”回头看向身后的侍从,贾诩问了一句,他口中地刘高是密谍司在敦煌的探子头领,掩饰的身份是敦煌城内最大地走私商人,暗地里也是和鲜卑人极为重视的上宾,可是实际上他没少贩各种毒盐毒茶给鲜卑人。 “刚到不久。正在前厅等候。”侍从回答道,却是小心地看了一眼贾诩,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因为贾诩的脸色沉了一下。 “下次不管是谁到了,便直接叫我。”贾诩阴霾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个新到身边的侍从,声音阴沉,“记住,你耽误我时间,就是耽误我大事。现在去叫刘高过来。”说完。双手一拢,闭目养神起来。 “是。大人。”侍从背心上透出了一阵冷汗,接着小心地退出了门,心里记住了贾诩的话,这位看上去削瘦的大人给人的压迫力可不是一般地恐怖。 前厅,刘高安静地坐着,浑然没有平时他在人前地跋扈嚣张,三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富态可掬,一脸敦厚样子,可是没人知道他却是敦煌城内最有权势的商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在少数,在和他做生意的鲜卑人眼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鲜卑人才极其相信他,认为只要有足够的价码,没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刘先生,老爷请你去书房。”就在刘高猜测着这次天子到敦煌和密谍司在城内的布置有何联系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刘高站了起来,跟着面前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身侍从服地青年穿过了廊道,走向了后院的书房,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只是跟了一阵,就现这个带路的青年走路没有半点声音,简直就和鬼魅似的,恐怕是精于刺杀的好手。 只是一会儿,刘高便进了书法,贾诩招呼他坐下以后,便让那名侍从关上门退下了,刘高这个人他再清楚不过,心狠手辣,笑里藏刀,不过却很识时务,分得清事情,密谍司里凡是要地的负责人,几乎全是刘高这样的人,虽然不像那些培养的探子死士那么忠诚,可是却是最让人放心地。 “参见大人。”刘高给贾诩行了礼,他可不像那些行动组地人将誓死效忠看作荣耀,在他眼中靠着帝国,自己的荣华富贵才能长久,至于鲜卑人不过是群蠢货,他们还真以为能收买他不成,钱财虽好,可是没命享用还不如没有,刘高是个实际地人,所以他的忠诚不会比那些死士差多少,同时他也很懂怎么做人。 看着一副谦卑姿态的刘高,贾诩并不觉得他虚伪,因为这才符合他的商人本性,商人的本质是逐利的,而自己恰恰能保证他的利益,他自然要讨好自己,想到这里,贾诩开口问道,“那些鲜卑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刘高回答道,敦煌城内的鲜卑探子大多都在密谍司的监视下,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能把鲜卑人自以为隐秘的探子网给剿灭。 “我想他们一定找你接触,以确认天子亲临的消息。”贾诩脸上露出了让刘高感到心寒的笑意,“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把天子的消息告诉给他们就行了。” “我知道了,大人。”刘高不是个蠢人,他很快就猜到了贾诩的用意,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担心问道,“大人,这样做会不会陷天子于险地?”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贾诩看了眼面前一脸敦厚的刘高道,“这次天子亲临。不要送那些珍奇宝物,天子不喜欢这些中看不中用地东西。” “多谢大人。”刘高心里一喜,连忙朝贾诩道,他刚才的话不过是为表忠心罢了,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天子又岂会来敦煌。 “你是个聪明人,这次的事情完了,西域会缺不少官职。到时就看你会不会讨好天子了。”贾诩站了起来,接着走到了一旁的书架,抽了一本书扔给了刘高道,“拿回去好好看看。”说完却是坐了下来,收拾了先前那局残棋,重新一个人下起棋来。 “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将书放入怀中,刘高退出了书房,才连忙将那本贾诩扔给自己的书拿出来。凑着书房里透出地灯光。飞快地扫了一眼,接着便愣了起来,因为那书上写的名字是儒商,正是不久前才刊行的书籍,而著述除了几位学以外,还赫然挂着天子地名号,很显然这书是天子给商人看的。 回去的时候,刘高便在自己的马车里,看了起来。在帝国的传统观中,都认为工商是民之末技而加以鄙视,虽然说帝国不少豪强就干着商人的行当,可是没人会承认自己是商人,而士人们也都是看不起商人,不过这几年随着天子在工商业上的开,商人倒不像以前那样给人看不起,不过商人的名声仍旧不太好。 翻着手里地书,刘高心里不由击节赞叹。天子说得好。商人求利其实并不违背先贤古训,追求合理地利益并不与道德有亏。褒成公并不反对富贵,褒成公所反对的只是不仁不义的富贵,褒成公不是就说过,“富与贵,人之所欲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自行束请以上,吾未尝无诲矣”这样的话。 里天子提出的“义利合一”的观点,是以公益为利,义利不分,只要是对国家公众有益的事业,就应该出于“义”去做,即使有所亏损也在所不惜;而有损于国家公众的投机事业,必须舍弃;另外也不应否认工商谋利有其正当价值,但必须用伦理道德对其进行规范指导。正如褒成公所言,“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而得之,不处也”很快刘高就明白了贾诩给自己这本书的用意,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讨好天子了。 第二天,刘高和城中地其他商人一起去了郡守府,其实荀爽请他们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借他们的财力来办入城式,反正这些人也是心甘情愿抢着办,不用白不用,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荀爽不想以官府的名义出面去征用百姓。 郡守府里,很快各家商人便大包大揽了天子亲临时的入城仪式,而他们换来的则是参见天子的机会,大家皆大欢喜。 商人们散去后,很快便开始招募人手在东城布置起来,而郡守府派遣的官吏则负责监督,至于刘高则是在夜晚拜见了荀爽,原本荀爽以为这个在敦煌城地豪商也是和其他人一样来送礼地,正打算拒绝,却没想到前来禀报的下人说这位豪商是轻车简从,没有带东西来,心里不由好奇,才见了他。 “参见郡守大人。”见到荀爽以后,刘高行礼道,他和荀爽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过荀爽并不知道他地身份,以为他只是个豪商而已。 对于刘高,荀爽多少知道些他的事情,知道他在敦煌势力不小,有自己的商会,不过他也未太放在眼中,当下颔还礼后,询问起刘高的来意。 “在下打算在城中开几所义学,想请大人出面请几位高人出教。”刘高婉约地说出了他的来意,他出钱,朝廷出面,开了学堂以后,只要给他挂个名字就行。 荀爽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刘高平时也称不上乐善好施,这次怎么会这么大方,一口气打算在城中开四所大型义学,不过很快荀爽就明白过来,天子亲临,与其送那些俗物,还不如这样做更能引起天子的注意。 “刘会长,倒是个有心人,这件事本官就应下了。”虽然知道刘高是打算取巧讨好天子,不过荀爽也没有拒绝,不管怎么说兴办义学都是难得的好事,“不过这义学可不是一开就能了事的,每年都需要投入钱财,刘会长可不要忘了。” “那是自然,大人请放心。”刘高连忙答应道,四所义学,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还嫌散的钱财不够,不过一时间又想不到太多的主意,只能作罢。 就在敦煌为着天子的亲临,而***起来时,一股暗流也开始悄然涌动,鲜卑人的探子通过自己的关系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其中自然包括了刘高。 得到刘高送来的消息以后,贾诩开始行动了起来,他需要调动的是鲜卑人的军队,这些探子把消息传出去,也就没了存在的价值,不必在留着他们。 夜幕降临,城西的一处民居内,几名鲜卑人培养的死士给锋利的弩箭淬毒,他们是当年檀石槐侵略帝国边境时劫掠的汉民中从小养大的死士,虽然流着汉人的血,可是却把自己当成了鲜卑人,檀石槐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功夫,他们在敦煌也待了有些年头,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并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檀石槐派了身边的心腹柳宣高来敦煌,而他恰恰能够调动这几名死士。 烛火中,柳宣高的目光里藏着嗜血的兴奋,他已经将汉国天子来敦煌的消息派人送出了城,相信用不了一个月,慕容平和祁连山隐匿的军队就能过来,不过若是自己两天后能够刺杀汉国天子得手,这最大的功劳就是自己的了。 看向四名死士手里持的弩弓,柳宣高笑了起来,这四把弩弓是他花费了重金在城中请了高手匠人参照他们以前缴获的汉军弩弓打造的,虽然说在草原他们没能力造弓弩,可是在敦煌,只要有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当然你要付出的代价不小,不过柳宣高认为这是值得的,百步之内,能够穿透盔甲的淬毒弩箭,擦着一点,就能去人半条命,到时候只要能中一就行了,柳宣高看着那四名武艺高强的死士,目光里露出了几分狂热。 柳宣高所在民居小巷外,漆黑的夜色里,密谍司在敦煌的人手将整条巷子封锁了起来,柳宣高自以为他花重金打造弓弩的事情遮掩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那位为他造弩的匠人就是密谍司的人,而这几把弩就是为了找出那些死士的诱饵,和有着刘宏指点和庞大资金人员投入的密谍司相比,鲜卑人的探子系统不过是个还在吃奶的婴孩。 贾诩少有地亲自到了行动的现场,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氅,贾诩看了眼雪停之后,天空中显得格外清冷的月亮,朝身旁的部下道,“那些鲜卑人手里有着四把强弩,而且个个都是好手,你们要多小心。” “是,大人。”低声应答间,密谍司里专门接受刺杀和格斗训练的行动组开始朝民居动了,他们这一次要确保全歼这些鲜卑的死士,若是可以抓到活口那就最好。 一百四十九.南华 虽然风雪渐息,天上的半弯残月不时从云中透下几分森冷的光亮,可是巷子里却依旧漆黑一片,便是史阿也只能隐约看清眼前十五步之内的情形,作为王越的弟子之一,史阿的剑术早就登堂入室,再加上他原本就是名游侠,最是擅长街巷近战,调入密谍司后便一直专司这方面的训练,不过此时他心里却没有十成的把握。 史阿停住了脚步,因为他感觉到了前方不远处有隐匿的暗哨,而就在这时他两侧不远处响起了尖利的哨音,只是刹那间史阿便脸色一变,低声骂了一声后,高喊起来,“亮火折子,抵抗格杀勿论。” 巷子不远处的地方,贾诩和一名浑身笼在黑袍里的人站在一起,听到巷子里响起的嘈杂声音后,不由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鲜卑人还设了暗哨,倒也不算是太不堪。 史阿话后,黑暗中响起了尖锐的破空声,朝他直奔而来,若非他身手敏捷,恐怕就要被这迎面而来的三点寒星透胸而死,从雪中起身,史阿靠着墙,胸膛起伏剧烈,他没想到前面的暗哨是个神箭手,这三星连珠要是一般人碰上,几乎是十死无生。 史阿不敢再出声音,直接拎着手弩朝前而去,脚步轻盈,就仿佛是一只夜行的猫一样,而他身后的人在见识过了藏身在暗处的暗哨可怕的箭术后,也都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此时他们两翼的方向,已是亮起了火光,不时传来了同僚的咒骂声。 看着巷子里忽明忽暗的火光,贾诩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鲜卑人的箭术高明,骤然亮火,等于是自寻死路,不过他并没有出言提醒的打算。这一次是密谍司头回独立行动,经验欠缺也是难免的事情,不死几个人怕是不会吸取教训。 看到贾诩先是皱眉,接着又变得面无表情,将整个人裹在一袭黑衣下的南华出了阴鸷的笑声,“出师不利,回去要不要让我给他们上几堂课。”作为密谍司地几位供奉之一。南华是密谍司内杀手和刺客的老师,不过真正能成为他弟子的没几个人。 “也好。”见南华开口。贾诩同样露出了阴鸷的笑容,他和南华虽然所擅长的领域不同,可是却一样邪恶,视人命如草芥,那些巷子里的人本就是将命卖给了密谍司,若是死在南华的训练里。就只说明他们本事还不够,怨不了别人。 黑暗中,尖锐地破空声再次响了起来,史阿身后左侧的部下刚才一脚落得重了,虽然踩着雪地声音并不响。可是在这巷子里却显得极为清晰。史阿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那名部下不会再有命活下来,而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几乎是同时间,史阿持弩的手动了,在他看到那三点寒星的刹那,他一直扣着悬刀的手指用力一紧,一阵弓弦震动的轻响在他耳边响起,十枚短弩就已经射出去,在黑暗中划出了一片弧光。这种连弩虽然射程不远,可是近距离内命中却出奇地高,而且威力也极大。 在身后部下倒下的同时,史阿听到了前方黑暗中不远处传来的几声细微声响和一声闷哼,就在瞬间他已经扔掉了手里的手弩,身子朝前迅奔出,双手里已经多了两柄短剑。 史阿的度极快,不过是一息,他就已经看到了那名鲜卑人地暗哨。虽然在眼中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夜。可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右手短剑划出了一道致命的圆弧。史阿截住了那么想要遁逃的暗哨。 作为高柳军中地精锐。那名暗哨不但弓术惊人。弯刀技也不弱。不过他先前已经中了三枚弩箭。再加上没有想到史阿这般厉害。那么快就找到了。仓促间拔刀格挡。已是落了下风。 刀剑交击后。那名暗哨还未来得及收刀。就觉得持刀地手腕处一凉。接着一股锥心刺骨地疼痛冲入了脑海。然后他听到了血如喷泉般涌出地声音。 持着弯刀地手掌掉落在了地上。这时半天里地月光照落。只看到一汪红雪。史阿一脚飞蹬在了因为疼痛而面孔扭曲地暗哨胸口。将他踹翻在了地上。 史阿身后地部下连忙将这个断了一只手地鲜卑人给抓了起来。心底里却是为史阿刚才那后先至。快若闪电地左手剑叫绝。这个暗哨虽然是高手。可惜仍然在他们地上司手下连一合都过不了。 史阿脸上却没有多少高兴之色。此时左右两翼地火光虽已稳了下来。可是他们耗去地时间足够房子里地鲜卑人趁夜色逃走。想到若是行动失败。被那几个鲜卑人地死士带着四把强弩混在城中。两天后在天子入城时难。史阿不由浑身打了个寒噤。 “凡是现可疑人物。杀无赦。”看着身后点亮火折子地部下。史阿脸色铁青地说道。此时巷子四周地人家已经有不少被刚才地打斗声惊醒过来。 着整齐的应答,密谍司的人手封锁住了巷子,一面朝鲜卑人所在的宅院动进攻,而这时外围的人则是朝一些胆大从家里跑出来的附近居民恐吓起来。 “刀剑无眼,不相干的人别过来送死。”随着一阵喝骂声,那些出了家门的居民都是大半吓得立刻回去,只有少数人仍旧不愿离去,密谍司外围的人员虽然没有对他们动武,可是却也盯着这些人,只要他们有异动,就立刻格杀勿论,就算是给冤枉的,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识趣,硬往刀口上撞。 木质的大门被轰然撞开,密谍司的人刚一冲进去,便遭到了里面鲜卑人的反击,虽然只是派了寥寥几个暗哨,可是那些暗哨全都是高柳军中的精锐,为柳宣高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他并没有逃走,只是让四名死士带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强弩从暗道逃走,自己则留下来对付前来的汉国兵马。 鲜卑人的弓箭给密谍司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们不是军中地士兵,有配铁甲,身上最多也就套件护胸的皮甲,若是距离离得远些,那些弓箭除非射到他们要害,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现在他们进了宅院和那些鲜卑人相距不会过三十步。这段距离里,鲜卑人用复合弓射出的弓箭足以能要了他们的命。 鲜卑人虽然箭射得凶猛。可是也架不住密谍司的人悍不畏死的进攻,更何况三十步地距离并不远,而且密谍司的人手里拿着连弩比起他们地弓箭更加凶猛,只要找到他们在黑暗中的位置,数把连弩开火,几乎没人能全身而退。 史阿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心疼不已,这些人里不少是他亲自训练的,可是就这么倒在了黑暗中射来的箭矢下,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此时史阿不禁懊恼起来。要是出前去十一军团驻地借些重装盾牌,伤亡也不会这么大。 火光很快点亮了一所有一所的屋子,突入的密谍司各支十人队和屋内地鲜卑人厮杀起来,这时候他们接受的步战训练体现了出来,比起擅长马上刀术的鲜卑武士和鲜卑人从敦煌城收买的那些乌合之众比起来,精于短刃格斗的他们更擅长在狭小地室内杀人。 喊杀声很快在整所宅院各个地方响了起来,那些被柳宣高收买的亡命徒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们中有胡人,也有汉人。全都是些凶悍的恶匪,认钱不认人的狠角色,可是比起密谍司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却差得远了。 在看到密谍司攻入的死士个个穿着相同的黑衣,手中一色的短刃,甚至还带了手弩,那些亡命天涯的江湖客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这回是瞎了眼,拿了不该拿地钱,这些黑衣人摆明就是朝廷的人马。除了朝廷能养如此多的装备精良的好手。他们实在想不出敦煌还有谁能拉出这么一伙人马出来。 兄弟们,咱们上当了。”打斗中。那些被柳宣高所雇的江湖客里不时有人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想要和密谍司的死士们讲和,他们中大多数人本就是官司在身,才逃到敦煌这边境之地,没想到却上了柳宣高的当,现在几个领头的都是敢肯定柳宣高这厮绝不是什么跑商的商人,搞不好就是敌国地奸细。 史阿可不管这些江湖客怎么想,总之他要做地就是把这里所有的要么抓起来,要么就全杀了,没有第三条路,因此他根本不管那些江湖客地叫喊,直接给他们按了个里通外国,勾结鲜卑人意图刺杀天子的大罪,让手下加紧了进攻。 在听到来人的领宣布自己的罪名时,那些江湖客都是红了眼,意图刺杀天子,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如此一来他们也都是狠下了心,跟密谍司的死士们死拼了起来,“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兄弟们,都给我拼了,杀出条活路来!”这样的叫喊声在火光中此起彼伏,那些拼死的江湖客起狠来,却也凶悍异常,一时间和密谍司的死士拼了个旗鼓相当。 远处,贾诩看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不由摇起头来,史阿不是个好指挥官,平时看起来倒是稳重,只是没想到遇事如此不知变通,看起到时要请天子专门为密谍司挑些善于指挥这种小规模暗战的军官,不然的话次次声势都搞这么大,他们密谍司还称什么隐秘,直接编入羽林军团算了。 南华看着在火光里神情阴晴不定的贾诩,知道这个密谍司的大头子是在为手下恼怒,他们这次应该是悄无声息地把事情做了,可是现在却搞得这幅样子,先是被人提前现,弄得狼狈不已,接着又和人家明火执仗地干上了,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城里捕快营的人马就该到了,到时候密谍司的脸面都怕是要丢光了。 想到这里,南华怪笑了起来,密谍司怎么样和他没关系,反正他只知道到时又有很多人要来他这里受训了,这些人的身手太差,不过只是些草原上的野人和一些匪类而已,居然打了这么久。 听到南华刺耳的笑声,贾诩目光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雪中,静静道。“他们来了。” “我知道。”南华朝出声提醒自己的贾诩答道,然后他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了三名青年,他们不像那些进攻宅院的死士穿着皮甲,身上只穿着一袭黑衣,腰里别着一把黑鞘短刀,此外再无他物,看人的目光倒像是屠夫看着猪狗一般。没有半点感情。 雪花飞溅,原本积雪地街道下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接着冒出了一颗人头,那是个看上去脸色有些青的青年,他警觉地看着四周,当他看到贾诩他们时,脸上的表情凝滞住了,那是绝对的意外和震惊。不过在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冷静,飞快地从洞口里站到了雪地中,口中却是用鲜卑语通知了下面的同伴。 “去杀了他,大卸八块。”看着那个朝自己摆出戒备姿态的青年,南华朝身侧地一名弟子道。吩咐的声音就仿佛是让他去杀一只鸡似地。 没有回答,被南华点到的弟子只是朝前飘了出去,腰里的短刀已经反握在手中。贾诩看着他移动的度,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见过不少击技高手,知道他们和人打斗时,步法是很重要的一门诀窍,可是也从没有看到过那么诡异地步伐,如同鬼魅一样。 看到贾诩的表情。南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教出来的弟子怎么会和那些市井高手一样,他们学的可是真正地杀人技巧,不同于战场上的武术,他们的刀只是为了残杀而生,能练这种功夫的人极少。 看到面前的人就像是刹那间到了自己面前,那青脸死士目光里的惊愕一闪而逝,手里的环刀已经出鞘,他和三个同伴学的都是汉国的刀术。为地便是不让人从招式上看出他们的底细。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浸淫于环刀,刀上的功夫绝非一般的江湖高手所能比的。 快步踏前。青脸死士一记直劈,在黑暗中带起了一道夺目的亮光,刀落下时,才出一阵啸声,可见这一刀有多快,不过这一刀他还是落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面前的黑衣人已经消失了,虽然看不到,可是他能感觉到那人绕到了自己侧后,只是瞬间他便翻腕回刀,刺向了身后。“第一刀。”不远处观战的南华忽然自语道,在他身旁的贾诩眉头一跳,却是看到那名青脸死士回刺地刀刚刚转了个弯弧,便掉落在地上,随之一起地还有一条手臂,他清楚地看到在惨白的月光下,直到那青脸死士地手臂落地,断口处才喷出一阵血泉,将地上的雪染得通红,可是这一切还未完结,他看不到那名青脸死士身后的南华弟子,只是看到了一幕让人感到恐惧的画面,那名青脸死士身上的手脚似乎像是被看不到的锋刃切过,掉落在地上,手脚,腰腹,胸膛,最后头颅。 只是短短的几下呼吸间,地上便只剩下八块尸体,还有一地的红雪,若是换了常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恐怕早就吓得呕吐了,可是贾诩却没有,他知道自己身旁的南华是个怎么样邪恶的人,他故意让弟子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看他出丑,对这种近乎疯子一样的人,贾诩知道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他只是朝南华淡淡道,“很快的刀,你打算接下来让他继续把其他三个人也大卸八块?” “那要看你的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南华笑了起来,他看出了贾诩隐约的怒意,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是反问道。 “留一个活口,其他随便你。”就在两人说话间,那地道口出来的三人看到地上的尸体,都是眼神一赤,拔刀冲向了那名将他们同伴分尸的南华弟子。 “留个活口。”南华朝弟子喊了一声,接着让身后另外两名弟子上去帮忙了,不管他们把刀练得再快,在三个从小受训练的死士合击下,也没有取胜的可能,最多就是以命换命,不过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南华的三名弟子在单打独斗时,那种可怕的出刀度没有多少人能抵挡,至少檀石槐苦心培养的死士不能,所以那剩下的三名死士除了一个剩下的活口以外,其他两个人全都死了。 贾诩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却是为南华这三名弟子的刀术而震惊着,他决定回去以后让密谍司所有的死士都送到南华那里去训练。 “我可以在敦煌,想办法为你弄个隐秘的据点,你可以在这里进行任何研究。”贾诩看向了南华,他知道南华的研究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帮你在这里训练人手半年。”南华答应了下来,他和华佗不同,如果说华佗解剖尸体是单纯为了治病救人,那么喜欢用活人来进行实验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不过他这个恶魔同时也能救更多的人,至少他对瘟疫的研究比华佗深刻得多,而这也是刘宏能容许他的研究的缘故,不过却仍是将他绑在身边监视,因为他太危险“那个活口就交给你了。”贾诩见南华答应,将那个剩下的死士活给他以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一次之所以让南华过来,便是因为他比任何一位帝国的用刑高手更可怕,像那些死士已经不是用刑可以撬开他们的嘴的,而南华恰恰有办法让他们说出一切。 “估计是受不了这里的的味道吧!”看着贾诩离开的身影,南华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恶魔一样的人,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像别人想像中那么残忍可怕,他只是喜欢尸体而已。 “我们走。”南华朝三名弟子低声吩咐道,接着那名最先出手的弟子便带着那个被打昏的死士活口跟在他身后离开了这布满残肢断体的地方。 宅院里,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那些拼了命的江湖客们最多也只是给密谍司的死士造成了更大的伤亡而已,他们依然逃不过一死。 正厅大堂里,史阿见到了柳宣高,从他知道的消息来看,这个人无疑是这些鲜卑人的领,所以他没有跟他废话,在阻止身旁的部下使用连弩以后,亲自出手了,他要抓活口。 柳宣高的弯刀技学自檀石槐身边的贴身侍厉头,在鲜卑有着众多的勇士,不管是慕容平,还是燕荔阳,他们都算不得最厉害的人,在高柳军士兵的眼中,厉头才是鲜卑第一勇士,他的刀如同鬼神一样难测,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柳宣高以为自己能赢面前的汉国青年,可最后他却现,这个使用双剑的青年,出剑度快得不可思议,而正是这让他难以抵御的度,让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剑接着一剑,史阿的剑术学自王越,可是却独成一家,一切便是因为他有一手迅若绝伦的左手剑,他的双剑术是自创的两段斩,右手先出,左手后至,同时攻击一处地方,这是只有进攻的剑术,不杀敌便伤己。 十合过后,一直在防御的柳宣高步了史阿第一次出手时所面对的暗哨后尘,持刀右腕被断,一败涂地。 一百五十.进城 密谍司的秘密行动被郡守府当成了一次严重的大案,在史阿带着人撤退时遇到了闻讯赶来的捕快营,结果自然是那些只算得上普通人的捕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装备精良的贼人安然逃脱,最后事情上报到了郡守府,不过捕快营得到的命令是不必管这件事。 贾诩在捕快营之前,便已情李膺向荀爽知会了这次的事情,虽然透露的消息有限,不过光是行刺天子这一条就足以让荀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提出让捕快营主动配合军队的行动,而贾诩考虑了一下后,同意了下来,尽管密谍司在敦煌的情报网还算干得不错,可是抓捕这种事情,还是让捕快营的地头蛇帮忙比较好。 于是当城里的商人大户们在郡守府的官吏监督下准备着迎接天子圣驾的入城式时,捕快营和密谍司开始在城中进行了大肆的抓捕行动,所有和鲜卑人有关的地方全给封了,相关人员全部关进大牢,当然对外则是宣称整治治安。 在捕快营里的那些地头蛇帮忙下,密谍司的行动出奇的顺利,不过这也和他们吸取了第一次伤亡惨重的行动的教训分不开关系,至于史阿这个身手高可是欠缺指挥经验的指挥官被贾诩一顿斥责后,也学了不少东西,总算没有再出篓子。 对于城中百姓来说,捕快营大张旗鼓的行动倒是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打扰,毕竟那些被抓的人里不少都是城中的无赖流氓,几乎没几个好人。 敦煌的捕快营这几天算是过足了官差的瘾,平时他们即使有心想抓也要掂量一下的人物,现在全都给他们抓了起来,若是有谁敢反抗,自有那些军队里的高手出马,并不知道密谍司底细的捕快营把他们当成了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人。 贾诩所在地府邸地下室内,那晚被生擒的鲜卑死士被绑在刑架上。整个人眼神涣散,精神萎靡至极,看起来整个人就像痴呆了一样。 看了眼身旁整理口供的密谍司文员,南华开口道。“去带那个鲜卑人过来。”他对那个死士没有使用肉刑,对死士来说肉刑的效果不大,要用肉刑让他们开口说真话,太花功夫,还不如直接用药和摄心术,虽然这样一来问完话,这个人地神智也就完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情报,没人会在意会怎么做。 看着那文员离开,南华才走到那名死士身旁,从他头颅上取下了金针,这种名为搜魂的刑讯法融合了他最得意的医术,针灸,药物以及祝由。可惜门槛太高,不容易学,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多传授几个弟子。 就在南华将最后一根金针取下后。断了手腕的柳宣高被带了进来,当他看到刑架上被绑着地死士时,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一样。 “不用惊讶,他们四个一个都没逃脱,只不过其他三个已经死了。要是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确认。”南华转身微笑着看向了被密谍司的人按住的鲜卑人说道,接着屋子里一角的弟子拉出了长形木盒,打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三颗处理过的人头,面容栩栩如生,宛若生前一样。 柳宣高地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灰败不已。他地计划彻底被破坏了。急促地喘息间。他地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只是人看上去反而安静了下来。 “不必担心。找你只是想确认些我得到地消息。”南华走到了鲜卑俘虏身边。一根金针刺在了他地脑后。切断了他和身体地联系。 失去对身体地控制。柳宣高惶恐了起来。他虽然不怕死。可是一向强悍地他却忽然觉自己虽然还能看到东西。说话。却偏偏连动一根手指头地力气都没有。面对这种未知地恐惧。饶是他是鲜卑人中地勇士。也感到了害怕。“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希望你能安静地听我说完而已。”南华走到了柳宣高面前。那张看不出真实年纪地脸上露出地笑容让柳宣高心里升起了一股彻骨地寒意。 这个人是个披着人皮地恶魔。柳宣高心里升起了这样地念头。可是就在下一刻当他听到南华口里说出地内容时。不由惊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知道地?”柳宣高从南华那里听到地不是别地内容。正是那名被南华施以搜魂霸道手法地死士在无意识地傀儡状态下招供出来地。虽然内容不是太多。可是涉及他们这些死士地无疑是鲜卑内部最高地机密。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不过从你的表情看,我从他那里问出的消息好像是真的。”南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戏谑,就像是抓到一只老鼠却并不饥饿的猫一样,嘲笑着在自己掌握中的玩物一样。 “你的胆子很大,竟敢策划刺杀天子。”南华放缓了语调,可是目光却变得冷血起来,对他来说,柳宣高要杀谁他都无所谓,可是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天子,如果没有天子,他现在可不会如此惬意而理想的生活,在南华眼中,整个天下只有天子一个人了解他的研究,没有天子,他的研究就会被中止。 听着南华的语调,被灌输忠诚的密谍司的人员都是看向柳宣高,那种目光充满了愤怒,对于将天子视为唯一信仰的人来说,就算把这个鲜卑人给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南华说话间,让弟子将那名已经和白痴没什么两样的死士放到了柳宣高面前的长桌前,接着对他用了华佗明的麻沸散,接着从弟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刀盒,里面是天子让帝国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套专门属于他和华佗这样擅长外科的医术刀具,每一柄刀都锋利无比。 拿起手术刀,南华慢慢扯开了那名死士的衣服,看得柳宣高心里一跳,不知道这个人形恶魔打算干什么。他把南华当成恶魔,却忘了他以前在劫掠边境时对那些无辜地百姓做的事情比恶魔更可恶。 “对于敢冒犯天子的人,我会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说话间,南华左手里一枚金针刺出。封住了柳宣高说话地能力,“你只要安静地看着就行,因为下一个就是你。” “心肝脾肺肾,先取哪一个比较好?”在死士的胸膛上划开一刀,南华靠着一手高明的刺**技巧,并没有溅出太多的血液,可越是如此越是让柳宣高感到恐惧。 看着血淋淋的脏器被取出。柳宣高尽管被南华切断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可还是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抖动了起来,嘴巴张着,可是却没有半点声音,只有眼神里透着恐惧和疯狂,他实在受不了眼前生地事情,尤其是那名死士始终活着,可是却像不知道自己身上生的事情一样,这种出他认知范围内的事情让他的精神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南华停了下来,这时那名死士还没有死。他走到了柳宣高面前,拔掉了封住他说话能力的金针,挥了一下手里的手术刀道。“对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回答的好的话,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觉得怎么样?” 南华地话将柳宣高唤醒了过来,他看着被剖膛开腹,可是却还没有死的死士。脸上抽搐着,接着仿佛下了决心一样,不过就在这时,他的下巴被南华毒蛇般迅地手腕掐住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浪费掉的话,我保证你马上会躺到那张桌子上去。”南华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击垮了柳宣高最后的意志。 一个人或许不怕死,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会让你比觉得死更恐怖。而在柳宣高眼中。南华做的事情就是如此,于是他就像一个木偶一样。南华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把他知道地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当说完一切后,柳宣高看向了面前带着笑的南华,“杀了我吧,给我痛快的一刀。”他压根就没想活下来,求的不过是个痛快的死法而已。 “都记下了吗?”南华并没有理会柳宣高,只是朝身边负责笔录的几个密谍司的人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让他们离开了。 “你想快一点死是吗?”南华再次看向柳宣告,却是让弟子把他抬到了那张木桌下,给他灌下了适量的麻沸散,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只是说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地死,可不是一定。”说完,他在柳宣高憎恨和恐惧地目光里,打开了他的衣服。 离开地下室后,那几个负责做笔录地密谍司的人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忍不住呕吐起来,纵使他们不怕看到死人,可是面对南华那种近乎变态的解剖,他们却毫无抵抗能力,在他们眼中南华差不多成了和恶魔一样的存在。 虽然心里对南华充满畏惧,甚至有一点厌恶,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南华的本事,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情报。 片刻之后,这些情报送到了贾诩的书法,听完几个手下的回禀后,贾诩挥退了他们,专心致志地看起情报来,虽然南华的做法让人感到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种效率足以让他接受,贾诩甚至觉得可以从原本的廷尉府,现在的刑部天牢里找几个以用刑术而传家的人到南华身边去学那种名为搜魂的刑讯手段,快而准确的刑讯结果,就意味着情报的高效,贾诩可不会考虑那些受刑的人会变成白痴还是傻子,他要的只是结果。 半个时辰以后,将所有情报都看完的贾诩让人把这些有价值的情报通过密谍司的传递系统送往涉及到鲜卑探子网的其他数座帝国的城市,除恶要务尽,既然得到了这些轻易得来的情报,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敦煌以西的祁连山内,柳宣高派出的送信人找到了带着军队藏在祁连山脚下的燕荔阳部队,鲜卑共分三大部,而燕荔阳便是西部的三豪之一,为人豪勇敢战,这次慕容平被檀石槐任命为西路军统帅。带着鲜卑大军攻略西域,脾气暴躁地他不愿在慕容平手下听命,便独自领了自己的部下在祁连山,打算破坏敦煌向西域增援部队和后勤补给线。不过自从六月爆战争至今,敦煌都没有任何动作,后来入冬以后他便呆在祁连山脚,连斥候都撤了,根本不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一支汉国部队已经西出玉门关,增援西域了。 军营内。燕荔阳听着信使送来的消息,眼睛瞪圆了,人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信使道,“你说得可是真的,那汉国天子到了敦煌。” 就在燕荔阳为着得到地消息而狂喜时,整个敦煌城也在为着天子驾临而***了,在漫天的风雪中,东城门前,仍旧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这西凉边陲,三百多年来还是头一遭有天子圣驾降临,谁都想沾些天子的龙气。 原本被积雪掩盖的官道。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三里长的甬道,城里各家布商也铺了鲜红的地毯,羽林第十一军团地士兵在李膺带领下,也是盔甲鲜明地守在了道路的两侧,至于那些商人大户则是充满期待地站在了荀爽等一干官僚的后面,焦急地等待着。 或许是天也在为刘宏造势。当羽林第一军团的旗帜出现在众人视线的远方时,天空中的风雪开始渐小,并且随着他们的接近而慢慢停了下来,尤其当那面象征着天子的巨大金色龙旗在众人眼中变得清晰起来时,停下雪的阴霾天空里,阳光如利剑般劈开了浓重的云层,洒在了大地上,对敦煌城地百姓们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天子在这严冬带来了阳光一样。于是本就在他们心中和神明无异的天子一下子变得更加让人敬畏。 当今天子就是老天爷的儿子。对于最底层地百姓来说,虽然知道老天爷就叫太一。可他们还是更习惯这种称呼,想到当今天子登基以后,敦煌一直都是风调雨顺,他们还不等队伍临近,便跪在了路旁。 刘宏所在的羽林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队伍里的士兵也为着天空忽然放晴感到不可思议,对这些全都加入道教,成为信徒的军人来说,更加坚定了心里对刘宏的信仰,道教在帝国内部虽然不禁人们信仰本土的其他神灵,可是至高神却是整个帝国人们都供奉祭祀地太一天神,而道教的教义里更是将刘宏定义为太一之子,因此对帝国的士兵来说,天子本人才更值得他们信仰,所以这一刻生的一切都被他们认为证明了天子是太一之子,乃是受天眷顾。 换上一身鎏金铠甲的刘宏在四周的侍从军官团的护卫下,进入了敦煌百姓的视野,骑着踏雪乌骓的他就像传说中地神人一样,给那些并不懂战争地百姓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驻守敦煌地羽林第十一军团爆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接着道路两侧的百姓们也紧跟着高呼起来,整个雪原顿时只回荡着同样的声音,久久不息。 吕布他们在队伍中,看着端坐于马上的天子接受着百姓的欢呼,也都是有了一种荣耀的感觉,细柳营的生活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了一种强烈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集团意识,而对整个由刘宏亲手打造的军队,这种集团意识及其盛行,这或许和军队本就注重集体有关,而这也让那些传统的豪强世家难以再像以前对军队进行渗透,他们所派出的家族子弟往往在细柳营,或是军队里待上几年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而已,心里只知道天子这个军队最高的统帅和领,至于其他都被他们抛诸脑后,并且认为只有自己才能让整个国家走向强盛,心中充满了狂热的献身情绪,比起刘宏的后世,接受了大量信息和各种思想的青年而言,帝国的这些参军青年更容易坚定自己的信念,他们就像一张白纸,被刘宏画上一种颜色后,就至死不渝。 在震天的欢呼声,刘宏带着羽林第一,第二军团进入了敦煌城,在这里他将指挥帝国的精锐军队跟鲜卑人进行一场决定草原命运的大规模骑兵战,不过这一仗能不能打响,就要看贾诩的计策管不管用了。 入城式后,刘宏在郡守府接见了荀爽,盖勋等各级官僚和那些准备了丰厚礼物的商人大户,并且以天子的名义在郡守府召开了晚宴,那些带着大宗礼物过来的商人大户自然也被留了下来,这让那些商人大户都是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不过让他们眼红的是,刘高居然在晚宴前受到了天子的单独召见,让他们都是猜测着他到底送了什么礼物给天子,而荀爽也是很配合的将消息透露给了他们。于是这些商人大户们在知道刘高只是资助朝廷开四所义学以后,都是懊恼起来,他们只顾着挑最好的礼物,却浑然忘了天子的喜好,很快醒悟过来的商人大户们纷纷找上了荀爽,表示打算愿意和刘高一样,为朝廷出力,对此荀爽自然不会拒绝,难得这些商人大户肯如此慷慨解囊,敦煌几年之内的一些建设都是不需要朝廷拨款了。 郡守府后院的一处僻静室内,刘高如履薄冰地坐在下,却是止不住心里的激动,他本以为最多天子夸自己两句,却没想到受到了单独召见。 看着似乎有些紧张的刘高,刘宏不由笑了起来,在贾诩送来的报告里,这个敦煌城原本的探子头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刘卿不必紧张,算起来你与朕也算是本家。”刘高也是宗室的旁支子弟,和今天被他点为侍卫的刘备一样。 刘高虽然惊喜于天子的话,可是也知道这不过是天子随口的话,当不得真,不过心里仍旧喜滋滋的,他没有去接话,只是听着天子接下来的吩咐,他可不觉得天子找他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刘宏找刘高自然是有事情要他去做,敦煌城里商人众多,而且大半都是做国际贸易的商人,这些人的财力不会比中原的那些大豪强差多少,这一次他打算进军西域,当然不是像以前孝武皇帝时那样打下来,单纯为了防备草原的游牧民族和彰显霸权而已,他要开西域,彻底将西域并入本土,同时从益州,凉州,西域三处一起对高原施加影响,不管是用战争,文明同化还是其他手段,他都要把高原上还处于原始阶段的羌人部落社会扼杀,取而代之以帝国的行政统治,在他有生之年,要为帝国拔出西北两端的威胁。 听着天子的吩咐,刘高自然不敢反对,更何况天子要他做的事对他不无好处,修建贯通西域的道路系统,对于他们这些商人来说本就是双手欢迎的事情,至于沿绿洲修建军事堡垒和辅助的补给中转站,打击西域猖獗的盗匪,更是所有商人做梦都想的事情,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看到满口答应的刘高,原本还打算跟他提道路修成以后,可以给那些投资的商人免除一定路税的刘宏索性不提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像刘高这样的商人,比起帝国内地的那些豪强世家更明白国际贸易的好处,在修路这件事上要比其他的人积极得多,如此倒是可以省了他的条件。 一百五十一.射人先射马 玉门关外,莽莽的雪原中,慕容平带着还剩下的四万大军赶着牛羊向着敦煌的方向进,至于高昌壁外只剩下了两万多的车师人继续围困。 席卷了一冬的的风雪已经停歇下来,天也开始放晴,原本半人厚的积雪也开始融化,对于行军的鲜卑骑兵来说,这种解冻时的天气最是寒冷不过,同时也不利于行军,不过在慕容平,日律推演,置落罗三人的军令下,拼命地向着敦煌城进。 六月出征时,慕容平除了率领本部的一万五千骑兵以外,还带了整个部落近半数的牛羊,和日律推演,置落罗合兵以后,又从西域各国得了不少的牛羊马匹才可以用大军整整围攻了高昌壁长达半年的时间。和一百余年前的那场匈奴人对西域的战争不同,汉军要强大得多,他们难以重现当年匈奴人用两万骑兵部队消灭汉国西域都护府的战绩。 天空下,慕容平伸出了手臂,他驯养的苍鹰稳稳地停在了上面,自从高昌壁里的细作传出汉国天子就在敦煌的消息后,他的心就不可抑制地躁动了起来,最后他终于决定带着剩下的大军去敦煌,因为这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 慕容平平时喜欢听帐下的汉人谋士说书,也曾经听到过汉初,汉国的高祖皇帝亲自带大军进攻匈奴,可最后却反被围困在白登的故事。 尽管知道这一次的战争绝不会是白登之围的重演,可是慕容平却依然觉得自己有机会能逼汉国天子签订城下之盟,有的时候野心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就在两个多月前,他还在为在高昌壁的城墙下损兵折将而感到心灰意冷,可是现在在看到胜利的一线曙光时。他却又狂妄得让人难以置信。 玉门关对汉军来说。虽然是一座重要地关隘,可是还不足以封锁游牧民族地军队对敦煌的骚扰,它更多起的是一种传讯和示警。 慕容平没有进攻驻守玉门关的汉军,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双方都不适合作战,而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敦煌地汉国天子得到消息前赶到敦煌。将这位尊贵的天子围困住,成为他慕容平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战绩。 慕容平并不知道玉门关的汉军早已换成了汉国的第二羽林军团,一支对他们称得上算是重骑兵地精锐轻骑部队,他们并不像以前驻守的汉军那样对骑兵没有追击能力,同时精通野战。===拥有完全切断他们撤退后路地作战能力。 玉门关的城墙上,孙坚看着赶着牛羊的鲜卑骑兵。目光里充满不屑,这些鲜卑人以为他们真地是天子的对手吗,敦煌只是为他们准备的陷阱而已,在第一军团的重骑兵铁蹄下,这些只是穿着一袭皮甲的鲜卑人不过是即将被碾为泥土的血肉而已。 就在慕容平通过玉门关时,围困轮台的三万余鲜卑军队也撤离了西域,向着敦煌而来,慕容平在离开前,向轮台派遣了信使。不过轮台地弥加、阙机、素利并不是单纯出于抢功的目的而撤兵,因为袁绍的缘故,轮台的汉军兵力是高昌壁的两倍,而他们的兵力则比慕容平还要少些,这半年围攻下来他们的损失更加惨重。 若是算上祁连山的燕荔阳,鲜卑地军队里除了高柳军以外,几乎各部地主力都云集到了敦煌,刘宏就像一块最新鲜的血肉吸引着这些草原上饥饿地狼群一样。 敦煌城内,刘宏在天子行辕内过着简单而枯燥的生活。每天除了和典韦还有吕布等人对练以外。将一干军务都交给了其他人,现在剩下的只是等待鲜卑人而已。而军队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在冬季的风雪中从金城郡感到敦煌,即使是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也都疲惫不堪,甚至有不少人冻伤。 至于贾诩提出的这个计划,则没有多少人知道,刘宏得保护自己这位部下,此时的贾诩并不是原来历史上那个经历过岁月的洗礼而擅长明哲保身的毒士,他的计谋如同一柄妖刀一样犀利,只不过敢用的人不多,而他恰恰就是其中一个这一次的计划,当刘宏向李膺和段还有一众将领说出时,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因为他是这个帝国的天子,六千多万臣民的皇帝,如果他出事,那么这个国家将陷入动荡之中,因为他并没有子嗣,那些普通的士兵可以单纯地信仰他,但是他们不同,作为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他们绝不希望看到自己冒一点险。尽管段和李膺最后认可了这个计划,可他们还是觉得天子应该离开敦煌,这里有他们就够了,最后还是刘宏动用了身为皇帝的威严,才压下了他们的建议。 刘宏并不觉得自己在进行军事冒险,虽然敦煌城里只有近三万的主力军团部队,可他们却是整个帝队中的精锐,不说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一直在凉州的十一军团前身就是他登基以前帝国最善战的凉州军,从来都是一支以凶悍著称的军队。更何况现在他手上还有着吕布,典韦,赵云,关羽,许褚,张飞,这些日后赫赫有名的将星,虽然他们还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可是在战场上有这么多斩将冲阵的猛将,他想不出鲜卑人有多少将领能面对这些凶人,将是兵之胆,一旦将被斩杀,也就意味着士气崩溃。 对于吕布和侍从军官团来说,他们并不认为天子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会保护天子,将来犯的鲜卑人全部杀光,至于那些中下级的军官更是相信有天子在,他们是战无不胜的。 在贾诩全灭了城中的鲜卑探子网以后,刘宏就让军官和参谋对士兵下达了备战的命令,他没有隐瞒自己的计划,当然只是在说法上有些两样,在李膺和段眼中的冒险计划被宣传成了一场一切都在计算之中地战争。只要那些鲜卑人来到敦煌。那么迎接他们地就只有死亡,而没有别的。 天气在一天接着一天回暖,而敦煌城里的帝国士兵也从先前的长途跋涉中恢复了精力,和那些在野外行军的鲜卑人相比,在城中呆了半个多月的他们无疑是在以逸待劳,虽然说双方地兵力差距达到一比三。可是他们并不在乎,当年的破胡壮侯便说过一汉当五胡的豪言,便是再多来几万鲜卑人,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畏惧,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战功少。 慕容平带着四万鲜卑大军在一月中旬到了敦煌城外。此时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也不适合攻城。更重要要的是他还要亲眼确认汉国天子地存在。 对于敦煌城的百姓来说,城外忽然出现了鲜卑人地大军,无疑让他们感到了害怕,不过这害怕很快便烟消云散,因为天子在城中。\燕荔阳没有想到自己刚到敦煌城下没几天,慕容平便从高昌壁赶了过来,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话,敦煌城并不是他的两万人马能打得下的,更何况他的两万人还有近六千人是从自己的部落里刚拉出来的。和慕容平手底下那四万精锐完全没得比。 敦煌城外,一名鲜卑骑士策马到了城墙下,朝城上高喊到,“我家慕容将军求见大汉天子陛下。”对于一路上已被慕容平调动起士气的鲜卑骑兵来说,敦煌城内的汉国天子关系到着他们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看着城墙外黑压压地鲜卑骑兵,段冷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鲜卑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们是想要确认天子在城中而已,所谓的求见不过是个幌子。 鲜卑人的要求自然很快禀报到了刘宏那里。而刘宏自然不会让慕容平他们失望。就在五天前,轮台的鲜卑军队也到了。现在城外鲜卑人的大军达到了十万之众,其中算得上正规军的部队起码有七万,占了整个鲜卑近八成的兵力,只要消灭他们,檀石槐和鲜卑人就只有在草原上等死的份了。 “随朕去看看那些鲜卑人。”天子行辕内,得到禀报的刘宏正在和赵云比剑,回剑入鞘后,他带着一众侍从军官团直接往城墙而去。 一路上,那些城内地老百姓远远地看着天子地金龙旗帜,都是猜测着天子会不会立刻就和那些鲜卑人开战,这几年来敦煌一直太平得很,羽林第十一军团也是不时和来犯的鲜卑人爆战斗,不过规模从没过千人以上,这一次可以算是天子登基以后本朝对外地第一次大战,对那些城中的士人来说,这将是彪炳史册的一战,能够亲眼见证这一战,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羽林第十一军团的主将李膺,在刘宏登基前就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在他来到敦煌以后,有不少士人也是跟着来了敦煌。这些从小受着忠君爱国思想长大的士人虽然不能上阵杀敌,可是却并不能阻止他们从另外方面的挥,对于还在路途上的孔融和陈琳来说,这一次大战将注定是敦煌士人的挥舞台,拜刘宏所赐,像敦煌,云中,蓟县这些边境城市也都开有印刷坊,以便雒阳各大报社通过驿站送达的报纸可以就地印刷,卖给当地的士绅,对于边境地区,刘宏一向认为应该加强他们对中央的向心力,而宣传恰恰是最有效的一种手段,所以尽管敦煌城比起中原内6要晚上一个月才能得到雒阳报社的报纸,可是却从没拉下过 在侍从军官团的护卫下,刘宏登上了城墙,那一排排的金色龙旗刹那间席卷了整个城墙,而城墙上十一军团的士兵也都是狂热地高喊起了万岁,这是天子第一次踏上他们所防御的城墙,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 城墙下,鲜卑骑兵阵中的慕容平看着那些金色的龙旗,目光落在了被人簇拥的汉国天子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个一身黄金铠甲的人就是汉国天子。 随着刘宏的振臂,城墙上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只有万岁的余声仍在风中回荡,而这一幕也看得城墙下的慕容平一愣。汉军地纪律严明得可怕。而汉国地天子在军队中的威望也着实让人忌惮,不过这并不足以吓阻慕容平,在他看来汉军虽强,可要是他们出城打骑兵战,未必能赢他们。 “典韦,去告诉那些鲜卑人。三日后朕亲临战场,若是他们有种,便与我大汉军队决一死战。”刘宏自不会亲自去和那些鲜卑人说什么话,现在地上积雪已经全化掉了,三天后差不多地也就干了。正适合骑兵交战,这一次他要让鲜卑人引以为傲的骑兵在大汉铁骑面前彻底成为过去。 领命后。典韦大步到了城墙前,也不等那城墙下来喊话的鲜卑骑士开口,便高声道,“陛下吩咐了,我大汉军队三日后出城,你们若是有种,便前来决一死战,若是没种,就趁早滚回去。”典韦的声音便如巨钟一般。刹那间便在城外的原野上回荡了起来,那些鲜卑骑兵虽然听不懂典韦地话,可是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因为他们中那些会说汉话的将领都是勃然变色,一脸怒容。 听到汉军三日后出城的消息,慕容平不由狂喜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个阴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那个骄傲的汉国天子头脑昏而已。从小没经历过战争的人又岂会懂什么叫打仗。不过他忘了一点,即使汉国天子不会打仗。可他身边却有无数地人才,这些人足以覆灭他的军队。 “奉先,替朕取了那名敢来城前地那人性命。”离开前,刘宏朝身旁的吕布吩咐道,三日后决战,今日便先提升一下士气,“我大汉的疆土岂是这些蛮夷轻易能踏足的,今日且先杀一个,三日后定将他们斩尽杀绝。” 听着刘宏的吩咐,吕布为着这杀气腾腾的命令而兴奋起来,而刘宏身边的一众军官也都是眼里露出了嗜血的神情,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样的天子才配做他们地主人,现在他们只是一群渴望血肉的鹰犬而已。 “喏!”大声领命间,吕布接过了一旁士兵奉上的强弓,黄忠不在,他便是眼下敦煌城内最强的帝国箭手,赵云虽然准头不输给他,可是在力量上却差了些。 在历史上曾经辕门射戟的温侯吕布在他本不该踏足的敦煌城墙上,射出了拉开他一生戎马生涯的第一箭。弯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只此十个字便足以概括吕布这一箭。 尖利的啸声间,锐利的箭矢一箭贯穿了城墙下那名正欲开口说话地鲜卑骑士地咽喉,将他直挺挺地从马上射落,只剩下失去主人的受惊马匹孤零零地逃回了鲜卑人地阵中。 敦煌城的城墙上,很快便响起了一阵叫好声,鲜卑人号称善射,如今天子名人做出此举,便是大大地杀了他们的威风,实在是叫人心头痛快。 鲜卑阵中,慕容平根本就没有想到,汉军如此霸道,单方面下了战书以后,直接杀了他们的使,实在是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吕布这一箭,直接惹恼了慕容平身旁脾气暴躁的燕荔阳,这个鲜卑西部三豪之一的大人,直接拉出了自己的大弓,策马而出,在马上弯弓射箭,一箭射向了被众人簇拥的刘宏,他知道自己这一箭绝对伤不到汉国的天子,可是自己一方被那些汉军挑衅,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虽然三天后才正式决战,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让那些汉军知道他们鲜卑人的利害。 燕荔阳的弓术与吕布相去无几,不过他的弓却差了太多,射出的箭虽准,直奔着刘宏而去,可是不过刚上了城墙便已没了多少力道,正是所谓的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已经没了多少实质性的杀伤力,最多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威胁而已。 燕荔阳的箭根本未到刘宏面前,就已被站在前面的典韦一把抓了下来,而这时城墙上所有的人都已是勃然色变,敢当着他们的面向天子弯弓射箭,等于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若不是军纪使然,恐怕他们早就冲出城去,将这个狂妄的鲜卑人碎尸万段了。 “典韦。把箭拿来!”对于鲜卑人的挑衅。刘宏那股强悍爆了出来,他从不惧怕任何人的挑衅,更何况现在他是堂堂地一国之尊,若是被人这么挑衅,而无所反应,不仅会被那些鲜卑人所笑。他自己又凭什么去统御吕布他们这雄兵猛将。 听到刘宏地吩咐,典韦立刻将手中的箭奉了上去,而这时其他人也都是看向了他,目光里有疑惑,也有期待。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其实刘宏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个鲜卑人既然敢射他,他就要还他一箭。 接过吕布送上的弓,刘宏亲自走到了城墙前,此时整个城墙上已经寂静一片,每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虽然知道自己这一箭有些意气之举,可是刘宏知道要在这些士兵心中确立军神一样的地位。就必须这样做。 城墙下,燕荔阳愣住了,他没想到汉国天子居然亲自到了城墙前,弯弓射箭,而且对准地赫然是他,那缓慢的开弓分明就是一种蔑视,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掉头逃跑,二是原地不动。等汉国天子这一箭射空。 鲜卑阵中。慕容平看到燕荔阳策马奔出,箭射汉国天子时。心里倒还盼着燕荔阳此举能激怒汉国天子和汉军,可是没想到这个汉国天子再一次做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举动,居然亲自开弓对准了燕荔阳。 慕容平当然知道燕荔阳退不得,若他此时退却,就算汉国天子射出的箭落空,可终究是他们鲜卑人怕了汉国地天子,对士气是一个打击,可是燕荔阳不退,万一要是中箭,对士气同样是个打击,汉国天子敢这样做,想必箭术应该不错,慕容平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就算被射死,也好过不战而逃,别忘了,汉国天子自称是天神之子,是世界之主,这一箭若是射空,对汉军的士气打击更大。”慕容平身旁,和燕荔阳同为鲜卑西部三豪之一地日律推演开了口,他的一席话让慕容平坦然了下来。 看着城墙下的鲜卑人巍然不动,刘宏冷笑了起来,这个鲜卑人看起来打算是充一回好汉了,他虽没把握一箭射死他,可是要他出丑却还是办得到的,他这一箭和吕布先前那一箭不同,吕布那一箭近乎偷袭,不过能精准地射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目标,也已经是箭术高了。而他则不同,那鲜卑人虽然不动,看似硬抗他这一箭,其实却已经有了准备,只要躲开他这一箭,便是大涨士气之举,端的是打的好算盘。 思量间,刘宏已是拉满了弓弦,且不说他这一箭准头如何,对那些城墙上的普通士兵来说,天子能拉开这等强弓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振奋,过去的历代天子里,怕是除了光武皇帝,没人能开得如此强弓。 箭矢破空地声音响起,刘宏已是射出了箭矢,他几乎是看也不看就将弓递给了一旁的吕布,接着朝典韦朗声道,“典韦,去告诉那个鲜卑人,朕今日留他狗命,三日后定斩他的狗头。”刘宏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城墙上大半士兵的耳中,而这时城墙下已是响起了一阵马嘶声。 射人先射马,是战场上的古训,因为射马比射人容易,刘宏虽无把握要了燕荔阳的命,可是射他**的战马却还办得到,更何况燕荔阳从始至终就提防着这箭能不能伤到自己,根本没有管坐骑,于是他在两军阵前被中箭的坐骑掀了下来,一脚扣着马镫,给倒拖着跑回了本阵,样子狼狈不堪。 此时城墙上典韦已是大声讲刘宏吩咐地话说了出来,于是所有人都以为刘宏只是故意要羞辱鲜卑人而已,根本没有想过刘宏其实是因为没把握射人才选择射马,不过刘宏这样做的效果却比射人好得多,帝队地士气被彻底提升了起来,而鲜卑人,看着主将之一的燕荔阳被战马拖着跑的狼狈模样,自然是无从谈什么士气。 一百五十二.帝国的军阵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对敦煌城内的帝**人来说,这三天时间就像三年一样漫长,似乎耗尽了他们这一生的耐心,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士兵除了半天的日常训练时间以外,在剩下的休息时间里,都是在反复擦拭保养着自己的武器,即使是那些孝桓皇帝时期的老兵也一样,他们被唤起了一种渴望战争的英雄情绪,而这正是一个帝国处于强盛期内的军人才会具备的品质,他们不像其他时期的士兵以战争为苦,在他们看来战争不仅意味着功勋财富,同时更是一种荣耀。 对于敦煌城的百姓,那日城墙上生的一切早就通过城内的文人之口而闹得满城皆知,而刘宏和吕布的两箭也被夸大了数倍,成了各大酒肆茶楼的说书先生们这几日的热门话题,至于各大报社设在敦煌的访员则是卯足了劲,只等着三日后的大战能让自己写出不朽的名篇,传诸后世。 天子行辕内,刘宏并没有太在意城里生的事情,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即将展开的战争上,在帝国战争的历史上,除了高祖皇帝开国初年时曾经用四十万大军进攻匈奴以外,此后帝国再也没有过这一数字的战争规模。 在冷兵器时代,大兵团的战役规模的战争并不多见,而在刘宏所知道的历代名将中,能够指挥过四十万人以上级别的将领也只有白起,王翦而已,至于之后的历代名将,就再也无人能够做到他们这个地步,当然这并非之后的名将就不如这两人,而是比较于先秦和秦汉时代。军队的组成已经生了巨大的改变,秦汉以后,虽然战争地规模越来越大,参加的军队数目动辄几十上百万,可是那些军队的素质根本难以和秦汉时代比较,从平均值来说差了整整一大截,所以后世鲜有能指挥冷兵器大兵团的名将,多的都是以少胜多的战例。 对刘宏来说,大兵团规模的战役在先秦结束以后,就不会再在中国大地上出现。因为孕育这种需要高战争指挥艺术的独特环境不会再现,战国七雄的军队,是从春秋末期开始互相厮杀了数百年的职业军队。抛除受生产力限制地军事技术展以外,各种军事理论早已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而帝国建立以后,唯一的敌人就是草原上地游牧民族,面对全骑兵的游牧民族军队,原有的战争模式已经并不适用,高祖皇帝的白登之围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孝武皇帝反击匈奴,便是从训练骑兵开始,无论卫青还是霍去病,他们都是统率骑兵的名将,尤其是霍去病,他开创了骑兵突击战术,更是帝国在日后三百年内对付游牧民族地杀手锏。只要探明敌军主力所在,一次成功的长途奔袭就足以解决一切。 巨大的沙盘前,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的将领和参谋们都围绕在巨大的沙盘前,听着段和一众参谋讲解着和鲜卑人决战时的各项部署。 如果以前帝**队还仅仅只是属于冷兵器时代的职业军队,那么在实行参谋制度六年以后,现在地帝**队无疑是这个时代最专业的军队。 尽管整个作战计划,刘宏并没有参与太多。基本上都是第一军团的参谋和段这位随军的名将一起制定的,此时的帝**队正在向刘宏的期望进行转变,由于过于达的军事谋略,使得中国的将领往往忽视军队本身,而纵观历史上地名将,除了寥寥几人以外,都有着训练精兵的本事,可是人们往往只是注重于这些名将本人,而忽视了他们麾下的军队。而这也往往是当那些名将死后。那些不可战胜的雄师便就在短时间内烟消云散。 刘宏需要的是一支类似近代化的军队,完善的参谋和军事制度可以让军队在没有名将的时候。依然是战无不胜的无敌军队。 在段解说着战争当日地军队布置时,刘宏则是在看着城内地各种物资的数目报告,对于军事,刘宏也许有着不错地战略眼光,可是说到具体的战场层面,他也就是一名参谋的水平,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说,本就不需要他去制定什么详细的作战计划,那是参谋和幕僚们的事情,就像那位千古一帝李世民一样,长期以来,一直有一种说法,认为李世民二十----岁当元帅、统兵打仗、独立指挥了西击薛举、薛仁果,北败刘武周、宋金刚,东灭王世充、窦建德等几大战役,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可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回事,那只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战争取胜,功劳总要记在上位帐上,不独李世民,他人亦然,把僚属的正确指挥归之于挂名为帅,只是一种通例。另外神化皇权神化圣君明主,在封建社会也是一普遍现象。就好比段现在所讲的作战计划,被算在了刘宏头上,可以想象如果这一仗能够取胜,那么刘宏的声望将达到更加可怕的高度。 看完物资统计,刘宏稍微皱了皱眉,虽然说粮食兵器都没有短缺,但是喂养马匹的豆料和牧草却出现了短缺,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在一个月内仍旧可以充足供应,而按照参谋们制定的计划来看,击溃鲜卑人的大军只需要三到五天时间而已。 虽然没有去听段的作战解说,可是刘宏对于整个作战计划都已了然于胸,他甚至可以一字不差地将整份作战计划背出来。 当段停止解说以后,刘宏才看向那些中下级军官,高声道,“帝国的霸业将从这一战开始,朕亦不会吝惜赏赐,告诉士兵们,这一次凡是杀敌勇猛,朕亲自为他们佩戴勋章,授予军刀。封其爵位。” 帝国新的军制里,刘宏第一次确立了勋章,授刀封爵的仪式,尽管这一套是借鉴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制度,可是却毫无疑问能最大限度的激帝**人的荣誉。 听着刘宏地话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激动起来,此时帝国新的爵位制早已颁布,不少豪强已经成为了帝国的贵族,但是和天子亲自授刀封爵相比,那些人在他们眼中不过只是些靠钱财获取爵位的暴户而已。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刘宏对于军队的这一套军事贵族册封制度,其实质依然是为了维护皇权统治,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他有义务那么做,作为一国君主的他在帝国皇权衰微了几十年以后再次将国家脑和军队统帅集于一身,在他身上,“最高统帅”原则已经得到了完全充分的体现。 相对于敦煌城中士气几乎达到顶点的帝**民,城外地鲜卑大营里,士气虽然称不上低落。可也让名义上的统帅慕容平相当头疼,虽然手上有着近十万的骑兵,可是实际上能作战地只有七万人,而且这个时候更大的一个难题摆在了慕容平面前,他的确是鲜卑唯一能和檀石槐相提并论的名将,可是他平时最多指挥的骑兵部队绝不会过两万人,现在如此规模的部队。他丝毫没有指挥经验,更何况日律推演他们这些人未必会完全服从自己地指挥,所以在经历过最初的野心***以后,冷静下来的慕容平对于自己所占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像先前那样重视了。 中军大帐里,慕容平环视着一众将领,少有地向众人征询起决战当日的布阵,通常情况下鲜卑的骑兵从来都不太重视阵势,在过去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仗着轻骑快马,利用时间差以多打少。而那个时候汉军在他们面前也往往不堪一击,最多是在汉国地高大城池下才碰壁而回,而自现在的汉国天子登基以后,汉国先是利用南匈奴和乌丸牵制他们,重整长城防线以后采取了全面封锁和军事堡垒推进的战术,让鲜卑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中,不过两军大规模的交战还没有过,至于骑兵战最多也就是千人规模,而胜负却是他们败多胜少。不过慕容平始终认为汉国的确可以训练出不输给高柳军的精锐骑兵。但是他相信这个数字不会太大。 “我相信汉国天子手上肯定有一支强悍的骑兵,不然的话他不敢那么狂妄。”慕容平看向了燕荔阳。现在大营里最让他头疼地就是这个脾气暴躁的勇将,他可以想象决战当日燕荔阳绝不会服从自己的指挥。 “你什么意思?”燕荔阳跳了起来,汉国天子给他的那一箭,成了始终在他心头盘旋,挥之不去的耻辱,慕容平的话让他觉得他是在耻笑自己,谁都知道眼下大营里,若单论悍勇,属他麾下的骑兵最强。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到时候,燕大人你可以一雪前耻,只是不知道燕大人敢不敢担任先锋一职。”慕容平看到满脸怒容和责问意思的燕荔阳,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他指挥不动燕荔阳,那么到时候就让他作为全军地第一波攻击部队,省得到时候他不服从指挥,连累了全 “我不敢。”燕荔阳地神情变得暴怒,他本就是个以勇武著称的人,在草原上,像他这样地部落领占了多数,想慕容平,檀石槐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只是少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燕荔阳接下了先锋一职,接着便离开了中军帅帐。 看着燕荔阳的离去,日律推演和置落罗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都是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语,没有起身相阻,现在的鲜卑不过是一个军事联盟而已,并非一个国家,作为鲜卑西部最强的三家势力,若是燕荔阳此次元气大伤,甚至当场阵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其实若是刘宏肯采取对鲜卑人进行分化瓦解,以夷制夷的策略,也是有着极大成功的可能,毕竟在帝国的压迫下,鲜卑人未必会在听从檀石槐的命令,只不过他选择了彻底消灭鲜卑,才让鲜卑各部不得不团结在檀石槐身边,当然刘宏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事实已经证明利用以夷制夷策略的唐朝除了开国有限的时间以外,最后都是为他们这个策略吃足了苦头。无论是吐蕃,吐谷浑,契丹还是回鹘都是唐朝自己一手培养的敌人,而一开始他们只是希望扶植另一去对付另外一,可往往却是得不偿失。刘宏自然不愿意为了五十多年时间地所谓盛世,而让之后的两百多年成为蛮夷欺负的对象,说起来唐朝是历史上签订城下之盟最多,都给外族占领次数最多的王朝,只不过因为一开始阔过,所以才被人们津津乐道。*后世的时候刘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人们赞美所谓的盛唐气度,那时候他总是再想如果美国也学唐朝那样多好,将自己的先进科技打包送人。这样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所以那位好面子的天可汗李世民,刘宏不会重复一遍他的教训,游牧民族的威胁,必须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三天时间,转眼而过。敦煌城内,黎明前地一刻。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在军营里集结以后,汇聚成长龙般地队伍,开出了军营。 敦煌西城,早起的百姓和城中的文人名士以及富商大户们也都是起了个大早。守在了出城甬道的两侧,对于那些文人名士来说,今天是绝对值得铭记的一天,城外是十万敌军,而天子将带领三万人不到的军队出城迎战,这将是帝国历史上地第一次,天子亲率大军于边境破敌,宣扬帝**威,霸权和盛世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在情绪已经被充分调动起来的帝国文人心目中。这一战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仿佛城外的十万鲜卑大军只是纸扎的一样,当然在把天子当成神仙的老百姓心里,或许只要刘宏吹口气,就能将那些茹毛饮血,不知礼仪,如禽兽一样的蛮夷给杀死。 黎明前,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十一军团地士兵们牵着马匹。在送行的人群注视下,向着城门而去。此时缓慢打开的城门在一片寂静中出了如巨兽张嘴时出的声音。 人群中,密谍司的探子们高呼起了帝国万胜,汉军无敌!的口号,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人群中为出征的帝**队造势,很快百姓们被这些充满煽动情绪的口号引燃了心中地情绪,当刘宏出现时,帝国万胜,汉军无敌!的口号中又响起了天子万岁!的喊声,在这一刻,出征的帝**队就像是成了天子带着人马出城狩猎一样,而城外的鲜卑人只是命中注定要被杀死的猎物,卑微而渺小。 黎明前出的帝**队,显然让城外的鲜卑人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汉军居然在天边只是一片鱼肚白的时候就出城列阵了,对此毫无准备地他们在城外地斥候回消息回禀后,立刻吹响了聚兵号角,然后本就称不上齐整的巨大军营立刻变得乱糟糟地一片,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支骑兵对他们动进攻,他们绝对会损失惨重。 不过可惜的是刘宏和他身边的参谋以及军团的将领军官们并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了时间也来不及,更何况他们更希望在战场上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战胜这些鲜卑人,让他们知道铁骑这个称呼只属于他们。 刘宏**城的部队并不多,第一军团的五个重骑兵旅,三个精锐骑兵旅,第二军团的六个轻骑兵旅,第十一军团的五个步兵旅,总共二万三千七百五十人,而敦煌城内则剩下第十一军团的四个旅负责守备,另外第二军团的其他三个旅则早就在玉门关等候。 曙光里,出城的帝国士兵们开始布阵,第十一军团前身是凉州军的骨干和精锐,虽然这几年里6续补充了不少新兵,可是当年痛击羌人叛军的精悍老兵都还在,虽然第十一军团也是骑兵军团,不过与其称呼他们是骑兵,倒不如说他们是骑马的步兵更恰当一些。 第十一军团的五个旅士兵,按照平时的训练,有老兵作为军官,年青士兵作为主力两个旅在前沿布下了整齐的防线,他们列成了纵四列,横五排的枪阵,横向之间留出了给前方弓弩手撤退重整的通道,而另外两个旅的士兵则在防线前构建了五个弩阵,至于剩下的一个旅则作为预备队在防线之后。 步兵方阵两侧是第二军团的三个轻骑兵旅,他们护卫着步兵们的两翼,至于步兵军阵后方,则是刘宏和他的第一军团,五个重骑兵旅就在步兵方阵的后面,只要时机成熟,他们将结束整场战争,至于剩下的三个精锐骑兵旅,他们是整个帝国最强悍的骑兵,也是刘宏手中的尖刀部队,他们将会被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步兵方阵后面,第一军团的各支骑兵之间都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以便部队调动,整座军阵背靠着敦煌城,阵势严整凝重,让人望而生畏。 刘宏走上了快搭建好的指挥高台,和他一起的还有段这位他特意带来的名将,这一仗名义上的指挥是他,可实际掌控这座用帝国最强的军队布置的杀阵却是段,他只是作为整个帝**人的士气源泉而在场。以赤黑两色为主的军阵后方中央,刘宏所在指挥高台上插满的金色龙旗成了异样显眼的所在,对于段而言,这样的做法并不明智,在敌军绝望之前他们会拼命地向这里进攻,不过他却无法违抗天子的命令,甚至于他心中也有隐隐的一丝亢奋,因为只要天子在这里,那些鲜卑人就会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往这里进攻,然后被他指挥的军阵所绞杀,所以他的劝谏并不强烈,而他也不相信鲜卑人能够突破十一军团布下的防线。 敦煌城的城墙上,李膺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帝**阵,饶是他是天下无双的名士,也不由心底里有些紧张,这一仗是天子登基以后的第一次大战,而且天子更是亲自出现在了战场上,绝对是许胜不许败的一仗。当他知道天子御驾亲征的消息以后,曾经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奏折,希望天子打消这个念头,不过那个时候天子已经在出的路途上,而且之后天子给自己的私信也打消了他的顾虑。 随着天气的回暖和道路的通畅,驿站送信的度也大幅加快,在金城的司马防和杨彪倒是替刘宏处理了不少内阁省送来的政务,不过他们都是一一写了备案,通过驿站送往了敦煌,而一切都表明在天子离开以后,新的中央官僚机构运作正常,帝国依然在稳步前进着。当然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天子去了敦煌这个消息传到雒阳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好在刘宏早有布置,通过控制的报纸利用宣传成功地调动起了帝国内6百姓们的战争情绪。 于是当刘宏在敦煌城外,摆下了巨大的军阵和三倍于己的敌军对决时,差不多大半个帝国的人们都知道他亲自去了前线,在和那些蛮夷作战,保护整个大汉的子民,让他的声望更加崇高 一百五十三.关羽的刀 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时,鲜卑人的骑兵队伍出现了靠城结阵的帝**人的视线中,他们穿着简陋的皮甲呼啸而来,宛如遮蔽大地的奔流。 万马奔腾的气势的确惊人,至少在敦煌城墙上受邀的一干文人看着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般汹涌而来的鲜卑骑兵都是心里生出了几分惧意,不过很快他们就镇定了下来,因为天子所在的帝**阵就如同铁铸一般,面对鲜卑骑兵的奔流巍然不动。 军阵的指挥高台上,刘宏端坐在鎏金的木椅中,看着度缓慢下来的鲜卑骑兵,嘴角露出了几分冷笑,接着将手中的望远镜交给了一旁的段道,“他们的马瘦了一圈,这一仗看起来会比朕预想中更轻松些。”刘宏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段举起望远镜,看向了那些奔驰而来的鲜卑骑兵**的战马,这些草原上的良驹在饿了一冬之后,不但瘦了一圈,毛色也黯淡了不少。 对于鲜卑人远道而来,战马饥瘦的情况,帝国的参谋们早有预估,虽然鲜卑人借道车师,能从西域各国得到些补给,可是一个冬天下来,草料匮乏,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维持战马所用的,所以刘宏才有恃无恐,游牧民族一旦没了马,便等于没了爪牙的狼群,再无威胁。 与鲜卑人补给不济的情况相比,敦煌城内物资充裕,帝国骑兵们的马匹在一个冬天的豆料喂养和精心照顾后,全都是膘肥体壮,毛色一水地亮,浑身透着一股使不完的劲。 帝**阵两翼,第二军团的士兵们牵着马,安抚着身边亢奋的同伴。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击的时候。 鲜卑骑兵的度慢了下来,开始调整起各自地队伍来,慕容平名义上是全军主帅,可实际上他也只指挥得动自己麾下的骑兵队,最后将近十万人的巨大队伍。按照他和燕荔阳,日律推演,置落罗四人的身份,列成了四个巨大的骑兵阵,他自己独领中军。 驻马之后,慕容平和三人一起到了阵前,看着汉军背城而列地阵势,默然不语,汉军依靠敦煌城。他们的骑兵就算从两翼进攻,在敦煌城墙上的汉军弓弩射程范围内,他们闯进去也是个死字。如今剩下的唯一攻阵之法就是从正面破了汉军的阵势。 燕荔阳虽然脾气暴躁,是个莽夫,可不是个蠢人,看着眼前的阵势,知道这一次他做了前锋,必定伤亡惨重,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汉军阵中,那搭建的高台上的金色龙旗让他失去了冷静。只要能杀到那座高台,他便能取檀石槐而代之。 交战之前,双方彼此都在观察对方,对于鲜卑人来说,汉军的军阵阵势严整,可是他们不得不主动进攻,因为他们舍弃了西域而来到敦煌,若是就此撤退,那么他们原本预定地战略目标将遭到空前的挫败。更重要的是整个草原在汉国地封锁下,鲜卑在飞地衰败着,如果持续下去,恐怕用不了汉军动手,只要持续封锁,便能将他们困死在草原。 高台上。看着鲜卑人分成左右前中四块。刘宏不由朝身后身穿盔甲地侍从军官团里地吕布。关羽等人道。“奉先。你们出阵。挫挫他们地锐气。” 古时两军交战。鲜少有阵前双方单独对战。刘宏此时吩咐吕布等人出阵。不过是他个人兴趣使然。若是鲜卑人不敢应战。自然士气大折。不过就算他们出战。也是一样地结果。 听到刘宏地命令。吕布等人都是大声应命。他们早就等不及要和鲜卑人厮杀一场。现在刘宏让他们出阵叫战。正和他们地心意。岂有不愿之理。 吕布。关羽。张飞三人同时策马出阵。至于赵云和典韦还有许褚却是仍旧留在刘宏身边。自从现许褚和典韦一样。没有领军治兵地才能。刘宏便将他调到了身边和典韦一起担任贴身侍卫。 高台下。吕布。关羽。张飞三人俱是上马沿着前方十一军团地步兵方阵中留出地甬道飞奔而去。惹得那些阵中地帝国士兵都是纷纷瞩目。三人那一身侍从军官团地鎏金兽吞口铠甲顿时让他们明白这三人恐怕是奉了天子号令出阵。 只是须臾间。吕布三人便已到了阵前。驻马停下。此时对面地鲜卑大军看到汉军阵前忽然驶出三骑。却不知汉军想要做什么。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三人中,虚年十七的张飞脾气最为暴烈,也不等吕布和关羽开口,便当先策马而出,朝着前方六百步外的鲜卑大军怒声大吼道。 张飞的声音便如铜钟一样,顿时在城外的旷野中回荡起来,他身后的弩阵中靠前地士兵被他这一吼也是吓了一跳。 敦煌城墙上,那些在李膺身后的文人名士在听清回荡的余音后,都是不约而同地叫好起来,“我大汉有此猛士,壮哉!”一些人更是直接拿出了纸笔,看向了那空旷的两军阵前。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看着没有反应的鲜卑大军,张飞恼怒起来,再次大吼起来,这一次那些听懂的鲜卑将领才明白过来,汉军居然派人出阵叫战。 “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张飞怒吼间,竟是策马直接去了两军阵中央,看得他身后的吕布和关羽俱是一愣。 高台上,刘宏却是笑了起来,这张飞看似莽,实则却是暗藏心计,策马到了两军中央靠前便停了下来,恰恰在鲜卑人弓箭射程之外,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他欺上门去叫阵一般。 三次叫阵,鲜卑人那边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帝**阵前方,第十一军团的士兵都已是在那些老兵地鼓噪下一起哄笑了起来。而这时军阵后方,看不到前方情景地士兵则是朝前问了起来,在知道原委后。也都是笑了起来。 汉军阵中传出的巨大笑声让鲜卑骑兵们愤怒起来,虽然他们大多都听不懂那个跑到自己阵前地汉军骑士口中喊的是什么,可是多半也猜得出不是好话,一些脾气暴躁地不等慕容平的命令,便都是策马奔出。朝张飞杀去。 看到鲜卑大军中同时奔出了六骑朝张飞而去,吕布却并未动,反而是喊住了想要上前的关羽道,“不过是些小卒而已。”听到他的话,关羽便放下了手中的马缰。 看着那先后冲向自己地六名鲜卑骑士,张飞却是纹丝不动,直到那最先冲出的一人到了自己面前十步时,方才双脚采镫,一夹马腹。连人带马朝前冲出,在那鲜卑骑士手中的马槊快到自己面门前,沉身抬手。在刹那间躲过这一刺以后,却是将手里的丈八蛇矛送入了那名鲜卑骑士的胸膛,将他捅了个对穿,接着丈八蛇矛一掼,尸体便摔落在了地上。 这短短的一合,度极快,在那些鲜卑骑兵眼中,这一幕就好象是他们的人自己往那名汉军骑士手里的矛上撞去一般。 张飞将那名鲜卑骑士刺落马下时,另外两名鲜卑骑士也是一左一右到了他身前不远处。两杆马槊从两侧凶狠地刺了过来,面对照面而来的两杆马槊,张飞却是仰天而倒,平躺在了马鞍上,堪堪躲过了这凶险至极地合击,此时远处回过神来的帝国士兵们都是叫起好来。 躲过这一击后,只是带马冲出十步的张飞一个挺身,便一手持矛,一手执缰。带着**地坐骑回马杀向了那两名冲过去的鲜卑骑士,而这时他身后不远处,另外三名鲜卑骑士也已经朝他奔来,距离不远。 若说张飞第一合击杀那名鲜卑骑士快得让人看不清,那么接下来却是让人眼花缭乱,仗着**的汗血马爆力远胜过鲜卑人的战马,张飞只是片刻间便和那两名控着马回转的鲜卑骑士照面了,而他身后三骑鲜卑骑士离他已经不远,若是被五人合围。就算他武艺高。也是要吃亏。 一震手中丈八蛇矛,张飞却是一矛扫向了前方那两名鲜卑骑士。乌黑的丈八蛇矛在风中出了低沉的啸声,那左侧的鲜卑骑士根本没想到张飞这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仓猝之下,只能挥舞马槊格挡,不过在张飞这霸道的一扫下,他手中木制地马槊在接触全钢的丈八蛇矛瞬间,就被上面的巨大力量从中扫断,接着丈八蛇矛抽在了他的腰间,随着一声骨碎声,他整个人从马鞍上飞了起来,横飞了数米后掉落在地上,而这时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去势仍旧未绝,带着恐怖的啸声,斜扫在了他左侧的同伴头上。 随着一声脆响,那名鲜卑骑士的头颅直接被丈八蛇矛的全钢矛头给打得脑浆四溅,一头从马上栽倒了下来,死无全尸。 着张飞地大喝声,一人一骑却是朝前冲了起来,而这时那剩下的三名鲜卑骑士就在他这突然的加下,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只能策马跟了上去。 张飞只是策马朝前冲出数十步后,便向右绕起弯来,带着那三名鲜卑骑士呈现了弧状的追击态势,接着便趁着他们绕弯度慢下来的刹那,仗着**的汗血马,急停回马,杀入了三人阵中,在三杆马槊下,丈八蛇矛挥舞,却是走马灯般地战了五合不到,便将三人尽数刺于马下。 敦煌城的城墙上,那些文人名士看着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场面,虽然天气犹寒,可是却个个红光满面,一个个不甘人后地在纸上撰文写画,却是要将这一场打斗好生记下来。 不到十合,便将六名敌将刺落马下,虽然都是些无名之辈,可也足够帝国地士兵们欢呼了,而鲜卑大军阵中则是鸦雀无声,他们出了六个人却给汉军一人就给打败了,实在是让自诩勇武的他们感到面上无光。 慕容平看着在两军阵中再次停下地汉军骑士,不由看向了身旁的燕荔阳和其他一众将领道,“谁去杀了那汉将,为我鲜卑挽回颜面。”此时他已明白,汉军派那三人出阵。便是向他们挑战,如今他们已经输了一阵,此刻要么挥军进攻,要么就继续派人和汉军斗将,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赢上一阵。然后趁势冲锋。 “大人,我去。”未等慕容平话音落下,他们身后的一班千人将领里,便有数人叫喊起来,他们都是部落中的勇士,平时以善战著称。 “你去。”慕容平并不认得日律推演,置落罗和燕荔阳三人的部下,于是便选了身形最雄壮的一人出阵和张飞对阵,此时他已下令各军不得妄动。省得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便是赢了也显不出威风来。 看着鲜卑前军起了一阵波浪,那些骑兵纷纷让道。却是策马奔出一员浑身披挂地将领出来,张飞咧开嘴笑了起来,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虽不知道鲜卑人是怎么分上下的,不过看看来人一身披挂的铁甲,张飞知道这个绝不是刚才那六个小卒可以比的,起码是个千人级别地将军。 鲜卑阵中奔出的古赤可没有什么通名报姓的习惯,直接便是挺着马槊朝张飞刺下,他**的战马不是刚才那六人可以比的。再加上他刺出的角度刁钻,显然是员骁将。张飞不敢再像第一合时那样托大,选择了格挡。 沉闷的响声中,张飞从矛身上传来的力道一下子判断出这个鲜卑人力量不在自己之下,当下便起了好胜之心,舍了童渊教他的招式,和人硬拼起来。两人槊来矛往,都是大开大阖,看得两军阵前都是齐声叫好。那些鲜卑骑兵也是一改先前低落地情绪,下马叫喊起来。 高台上,看着张飞和人硬拼,刘宏皱了皱眉,开口朝身旁的赵云道,“子龙,去告诉奉先他们,这一阵后,让张飞回来不准再战。” “喏!”领命声中。赵云下台策马而去。天子让吕布他们出阵是要挫鲜卑人的锐气,不是鼓舞他们地士气。张飞这样的战法怕是让天子不悦了。 四十合以后,张飞终于在一次势大力沉的撞击中,丈八蛇矛砸断了对方的马槊,将人从马上打了下来,一矛了结了他的性命。 “翼德,陛下让你回阵。”就在张飞收矛时,吕布已是策马到了他身边,沉声道,他对于张飞的举动也很是不满,他们是上阵杀敌,不是来跟人切磋武功的。 已经清醒过来的张飞知道自己干了件蠢事,当下也没有做声,只是随着吕布朝阵中而回,而这时鲜卑阵中已是有一骑冲了出来,口中大喊着,“汉将休走。” 张飞想回身而战,可是却被一旁的吕布喊住,只能老实地回阵,看着关羽策马迎向身后追来地敌将。 鲜卑大军里,那驶出的将领是燕荔阳手下的大将,在鲜卑各部也是个响当当的勇士,古赤被张飞刺于马下,不管是慕容平还是其他人,都是不愿就此罢休,不论如何他们都要挽回一阵,以前向来都是他们向汉军挑战,何时如此被羞辱过,而这股执念却恰恰成就了关羽的武名。 在鲜卑阵中有人策马冲向回来的吕布和张飞时,关羽便同时策马冲出,他右手所持的偃月刀让第一军团的士兵都是吃了一惊,帝国过去的骑将,有用矛,用戟地,可是却从未见过有人在马上用这样的长柄大刀。 看着越来越近的鲜卑骑将,关羽总是半阖的眼睛在双方只差三十步时,猛地睁了开来,露出了冷电般的犀利眼神,这时他的左手已经松开了马缰,改为双手执刀。 三十步的距离,对于两名同时冲锋的骑士而言,也只不过是呼吸间的事情,那名鲜卑骑将从关羽策马迎向自己,便知道这是自己地敌人,一直都是全神贯注,可是当关羽睁眼时,那一瞬间爆出地杀气却是让他一怔,接着他便举槊要刺出,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缕夺目地刀芒,然后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过马一刀,只斩人头,关羽的偃月刀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露出了它可怕的獠牙,鲜卑军中,看着关羽这惊艳的一刀,便是慕容平也赶到一阵恐惧,如果不知道这个人底细,和他贸然对上,恐怕没几人能在这样的一刀下生还。 勒住马缰,关羽的偃月刀再次斜放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颗已经掉落在地上的人头,只是朝着前方的鲜卑大军冷笑一声,缓缓拨转了马匹,在斩杀了生平遇到的第一员敌将后,关羽此时眼中的十万鲜卑大军全成了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慕容平看着寂静的中军,也不由苦笑了起来,汉国天子敢出城摆阵与他们对战,果然有所依仗,这两员汉将可都是万人敌的人物。 再派人去,也是送死,慕容平很快便明白再派勇士出去,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汉国天子出行,肯定带了国中最厉害的勇士,他算来算去,军中能和那两个汉将较量的也就自己和燕荔阳等人,可是他们都是手掌重兵的人,要他们冒险出阵,谁都不肯。 看着慕容平看向自己的目光,燕荔阳知道他是让自己进攻,而这也是眼下最好的决定,要是在继续和汉军比拼下去,恐怕军心就要散了。 “陛下,鲜卑人要进攻了。”高台上,段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朝身旁的刘宏道,他沙场经验丰富,知道鲜卑人不会再继续和己方比下去,进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可惜看不到奉先的方天画戟。”刘宏听着段的话,自语间看向了段道,“擂鼓,让弩阵准备好接敌。” 高台两侧,巨大的金鼓被擂动了起来,鼓点并不急促,但是听到这鼓声的第一军团士兵列成的弩阵里,每一个士兵都是肃容看向了前方,弓弩上弦,只等着前方敌军进入射程内。 鲜卑军中,燕荔阳命人吹响了号角,在这一次进攻上,他听从了慕容平的意见,将骑兵队伍分成松散的阵列,以消耗汉军的箭矢。 大约片刻后,第一批五千名鲜卑骑兵排好的队列朝着前方六百步开外的汉军军阵冲锋了,对于汉军的弓弩,鲜卑骑兵们并不陌生,知道汉军在野战时最远的弩可以射到四百步开外,不过真正有效的杀伤范围却是三百步内的距离,而他们的弓箭最远不过百五十步,想要射穿汉军的盔甲却起码要接近到五十步内,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吃了很大的亏,不过只要让他们冲进汉军的军阵里,情势就会逆转。五千名鲜卑骑兵分成五个横列队,策动战马,朝前方的汉军开始冲锋了,他们相信自己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很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看着跑动起来的鲜卑骑兵,刘宏并没有太意外,面对帝国的弩阵,用分散的骑兵冲击是最好的选择,不但可以减小伤亡,同时也能消耗他们的箭矢。 “段卿,就让这些蛮夷试试帝国新的弩阵厉害吧!”刘宏朝身旁的段笑了起来,细柳营出身的参谋官们很擅长弩阵的火力集中使用,和以前帝国的弩阵相比,现在帝国的弩阵在运转时,威力要强上很多。 一百五十四.血战开始 五千名鲜卑骑兵动了冲锋,他们中只有两千人是燕荔阳麾下的军队主力,另外三千人不过是从部落里会骑马射箭的男人而已,草原上的军队从来都不需要训练,因为每个男人都是战士,唯一的区别就是年龄。 帝国的军阵前方,负责观察敌军的参谋们通过手中的望远镜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呼啸而来的鲜卑骑兵中跑在前面的全都是些皮肤干枯的老人,草原和帝国的习俗不同,对于讲究弱肉强食的游牧民族来说,老人只是部落的拖累而已,在这种大战里,他们往往被当作消耗品使用,以自己的身躯来为身后的年轻人阻挡箭矢。 只是片刻间,这些以松散的横列阵型冲锋的鲜卑骑兵就逼近了帝阵,那些年轻的帝国士兵在身旁军官的呼喝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参谋们报出的一连串射参数上,和过去弩阵依靠士兵的个人瞄准不同,现在的弩阵更趋向于一个整体,每一个持弩的士兵所要做的就是按照参谋们的报出的本队参数,负责一个区域内的敌军进行覆盖射击就可以了。 “左前方,四十七度角。”“右前方,三十五度角。”帝阵前的五个弩兵方阵按照五十人一火的规模,形成了一百二十五个小型弩阵,在各自队伍的参谋们报出的数字里,调整着自己射击的方向和角度,他们前方宽阔的旷野早已按照他们的阵型同样被划分成了纵五列,横二十五排的一百二十五块区域。 很快鲜卑骑兵们就冲入了弩阵的射程内,可是早就蓄势待的帝国弩阵却依然没有开火,只是看着那些鲜卑骑兵从三百步外继续逼近自己,直到二百五十步开外时,一百二十五位参谋官才先后一起怒吼起来,命令士兵们扣下了悬刀。 帝阵前方。一阵又一阵的箭矢如同黑色的蝗群飞向天空,朝远处奔来地鲜卑骑兵凶猛地扑去。高台上,正对着战场的刘宏,看着这些在视野中急坠落的箭矢,从身旁摆放的箭壶里拿出了一枚箭矢。那是前方帝国士兵们手中的强弩所装配地箭矢,完全沿袭自秦朝的可怕凶器:这种三棱箭矢,每个重达100克,在飞行过程中受到引力作用会形成加度,在击中目标的瞬间,棱的锋刃就会形成切割力,使箭头可以在有效射程内几乎可以穿透任何铠甲。把玩着手中箭矢,刘宏看向了那些只是穿着皮甲的鲜卑骑兵,目光里没有一点怜悯。 当天空在刹那间暗下来时。每个奔驰的鲜卑骑兵都是心头一震,他们并不知道汉军的弩阵所使用的全是一次可以射三枚箭矢的强弩,比起以前。汉军地弩阵已经变得更加可怕而致命。几乎是在同时,密如飞蝗的弩箭尖啸着,划破长空朝他们落下了,带着巨大动能的箭矢穿透撕裂了他们地身体,就宛如死亡的阴云当头落下,鲜血在一瞬间迸出来。 黑色的铁雨混合着鲜红的血雨,在帝阵前一百五十步至二百步的范围内冲刷着大地,在瞬间制造了一条巨大的真空带,在那其中。一千多名鲜卑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了地上,只有中间十几处箭雨的接合部里,几十名鲜卑骑兵孤零零地突破了这一阵死亡之雨,仍旧朝前方巨大的黑色军阵奔驰而去,可是在下一刻,他们就被迎面射来的箭矢给淹没了,没有一个活下来,在他们地尸体下,那些还未死透的战马出着悲鸣的嘶声。 第一波齐射过后。弩阵里的帝国士兵们在各自队伍的参谋指挥下,开始了轮流射击,虽然没有第一波万箭齐的密集声势,可是仿佛无休止的箭雨却给那些鲜卑人造成了更大的心理恐惧,短短的片刻时间里,后续跟上地鲜卑骑兵依然难以突破先前形成的那道真空地带。 鲜卑大军中,吹起了收兵的号角,剩下的三千多鲜卑骑兵立刻勒住了战马,看着前方一片血红色的尸山。心有余悸地向后撤退。 高台上。对于鲜卑人的收兵,刘宏皱了皱眉。他并未意识到,帝国弩阵改变后的射击方式对鲜卑人的心理震慑,他现在所处的是公元二世纪,面对地敌人是没有多少纪律可言地游牧民族军队,不管他们过去面对衰弱的帝国边境线显得有多么英勇,可是也难以改变他们地本质,一旦伤亡过大,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 段并没有太意外。事实上当前方地弩阵稳稳地将鲜卑骑兵压制在一百五十步地地方之外。他就知道鲜卑人会选择暂时性地撤退。因为这一次地进攻本就是试探性地。当然如果刚才那些鲜卑骑兵能够突破帝国弩阵地封锁。那么鲜卑人一定会投入更大规模地兵力进攻。但是眼下他们得改变自己原来地计划。否则以那种松散地骑兵阵型冲击。只是让帝国地弩阵可以好整以暇地将之射杀。 五千人地冲锋。在短短地时间内伤亡近两千。这让慕容平感到了一种恐惧。在过去即使他们攻打汉国地城池时。也从未见到过那么多强弩同时被使用。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提醒自己所要面对地是汉国天子。在他身边地是整个汉国最强大地军队。 无论是慕容平还是日律推演。置落罗又或是燕荔阳都知道。汉军地弩阵并非难以突破。只是他们所要付出地代价将相当惨重。在汉军弩阵那种无比精准地覆盖射击下。松散地骑兵冲锋只会让对手轻松应付。要破去这弩阵。就要一鼓作气地投入一万人以上地骑兵不计伤亡地进行冲击。而他们得到也只是让骑兵部队杀到汉军地军阵前地机会而已。 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做出决定。不过很显然。在没有遭到更大地失败前。慕容平他们都还认为自己能够取得最后地胜利。只是现在唯一地问题是。在见识过汉军地弩阵厉害以后。原本应该作为全军先锋而进攻地燕荔阳不愿意在履行自己地前锋责任。 “我已经伤亡了两千人。如果要进攻地话。大家一起进攻。”能够作为鲜卑西部三豪之一地燕荔阳并不是个纯粹地莽夫。虽然大多数时候里他看上去像是一个脾气暴躁地无谋匹夫。可是在涉及到自身利益地时候。他却绝不含糊。那些部落里地老弱死再多他也不会心疼。可是要他拿自己部落里地青壮和精锐去为其他人做嫁衣。他还没那么蠢。 慕容平。日律推演和置落罗没有多说什么。在这样地情况下。要燕荔阳一家出兵根本就是不可能地事情。换了他们也不肯。不过三人还是让燕荔阳把他带来地剩下三千老弱也拉到了进攻地先锋队列里。 “去把那些尸体搬开。”商量好四家的出兵数目后。慕容平派人去将两军中间的尸体移开,为第二波大规模地进攻做准备。看着那些在射程范围内搬动尸体的鲜卑人,帝国的士兵们克制着扣动悬刀地念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打扫战场,刚才只是大战前的一次试探而已,可想而知接下来鲜卑人才是真正的进攻。 敦煌的城墙上,孔融和陈琳都是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等着接下来的战斗,两个人在整个冬天一直都在不停地赶路,才总算在半个月前来到了敦煌,这一次能够目睹整场大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他们都想用自己的笔把这一战记录下来。呈现给世人。 和刘宏后世所处的那些喜欢无病呻吟的文人相比,帝国地文人里的确有不少混蛋,不过从总体来说,这些文人可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他们身上佩带的长剑也不是什么装饰物,如同孔融和陈琳这样的文人,或许他们不能和一个久经沙场的帝国士兵相比,可要是让现在还年轻的他们去城外的战场,他们照样能拔剑杀人。所以对于刚才从望远镜里看到的血腥一幕,他们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应,反而是觉得热血***,不擅长作画地两人甚至和一旁的本地文人一起,将刚才看到的一幕画在了携带的纸张上。 高台上,刘宏看着那些将受伤的人带回去的鲜卑士兵,脸上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他记得孝武皇帝时代,被帝国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匈奴人为了阻止帝国的进攻。进行了历史上第一次生化战。他们在各处水源扔下了死牛羊,污染水源。最后引了当时席卷整个北方地大规模瘟疫,而远征草原地帝国士兵也没有多少能活下来,与此相对,这些游牧民族在箭上抹毒就显得微不足道。 信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刘宏,除了向草原和鲜卑人输入毒盐和毒茶以外,还下令让每个帝国士兵在出城前,将携带地箭矢在马粪里沾过,这样的箭矢射入人体以后,会让伤患上破伤风之类的疫病,对于医术并不达的鲜卑人来说,一旦军中出现大规模的疫病,他们很难阻止病患的蔓延。 在对付草原的构想里,刘宏不是没有考虑过在草原引大规模的天花,然后利用封锁的长城防线,让整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死绝,以除后患,可是如果他要那样做,就得先给整个帝国的百姓全部接种牛痘,而华佗他们虽然研究出了种痘的方法,不过想要给整个帝国的百姓全部接种上,没有二十年的时间休想完成,所以在考虑再三以后,刘宏放弃了这个恐怖的念头,但是在箭头上抹马粪的毒汁他却让军队照办了,因为这本就是游牧民族的手段,没理由不用。 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横亘在两军中央的一千多具尸体被清理干净,至于受伤的几百人则被送入了鲜卑大军背后的军营,至于这些人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高台上,看着再次列队的鲜卑人,刘宏的眼神凝重了起来,因为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在身旁段的解说里,他知道鲜卑人这一次恐怕列队冲锋的骑兵将高达一万五千人,他们打算不计伤亡地冲破帝国的弩阵,利用人数。一鼓作气地打赢这场仗,而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而已,这并非是说鲜卑人无能,而是在这个时代,士气对于军队的影响实在巨大。尤其是对并不以逃跑为耻地游牧民族军队而言,一旦在野战里作战的主力军队折损过两成,并且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他们就会溃败逃跑,没有丝毫的战斗意志可言,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一群强盗,欺软怕硬,一旦中原王朝比他们强大,他们就会卑躬屈膝请求和平。然后等待中原王朝虚弱的时候,露出自己地獠牙。 段在刘宏的示意下,开始了对弩阵的指挥。这一次弩阵将不再进行两百步内的覆盖射击,而是将射程延伸到了最远,依然是一百二十五块各自负责的区域,只是这一次每个区域的范围被放大了近一倍。 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一万五千名鲜卑骑兵动了冲锋,除了前方三千名燕荔阳麾下的老弱外,其余一万两千名骑兵都是慕容平他们四人手下的主力部队。 鲜卑人这一次的冲锋有着截然不同于上一次地气势,被驱赶在最前方的三千名老弱将生死置之于度外,因为即使他们回头也只会被身后的年轻人杀死。这就是草原地规矩,他们从不尊敬老人,只尊敬强,和帝国尊老的习俗截然不同,所以他们被帝国的百姓称为蛮夷,因为他们没有礼仪,依然使用着野蛮的习俗,并且以杀戮欺凌为乐,他们没有律法的观念。唯一的规矩就是强为尊。 帝国的弩阵再一次开始运转,这一次每一个五十人弩阵里的帝国参谋不需要进行太过精准的计算,因为他们地视野中只有铺天盖地的骑兵队列,这些野蛮的鲜卑人口中呼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挥舞着弯刀,朝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一波接着一波的箭矢快地从弩阵中射出,这个时候帝国的参谋们要求士兵做到的只是最快度的射击和不间断的覆盖。 黑色地铁雨一刻不停地落在鲜卑人的头上,可是和整个一万五千名汹涌冲锋的骑兵队列而言,这样的密度依然不够。比起以前的匈奴人。鲜卑人要更加凶悍和野蛮,至少在他们被打垮之前是这样。 高台上。刘宏看着快逼近的匈奴人,不由叹了口气,弩阵虽然强悍,可是终究不能和火枪比,只要对手肯不计伤亡地硬冲,他们可以用血肉冲出一条接近胜利的道路出来,不过始终也只是接近而已。 段面沉如水地看着已经将锋线压到弩阵前三百步的鲜卑骑兵队列,开始下达了弩兵撤退的命令,在刚才不间断地覆盖式射击里,鲜卑人地伤亡数字起码过三千以上,而且以他们这种前仆后继地疯狂架势来看,那些被射落马的伤兵不会有一个活下来,就直接被后面跟上地骑兵给踩踏成肉泥。 高台两侧,金色的巨鼓被擂动了起来,随着前方弩兵的后撤,一直不动的步兵枪阵开始朝前移动了,随着弩阵的火力渐弱,冲锋的鲜卑骑兵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样,他们的度更加快,都是使劲地抽打着**的战马,希望能在汉军的弩兵后撤前杀入,这样他们可以搅乱汉军的阵势,不过可惜的是,训练了数年的汉军士兵们并没有因为逼近的他们而显得有半点慌乱,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阵的移动,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 通常来说,人们认为骑兵强于步兵,可是事实在正面的战场上,只要步兵能够始终维持自己的阵形,那么骑兵是无法攻破他们的防御的,而现在鲜卑人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背城列阵的汉军步兵方阵根本没有后方可供他们进行迂回,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是从正面进攻。 “都给我稳住。”枪阵里,带队的军官们大吼着,他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面对骑兵时,最重要的就是士兵们的勇敢,一般人在看到无数骑着马的骑兵如同庞然**一般冲向自己时,早就吓得两腿软,失去了作战的信心,这样的话只是会成为被屠杀的一方,只有藐视那些冲过来的骑兵,他们才能成为屠杀的一方。 帝国枪阵的人员配置和鲜卑人相反,在最前方的是十一军团这五年里6续加入的年轻新兵,他们的年纪不过三十岁,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可是却有着一股血勇,在那些军官的带动下他们丝毫不惧怕任何人,在这些年轻士兵后面,是年纪在三十开外,经验丰富的老兵,而最后才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里,高台两侧,巨大的金鼓被擂响了,刹那间,声动十里的鼓声压过了鲜卑骑兵如海潮般涌来的马蹄声,在敦煌城外的旷野里轰鸣着巨响起来。 在这如同雷神咆哮一般的鼓声里,羽林第十一军团的年轻士兵们刹那间忘记了一切,脑子里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闻鼓而进。 一手举盾,一手执枪,穿着盔甲的帝国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以严密的阵型开始向前缓慢移动,他们就像两座黑色的钢铁堡垒一样,和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撞击在了一起。 鲜卑骑兵们**的战马在距离钢铁般荆棘森林前,出于生物的本能停下了前冲的脚步,几乎是在刹那间,帝国的士兵们刺出了手中的长枪,锋利的钢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穿了前方的血肉之躯。 这时候,鲜卑的骑兵们开始下马,提着弯刀,马槊,弓箭试图撕开帝国士兵组成枪阵的口子,面对严整的钢铁枪林,战马是不会傻傻地冲上去的。 血战终于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帝国的士兵们不断地刺出手中的长枪,接着收回再刺出,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高台上,指挥整个步兵军阵的段也不由为这高效的杀戮机器而感到震惊,第十一军团的前身是他统帅的凉州军,在孝桓皇帝时代,就是他一手训练了这支军队,可是现在当他看着这支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就仿佛在看着一支陌生的军队一样,比起过去的凉州军,现在的十一军团有着钢铁般的纪律,他们呼应着鼓声,相互配合天衣无缝。 两个旅的枪阵,就稳稳挡住了鲜卑人的骑兵进攻,使得弩兵部队可以从容后撤的结果,这对于敦煌城墙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震撼无比的,李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他是第十一军团的主将,可是第十一军团的训练计划却是雒阳制定的,他只是负责执行这个训练计划,而这个枪阵的威力乎他的想象。 高台上,刘宏对于眼前的景象并未赶到太吃惊,步兵枪阵本来就是用来克制骑兵的,虽然受到地形的限制很大,对于士兵的素质要求也极高,不过在眼下这种平原地形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一战,帝国的军阵是处于守势,原本以机动和灵活作为优点的鲜卑骑兵却成了进攻方,因为他在这里,那些鲜卑人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前,是不会放弃俘虏他的念头的,而这恰恰是为他们设下的死亡陷阱。 一百五十五.可怕的重骑兵 呼喊的嘶吼声响彻天空,随着下马的鲜卑人越来越多,帝**的士兵们组成的枪阵不再像开始那样游刃有余,虽然在他们正面的鲜卑人依然不堪一击,但可怕的是远处那些射冷箭的鲜卑骑兵,他们中的神射手可以透过盾牌间的缝隙,精准地射入他们露出的面颊中,尽管造成的伤亡数字并不大,可是每随着一个士兵的倒地,原本完美无缺的枪阵便会出现短时间的破绽,直到其他士兵补上位置。 刘宏以为自己可以到死都心如铁石,可是看着前方的枪阵里不断有人倒下,他还是皱紧了眉头让身旁的段下令先前回撤的五个旅尽快重新投入战场,浑然忘记了自己答应过段不插手战场指挥的事情。 段并没有犹豫,立刻下达了军令,天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鲜卑人这一次的进攻实在太疯狂,枪阵只是压制了片刻就被他们用不计伤亡的死伤给僵持住了。 帝**的阵线前,鲜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着,那些前仆后继冲击着枪阵的鲜卑人往往在上一刻还凶悍至极,口中嘶吼着挥舞刀锋,试图在钢铁的荆棘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只是转眼间,他们就成了帝**士兵手中的刺出的长枪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枪阵依然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那些最前排的年轻士兵们重复着机械地动作。可是他们的精神却处于亢奋的状态,这让他们忘却了畏惧,脑中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把面前面目可憎的鲜卑人全部赶尽杀绝。 鲜卑人射出的冷箭不断地呼啸着,帝**枪阵前方百步内不断有鲜卑骑兵开弓射箭,虽然大多数箭支都被帝**士兵左手所举的大盾抵挡,可是依然有不少冷箭透过极小的缝隙,射穿了帝**士兵地关节和头颅。 一蓬血花飞起,赵明只觉得眼前一热。刹那间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当他再次看清时,身旁的袍泽已被一枚冷箭射入左眼,贯穿了头颅,无力地倒了下去。就在这时,一名鲜卑人挥舞着弯刀杀入了死去袍泽所露出的空档,朝他砍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赵明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作为一名重装枪盾兵。*当他们结阵以后,面对杀到自己身侧的敌人毫无办法,只能相信自己身后的袍泽。 噗。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闪着钢蓝色的枪头刺入了那名扑到赵明身侧的鲜卑人胸膛接着贯穿了他身后跟上地两名同伴,然后一名帝**士兵补上了先前他袍泽的位置,而他们结成的枪阵再次完美无缺。 “杀!”如暴雷般地整齐吼声在赵明耳畔响起,让他回到了血腥的战场之上,在军阵后方传来的鼓点声里,他忘记了一切,只是和身旁的袍泽一起缓慢而坚定的踏步前进,送出手中的枪锋,“杀!” 随着换上长枪的五个旅的步兵重新投入战场。帝**的军阵开始缓慢前移,就像一座黑色地钢铁山峰碾压着面前的一切。 鲜卑中军,看着汉军移动的如林枪阵,慕容平握着马鞭的手没有半点血色,汉军的枪阵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觉,那些穿着黑色盔甲,举着黑色大盾,挺着黑色长枪的汉军士兵就像黑色的魔鬼一样,他们不惧怕死亡。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慕容平不知道汉国天子是怎么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地。 战况呈现出了胶着的状态,鲜卑人往往死去五六人甚至更多,才能换来一名汉军士兵的阵亡,可是这样的伤亡比却依然不能吓到鲜卑人,尽管慕容平他们为着汉军士兵表现出来的强悍而感到恐怖,但他们坚信只要这样的伤亡比持续下去,汉军士兵结成的枪阵迟早会崩溃。 “我不相信他们真地都不怕死!”慕容平的脸扭曲着,说话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怯懦地疯狂。他身旁地日律推演。置落罗和燕荔阳也是一样的神情,汉军士兵所表现出来地钢铁一般的纪律和意志让他们感到了害怕。 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慕容平提前动了决战,他一次性将剩下的军队全都投入了战场,他要消灭这些结阵前行的汉军士兵。 鲜卑中军,慕容平身边的每一个士兵都吹响了手中的号角,刹那间雄浑的角声在整个鲜卑大军上空响了起来,抵挡住了汉军阵里始终传来的低沉鼓点声。 剩下的六万鲜卑骑兵在号角声中,都是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或是拔刀,或是挺着马槊,高声吼叫起来,接着缓缓策动了战马,然后冲向了战场。 注意到鲜卑大军动向的段,走到了高台前,掷出了令牌,高声道,“两翼骑兵,出阵杀敌。”此时已经有七个旅组成的枪阵已经压出了原本的阵线,从守转攻了,随着他们的前出,两翼自然露出了空档,鲜卑人想必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断然全军进攻,想要一举击溃枪阵,夺取胜机。 接令的士兵朝左右飞奔而去,看着两翼排列的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一直端坐在椅中的刘宏站了起来,决战终于开始了,比他预想得更快,他没想到鲜卑人那么快就投入了全部的兵力,看起来他们真地很想把他留在这里。 “陛下。”看着忽然起身的天子,段心里一紧,生怕天子要亲自参战,虽然这一仗帝国投入的是举全国之力打造的精锐,可也比不上天子一人的安危。 “朕亲自擂鼓,为帝国将士助威。”看着段紧张地神情。刘宏一笑,他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去战场证明什么的。 “有陛下的鼓声助威,我军必胜。”见天子不是要上战场,段放下了悬着的心,接着让士兵们将一面最大的金鼓抬上架了起来,此战的关键便是第十一军团和第二军团要在五倍于己的敌军进攻下,耗尽鲜卑人地锐气,如今鲜卑人全军大举进攻。正是气势最盛之时,有天子亲自擂鼓,以壮声威,自然能让帝**压住鲜卑人的气势。 帝**本阵两侧,得到进攻命令的第二军团骑兵们在军官们的带领下翻身上马,七千多柄军刀同时出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冷芒,每一个骑兵一手执刀,一手执着马缰。控制着战马,目光同时看向了中军,等待着进攻的鼓声响起。而此时前方铺天盖地的鲜卑骑兵已经距离他们只有四百步而已。***.*** 高台之上,最大的一面金鼓架了起来,红色的鼓身上是以金漆汇出地巨龙,张牙舞爪地盘踞于鼓身上,从赵云手中接过鼓槌,刘宏登上了鼓台前,此时典韦和许褚也都是去了高台两侧的金鼓前,执着巨大的鼓槌,等待着他擂响第一鼓。 帝**两侧。当第二军团地士兵们看到天子所在的高台上架起的赤金大鼓时都是一愣,接着当他们看到那穿着金色盔甲的身影亲自走到大鼓前,都是心里狂跳了起来,天子要亲自擂动他们出击的鼓声,每个人都是面色在刹那间变得如血一般殷红。 高台两侧,擂鼓手们一直敲着低沉的鼓点,策应着帝**的枪阵,在整个军阵回荡,可是突然间。一记石破天惊般的巨大鼓声刹那间压过了低沉的鼓点声,宛如雷神地咆哮骤然炸响,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杀!”在鼓声响起的同时,每个亲自目睹天子亲自擂鼓一幕的第二军团的骑兵同时爆出了压抑在胸膛许久的喊声,接着策马冲出迎向了前方席卷而来的鲜卑骑兵。 随着刘宏擂响第一鼓,高台两侧的典韦和许褚也都是擂动了鼓槌,于是一股冲天的鼓声炸响,在四野里急地传播开来,接着出了巨大地回荡余波。声震山川。十里俱动。 敦煌城墙上的孔融,陈琳等一般文人在看到天子登台擂鼓时。早已经呆了,他们本以为天子会始终端坐中军,不如如山,可哪里想到天子不动则已,一动则风云色变,动人心魄。 冲锋的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们在声后传来的巨大鼓声里,以风驰电掣般的度如同两柄黑色的巨大刀锋从两翼斩入前方的鲜卑骑兵潮里。 听到突然而响的震天鼓声时,前压地枪阵中,每一个士兵地胸膛都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枪阵中处于后方的军官们看到了身后高台上擂鼓地金色身影后,都是面色潮红地朝前吼叫了起来,将这个消息传给前方的袍泽。 “陛下在为我们擂鼓。”随着一个又一个士兵的吼叫,在巨大的鼓声里,每一个第十一军团的士兵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士气也再一次高涨起来,紧接着万岁的呼声席卷战场。 在鼓声和人声的浪潮里,赵明和身旁的袍泽一样,狂热地高呼着万岁踏步前进,那些倒在他们长枪下的鲜卑人在他们的军靴踩踏下成了模糊的血肉。 在高亢入云的喊声中,第二军团的帝国骑兵在枪阵的两翼和冲来的鲜卑骑兵们绞杀在了一起,他们的气势凶悍压过了挟六万众而来的鲜卑骑兵。 打仗不是靠人多就行的,敦煌城墙上,每一个文人都是响起了当鲜卑全军进攻时李膺说地话,就在刚才,他们亲眼看到了晚动的帝国骑兵以闪电般的度率先杀入了冲来的鲜卑骑兵里,当帝**和鲜卑人完全交锋的刹那,他们眼中如同潮水一样的鲜卑骑兵就像一头撞上了黑色的礁石,被拍得粉碎。 城墙上,每一个文人像癫狂了一样,拼命地挥着手中的笔,想要将眼前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无论是士气如虹的帝**,还是擂鼓的天子,他们都想要永远铭记在心中。 尽管耳里塞了棉花。可是刘宏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鼓声中震动,尽管不能亲自踏上正在惨烈厮杀地战场,只能在这里为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擂鼓,但刘宏觉得自己在和他们在一起战斗,无分彼此。 高台一侧,段看着战场上正在生的一切,目光里充满震撼,他没有想到天子亲自擂鼓竟然能将士气提升到如此恐怖的地步。虽然帝**的士兵们盔甲,兵器,训练都强于鲜卑人,可是用一万五千人对八万人,居然能够全线推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一直押在全军最后的慕容平看着代表汉军士兵的黑色不断吞噬着战场,挤压着他们进攻的八万大军后退,整张脸上地表情变得狰狞而阴沉,在他眼里那些汉军士兵实在太过可怕。尤其是自始至终一直顶在最前方的汉军枪阵,他们简直就是一群不会死不知道疲倦的怪物一样,摧枯拉朽般地摧毁面前遇到的一切事物。\ 慕容平忽然现。即使整个战场在向他预设的情况变化,可他反而觉得胜利在向自己远去,汉军的阵形已经被拉出来了,正在远离他们身后的敦煌城,但是在两翼的军队绕过汉军的骑兵杀向汉军地后方前,恐怕自己这一边已经先行溃败了。 战场的中央,被第二军团的骑兵护住两翼地第十一军团士兵租成的枪阵,横扫着面前的鲜卑骑兵,这种重装步兵枪阵本来应当在数百年后出现。用来克制重装骑兵,但是刘宏让这一切都提前出现了,现在的帝**所拥有的装备,已经是整个冷兵器时代巅峰的存在,所欠缺的只是实战而已。 慕容平必须做出抉择,他不能将胜利寄托在他并不信任的己方大军能够一直抵挡住汉军反客为主的猛攻,直到他们被拖垮阵形,看着以勇猛著称地燕荔阳和他的部众在左翼被汉军的骑兵杀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慕容平握刀的手第一次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趁全军的士气还没被汉军击溃前,下令撤退,引诱汉军追击,二来就是他亲自带领骑兵从汉军一侧,直扑汉国天子所在。 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无疑最稳妥,不过如果汉军并不上当的话,那么他们将再无力动对敦煌的进攻。只能接受损失近万主力军队的后果。黯然退回草原坐等被汉国困死的结局,第二个选择则要冒极大地风险。汉国天子身边的部队很可能是比战场上的汉军更加强悍的部队,慕容家的骑兵将损失惨重。 一向行事果断的慕容平第一次在战场上犹豫难决,握着刀柄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慕容平看着已经出现了不稳迹象的战场,终于做出了决定,如果今天他在这里退却,那么他就不再是纵横草原的雄鹰,更何况即使退却了,慕容家依然会在汉国对草原地封锁下而败亡,而且会连一搏地机会也不会有。 慕容平拔出了自己的刀,他没有向身旁地部下和子侄说任何话,只是扬鞭挥刀,策马冲向了战场,在他身后,一万名慕容家的青壮骑兵和精锐子弟随之一起冲向了战场。 高台之上,被托付以指挥全军调动的段看着终于出动的慕容家骑兵,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在震天的鼓声中看向了高台前的羽林第一军团,帝国最强的王牌军。 刘宏早已停止了擂鼓,即使是他也难以连续擂动半个时辰的鼓槌,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整个战场,鲜卑人虽然投入了全部的军队,可是慕容家的骑兵却始终押在最后没有参战,只有等他们也动了,才是投入重骑兵的时候。 “是要出动重骑兵了吗?”听着身后传来的询问声,段回过头,看到了走到身旁的天子,接着回答道,“陛下,慕容家的骑兵朝左翼而去,臣已经让重骑兵做好了出击准备。”对段而言,重骑兵出动已经是箭在弦上,他唯一要等的就是最好的出动时机,而这就要看慕容家骑兵的意图,他们究竟是想击溃帝**的右翼还是直接进攻这里。 “他们来了。”看着绕过战场右翼,朝自己扑来的一万慕容家骑兵,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慕容平,这个被称为鲜卑之鹰的男人终究难以遏制他自己的野心。 段也笑了起来,如果慕容家骑兵选择战场右翼做突破口,那么战场的局势变化无疑会更复杂一些,可是现在他们直接选择面对第一军团的重骑兵碾压。 高台前,五个旅的重骑兵们踩着马镫上马了,他们身上的甲胄连同骑枪一共重达八十斤,也只有他们**用纯种汗血马和山丹军马培育出来的改良汗血马才能负担起他们的重量,并且可以动强劲的冲刺。 第一军团的五个重骑兵旅并不像第二军团的轻骑那样队列严整,一字排开的阵形形成了五排,彼此间隔距离在二十步开外,他们就像一把黑色的铁梳子一样横亘在大地上。 当慕容家的骑兵绕过战场,**到战场和汉军中军之间的空地时,他们看到了前方黑色的一线骑兵队列,慕容平没有想太多,此时他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杀到那座高台之下,让汉国天子成为自己的阶下囚。 “慕容骑兵,仅次于高柳军的草原强兵。”看着奔驰而来的鲜卑骑兵,刘宏摇了摇头,从今天以后,慕容骑兵将从草原上除名。 “让重骑兵直接杀去战场,不用管剩下的人。”刘宏第一次向段下达了明确的命令。 看了眼守卫在高台两侧的第一军团最精锐的三个旅,段没有反对,在五个旅的重骑兵的冲击下,只有一万人的慕容家骑兵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人。 第一列的帝国重骑兵策马跑动了起来,他们**的汗血马迈着小步,度越来越快,当它们跑出一百步外时,已经跑出了冲刺的度。 慕容家的骑兵从未见过这世上还有如此可怖的骑兵,马上的骑士浑身穿着黑色的盔甲,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连**的战马也披着马铠,而且这些骑士所骑乘的战马居然比他们**的草原良驹还要高出一头,和他们相比,这些冲锋而来的汉军骑兵就像庞然**一样可怕。 敦煌城的城墙上,每一个人都看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作为草原上的第二强兵,慕容家的骑兵是一支擅长骑射的军队,在高的奔驰中,他们依然能够开弓射箭,可是当他们射出的箭矢却难以对连人带马都笼罩在盔甲下的重骑兵造成伤害,城墙上人们看到的只是如同钢铁巨兽一般肆虐的重骑兵轻易地撕裂了慕容家骑兵的阵形,呼啸着碾压而过。 黑色的长枪在汗血马的高奔跑下带起的可怕力量轻易地就将他们面前的血肉之躯贯穿,而他们的敌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即使是那些慕容家的精锐子弟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马槊在距离这些浑身包裹在钢铁下的汉军骑兵身前数尺处停下,再也不能前进半分,而自己则被那巨大的黑色铁枪刺穿身躯死亡。 第一列的重骑兵就像一把黑色的梳子从慕容家骑兵中一路梳理过去,没有丝毫停滞,仅仅是一次进攻,就让慕容家的骑兵损失了近千人,可是对于慕容家的骑兵而言,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那些和第一列重骑兵侧身而过,侥幸活下来的人很快就遇上了第二列重骑兵,直到第五列重骑兵为止,原本的两千先锋部队直接在这五段式的重骑兵冲锋里近乎全军覆没,而他们身后的八千本军也是阵形被冲得七零八落,近乎崩溃。 一百五十六.大战落幕 慕容平直接被第一军团的五列重骑兵冲锋打懵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骑兵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波斯安息王朝的铁骑兵虽然被罗马人称为重骑兵,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一群穿着胸甲的骑兵而已,和人马都披重甲,骑乘汗血马的帝国重骑兵相比,他们只是一群轻骑兵而已。 一无所知的慕容平在交战前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冷兵器时代的6战之王,除了结成密集阵形的步兵枪阵能在阵势严整的情况下正面对抗这种可怕的铁骑兵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可以在战场上面对他们,面对冲锋的重骑兵,像他们这样的轻骑兵只有逃跑的份,可是就在刚才,他却带着一万部下正面迎向了这些可以横扫战场的重骑兵。 高台上,看着被五个重骑兵旅一次攻击,直接碾压得溃不成军的慕容家骑兵,刘宏觉得对帝国的重骑兵而言,各方面都已经快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唯一欠缺的就是更优良的战马,只有更强壮度更快耐力更强的战马才能让帝国的重骑兵真正成为无坚不摧的铁骑,不过目前在整个帝国势力范围之内,他们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草原上没有骑兵是重骑兵的对手,想到这里刘宏决定这一次大战结束以后,让曹操和皇甫嵩在北方对鲜卑动全面进攻。 剩下的六千多慕容家骑兵在距离高台前五百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惊恐地看着身后重新列队的汉军骑兵,这些人马都在盔甲保护下的骑兵简直就像是铁铸的猛兽一样,刚才那一轮冲击,让他们的士气已经完全崩溃了。 侥幸活下来的慕容平终于知道为什么汉国天子敢带着三万人出城和他们十万大军对阵,拥有如此可怕的骑兵,在汉国天子眼里,他们只是蝼蚁一样地存在罢了,重骑兵那恐怖绝伦的冲击力让他忽略了羽林第二军团轻骑那强悍的战力,同时也忘记了羽林第十一军团地步兵枪阵才是这场战争真正的主宰。 和拥有多兵种配合的帝打正面战。从一开始他们就注定了失败,草原游牧民族的军队除了历史上的蒙古军队真正算得上拥有强大的正面作战能力,其他时候不过是依靠骑兵地机动力来战胜中原王朝以步兵为主的军队,即使是在人们印象中孱弱的宋朝,在对外战争的胜率也过了六成,在王朝的老衰期以前。宋军所打的败仗也几乎都是先胜后败,因为他们没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可以追击被击溃的敌军,打不成歼灭战,相反会被以骑兵为主的敌军给拖垮。 不过刘宏所掌握地帝国,是历代骑兵最强的朝代之一,大汉王朝从孝武皇帝北击匈奴以后,便通过战争训练了强大的骑兵部队,从西域夺取了汗血马改良了中原马种。得到了山丹军马这种优良地军马,而刘宏在登基以后,则利用宫廷马厩里的纯种汗血马继续对已被称为凉州马的山丹军马进行血统改良。先使帝国目前的骑兵部队可以拥有更好些的战马,至于远景目标则是让帝国所有的骑兵都能够拥有一匹纯种汗血马,当然如果以后能用阿拉伯马和其他良马培育出更好的战马,那就更好不过。 看着前方不知所措的慕容家骑兵,刘宏知道这支被称为草原第二强兵的骑兵部队其实已经垮了,在他之前地孝桓皇帝时代,帝国因为各种王朝老衰期的问题而显得军力孱弱,才让这些游牧民族的军队得以肆虐帝国的边境,同时让他们形成了自己很强的错觉。可是当他们面对帝国真正的精锐部队时,他们就被打回了原形。 原本活捉汉国天子的念头已经彻底被慕容平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是看着那些犹如黑色恶魔般的汉军骑兵在自己身后重新列队,只要他们再向自己动一次冲锋,那么慕容家的骑兵将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一次慕容平有了逃跑地念头,鲜卑之鹰的骄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轻举妄动,身后那些恐怖的汉军骑兵所骑乘的战马度太快了,再加上前方汉国天子身边始终未动的数千骑兵。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妄动,四散的奔逃只会让他们成为汉军追逐的猎物。 让慕容平松了口气的是,他们身后地汉军骑兵在重整队列以后,投入了他们身后地战场,不过虽然他们暂时安全了,可是他却知道这一次战争已经结束了,已经有不稳迹象的己方大军在这些铁猛兽地进攻下,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慕容平很快收拾了自己挫败地心情。他看向了就在不远处地高台。他现在可以选择从左侧逃离战场。往祁连山地方向逃遁。可是看到汉国天子身边只有大约五千人地军队。他还是想搏一下。 “全军整队。汉国地皇帝就在前面。只要抓了他。就有数之不尽地财富和漂亮地女人。”慕容平疯狂地撕扯着喉咙朝身边垂头丧气地慕容家骑兵喊叫了起来。随着他地话语声。所有地慕容家骑兵都是随之呼喊起来。他们虽然被汉军地那些铁猛兽打懵。几乎失去斗志。可是现在地情势让他们重新点燃了对胜利地希望。 听着慕容平那在风中嘶吼地喊声。刘宏看向了身旁地段问道。“他说了什么?”看到段地面色在听到慕容平地话后变了变。他有些感兴趣。 “陛下。此獠语言冒犯天威。”段愣了愣。生怕那些话会惹得天子不快。打算就此遮掩过去。不过慕容平是非死不可地。就他刚才说地话。就该把他五马分尸。 “说吧。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朕又会和他一般见识吗?”刘宏还是让段说了出来。当他听完段地翻译后。不由笑了起来。虽然他地确是把自己当成了吸引鲜卑人地诱饵。可是这个慕容平也委实太狂妄了。他以为凭借他这区区地六千人就能到他面前吗? 轻笑间。刘宏唤过了吕布等一众侍从军官。解下了自己地腰间佩刀。朝正在重组队形地慕容家骑兵道。“刚才那里地蛮酋说要活捉朕。你们说朕该拿他怎样?” “敢犯陛下天威,杀无赦!”刘备第一个高喊了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是一同高呼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天子的威严无可冒犯,那个叫慕容平的蛮酋这是在侮辱他们这些守卫天子地军官。 “你们和龙骧卫一起出阵,谁能活捉那蛮酋到朕面前,朕就将这把刀赐给他。”刘宏看着一个个高亢的侍从军官,拿起了自己的佩刀在地上一顿道。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生擒此獠。”包括吕布在内的一干日后的猛将都是***了起来,天子的佩刀不光是神兵利器,更是一种身份地象征,没有人愿意将这份荣耀让给别人。几乎是行礼之后,他们就全都涌下了高台,去了龙骧卫中。“典韦。你们也去吧?”看着仍然守在自己身边的赵云三人,刘宏笑道,他们虽是自己的护卫,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证明了他们的武力有多强,即使不适合统领大军,可是这种冲阵斩将的事情却是最适合不过。 “喏!”赵云,典韦,许褚三人都是喜出望外。虽然他们都把护卫天子当成自己的天职,可是他们还是渴望去战场上厮杀一番的。 看着下台的三人背影,刘宏笑着看向了一旁的段道,“朕地这道赏赐令对龙骧卫也是一样的,段将军去告诉他们吧!” 段离开了高台,此时大局已定,他就算不在天子身边也无所谓了,更何况他也明白这是天子给他上战场的机会,作为枢密院地副长。这次大战以后,段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有踏上战场的机会了。 作为第一军团的三支轻骑旅,才是真正护卫刘宏的亲兵队伍,他们才是帝国最强大的骑兵,是最锋利的尖刀部队,因此他们才有龙骧卫的称呼。 当刘宏那道谁活捉慕容平,就亲自赐予佩刀的命令下达后,准备出击的龙骧卫个个都***了起来,虽然说那些军官将领立功地机会更大些。但是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几乎是同时间。龙骧卫和慕容家的骑兵一起出击了,而刘宏身边也只剩下一个旅的龙骧卫在身边保护自己而已。 看着龙骧卫从两翼呈斜线包抄六千人的慕容家骑兵。刘宏大笑了起来,这种战术还真是裸地对这支草原第二强兵的蔑视,不过采取这种战术倒是很适合眼下这种情况,虽然只是轻骑部队,可是比起那些慕容家的骑兵而言,内穿琐子甲,外罩犀牛皮甲的龙骧卫也算是重骑兵,至少慕容家的骑兵引以为傲的弓箭伤不到他们。 情势就如刘宏所预读地那样,慕容家的骑兵依然用出了他们的骑射,可是在五十步外他们射出的弓箭根本难以传统龙骧卫穿的盔甲,而五十步以内,对于高跑动的骑兵而言,只是短短的几下呼吸而已,他们最多射出一枚箭矢,甚至还要失去拔刀的先机。于是慕容家的骑兵引以为傲地骑射在这种短兵相接地骑兵战里彻底成了摆设。 龙骧卫的骑兵虽然也有大枪这种马上长兵,可是他们更喜欢用军刀砍下敌人头颅地感觉,所以他们出阵时,几乎全是拔刀作战,打算突入鲜卑骑兵以后,利用自己兵刃和格斗技巧上的优势形成混战。 慕容平并没有管那些居然从两翼包抄而来的汉军骑兵,他所想的只是尽快杀到高台下,生擒汉国天子,所以他没有做任何的应对之策,只是打算靠着人多势众一口气冲过去,不过他并不知道,从两翼而来的汉军骑兵里有着吕布,赵云,关羽,典韦,张飞,许褚这些日后赫赫有名的凶人。 几乎就像是最锋利的刀锋划过最薄的纸张一样,龙骧卫从两翼轻松地杀进了慕容家骑兵的阵形,五十人一火的骑兵队伍在从两翼切入以后,形成了锥形阵,像一颗颗最尖锐的锥子在慕容家骑兵的队形里肆无忌惮地凿穿,尤其是吕布这几个人所在的队伍,更是凶悍得一塌糊涂,没有任何人能在吕布这些凶人手下撑过三合,往往只是一个照面间就被杀落马下。 真是太痛快了!满脸是血的张飞忍不住仰天长嗥。他和典韦还有许褚三人在一起冲阵,形成了一个最锐利地三角形骑兵阵,而他就是正三角最锐利的前锋,而典韦和许褚则是在他身旁将一旁过来的骑兵全都撕碎,让他可以始终都往前方不停地突破。 跟在张飞他们三人身后的龙骧卫也不由惊叹于三人组合的恐怖杀伤力,在他们看来除非是重骑兵和枪阵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这三人地突破,于是原本心里还稍微有点的不服顿时烟消云散,跟着三人朝着慕容家骑兵的中军杀去,跟着这三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凶神后面,他们能够活捉那个蛮酋的机会可比其他人大得多。 “果然是凶悍无匹。”看着张飞,典韦,许褚三人如入无人之境的冲阵,高台上的刘宏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一个猛将就可以改变战场。那么一群猛将出现在战场上的话,那么与之敌对地人就连一点活路都不会有。 段虽然也在杀敌,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就在八年以前,他还在凉州和羌人打仗,有着杀神的称呼,能止小儿夜啼,可是现在环顾战场,那些天子身边的年轻侍从军官杀起人来比他年轻时还要厉害三分,尤其是被天子所看重地几人,似乎更配得上杀神的称呼。 刘宏已经不是在观战,他只是在看一场比试。看吕布,赵云,典韦他们谁能更快地杀到慕容家骑兵的中军,将慕容平捉到自己面前来。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最有希望的就是典韦他们人和吕布,赵云的组合,刘宏一直都在关注着他所看重的几个人的表现,虽然关羽的偃月刀几乎是刀刀毙命,可是始终都只是一个人而已。自然比不上典韦,吕布他们。 不过在看了一下这几个以武力著称地日后猛将之后,刘宏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而无疑带人在正前方拦截慕容家骑兵的高顺和带兵绕到其侧后的刘备更让他在意,高顺可以说是个真正完美的军人,他进入细柳营以后,虽然不如吕布他们这么耀眼,可是他却无疑是学习训练最踏实努力的一个,大风对他的观察报告足以让每一个自诩勤奋的成员感到羞愧。 但最让刘宏看重的却是高顺对纪律的执着。他是个天生地军人。对于军纪有着旁人眼中近乎苛刻的自律要求,而与此相对他身边要好的同伴虽不多。可是聚集的人每一个都是刘宏心目中最好的将领,他不需要那种惊才绝艳的天才将领,毕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他熟知历史走向,可是现在历史已经被他一手改变了,谁知道建宁元年以后出生的名将谋臣是否依然存在,又或有着和历史上相同的天赋,而且刘宏定下地扩张方略是蚕食,是建立在稳固地基地之后进行的扩张,他更需要地是能够让士兵恪守军纪,脚踏实地的忠诚将领。 相对于高顺,刘宏对于刘备所展现出的军事才能更加意外一些,他从来也没有小看过这个在历史上白手起家,最终三分天下的蜀汉开国君主,相对于演义里那位仁义近乎虚伪的刘使君,刘宏更欣赏三国志里的枭雄刘备,不过现在的刘备因为幼年环境的改变而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大风对刘备的观察报告里,刘宏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宗室远支子弟有着和曹操一样的野心,或更正确的说是远大的志向,他渴望建功立业,同时又极力捍卫皇权,平时言行间表露出来的忠诚心和一个普通的军官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强烈一些,而他最大的理想则是振兴自己的家族。 带着部队绕到慕容家骑兵后方的刘备想法很简单,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争不过吕布,典韦他们的,毕竟他们的武力可以让他们以最快的度一路突破,直冲那个蛮酋的所在,而刘备恰恰是个懂得取舍的人,在他看来与其去追寻无法得到的功勋,倒不如将实在的功劳拿到手,所以当龙骧卫动进攻以后,他就成功地说服了自己所在的队伍,去封锁敌军的后方,他相信天子是不愿意这支敌军在眼皮底下有人逃走的。 慕容平根本没有想到只是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他原本冲锋的队伍就被那些汉军骑兵彻底割裂了开来,分散成一块一块各自为战,而最让他心惊胆颤的是,前锋被死死地阻挡住,不能寸进,而他的四面八方则有汉军的骑兵队伍朝他杀过来,而且每一路看起来都是凶神恶煞一样的人物。 看着惊慌失措的慕容家骑兵,刘宏失去了兴趣,这支所谓的草原第二强兵根本没有一支军队应当具备的韧性和处变不惊,不过他却从未想过,在这个时代除了被他一手导入近代军队理念的帝以外,除了罗马人的军团以外,还有哪个国家和民族的军队会具备这种品质。慕容家的骑兵在帝面前只是一支彻头彻尾的水货军队而已,他们的本质仍然只是一群强盗,只不过比起其他强盗要组织得更好一些。 敦煌城墙上,李膺打开了城门,派出了城里的两个旅的骑兵,帮助龙骧卫围歼慕容家的骑兵,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这是帝在改制以后,一直强调的观念,作为被称为名将的李膺,自然很赞同这一点,更何况慕容家一旦主力被灭,很可能会引草原内部鲜卑人的争斗。 此时战场上的厮杀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敦煌城墙上的文人们也都是个个大汗淋漓地记录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当看到重骑兵投入主战场横扫一切的情形时,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支无敌的铁骑。 主战场上,鲜卑人的大军在重骑兵霸道的冲击下,很快就开始崩溃了,实际上重骑兵对他们造成的杀伤并不如枪阵,可是重骑兵那种恐怖绝伦的冲击力却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心理防线,斗志丧失的鲜卑骑兵根本没有半点与这些铁猛兽作战的意志,当士气消失时,兵败如山倒的一幕便出现了。 看着比自己估计得更快崩溃的鲜卑大军,刘宏在段不在的情况下,只有亲自接过了全局的指挥,他让战场左右两翼的第二军团进行追击,同时让枪阵回撤围歼慕容家的骑兵,至于肆虐战场的重骑兵则派三个旅,卸去盔甲后,轻装和第二军团一起追击溃散的敌军主力。 慕容平彻底绝望了,现在的他处于了汉军的包围中,外缘部下传来的消息让他知道主战场己方大军已经崩溃,这一仗鲜卑输得一败涂地,而他慕容家从此将从草原除名,虽然他距离汉国天子所在的高台只有三百步之遥,可是却是咫尺天涯,他的野心断送了他和整个慕容部。 “死战到底吧!”看着身旁的部下,慕容平嘶哑着声音道,“汉国天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四周一片寂静。 一百五十七.这个时代最幸福的战俘营 慕容平是个自认为是英雄的男人,在草原上他也有着鲜卑之鹰的称号,可是面对绝境时,他所求的也只是一死而已,不过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最后没有倒在那些汉军的手里,而是被自己身边的小兵砍下了脑袋,献给了那些汉军。 当浑身是血的吕布和赵云截住慕容平所在的中军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群跪倒的俘虏,他们高高地捧着慕容平和其他几个人的头颅。 抹去脸上的血渍,吕布环视着那些跪在地上的鲜卑人,目光里充满鄙夷,“子龙,这里交给你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些投降的人。 虽然和吕布同样厌恶这些背叛,可是赵云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是平静地指挥着身边的士兵们接受那些投降的鲜卑人。 此时整个战场已经寂静了下来,被帝**包围的慕容家骑兵在伤亡过半以后,残存下来的人都选择了投降。对于参战的侍从军官团的众人来说,最遗憾的便是他们无法得到天子亲赐佩刀的荣耀。 敦煌城外的大战已经落幕,可是战争却还没有完全结束,对于刘宏来说,接下来就看帝**能不能在溃逃的鲜卑大军逃入祁连山前,将他们全部俘虏。 敦煌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那些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的文人都是随着李膺他们一起前往胜利而归的天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是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目睹了帝**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敌军的场面,足以让他们写出被人传颂的名篇,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一种因为强大而产生的强烈的归属感。 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从战略到战术地层面而言,刘宏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可是所有的功劳也全都被算在了他身上,对于感受到建宁元年以来帝国变化的人们来说,如果没有他的领导。帝国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盛的国力,而军队更可以说是他一手重建,无论是贾诩,段还是执行这一切地帝国将领都认为这是他带来的胜利,而且认为理所当然。 夜幕降临的时候,取消宵禁的敦煌城。***通明,全城的百姓都在欢庆着胜利,而刘宏也在郡守府接待了城中的文人,名士,豪强,商人和各级的官僚以及将领。 郡守府里,能够参与庆功宴的人们都是红光满面,帝国打了如此大的一个胜仗,而他们却成为了见证。他们可以比雒阳地达官贵人们更早和天子一起同堂庆贺这胜利,让他们觉得极为光彩,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虽然是庆功宴。可是吕布等人却没有在场,他们在押送俘虏进城稍事休整以后,就再次随军出征,追击溃散的鲜卑大军主力。 就在郡守府里歌舞欢庆时。帝**地两万士兵正在黑夜中急行军。赶在溃散地鲜卑大军之前封住祁连山地各条要道。防止他们逃回草原。 宴会上。无论是陈琳还是孔融都是盛赞了这场酣畅淋漓地大胜。毕竟帝**只是用了两个多时辰。便以三万人彻底击溃了鲜卑人十万地大军。这等显赫地武功帝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就连李膺这位有着军职地无双名士也是同样吟诗作赋。 尽管刘宏并不喜欢这种宴会场面。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激励人心必要地手段。当然更重要地是他需要让敦煌城上下所有地官僚。豪强和商人地忠诚心。鲜卑人这次大败以后。将彻底一蹶不振。解决草原问题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相对而言接下来他大部分地精力都将投入到对西域事务上。在很长地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动大规模地战争。 原本历史轨迹上。唐朝占领西域却最后失去地教训让刘宏决定要在十年以内彻底将西域变成帝国地领土。大规模地移民势在必行。那么敦煌作为征服西域地大后方就显得尤为重要。 整个晚上。郡守府都在一种其乐融融地气氛下。刘宏虽然依旧是一贯地不苟言笑地样子。只是偶尔会点头微笑。可是他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与会地人们感受到威严。在这个时代。君王治人靠地是手段和威严。尤其是帝王地威严。听上去像是虚无缥缈。可是对于皇权代表地皇帝而言。一旦失去人君之仪。那么国家也就离动乱不远了。所以刘宏从来都是注意保持着自己地威严和仪态。与所有地臣僚部属保持着距离。 宴会结束以后。当所有人都离开郡守府以后。刘宏直接带着段和李膺去了后院地静室。虽然白天帝**取得了大胜。但是仗还没打完。而且俘虏地处置也需要商议。 烧着檀香的室内,段沉默不语,他更倾向于将所有地俘虏处死,因为这一次参加战争的鲜卑人都是鲜卑的青壮和精锐,一旦失去这十万人,鲜卑人将彻底坠入深渊,同时也能震慑所有帝国周边的小国和民族,尤其是对于西域,可以起到更大的恐吓作用。 对于段的想法,李膺也是一贯都知道的,当年凉州羌人叛乱,段在三大名将里便是力主屠杀和高压政策而不为人喜,可是最后事实却证明段的屠杀和高压政策原比当时皇甫规和张奂的安抚要来得管用的多。 看了眼皱眉不语的天子,李膺却觉自己猜不透天子的心思,从建宁元年以后,天子对凉州羌人的政策可以看得出,天子的对外族政策是采取折中态度的,只要愿意服从帝国的统治,便将其视做大汉子民而和汉人一视同仁,不过对于那些不服王化的就绝对不会给予半点仁慈,可是就是这样的政策却让凉州生了惊人的变化。不过这一次,李膺却不太敢肯定天子会对这些鲜卑俘虏给予和当初那些羌人俘虏一样的优待条件。 思考了良久,刘宏还是决定不采用屠杀手段,他相信那些溃散的鲜卑人是逃不回草原的,他们从西域跋涉而来,经过一个冬天的粮草消耗,马匹早已瘦弱不堪,今天白天战场上他们那么快崩溃。也和这一点有关系,所以面对养精蓄锐和士气高涨的帝**的追击,他们是没有机会成功地。 杀了这些鲜卑俘虏,固然可以一下子震慑帝国周边的所有小国,可是却未必能有多少实际的好处,刘宏想到这里。看向了段和李膺道,“朕一直都打算修一条贯穿西域的驰道,又不想滥用民力,这些鲜卑俘虏是上好的苦力和劳工,所以朕就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生路。” 看着开口的天子,内心里还是觉得斩尽杀绝比较好地段也只有按下了自己的意见,毕竟天子考虑得比他更长远,不过他还是提到了对于俘虏的看押问题。 “朕会在敦煌再待几个月。这段时间里,先让那些鲜卑俘虏把金城郡到敦煌的道路好好修缮一番,同时在战俘营里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刘宏看着段。说出了他具体的计划,帝国目前的道路系统,除了南方偏远的州郡以外,基本上都可以将驿站的最高通讯级别地传递度控制在一个月里,而凉州和三辅地区作为先前重点的投入地区,利用羌人战俘和后续从高原上抓来的俘虏已经修建得比较完善,不过从金城郡到敦煌地道路却只是修了一半,而改造这些鲜卑俘虏也需要时间,正好让他们来修这段道路。同时在帝国境内,也方便监管。 事实上,刘宏并不需要向李膺和段解释那么多,只不过两人都是帝国的名将,再加上李膺这个士人的精神领袖,刘宏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段和李膺并没有说违心之言,对他们而言,刘宏对俘虏的处理比较周到。而且最大限度地压榨了他们的价值,毕竟修路是个苦活,而且那么多鲜卑的青壮俘虏一下子让他们在西域修路,有着非常高的风险。 第二天,城外战场上,一千多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仍在打扫着战场,昨天地一场大战,鲜卑大军伤亡近三万,其中一万七千直接阵亡。剩下的一万三千人中。那些受了重伤或是肢体残损的四千人则被补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而剩下那些轻伤和可以救治的,则被送入了在城外搭建起的战俘营。 战俘营内,那些被抬回的受伤鲜卑人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虽然他们吃得是敦煌城内粮仓里那些霉的粮食,不过却没人抱怨什么,更何况他们还得到了救治。所以这些原本忐忑不安的鲜卑人很快就安心当起了俘虏,不过刘宏也没打算就那么简单放过他们中的某些人,那些俘虏中原本各部地头领,贵族和勇士都是必须被清除的对象,因为他们有声望,有能力,只要他们在就有可能煽动那些俘虏,而这个可能性即使再小,刘宏也不会容许其存在。 第十一军团中,懂得鲜卑话的士兵不少,那些来的时间长的参谋官也懂得鲜卑话,于是在安置俘虏的同时,一场俘虏中的大规模审问和调查开始了。 俘虏营每一个百人营区内,就有一座独立的营帐,第十一军团的参谋和军官便会带着士兵一一审问每个俘虏,当然他们审问地方式并不粗暴,只不过是些吃剩下地酒肉,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比如他们中地贵族,头领,勇士,以及原本的队伍军官。 在短短的七天之内,近九千人的鲜卑俘虏的情况被查得清清楚楚,除了近五百名原部落领,贵族和勇士以外,一些在调查中并不合作,被十一军团的参谋和军官们认为是不安定分子的两百人也被挑选了出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被直接处死,只是在俘虏们并不察觉的情况下,被悄悄集中在了一个营地,至于其他人则被打乱了原本的部落关系,重新编成了战俘营,当然还有另一部分的贵族,领之类的人则被放过了,而这些人却多是些在原来所在部落里被人诅咒的人渣。 贾诩被刘宏授命处理战俘的事情,而他很清楚刘宏的意思,对他来说。天子需要这些可能会带来麻烦的人死掉,不过必须做得冠冕堂皇,在道义上不能受到任何指责,同时也不能让其他俘虏感到不安。 战俘营的一处营帐内,贾诩看完了所有送来地报告后,看着十一军团里的参谋长李儒。和他策划起了如何解决那些麻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儒并不完全适合当一个参谋,他在十一军团的角色更加倾向于一位处理各种杂事的文官,而他本人和贾诩有着相同的阴谋爱好,而这一次的合作便让李儒萌生了加入密谍司地念头。 贾诩和李儒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要解决那些麻烦并不复杂,只要给做出他们试图袭击看押的士兵进行暴乱的假象,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杀掉。对于那些正因为帝国给他们的待遇而感恩戴德的其他俘虏来说,不会有多少人会去同情这些人,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一切细节做得最好。 就这样。仅仅是三天之后,战俘营靠西的边缘营地里,生了暴乱事件,最后那七百多名动暴乱的俘虏自然被全数镇压,没有一个活下来。 鲜卑俘虏们惊恐地从战俘营里被凶神恶煞一样地帝国士兵们驱赶了出来,事实上营地西面升腾起的火光和喊杀声早就让他们隐约意识到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你们地同伴,杀死了我们近五十名士兵,这让我感到非常不愉快。”李儒看着集中起来的战俘,站在高台上用一种阴森的语调大声说道。“你们只是一群该死的蛮夷,是天子的仁慈,赐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所以我们给你们吃的,喝的,还给你们中那些受伤的人诊治,可是换来地却是你们的背叛。我,作为天子委派管理你们的人,要给你们以惩罚。” 李儒的鲜卑话说得虽不是太好。可是大半的鲜卑俘虏都是听明白了,当他们看到自己四周出现的全副武装的帝国重骑兵,都是吓得跪倒在了地上,没有人生出反抗的念头,当日战场上横扫一切的黑色铁猛兽已经成了他们这辈子挥之不去地噩梦。 在台后听着李儒宣布处死全部鲜卑俘虏的时候,贾诩看着那些跪倒在地上,一脸绝望,却没有丝毫抵抗之举,只是在等死的鲜卑俘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要把狼变成狗,就要让他们去除狼性。而这些鲜卑人已经在心理上被彻底击垮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驯服。 在屠杀即将开始的最后关头,贾诩指派的密谍司人员及时出现,而他带来的则是天子免除这些鲜卑俘虏死亡的圣旨,让所有处于绝望地鲜卑俘虏都是自内心去称颂天子地仁慈,至少在得救的这一刻,他们是诚心诚意地。 战俘营生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敦煌城内,自然也是得到了文人们的一致赞扬和讴歌,屠杀俘虏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的帝国百姓而言,都不会去称赞,而这也以儒家伦理道德构建的帝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刘宏自然无意去挑战这种价值观,所以他选择使用一些小手段,而不是利用天子的权威去做这些事情,虽然这听上去很卑鄙,不过治理国家本就是如此,既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黑暗必须隐藏在光明下。 敦煌城,天子行辕,刘宏摈去了左右,单独接见了贾诩,战俘营的事情,贾诩做得很完美,不但处理掉了那些麻烦,同时也让他的声望再次高涨,尤其是在那些鲜卑俘虏,此时他们已经全部相信了此前草原上传播极广的传言,认为他是草原所有部落信奉的天神之子,而道教的传道士在他们中的传道也极其顺利。 “你想让李儒进密谍司?”听到贾诩提出的要求,刘宏稍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答应了下来,他相信贾诩的眼光和能力,同时这一次贾诩提供的报告里也充分说明李儒是个很适合在密谍司任职的人选。 “朕答应你的要求,不过要等朕回雒阳以后,才能正式把李儒调离十一军团。” “多谢陛下。”对贾诩来说,李儒的到来,将为他分担不少事情,有时候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而手下又没有他放心的人,只能将一些计划搁浅。 半个月后,6续有大批俘虏被押送了回来,那些溃散的鲜卑大军根本没有想到,帝**可以在夜间行军,从而堵住了他们从祁连山离开的逃亡通道,在祁连山前被帝**再次击溃以后,剩下的鲜卑大军一路仓惶逃向了玉门关,可最后却在孙坚的伏击下,丧失了最后的辎重,只能选择投降,没有后勤补给,他们就算逃出玉门关,也会死在戈壁大漠中。 和第一批俘虏不同,这些被6续押送至敦煌的俘虏,在被打乱原有的部落关系以后,那些领,贵族,勇士又或是硬骨头之类的麻烦人物,全在押送路途上被秘密处决掉,至于那些人渣贵族,领则是被留下了性命,最后敦煌城外的战俘营一共收容了近七万俘虏。 随着鲜卑十万大军被全歼于敦煌的消息传到西域以后,围困高昌壁的两万车师军就像是兔子一样惶急地逃回了车师国,然后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车师王的脑袋就被送到了高昌壁,与之一起的还有一支请降的使团,他们把所有的错则全都推到了死掉的车师王身上,而袁绍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车师贵族派来的使团所说的话,只是把这些人扣了,直接派人送信到敦煌,一切都交由圣裁。 对于请降的车师人,刘宏自然知道那些贵族和王室的心态,帝**的强大足以让他们每天生活在噩梦之中,自己一天不表态,他们就寝食难安,虽然很想直接兵灭了车师国,可是刘宏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他也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所以他还是准许了车师请降使团来敦煌。 战俘营里,从凉州边境各郡县调来的传道士成了最忙碌的一群人,他们要忙着把那些鲜卑俘虏变成最顺从的奴隶,而他们的传教则非常顺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本就容易接受宗教信仰,更何况现在他们这种战俘营环境极其适合传道士给他们灌输各种观念。 随着天气的转暖,战俘营开始被驱赶着去修建敦煌城外的道路,而伴随着传道士的传教,与之实施的则是在凉州用了七年的战俘奖惩制度,努力干活,学习汉话和虔诚的信徒能够得到更好更多的食物,而懈怠则将受到惩罚,在这些鲜卑人的心里,战俘营的生活比起原来在草原的生活还要高出一大截,不需要担心吃穿,只要努力干活,就能得到更好的待遇,监工的士兵也不会随意打骂他们,到了晚上,那些传道士则会跟他们说做人的道理,还有那些让他们着迷的故事,如果不是和亲人分离,他们愿意一辈子呆在战俘营里。 对于鲜卑俘虏们的状况,刘宏很满意,在这个时代,他可以说没有一个帝国的君主会比他对待这些蛮夷更加仁慈和优待,不过他得到的回报也不错,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这些俘虏全都成了道教的信徒,开始接受包裹在道教之名下的儒家教义,同时还在那些传道士的洗脑下,相信自己是有罪的,只有努力地修路,当苦工才能赎罪。 战俘改造的度惊人,两个月之后,刘宏就让传道士们配合帝国的军官和参谋在战俘营让那些普通的鲜卑俘虏去揭特意留下的那批人渣部落领,贵族过去的罪行,让他们亲手处决掉了这些人,并让他们坚信自己的亲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应当配合帝**去解放他们,将那些平素表现优良的俘虏释放为平民,并且让他们去了长城防线的曹操还有皇甫嵩那里当向导。 一百五十八.车师 亲自坐镇敦煌的刘宏虽然没有插手武威,张掖,酒泉等地的政务,不过河西走廊四郡的大小官吏却像身后有人拿着鞭子一样,办事的效率比平时还高出了不少。 帝在敦煌大胜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雒阳,于是从凉州开始一路向东,各地都陷入了一片欢腾喜庆中,拜刘宏从建宁元年建立规范的地方仓储系统之功,这一次的战争并没有像过去那样在当地强征物资,当然与之相对的则是七年下来储存的物资消耗过了六成,至少在五年之内没有能力大规模向西域投送兵力进行远征,不过刘宏也暂时没有在西域继续用兵的打算,战略上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用外交手段对西域进行控制。 三月二十七日,被袁绍扣了一个月的车师使团到达了敦煌城,刘宏并没有在郡守府召见他们,而是选择了驻扎军队的行营,对于西域各国的政治结构,他早就通过历任西域都护府的奏章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些国家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集权政治,当然这也和西域的地理环境有关,而作为一国之君的国王,其统治的基础是那些贵族,而国内的军队多半被那些贵族所掌握,国王能够直接掌握的部队也就是王宫的军队而已,这一次帝全歼鲜卑人的消息传到西域以后,列国震动,毕竟帝国过去的余威犹在,曾经西域被帝国屠城灭族的小国也不知道有多少,现在帝所表现出来的强悍,足以让西域各国心惊胆颤。 走进行辕的时候,车师使团上下都是显战战兢兢,他们身旁带路的张飞和典韦一路上始终都是用一种凶恶地眼神盯着他们。让他们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这两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大汉将军给杀了。 一路上,他们所看到地都是杀气腾腾地的大汉士兵。张飞还狠狠地恐吓了他们一下,在一边旁若无人地自语着应该在他们来的路上派人把他们全杀了,这样的话天子就会继续让他们打仗,把车师国上下杀光,鸡犬不留。 张飞的话语让同行的车师人都是吓得口干舌燥,以前的陈汤,傅介子,班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凶人,哪个没有在西域屠过城,杀过无数人。****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车师使团踏入了大汉天子接见他们的营帐。几乎一进营帐,使团为地贵族就跪在了地上,匍匐在地,连呼有罪,接着让身后地人将带来的盛着车师王头颅的木盒和礼单奉上。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大汉天子不会追究这件事情。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车师人,刘宏没有让他们起来。只是让他们跪在那里,说起来他在敦煌也有一个方便,就是不像雒阳,接见降使,要召集所有地官僚那么麻烦。在刘宏的心里,西域各国还够不上这个分量。 赵云奉上了那个装着车师王头颅地木盒,刘宏只是翻开看了一眼后,便传令悬于城门前示众,语气淡漠得让跪着的车师人心惊胆颤。 看完礼单以后,刘宏笑了起来。这些为求自保的车师贵族倒也算慷慨。车师王宫里的珍宝给他送了一半过来,不过他可不是这点区区之物就能打的。 “你们的名字太麻烦。朕记不住,以后都改用汉名吧?”刘宏看着一众车师人道,他的话自然没有一个人敢违抗,而且西域各国的贵族本就有给自己取汉名的习惯,就像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 “车师王虽然死了,可是不代表朕会就宽恕车师国。”看着跪在地上,自报汉名地一干车师人,刘宏一句话就让他们如坠冰窖,不过很快他就看着那些脸色死灰地车师人一笑道,“不过只要你们答应朕三个条件,朕就免去你们的罪责。” “陛下请吩咐,我等无不遵从。”一听事情有转机,那个自称汉名为车贵地使团大臣连忙应声道,大汉如今军威赫赫,车师的两万军队不过是螳臂挡车。 “第一,朕要在车师驻军,当然人数不会太多,一万人而已,粮草由你们供应,不过你们也受到大汉的保护,第二,则是取消对大汉商人的征税,不得阻挠大汉的传道士传道,第三朕要车师王室,车师国里谁对大汉最忠诚,朕就封他做车师 听着这三个条件,一干车师人都是脸色骤变,对他们来说第一,二条并不是问题,大汉以前就在车师国驻过军,只是人数没这次那么多而已,供应粮草也不算什么,而第二条里取消对大汉商人的征税,虽然会让财政受损,可是现在在西域做生意的主要还是那些外国商人,损失也不会太大,至于传道士的问题,如今大汉军威赫赫,谁敢自寻死路,可是这第三条,要把整个王室给灭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便是受已死的车师王叔叔的命令,带着车师王的人头来请降的,这一次他们除了请求大汉的宽宥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为车师王的叔叔求取大汉天子的正式册封。^^^^ 看着一干车师人为难的脸色,刘宏直接开口道,“朕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考虑,明天之前朕得不到满意的答复的话,你们自己把脑袋砍了吧?”说完,便挥退了一帮车师人。 当车师人被带走以后,军帐后,贾诩缓步走了出来,朝刘宏道,“陛下似乎逼他们逼得有些急了。”贾诩说话的时候,注意着刘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逼得急了吗?”刘宏自语间笑了起来,然后朝贾诩道,“他们会答应的,只要他们还怕死,还想享用美酒佳人,就一定会答应这条件。” “贾诩,你去和那些车师人谈谈心吧!”刘宏看着若有所思的贾诩,让他去和那些车师人去交涉了。他要把车师彻底变成大汉的一部分,而不是过去那种朝贡体系下的属国。当然名义上他仍会暂时保留车师王。 离开营帐以后,贾诩先去找了李儒,有些事情他要和这个实际上已经是他副手的十一军团地参谋长商量一下,毕竟车师的事情牵扯到帝国对西域地蚕食计划。 很快,贾诩便见到了李儒,李儒此时正在他的帐内研究着车师国的位置,算起来车师国的位置更靠北一些,一旦帝国在车师驻军,就可以彻底杜绝草原游牧民族对西域的窥伺,在帝国内部的扩张战略里。^^^^向西的扩张以吞并西域。和贵霜王朝接壤为止。 “文和,你来了。”看到进帐的贾诩,李儒有些意外,不知道这位顶头上司来找自己有什么事,说话间却是把左右的士兵给摒退了。 “这是陛下想让车师人签的条约。”比起刘宏那简单地话语。贾诩给李儒地文书上则记载了三个条件各个详细的方面,总之一旦签了。车师人便永无翻身之地。李儒仔细看完了手中的文书以后,看向了贾诩道,“要让车师人签下,应该不难吧!”李儒觉得这份文书上记载的条约对车师人来说并不算太苛刻。 贾诩拿回记载着条约的文书以后,才和李儒说起了正题,对于那些车师贵族来说,签下这么一份条约也没什么,以前几个强横地西域都护府,如陈汤,班等人。哪个不是如此干的。只不过现在来请降地车师使团里,有那个动政变的车师王叔的心腹而已。不然的话今天白天恐怕其他人早就答应了,他来这里不过是要李儒来负责密谍司日后在车师国的事情。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听完贾诩的解说,李儒知道,自己恐怕要在车师国待上几年了,所以等会和那些车师人谈心的事情就得由他来做,不过李儒并不讨厌这个安排,虽然说是作为密谍司的一员暗中在车师国掌控一切,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夜晚,车师使团居住的营地外,李儒带着一群士兵闯入了营地,然后让看管这些车师人地守卫把他们召集到了一块,就在暗下来地天色里让人起了一张圆桌,摆上了酒菜来款待这些车师人。 可惜坐满了一桌的车师人对着面前地美酒佳肴,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反倒是脸色白地不时偷看身旁站着的大汉士兵,拿着筷子的手不停地哆嗦。 “瞧你们,都把客人吓成什么样子了?”明明是很客气的话,可是从李儒嘴里说出来,便平白地多出了五分的阴森味道,比起白天里张飞对这些车师人裸的恐吓更加让这些车师人害怕。^^^^ “都下去,都下去。”李儒支开了士兵,顿时暗下来的天色里,便只有四周插着的火把照亮了一席的人,除了李儒,一个个车师人都是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其实我来这里,也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替天子看看各位有没有想好明天的答复,若是想不好的话,就帮各位一把。”喝下自己杯中的酒,李儒朝那些始终看着自己的车师人笑了起来,然后解下了腰里的佩刀道,“这是我的佩刀,专门请雒阳的高手匠人打造,拿来抹抹脖子自刎是最好用不过的,如果各位打算自己把脑袋砍下来的话,尽管拿去用,不必跟我客气。”李儒的话说得不紧不慢,可是里面的威胁意味却让每一个车师人都脸色惨白。 随着佩刀被李儒放在桌子上出砰地一声,每个车师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胸膛里面一跳,朝李儒强笑道,“大人说笑了。” “我不是在说笑。”看着四周坐着的车师人,李儒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看向了车师使团的领车贵道,“你们之所以白天没有给出答复,不过是你们中有人是让你们来的那位王叔的心腹而已,不然的话,我想你们早就答应了对吧?” 听着李儒的问话,车贵和其他人看向了桌子一角坐在一起的三人,欲言又止,现在车师国内,王叔一党控制了大半军队。 “看起来你们三人就是那个王叔的心腹了。”李儒目光扫向了那三人。戏谑的眼神看得三人如坐针毡,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你们三个真是够蠢。”看了一会儿三人。李儒摇起头来,接着在三人略带怒意,可是却又不敢作地神情里开口道,“我问你们,你们车师能否在我大汉军威下撑下来?” “不能。”听着李儒的问话,满座地车师人都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苦涩地回答道。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李儒起身道,“你们车师在我大汉军威之下,不过是覆巢之卵。顷刻可灭。到时车师满国被屠,你们那位王叔也不过是我大汉士兵刀下待宰的猪狗而已,他们答应给你们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看着那些不语的车师人,李儒知道他们在想自己话里的意思。这些车师人虽然会说汉话,可是并不精通。也只能等他们把话了的意思全想明白了才能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车师人里才有人道,“大人说得有道理。”就连那车师王叔的三个心腹也是一样点头说道,此时他们的心思都已被李儒说动了。 “只要你们愿意效忠大汉,荣华富贵不仅唾手可得,而且除了大汉以外,没人能动你们。”威逼之后便是利诱,虽然出去车师国的军队对帝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能够兵不血刃地把事情解决。才是刘宏所追求地。而李儒便是执行。 “你们地王叔能控制你们,不外乎是利诱加威逼。或是挟持了你们的亲人,不过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任何事。”李儒事先考虑得很充分,虽然说杀了车师王叔的心腹,也能让其他人答应下来,可是这样一来,车师的事情便会变得有些麻烦,还不如把这些心腹变成自己可以使用地人才是上策。 李儒的话彻底让那三人动摇了,他们觉得眼前这位大人说得有道理,只要他们靠着大汉,荣华富贵可谓是唾手可得,又何苦给那个注定要死地王叔陪葬,至于自己的亲人,只要自己不死,家族便可以重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更何况这位大人也说了,他有办法帮他们救出被控制的亲人。 “来,喝酒。”看到三人答应下来,李儒立刻举杯道,此时其他车师人也全都是众口一词,愿为大汉效忠,他们本就有意答应白天刘宏提出的条件,不过是有所顾虑才迟疑,如今连这三人都背叛了王叔,他们自然是立刻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第二天,车师使团没有见到刘宏,只是得到了不少赏赐,同时让他们启程回车师国,一切都听从李儒的安排就是。 天子行辕内,刘宏看着坐在面前的贾诩,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昨天晚上李儒收服了那些车师人以后,贾诩便立刻来跟禀报,同时连夜和李儒策划了车师国的后续一系列计划,倒是和他原先的构想大致差不多。 “这件事,你们地把握有多大,要不要朕派几个好手陪李儒一起去。”看着执白子苦思地贾诩,刘宏开口问道,李儒说服那些车师人他并不意外,不过贾诩让李儒亲自随车师使团一起回去,借着颁旨为名,直接玩斩战术,杀了那车师王叔,另立车师王全盘接受帝国的条件就出乎他地意外,这样的事情帝国以前的豪杰有好几位都那样做过,光是光武中兴以后,就有傅介子和班干过,不过是带了区区百人不到,就敢在人家的王宫里当堂斩杀国王,另立新王,都是彪炳青史的英雄,有时候刘宏想想,为什么后世的人总是多提唐朝,而少提汉朝,不得不说是因为汉朝实在太强横了,两汉历史上,除了开国那阵子国力因为秦末的动乱而给匈奴压了一阵子以外,把周围的国家打了个遍,动不动就屠城灭国,尤其是西域,常常就是几十个人上百人就敢去砍了人家国王,而且还都成功了,让人只能感叹汉朝这个朝代实在是彪悍霸道。 “如果陛下能派人的话,那是最好不过。”贾诩没有推辞,虽然有傅介子和班的范例,不过和这两个人比起来,李儒的武力实在太差,让天子派几个高手随行,可保万无一失。 “那好,朕让关羽,张飞陪李儒走一趟。”刘宏看着犹豫再三,才放下白子的贾诩,说话间,直接一枚黑子拍了上去,接着看也不看棋局道,“文和,你输了。” 看着面前才下了九十余子的棋盘,贾诩不由叹了口气,天子善弈,他这几年和天子下棋,只是赢了寥寥几盘,估计还是天子让的,他哪里知道刘宏的围棋摆在后世也就业余六段的水准,不过放在眼下,恐怕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见贾诩苦着脸,刘宏笑了起来,此时帐里并无旁人,他却是难得自在了一回,对他来说在这个时代的兴趣也就那么几样而已,而看喜欢下棋的贾诩,荀攸,曹操这些人输给自己时的样子,则是他一种不错的消遣方式。 当车师使团和李儒以及随行的百余帝国使团在帝的护送下,向车师国而去的时候,从帝国内6赶来的豪强出现在了敦煌城中,当初刘宏在西域修路的庞大计划本就没有瞒着那些花钱成了贵族的帝国豪强,不过当时除了那些知道内幕的,多半都没有在意,不过当刘宏到了敦煌以后,接见敦煌城内的商人,将这个修路计划通过孔融和陈琳在报纸上布以后,这些新贵族才重视起来,而这个时候,内阁省七位宰相也多半向自己交好的亲友透露了点内幕,于是整个帝国的新贵族和豪强还有商人都坐不住了。 事实上,关于西域的修路计划和日后的商贸展以及开计划,刘宏只是给帝国的豪强们描绘出了一幅美好的蓝图而已,想要得到收益可以,不过要先投资再等上五年十年,如果他没找敦煌本地的商人和豪强,帝国内6的那些豪强自然不会那么急着来抢好处,而现在这样一来,那些帝国内6的豪强因为竞争意识,要么派出精干的人手,要么就是亲自来了敦煌,对他们来说,刘宏和朝廷里的那些大佬吃肉,他们喝口汤就行了。 从四月开始,到达的豪强以及代表就逐渐增多,谁都想要在西域分上一杯羹,另外先行在从武威到敦煌这一段打点一下,不少内6的大豪强都打算开始向安息和贵霜这些国家做生意,自从雒阳的报纸上不断披露那些安息,罗马,贵霜的商人来帝国购买货物以后,回国以后脱手能赚取十倍甚至更多的利益,就让他们心里不忿,用孔融和陈琳在报纸上煽动的话语来说,就是这些外国人窃取了帝国的财富,本来这些钱都应该是帝国的,当然同时也该是他们的,所以在刘宏公布西域的开计划以后,他们就都是打算把这些失去的财富给夺回来,现在来敦煌不过是来探明一下环境,同时和朝廷打好关系,至于那些实力比较强的豪强则是赶着来讨好刘宏的。 一百五十九.抱大腿当然要抱最粗的 敦煌城随着大批内6来的豪强商旅的到来变得热闹非常,原本敦煌作为东西方贸易的咽喉应该非常繁华,只不过过去帝国始终没有太过重视这处边陲之地,再加上孝桓皇帝年间羌人作乱,才导致敦煌城内虽然住着不少财力雄厚的商人,可是却并没有像内6的大城那般繁华,虽然建宁元年以后,羌乱平定,刘宏又比较重视河西四郡,不过当时整个帝国的重心都在内部的人口问题上,所以敦煌尽管这七年里得到了长足的展,但也就是这两年里展得比较快而已,不过现在随着西域直道计划的展开,整个河西四郡和凉州都将得到朝廷的政策支持,敦煌成为真正繁华的大城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此时帝国一直都在进行的大运河的开挖也已经工程过了大半,接着开挖北方段和南方段,原本中原严重的流民问题已经被彻底解决,至少按照目前土地兼并的度,就算再加上人口增长的因素,三十年内刘宏不必为此而烦恼,而这三十年时间足够他完成对帝国农业的改造,将原本的纯农耕改为农牧结合的生产方式。 在送走车师使团以后,刘宏将自己的行辕从军营搬到了郡守府,他要在三个月里为河西四郡和凉州以及整个山西地区打下展的基础,还都长安是他日后必行之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仔细考虑了一下历代王朝,除了明清以外,基本上京师所在,便是整个帝国经济最繁华的地区,居住了大量的人口,而宋朝以前,王朝定都多为长安雒阳,虽然秦汉,隋唐都使得关中地区富甲天下,可是过度的开再加上安史之乱以后胡人对关中以及河东的破坏使得这些地区再也没有恢复元气。成了贫困之地,现在因为他的出现,整个历史走向已经生了改变,可是他还是要为整个帝国的长远展而考虑,虽然历史因他而改变,但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气候。 刘宏之所以不想太快还都雒阳,除了政治因素以外,其实他最大的考虑是黄河问题,还都长安,必然会使光武中兴以后帝国东移的经济重心重新回到关中,而伴随一起地必然是人口的大量增加,即使他已经在帝国推行农牧轮作的大庄园经济模式,可是还是会导致黄河沿岸的水土流失,帝国在光武中兴前后就曾数度出现过大问题。后来因为羌人的叛乱,导致整个关中地区人口锐减,才让黄河重新水清。他登基以后,虽然在平定羌人的叛乱以后,迁入了不少流民和原本关中逃逸地士绅,但关中的人口一直都只是维持在正常的水准,而对羌人实行同化和平等的民族政策,也是因为羌人放牧而不耕种土地,有益于关中地区的水土保持。郡守府内,从金城郡赶来的司马防,杨彪。荀等一干龙渊阁的幕僚此时都是看着桌子上巨大的地理沙盘,思索着天子提出的整个计划,和军用地沙盘不同,他们眼前的沙盘是这七年来行走在帝国各地的太学生,各地方郡县地士人以及各折冲府的参谋们搜集的各种山川地形的资料汇总以后制作的沙盘,刘宏从雒阳出时,让人带了制作沙盘的副本地图,敦煌城里的工匠和征募的士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重新复制出来地。 虽然这个沙盘对于司马防等人来说已经是非常精致了,不过在刘宏眼中却还远远未达到他的要求。南方地区都是大片的空白,不过好在中原,北方以及西部地区已经非常准确,并不妨碍到他的使用。 “大运河再有三年时间,就可以全线开通,当然有的河段还需要近一步开挖,不过帝国南北的交通将变得更为快捷。”刘宏用一根刻着龙纹的鎏金指挥棍朝沙盘上从南到北,横贯大半个帝国的大运河一比后道,这是他即位以后帝国最大的一项全国性工程。如今很快就要完成。让他不禁有种很充实地满足感,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帝国将在黄巾起义后陷入长达六百年的混乱,最辉煌的古典时代被终结,直到隋唐,这条影响中国千余年的大运河才会被修建,可是现在他却提前诞生了,整个唐朝的峰值人口只有四千五百余万,而且安史之乱后就陷入了藩镇割据的局面,直到宋朝以后,才让这条大运河挥了它最大的效用,不过在他手里,这条大运河将提前八百年挥它重要的作用。书 看着庞大地大运河,司马防等人都是知道这条关系着帝国国运之一地运河地位有多么重要,只有南北的交通变得更为快捷便利,帝国才能放心地开整个南方,同时也能更好地沟通南北地经济。 “陛下,大运河开通在即,您是否又有新地规划。”看到天子的目光落在整个西部地区,出身山西的杨彪接口问道,这一次天子御驾亲征本就被很多人认为是迁都的前兆,毕竟帝国今后的经略重点是西北,雒阳并不适合这个国策,而如今敦煌城内云集的各地豪强里,山西的豪强士族便占了近半,他们中未必个个都是看好西域直道计划而来,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想来试探天子对还都长安的态度。 司马防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还都长安是日后必行之举,不过作为关东士人的一员,他心里始终都不是那么情愿,算起来帝国东西士人的矛盾虽然在天子的手段下趋于平衡,可始终都是山东压出山西一头,可一旦还都长安,靠着地理上的优势,山西很快便会拉平这种差距,对不少山东的门阀世家来说,这不是他们愿意见到的事情。 “这几年开挖大运河,除了那些安置的流民以外,朕记得也培养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工程队伍吧?”司马防和杨彪的表情都一丝不差地落在了刘宏的眼里,不过他并不以为意,山西士族和山东士族的矛盾本就是他刻意平衡,从而扶植了中小地主出身的士族参与到帝国的政治中来,同时也是他的制衡之道。 司马防很快想了起来,当初一开始修建大运河地时候,朝廷以五十年的河道收益,从大运河经过的地方豪强手里筹集了很大一批钱粮。用来安置以工代赈的流民,虽然这些流民后来大部分都安置到了南北两端的幽州,扬州等地,可还是有不少没有家室的人没有参加朝廷地迁移计划,而是一直领着工钱修建大运河,各河段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近二十万人。而且全都是些青壮,他本来正准备向天子提出这件事,毕竟大运河开通后如何安置这些人也是个问题,不过眼下看起来天子似乎是早有主意。 “陛下是打算让这些人保留下来吗?”站在刘宏身边地荀开了口。作为心中日后帝国地第一宰相头号人选。刘宏一直都对他大力培养。现在他地眼界已经越了大多数人。 “不错。大运河虽然开通。可是朕还有两个大地工程是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地。”看着身旁地荀。刘宏朝众人道。“一个自然是包括西域直道在内地帝国道路系统。还有一个则是帝国地水利系统。而黄河和淮河便是重中之重。”虽然黄河和淮河此时地问题并不算太严重。可是水灾还是时有生。尤其是关中地区人口稠密以后。黄河必然会生问题。在刘宏地所知里。西汉末年。黄河便已经时常为祸。后来王莽篡汉。帝国内战。人口大幅减少。再加上光武皇帝迁都雒阳。黄河水患才消失。不过当光武中兴以后。关中地区再次人口增多。水患就再次生了。直到后来羌人为祸越烈。导致关中人口锐减。才使得黄河水患没有生。建宁元年以来。尽管黄河没有生过水灾。可是刘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不但在黄河上游沿岸没有开垦地土地限制汉人开荒。同时也对放牧地入籍羌人划定了游牧区域。 听到刘宏忽然把问题引向了水利。司马防他们都是有些跟不住他地思维。不过他们都是帝国地精英人物。再加上几年前刘宏就曾经请太学里地学为他们做过一次详细地解说。分析了地理。气候对帝国经济方面地影响。而且史记里太史公也曾表过同样地意见。当时他们以为只要在黄河上游推进牧场制。保持水土就可以了。 看着明白过来地司马防等人。刘宏将手里地指挥棒点向了黄河和整个凉州一带道。“朕打算在黄河边上开挖河道。对黄河进行分流。从这里开始。引黄入晋。延长城经过并凉幽三州。最后入海。这样地话不但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以后黄河水患地问题。还可以改变凉州东北部。并州中部。河北以北地区缺水地状况。而且经过河水滋润。流经地地方土地也会变得肥沃。最重要地是他可以改变整个北方地气候环境。”刘宏所说地计划是他当年在大学时研究黄河对中国历史地影响时。查阅资料所看到一份论文。由于上面治理黄河地观点新颖。引起了他地好奇心。最后拿着这份论文去请教了一下专门学水利地几位学和教授。而这个论文里提到治理黄淮地计划虽然得到了肯定。不过在当时却是不可能实施地。因为涉及到黄河改道地区地人口太多。由于对这份论文印象比较深刻。所以刘宏在重生以后。就将这份治理黄淮地论文和自己记得其他资料一起抄录了下来。等他登基以后。就将这份论文摘取了大体地纲要以后就交给了太学里地几个水利学。因为时间跨越了千余年。他不能肯定这份论文所提出地治理方法一定适合。所以才交给太学里地学去研究。并且出了不少经费让他们亲自去实地考察。他也是在御驾亲征前得到肯定地答复。这个对黄淮流域地改造计划地确可行。不过细节部分却和他那份具体地记录里相差了不少。因此在大运河即将开通。西域地计划也有条不紊地开展地时间。刘宏决定将治理黄淮地工程推上日程。毕竟黄淮水系早一日改造好。就对帝国有莫大地好处。 “至于淮河。其河床并不高。只不过因为河道过窄才导致水灾。所以朕打算。将淮河流经地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练成一片。同时拓宽高邮湖通往长江地河道。这样一来。淮河地问题也就解决了。”在司马防等人惊讶地目光中。刘宏说出了关于淮河地治理。其实在得知那个治理黄淮地后世方案是可行地以后。他就将这个黄淮地提前治理计划和大运河联系在了一起。只要完成这三个大工程。基本就可以杜绝后世地水患问题。 “陛下。这两个工程恐怕哪一个都不下于大运河地规模。”杨彪第一个开了口。虽然他只是略懂水利。也知道天子所说地两个水利计划都和大运河一样。功在千秋。只不过一旦进行黄河地改道分流工程。起码在这工程完工之前。天子是不可能还都长安地。 “虽然规模大了些,不过并不是办不到。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十年到十五年内帝国不能再起刀兵。”司马防很快就参照大运河的工程量,做出了估算。 “鲜卑只是强弩之末,西域也不是问题,朕这接下来二十年,也只是希望能为帝国打下坚实的基础。”刘宏对司马防的估算做出了回应,他还年轻,再过二十年也正是壮年,对他来说这两个工程要在十年内完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不像秦始皇,隋炀帝一样那么急噪,就不会对帝国造成半点影响,想想看隋炀帝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挖通了大运河,而大运河开通的时候,正是隋朝处于国力鼎盛的时期,之后三征高丽失败才是隋朝灭亡地主因,而和秦始皇相比,隋炀帝又算不了什么。秦始皇在统一之后的不到二十年时间里,几乎干了后代皇帝要几代才能干完的事情,北击匈奴,修筑长城,南征百越,开挖灵渠,修建全国驰道,修骊山墓,建阿房宫。有时候他都不敢想象秦始皇在世地时候是怎么驱使民力完成这些工程的。和他相比,只是修建大运河的隋炀帝根本没法和他比。而他更是不值一提。 听着刘宏的话,一众龙渊的幕僚也都是知道他的主意已定,也就是说帝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内政建设上去,而黄淮的改造计划便是重点。 “朕要你们留在凉州,关门管黄河改道分流的事情。”看着司马防等人,刘宏说出了他地打算,黄河的改道分流计划最为优先,而这也是他给司马防他们最好的磨练,这个工程涉及到了各个方面,他们可以从中学到不少经验,等黄淮的事情完了以后,就是他们摆脱幕僚身份,正式踏入帝国政坛的开始,刘宏希望能将司马防他们培养成精通政务的技术型官僚,可以是水利方面,也可以是经济方面,总之他们必须得学会些具体的东西。 司马防等人听着天子话语里对他们委以重任的意思,都是振奋起来,虽然他们平时帮忙处理政务,算得上位卑权重,那么现在天子让他们独当一面,无疑就是对他们的承认。 黄淮地计划庞大而惊人,绝不能草率行动,所以在大运河开通的三年时间里,被刘宏当做了给司马防他们进行实地考察和进行规划的时间,当然陪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太学里的学和专门的水利以及土木方面的太学生,只要他们的计划成熟,他就会下放权限给司马防他们,来进行这个大工程。 司马防他们离去以后,刘宏一个人坐在了椅子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的运气非常好,附身地原汉孝灵帝时代是整个帝国地转折点,同时也是中国历史的转折点,经历了数百年豪族政治地中华帝国处在了社会变革的关键点上,而他正是凭借着这一系列关键点上的动作扭转了帝国的国运,而这个时代,帝国周边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外敌,只要把才刚兴盛的鲜卑消灭,他就可以安心地在帝国展内政,只要实力到了,以后的势力扩张自然水到渠成,想到别的皇帝登基以后大多都是忙着给自己修建陵寝,营建宫室,刘宏就不由感叹不已,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活着很累,如果不是他知道以后的历史,没有那么沉重的枷锁,说不定他会过得更轻松惬意,不过这样的想法对刘宏来说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他是个喜欢挑战的人,看着自己理想中的宏伟帝国按照自己的意志正在一步一步地实现,他就有一种异常的满足感,足以让他忘了所有的辛苦。 “陛下。”就在刘宏闭目养神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赵云的声音,睁开眼,刘宏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进来吧?有什么事。” “陛下,是几家商会前来参拜。”赵云看向天子,沉声答道,作为刘宏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负责着天子的日常事务行程。 “唔,知道了,让他们进来吧?”刘宏点了点头,赵云虽然算不上名将,可却是难得一见的拥有极好的政治眼光,而且他的性格够沉稳,正适合在他身边担任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侍从官职务。 只是片刻之后,糜竺,甄逸他们这些帝国各州的商会会长就鱼贯而入,毕恭毕敬地向刘宏行了参拜之礼,现在他们都属于刘宏的利益集团之内,如今各州的大商会的会长全都是清一色的帝国子爵,而商会里,刘宏名下的刘氏财阀更名为帝国商会以后,在各州商会都占据了三成到五成的份额,当然糜竺他们也都在帝国商会里有一定量的股份,虽然数目极小,可是帝国商会庞大的利润带给他们的回报却是巨大的,现在帝国商会和各州的大商会已经牢牢地控制了帝国的经济。从财权,军权,人事权刘宏都已经做到了独裁的地步,可以说官僚系统只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并不能对他造成威胁,而这也是他能放心地御驾亲征的基础,在细柳营,太学,军队,他是军人和学生眼中如神一般的存在,那些世家什么的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至于帝国商会,更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驾驭的组织,而且商会的成员里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眼里并不待见的暴户和靠钱买爵位的土包子,魏晋时期的门阀士族在现在的帝国大半都只是些小户小姓而已,靠着乱世才展起来,所以他并不担心这些人会和那些世家大族有什么交集。 糜竺他们这次赶到敦煌来,主要还是为了讨好刘宏,作为帝国商会的一员,他们当然清楚这个天子是幕后主人的商会其势力有多么庞大,和天子相比,那些世家大族算什,这抱大腿当然要抱最粗的,所以听说西域的直道计划以后,他们便一直在筹集资金,一来继续讨好天子,二来了解内情的他们自然要好好分一杯羹,作为商人中的翘楚他们在这一方面的眼光,可比那些世家大族强了不少。 一百六十.车师三国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上,护送李儒的帝在灼热的夏风里前行,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千人不到,敦煌城外的一场大战,虽然帝取得了大胜,可是阵亡和伤残的士兵也过了三千,所以几个军团的主力旅都有人员缺编,毕竟无论是第一军团,第二军团还是第十一军团全都是帝的精锐军团,对补充的士兵要求极高。 骑在马上,张飞看着四周枯燥的荒原景色,嘴里低声咒骂着,他讨厌这里的天气,就像他讨厌那些车师人一样,要不是关羽在边上,他早就脱了身上的盔甲。 听着张飞那不时传来的低声咒骂,关羽只是面无表情地策马督促队伍前行,由于刘宏本人的影响,在帝中,基本上十个军官里有九个都是这样面目冷峻,就像他们身上黑色军服一样给人以凝重肃然的感觉,因此帝的军官被一些人称为制服党。 而细柳营作为刘宏直接影响的地方,除了寥寥几人外,几乎可以称为帝制服党的大本营,关羽虽然在细柳营待的时间不长,不过他的性格本来就比较高傲,所以很快也成了制服党的一员。 经过敦煌城外的一战以后,张飞已经认可了关羽的实力,而关羽原本的高傲也只是被他当成了他是天生的制服党,一路上也逐渐熟悉了起来。在帝护卫下的车师使团比起他们来时,要轻松了不少,已经选择向帝国效忠的他们没有再把自己当成一个车师人,算起来西域各国的民族意识并不强烈,无论是车师,大宛,乌孙,精绝,且末,楼兰。都只是帝国对他们的称呼,而实际上西域各国也是经常易主,也许某天原本的国王就被国内的贵族赶下台,成了刀下之鬼,而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谁做国王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面对西域如此的情势。李儒自然觉得事情大有可为,天子说的彻底征服和吞并西域,唯一的重点不过是解决各国那些贵族,而车师国只是一个开始。 高昌壁是帝国在西域地两个重要据点之一,而这处由孝武皇帝时代2师将军李广利修筑的城池正处于车师国境内,不过经历了孝武皇帝时代的五次战争,车师国便分裂成了前后两国,而这一次背叛的是车师后国,正是他们带领鲜卑人逼迫车师前国分裂出去的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一起围困了高昌壁。 作为西域的要道上地枢纽之地,车师一直都是帝国在控制西域时必须掌握的要地,这一次帝国击溃鲜卑人十万大军。震动整个西域,正是最好的吞并车师国的良机,而最难得的是车师人自己前来请降,而且他们国内还生了政变,那位杀死原国王的王叔迫切地希望得到帝国对他的正式册封,虽然帝国对西域的控制时断时续,可是自从北匈奴被彻底击垮以后,帝国一直都是当之无愧的东方霸主,对周边处于朝贡体系地小国君主拥有着名正言顺的册封权。如果得不到帝国的正式册封,这位王叔就是自封为王,也是不会被其他国家承认地。 李儒可以肯定,如果天子不是要铲除车师后国的王室,就条约里的前两项,那位车师后国王叔绝对会接受,不过可惜的是他和整个车师后国的王室必须斩草除根。 三天之后,李儒他们到达了高昌壁,在这里他们将汇合黄忠的人马。处理完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事情再行出。 当鲜卑人的大军撤离高昌壁前往敦煌时,只剩下了车师三国的军队继续围困,由于时值冬季再加上黄忠当时得到地军令只是协助袁绍坚守高昌壁,才没有出城和他们交战,而这些不明白状况的车师人就一直围城,直到鲜卑人十万大军尽数折于敦煌城下时他们才吓得连忙撤军,各自回了自己的都城死守。 而车师三国撤军以后。车师后国很快国内便生政变。原国王被杀。头颅被送去敦煌请降。而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则是被得到军令地黄忠和袁绍派兵开到两国城下。威胁两国交出各自地国王。否则城破之后满城屠尽。鸡犬不留。 若是单论野战。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便是倾国之兵也不够袁绍和黄忠打地。可他们若是选择坚守城池地话。以两国王都交河和后城地城防规模。帝国不出动五万以上地军队是绝难在短时间攻下地。不过敦煌城外一战。帝横扫鲜卑人地战绩早已让车师人吓破了胆。再加上有车师后国地例子在。只是几千人地帝在交河和后城外摆下阵势。不到十天地时间。两国地国王就被绑着送出了城。西域各国地王政不彰。兵权也多半分散在贵族手中。所以袁绍和黄忠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地收复了两国。 李儒这次除了出使车师后国。另外也是来处理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这两国国王。这一次西域各国背叛帝国。车师后国是主谋。至于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可以算胁迫。当然这里面也不乏些其他地原因。不过很显然天子并不想追究两国。想到自己手里对处理两国国王地四道诏命。李儒就不由不佩服天子地手段。 高昌壁作为帝国在西域地据点。也曾经在和匈奴争夺西域地拉锯战里屡次失去过。不过自从窦宪勒石燕然。北匈奴彻底被击垮以后。高昌壁就一直掌握在帝国手里。只是刘宏之前地孝桓皇帝时代。帝国国势衰弱。高昌壁也连带败落。但是这八年多以来。随着袁绍地十六军团进驻。倒也慢慢恢复了繁荣。城里也有近万人居住。 李儒和张飞关羽他们进城地时候。倒很是受了一番欢迎。虽然城里住地大半都是车师人。可是在帝于敦煌城大破了鲜卑人。加强了对高昌壁地控制以后。这些车师人多数都把自己当成了帝国一边治下地百姓。反倒是对自己出身地车师都尉国没有了忠诚心。 入城时。听着那些夹道欢迎地车师人喊着腔调各异地汉话。张飞忽然觉得这里地车师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有地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类对于强大有着天生地向往。尤其是对于国家和民族而言。而对于车师人来说。他们本身并没有自己是一个车师人地概念。他们有自己地家族和部落。对他们来说自己原来只是处于某位国王地统治下而已。而现在他们居住在高昌壁。受到帝国地统治。生活比起在国王地统治下还好一些。自然很容易把自己划到强大地一方去。 不独车师人,整个西域都是这样的状况,就连帝国在刘宏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老百姓们只是把自己当成刘汉王朝统治下的一人而已。也没有什么国家民族的概念,只不过这几年刘宏明确了这些东西以后,帝国的百姓才开始接受这一切。虽然刘宏利用宣传这些概念将自己和国家绑在了一起,可是越来越多的士人开始接受国家和民族这两个概念,尤其在帝中尤甚,每个士兵都会在军旗下宣誓效忠大汉,效忠帝国,效忠天子,而这个顺序恰恰是民族,国家,领袖。虽然这看上去乎体现不出什么来,可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排序自有其作用,只不过现在的刘宏用自己地能力征服了所有人而已,在他之后的继任若是不能比他出色,是不可能达到他这样的高度地。 热闹的入城式后,在安置了车师后国的使团后,李儒便找到了高昌壁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袁绍,这一次战争以后,帝国已经确定要将高昌壁正式作为直接管辖的行政区域。很快就会有文官到任,到时候袁绍只是作为军事统帅驻留高昌壁。 军帐内,看完李儒带来的密令以后,袁绍直接销毁以后,就派人带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这两国的国王前来。而李儒则是趁着这段时间,看起手里关于这两位国王的资料来,他所关心的只是两人被关押以后地表现,天子给他的命令是,如果这两人属于那种贪生怕死。没有多少能力类型的国王。就宣读赦免他们,并且继续支持他们做国王的两道诏令。而如果他认为两人有威胁的话则宣读处死两人的诏令,总而言之,这两人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很快李儒就看完了资料,这两个国王也基本上都算是没有什么能力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给国中地贵族绑着送出城,至于贪生怕死,两人被关押以后,仿佛是认命一样,从资料上看不出他们具体的品性,只有等他亲自观察了。 李儒刚放下手边的资料不久,两国国王就被人带来了,两人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倒是没有充什么好汉,只是安分地跪下准备行礼,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还没有跪下就被帐中穿着大汉文官服饰的陌生男子阻止了,他们只是站着行礼之后,甚至得到了座席。 李儒对于自己的相人之术还算有些把握,像他和贾诩这样的人都是靠揣摩人心的谋士,只不过贾诩比他更强一些,但是对于面前地两人,李儒自问还是自己可以一眼看穿地人,这两人不是不贪生怕死,只不过是知道必死,不想多受皮肉之苦而已。 车台和乌贵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自从被国内的贵族给出卖以后,两人便已经认命,所以被带到高昌壁以后,一直都很平静,而袁绍地性格也比较宽厚,没有为难两人,虽然是被关押起来,可过的还不算太差。 “两位国王不必太紧张,天子明察秋毫,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其实两位国主只是受了国内浮屠教僧人的蛊惑和鲜卑人的胁迫,两位大可放心。”李儒的话一出口,立刻让车台和乌贵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听着李儒的解说,车台和乌贵欣喜若狂,他们不必死了,而且还有机会重新回国当国王,人生大悲大喜,莫过于此。也许是被手底下的贵族出卖,在高昌壁开窍的缘故,两人在听完李儒的解说以后,都是跪在地上,朝着东面叩头不止。口中拜谢着天子恩德,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是被那些贵族出卖的,若是想回去做国王,便只有借助帝国的力量,才能铲除这些叛徒。否则的话,即使他们回去了,也活不长久,所以两人都是决定投靠帝国,抱紧大汉天子的粗腿,经历过死亡阴影地他们太珍惜这次机会了。 “两位对陛下的忠诚,我一定会派人向天子禀明,到时必然送两位回国铲除那些和浮屠教妖僧勾结的叛逆,重登王位。”李儒看着两个在地上不停朝东叩头的国王。等他们磕了一阵后,才下去扶起了两人,他怎么也得给两人表表忠心的机会不是。 一直在旁的袁绍看着李儒扶起两人。心里却是回味着李儒地话,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不过这实在是太绝了,车台和乌贵被国中的贵族绑了出城以后,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是被留在了交河和后城,当时他和黄忠还疑惑只带走两人的军令,可是现在一想这全都是设计好的,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贵族既然连国王都给出卖了,又怎么会放过他们的家人。更何况当初是帝国兵临城下,逼他们交人,他们绝想不到帝国还会送两人回去当国王,到时候这两人回去以后,又岂会放过那些贵族,到时占据了道义的帝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两人除去那些贵族,彻底控制两国,这一环连着一环地计算可算得上是天衣无缝,想到这里。袁绍不由暗自钦佩。 扶起两人以后,李儒倒也继续用言语安抚着两人,对于傀儡,多说几句好话让他们心甘情愿,有什么不好。 夜晚,原本还是阶下之囚的车台和乌贵立刻换上了丝绸华服,身边也多了几位汉人侍女,不过两人都是不敢怠慢这些名义上的侍女,两人虽然无能。可是却并不蠢。他们知道自己地妻子儿女恐怕早就在自己被那些贵族绑了送出城以后,就遭了毒手。这几位帝国使节大人送的侍女等自己回国以后,便是他们的王后和妃子,不过两人也已经想通了,反正妻子儿女也已经死光了,若是下半辈子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只有紧紧靠着帝国。 在高昌壁逗留了几日之后,李儒便再次上路了,至于车台和乌贵仍旧待在袁绍的军营里不能露面,等他从车师后国回来,才会正式将帝国对两人的优渥诏命公告天下,临行出前,李儒按照天子的吩咐在作出决定后毁掉另两道诏命。 从高昌壁以后,李儒他们一路经过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两国自然都是对他们招待殷勤,尤其是那两个自立为王的原贵族更是下了血本交好李儒,自从车师后国的使团在帝护送回国以后,打听到消息的两人都是立刻派遣使带了国中地珍宝前去敦煌献礼,希望能够和车师后国的王叔一样得到帝国的正式册封。 交河城,在车师还没有分裂成三个国家以前,一直都是车师的王都,不过现在却是车师都尉国的王都,距离高昌壁的距离也不是太远。作为西域有数的几座大城,交河建立在一片绿洲之上,水源充沛,因此人口众多,也是车师三国里最繁华的城市,当年孝武皇帝时代为了征服此城,帝国出动了五万大军,围攻数月才攻陷此城,而车师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分裂成前后两国,彻底衰败的。 交河城地王宫内,李儒受到了暂代王位的原国相的招待,而张飞和关羽则分列于他身旁的两席,三人看着王宫大殿内起舞的舞娘,心思却并不在上面,只是虚与委蛇地应付着。 夜晚,王宫旁的驿站内,李儒倒是很不客气地收了目前这位代国王所送的宝物和两名舞娘,反正他不收也是浪费,至于张飞和关羽则是拒绝了送来的舞娘,直接回了军营宿寝,不过对代国王来说,只要李儒这个使节大人收下礼物就行了。 一阵喘息声后,李儒看着两个赤身的舞娘,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女子还是处子之身,不由暗道那位代国王倒舍得下本钱。 “来,跟我说说你们原来那位国王地事情?”李儒搂着两个舞娘道,“说好了,我收你们做个侍妾。” “多谢大人。”由于长期处于帝国地霸权影响下,虽然西域各国都有自己的语言,可是在贵族间最盛行地还是汉话,就连那些浮屠教的僧人也都是会讲一口流利的汉话,本来这些贵霜来的浮屠教僧人最大的目的便是向帝国传教,而李儒身边的两个舞娘则是现在的代国王特意为讨好李儒,从王宫的乐伎里挑选出来的,两人原来的是城中的大户出身,只不过家道中落才沦为王宫里的乐伎,对于两人来说,能够依附上李儒这位大汉的使节大人,本来以为自己最多也只是沦为玩物,却没想到有能够成为侍妾的机会,都是连忙答应下来。 听着身边两个舞娘的解说,李儒对车师都尉国内目前的情势有了大致的了解,现在的代国王本就是国中的大贵族,而原国王车台的王后便是他的姐姐,他正是以外戚的身份才掌握了车师都尉国的军队,这一次车师都尉国随车师后国和鲜卑人围困高昌壁,表面上看是迫于鲜卑人的威胁,再加上车台受了浮屠教僧人的蛊惑,可实际上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是他这个外戚,在李儒看来这个人是必须加以铲除的,所有有能力有野心的西域本地人都是帝国要铲除的对象,因为他们的存在会给帝国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交河城停留了数日,将所有的情形都确认了以后,李儒才继续上路,他不得不承认车师都尉国的代国王是个人物,居然把原国王的妻子儿女杀了个干干净净,包括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外甥,可谓是心狠手辣。 半个月后,李儒在车师后城长国也受到了差不多的待遇,身边再次多了两名侍妾和不少财物,收获颇丰,当然车师后城长国现在的代国王也不是什么善角,虽然没有车师都尉国那么狠,可是却胜在城府够深,光是冲着他处理原国王乌贵的几个子女就可见一班,他没有直接杀了那几人,相反倒是在把乌贵出卖以后,在王宫里大哭一场,说自己是为了车师后城长国三万百姓才不得以那样做,之后为表清白更是上演了一出自刎的忠臣戏码,当然这位忠臣自然是死不了的,在扶着乌贵的幼子登上王位以后,这位忠臣很快便将当时一起出卖乌贵的两家贵族给铲除了,而罪名恰恰是刺杀国王和王室成员,最后乌贵的七个子女,只剩下一个个女儿,其余四个儿子和有家室的女儿全死在了那两家叛逆手上,然后他自然娶了那位剩下的公主,暂代国王之位,手腕比起车师都尉国那一位不知手段高明了多少。 两国之行,让李儒也不由提高了警惕,谁知道车师后国的那位暂代国王之位的王叔军盖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也许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也说不定。所以一路上他开始向随行的车师后国使团不断询问起这位王叔的事情来,说起来这一次同行去的还有原车师后国王卑君,被军盖所杀的原国王阿罗多原先在孝桓皇帝的时候背叛过帝国,当时帝国派兵攻打阿罗多,把他赶去了北匈奴,立卑君为国王,不过后来阿罗多又重新归降,帝国复立其为国王,却是把卑君带回了敦煌,在敦煌住了十几年时间,除了外貌,基本上已和汉人无异,而这一次李儒便是要重立他为车师国王。 一百六十一.民族 本章是我对主角所处时代如何处理民族问题的一些看法,以后不会再做详述。) 帝护送的车队末尾的马车内,卑君穿着汉服,手里捧着一卷书,在敦煌住了十六年的他看上去已经完全不像一个车师人,倒像是位饱学的大儒,只有他的肤色和眼瞳依稀能看出些端倪来,除了李儒,随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车师后国使团的人都不知道的存在,其实就算他现在出现在那些故国的人面前,也没有人能把他认出来,儒学的熏陶已经把他从当年那个曾被帝国立为国王的蛮勇青年变成了如今温文儒雅的中年文士。 和卑君同乘一车的是位照顾他的十一军团的年青参谋,出身细柳营,与卑君相处倒也愉快,尤其是两人都颇好帝国如今正蓬勃展的新儒学,自从建宁三年开始以后,帝国原本的儒学就开始出现新旧两派,旧派自然不用说是过去已经展到瓶颈的今文经学和古文经学,若是没有刘宏的介入,古文经学会在郑玄这个一代宗师手里扬光大,从而取代今文经学,成为儒学今后的展方向,不过现在郑玄和一批这个时代顶尖的学则被刘宏笼络,加入了新儒学的研究中去。 儒学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是孔子开创,孔子一生述而不作,而当时所谓的儒也只是负责丧事礼仪的术士,地位卑下,孔子一生所追求的便是摆脱这种小人儒的地位,成为他所向往的君子儒,虽然从表面上看,孔子始终是在维护守旧的礼乐制度,可实际上他所提倡的礼治以及在鲁国的官僚生涯,却充满了改革的意味,也正是因为他的私学,原本贵族和庶人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开始被打破。 而儒家学派实际上是在孔子死后,由他地弟子所开创。当时一共产生了八个学派,最后更是分裂出了墨家和法家这两家学派,至少在先秦时代,儒学始终都在展着,即使是始皇帝在一统六国以后,也曾经有过使用儒家治国的念头。不过可惜的是当时儒家向始皇帝提出了恢复分封的主张,才被始皇帝所摒弃。 从后人的角度来看,当时儒家提出的分封主张无疑是倒退地,可是从当时的实际情况而言,在边远地区分封宗室子弟作为诸侯经营地方,而对中央的繁华地区实行郡县制才更加稳妥,秦朝的二世而亡其中并不乏这个原因,至于始皇帝的焚书坑儒和儒家更是没有多少关系,所焚的书籍以六国的史书为主。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书籍也并非全部销毁,全都在当时的咸阳皇宫藏有副本。而坑杀的也几乎全是些方士。先秦文化地散佚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项羽在咸阳的一把大火,把当时整个秦朝所藏的书籍都付之一炬,再加上连年地兵祸才使得当时的文化和科技几乎倒退了百年,帝国建立以后,花了极长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而刘宏在回到了这个时代以后,在他登基以前,除了记录他在后世的学识以外,为了彻底融入这个时代,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学习当时的儒学。所以刘宏对儒学印象并不坏,至少儒学有很强的包容性和世俗性,所以才会被世人所接受,但实际上儒学在帝国始终都只是一层外衣,有名而无实。 刘宏在后世的时候,曾经有无数人咬牙切齿地痛恨董仲舒,认为他阉割了儒学,可实际上董仲舒为了迎合孝武皇帝,而使儒家学派走向帝国政治舞台所提出的大一统等思想。却是被敌对的学派法家地核心思想,而最后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孝武皇帝为了让法家上台而已,董仲舒一生终未得到重用。 因为历代战乱和清朝大规模禁毁书籍,刘宏在后世大学的时候,也只能通过一些掘的史料进行研究,当他亲自学习了这个时代的儒学,并且在登基以后,可以从皇宫的藏书里看到各种保存下来的珍贵资料以后。才让自己结合原本的历史走向对儒学形成了客观的看法。刘宏依然坚持他地理念,儒学不能运用到治国的具体层面。因为儒学是用来治人的,它有其天生的缺陷,可是却可以用来补足其缺点。 用两千年后的眼光去批判帝国的儒学,刘宏认为对当时的学并不公平,后世的人对历史进行批判是用来汲取教训经验,是用来自我改善的,而不是以讥讽地心态去埋怨前人,就如同董仲舒在孝武皇帝地策论文章,刘宏在看了起原文以后,始终认为那是当时顶尖的政治主张,除了儒学对科技一贯地轻视以外,其他都算得上无懈可击,没有人可以开创沿用千年,万年的学说,尤其是当他们受限于身处的时代和生产力限制,儒学最大的功能便是在生产力并不达的时代和法家一起为统治提供一个相对高效的统治模式,自帝国建立以后的儒皮法骨的模式一直沿用了两千年,如果没有西方文明的崛起,或许这种模式和王朝兴灭的稳定循环仍将持续下去。 在刘宏眼中,儒学和法家是被皇权所阉割的,儒家所坚持的民本,法家所坚持的反对贵族世袭,都是被皇权所阉割的,所谓儒学阉割民族血性毋宁说是统治在阉割被统治的血性,而儒学则是最合适的工具,只不过当这个工具被皇权异化以后,压过了皇权而已,或说和皇权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不过尽管如此。刘宏还是认为儒学至少在历史上对中国有着促进作用。撇开实际并不使用儒学地汉唐不论。宋明时期正是因为儒学地展才使得当时地王朝有了长足地展。人人都说宋朝理学不堪。可实际上理学所培养出来地儒生极为刚烈。金国入侵南宋。岳麓书院地由理学所培养地儒生个个弃笔从戎。壮烈殉国过九成。而朱熹本人更是坚定地主战派。最后也因为主战而被贬。南宋士人最后自杀投海殉国地过十万人。也许有人认为这些人连拿起武器反抗都不敢。所谓地殉国也不过是懦弱而已。可是刘宏从来都认为自己曾经所处地那个时代那些夸夸其谈地人或许连自杀殉国地勇气都没有。他们所能做地就只是以自卑地心态去批判古人。他们生活在物质最好地时代。可是精神却处于最空虚地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从不曾真正去了解自己所批判地东西。而只是为了批判而批判。在刘宏看来。真正毁灭了儒学传承地是清朝。大规模地禁毁书籍。剃易服。彻底湮灭了汉人所有地光荣。他们用了三百年时间让汉人变成了奴隶。终清一朝。除了晚期因为西方带起地工业革命进入后地生产力。在它所谓地盛世时期甚至远远不如明朝末期。在清朝。儒学彻底被阉割。被掐死。最后使得中国竟然需要用外国地理论来建立国家。有着数千年文明传承地中国就这样被击倒。 儒学。是刘宏建立一个真正世界帝国地基石。而融汇了刘宏在后世全部知识作为大纲地新儒学则是他所要做地最重要地一件事情。儒学最大地缺点便是它本身是构建伦理道德。从而建立一个稳定和谐地以家庭为单位地社会结构。注定它只能提倡忠义仁孝悌。而国家之间地政治则是肮脏和阴暗地。儒家在普通人中所提倡地美德丝毫不适用于国家之间。因此儒家是用来治人而非治国。这是儒家在政治上最大地缺陷。此外儒家对于具体治国手段地缺失更是让儒学最后只是成为统治阶层手里地一样工具而已。从汉唐以后。所谓地儒学出生地官僚有几个真正配称儒生。几乎大半都背叛了儒学所强调地美德。而这恰恰是人性中所无法规避地弱点。就如同刘宏所在地后世。你让官员再进党校。再学马列。他还是会贪。就算是那些民主国家也是一样。 但尽管如此。儒学始终有其积极地一面。那就是治人。刘宏将儒家教义包上道教地外衣作为国教。最真实地目地便是为了影响社会风气。而新儒学则是用来影响知识分子和统治阶层。至少在汉朝。在皇权依旧具备神圣性。儒家地先贤只是圣哲而非圣人地时代。他可以做到这一 帝国地新儒学利用了儒学本就具有地包容性。而将诸子百家都纳入其中。刘宏有时候觉得中国文字言简意赅。博大精深。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好事。就像记述孔子言行地论语。如何解释全看个人怎么想和老师怎么教。而所带来地结果必然是被利用。所以刘宏在创建新儒学地时候。不带使用了标点符号。还借着报纸推广白话文。同时利用自己所掌握地印刷和纸张优势。让新儒学在传播上彻底占据了压倒性地优势。 卑君所在地马车内。所带地书籍清一色地全都是由新儒学所引申开来地一系列书籍。里面多以阐述政治和经济为主。尽管刘宏放开了纸张地限制。现在整个帝国能够制作新纸张地商会不少。可是印刷术却自始至终都保持在刘宏手里。他要利用这种技术优势完成对整个汉民族在精神上地改造。 卑君一路上和同行地军官相谈甚欢。因为两人都是新儒学地信奉。在敦煌地生活让卑君已经彻底认同自己是一个汉人。他娶了汉人女子为正妻。在敦煌他地七个子女也从小受到儒学教育。如果不是因为帝国需要。他并不愿意回到车师后国当什么国 因为卑君在心理上对帝国的认同,使得同行的军官也没有半点歧视之心,在细柳营的信仰灌输里,虽然是以大汉至上,帝国至上为原则进行教导,可是除了极少数的狂热分子外,大多数人都不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而刘宏也更多的强调文化认同感,因为过分的强调种族,会让帝国同化周边民族上陷入很大的麻烦。 对于细柳营培训出来的年青军官而言,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是一条原则,但是这条原则必须服从于夷狄之有君不如中国之无也,他们会接纳认同自己是汉人的外族,而且并不排斥和他们一起共事,在帝中就有不少入了汉籍的南匈奴和乌丸军官以及士兵。 在和卑君同行的军官眼中,尊崇天子,认同自己是汉人的卑君无疑是自己人,所以在很多问题上他并不避讳自己对车师人的厌恶。 听着同行军官的话,卑君并没有恼怒。尽管对方说的是在种族上和他一致的人,可是他却并没有什么认同感,甚至他认为同行军官说得很正确,车师人地确是朝秦暮楚,没什么忠诚可言的民族,所以才需要帝国进行统治。对他们进行教化,有时候不得不说文化的入侵才是最高效的东西,至少在敦煌完全汉化的卑君在考虑问题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汉人,而车师人则是他眼中的外族。 军事征服和文化同化一直都是帝研究地话题,即使是像曹操那种嗜杀的人在并州时,也始终和当地的官员一起维持着刘宏的命令,平等地对待当地的南匈奴人和汉人,他们不会纵容汉人去欺压南匈奴人,同时也不会容忍南匈奴人对汉人的冒犯。当初投诚帝国的羌渠在把两个儿子送去雒阳,享受着优越的物质生活的同时,对于剩下地十几万南匈奴人正在飞汉化的现实则视若罔闻。就连那些剩下的贵族在被带着上了一圈雒阳,见识到了真正地贵族生活以后,也全都是有了加入汉籍的打算,若不是刘宏希望慢慢消化南匈奴,恐怕南匈奴早就除名,而并州将多出十几万新汉人。 当高等文明在面对低等文明时,愿意用一种克制和平等的方式去同化外族时,其效率无疑是惊人的,而凉州。并州,幽州等地的游牧民族正在以一种平和的方式融入帝国的进程让不少士人都是成了这种方式的拥护,当然实际上这种兵不血刃的融合方式有着其另一面,高等文明看似平等而且温和地方式往往是彻底湮灭一个民族的开始。 要消灭一个民族,有两种方式,一种自然是直接而暴力的消灭其每一个个体,从上彻底抹杀,而另一种就是从精神上消灭,甚至将其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刘宏之所以愿意执行平等的同化政策。是因为帝国有着庞大的人口优势,只要帝国愿意主动同化周边的外族,那么五十年里面,通过通婚他就可以让那些外族融进汉人之中,而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民族融合,至于五胡乱华时期那时候,他是不承认生过什么民族大融合的,汉人女子摔头胎地习俗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之后的元清时代也是一样。不然的话后世联合国做的汉人基因检测没道理南北汉族的父系基因相同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后世叫嚣的民族融合论不过是出于为政治服务的目的,而某些人所谓汉族是杂种地论调更是无稽之谈。至少从基因分析来看,这世界上没有比汉人更纯血地民族了,当然拿炎黄时期说事就更可笑,汉族本来就是秦汉大一统以后才形成的一个统一民族,炎黄子孙和华夏后裔只是一种文化渊源上地说法,就好比那些五胡乱华时的外族,拼了命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往汉族源的老祖宗那边认亲,如果真要按这种做法,那么全世界的民族都很纯洁,因为大家都是猴子进化来的。 在新儒学中,对外的政治观点很鲜明,帝国有义务教化周边的外族,使其脱离野蛮愚昧,纳入帝国的统治中来,至少非常受到帝国内的那些外族血统的汉人欢迎,以雒阳为例,虽然西域各国背叛,可是原来所派遣的那些侍子几乎一边倒地支持帝国对自己的母国进行讨伐,甚至不认同自己是个西域人,他们认为自己脱离了夷狄,接受了儒学教化,那么他们就是一个汉人,而他们也都顺利地取得了汉族的户籍,全都娶了汉女为妻,不少人更是担任了一些下层官吏的职务,而对此帝国的普通人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最多只是一开始以新奇的目光看待,会让那些新汉人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事了。 所以像卑君这样的人在帝国有很多,当然换一种说法是帝国也在刻意的培养这些人,像并州和幽州,入汉籍的南匈奴人和乌丸人所聚居的地方就有相当比例的本族中下级官吏,不过这些人已经不认同自己曾经的游牧民族身份,这些原本是贵族的新汉人更渴望成为真正的汉人贵族,所以在并州和幽州地区,入籍的原南匈奴和乌丸人在帝国改贵族封爵以后,能够得到正式承认的贵族基本上都会彻底和原先的一切残留的游牧民族习俗彻底分离,他们疯狂地追逐汉人的生活方式,同时也会千方百计地迎娶一位有身份的汉族女子做正妻,虽然并州和幽州的世家大户没多少会把嫡系的女子嫁给他们,可是那些旁支或是破落的分家女子则并不介意,至于那些新汉人中的女子则是做梦都想找一个汉人男子做丈夫,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状况下,人口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新汉人后代很快会成为真正的汉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种因为文化上的高等意识形态侵蚀可以持续五十年时间以上,并且不会被打断。 而西域也是一样的处理方法,而且西域各国中,靠近帝国的几个重要国家人口都不多,刘宏有信心他可以在十年之内就让汉人的移民数目过当地的人口,更何况他的平等同化政策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而是有选择的同化,不然话,凉州,并州,幽州也不会有大批的南匈奴,乌丸,羌人奴隶做为劳工在修筑道路,和做各种苦工。 在良好的讨论氛围中,卑君在半个月后到达了他离开了十六年的故国,不过曾经让他失去王位的阿罗约已经死了,死在了同样是他叔叔的军盖手里,当他透过车帘看着那熟悉的低矮城墙时,没有半点激动的心情,和车师都尉国以及车师后城长国相比,车师后国更倾向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而三国虽然都有车师之名,可实际上却不是一个民族,尽管从血缘上讲他们都是印欧人种,但是普通人多以族群分类,这也可以解释西域国家改朝换代的度为何极其频繁的缘故。 进城以后,卑君仍旧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混在一群帝国派遣使团的西域出身的官吏中,前来迎接的人没有人注意他,当然即使注意了他们也认不出来。 一路上的打听和刺探,李儒对自己的对手军盖已经很了解,作为习俗更偏向于草原游牧民族的车师后国来说,他们虽然是车师三国里实力最强的一家,可相对的也是最贫穷的一家,至少从三国的王都上就可以看出巨大的区别,而军盖能斩杀前国王,并非他掌握了车师后国的全部军权,只不过他实力最强,而车师后国那种游牧民族的习气又让他们信奉强为尊,所以当军盖斩杀了前国王,剩下的贵族就都奉他为王了。 看着亲自来迎接自己的军盖,李儒只是打量了一眼,便确认了那些车师后国使臣告诉他的情报没有假,这的确是个传统的草原领袖人物,强壮有力,有野心魄力,当然也很聪明,不过这种聪明并不值一提。 很快李儒他们就进了城,宣读正式册封的诏书马虎不得,当然李儒也是为了拖时间来进行准备,所以最好宣读诏书的吉日选在了七天之后,足够他暗中联络一批心怀叵测的贵族了,对于车师后国这种情形来说,只要成功斩杀军盖,便可以说大事抵定。 一百六十二.车师后国的政变 车师后国,王都驿馆,一处静室内,听完李儒的计划,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后,都是沉默着没有说话,从敦煌出时,两人就隐约猜到此行并不简单,因为他们是被天子一起召见,亲自吩咐他们要绝对服从李儒的命令。 “军盖此人在车师后国素以勇力著称,两位不可掉以轻心。”把军盖情形打听清楚的李儒再一次嘱咐了一遍,此次前来的一千帝,只有三百不到的人获准进城,而五天后在王宫宣读诏书,他能带进王宫的人手不过聊聊几十人而已,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他们便会陷入死地,极难活着逃离生天。 “我等知道了。”关羽和张飞同时答道,两人虽然一个性格高傲,一个性格暴躁,可却都是知道轻重,而且这两年从军以后,也都内敛了不少。 “如此我就不多说了。”李儒不愿在两人房中逗留太久,毕竟现在是住在驿馆内,比不得来时路上全是自己人。 “你杀军盖,我替你挡住其他人。”李儒离开后,张飞看向关羽道,虽然两人现在武艺相当,不过他还是得承认两人都是步战用随身佩带的帝刀的话,他不如关羽。 羽没有多说,只是低声应道,而张飞也是不再说话,两人只是不约而同地拔出自己的军刀,擦拭起刀锋来,五天之后便是他们在异域建功立业的时候。 离开驿馆,李儒乘车前往参加那些邀请自己的贵族府邸上举办的宴会,现在他可以算是车师后国的贵族眼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尤其是那些暗中对军盖不满的人。 李儒对于此去宴会的主人身份并不在意,因为主人只不过是个幌子,到场的人才是重点,当李儒到达皇宫不远处的府邸后,才现府邸前早已停满了马车,虽然车师后国近于游牧地草原民族,王都的外城也修得简陋。不过内里供那些贵族居住的府邸却是建得不差。 穷奢极欲,这是李儒对车师后国贵族的唯一印象,事实上西域各国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作为连接东西方贸易的地区,仅仅是靠着对来往商旅所抽地税赋就足够这些小国国王挥霍了,而车师三国作为西域的交通枢纽之地。自然也比较富裕,只不过作为偏北的车师后国在三国中比较贫困罢了,不过国中的贵族生活倒是和其他两国无异。 “欢迎天使大人驾临寒舍。”府邸的主人,一名在车师后国算得上是名实力派的贵族穿着丝绸织就的华服朝下车的李儒作揖行礼,礼节上倒是学了十足的帝国名士派头。 李儒一笑,也还了一礼,这些小国贵族最喜欢附庸风雅,虽然西域民间普通人大多都是穿长袍,不过凡是有些身份地都会购买丝绸汉服和帝国的各种手工艺品。如今唯一能在西域和帝国比文化上的影响力地话,也就是从贵霜境内流传过来的浮屠教。 跟在主人身后相待地一干车师后国地贵族见礼之后。李儒便随着众人一起走进府邸。走进去以后他方才看明白。这仿着帝国内6民居建造地府邸居然只不过是徒有其表。外面看上去倒是似模似样。可里面却是西域本地地建筑。丝毫没有帝国建筑地凝重古朴。 看着询问自己地主人。李儒自然笑而不语。只是眼角带着一抹嘲讽。不过那主人却是半点没有看出来。倒是一副高兴地样子。 很快一行人便在正厅落座。虽然说是按着帝国地世界宴会地规矩来。不过在李儒眼中却是错漏百出。不过他也并不在意。 座下来地那些车师后国地几个贵族也是心不在焉。几人只是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李儒身上。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在意那在厅堂中跳舞地歌伎。只是想着怎么和李儒私下谈话。 这一次地宴会。军盖这个如今名义上地国王虽然没有来。而是在皇宫里戒沐浴。等待五日后正式被册封为王。领取大汉赐下地金印。可他还是派了人来参加宴会。正是因为这些人才让那几名急于相见李儒地贵族不敢轻举妄动。 车师后国。举国之兵也只有万人。而军盖手里就掌着三千兵马。是如今王都实力最强之人。这也是原国王死后。其他几个觊觎王位地贵族不敢公开反对军盖地缘故。强为尊在西域是和在草原一样通行地道理。 酒过三巡。就在几个贵族按钮不住的时候。却突然现那名军盖派来的心腹居然喝得酩酊大醉,拉着身旁添酒的歌伎调戏起来。都是心里一喜,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儒所在的座位。当李儒起身时,几个贵族里最靠外的一人连忙起身,也跟着出了正厅。 看到被人抢了先机,其他几人也只有强自坐了下来,毕竟若是一起出去的话,也太招人怀疑了,虽然军盖派来地心腹已经喝得糊涂了,可是难保不会被其他人看出端倪来。 一出厅堂,那出去地贵族便看到李儒正在廊道一角处看着他,不由心里一惊,连忙上前行礼道,“在下有几句话想与大人说。” “不知是何紧要的事情。”李儒来到车师后国以后,并未和这些对军盖心怀不满地贵族主动联系,不过他知道他们会主动找他,所以才前来赴这宴会,当然和他一起回来的车师后国使团里那些人并不算在内。 “大人,军盖狼子野心,您不得不防啊?”那名贵族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便长话短说,他相信这句话足以打动李儒。 看着面前的贵族,李儒皱了皱眉后道,“你明日想法来驿馆一趟,跟本使说说那军盖到底如何狼子野心了?”说完,便不再多言径自回了正厅。 看着李儒回去,那名贵族心里却是忐忑起来,他实在拿捏不准李儒是不是早算到他们要去找他,所以才出了正厅等他,又或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和城里其他几个大贵族最大的敌人就是军盖,若是军盖真地成了国王,他们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半个时辰之后,宴会散去,李儒便像什么事也没生那样回了驿馆,路上那些和他同谋的车师使团里的人在车师后国都不是什么大贵族。大多依附军盖或是其他人,当初军盖伙同其他人一起杀了自己的侄子,出于对各自的戒备才派了那么一支使团上敦煌,不过这也让李儒有机会把这些人都给笼络下来,成了效忠帝国的人。 第二日,那名贵族如约而来,虽然驿馆周围有军盖的人,可他还是见到了李儒,李儒对此也并不在意。如果这些人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死在军盖手里了。 那名贵族离开以后,李儒重新整合了一下自己所掌握地情报。基本上军盖在车师后国的贵族里并不得人心,因为他的势力并不根深蒂固,而且他名义上是王叔,可实际上出身卑贱的他原来一向被其他贵族所耻笑,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奴隶而已。 李儒可以断定,今天来找自己的那名贵族所代表地四家势力,除了权利上和军盖冲突以外,恐怕也是怕成为国王的军盖会报复他们过去的轻蔑。 一个人跪坐着,李儒沉思起来。军盖虽然在贵族里不得人心,不过出身卑微的他在车师后国的军队里却有些威望,这也是他如今能够掌握三千兵马的原因。 过了良久,李儒站了起来,现在他想再多也无用,反正计划已经定了,四天之后便可见分晓,军盖虽有三千兵马,可那四家贵族合兵再加上城外的一千帝。便是来硬的也能拿下他,最多以后费些事罢了。 四天时间,转瞬即逝,对于城中的普通人来说,谁当国王对他们来说都一样,照样要交税,不见得换个国王日子就能好过些,而那些贵族则不同,他们要考虑到自己地利益在军盖成为国王以后。会不会受到影响。 坐在马车内。李儒只是带着随行的关羽和张飞还有三十名精挑细选的军中好手进了王宫,军盖是个小心地人。他知道自己并不受那些贵族的待见,他相信的只是手上的武力而已,整个车师后国一万兵马,他就掌握了三千,虽然只有三千,可是他自问能用这三千人打败其余七千人,所以也没打算去讨好那些贵族,对他来说只要得到帝国的正式册封,就能把那些曾经嘲笑过自己的贵族全部干掉,不过在那之前他会很小心。 李儒一行人并没有受到太多阻拦,只不过三十人的护卫队伍,军盖并未放在心上,虽然过去曾有过傅介子,班的例子,可是他不觉得李儒有那个能力,而他也不是那些例子里无用的国王,只不过张飞关羽他们难以带什么兵器进王宫,只有随身地佩刀而已。 王宫之内,各家贵族早已到齐,不过他们能带进宫的人手就没有李儒那么多,也就一个人带上五名护卫而已,在殿外等候。 最后李儒只是带了关羽和张飞进了正殿,那里面早已站满了贵族,而和李儒有约的四家贵族看到李儒进来时都是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今天他们便要军盖死于此处,至于国王之位可以再立,总之就是不能让军盖做国 张飞和关羽站在捧着装着诏书和金印托盘的李儒身旁,目光看向了前方大殿的王座,大殿内布置了不少车师士兵,看得出来他们要杀的军盖是个谨慎的人。 只是一眼,张飞便知道殿内四周布下的士兵不下百人,就在他和关羽都是想着如何才能用最快的度杀死军盖时,殿内响起了乐声。 “恭迎天朝使节。”刹那间,满殿地贵族都跪了下来,只有李儒三人站着,此时他们代表着帝国对西域的宗主权,同时也代表着天子。 军盖从殿内走向了李儒,按照规矩他也要跪读听宣,接受了册封诏书和金印以后,才算是车师后国的国王,不然的话,他始终也就是个代国王。 车盖在离李儒身前十步处跪了下来。只看得张飞和关羽眉头一皱,若是五步之内,关羽有把握一刀毙命,可是现在军盖在十步之外,他就没有十成的把握了。 此时片刻也耽误不得,李儒只是神色如常地扯去了托盘上的黄布。拿起诏书后,展了开来,而关羽和张飞则是目光死死地盯着就在身前十步处的军盖,等待着最好的出手机会。 当李儒宣读诏书读到兹封…的刹那,殿中地贵族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准备接诏地车盖,然后他们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却的景象。 站在李儒右侧地关羽,几乎是在军盖脸上露出喜意的同时,抽刀出鞘,一刀斩向了这个沉侵在即将成为国王之喜的车师人。 关羽地刀术。在于一个快字,他马上使偃月刀往往是敌人看到他的刀锋时,便已人头分家。横死当场了,虽然此时是步战出刀,可是十步距离他也几乎是一瞬即至,军盖只是凭借着多年厮杀的本能才险险避开这人头分家的一刀,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他虽逃了一名,可是胸前却被关羽手中锋利的刀锋划出了一道极长的血痕,最多也只是剩下半条名。 关羽这快如闪电的一刀,也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李儒刚喊出留活口时,关羽便已制住了军盖,而张飞也已到了他身侧,此时整个大殿都乱套了。 那四名贵族看到李儒果然擒住了军盖,都是露出了喜色,接着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大步走到李儒边上,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兵虽然上前围住了几人,可是无奈自己地主人在对方手里。都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看到那四名贵族现身的刹那,车盖就已明白过来,一切都只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而已,红着眼吼叫了起来,丝毫不管胸膛正自不断地淌着血。 “别让他死了。”看着吼叫地车盖,李儒皱眉道,能够活捉车盖无疑是件好事。毕竟整个王宫都在车盖的人马掌握之下。等那四名贵族的人马杀入宫内还有段时间,只要保住车盖一命。说不定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这三千人马。 张飞从怀里掏出了伤药,撕开了车盖的衣服替他上了药,帝中每个士兵身上都会随身携带一瓶伤药和护心丸,这些药关键的时候就能救你的命,这一次他们本来是打算直接斩杀车盖,然后据守大殿,等王宫外的人攻进来,不过现在车盖活着在他们手上,便可以少费些事情了。 掐着车盖的嘴,张飞给他灌了一颗护心丸,这种药是华佗和太学院里的一批同僚还有弟子开出来地药丸,受了重伤的人只要服下去,就能吊着一口气,争取些治疗的时间,虽然刘宏一直都在为军队完善医疗体系,毕竟以帝的训练,只要经历过战场考验,活下来就是一名真正的精锐士兵,可是只不过短短几年时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善起来,只能让华佗他们开出些战场上能够用来救急的药品,这样也可以多挽救些本不用死去的士兵。 “让他们都退下。”看着被张飞麻利地上完药保住性命的车盖,李儒朝他冷声道,此时四周的贵族都已明白过来生了什么事,他们几乎没有多想全都站到了李儒这一边。 “杀光他们,别管我。”被张飞松开嘴地军盖仍旧不改口,他心知必死,决定拉李儒和殿内的人一起死,不过可惜的是他话才出口,就被张飞给继续掐住了,半个音也吐不出来。张飞虽然听不懂车师话,可是却从军盖的表情上看得出他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很快王宫外响起了喊杀声,四名贵族所掌握的军队开始进攻王宫,他们和王宫外的己方人马说过,只要一段时间他们没派人出来传讯,就进攻王宫。 王宫大殿,此时已经被宫内的车盖嫡系部队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不过有车盖在手,李儒已是丝毫不惧,只要车盖还活着,这些人就不敢擅自动手,他大可以轻松地等到王宫外进攻的人马进城。 “去劝劝他们,不要再给这个必死之人卖命了。”李儒看向了贵族中。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地车师使团地人笑道,他不相信王宫里的三千人会全都甘愿跟车盖同生共死。 被关羽和张飞制住地车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曾经投效于自己的小贵族喊着车师话劝降自己的人马,充血地眼睛里几乎都快冒出火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这些人早就和汉人勾结了,看着那些包围他们的士兵在劝降声里露出了犹豫之色时,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李儒有些怜悯地看着车盖。若是换了以前,恐怕他会顺利地当上车师后国的国王,不过可惜帝国已经将西域划入了版图,是容不得半点威胁存在的,他最终的下场只有一死,在建宁以后新儒学的熏陶下,李儒也对帝国过去那种对敌酋宽容地做法感到愚蠢,不知道曾经有多少冒犯过帝国的蛮酋在低头向帝国乞降以后,帝国就轻易地放过了他们。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会再生,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他们的位子将由忠诚于帝国的人来做。 “你们还不放下兵器。难道想和车盖一起死吗?”那些劝降的贵族们用车师话大声呼喝了起来,在这个时候跟那些士兵说其他话是没用的,只有让他们感到害怕,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处境。 李儒听着身旁几个在敦煌就相熟的贵族翻译的那些劝降话语,并没有插手地打算,如果车盖死了,跟那些士兵说这种话,无疑会得到反效果,不过现在吗。车盖在他们手里,这种情况是最打击士气的。 “你告诉那些士兵,真正和鲜卑人勾结的是车盖,现在他们脱离车盖还来得及,我可以代天子赦免他们无罪。”李儒看着那些仍旧犹豫不决地士兵,朝身旁的几名贵族道,想都不想就随便给车盖扣了个大帽子。 听着李儒的话,几个贵族醒悟过来,连忙大喊了起来。这一下那些士兵们都是变了脸色,他们当然知道勾结鲜卑人是多么严重的一个罪名,原来的国王不就是因为这个而掉了脑袋,那些贵族虽然其他本事没有,可是这嘴巴上的功夫却还是有一套,他们很快就顺着李儒的意思添了很多东西,而当初带着车师后国的军队和鲜卑人一起围困高昌壁的正是车盖,在这些贵族地巧舌如簧下,很快有士兵倒戈。毕竟人都是怕死的。更何况车盖还落在李儒他们手上,他们也是没办法。 虽然包围大殿的近千士兵了大半都倒戈。可是车盖的三百亲卫却仍旧不降,反倒是杀向了大殿里,试图救出车盖,不过此时大局已定,他们的反扑虽然凶狠,可是在那些倒戈的士兵以及张飞和关羽带来的三十名帝好手的面前,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王宫的混乱,随着城外一千帝地入城而彻底结束,那些各自为战的车师士兵根本抵挡不住帝的冲击,再加上四名贵族的人马在一旁协助,不到半个时辰,王宫便重新安静了下来。 车盖的三千人只剩下了两千多人,全都当了俘虏,而四名贵族拼凑起来的两千多人马在一番厮杀后,也只剩下了两千不到,反倒是进入的一千帝没什么损失,彻底接管了王宫。 车盖的命运没有人理会,对于在这次王宫的政变里,扮演了重要角色地四名贵族则是从盟友变成了敌人,国王地位子只有一个,可是他们却有四人,没有人甘于人下。而对于四人的心思,李儒也清楚地很,他没有直接把卑君推出来,他还需要让四人互斗,只有这四人也倒下,卑君和帝国对车师后国的统治才会稳固。 一百六十三.酝酿的变革 七月,在刘宏回转雒阳前,李儒从车师后国回的消息到了,车盖成功被诛杀,目前国内的四大贵族为了争夺王位而处于敌对状态中,他和其他贵族的接触都很顺利,只要帝的后续部队开入,就可以把卑君扶上王位。 “车师后国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贾诩你去高昌壁一趟,和袁绍一起把车师三国的事情办妥当再回雒阳。”放下手里的机密公文,刘宏看向贾诩道,现在西域各国都派来了使团乞降,不过帝国目前并没有能力完全控制整个西域,根据参谋院的意见,控制车师三国,然后蚕食吞并玉门关至龟兹之间的各国是最稳妥的策略,而刘宏也不打算穷兵黩武,所以对西域的军事行动也就以贾诩的计划为止。 于自己要继续留在西域,贾诩虽然没有异议,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情绪,在西域停留的时间太长,并不利于他在密谍司的地位,不过贾诩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看着离去的贾诩,刘宏皱了皱眉,尽管贾诩善于掩饰,不过现在的贾诩并不是原来历史上那位历仕数主,精于明哲保身的毒士。 刘宏知道贾诩对自己把他留在西域的决定并不情愿,不过现在他身边有能力在西域掌控全局的顶尖谋士只有贾诩而已,而且刘宏对于密谍司也有了拆分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平衡才是他追求的,在形成整个帝国各个军政系统的良性结构前,他是绝不会允许出现失衡的局面,一个权力过大的机构迟早会形成庞大的利益集团,现在的贾诩虽然对他忠心耿耿,可是人始终是会变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贾诩,刘宏都必须避免这种局面的生。 七月末,刘宏踏上了返回雒阳的路程。此时他离开帝国地政治中心已近一年,虽然通过驿站系统送来的各种报告都表明,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内阁省和六部对政务的处理情况还算不错。 和来时的快如闪电不同,在敦煌取得大胜的刘宏起驾回朝时,却不可避免地要接见沿途的地方官员和士绅。虽然刘宏本人并不喜欢这种事情,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是不能免俗地,而且对于远离帝国内6的山西百姓以及新加入汉籍的羌氐等百姓来说,这一次是增加他们对帝国的忠诚的大好机会。 从河西四郡开始,刘宏几乎走遍了凉州的每一个郡县,主持了十几处新加入汉籍胡人的宣誓仪式,对于仪式,刘宏看得很重,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尊重誓言。一个国家的强大虽然不是靠着仪式和誓言就能成就地,那些成为汉人的胡人也不会因为誓言就彻底忠于帝国,可是它至少能灌输给宣誓的人一种忠诚地信念。在长安城。刘宏亲自主持了一场冠礼式,国家大事,在祀在戎,身为天子的他每年要参加的仪式并不少,在他看来也并不多一场冠礼式。 皇宫前的广场前,是三辅地区通过竞争而出的五千子弟,他们中有世家子弟,也有普通的农家子弟和那些新加入汉籍的羌氐子弟,不过有一点至少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帝国年轻一代中的精英。鲜红如血地帝旗下,五千名穿着赤色采服的帝国青年排成了整齐的方阵,在皇宫前的广场外,是他们的父母长辈,这一次的冠礼仪式由天子亲自主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在礼官的唱礼声中,换上衮服的刘宏出现在了台阶下的五千青年地视线中,刚刚在敦煌城下亲自出阵大破鲜卑十万大军的他此时正是威望如日中天之时,尤其是对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尤其如此。 万岁的呼声如山崩海啸般响起。除了广场上的帝士兵,每个人都跪在了地上,三叩九拜,礼毕之后,冠礼才正式开始,整整五千人的集体冠礼仪式,刘宏也只能为他们中的十位代表亲自授冠赐衣,并为祝辞。 能够从五千人中脱颖而出地十人。自然除了本身所具备地才具。也有些其他因素在内。比如十人中。两人是羌氐子弟。三人是普通农家出身。其余五人虽是世家子弟。可是却代表了豪族和中小士族。基本上十人涵盖了各个阶层。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刘宏高声吟诵间。从身旁有司官员捧着地托盘里。为十人赐下了缁布冠。接着再次吟诵。“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赐下了皮牟。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随着最后地祝辞。刘宏将爵牟亲手为十人戴上后。便为十人各自取了表字。完成了各自地仪式。而台阶下地青年也是随着仪式地进行。各自换去了身上地赤色采衣。换上了黑色地华服。 原本冠礼到此便可以结束。不过因为刘宏。帝国独有地**式被赋予了另一重意义。十名得到刘宏亲自赐冠取字地青年作为代表。带着五千人一起在鲜红地帝国旗帜和刘宏地面。下了效忠国家地誓言。 对此。到场地士人并不以为意。儒家本就讲究忠孝。而孔融和陈琳和那些报社地文人则是记下了整个仪式。在过去帝国青年地冠礼只是在家族内部举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浩大地集体冠礼。对于研究新儒学颇有心得地孔融和陈琳来说。这样地集体仪式增强了人们地国家意识。虽然旧儒家强调三纲五常和忠君。可是儒家地核心观点是通过家庭构建社会。乃至国家。而忠则是孝地延伸。所以在帝国。普通人地国家意识并不重。相对于国。人们更重视家。 孔融和陈琳意识到这种集体**式或许很可能会被天子作为一种固定下来地形式推广。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他们都算得上是御用文人。自然要为此而大书一笔。更何况他们对这种集体仪式也很感兴趣。几千人一起行冠礼宣誓地场面让人沸腾。这可比他们成年行冠礼地时候热闹多了。 冠礼之后,刘宏在长安的皇宫里接见了不少山西的世家大族,自从光武皇帝中兴以后。山西士人和山东士人就结下了仇,尤其是当年羌人肆虐凉州,执掌政权的山东士人居然喊出了弃保凉州地话来,他登基以后扶植山西士人平衡了朝堂上的势力,这让山西的世家大族都是全面支持他,原本历史上,董卓乱政,其实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就是汉末东西矛盾之间的爆,之后的讨董军不过是关东势力的联合而已。 帝国东西之间地矛盾基本上贯穿了三百多年的历史。高祖皇帝开国的时候,定都长安,山东的家族凭借着雄厚的经济财力和文化底蕴入仕。和山西士人形成了平衡,结果开创了孝武皇帝时代的霸业,不过到光武中兴以后,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而这种权力失衡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山西地区对帝国产生了离心力,但是在刘宏的介入下,这种离心力已经被扭转。 在长安逗留的半个月里,对于那些透露出希望自己能够还都长安地世家大族,刘宏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是那种隐晦的态度却足以让他们欢欣鼓舞了,一向以来,关西出将,关东出相这句话在唐代关中河北地区彻底被破坏前,都是极为准确的,尤其是关西一带,作为当年战国七雄里地秦国旧地,其民风剽悍骁勇,一直都是帝国最好的兵源地区。西汉的羽林郎除了边境的良家子,就是以长安一带的关西,关中子弟为主,战斗力强劲,而山东则是六国旧地,一向以文化见长,不过纵观中国历史,文人一向都不太看得起武人,帝国的东西矛盾从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可以说是山东的士族挑起的。 不过以帝国现在的政治势力而言。虽然山东士人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强大。可是也是目前最强地一支地域性的政治势力,刘宏可以打压山东士人里的高门大姓。可是他没办法对付整个山东士人集团,还都长安是必然之举,不过刘宏不会那么快就去做,因为还都长安的条件并不成熟,他让杨彪他们这些幕僚团负责黄河治理工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拖延之策,至少对于急切希望能还都长安的山西士人来说,在黄河改道工程完成前,还都长安是不可能进行的,这就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布置一切,要还都长安,先要让整个山西地区的经济提升,同时也要让中原地区过剩的资本投入到山西地建设中去,只有成为利益联合体,才能让山东势力不会反对还都之举。 刘宏不想使用暴力来迫使山东势力对他妥协,毕竟强大的中原资本也是他一直以来比较关注的,他更希望能够用利益来联结帝国的政治势力,当然如果有谁想违反他的规矩的话,那么就要做好接受制裁的准备。 对于山西士人来说,刘宏登基以后对于他们的扶植,他们也都感激在心,再加上山西地区过去因为战乱而残破不堪,建宁元年开始复兴以后,竟然成了整个帝国吏治仅次于雒阳和司隶地区的地方,经济恢复得不错。 直到九月末,刘宏才回到雒阳,随他一起地帝在雒阳城外地官道上受到了最盛大的欢迎,虽然一路上他所经过地郡县也都为他们准备了欢迎仪式,可是却如何比得过帝都京师。 出于提高军人地位的目的,在入城时,刘宏让这一次在大战中因伤致残的士兵来做自己的亲卫军,一起接受最先入城接受欢呼的光荣。 在敦煌,刘宏为那些阵亡的帝士兵修建了方尖碑,上面记述了这一场战争和那些阵亡士兵的名字,以供后人凭吊,而原本南宫的云台则迁往太庙边上,除了悬挂光武皇帝时代的二十八将以外,刘宏打算以后将战死士兵的名字刻碑放入新的云台,每年祭祀时一起祭拜这些死于沙场的阵亡士兵。 内阁省虽然认为天子每年祭祀阵亡士兵似乎过于隆重,可是这也只是件小事而已,再加上枢密院的皇甫规等人,他们最后通过了这项决议,当刘宏还在敦煌的时候。云台就迁到了太庙边上,按照刘宏的意思没有修建得太过华美,而是古朴浩大。 虽然刘宏身边地伤残士兵或断臂,或断腿,走路之时并没有身后的同袍那样齐整,可是道路两旁的百姓却没有人嘲笑他们走路时那异样的样子。敦煌城下的那场大战还有帝在西域的坚守,通过敦煌城内地文人名士还有雒阳前往的报社文人之笔和驿站快递,早就天下皆知,尤其是作为帝国印刷中心的雒阳,城内百姓哪个不知道帝个个都是汉家的好儿郎。 一路上,大汉万岁,帝国万岁,天子万岁。的欢呼声始终不绝如缕,对于那些伤残的士兵来说。感触尤其大,他们中不少都是孝桓皇帝时期参军的老兵,本以为这一次大战后。领取抚恤金,回家能够分到田地,免去赋税已是天大的幸福,却没想到还能陪着天子上雒,参加凯旋仪式,更能够在回到家乡以后,在所在的折冲府继续担任军职,领取俸禄,直到他们老死。 入城式后。刘宏直接带着帝和前来迎接地百官去了新建成的云台,祭祀了那些阵亡的士兵,在对待军人方面,刘宏可以算得上是不惜血本,他知道自己地根基就是军队,所以一直以来他不但对军队的建设大加支持,甚至不惜营造出一个军人皇帝的形象出来。 虽然对于陪着天子去祭祀那些普通的阵亡士兵颇有微词,不过百官们并不敢把这种不满流露出来,现在整个帝国的军队都是对天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那些细柳营培养出来的中下级军官尤其狂热,他们可不想成为那些太学生和中下级军官口诛笔伐的对象。 入城式和祭祀阵亡士兵之后,返回的羽林第一,第二军团则返回驻地修整,同时从各折冲府甄选士兵进行补充,而十一军团,十六军团被挑选上雒的军官和士兵代表则进入细柳营进修,那些伤残士兵也被安排在雒阳观光。直到授勋仪式后才回家乡地折冲付任职。 夜晚。细柳营的军官宿舍内,吕布擦拭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也染上了关羽的毛病,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擦拭兵刃。 在另外几处宿舍里,在敦煌城外立下战功的其他几人,也是表现各自不同,比如刘备就很想知道自己这一次够不够授勋,虽然在围歼慕容家骑兵的时候,他带人包抄后方是份大功,可是和杀人无数的吕布,典韦他们相比,他的人头功完全比不上。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枢密院送来地授勋表,看得很仔细,虽然敦煌城外的那场大战,他亲自参与了,可是他所看到的是整个宏观的战场,那些拼杀的士兵他并没有关注太多,此时看着那些文字记录的战功,他才知道当时的战事有多么惨烈,尤其是自始至终战斗在第一线的十一军团的枪阵,这一次战争里他们地牺牲是最多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荀送上了工部制作的帝国勋章地样品,鎏金,濯银,赤铜,黑铁四种材质,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鎏金的帝国五爪龙勋,这一次能够得到这枚勋章的只有寥寥三人,全都是在高昌壁坚守战役里活下来的士兵。 第二天,刘宏亲自召开了朝会,这是他阔别雒阳一年以后,第一次召开文武百官全部参加的会议,不过这一次实际上是象征意义要大一些,毕竟这一年里帝国并没有出什么大事,有程昱和阳球在,吏治还是被抓得比较紧,整个帝国的政治依然在走向清明。 听着内阁省做的例行报告,刘宏心思并没有放在上面,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调阅过密谍司对各地大事的记录档案,基本上和内阁省报告的差不多,现在整个帝国平静得很,如果说唯一有可能出事的地方就是南方的徐州,荆州和扬州的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地,虽然他下令地方官吏要公平对待那些少数民族,可是南方毕竟离雒阳比较远,再加上南方以前虽有过少数民族叛乱,可是却始终没有西北那样厉害。所以那些地方官吏执行命令的时候多半打了折扣,很有可能会爆地区性的暴乱。 耐着性子听完内阁省和六部的报告,刘宏结束了这场朝会,接着直接在内阁省和杨赐等七名宰相提到了南方的事情,让他们督促吏部加强对南方地官吏约束,如果他们干不好的话。他就让御史介入。 对于御史,内阁省可以说是帝国三个平行机构里最害怕的一个,在过去御史掌弹劾百官,也可以参加对国事的讨论,可是改制以后,政事尽归于内阁省和六部,御史不再插手本来说起来应该是件好事,至少内阁省和六部不必像以前那样被那些御史拿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做一大堆文章,可以安心地管政务。但那些御史虽然不能再插手政务,也不能随便拿过去那些方法找他们麻烦,可是御史却拥有调查权。只要证据确凿,他们只要和内阁省通报一声,就可以请六部尚书以下的官员去喝茶谈心,这一年里有不少三品,四品地官员折在了御史的手里,没几个有好下场,现在听到刘宏说可能会让御史介入,杨赐等人连忙表示会督促好吏部。 对于杨赐等七名宰相,刘宏心里实际上清楚他们私底下为家族子弟谋取的利益。只不过一直以来,他们没有做得太过分,而且他们关照的那些家族子弟也算做得不错,而且都是些地方中下级官吏,就算有他们的照顾,也是要一级一级地凭本事升上来,不算太破坏帝国官僚系统的平衡性。 提及了南方对少数民族的治理政策以后,刘宏开始和七名宰相讨论起真正的话题来,他已经不打算在接下来二十年里对外进行大型的战争。就连要经营地西域也是以蚕食策略为主,所以接下来整个帝国就要转入内政建设,若是换了其他人做皇帝,或许会轻易满足,不过刘宏的野心实在太大,他是不会容许那种缓慢的自然展地,既然他已经为帝国建好了科技展的基础,那么他就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利用技术的展来推动整个帝国的展。 制定五年计划。是刘宏给内阁省抛出的新名词。当然第一个五年计划,他早就让自己的幕僚团拟好了。毕竟内阁省基本还是以杨赐这样的旧时代官僚为主,刘宏用他们求的是稳妥,向司马防,杨彪,钟繇,董昭,张昭这些他亲自培养的青年一代精英资历还太浅,需要再磨砺几年,等第一个五年计划完成,第二个五年计划过半,他才会6续让这些人回到帝国地政治中枢。 帝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其实目标定得很宽松,先就是大运河要完成开通,另外就是开始转变帝国的农业模式,由单纯的农耕转向农牧结合,明确经略西域作为国策重点,同时要展工商业和促进经济流通,另外加强对北方边疆地区的开。基本上是先铺下展的基调,至于指标则不高,比如展工商业,不过是在目前的钢铁产量基础上翻倍,扩大棉花等新作物的种植面积,都是不难完成的指标。 过去地传统政治里,比较轻视数字的作用,而且政令也过于简洁,不过在尝试过新的公文体报告和数字报表以后,像杨赐这样的旧时代官僚也是适应了这种高效率的处理政务的模式,在笼统地看过刘宏给他们的报告以后,他们知道这是刘宏给他们青史留名的机会,只要完成这第一个五年计划,他们就将成为史书上的名臣而千古流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七名宰相都是同意这份计划书,不过具体还需要花时间好好商议一下,对此刘宏自然不会在意,内阁省现在地办公效率他还是相信地。 一百六十四.宴会 通常来说,九月以后,随着冬季的到临,雒阳南宫的帝国官僚将迎来一段比较轻松的日子,因为大雪阻隔的缘故,驿站传递的度会降慢到平时的两到三倍,再加上冬季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十月到一月,雒阳的帝国官僚们基本上都很清闲。书 不过对于内阁省和六部来说,昭武二年的冬天除了皇长子的降生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喜悦之外,编订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工作量就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作为帝国第一个全国性的大型展计划,他们要调阅的各地资料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 除了内阁省和六部,刘宏手下新的幕僚团成员和太学专门派出的学团也加入到了计划的制定中去,至于刘宏本人,初为人父的他还沉浸在得子的幸福感中,只是每天从幕僚团那里了解一下整个五年计划具体的编订进度以外,就是陪着妻子和儿子。 因为幼年的经历,让刘宏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倾注了太多感情,他为自己的长子取名为武,可见他的期望有多么之大。 建章宫内,刘宏在闲暇时间里,几乎霸占了妻子做母亲的时间,总是亲自抱着儿子,不时逗弄着,不过尽管他对这个长子表示出了异乎寻常的喜爱,可是却始终没有像过去那样直接把这个健康的长子立为太子。 “陛下,你这样宠爱武儿可不好。”虽然同样喜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不过宋玉容看着丈夫一天到晚都抱着儿子,还是在一旁劝道。 看着妻子,刘宏眼神里有些落寞,“朕也只有现在能多抱抱武儿,他是朕的长子,也许日后还会是大汉的天子啊!”刘宏说话间,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自己的长子有一个和他一样的童年,可是他的身份却注定他要背负常人难以担负的责任。所以他只有趁现在多宠溺一下这个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对下一代的教育可以说是一个皇帝一生中最重要地责任。 似乎听出了丈夫话里的意思,宋玉容没有再说话,毕竟孩子还小,即使她和丈夫再宠也不要紧。想到这里,她坐到了丈夫身边,一起逗弄起才出生两个月的儿子来。 赵忠和张让领着一班宫人宦官在一旁看着天子和皇后抱着大皇子,脸上也是洋溢着一派喜意,大皇子出生以后,天子已经打赏了三回。 抱着儿子,看到边上的赵云和典韦还有许褚也看着自己怀里的长子,刘宏笑了笑,“子龙。你们也来抱一下。”说完,却是把儿子递给了赵云。 “陛下。”仓促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赵云接过了大皇子,当他看着怀里那个白净红润地婴孩的时候。忽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他现在抱着的是帝国的大皇子,也许还会是日后的天子,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地躺着。 刘武似乎很喜欢抱着自己地赵云。竟是噙着嘴角笑了起来。出了含糊地声音。让一旁地典韦和许褚看得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地容貌凶恶。两人很快安静了下来。生怕吓到大皇子。被笑声惊醒地赵云很快把大皇子递给了典韦和许褚。他看得出这两个看上去凶恶地同僚很喜欢孩子。 看到被递到自己面前地大皇子。典韦有些迟疑。不过在刘宏鼓励地目光下。他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大皇子。和许褚一起近距离看着怀中地大皇子。眼神里满是喜意。也许在孩子地眼中。容貌并不重要。又或是感觉到了典韦和许褚对自己地喜爱。刘武朝两人也是咯咯地笑了起来。即使当两人忍不住咧开嘴露出让大人们感到害怕地凶恶笑容时。他依然只是开心地笑着。似乎很喜欢两人。 “恶来。仲康。大皇子很喜欢你们两个呢?”刘宏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笑了起来。这个儿子。很会讨人喜欢。 听着刘宏地话。典韦和许褚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此时地两人和赵云一样都在心里许下了一辈子要守护大皇子地誓言。对他们来说。天子是这个世上最强地人。他们只需要听从天子地命令。只有大皇子和天子身边地皇后。才是他们要誓死保护地人。 当刘宏从许褚手里接回儿子地时候。忽然现跟了自己八年多地张让和赵忠也是看着自己手中地儿子。想到这两人八年里兢兢业业地替自己守着皇宫和皇后。不由朝两人道。“张让。赵忠你们两个也来抱下大皇子吧?”在原本地历史中。两人都是祸乱天下地奸臣。可是现在他们只是自己最忠实地家臣而已。 听到刘宏地话。张让和赵忠都是一喜。连忙过来抱过大皇子。口中连连谢恩。他们对于大皇子地喜爱是毋庸置疑地。也并没有夹杂太多地其他东西。两人都已是年近五旬地人了。等大皇子长大地时候。他们也已是风烛残年。没有什么好图谋地。 虽然刘宏并没有把长子立为太子地打算,可是实际上他却已经把这个长子当成了太子,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夜晚,除了当值地典韦和许褚,赵云回到了自己在南宫外和吕布一起的住所,自从出师以后,他也习惯了和吕布住在一起,只不过小时候还比较粘着两人地吕玲琦随着年纪越长,也渐渐地开始不再和两人玩闹,像个女孩儿家一样变得文静起来。 想到白天自己抱着大皇子的那一刻,一直都对成家没什么想法的赵云忽然有了些心动,细柳营里,此时不少的人已经有了子嗣,像孙坚在前年就和家乡富春从小定下的女孩完婚,长子孙策已经一岁多了,而去了并州的曹操也在去年刚有了儿子。 “想什么呢?”看到赵云从皇宫后回来,人变得有些恍惚,吕布不由皱了皱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陛下让我抱了大皇子。”赵云随口答道,他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忽然很想娶妻生子,而不是继续一个人,说起来他在真定的父母已经来信催过他好几趟。甚至还说要给他在家乡说一门好亲事,以前都被他推了,可是现在想想也许成了家也很好。 “奉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看到吕布又不在说话,赵云开口问道,自从回雒阳以后。吕布这段日子很少有那么早回来的。 “喜欢的人。”听到赵云的问话,一向神情冷酷的吕布脸上居然破天荒地有些腼腆,看着这一幕,心思敏锐的赵云立刻明白了过来,连忙追问了起来。 “是个姓严地女孩。”吕布没有隐瞒,他只是想起了凯旋而归时,在雒阳城外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女孩,他说不上为什么,总之那时候看着那个女孩和人们一起欢呼时脸上露出的那种让人觉得温暖的笑容。他心里就喜欢上了看到平时对女色却冷得像座冰山一样的吕布居然有了喜欢的人,赵云不知道该说怎么好,虽然帝国地冠礼二十岁才举行。可是细柳营的同僚里,十六七岁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用他们的话来说,早点生个儿子,日后好父子兵一起上阵杀敌。 “好了,别说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玲琦定亲。”看着赵云,吕布很快就说到了他所认为的正事上,已经快十岁的玲琦已经没有了她小时候的野性子。到了雒阳以后,倒越地像个文静的大家闺秀,让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很是高兴,虽然当初他只是因为刚到雒阳地玲琦对赵云有些好感,就强自把赵云当成了自己的妹夫,可是这几年相处下来,他这种想法却更加强烈,总之他是无法容忍把玲琦嫁给除了赵云以外的其他男人,在他心里面。只有赵云是他认可地妹夫。 “定亲。”赵云看着吕布,摇了摇头道,“奉先,你应该知道,玲琦她并不是喜欢我,她只是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哥哥而已。”这两年,随着他在宫中任职,玲琦长大,两人已经不像初到雒阳时那般亲密。而赵云也知道玲琦在上学的书堂似乎有其他几个少年在追求。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玲琦的婚事,自然是我这个长兄作主。”吕布倒是一贯地霸道,至少在妹妹的婚事上,他认为一切都该听自己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其实赵云内心也是有些喜欢玲琦这个相处了很久的女孩,对于婚姻大事凭父母做主的帝国传统而言,如果赵云听从真定父母安排的婚事,恐怕只有到成亲以后才会知道自己地妻子到底长什么样,更加不会知道她的性情习惯。 “不行,你也到了可以娶亲的年龄了,要是伯父伯母给你安排婚事,那可就不好了。”不等赵云说完,吕布已经嘀咕了起来,他虽然霸道,可是也不能在赵云的父母给赵云定了亲事以后,去逼赵云娶自己的妹妹做正妻,想到这里,吕布就决定立刻找人去真定一趟,把这桩婚事定下来。 “子龙,你放心,我会找那几个缠着玲琦的小子好好谈谈。”看到赵云欲言又止的样子,吕布还以为他是为玲琦那几个少年追求心烦,连忙拍着胸脯道,“除了你,谁想娶玲琦,就得先打赢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然的话想都别想。” 五日后,在瑞雪笼罩下地建章宫正殿内,刘宏举办了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事实上自从将国库和内库分离以后,他会不是邀请太学,内阁,军队的人员来参加一些宴会,彼此讨论一些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也算是增强和部下之间的关系,虽然他平时都是以一种冷峻的态度处理公事上的关系,但是私下里他也会表现出点平和的气度,当然对那些官僚和军官来说,他这种私下所显露出来的温和只会被他们当成是对自己地鼓励,而无损于他地威严。 刘宏这一次举办的宴会,是宴请那些在冬季过后就要重新回返西域地十六军团和十一军团的军官和授勋的伤残士兵,不管是出于笼络,又或是他对这些普通军人的敬重,这样的宴会绝对值得他举办。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参加皇室地宴会,这些在战场杀人都不皱下眉头的帝**人们穿着黑色的军礼常服,在被那些宫人带进大殿的时候,都是显得有些紧张。 吕布,刘备他们也都在被邀请之列。尽管回雒阳以后,帝国就正式为他们这些立功的将士准备了授勋仪式,在南宫枢密院的广场前,天子也亲自为一些人亲自佩戴了勋章,不过这一次天子私人性质地宴会上为奖赏他们皇家勋章,还是让他们感到荣耀。 张飞和关羽在半个月前才刚从车师后国赶回来。此时西域的车师三国已经平定,新组建的十七军团开入车师后国的同时,也将车师都尉国和车师后城长国的两位原国王和他们新的汉女王后给送了回去,在贾诩亲自出手布置下,两国的贵族几乎都被清洗了一遍,因为要处理善后的事情,贾诩才没能赶回来。 在各自的座位落座后,相挨着地帝**人们在刘宏和宋玉容到达以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由于是皇室举办的家宴,对于这些帝**人来说,自然会把此当成是刘宏将他们看成了自己人。所以在赴宴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为刚诞生地大皇子买了礼物,而这些也都被刘宏一一收下,虽然这些帝**人送来的礼物没有那些世家大族和官僚送来的礼物值钱,不过他觉得更有意义一些。 刘宏只是做了简短的致辞,便开始为那些到场的帝**人颁他以皇室赐予的勋章,虽然他一直着重培养帝**队对他的忠诚心,可是他不希望这种忠诚心最后会走向畸形,他希望能创建一只具有国家军队的观念。而他的子孙如果想要获取这些帝**人地忠诚,那么他们就得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仗着天子和国家统一的身份,皇室和国家分列的勋章,可以说是他在这一方面某种隐晦的意义,只不过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罢了。 “关羽,张飞。”随着天子的声音,张飞和关羽在所在的席间连忙起身站立,前往接受勋章。帝国正式颁布的勋章多为龙鹰虎豹麒麟这些祥瑞猛兽的造型,不过能够其中能够得到龙勋地人寥寥无几。看着天子亲自为自己佩戴在胸前的红底黑色团龙勋章,关羽和张飞都是露出了喜意,这一次宴会上,能够得到这枚有梅花环绕的皇室龙徽的人可没有几个。 为两人佩戴完勋章以后,刘宏让一旁的侍卫捧上了一柄和关羽使用的偃月刀一样的大刀,只不过原本朴实无华的吞口变成了青龙造型,如果没有他的御准,谁地兵器上敢用龙形基本上就是谋反地大罪。出于自己的一些个人兴趣。刘宏为立下功劳地关羽准备了这把名符其实的青龙偃月刀。 敦煌城外一战,使用帝国目前兵器中最重的偃月刀的关羽。是斩人数最高的武将,刘宏觉得赐给关羽这柄刀也不算辱没这把刀在后世的名头。 “这柄青龙偃月刀今后就是你的了,不要辱没了它。”让侍卫将刀赐给关羽以后,刘宏朝他笑道,在后世因为一部三国演义,关羽被神化,可是不管怎么说,关羽始终都是三国时代最强的几位猛将之一。 “多谢陛下赐刀。”关羽跪下,神情严肃地接过了青龙偃月刀,这柄有着青龙之名的刀让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一定会用性命来捍卫这把刀的威名。 “去为大家舞一回刀,来助助酒兴。”看着提刀起身的关羽,刘宏开口道,殿内在座的都是军人,那些宫廷歌舞他们没几个人会欣赏,相反倒是这刀剑武艺,更合他们喜欢。 关羽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新得了青龙偃月刀的他也有些显摆的念头,这当堂舞刀正合他的心意,只是片刻间,原本厅堂内起舞的宫廷歌伎们就都退了下去。 关羽的刀法此时虽然还未大成,可是敦煌城外的一战,也让他的刀法得到了磨炼,此时在大殿内施展起来,青龙偃月刀冷厉的刀光不时划过,一路刀法舞将下来,竟也有着别样的美感,让在座的帝**人们不时爆出喝彩声。 “觉得闷吗?”刘宏看向身旁的妻子问道,生怕她不喜欢自己的安排。 “一点也不闷,这位关将军舞的刀很好看。”宋玉容看着询问的丈夫答道,陪丈夫出席这种宴会,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后宫其余六位贵人即使想来也来不成,她又怎会嫌闷,更何况关羽舞的刀法在她眼里也确实比看惯了的宫廷舞蹈要新鲜有趣得多。 关羽一路刀法舞罢,倒是让其他人也是心痒难耐,刘备更是主动请缨,来舞剑助兴,刘宏自然准许,能够让三国的豪杰们以武助兴,恐怕也就只有他能做到了。 刘备虽然武艺在关羽,吕布等人面前只能算个二流,可是他的剑术却是学自正统的贵族四十八式剑法,既可实战,也有观赏的美感,尤其是他善使双股剑,舞将起来,便是比那些专门习练剑舞的歌伎还要高上一筹。 刘宏率先拍起了手,说起来帝国的宗室子弟里,的确是人才济济,不说和李膺,陈蕃同为三君,如今在太学院的刘淑,在荆州的刘表,幽州的刘虞都是一时俊杰,所以他对刘备也是同样的栽培心思,因为原本能让刘备展露才能和野心的乱世已经被他毁了,现在的刘备只是一个追求功业的宗室子弟,他的野心也只是止步于封爵,和曹操孙坚一样都只是他的忠臣而已,环境的改变,让他们的野心还未萌芽就已经浇灭。 虽然不喜刘备,可是吕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剑的确舞得好看,最后也是和其他人一起拊掌称好,随着刘备的剑舞,吕布,赵云,等人也是一一上场,原本战场上被他们用来杀人的武艺此时却在这宴会上变成了华美大气,充满阳刚之神韵的舞蹈,让刘宏和宴会上的其他人都是大开眼界。 这一次的宴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场分别的宴会,至少宴会之后,就有不少人要动身离开雒阳,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履行自己的军人职责。对参与宴会的很多帝**人来说,这是他们这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在这场宴会结束后没多久,刘宏又举办了另一次宴会,只不过这一次宴会的主角成了满百日的长子,而能够参加宴会的自然是帝国的头面人物,除了南宫的官僚大员,那些在雒阳城里长驻的商会豪强和世家大族也都是以能够得到请柬为荣。 基本上,能够被刘宏请去参加长子百日宴的都是属于他帝国商会联合下的利益集团中的一员,现在的帝国商会通过各州郡的商会,已经建立一个稳固的经济集团,这其中包括了不少非豪门的世家和商人,通过扶植一些原本算是中小世家的商人豪强,刘宏让整个帝国的经济力量变得更趋合理,现在他通过手里垄断的技术,正在促使这个经济集团将他们的财力投入到他所规划的经济改变中去,第一个五年计划里,将帝国原本的纯农业经济推向农牧经济,就是要靠这些同时掌握着土地资源的地主,因为农牧轮作的集约经济最适合大的庄园来进行,而且土地资源也大多集中在这些人手上,让他们以一种合作的态度来进行可比单纯靠政策让他们来进行要效率高得多。 这一次的宴会,也只是刘宏用来向他们宣布帝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一些内幕而已,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作为拥护他统治的利益集团的成员,他自然要给他们一些好处,唯有利益才是联合这些人的基础,而忠诚只不过是他们之间关系的点缀而已,在这一点上他一向很清醒。 一百六十五.为未来做准备 建章宫,御书房内,刘宏放下了手里花了帝国的官僚以及学一整个冬季制定出来的计划书,虽然他可以只浏览一下总纲就可以,但是他还是花了五天时间,将这份厚达七百多页的计划书给看完了。书 让一旁的张让端上一盆冷水净面以后,刘宏的精神才恢复了些,他花了太多精力在审阅那份计划书上,因为他完全没有现成的经验和范例可以借鉴,可是他不得不去进行变革,六千万的人口已经快接近帝国目前能够承受的人口压力,而且很快,六千万的数字就会变成七千万,八千万甚至更多,在那之前他必须做好准备,使帝国的生产力能够承受住人口的增长。 在帝国的官僚和学制定的计划书里,以中原为基础加强工商业展的规划和刘宏心里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虽然山西的经济在恢复,可是和繁荣了百余年的中原地区相比,依然是大幅落后,尤其是中原地区人口稠密,建宁元年以后从中原地区迁徙的数百万流民只是暂时延缓了人口问题而非实质性的解决,不过却给中原地区形成了展工商业最好的条件,那就是足够的多余劳动力。 “陛下,幽州军报。”御书房外,赵云从外急奔而进,手里捧着封着火漆木盒,身上的盔甲不时有雪落下。 接过木盒,刘宏亲自启出后,放在书桌之后,便看起了卢植送来的紧急军报,只是数眼之后,刘宏就皱起了眉头,年初在敦煌大破鲜卑的十万大军后,在从俘虏中挑选了一批人送去并州和幽州后,他就给给曹操,卢植,皇甫嵩他们下达了可以凭自己判断对鲜卑人动进攻的命令。意在消耗鲜卑人剩余的实力。 不过局势却显然不像他所预料的那样,鲜卑人在损失十万大军后,就会陷入分崩离析,全面转入退守防御的境地,手下高柳军主力未损的檀石槐居然趁势吞并了族中静锐尽失的慕容等部,正式建立了鲜卑国。 檀石槐的立国在刘宏意料之外。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鲜卑人和帝国地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而且这种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继续看着军报,刘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入冬后,曹操和皇甫嵩仗着全军有棉衣御寒,领着十二军团和十五军团兵出长城防线,分两路直扑鲜卑王庭,而檀石槐建鲜卑国的消息就是那时候从沿途遭遇的部落那里打听到的。 当时曹操和皇甫嵩都把这看做了檀石槐的狂妄之举。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仍旧按照出前地计划,从东西两路进攻檀石槐。不过皇甫嵩带领的十五军团遭遇了东猎的檀石槐和高柳军主力,最后双方在鲜卑王庭以东百里的地方僵持不下,曹操带领的十二军团则趁隙一举攻破了鲜卑王庭,接着放走了一部分人,试图吸引檀石槐回兵救援,给皇甫嵩以及十二军团造出进攻的机会,可是檀石槐却丝毫不管王庭十多万部众的死活,只是凭借自己的优势兵力拖住了皇甫嵩和十二军团,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对于檀石槐地决断。曹操则做出了剧烈的回应,为了搅乱高柳军的军心,他开始大规模地屠杀起鲜卑王庭内地俘虏,同时每天释放一定的幸存回去报信,短短的七天内,鲜卑王庭几成一片死域,面对冷血的曹操,檀石槐带着五万矢志复仇的高柳军回身死战,硬生生地把曹操的十二军团给打残。不过却也在衔尾追来的皇甫嵩和十五军团的进攻下,死伤惨重,最后檀石槐只得带着三万不到的残兵,和王庭剩下地五万老弱妇孺遁逃,而无力追击的曹操和皇甫嵩也只有合兵退回长城。 放下手里的军报,刘宏想起了被自己委以重任的曹操,这一次冬季攻势,他和皇甫嵩定下的策略可谓凌厉至极,若不是檀石槐带着高柳军主力冬猎。正好现了皇甫嵩和十五军团。恐怕会在两人的夹攻下,被袭杀于鲜卑王庭。之后他在攻破鲜卑王庭后。试图调动檀石槐和高柳军未果的情形下,悍然下令屠杀俘虏,逼得檀石槐只能回军血战,不惜十二军团的伤亡,和皇甫嵩一起把檀石槐给打残了,更是主宰了这场战争的进程。 十二军团伤亡过七成。完好地士兵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堪称帝**改制以来。最严重地损失。作为军团指挥官地曹操不可避免地要负上责任。不过刘宏很难找到责难他地理由。这一仗直接让檀石槐失去了统合草原地资本。虽然他还有两万多地军队。可是他地实力再也不在草原上具有压倒性地优势。很快草原就会陷入混战地局面。这可以让他不必再为北方边境地事务投入太多地精力。 将军报收好。刘宏打算暂时不做任何处置。等曹操他们正式地公文报告送到枢密院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不过他心里已经是倾向于把曹操从并州调回雒阳。曹操是他目前手上最快地一柄刀。尤其是曹操在经历了和历史上不同地少年时代以后。在精神上更富于进攻性。虽然说在鲜卑王庭地屠杀是出于必要。可是那样地决定不是普通地将领可以做出地。 数千公里之外。并州。羽林第十二军团地大营。正在写着正式报告地曹操一脸地苦涩。他完全没有胜利地喜悦。他没有想到檀石槐和高柳军最后地反扑是如此疯狂。他原本以为可以用屠杀摧毁高柳军地士气。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那些鲜卑人舍命忘死地进攻让他损失惨重。想到阵亡地七千帝**士兵。他地神情也不由变得黯淡起来。 走进屋内。袁术看着曹操。知道他地心情并不好。阵亡地七千士兵不是普通人。他们全都是过去凉州军中地精锐和这十年里培养地精英。用这七千人可以立刻组建五支新军团。但是现在只是一次大战。他们就全都倒在了冰冷地雪原上。 “士兵们怎么样?”看向进来地袁术。曹操开口询问道。现在全军剩下地五千人里。有两千多人再也无法踏上战场。成了残废。 “情绪还算稳定。”袁术叹了口气答道。这一次仗因为地形气候地因素。导致全军不能挥自身地优势。只能用最直接地方式和鲜卑人死拼。 “将军。这是我的报告。”袁术从怀里拿出一封公文放到了曹操面前的书桌上,作为参谋长,他的报告要和曹操地报告一起送到雒阳枢密院。 拿起袁术的报告,曹操看了一眼后,摇头道,“你这又是何必,屠杀俘虏之事始终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曹操知道天子是不会真地怪罪自己在鲜卑王庭的事情,可是帝**改制以后,天子至少在表面上是不赞同进行屠杀这种事情的。而帝国的传统也是如此,他出身并不算太好,倒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可是袁术是名门之后,实在没必要和自己扛这滥杀的屠夫名声。 “我是军团的参谋长,当初将军你的决定,我也是同意的,没道理让将军你一个人承担。”在公事场合,袁术都是以将军称呼曹操,这共事地几年,让两人少年时代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成了好友。 袁术一点都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自己。反正这些年从细柳营到并州,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是名门之后,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军人,更何况家族的事情他也不想掺和,就算当了家主又怎么样,反倒更加不自由,还会失去军职。 “随你地便。”看着袁术,曹操笑了起来,接着继续写起了自己的报告。只不过他还是把下达屠杀俘虏的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幽州,和曹操一起出击檀石槐的皇甫嵩也在写着报告,他在报告里为曹操开脱屠杀俘虏导致十二军团损失惨重的责任,当时若不是曹操屠杀俘虏,逼得檀石槐带军回王庭,到时候损失惨重的就是他和十五军团,虽然他从小受到叔叔皇甫规的影响,认为军人不该屠杀俘虏,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攻破鲜卑王庭。以一个军团控制十几万俘虏地曹操不那样做的话,最后只会导致失败的后果。 草原上。随着檀石槐败走,鲜卑王庭被帝**夷平,近十万人死亡,原本以鲜卑为名的草原军事联盟瞬间崩塌,一年之内,曾经雄踞草原霸主之位的鲜卑人损失了二十万的人口,其中青壮士兵的数目过十万,可以说是彻底被击垮,原本统一于鲜卑之名下的部落纷纷独立,而鲜卑人中的几个部落也是各自打出了旗号,争夺霸主之位。 在鲜卑人势力极盛时期被压制地乌孙,丁零,扶余等族也是重新杀回草原,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随着敦煌战役和冬季攻势,帝**在草原的威力达到了鼎盛,没有人再敢进犯长城三十里范围之内。 群雄并起,成了草原局势最佳的写照,不过随着大量人口的损失,却也削弱了帝国的封锁效果,大量空出的牧场足以让剩下的部落存活下来。 昭武三年,春初,帝**在昭武二年末动的冬季攻势和产生地结果通过报纸为世人所知晓,而在三月,被撤去十二军团主将职务地曹操回京述职,而在冬季攻势中阵亡的士兵名字也被刻入了云台地碑刻上,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 曹操最后被调入了枢密院,担任参谋院的总参,而接替他职务的则是吕布,于是出身并州的帝国日后第一猛将再次回到了家乡,开始以剩下的三千士兵重建十二军团,而他的副手则由袁术换成了高顺,至于袁术则去了十四军团担任主将,原本的代主将荀攸则回到了他所擅长的参谋职务上。 伴随着昭武三年的改革伊始的同时,就是帝**的军团数正式开始扩编为三十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第一,第二,第十一,十二,十五,十六等数只军团里大约差不多有两万经验丰富的军人被下放到帝国各郡县,组建羽林军团,不过这个时候三十支羽林军团大多都没有满编。人员只有三分之一到一半,开始了训练。 对于刘宏扩军的计划,内阁省并不是很理解,随着敦煌战役和冬季攻势,帝国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敢向帝国挑衅的势力,在他们看来只要保持北方和凉州西部的军事实力用以经营西域就足够了。可是刘宏用一句忘战必危。就把他们全顶回去了,军队可以说是刘宏的立身根本,他是绝不会放松对军队地建设的。 昭武三年开始的中原地区的工商业展计划,却是进行得不如刘宏想像中那样顺利,虽然帝国商会所属的各家工场并不缺乏劳工,但是那些豪强开办的工场却很难招一下子招满人,那些普通老百姓愿意到帝国商会所属地工场做工,是因为那些地方都是属于他名下的产业,他们相信自己这个天子。 不过还算好的是。由于先是在司隶地区展工商业作为试点,所以这个问题及时反映到了内阁省,而刘宏也在第一时间得知。 内阁省的官署内。刘宏听完杨赐等人的话后,皱了皱眉道,“这样吧,让司隶一带平素德行良好的贵族出面兴建工场,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只要不苛待做工的人员,时间长了,老百姓自然会愿意去做工。” “陛下圣明。”杨赐不失时机地在一旁道,他和桥玄虽然都是名臣。可是不代表不会说好话,更何况以天子的情况,他们便是再多说好话也不过分,只不过天子自己倒是不太喜欢听奉承话。 “陛下,臣以为既然要让中原冗余的人口转入工商业,是不是该专门制定律法来保护那些做工地百姓。”七名宰相里,出身徐州的陈球忽然开口道,这专门为商人制定的律法已经颁布,正在试行。他觉得如果真要让那些百姓安心地去做工,至少这律法上得给他们做出一定地保障,现在帝国的律法执行严明,应该能让不少人打消一些顾虑。 听着陈球的话,刘宏先是一愣,接着立刻道,“朕居然疏忽了,幸亏有陈卿提醒。”说完看向杨赐道,“杨相。这立法一事。尽快办妥。”刘宏没有亲自去制定律法的打算,杨赐他们比自己更清楚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需求。 当了十年皇帝。刘宏算是明白为什么历代王朝总是会在和平中走向糜烂,说实话受到生产力和科技的限制,王朝的统治阶层只要让治下的老百姓有饭吃,不会饿死就行了,所以在没有外敌威胁的情况下,作为统治阶层地官僚系统实际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要按部就班地保证粮食生产就可以了,而这样一来,作为最高统治的皇帝对于那些千篇一律的奏章和报告自然会感到厌烦,时间长了也就怠慢国事,然后蔓延到整个官僚系统,于是吏治开始松弛,等到情况变得严重时,已经很难挽回,对于那些在宫廷里长大的皇位继任很少有能力可以扭转这种局面,王朝就这样逐渐走向崩溃。 作为一个工作狂,刘宏并不会出现那种怠工的消极情况,不过他同样讨厌那些千篇一律的报告,所以他总是试图给手下的官僚找事情做,而第一个五年计划便是如此,而情况看上去还不错,那些年龄在五十以下的少壮派官僚对于这个庞大地计划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不得不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建设**,尤其是看到计划中的数字在手里完成的那种成就感,会让很多人都感到兴奋,对于帝国的官僚尤其如此。 庞大而详细的工作计划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帝国的官僚们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在大多数时候无所事事,而刘宏也只需要做好监督的职责,可以把更多地精力放到其他地步。 昭武三年,原本地太学院正是被刘宏改为帝国大学,至于大学这个名字倒是郑玄这个太学祭酒根据礼记中的大学所取,而伴随着更名,帝国大学也正式采用了后世大学地架构,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使进行这一变革,是因为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在刘宏登基之前,主要是以研究儒家典籍为主,根本没有其他自然学科和理工科的基础,刘宏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让太学里各种学科都有人涉及,打下了结构变革的基础,当然最重要的则是用这十年扭转了传统观念中轻视自然科学的风气。 四月,帝国大学建立的大典上,刘宏亲自主持了仪式,并且兼任了帝国大学的校长,不过也只是名义上而已,帝国大学真正的校长还是郑玄这位原祭酒,华佗等一大批的学也都按照各种学科划分,为了一步到位,刘宏几乎把自己在耶鲁大学所知道的学科都在帝国大学建立了,当然涉及到电子,信息这些起码一两百年内不可能出现的学科被舍弃了,不过像材料研究这种学科也是有的,当然这些分科里,学并不多,或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些感兴趣的爱好,但是刘宏还是设立了学科,并且提供一定的经费给他们研究。 随着帝国大学的建成,全民教育也被刘宏拉到了议事日程上,当然这也是第一个五年计划里的重点项目,另外搞教育这种事情,历史上不管哪个王朝都是大力支持的,而且舆论也是一边倒支持的,只不过皇权在里面经常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通常表现在限定学习内容,比如科举这种制度,可以说本是极好的制度,但是因为皇权限定了学习内容只能是儒家典籍,还是被阉割过的,所以才导致其效果打了不少折扣。 对于教育体系,刘宏没有想太多,六岁到十六岁设立公立学堂,参加学堂的家庭只需要一部分的费用就可以入学,学堂提供书籍和一顿中餐,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只能在相对较富庶的地区实行,至于那些偏远地区,一来帝国没有那么多的师资力量,二来那里的要任务是先能够温饱,其他事情先摆一边,刘宏不是神仙,他能做的也是利用手中的资源一步一步展帝国。 公立学堂,学到十六岁以后,可以开始参加每年的帝国大学入学考,考入帝国大学只要完成学业,就可以得到做官的机会,基本上刘宏摒弃了原本历史上的科举制度,而是引入考试制度,要做官是吗,先考入帝国大学,完成六年的学业,然后再参加考试,进行培训以后才可以做官,虽然暂时还不可能完全取代目前的选官制度,不过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三十年以后,这种方式必然会取代现行的制度。 而帝国大学,狭义上的概念自然是指雒阳的原太学,但是从广义上来讲,日后以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兴建的国立大学,也属于帝国大学的范畴,只不过这些国立大学里获得做官的机会起点没帝国大学那么高而已。 大学和选官,从制度上来说,刘宏一步解决了,可是其真正起到作用,还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相对于开放和自由的公立学堂和帝国大学体系,刘宏还建立了一种军校体制,而这体制则是专门为帝国穷困的家庭准备,那些穷困的家庭可以把家里年龄低于十四岁,但是养不活的孩子送到附属各地折冲府的军校,帝国负责养活这些孩子,而相应的这些孩子将从小被作为职业军人培养,当然这种体制在开始时,名额不会太多,而是逐渐增多,刘宏打算利用二十年的时间,训练一批近乎死士一样的直属军队,同时也训练一大批术业有专攻的技术人员,为日后的海军建设做准备。 一百六十六.来自罗马的舰队,历史的岔道! 昭武三年,帝国交州,日南郡沿海的海面上,几艘远渡重洋的海船出现在了当地土著的视线中,看着前方渐渐展露的地平线,佩伦尼斯脸上露出了喜色,带着从诸行省挑选的最好的水手用了整整一年时间,现在他终于即将踏上遥远的东方帝国的土地,带给那位富有远见而慷慨的东方君主迟来的致敬和回礼。 将时间倒回十年前,那时正是孝桓皇帝在世的最后一年,延熹九年,那个时候,也是在交州,帝国的最南端,一群自称是来自海西的大秦使出现在了日南郡的帝国官吏面前,他们声称带来遥远的西方皇帝的国书,最后他们被帝国的郡国兵部队一路护送前往雒阳。 但是实际上,这些自称是来自海西的大秦使,只是一群胆大包天的希腊商人,他们的货船在风暴中损失殆尽,于是这些流落到扶男的希腊商人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主意,冒充罗马的使节,前往东方帝国,朝觐东方君主,按照他们从扶南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作为来自遥远异国的使,他们将得到大批回礼,包括价值连城的丝绸。 当这些冒充罗马使节的希腊商人到达雒阳没多久,孝桓皇帝便驾崩了,于是这些只是带着从扶南采购的象牙,玳瑁等礼物的希腊商人滞留在了雒阳,直到刘宏登基以后,才重新获得觐见的机会,不过那时候刘宏还没有铲除外戚和宦官势力,只是在两中保持势力平衡,同时拉拢官僚派系,布局图谋大权,因此没有太多精力来思考帝国和罗马这个同时代西方最强大的帝国之间的关系,所以即使他看穿那些希腊商人的把戏,也没有说破,只是下令从皇室所用的贡锦中,挑选作为回礼。同时将写给罗马皇帝的国书写在了一方极其值钱的锦缎上。 那些希腊商人对于刘宏的慷慨大方简直喜出望外,在罗马,丝绸是最受欢迎的奢侈品,一匹丝绸可以换回等重的黄金,而且那些丝绸还只是帝国地商人贩卖到西域的普通丝绸,可以说是在帝国所有丝绸中最差的货色。根本不能和皇室所用贡品相比。 在刘宏收回君权的时候,这些希腊商人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回故乡的航程,他们大约在建宁三年回到了罗马,不过这些在帝国行骗的希腊商人根本不敢提他们冒充罗马使地事情,上岸以后甚至隐匿了一段时间,才开始脱手卖出手里的丝绸。 可想而知,作为帝国皇室御用的丝绸出现在罗马的市场上,引起了怎样的轰动,这些工艺巧夺天工。薄如蝉翼,色泽光滑圆润,手感让人着迷的丝绸顿时让罗马的贵族为之疯狂。然后从亚细亚行省开始,这些珍贵丝绸成为了各个行省贵族追逐的对象。 那些希腊商人根本没有想到,刘宏之所以将皇室御用的丝绸给他们带回罗马,便是猜测到了他们有可能不会将自己地国书交给罗马人,才故意让他们用这些在帝国也算得上是珍贵的丝绸引起罗马人的注意。 不过可惜地是,当时的罗马皇帝,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正在上日耳曼行省的前线和蛮族军队对峙,如果那些希腊商人不是那么贪婪,直接将手里的丝绸全部卖光的话。也许他们可以逃过一劫,但是看到那些罗马贵族愿意出高价来购买这些丝绸,这些希腊商人里有人藏下了丝绸,打算等到价格被炒得再高然后再卖出去。 最后时间辗转,当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带着儿子康莫都斯从前线返回罗马,听说到这种珍贵丝绸后,已经是三年之后,作为受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宠爱的独子,康莫都斯对这种丝绸表露出了渴望拥有的感情之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便让自己的近卫军侍从官长佩伦尼斯去购买这种丝绸,花了比当初希腊商人们卖出丝绸时十倍的价钱买到了希腊商人手里仅剩不多地丝绸。 在亲自见到了大汉皇室御用的丝绸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惊叹以后,便敏锐地意识到这种从不曾在罗马见到的珍贵丝绸里面蕴藏了秘密,然后在这位罗马皇帝的调查下,知道这些丝绸是一群从亚细亚行省上岸的希腊商人手里流出的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立刻让自己的近卫军寻找这群希腊商人。 一直以来。丝绸都是罗马人趋之若鹜地奢侈品。可是雄踞西亚地波斯人垄断了东西方之间地贸易。抽取着高额地税赋。甚至阻止罗马和遥远地东方帝国接触。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本人对帕提亚动地战争。有很大一部分动机便是出于贸易原因。 从亚细亚行省登6。携带前所未见地珍贵丝绸。这一切都让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相信那些希腊商人现了通往东方帝国地海上航道。甚至有可能见到了东方帝国地主人。否则难以解释他们是如何获得那些珍贵丝绸地。 于是那些希腊商人开始被近卫军追查。从罗马出地近卫军在各行省寻找他们。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下达了悬赏令。仅仅是数日之后。亚该亚行省便有人向当地地官吏告密。抓住了其中一名希腊商人。而这名希腊商人之所以会被告密。其实源于他在一年前在一次聚会上喝醉酒以后把自己冒充罗马使。接受了东方帝国地君主召见地事情说了出来。当时他还在几位贵族仕女面前。还用他那略懂皮毛地汉话说出了天子地音。不过那时候没有人在意。只是认为他在吹牛而已。直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下达了悬赏令以后。曾经与会地几个记性不错地人才知道那是真地。然后便去告密领赏了。 很快。在近卫军地拷问下。被抓地希腊商人很快把所有地同伙都供了出来。而那份东方帝国皇帝陛下写给罗马地国书这件事情也被一并招了出来。得到报告地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立刻对那位拥有东方帝国国书地希腊商人地家里进行了搜查。最后总算找到了那份装帧华美地国书。至于那些希腊商人则被砍掉脑袋示众。财产充公。 虽然罗马人从屋大维时代就从共和转向制度。同时还确立了奥古斯都地独裁地位。但是元老院却依然存在。在时期地早期。奥古斯都一直都是由几个大贵族家族轮流执掌。直到五贤帝时期元老院才逐渐恢复一定地权势。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将刘宏地国书在元老院提了出来。认为应当和遥远地东方帝国建立友好地关系。没有一个人反对。而唯一地问题就是没人看得懂国书上地内容。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和元老院地罗马贵族们自然不甘心失去这个和东方帝国接触地机会。于是在罗马各行省悬赏能够阅读东方文字地学。许下了丰厚地报酬。 作为西方的强大帝国,同时又是奴隶贸易盛行地国家,罗马几乎拥有各式各样的人种,就如同在帝国的雒阳。你可以偶尔看到来自海西地女奴,同样在罗马,也有着数量极其稀少的汉人奴隶。最后一位来自西里西亚行省的年轻学出现在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面前,这位有着四分之一汉人血统的年轻学祖母是一位被贩卖到罗马的女奴,其祖上曾是帝国的官吏,后来因为犯罪,而被全族往敦煌充军,而她就是那个时候被卖到西域,最后辗转到了罗马,和帝国的风俗不同,罗马人并不歧视外族。所以她很幸运地被西里西亚行省的一位乡下贵族买下,成为了他地妻子,在她的熏陶下,她所生下的孩子都学会了她家乡的语言。 名为安东尼的年轻学同样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了祖母的母语,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几位稍微懂得一些汉语的学到了罗马,在安东尼的主持下,他们翻译了东方帝国的皇帝陛下给罗马皇帝地国书。 国书的内容被翻译之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在浏览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喜出望外。因为那位遥远的东方皇帝表达了愿意和罗马建立友好关系和通商的意愿,并且表示随时欢迎他们的使团再度来大汉,同时希望下一次双方能够就具体事宜进行行之有效的讨论。 这一封国书让整个罗马的贵族都为之兴高采烈,从很久以前,他们就渴望和遥远的东方帝国接触,只不过地域上太过遥远,才让他们一直都处于失望中。当然这份国书里正式提到地,帝国曾派出使节,前往罗马。最后却被波斯人所阻止地事情。让罗马的贵族再一次集体咒骂了一遍贪婪地帕提亚人,连同这次试图隐瞒国书的死去的希腊商人一起。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在元老会上做了**洋溢的演讲。他宣称帕提亚人试图阻止东西方之间交流的阴谋破产了,同时保证罗马的每一位贵族都可以得到东方帝国的丝绸,而且再也不需要向帕提亚人交纳高额的税赋。 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推动下,罗马上下都掀起了一股东方帝国热,然后组建前往东方帝国的使团和船队得到了元老院和全体贵族的支持。 佩伦尼斯作为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最信任的近卫军侍从长官,成为了使团的长官,负责一切事宜,陪同他一起的除了近卫军士兵,和安东尼等几位会汉语的学以外,还有不少充满求知欲的学以及一些对东方帝国有着美丽憧憬的贵族。最后使团的人数一度膨胀,让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不得不亲自出面,控制使团人数。 经过一年的准备,从地中海出的舰队驶向了遥远的东方,同时跟随的还有那些充满冒险精神的商人的船队,他们跟在舰队后面,想要去东方捞金,美丽的丝绸让他们疯狂,足以让他们忘记大海的危险。 就这样,佩伦尼斯带着这支显得臃肿的舰队在大海中开始了长达一年的航行,在驶出地中海以后,他们和帕提亚舰队生了交战,然后沿着那些希腊商人口中的航线,乘季风到达了南亚次大6,在印度做了补给以后继续向东方行驶,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便是遥远的东方帝国塞里斯。不过在安东尼的翻译里,东方帝国真正地名字是大汉,他们的皇帝陛下,尊号是天子,意为上天之子。 对于遥远的东方帝国,佩伦尼斯和大多数的罗马人一样。充满好奇,同时也把它想像成一个富足而强大的帝国,就像罗马一样。 呼吸着清新的海风,佩伦尼斯看着走出船舱地年轻学,露出了笑容,“安东尼,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踏上塞里斯的土地了,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迷人的国度。” “我想一定很美丽。”有着四分之一汉人血统的年轻学想起了自己的祖母曾经和他说的有关大汉的故事,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尤利娅小姐。这里的景色真优美,不是吗?”在佩伦尼斯和安东尼身后,几位随行来的贵族也走到了甲板上。他们围着船队中唯一地一位女性,维路斯家族的长女搭讪着。 对于身旁贵族的地讨好,尤利娅冷淡以对,她离开家族,来到遥远的东方帝国,就是为了躲避这些苍蝇一样的男人。 “好了,诸位,尤利娅小姐需要安静。”佩伦尼斯转身朝那些随行的贵族开口道,尤利娅是维路斯家族的长女。并不是普通贵族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谢谢你,执政官大人。”尤利娅朝佩伦尼斯感谢道,然后走到了船舷边上,向安东尼询问起有关大汉的一 看着疯狂痴迷于东方帝国的尤利娅,佩伦尼斯不由觉得有些头疼,维路斯家族的长女可是关系到维路斯家族地继承权,至少在目前维路斯家族没有直系男性后裔的情况下,尤利娅的地位关系到罗马的政治走向,奥古斯都同意她来东方帝国。也许是想让她留在东方帝国。 当罗马人的舰队出现在日南郡海域上时,外出捕鱼的土著居民看到突然出现的庞大舰队,都是被吓坏了,尽管佩伦尼斯试图和这些塞里斯的居民交流,可是却无奈的现,这些塞里斯人根本听不懂安东尼地话,最后他们只能放了这些在海上遇到的塞里斯人。 “这些人可长得真丑,难道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东方帝国的居民。”看着划着船飞快逃向海岸线的渔船,甲板上。几个贵族嘀咕了起来。不得不说罗马人天性喜欢美丽的事物,作为地中海印欧人种的罗马人色多为黑色。可是他们却喜欢被称为蛮族的日耳曼人的金,在北方行省地贸易里,日耳曼女子地金色头便是很流行的一种商品。 “塞里斯是一个庞大地帝国,我们到达的只是塞里斯的南方边境,那些人很有可能只是本地的土著而已。”佩伦尼斯打断了那些贵族的交谈,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应该让这些人上自己的船,不过好在愚蠢的只是少数人。 “大汉控制着周边数十个国家,他们都需要定期向天子进贡,表示他们的服从,这里的南方对大汉来说,只是不毛之地而已。”安东尼接着佩伦尼斯的话说道,这些信息都是他在扶南和几个当地贵族交谈时得到的。 “能够生产出丝绸的国家人民,又怎么会是那种模样?”很快,甲板上的贵族们开始附和起来说道,这一次东方之行,他们已经吃足了苦头,若不是他们都是些年轻人,再加上对东方帝国充满憧憬,恐怕早就受不了了。 佩伦尼斯让舰队停在了海面上,而不是立刻踏上海岸线,因为他要面对的是强大的东方帝国,传说中让贪婪的帕提亚人也感到敬畏的帝国,他可不想因为冒失的上岸而被塞里斯人当成敌人,而且未经主人的同意就擅自行事也是失礼的行为。 不得不说,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为代表罗马和自己的使团选了位好长官,因为佩伦尼斯的谨慎和谦恭,让整只使团免去了一场灾难。 日南郡作为帝国最南方的边境,人口稀少,一直以来都不被怎么重视,不过对于刘宏来说,日南郡是日后帝国很理想的建立舰队补给的港口带,再加上他始终对整个中南半岛抱有吞并的想法,所以从登基以后。就加强了对日南郡的军队建设,至少在原本的郡国兵被裁汰以后,他在最近的三年里,6续从帝国内6调拨了近七千地士兵前往日南郡,同时还迁徙了一部分的流民去那里建设,作为前期的准备。 对于在日南郡整日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的帝人来说。昭武二年,他们的同僚在帝国西北边境打赢的两场战争对他们刺激不小,几乎每天都想着什么时候接到枢密院地军令,把扶南和真腊这些中南半岛上的国家全部打下来,并入帝国的领土。 那些讨回渔村的本地土著很快就向他们的村长说到了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不过其实不用他们说,光是看到海面上出现的众多舰只,他也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很快信使就被派了出去。前往三十里外的帝团驻地报信。 由于建宁元年以后,对日南郡的免税政策,让当地原本接受帝国统治地土著居民更加顺从。而后来派遣的七千帝人进驻日南,之后招募本地土著和汉人组建了正规军团以后,那些原本处于半独立状态的土著也开始接受帝国地统治,而细柳营出身的帝官和参谋则在训练士兵之余,也在日南郡漫长的海岸线上建立了有效的预警机制,被派往日南郡的他们在离开雒阳前,被刘宏亲自灌输了海权意识,让他们来日南郡,也不过是刘宏为帝国海军的建立打基础而已。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这些军官和参谋当成了信条,而对于海岸线的预警机制便是他们的心血之作。 半个时辰不到,距离渔村并不太远地帝团驻地内,接到信使报告的帝在短短的片刻内,驻扎的三十军团第九旅便已经集结完毕,带着平时保养好的重型弩机向渔村所在的方向开拔了,庞大的舰队,在整个中南半岛可没有哪个国家能拥有过三十艘大型船舶的舰队,很显然那支舰队是冲着帝国来的。至于其目地一时间倒是难以判断。 在船上等待了很长时间以后,一直在桅杆上眺望的水手看到了远处6地上扬起的烟尘,然后他朝甲板上喊了起来,“执政官大人,您最好亲自来看一下!” 佩伦尼斯上了桅杆,他的舰队虽然停在海面上,没有靠岸,不过距离渔村也不算太远,很快他就看到了静止下来的烟尘飘散后。露出的黑色军队。 “是塞里斯人的军队。看起来那些渔民把我们到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当地的官员。”从桅杆上下来以后,佩伦尼斯朝甲板上地众人道。对于塞里斯人军队地集结和反应度,他很吃惊,至少在他们眼中,这一段海岸线上没有港口城市,只有一片翠绿色的青山和荒凉地滩涂地,真不知道那些塞里斯军队驻扎在哪里,那么快就过来了。 “我想我们需要派人去和塞里斯的军队沟通一下。”佩伦尼斯看向了安东尼,他们是来和东方帝国建立友谊的,可不想陷入尴尬的误会中去去。 作为使团中唯一一名算得上是精通汉语的学,安东尼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担负起前往沟通的使节,而使团里其他学也都是争先恐后地要求陪同一起前往,他们对东方帝国充满求知欲。 “我也要去。”尤利娅向佩伦尼斯提出了上岸的要求,后在考虑了一下之后,答应了下来,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毕竟安东尼身上带着塞里斯皇帝的国书。看着望远镜中,庞大的舰队里放下了一艘小船,带领第九旅的帝官皱了皱眉,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恶意。 一百六十七.飞云盖海 看到女性角色就喜欢往主角身上扯的人,我实在无语,难道你们的脑子里女性角色就只会和主角生交集,以书里的刘宏心性,怎么会去搞一个外族女人当妃子,将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会干的事情,尤利娅不过是为以后的罗马攻略打伏笔而已,另外建设情节是本书的特点,东西方之间的交流难道不值得着墨吗,在大汉的时代,我们的文明才是整个世界最优秀的文明,没有之一,罗马人在文化建树方面连给我们提鞋也不配,所以罗马人最后被毁灭了,整个民族彻底被蛮族**,这个世界再没有纯正的罗马人和希腊人,而汉文明却延续了下来,对于那些叫嚣汉族血统不纯论的汉奸,自己去查联合国布的基因数据,汉族是这个世界上血统最纯净的民族,因为中国古代有摔头胎这种残酷的习俗,民间是不会让杂种生下来的,所以喜欢自认杂种的人根本侮辱了汉这个高尚的字。关于血统资料我会贴在作品相关,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叫嚣汉族杂种论的白痴了。) 夏季的海面上,随着划动的船浆,在船上的人眼中,滩涂地上黑色的军队渐渐清晰了起来,几名同行的罗马近卫军士兵都是心中震撼,他们本以为罗马军团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军队,可是现在他们觉得应该再加上东方帝国塞里斯人的军队。海岸线上,一千二百五十名帝国士兵按照帝国6军操典摆出了战斗阵型,前方弩阵,中央枪阵,左右骑兵,精锐压阵,在烈日下丝毫不动,犹如黑铁铸就的雕像群。 对于罗马的近卫军士兵来说,面前寂静无声的塞里斯军队在烈日下纹丝不动的阵型展现出了极强的纪律性,当然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塞里斯军队的士兵似乎每个人都穿着相同的制式盔甲。这不由让他们赞叹塞里斯人的富裕,在罗马,除了近卫军,其他各支军团地士兵盔甲可都没有整齐,不过他们认为也许在蛮荒之地为东方帝国镇守边境的是静锐军团,所以装备才能如此精良。 “汝等是何人?”带领第九旅的帝军侯朝船上的从未见过的人喊了起来。对于胡人他并不陌生,在雒阳的时候就曾见过不少匈奴人和乌丸人地同僚,不过眼前从船上下岸的人群却不同于他以前见过的胡人,他们同样有着一头黑,不过最让人惊异的是,他们同样有着黑色的眼珠,只是他们的面容迥异于汉人,让人一眼就看得出他们不是汉人。 “我们是来自罗马的使团,受大汉天子的邀请来东方和伟大的大汉帝国建立友谊。”安东尼听到对面塞里斯军官地询问。总算松了口气,因为他听得懂那些话,这位塞里斯军官说的话和他继承自己父亲的祖母家乡语言并无二致。 “罗马。”听到这个名字。带队地帝军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不是天子在四海图上标注的西方帝国,距离帝国有数万里之遥。 安东尼得庆幸,他遇到了一位从细柳营出身的帝官,不但说着标准的雒阳官话,而且并非对罗马一无所知。 “这是大汉天子,伟大的东方皇帝陛下写给我国的国书。”见对面的塞里斯军官忽然没了声音,安东尼连忙举起了携带的国书。高声道。 “让他们过来。”听到对方拥有帝国的国书,带队地帝军侯朝身旁的部下道,接着自己带人从中军而出,他已经打消了对这些罗马人的疑虑,只不过他必须亲自确认国书才能放心下来。 看到塞里斯军队终于让他们踏上6地,前来的罗马人都是欢腾起来,对于那几个跟来的贵族来说,他们已经受够了海上的糟糕生活,而对其他的学来说。则是兴致盎然地研究起了塞里斯军队的军旗,因为那面红色的军旗上所绘画出地黑色生物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至于保护他们的罗马近卫军士兵终于能够近距离地观东方帝国的军队。 神情肃穆地接过安东尼手中的国书,带队的帝军侯立刻激动了起来,这是天子亲写的国书,“大汉羽林第三十军团第九旅军侯孙清,奉诏。”说话间,带队的帝军侯捧着国书,朝东行了参拜礼。然后才起身将国书还给了安东尼。让身后的帝解除了军阵,不过仍旧保持着警戒地队形。 “安东尼。他刚才地话是什么意思?”尤利娅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里到了安东尼身后。开口问道。她对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充满了好奇。 “应该是向他们地皇帝保证他会按照国书上皇帝地要求接待我们。”安东尼想了一下之后用拉丁文答道。 旗舰地甲板上。佩伦尼斯看到塞里斯军队解除了战斗姿态。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让船队靠岸了。不由心情大好。而这时几名近卫军士兵划着船回来了。 “起锚。我们上岸。”佩伦尼斯大声下达了命令。奥古斯都交给他地重任他已经跨出了最重要地一步。希望接下来地一切都能圆满。 在海上飘泊了太久地罗马水手们欢呼了起来。接着手脚飞快地吊起船锚。将船靠向了海岸。而跟在舰队后面地商人船队上也是爆出了欢庆声。当初跟着舰队出地船队如今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剩下地要么在半途返回。要么就消失于海上地风暴中。 看着靠岸地商人船队。孙清不由朝一旁地安东尼问道。“那些船只也都是贵国地使团吗?”他对于罗马人地使团规模很好奇。 “他们只是跟随我们的商船,是来做生意的。”安东尼答道,他的话很快让面前的孙清皱了皱眉,“他们不能靠岸吗?”看到孙清的表情,安东尼心里一紧,连忙问道。 “他们当然可以靠岸,不过日南郡并不繁华,他们如果要做生意的话,最好把船开到扬州。”孙清直言不讳地道,整个交州对帝国来说。还属于未开的地带,而且路况也不太好,他们护送罗马使团上雒倒是无妨,可是那些商船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我会跟我们的使团长大人说地,让那些商人不要随意卸货。”安东尼见孙清并不是不准那些商船靠岸。不由松了一口气道。 作为整支使团里唯一一个精通汉语的人,安东尼很快忙碌了起来,那些对东方帝国充满好奇的学,贵族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那是塞里斯人的神兽,龙,代表着皇帝的威严。”对于几个执着于塞里斯军旗上图案的学,安东尼不得不向身边陪同地帝国士兵询问,现在他只希望佩伦尼斯尽快下船,好让他摆脱目前这种情况。 让士兵负责船只靠岸的秩序。孙清派出了斥候快马去军团驻地和日南郡郡治传信,罗马人的使团到达是件大事情,不是他一个军侯可以处置的。 踏上东方帝国的土地。让佩伦尼斯感到了一种成就感,从古希腊开始,西方的学们就一直在争论这个世界有多大,亚历山大皇帝的远征一度让人们以为印度就是东方的尽头,不过从帕提亚人那里贩卖到罗马的丝绸让人们知道在遥远地东方有一个更强大的帝国,不过从没有人真正到过这里。 看到佩伦尼斯出现在视线中,安东尼立刻摆脱了身边的学和贵族,他现在需要为执政官大人做全权地翻译,而不是帮他们去向塞里斯士兵询问各种问题。 就像上岸的罗马近卫军士兵一样。帝的士兵也在观察着他们,虽然地域上的遥远让两个国家不太可能出现直接对抗的局面,不过他们还是对这些西方最强大的士兵感兴趣。 佩伦尼斯很快和孙清见了面,作为被后世称为哲学家皇帝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所信任的侍从官长,佩伦尼斯同样是个性格敦厚守礼的人,而出身细柳营地孙清有着良好的修养,两人很快就彼此有了好感。 由于渔村附近并没有城市,佩伦尼斯只能暂时先到孙清的军营暂住,至于那些跟随的罗马商人则没有这个待遇。他们只能呆在海滩上扎营,同时还得受到帝的监管,对此佩伦尼斯并没有表达反对,这里是东方帝国,他们得遵守这里的法律,更何况他本就不想带着那些商人来,这些人一路上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 由于有五百名士兵在海滩驻扎,所以军营里为佩伦尼斯一行两百人的使团留出了足够的营房,而到夜晚。从军团驻地来的参谋已经带来了和日南郡郡治文官商谈后地命令。 “安先生。我想你们得在日南郡待一阵子,直到天子的命令下达。你们才可以上雒。”虽然对方有天子的国书,不过孙清还是要遵照上级命令办事。 听着安东尼的翻译,佩伦尼斯皱了皱眉,然后很快调整了情绪让安东尼向他询问理由,在他看来,塞里斯人不可能没有理由就让他们这么等待。 “是这样的,从日南郡前往雒阳的6上通道太过遥远,如果走6路的话,大概要半年时间左右,我想使团的各位应该不会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吧!”孙清解释道,说起来帝国在交州的道路状况虽然比以前有所改善,可是仍旧没什么太大地变化,他们地补给也更多依靠海运,从扬州出的水师每隔三个月会为他们运送大量地补给过来。 佩伦尼斯很快便释然了,不过心里却在为东方帝国的领土感到吃惊,在向孙清讨教了一些有关东方帝国的常识以后,佩伦尼斯才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安东尼却是被一群学和贵族给抓去,打听着有关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的一切情况。 上岸的罗马人并不知道,第三十军团让他们停留在日南郡一段时间的真正理由是军医官认为对于遥远异国来的人得先观察一阵子,确认他们身上没有传染病,才能让他们进入帝国的内6,毕竟当年孝武皇帝时代,帝远征草原和西域,最后却在帝国北方引了一场大规模的瘟疫是帝的军医官们在接受培训时提到最多的事情。 就在第二天,从三十军团驻地连夜赶来的军医官便带着名义上的接待人员到了,而这时因为水土不服,上岸地罗马人有人病倒了。好在这些军医官及时赶到,才没有让病症蔓延,而军医官们使用的医术也让佩伦尼斯等人大感惊奇。 就在罗马人待在荒凉的日南郡海滩上修养的时候,帝国驿站已经用了八百里加急将这一消息送往雒阳,大约在罗马人登6的半个月后,消息便送入了内阁省。 “罗马人?”看着送到的奏章上。杨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马不就是海西地大秦,他们居然派使节来了,不敢怠慢的他,立刻派人前往建章宫去请天子了。 “说起来,十年前,他们好像来过一次,不过人数可没那么多?”几名宰相很快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些希腊商人冒充的罗马使。就像罗马人对东方的美好幻想一样,在原本帝国的人们中,对于遥远的西方也抱有美好的想法。认为西方物产丰富,百姓富足,政治清明,但是十年前那些希腊商人的寒酸礼物却让帝国官僚认为称为大秦地罗马其实是言过其实。 建章宫内,正在批阅司马防他们送来的关于黄河改道工程调查报告的刘宏在接到内阁省送来地消息后,立刻就摆驾前往内阁省,可以说罗马人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坐在御辇里,刘宏想起了十年前那群冒充罗马使的希腊商人。那些希腊商人伪造的罗马国书居然只是用荷马史诗里的一段充数,而且用的还不是拉丁文,才让他看出了端倪,最后做了布置,不过他没想到的当初做的布置居然十年后才有了回报。 和罗马人建立关系,刘宏并不是太热衷,只不过他认为太过相对封闭地帝国需要和外界交流,而当时世界上唯一能取得和帝国对等交流的也只有罗马人和波斯人而已,不过阻碍东西方之间直接交流的波斯人被他当成了敌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从地缘政治上来看,帝国和罗马没有直接的冲突关系,至少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如此。 帝国展的工商业需要一个倾销地,而要让崇尚6地霸权的帝国走向海洋,有着丰厚利润的海上贸易才是最好的诱因,刘宏一路思考着,人已经到了内阁省。 “诸卿,不必多礼。”接过杨赐手里地奏章,刘宏开口道。接着就看起三十军团和日南郡官僚一起送来的奏章。在看到三十军团让罗马人滞留于日南郡的解释,刘宏点了点头。三十军团做得很好,那些罗马人身上的确可能携带东方所没有的疫病。 “让扬州派船去交州,接那些罗马人上雒,另外让扬州做好和那些罗马商人通商交易的准备,建立市舶司。”很快,刘宏做出了决定,和罗马人建立外交关系是必然之举,他要把东方的文化传播到西方去,让儒教取代正在展的基督教,同时让罗马边境的日耳曼,高卢这些后世西欧美国,白人米畜地祖先被消灭。 “陛下,这市舶司所司何职。”杨赐很快询问道,天子一下子说出地名词让他难以理解。 “就是专门负责海外贸易的机构,直接由朝廷控制,和地方无关。”刘宏解释道,接着参考宋朝地市舶司做出了一些修改,让杨赐他们这次先派些干练的官吏去扬州。 仅仅是半个时辰后,便有驿骑从雒阳出前往扬州,让扬州派船去接那些罗马人上雒,刘宏亲自在诏书里指明让扬州的水师派帝国最大的楼船去交州,说起航海术和船只的话,这个时代帝国和罗马相差不大,甚至还稍微胜过一些,只不过罗马人有着海军的传统罢了。 实际上,刘宏对于和那些跟着罗马使团到达的罗马商人来帝国做生意并不看好,虽然罗马地跨三大州,物产丰富,可是比起帝国来仍有不如,他实在想不出罗马商人能带来什么货物能让帝国的百姓有购买。 不过这个问题不该是他去考虑的,该头疼的是那些罗马商人,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只要带着帝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回去。就足够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一想到这里,刘宏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召集一次帝国商会的高层会议,组织一只大型的舰队在那些罗马使节回去的时候一起去罗马,不但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从已经打通海上航道的罗马人那里弄清航道线路。以帝国地实力,只要有足够的资金投入,迅建立起远洋舰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刘宏为着罗马人的到来,打乱了他原本的海军建设的步骤时,扬州,得到他命令地长江水师已经在甄选舰只,从秦末以来,帝国的航海和造船技术一直都在飞展,而作为其中代表的就是楼船这种巨型舰只。不过楼船虽然强大,但是却并不适合远洋航行,抗风暴能力很差。只能适用于江河之中,不过作为6权霸主的帝国,也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海战,所以楼船的这种缺陷并没有得到重视。 刘宏登基以后,忙着署理内政,和解除北方的威胁以及经略西域,至于海军的建设实际上是被他放在日程表后面,建立海军,先要有一定的社会和经济基础。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说要展海军就行地,在他的设想中是大运河开通以后,刺激南北之间的经济流通,同时加大南北两端地建设,造成更加庞大的经济循环,促进海运贸易,只有这样展海军才是水到渠成,不然的话他一开始就强行建设海军,投入大笔资金。难道就是去用来打日本列岛和琉球,那些地方现在全都是些不毛之地,而帝国的政治经济也没到可以大规模朝外殖民的地步,直接建设海军就是舍本逐末,所以他选择了基于稳健的渐进行展策略,让帝国的学和造船工匠在楼船的基础上研究建造出明代的九桅宝船,在交州部署军队,控制海岸线,同时勘探地形。为建造港口城市做准备。至于原本旧时代地水军则整编成长江水师,先对原有的楼船进行改造。使其适合近海航行。 其实新整编的长江水师还不到两年时间,因为从一开始帝国就把重心投入到6军上面,只不过随着大运河航道的开通,长江水师才6续得到了军费投入,而主要的也就是用于对旧有楼船的改进,同时建造新舰,为建造九桅宝船积累经验。 明朝的九桅宝船可以说是在蒸汽机驱动的铁甲战舰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船舰,虽然将其建造出来有一定难度,不过对于有着刘宏指点地帝国学和造船工匠们来说,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毕竟在历史的轨迹中,在汉朝楼船出现以后,中国的船只建造直到宋朝才重新有了展,而明朝则是前人的基础上对楼船加以改进,才制造出九桅宝船,刘宏虽然不懂造船,可是学习历史的他至少知道中国历史上船舶的展和各项领先于整个时代的科技,他并不需要告诉帝国的学和工匠们怎样制造,他所要做的只是启,告诉他们可以对船体进行增加和改造,并不需要他画出具体地图纸,帝国地学和造船工匠们自然会自己去琢磨该怎么做。 长江水师一共拥有七艘大型楼船,其中两艘是新造的改进型,主要是提高了船只出海以后对风暴地抵抗,所以当刘宏的诏命到达以后,这两艘被命名为飞云和盖海的新舰被派往了交州,至于其他五艘楼船,除了改装过的两艘以外,其他三艘就算是在长江口遇到大风暴也是有翻船的可能,自然是只能在内河用来训练士兵。 当飞云和盖海前往交州的时候,在日南郡的罗马人除了那些得在滩涂上扎营的商人在抱怨着自己上当,其他人则是享受着东方帝国丰饶的物产,至少住在军营的使团众人,可以穿着丝绸衣服,使用精致的瓷器,喝着从来没见过的茶叶,从安东尼那里了解东方帝国的各种风俗和情景,而那些学则是专心致志地学习汉语,希望能早日看懂东方帝国的书籍,事实上当这些来自罗马各个行省诸多学派的学看到孙清私人的藏书时,几乎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来,直到过了很久他们才争相赞美起这伟大的神迹,然后他们如饥似渴地学习如何使用毛笔纸墨,厚着脸皮向孙清和教导他们汉字的帝官讨要纸张和茶叶,在他们看来塞里斯的学实在是太幸福了,提神清脑的饮料,便于书写的纸张,还有穿着舒适的丝绸衣服,精致的器皿,而且这还是东方帝国的蛮荒边境,真不知道到了东方帝国的繁华地区又是怎样的光景。 一百六十八.哈汉 帝国交州日南郡,羽林第三十军团,第九旅驻军营地,佩伦尼斯和身边的部下,看着面前排成五列的塞里斯士兵手中执着的十字弓,目光中透露着恐惧,就在刚才这些塞里斯士兵为他们演示了他们手中称为弩的远射兵器的威力。书 在短短的片刻间,二百五十名塞里斯士兵手里的弩就宣泄出了七百五十枚箭矢,精准地命中了两百米外的目标区域,这种可以一次击三枚箭矢的弩射程和威力远远过了佩伦尼斯和他的部下以前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单兵远射武器。 走到远处的蒙着牛皮的木靶处,佩伦尼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拔下射入的箭矢,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让孙清答应给他演示了弩阵。 看着手中做工精致的三棱锥形纯铜箭头,佩伦尼斯忽然觉得东方帝国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虽然武器并不能完全代表一支军队,可是他必须承认,如果罗马军队遇上塞里斯人的军队,起码在短兵相接前,所受到的损失将是他们过去在战场上遇敌时的三倍以上,而且这还是最乐观的估计,罗马唯一能够用来对抗这些远射武器的只有奥特加弩炮,不过弩炮是攻城武器,根本不可能大规模使用,而塞里斯的军队可以轻松地组织起数千人甚至数万人的弩阵,光是用想的,佩伦尼斯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和塞里斯军队的弩阵相比,那些帕提亚弓骑兵手里的弓箭简直就和玩具一样。 对于佩伦尼斯想要得到一具大黄参连弩的请求,孙清断然拒绝了,给这些罗马人演示弩阵,展现帝**力,是经过天子和枢密院授意的,不然的话,就算佩伦尼斯再请求他也不会让一个队的士兵专门为这些罗马人演示弩阵。 虽然不能得到一具十字弓,但是佩伦尼斯和他的士兵得到了试射的机会。当他们扣动悬刀,感觉着弓弦传来地震动感时,都是看着呼啸而出的箭矢很快消失在远处而感到惊讶,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士兵,虽然只是一次试射,可是他们却明白。只要箭矢足够,塞里斯人的弩阵配合上他们其他的兵种,可以轻松地击溃同等人数下的罗马军团。 佩伦尼斯得出了一个沮丧地结果,不过他很快庆幸,东方帝国距离罗马是如此遥远,拥有这样一位强大的盟友,是罗马的荣幸。 看到佩伦尼斯他们眼中露出的敬畏,孙清想起了细柳营里曾经流传很广的一句话,绝世名剑。只有当它躺在鞘中时,才具有最大的威慑力,一旦拔出来。也不过只是一把锋利的剑而已。 夜晚,佩伦尼斯在点着的烛灯照明下,写着自己的日志,虽然他还是不太习惯使用毛笔,不过却已经可以用毛笔写出流利通畅地拉丁文来。 今天我看到了被塞里斯人称之为弩的远射兵器,这是一种远我想象的武器,它地有效射程在两百米以上,威力却和帕提亚骑兵在三十米内的穿射相当,甚至更强。拥有这种武器并大量装备的塞里斯军队纪律严明,拥有高的军事训练和战术素养,可以说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另外根据我所认识的塞里斯将军的讲述,奉命镇守南方荒蛮边境的他们只是东方帝国的三流部队,塞里斯真正地精锐是他们的皇家近卫军,一共十二万五千人规模的常备军,除此以外,还有沿着漫长的北方边境线驻扎的十支军团是仅次于皇家近卫军的强大部队,此外就是和他们一样分布在帝国各处的十支军团。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东方帝国所拥有的正规常备军,已经接近四十万人,如果算上他们庞大的后备部队,塞里斯人拥有地军事力量是恐怖的,远远在罗马之上。 写到这里。佩伦尼斯停下了手中地毛笔。他知道自己回到罗马以后。所记录地这些情况一定会被元老院里那些蠹虫一样地贵族视为危言耸听。不过他很庆幸。奥古斯都是位睿智而富有远见地人。在元老院布演讲以后。没有理睬那些愚蠢而短视地人所叫嚣地征服东方帝国。得到丝绸行省地狂妄之语。佩伦尼斯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亚历山大带着他地远征军越过印度。进入东方帝国。或许他地尸骨会在东方帝国地某处地方腐朽。湮没无闻。 佩伦尼斯觉得孙清并没有必要欺骗自己。可是他并不知道孙清对他说地帝**地数量只有他口中地一半而已。虽然三十支羽林军团都已组建了起来。可是除了经历过战争地几支军团。其他都并不满编。实际上帝国地精锐部队数目还没有过二十万。 遥远地距离让帝国和罗马之间不太可能有直接冲突。但是刘宏始终相信实力才是让别人尊重地根本。对于信奉实力地罗马人来说。向他们展示强大地实力。才能让他们明白一些事情。对于一个喜欢观看角斗士血腥厮杀地民族来说。软弱无力就是最大地原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所谓民主传统地罗马人更崇尚强。 和佩伦尼斯一样。其他地罗马人也在写着他们地日记。有了便于书写和携带地纸张。那些学和贵族以一种高昂地热情记录着他们在东方帝国所见到地一 东方帝国真正地着迷之处。并非是它地物质。而是它地历史。哲学和传承地精神。我和其他人现在所处地是东方帝国地军营。但让我吃惊地是东方帝国地军官们有着很高地学术修养。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地藏书。上面记录着古代地圣哲所留下地教诲。他们时常阅读这些典籍。以充实自己地心灵世界。虽然我还不能完全阅读东方帝国地书籍。但是从那些军官地只字片语里所表达出地塞里斯圣哲们地精神世界已经征服了我。我想如果亚里士多德。柏拉图他们也在这里地话。他们同样会为之倾倒。 阿蒙尼阿.萨卡写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看向了书案上地论语和道德经。来自亚历山大里亚地他是柏拉图学派地重要学。对于哲学有着偏执般地研究**。东方帝国地哲学为他打开了一所前所未有地大门。尽管他现在所能看懂地章节不多。但是他却已经深陷了下去。 和阿蒙尼阿.萨卡一样地还有此次前来的斯多亚学派的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儒家的思想和斯多亚学派有共通之处。同样坚持道德,认为人民应该顺从,但是和儒家思想比起来,斯多亚学派无疑要显得简陋许多,可以想象当这些斯多亚学派的学看到理论完美的儒家典籍时,他们所受到的震撼,在他们还在为一些浅显的问题争论时,东方帝国的圣哲们已经建立了让人惊叹地伦理道德体系,而这正是罗马所欠缺的。 罗马的学们开始沉侵在学术地世界里而不能自拔。他们每天虚心地向帝**官请教各种问题,但是帝**官们却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因为他们先是一个军人。之后才是一个对学术感兴趣的普通人,而他们中观看儒学书籍,更多是砥砺情操。 罗马使团中,那些对学术不感兴趣的贵族原本应该会对等待的生活感到厌倦,可是军营里几位帝**官私人收藏的小说和以故事连载为主的报纸却让他们忘记了一切,而整个使团里唯一算是精通汉语的安东尼在帮助佩伦尼斯学习汉语之余,便成了这些贵族专门的故事翻译官,他每天需要不停的地为他们讲上三个小时地故事,这让安东尼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哑了。好在这些贵族每天还有五个小时同样在学习汉语,不然的话他想他也许还未到达东方帝国的都,他就已经被累死了。 就在罗马人在期待中等着东方帝国的舰队前来接他们前往繁华的塞里斯都城时,那些商人扎营的海滩上生了一件让他们觉得羞耻的事情,那些鄙俗的商人和水手居然试图去找那些土著女孩寻欢作乐,可是那些蠢货忘记了这里是东方帝国地领土,塞里斯军队受他们皇帝的命令保护这片领土和居住在这里所有的合法居民,而他们冒犯土著女孩的行为直接被塞里斯的士兵当成了对东方帝国的挑衅,更该死的是那些蠢货还试图逃避惩罚。“我知道他们在大海上航行很久。需要女人,但是这里的女孩不是妓女,而且这里是大汉的领土,佩伦尼斯大人,我想您地船队里,可能要失去三个人了。”孙清地神情不善,虽然那三个人没有成功,而是被村民现,逃回了海滩的营地。但是在他地辖区内出现这种事情。无疑让他很恼火。 “孙将军,对于这次的事件。我很抱歉,您可以用东方的法律对他们进行制裁,我不会干涉。”佩伦尼斯让安东尼翻译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不断地咒骂那些该死的商人和水手,若不是为了罗马的尊严,他绝不会承认这些混蛋是他船队的一员。 最后在孙清亲自下达的命令里,那三个藏在营地里的人被搜了出来,当着佩伦尼斯的面宣读了罪状,然后砍掉了他们的脑袋,倒是让那些下岸的商人和水手都是被震慑住了,至少没人再敢想女人。 对于孙清的处置办法,佩伦尼斯还算满意,至少这位塞里斯将军是在通知了自己之后,才和自己一起去营地抓捕了三人,至于他们的死罪也是他的意见,佩伦尼斯知道对于那些商人和水手来说,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一个强大帝国的领土上,想要找女人,就得守规矩,这里没有妓女的话,他们只能忍耐大约在日南郡逗留了一个月之后,以飞云和盖海为旗舰的长江水师到达了交州,他们不但是奉天子的命令接罗马人上雒,同时也是向罗马人炫耀帝国的海军实力,虽然长江水师目前还称不上海军,可是飞云和盖海这样的巨型楼船以及随行的艨艟和斗舰这些大型舰只起码能让不知道底细的罗马人感到敬畏。 海滩上,佩伦尼斯和使团的一行人都是眺望着海平面,根据东方帝国驿站传来的消息,今天东方帝国的海军就会到达,他们都有些迫不及待。海滩上,大批的商人和水手开始撤营登船,对这些商人来说。尽快和塞里斯人交易是他们目前最渴望地事情,从使团的人那里他们知道,东方帝国除了丝绸,还有茶叶和瓷器以及纸张,每一样东西都是可以让罗马的贵族为之疯狂的东西。 在焦灼的等待中,海平面上出现了黑影。帝国的楼船巨舰飞云和盖海出现在了罗马人地视线中,很快以海运贸易而著称的罗马人被出现的巨大船舶给震惊里,他们的船队里,最大的船,长度也不过五十米,可是他们眼前的塞里斯巨舰却起码有一百米长,他们无法想象塞里斯人是怎样建造出如此庞大的巨舰的。 佩伦尼斯和罗马近卫军士兵心里最后的侥幸也破灭了,东方帝国所展现出来地军事力量已经彻底凌驾于罗马之上,不但6军如此。就连海军也同样是。 当飞云和盖海挨近了罗马人的船只以后,在近距离的比较之下,更加显得两艘楼船地巨大。很快舰船上就降下了船板,几名穿着军服的长江水师军官下来,以正式的礼仪把佩伦尼斯他们接上了船。 直到上了甲板,大多数人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当佩伦尼斯俯视着脚下矮小了一大截的罗马式船只以后,不由感叹自己幸好有着一颗强健的心脏,不然的话也许他会吃惊而死。 “天呐,那些塞里斯人是怎么造出这船的,难道是波塞冬的恩赐。”看着起航的塞里斯巨舰。跟在后面地罗马船只上,水手们都是出着惊叹声,长期在地中海航行的他们几乎见到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船只,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 “这里是传说之国,生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快给我去张帆,要是跟丢了,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甲板上,船长和商人们骂着呆的水手们。他们可不想跟丢了塞里斯舰队,失去大赚一笔的贸易机会。 巨大的船体自然能让舰只在海平面上行驶得更加稳定,对于有着一段不美好的海上航行经历的罗马使团地人们来说,在塞里斯巨舰上,简直就和平地上一样,当然这只限于好天气而已,若是遇上风暴,什么船都一样,只不过在塞里斯巨舰上。他们不需要挤在一块。忍受别人的呕吐物吐到自己身上。 在佩伦尼斯的记录上,东方帝国的强大又再一次地被提高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罗马永远都不该和东方帝国为敌,保持双方之间的良好关系和友谊才符合罗马的利益。 一个月的近海航行很快就结束了,当飞云和盖海带着庞大的船队驶入长江口时,罗马人甚至以为他们进入了东方帝国地内海,可是当他们得知自己所航行地水域只是一条河流时,包括佩伦尼斯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将军,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所在地河流究竟有多长?”佩伦尼斯最后还是忍不住让安东尼向前来接他们上雒的刘备询问起长江的情况来,当得知长江差不多有四千罗马里那么长的时候,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东方帝国的领土到底有多大,事实上当舰队沿着近海航行了一个月以后,他就有种感觉,东方帝国的领土会庞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刘备仔细想了一想之后,做出了回答,而他的回答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佩伦尼斯和翻译的安东尼还是被吓到了,因为他们在将东方帝国的领土和罗马做了比较之后,现东方帝国的领土是罗马的十倍以上。 其实刘备口中的疆域只是帝国控制的区域,包括了西北和南方大片的空旷无人地带,如果只是单纯算人口聚集的地区,领土也不过是罗马人的四到五倍左右,不过对帝国的人们认知来说,在地图上划进帝国的区域就是帝国的领土,虽然现在还很荒凉,可是以后人多了,迁移过去不就行了,刘宏登基以后对于民间最大的影响应该就是关于这种领土思想,至少帝国人口稠密的地区,不少百姓都知道在帝国的南北两端有着大量的无主土地,那些都是留给他们的子孙后代的,其他国家打那些地方的主意,就是想抢他们的财产,让他们断子绝孙。 进入长江水道以后,佩伦尼斯和那些他所厌恶的商人彻底告别,那些商船在长江水师的监督下,在扬州下岸,和帝国的商人们进行交易。 对于那些商人的交易,佩伦尼斯并不抱乐观态度,东方帝国的物产太过丰富,塞里斯人未必会对他们携带的货物感兴趣,在他看来也许只有奴隶可以让塞里斯人有购买欲。 驶入长江以后,刘备本可以带着佩伦尼斯他们沿着新开通的大运河一段北上,直达河东才下船走6路,不过出于天子的授意,他只是带着佩伦尼斯他们见识了一下人工修建的大运河以后,便在衮州带着佩伦尼斯他们领略帝国的风光。 幼年生活环境被改变的刘备虽然依然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才能,可是却也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性格和精神,没有丧父,反而可以说是生活在一个官僚家庭的他一直以自己的宗室子弟身份为荣,同时并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贵族,因此他不可避免地和同时代所有帝国富裕阶级一样,认为这个世界只有帝国才是最好的,是世界的中心,所以当他带着佩伦尼斯他们这些罗马人上雒时,总会时不时流露出一种优越感,不过他那极其具有风仪的待人接物的方式让很好地隐藏住了这种有些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只是让罗马人觉得他是热情地在为他们介绍东方帝国的风土人情,而不是在炫耀什么。 临近雒阳时,罗马使团里,除了佩伦尼斯和其他几个作为使团的重要使节,其他人都已经换上了一身丝绸制作的汉服,在罗马,丝绸是极其奢侈的物品,在罗马制作的丝绸衣服,其实往往都是在丝绸被贩卖到罗马以后,重新拼入亚麻等其他织物重新制作而成,绝对比不上帝国内地出产的上等绸衣。 罗马人的文化沿袭自希腊人,所以在服装上也沿袭了希腊人的衣服款式,而且整个地中海地区,都是希腊文化的辐射圈内,所以罗马人一直以来所接触的外族服装也就是他们认为贪婪而野蛮的帕提亚人。 因此当他们看到华美的汉服时,几乎很快就接受了这种东方帝国独有的衣服,人们总是崇拜强大,然后因为崇拜而喜欢,对于天性中追逐强权的罗马人而言,东方帝国的强盛让他们很容易接受这里的一切事物,对于东方帝国的衣冠服饰,就是出于这种心理而让他们将自己打扮得和一个塞里斯人一模一样。 尤其是尤利娅,对她而言,塞里斯女子所穿的衣服比起罗马最有权势的贵妇人的穿着打扮都要显得更加精致和美丽,于是她离家时所带的金币有大半都用在了购买衣服上,其他贵族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他们在沿途疯狂的购买丝绸衣服,并且热此不疲,要知道他们在罗马的时候,这些钱只能买上几件掺了亚麻的丝绸衣服,对此这些年轻的罗马贵族再一次在异国他乡咒骂了一遍贪婪的帕提亚人,东方帝国在丝绸贸易里的利润只是个零头,钱全都给那些该死的帕提亚人抽走了,罗马应该邀请东方帝国一起把阻拦自由贸易的帕提亚人干掉,他们中每一个人在换上东方帝国内6出产的上等丝绸制作的华服时都是如此想到,无一例外。是的,罗马人憎恨帕提亚人,就像希腊人憎恨波斯人一样。 一百六十九.神王,宗教入侵计划! 半个多月的6地行程让罗马人见识到了东方帝国的繁华地区,让佩伦尼斯感受最深刻的就是塞里斯人建造的每一座城市都如同要塞一般,他很难想象有什么军队能够把这些城墙高达十几尺的城市攻占下来,也许只有塞里斯人自己的军队能够做到,不过唯一让佩伦尼斯好过一些的是,东方帝国并不是人人都能富裕到穿着丝绸衣服,在东方帝国,丝绸同样是一种奢侈品,只不过价格不像罗马那样高到离谱。 对于同行的罗马学来说,他们最感兴趣的是东方帝国的社会秩序,塞里斯人将家庭美德视作信条,这让东方帝国有着乎想象的稳定结构,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东方帝国的皇帝近四百年来始终有一个家族传承时,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即使罗马从共和走向独裁,也从没有过真正世袭的奥古斯都,他们可以想象东方帝国的制度一旦被罗马的政治家所知道的话,也许会有无数的人试图建立如同东方帝国一样的世袭皇帝国家,没有一个人可以抵御这种诱惑。 “秦始皇会成为元老院所有贵族都崇拜和效仿的对象,和这位东方帝国历史上伟大的皇帝相比,亚历山大,恺撒,屋大维在建立有效的帝国体制上,就像孩子一样。”这是某位犬儒学派的学在自己的记述中所写的话,和那些将精力放在采购丝绸上的贵族不同,使团里的罗马学一路上都是在各地购买书籍,虽然这些书籍的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很贵,可是对这些携带着大量罗马金银币的学来说,即使这些书籍再贵上十倍的价钱,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购 临近雒阳的时候,每一个罗马学心里面去唯一想去的地方就只有一处,那就是帝国大学,塞里斯学云集的最高学府,那里有三万人的学和学生研究着各种学术。虽然罗马正处于五贤帝统治下地最开明时期,可是对这些罗马学来说,被称为哲学家皇帝的奥古斯都在这一方面显然难以和东方帝国的皇帝陛下相提并论。 宽阔的官道上,刘备停下了马匹,朝身旁的佩伦尼斯道,“我们到雒阳了。”目光中透着矜持的骄傲。他相信这世界上不会再有比雒阳更繁华地城市了,除非帝国打算再兴建一座更伟大的城市。 “这真是一座壮观的城市。”随着越来越接近雒阳,佩伦尼斯不由自主地朝身旁的安东尼说道,罗马同样是座壮观的城市,不过却显然没有雒阳的建筑那么整齐,一路行来,所见到的东方帝国的城市给佩伦尼斯的感受是,塞里斯人是一个崇尚纪律和秩序地民族。 通过雒阳城巨大的城门甬道时,佩伦尼斯觉得罗马唯一能拿来和东方帝国的巨大建筑相比地除了古希腊人留下来的遗产以外。就只有斗兽场了。 通过城门甬道,佩伦尼斯惊讶地现东方帝国的都并不像罗马那样拥挤,街道上虽然繁华无比。可是却并不嘈杂,佩伦尼斯并不知道在十年前雒阳还是一座和罗马一样的城市,即使在白天也会有盗匪出没,不过现在雒阳的治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城市。 拉丁语的小声交谈中,罗马人惊讶于雒阳的文明和富裕程度,因为他们已经进城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沿途虽然有不少陈旧的建筑,但都保养得极好,而且他们也没有看到乞丐。 刘备把这些大部分穿着丝绸汉服地罗马人带进了专门接待外国使团的驿站。因为和那些小国不是一个等级的西方帝国,罗马人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各位现在此处休息几天,佩伦尼斯大人随我一同入宫觐见天子吧!”把罗马人安置在驿站以后,刘备和在驿站等候的王越一起带着佩伦尼斯前往南宫。 对于罗马人地到来。刘宏已经让自己地幕僚团和内阁省根据现在地帝国经济制定了和罗马人地海上贸易计划。至少在十年到十五年内。帝国是不可能和罗马人进行大规模贸易地。一来是舰船和相关人员地缺乏。二来帝国地各种新产品先要优先供应本土。在国内地经济和市场成熟前。他不想因为向罗马大量输入货物而导致帝国出现通货膨胀地状况。 坐在马车里。刘备向佩伦尼斯讲解着宫廷地规矩。不过在是否要跪拜天子一事上。两人出现了分歧。佩伦尼斯理解东方帝国地制度。出于私人地立场他愿意以东方宫廷礼仪参拜伟大地东方皇帝。可是他现在代表地是罗马。所以他坚持用罗马参见奥古斯都时地礼仪向东方皇帝致敬。 最后。无法说服地刘备只有作罢。毕竟一开始天子就允许罗马人用他们地礼节。只不过他自己对此感到不满。试图让罗马人按照帝国地规矩参见天子。 走入嘉德殿时。佩伦尼斯和安东尼还有随行地罗马人都是感到了惊讶。东方皇帝办公地地方和希腊地宙斯神殿一样巨大。甚至可能还更大一些。 大殿两侧地帝国官僚和军人们看向了进殿地罗马人。几个曾经见过十年前那些冒充罗马使地希腊商人地官僚对于安东尼身上那身白色地长袍并不陌生。倒是佩伦尼斯和其他几名代表罗马地使穿着地红色袍服让他们有些意外。 “伟大地东方皇帝。我谨代表全体罗马人向您致以最高地尊敬。”佩伦尼斯最后没有使用安东尼建议地称呼。而是按自己地意思用并不是太熟练地汉语单膝跪地。以罗马礼节向刘宏致以了敬意。 大殿两侧的帝国官僚和军人们对于罗马人的礼节显然很不满,不过既然天子已经开口为这些罗马人赐座,他们也只有保持了缄默。 刘宏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见佩伦尼斯,也不过是出于程序上的需要,虽然最后两国之间一切的具体条约都会交给内阁省来操作,但是礼不可废。 对于帝国独有的跪坐姿态,佩伦尼斯他们这些罗马人都是不太习惯,他们很难想象那些东方帝国的官僚和军人是怎么能保持这种坐姿的,双腿传来的酸痛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回答东方皇帝的问题,不过好在东方皇帝只是问了些有关罗马地问题以后。便结束了这次召见。 走出大殿,佩伦尼斯听着身旁的两个同行学的交谈,不由苦笑了起来,也许真地像他们说的那样塞里斯人的这种坐姿就像印度的那些苦行锻炼精神地方法,有助于精心冥想。 “陛下在花园,请随我来。”张让看着在殿外等候的一行罗马人。尖着嗓音道,他不明白天子为何要单独召见这些蛮人。 虽然罗马是一个文明的国度,不过对于习惯以世界中心自居的帝国臣民来说,中国之外,既为蛮夷,这种优越感是自炎黄时代,华夏先民不断向外扩张,用无数胜利累积下来的。 佩伦尼斯跟在了张让身后,走向了仿佛迷宫般的塞里斯宫殿的花园。在初到东方帝国的时候,他曾经以为安东尼口中所说的东方帝国地朝廷是类似罗马元老院的机构,可是他后来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在东方帝国,朝廷是服从于东方皇帝,而非元老院那样可以掣肘奥古斯都。 带着某种好奇,安东尼身后的两名学一路上都是观察着带路地帝国宦官,他们总觉得这些东方宫廷侍有些异样,可是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片刻之后,佩伦尼斯在一处美丽的花园见到了东方皇帝,安东尼将自己定义为一个观察,在罗马的时候。他曾经去过奥古斯都的宫殿和花园,很显然他祖母的故乡对于花园的定义和罗马截然不同,东方的花园更加精致,同时却又趋向于天人合一的自然之道。 佩伦尼斯并不像安东尼那样有空去思考这些哲学问题,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和伟大地东方皇帝交谈些什么内容。 看着在私下场合忽然以帝国的礼仪向自己行礼的佩伦尼斯,刘宏忽然对这个罗马人有了些好感,这是个国家主义,他在嘉德殿用罗马式礼节向自己行礼,是因为他代表了罗马。而在此刻他却是以个人名义向自己致敬,不得不说罗马的哲学家皇帝派了个很好的使团长。 “这是私下的会晤,不需要太拘谨。”刘宏让身后随侍的宦官为几位罗马人搬上了椅子,刚才在嘉德殿,他看到了他们如坐针毡的样子。 “多谢陛下。”佩伦尼斯的口音还不是太标准,不过却回答得很标准,虽然比不过安东尼和那些学,可是也算不错了。 “朕想知道,奥古斯都地身体状况还好吗?”刘宏看着正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话题比较好的佩伦尼斯。笑着开口问道。 佩伦尼斯愣了愣。他虽然还不能流利地使用汉语回答,但是几个月时间下来。做到听懂却是可以,当听到东方皇帝询问奥古斯都的身体状况时他不由有些奇怪,奥古斯都以前身体一直很好,也就是这几年身体被繁重的战事拖垮了。 “奥古斯都这几年亲临前线,和日耳曼蛮族作战,身体不是太好。”佩伦尼斯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然后让安东尼代自己问出了疑惑,“陛下是如何知道奥古斯都身体不太好的?”直觉告诉佩伦尼斯,东方皇帝是知道奥古斯都的身体状况的。 听着年轻的学转述的问题,刘宏露出了让佩伦尼斯迷惑地高深笑容,然后才回答道,“你应该知道,在大汉,我被臣民们称为天子,是太一在人间地儿子。” 刘宏之所以如此回答,是因为他要用这个借口来掩饰他对罗马的熟悉,同时在佩伦尼斯他们心里营造一种神秘感,在这个科学并不昌明地时代,借神之名行事有很大的方便,尤其是对于崇拜神明的西方人而言。 就像刘宏所预料的那样,安东尼翻译的时候,佩伦尼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可是接下来东方皇帝忽然说出的一段拉丁文却让他目瞪口呆。 看着吃惊的罗马人,刘宏用拉丁语说道,“希腊人尊宙斯为主神,你们罗马人将宙斯之名改为朱庇特而信仰。但他们只是父神盘古在西方的化身而已,简单地说,他们是父神盘古地一部分,但父神盘古不是他们。” 在耶鲁大学专修世界古代史的刘宏,对于古拉丁文还是有一定的底子,在罗马人从日南郡上雒的时候。他就靠着残存的记忆重新复习拉丁文,好在还多少记得一些,不过修辞什么的估计就不行了,最多也就是普通交谈地水准。 “这太难让人相信了。”佩伦尼斯一脸的震惊,因为他面前的东方皇帝居然告诉他罗马人和整个西方所信奉的主神只是东方主神的分身而已。 “不必惊讶,从亘古以来,只有创造世界的父神盘古才是永恒的存在,其他神明都只是他化身世界时从他的血肉中诞生的而已,而其中最尊贵地便是父神盘古之子。太一。”刘宏说着早就准备好的说词,他要让道教进入罗马,把正在展的基督教抹杀掉。就必须有一个借口,很显然没有比东方神明是这个世界地至高主宰更好的理由了。 刘宏不管罗马人会不会相信,他所要做的就是让面前的佩伦尼斯他们相信就行了,说话间他站起身朝佩伦尼斯他们继续用拉丁文道,“我记得宙斯和朱庇特是以御使雷电而成为众神之王的吧?” 听着东方皇帝的话,佩伦尼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东方皇帝随手一挥,然后天边就响起了滚滚的雷声,那雷声是如此响亮,简直就像是朱庇特的愤怒一样。 又一声巨大地雷声响起。然后佩伦尼斯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随着东方皇帝手臂指向的花园某处,忽然被雷电劈中,整个地面被劈出了巨大的深坑,上面的花草苗木支离破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几乎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佩伦尼斯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而张让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也跪在了地上,就连赵云和典韦也是跪拜在地。 “都起来吧!”刘宏保持着脸上地淡定。今天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目的便是为了在佩伦尼斯他们这些罗马人面前展示神迹,让他们确信自己所编造的神话。 佩伦尼斯当然不知道东方皇帝所御使的根本不是雷电之力,只不过是东方帝国的方士们制造出来的黑火药而已,除了能够出雷声一样的巨大声音,将这些黑火药放置在挖好的地下,并且在上面花木上浇了火油,其产生地威力可比真正地雷劈要强得太多。 佩伦尼斯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在他面前的东方皇帝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神王。他那有限地认知告诉他。这位有着和朱庇特一样威能的神王不会去欺骗他,因为他是神之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同样是一位主神,而且按照他一路上的了解,在塞里斯人心中,皇帝便是神明,他原以为那只是塞里斯人对东方皇帝的尊敬,可是现在所生的事实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神 刘宏看着似乎被惊吓过度的罗马人,没有再继续和他谈宗教以及神明的世界,接下来自然会有真正的这方面的高手去找这些罗马人。 就在罗马人从地上站起来以后,花园外的羽林第一军团的士兵就已经涌入了花园,刚才那一连串的雷声几乎惊动了整个皇宫。刘宏挥退了进来的帝国士兵,然后便让佩伦尼斯他们离开了皇宫,给他们时间来接受这花园的假山下,是一条通往宫外的秘道,在半个时辰后,皇宫外的一处民居内,南华看着和自己一起执行天子计划的三名死士道,“这件事绝不能透露出去,你们的家人会得到妥善的安置,而你们也将被派往西域,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说完,南华便离开了,被天子称为黑火药的火药在他看来威力还不够,可惜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不然的话他倒是很想研究一下。 皇宫里生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还是传了出去,作为主谋的刘宏自然不会跟任何人提及真相,至于剩下的四个人,那三名死士会被派往西域,然后死于某次战事,他们将成为英雄,虽然这近乎于另一种形式的灭口,可是刘宏却只能选择这样做,即使是死士,也不能保证他们永远守口如瓶,他能做的只是为他们安排一个英雄的归宿,至于南华,他是属于那种可以把秘密守住一辈子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单独挑选他来执行这个计划,而不是一向进行这种事情的贾诩。 真相的彻底湮没,更加落实了刘宏的天子之名,对于帝国的百姓来说一切都显得天经地义,至于有所怀疑的人们不敢也不可能去对刘宏说,请他再来表演一次,更何况当日在皇宫里的人个个都誓赌咒,一切全都是真的,本就寥寥无几的怀疑声音很快被淹没了。 因为赵云和典韦,让整个帝**再一次掀起了对刘宏的狂热崇拜,而这也带动了帝国的年轻人和道教的信徒,每个人都虔诚地相信刘宏能带领帝国走向强盛,给他们以富足而安定的生活。 作为当事人的佩伦尼斯,回到驿站以后,和安东尼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一直到了三天后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而这时候整个使团的人都已经知道,由于佩伦尼斯平素的威望,其他人也都是相信了他们口中东方皇帝是神王的事实。 罗马人是多神信仰,除了源自希腊的诸神,他们还相信其他地方的神明,被他们征服的地方的神明也有不少被他们塑造神像放在神庙里膜拜,而他们崇拜强的天性也让他们对东方帝国的塞里斯神明充满敬畏,一路上就有不少人在沿途的道观选择了道教的至高神太一作为自己在东方帝国信奉的主神,佩伦尼斯他们只是让他们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 在和东方帝国的内阁省有关两国关系的商讨中,精神受到影响的佩伦尼斯完全没有对塞里斯官僚们提出的条款有任何异议,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一次自己来到东方帝国,也许是神的旨意,当条约签订以后,佩伦尼斯也没有察觉出上面的不妥,在他和其他人眼中,这份条款不但公平,可以说是偏向于罗马,两国结为兄弟之国,逐步建立稳定的海上航道,东方帝国派遣学,传道士去罗马传播东方文明,而罗马也同样可以派学和贵族过来方。 表面上看上去是互惠互利的条款,其实却毫无实际意义,和多神信仰的罗马不同,已经统一宗教的帝国是不会接受任何外来神明的,而文明的互相交流,罗马的学会很快失陷在东方博大精深的哲学里,而那些想在帝国传播那不合时宜的古希腊民主精神的人会从精神到**都被消灭,而恰恰相反的是,帝国去传播儒学,带给罗马的贵族,政治家们梦寐以求的家族独裁和一整套制度的帝国学将会相当地受欢迎,只要罗马人明白了那些被派遣的帝国学们手中被修改过的儒学,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原先所采用的各种学派,虔诚地拜倒在孔夫子的脚下,让自己成为东方式的皇帝,而不是什么奥古斯都。 南华被派到了罗马人所在的驿站,作为刘宏的特使向佩伦尼斯他们传道,他要让佩伦尼斯成为日后道教在罗马传播的重要棋子。在南华之后,从西域被调回的张角也到了驿站,为了帝国对罗马的文化和宗教的双重入侵,刘宏打算把手里最犀利的宗教组合送到罗马去,他要看看正在展中的基督教如何面对南华和张角的手段。 一百七十.帝国需要奴隶 帝国大学,儒学部,人头攒动,对于帝国大学的学生们来说,前去遥远的西方帝国行教化之事,就是一场战争,不少人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的。 虽然前来的人数众多,可是甄选却极其严格,尤其是思想方面,前来报名的学生中,想要获得前往罗马的资格,先必须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其次要对大汉,对帝国,对天子有无可挑剔的忠诚心,再次则是要精通儒学,而且不能懂除了农学以外的其他学科。 这三条直接筛选掉了一大半人,接着剩下的两千人受到了封闭式的集训,其主要学习内容就是刘宏亲自为罗马人编撰的以程朱理学为主,做过修改的儒学教案。 除了帝国大学,细柳营里,一大批年轻而且忠诚的军官也被挑选了出来,他们被授命和那些太学生一起接受学习,他们在前往罗马以后,会以传播儒学为名,测绘罗马各行省的地图,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密谍司训练的情报人员和死士会随船在沿途经过的国家下岸,尤其是那些重要的港口城市,他们要为帝国日后夺取这些独霸海权和贸易航道的重要据点做准备。 罗马人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们只是为东方帝国所表现出来的友好感到振奋,整支使团里的罗马贵族在帝国官僚的招待下,来往于帝国剧院,赛马场,蹴鞠赛场,以及狩猎场和宴会,塞里斯贵族精致的生活让他们着迷不已。原本喜欢在斗兽场看角斗士厮杀的他们居然认为过去地自己真是太野蛮了,看看塞里斯人。他们闲暇的时候可以去赛马场观看赛马,参与赌马,当然也可以去看对抗激烈地蹴鞠比赛,当然最让他们着迷的还是东方帝国的歌舞剧和音乐,和塞里斯贵族的生活比,罗马城内的贵族就像一群乡巴佬。 一旦人们痴迷于某样事物,他们就会为它找出各种好的方面来说,就好比帝国在出现椅子以后,普通人日常生活里便不再使用跪坐姿态。不过对那些来到帝国的罗马贵族来说,被塞里斯贵族所坚持的跪坐姿态充满了美感,所以尽管觉得腿部难受,这些罗马贵族都坚持了下来,学习东方精致的礼仪。 由于航行时,罗马人是靠季风到达印度,再继续航行到东方帝国,所以他们若是想回去就要等待下一次季风,因此他们起码要在东方帝国待上一年以上地时间。对此罗马使团的每个人都极其乐意。 帝国派遣的陪同人员,早已按照刘宏的旨意将罗马使团的人底细查了个清楚,而密谍司更是派人不间断地监视着他们,对他们做出评估,比如哪些人可以让其回到罗马,哪些人则必须留在帝国。 和同行的贵族们痴迷于东方帝国精致而典雅的生活时,那些罗马学们则失陷于东方帝国的图书馆和学校,他们几乎全都搬进了帝国大学。和博学的东方学讨论彼此各种问题,而他们地汉语也随之突飞猛进,半年的时间里,这些从罗马各地行省的优秀学便基本能使用汉语读写了。 不管以前是学习哲学,历史,还是雄辩术的罗马学都能在东方帝国找到足可以做自己老师的学,古希腊留传下来的各种哲学流派在一本只有五千字的道德经面前显得黯淡无光。而希腊和罗马曾经的共和和民主在儒学构筑地伦理道德政治和社会体系以及东方的官僚制度面前,就像孩子一样幼稚可笑。这就是罗马学们在了解了帝国的历史和疆域以及统治情况下得出的结论,共和和民主适用于小国寡民,罗马从共和走向帝国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通过和塞里斯学的讨论,他们对罗马的现状做出了悲观的估计,罗马地行省制度。让总督掌握军团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制度。一旦现在的奥古斯都死去,后继无能的话。罗马很容易陷入内战中,而原本历史上也正是如此,哲学家皇帝死后,五贤帝的治世终结,罗马陷入了连年的混乱中,之后再也没有恢复帝国时代的光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原本历史地轨迹上,东西两大帝国同时因为内乱而相续衰弱,使得古典时代终结,而那时候生活在欧亚草原地蛮族开始了野蛮对文明的摧残,中国地古典时代所累积下来的科技文化在长达六百年的混乱时代消散大半,直到隋朝才开始复兴,到了宋朝才恢复过来,而之后的蒙古入侵又打断了宋朝累积式的渐进展,随后的明朝也同样遭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古典时代的终结。刘宏在接手帝国以后,所做的一切从时代角度来说,是让帝国成为世界霸主,从长远来看,则是致力于消灭欧亚草原上的野蛮民族,对刘宏来说,游牧民族是文明之敌,除了杀戮和破坏,他们什么都不会,丝毫无助于人类的展。 对刘宏来说,他并不希望罗马陷入内战中,至少在他认为罗马可以陷入内乱前,罗马必须保持和平,帝国展工商业,根据估计,大致在十年以后就可以逐步提高对罗马的海运贸易量,帝国的工商业需要稳定的倾销国,而罗马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同样在两国航道上的印度也是。 换一种角度来看,刘宏准备对罗马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在为这个西方帝国输血,当然输入的血液并不是挽救,而是取代,从文明上对其进行侵蚀,比直接的武力要高明得多,在这个时代,除了刘宏,没人知道这种文明战争的可怕。 建章宫内,刘宏逗弄着满一岁的儿子,最近这一年里,他更多的时间都放在国内地建设和对官员的监督上。大运河已经初步开通,就像他所猜测地那样。帝国南北之间的经济开始活跃起来,虽然总量并不大,可是他相信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加强。 除了大运河,帝国的农业改革也拉开了序幕,帝国商会下属的各联合商会的大地主们大半都开始了半耕半农的耕作方式,同时从帝国大学聘请了大量学习农业的太学生去进行专门的农业生产,帝国大学地性质接近于预备官僚学校,对那些大地主来说,这些聘请的太学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正式的官僚。所以有关生产的事情都是交给了他们打理。 除了这些属于刘宏的利益集团的大地主,那些开明的地主也同样开始了农牧轮作的****园集成经济,在帝国,只有农业方面的技术和书籍是不受到限制地。 普通的帝国自耕农也有不少人开始尝试新型的农业耕作,刘宏崇高的声望让他在民间有着极高的信誉,至少那些自耕农除了少部分,大多数人都是因为他而进行尝试的。 一年下来,很难说这种农牧轮作的新型农业形态有多大的进展,但是让内阁省和六部地帝国文官们雀跃的是。这一年的秋收,帝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当然这多半要拜南北新开垦的农田之赐,不过这一年帝国的牛羊马匹等牲畜数量却有了极高的增长度,凉州和幽州和并州地区,因为划入汉籍地羌人,南匈奴人,乌丸人等归化的游牧民族。这些地区的汉人饮食开始从以前的纯谷物转向谷物和肉类相间,而受到影响,中原,河北,三辅等地区的肉食消费也提升了。 刘宏对农业改革最关心的只是普通的民众能得到多少好处,这十年里,帝国地农业基本没有受到太过严重地天灾。连续数年的丰年,让大多数地普通民众能够吃上饱饭,他希望新型的农业模式能让帝国的普通民众能够改善饮食条件。 御书房内,一岁的刘武坐在父亲的怀里,案上的奏章,好奇地伸手想要去抓,让刘宏不由笑了起来。他一把把儿子抱了起来。举到半空中道,“小家伙。想要统治这个帝国的话,可要准备好吃苦的毅力,我是不会随便把这个帝国交给你的。” 荀站在一旁,听着天子的自语,不由一笑,说起来天子也只有在和大皇子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来,真是让人羡慕大皇子。 对于荀,刘宏很信任,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君子特质,即使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位曹魏集团最重要的谋主也始终是坚持汉室正统的地位,袁绍覆灭以后,曹操就开始疏远颍川谋士集团,其原因不过是荀他们有光复汉室的想法,当时已经势力已成的曹操没有回头路走。 “陛下似乎太过宠爱大皇子了呢?”荀朝看向自己的天子道,不管怎么说,大皇子都很有可能是日后的帝国主人,荀认为自己有义务劝谏天子。 “朕知道,等他懂事了,朕就不能这样常常抱着他了。”刘宏笑着答道,可是脸上却有一丝无奈,他自己小时候,两世为人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儿子,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他必须严格教育自己的儿子,在儿子懂事以后,就不能再跟他这样亲昵了。 “文若,替朕抱抱武儿。”刘宏把儿子交给了荀,作为他的贴身侍从幕僚,荀这一年里没有少替他抱儿子,基本上刘宏霸占了妻子照看儿子的大半时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儿子三岁以后,他就再也不能和儿子像现在一样经常待在一起了。 荀报过了大皇子,说起来在天子身边,他和赵云是抱大皇子最多的人,接下来就是典韦和许褚他们,而大皇子也实在很乖巧,很少哭闹。 刘宏再次看起了奏章,那么大的一个帝国,也不可能事事都顺他的意,比如罗马人的到来,让他提前了海军的建设,而派出舰队前往罗马,就需要很大一笔资金投入,朝廷和国库是拿不出这笔钱的,只能由他私人掏腰包。算起来国库还欠着他一大笔钱,偏远地区的学校投入几乎全是他出资修建。虽然说这个帝国是他地,他出钱也是天经地义,可是他要花钱的地方更多,帝国大学一大半地项目研究经费都是他以个人名义资助的。 帝国大学,很多学科可以说是刘宏花钱砸出来的,帝国的百姓创造力是可怕的,在王莽时代,这位窃国曾经下达过鼓励明创造的政令,然后在他当权的期间内。诞生了无数科技,东汉一朝很多技术就是那时候展出来的,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当时居然差点有人把滑翔翼飞机给造出来。而距离现在不到四十年地时候,张衡这位一代学宗所创的浑天说已经无限接近于近代的天文学,而他制造出的浑天仪更是齿轮机械的杰出造物。 在刘宏不惜血本的推动下,帝国原本散佚的各种有关自然科技的学说被汇总,并且编订出了基础教程,帝国并不缺乏天才和技术,只是缺乏正确利用这些天才和技术的制度。从建宁元年开始,刘宏手下地帝国商会获得的民间科技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往往都是些不传之秘,可是在刘宏的政策和金钱攻势下,全都成为了高效率的生产技术。 帝国商会几乎垄断了帝国科技的应用层面,并且在刘宏无视继续研成本的情况下,继续着开,反正帝国商会形成的全行业垄断联盟经营。让刘宏拥有帝国最多的财富。 就像当初刘宏仅仅因为一个学自己想出地关于蒸汽机的设想,就起码砸入了近亿钱的经费专门成立部门专门进行研究,虽然蒸汽机到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可是在理论上却取得了进步,同时对于机械学也有了改进,基本上这种综合项目的研究的好处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谁知道哪一天这些学就把蒸汽机的模型给捣鼓出来了,对此刘宏一直都抱着这种心态不断地投钱。搞不出来不要紧,只要涉及地学科能进步就行了。 帝国大学里,专门涉及钢铁治炼的项目组可以说是被刘宏重点关照的时间最长的,在建宁年间,在刘宏大略的高炉和转炉原理和图纸下,集合了帝国的工匠和学,花了无数时间记录各种失败数据。让帝国的钢铁治炼直接达到了工业时代初期地水平。说起来有时候某些科技对于帝国地学和工匠们来说,只不过是层窗户纸。捅破了一点都不稀奇,再加上原本的帝国工匠们大多是凭经验铸炼钢铁,只能靠手把手地教徒弟和常年累月的积累才能训练出合格的工匠,有些时候一些不传之秘还失传了,可是大量数据的记录直接让这些顶尖工匠的经验转化成了高效率的科技。 现在唯一制约帝国制造钢铁业的只是焦炭的提炼,提炼焦炭需要大量的煤矿,如果能够解决煤产量的问题,刘宏可以让帝国的钢铁产量在十年内升到恐怖的数值,只不过要展工业,先要解决农业问题,所以刘宏只是让帝国的学和工匠继续研究各种特种钢材的治炼。 刘宏执意要展钢铁业,除了钢铁是展工业的基础以外,他还要在帝国建立高效的6路运输,铁轨运输就是他的选择,事实上这种轨道运输是秦始皇时代就创造出来的,当时秦始皇修建的驰道规格里有一种就是铺垫硬木轨道,用来进行大载重运输的高公路,这也是当时秦军可以迅动员,和运输物资的根本,可惜秦末的战乱使得这种高驰道湮没无闻,原本的这种通道被废除改成良田,现在在帝国有些地方还能找到遗迹,关于这一点刘宏还是重生以后,在韬光养晦的时候,听说来的,登基以后他倒是专门派人考证了一番,结果确有其事,然后他还专门派人用了铺了同样的硬木轨道进行试验,结果拉车的马匹可以毫不费力地拉动更多的货物,而且度更快,那时候他就动了在蒸汽机出现之前,在整个帝国修建这种秦朝的高公路的驰道,而且全部用钢铁铺垫,就算以后帝国有了蒸汽机,也不需要再花时间去勘探路线,不过他的构想虽好,可是受限于各种客观条件,刘宏的这个计划只能暂时搁浅,先致力帝国的经济问题再说。 道路和通讯都是刘宏最想解决的问题,大运河和各地的道路建设便是如此,而至于通讯,刘宏倒是希望能把电报弄出来,可惜有线电报的原理虽然简单,可是制作工艺是个大麻烦,左慈带着帝国的方士和帝国大学的学一起,倒是把黑火药给造了出来,可是对于绝缘漆和制作铅酸蓄电池到现在都一直卡在那里,不得寸进,刘宏自己是学历史的,虽然对于各个时代的科技很了解,可是像这种纯粹化学方面的事情也只是一知半解,就算他记得高中时代学习的化学原理,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些化学物在古代的名称是什么,又该如何制作,只能靠左慈他们自行展了,他最多是给个方向。 退而求其次,刘宏目前在帝国也只能展信鸽通讯,有时候刘宏自己都在想,如果电报被左慈他们研究出来,帝国会变成什么样子,比起蒸汽机,有线电报的技术难题并不是太大。 放下手里的奏章,刘宏从书案前站起来,踱起步子来,扬州新建立的市舶司送来了关于和那些罗马商人贸易的结果,帝国的商人几乎掏干净了他们身上的每一个铜板,而那些罗马商人带来的商品全给他们低价抛售,套现购买帝国的丝绸,茶叶和瓷器,罗马商人唯一卖得比较畅销的货物就是他们带来的奴隶。 罗马帝国最达的自然是奴隶贸易,这一点刘宏当然知道,不过他是没想到那些罗马商人胆子还真够大,居然敢在这个靠季风航行的时代把奴隶从罗马运到帝国来贩卖。 原本刘宏还在为以后可能的对罗马贸易的一边倒顺差头疼,可是奴隶贸易却让他看到了转机,过大的贸易顺差会加大贸易战争的可能,不过奴隶贸易却是一条解决的办法,帝国需要大量的奴隶来进行各种苦役,比如挖矿,挖煤,修建道路,另外也可以购买女奴在帝国经济达以后,用来快繁衍人口。 刘宏记得以前看到过的一段话是如此说的,对一个国家来说,女人才是最宝贵的,一个男人和十个女人,一年就可以生十个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人比男人重要得多,一个国家损失了大量男性人口,只要他有足够的女性人口,迟早会恢复过来,而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了女人,那么它也就离灭亡不远了,很不幸的是他后世所在的中国,女人嫁到国外的数量和嫁到国内的外国女人数量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所以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倒是不介意让帝国的男人们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帝国的南方和北方的未开拓地区,需要西方的女人来为帝国去开荒的男人暖被窝。 很快刘宏就做出了决定,帝国以后和罗马之间的主要贸易物就是奴隶,男性奴隶全部做苦工,女性奴隶就给帝国的光棍做老婆,充实帝国未开拓的地区。 看到天子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荀看得一惊,天子每次露出这样的笑容时,总是说明有人要倒霉,上一次他记得是鲜卑人,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 或许是看到了父亲脸上那种让人觉得可怕的笑容,一直在荀怀里安安静静的刘武哇地大声哭了起来,让猝不及防的荀手忙脚乱地哄起来。 “想父皇了是吗,来,父皇抱抱。”刘宏从荀手里接过了儿子,浑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把儿子吓哭的。 :, 一百七十一.仅缺一子 转眼间,已经是昭武四年,确定要前往罗马的人员都已经结束了三个月的秘密培训,前往帝国大学向那些罗马学学习拉丁文和希腊文,为日后在罗马各地传播儒学和道教打下语言基础,而密谍司的探子们则是汇总着那些接触的罗马贵族的身份,从中筛选着有用的人选。 在一共七十多份详细的资料里,贾诩挑中了尤利娅,这个罗马的维路斯家族的长女是个关键人物,她的身份可以帮助帝国在罗马取得重要的突破口:维路斯家族,罗马元老院里的老牌家族,历史久远不说,现任的家主,尤利娅的父亲是罗马的另一位奥古斯都,一向在国内署理内政,所以名声没有另一位奥古斯都,被称为哲学家皇帝的马尔库斯那样声名响亮。 目前维路斯家族并没有男性继承人,换言之作为长女尤利娅的丈夫,实际上将接管维路斯家族的一切,当然前提是得有这个能力。 “美男计。”看着资料的贾诩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让身边的下属都是愣了一愣,他们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准备马车。我要进宫。”贾诩将手里有关尤利娅地一切资料都收好以后,朝身旁的部下道,如果真地要用美男计,那么就得找天子要人,密谍司里面,可没有这样的人选,一个探子不能长得太好,也不能太差,总之密谍司里全是相貌平平的人。 不久之后。一路坐车直达建章宫的贾诩在寝殿见到了天子,很显然他来得并不是时候,至少在这大风雪的夜晚,没多少紧要公文需要审阅的天子已经打算就寝了。 “文和。那么晚进宫,有何要事?”看着贾诩,刘宏问道,密谍司这段时间应该忙着搜集那些罗马人的资料,心念电转间,刘宏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贾诩的来意。 “陛下,臣以为此女很重要,关系着帝国在罗马地图谋。”贾诩将带来的文件交给了天子,他这一次来就是想看看天子的意思。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计划用美男计。 “维路斯家族长女,父亲是罗马的另一位奥古斯都,看起来朕要为这位尤利娅找一位帝国地优秀人才做丈夫。”几乎是看完资料的同时,刘宏说出了和贾诩想法类似的话。 “文和,你来找朕,就是想说这件事的吧?”看向贾诩。刘宏似笑非笑地问道,说起来贾诩除了在大事上的眼光以外,对于阴谋还真不是一般地偏好,这美男计倒也的确是笔一本万利的买卖。 “是的,陛下,臣想从细柳营或是大风里挑些人。”贾诩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件事的策谋**,这一计若是成了,起码在罗马地帝国人员能够因此而得到不少方便。 “好,这事朕准你去办,帝国的男人随你挑选。”刘宏批准了贾诩的计划。只不过他这句话,却是让一旁当值宿卫的典韦偷笑不已,因为贾诩的目光已经开始在他另一侧的赵云身上不停地来回移动,好像要把他衣服扒光看个干净似地。 “子龙你就不必想了,他已经订亲了,你若是让他去罗马。恐怕吕布回来以后。会带他的方天画戟去你家跟你谈心。”刘宏开口替赵云解了围,赵云和吕布的妹妹订亲一事。他早就知道,还专门派人送了礼物去。 “那臣就先告退了。”看着一身白衣银甲,面如冠玉,眉目英挺的赵云,贾诩不由心道可惜,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那样子倒是让刘宏看得一乐,若不是他知道贾诩为人,恐怕他还会误已为贾诩有龙阳之好。 看着一旁憋得幸苦,想笑又不敢笑的典韦,刘宏不由喊住了贾诩,“文和,你怎么不考虑一下典韦,朕记得那些罗马人生得高大,或许那个尤利娅也会喜欢典韦这类的魁梧男子。” 听到刘宏的话,打算离开的贾诩猛地停下,仔细端详起典韦来,那从上到下,在典韦身上游移不定的目光,看得典韦这个猛将也是寒毛倒竖,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被刘宏一提醒,贾诩却是想起了搜集地资料里,好像说过罗马人喜欢魁梧善战,其斗兽场里的角斗士更是受到罗马名媛贵妇的强烈追逐,丝毫不以其出身为意,他眼前的典韦,身材魁梧,放在海西也是一等一的伟男子,虽然面容凶恶,可是在罗马人眼里或许就是如同他们的战神马尔斯那样充满阳刚气魄,而且作为天子身边地贴身侍卫,更是帝国有数地猛将,再加上天子随时可以赐他一个贵族身份,去了罗马的话,简直就是那些海西女人梦寐以求地极品男人。想到这里,贾诩看着典韦的目光越炙热起来。 “陛,陛下,臣面目可憎,这事情还是找仲康比较好。”被贾诩看得毛的典韦,此时哪还管什么兄弟之情,直接把许褚抬出来当挡箭牌。 看着典韦窘迫的样子,刘宏笑了起来,“成与不成,还要看那罗马女子的意思,就算文和看得上你,若是那罗马女子瞧不上你也是白搭。” 贾诩离开以后,典韦和赵云守卫在寝宫门口,不由朝赵云道,“刚才正是吓死我了,我从没想到有人的目光可以如此恐怖。” 赵云看着典韦心有余悸地样子。却是不以为然地道,“文和先生那还不算什么,你若是?”说道这里,他却是猛地住了口。 “若是什么?”典韦见赵云话说了一半,却是不肯再说,反倒是给勾起了好奇心,不依不饶地问了起来,可是无奈赵云守口如瓶,任是怎么问也不再开口。让他只能作罢,不过这心里想知道的**却更加重了,简直就像是有只猫儿在那挠似的。 第二天,贾诩便拿到了细柳营的名册。密谍司的探子们也开始在帝国大学和其他世家中找寻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一次贾诩却是失算了,虽然细柳营的名册上也有对每名军官的相貌描述,可是大多都是千篇一律,比如什么面目俊朗,唯一能让人区别的也就是某某地方有什么特征之类地描述,很难从名册上得到真实有效的情况。 “看起来,还是要亲自去细柳营一趟。”贾诩自语间,将那份细柳营的名册放好了。然后决定找细柳营的王越商量一下,让细柳营地人自己推选出五十名候选,帝国大学那边也是同样,另外那些世家子弟也是要加强打探。 贾诩的办事度非常快,下午不到,他就已经找上了王越。细柳营作为帝**官和参谋的摇篮,名义上如枢密院的几位大佬都是校长,可是实际上主事的却是没什么军事才能的王越,像这种关键的人事部门,是不会挑有威望和实绩的人来担任的,需要地正是像王越这种做事稳健的人来担任。 细柳营官署内,听着贾诩要自己做的事情,王越有些转不过弯来,“你要让我挑选五十名才貌兼备的人给你用,你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不过给罗马使团的一位贵族小姐挑选一名帝**官出身的丈夫,你应该明白我地意思。”贾诩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不把来意说清楚的话,王越恐怕未必肯执行这种命令,就算执行了,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王越虽然没什么才能。可是并不是个笨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贾诩话里的意思,想了一下之后道。“虽然我想说,你让我做的事很为难,可是为了帝国,我会想办法挑选出你满意的五十名人选出来。” “对了,记住,不要都一个类型的,每种类型都要,比如长的魁梧彪悍的。”想到典韦,贾诩在离开前又补了一句,天子的提醒很正确,谁知道那些罗马人的审美观是不是和帝国迥然相异,要是那样地话,他挑了一堆的美男子,人家看不上有什么用。 去过细柳营以后,贾诩又去了一趟帝国大学,不过他没去找郑玄,而是去找了帝国大学里文渊社的主事陈琳,让他想办法也给他从帝国大学里各地的太学生里给他挑些才貌双全的太学生出来,而且要求是学儒为主。 虽然奇怪于贾诩的要求,不过陈琳没有像王越那样追根究底,身为御用文人地他只需要知道贾诩是奉天子地命令行事就行了。 当天,细柳营里,王越就给五千多名军官和参谋学员下了一道冠冕堂皇的命令,要成立一支五十人地仪仗队,不但要求才能出众,而且还要容貌英伟,总之要入选的人必须长的好看,而作为仪仗队的成员,则可以成为皇宫宿卫人员,除了细柳营有实无名的主事身份以外,王越还管着皇宫的宿卫人选一事,对他来说从各地挑选进细柳营的少年军官和参谋们,不要说五十个美男子,五百个,一千个也能找出来,可是贾诩要求的是才貌双全,在保证容貌的前提下,还要具备最优秀的才能,这就需要一个刺激竞争的奖赏,而很显然进入皇宫的宿卫部队足以让细柳营的军官和参谋们争得头破血流。 就像王越所预测的那样,整个细柳营都沸腾了,进入皇宫的宿卫部队,就意味着能在天子身边当值,如果受到赏识的话,就可以直接成为羽林军团的正式军官和参谋,可以说这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至少比起从基层武官做起,升迁度肯定要快得多,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有这种心思的。 于是,细柳营里一场选拔才貌双全地美男子的竞争就开始了。对整个细柳营里五千多名帝国的年轻军人来说,恐怕没人会承认自己长得丑陋,不如其他人,所以这场选拔,全员参加,而考核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体能,先就要把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剔除掉,当然就算是对比这些被淘汰的年轻帝**人,帝国其他大部分的男性都可以称之为样子货。 体能的考核无疑是残酷的。在冰雪天气里,每个人要带上全部装备到城外进行越野行军,其中以五十人一火为队伍,采取地是队伍淘汰制。而且这些队伍还是临时重组,可想而知,王越在制定筛选项目时,想得很周到,他要挑的可是有一定组织能力和有大局观的人。 细柳营的空营而出,让雒阳地百姓们茶余饭后有多了一个可以讨论的话题,谁都想知道这些帝**日后的精英出城去干吗?当然对外公布的说法绝不会是,帝国要为一个罗马女人挑丈夫,这估计会让朝廷的名誉扫地。于是对外公布的说法就成了,冬季练兵,然后雒阳城外驻扎的羽林军团也加入了练兵的行列中。 细柳营的事情,王越自然是全部如实先行上禀刘宏,然后再开始进行地,而刘宏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索性让羽林军团也加入冬季训练中,以前的帝**队虽然也在冬天练兵,可是一般强度不会太高,通常以保持全军的战力为主,不过实际上冬季如果能够进行高强度练兵的话,倒是能很大地增强军队素质,而刘宏觉得既然反正接下来十几年里不会动大规模的战争,要保持军队的战力,就只有多在训练上想办法,于是和枢密院商量了以后。便通过了这项决定,另外给王越记了一功。 因为王越那个体能考核地方式,其实最大的作用便是能选出普通士兵里具备指挥才能的人,在被打乱的编制里,临时组合的五十名士兵要自己选出伍长,什长。火长。这就需要被选人自己的本事,而最后能否带队取得最好的成绩。则考验其指挥带领队伍的水平,在没有实战的时候,这不是为一种挑选人才的好方法。 当第一军团等几支羽林军团6续投入到这种训练中时,细柳营地体能考核则已经结束,在对抗中,只有二十支队伍得以继续参加接下来的选拔,至于其他四千多人则被淘汰出局,丝毫没有情面可讲。 对于细柳营的选拔,刘宏倒是关注起来,因为帝国每年的冬天,他都没多少事情可做,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关注过细柳营里的人才了,这一次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集团体能地考核过后,开始地就是常规的一些比试,比如马术,武艺地较量,而原先那二十只队伍的伍长,什长和火长都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刘宏为了加强这场考核的激烈程度,直接让王越放话,最后的优胜,他将会亲自授予帝**刀,以作为奖赏,除此以外还会有一笔钱财上的赏赐。 很显然,刘宏这一道命令,直接让这些比试变得更加激烈,在前三轮的选拔后,竟然出现了两百多的伤,而能够进入五十名仪仗队的人选也只剩下了四百人,而这四百人中,有三十二人,要诀出他们中的三甲。 三天后,细柳营校场,刘宏亲自前来观看这次最后的比赛,而随行的帝国猛将也不少,如同关羽,张飞,赵云,典韦他们都到场了,自从敦煌城一战后,关羽和刘备他们正式进入了羽林军团担任军职,离开了细柳营。 坐在搭建的观擂台上,刘宏穿着一身黑色大氅,翻阅着三十二人的比试名单,而上面居然被他翻到了四个熟悉的名字,张,徐晃,乐进,于禁,五子良将一下子出来了四个,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看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人才始终都是人才,终究会展露头角。 看着名单,刘宏很快又现了几个熟悉名字,太史慈,甘宁,周泰,这些江东的猛将也出现了,让他不由兴趣大增,作为一个君主,他对人才的搜集**很强,更何况前世又多看三国志,自然更是希望能集齐魏蜀吴。或准确点说是汉末武将,让他们为自己效力。 虽然以上这七人,年纪最大地不过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岁,可是在转变的历史环境里仍旧是露出了自己身为豪雄猛将的尖利獠牙。 七人中年仅十四的甘宁,原本历史上因为怀才不遇。当了水贼,可是刘宏改变了建宁元年以后的历史以后,他在自己一位族叔甘弘的资助下,顺利地选进了细柳营。出现在了刘宏面前,而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原本要辗转到中年才能施展抱负的他们在自己地少年期就得到了报效国家的机会。 很快,比武就开始了,三十二强一下子全部上了擂台,他们要进行一场混战,只有八人可以继续留在台上,参加之后的单打,决出胜负。 “混战。”刘宏看着一上来就是混战的擂台战。不由皱了皱眉,这种混战里,武艺就算强出其他对手很多,也很容易翻船,他以前打黑市拳赛地时候,最难应付的便是这种比赛。因为这里面不但要比谁的拳脚厉害,还要比谁更聪明。 很快,刘宏便笑了起来,因为这种混战更能体现出徐晃,太史慈他们的本事来,如果就这样被打下擂台的话,也太丢脸了,怎么说也是猛将之材。 比武的擂台,很大,可是站满了三十二人以后也就显得没有多大了。对于站在擂台上的少年军官们来说,这一战绝不容有失,很可能一个不小心,连展现自己本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打下擂台,这绝不是他们想见到的。 混战终于开始。对于原本是同僚和袍泽地少年军官们来说。现在身边的同伴全是敌人,脑子里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打倒他们。让自己留在擂台上。 “这样拥挤的环境里,体型雄壮能占很大的便宜啊!”刘宏看着不时掉落的人影,目光很快落在了一个体型高大地少年身上,接着朝身旁的典韦道,“若是恶来你上台的话,恐怕没人能撼动你半分。” 被刘宏夸奖的典韦,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很高兴,一下子不由更加看好那个高大的少年,几乎就差给他叫好了。 “王越,他叫什么名字。”看着那高大少年已经将第五个人打下擂台,刘宏朝王越问道,他很想知道这个高大少年是七人中的哪一个。 “陛下,他叫徐晃,是三十二人里我最看好的一个。”王越顺着刘宏所指,看着那个人群中最高大的身影答道。出身河东的徐晃,身雄力健,虽然不如典韦和吕布两人,可是和关羽却是不相伯仲之间,也是适合走重兵器的路子。 似乎感觉到了刘宏他们这边地目光,徐晃看了一眼对面天子所在的观擂台,却是更加气势如虎,一套寻常的军中拳法被他使得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凡是敢到他身边的人全都被他扫下了擂台。 观擂台上,赵云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虽然这个人看上去没天子他们所看好的徐晃那般气势惊人,可是他地拳法灵巧无比,绝不多费一分力气,和他走地是相同路数,让他大有知己之感,一直以来,和他较量武艺的帝国猛将里,只有吕布能在招式上胜他一招半式,而其他人如典韦,许褚他们虽然招式也很强,可是他们却都是走得以力破巧地路数,很难让他在招式上有所增长,自从吕布去了并州后,他就再没好好和人切磋过,可是现在他却看到了一个能和自己在招式上一较长短的人。 刘宏很快注意到了赵云,居然一直都始终看着一个人,也不由看了过去,如果说徐晃是和典韦他们一样是力量型的武将,那么这个人就是和赵云相同的技巧型武将,难怪赵云会对他感兴趣。 “他叫张,是河间人,武艺虽然不错,不过不如徐晃,但是他在兵学上却极有造诣,和擂台上另外一个叫于禁的人是这三十二人里兵学最好的。”王越看到刘宏看向张,在一旁解说道,要说这几年细柳营里也招进不少人才,可是最出色的,却无疑是徐晃和张他们。 “人才就是人才,到哪里都不会变。”刘宏听完王越所说,不由自语道,不过他这句话,其他几人却是听不太明白。 :, 一百七十二.有可能夭折的美男计 擂台之上,最后只剩下了八人,就如同刘宏所想的那样,张,徐晃,太史慈七人都留了下来,而剩下的那个也算是位好手,可是也不过和年纪最小的甘宁相当。 “陛下有命,每人赐酒一坛。”在细柳营里,酒虽然是管制品,可是营内后勤处也是有储备的,尤其是在冬季,基本上每个人每天都有二两烈酒的供给,以用来御寒。 刚才擂台上的混战,上台的三十二人都是单衣上场,尤其是被打下擂台的二十四人,更是有不少人直接全身掉进擂台下的积雪里。 观擂台上,看着阴霾的天空中,风雪渐大,刘宏朝王越道,“朕看今日的擂台比武就到此为止。”对刘宏来说,这接下来的比武已经没有意义,最后的胜会在徐晃和张两人之间决出,其他人还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徐晃他们八人被带到了观擂台上,当他们知道取消了今日的比武之后,都是有些失望,他们本来还想在刘宏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武,刚才擂台上的混战肯定不如单打独斗更能引起天子的注意。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今日若再接着比下去,却难免不公。”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八人,刘宏已经从王越那里已经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年纪比较小的甘宁和周泰还有太史慈,其言下之意很明显,若是比下去,这三人吃亏太大,就算徐晃或是张得了第一,也多少有些胜之不武的意味。 说话间,刘宏让身旁的赵云和两名侍卫拿出了一坛酒,亲自在摆开的八只酒杯中倒酒,赐给八人,对八人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的安慰,至少能够得到他亲自斟酒的鼓励,整个帝中也就是他们八人。 酒只是细柳营里所备的普通烈酒,不过对徐晃他们来说,能让天子亲自斟酒已经是一种荣耀了,至少天子认同了他们的实力。 “朕打算建立帝国海军。你们谁愿意去?”看着八人饮下杯中酒后,刘宏看向了他们中的甘宁,他可不愿这位原来历史上的锦帆贼成了6地上地悍将。 “陛下,帝国海军可有战事否?”甘宁年纪最少,可偏生胆子最大,见刘宏目光看向自己,出身南方的他却是开口问道。 “帝国交州以南,沿途列国,朕要夺取无数港口建立城市。保护帝国的海上丝路,你说日后可有战事。”刘宏看着询问的甘宁,不答反问。他对于中南半岛和南亚大6的战略已经定了下来,与其从地面进攻,不如让海军占领沿途的重要港口,建立城市进行殖民,以后慢慢吃下这些地方,反正他不急,一旦海外地利益被开,整个帝国的统治阶层会自地去维护这一切,就像英国人维护他们的殖民体系一样。和英国人相比,在这个时代,帝国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海上对手,或许罗马人可以勉强算半个。 听着刘宏地回答。再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在雒阳城各家报纸上连篇累牍地有关和罗马人之间进行海贸地文章。徐晃他们很快都是开口道。“我等愿往。”现在帝国北方边境外地各支游牧民族。老实得一塌糊涂。正在为着草原霸主地地位互相攻伐。再加上帝国对草原地分裂政策。起码二十年内不会有大仗。对于他们来说。去海军也许是条不错地出路。 就当甘宁。太史慈他们决定日后前往帝国海军。在南方地长江水师正在做着正式转入海军地编制。同时拆分舰队。他们中地一部分人随着舰船前往北方。去辽东被天子命名为旅顺地一处荒凉海岸驻扎。建设港口。 颠簸不平地海平面上。作为前往旅顺地帝国北方舰队旗舰地盖海号。随着巨大地海浪上下浮动。来自帝国南方地水兵们在各自军官地嘶吼下。维持着船体地平衡。劈天盖地落下地冰冷雨珠里。黄祖地脸色因为寒冷而苍白无比。原本只是长江水师里一名中级军官地他因为有着数次带领舰队前往交州运送物资地履历。成为了新地北海舰队地指挥官。 昭武四年。二月。当黄祖和盖海到达旅顺时。出行地舰队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有近两百名帝国水兵在冰冷地大海深处长眠。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整支北海舰队剩下来地士兵却在冬季航行里经历了最恶劣地天气考验。他们以一种极端地方式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地海军士兵。当黄祖带着舰队在风雪中驶入茫茫大海时。停留在扬州地罗马舰队地水手们都认为这些塞里斯地海军全都疯了。 凛冽而寒冷地海风中。黄祖看着远处渐渐清晰地地平线。从腰带里解下酒壶。喝了一口酒后。朝甲板上忙碌地士兵们高声道。“那里就是我们地新家。从今后开始。整个北方地大海都是我们地地盘。所有非帝国地船只。全部给我击沉。” 经历了一段徘徊在生死间地压抑经历。从黄祖到普通地士兵。都需要泄。黄祖地吼声很快引起了一片高亢地呼应声。 只不过空荡荡的海面上,却没有一艘船只能呼应他们的嘶吼,黄祖放好自己的酒壶,继续带着舰队往荒凉的海岸线驶去。 当黄祖的舰队到达旅顺时,走6路的造船工匠和一批学也已经进入了辽东地面,而从辽东各地抽调的三万奴隶和五千押送部队也开始前往旅顺,准备进行建造军港的工程当帝国击溃鲜卑的草原霸权以后,草原在呈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局面时,辽东以北,和帝国接壤的高句丽也摆出了前所未有的恭顺姿态,对于高句丽人来说,强势无比的刘宏很可能是又一位武皇帝,在两百多年前,朝鲜便是被那位武皇帝派兵灭国的,对于曾经也不时派兵抄掠辽东边境汉民的高句丽人他们实在很害怕现在的大汉皇帝哪天看他们不顺眼了,就会像过去的武皇帝对朝鲜那样,把他们也给灭了。所以从建宁六年以后,辽东边境一下子变得太平无比,高句丽人甚至主动迁徙原来边境上的军队和百姓后撤百里,连半点借口都不给帝留下。 原本为了防备鲜卑人,帝国在幽州有着两支羽林军团,不过鲜卑人倒台了以后。皇甫嵩便带着十五军团移师辽东,镇守高句丽,对于枢密院制定地计划来说,整个朝鲜半岛都是帝国要夺取的领土,虽然十五年内不会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可是帝在和平期内需要给士兵练兵实战的地方,所以整个北方都成了帝练兵的最佳地方,当然一般都只是些千人以下的小股部队地行动。 不过和在并州带着部队时不时去草原上遛马的吕布还有袁术不同,皇甫嵩来了辽东以后。却连一场仗都没打过,高句丽人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不但从原来的边境线后撤了百里。就连和帝国商人做生意吃了亏,也不敢吭一声,总之一副顺从的样子,让他连下令出兵的借口都没有。 而皇甫嵩又不是吕布,袁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面对这样的一个高句丽,他也只有让士兵加强训练,不敢有一点放松。 和皇甫嵩不同,好战的吕布来了并州以后。便隔三岔五地骑着赤菟,带着部下和袁术一起去草原上主持正义,要说这损招却是戏志才想出来地,卢植镇守幽州,一般不愿意轻易动兵戈,因为有他在,所以迁入北方的游牧民族汉化都算顺利,只不过因为刘宏的命令,帝国不能在北方接纳太多地游牧民族迁入。因此戏志才干脆建议卢植同意那些想要内迁的部落归附帝国,但是仍在草原上放牧,要是给人欺负了,就来长城防线找帝主持正义,而吕布和袁术便是最爱主持公道的。 于是从长城外的草原开始,那些没有归附帝国的部落全都被吕布和袁术像除草一样的给清理了一遍,最后那些部落都给两人打怕了,尤其是吕布这个每战都身先士卒的猛将更是草原人心里的英雄和恶魔,说英雄是因为吕布强悍的个人武力。说恶魔。是死在他手里地草原好汉不知道有多少,几乎那些敢自称勇士的人凡是传到吕布的耳朵里。没一个能活下来。 用吕布的话来说,要是游牧民族像天子说的那样是狼的话,那他们这些帝人就是要把这些狼打成狗。从现阶段来看,他和袁术两个人把长城附近的狼都变成了狗,当然有些狼虽然不甘心当狗,可是也只能夹着尾巴当狗,要不然的话,他们连当狗的机会都没有。就像刘宏对草原游牧民族地分析,他们虽然崇敬强,但那些普通牧民未必愿意没事就打仗,他们同样渴望太平的日子,只不过那些部落贵族为了权柄是不愿意向帝国投诚的,所以对于草原上的部落,要以安抚普通牧民,杀掉部落的贵族和统治阶层为主。 正因为刘宏的这条命令,长城附近的那些曾经试图反抗吕布和袁术残暴行径的部落,其最后的下场就是贵族和统治阶层被全部杀光,然后原有地财产一半派给那些原来地穷苦牧民,剩下的则被帝收缴。面对吕布和袁术这样地战法,那些剩下部落的贵族哪还敢有什么反抗的想法,他们还得应付部落里面那些被压榨的牧民,他们最咬牙切齿痛恨的就是帝的主持正义,要知道有几个部落的贵族被吕布和袁术杀光,便是因为那几个部落里有人去请帝主持正义,然后吕布和袁术这两个魔头就来了,就算你想投降,他们也不答应,凡是在两人的每次主持正义下,总有无数的贵族要人头落地。 对于吕布和袁术的痛恨,可以说是长城附近每个部落的贵族们都是一样的,可他们只能在自己的帐子了,把两人扎成草人,上面写上名字,然后射箭劈砍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至于出了帐子,他们连半点痛恨之情也不敢流露出来,因为他们实在是怕两人怕得要死。 对于这些贵族暗地里的行径,吕布和袁术也都略有耳闻,不过两人也都没有急着去找这些贵族,跟他们讨论他们对贫苦的普通牧民犯下的罪行。因为用袁术的参谋长荀攸的说法就是,不能泽竭而枯,万事都应该细水长流,帝国国内新组建的羽林军团也需要练手地对象。 于是,长城以北附近的各部落贵族们虽然每天提心吊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前往草原的中腹地带,过那苦寒的生活,虽然吕布和袁术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好歹还算讲些道理,只要没人请他们主持正义和公道,他们不会主动去找他们,再加上在长城附近放牧,他们可以方便地和帝国的商人交易,换取烈酒。食盐,茶叶以及其他手工产品。 可以说刘宏不愿意大规模接纳草原上地游牧民族,一来是帝国不具备全部安置妥当的实力。虽然说也可以把他们骗进关,然后集体屠杀,可是刘宏不觉得大屠杀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而且这样做一旦消息走漏,就会激起整个草原的同仇敌忾之气,虽然说战争无分正义邪恶,可是对于帝来说,占据大义的名分能够激励士气,他倒也是想复制军国主义体制下的秦军。可是这样的军队是独一无二的,是秦国用五百年的战争,和无数的血肉和杀戮形成地一支军队,他没有那样的本事,所以只能将那些游牧民族挡在长城外,慢慢消化,二来对于已经内迁帝国,加入汉籍的南匈奴,乌丸还有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他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地生活有多么幸福,而幸福是要靠悲惨来衬托的,只有对比,才会让他们珍惜现在的生活,更加愿意融入到汉族中来。 长城以外,水深火热,长城以内,生活安定,衣食无忧。这就是刘宏和帝给内迁的游牧民族营造出来的情况。相比起那些在草原上放牧,受着贵族剥削。还要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的那些人来,已经加入汉籍,被编户齐民,受帝国的官吏治理,定居下来,划定牧区放牧,可以方便地用牛羊马匹平价换取布匹,茶叶,烈酒的北方新汉人来说,他们生活除了幸福没有其他可以形容。 合适地民族政策,和长城内外的强烈对比,让帝国北方迁入的游牧民族汉化的度加快了好几倍,就连原来最困难的移风易俗,也变得轻而易举,被打乱了社会结构,重新编户齐民以后,迁入的游牧民族已经失去了保持他们原先风俗的社会环境,而崇拜强的天性也让他们有着想要积极融入汉族这个强大的民族中去,于是几乎是自性地,他们开始全面使用汉语,甚至不需要强制性地措施,另外他们非常热衷请识字的汉人给他们归宗认祖,给自己的家庭编家谱,然后无一例外地都宣称自己的祖上是正儿八经的汉人,都是以前给那些万恶的草原游牧民族给掳走的。 对于整个北方内迁牧民出现的这种趋势,在上报到雒阳以后,并州,幽州等地的官吏接到地指示是,要帮助这些牧民认祖归宗,而在雒阳地报纸上,也不时刊登着这些认祖归宗的消息,对帝国地百姓们来说,对于受到刘宏控制的舆论,几乎不会怀疑,于是他们都认为北方迁入的那些人只要诚心的认祖归宗,就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整个北方迁入的四十万各族牧民,一下子都成了正儿八经的汉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刘宏自然乐得见到,他一向认为只要这些少数民族肯真心归附,就让他们当汉人,泯灭他们的文化,这样几代人之后,就没什么后患了,最愚蠢的民族政策莫过于,去保存那些少数民族的文化,甚至给他们编造出子虚乌有的民族文化,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和汉人不同的,自己给自己制造麻烦。 时间进入三月,雒阳的帝国剧院内,二楼的豪华包厢内,穿着一身精致仕女服的尤利娅此时看上去就和帝国的一位大家闺秀差不多,和她在一起的都是一些世家小姐,她们在帝国剧院有着固定的包厢,全都拜和她们一起的蔡琰所赐,当年在刘宏面前的清秀小女孩,如今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在蔡邕这个在十年里能够惬意地钻研文学和音乐的父亲教导下,成了雒阳闻名的才女,帝国剧院里上演的剧目里就有一些是出自她的手笔,而帝国唯一的一份面对女性的刊物风华,她更是成了其主编,在雒阳其风头仅次于卞玉,这位在各出剧目里都有着让人惊艳表演的歌伎。 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汉语已经有些功底的尤利娅听着那隽美的唱词,不由陶醉在其中,在她身旁的蔡琰看着这个异国女孩的样子,心里不由一阵得意,不过矜持的她并不会将这种情绪外露,事实上,尤利娅已经成了她的崇拜,而她也籍此把尤利娅的一切情况都摸了个干净,她甚至知道尤利娅的父亲虽然是罗马的两位皇帝之一,但并不是奥古斯都,而维路斯家族在罗马元老院的地位就像帝国过去那些显赫的外戚一样,但是罗马特殊的情况让维路斯家族的实力仅限于罗马本土,对于罗马以外的各行省并没有太强的约束力。 蔡琰之所以如此费心地和尤利娅交好,了解她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完成心里那个人对自己的嘱咐,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她就喜欢上了他,只不过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只是长大了才知道什么是因憧憬而生爱慕。 “昭姬妹妹,卞姐姐演得真是太好了。”看着舞台上,原版由蔡琰的父亲蔡邕改编,然后被蔡琰修改过三次后的梁祝,终于落幕,尤利娅不由看向了蔡琰说道,“昭姬妹妹写的故事也好凄婉,让人忍不住要落泪。” “尤利娅姐姐你过讲了,我只是把故事改得更动人,可是想出这个故事的人才是真正的厉害。”蔡琰笑着答道,面前这个比她还大了两岁的罗马女孩,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哦,昭姬妹妹,你能告诉我,这个故事是谁写的?”尤利娅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爱慕的蔡琰,追问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东方帝国的第一才女倾心。 “这可是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事实上梁祝的故事本是刘宏写给妻子和宫里的妃子打时间的,可是却被蔡邕拿去改成了戏剧,而蔡琰也一直以为这个故事就是刘宏写的,根本不知道刘宏和父亲谈论的绝妙文辞有相当部分都是剽窃,所以每次都会拒绝她父亲提出的将那些文辞记录出书的要求,刘宏虽然不介意和蔡邕谈论文学,可是不代表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将那些文章诗词占为己有,好在蔡邕是个谦谦君子,并不深究他的做法,只不过蔡邕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使用从刘宏那里听来的各种文艺和音乐理论,所以也常称天子在艺文上的造诣已是一代大家,不过却没人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只有小时候常跟蔡邕一起进宫的蔡琰才知道。 看到蔡琰不肯说出来,尤利娅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她并不以为意,很快又拖着蔡琰说起其他事情来,而且把边上那些世家小姐也拖入了话题中。 剧院内,坐在普通席位中的贾诩看着不远处包厢里的情景,皱起了眉头,美男计的计划已经展开,不过这个罗马的女人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至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真正地接近她,对于这个罗马的政治大家族的长女,他需要重新作出评估,想到这里,贾诩觉得自己的美男计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夭折,目光不由变得阴沉起来。 一百七十三.河东卫仲道 作为罗马元老院老牌政治家族的长女,尤利娅在罗马有着无数的追求,不管是那些同样历史悠久的大家族还是其他中小贵族,谁都希望能够通过成为她的丈夫,而得到维路斯家族,或在元老院加强权势,或进入元老院。 正经历着五贤帝时代最后富庶的罗马,虽然看上去一派平和景象,但是实际上暗地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着,而尤利娅很早就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在罗马她始终戴着冰冷的面具,拒绝着所有接近她的人。 亲自在帝国剧院,见到了尤利娅隐藏在面具下的另一面后,贾诩不能肯定,那是不是又是一张面具,至少贾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罗马女人不是那么简单。 贾诩暂时停止了原先进行的计划,在他眼中,尤利娅不是那种会因为男人而失去智慧的女人,再联想到她的家世背景,他得把她当成一个同等的对手,或许她还缺乏经验,可是从小耳濡目染,她也不是帝国的那些世家小姐可比的。 贾诩决定亲自和她接触,因为他突然对这个罗马女人有了了解的,他想知道她为什么来帝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建章宫,刘宏见到了蔡琰,这段日子里,他正是通过蔡琰知道了尤利娅的一切情况,而贾诩也是从他这里察觉到了一些不妥当,才亲自去帝国剧院,暗中观察。 蔡琰不知道天子为什么让她打听有关尤利娅的情况,可是只要是天子的要求,她就绝不胡拒绝,虽然一开始她也担心也许天子是对异邦的女子感兴趣,可是几次以后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天子似乎另有用意,只是她猜不到,但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天子并没有把尤利娅招入宫中的意思。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昭姬,以后不要再从尤利娅那里打听她的情形了。”看着安静地跪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蔡琰,刘宏沉吟了一下后道,蔡琰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让她继续打探消息,说不定会让尤利娅起疑心。 “陛下。是不是昭姬哪里做得不好。”对于蔡琰而言,长大以后,也就这段时间,能够经常进宫,她不希望失去这个机会。 着似乎有些急切的蔡琰,刘宏一笑,“你做得很好,只是朕想知道地东西已经全知道了。”对于蔡琰对自己的爱慕,刘宏又岂会不知。不过蔡琰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一个聪明的小女孩变成如今的才女,让无数世家子弟着迷。 看着一脸黯淡的蔡琰。刘宏叹了口气,才轻声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又何况是这皇宫呢!”说罢,才看向蓦然抬头地蔡琰道,“昭姬,你愿做朕的女人吗?” 十余年地帝皇生涯。再加上刘宏本来就是个心性淡漠地人。他心中未尝没有感情。只是他从不愿表露出来。作为一个皇帝。他地女人并不多。面对蔡琰这样一个才色双绝地女子。他又怎会没有。只要蔡琰愿意。就是他地女人。 “昭姬。你愿意吗?”刘宏看着一脸愕然地看向自己地蔡琰。再次问道。而他身旁随侍地荀也是有些意外。他是个聪慧之人。蔡琰每次入宫。偷偷瞧着天子时地样子。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地情意。只不过天子似乎从来都像不知道一样。哪里想得到原来刘宏早就知道。而且还是这般突然地单刀直入地逼问。 “你若是不愿意地话。朕绝不会勉强。因为一旦成为朕地女人。你在得到某些东西地时候。也会失去其他地东西。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自由自在。”刘宏依然安静地说道。他不想用皇帝地身份来得到蔡琰。而这也是他对蔡琰地尊重。起码他给了她选择地权利。 听着刘宏地话。蔡琰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哪怕她是帝国闻名天下地才女。可是她始终只是一个情窦初开地少女。尽管她心里无数次地想过自己能成为刘宏地妃子。可是现在这样地情景是她所难以预料到地。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默许了。”看着耳垂变得殷红一片。双手绞着衣角。咬着嘴唇。想开口又不敢开口地蔡琰。刘宏道。接着派人送蔡琰出宫了。 离开皇宫地时候。蔡琰觉得自己地脸像是烧着一般。坐在马车里。想得却是宫里刘宏最后对自己说地那句话。“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默许了。”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他地女人了吗?蔡琰心里既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这个时代。尤其是她这样地大家女子。在婚姻上本就没有多少选择权。即使她地父亲蔡邕开明。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却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会为她挑选一个家世相当地名门之后做夫婿。 夜晚,正当蔡琰犹豫着该怎么跟父亲开口,却没想到自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昭姬,你来看看此画如何?”看到女儿进来,蔡邕展开一幅山水画卷道,女儿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龄,这一年里,来府上提亲的人可以称得上是踏破门槛,不过他却不愿委屈女儿,所以来提亲的人家不少都被他拒绝了,只不过这一次来提亲的人家却让他动心了。 河东卫家,也是帝国的豪门,虽然这些年来没有人在雒阳任官,可是对蔡邕这位名士来说,他更看重卫家书香世家的传承,而这一代地卫家少主,卫仲道听说自幼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尤其是书画,虽然年少,可是却已有大家风范,而他这次送来地文章,也是造诣不俗,若是女儿嫁过去,倒也能夫唱妇随,两人琴瑟和鸣,倒也不失一段佳话,虽然说要让女儿远嫁河东,可是只要女儿能有个好归宿,蔡邕也唯有舍得。 “清雅飘逸,只是意境略有不足。”蔡琰自幼跟着蔡邕,眼力自是不凡,再加上如今雒阳帝国大学里。学云集,其中书画大家不知凡几,而她也是见惯了大家手笔,卫仲道的画虽然不凡,可是在她眼里还算不上好。 “作画之人,不过比你大了两岁。阅历尚浅,这意境不足算不得毛病。”对于女儿挑剔地眼光,蔡邕还是很满意的,他的女儿自然要眼光高些,不然这些年的学识岂不白费了。 听着父亲的话,蔡琰心里一紧,总觉得父亲今天有些古怪,刚才的话里更是有弦外之音,就在她猜测的时候。蔡邕已是说出了卫家派人来提亲的事情。 “卫仲道地文章为父已经看过了,才华横溢,不失为昭姬你的良配。”蔡邕说话间。却是从书桌上拿起了另一卷画轴,那是卫仲道的画像,他已经看过,其人也当得上年少英俊,风流潇洒八字,倒也不辱没了女 “女儿不看,也不嫁。”看着父亲展开画卷,一向性子温柔的蔡琰却是高声喊道,她心里已有所属。更何况她已认定刘宏要接她入宫,哪肯答应卫家的提亲,而且在她眼中,这卫仲道再有才华,也不及刘宏万一。 “昭姬着从不曾如此这般剧烈反抗自己的女儿,蔡邕愣了愣,接着他很快便从女儿脸上神情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犹豫了一下后问道。“昭姬,你可是有喜欢地人了?” 琰心知瞒不过去,而且要打消父亲和卫家结亲的念头,就只有让父亲知道她已经有爱慕的人了。 “他是谁,是哪家的子弟。”蔡邕尽量让自己平静地问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现在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女儿到底喜欢上谁了,有没有做出过逾礼之事。 “昭姬喜欢的是陛下。除了陛下。昭姬谁也不嫁。”看着盯着自己的父亲,蔡琰鼓起了勇气。大声地说出了自己地心意。 “昭姬邕的表情一下子凝滞了,他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喜欢上天子,难怪这两天她时常入宫,“你和陛下,可曾?”虽然知道天子和女儿都不是那种不守礼的人,可是正所谓关心则乱,蔡邕还是脱口而出,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父亲,在你心里,昭姬就是那种不知羞耻地人吗?”蔡琰听着父亲的问话,却是忍不住委屈道,眼泪夺眶而出,却是让蔡邕心里暗骂自己。 对蔡邕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有答应卫家的提亲,若说换了以前,让女儿嫁入皇家,他是绝对不愿意的,可是现在的天子励精图治,登基以来,所作所为,无不都是一代明君之举,更难得的是天子,精通艺文,才华无双,而且并不好女色,如今宫中也就皇后和六位妃子而已,大皇子未出世前,朝官的劝进选妃也都被天子拒绝了。 换了其他人,蔡邕绝不愁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可是现在女儿喜欢地是天子,他还怕天子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可他又不好意思去问女儿,你最近时常去宫里,是不是天子对你有意思,当下只能一个人在书房里对着灯光呆。 就在蔡邕为着女儿的事情心烦的时候,刘宏却是把自己打算接蔡琰进宫的事情告诉了宋玉容,在他心里,这个出身小户的妻子始终都是他心里无可取代的女人,这十来年里,她一直都把后宫管得井井有条,虽然这也和他不偏宠其他妃子有些关系,可是光凭宋玉容能够从不跟他提要给娘家人要官,甚至娘家出了事情也是要他秉公处理这一点上,就让他心里一直存着敬爱怜惜,所以这一次他要接蔡琰入宫,第一时间便是询问她的意思。 “陛下要纳妃,是件好事,依照妾身的意思看,蔡先生是天下名士,陛下要接昭姬入宫,倒是不能怠慢。”对于刘宏要接蔡琰入宫,宋玉容没有半点不悦,对于身为皇后地她来说,刘宏若是专宠她一人,并不是件好事,而她一直以来也都是常劝刘宏多去其他六位妃子那里。更何况蔡琰小时候开始就时常进宫陪她,她自己也很喜欢这个才华横溢的才女,最重要的是蔡琰和卞玉都一样,不仅聪慧,而且没有心机。 “嗯,陛下要纳妃的话。不如连玉儿妹妹一起接进宫。”宋玉容看着丈夫,却是提到了另外一个女子,如今在雒阳城内,名头比蔡琰还响亮一些的卞玉。 听着妻子的话,刘宏却是想起了那个在舞台上总是能绽放自己全部美丽的女子,他不时也会去看她演出的剧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便有了他要纳卞玉为妃的传言,不过几年了,他始终都没有把卞玉接进宫,因为一旦进宫,她便不能再回到舞台上。 “皇后,你看着办吧?”刘宏最后把一切都交给了妻子,是地,他不愿意在感情上花费太多地精力。他处理感情就只有一个办法,快刀斩乱麻,他讨厌优柔寡断的做法。就像他在政务和国事上同样地做法,一旦决定下来,就会尽全力去做,可以中途弹性处理,但是目的绝不会变。 河东卫家,或说是卫仲道本人,从未想到过,自己和卫家向蔡邕的提亲会遭到拒绝,正在雒阳求学地卫仲道甚至亲自上了蔡府求见。自从在帝国剧院惊鸿一瞥般地见到蔡琰这位名满帝都的才女容颜以后,他就迷恋上了蔡琰,不但想办法从自己的妹妹那里弄到了风华的全部刊稿,更是把蔡琰写的每篇文章都给背了下来。 不但如此,卫仲道甚至还托人打算进入帝国大学后,能拜入蔡邕的门下,愿意留在雒阳不回河东,可是当他写信请自己的叔叔专门从河东赶来为他向蔡家提亲,并志得意满地认为自己能够迎娶美人的时候。蔡邕却给他当头泼了盆冷水,只不过是第二天,就给了他拒绝的答复,这让他难以接受。 若是换了孝桓皇帝地时候,也许蔡邕就算顶着杀头的风险,也不会让女儿嫁到皇宫里去,可是现在,他只是在帝国大学任教,而天子对皇后的家族也从不照顾。不会有人说他卖女求荣。所以他真正烦恼地是,女儿该怎么嫁到宫里去。 蔡邕对于登门的卫仲道。心里有些歉意,可是他还是当面拒绝了这位年少而且才华横溢的是世家骏杰,不过对于他的女儿已有心上人的答复,卫仲道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在他心里,像蔡琰这样文采绝艳的女子,能让她倾心的男人只有才华盖世的人,可是遍数天下,他也没觉得有谁能让蔡琰倾 卫仲道始终是世家大族出身,他虽然不信蔡邕的答复,可是却也只能告辞,生怕自己纠缠下去,会让蔡邕生厌,不过不巧地是,他离开蔡府的时候,却正好遇上皇宫前来颁旨的人。于是他就在蔡邕的府邸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要嫁入皇宫的噩耗,于是原本心里所有的疑惑都化为了对刘宏的痛恨,联想到见到蔡邕时,蔡邕脸上的烦恼,他觉得这一切都刘宏这个皇帝地逼迫,才拒绝了他的提亲。 和去蔡府颁旨的人同时出的还有另一队人马,他们前往的地方则是帝国剧院附近的一所宅邸,那里是卞玉父亲的居所,这个当初为了不让女儿陷入火坑,而带着家人逃走的中年男子早已不复往昔的落魄,在城中开了几家商铺,也算是小富之家,而他更是早就猜到当年自己遇到地王越等人口中地公子便是当今天子,他本以为女儿会被接入宫中,成为天子的妃子,可是没想到是女儿先是成了宫廷地歌伎,然后又成了帝国剧院的大家,这几年他看着女儿年纪越长,却始终不敢给女儿找个好人家,没想到他总算是等到了天子接女儿入宫的旨意。 对于入宫,卞玉并不陌生,因为皇后时常去看她的演出,也经常召她入宫,她也早就知道当初救下自己一家人的就是刘宏,心中也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刘宏的女人,只不过她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舞台上多演两年,这几年她一直都很感激天子能让她安静地在舞台上演出,没有让任何人打扰她。 对于卞玉这位如今名满雒阳的大家将要被天子接进宫的消息,并没有人感到多少意外,从卞玉第一次在帝国剧院登台以后,雒阳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子弟想要追求她,可是却没一个人能成功,卞玉身边总是有人在保护着她,那些想要依仗家势一亲芳泽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渐渐地知道保护她的人其实就是当今天子,因此市井里倒是传出了不少故事来。 如今对于雒阳的百姓来说,卞玉被天子接入皇宫,也是意料中事,而让人们惊讶的是天子居然还要接蔡琰这位才女进宫。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毕竟当今天子圣明,别说才女,就是娶个仙女也无妨。 刘宏改革官制,对于内阁省和六部这些具体的行政部门来说,就是把以前那些动不动就进行人身攻击的御史给革掉了,虽然说新的御史拥有的权柄比以前大得多,可是却不能像以前那些御史对政务指手画脚,无疑要清净得多,当然就像这一次天子纳妃,放在以前,说不定会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哪像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天子清净,他们也清净。 对于内阁省和六部来说,虽然说现在大皇子出世,宫里另外两位妃子也怀了孕,可是他们认为天子的子嗣还是太少,更何况有外戚权倾朝野的前车之鉴,官僚们对于除了皇后以外那些出身传统后族的妃子们怀有身孕并不满意,认为天子应该再多纳几名小家族出身的女子入宫,所以这一次卞玉和蔡琰的进宫,是他们巴不得的事情。 当然,对于卫仲道来说,他虽然心里不忿,可是也只能借酒消愁,他倒是想大骂刘宏来出气,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若真是辱骂天子,恐怕倒霉的只是自己,作为世家子弟,他不能不为家族和自己的前程考虑。 于是卫仲道也只能在婚期临近前,出没于雒阳的各大酒肆,借酒消愁,然后靠着一股子酒劲上涌的心中酸楚,吟诗作赋,在酒肆的墙壁上作画提词,以表达自己对蔡琰的爱慕和痴情,一时间倒也成了人们眼中的痴情公子,博得一片同情,有不少世家小姐听了他的事后,倒是一颗芳心暗许。 卫仲道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蔡琰知道自己的一片痴心,希望蔡琰心里能有自己的影子,想着自己堂堂河东卫家公子,披头散,混迹于市井,借酒消愁,写下那些诗词,传到蔡琰那里,总能令这位才女感动,却根本没想到他这番作为,传到蔡琰耳里,却是让这位才女更加痛恨于他。 卫仲道本想借着雒阳各家报社的报纸来表达自己对蔡琰的爱慕,可是各家报社在知道蔡琰这位才女即将入宫,有谁敢登,那不是自己找死。所以卫仲道也只能流连酒肆,疯癫扮情圣,可是这市井流言一传起来,往往是越传越不靠谱,最后传得倒是变成了他和蔡琰有私情,这如何不叫正在闺中的蔡琰恼火,就算是原本对卫仲道有些歉意的蔡邕也被卫仲道这样的搞法弄火了,这些话要是传到天子那里,分明就是败坏他女儿的名声。 卫仲道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刘宏那里,对刘宏来说,这个卫家公子,虽然有些机心,不忿自己抢了他的美人,所以才这般折腾,想给他难堪,可是他也不会就这样去杀了他,因为那样一来,本来子虚乌有的事情,也会变得活龙活现起来,要对付卫仲道这样的文人,就得以毒攻毒,同样让文人去对付,而他手里,恰恰就不缺文人,陈琳,孔融,哪个不是笔杆子比刀子还要毒的厉害角色,更何况这一回卫仲道怕是连蔡邕都给惹恼了,下场堪忧啊! 一百七十四.大汉征西将军曹操 对刘宏来说,卫仲道不过是只蝼蚁罢了,要杀他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生不如死地让卫仲道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更何况卫仲道这样做,也给了他对付河东卫家的藉口,至少他在世的时候,河东卫家休想有人上雒任官。 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卫仲道自不量力,就算定他一个诽谤当朝贵妃的罪名,直接处斩了也不算过分,只是那样一来,多少对皇室的颜面不太好,不过现在卫仲道身败名裂,前程尽毁,活着也是神憎鬼厌,这辈子也只能躲在河东的乡下地方终老,对他这样自负才华的高门子弟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而且饶他一命,也只显得天子宽大为怀。 昭武四年的春耕开始以后,在看到了去年那些转入大庄园经济而收获颇丰的榜样后,中原地区越来越多的地主开始转向这种大庄园式的农业经济,而这时对刘宏和帝国的官僚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各地懂农牧的人才太少,帝国大学过去几年培养的农业人才几乎都被属于帝国商会名下利益集团给瓜分了。 不过好在这几年帝国的印刷业展迅猛,基本上十三个州的监察区内,各个重要郡县都有印刷坊,各种有关农业的白话书籍被大量印刷,由于这几年掀起的白话文著述风潮,一般像农业类的书籍所用语言极为浅显,按刘宏的意思就是让不识字的人也能听懂书里写的是什么,这样的话,只要帝国的识字率上去了,知识体系也能得到更好的传播。 内阁省里,除了七名宰相以外,刘宏手底下的幕僚团成员也大半在场,帝国农业经济转型的度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刘宏自己也没有想到,直到年初农业人才的缺乏才让他猛然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帝国原来地农业经济基础。自光武中兴以后,豪强兼并土地,实际上土地资源大多都集中在一些大地主手上,只不过过去他们没有先进和新式的农业技术,所以导致了土地生产率低下,但是实行大庄园经济的基础却早已在无形中早就形成了。所以只要新的农业技术展现出高生产率,他们就会迅地跟进,昭武三年,帝国大部分的地主其实都处于观望中,虽然昭武三年实际上帝国的农业生产地增幅不大,但是考虑到那些采用大庄园农牧经济的庄园里,耕地实际减少了一半左右,就可以体现出其高效率来,而兼营畜牧业则让利润变得更高。今年会有不少人跟进其实应该就在意料之中了。 不过很显然,昭武三年秋收赋税上缴国库以后,刘宏和内阁省都没有想到这点。反倒是过了一个悠闲的冬季,直到春耕开始以后,各地不停地有催要农业人才的奏章送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朕看这样办,先让各地开农业班,让那些已经下去的人给当地的百姓上课,同时从帝国大学抽调一些学生去各地指导生产。”在综合了内阁省提出的意见后,刘宏做出了决定,现在制约帝国展的就是各种人才。帝国大学的三万学生听上去数字庞大,可是实际能用地也就一万不到,分摊到各地就是杯水车薪。 除了农业开始急转型,帝国的工商业在经历了昭武三年的展以后,也是加快了度,中原各地地资本开始投入到各式各样的工坊里面去,都希望能够从中分一杯羹,而这时候帝国商会则展现出了强大的势力,中原各地涌现的商会都是争先恐后地加入到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里去。虽然加入帝国商会,会失去一定的自由,可是对那些中小资本来说,仍旧是趋之若鹜,因为那样一来,他们就有了靠山,而靠山对他们来说,恰恰是最重要的东西。 中原地区蓬勃展的工商业,对帝国最大的影响就是。原本那些无地和少地地百姓都开始转入各地商会名下的工坊。靠做工养活自己,让原本尖锐的土地矛盾缓和了不少。虽然说帝国南北两端还有不少可以开荒的土地,可那里一没有各种基础,二来帝国的工商业也需要多出的人口来支持展。对于刘宏规划中的减少农业人口,转为工商人口,帝国的官僚们都是抱着支持的态度,因为这些官僚里,不少人本来就是大地主,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土地矛盾,是他们乐意见到地,更何况新的大庄园农业经济和各种新式农具,提高了生产效率,让他们可以用更少的人员来获得更多的收益,而那些转为工商业的人口更需要从他们手里购买粮食,换句话说展工商业对他们有好处,有的时候一些政策的执行,你得让整个权利阶层获得好处,不然的话强行推动的变革,不但会走样,而且也延续不了多长时间。 自昭武元年开始地改革,可以说绝大多数好处地利益都给原来的权利阶层所获得,普通民众获得地实利并不算多,可是对于原本处于饥饿和死亡边缘的大多数人来说,自从刘宏登基以后,就再也没有大的饥荒,甚至一年的生活好过一年,从原本的食不果腹到勉强度日,再到基本吃饱,几乎可以让刘宏被要求较低的帝国百姓称之为明君圣主。 对于密谍司和帝来说,国内的变革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做的就是关注帝国的敌人,相对于暂时周边无战事的帝来说,密谍司就要忙碌得多,贾诩更是把精力花在了和尤利娅这个帝国对罗马的计划至关重要的棋子身上。 以刘宏幕僚团谋士身份出现在尤利娅面前地贾诩成了一名极具魅力地中年男子。有着毒士称号地贾诩在他收起脸上那种一贯地阴鸷表情以后。对于不少女人来说则有着一种别具一格地吸引力。 “在上古时代。水神在和火神地战争中失败以后。一头撞断了支撑天空地不周山。”雒阳街市边地一处酒肆雅间内。贾诩为尤利娅讲解着共工和祝融之战地神话。这个罗马女人对于帝国上古地传说和神话似乎很有兴趣。 宽敞地雅间内。除了贾诩和尤利娅外。曹操也赫然在座。贾诩在接触了尤利娅以后。觉她是个很有野心地女人。于是便断然地停止了原来打算派往尤利娅身边地美男子。像这样地女人。她挑选丈夫绝对是以利益为第一优先地。 而曹操则是偶然遇上了两人。作为刘宏最看重地心腹之一。曹操自然知道贾诩地真实身份。也知道尤利娅在罗马地背景和身份。而他好色地秉性则怎么也改变不了。当然对于帝国大多数地男人来说。尤利娅长得并不算绝色。只不过那凹凸有致地身材却异常撩人。 对于不请自来地曹操。尤利娅显然很感兴趣。尤其是从贾诩那里知道面前个子并不高大地青年是东方帝国新一代地名将。曾经在浩瀚地草原上击败蛮族。并且下令屠杀了数万战俘地事迹以后。一点也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感到害怕。反倒是露出了更大地好奇。 “能跟我说说。你当时和那些蛮族打仗时候地事情吗?”尤利娅缠上了曹操。以一种从未在罗马男人展现过地娇媚神态。试图了解这位看上去很普通地东方将军。 曹操对尤利娅的感觉和贾诩一样,这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当然对他来说,这样的女人才够味道,让他有一种压在身下的。 喝着清茶,看着言谈甚欢的曹操和尤利娅,贾诩忽然觉得两人很般配,因为两人都是有野心的人。只不过曹操的野心最多是封侯拜相,不像尤利娅那样,让人难以捉摸,就连他也猜不到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得到怎么样地权势,不过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不会一直逗留在帝国的,就连她离开罗马,似乎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就这样,偶然的一次相遇。让曹操和尤利娅彼此相识,在尤利娅的心里,曹操是她所认识的塞里斯青年中,最适合自己的丈夫人选之一。 尽管从表面上看,尤利娅是自愿离开罗马,前往东方,可实际上,她是为了躲避危险才登上佩伦尼斯的舰队,维路斯家族的旁系是不愿意她继承家族。而将庞大地家族势力交给她的丈夫。在罗马,面对众多的追求。尤利娅只要一个选择错误,就会让自己陷入险地,所以她从来都是对男人不假颜色。 罗马的奥古斯都,马尔库斯让尤利娅前往东方,本身也是有着私心,他希望这位维路斯家族的长女永远留在东方不要回来,或是等她的父亲死后才回来,因为他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去接近尤利娅的妹妹,维路斯家族的次女,以使儿子能够得到更大地权势,继承奥古斯都之位。而在历史上,堪称贤明君主,并因为一本沉思录而被人们称为哲学家皇帝地马尔库斯因为这件事,而亲手把罗马帝国推入了混乱和内战中去。不过这一切事情在这个时代也只有刘宏知道而已。 对于来到东方帝国,亲眼目睹了塞里斯人的强大以后,尤利娅就决定带一位能够帮助自己地东方丈夫回罗马,当然她也不介意和东方帝国保持友好的关系,不亲自来到东方,是不会了解东方帝国的强大的,尤利娅相信自己绝对比罗马元老院的那些贵族更明白应该怎样和东方帝国打交道。 可以说,如果刘宏直接了当地和尤利娅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尤利娅几乎是不会拒绝的,她需要一个强大的外援,虽然罗马这样的人选也不少,可是那会破坏罗马的政治平衡,而且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到最后只是为他人做嫁衣,当然尤利娅在罗马也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找一个普通人当丈夫,把他当成傀儡,不过很显然那同样会让她难以攫取更多的权力。 在尤利娅心里,贾诩当初派去和她接触的人中,凡是家世出身高贵的都被她记在了心里,不过她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人选,却是曹操那样有着显赫军功的男人,在罗马只有掌握军队才有更大的言权,更何况即使让她的东方丈夫掌握维路斯家族的军团,她也不必害怕会被一脚踢开,因为两的结合是利益的结合,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尤利娅地心思,贾诩不得而知,不过很显然从尤利娅对曹操的神情中,贾诩却敏锐地察觉到尤利娅似乎对出身帝的男人有好感,或说她喜欢的男人类型是像曹操这样的人。 夜晚,贾诩进了皇宫。他决定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天子,他认为或许可以直接和尤利娅谈下合作的可能,比如帝国需要在罗马有一个友好地势力做为帝国的盟友,而相对的,帝国可以帮助一个女人成为罗马元老院的元老。 御书房内,听着贾诩的报告,刘宏沉思不语,派往罗马的舰队正在准备中,他并不急于对付罗马。所派往的第一批人员也以刺探情报为主,至于在罗马传播帝国的文明和宗教,就势必要在罗马拥有说得上话的可靠盟友。毕竟帝国距离罗马太过遥远,可谓是鞭长莫及,原本地计划是想通过尤利娅来控制维路斯家族,不过现在看起来,当初定下的这个目标实在太遥不可及了,罗马人现时的制度,科技,文化可以说都不如帝国,但是那些贵族互相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地本事却未必会比帝国差多少,这个尤利娅就是最好的例子,从她表露出来的情形看,这个有野心的女人当初离开罗马很有可能是身不由己。 想了很久,刘宏决定可以按照贾诩的意思去试一下,当然如果贾诩猜测错误的话,那么就要把尤利娅处理掉,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召见曹操问问情形。 自从回到雒阳以后。曹操基本上除了和参谋院的一帮同僚遍练各种训练操典,或是制定各种入侵周边国家的计划,并进行推演以外,其他时间都很空闲,而尤利娅尽管知道他已经娶了妻子,可是还是和他保持了来往,当然尤利娅看重的是曹操地军职身份,通过曹操她可以认识更多的东方将军,她总能挑到一个合适的。 在贾诩入宫的十天后。刘宏召见了曹操。十天的时间应该足够尤利娅在曹操那里多少露出一些她的企图,毕竟帝国准备前往罗马的舰队已经成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她剩下的时间并不多。 “她似乎想通过我认识其他军中的将领。”对于刘宏地询问,曹操细想了一下之后,回答道,这十天里,尤利娅问了他不少有关帝的事情,而他也只是拣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说给她听,不过很显然,她最在意的还是帝中和他年纪相当的其他将领。 “陛下,说实话,她一个罗马女子,却想找帝国的将军做丈夫,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曹操毫不避讳地说道,不管维路斯家族在罗马多么有权势,对于帝的将领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至于他,只是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感兴趣。 看着曹操,刘宏笑了起来,问道,“那么你对她可有些什么想法?”曹操的好色在帝中,也算是出了名地,只不过他为人虽然风流,但家里却是摆得平,不像袁绍,虽然也好色,可是却遮遮掩掩地,在西域的几个胡人侍妾,还不敢让人知道。 “回陛下,臣只不过是想让罗马女人领教一下我大汉雄风罢了,别地想法倒是没有。”曹操答道,说话时一脸正色,仿佛说得是件正经事一般,若是换了他的难兄袁绍,即使心里有这想法,也是绝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说出来的。 “大汉雄风。”刘宏自语间,却是大笑了起来,这个曹操,倒是始终不改本色,“孟德,你这好色的毛病,始终得改改,不然总有一天要吃大亏。”想到原本的历史轨迹上,曹操因为好色,不但死了长子,还折了典韦这员大将,刘宏就不由收敛了笑容,他已经决定把能够独当一面的曹操派去罗马,自然不希望他以后会犯同样的错误,毕竟一旦离开帝国,曹操在罗马就要全靠他自己了。 “陛下教训的是,臣记得了。”看着忽然面容凝重下来的刘宏,曹操连忙答道。 “孟德,朕记得你以前好像曾经对人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死后能在墓碑上刻下汉故征西将军之墓吧?”刘宏看着应声的曹操,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以前确有此言。”曹操愣了愣,他这话也就是他年少时说过,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知道是怎么传到天子耳里去的。 “那么朕就如你所愿,你愿意去罗马吗?”刘宏沉吟了一下后,目光盯着曹操,等待着他的答复。 曹操虽然多少猜到一些,可是没想到刘宏居然直接了当地就那么问他愿不愿意去罗马,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道,“陛下,能让臣回家好好想一想吗?” “三天之后,给朕答复,你若不愿意,朕会选其他人。”看着难以做出决定的曹操,刘宏并不勉强他,曹操在帝国的前程无限,又有妻儿在家,虽然说他是前往罗马的最佳人选,可若是他不愿意去罗马,留在帝国,也是他极好的帮手,一时间就连刘宏自己也难以选择。可是像曹操这样的人,在他的治世下,最多也就是个能臣,想要留下彪炳史册的功绩,就得给他一片能自由挥才能的天地。 “陛下,臣若去了罗马,以后还能回来吗?”离开大殿前,曹操忽然问道,他虽然有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可是前往遥远的罗马,甚至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回到故土,却让他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踯躅和犹豫。 “当然能,只要你愿意回来。”刘宏看着曹操,开口道,曹操是龙,一旦有了施展才能的天地,就连他也不能预测他能在罗马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曹操最后走了,事实上当刘宏回答时,他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定,前往罗马,以报皇恩,同时也是舒展他的盖世抱负,他要让罗马沐浴大汉的文明,成为帝国的海外殖民地,哪怕让他死在异国他乡,不能魂归故土也在所不惜。 我曹操,要成为帝国空前绝后的征西将军,走出皇宫时,看着天边的落日,站在皇宫前的曹操,朝着西方喃喃自语道。 三天后,刘宏得到了曹操的答复,他手中的这柄绝世宝刀,将悬在罗马人的头顶,只要时机成熟,便会落下。得到刘宏授意的贾诩,开始了和尤利娅的正式接触,而不是原先的伪装身份,对于尤利娅来说,刘宏开出的条件是她难以拒绝的,东方帝国将帮她成为罗马元老院的一员,甚至更高的权位,而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和帝国保持友好关系,帮助帝国的学和传道士能在罗马顺利地传教授学,同时保证帝国在罗马的商业利益。 对于尤利娅来说,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一边倒地对她有利,东方帝国再强大,对于罗马也是难以直接使用它强大的军事力量,她可以放心地成为东方帝国的盟友,至于保证东方学,传道士和商业利益,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尤利娅并不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人不会一口气开出条件,当你欲罢不能的时候,其余的条件才会接踵而至,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能拒绝,因为利益的结合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 “从现在起,你就是帝国的征西将军,同时也是帝国的征西侯。”建章宫的大殿内,刘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曹操,向他宣布了这道注定要很多年后才能被人知道的诏命,亲自将自己的军刀递给了曹操。 “臣必为陛下,开万里疆土于海外,使大汉天威达于四海。”曹操双手接过刘宏手里的军刀,沉声道,然后站起身,大步离开了。在未来的某一天到来前,大汉的征西将军,将没有人知道他的声名。 一百七十五.唯有利益才能团结一切 昭武四年末。帝国海军的主力开始在扬州海域集结。从昭武二年开始新建造的舰只几乎全被编入了前往罗马的舰队中。而从昭武三年开始建造的两艘六桅宝船也已经大体完成。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方面需要加强。 最后。每艘六桅宝船的造价在四千五百万钱左右。如果需要建造更加庞大的九桅宝船。则要六千万钱。再加上前期为修建宝船投入的资金。刘宏在四年里起码为长江船坞。投入了近三亿多钱的资金。不过宝船的建成让他觉得物有所值。虽然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三亿多钱的资金是天子的内库所拨。可是他们仍旧看着心疼。三亿多钱。足够对一个州的监察行政区进行基础水利和道路设施的建设了。 对于帝国官僚们的想法。刘宏多少知道一些。作为以大6霸权为主的帝国来说。对海外贸易有着诸多顾虑。事实上一次大的风暴。就可能让帝国派出的舰队十不存一。但是刘宏在罗马人到达以后。毅然提前了海军的建设计划。和罗马人的贸易并不是他所看重的。在全世界建立殖民地。输出汉文明。建立世界性的文明霸权帝国。才是他心目中帝国海军该做的事情。单靠大6霸权。帝国的影响力最多只能辐射大半个亚洲罢了。 当然对于帝国的海上霸权。刘宏是充满信心的。至少像宝船这种级别的巨舰。起码领先了整个世界近千年。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帝国的方士们虽然没有提炼出烈性**。可是黑火药的最佳配方却早已研出来。而帝国的钢铁业尽管还不能铸造出合格地炮钢。可是帝国的青铜铸造业却是顶尖的。直到近代才被越。现在一群帝国方士和细柳营的技术军官已经开始和工匠们研究青铜火炮。最多三五年时间。帝国就可以在这个时代的大海上拥有巨舰大炮。当然对于刘宏来说。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日后开拓殖民地以后该如何治理。不过就目前阶段而言。谈这一切还是太早了。 在雒阳。关于曹操和尤利娅的婚事风波也才刚刚平息而已。毕竟曹操抛妻弃子。娶一个外国女子不说。还要离开帝国。前往罗马。这让曹操背负了巨大的骂名。而刘宏对此也只能保持沉默。他不可能去公布帝国对罗马的整个计划。只有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后。曹操才能恢复他地名誉。 雒阳外的官道上。从幽州被调回的夏侯渊和夏侯。骑着马在风雪里前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榻顿这个原乌丸军的悍将。这一次他们奉诏回京。一路上却是在临近雒阳的驿站看到了报上有关曹操的事情。 夏侯渊和夏侯从小便是以曹操这个兄长为榜样。也一向知道他的志向。可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曹操竟然会去娶一个外国女子。两人都是不相信那些报上说地曹操贪慕虚荣之语。看到两人面沉似水。榻顿却是在一旁道。“大人不是那种人。那报上一定是乱写的。”如今的榻顿早已是汉语精通。怎么看也不似一个乌丸人。 三日后。三人连同调回的一个旅的骑兵部队在雒阳城外军营驻扎下来。三人则前往皇宫。接受天子召见。根本没让他们有机会去找曹操。 进入建章宫的时候。夏侯渊和夏侯都是心里猜测着天子召见是不是和兄长的事情有关。至于榻顿虽然是曹操当年在南乌丸时的老部下。不过对于能够见到天子。此时他心里怕也只剩下激动了。 当三人进入建章宫的大殿时。觉除了他们三人。居然还有一大批地帝**官。诸如孙坚。刘备等人俱在。让他们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要召集如此多的人。 看着到齐的人向自己行礼以后。刘宏挥退了大殿内的所有内侍宦官和士兵。身边只剩赵云和荀。典韦和许褚则把守大殿门 刘宏早已经决定。除了曹操。还要把刘备派到罗马去。同时孙坚调入海军。如夏侯渊。夏侯。榻顿等人则作为曹操地班底。总之他要让曹操和刘备在罗马各自展势力。吞并罗马不现实。可是让这些枭雄豪杰为帝国打下几个属国却是可能性却很高。罗马人连黑人都能做他们地皇帝。更何况是帝国的英雄。 从刘宏口中得知曹操的事情以后。夏侯渊和夏侯都是放下了心。不过在知道自己也要去罗马以后。他们也都是和其他人一样。一开始有些难以抉择。但是在想到自己在帝**旗下曾经下的誓言后。都选择了前往罗马。 当大殿内的军官们散去后。连刘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地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他并不希望罗马帝国最后被野蛮地日耳曼人所取代。也不希望阿拉伯人从半岛崛起。至于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他更是要把它们消灭在摇篮里。 最后刘宏决定不去想那么。不管曹操和刘备他们能做到哪一步。对于帝国来说都没有损失。唯一有损失的只是罗马人和整个西方世界。 “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雒阳城中。一处府邸内。曹操看着庭院内落下的雪片。想到天子对自己的勉励。不由低吟道。为了帝国的霸业。他抛弃了结妻子丁氏。如果说这一次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一直都对自己从没有任何要求的妻子。 “孟德。其实你可以带他们一起去罗马。”看着如今已是自己丈夫的曹操。尤利娅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举办的婚事。算不上完满。完全是政治和利益上的联姻。 “我不会让他们去罗马地。”曹操当然知道尤利娅并不介意带妻儿一起去罗马。因为他那刚出生的长子会是很好的人质。曹操是不愿意让妻儿犯险的。为此他宁可背上负心之名。 “那就随你了。”尤利娅说着。从曹操身后抱住了他。她喜欢曹操。但是她更喜欢权势。不过从她选择曹操做自己的丈夫开始。两人的命运就绑在一块了。感觉到背上贴上的温热。曹操猛地转身一把抱起了尤利娅。接着走向了不远处的厅堂。 曹操并不知道。他的妻丁氏并没有怨恨他。在他和尤利娅成婚后不久。刘宏就让妻子召丁氏入宫。隐约透露了一点消息给她。解了她地忧思成疾。同时刘宏也在皇宫旁为丁氏准备了一套宅邸。曹操的长子曹昂将和孙坚的长子孙策一起作为大皇子的侍读。住在皇宫里。而她也可以在皇后那里做个女官。 为了自己的长子。刘宏也可谓是用心良苦。除了孙策。曹昂。就连刚出生没几年的周瑜。郭嘉和张辽。鲁肃。司马懿。马。庞统。等人都被他接到了雒阳。历史已经改变了。原本应该两年后出生的诸葛亮都提前出生了。更别说原本供他们成长经历的乱世。于是几乎原本历史地名人被刘宏一股脑地接到了雒阳。全部作为日后皇子的侍读。接受精英教育。刘宏不能肯定放任他们自由成长会变成什么样子。便只能作此布置。他实在不想看到原本应该名垂青史的几人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成了纨绔子弟。 刘宏的这一番作为。倒是让这些人的父辈因此得了好处。撇开本就是刘宏心腹的司马防。曹操。孙坚。马腾等人不说。像张辽。诸葛亮。庞统。郭嘉等人的父亲到都是上雒为官。在六部任职。虽然官职不高。可是比起原来的身份或是官职却都是高出了一大截。 尤其是诸葛亮地父亲原本只是泰山郡的地方官。一下子被提拔到了六部当了侍郎。却是让不少人都是眼红不已。当然刘宏能提拔这些人。也是因为他们本身具备才器。说起来像周瑜的父亲周异本就是位良吏兼名士。而实际上当时整个时代。刘宏能够用的贤良士人还是极多地。这也是帝国地吏治除了制度和执法严明外得以越趋清明的原因。 当然除了这些人以外。像是内阁省的七位宰相里。刘宏也挑了几人作为皇子侍读。基本上吃住都在皇宫。刘宏是打算给长子培养一个牢靠的班底。顺道为日后培养人才。当然如果长子不争气的话。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他日后其他儿子的心腹班底。刘宏对于日后的太子之位打算等到长子过了二十岁以后。才会考虑。太早立下太子。对太子来说并不是好事。这是刘宏在总结历史后作出地决定。 昭武四年过得很快。对于定下五年计划地帝国来说。只不过是在罗马人到来以后。修正了原来的海军建设计划。同时对整个五年计划实施中出现地一些情况作了调整。其他都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事实上自从昭武圆年改制以后。刘宏虽然集军政大全于一身。其独裁比起汉武帝还要强上三分。但是实际上在内阁省和六部处理帝国政务上。他却甚少干预。基本上可以说是将帝国的烦琐政务都交给了内阁省和六部处理。他自己只是牢牢掌握着帝**和御史台。并且通过密谍司监控着整个帝国的官僚系统。基本上除了一些重大事务。他可以算得上是垂拱而治。让杨赐他们这些朝中的大佬几乎忘了帝国的中央权力是三分的。只有当天子让御史台处理各地的贪官污吏时。他们才会记起其实天子一直盯着整个官僚系统。 尽管帝国的官俸极高。但是依然避免不了贪污和**。只不过相对于旧时代。现在的帝国要清廉许多。尤其是昭武三年以前。被查处的贪官不但人头落地。累及家人。甚至还上了帝国各大报纸。被天下人痛骂。着实让帝国的官吏们心惊胆颤。当然那些为官清廉。治理地方有功的人刘宏则是加以赏赐。同时也名扬天下。两相一比较。再加上俸禄的确丰厚。渐渐的帝国官吏也大多都开始洁身自好起来。 昭武圆年改制以后。最大地特点就是将为官不能免税明确写入大汉律。原本帝国的制度就是有爵位才可以享有免税等特权。是爵禄分离的制度。不过政治黑暗的时候。高官偷税逃税的比比皆是。刘宏只不过将原本就有的规矩法律化而已。由于没有取消有爵位的特权。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抵制。而后来他直接重新制定帝国封爵。实际上是大幅削减了原来有爵位的特权。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在这种事情上违抗他。毕竟帝国爵位难得。有爵位地人只是少数。 同时昭武圆年改制的时候。刘宏对下级官吏的俸禄也做了大幅度的增长。原本历史上东汉王朝崩溃的原因中。有一条就是下级官吏的俸禄过低。在政治黑暗和经济恶化的时代。这就让吏治以更快的度崩坏。而刘宏自然不会犯同样地错误。官吏队伍的工资等级和比例一直都是他所关注的重点。等到帝国完成农业转型。工商业达以后。他就会废除原本以粮食作为官俸结算的算法。而改以货币。那样一来他就可以把现在仍算不上平衡的官俸比例调整过来。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昭武五年。帝国依然按照制定的计划飞地前进着。到了二月。春耕刚过。曹操和三千名前往罗马的帝国人员便踏上了前往扬州的驰道。刘宏亲自为他们送行。因为如曹操和刘备等人一去。再相见恐怕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之后。甚至永不能见也说不定。 刘备作为宗室子弟。本身就具备的才干让他有着蓬勃地野心。当然留在帝国的话。在刘宏的光辉下。他的野心也就仅仅止于封侯而已。但是当有了前去罗马。与外族争锋地机会后。刘备地野心便点燃了。作为宗室子弟。如果他干得好的话。能够在海外建立封国也说不定。这样的念头一旦诞生。便再也遏制不住。因此刘备甚至将算得上同门的公孙瓒和其他几个相熟的人也拉进了前往罗马的队伍。相对于曹操。作为帝国皇室代表前往罗马的他。刘宏要他做地事情也很简单。同样娶一个在罗马地位高贵。有庞大家族势力地女人做妻子。这样更利于他的展。 对于离开本土地帝国舰队。刘宏能做的也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在海上顺利地渡过航程。平安地到达罗马。事实上这次航程对于帝国海军来说。也是第一次远洋航行。他们一路上要记下所有的海图。同时在沿途各个要地和港口布下暗子。五年之后。帝国海军就要开始一路将这些地方全都纳入帝国的殖民体系。这个过程可能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昭武五年开始。帝国开始进入了一个相当平静的展期。不管是北部的长城边境。还是西域。帝**都保持了守备姿态。只是不时派遣小股部队进入草原或是西域大漠进行练兵。而原本因为鲜卑人和帝国孝桓皇帝时代的混乱。中断的丝绸之路也重新开启。虽然帝国已经开始涉足海运贸易。但是在帝国的经济和船运业达到一定规模的前提下。6路仍旧是帝国的丝绸等产物输出的主要通道。 虽然起码十年内不会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可是那不代表帝国在西域甚至更远的地区就无所作为。原本作为帝国丝绸之路对外贸易的主要商人团体可以说是敦煌城内的胡商为主。不过自从刘宏亲自在敦煌城接纳这些胡商加入汉籍。并且建立了敦煌商会。并且控制了其中近五成的股份和控制权以后。对外的贸易主体就变成了帝国的利益集团。 原本那些胡商所能贩卖出去的出货量并不大。但是在帝国商会这个巨无霸一样的经济体加入以后。帝国通过丝绸之路对外输出的货物量大幅增加。同时也促进着帝国工商业的展。流水线生产和各地不断涌现的工坊。让帝国各种手工产品大幅增加。 在帝国几家较大的商会和帝国商会。敦煌商会联合一起走了一趟丝绸之路。把帝国的手工产品卖到贵霜王朝和安息帝国以后。本来只是将货物卖到敦煌便停下的帝国商人们沸腾了。同时那些原本只是为了讨好刘宏而将资本投入到西域和凉州的帝国豪强们也开始垂涎于这种国际贸易堪称暴利的贸易。于是也都是纷纷组建商队。打算把原本把持丝路贸易的安息帝国商人全都踢出局。当然那些敦煌城内已经加入到体制内的胡商不算。因为他们是自己人。 因为丝绸之路的贸易利益。对帝国的西部建设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尤其是从雒阳开始到达敦煌的道路。从他登基的时候就开始在修。只不过前几年的修建量加起来也没这两年的多。原本在凉州修路的是大批羌人奴隶。不过由于刘宏的奴隶政策。这些奴隶只要努力工作。基本上十年左右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而这十年里基本上他们也都给洗脑得差不多。至少只要给他们土地。他们就能安分守己地在帝国土地上生活。最多三代以后。就会成为地道的汉人。不过现在。这些奴隶基本上在恢复自由以后。仍旧成为帝国建筑队伍的一员。只不过他们现在是靠每月领取修路的工钱为生。当然这工钱足够他们存下来。以后能过上舒适的日子。所以帝国从中原通往西部的道路。进展极快。甚至于当初刘宏自己都只是存在于设想中的马车用铁路轨道。都有豪强和商会在帝国商会的内部会议里提出来。可以由他们集资修建。然后对使用铁轨道路的商队收取货运费用。 不得不承认。在刘宏的影响下。帝国的豪强们只要是有关利益的。他们就敢想敢做。当然他们的提议则被朝廷拒绝了。自从南北大运河开通以后。看着每年增长的运河税收。内阁省和六部的官僚们就对这种大型基础交通设施格外上心。如果让那些豪强来集资修建这条高的铁轨驰道。帝国就会少一大笔税收。而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这种交通税所产生的巨大利润足以让他们的官俸能再长一截。自然是寸步不让。 不过就国库来说。想修建这么一条全部用钢铁来铺轨道的道路。实在是杯水车薪。当然帝国的官僚们自然有法子解决。国库虽然没钱。可是天子有钱。于是最后这条从雒阳通往敦煌的铁轨驰道。虽然是以朝廷的名义修建。可实际上却是刘宏掏钱。 当然这里面藏着的猫腻很多。比如路修成以后。利益是由天子和朝廷共享。而天子的那部分利益里面。却又有一部分是分给其他一些人的。也就是说实际上道路的修建成本。名义上全是天子的内库收入。其实里面却有相当一部分是帝国官僚的大佬们出的钱。至于最后的利益怎么分配。就无人得知了。 对于经济利益。刘宏一向不吝啬和其他人分享。尤其是自己这个集团内的。更何况他还能利用这些经济利益让这个集团内部也始终处于一种互相敌视的状态。只不过在对外时才目标一致。这样也更有利于他的统治。 对于朝廷的最终定论。那些没分到利益的豪强和集团内部成员也只有无奈接受。不过谁都是恶狠狠地盯着上面那些人。只要他们一出错。就要把他们咬下来。自己顶上去。然后死命地抱紧天子大腿。对于他们的心思。上面的人又岂会不知道。所以最好得利的始终还是刘宏。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他随时可以把他们踢出局。因为想进来的人更多。 一百七十六.帝国蹴鞠神话,刘宏的野望! 昭武五年,帝国荆州,江夏郡,从建宁元年开始从军中流传出来的新式蹴鞠如今已经席卷大江南北,对于这种对抗激烈的比赛,对本就尚武的帝国民间来说,受到了百姓的极大欢迎,而改元昭武以后,朝廷奉天子命令,正式将蹴鞠列为官府举办的比赛,而每四年一次的帝国杯则让各地的队伍都有了为之奋战的目标。 事实上在帝国第一个五年计划里,蹴鞠的帝国杯和全国性的大竞技比赛都被列为了重点展的项目,虽然帝国的官僚们并不明白刘宏这样做的用意有什么意思,不过蹴鞠不管在贵族还是普通的民众间,基础都极为广泛,他们认为在郡一级或比较富裕的县级城池由官府兴建比赛场地,然后像帝国剧院和赛马场那样进行运营也是有利可图的,所以才答应下来。 不过对刘宏来说,在帝国建立广泛的蹴鞠联赛,其经济利益不是他所看重的,他真正看重的是社会利益,四年一次的帝国杯和帝国大竞技会,可以让各地加强沟通,同时也加强普通民众对国家的概念。 江夏郡的蹴鞠赛场上,近万人的座位早已坐满了人,作为江夏郡的郡守,刘表坐在主看台上,看着热闹的蹴鞠赛场,面带微笑。作为宗室子弟,他得到了天子的看重,先是在荆州安抚流民,然后从一县小吏做起,如今成为一郡之守,升迁度不可谓不快,对于以郡县制为主地帝国来说。郡守已经是地方官员的最高品级,如果再想更进一步,那就是直接调入中央了,刘表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进入六部或是内阁省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现在帝国各个郡。基本上除了交州偏远地区,基本上都建了蹴鞠赛场,只不过是规模大小的区别而已,江夏郡这几年在刘表的治理下,也算富裕,所以江夏郡的蹴鞠赛场建成以后,座位足有万人之多,由于水泥地大规模使用,让蹴鞠赛场这种大型建筑倒是不像以前那样耗时长久。而且朝廷现在除了道路和水利的本地徭役以外,其他工程都要求以铜钱结算,不得胡乱征用百姓,所以像蹴鞠赛场都是各郡的官府出钱雇人建造,当然这成本回收得也很快,朝廷对于各地的蹴鞠赛场都有一本专门的运营指导手册,其中对于每场比赛地门票就做了统一的限价,不能过朝廷定下的额度。因为蹴鞠赛场的主体观众是帝国的普通百姓而非原本的豪强贵族。 最便宜的门票只需要十个铜钱,对于帝国普通的百姓来说,基本上都能负担得起,当然门票越便宜,也就只能坐在靠后的座位上,不过对于普通地百姓来说,能够看到比赛就行了。倒是没有计较那么多。 像江夏郡这样的富庶地方,刘表当初在修建蹴鞠赛场时,倒也仿效中原地区,在赛场内建立和帝国赛马场一样的专门包厢,按照年度的套票出售,事实上对于那些会购买包厢套票的豪强来说,他们倒不见得有多喜欢蹴鞠。只不过这由朝廷修建的蹴鞠赛场包厢。可是关系着脸面问题,对于这些豪强来说。在地方上还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只不过是建在主席台包厢边上的三十个包厢只不过是单独成间,放上些桌椅,便往往能卖出高价。 仅仅是一年地门票收入,便已经让当初的投建成本收回,所以对各地的帝国官僚们来说,他们相当喜欢这种大型的能够进行运营的基础设施,若不是朝廷严禁各地不得私自建造此类建筑,恐怕中原各地和各州的富裕地区早就开始6续建造本地的大剧院和竞技会场以及赛马场用来赚钱了,同时也能增加自己地政绩。 随着江夏郡本地的两只队伍出场,整个赛场里很快就热闹了起来,蹴鞠从帝国开国的时候起便是全国风行的比赛,在光武皇帝修改兵制之前,蹴鞠甚至是帝**的训练项目,孝武皇帝时代甚至每年还有专门的比赛,不过那时候是专门让军中士兵参加的,普通百姓只不过是在地方街头,自己踢着玩耍而已。 刘表作为原本历史上地江夏八骏之,其才具自然不是常人能比,他倒不像其他官僚那样认为修建蹴鞠赛场,只是能让朝廷在财政上有所收益,在他看来能让那么多百姓一起观看比赛,不管是富人,穷人都坐在一起为比赛而欢呼雀跃,本就是一种缓和社会矛盾地好办法,尤其是穷人也能组队参赛,甚至有可能击败豪强的队伍,这对整个帝国普通民众地情绪而言,也不失为一种泄,尤其是天子下令四年一次的帝国杯,更一场盛会,能够促进帝国各地互相之间的联系。 经历过一开始的杂乱无章以后,现在帝国的蹴鞠比赛基本上已经建立了四级比赛制,比如四年一次的帝国杯是最高等级的赛事,不过至今还未举办过一次,接下来则是十三个州的监察区级别的比赛,由各郡的头号强队,进行每年一次的争霸赛,接下来则是郡县级别的联赛,也可以说是帝国地方上最基础但也是最重要的赛事,最后剩下的就是业余比赛了。 在开始几年里,可以说每天都有蹴鞠队冒出来,按照帝国最小的行政单位,一个村可能就会冒出一只蹴鞠队来,那个时候,自然是各地比赛多得能让地方上临时充当裁判的基层官吏跑断腿,不过三年下来以后,那些村级队伍基本上都给淘汰掉了,现在帝国各地郡县级别的联赛。基本上都已经固定了队伍,当然每年郡县级别最末三名会被直接降级,然后补入在业余级别的比赛里当年战绩最好地三只队伍补上,因此可以说帝国郡县级的蹴鞠比赛相当激烈而且残酷。 尽管在这种需要财力投入的循环比赛里,豪强们出资的队伍固然占据了大半,可还是有些普通百姓集资组建的队伍能够成为本地的强队,往往这样的两只队伍进行比赛。气氛可以说是最热烈地。 现在刘表亲自观看的这场夺取参加荆州争霸赛资格的比赛便是一场典型的豪门对阵平民的比赛,参赛地一方是江夏城内普通工坊的工人们联合出资建立的蹴鞠队,另一方则是城内大豪范氏的队伍,两只队伍都是江夏郡联赛里的强队,时常争夺第一的位置。只不过今年的比赛要比往年更加激烈,因为天子下令四年一次的帝国杯将次开赛,十三个州的争霸赛里,前两名可以得到前往雒阳参赛地机会,最后的获胜不但是为自己所属的州郡县争光,同时也能确立自己队伍帝国最强的称号,更何况第一名的队伍能够得到天子的重赏和召见,还能通过报纸扬名天下,这足以让各地的蹴鞠队伍红了眼地争夺本州的出线名额。 随着哨声地吹响。赛场内比赛开始了,实际上帝国的蹴鞠赛制其实和后世的现代足球相差并不远,也是以身体的直接对抗为主,不像到了宋朝,完全成了观赏型的比赛,只不过是原本的正规比赛时,赛制为六对六,而且规则要更松弛一些。当然有刘宏在,帝国的蹴鞠比赛地赛制几乎和后世的现代足球完全一样,只不过对于恶意犯规惩罚得更加严重。 赛场上,比赛很快就火爆了起来,作为江夏各家工坊的普通工人们出资建立的蹴鞠队伍,所选的人自然是江夏近万的工人里挑选出的好手,绝不会比他们地对手队伍中。范家花重金从江夏各地挖来地游侠好手差多少,所以这场比赛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看台上的范孟看着陷入僵局地比赛,坐在椅子里,拳头握得极紧,若不是他顾及自己的面子,否则早就和包厢外那些人一样鼓噪着叫了起来,这一次他可是对球队下了血本。不但挖来了去年江夏联赛里第三的主力以外。还从江夏各地涌出的其他几支业余强队里挖了几个好手,为的便是能够上雒参加帝国杯的比赛。好扬名天下。 帝国各地,像范孟这样的豪强还有不知多少,对他们来说,一开始自己办蹴鞠队也就图个新鲜好玩,可是一旦亲自在蹴鞠赛场看着自己的队伍赢下比赛,夺取冠军,那种滋味让他们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尤其是那些不在郡治的豪强,一旦自己的队伍赢下本地的联赛冠军,那回去以后的风光简直能让他们上瘾。 现在整个帝国,除了蹴鞠比赛以外,朝廷还在大力投入的比赛项目就是赛马,只不过相对于全民都可以参与的蹴鞠比赛不同,赛马的起步点就高了很多,现在帝国也就北方和中原几处地方有专业的赛马场,不过赛马场能够光明正大地赌马,而且还能够买到上等宝马,这一点倒是让那些各地的豪强贵族趋之若鹜。 当然不管赛马能够吸引再多的豪强贵族,却始终不如蹴鞠比赛那么让普通人能够为之疯狂,坐在主席看台里,看着处于高攻防节奏里的两支队伍,刘表倒不像其他人表现得那么狂热,对于胜负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不管最终胜是谁,都将代表江夏郡去争夺荆州的出线名额。 想到将在秋天开始的两个月的帝国杯,刘表忽然觉得挺遗憾的,作为地方官员的他竟然不能目睹这场盛事,不过很快他就抛去了这种想法,转而期待起以后的帝国竞技大会,作为郡守,他自然知道一些有关这个将综合挑选各地民间的比赛项目最后作为推广的大型比赛盛事,基本上明年只要朝廷把比赛定下来,然后就会允许各个郡组建专门的队伍,然后参加比赛,到时他这个郡守只要把政务安排好,就能亲自上雒观看比赛,同时也是和各地的同僚一起交流治理地方的心得和经验。 就在刘表处于遐想地时候。赛场忽然安静了下来,接着代表进球的哨声响了起来,当刘表看向赛场时,才现范孟的队伍的球门居然被攻破了,穿着褐色队服的江夏天工队正在举队欢庆。 “那是犯规,犯规!”相隔不远的包厢里,范孟已经全然顾不得什么风度。从坐着的座椅里大声吼叫了起来,不过他地声音在全场的欢呼声里显得微不足道,毕竟整个球场里,卖廉价票的普通江夏百姓占了多数,谁都乐意看到天工队能把范孟这支可以说完全是用钱砸出来的豪门队伍给掀翻。 半场休息时。范孟溜进了休息室,对着自己的队伍成员咆哮了起来,“你们这是想去雒阳地样子吗,那些人每天最多只有一个时辰的练习时间,拿的钱也只有你们的零头,我砸在你们身上的钱都砸到狗身上去了吗?”范孟张牙舞爪地吼叫着,由于裁判是江夏折冲府里所调,他根本动不了手脚,也就是说这场比赛只能用实力赢下来。丝毫做不得假,由不得他不愤怒,看着一个个涨红了脸,却不敢反驳自己的球员,范孟撂下了狠话,“这一场你们要是赢不了的话,就给我全部滚蛋,就算要输。也不能在这里输掉,我丢不起这人。”说完,离开了休息室。 在同一天的其他比赛里,不少地方的休息室里,同样上演了这样地场景,不知道有多少豪强建立的豪门队伍被平民队伍给逼到了绝路上,完全不符合其豪门的身份。不过对于无法主宰比赛的豪强们来说,他们能做的也就只限于咆哮和怒吼,然后开出重赏,几乎是红了眼的要求自己的队伍赢下比赛,要知道现在每个郡都有雒阳几大报社的分社,他们若是输了,尤其是输给那些平民队伍。恐怕立刻就会成为当地地笑柄。花了几十万钱建立的队伍居然还不及那些普通平民百姓几千钱就能维持的队伍,他们简直可以买块豆腐自己撞死算了。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些豪强手下的队伍可全都是些原来在江湖上闯荡的游侠,也不甘输给那些普通人。 游侠儿,本就是擅长蹴鞠和打斗的一群人,只不过放在过去他们都没有正当营生,只能干些犯法的勾当,不过刘宏登基以后,一方面加大了打击地力度,一方面又招揽那些愿意为国效力的游侠,同时又给他们创造了谋生的行当,比如西域和凉州如今比较红火的镖局,又比如蓬勃展的蹴鞠比赛。因此现在帝国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游侠这个团体,最多只是些说书听多了的世家子弟会自称游侠。 实际上,游侠这个阶层已经被帝国招安了,有本事的要么投军,要么去了西北地镖局当镖客,充当帝**以外帝国在丝绸之路上地雇佣军,没本事的大多都留在本地靠蹴鞠为生,比起那些普通人,这些游侠在蹴鞠上地技巧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应该说这个时代的帝国蹴鞠比赛,技巧和球队战术什么都可以说很原始,所以当那些平民队伍训练以后,靠着团结一致倒也能和他们踢得旗鼓相当,甚至高出一截。 下半场比赛开始以后,领先的江夏天工队的人明显保守了起来,他们开始死守球门,打算把一球的领先守到底,不过面对被范孟鼓起士气,已经红了眼的范氏队,他们这样的做法完全是自杀,最后几乎是在对手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下,城门失守,最后以五比二的比分输掉了这场比赛。 当比赛结束时,上半场还暴跳如雷的范孟已经是红光满面,本郡的出线名额只有一个,比起荆州的两个出线名额,比赛还要残酷,现在他至少已经有了去雒阳的机会,这自然让他心情大好。 刘表对于比赛的结果略微有些失望,因为就他个人而言还是更希望普通的平民队伍最终能够获胜,因为他觉得那些靠着一腔热情来踢蹴鞠的普通百姓更能代表地方。 昭武五年的三月到七月,帝国各地的蹴鞠队伍都在为着上雒参赛的资格而疯狂地厮杀着,对于身体对抗激烈的蹴鞠比赛来说,每一场比赛都像一场战争,而各地的百姓也都陷入了这由朝廷主导的比赛中,为了观看比赛,各个地方的经济流动可谓是大幅增强,尤其是那些中小地主和豪强贵族成了州一级的出现比赛的主力观看人群,按照内阁省得到的各地粗略的数字统计,帝国杯在各地的售票早就卖光,即使有人在黑市出了高价,也是一票难求。这让当初对于在雒阳城外修建巨型蹴鞠赛场,害怕投资不能收回的帝国官僚们欢欣鼓舞,当初帝国剧院建成以后,不到半年,天子就下令建造巨型赛场,足足花了四年的功夫才建成,就是专门为了这第一次的帝国杯,如果说帝国自建宁以后唯一算得上大兴土木的工程,也就是这被天子命名为武风的巨型赛场,足可以容纳十万人观看比赛,用昭武四年来的雒阳的罗马人的话来说,这所巨型赛场,比罗马最庞大的建筑斗兽场还稍微大了那么一点,能够多容纳两万名的观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得巨大。 在经济相对不如中原和三辅达的,幽州,并州,凉州三地,蹴鞠比赛甚至更加疯狂,那些皈依了道教,入汉籍的游牧民族在蹴鞠这种比赛中找到了极好宣泄他们嗜血的情绪,在这三个州,有不少以原羌人,匈奴人,乌丸人为主的地方球队,都是杀入了所在州的出线战,比赛的火爆场面几乎都赶得上打仗了。 个别地方,甚至在赛场爆了数千人的斗殴,先不说那些入籍的原乌丸人,匈奴人,羌人,就是这些地方的汉人在建宁以后,帝国重振武风以后,也是相当地彪悍好斗,不过唯一让三州的官吏们可以放松的是,斗殴事件里极少有按照族群对立的划分斗殴,基本上都是以地方性的互殴为主,往往两群人里,都是各种人都有,最后还是靠驻扎在三个州的帝**出动,再加上严厉处罚了挑事,才把事态给压了下去,不过后面的比赛,至少场面上互相谩骂是绝对少不了的。 对于上报的情况,刘宏倒是不像内阁省想得那么多,蹴鞠比赛,出现足球流氓也不奇怪,只要加强管理就行了,他正是要通过这种整个帝国百姓都参与的大型比赛让帝国各地加强交流,至少在比赛期间,可以让报社去采访各支队伍,在报纸上介绍帝国各个地方,然后加强互相间的了解。 对于帝国蹴鞠比赛的火爆,刘宏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可以让帝国周边的国家全都参加比赛,也可以邀请罗马人来参加比赛,好好出口他后世看球时的恶气,后世他执掌财阀的时候,要不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他都想自己去买支俱乐部,当然他是不会买国内的俱乐部的,起码也是英意甲,不过现在,就算把帝国以外的国家加一块,都不够帝国蹂躏的,刘宏甚至在想能哪一天,把帝国的猛将放一块,弄只球队,痛宰罗马不说,高卢,日耳曼,不列颠就算是群野人,也照样得给他过来接受蹂躏。吕布赵云当前锋,黄忠,高顺,袁绍,关羽什么的当中场,典韦,许褚,张飞踢后卫,见神灭神,遇魔屠魔,谁是对手。换了以后,还有周瑜,张辽那一辈的队伍。 刘宏觉得自己这其实也不算妄想,总之他还打算等曹操刘备他们在罗马站稳了脚跟,先跟罗马一起搞个古代的联合国也不错,到时候他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在全世界推广蹴鞠,然后光明正大地蹂躏其他国家。他估计起码帝国能在蹴鞠这个项目上蹂躏他们一百年。 一百七十七.三巨头 浩瀚的大海中,帝国舰队在突如其来的风暴中苦苦挣扎着,对于帝国的海军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远洋航行,在离开交州的帝国港口以后,进入印度洋时,就曾数度遭遇了风暴,不过都没有这一次的规模巨大。 帝国舰队的旗舰覆海号上,孙坚虽然不懂操船之术,可是作为整支舰队的统帅,他却始终坚持站在甲板上,和负责指挥操船的副将一起,在风雨中同士兵们对抗风暴。 倾泻如柱的暴雨中,漆黑一片的天空里,不时有闪电划过,雷声则在风雨中若隐若现,甲板上到处是士兵们嘶吼的号子。 整支舰队里,已经有数艘罗马舰船在巨大的浪头下被拍散了架,不得不说那些罗马人当初到达帝国时运气极好,虽然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恶劣天气,可是却未遇上如此规模的风暴。漆黑的海面上,剩下的舰只都是在奋力挣扎着。 对于罗马人船上的水手们来说,也许出了波斯湾,他们的海神波塞冬就管不到这里的海域了,所以这些在甲板上拼命的罗马水手们口里祈祷的对象换成了帝国掌管四海的龙神,他们用着一口生硬的汉话不停念叨着,“龙王保佑。” 罗马人的旗舰上,佩伦尼斯有些后悔没有答应塞里斯海军元帅的邀请去覆海号上,毕竟在东方帝国的巨舰上,在这样的风暴中,要更安全一些,不过此时后悔也已经没用了,佩伦尼斯只能寄望身边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长能带旗舰捱过去。 “愿太一庇佑。”佩伦尼斯握紧了胸前的太极图吊坠,在见识过刘宏展现的神迹以后,再加上张角的传道,佩伦尼斯已经是一个虔诚的道教徒,就像罗马城内那些被蛊惑信奉基督教的贵族一样。 覆海号的船舱内,曹操脸色白,从小长在中原的他第一次出海。前几次还不算太大地风浪已经让他吐得七荤八素,这一次更是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和曹操同样的还有,张,徐晃,于禁,乐进他们。这些6地上的猛将到了海上,尤其是在颠簸的船上,原本的武勇早已消散,个个都是有气无力,随时像是会断气的样子。太史慈虽说是靠海地地方出身,可惜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甘宁和周泰倒是很快习惯了海上的生活,照顾起了张他们。 “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出海了,先在长江里练练水性再说。”被固定在床上的张有气无力地说道。出海前,孙坚倒是找他们商量过,虽然他们几个是天子指名派往海军的。不过有鉴于他们并没有出过海,也没有接受多少海军训练,因此让他们可以留在长江口的海军驻扎地,等以后水性好了再出海,不过张,徐晃他们都是年少气盛,再加上想去海上见识一下,结果便落了个现在的凄惨样子,可惜他们又不能怪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别说话了,还是多休息会,等捱过这场风暴,咱们就到了南印度的海域,到时可以上岸修整一下。”甘宁看着吐到连酸水都吐不出的张,朝他说道,算起来他们离开交州海域也有一阵子了,差不多也该到罗马人口中的印度洋了。 这一次随着帝国舰队出海地除了原本从长江水师转为海军地五千士兵。还有从帝国南方沿海各地地折冲府挑选地一个军团地士兵。再加上其他各种人员。人数达到了近两万人。几乎将整个帝国自建宁元年以后建造地舰只全部抽调一空。其中除了孙坚地旗舰覆海和另一艘同样规格地踏浪外。其他主要舰只不少都经过了改装。可以抵抗恶劣天气下地风暴。只不过帝国舰队地远航经验不足。再加上对于航道地不熟悉。才屡次陷入了窘迫地境地。不过只要能够顺利到达罗马。记录下沿途地航道和海图。同时在途经地各国建立专属帝国舰队地港口。那么即使受到再大地损失也是值得地。 一整个夜晚。帝国舰队都在对抗着风浪。同时在罗马人地水手帮助下。努力驶出风暴区。到早上时。整支舰队移动到了风暴区地边缘。随着风浪地渐渐平息。天也亮堂了起来。 船舱内。感觉到船已经平稳下来地张角和南华对视了一眼后。都是一起下了床板。两人虽然是帝国前往罗马传道地天师和真人。可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到了海上照样吐得天昏地暗。只不过两人都要保持自己地身份。便只能两人凑一块呆在室内。即使是吐得奄奄一息也绝不让人进来。 看着身上散着一股臭味地道服。张角和南华都是连忙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两人练地都是养生地气功。虽然也吐得厉害。可是却不像曹操他们那样精神萎靡不振。 从船舱走上甲板地时候。两人闻着到处弥漫着地臭味。都知道昨天一整晚。估计船上地人都给吐惨了。上了甲板以后。两人才看到甲板上早已躺满了不少人。此时舰队已经彻底驶离了风暴区。原本波涛汹涌地大海已经已经平静了下来。一轮红日下。是轻拂地凉爽海风。 呼吸着清新地空气。将腹内地浊气吐出以后。张角和南华开始替船上地人把脉。覆海号上可是有不少研究航海术地学。他们和帝国征调地一批海上老手一起推定海图。同时也改进着航海用地罗盘。所以他们绝不能有事。 舰队在海面上减缓了航,通过旗语沟通着彼此间的信息,昨天的风暴里,罗马人的船队损失了三艘船只,而帝国的舰只虽然没有折损,捱过了风暴区,不过也有两艘因为船舱进水严重,在驶出风暴区后,船上的人主动弃船。 “人保住就好。”孙坚并不在意损失的两艘货船,以帝国的国力,这样的两艘船根本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有经验的海上水手。 进入印度洋后,孙坚将航行任务交给了副将和几个从交州招募的海上老手,实际上在交州的港口。帝国的一些海商已经有了不俗地航海经验,他们通常会乘季风将货物贩卖到南印度,偶尔的时候几个海上豪商也会客串一下海盗的角色,事实上中南半岛到印度半岛的航道上,并不算太平,对于一些不过几条船规模的海上商队来说。遇到海盗,除非运气好,不然很少有生还的,不过像帝国和罗马人派出地舰队规模,没有不长眼的海盗敢来招惹。 佩伦尼斯在孙坚的再一次邀请下,乘小船上了覆海号,现在虽然他们已经度过最恶劣的一段航程,不过让他继续停留在自己的旗舰上,他也是不愿。不管怎么说覆海号上的设施更加齐全。 “我们需要到印度人那里补充淡水和食物。”佩伦尼斯上船以后,孙坚和他商量起去印度人的港口城市进行补给,当然同时也不排除直接用兵占据一处港口。这一次帝国舰队之所以遇上季风,不过是舰队出了交州海域以后,在中南半岛沿海的各处要地直接派遣船上所载的6军在所挑地方占地为港,不过中南半岛各国都是帝国地属国,在他们的海岸线上建立港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印度这里却不同,不管怎么说名义上统治南印度各地的贵霜王朝是一个大国,行事不可鲁莽。 “大约五十海里外,就有一处印度人地港口。”曾经来过一趟的佩伦尼斯很显然对于南印度的情形更熟悉一点。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以为孙坚只是单纯地想去印度人那里补充昨夜损失的淡水和食物。 “不必急着去,先休息两天再说。”看着身边性急的部下,孙坚喊住了他,帝国和贵霜王朝曾经生过战争,现在到了对手的领土上还是小心些好,先让6军的士兵恢复体力再说,只要恢复一半的战力,就算让他上岸直接扫了南印度各地地沿海城市。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孙坚并不想走到这一步。 在孙坚的命令下,在风暴时被打乱的帝国舰队和罗马人的船队重新组成了编队,然后开始清理舰只,舰队上剩下的七千帝国6军士兵则是抓紧时间,恢复元气。 对于有可能生的战争,孙坚并没有小视,在临近夜晚时,他召集了曹操。刘备。张他们,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如果南印度人不同意他们建立属于帝国的港口,他们就只有动用武力,反正用船上携带的水泥,能够快地建立起堡垒来,到时候大不了和南印度人打上一仗,逼他们接受帝国的条件。 指挥舱内,早已被收拾干净,曹操,刘备他们也都换上了干净地衣服,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休息了大半天的他们虽然气色仍旧不太好,不过看上去精神都还算不错。 让亲兵把守住舱门以后,孙坚拉出了根据罗马人和舰队里几个原先往返于南印度和交州的几个海上老手的描述画出的简陋地图,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南印度人的海域,估计他们的渔船应该已经去向他们的官府禀告了。 “这一处城市,咱们地人管他叫作那莫城,城里地人口大约在三万到五万人左右,有一支大约三千人左右的军队驻扎。”孙坚指着地图上粗略画出地南印度城市道,“距离海岸港口不到十里的距离,无险可守,应该说要攻占要不难,不过南印度各国,都臣服于贵霜王朝,如果我们用兵的话,很可能会让贵霜人介入。” “我们可以先试下能不能贿赂城里的官员,或是这个那莫所属小国的国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卖块地方给我们。”脸色白的曹操沉吟了一下道,这一次帝国的海军力量可以说除了北海舰队以外几乎是倾巢而出,沿途的港口对帝国日后的海上霸权至关重要,可以说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和贵霜人的直接对抗还是能免就免。 “孟德说的不错,到时可以如此一试,不过我等还是要做好一战的准备。”孙坚同意了曹操的计划,不过在他看来,一切还是有备无患地好。 “以他城中的三千兵力,不足为虑。”刘备开口了,他在船上的日子也听那些来往于交州和南印度的水手说过,南印度地方。其人分为四等,其种姓制度等级异常森严,最末一等可以说的上是猪狗不如,在刘备看来,如果那些那莫城里的官员不肯答应,就直接攻破城池。鼓噪那些陀罗造反,把整个南印度都给搅乱,到时看贵霜人如何应付。 看着刘备说出自己地计划,孙坚这个好战分子大为意动,因为按照刘备所说,如果那些南印度的官员不肯答应他们的条件,反正都是要兵戎相见,与其分散兵力投放到各个沿海地区,还不如直接在那莫城直接投入主力部队。 听着刘备的计划。在座的一帮帝国将军们都是大为意动,如果那些印度人不识相的话,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尤其是徐晃他们几个。更是恨不得直接留在南印度打仗。 “玄德地计划倒是不错,反正我们要去罗马,是要乘季风而去,也不差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曹操看着孙坚,点头到,于是原本历史上可以说是三国的三巨头决定在南印度扬名立万,如果那些南印度人不识像的话。 很快,原本还有些虚弱的帝将领们,在谈及具体的作战事项时。苍白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病态的嫣红,个个精神饱满。 就在帝国的舰队缓缓驶入那莫城的港口时,在海上捕鱼地南印度渔船看着覆海号庞大的舰身,都是看呆了,上一次罗马人的舰队经过时,船虽然也很大,可是也没大得太离谱。 “是震旦人地舰队。”出海的南印度人里有些见识的,从帝国舰队悬挂的巨大旗帜上认出了来历,在印度。帝国被称为震旦,就如同罗马人对帝国的称呼塞里斯一样。 当密密麻麻的庞大舰队出现在南印度人的眼中时,这些出海的渔民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不少人都是忘了手里的鱼网,只是呆呆地看着巨大地震旦舰只驶过身边。 “那些身毒人,都傻了吗?”覆海号上,帝国的士兵有人大骂着,像孙坚他们多受刘宏的影响,对于帝国以外的国家多以后世的称呼为主比如印度。欧洲等等。不过在普通的士兵里,却是接受了那些征调进来原海上商船的水手影响。都是喊这些南印度人为身毒人。 现在这些身毒人站在渔船上不闪不避的,让他们大为恼火,“别管他们,挡路的直接撞翻。”因为舰队挨靠地比较近,所以覆海号上的帝官很快就朝手下的士兵喊了起来,随着几艘渔船给撞翻,那些呆的南印度人才醒过神来,连忙掉船就跑。 “把那些落水的身毒人捞上来。”覆海号上,传来了军官的喝命声,于是船上的士兵们连忙抛下绳索扔给那些在海里的身毒人。 看着船上的震旦人居然扔下了绳索,在海里地南印度人都是起了呆,要知道他们都是些陀罗,只比贱民好了一点,没想到这些开着海神才能拥有地大船的震旦人居然会救他们,这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船上几个曾经跑海商地水手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梵文,喝骂起来,他们才连忙抓住绳子,让帝国的士兵们给拉了上去。 被拉上甲板以后,看着四周高大的帝国士兵,十几个陀罗都是跪在甲板上,不敢胡乱动弹,种姓制度已经给他们打上了顺从的烙印,尤其是面对这些看上去强大无比的刹帝利,对他们来说,挎刀带甲的帝国士兵无疑都是武士,地位仅在婆罗门之下,当然这是他们按照自己的认知推出的想法。 看着那些安静地跪在地上的身毒人,甲板上的帝官明显愣了愣,这时他身边的副官,一个曾在海上干过海盗勾当的原海商解释道,“这是他们身毒的规矩,这些估计全都是陀罗,把我们当成了刹帝利。” 说着,副官解释起了种姓制度,他原来也是交州小有名气的海商,只不过后来遇了风暴,家产尽折,于是便当起了海盗,昭武三年,帝国在交州各地海港招募水手,他便带着手下的百多号人都投了军,更是因为海盗的经历,直接给封了军官职务,让他欣喜若狂,这一路上他和其他几个原来海上的海盗头目帮了帝国舰队很大的忙。 就在副官解释的时候,得到消息禀报的孙坚已经是派人过来让他们把这些陀罗带去问话,孙坚想从这些本地人口里探探详细的情况。 只是一小会儿之后,十五名陀罗便被带到了孙坚他们那里,此时孙坚几人都是换上了甲胄,整支舰队的帝国士兵也都进入了临战状态,保持着戒备。 “问问他们,城里最大的人是谁?”虽然很想在南印度打上一仗,不过孙坚还是决定先试试软的,如果能够贿赂成功那就最好不过。 带人过来的副官很快用梵文问了起来,不过身毒地方方言众多,虽然都是从梵文里化生出来,再加上他的梵文也不怎么样,翻译以后,那些陀罗过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回答,他们可没有什么国家观念,还以为面前的震旦刹帝利们是来攻打那莫城的,都害怕会给杀了,在回答以后都是求饶起来。 看着翻译得断断续续的副官,孙坚皱了皱眉道,“看起来你的土语也不怎么样?”说着,却是让人去请船上懂得梵语的学过来,虽然帝国已经禁了浮屠教,不过对于贵霜传入的一些建筑和其他类的书籍却是不禁止,帝国大学里也有少量的学会梵文,这一次出来,船上便带了十几名专修梵文的学,为的便是在南印度的事情。 很快,两名学便被请了过来,他们的梵文水平要高得多,很快便将那些陀罗的话组织以后,翻译给了孙坚听,那莫城属于这附近的摩毗国的城市,城里最大的是婆罗门教的大祭司,接下来才是城主。 “这个摩毗国有多大,人有多少,士兵又有多少?”孙坚再问道,他关心的只是摩毗国的国力,如果国力强大的话,他到要从新计议了。 不过让孙坚失望的是,这些陀罗所知有限,他们只能模糊地说出摩毗国大约有十来座城市,人口兵力什么的更是一概不知,至于那莫城内的婆罗门教大祭司和城主,他们除了惧怕以外还是惧怕。 “把他们带下去,看管起来。”孙坚让士兵带下了那十五名陀罗,决定把这些人交给张角和南华,想必两人会对这什么婆罗门教感些兴趣。 “这南印度的地方还真是够乱的。”对于曹操和刘备来说,这些陀罗唯一说出的有用消息就是整个南印度大大小小的国家不下五十之数,若是算上那些一城之国,便是称为百国也不过分,他们这摩毗国也算是沿海的一个大国了。 “看看明天和那莫城里的交涉如何,再做决定吧!”孙坚其实心里也是大为意动,南印度小国林立,就算各国联合,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对他们来硬的,倒是有很大的成功可能。 “先礼后兵,若是那些红头阿三给脸不要脸的话,再打不迟!”曹操在参谋院的时候,倒是经常跟天子一起制定对周边国家的全方面的入侵计划,这红头阿三之语就是一次他在天子嘴里听到的,于是便记在了心上,当时曹操记得自己向天子询问印度的军力如何,天子的回答是北印度的贵霜人实力不弱,可以算作帝的一个敌人,然后当他问到南印度时,天子是这样说的,“那些红头阿三,一群土鸡瓦狗,孟德你带一个军团差不多就能横扫南印度了。”所以曹操的印象特别深。 一百七十八.佩伦尼斯的构想,东西帝国的联合舰队! 南印度虽然在帝国有个统一的名称身毒,但实际上却是小国林立,每个地方的语言各不相同,对于统一北印度的贵霜人来说,南印度各国差不多就像是属国一样的地位,只不过这些属国没有丝毫的威胁,而且他们也不习惯于南印度的炎热气候,所以南印度各国一直都保持着**状态,只需要每年向贵霜王朝进贡财物就行了。 而帝国在整个南亚次大6上被称为震旦,对南印度各国来说,震旦无疑是强大的存在帝国,尤其是天神般的贵霜王朝君主迦腻色迦一世被震旦帝国击败过,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快近百年,但是对于南印度各国来说,这是他们对震旦人唯一的认识。 那莫城内,得到渔村的回报以后,城主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派了几个官吏去渔村看看情况,他完全把那些没见识的陀罗说的话当成了他们的夸大之辞,谁知道他们口中的海神才能拥有的巨舰,只是那些来自震旦或是罗马的商船而已。 不过到了晚上,几个慌张逃回的官吏回到城主府以后,城主才知道事情的严重,因为从那些官吏口中他知道,那些震旦人的巨舰足足有他们最大的船只三倍那么大,看上去就像在海上移动的堡垒一般,整个港口都被震旦人的舰队所占据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前年经过的那些罗马人。 “慌什么,震旦人也许只是路过而已。”看着被吓住的手下,城主大喝道,虽然他心里也对如此规模的震旦舰队有些心惊,不过他想不出什么理由。这些震旦人来这里打仗,毕竟震旦人的富庶强大是出了名的。 “你们几个,去城里找几个会说震旦话地人,去震旦舰队那里问问情况。”点着逃回来的两个官吏。城主吩咐道,他一时也有些吃不准震旦人的来意。 很快,那莫城内开始鸡飞狗跳了起来,被指派的两个官吏带着士兵在城内到处找人,凡是看到和震旦人一样黄皮肤地人便直接抓起来询问,最后被他们找到了几个在海上讨生活的扶南人,倒是既懂当地的土语,又懂得震旦人的语言。当即便带着抓来的五个扶南人往海边赶。随便抢了条渔船便驶向距离港口处不远的震旦舰队。 站在船上,五个扶南人看着不远处海面上停泊的巨舰上飘扬的大汉朝地新军旗,都是挺直了腰杆,朝先前还在城里朝自己颐指气使地身毒官吏用土语叫喊了起来,“那是震旦帝国的军舰。是我们扶南的宗主国。”那口气,仿佛海面上停泊的巨大舰队是他们扶南人的。 先前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海面上巨大舰队地两个那莫城官吏。随着越来越接近震旦人的巨舰,心里都是越来越害怕,虽然有时候巨大不一定就是强大,可是对于长期处于和平中地南印度人来说,如此庞大的巨舰无疑代表着强大和不可战胜。 因此尽管在他们心里看不起那五个抓来的扶南人用那种倨傲的口气跟他们说话,可是也只能忍了下来,虽然南印度和震旦人没什么来往,但是从北方贵霜人那里传来的震旦人可绝不是好招惹的,毗邻贵霜王朝的西域便是震旦人的势力范围,那可是比南印度大很多的一块地方。但上面小国的国王。一旦得罪了震旦人,就只有灭国地下场。不知道有多少西域国王便是死在震旦人那无敌地军队手上。 可以说,南印度各国得到的有关震旦人地传言都和强大离不开关系,毕竟在过去的三百多年里,自从孝武皇帝开创了帝国的霸业以后,帝国还没有吃过太大的亏,尤其是班,班勇父子两代经营西域,过去不过几十年时间,他们留给南印度的宗主国贵霜王朝的印象实在太深,这些事迹传到南印度时,不免被夸大了些。 “汝等是何人。说明来意。否则休怪弩炮利矢无情。”在傍晚如同鲜血一样地夕照下。舰队外围。改装过地楼船上负责警戒地帝国士兵看到靠近地小船。大声示警道。借着他身旁地同僚已经将舰地十门弩炮对准了开过来地小船。旁边则是更多地持弩士兵。 “大人。不要射箭。我等是扶南人。带城内身毒人前来拜见。”几个扶南人连忙喊叫了起来。他们长年在海上跑。倒也会说一口汉话。不过却带着交州地方地口音。好在帝国地船上有不少交州征募地士兵。因此能听懂他们地话。 “你们在那里等着。等我前去通知将军后。才来回复你们。”船上。一名帝国士兵大喊起来。然后便撇下了一头雾水地身毒人。径自派人用灯光通知旗舰。 看着在那里一声都不敢吭地那莫城官吏。五个扶南人地神情更加高傲了。刚才这些身毒人在城内对他们可是很不客气来着。这可是让他们好生憋了一口气。现在自然是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于是五个人在那趾高气扬地用当地土语说起来各种道听途说来地帝国情形。里面自然包括了刘宏登基以后。敦煌城外那场帝**地大胜。当然原本三万对十万。被这五个扶南人以讹传讹地传成了三千破十万。十万蛮族铁骑被杀得片甲不流。人头堆成了一座山来夸耀帝国地武功。听得那些很多年没见过阵仗地身毒人脸色白。 只有那两个官吏却是硬挺着。装出一副勇敢地样子。甚至出言道。“你们这是讲故事呢。三千人打十万人。难道震旦人都是神兵不成。” “你若是不相信。自可让你手下地人动一下船试一下看。”五个扶南人里立刻有人反唇相讥。其他四个扶南人也是目光挑衅地看着那个开口地官吏。 顿时,被扶南人言语挤兑的官吏脸色一阵铁青,可是看着在夕阳下显得如同血色的狰狞巨兽般的震旦战舰,他还真地没勇气下令让船只朝前移动。 还在这时候。前方地巨舰上,帝国的士兵朝他们喊话,“跟我们的船进去。”喊话的时候,已经有一艘小船从船上放了下来。朝身毒人地船打起了招呼。 “我们可以走了。”此时五个扶南人已经完全没把身边的身毒官吏放在眼里了,虽然说他们还要在海上讨生活,难免要在那莫城停留,不过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一开始那些身毒人把他们当成陀罗一样使唤,自然是让他们心里痛恨,此刻当然不肯放过奚落这些身毒人的大好机会。 可怜那两个官吏身为刹帝利种姓,此刻却被五个贱民一样的外族人蔑视。纵使心里愤怒。可是也不敢作,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在震旦人的舰队里,再加上他们还要靠这些扶南人和震旦人沟通,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寻思着等回去以后再找这五个贱民算账。 行驶在舰队中,看着身边一艘一艘的巨舰。身毒人心里都是升起了一股畏惧之心,南印度各国虽然船只众多,不过那些渔船怎么能和如此宏伟的巨舰比较,即使是将地中海当成内湖的罗马人面对着帝国地巨舰尚且要感到惊叹,更遑论这些身毒人了。 在帝国舰队地旗舰,覆海号前,身毒人们小心地顺着绳梯上了船,可怜那两个刹帝利出身的官吏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只不过十来米高的绳梯爬完,就已经累得他们气喘吁吁了。 甲板上。孙坚和曹操等人早已到齐了。如今南印度人主动过来,他们自然能趁机好好打听一下对方的来意。早做决定,不过在曹操看来,这些南印度人那么快过来,足以说明他们的胆怯,南印度小国林立,各**力不强,面对帝国地舰队,自然会感到畏惧。 想到这里,曹操的目光扫过了那两个刹帝利出身地官吏,细长的眼睛里露出了如同刀锋般的冷光,他觉得这一次似乎可以连贿赂都省下了。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两个官吏看着五个扶南人,朝孙坚他们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不过还未等那五个扶南人翻译,孙坚和曹操他们身边的学早已翻译了出来。 “告诉他们,我们是谁。”孙坚朝身旁的学道,神情冷酷,他内心里倒是希望能打上这一仗,这段日子在海上可是把他给憋坏了。 听着极其纯正的梵语在耳边响起,两个刹帝利出身的官吏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震旦人船上竟然有精通梵语的人,早知道他们就不必找那五个扶南人了,不过很快话里的信息就让他们震惊了,震旦人地皇帝派遣了舰队前往罗马,现在这支舰队上地指挥官是震旦人的将军。 两个刹帝利地官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震旦相对于摩毗国来说,简直就是庞然**般的存在,那可是比贵霜王朝更加强大的帝国,现在这支舰队就是代表着震旦帝国。 “不知将军来我们那莫城有什么事情,若是我等能帮上忙,自然全力相助。”两个刹帝利的官吏立刻调整了心态,开口道,在他们看来,这支震旦舰队既然是去罗马的,估计来那莫就是补充些淡水食物而已,他们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和震旦人攀上关系。 “告诉他们,我们来这里只是来补充些淡水食物,另外有一件事情想和他们的城主或是国王商量一下。”曹操朝负责翻译的学道,南印度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们畏惧帝国,不想和帝国为敌,甚至带有着讨好的意思。 看着开口的曹操,孙坚朝看向自己的学点了点头,让他按照曹操说的翻译,这时另一边的刘备也是若有所思地低头沉思着,眼中精光闪动。 看着翻译的震旦学,当两名官吏听到震旦人想和他们的城主还有国王商量事情时,都是心里一紧,连忙紧张地问道,“不知道将军想要和我们的城主,国王商量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们想在贵国的沿海买块地,修个港口,专门供我们的舰队停靠。”曹操笑着道,他相信这件事应该不是太难。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其实他们未必要和摩毗国兵戎相见,倒是可以和摩毗国合作,以利益引诱他们的国王。 “买地,修建港口。”两个官吏互相看了一眼,这件事情已经过了他们地处理范围,倒是需要回去和城主商量一下,于是两人当即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倒也不急,反正我们也要在这停留一阵。”曹操暂时代替了孙坚。和那些官吏交谈起来。最后约定第二天他们派人跟他们回去和他们的城主商量。 于是,两个官吏和上船的身毒人被请入了船舱,自然有帝国士兵看着他们,而那个扶南人则是被留在了甲板上。 “你们是扶南人?”刘备看着那五个显得有些紧张地扶南人,开口问道。他觉得这五个扶南人那里,可能能够弄到些有用的情报。“回将军的话。我等都是。”知道了甲板上刘备他们的身份,五个扶南人都是恭敬地回答道,作为扶南的宗主国,帝国在中南半岛上的威信极高,尤其是刘宏登基以后,加大了对交州的驻军,再加上派了一些干练的良吏,使用了较温和地民族政策,因此吸引了不少从扶南等国地人逃到交州定居。 “他们说什么。”一直生活在北方的刘备那里听得懂带着交州口音的汉话,只能让身边的交州出身的海军士兵代为翻译。 很快。刘备就了解到。那莫城内,有着不少中南半岛地人口。有些是在海上遭了难,或是折了本钱,于是不得不在南印度人这里做活,不过这些人都是地位低下,比之陀罗都不如,是南印度人眼里的贱民,这些人分布在港口各地,倒也有两千人之众,像他们这样跑海地商人地位还算高些,不过也时常不被那些刹帝利和婆罗门放在眼里,赚到的钱有不少都要上贡给他们,来换得太平。 听着五个扶南人的讲述,孙坚和曹操他们很快就皱紧了眉头,虽然说扶南只是帝国的属国,他们也没把扶南人当成自己人看,可是听到整个诸如扶南这些帝国属国的人居然在南印度被当成贱民奴役,心里都是不怎么舒服,尤其是那个翻译的士兵告诉他们,其实交州的帝国商人在南印度的港口城市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时,孙坚,曹操,刘备这三巨头都是愤怒了起来,他们可不管这是南印度人的地方,他们只知道大汉天威,神圣不可侵犯,那些扶南人怎么样他们管不着,可是交州地方地海商都是帝国地人,就和他们有关系了。 “明天我去城里一趟。”刘备朝孙坚他们道,决定亲自担任使节去那莫城和那个城主讨论一下买地建港的事情。 “那就交给玄德你了。”曹操对于刘备地能力还是相信的,允文允武,有枭雄之姿,刘备就是这种人,他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你们跟我来。”刘备让身边的翻译带着五名扶南人跟自己回了船舱,他还需要对摩毗国多了解些情况。 “孟德,你和玄德打算拉拢那个摩毗国国王吗?”刘备走后,孙坚开口朝曹操问道,他总觉得两人似乎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文台,你没看见刚才那两个南印度官吏眼里露出来的害怕吗?”曹操笑了起来,“南印度各国近百余年没有大战争了,说得难听点,恐怕军不成军,没什么战力可言,我们若是以武力征讨,虽然没有什么妨碍,可是他们始终都是贵霜人的属国,到时惊动了贵霜人,事情便不利于我们。” “这那莫城内既然有不少扶南等地的人,我们只要拉拢了摩毗国的国王,自然能将这些人讨要过来,为我们修建港口,我想这些被南印度人当成贱民的人一旦被我们所救,自然会效忠于我们,可比用那些本地人强多了。”曹操说道,自从听到那五个扶南人说的事情后,他便有了和刘备同样的想法,这些扶南等国流落到南印度的人是一大助力。 “那你怎么让摩毗国的国王答应和我们合作。”孙坚皱了皱眉,曹操想得虽好,可是看那些南印度人倒是不蠢,如何会允许他们在这里修建港口堡垒。 “这事情不难,要让他们答应,不过是利益而已,我们只需要向他们展示出强大的实力,然后再表示愿意帮助摩毗国成为南印度霸主,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动心。”曹操充满自信地答道,就算摩毗国的国王不答应,他到不相信南印度就没一个野心家,只要有人愿意跟他们合作,在南印度的事情就简单得多。 “如此倒不失为良法。”孙坚想了下,不由点了点头,曹操智谋深远,这一点上是他所不及的,南印度那么多小国,难保没有几个有野心的人,就算没有,在利益的引诱下,总有人会答应他们的条件的。 覆海号的一处船舱内,白天被留下的十五名陀罗此时正虔诚地跪在地上,朝面前展现神迹的南华和张角叩拜不已,若是说起装神弄鬼的本事,南华和张角两人在帝国的方士里算得上是顶尖的,尤其是南华那一手火焰更是玩得出神入化。 “你们要好生学习道法,日后传我大道,解救那些受苦的人。”南华朝身旁的学示意,让他们把自己的话告诉这些身毒人,他已经决定把这些陀罗人收做徒弟,日后让他们在南印度传道。 通过一个下午的盘问,南华和张角已经基本摸清了南印度各国的宗教状况,原本的南印度一向是婆罗门教的天下,不过自从贵霜人建立王朝以后,便大肆扶植浮屠教,打击婆罗门教,如今两教在南印度争夺激烈,婆罗门教占了下风,毕竟浮屠教有贵霜王朝的支持,只不过南印度各国一向不算贵霜人的直属领地,只要交了税赋就行,有很大的自主权,所以婆罗门教才没有被浮屠教占领整个南印度,如果他们要插手,就要和婆罗门教一同对抗浮屠教。 对张角来说,在西域的时候,就和浮屠教结下了仇怨,而在帝国,浮屠教更是被定为了邪教,所以对他们来说,和婆罗门教一起对付浮屠教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这婆罗门教和浮屠教虽然教义有些相差,可还是一般的可恶。”在从那些陀罗那里了解到婆罗门教的一些教义之后,张角和南华都是相当地不屑,在他们看来这婆罗门教和浮屠教一样都是弱人国的大祸害,都是教人温驯忍耐,甘做奴隶,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丘之貉。 就当张角和南华计算着该怎么在南印度各国传道的问题时,得到旗舰灯语的帝国舰队上,帝国的士兵都已是开始整备武器,提前做起准备来,清点箭矢这些易耗品,同时计算船舰上可用的补给。 至于罗马人船队上的水手,虽然很想下船,去南印度人的城市找些乐子,不过现在他们都归帝国舰队管辖,再加上帝国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倒是让他们忍了下来,等待着孙坚的命令。 对于在南印度建立港口的事情,孙坚并没有瞒着佩伦尼斯,在帝国和罗马生全面战争以前,罗马人都是值得拉拢的盟友。对于佩伦尼斯来说,刘宏这位神王下达这样的命令倒也不算过分,毕竟在航道上建立属于自己的港口城市十分重要,这是帝国在海上霸权的延伸。 佩伦尼斯甚至认为回去以后,可以向奥古斯都建议,和东方帝国建立联合舰队,在波斯湾抢夺港口,把东方帝国拖入罗马和帕提亚人的战争中去。虽然他已经信奉了道教,可是他仍是一个罗马人,而且他觉得刘宏这位神王也许会答应下来,因为这对东方帝国也有利益可言。 一百七十九.刘备,单刀赴会。 干燥的道路上,刘备骑着马,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南印度城市,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两名当地官吏,然后目光落在了抬着他们的八名贱民身上,南印度人的种姓制度实行得很成功,至少这些人看上去似乎从骨子里被磨去了反抗。 片刻之后,刘备一行人便到了那莫城,看着门口连皮甲都不穿的守城士兵,刘备眼里露出了几分轻蔑,在他眼中这些神情松垮的士兵便是连帝国折冲府里那些刚从地方征募的农人都不如,以小见大,这那莫城内的军队可见一般。 不过对刘备来说,若是摩毗国的军队都是这般就更加好了,不过昨日从那五个扶南人那里,刘备已经得到了足够多有用的消息,摩毗国目前是老王执政,其人昏聩,又无大志,不过三个儿子却个个都是野心勃勃之辈,父亲还没死,便已经在国内拉帮结拜,为着日后的王位谋算,三人里,长子和文官交好,可以说是日后即位呼声最高的,但他的两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和军队走得近,而另一个则是国内婆罗门教大祭司的弟子,都有问鼎王位的可能。不过第三子被刘备直接排除在可以谋划的人选中,因为婆罗门教看上去似乎力量很强,可实际上却是最弱的,不论什么时候,手握军队的人才是有资格说话的人。 走进城内,刘备稍稍吃惊了下,他早就听说南印度富庶,不过一直都以为是讹传,但现在一看对方这港口城市内的繁华景象,看起来此言倒不虚,可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些温驯不知反抗的陀罗和贱民的基础之上。 两名官吏并不知道刘备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们见这个震旦将军似乎兴致不错,都是松了口气。昨夜晚上在震旦舰队过了一夜的他们,可是没有少受曹操特意关照帝国士兵的耀兵,至少他们心里已经认为震旦舰队上的军队很强大,强大到以摩毗国倾国之力也不是对手。 过了一会儿之后,刘备随着两名官吏到了城主府邸前,南印度各国受贵霜人的影响颇大。所以他们的建筑很是偏向于西域地风格,因此刘备倒也没有太意外。 那莫城的城主只是一个世袭的贵族,靠着刹帝利的身份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不过他还不算糊涂,在派出两名手下去见震旦人时,他便派了信使去了王城,没想到大王子倒是极为重视这件事情,竟是连夜亲自赶来打算和震旦人交涉。 当刘备到达城主府邸前时,大王子便已和城主一起出来迎接了。原来信使到达王城以后,倒是引起了王宫内的两派势力地交锋,一直不甘心居于大王子之下的二王子打算借这件事。提高自己的威望,便提议由他带领拱卫王城的一万军队前往那莫城,而大王子自然不愿意将全国近半数的军队交到这个兄弟手上,于是便自愿来那莫城处理这件事。 对大王子来说,如果震旦人对摩毗国没有野心,倒是可以引为外援,和二王子比起来,他并不太懂得军事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南印度各国基本上都是承平已久。平时文官便不太看得起那些武夫,而他又是靠文官势力起家,自然难以招揽国内的将领,只能一心交好那些文官和贵族。 “欢迎你来到这里,远方的客人。”大王子看着一身丝绸汉服的刘备,笑着说道,而这时刘备身边地学已是翻译了起来。 帝国地威力虽然遍及四海。可是文化地辐射也只局限于周边各国。在南亚次大6。人们虽然知道震旦帝国是东方地主宰。可是会说汉语地人却凤毛麟角。不像中南半岛。西域和欧亚大草原上。各国地贵族和上层都会一口流利地汉语。 在知道眼前白肤深目地男人便是摩毗国地大王子时。刘备先是愣了愣。接着便马上回了礼。然后飞快地盘算起来。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跟着他们进了城主府邸。 对刘备来说。并不难猜出对方地意图。不过是来摸他们地底细。看看是否有利可图。在厅堂中落座之后。刘备很快便按照自己早就准备好地说辞说了起来。 听着学转述地话语。大王子不停地点着头。很显然震旦人是为了和遥远地西方帝国建立外交关系。所以才派遣了如此庞大规模地舰队。不过他也听得出来。虽然对方说得很隐晦。但是有一个意思却是贯穿始终地。那就是这支震旦舰队很强大。强大到足以横扫整个南印度。 对于学转述地话。大王子并没有全部相信。在亲眼见证一切之前。他不会相信一支两万多人地舰队可以横扫包括他们摩毗国在内地各国。 “这是我大汉士兵所用之刀。不知贵国可有盔甲能抵挡?”见大王子似乎不太相信帝国舰队可以横扫整个南亚次大6。刘备解下了腰间地军刀。让身旁地学交给了大王子。 接过刀,大王子看着似乎充满自信地震旦人,目光里有了几分犹豫,他不确定自己先前的判断是否正确,拔出刀锋,大王子吃了一惊,南印度出产的乌兹钢,便是后世闻名的大马士革钢,虽然其治炼水平不怎么样,可是打出来的刀剑也算是锋利,不过在大王子眼里,手中的震旦军刀却尤有甚之,差不多和他们这些王室贵族的用刀一样,可能还要好一些。 大王子虽然不懂军事,但是对于刀剑的鉴赏却还是有几分眼力,看着手里震旦军刀上的花纹,他就知道震旦人同样拥有乌兹钢,不过他不知道地是这种被震旦人称为花纹钢地钢铁可以大量的炼制,虽然品质及不上天生花纹地乌兹钢,可是制作工艺上的领先足以弥补甚至大幅越他们制作的乌兹钢刀剑。 在大王子的吩咐下,很快城主便让人拿了城中士兵穿得的皮甲过来用来试刀,结果毫无疑问,在帝**刀的利刃之下,这种皮甲形同无物。 握着手中的震旦军刀,大王子看向了刘备,“这是柄好刀,可是我不相信你们的士兵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刀。”他始终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国家能给士兵装备这种近乎奢侈的刀。 “这是事实,在我们的船上,这样的刀起码有一万把。”刘备看向身旁的学道,“照直翻印给他听。”他的话虽然有些夸大,可是也相去不远,在帝国花纹钢被称为镔铁,在高炉炼钢得到普及之后,帝国那些掌握治炼花纹钢秘密的顶尖工匠都是将独门的配方和心得贡献了出来,使得帝**得以配备制式的花纹钢兵器,虽然普通士兵的佩刀没有刘备的强,可是相去并不远。 看着一脸淡然的刘备,大王子不由得不相信他的话,他觉得刘备似乎没有必要来欺骗自己,不过他还是希望能亲眼确认一下,于是他思考了很久才道,“刘将军,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贵军。”虽然兵器并不代表一支军队是否强大与否,可是精良的兵器无疑会让士兵在战斗中占到上风。 虽然大王子对自己国家的军队不是太过了解,但是他知道全国三万的军队里,称得上训练有素的也就拱卫王城的一万军队而已,可这一万人里,也只有三千人不到能够穿戴铁制盔甲,至于其他人不过都是皮甲,至于各地的军队,恐怕连皮甲都不一定穿,如果震旦军队的士兵人手一把乌兹钢制造的宝刀,他实在想不出己方的军队在战场上有什么获胜的可能,在这种锋利的刀锋之下,皮甲就跟布匹没什么两样。 “当然可以,只要王子愿意就行了。”对于大王子的决定,刘备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大王子倒也有几分胆魄,居然敢主动要求去帝国的舰队上见识一下,也不怕他们把他给扣了当人质,或是逼他就范。不过刘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个大王子不是一般人,他早就计算过一切,确信自己不会受到伤害,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他心里怕是真地想看一下帝**的力量才肯最后做出决定。 从谈话到现在,这个大王子都没有正面回答关于在他们那莫城边上购买土地兴建属于帝国的港口的事情,不过刘备并不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这个摩毗国的大王子想要确认他们是否有着足够的实力让他答应这个条件。 “那么就请刘将军在城中小住,等我从贵国的舰队上回来后再走如何?” 听着学翻印的话,刘备才觉自己还是高看了这个大王子,不过他没有露出不快之色,只是笑着答道,“乐意之至。”说完,便起身和一旁的学一起跟着厅外进来的士兵一起离开了,对于自己实质上已经成了人质的处境,刘备并不怎么担忧,他相信这个大王子回来以后,就会改变他的主意了。 一百八十.黑色阿修罗 那莫城内,西城的一处民居内,二王子的心腹,曾经是一名苦行的博桑此时看着桌子上城主府的地图,眉头皱得很紧,他没想到连夜出城的大王子居然身边带了不少浮屠教的高手,摩毗国虽然仍是婆罗门教为主,但是浮屠教势力也极大,而大王子便是浮屠教在摩毗国急扩张的后台,从而被浮屠教尊为护法,下了极大的本钱在他身上。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有浮屠教的高手坐镇,博桑不敢肯定自己晚上的刺杀能否成功,所以他宁可取消整个计划,虽然种姓制度里,刹帝利本是武士阶层,可是自从承平日久以后,原本的刹帝利便成了现在的世袭文官和贵族,至于国中的将领到成了这些人眼中的粗鄙武夫,一向以来,文官都紧紧地压着武将,毕竟没有战争,武将不过是一群被圈养的猎狗而已。 “老师,我们应该在看看情况,另外寻找机会下手。”屋子里,博桑一手训练的五名弟子中,智慧最高的波图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老师,不由开口劝道。 “你说得没错,你派人继续盯着城主府,一举一动都给我盯紧了。”博桑看着弟子,点了点头,这一次二王子可是下了血本,说什么都不会让大王子回到王都,他们此行绝不能有半点差错。 即使刘备有着枭雄之姿,曹操有着霸主之能,可是两人都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策谋之士,虽然两人能够推算出关乎整个大局的计划,可是始终都是在陌生的他国,情报的不足,足以让他们吃上很大的亏,就如同他们现在正想着如何拉拢大王子,却全然没有想到大王子的兄弟已经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派出了手下秘密训练了很久的死士,而此时身在城主府的刘备可以说是身陷险地而不自知。 第二天,当博桑知道大王子居然打算亲自去一趟震旦人的舰队。立刻召集了五名弟子,对他来说这是个极好地机会,原本二王子的意思是趁大王子离开王都,护卫力量减弱时杀了他,可是那样做难免会让人想到二王子身上,可以说是一种极其冒险的做法。但现在他眼前却有一个最好的机会,只要等大王子出城以后,在他前往震旦舰队前,杀了大王子,就可以将整件事情嫁祸给震旦人,到时二王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为兄长复仇而掌握军队,到时候国王之位必然属于二王子。 想到这里,博桑就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就像一个赌徒一样。把这次带来的死士都压在了这一次上,城主府内,人多眼杂。再加上城主地护卫部队和浮屠教派出的高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到了城外,他就可以集中力量刺杀大王子,便是拼着折损全部的人手,也要杀了大王子。 “老师,这是城外的地形图。”波图展开了地图,地图很简陋,只是简单地标明了通往海岸的道路和附近的地形。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份在道路两侧标出分布的树林的地形却已是极好地地图。 “知道大王子什么时候出吗?”博桑看向了波图,他们能够准备的时间不多,若是大王子今天就出,恐怕准备的时间不够,未必能够做到一击必杀。 “这个弟子也不清楚,我们在城主府内没有眼线,一切都只能临时打听。”波图面露为难之色,他们属于二王子一系。在各地城主那里,远不及大王子一系,这也是大王子敢亲自动身到那莫城地原因,因为城主便是他那一系的人。 “想办法拖延大王子的行程,至少争取一天的时间。”博桑朝弟子沉声道,他已经决定不惜血本,可是却不希望因为计划上的操之过急而导致破绽,最后白白浪费了那些花了心血训练的死士。 “是。老师。”波图低声应答间。走出了屋子。对于推迟大王子地出时间。他还是有把握办到地。虽然从他得到地消息看。大王子不太可能今天就出。而是需要时间来准备。可是做事情还是未雨绸缪地好。 当博桑带着四名弟子和带来地死士。分批出了城时。波图带着几个手下去了城主府邸。大王子如果要去震旦人地舰队那里。必然是代表着摩毗国。自然会乘坐象辇。只要在骑乘地大象上做些手脚。自然能够推迟大王子地出时间。 波图师乘博桑。自然精通瑜伽之术。而他地几个手下也是。浮屠教虽然派了高手保护大王子。可是像象厩这种地方。却是不会去注意。 刘备名义上是在城主府邸内接受款待。可是却形同软禁。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样一来。他对这个大王子却是没什么担心地地方了。这种人。虽然有些才能和野心。可惜偏偏却没有什么胆魄。注定成不了大气候。倒是合作地好对象。 看着面前有着曼妙身姿地女人。刘备地手摸在了她地腰上。在船上他可是禁欲了很久。不过他倒是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地**。只是抚摸着这个舞娘裸露地腰间细滑肌肤。没有下一步动作。昨天晚上他早已泄了自己地**。此时只不过是单纯地喜欢那种细滑地触摸感觉。随着他地手掌地拨动。那名城主府内最漂亮地舞娘出了**地呻吟声。 听着房间内传来地声音。守在门口地徐晃和张却是冷哼了一声。这一次刘备前来城中。便只带了两人和一名精通梵语地学。其余人倒是一个没有。而在城主府邸内。徐晃和张虽然生得高大。可怎么样也只是两个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而大王子亦是允许两人带刀守卫刘备。哪里知道这两人却是能以一敌百地狠角色。而且也不是刘备带来地护卫。只不过是孙坚和曹操派他们来保护刘备地。除了他们。还有一个火地帝国士兵乔装成商人。进了城内。便是为防万一。 昨夜,徐晃和张可是听着那舞娘叫了一夜。都是不明白天子怎么会选上这样的人和曹操一起去罗马,眼下听着屋内呻吟声又响了起来,都是更加鄙夷,白日宣淫,这刘备还十足是个好色之徒。 就在徐晃和张暗自腹诽的时候,城主府东北角却是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象鸣声。两人虽然在中南半岛各个小国上岸补给时见过大象,不过却从没有听过象鸣声。 此时城主府内,驯养大象的象厩里,原本被作为大王子到时出行用的白象正高声哀鸣着,接着晃晃荡荡地倒在了地上,震得大地一片抖动,两名慌张赶来地照顾白象的奴隶看着倒地的白象,直接被吓呆了,这可是城主最喜爱的白象。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但他们两个人要死,便是他们的家人也会被处死。 半个时辰后。刘备从随行学的翻译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府邸里地象厩出了点事情,一头白象似乎被毒蛇的毒液喷到了眼睛,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最后这件事情被当成了象厩的奴隶没有照看好白象,两个奴隶和他们的全家都被盛怒的城主下令处死,没有人往别处想。不过刘备显然不那么想,就他知道的南印度风俗来说,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骑乘白象,很显然大王子若是要去海边。必然要乘坐白象,这城主府的白象便是他到时候出行时所用,这件事情来得突兀,着实蹊跷得很。 刘备虽然有了疑窦,不过他也不会就这样去提醒那位大王子,只不过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件事情让他有种不好地预感。 白象的中毒,使得城主不得不在城内的贵族家里寻找新地白象作为替代,以供大王子使用。而这时博桑已经带人在前往海边的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开始布置起刺杀的方案。 夜晚,刘备挥退了城主为他准备的舞娘,而是和徐晃和张碰了面,他总是觉得会有事情生,可是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因由,只能让两人多加戒备。 “刘大人,我看你是多虑了,不过是头大象被蛇咬了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徐晃对于刘备的担心并不以为意。在出海前。他早就听南华说过,交州以南。气候炎热,所以蛇虫很多,尤其是毒蛇,说起来他们进城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地耍蛇艺人。 张的心思要比徐晃细腻得多,他虽然不喜欢刘备的好色,可是他觉得刘备谨慎的做法是对的,当即道,“进城的时候,我看到城中有人以耍蛇卖艺为生,这大象生得高大,皮又极厚,再毒的蛇也咬不穿,可是如今却说这大象的眼睛被象厩房梁上的毒蛇喷了毒液,这实在太巧了,我们不得不防。” “你是说,有人故意放蛇进来。”听着张地分析,徐晃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可是他的目的何在?” “我想他的目的,肯定是城主府内的大王子。”张想了想后道,作为历史上被诸葛亮和刘备同时忌惮的名将,他的智计并不输给一些谋士,“很可能是他们内部地争斗。” “我不明白,如果那些人是要针对那个什么大王子,为什么不直接把蛇放到大王子身边去,直接把他毒死就行了,何必来弄那头白象。”徐晃皱了皱眉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地地方。”刘备在一旁道,他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是就是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 “刘大人,你忘了那天我们见到那位大王子时,他身边总是跟着两个人,我看他们的呼吸绵长,走路时脚步轻盈,显然是武功极高,有这样两个人,这放蛇地把戏是害不了那大王子的。”张心细如,而且观察敏锐,自从进城之后,便一直注意着所见到的人和事物,此时回想起那天刘备和那大王子见面时的场景,便立刻想到了那两名始终站在那大王子身后,却毫不起眼的人。 “隽义所言极是。”刘备看着一脸平静的张,不由佩服起他来,这样的洞察力怕是他所见到的帝国将领里屈一指的,这样的人若是给他带兵,怕是没多少人能打败他。 “现在我们可以假定,这白象之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其目的是针对那大王子。那么他们这样做必然有其目的。”张对于刘备地赞赏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分析着,而刘备和徐晃都是被他的话所吸引,一起按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我想,那白象应该是地位尊崇的人才能使用的。”想到在城主府内看到的一些壁画上,都是画着穿着华美地人骑着大象。刘备自语道,“照这样来看,那大王子来了以后,这城主的白象便是给这位大王子乘坐的,现在有人对这白象下手。” “不错,我想那些人是想阻止那大王子去我们的舰队。”张在一旁接道,“那大王子去我们的舰队那边,自然是代表着摩毗国,这出行必然不能马虎。”“也未必是阻止。这南印度各国的贵族都蓄养大象,这白象虽少,可是这城里始终能找到代替的。那些人难道还能每次得逞不成。”徐晃在一边不以为然地道,他觉得张和刘备都太敏感了。 听着徐晃的话,张却是心头一亮,原先有些模糊的想法忽然清晰了起来,“公明,你说得没错,那人不是要阻止大王子去我们地舰队那里,而是要推迟他去的时间。”说到这里,张脸色沉了下来。看得刘备和徐晃都是一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这大王子赶来这里,想必那二王子肯定知道,他也很有可能派人出来,想趁这个机会杀了他的兄长,好谋夺这国王之位。你们想想,若你们是那二王子地手下,若是知道大王子要去我们的舰队,会怎么想?”抽丝剥茧般的推算。让张想到了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的阴谋。 “嫁祸。”刘备和徐晃都不是愚笨之人,张的话方一落下,两人便同时想到了,接着他们都是越想越吃惊,只觉得事情一如张所推算的那般。 “若我是那二王子派来的人,必然会想办法让大王子死在城外,然后嫁祸给其他人。”徐晃心急,已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出城的道路只有一条,你们还记得我们来时。那路上靠海地半程路两边都是树林。那可是伏击的好地形,不过若是不能提前布置。却未必能做到万无一失。”张接了下去,“所以若是想成功刺杀那大王子,并且嫁祸给我们,那么那些人就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这一切。” “看起来事情不妙?”刘备已是凝住了眉头,摩毗国虽然不堪一击,可是如果那大王子真地被刺杀,最后嫁祸到帝国头上的话,帝国在南印度各国中便没有了威信,以后的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我们要想办法,不能让那大王子就这样死了?”张也是懂得政治的将领,他当然知道对于他们来说,可以兵直接灭了摩毗国,但若是人家的王子前去和他们谈判,却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会让南印度各国怎么看待他们,正所谓无信不立,南印度这盘棋,不是单靠武力就能下得通的,而且帝国本土距离南印度太过遥远,以目前舰队的实力最多也就是横扫南印度沿海地区,丝毫无法建立有效地统治,更何况帝国舰队的主要目的地是罗马,而天子对南印度定下的策略是以建立港口要塞,进行文化渗透和经济侵略为主,对于领土却没什么要求,一旦文化和经济被帝国控制了,南印度也只不过是随时可以享用的肥肉。 “虽然我们现在去提醒那大王子,有八成把握让他加强戒备,可是这样对我们的利益却没多大益处。”刘备看向了张,目光里充满野心,“我们让那些人去伏击大王子和大王子的人马,只要到最后关头把他救下就行,然后封锁消息,等到那二王子控制了摩毗国,再起兵送那大王子回来复仇。”刘备此时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胆大包天,做事只求利益最大化,丝毫不怕冒险。 看着刘备,张和徐晃忽然觉他也并不是知道女人肚皮的好色之徒,都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刘宏虽然掘了这些原本历史上地名人,而他们也依然保持着自己地天赋,甚至在细柳营的环境里。得到了比原本历史轨迹上更好地成长,可是唯有一点刘宏却不能给他们,那就是经验,刘备所想的计划固然可以将利益最大化,可是其中的风险也极大,先他们三人实际形同被软禁。虽然城中有曹操为策万全,派来的五十名精锐士兵,可是想要把这消息传出去极难,所以他们到时候只能选择逃出城主府,汇合那五十名士兵后单独去救摩毗国地大王子,这中间随便一个差池,便能断送了他们,可惜三人却浑然不觉,反而是打算冒险一次。三人始终都太过年轻了。 既然做了决定,刘备自然不会马虎行事,他们虽然被禁止离开城主府。但是在里面四处走走倒是无妨,因此三人都是借着闲逛的时候,观察着地形,盘算着到时候逃跑的路线,如果他们救不了那大王子,消息传回来,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以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逃跑时必然的。 直到三天后。城主才找到了合适的白象,而这时大王子也不想一直拖着和震旦人交涉的事情,便带了城中一半地士兵出城前往海边,去震旦人的舰队那边。 大王子离开那莫城没多久,刘备他们便动了,不过三人没有按照这三天里观察到的地形制定的路线逃跑。因为徐晃在晚上张仔细地计算最好的逃跑路线时,忽然提出,与其想着怎么逃跑,陷入被动。还不如直接抓了那城主,大摇大摆地离开。 于是,张立刻放弃了计算路线,因为徐晃的主意虽然直接而简单,可是却极其有效,这可比他们狼狈地逃跑好多了。 对于三人来说,要见到城主并不难,这三天里,为了麻痹南印度人。刘备可是夜夜都让城主府上的舞娘知道什么是大汉雄风。让人近中年,却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城主大为羡慕。所以刘备只是让随行的帝国学告诉府邸内地人,他这里有个秘方可以让男人重振雄风,那城主立刻便趁着大王子不在,急匆匆地赶来了。 “刘先生,不知道那秘方?”带着几个奴仆过来的城主,一进刘备所在的房间,便急匆匆地问了起来。 “城主不必急,这秘方我这就拿出来。”刘备站起了身,一边笑着,一边手摸进了怀里,这时他身边地帝国学已是开始翻译起来,对于三人的计划,他并不知晓。 就当城主的注意力被刘备吸引的时候,刘备猛然一个前扑,一把抓住了城主的衣襟,而这时站在门口两侧的徐晃和张同时拔刀,在城主身后的奴仆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痛下杀手,两柄锋利的帝**刀刹那间将两名奴仆武士腰斩。 浓重地血腥味刹那间弥漫了室内,这时另外两名反应过来的奴仆武士方才拔出刀,便被徐晃和张再次斩杀,不过兔起鹘落间,四个奴仆武士便全部死了。看得那翻译的帝国学目瞪口呆,而被刘备一把掐住喉咙的城主则是吓得呆了,那四个奴仆武士可是他挑选出来的好手,哪里想得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给两个震旦武士杀了。 “别怕,告诉他,只要听我们的话,就不会杀他,若是不听话,地上的人就是榜样。”看着脸色煞白的帝国学,刘备拍了拍他地肩膀,把抓住的城主交给了张。这时,屋外其他的奴仆听到了里面出的响声,都是围了过来,不过刘备他们已经不在乎,因为大局已定。 徐晃倒是没有杀过瘾,站在门口,看到那些执着武器冲上来的奴仆,手里的军刀大开大阖,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不过短短片刻,那院子里便倒了一地的尸体,十六个府内的武士死在了他的刀下。只看得被张控制住地城主肝胆俱裂,对着给自己翻译地帝国学不停地点头,虽然他平时也是下令杀了不少的贱民和奴隶,自己也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何曾见过眼前如此恐怖地场面,他的那些武士个个都是肢体破碎,不是腰斩,就是砍头,残肢断臂,那场景血腥无比。近距离观看之下,直让他差点吓得尿裤子。 “我们走。”看了眼强忍呕吐感的帝国学,刘备朝他道,虽然徐晃这是要杀人以立威,可是还是把场面搞得太血腥了。 一路出了城主府,倒是没有人再敢拦着刘备他们。一来是他们的城主大喊着让他们不准轻举妄动,二来在看了院子里那血腥如修罗场的场景以后,没有人有勇气敢面对仿佛从血河里出来的徐晃这个杀神。 很快刘备他们便找到了派进城内的帝国士兵,事实上也不算是他们去找,只不过四人挟持着城主大摇大摆出来地时候,消息便在城中传开了,得到消息的五十名帝国精锐士兵,立刻便在藏身的地方取了兵器盔甲,结队直奔城主府。一路上凡是拦路的,全在他们的长柄战刀之下,化作了冤魂。 当看到那穿着黑甲。一个个杀气腾腾,手里长刀滴着血的震旦武士,城主地脸色煞白,他以为刘备他们早有预谋,两条腿哆嗦了起来。 “告诉他,让他的手下让道。”刘备看着面色变得煞白的城主,朝身旁的帝国学道,他现在赶时间。此时那些闻讯赶来的城中士兵已经乱作了一团,刚才赶来的五十名帝国士兵可是结阵狠狠杀了他们一顿。冲进了他们的包围圈,把刘备他们护了起来。 “大人,您的战斧。”带队的帝**官,将带进城地战斧递到了徐晃手上,这那莫城的城防检验甚是稀松平常,他们进城的时候,只不过塞了点钱,便将藏着兵甲地大车毫不费劲地给带了进来。此时五十名帝国士兵都是一色的内罩链甲,外披黑色战袍。手里是长柄的双刃战刀,腰间挂着手弩和军刀,比起最多就是穿着皮甲的城中士兵,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双方根本没得比。 接过斧头,徐晃在那城主朝手下军队的喊声里,举着斧头走到了最前,朝那骑在马上的城中将军,先是朝他骑着的马一指。接着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意思很明显,是要他让出坐骑。这时刘备也看到了他的动作,看着围着他们地城中军队里,骑兵聊聊无几,不到百人的规模,便让身旁的帝国学让城主叫他手下部队的骑兵把马给让出来。 虽然愤恨于徐晃这个震旦人的嚣张,可是无奈己方的城主在震旦人的手上,带兵的城中将军,也只能恨恨地下马,让手下的骑兵让出马匹。 虽然不满意印度人骑乘地战马,不过徐晃此时也没得挑剔,当即带着身后的帝国士兵和刘备他们上了马,驶出了城门,在出城以后,把城主扔给了身后跑出来的城中军队。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追。”被赶出来的将领从地上扶起来,城主咆哮了起来,“要是大王子出了什么事,我们全都要死。” 看着绝尘而去的刘备一行人,那没了马的将军脸都扭曲了,可是又不能朝城主火,只能大吼着带着手底下的士兵跑着追了上去,不过估计等他们到了以后,什么事都完了。 与此同时,已经出的大王子此时遇到了博桑动的刺杀,博桑和他手下地弟子还有死士用了三天地时间,在道路两侧的密林里做了不少陷阱,当大王子地人马出现以后,他们便从中截断了队伍,将大王子逼往了他们设下陷阱的树林方向。 幽暗的树林里,大王子慌不择路地逃跑着,他身边的护卫已经死了大半,几乎全都是死在了那些阴毒的陷阱里,若不是他身旁两个浮屠教的高手保护,估计他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道路旁,博桑手底下死士队伍里的近半人马,把被截断的城中护卫军队给挤在了狭窄的道路上,那莫城内的军队平时疏于训练,人数虽然是那些死士的十几倍,可是却反而被杀得节节后退,若不是那些军官死死地弹压着,恐怕全军早就崩溃了,不过以城中士兵的斗志而言,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好在那莫城距离海边并不远,骑马疾行的帝国士兵们很快便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喊杀声,都是精神振奋了起来,刚才城中小战一场,已是激起了他们的好战**,此时谁都渴望着再来一场大战。 一马当先。作为全队先锋的徐晃很快便看到了前方道路上混乱的场面,那些城中的士兵乱哄哄地挤做一堆,把道路给堵了,虽然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可是看这情形,徐晃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很糟糕。 “不用管这些人,挡路地,杀无赦。”徐晃举着战斧,高吼了起来,他们是去救那个大王子的,算起来这些人该是友军,不过徐晃可没这样的想法,不但是他,刘备和张都没有。现在这些人挡了他们的路,就是该死。 听到身后骤然响起的马蹄声,被挤在后面的城中士兵一开始还以为是援军来了。可是回头一看,却觉那些骑士穿着黑衣,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这些骑士毫不减,竟是直接朝他们冲了过来,刹那间后队便乱作了一团,就连那些军官也弹压不住。 徐晃地斧头猛地掠过了策马经过的城中士兵,凭借着战马冲锋带动的强大力量,沉重而锋利的战斧毫不费力地就将所触碰到的**撕裂。数颗人头飞起落在了徐晃身后。而这时帝国的士兵们也已经挥舞着军刀,如同飓风一般席卷而进。 一排排白色的刀浪翻起落下,伴随着的是不断溅射的红色血雾,那莫城内地摩毗**队对训练有素的帝国士兵来说,只是一群木桩,任由他们劈砍。 本就军心涣散的城中军队,在帝国士兵地冲击下,很快就崩溃了,尤其是那些后队的城中士兵。本就因为前面传来的惨叫声和未知状况而害怕不已,此时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的骑兵可怕得就像阿修罗一样,哪里还有勇气再呆下去,当一颗颗同伴的人头随着喷涌的血箭冲天而起时,逃跑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于是整支军队从后面开始崩溃,士兵们拼了命朝道路旁的树林里钻,生怕挡了那些黑色阿修罗的道路,而被残忍地杀死。 在二王子死士悍不畏死地进攻下本就岌岌可危的城中军队前队。在后队崩溃和乱军带来的混乱中。轰然崩塌,就连那些军官也没有勇气再打下去。被骑兵从后攻击,军心彻底丧失,再打下去也是送死,于是整支队伍的就像投入沸水中的雪花,刹那间便消融得没了踪影。 负责阻挡城中军队的死士,看着崩溃的城中军队和远处而来的黑色骑士,还以为是自己人来助阵,不过当那些黑色骑士砍杀着溃兵逼近时,才觉来得并不是自己人。 只不过他们比那些城中军队的士兵要强得多,几乎是在现那些黑色骑士不是自己人地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厮杀,他们仅存的十几名骑兵迎了上去,试图阻挡黑色骑士冲锋的势头,不过对于已经完全杀出气势的帝国士兵们来说,这十几名死士只不过是螳臂挡车,更何况带领他们的是徐晃这个强悍的猛将,而且边上还有张这个并不弱于徐晃的高手以及刘备。 呈品字形作为全军箭头的徐晃三人几乎是一个照面的冲击,就把那十几名迎面而来地死士给打残了,徐晃一人,便劈翻了四人,张和刘备也各自杀了三人,而剩下地寥寥几人则紧接着被三人身后跟上的帝国士兵们淹没,连反抗地余地都没有,就给全灭了。看着几乎是毫无减直冲过来的黑色骑士队伍,那些步战的死士都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十几名同伴就这么一个照面全死了,这些黑色骑士实在太可怕了,他们并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这样的骑兵队伍有很多,在那些强悍的猛将带领下,即使是大草原上的蛮族面对帝**的骑兵,也只有匍匐在地上,瑟瑟抖的求饶,或骑上马,接受被毁灭的命运。 战斗毫无悬念地终结了,剩下的一百不到的死士,在先前的战斗中就耗费了不少的体力,而且面对骑兵,步战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更何况作为死士的他们只知道用性命阻挡这些黑色的骑士,而这一战之后,帝国骑兵在南印度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黑色阿修罗。 一百八十一.曹操的狠 潮湿的树林里,穿着白色宽大长袍的大王子浑然没有了平时的威仪,原本总是平静的眼睛里被惶恐和慌乱所取代,护着他的两名浮屠教高手此刻也已经狼狈不堪,至于他身边的护卫更是只剩下了区区十几名而已,其余人要么死在了陷阱,要么就是被身后穷追不舍的刺杀给杀死,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被追上杀死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大王子并不是个虔诚的信徒,摩毗国一直以婆罗门教为国教,可是他却因为利益而成了浮屠教的护法,就可以看出他其实并不相信什么神佛,只不过面临死亡威胁时,他还是想普通的凡夫俗子那样祈求神佛能够保佑自己。 进入密林后,顺着血腥味和一路分布的尸体,刘备他们正在不断接近着陷入绝境的大王子一行人,对于刘备来说,接下来到底能不能建立奇功,就得看天意了,如果大王子死了,他们就得准备一场席卷整个南印度的战争,而成功的机会并不大。 博桑看着被剩下的十几名护卫围住的大王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意,虽然损失了不少的人手,可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穿着黑色布衣,把脸遮住的死士们冲了上去,他们此时还剩下五六十人,对付那些已经精疲力尽的护卫,并不在话下。 看着那些刺杀冲上来,大王子绝望地闭上了眼,而他身旁的两名浮屠教高手也是脸色惨白,到头来他们终究逃不出生天,而这时外围的护卫们已经开始了困兽的最后挣扎。 看着不远处密林里若隐若现的厮杀,徐晃停住了马匹,带着下马的四十名帝国士兵持着手弩,呈扇形包围向了正在交战的双方。出城以后,在一连串的鏖战里,他们损失了十名同袍。其中七人阵亡,三人重伤,而给他们造成如此伤亡的便是被他们全歼的那些死士。 看着最后剩下地无名护卫和已成强弩之实的两名浮屠教高手,博桑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不过就在他快要品尝到胜利的滋味时,密林四周忽然响起了箭羽的利啸声。几乎是在刹那间,修行瑜伽术的博桑身体便做出了反应,躲开了射来地密集弩矢。 帝国士兵们所带的手弩,虽然射程不远,只有五十步不到的距离,可是却胜在一次能射十枚箭矢,三十步内的威力堪比强弩,一向都是精锐轻骑装备的利器,现在他们和那些死士的距离只不过区区的二十步。在一轮齐射下,不曾防备的死士便死伤惨重,二十多人直接被弩失毙命。剩下的人也大多都带伤,只有十几人完好无缺。 只是刹那间,情势便已全然逆转,在身旁护卫失神地呓语声里,大王子才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他看到的是己方外围是一圈倒地的刺杀,剩下地刺杀都是神情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密林,他们虽然是死士,可是刚才那种密集的急促箭雨却让他们感到了一种心悸的可怕。 原本还在激烈交战的密林寂静了下来。只有地上被弩失重创的伤的低声呻吟,博桑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拼命压抑着心底里的恐惧和疑惑,很快他听到了密林四周传来地细碎脚步声和呼吸声,那些还未出现的神秘敌人已经包围了他们。 在博桑和剩下地死士惊疑不定地目光中。帝国地士兵们出现在了他们地视线中。博桑看着这些穿着黑色衣甲。浑身被血浇透。眼中露出着让人窒息地冷酷光芒地敌人。博桑地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只有震旦人才有如此高大地身形和黑色地眼珠。这些强大地东方帝国地武士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出乎他地意料之外.hu “黑衣人。全部格杀。”徐晃看到了仅存地黑衣死士。想到阵亡地七名帝国士兵。他地神情就狰狞了起来。沉声喝道。 整地应喝声里。呈扇形包围黑衣死士地帝国士兵们再次扣动了手里地手弩。只不过这一次已经有了防备地黑衣死士们借着身边地树木掩护。开始躲避起来。 “先杀大王子。”回过神来地博桑大喊了起来。刚才那可怕地箭雨让他失去了判断力。此时他才醒悟过来。说完自己当先在几名手下死士地掩护下。杀向了一脸欣喜地大王子。 备举起了手里地手弩。射向了那个冲向大王子地死士头目。能够让别人用身体掩护自己地。怎么也是个重要人物。 博桑地几名手下用自己地身体阻挡了刘备射出地弩失。为他争取到了时间。不过他却忘了一件事情。浮屠教派出地两名高手在某种意义上和他一样也是死士。同样可以为了保护大王子而不惜性命。 看着自己射出的弩箭被全部挡了下来,刘备眉头一皱,亲自拔刀和张一同前冲,打算救下大王子的同时能够擒住那名死士头目。 博桑怎么也想不到那些震旦人居然来得那么快,他才刚刚力毙一名浮屠教的高手,身后便以传来了刀刃破口的呼啸声。看到刘备的脸,已自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大王子连忙高呼了起来,“刘将军,救我。”可惜他说的梵语,刘备和张一点都听不懂。 “你去保护他,这个人交给我。”张虽然听不懂梵语,可是大王子的喊叫却让他注意到了,一刀封住死士头目的弯刀后,头也不回地大声道。 刘备退出了战圈,他虽然武艺不错,可是却不及张,更何况他在一旁,未必能帮得上张的忙,于是便退到了大王子身边,此时徐晃已经带着帝国士兵们差不多快将剩下的死士全歼了。 躺在靠近大王子不远处地上的波图看着被缠住的老师,知道这次的行动因为震旦人的插手而功亏一篑,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在死人堆里,他从怀里摸出了原本用来打算暗杀大王子的淬毒吹箭,放到了嘴边,因为失血过多。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了起来,而大王子身前也有一名震旦人和剩下的浮屠教高手挡着,他只能尽着最后一口气吹出了这枚吹箭,至于能不能中,只有祈求湿婆神大人了。 吹箭地射程虽不远,可是短距离内度极快。即使是刘备也只能看着大王子被吹箭射中而无能为力,当看清大王子小腿上的吹箭时,大王子边上那名活下来的浮屠教高手变了脸色,这种吹箭一般都是淬了蛇毒的,他立刻朝刘备喊叫了起来。 “他说什么?”看着大王子的脸色随之而变,刘备看向了被护送到身边的帝国学问道,他隐隐已经有了一种不好地感觉,吹箭这种武器在扶南等国也极常见,通常都是淬了毒的。 “他说那箭上淬了蛇毒。恐怕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帝国学翻译道,他不无担心地看着刘备道。“刘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告诉他们,回城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去我们的船上,他才有活命的机会。”刘备朝帝国学吩咐道,一个死的大王子毫无价值,而他也不知道南华能不能救下大王子,可是现在只能如此处置了.hu 大王子自然不会反驳刘备的意见,此时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刘备身上。当即便被帝国士兵抬着前往海边,此时已有帝国士兵先骑马去海边让舰队准备船只。 “隽义,尽量抓活的,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刘备一边带人在那些死士身上寻起解药来,一边朝张高声道。 第一次面对瑜伽术和身毒的武术,张吃了很大地亏,虽然他的对手武艺并不精湛,可是却每每能以他想不到的角度挥刀,身上地关节仿佛像是不存在似的。若不是他一向谨慎,恐怕早已着了道,伤在那人手上。 在地上死士的身体上一无所得的刘备最后只能无奈地起身,给自己的手弩上满了箭矢,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个死士头目绝不是张的对手,只不过他那诡异的身手才让张一时间难以拿下他,“隽义,让开。”大喝间。就在张闪身的一刹那。刘备射出了手弩里的箭矢,往死士头目地下半身招呼而去。他只是要留个活口,至于残不残废,不关他的事,反正舰队里可是有着帝国最好的刑讯高手,只要这个死士头目没死,就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博桑就算他的瑜伽术练得再高明,也不过是将关节练到柔软无比,可以做出种种匪夷所思和诡异的姿势,可是面对不过十步之**出的密集箭矢,却是毫无办法,任他闪躲再快,也仍是中了箭,三枚弩失射穿了他的左右两条腿,让他跌倒在地。未等他挥刀自尽,那个一直和他交手的震旦人便已过来一脚踢掉了他手里地弯刀,接着卸下了他的下巴,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走。 海边,一直停泊的帝国舰队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派了船到岸边,一同来的还有南华和张角,他们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人中毒,便亲自来了。 看着被抬来的南印度人,南华看向了刘备,“怎么回事,中毒的是他?”南华本来还以为是刘备中了毒,那些士兵才心急火燎地打出了十万火急的旗语,没想到竟然是个南印度人。 “天师,他是摩毗国的大王子,事关帝国在南印度的成败,您可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对于南华,刘备还是很客气地,作为道教前往罗马传道地两位天师之一,南华有着种种可怕的传说,而刘备也曾经听孙坚提过,他曾去找南华比试过,这位天师地步伐简直如同鬼魅一样,他的刀才劈出,人却已到了他身后,然后他就输了。 “有我在,他死不了。”听刘备说到面前的大王子关系重大,南华搭上了他的脉搏,而另一只手却是捉住了想要阻止他的那个浮屠教高手的手腕,眼都不眨地掰断了他的手腕。 “把他杀了扔海里喂鱼。”南华朝身旁的张角道,张角虽然名义上节制他,不过真正做主的却是他,因为他那让人畏惧的实力。 对于浮屠教的人,张角从来都没有好感。而且他地兄弟便是因为浮屠教的人而死在西域,南华的话还未说完,他已是掐住了那浮屠教高手的脖子,拧断以后,扔进了一旁的海里。看得同船的刘备他们都是一阵骇然,这个大贤良师平时看上去挺和善地。没想到出手那么狠。 “他中了蛇毒,要救他恐怕要费些手脚。”南华收回了搭脉的手后,朝刘备道,此时那大王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被咬的小腿处也肿胀不已。 “只要他能活下来就行。”刘备倒是没有多想,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南华这样说了,那么这大王子的性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就在刘备他们登船的时候,从城中赶出的那莫城军队却已是遇上了先前出城护卫大王子的溃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弹压住这些乱军之后,才继续赶往他们遇袭的地方,结果看到地只是一片狼藉的景象。至于大王子则不见踪影。 当夜晚降临时,那莫城内,已经乱作了一团,强大的震旦舰队就停驻在港口外地海面上,大王子被袭击,生死不明,而且那些刺杀很显然是国内的人,城主或许无能,可是他再蠢也想得到。派出这些刺杀的人是谁,只不过现在大王子生死不明,却让他难以做出选择。 摩毗国只是一个小国,这件事情就算城主想瞒也瞒不住,很快便传到了王都,最后城主只能将一切事情都推在了震旦人身上,而选择不去得罪二王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被那些震旦人给胁迫了一回。 对于二王子来说,一切都很顺利。只是没有看到兄长的尸体却让他难以真正安心,不过他仍是要以为兄长报仇为名,而从老迈昏聩的父亲手里得到了兵权,只是他没有立刻带着军队去那莫城,而是在王都的军队里安插亲信,同时观望事态的展,他派出的死士全死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只有博桑和他的兄长下落不明。他怀疑是那些震旦人做地手脚。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他自然不愿意轻举妄动。 不过二王子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弟弟,一向没有被他和大王子当成对手的三王子在暗地里向他难,大王子的事情,只要是有心人都会看出其中的不妥,更何况三王子背后的婆罗门大祭司是摩毗国有名的智。 于是各种流言开始在王都传播,无一例外地都将矛头指向了二王子,说他派遣死士刺杀大王子,为的就是某夺王位,甚至还和震旦人勾结。 婆罗门教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有多么强大地势力,可是它始终都是摩毗国的国教,在普通人中影响力极大,当婆罗门教开始传播这些流言时,对二王子的声望可以说是极大的打击,这也让王都内的文官势力将怀疑对向了他,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那些原先属于大王子一系的势力并不想让二王子成为国王,在他们看来如果大王子真地死了,那么与其让二王子即位,还不如让三王子当国王。 对于舰队上的曹操等人来说,自从把中了毒的大王子救回来以后,他们就封锁了消息,同时想办法打听摩毗国内部地消息,被南华和张角先前收下反复洗脑地十五名当地的陀罗此时体现出了他们地作用,摩毗国王都的各种流言很快汇总到了曹操他们手上。 对于摩毗国的局势,曹操很满意,现在无疑得到婆罗门教支持的三王子占了上风,那二王子虽然掌握了王都的军队,可是一来势力不稳,二来和文官不睦,若是不采取些行动,恐怕他很快就会落败。 “孟德兄,你说局势会如何展?”指挥舱内,刘备看向曹操道,他也是大风成员,自然知道曹操以前在大风的时候,就以推演整个战局而闻名,此时他倒是很想听听曹操的意见。 “那个二王子一定会寻找外援,或是提前篡位。”曹操看着询问的刘备,想了想后道,“他的根基不稳,如果让三王子和文官结盟,恐怕他很快就会倒台。他连派死士刺杀大王子都敢,我倒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干的。” 听着曹操的话,指挥舱内的帝国将领们都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有利,我个人倒是希望二王子最后在这场角逐里获胜,这样我们到时帮那大王子回去夺位更加名正言顺。而且他也会帮我们铲除不少麻烦。” 刘备脸上露出了和曹操同样地笑意,的确如果二王子获胜的话,那么摩毗国原本那些根深蒂固的文官势力怕是会被他清洗一遍,倒是不必他们以后费手脚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暂时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补给。”作为舰队统帅的孙坚也明白了曹操话里的意思,当即作出了决定,现在他们要保持静态,不要插手到摩毗国地事情里去。让他们内部去争斗好了。 会议散去以后,曹操和刘备去了大王子的船舱,他中的蛇毒虽然解了。可是人还处于虚弱状态中,曹操当然没好心到去关心他,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找南华商量一件事情。 船舱内,南华刚替那大王子换了药,看着过来的曹操和刘备,他不由道,“我不是说过,有我在,他死不了。” “天师不要生气。我这次过来,是想请天师帮一个忙。”曹操看着南华,笑着道,只是那笑容里却藏着狠辣。 “你要我帮什么忙?”南华对于曹操笑容里隐藏的狠辣很感兴趣,在他的眼中,曹操和刘备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曹操更狠。 “我知道天师医术高明,他不但死不了,而且还会很健康。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曹操的目光落在了昏睡地大王子身上,然后目光移到了他中毒的地方,“只不过我觉得他若是断了一条腿更好罢了。” 听到曹操的话,刘备也不由吃了一惊,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倒是南华一脸地兴趣,“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 “他是我们选的傀儡,日后是帝国在南印度的重要棋子,我觉得一个断了腿的人怎么看也不配去当一位国王。如果他要坐稳他的王位。他就得依靠帝国的力量,我不认为那些南印度人会愿意臣服于一位断腿的国王。而且现在把他的腿弄断,和帝国半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那些刺杀造成地,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不应该浪费。”看着南华,曹操说出了他的理由,听得一旁的刘备也是心底佩服,这国王岂是一个残废能当的,这大王子的腿若是给他弄残掉,他以后就只能投靠帝国,一旦离开帝国,他就什么也不是,实在是高明。 “你的理由很不错,我会把这事情办妥的。”南华很快就笑了起来,他很欣赏曹操的狠辣,这样地心计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个人日后到了罗马,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那就有劳天师了。”目的达成,曹操再也懒得多看床上的大王子一眼,直接告辞了,倒是刘备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个大王子和他算是有过些交情,想到他即将被弄断条腿,多少有些可怜他。 “你要是想成大事的话,就得像他那样狠,你们去的可是番邦异国,只有够狠的人才有机会。”看着刘备,南华在一旁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还不够狠的年轻人一些开导,毕竟他也是要去罗马,曹操和刘备可是关系着他和张角还有随行的弟子和道众们能否在罗马成功地关键。 “多谢天师指教,我记下了。”刘备也走出了船舱,看着曹操消失在远处过道地身影,他知道自己距离曹操还有不少的差距,不过他总有一天能和他一样。 一百八十二.保护神 对于王都内的二王子来说,震旦舰队的突然撤离让他始料未及,因为他就是靠借着为兄报仇的名义才掌握了军队,现在震旦舰队在海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以说没有了这外在的威胁,他掌握军队就没有了大义,尤其是他才刚刚取得军权,根基不稳,又有反对的情况下,帝国舰队的撤离直接把他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对于二王子来说,面对三王子和婆罗门教以及贵族文官们咄咄逼人的姿态,他采取了极端的方式,直接用武力血腥镇压了所有的反对,然后把浮屠教作为国教,来对抗婆罗门教,一切事情都按照曹操所设想的那样进行着。 一个半月后,在海上巡航的帝国舰队从一处补给的小国港口那里,得到了摩毗国国内的消息,原来的老王死于三王子的刺杀下,而二王子则是杀了三王子为老王报仇,同时婆罗门教的大祭司也被处死,整个王都几乎被大清洗了一遍,二王子利用王宫内的财宝和官职笼络住了麾下的军队,用一种血腥的方式登基为王,虽然他的根基不稳,各地的城主也有反抗他的,可是在二王子对各城主压倒性的军事优势下,这种反抗显得徒劳而且微不足道。 作为贵霜人一直在整个南亚次大6推行的宗教,浮屠教在南印度虽然一直不能彻底取代婆罗门教,可是在南印度各国信徒也不少,只不过是没有上层的支持罢了,这一次二王子能顺利登上王位,也离不开他们的支持。 碧蓝的海面上,巨大的战舰劈浪而行,曹操站在舰和刘备闲聊着,“这个摩毗国的二王子倒是个杀伐果决的人物,弑父杀弟,这份狠毒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虽然不耻于二王子其人,可是曹操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至少是个人物。 “立浮屠教为国教。他这是在向贵霜人示好。”刘备也点了点头,这个二王子并不简单,浮屠教不但可以被他用来对付和自己不和的婆罗门教,同时也是向周边其他国家示意他身后有贵霜人,他们若是想出兵干涉还得掂量一下。 这一个多月的航行里,曹操他们已经基本清楚南印度各国地情势。自从贵霜人建立王朝以后,南印度各国便臣服于其统治之下,极少生战争,而贵霜人笃信浮屠教,希望能让浮屠教在整个南亚次大6取代婆罗门教的地位,不过南印度各国一直都以婆罗门教为国教,却是很难办到,现在二王子立浮屠教为国教,就算他周边那些国家不满他驱逐婆罗门教的行为。也得考虑下贵霜人的反应。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曹操他们做出很多的局势推演,在他们地预想中。最好的局势就是能够让南印度各国结成一个同盟,以宗教之名把贵霜人拖进战争中去,为帝国日后向中亚衍伸势力时减少一个强敌。 当然目前这也只是限于想法而已,对于南印度各国的军队,曹操他们实在不怎么看好,就算能够结成同盟,那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也绝不是贵霜人的对手,而他们显然也没有能和贵霜人全面对抗的实力。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看到在两名已经被张角收为弟子的陀罗扶持下。走出船舱的大王子,曹操和刘备收敛了笑容,迎了上去,对于这个残废的大王子,他们并不吝惜自己虚假地情意,至少给这位日后的傀儡留足了面子。 “多谢两位大人关心。”虽然因为残废的左腿,大王子始终保持着一脸地阴沉,可是面对能够帮助他报仇的曹操和刘备,他仍是露出了笑容。国内的局势他已经知道,他的妻子儿女都死在了所谓的三王子和婆罗门教动的政变里,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想要回去报仇,想要成为国王,就只有依靠强大的震旦人。 听着一旁学地翻译。曹操拍了拍大王子地肩膀道。“我们已经完成了补给。那个弑君地逆贼。一定让你亲手处决。”二王子地大清洗。已经让大王子在摩毗国成了孤家寡人。 “多谢大人。”大王子用有些生硬地汉话说道。其实曹操他们地想法。他又怎么会想不到。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除了做震旦人地傀儡。他还有别地路可以走吗? 对于大王子是否看穿了己方地意图。曹操并不在意。因为大势已定。彻底失去国内根基地大王子即使知道明了这一切。也只能装糊涂。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佩伦尼斯一直都在覆海号上。虽然他不太明白塞里斯人地想法。可是他知道曹操他们这些精明地塞里斯将军绝不会做有损于东方帝国利益地事情。在这段航行地日子里。他也向塞里斯地将军们提出了组建联合舰队地事情。因为驶离印度洋以后。他们就进入了帕提亚人控制地海域。当然帕提亚人地海军并不强大。可始终也是个威胁。而且如果能够和东方帝国一起歼灭帕提亚人地海军。那么他们只需要从东方帝国购买巨舰。就可以从帕提亚人漫长地海岸线动登6战。或许在东方帝国地帮助下。罗马可以消灭这个世仇。成为西方真正地霸主。 对于佩伦尼斯地提议。孙坚他们都是表示了一定地兴趣。不过很显然真正能够做主地还是东方帝国地皇帝。伟大地神王。尽管离开东方帝国地大环境以后。佩伦尼斯地脑子清醒了不少。可是刘宏展现神迹地那一幕却让他毕生难忘。他对这位伟大地神王保持着由衷地敬意。 佩伦尼斯只能祈祷东方舰队回国以后。伟大地神王会同意他地这个构想。同时也会向罗马出售可以乘坐三千人地巨舰。让他们完成击败帕提亚这个宿敌地愿望。在五贤帝治世地最后时期。即使如佩伦尼斯这样称得上睿智地人都没有把北方地蛮族当成真正地强敌。唯有曾经让罗马蒙羞地帕提亚人才始终被他们当成大敌。 仅仅是半个月后,帝国舰队便重新回到了摩毗国地海域,接着在那莫城的港口停泊下岸,船上的帝国6军士兵,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养精蓄锐以后。都是士气高昂。 和帝国舰队一起的罗马舰队,也临时凑出了一个大队的6军,随同佩伦尼斯上岸,虽然这些罗马军人看过东方帝国地士兵们演练的军阵,但是却一直都不了解他们真正的实力,这一次对他们而言则是很好的机会。 帝**的登6给那莫城附近的沿海村镇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在二王子的宣传里,震旦人都是可怕的魔鬼,是他们在那莫城外杀死了大王子,还有无数地士兵,当日徐晃他们在城中以及城外之战,身穿黑甲的帝**士兵被称作了黑色阿修罗,成为了恐怖的传说。 这个时候,宗教地威力体现了出来,在张角和南华展现的神迹和十五名皈依道教的当地陀罗不遗余力地宣传以及帝**良好的军纪。被控制的几个渔村很快安定了下来。接着曹操他们便捧出了大王子,打出了大义的旗帜。 那莫城外,一个旅的帝**士兵摆出了攻城的军阵.hu而负责统帅的是张,在他身边地佩伦尼斯则是想看一下东方帝国的军队到底是如何作战的。 骑乘着在那莫城附近村镇里找来的白象上,大王子在身旁士兵的护卫下,到了城墙前,弓箭射程难及的地方,朝上面守城的士兵高声劝降起来。 帝**的本阵里,张和佩伦尼斯听着翻译转述的大王子之语,都是不由暗自点头,这位大王子显然是个能言善辩之士。他地话起码能让对方的士气动摇。 城墙上,看着死而复生的大王子,守城将领看着身旁的城主,不由惶惑地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开城门吗?”知道震旦人军队厉害的他并不想开战。 城主没有回答,现在他正处于天人交战中,毫无疑问当初大王子消失后。他的举动等于是投靠了二王子,不过现在大王子当着那么多城中士兵的面,宣称不会计较他过去的行径,说他只是受到了二王子的蒙蔽而已,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可是二王子现在手里可是有着两万军队,他若是死守,未必不能坚持到二王子地援军过来,但一想到当日自己在城主府被震旦人挟持和之后地场景。他就心里感到一阵恐惧感。 “大人。快做决定吧!那些震旦人似乎准备攻城了。”看着城外震旦人列成的军阵猛地动了起来,守城地将领顾不得什么尊卑。直接朝还在犹豫的城主喊了起来。 看着城墙外黑色的军队以一种让人感到生畏的齐整运动整座军阵以后,城主终于做出了决定,开城投降,他本就是大王子的人,现在就是他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大王子能在震旦人的帮助下杀回王都,他就是功臣,能够获得更多的利益,相反若是抵抗的话,也许还没有等到二王子的援军过来,他就已经被那些震旦人砍下脑袋,悬挂在城墙上。 当帝**的前阵弩兵上弦准备射击时,前方那莫城的城门打开了,城主带着他手下的士兵亲自来迎接他们入城。这样的结果难免让佩伦尼斯感到有些沮丧,他本来很想看看东方帝**队是如何攻打城市的,这或许能让他学到一些东西,可是现在这个机会因为这些土著的懦弱而失去了。 看着肥胖的城主走向自己,佩伦尼斯心里怀着恶意诅咒着这个丝毫没有勇气的土著什么时候被他自己的体重给压死。对于佩伦尼斯的小声嘀咕,张只是报以一笑,对他来说向罗马人展现帝**的力量并没有什么,有的时候展现强大的威慑是一种维持双方良好关系的不错办法。 帝**的士兵们接管了那莫城的城防,大王子则是被城主恭敬地请进了城主府,接下来数日,两个旅的帝**士兵开到了那莫城外,驻扎下来。而大王子则是在曹操的建议下,派出城中的信使前往各地送去揭露二王子恶行的告示,同时出了讨伐的诏书。 佩伦尼斯对于这种做法感到不解,他认为他们应该趁着二王子不备的时候,直接进攻王都,而不是在这里无所事事。 “佩伦尼斯。我们东方的战争哲学和你们不一样,对我们来说,只有正义地一方才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凡是邪恶的必然会失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是这个道理。”城主府内被改作指挥室的屋内。曹操朝佩伦尼斯说道,不过他说的话自己却是半句也不信的,正义属于胜利才是他所信奉地信条。 “向这个国家的人民揭露那位篡逆的罪行,我们将得到这个国家人民的欢迎。”曹操看着仍旧一脸疑惑的佩伦尼斯,补充道,这下子佩伦尼斯才明白了过来。 “虽然我无法理解,可是你说的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佩伦尼斯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理解东方帝国的哲学。 佩伦尼斯离开以后,指挥室内的帝国将军们哄笑了起来,他们之所以在那莫城内按兵不动。不过是给二王子调兵遣将的时间,他们不占地利,与其去不熟悉地地方作战。还不如让对手聚集大军主动进攻,这样他们只需要打一次成功的歼灭战,就能解决二王子。 事实证明,帝国的战争哲学早就展到了登峰造极地地步,大王子派人散步到各地的告示和讨伐诏书让二王子在摩毗国陷入了孤立,如果没有大王子出来搅局,给他一段时间,他或许可以消除自己夺权时采用血腥手段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过可惜的是他已经没这个机会。被打压的婆罗门教在各地纷纷煽动人民反对二王子,弑父杀弟的罪名更是让二王子得不到来自周边各国的一点帮助,若是没有护送大王子回国为父报仇的大义旗帜,帝**绝对会被南印度各国视为入侵,但是现在帝**却在道德的层面上占据了至高点,是以正义之名前来解放处于二王子暴政下地摩毗国人民,同时让真正的国王成为统治。 只是几十张檄文,就把二王子逼到了绝境,他只有倾尽全力击败帝**。才能挽回败局,继续做他的国王,于是短短的十天里,他就集结了三万人的大军前往那莫城,其中有一万人是临时强行抓的壮丁,对外则宣称十万大军。 可以说十万大军压境的消息让那莫城内人心惶惶,就连城主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那可是十万大军,就城里四千人不到的震旦军队能抵挡得住吗?对于浮动地人心。曹操他们虽然不在乎。可是像城主这样的城中贵族,他们还是要安抚一下的。于是由大王子出面,召集城中的贵族齐聚,让他们观摩了一下帝**弩阵的厉害,然后这些人就全部放下了心,而城内的人心也在这些贵族对帝**的吹嘘下安定了下来。 还未交战,帝**黑色阿修罗之名便开始在整个摩毗国开始传播开来,当然这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大王子得了曹操他们的授意,派人故意散布的夸大传言,目地就是扰乱对方地军心。 强征壮丁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二王子地军队整体素质下降,更不必说他的两万军队里,本来就有一万人是新兵,真正能作战的不过是原来王都的一万部队,而且也只是相对于地方上的军队而言的精锐。最后到达那莫城的三百里距离,他们整整走了半个月,而这段时间足够帝**的斥候查探出他们真正的人数。 “三万人,诈称十万人,看起来他是想搅乱我们的军心。”得到斥候送回的军情,那莫城内,曹操他们都是露出了讥讽的神情,如果换作一般的军队或许会真地被吓到,可是对于有着严格训练的帝**,却毫无作用。 二王子的大军在帝**侦查的斥候眼里,基本上和一群农民没什么两样,除了中军的近万人有点军队的样子以外,其他人便是一群帝国的农民结成队伍也比他们强,于是这些帝**斥候,自行根据状况动了骚扰战。 对于神出鬼没的帝**斥候,那些二王子大军中的新兵和被强抓的壮丁都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畏惧,谁都不知道何时这些黑色阿修罗就会出现,然后杀死他们,让他们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不过短短三天里,整支大军就受到了上百次的袭击,死伤惨重,深圳生了叛逃的事件,若不是已经到了那莫城,估计再多上几天行程,这支诈称十万人的大军就先崩溃了。 三天的骚扰里,帝**的斥候们抓了不少活口,送回城里,基本摸清了二王子大军的情形,然后这些倒霉的家伙虽然被帝**放过,却被城里的大王子和城主下令杀掉,斩示众,以安定民心。 曹操他们或许没有想到,仅仅因为帝**斥候们的骚扰进攻,就让那位号称摩毗国最善战的二王子放弃了主动进攻的打算,转而打算用围困的手段困死他们,同时派手下那一万算是嫡系的军队抄掠四周的村镇,想断绝城中的补给。 面对二王子这种做法,孙坚很不客气地予以还击,由于在那莫城附近地区搜集的马匹有限,扣去给斥候的马匹,帝**只能组织起七百名骑兵,但是以五十人一队的帝国骑兵在遇到二王子派出在四周村镇抄掠的军队却从不落下风,反而是斩获颇丰,成了附近当地百姓的保护神。 帝**骑兵的战术完全照搬了帝国北方大草原上游牧民族的战术,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总之绝不会和敌军硬碰硬。 二王子虽然有着三万大军,可是骑兵的数目也不过三千人,在几次骑兵队伍在附近的村镇受到伏击,马匹被夺之后,二王子再也不敢将骑兵分散使用去剿灭那些行踪飘忽不定的震旦骑兵,而是将抄掠的队伍扩大到千人的步兵队。对二王子来说,抄掠不但是断绝那莫城的补给,同时也是保持自己军队士气的一种手段,他的依仗只是这些士兵,只有用烧杀抢掠才能缓解他们的恐惧,让他们忘却震旦骑兵的可怕。 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那莫城附近的地区被二王子手下的军队破坏得千疮百孔,帝**的骑兵虽然强悍,可是却无法停留在一个地方,不过饶是如此,帝**却依然赢得了附近百姓的好感,而黑色阿修罗之名也不再只是代表着恐惧,而是成了那些当地人口中的保护神。 可以说,帝**其实完全有能力在二王子的军队开始抄掠时,起主动进攻,一举歼灭这支乌合之众,只不过对曹操他们这些帝国将领来说,获取帝国利益的最大化才是他们所追求的,毫无疑问那莫城将是帝国日后在印度洋上的重要据点,他们当然希望能够真正地收服这一地区的人民,还有什么比帝**以拯救的姿态将他们从暴君的肆虐中救下来更加能获得他们的好感呢! 在这一个月里,皈依道教的当地人数目激增,张角原来收下的十五名陀罗则成了传教的骨干,在二王子的大军肆虐荼毒的时候,那莫城地区的人民无论是祈求婆罗门教的神明,还是祈求浮屠教的佛陀都没有用,唯一能拯救他们的是信奉道教的震旦人,出于感激和对强大的崇拜,那莫城地区皈依或是信奉道教的人数像滚雪球一样壮大,他们抛弃了那些欺骗他们的软弱神佛,而是选择接受强大的东方神明的庇佑。 尽管没有空去统计那莫城地区皈依道教的信徒数目,但是曹操他们能从每天从附近逃来寻求保护的难民数目知道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们所要做的是在城内的补给无法供应更多的难民的时候,歼灭城外二王子的大军,向那莫城地区的人民展示帝国强大的力量。 一百八十三.十世之仇,犹可报也 昭武四年,秋,雒阳城外的大竞技场内,帝国杯的蹴鞠决赛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代表羽林第一军团出塞的军方队伍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大竞技场内,因为考虑到安全原因,实际只让进入了八万人,倒是和罗马人的斗兽场一样,对于一同随刘宏前来观看决赛的内阁省宰相们来说,这举办了近三个月的蹴鞠塞,所获得的收益都几乎抵得上帝国一个州的行政监察区一年的赋税。 颁奖以后,刘宏回到了建章宫,和他一起进宫的还有前三甲的队伍,今晚他要在宫中宴请他们,虽然这让一些守旧的帝国官僚颇有微词,不过倒也不敢驳刘宏的兴致。 晚宴之后,就在刘宏打算和夺冠的赵云他们交谈的时候,王越已是神情凝重地送了西北军报进来,打开火漆封着的木盒,刘宏看过之后,眉头一皱,接着立刻朝王越道,“去枢密院。===” 自从鲜卑被击溃,帝国重新竖立了对草原和西域的霸权以后,应该说诸事都极顺利,因为丝路贸易的利润,使得帝国豪强们对西域和凉州的资本投入一直在增加,尤其是西域的气候适合种植葡萄和棉花等帝国新兴的作物,也有不少中原世家派遣支系子弟在本地招募无地或是生活穷困的汉人前去西域开荒,因而有大批汉人涌入了西域。 对帝国来说,移民戍边本就是一条国策,那些豪强的行为也是得到帝国的支持,在两年里,6续有十多万汉民迁入西域。这必然会和当地人产生矛盾,尤其是那些贵族和统治阶层,因为西域可用的土地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些人手里。 枢密院内,当值的将官和参谋看到圣驾降临,都是吃了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重要事情,现在枢密院和边境地驻军保持着每半个月一次的军情报告,由所在军中的各级参谋汇总情况统一报上来,也算是一种监督的意思。\免得破坏帝**的新军法。 将西域都护府紧急送来的军情报告交给当值的将官和参谋们后,刘宏直接朝身旁跟随的荀道。“拟诏,着西域都护府立刻平乱,凉州各军团待命,随时准备增援西域。” 此时枢密院里的将官和参谋们都是神情不善。帝国在西域地土地赎买政策他们是知道的,有西域都护府压着,帝国地豪强们倒也是按规矩办,只不过那些西域各国的贵族和统治阶层却认为这种赎买政策是帝国对他们的妥协,毕竟帝国在西域都护府的军力只有一个军团。所以,帝国豪强们在西域经营地葡萄庄园和棉花田时常受到一些来路不明的马贼的袭击,这直接让西域情势紧张,半年前,刘宏就批准在西域的帝国豪强的庄园内可以组建民团。由帝**派下的军官和参谋掌握,以应付西域的局势。^^^^只是没想到事情竟会恶化得如此快。 帝国在西域新修筑的几座城市居然遭到了三千人至五千人规模的马贼进攻,若不是城池修得够坚固,再加上城外地庄园也多半修成了邬堡,恐怕死伤绝不止千人。 对刘宏来说,接近五千人的马贼队伍,这已经是公开对他和整个帝国地挑衅,就在枢密院开始准备从雒阳紧急调拨更多的军械武备送往凉州时,刘宏已是下了第二道诏命,将袁术和吕布调入西域,接管袁绍的位置。 本来刘宏以为让袁绍坐镇西域。以他的宽厚性格。能让帝国以一种温和的方式去蚕食吞并整个西域,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计划已经破产了。事实证明对付西域,就得像对付大草原一样,把各国的贵族和统治阶层全部清洗掉,当然他也不介意来一次种族大清洗,整个西域也就近两百万的人口,扣除掉帝国控制的南部区域,那些不服王化的也就百多万人口。^^^^ 袁绍虽然有才能,可是却不够狠,这是他的性格缺陷,刘宏不能去怪他,这一次西域地动乱他要付很大地责任,当初组建民团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这可能生地动乱。 夜幕下的雒阳官道上,星夜出的驿骑同时往西北两个方向驰去,对于刘宏来说,西域的动乱里,虽然迁徙的汉民只死伤了千余人,可是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终的数字,西域都护府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里,提到了这些马贼使用地完全是流寇式的战术,时常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异常狡猾。 第二日,当登龙鼓敲响时,帝国的官僚们都是吃了一惊,这是第二次他们听到登龙鼓,上一次是天子动了对鲜卑人的战争,直接将这个草原霸主给打得四分五裂,不知道这一次又出了什么大事。唯一心中有些底的也只是内阁省和枢密院的宰相和总长们,刘宏派出的侍卫早就守在了他们的府邸前,当他们出行时,早已将刘宏的意思转告。***** 刘宏已经决定了,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西域,他要快刀斩乱麻,用雷霆手段直接将还没有纳入帝国行政版图的西域各国拿下来,为迁徙的汉民争取生存空间。对于西域都护府送来的奏章里,那所谓的马贼,刘宏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都是西域各国的军队而已。 对于一个正处于国力不断上升的帝国来说,是绝对难以容忍任何挑衅的,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那些西域国家居然敢向帝国出手,就要做好被灭国的准备,尤其是西域丝路的贸易是帝国新开辟的财源,而且不少官僚的亲友或是家族都有资本投入在西域,他们当然不会允许西域出任何的差池。 在内阁省和枢密院的表率下,参与大朝会的帝国官僚们都是群情汹涌,一边倒地要求对那些敢对帝国子民动手的西域国家进行讨伐,然后数篇激昂慷慨的檄文便在庙堂上作出,就如同帝国过去的传统那样,里面征,伐,诛,灭等充满暴力和毁灭的词眼屡见不鲜。 是的,这才是帝国的传统,明犯强汉,虽远必诛,南越,朝鲜,匈奴,车师,大宛,所有曾经冒犯过帝国的国家都被诛灭,无一例外,现在也同样。 对于刘宏隐隐露出地对西域各国进行屠城的意思,没有一个帝国官僚反对,从孝武皇帝时代以来,帝**屠城灭国不在少数,如今更是如此。 庞大的军事机器开动了,凉州地区,曾经是奴隶营一员的羌裔汉民中年青而强壮的被征集了起来,这些已经被汉化的羌人将成为帝国吞并西域后的开垦兵团,同时对进行反抗的暴民进行镇压,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在并州,幽州的匈奴裔和乌丸裔汉民,以及这些地区的汉民,刘宏没有耐心去对受到贵霜文化影响更深的西域人进行温和的同化政策,总之这场战争既然开始,就得有一方彻底消失。 历史上,从华夏先民开始,中国就不知道消灭了多少民族和国家,才有了现在的帝国,而帝国从孝武皇帝时代开始,也是靠着战争和杀戮为汉人争取到了最大的生存空间,现在他将延续着这条道路走下去。 在雒阳,各大报社开始为帝国对西域的远征造势,那些利益受损的帝国豪强们更是群情沸腾,孝武皇帝时代,自备军械马匹,随军远征的壮观景象再次出现了。 从秋末开始,各地6续有得到帝国民团令的豪强带着家中的奴仆组建的军队接受帝国下派军官的带领,踏上了前往西域的官道。 从南方到北方,从中原到关西,无数的汉家子弟打着为死于西域的同袍复仇的旗帜,投入到这场远征战争中去,从帝国立国开始的那一天,儒家在世俗间推崇的就是大复仇的观念,正所谓十世之仇,犹可报也,孔子的这句话代表了汉人自古便有的血性,凡是与我结仇,无论时间过去多长,也必报之。正是这种血性,才让汉人的先祖在华夏时代得以生存壮大。汉人从来不是羊,而是龙,触犯龙的威严,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一百八十四.若蛮夷轻汉,杀我汉人,当如何? 帝国西北重镇,河西四郡连接的新建的官道上,从帝国各地出的军队在冬季前,都已经集结完毕,除了少数精锐部队提前西出玉门关,其余人要等到来年春天,才能进入西域,接管西域全境。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整个山西地区震动,无数的父老乡亲箪食壶浆慰劳路过的帝和以及那些转入汉籍的乌丸裔,匈奴裔,羌裔的开垦民团,从西域回来的商旅带回来的消息在各郡治所的报社的传播下,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即使一向主张怀柔的傅燮也是支持帝喊出的宁杀错,不放过的口号,在他看来,西域各国不像归附入汉的羌人,南匈奴和乌丸人那样,要么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传承,要么就是受帝国影响极深,而且西域各国远离帝国,一直以来只是名义上臣服于帝国,实际上却有自己的文化和传统,受到贵霜王朝和浮屠教的影响,在傅燮眼里西域各国是属于难以教化的。 帝国治理西域的根本是迁入的帝国子民,现在那些迁入的帝国子民正遭受着叛乱的暴徒袭击,帝国必须为这些子民做主,不然的话帝国将失去统治基础,帝国自孝武皇帝时代以来的光荣将成为笑柄。 雒阳的各大报社,在刘宏的授意下,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宣传攻势,刘宏要每一个帝国子民都知道,不管他们以前是匈奴人,乌丸人还是羌人,只要他们入了汉籍,宣誓效忠帝国,那么他们就是一个汉人。 在这个时代,汉人无疑在东方占据着经济,军事和文化等各方面的最高,像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和南方的少数民族都没有形成民族意识,只要帝国愿意平等地接纳他们,那么汉化并不是一件难事。而刘宏现在就做得不错。帝国的南北两端,已经吸纳了近百万的游牧民族和少数民族,这一次西域事件中,刘宏并没有让各大报社只注意迁入西域的汉人死伤数目,同时也强调了迁入的十多万人中那些新汉人的遭遇。他要借着这次事件,加强那些归附的新汉人对身份地认同感。 而事情也向着刘宏所期望的方向进展。在各大报社或真实或杜撰的文章里,归附帝国的入籍汉人们都是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汉人,在凉州,并州,幽州,益州,扬州,交州和扬州等地,那些少数族裔的汉人们每天都会去听那些年轻儒生读报。 在帝国的军事机器开动以后。由刘宏打造地舆论宣传系统则将整个帝国的人心振奋了起来,明犯强汉,虽远必诛的精神不是只属于帝。而是整个帝国的人民,只有每个人都具备这种信念,帝国才是真正地强大。 当战争只是由上位决定,而让人民觉得不关自己的事,即使这个帝国再强大,也只是一时的强大,近代国家就是靠民族意识支撑起来的,所谓民族,不只是靠血缘。而是文化和传统的积淀,而现在,刘宏就是要在这个时代,在帝国唤起人们的民族意识,只有这种强烈地民族意识,才能让汉人的精神永存。 儒家在后世被阉割的大复仇观念,在帝国成了官方引导地全民意识,借着西域事件,刘宏真正带领帝国踏出了军国主义道路上最踏实的一步。从前世开始,他就不是什么普世价值,他相信的只有铁和血,在这个时代,只有军国主义才能让帝国始终保持旺盛的侵略意识。 征服世界,将汉文化传遍全球,建立东方的秩序,就是他和帝国的使命,不管要用几代人去完成。他都会朝着这个目标前进。 “西域蛮夷。罔顾帝国之恩德。残杀我大汉子民。朕身为万民君父。必当兴兵灭其族。以慰死去地汉魂。”雒阳城外。帝国大竞技场内。身着衮服地刘宏站在主看台搭建地高台上。向着全场十万人。声音高昂。 十万人中。除了即将以天子之名出征地羽林第二军团以外。其他都是帝国大学地学生。学。帝国地官僚和有资本投入在西域地帝国豪强以及商人。剩下地则是雒阳和司隶附近地自耕农和富裕阶层以及一些普通百姓。 大竞技场内。四处都悬挂着帝国鲜艳如血地军旗。而在场地人手中也大多数都是人手一面军旗。更有些年轻地帝国大学学生。身上披着和飘扬地帝旗一样大小地旗帜。每个人都是凝神屏息听着天子地讲话。这是他们从未见过地景象。过去地历代天子在大军出征前。从不会这样做。而他们地天子则不一样。这让在场地人感到前所未有地激昂。在他们看来。天子是真正将帝国地百姓看作子民。才会对西域之事如此震怒。 “告诉朕。你们是什么人?”刘宏看着脚下地列阵地黑色帝。高呼道。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名曰羽林。为汉家兵卒!为天子鹰犬!”出征地羽林第二军团地一万多名士兵齐声咆哮了起来。 “若蛮夷轻汉。杀我汉人。当如何?”刘宏地神情冷竣。可是眼里却像是燃烧着火焰一般。为人君既为万民君父。对身为天子地他来说。帝国地每一个百姓就都是他地子民。哪有看着自己地子民无辜被杀。君父却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地。他地统治基础是帝国六千万地汉人。而不是那些西域蛮夷。既然他们敢杀他地子民。那么就要付出代价。 “穷搜天下,万里追杀,覆其巢,戮其身,断其苗裔。”黑色的帝再次高吼了起来,一万多柄军刀齐声出鞘,指向了西北的天空。 “明犯强汉,虽远必诛!”看着等待自己回应的帝,刘宏振臂高呼,借着右手用力地挥下,然后地面上,一万多柄军刀从风中斩落,黑色的马靴高高踢起,在一阵齐整的踏步声里,羽林第二军团的士兵们出了。 “明犯强汉,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虽远必诛!”场内近十万的人群一同高呼了起来,虽然战争早已经开始,可是这丝毫不能阻挡他们此时的热情,在他们看来,今日天子主持的出征仪式。才是战争真正的开始。 在人群中的罗马学,看着那山呼海啸般地场景,感到了一种战栗,比起罗马城内热衷于血腥角斗的罗马公民,这些塞里斯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温和内敛,但是一旦有人触犯到他们的威严,那么他们的怒火将摧毁一切。 羽林第二军团出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入冬,近十万的帝和开垦团以及由私人征募地民团6续在河西四郡驻扎下来。开垦团和民团在这个冬天要接受帝的训练,虽然他们不是作战主力,但是他们也必须学会什么叫纪律。相对于一部分民团。开垦团里那些出身战俘营的匈奴裔,乌丸裔,羌裔的汉人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在河西四郡开始练兵的时候,吕布和袁术带领的精锐部队则在风雪中西出玉门关,与之一起的还有一支近万匹驽马组成的物资车队,西域各国此时早已接到了帝国的宣战诏路,以破坏战术为主。对于西域都护府地帝国主力军则避而不战,袁绍只能先将几座主要城市保护起来,其实还有不少汉人的庄园在严冬中等待着救援,事实上当帝国的宣战诏书送到西域都护府以后,袁绍虽不能对这些分布的庄园进行救援,但还是将这个消息派斥候送了出去,以鼓舞坚守庄园的汉人士气。 也正是因为这道宣战诏书,原本打算冒险从庄园撤离的汉人都是留在了庄园里,靠着自备的武器和不多的补给。坚守着这里的新家园,等待帝国派来地军队来救援他们。 风雪中,吕布骑着赤菟,看着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朝身旁的部下道,“让斥候们扩大侦查范围。”在这样的天气下,吕布虽然不认为那些西域各国的军队会出现,可他还是选择了谨慎,他虽是帝国屈一指的猛将。可并不是莽夫。 队伍的后方。袁术亲自带着骑兵看护着,这一次他和吕布一起被天子指派前来接替兄长。担任日后西域都护府的防务,他心里很是复杂,一方面他一直都希望能够过自己的兄长,可是现在他却又不想去面对在高昌壁地兄长。 在帝的高度戒备下,车队在风雪中顺利地到达了高昌壁,当吕布和袁术他们的队伍出现在高昌壁的城墙外时,守城的帝士兵都是欢呼了起来,三年前他们也是在这里等到了援军,然后帝国彻底击溃了鲜卑人,这一次也将一样。 当袁术看到自己的兄长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才几年没见,兄长就变得这般苍老,他却不知道这半年里,兄长一直都活在自责里。 袁绍为人宽厚,虽然军事才能不是太突出,可是那只是和曹操相比而已,只不过他的性格缺陷却让他无法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将军。 西域地局势远比吕布和袁术来时想得要复杂得多,虽然帝国在车师三国扶植了傀儡,可是终究不能将整个统治阶层都换掉,这也就造成了隐患。帝国地赎买政策,让帝国的豪强们得以在西域购买土地,严格按照规矩办地袁绍没有被少骂,因为不少帝国豪强都觉得,赎买政策其实不过是做个表面样子而已,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按照公道的价钱从那些西域各国的贵族手里买下了土地。 袁绍没有想到的是,帝国的赎买政策反而让西域各国将目标对准了买地的帝国豪强和迁入的汉人,虽然他们没有明着来,但是却将本国的军队暗中装扮成马贼抢掠。 由于一开始都是小股的骚扰和抢掠,袁绍也没有怀疑到西域各国,只是派出部队剿匪,可是面对熟悉地利,又有西域各国在背后的马贼,出动的帝数次都是无功而回,这也近一步刺激了西域各国,让他们更加胆大,当时袁绍只是向雒阳送了一道普通的奏章,而当时刘宏做出的回复。也只是让内迁的汉人可以组建民团,由西域都护府配一定的帝国制式军械,同时接受帝军官的带领。 但是新组建地民团虽然可以用于防守,可说用来追剿马贼就是毫无可能的事情,于是西域各国都是加大了国中马贼的数目,甚至连有镖局护送的帝国商队也开始进行袭击。到了七月,最大的一次马贼袭击终于生,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马贼队伍洗劫了一处庄园,里面一百五十六名迁入地汉人全部被杀,这些马贼在搬运庄园里的财物时,被途经的帝国商队现,然后和护卫的镖局生了交战,这一桩血案直接让西域的汉人都愤怒起来,而西域都护府也立刻动员了起来。近一半的骑兵开始在大漠四处搜寻这些马贼,誓要血债血偿,而这时密谍司在西域各国布下的探子在各国加大了马贼数量后。从中看出了蹊跷,最后将消息送到了西域都护府,袁绍立刻向雒阳送了紧急军情,随后动员了西域都护府的军力,而这时西域各国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公开对各处新建地汉人城市动了进攻,由于他们的兵力分散,而且又不时隐隐露出大军集结随时可能进攻帝国在西域的两个重要据点,高昌壁和乌垒后。袁绍不得不选择固守这两地,同时派出精锐骑兵去救援各处城市,缺少兵力地他只能看着一些力所难及的地方,汉人自行组织反抗,这都让他陷入了自责中,他觉得自己如果能早一点觉那些马贼的幕后黑手是国家的话,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听着袁绍的叙述,吕布和袁术都是沉默不语,他们知道袁绍的难处。西域都护府只有一个军团的兵力,又要守住高昌壁和乌垒,没有太多的机动兵力,他现在能守住那些新建的城市已经极为不易。 “我们要主动进攻。”吕布看着西域地地图,目光里闪着凶狠,在他看来,只有现在狠狠地血洗那些西域蛮夷,才会让他们知道,在西域究竟谁才是主人。 “我们要来一次狠的。这样才会让那些西域蛮夷心存畏惧。而不敢对我们的那些庄园下手。”袁术和吕布在并州共事多年,岂会不知道吕布的想法。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是屠夫也差不多,若不是有天子压着,他和吕布早就在大草原上大开杀戒了,这一次西域各国暴乱,天子已是授权他们可以便宜行事,一切自主权都在他们手上,如今还有不少汉人处于西域蛮夷的威胁中,他们更应该出兵,让西域所有的汉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帝人来保护他们了。 数年的侦查,帝掌握的西域各国地图远比当地人要详细得多,不过对于并不熟悉地形的帝来说,这些地图并不能让他们占到优势。 “我派斥候给你们做向导。”袁绍看着一脸狠戾地吕布和兄弟,知道两人是决意要主动进攻,而他的性格让他做不出下令屠城的事情来,只能让两人放手施为。 看着地图,在袁绍提供的几个附近的西域蛮夷的据点城市,吕布和袁术选择了一个以后,只是修整了一天,便带着挑选的精锐和袁绍派出的斥候队出了,对他们来说,西域全境,除了被帝国控制的南部地区,其他地方地西域蛮夷全都是帝国地敌人,全都可杀。 七天后,一人双马的帝到达了要攻打地城市处,当然与其说是城市,倒不如说是一处聚居地,这处乌孙国境内的地方成了帝复仇的第一个目标,在西域各国中,乌孙的实力最强,以前一直被鲜卑人压制,在帝国击溃鲜卑人以后,乌孙便成了西域仅次于帝国的势力,这一次西域各国暴乱里,乌孙人无疑是其中的重要角色,而且他们派出的马贼也是最多的,自然被吕布当成了头号打击目标。 黎明前的黑暗里,帝的士兵们下了马,解下腰间的酒囊,灌下了如刀子般的烈酒,暖和着筋骨,每个人都是看着在风雪中只是露出一点轮廓的土城,眼中闪着冷冽的光。 “所有高过车轮的男人全部杀光,不准碰女人,不准杀小孩。”吕布骑着赤菟,看着麾下的精锐,暴烈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着,屠城并不是滥杀,而是有着严格的规矩,对于军纪严明的帝来说,一次无秩序的屠城就能毁掉一支强兵,所以在这方面有着近乎苛刻的条律。 沉而剧烈的吼声响了起来,每一个帝的士兵都是呼出了胸膛里被复仇的怒火激起的杀意。 “进攻。”随着吕布挥动的方天画戟,近四千名帝的士兵扑向了远处的土城,他们要用同样的血腥手段来报复这些西域蛮夷。 一百八十五.象兵 将时间拉回到昭武四年的夏季,南亚次大6,那莫城外,黎明前,摩毗国大军营地前守了半夜,昏昏欲睡的士兵忽然听到了模糊的马蹄声,当他们看清楚远方迅逼近的骑兵群时,才慌张地吹起号角来。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东方的天际,阳光如同利剑一般劈开云层,在金色的晨曦中,徐晃和乐进亲自带领的帝**骑兵就如同披着一层金色的铠甲,冲向了前方的摩毗国大军的营地,骑在马背上的帝**骑兵拉开了手里的长弓,射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火矢。 数百枚火矢瞬间形成了箭幕,落向了前方的军营,只不过片刻间,摩毗国大军的前营便有不少的帐篷被点燃,匆忙集结的士兵面对燃烧的帐篷和飞逼近的帝**骑兵,更加慌乱了起来,只有一半不到的士兵在军官的喝骂下,用弓箭对准了奔驰而来的黑色骑兵。 “放箭。”摩毗国的军官们杂乱地吼叫着,最后射出的箭矢群却是稀稀拉拉地,根本做不到有效的覆盖,而且他们的弓箭射程太短,只有五十步到七十五步的距离,甚至连临敌不过三都做不到,就被帝**骑兵们冲了进来,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阵型。 随着前营战争的打响,整个摩毗国大军的营地都骚乱了起来,虽然那些原本被抓来的壮丁在两个多月里,被裹挟着洗劫那莫城附近的村庄,个个都见过血,还有一些人甚至动刀杀过人,可是他们仍旧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更不用说帝**骑兵曾经在那莫城附近数十次以少胜多,当听着前营溃散的残兵喊着黑色阿修罗来了。不少以新兵为主的军营几乎直接炸营,好在中军弹压得够快,才没让彻底乱掉。 宽大的斧刃划过脆弱的肌肤,鲜血喷涌而出,一具无头地尸体倒在了地上,驻马四顾。徐晃看到的只是四散奔逃的摩毗国士兵,整个前营已经被他们彻底击穿,不少帝**的骑兵甚至已经和对方集结的中军步兵交战了。 “撤退。”徐晃高吼了起来,他们是来给对手一个下马威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几乎算得上是一触即溃,不过和对方集结地中军步兵对抗很不明智,而且对方两翼似乎也有部队合围过来了。 撤兵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亲自带兵在前面和对方的中军步兵交战的乐进果断地指挥身边的骑兵后退。虽然他们占了上风,不过这些中军的步兵倒不像前营那般无用,而且他手上的兵力太少。子在中军。看着撤退的黑色骑兵群,心里默然不语,这些震旦人的骑兵绝对是他见过地最精锐骑兵,几乎和贵霜王朝的铁骑兵一样强悍,这一仗他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了。 帝**骑兵的突然袭击,焚毁了摩毗国大军地前营,斩两百余级,而自相践踏死伤的摩毗国士兵也有数百之多。对徐晃和乐进来说,如果这次他们手上有三个满编的骑兵旅。就能直接击溃这些没多少战力的摩毗国大军了。 “骑兵太少,不然的话,可以直接打歼灭战了。”当徐晃和乐进回撤的时候,孙坚和曹操率领的主力从那莫城外接近了敌军大营,两人的意见相当一致。可惜帝国的舰队虽然庞大,可是也无法携带多少马匹,只能以后想办法通过控制地港口一站一站运输些种马过来,在当地建立马战,培育训练骑兵战马。 骑乘在白象上。大王子摸着自己残废地左腿看着越来越接近地大营。目光里地狠毒让人即使身处炎夏也觉得一阵莫名地寒意。在他身边地那莫城城主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大王子那几乎择人而噬地目光。他闭上了嘴。 看到远处出现地震旦人大军。同样骑乘在白象上地二王子也目光不善。在那莫城里躲了那么久。他那个没死地大哥终于出现了。今天他就要彻底结束这一切。 在一万原王都军地督促下。大营里三万不到地摩毗国大军排成了阵势。两翼安排地都是新兵。另外则是两千王都军地骑兵在他们身后压阵。作战时如果有人后退地话。那么他们将毫不犹豫地砍下他们地脑袋。至于中军则是八千王都军主力。其中有着近五百地象兵部队。远望过去。倒也气势骇人。 随着帝**一同出战地佩伦尼斯和罗马军团地士兵们看着对面几乎遮蔽视线地印度军队。不由想起了在罗马北方行省地那些日耳曼蛮族。不过看上去有着五百象兵地印度军队要更强一些。 对于曹操和孙坚手里地望远镜。佩伦尼斯羡慕得很。不过可惜地是。两人虽然平时和他交情还算不错。可是却不肯提供一架。甚至连借也不肯。用两人地话来说。这是天子地命令。他们必须严格遵守。 那莫城外地平原上。帝**也列成了阵势。对于曹操和孙坚来说。摩毗国地军队里也就那些象兵比较麻烦些。不过当年伏波将军马援南征地时候。帝**就和象兵交过手。只要用强弩集中射击。战象吃疼之下。反而会扰乱自己队伍地阵型。到时趁势掩杀。一阵就可以破了对方地大 帝**的枪阵,经过敦煌城外一役硬抗鲜卑骑兵以后,当时随军的帝国参谋团根据此战的得失,重新编写了枪阵的操典和队形,而现在曹操指挥的枪阵,从阵型上看完全成了以进攻为主的枪兵部队,鉴于南亚次大6上的各**队并没有草原上游牧民族那么厉害的弓箭,曹操让帝**的步兵舍弃了原本罩在链甲外的皮甲,同时链甲也只披护住要害的胸甲,以提升机动能力。 和枪阵相间的则是帝**的弩阵,由于对手的骑兵不多,曹操根本不怕对方能冲进,他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尽可能地全歼这三万人。 看到震旦人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二王子面色阴沉,主动进攻了,他要看看这些震旦人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居然被称作黑色阿修罗。 随着沉闷的战鼓声,摩毗国大军的两翼部队被身后的王都骑兵队逼迫着,向前方震旦人的军阵进攻了,他们大多数都只是穿着半身皮甲,手里只有一柄弯 “大人,要让弩阵进攻吗?”孙坚身旁,一名负责传令的参谋问道,对方的推进度相当快,不过阵型散乱,只是靠着践踏起的烟尘显得颇有些气势。 “不必浪费弩失,让枪阵压上防御,别给他们冲过来就行。”孙坚看着和一群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的敌军,摇了摇头。 随着命令的下达,帝**的枪阵,开始运动起来,原本四十五度角扛枪的帝**士兵,猛然间齐整地端枪朝前前进了三十步,和冲过来的敌军短兵相接。 帝**士兵所端的长枪长度过七米,随着每一列持枪的帝**士兵整齐的突刺,弥漫的烟尘里血雾刹那间弥漫了开来,冲在最前面的摩毗国士兵直接被锋利的长枪贯穿身躯,哀嚎着死去,而这时遮蔽的烟尘则阻挡了后方同伴的视线,再加上他们的阵型混乱,在后面的士兵收到督战队的驱赶,只是拼命地朝前,推着前方的同伴向帝国的枪阵涌去。 坐在白象上,看着那些冲过来的士兵一个个倒在尘土中,大王子的脸上涌现了扭曲的笑意,在他眼中这些跟随二王子的人全都是叛乱分子,全都该死,此时看着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不断死于黑色的枪阵下,他心里只觉得一阵快意,最后他的视线看向了战场的另一端,他等着亲手砍下他弟弟脑袋的那一刻。 帝**的枪阵采取了原地防御的阵型,而不是选择主动进攻,给了对手错误的判断,认为他们只是堪堪抵挡住他们,只要再加强兵力,就能让他们崩溃。 “中军进攻。”看着前方胶着的战场,二王子终于下定决心全力进攻,两翼的部队是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如果中军再不动的话,他们很可能就会溃散,到时士气低落之下,就算用武力把他们驱赶上战场,也没什么用了。 随着大象的嘶鸣声,五百头战象的象兵部队作为前锋朝帝**碾压而来,中央战场上不及避让的摩毗国士兵直接被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五百头战象冲锋的气势异常恐怖,这些庞然**的度虽然不快,可是从大地传来的震动感觉却让帝**的每一个士兵第一次感到了畏惧感。 看着冲锋的战象队伍,帝**中军的佩伦尼斯的脸色也变了,他以前听说过亚历山大远征时曾经击溃过象兵部队,还以为象兵部队只是看上去厉害,没想到声势这般可怕,如果换作罗马的一些以新兵为主的军团,也许会怯战也说不定。 看着逼近的象兵部队,孙坚却是一脸冷笑,当你伏波将军马援手下的帝**可是横扫象兵部队,对付这些看上去强大的象兵,其实并不难。 “弩阵准备。”随着孙坚的命令,帝**的弩阵对准了前方一百五十步外的战象部队,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一百八十六.罗马人的近战 帝**的弩阵中,露出了需要数人合力绞弦的床弩,这种重型的攻城弩原本是装载在帝国的主力战舰上的杀器,不过在知道摩毗国有象兵部队后,孙坚就从战舰上拆卸了近百架床弩和弩炮,专门用来对付皮厚肉粗的战象。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点火。”弩炮里,准备的火绳弹燃烧了起来,对付战象,除了穿透力可怕的床弩,火攻也是很有效的办法,当你伏波将军马援便是用强弩火箭歼灭当时遇到的象兵部队。 当战象部队冲入帝**弩阵百步距离时,一直引弦待的弩阵终于动了,佩伦尼斯和罗马军团的士兵刹那间被这壮观的景象所震撼了,大黄参连弩一次三的弩失让整个天空在刹那间被遮蔽,其间还夹杂着床弩射时巨大的咆哮声。 在遮天蔽日的弩矢中,弩炮射的火绳弹拖曳着黑色的烟痕散乱着砸在了前方两百步的摩毗国士兵群中,然后在原地燃烧了起来,那些被火绳弹溅射到的士兵则是哀嚎着叫了起来,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近百根被床弩射的铁枪撕扯着空气,在一阵阵的利啸声贯穿了挡在前方的血肉之躯,就算是那些庞大的战象在百步距离内面对床弩的打击,也难以承受住这种可怕的穿射武器。 划破长空的哀鸣声里,十几头被床弩射中的战象嚎叫着甩下了背上的御手,起了狂,搅乱了队形,此时整个战象队里,不少御手被帝**弩阵射出的箭矢给射下背,而大黄参连弩虽然没有强弩那么恐怖的杀伤力,可是对于战象依然能起到一定作用,尤其是帝**的弩阵中一些神射手在组织下,对战象脆弱的眼睛进行了数组的精确射击。 看着几乎是在第一波远程攻击下就彻底混乱的战象部队,佩伦尼斯心有余悸地看向了前方东方帝国的弩兵集群。这种兵种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克制以步兵为主的罗马军团,佩伦尼斯不认为罗马军团步地兵穿戴的胸甲能比象皮更厚,进入东方帝国的弩兵集群前方百步之内,穿什么盔甲的下场都一样,除非你幸运的没有被射中。能以最快的度近战,否则迎来地将是一场屠杀,只要东方帝国的弩兵集群有充足的箭支,没有人能在正面打败这支军队。 佩伦尼斯做出了客观的评价,东方帝国强大的军事力量让人生畏,以罗马军团的步兵战术,根本很难在正面击溃这种枪兵和弩兵混合,兼顾远程和近程的战术,除非先将东方帝国的弩兵集群的箭矢消耗完毕。 和佩伦尼斯一样。他身旁地罗马军团的士兵也是敬畏着东方帝国强大的军事力量,至少在那些弩兵集群面前,他们地投枪和标枪。射程简直短得可怜,在同等数量的军队下,以步兵为主的他们会被这种多兵种混合的战术毫不费力地击溃。 “孙将军,能允许我的士兵参加战斗吗?他们都是渴望荣耀的勇士。”佩伦尼斯收起了心中的感叹,朝身旁的孙坚道,东方帝国的军事实力他已经亲眼确认了,现在他只想让东方帝国地将军们看下罗马军团的士兵同样不会输给那些勇猛的塞里斯士兵。 “当然可以,佩伦尼斯将军。”孙坚回答道,事实上他也很想看一下那些粗壮的罗马士兵有着何等实力。虽然仅仅从他们流露出的气息看,都是些身经百战的士兵,可是究竟有多强,还是要在战场上证明。 得到准许地罗马士兵们立刻在各自队长地带领下。从前方东方帝国弩兵集群之间地通道里杀入了前方已经短兵相接地战场。此时印度人地战象部队已经被击溃。那些失去御手控制地战象在负伤之后。四处横冲直撞。将印度人地队形彻底搅乱了。只有几十头战象仍旧向前进攻着。 就在孙坚指挥着军前和摩毗国中军地战斗时。曹操和刘备已经从左右两翼带着枪兵部队开始从侧后方包抄全军压上地摩毗国大军。等到孙坚彻底击溃那些战象部队。指挥骑兵突击其中军本阵时。他们就可以从侧翼围歼摩毗国大军。 跟着佩伦尼斯来地士兵都是罗马军团中地精锐。对他们来说。眼前这场战斗是他们向塞里斯士兵证明自己地机会。看着那些正在逼近地战象。他们拿出了随身携带地重标枪。虽然这种重标枪地有效射程只有区区地三十米。但是其穿透力极其强劲。 这些罗马军团地精锐士兵在自己地重标枪地枪柄中断。都是缠上了数圈地绳子。这样投射出去地重标枪将以螺旋地方式射出。增强其穿透力。即使身着再精良地甲胄。在二十米上下这个距离上。被这种重标枪投中基本上不死即残。 数十根重标枪呼啸着投向了和帝**枪阵纠缠地战象。在二十米地距离内。这些重标枪地枪头以螺旋地方式刺穿了厚实地象皮。在这种密集地投射下。即使是战象也禁受不住。更何况还有帝**地弩阵中有专门对着它们地眼睛射出地弩失。在这种距离下。强劲地弩失会直接射穿它们地眼睛。贯入脑部。 看着被短时间内就给击溃地战象部队。二王子心里一阵冰凉。他手里最强地王牌居然就这样给打废了。这样地结果换作谁都接受不了。 战斗开始不到半个时辰,全军压上的摩毗国大军就已经开始崩溃了,就连那一万王都军也一样,在负伤调转方向胡乱冲撞的的战象的踩踏下,他们甚至没有和帝**的枪阵生大规模的交锋,就彻底失去了秩序。而这个时候,运动到他们两翼的帝**枪阵,动了进攻。 帝**枪阵侧翼的进攻让处于战场左右两翼的摩毗国大军中的新兵迅崩溃了,即使他们身后有督战队不断砍下后退的脑袋,可是无奈这些新兵烧杀抢掠倒是胆子十足,可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士气低落。 帝**中军的孙坚看着曹操和刘备在两翼动了进攻,再看着已经整体崩溃的敌军,直接下令修整后的骑兵直接突击敌军的本阵。生擒二王子。 战场上,二王子看着胡乱奔逃地己方大军,脸色铁青,可是此时他连制止己方军队溃败的能力都没有了,战象部队全灭,大部分骑兵被派出去督战。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一千骑兵,在部下的劝说下,他从白象上下来换乘了马匹,不过这时候震旦人的骑兵队伍已经快地冲过战场,向仍旧保持着骑兵完整建制的他们杀来。 “这些懦夫,回去后我要把他们全杀了。”看着战场上根本没有人去抵抗震旦人的骑兵部队,反倒都是避之不及地让开,上了马的二王子暴跳如雷,可是他最终也只能喊喊。在快逼近的黑色阿修罗的威胁下,他只能狼狈地逃走。不过可惜的是,二王子并不知道。为了杀他,他那位恨他入骨的兄长可是开出了重赏,黄金千斤,足以让帝**的骑兵卯足了劲追击他,而且还是孙坚亲自带队,作为历史上能杀得拥有吕布的董卓一度有迁都念头的悍将,正值青年时期地孙坚无疑更加剽悍,再加上身边徐晃,乐进。太史慈这些同样以骁勇著称的将领,只顾着逃命而没有心思抵抗的摩毗国骑兵根本不是他们地对手。 此时主战场上,帝**的士兵们已经开始用最近几天学的当地土语高喊起了投降不杀的口号,于是混乱的战场上,还来不逃走的大多数摩毗国士兵都是连忙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用土语求饶起来。 最后二王子终是没有逃过孙坚的追击,而是和身边的近百亲卫被一起生擒,至于原本身边跟着的近千骑兵在帝**骑兵地进攻下,几乎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纷纷做鸟兽散,狂奔逃命去了。 虽然早就知道南印度各国孱弱,不过却仍旧出乎孙坚他们的意料之外,也难怪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唐朝的王玄策只是纠集了当地的杂牌部队就能横扫整个印度。 那莫城前,骑在白象上的大王子看着被带到面前的二王子,被身旁的人搀扶着下了地以后,亲自拿着刀到了这个兄弟面前,目光狠毒。 虽然被人强按着跪在地上。可是看着一瘸一拐地大王子。二王子却是嘲笑了起来,“你这样的瘸子也能当国王吗?”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揭了疮疤的大王子一脚踢在嘴巴上,掉了半口的牙,渗着鲜血,样子看上去凄惨至极。 挣脱扶住自己的那莫城主,大王子用手里的权杖殴打起挣扎着起身的二王子,而孙坚他们就在一边看着,直到看到二王子只剩下半口气,才让人劝住大王子,就算要杀也不急于一时,等夺回王都再杀也不迟。 “多谢众位将军助我复国,从今后起我摩毗国便奉大汉为主,那莫城献给大汉作为我的一点心意。”等胸中地心情平复之后,大王子朝孙坚等人道,此时他已经认清了情势,经此一事,摩毗国已经元气大伤,而他原有地班底又几乎被二王子杀得一空,如今他想要坐稳这国王的位子,就全在震旦人身上。 对于大王子地承诺,孙坚他们非常满意,这可比他们直接攻占摩毗国要好得多,一个稳定的据点可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抓到的近两万俘虏,按照大王子原本的意思,要全部杀掉,不过在孙坚等人的建议下,他将这些俘虏低价卖给了帝国,按照南印度的规矩,从今后起这两万俘虏就是比陀罗地位还要低下的贱民,帝国的士兵可以随意打杀他们。 夜晚,城外帝**大营里,孙坚和曹操他们都是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置摩毗国乃至整个南印度的事情,原本他们是打着以摩毗国为据点,以传播道教来扩散帝国的文明,但是自从看到了受到种姓制度和婆罗门教控制的当地土人那种顺从,他们忽然觉得用道教取代婆罗门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相反应该让婆罗门教和种姓制度继续在南印度各国巩固才是最好的,当然其前提是,汉人在南印度各国的地位等同于婆罗门甚至更高。 “再写一份奏章上禀陛下,反正我们要等明年才能继续启航。”最后孙坚采取了稳妥的做法,既然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那么就看看天子的意思如何,目前则先按照商量的结果办,太着急推广道教反倒是显得他们吃相难看,只要先把港口要塞建立起来,以后的事可以徐徐图之。 议定了要事以后,孙坚几个人开始聊起了白天参加战斗的罗马士兵,对于罗马人的军事力量他们也只是通过密谍司在雒阳时对那些罗马使团里的人进行刺探后得到的一些情报,当然曹操从尤利娅那里知道得更多些,从军队数目上来看,罗马人有着一支四十万人到六十万人规模的常备军,全国动员的话,兵力可以达到百万,至于装备,他们比起帝**来,要差上不少,尤其是远程武器方面,除了他们的奥特加和帝国的弩炮,投石机相当以外,他们的弓箭手部队难以和帝国的弩阵相比。 单纯从这些比较上看,似乎罗马人并不是帝**的对手,不过白天那一战,罗马士兵们在近战中所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却让张他们不敢小瞧,这些罗马士兵使用的短剑虽然不长,可是却极其锋利,当然真正让他们忌惮的是,这些罗马人近身使起短剑来相当强悍,就算放在帝国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罗马军团的总体水平和这些士兵所表现出来的相当的话,那么帝**假使和罗马军团生战争的话,要尽量避免和他们近战,尤其是在某些不适合帝国多兵种混合战术使用的地形下,不宜和以步兵为主的罗马军团交战。 在谈了若干对罗马人的近战情况以后,负责记录的曹操整理了一下之后,和送去雒阳的奏章放到了一起,以供枢密院参考。 一百八十七.殖民地计划 昭武四年。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冬末。雒阳城外的官道上。一骑飞骑快地进入了南城门。经过半年时间的行程。来自南亚次大6的帝国舰队的消息终于送回了国内。 半个时辰后。南宫枢密院。刘宏看着到齐的帝高层。将孙坚送来的奏章交给了张奂等人传阅。孙坚等人在南亚次大6打的这场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却是个极好的机会。南印度各国极其富庶。在和罗马人建立稳定的航道前。将整个南亚次大6纳入帝国的海外殖民地。向其倾销各种手工业产品以弥补帝国的财政。 “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臣以为还是和内阁省一起商议比较妥当。”张奂等人岂不会明白刘宏的意思。孙坚等人送回来的奏章。除了他们在摩毗国的事情以外。也记录了有关整个南亚次大6的情形还有沿途中南半岛的情况。只要沿途港口城市建立好了。那么帝国将拥有一个极大的海外市场。这其中的利益是不言而喻的。 对于刘宏来说。明朝的郑和下西洋是他所要吸取的教训。在后世传统的观点里。郑和七下西洋是劳民伤财之举。可是实际上郑和每到一处便将生意做到哪里。甚至使用宝钞以明帝国的威势套进真金白银。只是他作为明成祖的家奴。这些利益都被归入了内库。而整个明朝的官僚阶级并不能从中得到半点好处。所以明成祖死后。下西洋地舰队行动就被终止了。 现在。刘宏同样派出了大规模地帝国舰队。但是如果他不能将这种海洋贸易的利益和整个官僚以及地主阶层捆绑。那么可以预见的是。郑和下西洋将是帝国舰队的参照。因此当张奂他们提出和内阁省一起商议此事的时候。刘宏立刻同意了。 于是短短的三天之内。在冬季显得比较清闲的内阁省立刻制定出了昭武五年对帝国舰队在中南半岛开拓的港口移民计划。同时加大了朝廷对建造战舰的预算。当然可以出海进行远洋贸易地凭引里面则有了内部的分配方案。 除了长江船厂。昭武五年。帝国将在交州。扬州。青州三地建立船厂。所有可以出海航行的海船都将由朝廷的船厂建造出售。至于战舰则一概不出售。所有出海的帝国商船都将得到帝国舰队的保护。 原本在扬州草草建立的市舶司则被内阁省重新划定官职。确立其职权。总之内阁省的宰相们打算由中央直接控制海外贸易。 当刘宏忙着和帝国内部地官僚讨论着如何展开海外殖民计划时。帝在西域已经控制住了局势。由于吕布和袁术血腥的报复。西域各国上层都是人心惶惶。将各自的部队都调集回。不少国家都派出了使节。试图像以前一样得到宽恕。不过这一次带着羽林第二军团代刘宏出征地段从来都是个铁血主义。当年凉州羌人叛乱。死在他手上的羌人不知道有多少。 对于那些西域各国派来的使节。段甚至连见都不见。全部下令斩示众。这时帝上下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将西域各国视做属国。而是全部当成了叛党。 从孝武皇帝时起。西域就是帝国神圣而不可分割的疆域。这是段到达西域后。宣扬地口号。所以西域各国全都是叛国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到了昭武五年春。大批帝和附属部队进入西域。全面的平叛战争终于开始了。 当积雪化去后。帝和附属部队对受困了一个冬天的帝国庄园主和村落进行救援后。列出了一张名单。上面全都是要清算地西域叛党。 随着西域平叛战争的开始。刘宏下令将山西各地地赋税全都调入西域。进行沿绿洲建立军事堡垒的计划。同时每一处帝国在西域的庄园处附近。也同样修建军事堡垒。禁止豪强自建邬堡。 吕布和袁术在帝国对西域的实际控制线上以重兵虎视大宛和乌孙等国。却蓄势不。而那些开垦军团和民团则在帝国的控制区内进行清算。那些没有牵涉到叛乱事件的西域人被全部强行编户齐民。归入汉籍。推行汉语汉服。废除其原本的各种风俗。以一种暴力的方式进行汉化。至于那些被归入叛党的西域人。则全都遭到了严厉的报复。被认定为参与暴乱的人员。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处决。其余人中。女子被分配给帝国的开垦团和驻守民团的男子为妻。男子则罚为奴隶。修建西域的驰道。 对于帝国在控制区内的举动。西域各国震恐不已。虽然帝国过去一直都拥有对西域的霸权。可是却从未建立起牢固的统治。但现在这分明是要将西域彻底纳入帝国的统治。而他们这些各国的上层更是直接上了叛党的名单。谁都不知道哪天就会被帝攻破城池。砍下脑袋。挂在城门前示众。 整个西域都陷入了战争的气氛中。可是吕布和袁术在段的约束下。只是将兵力驻扎在龟兹。威胁着各国。却没有实际的动作。 整个昭武五年。对帝国的西域战略来说。是建立统治基础的一年。这种基础是建立在有效的堡垒和根据地基础上。帝的按兵不动。让西域各国也是惶恐不安。大宛。莎车。疏勒。乌孙等国虽有合兵反抗的念头。可是谁都不敢跳出来带头。生怕成了帝的头号打击目标。于是都是纷纷在国内加固自己的城池防御。希望到时候能够拖死帝。当年帝国远征大宛。耗时三年。出动了二十万大军和无数辎重。才攻陷大宛。 不过西域各国想不到的是。刘宏不是孝武皇帝。他做事从来不急。在他心里。西域的征服战争打上二十年。三十年也无妨。重要的是建立有效的统治。所以帝在这个战略目标的前提下。沿着实际控制的丝绸之路。在各处绿洲建立军事堡垒。驻扎军队。同时让开垦团在控制区的土地上开荒。兴建水利。就地屯粮。 近十万的开垦团和民团。属于耕战性质的民兵。他们同样适用于帝的赏罚军法。虽然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可是帝国和西域各国之间的互相骚扰是少不了的。虽然帝在各个要地修建军事堡垒。但是西域各国小股骑兵部队的游击却是防不住的。总之昭武五年的西域战争。可以说是双方在互相放血。 在帝国的西域控制区内。有不少西域人试图反抗帝国的汉化政策。可惜在段这位帝的杀神的坐镇下。所有试图反抗的人全被镇压了。短短的三个月里。段就下令处决了三万青壮男子。他丝毫不怕这种人口的损失。反正帝国内的流民还有不少。 在段强硬的高压政策下。帝国控制区内的五十多万西域人都老实了下来。全都乖乖地穿上汉服。学习汉话。加入道教。接受儒家的教化。 当西域的局势稳定以后。袁绍踏上了返雒的路程。天子为他准备了工部的职务。让他去和司马防一起主持黄河的治理工程。 袁术没有去送自己的兄长。在他看来自己就算去了。也只是让兄长更加难受。毕竟作为西域都护府的军事长官。兄长的离开绝说不上光彩。 昭武五年。孙坚他们在舰队启程前。终于等到了帝国国内的诏令。同时一起来的是帝国大学内部文渊组织中挑选的一批新儒家精英士人。他们将负责帝国对那莫城港口的内政事宜。同时也带来了帝国从南方抽调的第一批6军三个旅。在接下来的五年内。帝国将向交州。中南半岛。南印度各国沿海开拓的港口城市增兵十万人。 这个庞大的计划和帝国的西域计划大体相当。不过就现阶段而言。真正能够短时间内帮助帝国巩固这些地方帝国的统治的倒是那些组成船队往来于帝国和印度航线间进行贸易的豪强和商人。而这里面目前得到出海贸易凭引的大半都是帝国官僚所属的豪强利益集团。 对这些有背景的豪强和商人来说。先在帝开拓的港口城市跑马圈地。把地方占下来才是道理。于是不少得到内部消息的豪强和商人都是抢购了长江船厂的海船。在自己所属的地方征募百姓出海。 帝国内部虽然表面上不限制土地兼并。可是各种律法却让豪强和地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侵吞土地。再加上朝廷时常组织的学讲解的经济课。也让帝国豪强们意识到在帝国内进行土地兼并。有一个度。一旦过这个度。不但有害于国家。更有害于自身。先不说那些流民会不会造反。天子先就要对付你。可是海外不同。他们可以随意地兼并土地。只要他们支持帝。按时缴纳自己该交的税赋。就什么事都没有。就算激起当地土著的民变。也自有帝镇压。这自然是让他们对海外的殖民地相当感兴趣。( 一百八十八.月夜血战 ) 帝国西域,龟兹郡,延城,驻扎的军营内,一个大队的帝**骑兵正在整理装备,目前帝**虽然扼守着龟兹一线,不过和西域其他国家的交锋却没有停止,对于帝国来说与其被动的防守,还不如主动进攻以疲惫西域各国。 “全军上马,三天内都必须到达石头堡。”队率潘凤朝身后一人配上两马的部下大声吼道,石头堡是龟兹一线帝国最重要的二十七个军事堡垒,这些呈环形分布的军事堡垒使得帝**得以对周围的西域各国保持强大的军事压力。 夏季的大漠,天气炎热,骑在马背上的帝**骑兵们大都来自北方,几个月下来,一个个都晒得皮肤黝黑,对于西域的天气也都适应了下来。 西域的平叛战争已经打了半年时间,对于被帝国列入叛逆名单的乌孙,大宛等国来说,他们只有将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可是却谁也不敢集合大军主动进攻帝国的军事堡垒和汉民据点,只是派遣至多不过千人的小股骑兵队伍进入帝国的控制区内进行抢掠和骚扰。 对于帝**的骑兵来说,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西域的旷野里寻找那些进入的小股叛军骑兵,将他们全部歼灭,可以说这是一场异常漫长的战争,在完成准备之前,枢密院是不会让帝**全面进攻乌孙和大宛等国的。 湛蓝的天空下,隐藏在茂盛牧草中的一队大宛骑兵,看着远处蜿蜒前行的帝**骑兵,都是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半年多里的交锋,面对装备精良的帝**骑兵。他们失去了不少同伴,完全处于了下风。 昆提良不敢离开牧草的掩护,作为大宛骑兵中少有地能在帝**骑兵手里屡次逃脱的将领,他很清楚帝**骑兵最可怕的是他们那被称作望远镜的东西,有了那个东西,帝**的斥候侦查范围变得极远。他曾经数次不惜损失伏击帝**骑兵,可是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堆破碎地琉璃。 “让所有的人都给我藏好,要是谁给汉军现了,我会亲手扭断他的脖子。”昆提良低吼着,虽然己方是汉军人数的三倍,可是昆提良依然不敢贸然交战,因为汉军都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打起仗来不畏生死,就算受了重伤也仍然能像濒死的野兽一样伤人。 昆提良决定跟着面前这支汉军。直到夜晚才动手,一向以来都是汉军夜袭被他们盯上的目标,这次他要让汉军尝尝这种滋味。 此时的西域还不是千余年之后的样子。全都是戈壁黄沙,不少地方都很适合放牧,隐藏在人高地牧草中,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八百大宛骑兵看着远处只是黑点大小的汉军骑兵消失在自己地视线后,依然不敢起身,直到过了很久他们才起身。 昆提良并不怕自己会跟丢那些汉军骑兵。这大半年地时间下来。他已经摸清汉军地行动规律。这支汉军骑兵很明显是要去石头堡。而且天上还有他地眼睛。“都给我跟上。”昆提良一边喊着。一边翻身上马沿着帝**留下地踪迹跟了上去。在他身后是八百名谨小慎微地大宛骑兵。 所有在和汉军骑兵交锋中不小心地人都已经死了。跟着昆提良地大宛骑兵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半年里在昆提良地带领下数次逃脱汉军骑兵追击。他们已经习惯于服从昆提良地命令。哪怕那命令再不合理。他们也会照做。因为那样能保住他们地小命。 虽然潘凤很谨慎。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后跟着一支异常狡猾地大宛骑兵。也不知道这支骑兵就是这几个月里屡次冒充帝**骑兵杀害龟兹郡内原住民地元凶。 西域地天空时常有苍鹰翱翔。因此潘凤也没在意头顶上不时掠过地苍鹰。以为只是寻常地苍鹰。却没有想到那些不时掠过云间地苍鹰有一只自始至终盯着他们。为他们身后远处地大宛骑兵指引方向。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已经前往石头堡三次换防地潘凤带着部下在一处背风地矮丘下扎营。西域地天气到了夜里会转得极为寒凉。通常情况下。帝**前往前线换防。都会提前出。不会在夜间行军。 黯淡下来地天色里。昆提良带着几个亲信亲自摸到了距离帝**营地不过百步外地地方探明情况。不过让昆提良失望地是。尽管在战争里占据了绝对地上风。而且是在自己地控制区内。这些汉军骑兵依然保持着十分高地警戒。至少这支只有二百五十人地汉军骑兵。居然有十五人负责放哨。若是考虑到替换。整个夜晚。汉军骑兵至少会有六十人来负责警惕。 昆提良地脸色不太好,他第一次和汉军交手时,还只是一名副将,全军亦有足足一千五百人,他们的主将则是一位大宛城地贵族,可是在那次失败的夜袭战里,因为汉军的哨兵提前他们,导致全军被反击的汉军骑兵彻夜追击,损失惨重,从那之后他就成了全军的主将。 “我们走。”昆提良选择了离开,对于汉军这个凶恶的敌人,他必须更有耐心,还不是和汉军硬拼,无数死去的西域各国骑兵已经用事实证明,面对汉军骑兵,除非有十倍以上的兵力,而且你能断绝汉军骑兵的援军,否则你休想打赢他们。 西域夏季的夜晚总是来得比较迟,当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夜已经很深,潘凤一个人在军帐内,和自己的参谋讨论着前线的军情。 在班担任西域都护府的时代,西域北部的贵霜王朝曾经试图挑战帝国的霸权,当时他们的国王向班提出想要迎娶帝国的公主,不过被当时的帝国一口回绝,那一次贵霜王朝集结了十万大军,进攻西域。可是最后被班带领西域联军以逸待劳,不战自退,从那以后贵霜王朝一直没有表现出对西域染指地野心。 可是现在局势已经改变了,帝国对西域各国再也不是过去那种只需要他们承认帝国的霸权就行的,帝国需要的是吞并整个西域,控制通往西方的丝绸之路。建立不容挑战的贸易霸权,往来于丝绸之路地商人只需要向帝国缴税,可以说作为丝绸之路经过的贵霜王朝,迟早都会成为帝国的敌人。 帝国和西域各国的战争,很有可能会把贵霜王朝牵扯进来,至少潘凤在一个月前军团的内部军官会议上,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毗陵贵霜王朝的几个西域小国有很大的可能会向贵霜王朝寻求庇佑。这样一来的话,帝国要面对地就是一个在同等级上的对手。虽然对方的实力远不及帝国强大,可是却占据着地利,而且上一次帝国和贵霜王朝地交锋。可以说是班利用谋略和胆识击退了贵霜王朝的军队,实际上两军并没有进行真正的战争。 这也是帝国始终将防线布置在龟兹郡的原因之一,毕竟一旦毗陵贵霜王朝的几个西域小国倒向贵霜人,得到补给点的贵霜王朝派遣军队要比帝国便利得多。 “咱们这一次打仗,说来说去还是为那些商人打的。”潘凤颇为有些愤愤不平,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和帝**是为了那些面目可憎的商人而战。 “话不是这么说,丝绸之路不可能长期关闭,而且那些商人这两年里捐出的军费并不少,不然地话。你以为我们能那么快全部换成新制式装备。”参谋看着一脸不忿的潘凤,却是笑着反驳道,“那些商人背后可都是朝廷的官僚,不然的话就凭他们有能力让校尉他们加大对西域各国的进攻力度。” 随着西域平叛战争的开始,帝国已经单方面切断了丝绸之路的贸易,这也就意味着东西方之间6上贸易通道被停止了,不过时间不能拖得太长,因为已经尝到过国际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和回报,足以让帝国的豪强们一边倒地支持动大规模地战争。通过战争迫使西域各国低头。接受帝国的条约,就是枢密院和内阁省妥协出来的提案,所以龟兹郡一线的帝**从一个月前开始就转入了战争状态,随时都能越境动大规模攻势。 “你说得倒也不错。”潘凤看着自己的佩刀,想到这两年帝**的军费的确是那些商人和他们背后的豪强拿出了不少,原本有些愤懑的心思也压了下去,反正他们只要心里记得自己是为大汉而战,为帝国而战,为天子而战就行了。 “我出去看看守夜地士兵。”潘凤提刀而起。走出了营帐。在他身后是跟着地参谋,在帝**的新军纪里。对军官最大地一条要求就是以身作则,而参谋则要担负监督之职,不过通常来说,参谋和军官都处得不错,尤其是昭武元年以后,大批下级军官前往雒阳接受军校受训以后,两之间的分野就不是那么明白了,通常来说,只不过是军官管作战,参谋管生活和士兵的思想。 基本上刘宏当初提出的新儒学,大国沙文主义,力量意识被那些年轻的细柳营军官和帝国大学的太学生提炼以后,形成了一种以民族主义为根源的新学说,在帝国的年青人和普通士兵中广为流传,其核心就是为了汉人的生存空间,为了帝国的伟大事业,必须坚持士道十条,坚持尊王攘夷,由此在帝**的下层形成了一股激进派,这一次西域的平叛战争里,就有不少帝**在前期对涉及叛乱的地区大开杀戒,虽然事后到达的段对此做出了惩罚,但是被严惩的全都是那些有过**,虐杀和私下抢掠行径的士兵和军官,其他人只是申斥了事,间接地让西域的帝**中,这种大汉至上主义开始急剧扩张。 而潘凤所在的队伍里,相信大汉至上主义的士兵就不在少数,甚至潘凤本人也是一个大汉至上主义分子,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从营帐内出来,被带着寒意的冷风一吹,潘凤不由紧了紧身上的铠甲。然后在昏暗的火光里巡视起营地来,在他身后,参谋则像影子一样跟着他。 看了眼天上的圆月,潘凤忽然觉得今夜的月光有些刺眼,居然让他想起了家乡地亲人,才离开没多久!潘凤自嘲地笑了起来。嘲笑自己的软弱,身为帝国的军人,他这一生已经献给了帝国,要么夺取胜利,带着荣耀回家,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潘凤甩了甩头,让自己摆脱那种无谓的思绪,不要去胡思乱想。信步间他走到了一处哨兵警戒处,“怎么样,有没有动静?”看着面前匈奴裔的士兵。潘凤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没有,队率。”那名匈奴裔地士兵回答道,南匈奴自从并入并州后,大单于羌渠仅仅当了两年,便自请去了大单于的封号,率众入汉籍,成了帝国的侯爵,而他原本是大单于直属骑兵队的一名骑兵,大单于直属骑兵队被解散后。他便参加了羽林第十四军团的征兵,之后得以通过,成了一名帝**的骑兵。 “跟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潘凤所在的骑兵队在过去的几次战斗里损失了一些人手,这名匈奴裔士兵和其他几个士兵都是新近补充进来的。 “得家乡地先生取名,属下叫单豹。”那名匈奴裔士兵答道,南匈奴并入帝国以后,每个匈奴人都会找教书的儒生给自己一家取汉名,其中单姓是仅次于刘姓的大姓。基本上原本地贵族全部改了刘姓,还有不少贵族甚至以自己的祖上有人娶过帝国的公主,认为自己是正宗的宗室后裔,要求认祖归宗。 “单豹,是个好名字。”潘凤念着这个名字,开口道,他出身青州,对于匈奴裔的士兵倒是没有太大的歧视,其实在帝**中。还是存在着歧视状况的。只不过这几年随着少数族裔的士兵汉化越深和军中参谋的引导,这种歧视倒也是渐渐消散。只不过是凉州。并州和幽州一些过去曾经受到草原游牧民族血腥劫掠地区地士兵还是心存芥蒂。 “有孩子了吗?”反正睡不着,潘凤倒是和单豹拉起家常来,通常这种事情是参谋做的,用来了解新补充的士兵,使之能更好的融入队伍,不过参谋看得出今晚潘凤这个主官似乎有些不对劲,也就由着他和这个匈奴裔的士兵闲聊。 “三个,最大的五岁,到明年就可以进学堂了。”说到孩子,单豹脸上露出一抹自豪,他的大儿子很聪明,到时候去考学堂一定能进。在并州,南匈奴并入帝国以后,基本上都被打散编入了各地,不过由于帝国的教育资源紧缺,所以在并州,幽州,凉州等地,对于适龄儿童的义学,只能采取使用入学考来解决,本来内阁省认为可以优先录取汉人子弟入学,不过却被刘宏否决了,他不想人为地制造民族矛盾,所以选择了看似公平地入学考政策,基本上汉人子弟是要占些便宜的,当然从总体上看,这样不偏不倚的政策还是让归附的匈奴裔,乌丸裔,羌裔汉民满意的,对他们族来说,孩子能够得到上学的机会,放在以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此帝国的西北等边境地区,归附的游牧民族里成为帝**士兵地人大多都很忠诚。 距离哨岗百步外地旷野里,昆提良带着挑选的五十名部下,伏在阴影里看着在远处月光下地汉军哨兵,眼里的光凌厉,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自从潘凤和参谋巡视营地时他就来了。看着远处的汉军,昆提良的心剧烈地跳着,他刚才看见那些哨兵向后来来的两人行礼,他若是猜得不错,那两人是这支汉军的军官,身份低不了。 昆提良开始小心翼翼地朝前爬行,他想着若是能一下子杀了这两个汉军的军官,那么晚上这次伏击就能打得轻松些,握着手里的角弓,昆体良猫着腰,带着几个身边箭术不错的亲兵悄悄地拉开了弓,对准了不远处月光下的那两名后来的汉军军官,其他人则是对准了汉军的哨兵。 潘凤和单豹仍旧交谈着,他觉得手底下这个新来的匈奴裔士兵是个不错的人,“我该回营了。”说话间,潘凤正要和参谋离开,夜里的冷风中猛地响起了利箭的啸声,几乎是下意识般,他身旁的单豹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身上,而他边上另一名哨兵则扑在了参谋官身上,将两人保护了起来。 倒地的潘凤能感觉到脸上的温热感觉和那股淡淡的血腥气,当他看清月光下压在自己身上的单豹时,才现一枚利箭射穿了他的头颅,这个刚才还在跟他聊着希望自己的孩子日后能当个好官的匈奴裔士兵为了掩护他,已经死了。 “敌袭。”的吼声响彻了夜空,推开身上压着的尸体,潘凤咆哮着,这时他身旁的参谋也从掩护自己的士兵身体下爬了出来,脸色不怎么好看,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遇到夜袭,这时他们身边的哨兵还活着的不过三人,其他人要么被射中要害毙命,要么就是受了严重的箭伤。 远处,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潘凤的脸扭曲着,拔出了军刀,朝剩下的士兵喊道,“给我挡住那些杂碎,等营内的兄弟们起来,我要把这些杂碎千刀万剐。” 潘凤选择的营地位于一处背风的矮丘后,而岗哨则是扼守着外面的豁口,很适合防守,可是刚才那波突然的箭雨袭击却让他损失惨重,这让潘凤彻底愤怒了,自从来到西域以后,他还从未遭遇到如此的耻辱。 昆提良可不知道那么多,此时的他带着五十名挑选的手下,冲向了就在不远处的汉军岗哨,他的八百部下里,一大半都是夜盲,到了晚上跟瞎子没什么两样。 帝**的营地里,早就被潘凤的怒吼和活下来的哨兵吹响的角声所惊醒,派平时训练所赐,帝**的骑兵们都是用最快的度出了营帐,大大出乎了昆提良的预料,当他带着五十名精锐手下感到的时候,潘凤边上已经到了三十多名帝**士兵,由于昆提良他们已经冲到了岗哨,所以帝**引以为傲的弩箭倒是没了用武之地,双方完全陷入了惨烈的肉搏战里。 黑暗中,潘凤脱离了战斗,虽然他很想为单豹报仇,不过冷静下来的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组织部下,同时弄清楚敌人的来路。 哨岗前,先赶到的帝**士兵在伍长的带领下,抵挡住了进攻的敌人,昆提良一刀劈翻一名汉军士兵后,看着汉军营地里亮起的火光,心里急了起来,要是让剩下的汉军骑兵上马,举着火把杀出来,他就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 不得已之下,昆提良让不远处身后埋伏的部队进攻,几乎是在同时,举着火把的两军骑兵在哨岗前相遇了,混乱的马蹄声里,燃烧的火把照耀的光亮下,上马的潘凤看着哨岗前涌上的大宛骑兵,挥着自己的军刀高声喊了起来,“给我杀光这些大宛叛逆,给死去的兄弟报仇。”此时岗哨前苦苦支撑的三十名帝国士兵已经死伤过半。 随着潘凤的吼声,帝**的骑兵冒着大宛骑兵射出的箭雨硬突了出去,打算杀出一条血路来,若是被封在这矮丘谷里,对他们形势不利。 昆提良虽然早就知道汉军骑兵不好对付,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聚兵上马的度那么快,“给我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杀出来。”他也大吼了起来,要是被这股汉军骑兵杀出去,那么这黑夜的战场将成为能够夜战的汉军骑兵的天下,他的八百部下不知道能够被杀剩下多少。于是两支军队红了眼的剿杀在了一起,在狭窄的豁口前开始了一场惨烈而血腥的厮杀。 一百八十九.这世上岂有守信的禽兽 在火光的映照下,帝**骑兵和大宛骑兵全都杀红了眼,对于大宛骑兵来说,如果他们想免于被覆灭的命运,那就要把汉军彻底封死在矮丘谷里。 在豁口外的开阔地作战的大宛骑兵占据了地利,在昆提良这个迥异于其他西域各国将领的主将指挥下,他们轮流着和汉军骑兵交战,消耗着汉军骑兵。 潘凤头一次陷入这种劣势,可惜他不是军团校尉颜良和文丑这样的能够凭借个人武勇扭转战场局势的勇将,若是换了帝**中的那些真正的猛将,在这样的局势下是能够凭仗本身的强悍带着麾下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潘凤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身先士卒的杀敌,豁口前的地形限制了帝**骑兵的战力,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下,帝**骑兵只能各自为战,同时还要提防那些大宛骑兵自豁口两侧外射来的冷箭。 一直以来帝**强于大宛,乌孙这些国家的军队,除了装备精良,士卒勇猛,最主要的还是军纪严明,组织和战术都远远高出对手,即使是潘凤和麾下的士兵再勇猛,在这种地形和对手预谋的偷袭下,也必然陷入苦战,若是换了一般的西域军队,潘凤和麾下的士兵或许能够杀出一条血路,但是他们遇上的是一个狡猾的对手,而且这个人一直都在观察帝**,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战斗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潘凤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如果他不是选择这处背风的矮丘谷内扎营,而是在空旷地带扎营,就算那些大宛骑兵再多,也困不住他们。 又一个帝国骑兵倒在了冷箭下,潘凤已经记不清看着多少士兵倒在自己的面前,现在他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带着还活着的部下杀出去。 昆提良此时心里也不比潘凤好多少,虽然他占据了地利,限制住了汉军骑兵的各种优势。可是打到现在,他这边的伤亡却比汉军更大。 鲜血在火光中不断飞溅,帝**的士兵被堵在豁口的甬道里,只能看着前面冲出去的同袍不断地倒在大宛骑兵地刀下,然后一波又一波地冲出去。 “投降吧,你们冲不出去的。”昆提良用一口有些含糊的汉话朝那些犹自死战不退的汉军喊了起来。汉军已经阵亡过半了,他实在不想再和疯子一样的汉军拼下去。 “你们这些狗一样的东西,不过是我大汉地家奴,我呸。”昆提良的喊话换来的只是一阵汉军的大骂,让他脸色一阵铁青。 潘凤看着豁口前堆积如小山的尸体,眼神里闪过了决绝,虽然他可以带着士兵退守,可是出口被封,再加上天气干燥。地形又狭窄,只会给那些大宛杂碎用火攻的机会,现在唯有死战到底。说什么他也不会让这些大宛杂碎好过。 “兄弟们。跟我杀。便是死。也要叫这些大宛杂碎知道我汉军威武。”潘凤高举军刀。大喝着。竟是不顾身旁亲兵和参谋地阻拦。一刀刺入身后马臀。战马吃疼之下。一阵嘶鸣声中。朝前猛冲了出去。向着昆提良所在方位而去。 在潘凤身后。是剩下地一百帝**骑兵。他们都是疯子般向前。丝毫不管大宛骑兵从豁口两旁射来地箭雨。他们已经存了死志。自从他们参军以来。杀身成仁。以死报国就是他们一直被灌输地信仰。军人上了战场。就不再畏惧死亡。对这些帝**地士兵来说。现在地大汉。现在地帝国。值得他们为之战死。 “以身殉国。万死不悔!”一直保持着冷静地参谋官看着前仆后继跟着潘凤地身影冲出豁口地帝**士兵。低声自语着。然后看向了身边还剩下地士兵。第一次说了粗话。“给我狠狠地操那些大宛杂碎。”出身一个小世家地他。自幼就受到儒学地熏陶。即使后来进了细柳营。成为一名帝**地参谋。他始终都没有说过粗话。可是现在他却高声吼着那些平时被他所鄙夷地粗话。拔刀策马冲出了豁 看着汉军狂般地决死冲锋。昆提良知道终于到了最后地时刻。汉军地指挥官不愿意被慢慢耗死。而是选择了这种孤注一掷般地进攻。 潘凤身上中了十七枚箭矢。他身上地骑兵链甲和内里地丝衣让这些箭支没有夺走他地生命。而他身后是浑身浴血地十三名帝国士兵。他那位始终看上去像个彬彬有礼地名士地参谋官。在杀死三名大宛骑兵以后。被一支冷箭射入左眼。倒在了冰冷地地上。 昆提良看着杀到自己面前地汉军骑兵军官。饶是他痛恨汉军。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汉军军官地勇猛和运气。身中十七箭。居然没有一箭射中要害。而且一路杀到了他面前。不过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这个汉军军官和他身边地士兵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支持不了多久。 看着躲在士兵后面的大宛将军,潘凤轻蔑地笑了,这些大宛杂碎全都是狗一样的东西,无胆的匪类,也敢和帝国对抗,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也会有人替他杀了这些狗杂碎。 “投降吧!”隔着数排护住自己的士兵,昆提良再一次劝降了,说实在话,他并不是因为倾佩这些汉军地武勇而想留他们地性命,这些完全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地汉军在他眼中即使成了俘虏也是危险的,只是他很想从这些汉军口中知道更多有关汉军的消息。 对于昆提良的劝降和承诺,潘凤只是大笑了起来,接着目光直刺那个躲在士兵后面的昆提良道,“尔等夷狄,禽兽之类也,这世上岂有守信的禽兽。”说话间,却是向前挥刀,直扑那些大宛士兵,身后是跟随的十三名部下,他们的袍泽都死在了这里,他们岂有面目乞降独活,他们都是汉家儿郎,若是降了这些夷狄禽兽,那是连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全部杀了。”听着潘凤那刺耳的笑声,昆提良皱了皱眉,只是低声道,他始终还是小看了这些汉军,他们太高傲了。 潘凤最后拄刀而立,气绝身亡,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他始终都没有杀到昆提良面前,“把那些汉军衣甲都剥了。”昆提良没有任何的荣誉心,对他来说这些死战到底的汉军并不值得他去尊敬,因为他们败了,死了,而他却是赢家,唯一能让他关心的也只是那些汉军身上的装备。 得到昆提良命令的大宛士兵像抢食的野狗一样扑向了那些死去的汉军尸,从他们身上撕扯做工精良的盔甲,军刀已经各种物体,让他们赤身**地抛尸荒野,一些人更是拿着汉军的军刀砍向尸体试刀,面目狰狞地笑着。 看着野兽一样的部下,昆提良很满意,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战胜那些汉军,既然大家是敌人,就没有任何的仁慈可言,而且他也可以理解这些部下心里对汉军怀着的恨意。 当手下的士兵在那些汉军的尸体上泄够了以后,昆提良召集了他们,踩着那个战死的汉军军官的尸体道,“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们杀了这些汉军,作践他们的尸体,一旦被现,汉军会派人追杀直到我们到死,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穷搜天下,万里追杀,戮其身,覆其巢,断其苗裔。无论我们逃到天涯海角,汉军都会追杀我们,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打败汉军,把他们赶出西域。”昆提良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果没有刘宏改变这个时代,也许他会一直都只是大宛国一个默默无闻的军官,直到老死,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机会,所以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成就一番大事。 听着昆提良的话,先前还在汉军尸体上肆意泄的大宛士兵们都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将军说得没错,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于是他们纷纷高呼了起来,愿意唯昆提良马是瞻。 看着那些神情疯狂的士兵,昆提良知道自己在这支六百人不到的队伍里终于确定了绝对的地位,他满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透着阴霾和扭曲。 大宛骑兵们在黎明到来之前离开了战场,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去哪儿,在透着血腥味的晨风里,一直在战场外徘徊的狼群在这些比野兽更残忍的人类离开后,冲入了战场,享受着丰盛的血肉,天空中则是成群的秃鹫盘旋,打算加入到这场盛宴中来。 当潘凤他们的尸骸被现时,已经是落日之后,一支和他们同样前往石头堡的帝**现了这些战死的同袍,狂的帝**士兵当场就杀死了那些啃食尸体的狼群,每一头狼都被砍得血肉模糊,收敛好这些袍泽的尸体,这支帝**用最快的度到达了石头堡,他们誓要为这些惨死的同袍报仇,将那些亵渎尸体的叛逆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帝**在西域的高层,从段到吕布,袁术,再到每一个帝**官,每个人都了疯一样出动军队搜寻凶手,可是却毫无消息。 一百九十.吕布,鬼神之勇! 尽管来到西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依然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他们当初只是因为想来前线了解帝**在西域动的平叛战争,才从雒阳千里迢迢地赶到西域,每天写下自己的所见所闻,然后每个月将这些记载的手札通过驿站送回雒阳的报社,让帝国各地的人们了解这一场战争。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刚到西域的时候,他们还认为段的政策过于血腥,也对帝**普通士兵中那种大汉至上主义的思潮感到担忧,但是当他们在西域待的时间长了以后,就觉其实这一切都是对的,不同的民族之间永远难以有什么和平,那些西域人要么选择成为汉人,要么选择成为敌人,生或死,只是那么简单而已。 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曾经亲眼看到过一处被西域本地人摧毁的汉人庄园,里面的汉人被全数杀戮,甚至连孩子都没有被放过,被开膛破腹挂在树上,那一次帝**给了那些当地人机会,只要他们说出犯事的凶手就不予追究,可是这些当地人却选择了包庇,然后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当地人被段下令全部以叛逆论罪处决。 这样的处决,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一共经历了七次,第七次以后,帝国在西域的控制区彻底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一例袭击汉人的事情,即使是那些周围国家派入的军队一旦被当地人现,他们也会立刻向帝**报告,因为如果他们不报告,而事后被帝**得知,那么全族都将以叛逆论罪处决,在段的观念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怀柔使文德以感化只有那些腐乳才会相信,唯有铁血手段。才能让他们认清事实,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二百五十名帝**将士的阵亡,很快便在西域引起了轩然大波,当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看到那些死后受到折辱的帝**将士的遗体时,即使三人都是儒雅之人,也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上马提剑,将那些叛逆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慰那些帝国将士的在天之灵。 “诸位,我只希望你们能让帝国的百姓们知道,我们在西域面对的是怎样凶残的一群敌人,我们和那些蛮夷之间,没有和平,只有战争。”看着面前地一众文人,袁术的脸色阴沉。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血腥气,眼神里的凶光让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他们都是心中不寒而栗,他们第一次看到袁术如此的神情。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袁术的凶名只是因为他始终和吕布一起共事才有地,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位出身南阳袁氏的将军并不是易於之辈。 管宁和华歆还有邴原他们离开了,这些帝国的文人们将用他们的笔告诉远离这里万里之外的帝国人民,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龟兹郡,帝**将士全体阵亡的矮丘谷内,从乌垒城匆匆赶到的荀攸正和麾下的参谋们一起勘察着战场遗留下来的痕迹,试图寻找出一些有用地线索出来。 在荀攸眼中,这处矮丘谷并不是很好的驻营地。不过考虑到西域多变的气候,荀攸可以理解阵亡地潘凤将部队驻扎在这处背风的矮丘谷的初衷,只是他太过大意了,没有想到在帝**重兵布防的龟兹郡居然有一支潜伏的敌军。 “按照惯例,应该有十五人以上的哨兵负责防御这处豁口,敌军能够全歼我们的人,说明我们的哨兵没有及时预警,至少是被敌军摸近了以后才被现,导致全军被堵在豁口内。只有用添油战术和豁口外的敌人交战。”荀攸身旁,十几名参谋官仔细地测量了豁口甬道和战场地痕迹以后,做出了总结。 荀攸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那处豁口,推演着当日的情景,夜晚,当帝**的哨兵现那些夜袭的敌军时,受到了突然的袭击后已经晚了,这时敌军的大股部队已经封锁了豁口。然后在豁口外的两侧布置了弓箭手。接着在正面只留出一小块的空地给从豁口出来的帝**士兵战斗,而他们则能从三个方向从容不迫地绞杀帝**。对于失去先手地帝**必须拼命地向前进攻以拓宽战场,但是这一切都在敌军的计算中,他们稳固地防守着留出给帝**的界线,以优势兵力消耗帝**。 这是一个狡猾地对手。荀攸走出了豁口。同时也停下了他地推演。不管如何潘凤在这种不适合士兵快反应地地形下驻军。实在要为全军覆没负上很大地责任。可是现在潘凤已经以身殉国。讨论这些也毫无意义。而且荀攸也知道换了此时在西域地大多数军官。在这次事之前。遇到这样背风地矮丘谷。多半会驻扎在其中。因为舒服。也不必担心半夜突然刮起地大风。此前帝**太过顺利。都让中下级地军官和参谋生出了懈怠心。 “大人。其实若是当时潘凤队率选择全军退守谷内。或许能等到援军…”勘察地形地一名帝**参谋在离开时忽然开口道。他实在觉得阵亡地二百五十名帝**人实在是不值。 “退守谷内。同样也会全军覆没。更不会有等到援军地机会。”荀攸摇了摇头。那处矮丘谷并不大。也没有水源。若是选择退守地话。敌军只需要往豁口和谷内投掷柴草。用火攻就能以最小地代价全歼潘凤他们。当时选择全军死战地潘凤是在最不利地情况下做了正确地决断。实在是可惜了。前往延城地路上。荀攸脸上露出了几分忧色。帝**并不惧怕强大地对手。可是现在他们遇到地敌人和以往都不同。不再是那些只会和帝**硬碰硬地平庸之人。也不再是连正面迎战地勇气都没有地怯懦之人。而是集凶残和狡猾于一身。最重要地是他相当地有耐性。躲藏在暗处。这是他唯一可怕地地方。 尽管帝**在龟兹郡驻扎有重兵。可那也只是相对于周围西域各国那孱弱地军队而言。实际上只有四万不到地帝国正规军用于进攻是绰绰有余。可若是说控制整个西域地疆域却只是痴人说梦。帝**能做地只是驻守在各个要点。然后出动一定地骑兵部队在广袤地大漠里搜寻这个敌人。对于目前地局势。荀攸并不看好。因为他不了解这个敌人地真正意图。 就在帝**大肆追捕昆提良和他地军队时。昆提良正躲在龟兹郡以西地乌孙国境内。虽然他成功地伏击了一支汉军。可是他受到地损失也不小。在占尽优势地情况下。他依然失去了两百多名士兵。和汉军几乎是一比一地阵亡比率。这让他对汉军地战力不敢掉以轻心。同时他也知道汉军是不会放过他。一定会出动人马搜寻他地踪迹。不过汉军不可能一直保持这种行动。只要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放弃这种徒劳地找寻。 昆提良是个狡诈如狐。凶狠似狼地人。现在手下又有着一群野兽般地士兵。这让他地野心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乌孙国虽然名为国家。可实际上却和草原上地游牧民族差不多。所谓地国王不过是乌孙国内势力最强地部落头领罢了。这一次汉军西进。虽然也有过报复性地屠城。可实际上却是以威慑为主。保持着克制。至少那些汉军不杀女人孩子。只是将其作为俘虏带回。低价贱卖给那些迁入地汉人。所以乌孙人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抵抗汉军。 对昆提良来说,得到那些汉军的衣甲真正的作用在于能够挑起乌孙人对汉军的愤怒,让他们去和汉军死拼,打乱汉军的布置,这样他就可以趁乱获取好处。 骑在马上,看向远处山脚下的牧场。昆提良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他回头看向了身旁穿着汉军衣甲地副官道,“等会入夜以后,你带人去那处牧场,想干什么随你便,只是记得放走几个活口就行。” 听着昆提良的话,副官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一路上类似的事情他已经干了不少,想到前面正有不少的乌孙女人等着自己享用。他恨不得立刻就带人过去。 半个月后。和帝**接壤的乌孙境内,汉军的暴行引起了乌孙人的恐慌和愤怒。一些逃出生天的乌孙人开始伏击帝**地巡逻部队,而同样在愤怒中的帝**自然动了大规模的反击,于是原本一直保持着克制状态的边境线上,战斗变得频繁起来。 这种异常的状况很快就引起了荀攸的注意,而且乌孙国内传出的消息也让他确定有人在暗中搞鬼,试图挑起帝**和西域各国的全面对抗。 “公达,现在是谁在搞鬼已经不重要了。”石头堡内,一直亲自驻扎在前线的吕布看着荀攸,打断了他对局势地分析,“乌孙人竟然敢向我们进攻,杀害我们地士兵,他们唯一的下场就只有灭亡或像北匈奴人一样逃走。” 乌孙人地进攻势头在边境线上被遏制住了,因为吕布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带领他的直属骑兵部队连续突袭了六处乌孙军的营地,斩两千余级,这种血淋淋的杀戮让乌孙人安分了下来,可是这只是暂时的,吕布只是因为后勤补给不足,才没有深入乌孙国境内,一旦从高昌壁调拨的军械物资到达,他就打算效仿当年霍去病故事,直捣乌孙王的老巢。 看着目光冷酷的吕布,荀攸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的,吕布本就是个轻易不会改变主意的人,这全天下唯一能阻止他的人就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天子,不过想到天子那同样冷酷的心性,恐怕只要条件允许,会调动更多的军队把乌孙人铲平,让他们亡国灭种,不复存在。 “既然将军已经有了决断,我也就不多言了,只是希望将军能在袁将军回来后,再行动进攻。”荀攸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吕布等袁术从乌垒城回来,坐镇龟兹郡一带的防线,这样他也放心得多。 “我知道了。”吕布没有拒绝荀攸的建议,这一次乌孙人是彻底激怒他了,因为那些该死的乌孙人居然在伏击了帝**的士兵以后,还亵渎他们的尸体,最重要的是那是当着他的面干的,一向有着亲自带亲卫队巡视边境线地吕布在目睹了那些乌孙人对那些战死的帝**士兵的尸体做的事情以后,就誓一定要让乌孙人付出代价。 西域的局势似乎一下子恶化了。即使乌孙王不想和帝国正面对抗,可是面对吕布那种咄咄逼人的姿态,他只有选择应战,于是乌孙国内,所有能上马地男人都被集中了起来,在吕布展开进攻以前。乌孙王主动进攻了,可是拥有近十万兵力的他依然不敢分兵,而是集中兵力进攻石头堡,打算把先杀了吕布这个魔王。 石头堡,帝国在龟兹郡修建的最大的军事堡垒,可以驻扎骑兵三个旅,包括各种辅助兵员,当乌孙王集结大军,越过边境线的时候。吕布和荀攸便得到了消息,不过两人都没有调集附近军队的意思,现在维持整条防线的完整是最重要的。而且以石头堡的坚固,乌孙人想要正面攻破是根本不可能,更何况吕布根本看不起乌孙人所谓地十万大军,这十万人里真正的骑兵能有三万就不错了,剩下的不过是从各部强行征募地奴隶兵而已,除了一匹马和简陋的弓箭以外,这些人恐怕连像样的兵器都不会有。 荀攸也同样并不担心乌孙人的进攻,以帝**现在的素质,他们便是号称三十万人。也不会对士气造成任何影响,而且以乌孙人的国力,这十万大军也撑不起多长时间,不过倒是要防止他们派兵去抄掠四方。 站在石头堡的城墙上,看着远处摧城欲压,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十万大军,吕布却是一脸的轻蔑,朝身旁守备地帝**士兵高声道,“这些乌孙人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且待我出城取了那先锋军将领的级。”说罢却是昂阔步下了城墙。 吕布从来都是个强悍的人,乌孙王这次主动聚众来攻,正合了他的心意,对他来说,倒是省了不少赶路的力气。 石头堡门前广场内,吕布看着准备出击的一千二百五十名帝**士兵,眼里满是自傲,这些人里。有汉人。也有原来的匈奴人,乌丸人。鲜卑人和羌人,全都是他在并州的时候,从众多的士兵里一个一个挑选进自己地直属骑兵队的,每个人都随着他在草原上横行无忌,杀人无数,打得那些游牧民族个个畏之如鬼神,今天他就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乌孙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铁骑。 “全军上马,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吕布骑在赤菟上,提着方天画戟,高声吼道,他是个为战而生的人,现在能够做一个纯粹武人的他很幸福。 在吕布的吼声里,一千二百五十名帝**士兵翻身上马,随着吕布冲出了打开的石头堡大门,这些被称为并州狼骑的帝**士兵此时脑子里剩下地唯一念头就是跟着吕布去杀光视线所及地每一个乌孙人。 城墙上,看着出击的吕布,荀攸突然间有些明白天子为什么把这么一个人派到西域地边境,因为这个男人的血管里流淌的是火焰,他所渴望的只有战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那些西域人畏惧,害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在乎什么虚名,吕布是和段一样的将军,他们会为了胜利杀无数的人,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成为死人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一直以来,帝**中,军官和参谋们在战时所穿的盔甲都是一个样式,只有通过胸甲上的军徽才能辨认,但是像吕布这样的帝**中的猛将却往往会穿着天子所赐的盔甲,冲杀在战场上,以激励帝**的士兵们。 骑着赤菟的吕布穿着的便是一身濯银的兽吞连环铠,显得凶戾而威武,乌孙人的前锋根本没有想到石头堡里的汉军竟然主动出城,而且对他们起冲锋。 看着狂飙而来的汉军骑兵,乌孙人的前锋军很快嚎叫着策马迎了上去,虽然汉军骑兵的赫赫威名早已如雷贯耳,可是对于这些也算是乌孙人中精锐的前锋军士兵来说,身后便是十万大军,对上这些不知死活,出城而战的汉军骑兵,有什么好怕的。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啊!”石头堡内,看着主动迎敌的乌孙人地前锋军。荀攸出了感叹,吕布这一手训练的直属骑兵队,在整个帝**中是仅次于天子身边近卫军的强兵,遍数其余各军,没人敢和吕布比骑兵战的,就算是远赴罗马的曹操也承认。帝**中,吕布马战无双,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他是挡不住吕布地突破的,由此可见吕布统帅骑兵的能力。 两支同时冲锋的骑兵,之间的距离只不过是几次呼吸的事情,吕布身后的帝**士兵们手中的军刀在疾驰的风中,劈出了一道道致命地弯弧,伴随着两军骑兵的交锋是一颗颗冲天而起的人头和一排排地刀浪。跟着吕布纵横草原的帝**士兵们每一个人的马上刀术都是用鲜血和人命练就的。 乌孙人的前锋军,武备并不算太差,至少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把铁制的弯刀。只不过长度却只有帝**士兵们手中军刀的一半多而已,在这种骑兵战里,就算是一寸的距离就足以注定生死,更何况没有马镫的乌孙人本就不擅长马上交战,不过是凭着一股血勇和无知地蛮武在作战而已。 骑着高出普通战马一个多马头的赤菟,挥舞着方天画戟冲锋的吕布宛如魔神一般,没有一个乌孙人是他的一合之敌,从天空俯瞰,身先士卒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人肆无忌惮地冲杀进了乌孙人中。在他身后则是滚滚的黑色铁流随着他杀出的通道,吞噬着一片接着一片的乌孙人,他们所过之处,只有一片泛红的赤潮。 吕布带领骑兵冲阵地恐怖展现无疑,没有人能比他更强,除非帝**其他的猛将如关羽,张飞,赵云,典韦。许褚他们一起带兵冲阵,才能营造出如此可怕的气势。 挥舞着方天画戟的吕布,眼睛已经变成了赤色,原本银白色的盔甲上像是被血洗了一遍一样,而他身后的帝**士兵们也是如此,黑色的轻骑兵盔甲上泛着暗红色,上面犹自滴着血,随着奔腾的战马飞溅在风中,带起一阵血色的雾气。犹如赤潮一般。 仅仅是短短地片刻。吕布便带着帝**将乌孙人地前锋凿穿,竖看过去。就像是一个人被腰斩一样,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只有一地地尸体。 仅仅是一阵冲阵,乌孙人的前锋就被彻底击垮了,这时吕布只需要再来一次冲锋,就能驱赶着这些被吓坏了的乌孙人,像撵兔子一样追逐他们,在他们身后的大军赶到之前,把他们杀得七零八落。 可吕布是战神,至少在西域的战场上,他是帝**的战神,他是不会对这些小卒有什么兴趣的,骑着赤菟的他停在周围一圈敌军骑兵的尸体中央,看着前方远处乌孙人大军本阵里的大旗,舔舐着嘴角犹自温热的血液,露出了近乎疯狂的笑意,他想起了当年冠军侯霍去病,每战都是以少胜多,那么他也一样,而且他要比霍去病更强。 吕布有着值得自傲的资本,整个帝**中,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带领精锐骑兵,因为他有着近乎异常敏锐的战场直觉,对他而言面前的十万大军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他看到的只是乌孙王所在的中军两万人的部队,而且队形松散,只需要雷霆一击,他就能杀到乌孙王面前,若乌孙王不是一个只会逃跑的懦夫,那么他将割下他的人头,创造自帝国开国以来最彪悍的战绩。 “全军进攻,随我直取乌孙王人头,以壮我帝*布高声吼叫着,让身边跟上的亲兵吹响了全军人字阵冲锋的角声。 石头堡内,拿着望远镜的荀攸看着出击的帝国骑兵在击溃乌孙人的前锋军后,不就地剿杀,而是在稍作休整后,就继续朝前进攻时,脸色猛地变了,虽然他也看出了乌孙人十万大军队形松垮,中军至多只有两万人,可是换了他是绝不敢继续朝前进攻的,击溃乌孙人的前锋已经足够打击乌孙人的士气了,若是一旦陷在乌孙人的中军,被两翼的军队和围,再想冲出来,损失必然惨重。 看着帝**的骑兵呈现出人字形向乌孙人的中军猛压了上去,荀攸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接着他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下达了命令,除了剩下一千人的守军,其余士兵全都上马,随时准备出城进攻乌孙人,救援己方的人马。 荀攸看着战场,握着望远镜的手上青筋虬起,突突地跳着,显得异常可怕,从吕布带着帝**冲入乌孙人的中军开始,他原本有些慌乱的心就静了下来,居然生出了这一仗或许能赢下来也说不定的念头,只要乌孙王被斩杀,或是中军大旗被砍倒,都足以让乌孙人的十万大军不战自溃,到时候就是一场空前的大胜,就算是因此而封侯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饶是荀攸一向冷静,也不由有些浮躁,不过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将全军派出石头堡,现在就参战的念头,而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留下了后路。 面对吕布和帝**的人字阵进攻,乌孙王显然没有料到,他一开始还以为裹着烟尘而来的帝**是自己的前锋军,直到帝**冲近以后,露出身上那被血染成暗红的盔甲以后,才恍然惊觉,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乌孙人的中军前锋只是仓猝地射出了一波箭矢以后,就被帝**正面攻入,然后帝**原本的人字阵便成了锥形阵,势如破竹地突入了乌孙人的中军,向着中军大旗所在杀了过去。 乌孙王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若是现在逃跑的话,那么全军会立刻土崩瓦解,即使再聚合起来也没了斗志,他如今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守住中军,然后在两翼的部队过来之前,死死地挡住这支凶悍的汉军骑兵,才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在乌孙王连声的怒吼和咆哮声里,原本慌乱的将领和士兵们稳了下来,接着在乌孙王的指挥下,开始在中军前布下防线,然后派出了士兵去调集两翼的部队,打算歼灭掉闯入的汉军骑兵。 只不过乌孙人布下防线的度原没有吕布带兵突破的度快,已经杀红了眼的吕布此时已经是见神杀神,无人可挡,这一路下来,不知道多少乌孙人中有名的勇士和将军全都被他当成了无名小卒,成了他的戟下之鬼。 一百九十一.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 (表弟从法国回来,今晚去了饭店吃饭,刚回来,先把白天码的三千字上来,大家谅解下,最后还是要说那些法国佬都不是个东西,竟然认为是我们的廉价产品让他们丢了工作,经济恶化,还真是个废柴加脑残的民族。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最后祝愿所有身在国外的兄弟姐妹,千万注意安全。) 人马都被血浇透的帝**骑兵们跟着吕布杀入到了乌孙人中军大旗所在,乌孙王布下的防线面对亲自带兵突阵的吕布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没有人能阻挡他。 当吕布骑着赤菟出现在乌孙王的视线中时,乌孙王便知道自己这一仗输了,因为他没有勇气去和吕布作战,他本部的几位勇将,在吕布面前毫无抵抗之力,无人是吕布手下的一合之将,而吕布身后跟着那些汉军骑兵也如同恶魔一般恐怖。 看着拨马逃跑的乌孙王,吕布就像是盯上猎物的狼一样,充血的双瞳锁死了乌孙王,接着策马而出,手中的方天画戟左挑右刺,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乌孙王亲兵杀落马下,此时他身边只有百人不到的亲兵,剩下的大队人马则是在乌孙人的中军里横冲直撞,将乌孙人的队伍搅得七零八落,根本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 暴烈的赤菟嘶鸣着,驮着吕布窜入了乌孙人中军大旗的护卫中,方天画戟猛地挥出,那执旗的士兵甚至没有看清面前的来人,便只觉得喉间一热,一抹鲜血便已模糊了他的双眼,接着他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那面象征着乌孙王的大旗也倒下了。 石头堡上,看着乌孙人的中军里倒下的大旗,一向儒雅的荀攸像个疯子般大喊了起来,“进攻,全军出城,快!”吕布离开前。早已将兵权交给荀攸处置,因此他才能以参谋之职调动兵马,此刻随着他的命令,石头堡内早就整装待的两千多帝**骑兵顺着打开的大门,疯狂地冲了出去。 原本乌孙人或许还有机会能挽回败局,不过随着中军大旗地倒下。和荀攸及时下令出击,这最后的机会也被断送了,混乱的中军和人心惶惶的两翼在石头堡内的帝**冲击下,几乎是不战自溃,让已经陷入苦战的并州狼骑压力骤然减轻,毕竟就算他们在勇猛但是面对数十倍地敌人,时间长了依然会难以支撑,不过局势却在他们正处于由盛转衰时彻底奠定,兵败如山倒的乌孙人成了任由他们宰割的溃兵。 至于吕布。更是直接追着乌孙王猛追猛打,身边只有区区百人不到的亲兵,不过乌孙王也好不到那里去。整支大军溃败的他身边只剩下三百多的亲兵仍旧护着他匆忙在乱军中逃走。 将方天画戟带在马鞍旁的环上,吕布撤出了自己使得的大黄弩,他虽然箭术惊人,不过却始终不如大黄弩威力惊人,再加上他在并州被人称为飞将,自然也是学李广一般,马上带着一把大黄弩,专门用来射杀敌将。 大黄弩在帝**中通常都是两人合力使得步兵弩,也只有吕布这样的猛将方能单人上弦。还是在疾驰地马背上,看着被簇拥的乌孙王,吕布双手持弩,却是全凭双脚踩镫控马,对着百余步外的乌孙王扣下了悬刀。 一阵沉闷地弦响,乌黑的三棱破甲箭化作一道乌光,刹那间便掠过了百步的距离,将乌孙王身旁的一名亲兵从马上射了下来,此时吕布已是在上第二枚箭。 连续七箭。乌孙王身边地七名亲兵都被吕布用大黄弩射杀。骇得无人再敢靠近乌孙王。这大黄弩射出地箭矢实在霸道。百余步地距离上。便是拿刀格挡。也会被撞下马。在这种高地奔驰里。一旦摔下马也就离死不远。更何况他们后面还追着吕布这个凶神。 在死亡地威胁面前。乌孙王平时待之亲厚地亲兵也不敢以身阻挡大黄弩。最终吕布射出地第十三箭。命中了乌孙王。虽然没有直接要了他地命。可是霸道地三棱破甲箭却是击碎了他地整块肩胛骨。巨大地力量把他给撞下了马。 这百余步地距离也不过是瞬息间地事情。乌孙王刚从地上忍痛爬起来。吕布已是策马杀到。手中地方天画戟划出了一道致命地圆弧。三名试图救走乌孙王地亲兵直接被他一戟给扫下了马。看着呼啸而来地方天画戟。乌孙王右手挥刀。格挡住了这致命地一击。不过吕布这带着赤菟冲锋之力地一戟。又岂是普通人能接下地。再加上乌孙王早已受了重伤。虽然没有直接被方天画戟上地月牙割下头颅。可是整个人却像断线地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接着摔落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与大汉为敌。这便是榜样。”看着摔在地上地乌孙王。吕布想起那些被乌孙人用枪挑着地帝**士兵。却是策动赤菟到了乌孙王面前。大喝间。一拎马缰。赤菟人立而起。接着两只硕大地马蹄重重地踏在了乌孙王地身上。踩得乌孙王头颅碎裂。横死当场。 那些乌孙王地亲兵看着惨死地乌孙王。却是被激起了血性。一个个红了眼睛杀向吕布。浑然忘了他们和吕布之间地巨大差距。 “我倒是忘了。你们这些蛮夷。不懂人言。”看着疯狂冲来地乌孙人。吕布冷笑着。方天画戟再次刺出。而他身后地亲兵队也迎住了这些乌孙王地亲兵。 此时整个战场已经彻底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夺路而逃的乌孙人,近三千多的帝**骑兵肆无忌惮地冲杀着已经溃败的乌孙人,抓起了俘虏。 半个时辰后,整个战场已经沉寂了下来,吕布原本的白色大氅如今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更是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他身边的亲兵队也是一样,原本近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五十人不到。 此时的吕布,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这一战他虽然赢了,可是随他出阵的并州狼骑却是死伤惨重,完好地活下来的不到七百人,另外五百人则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将军,我军一共俘虏两万余人,要如何处置。”荀攸看着没有喜悦之情的吕布,开口问道,乌孙人的十万大军崩溃后,有两万人来不及逃走,最后成了俘虏。 “全部坑杀。”看着荀攸,吕布最后脸色狰狞地吐出了这四个字,他要给这一战里死去的部下报仇,这两万乌孙人,他一个俘虏也不要。 “将军,这样做?”听着吕布坑杀的命令,荀攸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道,“我知道了,我会办妥的。”对荀攸来说,目前的局势养着那么多俘虏并不合适。 那些逃不走的乌孙人不知道汉军会如何处置自己,只是胆战心惊地被驱赶着关押了起来,同时还有两千余人被帝**押着在战场旁挖起了大坑,他们还以为汉军是要掩埋尸体。 到入夜时分,被帝**骑兵直接斩杀的六千余乌孙人被抛进了挖好的大坑,然后帝**开始驱赶两万余俘虏进入大坑。此时那些乌孙人才意识到汉军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可是却为时已晚,他们试图反抗,可是在帝**的弩箭和骑兵冲杀下,还是被赶入了大坑。 被捆住手脚的乌孙人试图爬出坑,可是迎接他们的只是帝**士兵铲下的沙土,一个时辰后,原本充满哀嚎的坑内再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被沙土所掩埋。 荀攸看着沉默着撤回石头堡的帝**士兵,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万青壮被坑杀,足以让乌孙人元气大伤,自从来了西域以后,他似乎也变得冷血了。 “对于畜牲,是不需要讲仁慈的。”吕布走到了荀攸身边,看着这个平时温和儒雅的参谋长开口道,“就好比狗咬了人,人不会咬回来,更不会去跟它讲什么仁恕道理,而是会直接打杀。” “今后,都不留活口吗?”看着吕布,荀攸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吕布沉吟了一下后道,“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乌丸人,羌人,总归与我们有相像之处,至少都是黑黄肤,可是这些西域蛮夷,或金,或红,或蓝眼,和我们截然不同。” 荀攸没有回答,他知道吕布说得对,这些西域人长相和汉人完全不同,即使想汉化他们也是不能,长相的不同必然会让他们生出异心,帝国从南到北,虽然人们长相有些差别,可都是黑黄肤,同宗同祖,彼此也都是自认炎黄贵胄,华夏苗裔。 若要汉化这些西域人,就得先把他们杀到不足以在西域威胁到汉人的血脉传承,这样几代之后,剩下的少量西域人也就融入了汉人血脉中。 “饮不尽的杯中酒,唱不完的别离歌。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看着大漠入夜时如同燃烧的落日夕照,想到那些阵亡的部下,荀攸忍不住心头涌上了一股苍凉悲意,低声吟道。 “流不尽的英雄血,杀不完的仇人头。”听着荀攸的低吟,吕布也不由有些失神,在这狼心狗行之辈环伺的西域,帝**还要付出多少忠勇的士兵性命,才能杀光那些仇寇,给后世子孙一个平和安定的西域。 “公达,去陪我去喝一杯。”吕布拍了拍荀攸的肩膀,只要西域各国一天不除,他就会继续杀下去,直到他死为止。 一百九十二.倭奴运输线 乌孙人的惨败,再一次让西域各国震动,尤其是阵斩乌孙王,坑杀两万降卒的吕布更是成了在西域能止小儿夜啼的魔王,乌孙人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家中扎了草人,上书吕布名讳,以箭射之泄愤。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西域都护府治所,乌垒城内,接到荀攸送来的捷报,早已是群情振奋,若不是物资跟不上,段甚至打算再动一次对乌孙人的长距离奔袭,彻底灭了乌孙人,乌孙北接草原,鲜卑人被帝**击垮以后,草原上便进入了群雄并起的时代,而其中乌孙人则有机会成为新的霸主,就算没有西域的事情,帝**也迟早会对他们动手。 由于同时要顾及帝国在西域的建设,段只能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让乌孙人内部解决乌孙王死后的权力继承问题,让他们得以在混乱时没有受到帝**的打击。不过饶是如此,原本在西域势力堪称最强的乌孙人也就此一蹶不振,新任的乌孙王倒是个明白人,一上台便立刻送了一封言辞卑让谦恭的乞降书,同时准备了大批的牛羊畜牲一同送到了乌垒城。 段虽然一向主张强硬,可这并不代表他是那种只知道打仗的武夫,至少乌孙人现在服软,对帝国来说也是一个机会,目前对帝国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西域的控制区经营得固若金汤,同时全面向西域迁徙汉民,就地囤积物资,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把剩下的其他几个小国灭了。所以他很大方地收下了乌孙王送来的牛羊马匹,然后把乌孙王地降书送去了雒阳。然后让帝**在边境线上暂时不要主动进攻。 乌孙人失败得如此之快,是一心想要挑起战争的昆提良所始料不及的,不仅是他,西域的其他国家也都没想到一向号称西域豪强的乌孙人居然就这么给汉军打得连半点颜面都不剩,于是一时间人人自危,没人再有继续抵抗汉军的勇气,当新任乌孙王向汉军乞降后,其余的国家也都是纷纷送上降书。没人再想和汉军打下去,现在的汉军以骑兵为主,兵利马快不说,更重要地是已经在西域扎下了根,他们国小民寡,如何经得起消耗,尤其是吕布一千破十万,更是吓得他们破了胆。 昭武五年夏末,西域的平叛战争随着乌孙人在石头堡一役的惨败而落幕。帝**因为后续物资的补给不足而暂时停止了攻势,而乞降的西域各国则是焦急地等待着大汉天子的决定,汉军虽然现在安静了下来,可是只要他们的天子一声令下。这些可怕的汉军会随时向他们开战,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秋初,刘宏得到了段派人送过来地西域各国乞降书,当时他正在内阁省和帝国的官僚们商量着黄河改道的工程,被他派出去两年多的司马防和杨彪等一干少壮派幕僚和帝国大学地水利学几乎走遍了半个帝国,对涉及到黄河改道以后的益州,凉州。并州,幽州都做了详实而细致的考察,确立了整个工程的改道路线,只不过这个工程所涉及的经费实在过于庞大,保守估算在大运河造价的三倍以上。 对于内阁省的宰相和其他地帝国官僚们来说。他们虽然知道黄河改道是利在千秋的工程,不过对于目前的帝国而言,黄河改道工程并没有太大的收益,尤其是目前帝国正在西域进行一场战争的情况下,要花如此高昂地代价去进行黄河改道工程实在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对刘宏来说,西域各国的主动乞降,也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文若,你怎么看?”御书房内,刘宏将最后一封乞降书交给荀以后。关于吕布坑杀降卒的事情。对他来说,死去的那些乌孙人只不过是数字而已。而且现在帝国国内对于这种杀降行为也不再抵触,至少不少儒生也开始高声叫着要对那些西域蛮夷不教而诛,便是连教化也不提了。\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荀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手里西域各国的乞降书后,讲了一段刘宏所著文集上六国论开篇的一段话,当初刘宏为了控制帝国的学术界,没有少把后世大儒的一些著述归于自己名下,通过这种手段刘宏在帝国那些知名学里声望极高,但是他的这些文章却极少印刷出版,主要是在帝国学术界的高层传播,然后通过郑玄,陈等人再辐射到帝国各地。 “西域各国比之六国,可是差得多了,现在既然他们要贿赂帝国,这种饮鸩止渴之举,陛下自该允许。”荀侃侃而道,全没有少年地浮躁,反倒是透着一股沉稳。 “饮鸩止渴,倒是形容得贴切。”刘宏笑了起来,西域各国要乞降,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只要不涉及到他们地底线,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来换取虚假的和平。 “文若,你去查下,当年匈奴人在西域各国所收地税赋,便按照那个税赋,作为西域各国日后岁币的定额。”和前代帝国天子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来自后世的刘宏根本不在乎什么虚名,当年帝国和北匈奴争霸西域的时候,帮西域各国赶走了横征暴敛的北匈奴,却因为什么天朝上国的礼仪,而只是象征性地收些西域各国的土产,倒是把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给惯坏了,现在换了他做主,自然是要连本带利地逃回来。 听到刘宏口中的岁币之语,荀只是一愣之后,便立刻明白过来,当即记了下来,打算好好查询一番档案,要把这岁币的定额弄得让西域各国人人难受却又不致于反抗。***** 荀走后,刘宏看着御书房内挂着那幅世界地图,目光落在了和帝国东北接壤的高句丽。三韩等国,既然要征收岁币,那这些地方就一起征收,没道理厚此薄彼,积少成多,对帝国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刘宏并不喜欢旧有地朝贡制度,因为帝国太过慷慨,赏赐远远过了朝贡。这是种很不好的习惯,他决定改掉,用征收来的岁币充作军费,这才是帝国要建立的新秩序。 三天后,刘宏召开了大朝会,向帝国的官僚们象征性地征询是否要接受西域各国的乞降,对于有着利益在西域的官僚集团来说,虽然都很想一次性解决那些西域蛮夷的问题,不过他们也知道刘宏是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而且从形势上来说,帝**在西域地军力仍旧不足,再加上他们也需要从丝绸之路上赚取贸易利润,于是在一番形式上的争论以后。同意了接受西域各国的乞降,当然放在过去会被认为是有损天子颜面的岁币也被通过了。 实际上一直以来,刘宏眼中不平衡的朝贡制度其实都是过去那些慷慨大方的皇帝造成的,就好比光武皇帝的时候,倭人遣使觐见,因为国家穷僻,送上的贡品是本国地国人。以作为奴隶进献,当时的光武皇帝便回赐了大笔的赏赐,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当刘宏提出要对帝国朝贡体系内的国家征收岁币时,帝国地官僚们都没有反对,十余年的统治。不但树立了刘宏绝对的权威,也让他早就把中枢政权改造成了他想要的局面,现在既然他本人都不在意,那些帝国的官僚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在冬季之前,刘宏的旨意被送到了西域,对于段和帝**的军人们来说,每年能够得到岁币地五成充作军费实在是件很好的事情,而剩余的五成岁币则将用来招揽帝国国内的穷人来西域落户。^^^^ 很显然,西域各国并没有作战的勇气,面对着比起匈奴人统治时还要略多地岁币。各国都是咬牙接受了。反正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付些财物就当是花钱买太平。要是汉军打过来,他们将一无所有。 帝国和西域各国的停战,让试图搅乱局势,混水摸鱼的昆提良失去了机会,他不得不带着自己的部下,取道乌孙折回大宛,腾出手的汉军在控制区内加强了巡逻,那些开垦民团也在所属的农场和庄园加强了戒备,他实在是没胆子再去惹事。 昆提良自以为只要自己回到大宛,那么便可以高枕无忧,不过他并不知道,对于帝**来说,他们比普通人更加记仇,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当西域局势趋向平复的时候,密谍司训练的大批西域本地人被派往了各国,打探消息,不管花多少精力和时间,帝**都要把杀害帝**士兵地凶手找出来,李儒这个密谍司在西域地情报头子更是亲自出马。 当西域的战争从明走向暗地时候,雒阳的各大报社开始按照刘宏的意思,在国内鼓励穷苦的百姓前往帝国在西域的控制区,加入帝**直属的农场,为帝国戍守西域。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宣传文章,实际上真正吸引帝国国内青壮男子前去西域的还是刘宏开出的优厚条件,凡加入帝**直属的农场,每人得田地五十亩,各种税全部折成粮食,十税三,剩余的归自己,免除各种外地徭役,只需要承担本地的道路和水利等建设,同时参加一定的军事训练,另外单身男子,帝国负责解决其配偶问题,每生一个孩子,帝国额外放补贴。 刘宏的政策很简单,一方面鼓励帝国国内的年轻男子去西域,同时利用从西域各国得到的岁币购买他们的女子给迁入的帝国男子做配偶,然后鼓励生育,等到时机成熟再辅以战争,总之在他有生之年,他要看到西域彻底变成汉人的天下。^^^^ 对于帝国国内,人口稠密地区的穷苦人家的青壮男子而言,去西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而且也不用担心因为穷而娶不到老婆和养不活孩子,更何况如今帝**在西域威名赫赫,再加上对刘宏的崇信,昭武五年的冬天。不少帝国地青壮男子都是去了本地所在的折冲府,应征前往西域的第一批名额。 刘宏登基后的十余年里,由于施政得当,再加上重视农业,所以帝国的人口一直都在增长着,可以说对刘宏来说,国内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问题,而且这种人口问题实际上表现在土地矛盾上。就算帝国的豪强们现在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兼并土地,但是土地兼并始终存在着,只是度变慢了很多,而且对于一些普通人家来说,往往一家都有两三个儿子,到他们**分家以后,原本的土地必然会分散,这样地话几代以后,仍旧会出现土地不够使用的问题。 历代王朝。由盛而衰,政治**固然是个原因,可是人口增长而带来的土地矛盾也是一个原因,只不过**的官僚加剧了王朝因此而覆灭的程度。 要解决人口和土地的矛盾。要么限制人口增长,或减少人口数目,中国历史上的王朝兴替时人口锐减可以说就是以一种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展工商业,提高农业生产的效率,将农业人口转为工商业人口,也是一种方法。可是这显然不适合刘宏统治下地帝国,至少对刘宏来说,以帝国目前七千万甚至更多的人口基数,破亿只是迟早的事情,和工商业异常达的南宋相比。目前帝国地南方并没得到太好的开,而且帝国的工商业进程不是他可以强行推动其度的,只能循序渐进地展,相比较而言,他更倾向用移民和扩张来解决这个问题。 扩张才是解决人口和土地矛盾的唯一办法,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说穿了就是争夺生存空间,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也只是成王败寇地把戏而已。刘宏早就把南洋和朝鲜半岛以及日本列岛化作了帝国日后的移民地区,只要辽东和南方的开有了一定基础,他就会开始向以上地区移民,总之在这个时代。最大限度的跑马圈地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只要保证帝国一直以来核心区域如中原和关西一带地城市化和工商业化以及技术进步就行了,至于目前帝国以外地区。先把地方占下,然后再慢慢展不迟。 当西域问题暂时性解决以后,刘宏决定先把日本列岛纳入帝国的行政版图,说得确切一点,他是对日本列岛上的人口资源感兴趣,黄河改道工程需要大批的劳工,不过眼下帝国正处于展期,国内宝贵的人力资源应该用在展农业和工商业上面。 自从鲜卑人被击败以后,帝国辽东以北的国家和政权都向帝国表示了服从,而且对刘宏来说,像高句丽这样在朝鲜半岛还算富裕的国家,当然是先收岁币,等压榨得差不多了再打不迟,至于日本列岛上的倭人,那地方现在还是小国林立,穷得只有人,自然是上好的奴隶来源地,而且日本列岛上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昭武五年地冬天,枢密院就因为刘宏一时兴起,全都开始转向对倭人地征服计划,而日本列岛这个名字也被刘宏正式改为瀛洲,作为帝国第十四个正式的行政监察区。 对着地图,刘宏轻轻地用笔一划,日本列岛就成了帝国地疆域,当然刘宏对此认为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的,不说全世界,至少整个亚洲都该是帝国的领土,而日本列岛,当然今后应该改称瀛洲,这地方只要把原来居住的倭人全都清洗掉,还是很适合汉人居住的。 枢密院里,对帝**的参谋们来说,瀛洲无疑是陌生的,手头仅有的资料也只是显示整个瀛洲目前正处于小国林立的分裂状态中,至于光武皇帝时代前来进贡的倭奴国早已覆灭,目前唯一可以明确的就是瀛洲上目前最大的一股势力是邪马台国,而这些资料还是密谍司在高句丽的探子送回来的,整个瀛洲的人口估计在百万左右,适合做奴隶的青壮少说也有个三四十万,虽然仅仅是寥寥无几的一些资料,不过也足够让帝**的参谋们制定一个大体的计划。 对于帝**的参谋们来说,对付倭人,只需要三个骑兵旅,就可以横扫整个瀛洲,真正的困难在海上的运输线,如果要大量抓捕倭人作为奴隶运回帝国,那么帝国先要在朝鲜半岛的几处海岸要地建立港口,作为中转,毕竟直接从朝鲜半岛走6路进入帝国,耗时长久不说,还会增加无谓的浪费。 很快,枢密院的帝**参谋们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认为应该先通过政治手段,让高句丽和三韩主动帮帝国在朝鲜半岛修建港口,建立一条稳定的瀛洲到幽州的近海航线,以方便日后运送倭奴,从幽州上岸,走帝国修建的官道那运输度可要快得多。 看着手里的整份计划书,刘宏皱了皱眉,通过政治手段逼迫高句丽和三韩的话,那么他就必须在岁币上有所让步,不过和日后总的利益相比,这点让步也不算什么。 刘宏的手指顺着帝国幽州的近海,一路划过了朝鲜半岛,直达瀛洲以后,决定还是先把那上面的倭人清干净再说,和倭人相比而言,高句丽和三韩不过是卧榻之侧的小虫而已,随时可以碾死,而倭人倒像是蟑螂一样,生命力顽强,还是及早除去比较好。 一百九十三.高句丽和三韩 高句丽王宫,乐声齐作,高句丽王伯固看着坐在右上侧的大汉使节,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不过可惜的是,前来的大汉使节似乎只是专注地看着跳舞的宫女。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伯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大汉自从如今的天子登基以来,一改先前孝桓皇帝时期的颓势,霸武强兵,称霸草原的鲜卑人不过几年间就败亡了,每次想到高句丽曾在孝桓皇帝时候也跟着鲜卑人抄掠大汉的边郡,伯固就感到心惊肉跳,谁知道大汉天子哪天想起这事,辽东的大汉铁骑就会跨过边境线,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作为帝国使节出使高句丽的耿临看了眼神情犹豫的高句丽王伯固,心里知道这个有些胆怯的高句丽王一定是在猜测着自己的来意,不过他一点也不急,现在辽东地方上驻扎的羽林军团和折冲府的士兵足够横扫高句丽了。 曲终舞罢,伯固挥了挥手,撤去了歌舞,只是留下了十名王宫里上等的歌伎,朝耿临道,“耿公,不知可有中意的人选侍寝。”这些歌伎都是高句丽国内正值妙龄的少女,原本伯固是想自己享用的,但是现在他只有忍痛割爱,拿来讨好耿临。 “大王客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耿临一笑,随手点了十名歌伎里最漂亮的两人道,却是让伯固心里稍许有些放松些。 “都退下。”看到耿临看了一眼四周的侍卫,伯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位大汉的使节怕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 “大王,这?”作陪的几名高句丽大臣。有些迟疑,毕竟大汉使节一向名声彪悍在外,尤其是强悍时期的使节,便是直接在敌国王宫斩杀国王的例子也有不少,而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位耿恭,在孝桓皇帝时代。就是玄菟郡地郡守,不但有治理之才,上阵打仗也是一个猛人。如今大汉的国势只比过去更强,他们如何放心让耿临单独留下。 “全都退下,你们要抗命吗?”伯固脸色一沉,虽然这几个大臣都是他的心腹,可是现在他更害怕得罪耿临这个大汉使节。 在伯固的严令下,几个心腹大臣最后还是退了出去,对此耿临倒是始终平静。对于这些高句丽大臣的忌惮,他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帝国太过强大。而当今天子一向又是以强悍威震列国,十二岁登基便铲除宦官,亲自执掌朝政,十三年间灭鲜卑,破西域,这份武功怕是只有孝武皇帝能比,而且更重要地是天子如今只有二十五岁,谁知道大汉以后还要破灭多少国家,开拓多少疆域。 等到几个大臣出去以后。伯固才笑着朝耿临道,“耿公,不知有何事要与本王商量,若是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尽管开 “岁币一事。想必大王也知道。不知有没有什么想法?”耿临看着堆笑地伯固。直接了当地问道。这一次他来主要是为商议在高句丽以及三韩等地为帝国舰队修建港口一事。虽然天子授权于他。可以适当减少岁币以换取高句丽人地同意。不过他却是要港口让高句丽人来修。岁币也一分不能少。 看着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流露地耿临。伯固只是犹豫了一下后便道。“耿公哪里地话。能向天朝纳贡。是我高句丽地荣幸。本王乐意之至。”虽然心里对于交纳地岁币不满。可是伯固哪敢讲真话。如今辽东地大汉铁骑便虎视眈眈地在侧。他要是对岁币有什么想法。还不是自己找死。 “如此甚好。等我回朝以后。必然向天子上禀大王对我大汉地忠心。”耿临点了点头。对于伯固地回答。他还算满意。虽然高句丽要交纳地岁币是辽东以北各国中最多地。不过高句丽却是帝国商人和辽东以北各国交易地集散地。高句丽就算交了岁币。也不会亏太多。 “这次我奉天子之命出使。除了岁币一事外。主要是有一件事要大王帮忙?”耿临说出了自己地来意。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伯固并没有和帝国对抗地勇气。那么让他出钱出力为帝国舰队修建港口。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 “耿公尽管吩咐。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之事。本王绝不推脱。”伯固听着耿临地话。知道正事来了。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他那力所能及四字却是出卖了他。至少耿临就感觉不到一点诚意。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大汉周围地小国有哪个是真心实意地侍奉帝国地。还不都是被帝国地军威所慑。方才卑躬屈膝。愿效犬马之劳。 “这事情对大王来说。并不算难办。倭人数年不朝。藐视我大汉。天子震怒。决意兴兵讨伐。不过倭人之国远在海上。我大汉舰船一路上需要有补给之所。所以想请大王在贵国地几处海岸修建港口。以供我大汉舰船使用。”耿临微笑着说出了帝国对高句丽地要求。 伯固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对他来说让出几处海岸倒是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让出钱出力来修建港口,这就让他有些顾虑,可是若是不答应谁知道那用来征讨倭人的大军会不会开到高句丽来。 “除了大王这里以外,三韩那里,我大汉也是要让他们修建港口的,而且这港口修建以后,对大王来说也未必不是没有好处。”看到伯固为难,耿临知道事关重大,要他心甘情愿地给帝国修建港口,就得给伯固看到点好处。 伯固将信将疑地看向了耿临,他倒是不太相信大汉能给他什么好处,不过耿临的话他还是要听的,若是真有些好处,他也落得大方给大汉修建港口。 听着耿临的解说,伯固明白了所谓的好处究竟是什么了,敢情大汉需要奴隶,要抓倭人回去充当苦役,需要一条沿朝鲜半岛直达幽州的海上交通线,当然这条航线也不止运输奴隶地用处,也能用来展海贸,对高句丽来说虽然不能染指那些港口的税收,可是始终还是能从扩大的贸易规模里得到好处,而且大汉也愿意从他们手里购买奴隶,毕竟走海运可比走6路快得多。 几乎是连考虑都没有,伯固一口答应了下来,当然他本就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至少他是不敢主动和大汉对抗的,当然从三韩,东沃且等小国抓些人口当奴隶卖的胆子他还是有的,更何况耿临的话里意思也暗示过了,港口修完以后,高句丽在朝鲜半岛,想打谁就打谁,当然被人打了的话,大汉也不会干涉,不过抓到地男女奴隶要优先提供给大汉。 三天后,高句丽和帝国签订了一份条约,自愿献上几处荒凉地海岸地给帝国作为港口,同时愿意自动纳入玄菟郡的治下,这也是伯固自己打地小算盘,虽然耿临说了,他在朝鲜半岛跟其他国家打仗,不论胜败,大汉都不会干涉,可他觉得还是找个靠山比较好,现在的大汉如日中天,兵威赫赫,就算用吓的,也能吓住一些人。 对于伯固的心思,耿临多少猜得到,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既然人家愿意自动归入玄菟郡治下,他没理由反对,而且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高句丽吞并掉。 和高句丽人谈妥以后,耿临接下来要找的便是三韩,三韩虽然分为马韩,辰韩,牟韩,可是名义上却归于辰韩王治下,而辰韩从某种意义上和帝国多少有些关系,因为辰韩的祖先是秦末从帝国逃过去的秦人,虽然几百年下来,血脉已经淡薄了,可是却是个很好地将三韩纳入帝国版图的藉口。 对于耿临的到来,辰韩王并不意外,自从高句丽公布了和大汉签订的条约,归入玄菟郡治下,他就知道大汉迟早会找上三韩,既然连高句丽都不敢有半点声音,他这个名义上的三韩共主自然不会做出头鸟,于是耿临的条件他一条不差地全答应了下来,反正三韩上下大大小小的百余个国家,他又支使不了几个,到时那些国家不肯出钱出力,大汉也不能怪到他头上去,总之辰韩王的算盘打得很精。 辰韩王的小聪明当然瞒不过耿临,更何况还有陪同耿临前来的高句丽官吏早就把三韩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对高句丽来说,三韩是块肥肉,只不过这块肥肉太大,他们吞不下,而且没有大汉的同意,他们也不敢在朝鲜半岛明目张胆地扩张,到时候要是给大汉误会了的话,那就是乐极生悲了。所以得到耿临的暗示后,伯固很是积极地派人随同耿临前往三韩,虽然美其名曰是为耿临介绍三韩的情形,以免三韩欺骗大汉,但实际上却是想让耿临认为三韩是不服王华的叛逆加蛮夷,让大汉出兵征讨三韩。到时高句丽自然能举兵跟在大汉身后捞点好处,而且也够安全。 不过辰韩王也不是省油的灯,高句丽人的心思他清楚得很,于是在迎接耿临的时候,当着随行的高句丽人的面,数落高句丽的不臣之心,也是使劲地给高句丽身上泼脏水,结果就在辰韩王的王宫里,高句丽人和三韩人上演了一出骂战,耿临彻底成了旁观。 一百九十四.脱衣服吧! 夜色深沉,辰韩王宫外的驿站里,耿临跪坐着,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白天的那场闹剧最后以辰韩王下令驱赶高丽人告终,相比敷衍了事的三韩人,高句丽人目前更适合成为帝国在朝鲜半岛的代理人。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作为曾经的玄菟郡太守,出身名门的耿临自然明白帝国要征服整个朝鲜半岛的困难在于高句丽和三韩等地多山林,补给不易,而且如东且沃,挹娄等当地土著彪悍难制,因此在朝鲜半岛开辟一条通往幽州的航道就显得至关重要,同时利用朝鲜半岛上各国之间的矛盾使其互相损耗也是必要的手段。 耿临在辰韩只是停留了数日后便离开折返了乐浪郡,准备向朝廷建议,必要时对三韩施以武力,从幽州通往朝鲜半岛的航道,三韩所占据的位置当其冲,若是三韩的港口不能建成,高句丽那里修好了也用不上。 昭武六年,开春时,刘宏得到了耿临送来的奏折,他认为帝国可以调动一个军团在乐浪郡集结,给三韩人点压力。 放下手里的奏折,刘宏的眉头皱紧了,一直以来他不愿意对朝鲜半岛动手,便是因为补给不易,三韩和高句丽这些地方多山林,而且道路难以通行,帝**的后勤补给将以人力为主,其损耗将数倍以增加,出动一个军团,起码需要三个军团的民夫为其运输。“去枢密院。”刘宏沉吟了一下,决定亲自去一趟枢密院,目前帝国在西域的战事已大体平复,丝绸之路也开始恢复商贸往来,至于中南半岛和南亚次大6,帝国也正在6续调拨部队前往,朝鲜半岛上他暂时还不想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活动。 荀并不知道刘宏的心思,还以为幽州那边出了大事,不过他也不敢随意询问,而且军事也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尽管他被帝国不少官僚称为王佐之才,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才能更加倾向于行政方面。 枢密院,虽然是帝国最高的军事机构,但是实际上真正掌握实权的是其下属的参谋院,那些少壮派的帝**参谋分属于战略,监察。军械,训练等各个部门,管理着庞大地帝**。自从曹操离开以后,刘宏就将戏志才和陈宫还有荀攸等人调了回来。 半个时辰后,南宫的枢密院里,那些年青的参谋们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调集着有关朝鲜半岛的各种情报,以供刘宏查阅。 可以说让刘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在这个时代打造了一支越时代千年的军队,在军事情报方面。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国家能和帝国相比。 枢密院地白虎节堂内,巨大的沙盘被摆了出来,这十三年里。帝**一直都在完备周围各国的地形沙盘,而鲜卑人覆灭以后,朝鲜半岛和西域就同时作为帝**重点攻略的两端,密谍司的探子和化装成商人的帝**参谋在高句丽和三韩等地测绘地图,基本上制作的沙盘已经算得上很详细了。 看着巨大的朝鲜半岛沙盘,刘宏手中的军刀朝乐浪郡虚划到三韩后道,“目前乐浪郡地人口不足三十万,就算朕免去乐浪郡的税赋,全部转为此次作战物资。恐怕也只够出动半个军团作战,朕现在只想知道,凭借半个军团,能不能攻破辰韩人。” “陛下。三韩只是名义上统一在辰韩人治下。实际上那里大大小小百余个小国。辰韩人能够真正用来作战地部队甚至不会过两万人。帝国地半个军团。足够踏平辰韩人了。”回答地是荀攸。刚从西域调回地他坚信着帝**地武力。 “你们打算怎么打这一仗?”刘宏看向了荀攸。直接开口询问道。他并不认为这一仗会像荀攸说得那么简单。三韩中。辰韩在朝鲜半岛地最东端。若要进攻辰韩。先就要通过马韩和牟韩地地方。而且这些地区多山。并不像帝**过去地作战目标。之间地运输可以使用大规模地畜力。即使是西域。河西四郡之间有着驰道可以运送大批物资。出了玉门关。也有高昌壁等地作为物资地中转站。在整个山西地区在恢复经济以后。他更是下令凉州和河西四郡就地囤积了不少地后勤物资。另外西域此时地戈壁滩面积并不是太大。所谓地大漠在当时地意思只是指空旷地野地。所以帝国可以组织大规模地车队运送物资。这才让帝**得以在西域地平叛战争里不需要为物资愁。而对于以山地为主地朝鲜半岛。后勤补给才是帝**地软肋。 “陛下。此战唯一地难处便在于补给不易。所以我军要战决。不可久战。”很显然。刘宏想到地问题。荀攸也早就想到了。他走到了沙盘前。沿着乐浪郡到辰韩地海岸线划了个半圆后道。“臣以为。这一战应以帝国舰队运输军团直接走海路。登6辰韩人地本土。在其集结兵力前。直接将其击垮。” 听着荀攸地建议。刘宏地目光一怔。接着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明明是他一手促成了帝国海军地建立。可是到了真该使用海军地时候。他却反而没想到。 “建议不错。不过你认为这有多大地把握。”刘宏没有直接肯定荀攸地建议。虽然帝国出使罗马地舰队在南亚次大6已经有过类似地登6后作战。不过从孙坚送回地奏折看。这不能完全算作一场登6战。在介入战争前。帝**起码已经修养了两个月。可以算作纯粹地6军作战。荀攸一下子被问住了。要说把握他实在难以保证。而这也可以视为他作为参谋地局限性。他固然可以提出计谋。可是让他付诸实施。他却没有那份魄力。 “这个计划朕批准。但是你们必须制定出一份详细地计划给朕过目。另外朕现在授命枢密院扩大海军编制。”刘宏决定开始专门为帝国建立一支海军6战队。实际上这件事情他早就该做了。可是却直到被荀攸提醒他才想起来。 刘宏离开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愿太多地干涉到具体的军务,作为一个帝王。若是事事亲力亲为,未必能有多大的成就,挖掘人才并人尽其用才是帝王至道,他只需要把握好整个帝国的大方向就行了。 枢密院内,再次忙碌了起来,才刚回到雒阳的荀攸必须再一次离开。前往乐浪郡,他决定亲自随同帝国的舰队出海,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制定出有把握的作战计划。 三天后,荀攸地宅院内,在已有些暖意的春风里,荀攸喝着荀亲手所泡的青茶,不由感叹自己也许又要有很长的日子不能再喝到这样的好茶了。 “公达,这一次去乐浪郡,你要多注意身体。大海可比西域的戈壁沙漠更加可怕啊!”荀往空了地茶盏里倒满以后,朝辈份上是自己的侄子,但实际却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荀攸道。荀氏一门中他唯一能谈得来的就只有荀攸而已。 “我知道了,叔叔。”荀攸依然保持着礼数,荀氏的家风如此,而他又是一个恪守规矩的人,虽然荀攸数次让他直接称呼他的表字即可,但他依然如故。 “叔叔,三皇子病情怎么样?”荀攸问起了生病的三皇子近况,可以说对他们这些忠于帝国的臣子而言,天子地三位皇子是他们最关心的。毕竟前代天子都是没有子嗣,被外戚所立,这也导致了帝国的衰败,现在谁都希望天子地子嗣兴隆。 “已经无事了。”作为刘宏身边的近侍,荀也是能经常接触三位皇子,对于三位皇子的状况非常了解。 “那就好。”荀攸点了点头,如今天子只有三位子嗣,大皇子刘武是皇后所生,二皇子刘文则是蔡贵妃所生。至于这一次生病的三皇子刘猛则是卞贵妃所生,三位皇子都还没有长大**,可谓是一点疏忽都不可以出。 “叔叔,陛下还是没立太子的意思吗?”想了一下后,荀攸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朝廷里不少官僚都是希望天子能尽快确立大皇子太子之位,都认为储君之位空悬不是件好事,在这一点上他也是同样这样想的,只不过天子似乎不愿意早立太子。已经数次回绝了大臣们请立太子的提议。 “陛下实际上是把大皇子当作太子来培养。不过陛下对于太子之位,并不主张立嫡长。而是倾向于立贤,在三位皇子**以前,陛下恐怕是不会轻易册立太子的。”荀知道荀攸是希望早立太子的,不过他跟在刘宏身边时间长了,也认为太早确立大皇子地太子之位不是件好事。 一直以来,皇子出生以后,都是分开居住的,不过刘宏却是让三个儿子住在一起,反正皇宫牢牢地控制在他手里,没人敢把这事情外传,总之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会像历史上那些为了皇位而互相陷害的皇子们一样。 从荀那里多少了解到三位皇子的情况以后,荀攸也不再询问了,总之他是多操心了,关于立太子一事,天子自有打算。 “对了,说起来大皇子已经四岁了,最近几位大祭酒们正为了教导大皇子的经筵之位吵得不可开交呢?”荀和荀攸说起了最近的趣事,本来大皇子从懂事认人开始的时候起,就是天子亲自教导,不过现在大皇子都这么大了,自然需要多请几位老师,那矛盾就自然产生了,帝国大学里的大祭酒哪个不想做大皇子地老师,虽然说像郑玄,陈他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可是不代表他们就不淡薄名利,只是普通的名利他们不放在眼中罢了。 “那有结果了没?”听到荀说到几位平时德高望重的大祭酒们居然为了当大皇子的老师而起了争执,荀攸不由觉得非常有趣,帝国大学他以前也待过,在他的印象里,能够被称为大祭酒的可都是涵养极好的人,他倒是实在很想看看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还没有呢?”荀摇了摇头,天子的意思是大皇子地老师里,不能全是讲儒学地,一个就足够了,而且占用的课程也不能太多,基本上天子为大皇子安排地课程里儒学只是占了很小一部分,这样一来的话,像其他学科的大祭酒都有机会给大皇子上课,那竞争自然就是更加激烈了。 “其实也不必争,照我看,让大祭酒们轮着教导大皇子不就行了。”荀攸有些不太理解那些大祭酒的争吵。 “这个的话,其实是。”荀看着有些意外的荀攸,笑着答道,“陛下说了,大皇子学的每一门科目,都以一位大祭酒为主,其他的为辅,这才是引起争吵的真正原因。” “这样的话,恐怕是有得吵闹了?”荀攸听到真正的原因后,不由苦笑了起来,天子这个命令还真是够呛,那些大祭酒就算再淡薄名利,可是在自己所擅长的学术上恐怕谁也不会轻易低头吧! 一边喝着茶,荀攸和荀享受着分别前的最后惬意时光,不过在雒阳的另一处地方,同样要前往乐浪郡的典韦和许褚却是愁眉苦脸,作为帝**中出名的步战猛将,几乎可以被认为是怪物的两人,其实都是帝国内6出身,属于不折不扣的旱鸭子,让他们在6地上,便是以一敌千,两人也不会畏惧,不过到了水里,两人只有往下沉的份。 “子龙,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来练习水性如何?”建章宫内的人工湖内的大船上,典韦和许褚看着船下面碧幽幽的湖水,声音有些颤地道,这几日每天像死狗一样地被人从水里拖上来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不行,这是陛下的命令,在去乐浪郡之前,我们必须得熟悉水性。”一向温和的赵云少有地用严厉的语气朝典韦和许褚说道,对于刘宏的命令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的。 “脱衣服吧!”赵云看着仍旧犹豫的典韦和许褚,朝前踏出了一步,气势汹汹地喝道,那场面看上去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一百九十五.丹素表 随着巨大的水花,建章宫内的人工湖里响起了几乎恐怖的扑水声,看着在湖水中如同怪物一般挣扎的典韦和许褚,赵云在颠簸的船上,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要讲天赋的,已经被逼着练了快半个月水性的典韦和许褚到现在依然和头一次下水时一样。该章节由网提供在线阅读 看着挣扎越来越无力的两人,赵云不由叹了口气,朝身旁的士兵道,“把他们拉上来吧!”自从第一天他去救起两人时,差点被典韦给拖着一起做了水鬼以后,每次训练之前,赵云都会让士兵给两人绑上绳子。 看着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两人,赵云觉得这辈子怕是都完不成天子交待的任务了,不管从那个角度看,想要让典韦和许褚能够熟悉水性几乎是难如登天。 “赵将军。”就在赵云头疼的时候,湖畔边响起了宦官的尖利嗓音,回头看去,赵云看到了张让这个如今在雒阳也算是名声赫赫的宦官,身后的几个小黄门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快把船摇过去。”说实话,在刘宏的敲打下,张让这十几年里一直都安分守己,和赵忠一起被逼着做好人还真上了瘾,这几年做得善事不少,而原本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十常侍现在连影子都不见,一个个都是守正持身,让宦官的名声也开始转向正面。 赵云作为刘宏身边的亲侍,平时也免不了和张让打交道,对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宦官也颇有好感。待船靠岸后,一个箭步跳上岸后,朝张让道,“张常侍,不知有何要事找我?” “陛下知道典将军和许将军不善水性,这训练了一段日子也没什么成效,于是便让军械局造了样物件,说是能帮两位将军尽快熟悉水性。这不东西做成了,陛下便让我送来了。”张让笑着道,对于天子身边的赵云,荀等人,他一向都是恭敬得很,别瞧这一个个都年少得很。可天子自己也年纪不大,而且一向喜欢用年轻人,谁知道几年之后这几位便成了大人物,还是交好为宜。 “幸苦张常侍了。”赵云目光落在了几个小黄门手里捧着的东西上,而这时张让已是替他介绍了起来,原来这东西倒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用牛皮将竹木串起来制成衣服,穿在身上到了水里,绝对沉不下去。 听着张让的解说。赵云大喜,有了这东西,想来典韦和许褚总能会水了吧。这时典韦和许褚也已经从甲板上爬了起来,都是将信将疑地看着赵云手里抓起的两件衣服。 在赵云的逼迫下,典韦和许褚套上了两件衣服,然后再次下了湖,这一次两人到没有再胡乱挣扎,最后两人稳稳当当地浮在了水面上,让两人大是欣喜,这半个月里,两人可是经常给赵云操练水性给操练个半死。如今可好了,不必再喝水了。 在甲板上,赵云大声地指导着典韦和许褚和两人如何划水,这一次不再沉下去的两人总算是能象样地在水里朝前游上一段距离,时间长了以后,摆脱对水的恐惧的两人,很快就开始熟悉起水性来。 而站在甲板上地赵云也得以和张让闲聊了起来。这一次前往乐浪郡。赵云也是有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同样前往乐浪郡地许褚和典韦不同。他可以说是被外放。新组建地隶属帝国海军地6战部队。他很可能将是主将。这对年轻地赵云来说。觉得自己身上地责任重大。所以在训练和典韦和许褚地时候。非常严格。没有丝毫丝毫情面可讲。 “赵将军年少有为。此去乐浪。定能训练一支海中蛟龙出来。”帝国要建立海军直属地6战部队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就连张让也是略知一二。而天子一向以来对赵云地喜爱也是显而易见。这次外放。出任军团主将他也并不是太惊讶。 似乎被张让地话撩动了心思。看着宽阔地湖面。赵云心里也平白了涌出了一股豪气。天子让他去乐浪。委以重任。他必当不负圣恩。 看着赵云地神情。张让知趣地没有说话。天子身边。典韦和许褚都算不上将才。天子一向都是将两人当成可披坚执锐地猛将使用。而赵云。天子地期待就大得多。平时不当值地时候。这位英俊地少年将军可都是在细柳营里学习将略兵法。而跟在天子身边地时候。天子也时常会带他去枢密院。跟几位帝国德高望重地老将军学些东西。这份栽培恐怕比起当年地曹操等人还要多上一些。 三天后。当荀攸前往乐浪郡地时候。典韦和许褚已是能在水里游动自如了。不过两人暂时还离不开身上套着地衣服。去了乐浪郡以后。恐怕还是要穿上一段日子地。 这段时间里。枢密院倒已经是把帝国海军地编制重新归化了一遍。认为从6军里调人直接去海军。还不如在沿海地郡县征召通晓水性地良家子进行训练要快得多。于是帝国海军制定地规模上看。将拥有和6军相当地庞大规模。不过枢密院由于不涉及帝国地经济和政治。所以他们开出地海军计划。虽然很详细完备。但多少有点不切实际。于是到了刘宏手里整个计划前期认为应该征募地五个军团帝国海军。直接被砍成了两个。而且五年内暂时只在乐浪郡训练一支。海军想要大规模建设。起码得等到孙坚带着帝国远航地舰队从罗马回来。到时候以大批有远洋经验地帝国水手为骨干。建立海军要快得多在刘宏心里面。在目前帝国已经控制西域。并稳妥地控制住长城防线以后。在西北两个方向上已经没有什么像样地敌人。即使他想要染指南亚次大6。也会选择走海路。经营印度沿海地区。扶植南印度地小国和贵霜人对抗。这可比帝国直接从西域出兵要划算得多。更何况在这个海上没有竞争对手地时代。一旦帝国掌握了海权。尝到了海外殖民和掠夺地好处。帝国就会走上一条彻底地扩张之路。而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所梦想地。 帝国的海军建设,对于刘宏来说,舰船好造,人才却难得,毕竟对于以6地霸权称雄的帝国来说。要转向海洋所需要的人才,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地,更何况关于海军军官和士官的训练项目和操典,他还得等远航罗马的帝国舰队回来,让枢密院专门派人去搜集资料来编写教材。 可以说,基本上给自己地帝国已经搭好一个架子地刘宏在这几年开始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内政他基本上交给了内阁省打理,他所要做的不过是督促御史台盯紧那些一刻放松警惕就会出状况地官僚,而阳球和程昱这两个被称为比孝武皇帝时代的张汤还要可怕的酷吏则做得很好。基本上帝国人口集中的地区都处于御史台有力的监督中,尤其是中央政权里,敢于贪污的官僚几乎变得是凤毛麟角。毕竟帝国的官俸优厚,谁也不想冒着杀头抄家,全族株连,死后还要遗臭万年的风险去贪墨钱财。 当然密谍司那无孔不入的监控,也让帝国地官僚们对刘宏充满敬畏,有的时候就连阳球,程昱和御史台都不知道某些地方的官僚贪赃枉法地情况,刘宏却会让密谍司将各种资料移交给御史台,当消息传出去以后。几乎帝国的官僚们都知道天子虽然看上去不太管政务,但是却牢牢地控制着整个帝国,而他们身边都有天子的耳目盯着,这种无形的威慑力甚至比御史台和阳球还有程昱这两个被官僚们所痛恨的酷吏还要可怕。 此时的帝国呈现出了一种连刘宏都无法形容的状况,政治上,类似明朝的内阁制,可是文官却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可以架空他,而且也没有臭名昭著地言官敢找他麻烦,反倒是类似言官的御史台掌握着纠察官员的实权。让内阁省的官僚们老老实实地专注于政务,军事上,枢密院和参谋制度的建立让帝**的组织看上去更像是一支近代军队,而经济上,由他主导的利益集团几乎垄断了帝国的各个经济领域,在对外事务尤其是新开辟的6海贸易上,帝国地官僚和豪强还有地主几乎是一边倒地倾向了他。 御书房内,刘宏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把三个儿子给教育好,保持帝国百年的开拓和进取。想到这里。刘宏不由笑了起来,说起来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实际上他很宠爱三个儿子,但是他的身份却让他不能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在某些问题上对儿子施行以严厉的教导。 “陛下,左先生求见。”御,基本上除了内阁省和紧急军报以外,也只有帝国大学里各个项目组的学方士能够随时进入建章宫,请求觐见。 “让他进来吧!”听到是左慈求见,刘宏连忙道,算起来左慈有一段日子没主动来见他了,上一次还是他把最佳的黑火药配方给弄了出来,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有什么突破,在刘宏地主导下,现在地帝国大学除了是帝国的最高综合性学府,还是帝国顶级地研究机构,不少项目是从他登基的时候就开始投入资金的,只不过一开始投入的资金不是太高而已。 可以说,整合整个帝国的顶尖人才,投入专门资金进行研究,这种集中式的科技展模式很适合刘宏领导下的帝国,基本上他除了一开始给出了一些方向上的建议以后,帝国目前飞前进的科技可以说都是那些原本被埋没的帝国学的功劳,他充其量只是起了些促进作用,可是偏偏这种促进作用却起到了无比巨大的作用。 踏进御书房的左慈,脸上堆满了笑意,这一次他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帝国大学里的各个研究组,有关墨家机关学那一块几乎是每个月都有新成果出来,目前帝国的各种工坊里用到的荆棘齿轮系统,各种新的车床都是墨家机关学的杰作,帝国大学里那么多研究组,可以说只有墨家的机关学是唯一对得起天子每年投入的大量资金的,所以在帝国大学里,那些该死的机关学学总是趾高气昂的,好在他们这些研究道家丹学怎么说也制出了水琉璃,还不算地位太低,不过人争一口气,左慈可是做梦都想让道家丹学成为帝国的显学。 “陛下,这是臣和其他同僚花费数年时间编制出的丹素表。”左慈将带来的一份文件交给了王越,这份丹素表其实就是一份元素周期表,当然没有后世那么仔细完备,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是一种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打开丹素表,刘宏不由一乐,实际上左慈和那些改行当学的道家方士会去制定这个丹素表,其实也是他的主意,他虽然不太懂化学,可是简单的化学方程式还是记得些,当时还是在雒阳城外保密的庄园里,他写了一条简单的化学方程式来说明玻璃的化学反应,左慈他们就是靠着那条方程式最后把玻璃给弄了出来,虽然耗费了很长时间和资金,可是当制成玻璃以后,根据其间各种记录的数据来参照刘宏给的方程式以后,左慈意识道这种方程式对于丹学的重要意义,之后七八年里他一直都在致力于完成目前他和那些同僚在丹学上所知的元素表,现在总算是完成了,这在他看来对于推动丹学的研究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对刘宏来说,左慈所用的那些道家符来表示元素,虽然让他有些不习惯,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让左慈改成他所知道的后世那些西方元素符号,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剽窃,而是帝国的学耗费无数心血总结出来的,更何况他也觉得这些符符号更适合用做元素符号。 “你该不是只带这一样东西来见朕吧?”笑着收起手里的丹素表,刘宏看向了左慈,因为他从左慈自得的表情里看得出,他还有更好的东西没拿出来。 一百九十六.海上霸权在向帝国招手 电报,可以说是刘宏在掌握帝国以后,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最想看到被付诸使用的两样明之一,通讯和交通才是一个庞大帝国的中央政权真正在技术层面上最需要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他投入大笔资金的蒸汽机和电报项目一直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实质性的进展,如果说蒸汽机好歹还制造出了简易的模型,在理论方面有所进展的话,那么电报就几乎是什么成果都没有。 而左慈这一次进宫,除了那份从长远来看对帝国化学有着重要意义的丹素表之外,真正要向刘宏禀报的成就在于他和其他同僚制作出了最简单的化学电池,换句话说驱动电报的动力源已经被现了,虽然距离实用化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可是却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至少可以制作有线电报的模型了。 左慈带来的消息让刘宏大为振奋,不过十几年的帝王生涯已经让他十分沉得住气,在褒奖了左慈一番,刘宏按奈下了亲自去帝国大学看看左慈他们制作的化学电池的念头,而是决定从帝国大学调一批机关学的学去帮左慈把有线电报的模型给造出来。 对刘宏来说,有线电报最大的普及难度还是成本问题,目前帝国只能说是处于一种畸形的展格局中,虽然农业技术在整个帝国官僚系统的推动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工商业带来的技术进步却只限于帝国的繁华地带,虽然在他手里帝国的国力强于以前的任何一个时期,但是帝国的财政支出却也冠绝历代之。 在工业革命之前的中国,历代王朝的皇帝只要能够克制自己的**,与民休养生息,抑制官僚,基本上都能出现大治的局面,无论是文景之治,开皇之治可以说都是如此,而刘宏在这一方面甚至比孝文皇帝和孝景皇帝做得更好。在这十几年里他下令修筑地大型建筑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每一处不但没有滥用民力,甚至做到了盈余,同时加强集权,利用原本的豪族政治衰弱的历史趋势和帝国原本东西士人之间的矛盾,不但抑制豪强。甚至约束了官僚,如今的大好局面几乎可以说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虽然看上去过程平淡无奇,但是其中刘宏付出地精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 短短的一个半月里,左慈和其他学组成的研究组就制作出了有线电报的模型机,当然这个研究组里,除了左慈和机关学的学,还有诸如研究材料和专门负责制定明码的学,可以说制作电报模型机并没有太费事。反倒是编制通讯用的编码花了那些艺文类学很大的精力。 参照刘宏那简略的莫尔斯电码地原理,帝国的艺文类学根据易经里的六十四卦将常用汉字和其他生僻汉字做了编码,完成了明码手册。然后接下来就是从帝国大学里挑选了最精通音律地学生来进行精确控制电报的操作,毕竟制作的有线电报模型机很粗燥,只有机器出的嗒嗒声,想要从这种节奏声里正确地读取信息,需要长时间地训练才不会出错。 最后刘宏真正见到可以使用的有线电报机模型已经是三个月后,这其间左慈他们利用化学电池产生的电流还做了有关电磁之间的实验,而这引起了帝国大学里一大批学的兴趣,于是顺理成章的新地电磁研究组在帝国大学诞生了,刘宏并不吝啬在这种研究上投钱。哪怕在很长时间里都可能像是把钱扔进水里,不过他却并不在乎,谁知道哪天他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更何况这种研究始终是有益的。 有线电报的实验,刘宏选择在内阁省和枢密院之间进行,当电线被架设好以后,内阁省的七位宰相在商量之后,选择了孙子兵法中的一段话,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用来报。 杨赐将七人商议后写好的纸条递给了坐在报机一端的太学生,接着七个人都是在他身边,以防止他将那张纸条上的消息透露给边上地另一组有线电报的接听太学生。 看着七名宰相把那名报的太学生给围得死死的,刘宏知道这七位宰相恐怕还是不相信这有线电报,不过这次他专门让左慈他们带了两组人在内阁省和枢密院之间架设。便是要他们深信不疑有线电报在通讯上的便捷方便。 很快。七位宰相身边另一组地接报员便从那嗒嗒地机械声中。将七人所写地那段话原封不动地抄写了出来。交给了七人。 七位宰相很快动容。内阁省和枢密院隔得极远。就算快走过去。也要有段时间。可是现在不过短短地几下功夫。便能进行联系。这实在是太奇妙了。虽然心里震惊。不过七位宰相都是年老成精地人物。涵养功夫极好。面上倒是和刘宏一样。都是一脸淡然地样子。 杨赐他们很快在内阁省和枢密院开始了联系。其实在另外一端。枢密院地皇甫规和张奂等人却已是兴奋得语无伦次。在他们看来这有线电报最有用地地方还是用在军事上。这可比烽燧示警便利快捷得多。可以让枢密院用最快地度对边境生地战事做出反应。 枢密院和内阁省地大佬们兴高采烈地进行电报通讯。可是把那四个负责电报接听收地太学生给忙坏了。但他们又不敢拂逆这些大佬地意思。只能硬挺着。最后还是刘宏替他们解了围。派人召集枢密院地皇甫规等人来内阁省议事。 当帝国文武地重臣都齐聚以后。刘宏要商议地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关于有线电报地铺设问题。正处于兴奋中地皇甫规和张奂这样地武人自然是双手赞成。这么好地东西哪能不铺设呢。不管花多少钱。都该往边境拉几条电报线到雒阳。这万一有了战事。他们这些老家伙说不定还能遥控指挥一把。 相比于群情沸腾地枢密院。内阁省地宰相们就要冷静得多。虽然有线电报是个好东西。不过他们更关心地是花费问题。作为帝国政务地管理。他们当然知道刘宏每年在帝国大学那些研究组里砸进去地钱有多么庞大。 对于内阁省的务实态度,刘宏还是很欣赏的,的确有线电报对帝国很重要。不过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帝国都有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工程,这时候强行推广技术还不算太成熟地有线电报是无谋之举,不过刘宏召集枢密院和内阁省,当然不是为了这么一个结论。 很快,内阁省和枢密院都明白了刘宏的意思,的确现在还不是大规模推广有线电报的时候,因为涉及到有线电报的可不止硬件上面的投入,最重要的还是大批话务员的培训,这可不是直接投钱就能立竿见影的事情。所以刘宏地意思很简单,五年之内只是投钱让帝国的学们改进有线电报,当然这种改进其实是涉及到相关各个项目的展。五年之后开始训练话务员,差不多到八年以后才开始在帝国推广有线电报,在这八年里,除了帝国内部地建设,要加大海军的投入,从占据港口要地的中南半岛和附近的岛屿掠夺各种资源。 半个月后,雒阳城外的一处秘密庄园内,被羽林第一军团这支帝国最精锐的军团重重保护了起来,刘宏更是亲自到场。随同他一起的还有皇甫规,杨赐这些帝国的文武重臣,自从左慈配置出最佳黑火药的配方后,火炮这种划时代地武器就被刘宏放在了制造日程上,相对于制造火枪,火炮要现实得多,而且帝国那越时代的青铜治炼技术足可以制造出最强大的青铜火炮。 对于刘宏而言,火炮这种兵器完全可以说是帝国的学和工匠们自己捣鼓出来,要说起来他在帝国大学顶尖学内部流传的一份手册上曾经写满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技术。当然这里面很多只有简单的描述,而火炮即是如此,授命研火炮的学不过从他的那些简单描述里,一步一步将火炮给制造了出来,而且最让他吃惊地是,这些帝国的学和工匠竟然直接造出了后装的膛线炮,如果不是膛线炮的炮管寿命不如滑膛炮,刘宏都想直接全部制造膛线炮。 走入搭建的观测台,刘宏示意身后跟着的皇甫规等人拿起望远镜先观察等待射击的目标物。那是一群被穿戴上帝国最精良鱼鳞甲的木人。在它们周边还有牛羊等活物。 刘宏他们的观测位置距离火炮阵地很远,刘宏不能肯定这次试射过程里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从安全角度考虑,还是这样远距离地观测比较稳妥。 一共制成地十门重型后装滑膛加农炮,被填装好炮弹,对准了五里之外地目标物,这些用青铜铸造的火炮上有着完整地瞄准装置,基本上从结构上看和近代火炮没什么区别,负责这次火炮射击指挥的是陈宫这个对弩阵痴迷不已的帝**参谋,实际上细柳营在很早以前就有专门研究弹道的课程,当然那时主要是研究弩箭射出以后的飞行轨迹,以便于提高弩阵的命中率,而火炮这种新的兵器在研的时候,就有一大批在弹道学上有深究的帝**参谋参与,他们主要任务就是为火炮开类似弩弓上望山一样的瞄准器。 当十门大炮同时开火的时候,即使身在远处,皇甫规和杨赐他们依然感觉到了那种仿佛山崩地裂一样的巨响和远处传来的震颤感觉,而在望远镜中他们看到的是射击目标处翻腾的烟尘和夹杂的火光,当烟尘散去,他们看到的是宛如地狱一样的景象,所有穿着鱼鳞甲的木人都被炸了个稀烂,而那些牛羊更是惨不忍睹。 即使是杨赐和皇甫规等人涵养再好,可是看着如此恐怖的武器,依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再次看向刘宏的目光里已经完全变了,那是完全的臣服和敬畏,如此可怕的武器当使帝国称霸世界,那副天下四海图上广袤的土地终将为帝国所有。 一时间,观测的看台上,那些帝国的官僚们都陷入了沉默,其实火炮未必有那么强的力量,但是这种跨时代的兵器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才让每个人生出帝国将征服世界的雄心,有时候自信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至少此刻,如果刘宏对杨赐他们这些务实的内阁省官僚们说,他要踏平整个中南半岛,把那些南洋的土人全部变成帝国的奴隶,他们绝不会认为刘宏是在妄想,帝国拥有这个能力,甚至于他们本身也开始有了向四周侵略的念头,近四百年的光荣岁月,早就让扩张成了每一个汉人心中理所当然的想法,帝国如今的版图不就是靠扩张得来的,联想到有线电报,以及日益扩大的钢铁产量,帝国的官僚们相信帝国将迎来孝武皇帝时代之后第二**扩张。 射击停止以后,十门火炮边上的弹药都被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后,刘宏才带着帝国的官僚和将官们来到了十门火炮边上,近距离观看这十门被帝国的工匠们铸造得犹如艺术品般的火炮,这些青铜火炮的外表是一层黄铜,上面被打磨得光滑已极,蚀刻的飞龙盘旋其上,张牙舞爪,散着一股慑人的气息。 对于皇甫规,张奂这些打了一辈子仗的将军来说,摸着那十门火炮的炮身时,都是不胜感慨,如果他们年轻的时候,帝国拥有这种犀利而恐怖的兵器,那些造反的羌人早就给平定了,北方的鲜卑人也不至于在孝桓皇帝时代年年寇关。 昭武六年,对于帝国的高层来说,有线电报的明可以摆在一边另说,但是火炮这种跨时代的兵器却让每个人都升起了对外征服的野心,尽管火炮笨重不易携带,可现在帝国的扩张方向已经转向了海上,刘宏口中的巨舰大炮的前景让每一个人都深信海上的扩张才是帝国应当专注的。 6地上,北方的辽阔草原迎来了越严寒的冬季,帝国只需要守住长城防线,就能让那些野蛮的游牧民族冻死在物资缺乏的草原上,而西域,帝国需要的是控制和移民,至于扩张可以说已经到达了极限,只有海上,帝国的战舰可以开到任何有海岸线的地方,来缔造帝国的霸权。 一百九十七.赵云初上阵 乐浪郡,渤海湾的一处新建驻营地内,从帝国南方和沿海地区招募的青壮在军团主将赵云的督促下,已经投入了训练,这一个军团编制的士兵中,只有四千七百余人是从折冲府甄选出来的精通水性的准士兵,其余的七千余人则需要从头开始训练,好在这几年细柳营每年出来的中下级军官人数充足,足以支撑起各地新建羽林军团对基层军官的需要。该章节由网友上传,网特此申明 虽然训练的时间只有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比起帝国原本的三年训练时间要短很多,不过对于三韩这种敌人,一年时间也足够了。 对于四千七百名折冲府的原羽林军团的替补士兵来说,到了乐浪郡以后的训练还不算太吃力,但是对于那些招募的七千余青壮,却是在开始的三个月里吃足了苦头,赵云虽然平时为人温和,可是在训练时简直可以用严厉来形容,比起在雒阳的高顺也不遑多让。 算起来赵云一向都是担任刘宏身边的亲卫,如今一下子被赋以重任,做事之时不免有些急进,不过好在他本身一向都是以身作则,在加上羽林军团和军饷和伙食都极为优厚,才让那招募的七千新兵熬过了三个月的训练,适应了下来。 正当赵云加紧训练自己的军团时,黄祖这个北方舰队的指挥官也开始借着和高丽人进行海贸,带着北方舰队开始沿着朝鲜半岛航行,摸清沿途的航道,同时也是麻痹三韩人。 帝国的整个北方,可以说自从鲜卑人覆灭以后,再加上袁术和吕布在长城边境的数年征讨,基本上彻底平静了下来,原本侥幸逃走的檀石槐也再没有能带着鲜卑人东山再起,对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而言,一旦原有的霸主被彻底打倒,那么其附属的部落很快就会分崩离析。更何况鲜卑人得罪的是如日中天的帝国,在那些和鲜卑人有关系地部落被帝**狠狠地敲打一遍以后,几乎再也没有一个部落敢称自己是鲜卑人了,而檀石槐也在昭武五年的寒冬里凄楚地病死了,他死后,部族被附近的部落攻破。而鲜卑人彻底成了过去。 连年的草原部落争霸,与其说是为了争夺所谓的霸主之位,更多的其实是为了争夺生活物资,自从昭武四年开始,草原上地冬天便越地严寒,而帝国在长城一线建立更多的混凝钢筋土堡垒后,几乎完全断绝了和草原游牧民族的经济往来,此时帝国在并州,幽州和凉州有大批编户齐民的原匈奴籍。乌丸籍和羌籍汉民为帝国蓄养牛羊马匹,而且在帝国的农业技术支持下,全都是定居式的放牧。效率大为提高,帝国根本不需要从草原得到那些畜牧产品。 而帝国的重新强大,再加上一支以近代军队制度建立的帝**,则让帝**的军力膨胀到了这个时代最强地地步,或许帝**进入广袤的草原,剿灭所有的游牧民族并不现实,但是守住长城,不让草原上地游牧民族南下一步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在过去的岁月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旦遇到难以度过的天灾。唯一的活路便是南下劫掠,但是现在这一条道路却被彻底封锁了,先不说帝**强大的军事力量,光是在鲜卑人覆灭以后,从匈奴人统一以后的草原第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里,就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难以成为一股真正地合力,只能陷入内耗中。 更何况,知道历史上从昭武四年开始,整个蒙古高原将陷入长达十余年寒冷期的刘宏专门为这些游牧民族设下了一个阴毒的计策。如果一下子堵死这些游牧民族的活路,虽然他们不可能突破帝国的长城防线,但是也会让戍守长城的帝**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因此刘宏准许那些游牧民族用奴隶来换取帝国的物资,当然这种交换比例非常大。 可是对于被逼到绝境的草原上地游牧民族来说,这是唯一的活路,从昭武五年开始,整个草原就陷入了更大规模的战乱中,各个部落都是了疯的互相攻打。为的就是从别的部落掠夺奴隶。去长城和帝**交换各种生活物资。 烈酒。茶砖。棉衣。铁器。琉璃器皿。各种工商业地奢侈品。只要有奴隶。草原上地那些部落领甚至可以过上比过去更好地生活。于是整个草原上。两级分化变得越严重。贵族们可以穿着绫罗绸缎。用五光十色地琉璃杯喝着让每个草原男人都渴望无比地高度烈酒。过着前所未有地舒适生活。而底层地牧民则过着比过去更苦地日子。 草原上。已经没有了英雄。在帝国地烈酒买卖中。在越来越寒冷地冬天中。那些部落地贵族用一切来换取这种能让他们忘记一切忧愁地东西。没有奴隶。他们甚至可以用自己部落地牧民充作奴隶去交易。 在这种近乎无休止地压迫中。昭武六年。草原上地血腥动乱变得更加频繁。那些穷困不堪地牧民和奴隶中不堪贵族压榨地人奋起反抗。砍下了那些原本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地贵族脑袋。把他们地家人妻女当成奴隶送到了长城。然后过上了这些他们原本痛恨地贵族一样地日子。直到他们再被起来反抗地人杀死。 这样地轮回似乎毫无止尽。从昭武四年到昭武六年。在这种部落间地战争。贵族和牧民地仇杀中。整个草原丧失地人口数以十万计。到了昭武六年。更是出现了不少部落全族迁徙到长城防线。向帝**表示愿意做帝国地奴隶。这一年里。帝国接受地奴隶总共达到了二十万人。其中年轻女子悉数往辽东为迁徙地汉人男子为妻。青壮男子则被重新编成了一个又一个地千人队伍。往并州。幽州。凉州。西域等地修筑道路。或是苦役。 大批地游牧民族地奴隶使得帝国内部地建设不需要动用太多地民力。而是让帝国地子民可以专注于农业生产或是转向工商业。使得帝国地经济依旧不断地向前展着。 对于有着七千万人口地帝国来说。遍布整个北方地近三十万奴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地数字。而尚未开工地黄河改道工程则需要更多地奴隶。 到了昭武七年夏季,训练了近一年的赵云所属军团乘上了黄祖所指挥的帝国北方舰队,直接绕行到辰韩本土,登6作战。 慌乱的滩涂上,帝**的士兵们从船上跳了下来,抢占了整个滩头,然后开始装卸各种物资,为了这次战争,整个辽东储备的物资有大半都到了他们手上,而其中军械占了绝大多数,至于粮食则只够全军三月之用,不过对于帝**来说,三个月时间攻下辰韩已经足够。 站在滩涂的高地上,赵云注视着手下的士兵,一脸的满意,一年时间,虽然还不能和雒阳的军团比较,但是在各地新建的军团里,自己的军团也算是数得上号的。对于投入自己大部分精力的军团,赵云多少有点自得。 “子龙,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进攻。”赵云身边,典韦和许褚杀气腾腾地问道,他们跟着赵云在乐浪待了一年,为的就是充当全军的先锋,此刻上了岸,两人自然满脑子剩下的就是厮杀,对两人来说,动脑子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他们只需要动手就够了。 “明天我们就直接进攻辰韩王都,不必管沿途的村庄。”赵云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事实上攻打辰韩的计划他在乐浪郡的时候就不知道和手下的参谋还有军官推演过多少次了,总之这一次全军只求一个快字,擒贼先擒王,只要攻破辰韩王都,大事便可定了。 第二日,只是修整了一夜的帝**将士,立刻兵分两路,直接朝辰韩王都而去,赵云亲自带领全军仅有的三千骑兵,绕过沿途的村庄直击辰韩王都正面,而许褚和典韦则带领挑选的两千步兵走山路直插辰韩王都背后,而剩下的大军则运送和保护物资。 赵云率领的轻骑不分日夜的兼程赶路,仅仅是用了五天的时间,便绕过了数十的村庄,杀到了辰韩王都城下,而这时辰韩王都尚且不知道赵云的到来,直到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看到帝**那如血般鲜艳的军旗,辰韩王才知道大汉已经派军兵临城下了。赵云并没有立刻动进攻,他远道而来,正是人困马乏,而且辰韩王都虽然不如帝国的城池坚固,可也好歹修建了城墙,他这两千人强攻的话,损失必大。 对于驻扎下来的汉军,辰韩人慌了手脚,王宫内主战的,主降的吵成了一片,到最后两派拿谁也没辙,只能选择死守不出,像乌龟一样死死缩在了乌龟壳中,然后派人去各地调兵,毕竟城里只有八千不到的士兵,面对战无不胜的汉军,没人有胜利的信心,而赵云始终是第一次上战场,换了曹操,看到辰韩人这种近乎怯懦的举动,恐怕早就派人进城劝降,然后让高句丽人来当坏人,自己在一边坐收渔利。 一百九十八.将军无敌 辰韩人的王都规模并不大,只是相当于帝国的一个普通县城,人口在三万左右,在整个三韩也算得上是屈一指的大城,不过对赵云来说,如果有弩炮床弩这些重装备的话,打下这座所谓的王都并不费力。最新章节由千/载/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但是现在,赵云身边只有三千轻骑而已,随身携带的武器只有佩配三十枚箭矢的复合弓,和帝国的制式军刀。 修整一夜以后,赵云依然没有急于进攻,他的出现不过是给辰韩人一种心理上的震慑,等许褚和典韦率领的两千步卒插到辰韩人王都背后的时候,他才会动进攻。 于是让辰韩人赶到迷惑不解的情况出现了,那些远道而来的汉军就像是来打猎的一般,驻扎在城外的树林里,倒是不见他们来攻城。 这样的情形让城里的辰韩王难以理解,不过他还是拒绝了那些请求出城一探究竟的将军的请求,城中的军队不多,骑兵更少,他也怕汉军是故意要诱使他们出城,然后趁机歼灭,自从鲜卑人最负盛名的慕容家骑兵和十万大军在敦煌城外被三万帝**全歼以后,没有人认为自己能在野战中战胜帝**。 放下手里的望远镜,赵云笑了起来,从城墙上那些辰韩士兵的神情看,城里的士气恐怕不怎么高,那些守城的士兵犹自一脸惊恐,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慌乱。策动战马,赵云带着身边的亲卫队到了辰韩王都的城墙前,距离正在辰韩人的弓箭射程之外,看到突然出现的赵云他们,城墙上的辰韩士兵早就吹响了警号,结果当赵云他们驻马停下时,城墙上已经布满了辰韩士兵。 看着辰韩人如临大敌的样子,赵云掣出了自己的大弓,帝国善射的将军了,他的射术可以排进前五。虽然不如黄忠,可是和吕布,太史慈却是相差无几,而他手中名为刺日地大弓则是皇家御用工匠所制的强弓,威力仅次于黄忠所用的震天弓。 看着城墙下远处的汉将张弓搭箭,那些辰韩士兵都是露出了嘲笑的神情。虽然他们自知作战不如汉军,可是说到射箭,恐怕是他们和高句丽人这些在朝鲜半岛的民族唯一可以值得自夸地技巧,他们当然知道汉军弓强弩劲,可是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便是他们中的神射手也未必做得到,需知道这箭射得越远,准头便越差。 城墙上的辰韩士兵现在只等着那汉将把箭射偏,到时便好大肆嘲笑一番。赵云可不知道这些井底之蛙在想些什么,只是运力拉圆了手里的刺日,接着便松开手中的箭羽。 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三尺长的雕翎箭便已化作一道乌光,瞬间划破长空,出现在了辰韩士兵所在的城墙上,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箭竟如此快,快得乎他们地想象。 箭矢钉入木杆的裂声响起,那些呆若木鸡的辰韩士兵才觉那城外地汉将一箭竟然射断了他们的军旗,在无数错愕的视线中,那面代表辰韩军的旗帜缓慢地飘落在地上。而这时城外却响起了汉军的欢呼声。 “将军神射!”赵云身后的亲卫已是高呼了起来,以壮声威。随着他们的呼声,城墙上的辰韩士兵才反应过来,有人连忙拾起军旗,要将其重新升起来。 看着城墙上捧着旗帜地辰韩人。赵云总是显得温和地脸上也有了一份狂气。目光更是锐利无比。已自大喝道。“箭来!”说话间。他身旁地亲兵已是捧上了一枚雕翎箭。 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当赵云放下手中地弓时。城墙上那捧旗地辰韩军官手中地军旗再次掉落。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接着仆在了地上。他地咽喉处是一枚带血地雕翎羽箭。刹那间整个城墙上鸦雀无声。看向赵云所在地目光中都是充满了畏惧。 一时间看着那被血染红地军旗。城墙上竟没有一个人敢去拾起那面军旗。直到过了良久。一名辰韩军官才大喝道。“还不把军旗升起来。”可是声音却色厉内荏。自己不敢上前。只是以军官地身份威胁身边地士兵。 看着城墙上颤抖着拾起军旗地辰韩士兵。赵云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箭!”他身旁地亲兵再次奉上了雕翎羽箭。 依然是一箭封喉。那名被逼着拾起己方军旗地辰韩士兵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倒下了。他已经很小心了。可他还是死在了这三尺长地雕翎羽箭下。圆睁地双眼似乎诉说着他地不甘。 城外。汉军地欢呼声如雷动一般。而与之相对应地却是城墙上辰韩士兵地一片死寂。此时没有人再敢去拾起那面代表着死亡地军旗。 终于城墙上,有辰韩军官带着麾下地骑兵出城了,他们不能让那汉将如此猖狂下去,否则的话,这仗不用打了,没有士气的军队和一群乌合之众没有区别。 看着打开的城门中,涌出的数百辰韩骑兵,赵云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狂妄,曾经在另一段历史中,他孤身单骑纵横于敌军阵中,当阳一战,名震天下。在他如玉般温润的表象下,其实有着狂傲的另一面,那就是在战场上,他赵云是不输给给任何人的战神。 “驾!”随着赵云一声大喝,他坐下的照夜玉狮子已是如风般掠出,他身后是仅仅跟随的亲兵队,他们都是赵云一手挑选的军中精锐,只要赵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随着自己的将军遇神杀神,遇魔杀魔,人鬼辟易。 看着起冲锋的汉军骑兵,出击的三百辰韩骑兵都是在奔驰的马上射出了一轮箭矢,可惜他们面对的是赵云和他身边的亲兵队。 银枪在身前一扫,赵云便已拨开了身前射来的箭矢,而这时奔驰的两队人马已经照面了,一朵美丽的枪花在空中绽放,那和赵云对面的辰韩骑兵尚未刺出手里的木枪,已自被赵云一枪挑落马下。 赵云手里地银枪犹如死神的镰刀般挥舞,突入敌阵之后,无人是他一枪之敌。只因他的枪实在太快,迅如风,烈如雷,往往是一枪过后,敌人便已毙命。 将是兵之魂,赵云身后的亲兵队也是凶悍至极。虽然他们用的是帝**刀,可是那些和他们对敌的辰韩骑兵往往是连枪带人都被一同斩断,坠落马下,被滚滚而过地铁蹄踩得稀烂。 城墙上,辰韩士兵只看到汉军犹如黑色的怒涛一般吞没了他们所遇到的己方骑兵,接着在身后留下一道血浪,而在那黑色怒涛中尤为显眼的便是那员挥舞银枪,有如战神一般的汉将。他犹如黑色的怒涛前的雷电,无人能挡。无人能阻。 只是一轮冲锋,赵云便带着亲兵队从中央突破了辰韩骑兵的队伍,接着回马掩杀。竟是用一百人撵着还剩下的两百多辰韩骑兵仓惶逃窜。 城墙上,趁着汉军追杀己方出城地骑兵,辰韩人把军旗再次升了起来,可是那面染了血的军旗看上去就像是这世上最不吉利的东西,边上地辰韩士兵一个个都是面露恐惧,毫无半点斗志。 看着在城外耀武扬威般追杀着己方骑兵的汉军,城墙上的辰韩军官,虽然很想出城救下这些同伴,同时杀死这些猖狂的汉军。可是一想到城外的林子里还有数千的汉军骑兵,他们就没有这个胆子,要知道全城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千骑兵,正要出去了恐怕还不够那些汉军骑兵杀的,总之他们的胆气已寒。 逃窜的辰韩骑兵完全失去了建制,他们都是慌张地从左右两翼掉头向城门处逃去,只要逃到城墙上己方军队地弓箭射程内,那些汉军也只有退却,可是他们却小看了帝**骑兵的战术执行能力。 比起没有多少章法可言的辰韩骑兵。赵云身边的亲兵队可全都是在折冲府的时候就被当成骑兵训练的,他们熟悉各种昭武二年以后枢密院编制的骑兵操典中的阵型,在眼前的这种战况下,他们甚至不需要赵云地任何命令,伍长一级的低级军官就会带领自己所属的最小骑兵战术单位,和附近的同伴配合着,分割,包抄,封堵敌军。 靠着钢铁般的纪律和无数的训练。帝**的骑兵战术绝不会逊色于草原上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从打猎中学会战术的游牧骑兵,甚至尤有过之。而且双方的单兵素质和装备也是天壤之别。 于是城墙上地辰韩人欣赏到了一出精致绝伦地骑兵战术,汉军的骑兵以五骑为单位,互相呼应,靠着浑然天成地配合,用一百的兵力完成了对两百多敌军的分割,包抄和合围,只有寥寥十几骑逃出了这宛如死亡般的阵型,可是他们却最终倒在了距离城门前不远的地步,始终没有逃回去,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赵云,他手中的刺日一番急射,十七枚雕翎羽箭,没有一箭落空。 “将军无敌,将军无敌!”当赵云放下弓时,他身旁的亲兵已是奋力高呼了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赵云已然成了他们的战神,就如同吕布在西域帝**中一样。 “将军,我军俘虏一百十七人。”片刻之后,战场上已经沉寂了下来,被帝**骑兵死死困住的辰韩骑兵在折损过半后,剩下的人选择了投降。 看着向自己请示该如何处置的亲兵,赵云看向身后那始终没有动静的城池,沉吟了一下道,“缴了他们的兵甲武器和马匹,放他们回去。”他不想养着这些俘虏,同样也不想滥杀,不如放他们回去,给城里带去一味名为恐惧的毒药。 有人敢质疑赵云的命令,在这个战场上,他就是神,他的每个命令都是正确的,很快那一百十七名惊魂未定的辰韩骑兵被放走了,他们被放走时那几个听得懂汉话的辰韩军官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帝**的士兵喝骂,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地逃向了远处的城门。 就像赵云预料的一样,这些已经被帝**打垮了斗志的俘虏回城以后,带给城中守军的是更加低迷的士气,至少再也没有人敢说出城二字了,所有的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各地援兵。 其实城里的辰韩人心里清楚,汉军远道而来,不可能只有这区区的三千骑兵,其他地方或许已经被汉军攻破了,他们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两天之后,带着两千精锐步卒,走山地的许褚和典韦带兵插到了辰韩王都的背后,这样一来,赵云手上可以用来攻打辰韩人的兵力有了五千,于是在派斥候和典韦还有许褚联系了一下后,约定三天后动进攻。 面对再次出现的汉军,城里的辰韩人几乎绝望了,典韦和许褚的到来,带给他们的打击是心理上的,他们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汉军没有到,至少已经七天了,他们派出去调兵的人没有半点消息传回。 黎明前,在辰韩人王都城背后扎营的帝**军营内,两千名精锐步卒已经整装待,在这等待的三天时间内,他们伐木制作了不少的攻城梯,在典韦和许褚眼里,并不高大的辰韩人王都,他们一次全力进攻就能打下,都认为赵云是太过谨慎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正是赵云的这种谨慎,让辰韩人在焦躁的等待里,士气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 “进攻。”随着典韦的高呼,两千名帝**士兵分做二十个百人队,抬着攻城梯冲向了在黑暗中的城市。 “日出之前,我要站在上面插上帝国的军旗。”典韦咆哮着,鼓舞着麾下的帝**士兵,他和许褚,身为这两千人的主将,却是冲在了最前方。 黎明前的黑暗中,披甲的帝**士兵扛着攻城梯,踏着大步冲向了越来越近的城市,他们出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犹如黑色的铁潮蔓延向了辰韩人。 凄厉的号角声被吹响了,城墙上的辰韩士兵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那些大声呼喊的汉军士兵居然在黎明时动了进攻,他们毫无心理准备,每个人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一百九十九.魔神典韦 在帝**士兵的呼嚎声里,城墙上被军官们踢打喝骂着赶上城墙的辰韩士兵面如土色,他们根本想不到汉军会在黎明前动攻城战,而且是一次性地投入了全部兵力。 当城墙上的辰韩士兵形成有效的队形时,动进攻的帝**士兵已经将攻城梯架上了城头,那些带着强弩的帝**士兵则开始了掩护射击,跟随许褚和典韦的两千名士兵中,只有三百名士兵携带了单人使用的强弩,至于其他人则全部为他们携带弩箭。 “把箭全都射光,一支都不剩。”帝**的军官们呼喊着,而持弩的士兵则分做三队,不断地上弦,射击,利用手中的强弩那恐怖的杀伤力压得城墙上在射程内的辰韩士兵抬不起头来,掩护着登城的帝**袍泽。 穿着重甲的典韦和许褚亲自带队攀梯攻城,对自知没有什么将才而言的两人来说,他们能在战场上建立的功勋便是靠着这最直接的厮杀挣取。 身躯庞大的典韦一边攀着攻城梯,一边不时抽出背上所负的纯钢手戟,靠着强悍的腕力,不断地收割着城墙上冒头的辰韩士兵的性命。 只是片刻间,典韦在己方弩阵的掩护下,第一个登上了城墙,紧随他的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许褚还有两人的亲兵部队,虽然只是区区的三十多人,可是这些更是典韦和许褚的亲兵都是他们从雒阳带来的老部下,每一个人都是身雄力壮,能使陌刀的彪形大汉。 一登上城墙,典韦便抽出了自己的两把重戟,如风车般杀入了辰韩人的队伍中,而许褚亦是带人从另一边如凶神恶煞般杀了起来,守住了他们登上城墙的攻城梯。 城墙下,无数的帝**士兵涌向了典韦和许褚他们的攻城梯,手脚并用地飞快地爬了上去,加入到了城墙上的战场中。 抵抗地辰韩人几乎都快绝望了。面对身着加重铠甲的典韦和许褚这两个魔神般的汉将,他们的兵器毫无作用,即使是近距离射出的箭矢,也难以穿透那重甲,反倒是让这两个魔神般的汉将更加凶悍。 杀红了眼地典韦嚎叫着,厚重的铠甲上插满的箭矢让他看上去就像不死的怪物一样。而他脚下则躺满了被他的双手重戟分尸的血肉之躯。 被典韦赤红的眸子扫到,即使是辰韩士兵身后有军官提刀督战,心中也生不出半点与之对战的勇气。典韦可不管那么多,只是往人多的地方杀去,最后竟是凭着一人之力横扫了大半城墙上地辰韩人。 当前面面对典韦地溃兵到卷而回打乱队形以后。更可怕地便是那越传越夸张地传言。到了最后几乎是典韦一出现在那些辰韩人地视线里。那溅满血肉。插满箭矢地黑色铠甲和巨大身形就足以让这些辰韩士兵再无斗志。只需要典韦一个冲杀。他们就像崩坏地堤坝一样一溃千里。 和典韦一样。许褚也是差不多。只是挥舞加重陌刀地他没有典韦那般可怕地面容。对辰韩人地心理难以形成典韦那种宛如魔物般地威慑。可是饶是如此。面对他横扫千军般地加重陌刀。与他为敌地辰韩人也是大股大股地败退。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城墙上地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仓猝应战地辰韩人几乎是在典韦和许褚登上城墙上后便开始了溃败。在这个冷兵器主宰战场地时代。两个万人敌地猛将其威力不下于一支精兵。更何况跟随这两名猛将地士兵更是一等一地悍卒。而他们地敌人也只不过是比乌合之众稍好一些罢了。 从部下手里接过帝**旗。典韦亲自把它竖在了城墙上。此时东升地太阳已自驱散了最后地黎明。将阳光洒在了大地上。充满残肢断体地城墙上。鲜艳如血地帝**旗在晨曦中迎风弩绽。典韦完成了他在进攻前地豪言。日出之前他要亲手在这里插上帝国地军旗。 北城门被攻破地消息随着溃逃地士兵很快在城内传开了。本就人心不稳地城市变得更加混乱。帝**还未从北门开始动进攻。城里面地秩序已经随着那些逃回地溃兵失控了。 赵云也没有想到典韦和许褚地进攻竟是如此地犀利。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已经攻破了北门。而他才刚准备进攻而已。面对如此顺利地情势。赵云放弃了原本地进攻打算。而是抽调了一千骑兵直接去北门和典韦还有许褚汇合。直接进攻城内地王宫。 随着帝**从北门动的进攻,整座城市陷入了分崩离析的状态。从北门逃回的溃兵根本没有再战的勇气。而其他三处城门的守军将领虽然得到了王宫的调令,可是此时已经心思各异的守军将领。又有几个肯去城内抵挡汉军,此时那些溃兵带回来的传言已经被夸大了无数倍,攻进城的汉军个个都是杀人如杀猪屠狗的魔鬼,刀砍不入,箭射无伤,全是杀不死的怪物。到了最后,三处城门的守军只派出了不到千人的部队去王宫救驾。 入城的帝**保持着自建宁元年以后靠着严格训练和优厚军饷养成的军纪,快向王宫方向推进,一路上没有一个士兵离开队伍去抢掠。反倒是从北门逃回的溃兵一路席卷而过,到处**烧杀,打算在逃走前多抢夺一些财物。 这些逃走的溃兵不敢从北门逃走,也不敢走有汉军盯着的男门,最后倒是把西门给冲了,而西门的守军将领很显然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人,当北门失守的消息传来时,就派人接了家眷到军营,等那些从北门逃来的溃兵要开城门逃走时,他直接带着自己的亲信和家人一起逃跑了。 西门守将这一跑,很快就牵动了东门和南门的守军,兵无斗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两处守城的士兵,两支守军上下几乎没有多少人想着该怎么抵抗汉军,反倒是盘算着怎么逃跑。 就在西门守将逃跑的时候,典韦和许褚已经和赵云派出的一千骑兵杀到了城里的王都,比起外面的城墙,这王都倒是修建得更加牢固。不过在典韦和许褚那种凶悍的进攻下,人心浮动地王宫军也挺不了多久。 面对王宫来人的催促,被赵云死死盯住的南门守将直接斩杀了使,他觉得自己逃也没用,不如索性降了汉军,说不定不但能保命。还能得到荣华富贵,这可比给辰韩王卖命值得多了。 于是在城外帝**士兵错愕的眼神中,辰韩人自己打开了城门,然后派出人来投降了,投降得是如此彻底,全军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反对。然后他们就这样顺利地进了城。在刘宏身边待久了的赵云虽然保持着武人本色,可是有一点却是受到了影响,那就是他并不鄙视那些会在战场上主动向帝国投降的敌人,相反赵云在见到那位会说一口流利雒阳官话地城门守将时。反倒是好言抚慰,让这位弃暗投明的守将恨不得立刻亲自带兵打进王宫,向赵云证明他对帝国的赤胆忠心。 就这样。一支手臂上绑着白布的越两千人义军作为帝**的先锋,杀向了王宫的方向,然后这支义军按照赵云的吩咐,做出了回援的样子,骗开了王宫的大门,接着毫不留情地砍杀起那些放他们进去地王宫守军。 战斗就这样变得毫无悬念,赵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带着骑兵,长驱直入,一路坦途地杀进了王宫。而在另一面进攻的典韦和许褚也很快杀进了王宫,那些原本还在抵抗的王宫守军在突然间自行崩溃了。 仅仅一天时间,赵云就控制住了整座城市,出卖了自己国王地南城守军则成了城市里仅次于帝**的存在,赵云放纵了他们野兽般的行径,城市里无数原本的贵族和富户被抄家灭门,他们的财富被集中到了南城守军手里。 尽管赵云本身并不喜欢这个决定,可是他的参谋长,一个近乎冷血的帝**参谋说得对。帝国需要在辰韩扶持一个傀儡,而这个傀儡必须有着种种恶行,在三韩不得人心,只有这样才能让傀儡紧紧地依附帝国,而且帝国也能最大限度的得到好处。 在国家利益面前,赵云个人所坚持的原则便显得不再重要,城市里地抢掠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赵云下达了恢复秩序的命令。通过吸收败军溃兵已经膨胀到五千人的原南城守军中一些已经被**淹没了理智的人不肯收手。直到帝**上街,一路斩杀了数百人以后。这支已经沦为野兽一样的军队才安分了下来。 原本三韩最富饶的城市就此变得满目疮痍,不过对于帝**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可惜的,与帝国为敌的必将毁灭,这是这些每天接受随军参谋熏陶的帝**士兵认为天经地义地事情。成为了帝**爪牙的辰韩人义军,最后在城里抢掠的财物里有四成上缴,而城里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也被抓了起来,送到了帝**的军营,而这些女人全都没有被人碰过,至少那位原南城守将在这一点上倒是很清醒,他不认为那些强悍的汉军会对被碰过的女人有什么兴趣,于是他很好地约束住了自己的部下。 连同王宫里的近千宫女,帝**地军营里一下子多出了四千名年轻貌美地女人,不过让这些惶惑不安的女人唯一安心地是,她们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那些凶悍的汉军似乎没有动她们的意思。 在建宁以后,帝**的军纪中,最重要的三条就是不得**,不得滥杀,不得私掠,触犯这三条军纪,除了死罪,绝不会有任何的宽宥。所以尽管赵云的部下里不少都是未成家的士兵,但是他们依然克制住了自己的**,长期以来的艰苦训练的军纪的灌输,都让他们有了近乎钢铁般的意志,当然也有少数几个自制力不足的人,不过最后都被处决掉了,当然为了顾及他们的名誉,他们全都被算上了阵亡名单。 当赵云在城中停留了五天以后,押送各种军械物资的大部队才开到,当然一路上先前赵云来不及处理的抵抗力量也全被扫干净了,三韩中的辰韩基本上失去了任何意义上的抵抗力量,各个小邦国都向帝**投诚,痛斥已经死去的辰韩王。 帝**的军事行动很快便传到了与三韩毗邻的高句丽,高句丽虽然早就猜到了帝国迟早会对辰韩动手,毕竟辰韩根本就没有把帝国的要求放在眼里,三韩的沿海地区,帝国要求修建港口的地方,那些三韩人居然连一处都没建起来,如果帝国不对此做出反应,倒是怪事了。只不过高句丽怎么也没想到,在三韩中属于最强的辰韩居然就这样一个月不到就给打垮了,帝**的进攻实在是过于可怕。 高句丽很快就做出了回应,其实在他们原本的计划里,是打算帝**在辰韩进攻时,出兵附翼,这样也好名正言顺地捞些好处,只是没有想到帝**居然这么快就把辰韩打下来了,于是只能以劳军的名义派遣军队,运送一批物资前往辰韩,盘算着怎么也要搞些好处。 三韩大大小小的近百个邦国部落,对帝国来说管理上也是个麻烦,所以对于高句丽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麻烦解决,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负责处理朝鲜半岛事务的耿临在接到高句丽人前往辰韩的消息以后,也动身前往辰韩了,朝鲜半岛上最主要的势力就是高句丽和三韩,让二彼此仇视乃至互相残杀,而帝国居中平衡则是最好的手段。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耿临觉得让高句丽先从三韩身上占点便宜更好,虽然高句丽比三韩强大,可那是因为三韩只是名义上的统一而已,论人口土地,三韩要比高句丽多得多,他倒是不介意高句丽替帝国当一回奴隶贩子,顺便为帝国日后殖民三韩,扫除些多余的人口。 两百.苏伊士运河 昭武六年,罗马帝国,埃及行省,古苏伊士运河,站在舰的孙坚看着这条人工挖掘的运河,在一旁佩伦尼斯的讲述下,也不禁有些惊讶,这条古老的运河始建于两千年前,当时埃及行省还是一个古老的王朝。阅读最新章节之后历经整修,才有了现在的庞大规模,而最近一次的扩建,正是现在的罗马人所津津乐道的五贤帝中武功最为隆盛的图拉真时所为。 “那是当年波斯帝国皇帝大流士修建运河时立下的碑文。”指着远处的一尊花岗岩石碑,佩伦尼斯朗声道,现在舰队已经到了罗马的版图之内,他想让塞里斯人知道西方同样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 一路上和佩伦尼斯的交谈中,孙坚等人已经知道波斯帝国的大流士皇帝是罗马帝国之前,整个西方最强大的君主之一。 “那上面写了什么?”曹操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向身旁的妻子问道,他对西方的历史很感兴趣,更何况他要在罗马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在这期间,他要和无数的罗马权贵打交道,若是对西方了解太少的话,难免会为人所轻。 “吾乃波斯人。吾起于波斯而征于埃及。吾命开此河,于尼罗奔流埃及,止于瀚海濒临波斯。此河即成,埃及之舟舶可沿诸直抵波斯,合吾所愿。”尤利娅轻声吟诵道,这三年时间里,在曹操的熏陶下,她不止能说一口地道的雒阳官话,汉学修养也是不错,而同样的曹操的罗马话也说得颇为标准,对于希腊的修辞,排比,雄辩术也有一定的造诣。 波斯皇帝大流士开通了埃及通往波斯的运河,而罗马的图拉真皇帝则将版图扩张到罗马帝国的极限以后。在埃及打通了地中海通往尼罗河地运河,不但是地中海成了罗马帝国的内海,也让罗马舰队可以从地中海直接驶入红海。 相对于舰队上的罗马人来说,无疑图拉真皇帝对整条运河的扩建才是最伟大的,因为他拉近了东西方之间的距离,虽然直到今天他们才和遥远地东方帝国建立联系。但是这更加证明了图拉真皇帝的远见卓识。 此时的埃及或说整个北非地区,并没有后世那么炎热,当然这时整个时代都处于偏冷的气候中,所以在苏伊士运河上的孙坚他们对于气候并没有什么不适。在凉爽的风中,穿着盔甲的帝国士兵显得很惬意,相比于湿热的南印度,很显然这里更舒服一些。 对于一直生活在埃及行省的埃及人来说,帝国舰队里那些庞大地巨舰很显然让他们觉得惊奇和敬畏,对于巨大的东西。人们总是有着一种偏好,就如同人们总是将强和大联系在一起。所以每天,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都会看到运河两岸来看热闹地当地人。当然也不乏那些执着于丝绸的埃及贵族。 尽管罗马帝国此时的国势达到极盛,但是罗马对于各地行省的统治并非牢固而有力的,只能说统治各个行省的不过是罗马化的当地贵族和各地的军团将领,当罗马有着一位强大的奥古斯都存在时,对各行省地统治无疑是稳固的,不过一旦日后即位的是一位无能的皇帝时,那么整个帝国陷入混乱则指日可待。 当然这一切并不为孙坚和曹操刘备他们所知晓,至少从他们进入罗马帝国的埃及行省以来,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富庶而强盛的帝国。虽然罗马军团的装备不如帝国,但是却同样训练有素,而且军队规模不小。 夜晚。曹操和刘备他们应邀参加了当地贵族举办地宴会。很显然埃及行省地本省贵族们很有钱。至少他们表达出了大量购买丝绸地意愿。而很大意义上。这一次地宴会就是为了这个目地而已。对于正处于前所未有地平和盛世之中地贵族们而言。互相攀比是再也正常不过地事情。就如同罗马城即使是再小地贵族同样会嘲笑其他行省那些地方上有权有势地贵族。称其为没有见过世面地乡巴佬 而财大气粗地埃及行省地本省贵族们倒是很想给那些罗马城里地贵族一记响亮地耳光。当然这是在他们能买光帝国舰队所携带地丝绸基础上。不过很显然这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对于曹操和刘备来说。他们初到罗马最犀利地武器就是那些在罗马人眼中价值连城地丝绸。那些丝绸是他们在罗马打开人际关系最好地手段。 当然对于埃及行省本省贵族们地热忱。曹操他们还是要做出回应地。全罗马先买到最正宗地东方丝绸地这个殊荣至少落在了这些埃及行省地贵族头上。 酒宴上。曹操当之无愧地成了贵族们追逐地主角。因为他娶到了罗马城内最娇艳地玫瑰。同时也是最具有权势地维路斯家族地长女。可以预见。这位来自东方帝国古老贵族家庭地年轻人将成为罗马城里地新贵。 曹操地口才在这次地宴会上得到了极大地挥。跟随妻子所学习地希腊式修辞和排比以及雄辩术被他滔滔不绝地使用了出来。赢得了那些埃及行省地贵族们阵阵掌声。 在大厅内地一角。刘备看着神采飞扬地曹操。心里暗自决定。等到了罗马以后。也要找个家族历史悠久并且有着相当实力地贵族少女做为自己在罗马地妻子。那些埃及行省地贵族们正是看到了曹操背后地东西。才如此热忱而关切。 “怎么了,在想什么?”孙坚走到了刘备身边,罗马式的宴会很随意,虽然不让人觉得拘束,不过他并不习惯。 “我在想,孟德他会很好地完成陛下的命令吧?”刘备当然不会告诉孙坚,他内心深处有些嫉妒大出风头的曹操,只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那倒未必,罗马现在的皇帝可不是一个普通人,锋芒太露的话,恐怕会引起对方的忌惮也说不定。”孙坚倒是皱起了眉头,罗马的情况和帝国并不一样,所谓的皇帝即奥古斯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罗马城里元老院内政治势力角逐出来的结果,名义上入赘维路斯家族地曹操有着打破罗马政治势力平衡的实力,表现太过优异的话,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 刘备本身具备着枭雄之姿,他很快就想到了孙坚话里的深意。不过他觉得曹操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那么他这样做必然有着某种深意。 夜晚宴会散去后,孙坚他们坚持回到了舰队上,对于埃及行省的贵族们而言,今夜他们收获颇丰,除了购买到正宗地东方丝绸,对那些处于高层的贵族来说,他们则确认了帝国和东方帝国之间的海上贸易前景,这些精明的贵族意识到。一旦这种海上贸易兴起以后,那么拥有苏伊士运河的埃及行省的地位将变得极其重要,这其中的利益大得惊人。 显而易见。这些罗马化的埃及行省贵族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事实上罗马帝国控制下的各个行省,那些罗马化地行省本地贵族差不多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第二天,帝国舰队再度起航,佩伦尼斯并不希望在埃及行省浪费太多的时间,他离开罗马已经三年了,谁知道罗马城内地局势变得如何,尽管从那些埃及行省的贵族口里他知道奥古斯都从下日耳曼行省的前线回到了罗马城,不过奥古斯都的身体状况让他很担心。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位罗马五贤帝中最后一位竭力维持着罗马光荣的皇帝,此时正在罗马城内的行宫里,等待着来自遥远的东方帝国的使团,由于常年在外征战,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对他来说,也许生命中最后能做地伟大事情,就是和那个遥远的东方帝国缔结两国之间的条约,而他也将因此而被历史铭记。 当帝国舰队和罗马舰队一起进入波斯湾时。曾经在罗马舰队航向远东时主动起进攻的帕提亚舰队面对这支庞大的舰队时,选择了退缩,对于帕提亚人来说,东方帝国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当年罗马的克苏拉何等威风,带着十万大军入侵帕提亚,可是最后却全军覆没,十万大军尸骨无存,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却在中亚的争霸战里输给了东方帝国。而当时他们面对的只是东方帝国地少量军队和东方帝国的边境将军召集起来的仆从**队。 从那之后,他们就始终对东方帝国抱有某种敬畏。而之后贵霜人在东方帝国的边境将军手下,灰头土脸的败退,也证明了东方帝国的强大。所以当帕提亚舰队在海上看到帝国舰队时,他们明智地选择了按兵不动。 尽管帕提亚人和罗马人处于敌对状态,可是双方之间的贸易却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更何况罗马帝国控制下的那些行省,除了那些罗马化的行省贵族或许会对帝国抱有某种忠诚心,但其他并未得到好处地阶层却未必认同自己是个罗马人,那些靠近帕提亚地行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帕提亚人的关系还亲近点。 所以当帝国舰队和罗马舰队进入红海,驶向埃及行省时,他们地消息早已从帕提亚传到了亚细亚诸行省,然后这消息被当地的行省官员上报了上去,于是当佩伦尼斯在阿拉伯行省的港口补充淡水时,再派人去罗马城报信时,已经慢了些时间。 通往地中海的苏伊士运河上,帝国舰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孙坚所在的旗舰竟然搁浅了,说实话这条由图拉真皇帝下令扩建的沟通地中海和红海的运河中,通往地中海的河道实在浅了点,当然孙坚所在的旗舰过于巨大也是一个原因,比起罗马人最大的海船,帝国的六桅宝船整整大出了一倍,若是换了帝国已经造出的更加巨大的九桅宝船,恐怕问题会更加严重。 对于帝国舰队的搁浅,佩伦尼斯甚至比孙坚更加着急,当然更多还是觉得丢脸,就在先前他还在夸耀这条由图拉真皇帝下令扩建的运河,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种状况。 最后孙坚不得不让旗舰上的帝**士兵全部下船,同时尽可能地减轻船体重量,而另一艘和旗舰相当的主力舰也得到了同样的处理,而之后佩伦尼斯则是调集了当地的奴隶,上了纤绳直接把两艘巨舰拉出了运河。 当整个舰队在出海口启航时,佩伦尼斯觉得苏伊士运河在地中海的出海口这一段上应该重新扩建一下,不过这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但是他自己认为在回到罗马城以后,有必要向奥古斯都提下这个建议。 进入地中海后,佩伦尼斯带着一众罗马人回到了自己的旗舰上,在地中海,他和罗马舰队才是主人,而东方帝国的舰队只是尊敬的客人而已。 帝国舰队,旗舰的指挥舱内,孙坚和曹操还有刘备三人看着桌上铺开的地图,都是神情凝重,他们三人已经意识到苏伊士运河对帝国的重要性,对帝国来说,如果日后和罗马人开战,那么从苏伊士运河,直接登6罗马本土可比他们在波斯湾上岸,走6路进攻罗马要快而有效的多,当然退一步说,即使帝国不会和罗马人成为敌人,苏伊士运河也是必须掌握的海上咽喉要道,就如同南洋的哥罗富沙一样,一旦掌握了这控制东西方之间的海上航道的要点,那么帝国的世界霸权指日可待。 看着地图,孙坚,曹操和刘备三人同时意识到了海军对帝国的重要,若要称霸世界,帝国必须拥有更加强大的海军。 “我想如何让罗马人拓宽这条运河,是你们最重要的使命。”看着要留在罗马的曹操和刘备,孙坚沉声道。 曹操和刘备没有说话,两人只是沉默着,可是眼神深处却有一种狂热,他们将要做的事情将关系到帝国的霸业,若是最后能够成功,他们将名垂青史,万世称颂,这如何不让他们雄心勃。 两百零一.康茂德 ) 奇维塔韦基亚,距离罗马城仅有八十公里的港口城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掌握着罗马城的命运,尽管作为西方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但是罗马人在版图上却远远逊色于远在东方的帝国,而这直接造成了罗马人的耕地不足,而罗马人对各行省的需索无度也导致了土地的滥用和耗竭。 尽管罗马帝国内部也有诸如斯特累波这样的学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不过对于大多数的罗马人而言,即使是整个意大利地区的农业都出现问题,只要帝国的军团依然强大就足够了,各行省会有源源不绝的小麦,牛羊,橄榄油运送进来,对于罗马城内的贵族们来说,像斯特累波这些人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 处于五贤帝最后统治时期下的罗马帝国此时仍旧显得富庶而强大,即使曹操和孙坚刘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罗马人在西方的地位就如同帝国在东方的地位一样。 对于到来的东方帝国的舰队和使团,罗马人爆出了极大的热忱,当然这里面或许也有罗马城内元老院推动的政治因素,不过对于大多数贵族而言,他们赶到奇维塔韦基亚,更多的还是为了那美丽的东方丝绸。 港口内,早已挤满了前来欢迎的各式贵族,当然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则是奥古斯都的儿子康茂德,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年轻人很受他父亲的宠爱,罗马城内一度有奥古斯都想让儿子继承地位的流言。 穿着一袭红色的罗马式将军长袍,康茂德并没有像他的随从显得那样不耐烦,他离开罗马城时,他还记得父亲对他的叮嘱,和东方帝国地友谊关系到他日后的地位。 不知道那些塞里斯人是否像那些商人说得那样强大,康茂德想到那些回来的商人带回来的对于东方帝国的描述,不由心中有了些遐想。他的父亲,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被人称为哲学家皇帝,在学术上有着相当高地造诣,所撰写的沉思录也被人们认为是伟大的著述,不过自从前几日佩伦尼斯派人从阿拉伯行省派人送来了有关东方帝国的哲学著作后,自己的父亲居然认为那些东方圣哲比之亚里士多德等希腊圣哲更加睿智。 康茂德并不明白父亲是凭什么那么快做出如此的论断。不过在他心里,父亲是永远不会有错的,所以这也让他对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充满了更加强烈的了解**。 蔚蓝的海面上,孙坚已经换上了参加阅兵时地盛装铠甲,这种铠甲是帝国为校尉级别以上的军官专门配的铠甲,素来以华丽著称,此次他是代表帝国出访罗马,同时也是帝国地军方代表,自然是不能怠慢。 和孙坚不同。曹操,刘备则换上了隆重场合时才会穿的华服,而尤利娅虽然已经习惯了精致的汉服。可是回到罗马的她还是换成了罗马长袍。 奇维塔韦基亚港口上地人们看到海平线上出现地黑点。出了欢呼声。人们地热情被调动了起来。当初随着舰队一起远航东方帝国地商人们虽然在两年前就回来了。可是如何能与现在地场面相比。东西方最强大帝国地联合舰队。那是何等地壮阔。 就在两年前。那些先带着丝绸。茶叶。瓷器等货物地商人回到罗马以后。整个罗马就沸腾了起来。无数地贵族追逐着这些前所未见地东方事物。而元老院里。和东方帝国缔结盟约地呼声也一直很高。对于帕提亚人满怀憎恨地罗马人一下子将东方帝国看作了可以争取盟友。因为在那些回来地商人口中。塞里斯人似乎对于丝绸之路上收取高额税率地帕提亚人以及贵霜人极为不满。 佩伦尼斯所在地本土舰队先出现在了奇维塔韦基亚港口上地人们视线中。看着这支凝聚了罗马最强大战舰地舰队。人们报以了高昂地欢呼声。可是当帝国舰队紧随其后出现时。整个港口刹那间陷入了诡异地安静中。巨大地帝国六桅宝船。那巨大而优雅地舰身对于第一次看见地罗马人而言。那种视觉上地冲击感是无与伦比地。尤其是和他们自己地战舰形成了鲜明地对比。在两艘帝国舰队中主力战舰面前。即使是佩伦尼斯所乘坐地旗舰也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 “天哪。那是塞里斯人地战舰吗?”港口上。有人惊呼了起来。尽管早先已经有来自亚细亚行省地传言。说东方帝国地舰队就如同海神波塞冬地造物一般。可是大多数罗马人还是当成了夸大地言辞听。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两艘巨大地六桅宝船。他们才明白那些亚细亚地乡巴佬没有吹牛皮。 “真是太巨大了!”港口上。在一片此起彼伏地惊叹声里。康茂德也不禁感叹道。心里竟有一种想上去亲自看下地**。作为历史上导致罗马帝国衰落地无道君主。康茂德并不是个昏聩地人。相反他是个相当聪明地年轻人。只不过他地性格和坚毅两个字完全没有关系。而最重要地是他没有成为一个皇帝地决断和魄力。只是现在他地这些缺点在父亲地保护下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罢了。 两支舰队很快驶入了港口。由于帝国舰队中两艘巨大地六桅宝船。竟然让奇维塔韦基亚港口显得有些拥挤起来。要知道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地事情。而近距离地观察也让人们更加感受到东方帝国舰队地强大。 可以说,在罗马人的诸多脾性中,以貌取人是个很难改掉的缺点,就如同他们尽管称呼日耳曼人是野蛮人,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很羡慕这些野蛮人高大的身材和金,以至于在北方行省的贸易里,那些日耳曼女人的金成了一种紧俏货。 所以对于巨大的东方帝国舰队,罗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支舰队无愧强大之名,连带原本对东方帝国模糊的印象也清晰了起来。 码头上,奏起了盛大的音乐。当然对于在雒阳地帝国剧院听惯了融合了黄钟大吕和后世管弦乐交融的演奏会的曹操和孙坚刘备他们来说,罗马人在码头奏起的乐声显得有些刺耳,不过好在配合着那些欢呼的人群倒还算应景。 对于能够陪着康茂德一起在码头前迎接东方帝国使团的罗马贵族们来说,他们此时最好奇地恐怕就是那些塞里斯人的长相了,那些从东方帝国回来的商人说过,塞里斯人长得极其高大。甚至比日耳曼人还要高大。 很快,迎接地罗马贵族们就看到了他们想像中神秘的塞里斯人,就像那些商人说的那样。那些塞里斯人地确高大无比,不过最让这些贵族惊讶的是那些塞里斯人和他们一样有着黑色的头以及相近的瞳色,虽然双方在一起还是能明显看出差异来,可是无疑彼此的相似之处让罗马人有种亲近感。 当然很快,那些罗马贵族就被孙坚,曹操他们身上穿着的华服所吸引了,不同于他们那种简单的服饰,这些东方服饰显得精致而华贵,对于崇尚外表的罗马人来说。他们就是喜欢这种华丽的东西,只不过罗马人天生缺乏创造力,继承古希腊遗产地罗马人在他们统治西方的几个世纪里,除了在军事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外,在文化和艺术方面实在可以说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罗马人是个缺乏灵感的民族。 “欢迎来的罗马,来自东方的尊敬客人。”尽管也很在意那些精致而华丽的东方服饰,不过康茂德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他带着笑容走到了和佩伦尼斯站在一起的孙坚面前。微笑着用拉丁语说道。 佩伦尼斯暂时充当起了翻译官,不过好在康茂德并不是个喜欢做什么演讲地人,简短的欢迎辞后,便邀请孙坚他们前往城中休憩。 在阵阵的欢呼声里,孙坚他们和康茂德以及一干罗马贵族前往城中,在那里康茂德准备了盛大的宴会,为他们接风洗尘,可以说自从罗马人从共和制走向帝制,在经历了最初的开拓进取之后。整个社会就陷入了骄奢淫逸和铺张浪费中。和当初的帝国如出一辙,只不过刘宏阻止了帝国向深渊的滑落。而罗马人则依然越行越远,即使是他们现在的奥古斯都,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位,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难以阻止,元老院地存在对于他地掣肘实在太大,这也是他在得到佩伦尼斯送回的关于东方帝国地儒学著述后,整个人痴迷于其中的原因,当然佩伦尼斯手里的那些儒学著述,基本上都是关于儒学中如何尊王,里面充斥着道德伦理政治的优越性鼓吹。 可以说,如果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如果也想像东方帝国那样建立一个家族世袭统治的罗马,他先就要在整个罗马境内推广儒学和东方的伦理道德,而将罗马人继承自希腊的哲学和文化彻底废弃。到那个时候,罗马也就成了东方化的罗马了,对此,在帝国舰队启航前,刘宏就早有预料,在封建时代,帝国的儒学和秦始皇创立的中央集权制度对于每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是难以抵御的,尤其是在西方,古希腊的民主制度其实并不得野心家们的青睐,要不然罗马也不会在屋大维手里从共和走向帝制,只不过罗马人的文化继承自希腊,再加上他们缺乏创造力,所以屋大维的奥古斯都制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过是共和时代执政官的加强而已,其权力并不能和帝国的天子相提并论。 而刘宏之所以对在罗马推广儒学充满信心,是因为他知道对于那些希望建立世袭统治的野心家来说,儒学以及伦理道德可比希腊人的那套东西好多了。 当奇维塔韦基亚城内正举办着欢迎宴会时,罗马城内却已经暗流涌动,东方帝国的使团到临,让很多人都生出了野心,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沉疴缠身,身体状况糟糕,谁都不知道这位奥古斯都还有多少时间可活,对于元老院的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并不希望康茂德成为奥古斯都。 罗马城的政治平衡已然被打破了,尤其是尤利娅的事情传回来以后,元老院内一大批对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不满的元老们站到了维路斯家族一边,维路斯家族的实力人所共知,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能有现在的功绩,可以说也是离不开维路斯家族的支持,尤其是维路斯家族的前任家主曾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一起执政,缔造了现在的治世。可以说维路斯家族在政治上的实力并不会比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个奥古斯都差多少,唯一欠缺的不过是军事方面,但是现在维路斯家族的长女丈夫,却是东方帝国一个有着四百余年历史的家族名门之后,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家,曾经在东方帝国的北方边境打败过数万人的蛮族军队,而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帝国,也是罗马希望争取的盟友。 几乎是一夜之间,维路斯家族具备了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抗衡的本钱,而对于元老院里那些贵族们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没人会想一个只有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爬到自己的头上向自己号施令,更何况这个毛头小子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有一个奥古斯都的父亲而已。 奇维塔韦基亚的欢迎仪式上,维路斯家族并没有人露面,对于一向以谨慎著称的维路斯家族而言,只要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一天不死,他们就不会掉以轻心,权力的角逐才刚刚开始而已,太过急着出头,只会适得其反。 两百零二.刘备的魅力 在奇维塔韦基亚,帝国使团并没有逗留太久,仅仅是在欢迎宴会的第二天,就朝罗马而去,一路上随行的除了高达千人的使团队伍以外,便是那些在帝国舰队护送下一路航行到罗马的帝国商人组成的商队,当然这些商队成员在帝国几乎全都有着官方背景,只有利益共享才能让帝国海权得到持续展,刘宏一直都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次前往罗马的商船队伍里,他名下的商船所载货物只有全部货物的三成,剩下的则分给了和帝国的官僚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各地豪强。喜欢该小说,请到千a载a文a学a网阅读最新章节 奇维塔韦基亚距离罗马城只有八十公里的距离,对于马车而言,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作为对罗马城内物资供应最重要的港口,奇维塔韦基亚和罗马城之间的道路修整得非常平齐,所以当帝国使团和商队出不久后,就已经有人快马把消息送回了罗马城。 帝国舰队一路过来,也只有在阿拉伯行省和埃及行省少量地卖出了一些货物,对于那些在罗马城里望穿秋水的贵族们来说,都是恨不得塞里斯人的队伍立刻进入罗马城的集市,好让他们可以尽情地购买那些精致而华美的东方帝国物产。 陪同帝国使团一起前往罗马的康茂德,对于孙坚他们这些东方将军露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尽管他看上去像是个温和的年轻人,可是身材壮硕的他在随着父亲于下日耳曼行省的前线作战时则以勇猛著称,当然他在军事上的才能也仅仅止步于此而已。 对于日后有着角斗士皇帝之称的康茂德来说,现在的他脾气还没像成为皇帝以后那样暴虐,所以他向孙坚提出比试武技的时候,倒没有显得太过失礼。 宽阔的道路旁,整支车队停下来休息的营地内,孙坚看着向自己提出比试要求的康茂德,并没有拒绝,在来到罗马之前,他就已经从佩伦尼斯那里知道罗马地习俗就是如此。人们只尊敬强,所以尽管在罗马供贵族取乐的角斗士是个危险的职业,可还是有无数的人自愿成为角斗士,以获取自由,财富和名望。 营地的四周,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随行罗马贵族。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比试可以说是极其常见地事情,哪怕参与的一方是奥古斯都的儿子,唯一让他们感兴趣的还是传说中异常勇猛的塞里斯人到底有多厉害。 观战的罗马贵族里,唯一担心的恐怕就是佩伦尼斯了,作为前往东方帝国的使团长,他对于塞里斯人有着充分的了解,尽管东方帝国没有罗马城里斗兽场那样专门供角斗士厮杀地场所,可是在东方帝国的民间。比武较技的擂台随处可见,塞里斯人地好战欲绝不会比罗马人逊色多少,尽管他们看上去温文尔雅。 “文台他下手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你们奥古斯都的儿子的。”曹操走到了有些忧色的佩伦尼斯身旁,朝他说道。 佩伦尼斯对曹操的话报以苦笑,和孙坚相处了那么久时间,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在东方帝国有着猛虎之称的将军有多么强大,就他所知,罗马城里,能和这位将军对战的角斗士绝不会过五个人,他毫不怀疑孙坚将会取胜,他只是担心骄傲的康茂德能否承受住失败的打击而已。奥古斯都太过宠溺这个儿子了。 就在孙坚卸去盔甲地时候,那些围观的罗马贵族中已是有人开起盘口来,对于曹操和刘备他们这些要留在罗马的帝**人来说,使用拉丁语并不是件难事。 “一万金币。”曹操和刘备同时对那些罗马贵族开出了他们地下注。这庞大地金额一下子吓住了那些罗马贵族。就算是在斗兽场。也很少有人会下如此高额地下注。一时间他们不由犹豫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打算买康茂德赢地贵族。更是狐疑难决。 说实话。对曹操和刘备来说。一万金币实在算不上多少钱。两人所拥有地货物。起码在五十万罗马金币左右。随着两人地加入。原本热络地盘口冷了下来。倒是没有人在愿意赌。在那些罗马贵族眼中。塞里斯人如此有把握。很明显他们那位奥古斯都地儿子不会是那位东方帝国地将军对手。 康茂德有些愤怒。在他看来曹操和刘备地行为。是对他地一种轻视和侮辱。他脸上露出地神情很快落在了曹操和刘备地眼中。对此曹操倒是没什么反应。而刘备则是走到了他地面前。以拉丁语说道。“在我地故乡。决斗是件神圣地事情。尤其是对于阁下和我地朋友而言。你们两位都是地位尊贵地人。不应该成为那些人用来取乐地对象。” 不得不承认。刘备地口才相当不错。至少不会输给曹操。在他地一番解释下。原本还心怀怒气地康茂德立刻就将先前地不快抛到了脑后。他觉得面前这位彬彬有礼地塞里斯贵族说得没错。决斗是件神圣地事情。而他是奥古斯都地儿子。他地对手则是东方帝国地将军。他们地决斗不该被那些庸俗地贵族用金钱玷污。 卸去盔甲地孙坚。看着和刘备结束交谈地康茂德。眼中划过了一抹笑意。没想到刘备那么快就搭上了这个奥古斯都地儿子。不愧是被天子认为是不逊于曹操地人物。 坚朝康茂德一抱拳后。轻喝道。曹操和刘备可以说拉丁语。可是他不能。现在地他代表地是帝国。 在佩伦尼斯的解说下,康茂德也朝孙坚行了罗马的礼节后,便主动进攻了,从小耳濡目染罗马军团和角斗士风采的他,很小的时候便接受训练,在罗马城的年轻贵族中,他算得上是最厉害的人了。 对于罗马人的武艺,在南印度时,孙坚和曹操刘备他们就已经有一个很直观的印象,佩伦尼斯手下的那些罗马禁卫军的老兵,使用的近身剑术相当凶悍,而且千锤百炼,绝不输给帝**士兵习练地刀术。因此孙坚并没有轻视康茂德。 由于佩伦尼斯的劝阻,两人只是空手搏斗,面对康茂德凶狠而老练的进攻,孙坚心里稍微有些意外,他本来还以为这个奥古斯都的儿子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并非如此。 孙坚在帝**中一向有着猛虎之称,不但是指他的强悍,更是指他的性格,在孙坚地人生信条里,从没有退却这两个字,他的武术便是遇强破强,要么敌人败亡,要么自己身死。 沉闷的响声里,孙坚左手闪电般格开了康茂德挥出的拳头。接着猛地朝前踏步而出,一把抓住了康茂德的衣襟,一下子将他摔翻在了地上。 感觉整个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康茂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手一个照面就给打败了,巨大的耻辱感在他心里灼烧了起来,他从地上迅地爬了起来,再次扑向了孙坚。 围观的罗马贵族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奥古斯都地儿子就像一个婴孩一样被那个可怕的塞里斯人**于股掌之中,一次一次被打倒。 佩伦尼斯的眉头皱紧了,康茂德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地他根本是在徒劳地挣扎。想到这里,佩伦尼斯想要上前阻止这场胜负已经很明了的决斗。不过当他要开口时,忽然觉自己的肩膀被按住了,回头看去,竟是曹操阻止了他。 “你现在阻止的话,这种做法并不明智。”曹操用拉丁语说道。 佩伦尼斯听着曹操那似有所指的话,脸色很快变了,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很快意识到如果自己现在出面阻止这场决斗的话。等于是公开承认康茂德不如孙坚,尽管事实如此,可是从他口中说出,必然会让康茂德对自己心怀怨恨,想到这里他不由心里暗自捏了一把汗,看向曹操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当第七次打倒康茂德以后,孙坚没有再给他起身的机会,而是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朝他用拉丁语说道。“你是个值得尊敬地对手。你的坚韧不拔让我深感佩服,我想我们该结束这场决斗。”对孙坚来说。他不想再和这个奥古斯都的儿子打下去,这场决斗对他来说,索然而无味,虽然康茂德很强,但很明显他从没有失败过,所以第一次被他打倒以后,就彻底失去了冷静,这样的对手他就是用一只手都能打赢。 被孙坚凌厉的目光盯着,康茂德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他充血的眼睛渐渐平复了下来,最后朝看着自己的孙坚道,“我输了,东方帝国的将军,你是我见过地最强大的武士。” 孙坚拉着康茂德起来了,对帝国而言,这样一个人成为罗马的统治无疑要比他的父亲,被称为哲学家皇帝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要好得多。 康茂德的性格中,喜怒无常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在被孙坚接连打倒时,他还恨不得杀了这个塞里斯人,可是当孙坚对他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时。他又开始喜欢起这个强大的塞里斯人,并以此而感到高 对康茂德来说,他渴望得到别人地承认,尤其是强地承认,尽管他十六岁就列名凯撒,十七岁就得到了和父亲一样的奥古斯都尊号,可是没有一个人把他当成真正地奥古斯都,而从来都是以奥古斯都的儿子来称呼他。 “在大汉,孙坚将军是能够排在前五的猛将,阁下输给他并不是件耻辱的事情。”刘备很显然决定从康茂德这个如今在名义上和父亲一起统治罗马的奥古斯都攫取利益,所以他选择和康茂德交好。 “是吗!”康茂德被刘备的话从沮丧里拉了出来,整个东方帝国排前五的武士,那么自己输掉似乎也并不是件丢脸的事情。 “我想阁下需要换套衣服,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我们大汉的服饰。”刘备开始适时地引诱起康茂德来,帝国对罗马的整个计划里,文化上的入侵是最重要的一步。 看着带着康茂德去换衣服的刘备,曹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刘备终于出手了,看起来他似乎把目标盯在了奥古斯都一家身上,想到康茂德那位有着奥古斯塔尊号的同胞姐姐鲁琪拉,曹操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刘备的营帐内,刘备拿出了一套白色的丝质汉服,让随从给康茂德换上了,如果要汉化罗马人,先就要从他们的上层开始,尤其是最高统治,正所谓上行下效,若是康茂德痴迷于帝国的文化,那么帝国日后在罗马推广儒家文化要方便得多。 换上汉服,挽了髻之后,康茂德看着那面铜镜中的自己,不由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丝绸衣服比起平时穿的衣服要精致华美得多。 当康茂德再次出现在营地时,立刻引起了轰动,对于那些罗马贵族而言,精致华美的汉服看上去比他们身上单调的长袍可要高档得多,一时间都是纷纷询问起价格来,希望自己能在进入罗马城时穿着汉服进城,好向其他人炫耀,对此,刘备和曹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推广汉服的机会,然后以一百金币一套的价格,一下子卖出了近百套。 夜晚,在刘备的刻意结交下,康茂德和刘备同帐而寝,两人聊了一夜,可以说刘备身上对男人其实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要不然原来的历史上他也不能在一穷二白时吸引诸多的人才跟随他,甚至连曹操都认为只有他才是自己的对手。 在刘备的诱导下,康茂德对帝国的一切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连夜跟刘备学了好几句儒家名言,当初他离开罗马时,他的父亲便要他向东方帝国的塞里斯人学习儒学,原本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了学习的**,对康茂德来说,他新认识的东方帝国友人,是位博学的皇室贵族成员,自己怎么也该要了解下东方帝国的哲学,更何况那是连父亲都称赞的。 两百零三.争夺贸易权的开端 罗马城,西方世界在古典时代的骄傲,这是能和帝国的雒阳相提并论的城市,拥有过三十万的人口,到处建有巨大的建筑物,斗兽场,万神殿,继承古希腊遗产的罗马人在建筑方面倒是越了希腊人,不过那却是以无数被征服的奴隶血肉为代价而建成,对佩伦尼斯来说,罗马人只有在建筑上的成就不逊色于东方帝国。 东升的太阳下,盛大的车队行进着,道路两旁是夹道欢迎的罗马城市民,当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同时一睹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的风采。 和康茂德并肩站在一起,孙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熟悉他的曹操却知道这笑意不过是伪装而已,对于帝国来说,罗马这个西方世界的霸主,就算不会成为直接的敌人,可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随着车队进入市区中心的广场,欢迎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而且就曹操他们的观察来看,市中心的罗马人明显要富裕得多,尤其是靠近凯撒广场时,道路旁的人群明显都是罗马城内的贵族阶层。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着进入广场的盛大队伍,目光里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他派出的探子在奇维塔韦基亚将东方帝国舰队的具体规模记录了下来,对他来说东方帝国固然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强大盟友,但同时也可能是个恐怖的敌人。 作为斯多葛学派的一员,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有着哲学家皇帝的称号,就算称他是全罗马最睿智的人也不为过,尽管罗马和东方帝国之间有着遥远而漫长的距离,但是在面对东方帝国强大地军事力量面前,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还是保持着警惕。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对于帝**事力量的了解完全来自于佩伦尼斯派人送回来的手札。但是他相信这个可靠而忠诚的部下不会做出妄断之语,另外奇维塔韦基亚港口内停泊的巨大战舰也证明了这一点。 就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有些分神地时候,广场内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让他从沉思中回过了神,看着带着东方帝国使团到自己面前的儿子。他露出了笑容,然后高声道,“欢迎来到罗马,尊贵的东方帝国客人。” 尽管沉疴缠身,但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此时却中气十足,他抑扬顿挫的宏亮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了起来。人群安静了下来,尽管罗马城里有不少贵族并不满意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统治,但是他们仍旧得向这位牢牢地把握着所有军团地奥古斯都低头。 孙坚他们自然听得懂拉丁文。对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热情洋溢的演讲。他们并没有多少兴趣,罗马人继承了希腊人的遗产,所以同样地他们也喜欢长篇大论式地演讲,而对于孙坚他们,在帝国地时候,天子的讲话总是简短明快却又充满力量,这让他们对于罗马人那种臃肿的演讲相当地不耐烦。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才停下了他的欢迎演讲。正式接待代表帝国的孙坚一行人,对于陪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元老院贵族和其他人来说。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那些东方帝国地商人所携带地货物。其中不乏有实力,打算吃进大量货物。然后拿去其他行省贩卖以牟取利益。 曹操和刘备留在了凯撒广场。和随行地糜竺一起负责货物地买卖。作为徐州商会地会长。很早就投靠刘宏地糜竺及其家族和河北地甄家一直都是刘宏扶持地对象。帝国地工商业其实可以说是高度集中地。而这也是帝国地国情所注定。毕竟帝国原本地经济就不是后世王朝地小农经济。帝国本来就是庄园式经济。工商业几乎被地方豪强垄断。他们转向工商业地条件要优越得多。 而糜竺和家族就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是徐州最早大规模投入工商业地。同时还将自己地四成股份主动并入帝国商会。从而得到了刘宏地扶持。帝国最庞大地经济体帝国商会从本质上说其实就是上层阶级利益地集合体。皇族宗室。官僚士人。豪强地主被紧紧绑在了一起。 对刘宏来说。皇帝之所以称孤道寡。便是因为他们不肯将利益与他人共享。明成祖朱棣命郑和下西洋。不知道聚敛了多少财富。可是在他死后。明朝地远洋贸易就被废止了。同时被那些文官冠以耗费糜烂之由。但实际却是郑和是个宦官。是皇帝地家奴。他七下西洋从各国掠夺地财富都进了皇帝地内库。而文官却没有得到一点好处。才有了后来整个明朝官僚对下西洋地攻讦之举。假如那个时候。朱棣肯和这些官僚一起分享利益。恐怕明朝地舰队提前数百年就开始在全世界殖民。掠夺财富了。 刘宏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孤家寡人。要统治帝国。就必须拥有一个坚实地统治基础。而这个基础取决于帝国地利益阶层有多么庞大。一个国家想要展。要么靠自然而缓慢地财富累积。中国历代王朝可以说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前期励精图治。社会财富增加。不过可惜地是王朝地后继往往成长于深宫。失去了先辈地才干魄力。既不能控制自己地**。又不能约束不法地官僚权贵。最后导致社会财富在奢侈浪费中消耗一空。然后整个王朝在随之产生地各种问题下轰然倒塌。重复着螺旋式地王朝更替。 这样地结局。刘宏绝不愿意生在自己地帝国上。所以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那就是对外掠夺。把整个帝国地人都捆绑到名为利益地战车上。对于那些官僚豪强。士人地主。兴起地对外贸易和殖民掠夺将带给他们远胜过对内剥削地财富。而那些普通地民众。同样将得到好处。随着帝国对外掠夺地扩大。他们地生活将越来越好。因为原本对他们地剥削将被转嫁到其他国家身上。 这就是刘宏真正想要缔造地统治基础。只有整个国家都能从对外地贸易和殖民中获取好处。帝国才会有源源不断地动力推动展前行。将所有地国家抛在后面。 凯撒广场上,帝国的商人们将各自的货物整齐地摆放在了一起,这一次运进罗马城的货物只有整支舰队携带的货物的五分之一,应该说这些其实是帝国内部官僚,豪强,士族代理人的商人是一个严密的整体,他们全都隶属于帝国商会,此次货物的买卖全都要听从糜竺的吩咐。 对于在罗马的贸易,糜竺一路上早就和那些从帝国大学毕业的手下以及曹操和刘备商量过,要保证帝国利益的最大化,就必须在罗马各个行省建立起一张商业网络,而不是简单地以高价将货物在罗马城脱手就算完了,而这种做法也将帮助曹操和刘备在罗马巩固地位。 对于前来询价的罗马贵族,糜竺做出了让人吃惊的回答,那就是他作为东方皇帝的贸易特使,希望和罗马各个行省有实力的贵族达成商业协议,每个行省出价最高的人将得到东方帝国的贸易授权,他们将在自己的行省里进行垄断式的贸易。 事实上,糜竺向罗马人宣布的这种商业模式,也是刘宏一手策划的,毫无疑问对帝国而言,罗马人对丝绸的需求造成了卖方市场,帝国可以借此在罗马建立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同时拉拢一批利益相关的罗马贵族。 很快,在场的罗马贵族们沸腾了,尤其是那些财力雄厚的家族,他们当然明白塞里斯人所提议的商业模式,里面包含着怎样巨大的利益,各个行省的垄断贸易,全罗马统一的出售价格,这可是避免了恶性竞争,基本上只要成为塞里斯人的贸易伙伴,就将财源滚滚。 对于那些立刻就开出高价,或是表达出合作意愿的贵族,糜竺一一婉拒,而是表示他会在半个月后在凯撒广场公开拍卖各行省的贸易权,在此期间,这半个月里,他们带到罗马城的各种货物将只做零售。 尽管对于不能立刻和东方帝国建立伙伴关系,让不少贵族都很失望,但是他们很快就被东方帝国的商人们摆出的各种货物吸引住了,然后开始挥舞着金币,大肆购买,不管怎么说赶时髦都是人们的通病,尤其是对这些贵族而言。 当然更多的贵族则是连忙回家,和家族商量关于和东方帝国合作的事情,在凯撒广场,有着不少来自其他行省的贵族,他们来罗马城本意就是为了贸易,很显然对于糜竺宣布的消息,他们都是没有准备,但是他们都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赚钱机会,同时这对他们来说,也意味着和罗马城里那些骄狂自大的大家族的较量开始了。那些各行省的贵族甚至可以想像得到,那些大家族的贵族一定会在这段时间里用各种手段来夺取东方帝国在各行省的垄断贸易权,把他们踢在一边。 两百零四.学术上的入侵 罗马城内,新的一轮风暴开始了,那些为了购买丝绸而来的行省贵族们开始私下联系,打算对抗罗马城内强大的元老院贵族,他们绝不能容许自己的利益被人夺走。 皇宫内,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对于生的一切洞若观火,可是他却不觉得那是一件坏事,东方帝国的商人们所提出的建议有助于稳定商业,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乐于见到元老院的贵族们失败的样子。 作为一直辛苦维系帝国荣耀的奥古斯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对于元老院对他在权力上的掣肘一直都很愤怒,只不过以前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前线和那些日耳曼蛮族交战,使他无暇对付元老院里那些让他憎恶的贵族而已。 躺在病榻上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向了握着自己手腕的塞里斯医生,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下日耳曼行省的前线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即使是罗马城内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让他好转起来,现在的他不过是看上去很健康而已。 南华松开了面前罗马皇帝的手腕,这时一直在边上的佩伦尼斯紧张地询问道,“南华先生,奥古斯都的身体还能医治吧?” “你们的奥古斯都已经病入膏肓,我能做的最多是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南华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对罗马皇帝的敬畏,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折腰的也只有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刘宏。 佩伦尼斯并没有在意南华的态度,在回到罗马地航程上,他已经看过太多有关这位天师不可思议的事情,当听到南华的回答以后。他不由连忙追问道,“南华先生,你能让奥古斯都再多活多长时间。” “一到两年,而且不能太过劳累。”南华直接回答道。其实对于罗马皇帝身上的病患,他有很大地把握治愈,因为那只不过是铅汞丹毒,和那些为了求长生服用丹药而死的帝国贵族一样的病症,只不过临行前刘宏吩咐过。让这位罗马皇帝多活一到两年就行了。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询问起了佩伦尼斯,当他得知自己面前的塞里斯医生能够让自己再多活一到两年时。他不由欣喜了起来,对他来说能够多活半年也已经是一种奢侈,对于死亡,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并不畏惧。只是他还有未竞的事业完成,他希望自己能替儿子扫清一切通往帝座地障碍,尤其是他在得到了东方帝国有关皇权的制度以后,就越难以遏制自己心中地**,他要建立一个可以延续数百年甚至千年的家族王朝,而他将比凯撒,奥古斯都更加伟大。 南华取出了金针。他要让面前的罗马皇帝见识一下东方的医术。绝不是那些蹩脚地城中医生可以比拟的。 在佩伦尼斯的解说下,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挥退了身旁的禁卫军亲信。选择接受面前塞里斯医生的治疗,让那些看上去细如丝的金针扎在了自己身上。 整个罗马城开始为东方帝国地风俗人情而疯狂。凯撒广场上。每天都是络绎不绝地人群在购买丝绸和精致地瓷器。同时也有更多地人则试着品味那名为茶叶地饮料。可以说东方帝国地一切事物都让他们着迷。当然最吸引罗马城里学地则是可以用来方便书写地纸张。 塔西里斯是斯多葛学派地一名学。同时也是奥古斯都私人地幕僚。现在他正在凯撒广场上。试着用毛笔在纸张上书写拉丁文。 自从两年前。那些带着丝绸瓷器回来地商人携带了少量纸张在罗马城出售以后。全罗马地学都在盼望着能尽快和东方帝国建立稳定而可靠地大规模海上贸易。纸张意味着书籍地轻便化。他和斯多葛学派地学无法想象那些东方帝国地塞里斯人是如何创造出这伟大明地。在他们看来明纸张地人比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奥古斯都要更加伟大。 尽管一开始握笔有些不太习惯。可是在试着写过几行拉丁文后。塔西里斯开始习惯起这种东方帝国地书写工具。 可以说。除了丝绸以外。瓷器和茶叶成了帝国对罗马出口地第二。第三畅销地货物。此外纸张也被卖到了极高地价钱。不过却仍旧是供不应求。 塔西里斯最后只是买到了百张一叠地纸张。东方帝国地商人对这种纸张进行了限购措施。如果他要获取更多地纸张。就要去被东方帝国地学们买下地宅院里。得到那些东方帝国学地认可。才可以购买更多地纸张。 对于这种做法,塔西里斯并没有抵触,东方帝国的货物实在是太抢手了,尤其是那些贵族,如果不对纸张销售做出限制的话,恐怕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这些学什么事了,那些珍贵的纸张将被他们用来写上毫无意义的情诗去取悦那些庸俗的女人。 将买好的纸张收好,塔西里斯走向了凯撒广场不远处的一处宅院,那里是东方帝国学们在罗马城定居的地方。 很快,塔西里斯就到了目的地,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老朋友,罗马各行省有名的学几乎来了大半,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着问题,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则和那些东方帝国的学一起探讨着问题。 让塔西里斯吃惊的是,那些东方帝国的学们都很年轻,鲜少有过四十岁的,他并不知道,这些塞里斯学其实有着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间谍,他们在罗马最主要的任务,除了传播帝国的儒学以外,就是蛊惑引诱那些有着真才实料的罗马学前往帝国。 在建筑和物理,几何等方面,继承了希腊人遗产的罗马人颇有建树,虽然没有什么越,但是对帝国而言,人才从来都是越多越好。 塔西里斯很轻易地就参与到了讨论中去,很显然那些东方帝国的学为了提高效率,在院子里的题板上,对于哲学,天文,地理,数学,几何等各个方面都出了问题,而他们只要答对就可以得到一枚徽章,从而获得在这里随意进出的资格,同时也可以以低于市价的价格购买到纸张和书写工具。 很快,塔西里斯就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争论中去,为着一道数学题目而绞尽脑汁地费神解起来,不得不说,帝国的学们出的问题都很困难,当然为了甄选出最有用的人才,这是必须的手段。 作为另一批间谍,帝国道教的传道士们此时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张角的带领下,在罗马城里同样买下了一处宅院,对张角来说,在皇宫里给罗马皇帝治疗的南华回来以后,才是传教的时机,而这一段时间里,他则是要再考虑一下对罗马人的宗教入侵。 在罗马,人们信仰多神,不过在奴隶和穷人中有一定势力的基督教却是张角所必须除去的,因为这是刘宏亲自交待给他和南华的任务,他们要把这个宗教彻底抹杀,湮灭于这个世界上。 对张角来说,虽然基督教的历史已有近两百余年,不过却因为始终坚持一神信仰,同时禁止人们信仰其他神灵而遭到罗马贵族的抵制,历代罗马皇帝都有对付基督教的例子,直到现在这个宗教在罗马都是非法的。 文明和文化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明可以具体表现出来,以外在的形式呈现,就比如帝国的汉服,瓷器,纸张甚至于生活方式这些可以物质化的东西,而汉化就是通过文明从而达到文化取代的目的。 很显然,帝国对罗马制定的策略,没有一个罗马人能够意识到,同样地执行这个庞大计划的人员也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唯一能够了解的也只有制定这个计划的刘宏本人。 让罗马人穿汉服,吃中餐,住汉式庄园,读论语,想要来帝国定居,就得去参加汉语考试,而且帝国只招人才和富户,这就是刘宏想要达到的目的,在这个时代,他能够一步一步地吞食掉帝国周围的中南半岛,朝鲜半岛,日本列岛和琉球群岛这些领土并加以消化,几乎可以称之为极限,像罗马这种大国,还是要以文化取代为主。 观念上的差异,让罗马人丝毫意识不到,东方帝国的商品大宗涌入和他们追逐东方帝国的服饰和生活方式其实是文化上沦陷的开始。 塔西里斯最后解开了那道难题,然后他得到了一枚太极图徽章,对这个图案产生兴趣的他很快从接待他的一名帝国学那里了解到了这种图案所包涵的意义。 “您的拉丁语说的非常不错。”结束交谈以后,塔西里斯对于面前年轻的东方帝国学说道,在这所宅院里,每一个东方帝国的学似乎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拉丁语来,这让他非常惊讶。 年轻的帝国学谦逊地回礼以后,送走了塔西里斯,他相信这位博学的罗马学很快会再度过来,因为这里的学术环境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这几天已经有不少罗马学搬了进来,和他们一起探讨他们获准可以研究的一些课题。 两百零五.风起西域 西域,丝路上,一支帝国的商队正缓慢前行,李儒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空旷的野地,眉头紧皱着,帝国逼迫各国签订供奉岁币的条约已经快一年了,虽然总体上西域的局势平静,可是那些马贼却层出不穷,或数十人,或百人的在丝路上骚扰,也实在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当然以李儒如今的地位,区区的马贼还是不需要他出动的,真正让他在这支由帝人伪装的车队中的原因是他一直在追查的昆提良终于有了消息。 昆提良并不知道他从战死的帝士兵尸体上掠夺去的铠甲兵器和马匹最后让他被帝国密谍司追查了出来。 放下车帘,李儒看向了身旁的李肃,这个从雒阳新来的部下道,“还习惯西域的气候吗?”事实上,密谍司正酝酿着一场变革,在天子每年的大量钱财投入下,密谍司所掌握的力量已经过于庞大,虽然说天子一直都牢牢地控制着密谍司,而密谍司名义上的主事人贾诩能掌握的力量还不到一半,可是对天子而言,还是太多了,那么密谍司的拆分是必然的。 对李儒来说,李肃刚从雒阳派来的部下,很有可能就是天子派到他身边的耳目,不过他并不奇怪,相反若是天子不那样做才显得奇怪。多谢大人关心,西域的气候虽然比起凉州等地要热些,不过对属下并无大碍。”李肃回答道,一脸平静,让李儒难以捉摸到他的心思。 一时间,车里陷入了沉闷,面对一个沉默寡言的部下,让李儒没有丝毫办法,应该说李儒对于密谍司拆分后自己的地位还是很在意的。尽管贾诩的才能手腕在他之上,可是他始终都不想被人压过一头。 车外,穿着长袍的帝人们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以便让自己尽量像是镖局地镖师队伍,可是那种长久训练出来的纪律性却是怎么也难以让他们像大多数镖局的镖师队伍那样散漫。 作为整支队伍的指挥官,华雄倒是很希望来上几支不开眼的马贼队伍,让他过过瘾,这一年里他和大多数帝的军官在龟兹郡除了不时去训练地方上的镖局,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事事。都快要闷得疯了。 不过华雄的愿望多半要落空。在西域帝国控制区以外地方的马贼,自从吕布和袁术大开杀戒了一番之后,再也没人敢去找汉人商队下手,反而是找贵霜,安息和罗马地商队劫掠。对这些马贼来说,固然抢劫汉人商队获利丰厚。可是那也要有命来享,汉军地报复是不死不休的,穷搜天下,万里追杀,谁都不想尝到那个滋味。在西域,没有一个国家敢收容招惹了汉军的人,他们只会在第一时间把那些人抓起来献给汉军,以免给吕布和袁术这两个恶魔一样的汉军将领找到攻打他们的藉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宏让吕布和袁术取代袁绍。镇守西域,便是因为这一点,对于那些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小国,只有吕布和袁术这样地人才能让他们安分守己。 焦灼的大风里,忽然传来了血腥味,让无精打采的华雄立刻提起了精神。其他帝的士兵也都是提起了劲头。甚至不用华雄下达命令,队伍前方的斥候已经顺着大风吹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感觉到车骤然加快。李儒不由掀起车帘朝外面的随从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加快度。”在队伍里,华雄和他手下的帝士兵伪装成护送的镖局镖师队伍,至于商人则是由李儒和密谍司地人员假扮,毕竟他们要比帝更擅长,而李儒看上去也比粗壮的华雄更像一个商人。 “老爷,好像是前面有战事,华镖头打算过去看看。”那名装扮成李儒随从的密谍司人员恭敬地答道,像极了一个忠诚的老家仆。 李儒放下了车帘,说实话他以前虽然在军中当过一阵子参谋,可是他始终不是一个军人,所以他无法理解华雄他们这些帝中的中下级军官的想法。 帝地好战,可以说几乎达到了自高祖皇帝建立帝国近四百年以来地顶峰,刘宏并未想过,他按照近代军队的制度重铸帝,并且在军中推进霸权主义,民族主义,沙文主义让这支军队生了怎样可怕地变化。 钢铁般的纪律,越时代地装备和战术,整个世界最优秀的军官团,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帝,让帝真正强大的是刘宏带给他们的意志和思想,作为以强势姿态登上帝位的天子,刘宏一直以来在世人面前所展示的都是强悍的一面,而在以个人崇拜信仰风行的军队中,他几乎可以当之无愧的被称为军神,尽管他从未真正指挥过一场战争,即使是昭武二年在敦煌城外,全歼鲜卑人十万大军那一战,也只是他麾下参谋和段的功劳,可是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他们只知道那场战争里,他们的天子始终和他们一起在战场上奋战,这种精神上的作用远胜过段这些帝的名将,可以说刘宏一直以来的强悍为自己缔造的帝打上了烙印,而由此带来的结果就是,整个帝从上到下都是信奉刘宏所带给他们的思想。 征服,征服,征服。帝所有将领,军官和士兵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对他们来说在这个世界在被帝国征服之前,没有和平,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战争准备期,这种思想上的信念让帝有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一支军队若是没有了奋战的目标,又怎么会强大。 军人天生是用来进攻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这种自帝重建起就被刘宏加于帝的信条已经在帝中根深蒂固,所以对华雄这些帝的军人来说,他们的好战绝不是李儒可以理解的。 不过小半个时辰后,整支队伍便在传来血腥味的战场不远处停了下来,走下车子,李儒看着弥漫着烟尘的战场,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想横生枝节,更何况那些马贼进攻的不过是其他国家的商队而言,犯不着他们出手。 “华镖头,我想我们还是赶路要紧。”李儒带着李肃走到了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的华雄身边,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大宛,他不想在路上折了人手。 对于李儒称呼自己为镖头,华雄很不舒服,明明没有外人,装什么样子,不过他出前,得到的军令是一路上尽量听从李儒的命令,倒也不好开口反讽,不过他也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李会长,这事情恐怕难办,那些番邦蛮子自然不关咱们的事,可是那些抵挡马贼的可是咱们大汉的人,您自己瞧吧!”华雄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李儒,在西域马贼虽然不敢对汉人商队下手,可是那些护卫外国商队的汉人镖师队伍不在此列,不过也甚少有马贼敢攻打有汉人镖师队伍保护的外国商队。 见华雄跟自己说话时语气不善,李儒知道他心里不满,倒也不恼,只是拿起望远镜看向战场,通常来说,西域的镖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帝国在帝以外的另一种军事力量,其中更有不少直接就是帝办的,通常都是用来训练新兵,既能训练长途行军,又有收益入账,可谓是一举两得,至于那些以帝国内6的游侠亡命徒为主的镖局,有时候则可以帮帝国做些帝不方便做的事情,不过通常来说,有帝背景的镖局不会接护送外国商队的生意,现在这支正在抵抗的镖师队伍进退有据,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李儒知道华雄恐怕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里打上一仗,就算阻止也没用,倒不如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由得他去了,更何况他也未必能打成。 见李儒同意,华雄对他的恶感一下子轻了不少,接过递还的望远镜后,立刻招呼起了自己的部下,准备包抄马贼的侧后翼,不过他仍是在李儒和车队边上留出了足够的护卫力量。 “你怎么看?”李儒看向了李肃,其实密谍司里高级人员,大半都是帝国6军大学出来的,自从细柳营改名以后,密谍司里的人员就更加正规化了。 “那些马贼打仗虽然不行,可逃跑的功夫却是一流,华镖头是留不住那些马贼的,最多杀上几个,过过手瘾而已。”李肃依然是淡然的表情,看着华雄带领的骑兵队踩踏起的烟尘说道。 “不过我好奇的是,那支商队是怎么招惹上那些马贼的。”让李儒有些意外,李肃竟然说了下去,“那些镖师人数众多,通常来说,那些马贼是不会对这样的硬点子下手的。” “我也很好奇,我想等华镖头回来以后,就可以解开我们的疑惑了。”李儒看着李肃,目光里有几分赞赏,像他们这样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对细微处的观察,然后找出有用的消息,很显然这个新部下是个厉害的人. 两百零六.可疑之处 扬起的烟尘间,华雄带领的帝**骑兵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向了正在进攻那支贵霜商队的马贼侧后翼,直到双方距离拉近到三百步时,那些马贼才现华雄他们,顿时整支马贼队伍都乱了起来,谁都没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来了救兵。 “挡住他们。”各式各样的叫喊声响了起来,里面有大宛话,乌孙话,疏勒话等等各种西域小国的方言,若是李儒亲自在场的话,他一定会觉这支马贼队伍其实是数股马贼联合起来的杂牌队伍,不过可惜的是对于华雄来说,西域那些小国的方言听起来都是一样的鸟语。 自从帝**进入西域长驻,将大半个西域纳入控制以后,能在丝路上晃荡的马贼无不都是眼力卓之辈,至于那些眼力不好的,早就全都化作了旷野里的累累白骨。 尽管身上套着西域独有的长袍,没露出里面的链甲,可是华雄和帝**骑兵在冲锋时那种整齐的队列却绝瞒不过那些马贼里的老人,只是一眼,他们就知道这些冲过来的骑兵是大汉那些大镖局里的队伍,虽说他们人多势众,可是谁也不愿招惹上这些有汉军后台的镖师队伍。于是几个机灵的马贼头子立刻一声扯呼,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跑了,根本不管身边那些友军的死活,直接把队形给弄乱了。 顾不得咒骂,全队后面当其冲的马贼们都是连忙上马从两侧逃窜,不过三百步的距离实在太短,那留守后队的马贼才刚刚上马,跑了没多少,华雄就已经带着部下杀到了,手中的军刀带起了一股股死亡旋风。 可惜那些马贼根本没有抵抗的意思,除了被截住的拼死一战以外。其他人都是选择慌不迭地逃走,于是原本近千的马贼队伍顿时像一窝炸窝的马蜂乱糟糟地四处逃窜起来,让华雄原先布置地包抄失去了作用,他还没胆子大到让部下四散跟着去抓那些逃走的马贼,就只能把气出在那些来不及逃走的马贼身上。 原本被马贼围困的镖师们在看到马贼崩溃以后,并没有就此停手。反倒是展开了反击,和华雄他们两面夹攻,围困住了一伙大约五十人的马贼。 若说那些马贼会去救那些被困的同伴,还不如指望他们能改邪归正,这种事情或许在雒阳地茶楼酒肆内能听到那些说书的先生讲的故事里听到,至于此刻,那些逃跑的马贼或许只是希望被围的同伴能多替他们争取些时间。 对于逃得比兔子还快的马贼,华雄就算想追击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先把那围住的五十多名马贼给解决掉。对于这些没什么羞耻心的马贼来说,如果可以保命,投降不是件可耻的事情。很快在死伤了二十多人后,剩下地三十人主动跪在地上投降了,几乎清一色地全都逃到了华雄和帝**骑兵那边。 华雄虽然很想杀了这些马贼,不过军纪使然,对于这些主动投降的马贼,他倒是不能一股脑地全杀了,更何况他还寻思着从这些马贼口里,问出他们老巢的位置,等到从大宛回来。好找个机会主动向上面请命去剿匪。 对于那些劫后余生地镖师们来说。都是恨不得杀光这些投降地马贼。不过现在人家跑去他们地救命恩人那里投降了。他们倒也不好上去杀人。只能不忿地罢手了。 陶谦看着动作利索。配合无间地来援人马。心里跟明镜似地。这些穿着长袍。扮成镖师模样地分明就是帝**地骑兵。不过想来这些人身上定是担负着什么机密任务。才打扮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他也不说破。只是派人去道谢了一声。 陶谦。在原本地历史上。也是帝国在黄巾之乱后割据一方地诸侯。算得上是个知兵地人物。不过他年轻时脾气暴躁。直到占了徐州后。脾气才收敛了起来。所以现在他在帝**里待了几年后。就因为受不了帝**过于严苛地军纪而离开了军队。一个人带着自己在丹阳老家招募地游侠无赖。来了西域。干上了镖局这个刀头舔血地行当。 其实华雄对陶谦这个镖师头子相当地感兴趣。因为他看得出这些抵抗地镖师队伍进退间隐隐有些军队地样子。虽然不能和帝**相比。可是在西域诸多地私人镖局里。也算是很强了。因此当陶谦只是派人跟他道声谢。似乎并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时。不免让他有些被落了面子地感觉。 “华镖头。咱们地底细恐怕被人家看穿了。所以人家才不愿和咱们扯上瓜葛。”就在华雄暗自不忿地时候。李儒地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几乎是马贼全部溃散地时候。李儒便已带着人过来了。他对于这支被袭击地贵霜商队很感兴趣。 华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将之才。最多也就是一个战场上合格地骑兵指挥官而已。可那并不意味他是个木讷地人。李儒地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地确即使他和他地部下装成镖师。可是只要一上了战场。在行家眼里。绝对没有伪装可言。 李儒派了人去联系那支贵霜商队,他可不认为在西域里能被上千马贼围攻地一支商队里会没有秘密,更何况这支商队看上去规模并不大。 三十一名侥幸活下来地马贼被带到了李肃面前,从帝国6军大学的前身细柳营开始,帝**中每年都会有一部分人被挑入情报部收到训练,而李儒正是最早地一批人员之一,在情报部里有一个科目就是刑讯,而教导李儒他们的则是当初帝国在官制改革前的廷尉府里的那些用刑官,当然像李儒这样的精英更是有幸得到过已经去了罗马的南华的教导,在用刑方面,李肃无疑是帝国顶尖的一群人之一。 当李儒见到陶谦和那个给自己取汉名叫做贾仁的贵霜商人时,在另一边审问马贼的地方,突然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哀嚎声,那声音足以让每个听到的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让跟着陶谦一起的贾仁不由心里一颤。 陶谦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不过更加肯定眼前的商人和镖师全都是假扮的,但他心里仍是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些明显应该是有秘密任务在身的帝**人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过让陶谦意外的是,面前的这个明显是整支商队的主人的中年男子居然只是拉着他们说起了客套话,这更加让他心里狐疑,至于他的雇主,那位贵霜商人贾仁在那渐渐低落下去的惨嚎声里,简直是如坐针毡。 西域的夜来得很晚,在一片夕照下,李儒和陶谦还有贾仁坐着,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大地,居然饶有兴致地让人煮起茶来,那场景看上去不知道有多么诡异。 当李肃来到李儒身边时,看上去干净整齐的他根本不像一个刚刚当着三十名马贼的面,把一个人活生生肢解的用刑,倒像是个优雅的名士,赶来喝茶论道的。 李肃坐了下来,看着坐着的陶谦和贾仁,还有附近一旁带人护卫的华雄,就知道李儒不打算玩弯弯绕绕的那一套,而是打算直接了当地处理这件事情。 “那些马贼一共有七伙人,有人找他们杀光贵商队所有活着的人。”李肃把他从那些马贼口里问道的情报,用他自己的话说了出来,“所以我很好奇,贵商队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有人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出重金悬赏召集马贼。” 看着开口的李肃,李儒在一旁只是轻轻地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后,看向了贾仁道,“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儒和李肃的目光始终注意着贾仁和陶谦的脸,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两个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尤其是陶谦他在听了李肃的话,更是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雇主,凶狠地逼问了起来,如果真是这个该死的贵霜人欺骗了他,而让他的手下蒙受了不必要的伤亡,他绝对会送这个贵霜人去西方极乐世界见他们的佛陀。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啊!”贾仁被陶谦给吓坏了,他只是贵霜的一个普通商人,见帝国控制了西域以后,丝路要比过去太平不少,才咬牙打算去敦煌做票买卖,哪里想得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此时他也多少看得出一些,救了他们的汉人商队并不简单,他可不想因为被误会而死在这里,在西域,像他们这样的外国商队死了也就死了,可没人会注意他们。 看着贾仁那惊恐的神情,和显得已经有些神经质的解释,李儒和李肃都是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个贵霜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商队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是特别的人吗?”李儒最后阻止了陶谦对贾仁的逼问,而是让他重新坐下来后,递给了他一杯茶,和颜悦色地问道。 喝下已经冷却的茶水,被陶谦吓坏了的贾仁定了定神后,拼命地想了起来,他这一次去敦煌,除了带了些贵霜的特产以外,最主要还是携带金银,就和其他贵霜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突然间,贾仁猛地想到了自己商队里那几个波斯人,如果说他的商队里唯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那几个在贵霜时加入到他商队的波斯人,除此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什么地方。 两百零七.洛珊·苏林 李儒让队伍和这支贵霜商队驻扎在了一起,贾仁的汉话说得并不算好,但是大体意思却还能让人听得明白,看着一脸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贾仁,李儒再次替他倒了杯茶水,让他不要害怕,帝虽然在西域一带凶名赫赫,可是却并非不讲道理,之所以能让人如此害怕,多半也是靠了西域各小国的传言,不过对李儒来说,宁要人怕,莫要人爱始终是国家之间相处最好的道理。~~.~~ 贾仁安分地坐了下来,此时的贵霜王朝,也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和平中,有时候和平就像是慢性毒药,在看似繁华盛大的虚假景象下,不知不觉就让整个国家滑向衰弱的深渊,当年迦腻色珈时称霸中亚的贵霜王朝早已不再,若不是西边的安息帝国也正处于王朝的老衰期,恐怕早就被攻破城市,丧地辱国了。 在浮屠教的教义下,当年建立贵霜王朝的大月氏人原本那属于游牧民族的剽悍所剩无几,整个国家的贵族们都喜好佛事,即使没有再度崛起的帝国,他们也会被随后重新复兴波斯帝国的萨珊王朝所灭。 对于贵霜王朝,作为帝国密谍司在西域的情报主官,李儒一向都不认为这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只不过贵霜王朝距离帝国太过遥远,在目前的情况下,动战争得不偿失罢了。 贵霜商队里,洛珊.苏林在几个心腹侍卫的服侍下,勉强吃了一点东西,作为苏林家族的后裔。她一向过惯了舒适地生活。这大半年地逃亡生涯早已让她身心俱疲,只是家族的血仇却让她不得不强撑下去。 白天的时候,洛珊.苏林几乎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些马贼手上,她知道那些马贼是冲着自己来的,萨珊是不会让自己活着到达大汉的,这个琐罗雅斯德的大祭司一直都有着谋朝篡位的野心,苏林家族已经毁在了他地手上。能替自己报仇雪恨的就只有帕提亚的前国王,如今大汉帝国的安息侯安清,安世高。 被帝国称为安息王朝地帕提亚帝国,立国已经四百余年。这个曾在极盛时期雄踞整个西亚和中亚的帝国,如今也已经日落西山,尽管和贵霜王朝一样保持着表面的繁荣,可是实际上王权早已衰退,作为一个帝国。安息王朝已经名存实亡。 在众多势力中,法尔斯的萨珊无疑是安息王朝中最强大的一位,作为琐罗雅斯德教地大祭司,他在法尔斯地区有着无人可及的宗教声望,同时他的家族也是实际掌控地方的贵族,而原本的历史上,正是萨珊之子帕佩克率先称王。向安息王朝开战。最后由他的儿子阿尔达希尔一世重建波斯帝国,被后人称为萨珊波斯。 苏林家族。在安息王朝一直被称为将门,历代家族成员里。大多都出任安息王朝的军职,对于安息王朝松散地中央集权体制来说,能否保持帝国地国体很大部分都要仰仗于军事力量,可想而知对于那些不满的野心家来说,对安息王朝忠心耿耿地苏林家族是何等让人想要出去的障碍。 现任地帕提亚之主,也就是在帝国被封为安息侯的安清的叔叔,而实际上帕提亚的王位应该属于安清,当初安清来到帝国,从表面上来说是因为他看破红尘,为弘扬佛法而来,可真正的原因却是他为了避祸才主动放弃王位的。 安清在帝国一住就是二十年,最后被刘宏现的时候,他的伪装几乎可以骗过任何人,但是对于刘宏来说,没有人可以骗到他,安清的底细被密谍司一点一点地挖了出来,而他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布局。 原本雄心不灭,只是如潜龙一样蛰伏的安清在帝国的美酒佳人和骄奢淫逸的生活中彻底被毁了,再加上帝国的方士们专门为他配制的五石散,则让他成了外表光鲜的傀儡木偶。 在丝绸之路贯通的数年里,密谍司伪装成商队在安息境内散播了不少有关安清的消息,让安息人知道,这个当年离开安息的国王并没有死,反而成了帝国的臣民,在帝国生儿育女。洛珊.苏林也是因此而知道这位离开帕提亚已有三十年的国王还在东方活着,也正是如此,她才在家族被萨珊用污蔑的手段夷平之后,靠着几个家族心腹家臣,从帕提亚一路艰难地逃到了西域,为的就是找安清请大汉帝国出兵。 洛珊.苏林并不是个蠢笨的女子,她心里也多少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大汉帝国没有任何理由为了苏林家族而不远万里的出兵,同样已经是大汉帝国臣民的安清也未必会帮她,只是洛珊.苏林不愿承认这一切,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去试下。 “小姐,吃些东西吧!”苏林家族的老家臣,护着洛珊.苏林从帕提亚一路逃到贵霜,最后混入贾仁的商队到达西域的米尔达看着面容枯黄的洛珊.苏林,将手里的肉干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一路上小姐已经吃尽了苦头,现在的小姐看上去哪还像过去那样明艳动人,穿着男装的小姐,只要不开口说话,又有谁知道小姐是女儿身。 米尔达重重叹了口气,他并不像小姐那样对复仇有什么奢望,他和其他几个对苏林家族忠心耿耿的老人只是希望能安安全全地把小姐护送到大汉帝国就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大汉帝国才是对小姐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洛珊.苏林拿起了桌上干巴巴的肉条,强忍着胃部的恶心,吃起了这种她已经啃了三个月的肉条,而米尔达则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对他而言,只要等小姐到了大汉帝国的敦煌郡,安全了以后,他就可以了无遗憾地回帕提亚,找萨珊这个卑鄙的小人为死去的家主复仇,这是他唯一能报答苏林家族的方法。 就在这有些显得窒息般沉默的氛围里,帐篷外面忽然想起了打斗声,这让各自陷入沉思的洛珊.苏林和米尔达同时惊醒了过来,几乎是刹那间,两鬓花白,看上去已经老迈不堪的米尔达像头猎豹般窜到了洛珊.苏林身前,他的手里,弯刀已然在手。 帐篷帘子被人扯开了,李儒和华雄还有李肃一起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是执弩的帝士兵,米尔达的三个老同僚则是被拿住,脸上血迹未干。 米尔达和洛珊.苏林的汉话并不好,这逃亡的大半年里,他们几乎没多少时间能用来学习汉话,只不过是这几个月里跟着贵霜人的商队,抽空跟陶谦手下的几个镖师学了点汉话。 隐隐护在李儒身前的华雄看着如同一头老狮子般的米尔达,眼神犀利,这个老头和刚才在外面被他们擒下的三个波斯人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把刀放下吧?我们并没有恶意,而且你觉得你躲得过弩机吗?”李儒开了口,他越来越对这几个波斯人感到好奇。 米尔达的汉话虽然说得不好,可是李儒说得慢,他也能听得明白,不过他并没有放下刀,只是用身子护住了身后的小姐,大汉帝国的弩机,他曾经听人提起过,当年大汉帝国那位叫陈汤的将军,就是用这种武器打败了帕提亚的军队,那些侥幸逃回来的人曾经说过那是恶魔般的武器,一百步内能够轻松地穿透身着重甲的骑兵。 看着始终保持戒备的米尔达,李儒笑了起来,而他的笑容却让米尔达身后的洛珊.苏林本能地感觉到了威胁,在李儒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前,她按住了米尔达执刀的手,她没有和这些汉人讨价还价的本钱,现在的她和米尔达只是丧家之犬罢了。 “把刀放下,米尔达。”洛珊.苏林按下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家臣肌肉绷得紧直的手臂,她的声音很沉很稳,浑然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子该有的声音。 听着那明显是女人的声音,李儒和华雄还有李肃都有些意外,因为这个一直被保护着的波斯人穿着宽大的袍子,头被围巾遮住,露出的面容枯黄消瘦,怎么都难以和女人联系起来。不过很快李儒就恢复了平静,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是什么人,对帝国又是否有利益可言。 “我记得弩是大汉帝国的管制武器,普通镖局是得不到这种武器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李儒再度开口之前,洛珊.苏林用有些生涩的汉话反问道,她的吐字并不清晰,可是却完整地说了出来,这段时间她混在商队里,从那些汉人镖师那里也打听了不少有关大汉帝国的消息,她曾在几个陶谦的部下手里看到过几把自制的弩弓,但是却完全不能和面前这些人手里拿的相比。 “在问及别人的身份之前,应该先自报家门。”李儒的语气并不客气,他不喜欢被人掌握主动,尤其是那是个女人,这并不符合帝国一贯以来的传统。 洛珊.苏林当然听得出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阴鸷的汉人语气里的那种嘲讽,可是她却不能生气,扯去了脸上的围巾以后,洛珊.苏林抬起了胸膛,“我,帕提亚苏林家族的长女,洛珊.苏林,为了寻找我王而来到东方。”. 两百零八.被时代抛弃的人 尽管家族只剩自己一人,而且现实的处境惶惶如丧家之犬,可是洛珊苏林却挺着胸膛对着面前脸上有些戏谑的李儒,说出了她的身份。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帕提亚,苏林家族。”李儒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对于安息王朝,虽然因为地域上的遥远,密谍司对其投入的人员并不算多,不过像苏林家族这种名门被灭,他还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个消息他知道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而已,没想到那么快苏林家族的幸存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阁下应该告诉我们,您的身份了吧?”看着脸色稍变的李儒,洛珊苏林大声开口问道,似乎是在为自己壮胆一样。 “大汉西域都护府,幕府副参谋长”帝国在西域建立的都护府在很大程度上是军政一体的,而幕府则是由雒阳另行派遣的参谋军官执掌,一则是为了制衡如吕布,袁术这样的带兵将领,另外则是避免让都护府原有的参谋军官为地方事务分神,至于李儒的幕府副参谋长只不过是他在西域都护府用来掩饰的官职而已。 洛珊苏林没有想到自己面前这个看上去削瘦阴鸷的男人居然是大汉帝国西域都护府的幕府副参谋长,她虽然对大汉帝国的官制不太了解。可是对于商队里那些汉人镖师时常说起地西域都护府和幕府却是知道一些的。 对于洛珊苏林吃惊的表情,李儒很受用,他并不像贾诩那样不管何时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看上去永远都像是一个样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被刘宏任命为密谍司在西域地主官。 见到大汉帝国的官员,洛珊苏林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来大汉帝国说是要找安清这位前国王回帕提亚,可若是没有大汉帝国的帮助,也终究是一场笑话罢了。 看着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洛珊苏林,李儒和李肃都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这个女人的目的。恐怕是想请帝国出兵为她的家族报仇,不过却偏偏又要打着迎回安清这个前国王地幌子,她还真是敢想。 若是换了以前,哪怕是孝武皇帝的时代。帝国也是绝不可能会出兵安息的,不过现在,对李儒和李肃等人而言,帝国出兵安息只是个时间问题,当然帝国也不会白白出兵,虽然帝国不会有领土上地要求,可是经济上的掠夺是如何也不会避免的。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对李儒来说。面前这个帕提亚苏林家族最后的幸存很显然是个没有经历多少世事地大小姐。他可不想就此培养出一个难缠的对手来,因此他适时地先开口了。 李儒的话让洛珊苏林免去了主动开口的尴尬。尽管她可以借口说她是来找安清这位前帕提亚的国王,可是很显然她眼前的大汉帝国西域都护府幕府副参谋长并不是一个蠢人。她说的话只会显得苍白而可笑。 华雄带着士兵离开了帐篷,他虽不懂什么政治,可是也知道什么事是自己能知道地,什么事是自己不该知道地。 李肃一如既往地站在李儒身后,即使就算他想离开,李儒无论如何也是会把他留下来的,毕竟他是天子派到李儒身边地耳目,像这种密谈,若是他不在场,李儒是不会做的。 米尔达站在一旁,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就这样碰上了大汉帝国西域都护府地实权人物,至少对他来说,小姐的安全问题暂时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大汉帝国最后会做出如何的处置,可是他不认为大汉帝国会把他们赶回帕提亚。 洛珊苏林固然因为家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同时也因为家族的惨变而认识到了人心险恶,可是面对李儒这个在密谍司里心机仅次于贾诩的人物,毫无疑问地处在了下风。 由于安息王朝远离帝国,密谍司安排的人手最多也就是通过帝国的商队,将一些重大的消息送回西域,至于那些真正有价值的情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对李儒来说,帕提亚曾经的名门,苏林家族最后的幸存,洛珊苏林明显是很好的一个情报来源。 唯一让李儒有些不满的是,洛珊苏林的汉话显然还不够好,所以他必须从那些含混的音和古怪的语法顺序里找到有用的情报,当然最糟糕的莫过于洛珊苏林那可怜的一点汉语词汇无法让她说出更多事情来。 谈话在半个时辰后结束了,虽然远没有让李儒,可是暂时他已经无法从洛珊苏林口里弄到更多有用的情报。 李儒带着李肃离开以后,洛珊苏林和她的几个老家臣被带到了一处新的帐篷,比起他们原来待的地方要宽敞得多,除此以外,李儒还专门为洛珊苏林准备了洗浴用的木桶和香汤以及准备好的衣服,另外还有比起那些肉干好得多的新鲜食物。 不管怎么说,洛珊苏林对帝国而言,有着利益关系,李儒不介意先付出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回到自己的营帐以后,李儒觉得自己要修改一下自己的计划了,虽然追查那些该死的凶手固然重要,不过洛珊苏林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萨珊这个帕提亚权势熏天的琐罗雅斯德教的大祭司虽然不能派遣军队来西域,可是派遣刺客,收买这里的马贼也是办得到的。白天那些马贼很显然是为了洛珊苏林而来,李儒之所以如此看重洛珊苏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居然能够活着逃到西域,虽然安息王朝从来都不是一个强有力的集权体制的帝国,但是她能逃过萨珊和帕提亚之主的追杀,就足以说明苏林家族在安息王朝的潜在影响力,若是没有人帮助,李儒是不相信洛珊苏林能够活着出现在他面前的。 “我想我们需要分派一些人手去大宛打探消息。”看着李肃,李儒沉声道,尽管他并不想让李肃去大宛,可是他手底下似乎没有比李肃更优秀的人选了,最重要的是追查那些杀死帝忠勇士兵的凶手也是很重要的任务。 “让我去吧!”李肃多少知道李儒的心思,对于这个心思机敏的上司来说,自己在他身边,可以让他向天子证明他的忠诚,其实像李儒和贾诩这样在密谍司执掌重权的人身边,都有或明或暗的天子耳目,只不过像他这种级别的通常都被李儒这样的聪明人当成可以同级别的同僚而已。 帝伪装的商队和贵霜人的商队合并在了一起,而华雄自然是担负起了营地的戒备,尽管他不认为白天那些逃走的马贼有胆子回来,可是李儒的吩咐还是让他提高了戒备。 整个营地里,知道李儒他们身份的除洛珊苏林和她的老家臣以外,就只有贾仁这个贵霜商人还有陶谦了,其实离开军队以后,陶谦倒也有些后悔,毕竟在西域当镖师头子,固然赚钱赚得爽利,可过得始终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就算死了,也没人会记得他们。 要是放在过去,参军打仗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现在帝的士兵战死以后,不但有大笔的抚恤金给家人,最重要的是名字会被刻入太庙前的碑石上,受到天子和百官们的春秋两祭,而在家乡,他们的牌位也会被摆进城隍庙,受到香火供奉,这足以让帝的士兵在战场上忘死轻生了。 陶谦并不怕死,可是他怕自己死得默默无闻,死了以后也不会被人记住,其实他手底下的那些游侠和亡命之徒那个不是和他一样的心思,只是他们的习性让他们难以适应帝的环境,现在的帝精密得就像一台机器,每一个士兵都被锻造成一样的零件,一样的服装,一样的思想,军纪只有被无条件的服从,任何错误都不被允许。 这样的地方,不是陶谦和他的部下能受得了的,如果他一开始从军的地方在凉州或是并州,在这些从原本的旧帝队整编的军团里,他或许可以待下去,凭借军功得到军职,这样的话就算偶而有些小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惜的是陶谦从军在徐州,他的上司是从帝国6军大学出来的年轻军官和参谋,他们或许称不上名将,可是他们却能严格地按照帝新的的军事操典,把士兵们训练成帝所需要的合格零件,而陶谦很不幸地遇到了那么一群意志坚定,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上司,于是他离开了帝,在西域,和陶谦一样的人还有不少,曾经在原来的历史上肆虐天下的不少凉州军将领如今都成了镖师头子,在这个新的大时代里,他们是被抛弃的一群人。 夜色已深,陶谦和华雄在一起闲聊着,对陶谦来说,向自己透露身份的李儒给了他一个重回帝的机会,尽管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试一下,他想也许在吕布和袁术这样的将军手下,他或许可以再次穿上军服,为帝国效力。 两百零九.杀手 距离帝营地百里外的沙丘营地内,白天溃散的马贼们再次聚集在了一起,谁都没有想到白天会突然半路杀出一支汉人商队来,让他们最后功亏一篑,还折损了不少人手,眼下面对雇佣自己的几个波斯人,七个马贼头子脸色阴沉,尤其是损失最大的两人,看着裹在黑袍下的雇主,手扶上了腰间的刀柄。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最古老的职业,妓女和杀手,对于大多数权贵来说,他们通常会蓄养只听命于自己的杀手,用来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帕提亚,琐罗雅斯德教不仅仅是宗教而已,每年总有几个渎神会莫名其妙地死去,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神的旨意,但对于某些大人物来说,神的旨意是靠隶属于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执行的。 作为琐罗雅斯德教的大祭司,萨珊自然拥有一支可怕的宗教杀手团,而追杀苏林家族最后的幸存自然落在了这些狂热的杀手信徒身上。 阿卜拉作为整支追杀队伍的领,自然是众人中最强的,那两个马贼头子只是把手扶在刀柄上,他就已经从他们改变的呼吸和眼神中感觉到了危险,于是就在看上去仍旧平和的环境里,他的手动了,快得就像黑暗中划过的闪电一样。 对于剩下的五名马贼领来说,他们只是直觉地感觉到眼前寒芒一闪,接着就看到了被割断了喉咙的两个同行,依旧保持着身前的神情,然后扑倒在了桌上,然后鲜血才从齐整的切口处喷涌而出,顺着桌子淌在了地上。整个营帐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几乎是刹那间,五个马贼头子都是如同被蛇咬了一般,从自己坐着的椅子里跳了起来,腰间地刀已出鞘,可惜他们才刚动,就觉得身后腰里多了一柄尖锐的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是阿卜拉出手的瞬间,他的几个手下或许就已经动了。 冷汗从几个马贼头子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雇佣自己的这些波斯人居然这般厉害,这种顶尖的身手,差不多和大汉帝里地高手一样,或说在贴身的近战里更强一些。 阿卜拉从示意自己的手下让那五个马贼头子再次坐下来以后,从一个手下手里接过了装满金币的袋子,打开以后倒在了桌上。蚀刻着帕提亚国王头像的圆形金币如同一座小山般堆在了桌上,金灿灿的光芒耀花了那五个马贼头子的眼睛,即使他们现在命悬他人之手。可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贪婪还是让他们露出了丑恶地表情。 “我杀他们两个,是因为他们两个想要杀我。”阿卜拉并不想和这些马贼头子彻底翻脸,即使他很讨厌这些贪婪的马贼头子,可是在西域。他和他的部下势单力孤,他需要这些马贼替他办事,所以他向这些马贼解释了起来。 随着阿卜拉有些生硬地大宛话,五个马贼头子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就像这个可怕的波斯人说的那样,这两个死鬼地手握着刀柄,可是脸上却半点都瞧不出他们有动手的迹象。都是不由破口大骂了起来。现在他们的小命就捏在这些波斯人手里,就算他们心里曾有过和这两个死鬼一样杀人抢钱的打算。此时也绝不会流露出半点。 对于这些无耻的马贼嘴脸,阿卜拉并不像看这种拙劣的表演。他只是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整个营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还活着的五个马贼头子看向了他。 “只要你们替我杀光那支贵霜商队里地人,这些钱就是你们地。”阿卜拉一手将面前小山般的金币推了出去,然后静静道,“除了这些,你们还可以得到更多,包括伟大地萨珊的庇佑。”对阿卜拉来说,要在苏林家族地幸存逃入大汉境内之前,这半个月的行程将是他最后的机会。 尽管垂涎于那些金币,可是那些马贼头子一想到白天的战事,都是皱紧了眉头,如果只是那支贵霜商队还好说些,只要他们狠下心,不计伤亡地和那些汉人镖师硬拼,还是能吃下整支商队的,可问题是白天那支突然现身的汉人商队着实让他们投鼠忌器。 那些护卫贵霜商队的汉人镖师就算全死了,汉军未必会兴师动众,因为既然吃这碗饭,又接了外国商队的生意,那就得有随时死去的觉悟,不然的话也不必干这一行了。 可是那支汉人商队则不同,即使护卫他们的不是汉人镖师,对汉军来说,任何对汉人商队的攻击都将被视为对他们的挑衅,在过去的几年里,五个马贼头子看到太多同行因为碰了那些汉人商队,而被汉军追杀,最后全部剿灭,没有一个人能逃掉。这种血淋淋的事实,让他们对汉军有了一种本能的畏惧。 钱财虽好,可是也要有命去享,五个马贼头子最后看着桌上的那堆小山般的金币,都是别过了头,其中一人道,“这个我们办不到,在西域得罪了汉军,还不如自己拿刀抹脖子痛快点,你这钱我们赚不了。” 看着五个马贼头子一副同气连枝的样子,阿卜拉也不由眉头大皱,如果不能说动这五个马贼头子继续跟着自己干,那么他就只有杀了这五个人,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趁着夜色杀出营地,不然的话一旦这五个人恢复自由,恐怕他们第一时间就会纠集手下杀了自己,然后夺取那些金币,他们没有胆子去碰那些汉人商队,可是却绝对有胆子来对付他们。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现在不答应,只会死得更快。”阿卜拉看着五个马贼头子,声音低沉,原本空无一物的手里已自多了一柄锋利的匕。 “我们还有老婆孩子,不想连累全家一起死。”虽然是马贼,可是五个马贼头子却不是孤家寡人,他们此时不答应这些波斯人,最多是自己命丧黄泉,可要是得罪了汉军,那就是满门被灭,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 看着答话的其中一个马贼头子,阿卜拉的脸色变了,他实在想不到在西域,汉军的名头居然这般可怖,这些马贼头子居然任凭他威逼利诱都不肯得罪那个东方帝国,或确切地说是连有可能得罪都不愿意。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是因为害怕汉军的报复。”阿卜拉收起了匕,既然威逼没有用,他就只有让这五个马贼头子相信他能让他们躲过汉军的追杀,“在西域,的确是没有一个国家敢开罪大汉帝国,但是我们帕提亚,却绝不惧怕大汉帝国,我说过,只要你们愿意,不但可以得到钱财,也可以得到我的主人,伟大的萨珊的庇佑,你们可以在帕提亚生活,不必担心汉军的追杀。” “你们觉得,大汉帝国会为了你们这些人,而不惜万里动远征,和我们帕提亚为敌吗?”看到五个马贼头子有些心动,阿卜拉大声道,纵使大汉帝力举世无双,可是万里远征,再强大的军队也会崩溃,更何况帕提亚的铁骑兵也是天下少有的雄兵,兼且有得到神眷的萨珊大人,只要大汉帝国敢来帕提亚,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惨败。 在阿卜拉的话语下,五个马贼头子的口气开始有些松动,他们并不怀疑眼前的这个波斯人,出手如此阔绰,部下个个身手不凡,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是帕提亚的大人物,如果能够在帕提亚安家落户,他们倒还真不必怕汉军的报复,只不过他们仍旧不敢轻信波斯人,毕竟他们都是马贼,从来都是靠阴谋和出卖为生,他们很难去轻信别人,在波斯人和汉军之间,他们反倒更愿意相信从不失信的汉军,在西域,汉军说死一个汉人,就杀一百个西域人抵命,就绝不会多杀一个,只要你安分守己做个良民,汉军就能保证没人会去骚扰你,这几年,不少大宛,乌孙的牧民拖家带口地逃去汉军控制区去当奴隶便是因为汉军从来说一不二。 看到依然犹豫不决的五个马贼头子,阿卜拉不由有些急躁,终于他站了起来,手里握住刀刃,在手心一划,当着五个马贼头子下了血誓,保证他不会欺骗五人,在这个时代,誓言普遍为人们看重,即使是干马贼的,也绝不轻易誓,因为一旦了誓,他们就必须遵守,否则的话就会受到神罚,更会被人们看不起,失去立身之本。 “我已经最大程度地表达了我的诚意,如果五位还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只有让五位和那两位一样了。”阿卜拉环视着五个动容的马贼头子,目光锐利,他已经做到这一份上了,若是这五人还是不肯的话,他就只能选择杀了他们脱身离开了。 “我们答应你,但是现在我们人手不够。”也许是被阿卜拉的气势所震,五个马贼头子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做出了选择,同时他们给了阿卜拉一个建议,找在大宛这一带最强悍的一伙马贼入伙,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胜算,若是只对付那一支贵霜商队的话,更加是万无一失。 “带我去找他。”阿卜拉看向了向自己建议的那个马贼,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半个月内若是不能杀死洛珊苏林,他就只有潜入大汉帝国,伺机刺杀她了,而这样的话,不但危险增大,成功的可能也被大大地降低了。 两百零十.马贼 炎热的太阳下,李肃带着近两百人的队伍向着贵山城进,就整个西域来细分,乌孙,康居,大宛算得是河中三强,三国相加,控弦人数可达三十万,刘宏没有在占领龟兹,焉耆,车师,小宛这些地区以后,选择继续西进,而是以岁币的形式建立帝国的中亚霸权,便是不想和三国生战争,至少在他整合帝国的力量完成国内的社会和生产力变革之前,他不想动任何一场十万人规模以上的战争,尤其是在西域的交通线建立之前。~~.~~ 在孝武皇帝时代,大宛曾经被远征的帝灭过一次国,而帝在过去的辉煌岁月留给西域各国的印象太深,尽管在刘宏统治之前,西域各国可以说每一个国家都是叛服无常,但是一旦帝恢复实力,进入西域后,却绝少有国家敢和帝国对抗,尤其是刘宏登基以后,帝那跳跃式般的实力暴增,足以打消任何一个国家武力对抗的念头,当然其前提是不能将它们逼到绝境上。 李肃这一次前往大宛,虽说是调查昆提良这个杀死帝的叛逆,但是更重要的任务还是在大宛建立一个秘密的情报网络。 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水以后,李肃忽然看到了队伍前方紧急奔回的斥候,不由眉头微皱,作为整支队伍的前锋斥候,一般没有重要情况,他们通常不会亲自赶回来。 “出什么事了?”一提马缰,李肃迎了上去,接着开口问道,他从那名斥候的脸上看到了不好的预兆。 “大人,前方有大股马贼队伍,人数在两千左右。”带队斥候禀报道。自从帝在龟兹一线布下防线以后,又多次进入大宛,乌孙等地追击马贼。如今在西域已经极少有千人以上的马贼,如今却出现了如此多的马贼。再加上前几日的事情,也不由得他不慎重。 “他们地方向往哪里去?”李肃心里立刻紧了起来,他和李儒分道扬镳时,曾经讨论过那些追杀苏林家族幸存的波斯人会不会继续指使西域的马贼追杀。当时两人都觉得那不太可能,凭借帝地赫赫威名,只要两支商队一起走,应该没马贼敢动手,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他和李儒都错了,小瞧了那些波斯人的手段。同时也低估了那些马贼地胆量。 “他们向着本队人马所在的方向而去。”带队斥候答道,很显然他心里已经把这些马贼当成了冲着本队去的敌军。 “两千人。”李肃低吟了一声后,接着朝身边的几个帝军官道,“放弃货物,我们跟住那支马贼队伍。”说话间,他又派出了一支十人地队伍一人三马,前去本队报信。 旷野中,大约两千人的马贼队伍。分成了两部分前进。打前的自然是先前那五支吃了败仗的马贼队伍,在他们后面才是昆提良的人马。 自从回到大宛后。昆提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暂时过些安稳日子,等待局势的变化。他从来都不相信大汉帝国会因为岁币而满足,在他看来,大汉帝国不过是在准备战争,同时利用岁币削弱大宛,只要时机成熟,大汉帝国一定会撕毁那所谓地条约,吞并大宛。 昆提良自负野心才具,只可惜生不逢时,这区区的大宛国怎么容得下他,大宛国满朝文武和他做一样想法的人不是没有,只不过却都是些碌碌无能之辈,得过且过罢了。 昆提良虽然也是贵族出身,可他一个小贵族又改变不了多少,也只能在大宛尽力拉拢那些和他一起杀过汉军的六百部下,尽量训练这支在大宛已经算得上是冠绝全国的精锐骑兵,为着以后做准备。 本来昆提良倒是可以在大宛暗中慢慢展自己的力量,至少在可以预见的大汉帝国的侵略到来前,他能够建立一定地威望,但是一件事情却打乱了他地全部部署,他的一个好赌部下,居然把自己地甲具兵器给输了,而那些甲具兵器正是当日他们从那些战死的汉军尸体上剥下来地,一旦被人知道,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 西域的汉军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查,昆提良深知这一点,当天他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杀了那个部下,本来他还抱着也许不会汉军追查到的侥幸,可是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在他派人杀死那个部下后没几天,就有人查了过来,当时得到消息的他立刻做出了决定,带着所有的部下离开了郁城,干起了马贼的行当,凭借着他的狡诈智计和手下那六百和汉军硬碰硬打过的部下,也渐渐在大宛边境一带闯出了些名声。 当日,阿卜拉在打动那原先的五名马贼后,便连夜去见了昆提良,而昆提良一直都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对他来说,既然大宛没有他的施展之所,那么去帕提亚也是种选择,当然他并不像其他五个马贼头子那般会因为阿卜拉的血誓而去相信他,对他来说如果要让帕提亚人重视他的话,那么他就要展示出自己的价值,还有什么比杀光那些汉人镖师和商队更能证明这一点。 相比起那五个多疑而且胆小的马贼头子,阿卜拉无疑更加喜欢昆提良,虽然昆提良嗜血凶残,但是他的胆识能力都是值得他为萨珊大祭司招揽。 三日后,当夜晚降临时,李儒得到了李肃派人送来的消息,他立刻召集了洛珊.苏林和她的那几个老家臣,虽然他是必须保护这个对帝国有着利益的安息贵族小姐,可是他也要让她知道没有帝国的话,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死人。 临时召开的军事会议里,陶谦也赫然在座,毕竟他手下的两百多号人虽然组织上不如帝,可却也是丹阳地区的游侠,个个善使弓箭,而且凶悍好斗,也是一股很强的力量。 洛珊.苏林本以为自己也能参加到这场军事会议里,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儒只是在向她解释了一切情况后,就很礼貌地请她回帐子里休息去了。 “可恶。”走出营帐时,洛珊.苏林低声恨恨地骂道,她不喜欢李儒的那种态度,她渴望能够参加到战斗中去,可是她并不知道,对李儒来说,一次军事会议足以让有心人看出不少门道,虽然他不确定洛珊.苏林是否懂得军事方面的东西,但是做事情总还是小心点好,更何况洛珊.苏林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我们应该选择一处地方修建工事,以逸待劳,然后击溃那股马贼。”李儒虽然名义上挂着副参谋长的职务,可是他并不打算取代华雄的位置,而是将军事会议的主持权交给了华雄,他只是在一旁负责出谋划策罢了,不过华雄在策略上的选择和他一样,他倒是没有什么可做的。 在帝,像华雄这样起于行伍的军官并不少,毕竟帝国6军大学不但要培养军官,更要培养掌握士兵思想的参谋,因此在帝目前的基层军官里,华雄这样的还是占了大半,但是那并不代表华雄他们就粗鄙不堪,十几年的时间下来,帝的士兵识字率过了七成,而像华雄这些起于行伍的军官,虽然大多数没有时间进入帝国6军大学补修,不过那些分配到军团的参谋和军官会就地建立培训系统,利用晚上的时间对基层军官进行培训,事实上若不是西域都护府所担负的防务比较重要,华雄早就该去雒阳的帝国6军大学接受半年的培训,当然那种培训更大意义上是为了培养他们对刘宏的个人信仰和崇拜。 军事会议进行得时间并不长,华雄决议选择一处适合防御的地方,和那些马贼好好打一场,只要他能守住半个月,那么距离最近的帝就可以赶来,那两千马贼一个都别想跑。 镖师营内,看到回来的陶谦,几个老部下都是围着问起了情形,而其他镖师也是看向了陶谦,这些丹阳出身的镖师,原先都是游侠和亡命徒,虽然性情暴躁,可是却一向剽悍善战,也能吃苦耐劳。 “兄弟们,我不瞒各位,这几天与我们一起同行的那些镖师兄弟,全都是帝的军爷,身上担着紧要的军务。”陶谦看着那些跟了自己好几年的部下们,大声说道,他一直都希望能给这些兄弟一个好前程,现在终于机会终于来了。 “此战之后,我们便是堂堂正正的帝士兵,再也不是死了也没人知道的镖师。我们死了也可以盖国旗,牌位列入宗庙,光宗耀祖,后人说起来,也要说一声好。” 随着陶谦的话语,那些丹阳子弟们热血沸腾了起来,人谁无死,豹死留皮,人死留名,谁又不希望死得其所,如今他们终于可以成为帝的一员,死又有何惧! 当帝开始修筑营垒,准备着接下来的战斗时,李肃带领的队伍则悄然地跟在了马贼队伍后面,他们是一支奇兵,在某些关键的时候,他们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 两百十一.帝**的弩 三天后,帝营垒内,华雄和陶谦一起骑着马,看着远处扬起的大股烟尘,他们在这里等了这些不知道死活的马贼三天,现在他们终于来。 策着马,华雄和陶谦一起转过了身,在他们身后是两百名骑兵,其中有六十人是丹阳子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杀敌的渴望。 “打出我们的旗帜,让那些蛮子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骑兵。”华雄看着早已去除身上伪装的部下,高声吼道,随着他的喊声,一面接着一面的如血军旗被竖了起来,伴随着的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大喝。 “出击。”华雄抽出了军刀,指向了前方,接着两百名骑兵如狂风一般席卷而出,冲出了营垒,往着远处的烟尘而去。 前方突兀地扬起的烟尘,让马贼队伍的前锋队伍吃了一惊,当他们看到在烟尘中渐渐清晰的如血旗帜时,都是惊慌失措了起来,尽管出前,他们的领只是说要去打汉人商队,根本没说过要和那些魔鬼一样的汉军打仗。 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再加上那些马贼的前锋本就不是什么敢战的死士,而帝来得又快,在慌乱中有人喊起射箭时,却已是迟了,骑兵交锋,临敌却连三都做不到,只是稀软的一阵箭雨,帝就已切入了混乱的马贼队伍中。 华雄和陶谦此次进攻为的乃是立威,并不贪功。杀入敌阵中,如旋风般斩下五十多颗级,将这前锋队伍击溃以后,便立刻抽身而退,远遁而去。 当帝离去后,马贼中军的援兵才到了,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而这时溃散的前锋队伍则重新聚集了起来。马贼队伍有一个特点,便是如同狼群一样,若不能歼灭之,就算溃散了,可还会重新聚集起来,只不过士气却明显大减。 驰回营地后,帝下马修整,刚才那阵轻骑突袭。他们无一伤亡,只是那六十名丹阳子弟中,有人中了箭伤,至于帝士兵,有几个冲得比较猛地士兵看上去身上插了十数支箭矢,可大多都是卡在链甲的缝隙里,少数几根就算穿过了甲胄,可却也穿不透他们内里穿得绸衣。一扯那箭矢便掉落出来,伤口都不甚严重。上些伤药便无事了。 看着帝士兵那精良的装备,洛珊.苏林饶是心里早知道大汉帝国富庶,可还是不免吃上一惊,虽然帕提亚在大汉帝国和罗马人之间抽取赋税,可是在帕提亚丝绸衣服也只有贵族才穿得起罢了,她没想到在大汉帝国,居然每个士兵都穿着绸衣打仗。 夜晚。马贼大营里。五个马贼头子都是沉着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要面对地根本不是什么汉人商队。还是汉军。他们此时都恨不得一刀砍死面前地阿卜拉。可是昆提良地话却让他们压抑住了这种冲动。现在他们已经开罪了汉军。唯一地活路也就是杀光那些汉军和商队。然后去帕提亚落脚。 “按照那些汉军地习惯。若是他们有能力。就绝不会手下留情。白天他们只是冲乱前锋后就撤退。就足以证明他们手上没多少兵力。”昆提良环视着众人。沉声道。汉军地可怕他是亲眼看到过地。那些汉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死。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会继续作战下去。可是现在他必须鼓舞起其他人地士气来。否则地话这仗也不必打。 “就算他们没多少兵力。可是他们现在修了营垒。咱们怎么打?”五个马贼头子中。有人沮丧地说道。像他们这些马贼也就是干干劫掠地勾当。你让他们去攻打早有准备地营垒。他们打死也不肯干。 “汉军能攻善守。仰仗地不过是强弩之利。只要消耗掉他们地箭矢。就不足为惧。”说着信口开河地话。可昆提良却说得却像是煞有其事一样。似乎汉军只是一群靠着兵甲利器地无能之辈一样。 “你说得轻巧。怎么消耗?”五个马贼头子。看着侃侃而谈地昆提良。都是起哄道。他们其实心里早已在打退堂鼓。没人想去和那些汉军拼。要是拼光了手下。就算可以逃到帕提亚。他们地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汉军地箭矢必然不多。不然地话他们今天袭击我们地前锋队伍地时候。就不会是直接轻骑突袭了。”昆提良对汉军地战术倒是很熟悉。通常汉军骑兵冲锋时。都是一通弩箭打乱对方阵型后。趁势杀入。虽然汉军地骑兵弩远不及其步兵弩地射程和威力。可是三十步内照样能要人性命。而且他们地骑兵弩一五矢。铺天盖地地射下来。还真没人挡得住。 在昆提良的一番话下,五个马贼头子总算有了点斗志,不过仍旧谁都不愿意明天主动进攻,最后还是昆提良出面,明天每人出一百人去进攻。 阿卜拉虽然是个优秀的杀手,可并不是一个能带兵的将军,对于昆提良的布置他也看不出什么缺漏来,而且并未见识过帝军威的他,根本不知道那些马贼为什么那么胆小。 昆提良没有派人夜袭,上一次他能成功,是因为死去的那个汉军指挥官没想到在自己地控制区内,有人敢对他们下手才大意了,而且他在兵力上占足了优势,可最后却仍落个惨胜,得不偿失,现在那些汉军早有了准备,派多少人去也没用。 第二日,六百名马贼排好了队伍,扛着木盾涌向了帝地营垒,不得不说昆体良的判断很准,华雄手里地箭矢虽然不少,可是士兵们用的却多是骑兵弩,强弩地数量并不多。 营垒的工事内。看着呈松散队形逼近地马贼队伍,华雄却是一眼就看穿了昆提良的把戏,在帝内部的军演和参谋们的授课里,早就将帝的优势和缺点分析得清楚,帝对于列队,最大的优势一是在远程武器的打击密度和强度,二则是军队组织上的领先,三则是后勤体系地完备。 不过对于帝的大多数敌人来说。他们是无法认识到后两条的巨大作用的,所以如果他们要对付帝,先就是要大幅度消耗帝在远程武器上的优势,在帝各地军团,每年新进的士兵都会在和老兵的对抗里上当,通常那些没什么实战经验的士兵会提前放弦,造成箭支地浪费。 对于徘徊在强弩杀伤射程范围边缘的马贼队伍,营垒内守备的帝士兵都是嗤之以鼻。对于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来说,这些马贼想和他们玩这种把戏,还差了点。 “别慌,那些杂碎不过是在装样子而已,不用去理他们。”帝的士兵们朝身边的镖师们说道,这些镖师兄弟虽然也很悍勇,不过战场上的事情却懂得不多。 “陈二,带你的人给我射爆几个狗杂碎地卵蛋。别让他们在那里瞎转悠。”华雄高声喊了起来,让自己手下的军官带几个善射地士兵给那些马贼开开眼。 帝的步兵弩最大射程在四百步。不过这个距离上杀伤力有限,只有进了两百步才能有效杀伤敌人,而到了一百步内基本上不死也残。而现在那些进攻的六百马贼就多半缩在帝营垒前两百步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之内,这个距离内只要他们举着盾,运气不是太差的话,基本上死不了,而且在这个距离上他们用的弓箭也能射到汉军的营垒里,虽然没什么力道,可是好歹也算是能进攻。 对昆提良来说。现在是他第一次和汉军正面对战。所以他对于汉军的动作极为不解,尽管进攻的六百马贼在一百五十步上这个距离射出地箭矢没什么力道。可是箭雨齐落,怎么也该让那些汉军有所反应。可是现在汉军营垒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战场上,其实有时候更多地是拼士兵的意志,对于普通人来说,看着那些就落在自己前面不远处地箭矢,就算这些箭矢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可还是会被吓到,放在过去的帝,也只有那些经历过战场地老兵才能做到镇静自若,但是以现在帝的训练水平,这种程度的箭雨根本吓不到帝的士兵。 被华雄点到帝军官甚至有说有笑地和手下几个士兵一起给手里的强弩上了弦,比起弓箭,弩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精度更高,至于弓箭,能做到百步穿杨的人,帝中虽然不少,但是绝对没使弩的人多,至于百步以外,能用弓箭射人的也就吕布,黄忠,赵云这些猛将了。 就在昆提良打算让进攻的队伍往前压上一点的时候,队伍前方,五个马贼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五个人都是被一击毙命,或是咽喉,或是面门,都有着一根致命的箭羽,马贼队伍顿时骚动了起来,因为这样的箭实在太准,准得让人心寒。 五个人的死亡对于六百人的进攻马贼队伍来说,看上去显得微不足道,但是对那死去的五人边上的马贼来说,却足以让他们胆气全无,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不到自己。 进攻的马贼队伍在一刹那间竟然停顿住了,尤其是前方的人,都是举着盾,有些恐惧地看着前方的汉军营垒,五人的死亡还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到退却,但是迟疑却是肯定的。 帝的营垒中,拿着望远镜观察的华雄放下后朝身边的陶谦道,“你输了,现在你欠我五百钱。”就在刚才,两人居然私下里赌了起来,结果不相信帝士兵能全中的陶谦输掉了五颗人头钱。 “下注吧!”陶谦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在他身后五个老部下赫然站立,他们手里拿的有弓有弩,很显然这些游侠出身的丹阳子弟是要和帝士兵较劲了。 华雄看了一眼五人,心里有些吃不准,就凭这五人手里自制的弓弩,那是绝对比不上帝械局的弓弩的,可是看着陶谦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有些犹豫,想了想后才道,“我赌他们全中。” 一旁不远处的李儒摇了摇头,华雄是给陶谦不动声色骗住了,就凭那些弓弩,再加上那些马贼有了防备,根本射不死人。 就在李儒摇头不语的时候,那五个丹阳游侠已经是全部出手了,而陶谦却是始终一副平静的样子,而华雄看着望远镜里生的一幕,脸色却是变得怪异起来,就像李儒所想的那样,就凭那些非制式弓弩,想要在一百五十步外的距离外射死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结果也差不多,没有一个马贼死掉,可是却全都中了箭,他们的盾牌不过是些木制的圆盾,虽然护得住上身的要害,可是却顾不了下面。 五个马贼,四个被射中腿,还有一个却是被射中了裆部,倒是应了华雄先前那句射爆他们卵蛋的话,“我输了。”能看到如此神乎其技的一箭,华雄倒也不在乎自己输给了陶谦,只是朝那名鬼使神差般射出那一箭的年轻镖师道,“好小子,这次要是不死,我提拔你当个什长。” 此时帝营垒里已是出了震天的笑声,那在地上捂着裆部疼得打滚的马贼该庆幸那箭不是帝的制式步兵弩射出来的,不然的话他怕是要当场了帐。 听着远远飘来的汉军嘲笑声,马贼的气势越弱了,那些在前面的马贼更是主动后退了,他们可不是什么令行禁止的军人,每个都是爱惜自己的小命胜过一切。贼就是贼,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他们凶狠如虎狼,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他们却又畏缩如猪羊。 骑在马上的昆提良却是笑了起来,前面的那些汉军,果然强弩箭矢有限,不然的话那后来五人就不是四伤一残那么简单了。 “让他们进攻,后退斩。”昆提良狞笑着下达了命令,吃准帝箭矢强弩不足,他的胆气一下子大了起来。 在后队押阵的督战队的逼迫下,六百马贼咬着牙,硬生生地冲向了前方的汉军营垒,而真正的硬仗也就此展开. 两百十二.奇兵 灼热的大风里,是呼喊的嘶哑吼声和不时闪现的血光,仗着营垒坚固,帝**的士兵们冒着箭雨,直到冲锋的马贼近了以后,才用骑兵弩给予杀伤。 帝**的骑兵弩最远射程在一百五十步到两百步之间,但真正可以做到有效杀伤的却是在五十步内,而这个距离里,那些游牧民族射出的弓箭同样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只不过帝**士兵们身穿的甲胄可以护住自己的要害。 箭雨如飞蝗般不断落下,不过帝**的士兵们却丝毫不乱,洛珊.苏林的几个老家臣也在营垒间杀敌,他们不知道大汉帝国是如何训练士兵的,因为他们就像是漠视死亡的战争机器一样,仅他们身边,就有十几名士兵身上中了数枚箭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音,仍旧战斗着,直到他们的军官命令他们退下接受随军医官的治疗,才沉默着退下。 整个营垒里,除了弩机和箭矢的轻啸和破空声,便只有那些大汉帝**官的命令声,这让米尔达他们这些苏林家族的老家臣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在他们身边的是一支真正铁血的军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高昂的战斗意志。 对帝**的士兵来说,一旦他们上了战场,眼前就只有敌人,耳边就只有命令,除此以外一切都是多余的。没有命令,死战不息,直至倒下,便是这些帝**士兵最好的写照。 营垒前,已经躺满了尸体,进攻的马贼队伍在不到短短的片刻时间里,便已经死了百人,他们没有精良的甲胄,除了举着的圆盾,身上便只有护着胸部的皮甲,在五十步内。帝**士兵们用的骑兵弩便可以穿透他们的圆盾和皮甲,而当他们进入到三十步范围内时,除了极少数地幸运儿,没人能在密集的弩矢下活下来。 “大人,我们的弩箭已经消耗近三成了。”华雄身边。一名帝**的军官禀报着武备的情况,这将左右华雄地每一个战场决定。 “让三火出阵,把这些杂碎给我打回去。”华雄恶狠狠地说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不怕死的马贼,正面伤亡都将近过半,居然还在进攻。 随着华雄的命令。一直都在营垒后部整装待的三火从空出的单人甬道里,分五队杀了出去,而这时他们身后的同袍则停下了骑兵弩组成地弩阵,他们现在要尽量节省箭矢,谁也不知道战况最后会变得怎么样。 一直在观察战场的昆提良看着从营垒里杀出的汉军,笑了起来,他没有猜错,汉军的箭矢不足。“再派三百人。”略微带着自得和残忍的声音在五个马贼头子的耳边响了起来,昆提良看着他们,眼神凶戾。 要对付汉军,一定要一鼓作气。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这是昆提良在见识过汉军的战斗力之后做出地总结,现在他已经试探出汉军的底线,就绝不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五个马贼头子看着一脸煞气地昆提良。就算想要反对他地决定。却也没了勇气。更何况现在形势比人强。昆提良手上地兵马最强。而且他们周围全是昆提良手下地精锐。 五十名帝**士兵死死地钉在了营垒前地阵地上。用军刀捍卫着帝**不败地战绩。进攻地六百马贼早已死伤惨重。可是最让他们心寒地还是这些突然从营垒里杀出来地汉军。他们地刀锋利无匹。人更是冷酷无情。他们经过地地方。那些在战场上中箭倒下地人没有一个能在活下来。都被补了一刀。斩下级。 华雄看着营垒前地战斗。面无表情。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难缠地对手。换作一般地马贼在这样惨烈地进攻战里。早就崩溃退散了。可是现在那些马贼却仍旧在进攻。 “让他们撤回来吧?”陶谦看着在营垒前面对着数倍于己地马贼。浴血奋战地三十多名帝**士兵。朝华雄道。就在他说话地时候。又有五名士兵倒下了。 “现在他们还不能退。”看着远处正在调动地马贼队伍。华雄赤着眼。压抑着自己地情绪。咬着牙说道。现在他下令三火撤退。会让那些已经伤亡大半地马贼前锋队伍士气振奋起来。这是绝不可以生地事情。 营垒前。出阵地五十名帝**士兵只剩下了二十人还在战斗。营垒内。米尔达可以感觉到身边那些沉默地士兵剧烈地情感。他们握着腰间军刀地手是如此之紧。青筋虬起。如同起伏地怒涛一样。 “那让我的人上,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光的。”陶谦再也忍不下去,他几乎是咆哮着朝华雄吼道,而不远处被华雄作为预备队的镖师们都已是双目充血,抓着自己的兵器,死死地盯着营垒外仍在厮杀的背影。 看着陶谦,华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这是战场,不是市井街头,流氓打架,你给我看清楚,那些马贼马上就会溃散,因为跟他们打仗的是真正的士兵。” 看着眼睛血红瞪着自己的华雄,被抓住衣襟的陶谦挥起的拳头无力地落下了,他只是看着在营垒前仍旧在挥刀奋战的十三名士兵,沉默了下来。 华雄一把松开了陶谦,看着远处已经列好队形,向战场过来的马贼队伍,拳头握紧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士兵可以完成他下达的命令。 营垒前残存的两百马贼终于溃退了,就在他们身后的三百人刚达到战场的时候,而此时营垒前还能够站立的帝**士兵却只剩下了三人,明明只要再多战哪怕一会儿,他们就会倒下,可是那些马贼却溃退了,他们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斗志。 垒内,华雄朝自己的传令副官吼了起来,三火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那剩下的三名士兵,一个也不可以死。 看着从战场上倒卷而回的两百不到的溃兵,昆提良的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五十汉军居然可以凭着悍勇血烈,顶住了三百人的围攻,而自始至终,汉军的营垒内居然没有一点动静,他的信心被动摇了,他弄不懂汉军的指挥官在想些什么。 “他们没有多少兵力,一定是这样。”昆提良脸色狰狞地自语了起来,接着下令让前方的督战队斩杀溃军,接着朝身边的五个马贼头子吼道,“那些汉军没多少人,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这样做,给我全军进攻。” 昆提良近乎疯狂,他要豪赌一把,他要一仗解决这些汉军,他耗不起,像他们这样因为利益而集结起来的马贼队伍,相互之间没有信义可言,也没有多少可以携带的粮草,一旦战事拖久,分崩离析只是片刻之间。 看着全军进攻的马贼,华雄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弩阵准备,直到射空你们的箭袋为止。” 营垒前,帝**的士兵们用骑兵弩组成的弩阵开始不断朝涌来的马贼射击,而陶谦和他那些游侠出身的部下们也是不断地开弓上弦。 铺天盖地的箭雨在双方队伍中不断落下,营垒内亦不时有帝**士兵和镖师倒下,进攻的马贼人数是他们数倍之多,射出的箭矢亦是密集得多。 战场远处,李肃骑在马上看着已经在营垒前近战的帝**士兵,朝身旁的带队军官道,“那些马贼的队形混乱,只有中央的那五百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力,等会就拜托你了。” 营垒内,李儒看向了战场的远处,他知道李肃就在附近,这一仗他们才是真正的关键,华雄已经挫掉了马贼的锐气,现在这些全军进攻的马贼就如同强弩之末,一旦势尽,便不复可战。 昆提良带着他的部下亲自作为主力杀到了汉军营垒前,他知道先前的战斗已经让全军士气低迷,现在不过是他胁迫其余五支马贼队伍和他一起进攻而已,一旦不能尽快杀入汉军营垒,那么他将一败涂地。 李肃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他一直都在等那支马贼中军充当全军箭头,主动和帝**厮杀,既然对方试图提升士气,那么就让他亲手毁掉他们的希望。 一百五十名帝**骑兵从马贼的后方突击了,而李肃自己则是带着五十名剩下的士兵骑着马尾巴上绑了树枝的战马在原地跑起了圈。 看到身后突然间扬起了大股烟尘,马贼队伍的后方立刻骚乱了起来,而这时一百五十名帝**骑兵也已经杀到了他们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马贼的后队就崩溃了,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支军队,更何况还是五支不同的队伍拼凑起来的,现在在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了逃命的念头。 后队的崩溃,让率军在前方作战的昆提良如坠冰窖,在后方突然冒出的汉军部队让他始料不及,更不用说其他的五个马贼头子,本就没什么胆气的五人立刻脱离了战场,谁也不想陪着昆提良送命,在他们眼里,自己无疑是被汉军算计了。 局面被一朝逆转,就算昆提良在狡诈多智,却也是回天乏力,现在他剩下能做的就是拼命逃跑,因为华雄和帝**已经盯上他这马贼中显得特别强悍的队伍了。 两百十三.刘宏的世界霸权战略 溃散的战场,从营垒内出击的帝**骑兵和李肃派出的奇兵对昆提良形成了前后夹击的态势,此时帝**的士兵并不知道这支看上去不似马贼的部队正是他们一直都在追杀的凶手。(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昆提良根本没有想到局势一朝被逆转,那些汉军根本不理逃跑的其他马贼,却是死死地盯住了,而他一开始带着部下冲得太前,此时想要脱身,已是办不到了。 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天衣无缝,李儒看着被前后夹击的马贼队伍给帝**分割成数块以后,一脸的笑意,帝**的军官素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 被围困住的昆提良脸上露出了不甘和恐惧的神情,像他这样的人,纵使有着野心才智,可终究算不上枭雄,面对绝境时便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又如何配称得上大人物。 昆提良最后被华雄亲自砍下了头颅,曾经的雄心壮志就在那一刹那间幻灭,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大的讽刺。 昆提良死后,他剩下的那些部下并没有人投降,曾经杀死汉军并侮辱那些死去士兵遗体的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他们选择了绝望的战斗。 华雄看着被自己击毙的敌军将领身边掉落的帝**刀,眼瞳猛地睁圆了,这是帝**士兵才有的军刀,他想起了那些尸体惨不忍睹的死去袍泽,于是他明白了眼前这支马贼就是去年杀害帝**士兵的凶手。 一脚踩在了昆提良充满了绝望的脸上,华雄朝身边的副官和士兵喊了起来,“杀光这些马贼,全部斩尽杀绝。”此时战场上已经有不少帝**军官从那些马贼的头目使用的军刀里看出了端倪,这让他们的进攻更加凶猛。 半个时辰以后,战场上再没有一个活着的马贼,和昆提良一直在一起地阿卜拉。这个帕提亚最可怕地杀手也死在了乱军之中。纵使他身手再好,在这千百人的战场上,也终究是个普通人,血肉之躯。 一切都结束得如此突兀,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李儒和李肃在知道死去的昆提良就是他们此行要追查的目标,都是相对无言,世事无常,居然就这样子完成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跟我一起回敦煌吧。大宛那边我另外派人去。”昆提良伏诛,李肃自然也没了亲自去大宛的必要,而李儒也希望和李肃打好关系,自然是不再让李肃千里迢迢地去大宛。 “是。大人。”李肃又恢复了一贯地淡漠。作为天子地耳目。他不能对李儒有任何地个人好感。只有这样两人地关系才可以长久。 当洛珊.苏林看到阿卜拉这些追杀自己地琐罗雅斯德教地杀手尸体后。都是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这个可怕地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被大汉帝国地士兵在战场上给杀死了。 商队再次启程。因祸得福地贾仁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开心地一个。对这个贵霜地圆滑商人来说。能和大汉帝国地将军们认识。实在是天大地幸运。尤其是原来他请地陶谦和那些镖师。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位镖师头子回到龟兹以后。就会成为一名将军。这可是难得地机会。于是他很是巴结起了陶谦。 对于华雄答应地举荐。陶谦忽然心里有些没底。在见识过战场地残酷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地军官。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改掉自己过去地那些脾性。 尽管以寡敌众。取得大胜。可是帝**也付出了不小地代价。一百十七名帝国士兵再也不能回到亲人身边。而陶谦手下地那些镖师也死伤大半。 男儿生于世间。终究难免一死。只不过正如太史公所说。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也算是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龟兹郡,延城外的莽莽原野中,换上帝**军服的陶谦和华雄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沉默无言,战死的两百十三名士兵的遗体在这大火中将化为军魂,永远护佑帝国,而他们这些活地人将继续战斗下去。 当大火熄灭,那些战死地帝**士兵生前的袍泽同伴,都是静静地收敛起这些曾经生死与共地兄弟的尸骨,将他们地骨灰装入手中的骨灰瓮中。 将一方鲜艳如血的帝**旗盖在骨灰瓮上后,还活着的士兵们朝着如同燃烧般的大漠天际,一起站直了身体,接着一起行了军礼。 远处,洛珊.苏林看着这些大汉帝国的士兵们送葬的场景,不由朝身边陪着的李儒问道,“他们是浮屠教的信徒吗?” 李儒知道洛珊.苏林的意思,他摇了摇头,“我们的传统,人死后是要入土为安的,可是这些士兵来自帝国遥远的地方,将他们的遗体运送回故乡的话,会腐烂败坏。” 李儒并没有告诉洛珊.苏林,其实在帝**,士兵阵亡了,都会进行火葬,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士兵们相信,战死的他们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将化为军魂,在天空注视活着的同伴,永远保卫帝国。 当阵亡的帝**士兵的遗体被火化后,由西域都护府出的阵亡名单和战报送往了雒阳,这二百十三名士兵的名字将被刻在太庙前的碑石上,然后枢密院将会下公文到他们生前的故乡,在所在的城隍庙供奉他们的牌位。 现在的帝国,道教是唯一的国教,但是却受着朝廷的管辖,而且被分成了十几个教区,那些天师手上几乎没什么权力,而混合了道家清净无为和儒家忠君报国思想的道教教义,也让道教实际上没有太大的世俗影响力,但尽管如此,刘宏还是下令各地修建城隍庙,专门供奉本地的忠臣烈士,那些生前奉公清廉,尽忠国事的文官和在战场上阵亡的士兵死后灵牌都可以供入城隍庙,接受百姓的香火供奉。 城隍庙可以说是刘宏在推动帝国的学术风气以后,对民间最重要的一次思想上的宣传,凡为国尽忠,皆可以死后接受百姓供奉,这比单纯地对百姓说要尽忠报国效果要好得多,帝国自古以来的传统,便是死为大,人们尤其看重身后之事,那些文臣武将,士人儒生,哪个不想生前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死后青史留名,千古流芳。便是普通的士兵小吏,那个又希望自己死得默默无名,死后不为人所知。 刘宏是个现实主义,他不否认在帝国,在他的手段和激励下,不乏真正的热血志士,心怀一颗赤子之心,即便身死也不求回报,但是他相信更多的人只是普通人,人这一生求得不过名利而已,如果可以用名利来激励帝**中万千的普通士卒军官和帝国官僚系统里的中下级官吏,刘宏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城隍庙和道教构成了帝国在宗教精神上的两重性,作为国教,帝国的每一个汉人都是道教徒,他们会去道观供奉神明,对普通人来说,或许道观和城隍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帝国的知识分子阶层来说,混合了儒教教义的道教是他们在精神上的根本,而城隍庙则是激励他们的世俗精神。 在帝国大学中,像郑玄这样的不少大师,他们虽然在刘宏的帮助下,利用天文望远镜对星空有了远前人的认知,也开拓了不少新的学科,可是他们依然有着信仰,相信这个世界是盘古大神破开馄饨,身化万物形成的,崇敬皇权,认为忠君报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这并不和他们研究的学问所冲突。 一个国家,若是美德不能得到伸张,相反倒是歪风邪气盛行,那么这个国家离衰败也就不远了,在刘宏所处的时代,只要君主有威仪,能够约束臣下,自己以身作则,那么民间的风气自然会清正,历数各代的治世,莫不如此,就算是那些君主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们在天下臣民面前总是伟岸光正的。 对于以越整个时代的手段控制着帝国的刘宏来说,他更关心的是自己死后,帝国能否保持持续的展,他不求自己能为帝国谋划千年,建立万世基业,只要他似乎,帝国能按照他规划的道路继续五十年,他便心满意足。 当李儒的秘折送到刘宏的手里以后,刘宏对于洛珊.苏林有了极大的兴趣,在这个时代,后世对于世界的格局冠以四大帝国的称呼,可以说在原本的历史上,正是因为气候的变化,瘟疫的爆,和四大帝国的内部衰败,才让欧亚草原上的野蛮游牧民族得以摧毁古典文明的时代,将整个世界拖入了长达数百年的黑暗时代,但是现在帝国已经摆脱了内部衰败,同时他也做好了抵御气候变化和瘟疫防治的准备,那么对他来说,除了展帝国,那就是摧毁其他三大帝国,以汉文明来取代其他文明,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导。 覆灭贵霜王朝,让婆罗门教提前战胜佛教,使整个印度陷入小国林立的状态,成为帝国日后最稳定的商品倾销地,分裂安息帝国,扶植帝国的代理人,保持帝国对6上丝绸之路的霸权,而在欧洲,控制东西方之间的重要的海峡和港口,向罗马进行文化战争,就是刘宏对于自己生前帝国世界霸权的整个战略的规划,现在洛珊.苏林的到来,让他得以在对安息帝国的战略上多了一枚有用的棋子。 两百十四.帝国银行(上) 雒阳,皇宫内,一群孩童在御花园内嬉戏着,这些孩子中有着无数在历史上让人称道的名字,周瑜,鲁肃,郭嘉,孙策,张辽,马,司马懿,曹昂等等,这些原本将为了各自的信念而互相厮杀的文臣武将们此时却都齐聚一堂,陪着刘宏的儿子一起玩耍。 长子刘武,次子刘文,三子刘猛,四子刘景,除此以外,刘宏还有三个女儿,对于帝国的臣民们来说,比起前代都没有子嗣的天子来说,刘宏无疑是真正的天命之主,皇子众多也被视为帝国强盛的象征。 精致的凉亭内,刘宏抱着女儿,和几个妻子着在草地上玩耍的三个儿子,看上去倒像是普通的一家人,而张让和赵忠这两个原本在历史上的奸佞宦官则慈眉善目地带着宫人守在一旁。 对于自己的后宫,刘宏一直都坚持着不选秀女,对他来说,女人多了是件麻烦事,虽然帝国的官僚们一开始还曾进言,不过当四位皇子生下后,他们也就没了声音,本来劝天子选秀女纳妃,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大皇子四岁,二皇子和三皇子三岁,而陪伴他们的周瑜等人也都是稍大一些的孩童而已,不过他们却已都是整个帝国贵族圈子里让人羡慕的天子门生,皇子们身边的玩伴。 刘宏凭着自己的铁腕控制着整个帝国,而其中被他控制得最为全面的无疑便是皇宫了,没有一个帝国官僚可以从皇宫里打听到半点消息,除非那消息是刘宏不介意传出去的,在管理后宫方面,他也全部交给了宋玉容这个皇后,不过他总共也就七个妃子,而除了卞玉和蔡琰以外,其他四位妃子全都是豪族出身。自然明晓事理,她们也都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都是很安分守己地学皇后当一个良妻贤母。 尽管从规矩上来说,从皇后到贵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宫殿,不过很显然对于刘宏来说,这些规矩对他无用,连皇后在内的七名妻子实际上都住在他的寝宫内,而四个儿子也不是分开居住。而是住在一起,刘宏实在不愿看到历史上那种宫庭争斗,他从不认为有能力地继承人是靠从宫廷斗争里获胜的,历朝历代,那些从小孤立地在宫廷内长大的皇子有几个是身心健康地成长的。 刘宏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在宦官妇人之手长大,也不想看到他们年纪小小就懂得什么是权势,他只想给他们一个正常的童年。 草丛中,奔跑的刘文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不由嚎啕大哭了起来。而这时在他身边的刘武拉起了他,“二弟,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虽然只有四岁,但是实际上被刘宏一直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他看上去已经像懂事地六七岁的少年那样。 “就是,二歌,哭什么,小心给阿瑜他们看笑话。”刘猛也是一起拉起了刘文。四位皇子里,除了最小的刘景才刚满周岁,三个皇子里,刘武性格沉稳,已经有了兄长的风范,而刘文则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文静,性格稍弱,而刘猛则是人如其名。年纪虽小,可是平时却是最爱打架的,不过心胸豁达,通常和几个玩伴刚打过一架,转头就忘了。 其实孩子的性格可以小时候受到外界的影响很大,而刘武,刘文,刘猛三兄弟的性格从很大程度上都是受到父母地影响,比如刘武。他的母亲宋玉容是皇后。不管什么时候,宋玉容对他的要求都很严格。有时候甚至过了刘宏这个当父亲的,至于刘文。他的母亲是爱好文艺的蔡琰,自然也就偏向安静的性格,而刘猛的母亲则是卞玉,自然就比较活泼了。 看着远处地三个儿子。刘宏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三个儿子年纪相近。日后他希望三兄弟可以齐心打天下。而不是互相倾轧。 “陛下。您该去内阁省了。”王越走到了刘宏身边。自从朝会改为一个月两次以后。政务尽归于内阁省。而刘宏每天也会抽一个时辰去内阁省。不过他通常甚少会对内阁省作出地决定进行干预。更多地时候他都是信任这个越来越趋向专业化地官僚机构。 帝国地政体。很大程度上和明朝地内阁制想像。不过作为天子地刘宏手里却握有最大地权力。而且内阁省也不会有御史台来掣肘政务。当然御史台虽然退出了政务。但是在监察系统地权力却更大。直接向刘宏负责。和枢密院一样。 而内阁省和下辖地六部编制也一再扩大。内阁省里地位最高地是七名宰相。但是实际负责处理各种繁琐政务地却是一批年纪在四旬左右地干练官僚和大批从帝国大学毕业地专业技术官吏。而六部随着帝国工商业经济地兴起和各种农业以及科学技术地展。也6续被拆分。成立多达二十个部门。比如工部被拆分成了农业部。水利部。建设部。交通部。当然这些都是出自刘宏地授意。部门被细分后。其办事效率也自然提升。而帝国地中央官僚系统开始全面向专业地技术官僚和精英式培育为主。 刘宏限制了科举地适用范围。对他来说。像隋唐以后地科举。除了消灭了门阀制度。实际上其功效尚不抵其危害。之后历朝历代地冗官冗费就是无节制地科举造成地。而僵化地科目则让官僚地能力低下。大批地官僚都是只能动口不能动手地庸才。 而且以帝国地社会形态。如果直接照搬隋唐地科举制。刘宏可以预见自己会得罪大批地豪强和世家。虽然以他对军队地掌握。这些人即使不满。他也可以压下去。但是那毫无利益可言。所以他才将原先地察举制度和科举制度结合。弄出了现在帝国地官僚选取制度。 虽然刘宏在名义上确定了帝国要推行义务教育,而科目相当后世小学到初中的程度,但是实际上这是办不到的,目前也就是在帝国的繁华和富庶地区实行,六岁到十四岁都可以进入帝国开办的学堂接受教育,从十六岁开始就可以参加第一次科举,直到二十岁为止的四年里,只要能考入帝国大学或帝国在州一级监察区兴建的帝国大学,就基本上取得了士人的资格,然后再在帝国大学里选择自己以后要出仕的官职学科,四到六年以后,顺利毕业才能去各地当一个技术官僚,而想要直接进入中央官僚系统,就要参加第二次科举,基本上可以说是相当严格的选官标准,当然这种科举也对四十岁以下的普通官吏开放。 从表面上看,刘宏让寒门弟子也有了通过正常途径做官的机会,而一切都显得严格而公平,但实际上不然,就比如义务教育,现阶段能受惠的人极少,而那些豪强世家凭借其财力自然能让自家的子弟能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另外刘宏也准许第一次科举落榜的学生在一定的名次内出钱入读帝国大学和州级大学,当然这些资金被全部用于义务教育。 以这种情况而言,最后寒门子弟和士族子弟在新晋的官僚体系中,其比例只有三比七,甚至更少,但是刘宏从来都没指望过一开始就能改变帝国官僚的构成体系,这样的比例对他来说很理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寒门子弟出身的官僚会越来越多,而义务教育的受惠面变大,经济民生的持续展,都会扩展士族这个阶层,一旦士族的总体数目变大,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特权不特权了。 无论任何政权,都是金字塔形的,也好,民主也好,都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只不过前更侧重武力,而后则更侧重宣传或说是愚弄,对刘宏来说,他解决不了这种体制上天然存在的问题,他所能作的就是让金字塔的最底层变成世界上其他的国家和民族。 刘宏离开了御花园,现在他每天大半时间都花在了教育儿子和那些被他提前找来的人才,历史已经改变了,他不能肯定不会随家族去江东避祸的周瑜还会成为历史上杰出的统帅,出于某种人才收集癖的心态,刘宏决定亲自对周瑜他们进行精英式的教育,以免他们会在改变的时代里趋于平凡或是成为纨绔子弟。 在帝国,除了周瑜他们,还有无数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选入了帝少年军校,年纪都在六岁到十岁左右,他们从小接受的就是效忠于刘宏的洗脑教育,在二十年后,刘宏将在帝里拥有一支数目可观的死士军官团,他们年青强健,接受最严酷的军事训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忠诚无与伦比,无论何时,刘宏从来都没放松过他对军队的控制。 内阁省里,杨赐和手下的技术官吏们都是有些忐忑不安,帝国银行的构想很早以前天子就给他们提过,甚至专门在帝国大学里组建了一个学组进行专门的研究,而内阁省曾数次想要建立帝国银行,但是都给天子以时机尚未成熟否决了,不过现在河东河北这些帝国的精华地区工商业已经初步形成了规模,而大运河的全线通航,也让帝国南北间的贸易大幅度增加,再加上丝绸之路上的贸易对帝国经济的促进,他们认为是时候建立帝国银行了。 刘宏看着内阁省所写的帝国银行的议案,一页一页翻得很仔细,新的币制和帝国银行的建立对帝国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不敢贸然从事。 两百十五.帝国银行(下) 杨赐,陈球几个宰相看着合上议案,低头沉思的刘宏,心里都是紧张了起来,要说起来他们这几年平时闲着无事就经常被刘宏叫去皇宫内,听几个帝国大学专门研究经济的学讲解一些关于国家财政的问题,时间长了,也都算得上半个专家,对刘宏来说,内阁省最大的作用便是替他处理政务,而良好的国家财政无疑是前提。~~.~~ 帝国的经济理论著作,除去刘宏本人撰写的一些手札以外,便是被刘宏列为帝国大学必修的《管子》《盐铁论》等前人的书籍,当然除去管子,像《盐铁论》等书籍里的错谬之处全部被纠正了,而在深入研究《管子》的基础上,帝国的学对刘宏提供的手札进行了解读,可以说帝国的学们在经济理论上的研究已经过了帝国的经济和生产力基础,这也是刘宏一直没有建立银行的原因。 帝国的经济,一直以来都是属于封闭式的庄园式经济,虽然刘宏在登基以后,促进了帝国的经济进化,将一些新的生产技术和豪强世家分享,展了大批工商业,同时推进了农业转型,而大运河的开通,也使得帝国南方和北方之间的商品流通量增加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帝国的经济远远还没到刘宏所期望的地步,起码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持续转型,稳固,方才算得上有所成就。杨赐,陈球等人虽然是天下名士,在帝国的官僚中也都是清正之人,可是人总归是有私心的,就比如帝国银行,他们七个内阁省的宰相之所以如此上心,还是在于利益二字,很明显帝国银行将是一个掌握国家财政的强力部门,他们都是想在自己还坐在内阁省宰相这个位子上。能够在帝国银行的建立中谋取利益。 对于杨赐他们的心思,刘宏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他也并不意外,人性就是这样,能面对利益而不动心的只有很少的一些人,这天下间大多数被称为名士地人中又有几个真正是无欲无求,所以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刘宏不介意将利益分给其他人。但是他们必须守规矩,不守轨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刘宏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议案,他的动作让杨赐等人都是直起了身子,看向了他,因为他是定规矩的人,没有他的同意,没人敢动。 “朕准许内阁省的议案。但帝国银行目前就先在河洛一带施行。”刘宏最后准许了帝国银行地建立。但是却限制了帝国银行的范围,算是带了些试点的性质。 听到刘宏同意,七名宰相都是喜出望外,不管怎么说,只要帝国银行能建立起来就行,几年之后自然会展起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帝国银行的利益分配,不过几人谁都不敢先开口,要知道这一个不好。给天子一个不好的印象,那可就全完了。 “除了帝国银行,朕还打算建立另外一所银行,由朕个人出资筹建。”刘宏不打算让任何资本掺入到帝国银行中去,但是利益分配的问题他不能不考虑,而且就一所国家银行也让刘宏不放心,不管什么时候,一家独大都不是好事情。 听到刘宏的话,杨赐等人都是眉头一皱。然后就明白过来。帝国银行,天子是不容许任何人插手其中利益地。很显然天子是打算按照当初划分国库和内库地方式,来处理帝国银行的问题。不过对他们来说,天子出资建立的银行,只怕是更有前途。 简短的内阁省会议结束之后,刘宏回到了皇宫之后,立刻传召了荀和陈登,虽然两人此时不过年满十九,但是在刘宏身边却都是待了数年,内阁省和下辖的部门几乎全都去过,虽然年纪颇轻,可是在政务上已经不输给给那些干练官僚。 “参见陛下。”荀和陈登见礼后,在刘宏的示意下坐了下来,两人因为是刘宏的近侍,再加上两人都是相貌英俊的美男子,朝中不知道多少公卿想把女儿嫁给他们。 “朕找你们来,是有件事情要你们去做。”刘宏的口吻平淡,让年轻的两人根本想不到刘宏要交给他们去做地是怎样的大事。 刘宏就算再爱用年轻才俊,也不会把帝国银行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荀和陈登两人,只不过对两人委以重任,加以栽培罢了。 看着手里的内阁省议案,荀和陈登都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参与到那么大的事情中去,而这时刘宏开口了,“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朕很想看到你们能在三十岁前入阁为相。”刘宏这句话可以说是裸地对两人的暗示,不过他认为荀和陈登有这个资格,杨赐,陈球他们已经老了,而且在内阁省的位子也坐了快十年了,也是该换人了。 荀和陈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刘宏的话让他们都是激愤不已,三十岁前入阁为相,这是何等地器重,拜谢恩典后,两人离开了皇宫,连宅邸也不回,便直奔帝国大学而去,帝国银行建立一事,还需准备上一段日子,两人都打算是趁这段时间好好向帝国大学研究管子地几位大师讨教一番。 荀和陈登走后,刘宏有接见了田丰,沮授,对他来说,田丰和沮授也是他最早的班底,官制改革以后,两人一直都在内阁省里做事,也是时候提拔一下两人了,再加上两人一向善于理财,在中央官僚系统里,似乎没有人再比他们更懂经济了。“元皓,公与,那份帝国银行地议案是你们两人写的吧!”看着在面前越沉稳地两人,刘宏笑着道,在朝中他一直都在建立帝党,除了那些利益相关,真正被他认可帝党核心的都是他一手培养的心腹,其中既有荀,曹操,袁绍,钟繇这样的名门子弟,也有田丰,沮授,孙坚这样的寒门士人,但是有一点共通的就是这些人的忠诚。 “回陛下,那确是臣等所写。”田丰和沮授互相看了一眼后答道,刚才内阁省他们也在,只不过没想到天子那么快就召见他们了。 “自从朕征召你们,已经有十年了吧?”看着两人,刘宏开口道,“这些年你们尽忠国事,朕都知道,但是朕始终都没有提拔你们,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臣等不知。”田丰和沮授觉得今天的天子有些和平时不一样,可是两人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你们是朕的亲信心腹,这个朝廷里,朕真正能信的人只有你们。”刘宏目光盯着两人,让两人都是觉得心情激荡。 “朕登基御宇十三年,如今帝国根基已稳,终于到了大刀阔斧地改革的时候了。”刘宏说到这里,目光变得炽热了起来,虽然杨赐,陈球他们和自己步调一致,可是他们终究太老了,做事难免过于保守,“内阁省的宰相里,也该换几个人了。” 田丰和沮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子最后那句话分明是对着他们说的,入阁为相,是两人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都觉得自己能够去内阁省下辖二十部中为尚书,已是满足了。 “帝国银行,就交给你们两人去做,朕会派身边的人去帮你们,给朕好好干,内阁省的相位,朕给你们留着。”十三年皇帝做下来,刘宏的帝王权术也是用得极为熟络,对于田丰和沮授这两个出身一般的寒门士人,自己这番话足以让他们豁出性命去做事。 “臣等必不辜负圣恩。”田丰和沮授两人都是跪伏在了地上,天子这番话,已是确定了他们的宰相之位,除非他们自己把帝国银行这事情给搞砸了,一想到入阁为相,两人就是心里火热一片,要知道他们才三十出头,以不到四旬的年纪入阁为相,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可也是极少的。 田丰和沮授走后,刘宏笑了起来,内阁省新的七名宰相,他已全都有了人选,接下来要做的不过是让这七人慢慢取代现在的杨赐等人,除了田丰和沮授,便是司马防,杨彪,钟繇,张昭,荀爽五人,这七人里,杨彪是杨赐之子,司马防,钟繇,荀爽都是名门望族之后,让他们入阁为相并不是难事,至于田丰,沮授,张昭三人这几年被他放在内阁省做事,其才干也为众人所知,在加上有自己做后台,入阁为相也不算太难,刘宏相信杨赐他们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他意见相左的。 对刘宏来说,现在内阁省的七名宰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帝国内部的两支政治势力,在山西地区经济民生迅展以后,得到他扶持的山西势力自然和一直压在头上的山东势力生了矛盾,虽然这种矛盾都被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他本人也利用这种矛盾攫取了不少政治利益,但是他并不希望这种斗争持续下去,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班底的建立,也全面控制了军队,在官僚系统里更是安排了为数不少的人,是时候结束这种旧时代的政治势力倾轧了. 两百十六.军团番号 当安息王朝苏林家族最后的幸存上雒时,远在世界另一端的西方,罗马城内,来自各个行省的贵族们挥舞着金币,试图和东方帝国的商人们达成协定,在本行省进行垄断贸易。(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如果贸易的逆差过大,自然会让吃亏的一方感到恼火,在帕提亚人把持东西方贸易咽喉,从中抽取巨额贸易赋税的时候,可想而知罗马人有多么愤怒,一些学更是认为用真金白银去换取那些丝绸会让罗马的经济崩溃,不过当东方帝国直接从海路上和罗马建立贸易,带来除了丝绸以外更多的商品时,并表达了和罗马建立稳定的奴隶贸易时,所有的罗马人都为此感到欢欣鼓舞。 当孙坚在罗马的皇宫里,和奥古斯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讨论着国家层面上的合作时,糜竺则在罗马城内开始和众多的元老院贵族以及地方行省的实力派贵族们周旋着,要选择合适的合作伙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维路斯家族,虽然在失去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共治罗马的上一代家主后,似乎声势大不如前,但是谁也不敢轻视这个底蕴深厚的家族,维路斯家族在元老院的政治势力犹在,只不过维路斯家族一向少有擅长军事的人物,不然的话以其家族势力组建军团并不是件难事。从王政走向共和,从共和走向帝制,罗马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全面统治地方的中央政权,与其说罗马是一个帝国,倒不如说它更像一个联邦,地方军团只效忠于他们的将军,而非罗马城内的奥古斯都。 曹操的到来,无疑让维路斯家族有了一张王盘。对于罗马人来说,他们虽然排外,不过并不严重,相反他们崇尚强大和文明的天性让他们将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摆在和自己相等地地位上。因此曹操很快便得到了维路斯家族现任家主,同时也是他的妻子尤利娅的父亲克劳迪的赏识,对于克劳迪而言,曹操这个东方帝国古老贵族出身,同时还是一位名将地女婿在罗马也是顶尖的人物,他非常满意这桩婚事。 罗马城内最大的浴池里,克劳迪和赛鲁维斯几个交好的元老院贵族的家主们一起享受着温泉浴,对他们来说,浴池是个很好的谈话场所。 一直以来。真正对罗马起到的统治的只有两支势力,第一支是元老院,第二支便是军队,而两之间的势力则犬牙交错,虽然军队是真正地力量掌握,但是那些军团的将军却都渴望进入元老院。对克劳迪而言,现在的罗马不过是处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强有力的统治下才享有和平。一旦他死去,他那个没有多少雄才伟略的儿子成为奥古斯都,那么罗马的和平也就到头了,对他们这些老牌地元老院贵族来说,真正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属于自己家族地军团。 维路斯家族自从上一代家主死后,仅有的一支家族军团也被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所解散,克劳迪知道自己并不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对手,所以对于军团解散一事从未表示过不满,但是实际上和维路斯家族交好的赛鲁维斯等家族都知道克劳迪在心里对这件事始终都是耿耿于怀。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家族而言,一支家族军团才是保障自己地位和财富的根本。尽管他们在自己的府邸蓄有奴隶兵。但是没有正规军团番号,其规模始终有限。当然罗马城是各方政治势力角逐的地方。想拥有一支正规军团番号的家族军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对于维路斯家族而言。在有了曹操这个东方帝国,贵族兼名将双重身份的女婿以后,事情便变得简单起来。 “克劳迪,想让奥古斯都一下子给你两个军团番号,这事情很难办?”蒸腾着水汽地大浴池内,所有地闲杂人等都被驱逐了出去,只剩下克劳迪在内的五个元老院老牌贵族地家主。作为政治同盟,五个家族一向都是共同进退,当然在元老院里,五个家族表现给人们的印象却是勾心斗角,貌合神离,但实际上这个以维路斯家族为地同盟关系相当牢固。 “如果好办的话,我就不会找你们了?”克劳迪笑了起来,自从父亲死后,维路斯家族已经忍耐了太长时间,如果继续下去,迟早会被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给赶出元老院,不过幸好,女儿的东方之行,带回了一个好女婿,维路斯家族的再次兴盛指日可待。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女婿在东方帝国,有着一个过四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而他的父亲,则在东方帝国有着庞大的产业,他本人也很受东方帝国皇帝的喜爱。”克劳迪不紧不慢地说着,他手里对其余四个家族最大的底牌并不是同盟关系所能带给他们的好处,而是他的女婿曹操所掌握的贸易权。 “现在其他行省的人和元老院的人都在试图从塞里斯人手里取得垄断贸易权,想必你们也派人去找东方帝国的使团了吧!”克劳迪看着面色陡然变化的四人,一脸的自得,相比起他们而言,他根本不需要为此而伤神费 四个家主很快就明白了克劳迪话中意思所指,一时间都是想到了克劳迪的东方女婿,四人不得不感叹克劳迪的好运,有这么一个女婿,维路斯家族的强盛只是个时间问题。 “四个行省的贸易权,换取你们的支持,我想你们并不吃亏。”克劳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地牵扯精力,就如同他的东方女婿所言,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想把奥古斯都之位传给自己的儿子的意图很明显,对于维路斯家族而言,一个强有力的同盟胜过一切,只要维路斯家族始终是这个同盟的领袖就可以了。 克劳迪的爽快让四名家主有些意外,因为这并不像是克劳迪一贯的行事风格,但是很快他们就交口赞叹起来,毕竟他们从克劳迪手里取得了行省的垄断贸易权。 实际上克劳迪虽然算得上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不过很显然因为罗马一贯以来的政治传统,都让他把眼光局限在了罗马城之内,而曹操的到来很明显补足了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在现在的罗马,能在战略层面上和曹操相提并论的除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个奥古斯都以外,就只有和康茂德这个未来的奥古斯都关系打得火热的刘备。 有四个行省的贸易垄断权作基础,克劳迪接下来提出的军事同盟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克劳迪和曹操在之前的密议里决定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争取到两个正规军团的番号,其中一个军团可以放在阿拉伯行省,由曹操亲自统领,而另一个军团则想办法留在罗马本土,同时让其余四个家族在阿拉伯行省附近的四个行省选择合作,或让自己家族在当地掌握军团,形成一个实质上的军事政治同盟,这样的话,不管局势怎样变化,他们都将有着强有力的力量。 对于克劳迪的提议,四名家主都是怦然心动,四个行省的垄断贸易权再加上一份军事政治同盟,很显然克劳迪是想彻底让他们四个家族成为维路斯家族战车上的一员,但是他们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本就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关系一般,至于他那个儿子康茂德,他们更加的不看好。 “只要我取得两个军团的番号,并且在建立形成战力之后,就会支持你们每人取得一支军团的番号。”克劳迪许诺着,当然这个承诺是绝对有效的,他需要这四个家族的支持,只有这样维路斯家族在未来才有和奥古斯都抗衡的本钱,如果康茂德想对付他的话,他绝对会得不偿失。 “这一点,我们并不怀疑,只是我们该如何在其他行省建立家族军团。”四名家主并不担心克劳迪会抵赖,他们只是关心具体的操作问题,现在各个行省的地方军团早已将势力划分好了,不管他们在哪个行省安排一支军团,都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我的女婿会要求带领一支军团驻扎在阿拉伯行省,你们知道,苏伊士运河实在太浅了,一旦我们和东方帝国的海上贸易全面展开以后,阿拉伯行省将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以我女婿的身份,他要求在阿拉伯行省驻守,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不会反对的。”克劳迪笑了起来,他的女婿很显然能更好地和东方帝国的舰队协调关系,再加上他和东方帝国的舰队统帅的私人关系,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无法忽视的。 “只要等我的女婿在阿拉伯行省,训练军团形成战力以后,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向帕提亚动一场战争,到时候损失几个军团我想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克劳迪的话让四名家主都是神情一滞,但很快他们就笑了起来,当年克拉苏兵败帕提亚,可不是因为他无能,只不过是有人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帕提亚人而已. 两百十七.角斗士学校 罗马城内,维路斯家族的后院里,曹操看着东方的天际,想起了远在帝国的妻和长子,他的妻丁氏只是家乡谯县的一个普通女子,温柔娴淑,从来都只是想着他而不顾惜自己。 曹操还记得,自己离开时让她再嫁,可是她却说要等他回去,真是个傻女人。想到这里,曹操笑了起来,他想不管多少年,他都是要回去的,也许那个时候,昂儿已经长大**,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 离家万里,纵使是曹操这样的人杰,也难免有思乡的愁绪,他和现在的妻子,尤利娅之间只是一场政治婚姻,两个人之间也许有些感情,可是在利益面前,这些许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沉稳的男声忽然在庭院中响起,曹操回头看去,只见夏侯带着几个角斗士来了,他为克劳迪出谋划策,不过是为自己罢了。 “人挑选得怎么样?”曹操并不担心克劳迪不能取得两个军团的番号,维路斯家族及其同盟家族在元老院的席位极多,最多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对普通罗马人来说,去军团当兵并不是什么好营生,比起共和国时代,整支军团都是由罗马公民组成,现在的罗马大多数军团里,士兵不过是失去土地的破产农民或是手工业以及一些自由角斗士,谁付给他们薪水,他们就为谁而战,所以不少地方军团,实际上只是将军的私人军团而已罢了,奥古斯都只是有权征调他们参加对外战争。当然应不应征,就要看那些将军自己的意愿了。 虽然曹操并不喜欢罗马人这一点,但是从帝国的利益考虑,他喜欢这样的罗马人,不过他并不打算征募那些罗马本土失业地手工业和无地农民,而是在罗马城内的角斗士学校挑选奴隶角斗士。虽然这会花上他一大笔钱,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钱并不是问题。 “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夏侯身后的四名自由角斗士看到如今在罗马城内风头正劲的曹操,都是单膝跪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一起道。“参见大人。”他们都曾是在斗兽场内叱咤一时地人物,在获取自由身份后,因为种种原因留在了角斗士学校继续为那些奴隶主效力,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并不甘愿就这样终老一生。 “我能相信你们的忠诚吗?”看着四个在自己面前低下头颅的角斗士,曹操用拉丁语问道,在获取军团番号后,他将建立一支忠于帝国的罗马军团,用于日后可能生的战争。所以在挑选军团地本地人选时,不得不谨慎从事。 “愿意为大人而死。”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都是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都有着建功立业的野心,对他们来说能带着他们走向辉煌的就只有面前这位东方帝国的塞里斯人,传说中他曾在如同罗马般广阔的草原上击败过数万来去如风的蛮族骑兵,他们向往这份武功。 “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誓言,从现在起,忘记你们是一个罗马人。”曹操让四人站了起来,罗马人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在共和国时代。罗马人只是指罗马公民。随着疆域地扩大,帝制取代共和。罗马人也成了一个泛称,所有被征服地区的民族都可以称自己为罗马人。但并不代表高卢人,西班牙人,希腊人,斯巴达人,色雷斯人会认为自己是个罗马人。 达西努。马克恩。布兰德。克拉夫四个人里。除了马克恩是个真正地罗马人以外。其他三人里。达西努是不列岛上地凯尔特人。布兰德是高卢人。克拉夫则是日耳曼人。三人都曾有过战俘地经历。成为奴隶角斗士后靠着不停地厮杀才获取自由。马克恩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此对曹操地话并没有什么想法。对他们来说今后他们所要效忠地只是曹操个人而已。 “元让。妙才呢?”曹操再次看向了夏侯。询问起夏侯渊来。跟他来地众人中。在他心里可堪大用地就是这两个族兄弟。尤其是夏侯渊。更是一员不可多得地大将。 “大人。妙才还在角斗学校。”夏侯说话时。却是看了身旁站立地达西努四人一眼。这四个人能那么顺利地被招揽。一来是仗着曹操最近在罗马城内地名头和维路斯家族地势力。二来便是夏侯渊地个人武勇。若不是夏侯渊在角斗学校以一对十。打败了十名全副武装地角斗士。这四人如何肯死心塌地地归附。 达西努四人虽然还不会说汉语。但是对于夏侯和曹操口中地妙才二字却是听得懂地。因为在他们地角斗学校。便是被夏侯称呼为妙才地夏侯渊让他们看到了高地格斗技巧。使他们心折不已。 “知道了。”曹操点了点头。让夏侯渊去角斗学校挑人本就是他地命令。他可没功夫去把一群普通人训练成士兵。那些角斗学校地角斗士只要稍加训练。便是极好地军队。就他地观察而言。罗马人地军队在单兵和基层军官地素质上并不差帝国多少。不过在战略层面和整个将官体系上却差得极远。打个最简单地比方。一百人规模地士兵对抗。帝**和罗马军团地胜负在五五之数。但是一旦到了千人以上。那么获胜地多半是帝**。 “如果要建立一所角斗士学校。需要投入多少钱?”曹操用拉丁文向达西努四人询问道。一支拥有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人数在四千人到五千人之间。罗马城内虽然角斗士学校甚多。再加上他地要求。恐怕未必凑得出这五千人。更何况他是绝不会止步于一个军团地。按罗马人地军制。一支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还可以拥有一支人数略少地辅助军团。加起来就是一万人左右。两支正规军番号地罗马军团连同所属地辅助军团合起来便是一支野战军。而他地目标最终便是手中握有一支精锐地野战军。 曹操需要一所角斗士学校来为他训练甄选合格的兵员,不过达西努等人的回答却让他有些失望,角斗士学校被元老院的贵族们掌握着,他如果要建立角斗士学校的话,就得以维路斯家族的名义建立,到时必然会让维路斯家族的人进入学校,而这是他不愿意的。 “你们下去吧。”曹操挥退了达西努四人,很显然那些元老院贵族不希望任何私人能够拥有角斗士学校,即使是地方行省的角斗士学校其背后也必然是当地的大贵族和军团将领,想要插手其中并不容易。 “大人,其实这件事并不难办。”看着皱起眉头的曹操,并未离开的夏侯开口道,尽管是族兄弟,而且离国万里,但是夏侯依然按照他在帝国时的官职称呼曹操,他和夏侯渊先是帝**人,然后才是曹操的族兄弟,他们对帝国的忠诚永远不会褪色,如果有一天曹操因为权力而忘记了他来到罗马的初衷,那么他将亲手纠正曹操的错误。 “怎么说?”看向夏侯,曹操问道,说实话他现在都没想出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我们不能单独建立角斗士学校,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行。”夏侯说出了他的看法,的确那些元老院贵族是不会让私人拥有角斗士学校的,但是和罗马人有奴隶贸易的帝国商人们却可以借口要对购买的奴隶进行训练在罗马建立奴隶学校,而到时候他们可以从这些学校里得到稳定的兵员。 “元让,你是怎么想到的?”曹操看着一脸平静的夏侯,大笑了起来,的确让帝国在罗马建立奴隶学校,那些元老院贵族必然不会反对,而且由帝国专门派人训练的兵员也要好上许多。 最麻烦的问题就这样轻易解决,曹操所要做的不过是找孙坚一趟,让他向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提出这个要求罢了,一所奴隶学校,要求帝国商人购买的奴隶在前往帝国前,学会汉话,这可是相当正当的要求,罗马人没有理由拒绝,若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不愿意,那么帝国的商人们一旦停止奴隶贸易,那些利益受损的元老院贵族和大奴隶主会迫使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答应,就算他是奥古斯都也只能妥协。 于是在三天后,孙坚正式向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提出了这个要求,而想要建立两个帝国的联合舰队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并没有反对看上去这个很正当的要求,只不过将学校的地址选在了阿拉伯行省的港口,对此孙坚并没有异议。 对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罗马的敌人只有北方的日耳曼蛮族和东面的帕提亚人,如果他要集中精力对付北方的日耳曼蛮族,就必须让帕提亚人安分守己,虽然这些年帕提亚人没什么动作,但是一旦罗马和东方帝国建立稳定的海上贸易关系,难保利益受损的帕提亚人会有所行动,那么和东方帝国建立强大的联合舰队,控制波斯湾,无疑是震慑帕提亚人的最好方案。 两百十八.忠诚即信仰 罗马城郊外,一处庄园内,三百名从角斗士学校被挑选出来的奴隶角斗士排成了整齐的队列,这些被训练成格斗机器的奴隶角斗士表现出了极高的身体素质,就在刚才他们完成了负重跑和一系列的越野障碍训练。 军事素养差不多相当于帝国折冲府的常备兵,而身体素质起码达到了帝**精锐的水平,曹操很快就对这些奴隶角斗士做出了判断,在帝国的军制里,折冲府是向羽林军团提供兵员的地方军编制,其中的兵员分两种,一种属于常备兵,也即是有资格进入羽林军团的士兵,年纪不过三十岁,需要每天接受军事训练,另一种则是主要负责本地水利道路工程的府兵,通常服役期限在两年,遇到战事也不会被抽调去前线,最多就是负责国内的物资运输。 对于那三百名奴隶角斗士来说,随着契约的改变,他们现在成了曹操的奴隶,即使曹操要让他们死,也得无条件的服从,不过曹操并不相信那些契约,在他看来,要让这些奴隶角斗士为自己效命,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手段。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曹操的士兵,我将给你们财富,女人,权势以及荣耀,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忠诚和服从而已。\/”曹操看着面前一个个肌肉健硕的奴隶角斗士,用拉丁文高声道,“在战场上,我让你们前进。那么你们死也不能后退,我让你们后退,那么即使胜利就在眼前你们也不能前进。” “现在,觉得能做到我的要求地向前走一步。”曹操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面容各异的奴隶角斗士,他需要的是服从命令的士兵。 随着曹操的话语,三百名奴隶角斗士有人立刻跨前了一步,也有人犹豫了一下之后选择了向前走一步,最后只有大约三十名奴隶角斗士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好,看起来你们每个人都做出了选择,那么你们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曹操看着那三十名站在原地的奴隶角斗士。声调陡然变冷,“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对于每一个奴隶角斗士来说,曹操那冷酷的声音无疑是某种可怕的暗示。\\那些选择向前一步地奴隶角斗士眼中都是露出了同情,他们都是各个角斗士学校里培养的精英,他们的新主人为了得到他们,为他们每个人至少付出了一百枚金币地价格,这样财力雄厚并且如此慷慨的主人并不多见,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新主人来自遥远的东方帝国,不仅是一位出身古老家族的贵族,更是一位名将。他们纵然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奴隶的命运,但是他们有选择主人的权力。而浪费这种权力必将受到惩罚。 三十名留在原地地奴隶角斗士中,最后有十三人向前跨出了一步,对此曹操笑了起来,每一个人都觉得那剩下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将必死无疑,但是曹操地处置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们坚持了自己的选择,我喜欢意志坚定的人,但是我在你们每个人身上至少花费了一百枚金币,而你们十七个人加起来就是一千七百枚金币,虽然我不在乎这点钱,可是我有我的规矩。”曹操的声音低沉。然后手一摆。在他身后排列整齐的帝**士兵中,走出了十七人。\他们都曾是羽林军团中的精锐,但是现在他们只是曹操的部下而已。 “打赢他们。我就给你们自由,输了,就付出你们的生命。”曹操地话语中充满了森然冷意,当他地话音落下时,十七名帝**士兵已经走到了那十七名奴隶角斗士面前。 对于这些高大的塞里斯武士,没有一个奴隶角斗士敢心存怠慢,这几天在庄园地训练,已经让他们知道这些长官有多么可怕。 搏斗很快展开了,曹操这一次所挑选的都是五桩角斗士,在角斗士学校地训练中,难度从一桩到五桩不等,在角斗士的比赛里,一个五桩角斗士的存活几率比其他级别的角斗士要高得多,也更容易成为斗兽场里的宠儿,运气好的也许能给自己赎身,而不是死在比赛里。 尽管五桩角斗士很厉害,不过面对帝**士兵中的精锐,这些只是在训练里达到五桩难度,还没有在血腥的角斗士比赛里表演过的奴隶角斗士并不是对手。 很快,这场并不对称的搏斗就结束了,十七个奴隶角斗士毫无疑问地全部失败,哪怕他们手里有着锋利的武器,可他们还是被打倒在了地上,他们遵循了角斗士失败的规矩,抱住了胜利的脚,等待剑锋刺入自己喉咙的那一刻。\/ 其他奴隶角斗士等待的血腥一幕并未生,帝**的士兵们等待着曹操的命令,没有命令,即使他们的剑锋就搁在失败的奴隶角斗士的咽喉上,也绝不会划开他们一丝肌肤。 “他们的选择已经有了结果,现在该你们了。”曹操没有下令杀死那十七名失败的角斗士,而是看向了那十三个最后选择向前跨一步的奴隶角斗士,随着他的手势,身后十三名帝**士兵出列,然后拔刀杀向了这十三人。 无意义的抵抗在所有人面前上演,当其中一名奴隶角斗士绝望地倒下时,他向曹操出了质问,可是接下来他却再也听不到答案,可是曹操依然回答了他的问题,只不过他的答案是给那些还活着的奴隶角斗士听的。\“我说过,我喜欢意志坚定的人,而相对地我自然讨厌那些意志容易动摇的人,因为意志容易的动摇的人同时也最容易背叛,誓言对他们毫无用处,我给了你们坚定自己意志的机会,可你们自己放弃了。” 曹操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还活着的奴隶角斗士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每一句话,没有人同情那些死去的奴隶角斗士,因为就如同曹操所说,这样的人很容易背叛,没人愿意自己的同伴会是个随时出卖自己的叛徒。 血腥味弥漫在了空气中,被剑锋抵着喉咙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看向了曹操,因为接下来要被决定的是他们的命运,此时的他们并不愿意就此死去,因为曹操刚才所做的所说的都让他们觉得即使全身心的服从和忠诚于这个男人也是值得的,但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所掌握。 “作为你们意志坚定地坚持自己的选择的奖赏,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曹操看着那十七名倒在地上的奴隶角斗士,以一种缓慢地语调说道,随着他的话音,帝**的士兵们松开了手中的剑锋。 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从地上爬起来的十七名奴隶角斗士,走入了前方的队伍中,他们已经被曹操所折服了。 “欢迎加入我的军团,士兵们。”曹操看着还剩下的二百八十七名奴隶角斗士,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他看向了身旁的夏侯,“元让,把那些契约拿过来。” “是,大人。”夏侯应声间,带人去取来了那些奴隶角斗士的契约,他同时拿来的还有一支火把,递给了曹操。 奴隶角斗士们看着拿着火把的东方主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东方主人要做什么,接着在他们有些疑惑的视线中,他们的东方主人点燃了那堆契约,整整价值三万金币,决定他们命运的契约就这样在他们眼前被烧成了灰烬。 “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曹操的士兵,我将给你们财富,女人,权势以及荣耀,而你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忠诚和服从而已。”曹操看着那一张张错愕的脸孔,重复着他一开始对这些奴隶角斗士说过的话,但是此时他的话语在这些奴隶角斗士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得到自由的奴隶角斗士们高声呼喊起了曹操的名字,尽管那堆曾经主宰他们命运的契约已经成了风中飘散的烟尘,但是对他们而言,却未尝不是陷入了另一种契约之中,永远不能背叛的契约中。 看着那些狂热的原奴隶角斗士,夏侯和夏侯渊沉默不语,眼前这景象是曹操所预料的,因为今天所生的一切都只是曹操的谋划而已,他们的兄长曹操毫无疑问有着非凡的魅力,即使刚才只是一场表演,可是他们的兄长却让人感到真诚,他的话是出自肺腑。 当队伍解散以后,曹操看向了夏侯渊,相比起夏侯,这个沉默寡言的族弟更擅长治军统兵,“妙才,他们的训练就交给你了,半年之内,我要他们每个人都能说流利的汉话,对帝国和天子有更胜于对我的忠诚心。”曹操的话,既是说给夏侯渊,夏侯和身边的帝**士兵们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相比起那些一眼可见的敌人,他内心深处的**也许才是更加可怕的敌人。 “是,大人。”夏侯渊用这样的回答回应了自己的兄长,对他们这些离国万里的军人来说,对帝国的忠诚是支撑他们的唯一信仰。 两百十九.罗马的东方化 罗马城,皇宫之内,孙坚看着身体好转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接过了他递来的羊皮卷,上面用汉字和拉丁文写着这一个多月时间帝国使团和罗马的官吏们商量的条约,其中主要包括经济和军事两方面,尽管罗马各行省并没有什么值得购买的手工业产品,但是奴隶和原材料贸易却能有效减低帝国对罗马的贸易顺差,足以让两个维持稳定的贸易关系。(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相比起经济方面,致力于维持罗马的光荣的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更热衷于和帝国的军事合作,在诸多的条款里,除了建立波斯湾的联合舰队以外,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表达了向帝国购买军械的意向,当然对此孙坚自然以权限不足为由去除,罗马人的军制虽不及帝国,但也是世间少有,至少他们在基层士兵和军官上不会差帝国太多,但因为金属治炼技术过于落后,导致其武备远逊色于帝国。 孙坚虽然答应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回国以后,会向天子请示,不过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天子是绝不会向罗马人出售任何帝**的装备,也不会允许流出任何技术。\ 尽管有着奥古斯都的称号,名义上和父亲一起共同治理罗马,但康茂德在实际事务上却很少插得了手,这一次也同样,他只是作为旁观看着父亲如何和塞里斯人签订了一系列的条约。 孙坚离开皇宫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向了自己地儿子。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身边最近多了一位新识,而且出身东方帝国的皇室,对此他很感兴趣。 “儿子,跟我说一下你的新朋友?”在东方帝国的使团到达罗马城以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已经从很多方面了解到了东方帝国地政治体制。在他眼中,罗马人学自波斯人的帝制和东方帝国相比,简直就像是幼童和**的比较,他这个奥古斯都和东方帝国的天子相比。根本就当不上皇帝地称呼。 “他是个学识渊博的人。”说起自己的新朋友,康茂德很快有了精神,由于东西方世界之间的文化差异,尽管他的年纪和刘备相当,但是他却看上去远没有刘备那么沉稳。/\ 刘备和康茂德一起时,并不像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安排在儿子身边的那些斯多葛学派的老师一样刻板而严肃,他总是能在恰当的时机向康茂德说一些有关儒家地哲学,当然他更多时候则是教康茂德帝国贵族的生活方式。让他喜欢穿精致华美地汉服,喜欢上踏青煮茶。习惯使用毛笔宣纸,潜移默化地让康茂德觉得汉文化比希腊文化更优秀。 听着儿子所说的话语,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向了他身上穿着的白色儒服,他知道这是东方帝国的学们穿的衣服,相比起罗马人穿的希腊长袍,虽然精致,但却也要复杂得多,于是他开口道,“我听说塞里斯人的衣服穿起来很费事,你觉得怎么样?” “是的。父亲。这些衣服穿起来的确要费事一些,但是我的朋友告诉我。我们之所以觉得复杂,是因为我们习惯了简单地希腊式长袍。而他并不认为这两种衣服有高下之分,只是他告诉我,在东方帝国,在他们地衣冠中蕴涵了他们的礼仪,东方帝国所尊崇地儒学认为每个人都该谨守自己应当遵循的礼仪,而礼仪其实就是一种秩序,从某种意义上它和斯葛多学派所追求地一样。”说到这里,康茂德调整了一下坐姿后才继续道,“穿着东方帝国的衣服,一开始让我感觉到很不习惯,因为当我坐着时必须保持自己的仪态,可是当我开始习惯以后,我明白了我朋友的话。”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看着原本性格不够稳重的儿子现在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道,有了几分过往不曾有的威仪,不由心中欣慰,可他并不知道儿子那番关于衣服和礼仪的道理只不过是那个叫刘备的东方帝国皇室的年轻人所教的,而其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康茂德习惯穿汉服而编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接下来父子两人又谈了很多关于东方帝国的事情,毫无疑问在喝茶这件事上,父子两人的爱好显然一致,两人都很喜欢这种奇特的饮料,而康茂德再一次在父亲显摆了一下从刘备那里得知的有关茶道的知识,然后更是让自己的随从去取了刘备赠送给他的全套茶具,用帝国的茶道礼仪替自己的父亲煮了一壶清茶。\ 喝着儿子亲手煮的茶,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觉得这个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有着哲学家皇帝之称的他很感谢儿子那位东方帝国的新朋友,至少他让儿子主动去学习东方帝国的哲学,并且有了很大的长进。 “儿子,你觉得东方帝国的帝制如何?”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第一次向儿子询问起他的野心来,究竟是想以后当一个被元老院掣肘的奥古斯都,还是如东方帝国的天子一般拥有无上的权力。 “父亲,东方帝国的帝制是我所知的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政治制度,没有之一。”康茂德毫不掩饰他对东方帝国的帝制的推崇,而在罗马城内,和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只是没有人可以做到而已,即使是他的父亲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一样。 对于权力的渴望,可以说是人类的天性,即使贤明如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也同样难以抑制心中的**,或许他并不能成为如同东方帝国的天子一样,但是他的儿子却有机会,而安敦尼家族将成为唯一的皇族。\\ 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身边同样有着亲近的塞里斯人,而那个人正是挽救了他生命的南华,在南华的影响下,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每天都会听些有关东方帝国古老的历史,而他最喜欢听的便是周文王的故事,在他的眼里,这位被塞里斯人奉为圣哲的闲人显然只是一个成功的篡位。 对于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在他剩下的不多时间里,他应该尽量为自己的儿子减少日后称帝的障碍,比如除去元老院,就像东方的那位周文王为他的儿子所做的那样。 最后康茂德离开了皇宫,今天晚上和父亲的谈话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真正的重视,为此他很感激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刘备,而并非蠢人的他也清楚这样的一个朋友值得他花一切代价牢牢地拉拢住,更何况这位朋友实在很够意思,至少在罗马城内,没有一个贵族能像他一样拥有在东方帝国也算得上奢华的皇家所属的工坊制作的物品。 就康茂德所知,自己的这位朋友还是独身一人,这让他动起了自己的同胞姐姐鲁琪拉的念头,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因为鲁琪拉的年纪比刘备大了十岁。也许该让父亲从家族里找一个合适的女子,康茂德并不死心,就像他的父亲有佩伦尼斯这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兼部下,他同样也想有那么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 萨利圣学院,罗马城内的精英学院,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便是这所由斯多葛学派的学担任教师的学院里毕业的,可以说目前罗马城内的大部分贵族都有在这所学院就读过,而斯多葛学派也是整个罗马势力最大的学派,在五贤帝时期,被当做官方学派而被推行,现在的奥古斯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本人便是斯多葛学派最重要的人物。 对于东方帝国的哲学,在罗马的诸多学派里,斯多葛学派是最先全盘接受的,因为儒学的克己复礼等宗旨和斯多葛学派的禁欲,要求个人奉献几乎是想通的,而且儒学的体系更为完备,在伦理道德,社会结构的阐述上都比斯葛多学派原有的理论要高明,至少在斯多葛学派的学眼中,孔子完全比学派过去所有的有成就更配得上圣哲的称呼。 当随着帝国舰队的使团中那些儒家学在罗马城内购买房产,并且通过各种手段宣传儒学以后,斯多葛学派很快便开始翻译起儒学的典籍来,当然有更多的斯多葛学派的学干脆就住在了帝国学们的地方,一边学习汉语,一边研究儒学。 由于帝国的学们在来到罗马前,都学会了拉丁语,因此萨利圣学院很快便请了不少的帝国学前去任教,而学院里的斯多葛学派的老师则更多地成了学生,当然对于那些就读的贵族子弟来说,最近罗马城里最流行的恐怕就是东方风了,因此他们很乐意去学习神秘的汉字和东方帝国古老的典籍,因为这能让他们在其他人面前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在孙坚率领帝国舰队返航前,帝国事先制定的目标几乎全部达成,而且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尤其是在文化方面,由于斯多葛学派的原因,儒学在罗马的推广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而至于汉服,汉语,汉字,蹴鞠,灯笼,茶叶,瓷器,这些表现文明外在的东西在罗马城内贵族的追逐下,也风行于整个罗马。 两百二十.不对称的海战 昭武六年末,远在万里之外的帝国舰队从地中海启航,踏上了返回帝国的回程,在通过埃及的古苏伊士运河时,满载货物和金银的帝国商船以及巨大的六桅宝船再一次搁浅,当然这时候自然有埃及行省的贵族们帮忙。(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站在船头上,看着两岸背着纤绳的奴隶,孙坚不由想到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在和罗马人的诸多谈判中,他曾要求罗马人拓宽这条运河,以便使帝国的舰队可以通航,但是这位奥古斯都却拒绝了,尽管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孙坚却能感觉到他暗中隐藏的戒备。 只要帝国舰队无法通过运河进入地中海,那么即使帝国的战舰再强大,对罗马人的威慑作用也近乎没有,孙坚不得不承认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是个目光长远的领袖,他既和帝国合作,却又防备帝国,不过幸好这个人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只剩下两年而已。 半个月后,当舰队驶出运河,进入红海时,帝国舰队后面已经跟上了罗马人的商船队伍,至于罗马人的海军则并未出现,对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来说,帕提亚人永远需要提防,尤其是在罗马和东方帝国缔结了贸易关系以后。 蔚蓝的海平面上,离开阿拉伯行省港口的帝国舰队已经航行了数日,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甲板上孙坚看着眼前辽阔的大海,心情却不怎么好,帝国舰队的确需要在波斯湾有一个军港,而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所提议的阿拉伯行省虽然地理位置不错,可是却太过荒凉,帝国舰队驻扎于此的话。还得自己出钱建立大型港口,这让孙坚感到很不快。 “大人,前方出现安息人的舰队。”就在孙坚心里腹诽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个狡猾地老狐狸时,他的副官在一旁大声禀报道,同时将手里的望远镜递了上去。 “安息人。”孙坚皱了皱眉头,他可不认为安息人的舰队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作为横亘在东西方之间的国家,安息人一向在丝绸之路的贸易里抽取着大额赋税,再加上他们和罗马人之间地世仇,怎么说也是不会希望看到帝国和罗马人开展海上贸易的。 “让各舰减,做好战斗准备。”孙坚并不打算对安息人太过客气,很显然帝国要夺取海洋霸权,控制东西方之间的贸易,安息人便是难以避免的敌人。既然已经注定是敌人,那么就不必讲什么规矩。 随着舰队之间的旗语传递,帝国舰队展开了横列,护住了后方的商船队伍,总之那些帝国的商船一艘都不能有事,上面可是满载着金银和各种原材料。 处于整支舰队后方的罗马商人们在自己地船上,从东方帝国的那些同行口中知道前方强大的东方帝国舰队打算和帕提亚人的舰队开战时,都是欢呼了起来,数年前他们跟着海军在波斯湾时,就和帕提亚人打了一次海战。那一次可是有不少人都是倒了大霉,损失了不少货物和钱财,而在回来时由于没有舰队的保护,在帕提亚人的港口城市补给时,被帕提亚人狠狠刮去了一层税赋,这让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们对帕提亚人有着咬牙切齿的刻骨仇恨。 “无耻的帕提亚人,带着绝望沉入冰冷的大海吧!”“塞里斯人。干掉那些阻碍自由贸易地混蛋。”很快,罗马人的商船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商人的叫骂声,可想而知,对他们克以重税的帕提亚人有多么不招他们待见。 海平面上,帕提亚人的舰队指挥官阿鲁邦看着前方巨大的东方帝国战舰,一脸的阴霾,那些该死地大臣,什么都不懂,他们以为船多就有用吗?阿鲁邦无比痛恨萨珊那个该死的琐罗雅斯德教的神棍,如果不是这个阴险的神棍。他怎么会在这里挡着塞里斯人的舰队去路。被他们当成敌人。 对于海战,阿鲁邦在帕提亚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不过那也只是相对于罗马人的海军而言,其实双方过去的海战乏善可陈。通常都是冲撞,然后跳帮近战,可那是建立在双方战舰同等的水平上,向眼前塞里斯人所驾驶的那种庞大地战舰,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这场海战,用冲撞地话,塞里斯人最大的两艘战舰,就可以把他们整支舰队给撞翻,至于跳帮近战,对方高出自己大半截地船舷更是让人绝望。 “大人,我看我们还是撤退吧!”阿鲁邦身边的心腹压低了声音道,基本上整支舰队上下都没什么信心能打赢面前如同庞然巨兽般地东方帝国舰队。 “不战而退,你是想让萨珊那个混蛋名正言顺地把我的头砍下来挂在泰西封的城墙上给人观赏吗?”阿鲁邦瞪着自己的心腹怒声道,苏林家族已经被那个阴险的神棍除掉了,他可不想步苏林家族的后路。 “那我们怎么打,大人?”“怎么打,让船上的弓箭手给我准备火箭,散开了给我冲过去放箭烧船。”阿鲁邦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也就仅止于此了,至少在他眼里,虽然塞里斯人的战舰庞大无比,但度一定快不到哪里去。 在阿鲁邦的命令下,帕提亚舰队终于开始了进攻,至少对于阿鲁邦的命令,各艘战舰上的帕提亚军官还是服从的,反正只是让他们离着塞里斯人的战舰射箭而已,实在打不过也可以逃跑,还有什么比这种进攻命令更好得,不过这些帕提亚军官似乎忘了,在一百年前他们的前辈在中亚霸权的争夺里曾经输给过塞里斯人,而当时塞里斯军队所使用的远程武器,弩被称那些幸存称呼为恶魔的武器。 看着分开队形,破浪而来的安息人的舰队,孙坚的眉头皱紧了,帝国舰队上最主要地远程武器弩炮,在海面上使用准头本来就比较差。现在安息人把战舰分散开来,就更加难打了。 “让各舰自行选择目标射击,弩阵准备火矢。”孙坚很快下达了作战命令,相比起数量算不上太多的弩炮,集中使用的弩阵对安息人的战舰的杀伤只会更大。 随着旗语的打出,各条帝国舰队地战舰上。弩炮边上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都是集中起来对准了驶来的敌军战舰,在起伏的甲板上,不断调校着弩炮的瞄准装置。从帝国舰队建立开始,在海面上使用弩炮击中移动的目标,就是帝国海军的炮手们专门训练地科目,虽然不是真正的火炮,可是这种射石弹的弩炮一旦命中普通舰只。杀伤力也颇为可观,当然其命中率自然高不到哪里去,即使是最优秀的炮手,十里也最多命中三而已,而且还是要在海上近乎无风的状态下才能达到,更多的时候,弩炮的石弹命中于否还是要看运气。 随着帝官们高亢的命令声,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攻城武器被用于了海战,实际上弩炮的真正明是希腊人,他们利用扭力弹簧制造了这种射程高达四百米地恐怖武器。而罗马人则继承了这一武器,而这也正是刘宏虽然认为罗马人的军队不如帝,但是帝也休想轻易地获胜的原因,至少在野战里,帝的弩炮部队和罗马人的弩炮部队对轰的话,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不过对于罗马人那射程只有区区四十米不到地重投矛。帝大量装备的步兵弩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重达三十多斤的石弹被弹射了出去,当帝国舰队的战舰上齐射出数百枚石弹时,在帝国舰队后方观战的商船上,所有的人们都惊呆了,而直面这种远程打击的帕提亚人更是惊恐莫名,数百枚硕大的石弹划破空气,出着呼啸的声音,朝他们而来,那壮观地景象足以让每一个人感到敬畏。 “天哪,那些塞里斯人居然把弩炮装到了船上。”罗马人地船队里。一些有见识的商人们喊叫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这种在罗马军团里也被列为最犀利地攻城武器其杀伤力有多么惊人,只是他们实在想不到东方帝国同样也拥有这种武器。而且还把它装到了战舰上,不过似乎也只有能造出庞大巨舰的东方帝国才能在船上装载大量地石弹。换了罗马海军的舰只,可绝对做不到。 在一片惊叹声里,硕大的石弹在帕提亚人的战舰周围落下,带着巨大动能的重型石弹坠入海面后,激起的巨大水柱拍打得他们的战舰摇摇晃晃,更有几艘倒霉的战舰上有人直接被石弹命中,被砸得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巨大的水柱不断地在海面上击起落下,而数百枚射的石弹却仅仅只有十颗击中了目标,对帕提亚人造成的损失也只有区区不到二十人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一轮弩炮齐射带给帕提亚人心理上的恐惧却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至少第一次见到在海战里集中使用弩炮这种6地上用来攻城的重型武器的打法,帕提亚人完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那些没有击中他们,可是却带起了冲天水柱的石弹让他们心生怯意,谁知道下一波石弹会不会打到自己身上,尽管那可能性极小,但是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来试验。而阿鲁邦这个有着丰富经验的舰队指挥官也被吓住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刚才他脚下比其他战舰都大一些的旗舰受到了帝国舰队的重点照顾,起码过五十颗石弹落在了他的周围,更有一颗直接将他面前不远处的一名部下砸得稀烂。 “撤退,撤退,撤退。”当第二波石弹出现在天空时,阿鲁邦才哆嗦着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两百二十一.火海 海平面上,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舰队几乎没有实际损失的帕提亚人居然在两阵弩炮的石弹进攻后,就如同受惊的沙丁鱼群一样四散逃窜了,当那一道道溅起的白色水柱平息时,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看到的是一艘艘掉转船头的敌舰。(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孙坚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波远程攻击,就让安息人退却了,却根本没意识到对于习惯了陈旧的撞角和跳帮这两种海战方式的安息人来说,这种弩炮的远程攻击带来的恐惧感更甚于其他一切,人在面对危险的未知事物时,大多数时候都会选择退却,很显然阿鲁邦和他麾下的士兵就是这种反应。 对于部下询问是否追击的旗语,孙坚果断地选择了不予追击,在他看来,安息人退得实在是太蹊跷了,一艘战舰都没有被摧毁,就这么落荒而逃,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于是好不容易打上一场海战的帝国海军不得不压下心里追击的,将横列阵型变回了护航阵型,他们的任务主要还是保护所属的船队。\ 收起望远镜,孙坚沉思了起来,很显然帝国和罗马人的关系以及让安息人有所提防了,虽然他并不惧怕安息人的舰队,可若是他们时常来骚扰一下,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他们的航程里要补给的港口都是安息人的地方,尽管安息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大的中央集权帝国,可是对几个港口城市施压还是做得到的。 孙坚记得帝国舰队前往罗马时,在安息人的港口城市所得到地补给,都是让罗马人的那些商船去补给的。直到快到阿拉伯行省时,才在波斯湾和安息人的舰队碰上,当时安息人只是远远地跟着而已。 就在孙坚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从安息人地港口城市获取淡水等补给时,逃走的阿鲁邦重新集合起了他的舰队。\在清点了损失的数目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塞里斯人的战舰虽然能够用弩炮射石弹,但似乎准确度并不高,总共五十艘战舰的舰队只有五艘不同程度受损,人员伤亡没有过三十人。 不过阿鲁邦却依然不怎么看好和塞里斯人的海战,因为当时他们整支舰队在弩炮射程的靠外地带,如果继续向前靠近塞里斯人的战舰,那些弩炮地精准度会提高不少也说不定。更重要的是,那些塞里斯人很显然拥有远距离观察的能力,想到海战时,那不停落在自己战舰周围的石弹,阿鲁邦就感到不寒而栗。 “萨珊,你给我等着。”想到向沃洛吉斯四世进言让自己来和塞里斯人打仗的萨珊,阿鲁邦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虽然现在他的舰队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就这样回泰西封地话。\天知道这个阴险的神棍会不会诬陷自己。 “继续跟着塞里斯人。他们总是要找地方进行淡水补给地。”阿鲁邦看着前来询问地部下,低沉着嗓子说道。只要那些塞里斯人的战舰进了港口,他就可以想办法用火攻烧了他们地船。到时候他们的战舰在巨大,弩炮再凶悍也没有用。 半个月后。当帝国舰队到达行程上第一处进行补给地地方时,早就知道身后跟着安息人的孙坚根本没有让整只舰队进入港口,而是派了一艘主力战舰和几艘其他战舰带着商船队伍进入港口,找当地地安息人进行补给,当然若是那些安息人不肯的话,那么就使用武力。 “可恶。”看着远处海平面上的黑点,阿鲁邦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没想到那些塞里斯人居然那么狡猾,居然只是派了几艘战舰护送商船队伍进港补给。 “孙将军,后面老是让人这样跟着,我总觉得不太好。\”糜竺找上了孙坚,虽然他只是负责帝国和罗马人之间的商贸往来,但他也好歹算是舰队里地位颇高的文官,再加上他也读过些兵书,当然知道这样被人跟着,掌握行踪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也觉得不太好。”孙坚看着有些着急的糜竺,笑了笑道,“那些安息人跟着我们,不过是想等我们全部驶入港口,然后来一次偷袭,利用港口堵住我们的去路,使用火攻。”孙坚麾下的海军参谋们早就推演了各种可能性,而这只是其中一种,另外一种推断则是安息人可能还有隐藏的舰队没有现身,目的很可能是针对随行的商船队伍。 “糜大人,放宽心,那些安息人活不过今天晚上。”孙坚拍了拍糜竺的肩膀道,那些安息人自以为跟在他们后面不为所知,但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们跟在后面。\ 糜竺没有再说什么,不管如何,孙坚都是帝中的悍将,而且深为天子所器重,他自然不该去质疑他的话,虽然说糜竺觉得孙坚有些托大了,好歹安息人的舰队也是有着五十艘舰船。 糜竺离去后,孙坚召集了部下的参谋和各舰的舰长和军官,他打算今夜打一场包围战,彻底解决跟在后面的那些尾巴。 “我们的火绳弹有多少?”指挥舱内,孙坚询问着自己的副官,他口中的火绳弹是帝国的方士们制造的一种特殊弩炮火弹,燃烧后遇水不灭,虽然不像石弹那样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可是用在海战里,只要使用得当,足可以用来毁灭一支舰队。 “大约五百枚左右。”副官回答道,同时报上了帝国海军里那些精于观测天象的军官对于夜晚天气的判断。“风向的判断准确吗?”孙坚唯一关心的只是对天气的判断,这可不是长江,而是变幻无常的大海,要是出了差错,便是整支舰队的安危。\ “应该不会差。我们有七成的把握。”负责观测天象地军官代表站了起来,他们都是原先帝国大学的前身太学内专门研究星相的学,后来被天子派入海军,一路上和其他人绘制海图。记录各种数据,舰队里那些时常在海上漂泊的异国水手和经验丰富地船长都是他们招揽的对象,至少他们自认为对于天气的把握不会比那些在当地海域生活的人差上多少。 “七成把握,足够了。”孙坚点了点头,只要有五成把握他就会去做,这是他和曹操还有刘备最大的不同地方,比起两人来,他的性格更烈一些。 作战的会议并不长,在这个时代。在海上拥有罗盘的舰队也只有帝国海军而已,晚上他们只需要靠近那些安息人的战舰,然后成面积地抛掷出火绳弹,迫使安息人朝他们想要地方向逃窜就行了,就算有漏网之鱼,在夜晚的海上迷航,其结局也不会被被歼灭好到哪里去。\ 当天边的夕阳沉入大海时。整个天空就像被燃烧着一样,一片火红。“真是壮观啊!”在孙坚的感叹声里。十五艘帝国战舰做好了准备。现在唯一等的便是太阳完全沉入大海的一刻,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将为安息人地舰队带去死亡。 “船长,你看?”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一艘罗马商船上。一名阿非利加的水手喊了起来,顺着他地喊声,甲板上地船长,一名破落贵族出身的中年看向了远处,在暗沉沉地天色里,他可以看到宛如巨兽般的黑影在逐渐远去。 船长地心里充满了疑惑,毫无疑问东方帝国现在是罗马人的强大盟友,他猜测着也许这些强大地战舰是要去找那些贪得无厌的,该死的帕提亚人。\ “起锚,我们跟上去看看。”尽管家道已经中落,可是船长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祖先就是死在克苏拉远征帕提亚时的战役里,而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家族开始衰败,之后他的祖父试图重新振兴家族,可却依然死在了帕提亚的战场上,再加上他本人过去在海上经商时,没少在帕提亚人的港口被征收重税,可以说他和帕提亚人之间仇深似海,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看到帕提亚人倒大霉,他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在进攻安息人的帝国海军后面,跟上了一艘小小的罗马商船,它远远地跟在后面,就像鲸鱼身边一条不起眼的小鱼一样。 “天哪!”小半个时辰后,罗马商船上的人们出了惊叹声,他们已经被塞里斯人的战舰甩得很远,可是他们却依然清楚地看到了在夜幕中划过的火流星,那些从塞里斯人的战舰上射出的火流星。\ 五艘帝国战舰对着隔着只有三百米的安息人的舰队,不停地倾泻着火绳弹,黑暗的天空中,是无数拖着火焰的火绳弹,坠入大海,或是安息人的战舰上,然后将整片海域化作了火海。 帕提亚人被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进攻吓傻了,尤其是那些划破夜空,拖曳着长长火尾的火绳弹,让他们认为那是来自神的惩罚,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火流星坠落以后,便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没有东西能熄灭,这让他们更加恐惧。 帝国海军中观测天气的军官们的判断没有错,虽然入夜后的风并不大,但是却始往北方刮着,而五艘射火绳弹的帝战舰便是在顺风的位置上,火借风势,再加上五艘战舰上帝国海军的炮手们不间歇的三段式弩炮连射,仅仅是片刻间,安息人的舰队便处在了一片火海中,更是有数艘战舰直接被火绳弹命中,燃烧起来。\ “宙斯在上,这不可能。”从远处划向战场的罗马商船上,那些来自罗马各行省的水手们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依稀可辨的塞里斯战舰向那些帕提亚人射火流星,对他们来说眼前所看到的是乎他们常识所想象的场景。 “我想也许伟大的太一比宙斯更具有神威。”罗马人从来都不是真正虔诚的信徒,当罗马人从希腊人那里继承奥林帕斯诸神的信仰后,在向外扩张时却又不断地将被征服地区的神明供奉进自己的神庙,对罗马人来说,哪个神强大,便信那个神,只不过一直以来,以奥林帕斯诸神为主要信仰的罗马人从不曾遇到过比他们更强大的国家,才始终坚信宙斯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不过今夜,对这艘罗马商船上的人来说,也许东方帝国的神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神祗。 阿鲁邦脸色惨白地看着四周慌乱的舰只和被火焰染得通红的海面,所能做出的命令只是逃跑而已,在映红天空的火焰下,他隐约能看到仍在射着火绳弹的帝国战舰,不由绝望地哀嚎道,“伟大的阿胡拉,难道您抛弃了您忠诚的子民吗!”在帕提亚,琐罗雅斯德教是各地区都信奉的宗教,而火正是最伟大的神明阿胡拉.玛兹达所创造的。 安息人们疯狂地操浆划动着战舰,试图逃离所处的火海,而他们的混乱却只是让这逃亡更加接近死亡,当阿鲁邦带着三十艘不到的舰只逃离那片在风力下不断扩大的火海时,一路上又有数艘燃烧的战舰沉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可是安息人的噩梦并未结束,在他们前方的漆黑海域中,忽然亮起了火光,一点一点,就像是有无数的萤火虫在海面上成群地出现。 板上,孙坚挥下了手,他亲自带领的十艘战舰上,士兵们早已布好了弩阵,一直都在等待着安息人的出现。 黑暗的天空中,就像是下起了火雨,帝的制式步兵弩所射出的火矢不断地坠落向刚刚逃出火海的敌舰,然后海面上,亮起了一团一团的火光。 在远处,那艘罗马商船上,船长摸出了他在罗马城赶时髦时,从那些东方帝国传道士手里购买的太极图挂坠,待在了胸前,然后看着巨大的塞里斯战舰如同阿波罗的战车一样,在漆黑的海上撞向那些燃烧的帕提亚战舰,将它们葬送入大海,从这一刻起他已是个虔诚的道教徒,而船上的其他人则是呆呆地看着眼前单方面的杀戮,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两百二十二.萨珊 当火光暗去,最后一艘安息人的战舰沉入冰冷的大海的时候,帝国舰队上的士兵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生的一切,他们就这样毫无损失地全歼了安息人的舰队,轻松得乎他们的想象。 这是只有最强大的神祗庇佑赐福的国家才会拥有的无敌舰队,远处的海平面上,仿佛从梦魇中回过神的罗马人如此想到,而那位出身破落贵族,试图振兴家族的船长则有了定居东方帝国的念头。 孙坚也没有想到过帝国的方士们制造的火绳弹居然如此霸道,望着远处仍在燃烧的海平面,他下达了返航的命令,至于附近那些在水中挣扎的安息人,他没有半点搭救的意思,海军永远比6军要难以训练,至少他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在横跨东西方之间的大洋后,帝国才拥有一支真正的海军。 在冰冷的海水中,侥幸从船上跳水暂时逃脱的安息人看着驶离的塞里斯战舰,都是脸色死灰,他们没有想到这些塞里斯人对他们不闻不问,就连给他们做俘虏的机会都不给。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寒冷中等待死亡,然后沉入黑暗的大海。 指挥舱内,孙坚看着悬挂的地图,皱了皱眉头,舰队携带的火绳弹已经用光了,而箭矢也使用了将近一半,刚才的歼灭战虽然打得痛快,可是军械的消耗也相当惊人。 第二天。帝国舰队继续踏上了返航地旅途,至于被歼灭的安息舰队,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当两个月后,帝国舰队驶离安息时,远在泰西封的萨珊才意识到阿鲁邦或许已经死了,这位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使用了他手上的全部力量,可是帕提亚各地的港口都没有阿鲁邦舰队的消息,这支有着五十艘战舰地舰队就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属下们送来的消息无疑让萨珊感到震惊,帕提亚海军的三分之一就这样没了,虽然他的确有借着塞里斯人除去阿鲁邦的意思,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如此庞大的舰队居然会被塞里斯人全部歼灭,一个活口都不剩下。 萨珊并不怀疑自己的猜测,但是猜测的结果却让他难以接受,塞里斯人强大得让人畏惧。这让萨珊想到了逃亡东方的苏林家族最后地那位大小姐,他不确定塞里斯人会不会介入这件事情中来,若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不会担心这个相隔万里的庞大帝国,但是现在,这几年前往帕提亚的塞里斯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几乎抢走了原来丝绸之路上近六成的生意。 当然让萨珊最为敏感的还是,目前帕提亚各地隐隐流传起来的传言,当年抛弃王位的安清居然在东方帝国成了一位贵族,还娶了一位塞里斯女子为妻,对于那些国内不满国王的人来说。这个当年有着贤名的旧国王成了他们的某种希望,当初苏林家族地余孽能够在帕提亚逃过他的追杀,也和这些人不无关系。 尽管萨珊看不起现在的国王。可是对他来说。这个卑鄙残忍而且贪财好色地国王却是对他最有利地,借助着这个昏聩的国王。他可以隐藏在幕后为家族地崛起铲除所有具有威胁的人,所以他并不希望现在地国王倒台。 不过对萨珊来说。他最不想生的事情还是生了,就在新年刚过。一队东方帝国地使节就进入了帕提亚境内。 昭武六年秋末地时候。一支帝国地使团便已经前往了大宛国。当然他们地目地地是帕提亚地都泰西封。不过这支大约百人左右规模地使团。其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外交官员。全都是从西域都护府挑选地。近乎死士一般地军人。因为他们前往帕提亚。是要宣示帝国将正式插手帕提亚地事务。也是为洛珊.苏林和安清重回帕提亚造势。而他们也许将无法再活着返回帝国。 几乎是在沿途经过地各处地方。跟着帝国使团一起回来地苏林家族地几个老家臣则都会在最热闹地集市大揭露萨珊和现国王对苏林家族地迫害。这几个压根就没打算活下去地老家臣。话说得异常难听。尤其是米尔达。几乎是指名道姓地痛骂萨珊和现在地国王。 于是就这样。随着帝国使团越接近泰西封。整个帕提亚都热闹了起来。此时地帕提亚虽然表面上依旧繁荣。但是和罗马人地战争。再加上现任国王地昏聩。导致原本就并不稳固地统治更加松散。各地不时生反叛。若不是罗马人此时正忙于和北方地日耳曼蛮族交战。或许他们能够再一次攻破帕提亚人地都。 米尔达这些苏林家族地老家臣高调地回归。都让帕提亚各地那些野心家们看到了机会。很显然东方帝国这一次派出使团。不会是就带着这几个口无遮拦地苏林家族地老家臣回来。他们或许另有目地。不过这已经不重要。重要地是他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利益。 萨珊作为琐罗雅斯德教地大教宗。自然是心机深沉之人。塞里斯人地目地。他隐约猜得到是针对自己而来。那些苏林家族地老家臣沿途辱骂自己。不过是想让自己出手。以证实他们所说地。 “大教宗。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散播谣言吗?”萨珊针对苏林家族所做地事情只有真正地心腹才知道。至于教内地其他人并不知情。当然对于帕提亚各地地那些野心家来说则毫无意义。不过萨珊并不关心这些和他一样地贵族怎么想。他唯一在乎地只是自己在普通人心中地名声。 “不必激动,既然他们要散布谣言就由他们散布,若是因此而动怒,只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我们心虚了。”萨珊看着教内的几个年轻祭司,轻笑道,接着询问起塞里斯使团的行踪,在得知他们距离泰西封只有三天的路程时,他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准备人马,我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大教宗,这?”神殿内,琐罗雅斯德教的祭司们愣住了,谁也想不到萨珊居然打算大张旗鼓隆重地去迎接那些塞里斯人和造谣的苏林家族的判别。 “照我说的去做,不要多问。”萨珊当然不相信那些祭司中有人会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只不过这些人都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太过聪明而已。 两百二十三.暗战开始 泰西封外的国王大道上,帝国的使团队伍缓慢地前行着,原本按照正常度的话,早在一个月前,帝国的使团队伍就该到达泰西封了。 国王大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波斯人,他们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帕提亚人,反倒是将帕提亚人看成是外来,就如同萨珊这位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他就是一个真正的波斯人,对他来说,把沃洛吉斯四世这个现国王赶下台,重建波斯帝国是神给他的使命,为此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常的。 对于帝国使团中的军人们来说,前方出现的大队人马让他们很快戒备了起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已经悄然展开了队形。 萨珊或许是个合格的权谋家,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好统帅,至少在他眼里面前的东方帝国使团完全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马车内,看到萨珊的旗号,米尔达和其他几个苏林家族幸存的老家臣都是激动了起来,恨不得冲下马车,将这个乱臣贼子斩于刀下,为死去的老家主报仇。 “沉住气,他现在过来,不过就是想你们出手对付他而已。”马车内,穿着一袭黑衣的李肃看着米尔达等人,以一种不疾不慢的语调说道,神态尽显一派从容淡然。 被李肃的气度所摄,握住腰间刀柄地米尔达等人松开了自己的手。愤愤地坐了下来,拉上了车帘子,看得李肃一笑,这几个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萨珊感亲自过来。便说明此人绝不是易於之辈。 亲自进入帕提亚的这段时间里,李肃了解了不少有关帕提亚的详细情报。这可绝不是过去光靠那些潜伏在帕提亚的死士能做到地。 对李肃而言,帕提亚,或说安息王朝的历史比起帝国来更加悠久,但是却从未真正具备过真正地中央集权制度,可以节制各地诸侯。\和它的前代波斯帝国不同。安息人并没有实施行省制度。而是类似于先秦周朝的制度,只要各地的领主表示臣服王朝。那么便可以享有很大的自主性,这样地国家一旦皇权衰落。很容易立刻陷入分崩离析中。 李肃没有兴趣去和萨珊打交道,这一次他只是隐藏于幕后。将帕提亚地局势彻底搅乱,最简单地说就是让这个天下大乱,破环萨珊地如意算盘。 在帕提亚,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声望崇高,尤其是在法尔斯地区,萨珊几乎就是主宰一切地神,而其所属的家族更是实力强大,根据李肃地估计,萨珊可以轻易地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部队,以目前帕提亚地局势,只要他占据了大义的名分,想要问鼎王座也不是不可能。 队伍前方,萨珊看着面前和自己虚与委蛇的塞里斯人,心神却落在了和他们一起的苏林家族的余孽,此时他更加肯定塞里斯人来不善,他倒很是希望苏林家族的余孽跳出来刺杀他,他也不介意负些小伤。 虽然萨珊因为阿鲁邦和其所属的海军的湮没无闻,而对东方帝国充满忌惮,但实际上他并不惧怕和东方帝国开战,东方帝国再强大,也不可能派出军队跋涉万里前来,所以他能确定塞里斯人是想用阴谋来对付他。 尽管并不知道塞里斯人的真实意图,但是萨珊却依然表现得如同一个贤一样,对于和自己交谈的东方帝国使的失礼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以盛大的礼节进行迎接。 对于那些来看热闹的波斯人来说,前段时间的谣言似乎一下子变得那么不可信起来,这样的萨珊大人怎么会是阴险的奸臣呢? 放下车帘子,李肃笑了起来,这个萨珊果真不简单,他若是猜得不错,恐怕很快就会传出对他们不利的传言,毕竟这是帕提亚,萨珊才是主人,他们想反客为主可不怎么容易。 颜良和文丑骑着马,却是沉默不语,这一次两人都没打算活着回去,和他们同行的近百帝人亦是一样,不过两人并没有后悔,人活这一辈子,除了酒色财气,不就图个青史垂名,他们两人虽也去了雒阳的帝国6军大学待了半年,可是却怎么也学不懂那些高深的军略,这辈子最多也就做到个军侯也就到头了,想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也就只有拿命来搏了。 泰西封城内,王宫大殿里,沃洛吉斯四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对于萨珊擅自出城去迎接那些塞里斯人很不满意,虽然萨珊深得他的宠信,而他也沉溺于酒色,虽然说得上昏聩,可是却并不愚蠢,那些苏林家族的幸存在各地痛骂他和萨珊的事情他早已知道,事实上若不是顾忌东方帝国,再加上萨珊相劝,他早就下令派人除去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叛贼了。 萨珊作为他的头号重臣,如此作为就等于是说他怕了东方帝国和塞里斯人,这让感到非常不快,就在沃格吉斯四世握着手中的酒杯,脸上阴晴不定的时候,宫外忽然来了卫士通报,“陛下,大祭司求见。” “不见。”沃格吉斯四世低沉着声音道,他觉得该让萨珊知道,究竟谁才是帕提亚的主人,他能扳倒苏林家族,是因为自己也不喜欢苏林家族,可不是他萨珊有多么能耐。 “是,陛下。”卫士恭敬地退了出去,在这王宫之内,沃格吉斯四世依然是至高无上的权威,就算是萨珊也难以渗透进来。王宫大殿外,萨珊听着卫士的回复,不由笑了起来。\沃格吉斯四世地确不是蠢货,如果是蠢货的话,当年也不能逼着安清远走万里,躲到东方帝国去,不过他也仅止于此罢了。想到这里他朝那卫士道,“去告诉陛下。我就在这里一直等待,陛下什么时候气消了,就什么时候召见我。” 看着来回禀的卫士,沃格吉斯四世的脸色好了点,萨珊这样的作为让他感到了身为国王地尊严。不过他仍不打算太快召见萨珊。而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却根本不知道萨珊丝毫不在意他的决定。 于此同时,住进驿站地帝国使团。在颜良和文丑的带领下,开始对驿站进行了仔细的搜查。所有驿站的安息人都被他们请走了。 驿站外,琐罗雅斯德教的探子看着换上了塞里斯人守卫地驿站。都是皱紧了眉头,很显然塞里斯人有不想让人知道地秘密,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实在很难进入驿站探听消息。 对于李肃来说,两国之间地语言差异,让他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泄密的可能,毕竟在安息人中能说汉话地人并不多,而那些会的都是些商人,并不适合当探子,只不过必要地谨慎还是需要的。 驿站地房间内,李肃看着面前的米尔达这几个苏林家族的幸存老家臣,示意他们坐下后,然后拿出了一幅地图,递给了几人道,“你们看看,有没有画错的地方?”苏林家族过去在帕提亚是屈一指的名门,世代为将,掌握了不小的兵权,对于泰西封内的王宫可谓是再熟悉不过,像米尔达等人都是在王宫内担当过宿卫的,因此一路上早就向李肃说明了泰西封城内和王宫的地形,而李肃自然一一记在心里,事后专门找了擅长制图的帝官绘制了这份详细的地图。 看着面前绘制得极其清楚的地图,米尔达等人都是不住地点头,他们没想到东方帝国居然掌握了如此先进的绘制地图的技术,若是用于军事上,可是很大的帮助,不过这个念头在几人心里也只是一闪而过,对他们来说,这辈子忠诚的只是苏林家族,倒是没有多少国家的概念,所以因此也并不在意塞里斯人得了如此详细的泰西封和王宫地图。\/ “沃格吉斯四世,可不止是陷害除去了苏林家族,你们当年的老国王也是死在他手上,而你们那位安清太子当了半年国王,便退位前往帝国,其实便是为了逃离他的毒手。”李肃看着米尔达几人,说出了早就编好的半真半假的故事,沃格吉斯四世逼走安清是不假,不过安清的父亲到底是死于谁手却是说不清楚,不过按照李肃的估计,恐怕还是萨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沃格吉斯四世一登上王位,萨珊便成为了帕提亚的国师,宠信至极,以这个人的心性,倒是做得出那种弑君的事情的。 听着李肃的话,米尔达等人都是睁大了眼睛,难掩心中的惊讶,他们没想到沃格吉斯四世居然还做过那样的事情,若是换了以前他们是定然不会轻易相信这种话的,不过现在苏林家族被灭,他们也差点死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追杀令下,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李肃的话,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给他们杀沃格吉斯四世又多了一个理由。 “现在我需要你们将这件事宣诸于天下,让整个泰西封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国王,沃格吉斯四世是个怎么样的人。”李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朝米尔达等人道,“即使你们不惜命,可是也该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一下,被人当作英雄铭记总好过被人当作叛贼唾骂要来得好。” “我知道了。\”虽然知道面前的李肃其实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可是米尔达却顾不得那么多,一来他只是苏林家族的人,二来大小姐如今在东方帝国,生死操于塞里斯人之手,他不能让大小姐有半点危险。 “你们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清早便离开,不要告诉我你们当初逃出泰西封没有人帮忙。”李肃朝米尔达几人道,接着离开了房间。 “大人,我们真能杀了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这个狗贼吗?”李肃离开后。米尔达地一个老部下开口问道,他们只有五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他们能用什么办法替死去的老家主复仇,他的问题让米尔达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米尔达才看向了四个老部下。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们只要听塞里斯人的安排就行。现在我们只能依靠他们了。”说到最后,米尔达自己也不甚肯定,他是个心思机敏地人,不然的话也不能带着洛珊.苏林逃过萨珊地追杀,也许自己几人只是塞里斯人手中的棋子而已。米尔达这样想到。不过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从王宫内走出来。萨珊一脸平静,沃格吉斯四世虽然不是蠢人。刚登上王位时或许还有些抱负才干,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被酒色腐蚀了。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昏聩的暴君而已,他所能做的只是牢牢地抓住王宫内地一切权力而已。出了这王宫,他只是个脆弱得和泰西封街头地普通人一样。 走出王宫地大门,萨珊登上自己的马车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塞里斯人地到来或许也是个机会,也许帕提亚是该换个国王了。想到这里,萨珊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宏伟的王宫,然后拉上了车帘子,接着属于他地琐罗雅斯德教的精锐护卫着他前往了自己地府邸,在泰西封这座城市里,他也必须注意自己的安全,谁也不知道在黑暗中有多少人想要取他而代之,而暗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夜色深沉,驿站的后院里,颜良和文丑两人举杯对饮,两人没有想到在泰西封,一坛帝国普通的白酒居然卖到了近百枚安息国金币的高价,两人一时间都不由觉得其实做个商人也不错,能够痛宰那些蛮夷。 “这么一口下去,可得多少钱啊?”颜良自言自语着,他和文丑一直都没什么嗜好,也就是爱喝酒,不过平时在军中,限于军纪,也只能在放假时,去街上的酒肆喝个痛快,若非如此,恐怕两人每个月的军俸早就入不敷出要举债度日,两人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酒恐怕就是在皇宫,得到天子御赐的美酒,但似乎也没有现在两人面前喝的这普通烧刀子那么贵。 “我看少说有一千钱。”文丑朝颜良道,两人自从一同参军后,便一直在一起,说不定到死也在一起。 “一千钱。”颜良笑了起来,说话间站了起来,朝着院落墙上的黑暗开口道,“在我们大汉,犯人被处决之前,都有口酒喝。”说话间,却是拿起了石桌上还有着半碗酒的酒盏。墙头上,一直潜伏着的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虽然不明白那突然站起来的塞里斯人口里说得是什么,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已经被现了,就在他打算退走时,一阵破空声在他面门前响起,不及细想,他头一偏,整个人却是失去了平衡,不得已在黑暗中现身了出来,落在了庭院内。 “可惜浪费了如此贵的酒。”看着那落地的杀手,颜良却是朝碎掉的酒盏道,而这时那名杀手却已是朝他扑了上来,他自忖已经被现行踪,未必能逃得走,还不如就这样一搏,好歹也能让这个塞里斯人里的大人物陪自己下葬。 “傻子。”一直坐着的文丑看着如同敏捷的豹子一样扑向赤手空拳的颜良的杀手,摇头道,没有丝毫出手帮忙的意思,只是仍旧喝着他的酒,颜良的身手他再清楚不过,那可不是这种小角色能对付的。 几乎是眼前一花,刺出匕的杀手的瞳孔缩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高大的塞里斯人已经到了他的右侧,而他握着的匕的手腕也被他捉住了,几乎就在这刹那间,他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他的手腕已经被捏碎了,然后接着他整个人重重地飞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身子弯了起来,那个塞里斯人在捏碎他手腕的同时,一脚踹在了他的脾脏的位置上,他活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同时,驿站的其他地方也都是响起了打斗声,但是很快就沉寂下来,颜良继续坐了下来,喝起了酒,这个世上总是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既然野狗想挑战老虎,那就得做好被一口咬死的觉悟。 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地疼死的杀手,文丑走了过去,看着那张扭曲的脸,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让他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 琐罗雅斯德教内最精锐的杀手,同时也是最好的探子,一夜之间在帝国使团居住的驿站,损失了十三人,而这时萨珊派出监视的全部人数。 被打斗声惊醒的米尔达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了穿着一丝不苟的李肃,仿佛他面前这个塞里斯人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你跟我来,你们就不必了。”李肃看着米尔达,朝他身后的四人道,有些事情他只能跟米尔达说,因为米尔达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知道该如何取舍,尤其是一个心怀死志的聪明人。 庭院内,十三具尸体排列得整齐,而颜良和文丑并肩站着,只有那坛酒,早已不见了踪影,似乎从不曾有过,看到走过来的李肃和米尔达,两人并不说话,只是挥退了所有士兵,走到了院落的进口处,他们对于李肃和米尔达的谈话不感兴趣,他们只是做好他们的本分,李肃出谋,他们出力。 两百二十四.下套 驿站的大门口,十三具杀手的尸体被倒吊了起来,而米尔达和他的四个部下也连夜离开了,即使连李肃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李肃相信米尔达会把事情做得很好。 帝国使团所居住的驿站,在泰西封城内也算是繁华的地段,距离王宫也不算太远,当黎明过后,天开始亮起来后,驿站前的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快人们便现了那十三具被高悬着的尸体,于是不过半个时辰不到,驿站门口便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甚至惊动了城内的治安官。\ 对于泰西封城内的官员来说,虽然他们拿捏不准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这个大教宗对东方帝国使团的态度,但一路上苏林家族的幸存在东方帝国使团的保护下大肆造谣,这足以让这些善于揣摩的官员确定己的态度。 着带人马过来的安息将领,颜良让己的部下搬了一张马扎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他身后便是十三具晃荡的尸体。\ 街道上,看热闹的泰西封人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那些被吊着的尸体全都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他们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些被塞里斯人杀死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看八成是强盗?”“强盗,会穿成这样。”“那你说是什么人?”“这可不好说,没准是萨珊派的杀手。”各种流言在街头攒动,对泰西封人来说,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对他们来说可没什么太大的威严,这里是泰西封,不是法尔斯。\ 人群中,琐罗雅斯德教的几个萨珊的心腹看着那些倒吊的尸体,都是心里吃惊。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教内最好的杀手,最擅长隐匿行迹,同时也精通刺杀。就算被现了,也不可能一个都逃不走。 塞里斯人不好对付地念头很快在几人心头升起,此时他们也顾不得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人对大教宗的诋毁,都是连忙离开回去禀报。\只有一人仍旧在人群里观望着事态地展,此时那带齐人马的治安官已经在和那个坐在尸体前面的塞里斯人交涉了。 “你告诉他。这些人昨夜意图刺杀咱们的正使大人,尸体我不是不可以交出来,但是他得给我一个交代。”颜良看着面前地安息将领,慢条斯理地朝身边的翻译官说道,“堂堂地一国之都,居然有人刺杀国外使节。\这治安可真够差的?”说完这里。颜良看向那有些犹豫的翻译官道,“愣什么。说给他听,一个字都不要漏。” 不远处看着颜良坐在马扎上的样子。文丑忍不住想笑,可是无奈身边站着李肃。只能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演得还不错,就是脸上表情仍旧假了些。”李肃面无表情地语道,颜良说的那些话,都是他事先教好的,既然萨珊敢派人来监视他们,就得有这个准备。\ 翻译官地声音很大,不但面前地安息将领听得明白,就连街上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人也是清清楚楚,不过那些泰西封人似乎并没有为那位治安官打抱不平地意思,反倒是在边上起哄,不过这也难怪他们,泰西封虽是帕提亚的都,可是这些年沃格吉斯四世只知横征暴敛,己享乐,再加上萨珊推波助澜,这泰西封城内上下官员没几个能洁身好,差不多个个是上行下效,治安亦是极差,便是大半天也有强盗光明正大地抢劫。\ 此时听到塞里斯人当着那治安官的面数落,那些平素只能忍气吞声地普通人然是在一旁叫将起来,哪管那治安官的脸面。 听到身后传来的哄笑声,那治安官顿时恼怒起来,可是他又不好对那些百姓火,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别人以为他怕了眼前的塞里斯人,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指着那些尸体道,“你说他们是刺客,有何证据?” “若是有人晚上穿着一身黑衣,遮住脸,拿着刀上你家,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颜良看着那治安官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不无同情地说道。\随着翻译官大声说出,街上的哄笑声更加大了,这些尸体怎么看生前都不像是良善的好人,一些见多识广的人更是一眼就看得出这些尸体的打扮分明就是琐罗雅斯德教的教内杀手才有的装束,那个治安官的问话当真是蠢极了。\ “看你这样子为这些刺客开脱,难不成你是和那些刺客一伙的。”也不等那治安官开口,颜良忽然道,一下子从马扎里站了起来,他的身形高大,坐着时便比那治安官低不了多少,此时猛地起来,对那治安官来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好似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吓得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翻译官已是把颜良的话转述了出来,而颜良则是一脸狰狞地盯着那治安官,眼中透着凶狠,浑身上下更是散着一股杀气。\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要乱来?”看着高大得如同一座铁塔的颜良,治安官明显胆怯了,不过事关脸面,他还是硬顶着道,不过声音却有点颤。 “我想干什么,然是抓你这个刺客的同党。”颜良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狰狞的笑容让治安官心胆俱寒,不管怎么看,这笑容都是不怀好意。 一旁的翻译官还没把颜良的话转述完,那治安官却是不觉地往后又退了一步,却忘记己后面便是悬空的台阶,于是一个趔趄,就这样在众人面前摔倒了。 “心虚了,果然是刺客的同党。”看着摔下去的治安官,颜良也是一愣,接着便想起了李肃事先的吩咐,于是立刻便高喊了起来,总之不把这个治安官往死里坑绝不收手。 翻译官被颜良吓了一跳,接着也立刻高喊了起来,一口咬定那治安官就是刺客的同党,此时那治安官哪还有心思分辨,他一向在城内横行,除了对上司阿谀奉承以外,又哪有什么真本事,何时见过这栽赃嫁祸,指鹿为马的无赖招数。 “还看什么,给我拿下。”治安官看着欲要作势向前朝己来的颜良,朝己那些部下大吼了起来,却浑然不知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两百二十五.杀人 晚上刚从上海回来,昨天没有更新,很抱歉。) 驿站门前,被喝斥的安息士兵冲向了颜良,而街道上围观的人群也出了一阵惊呼,一些有见识的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虽然东方帝国远离帕提亚,可是却也是雄踞东方的庞大帝国,在过去的历史上,帕提亚和贵霜都曾经为了中亚的霸权和东方帝国有过接触,而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虽然那些战役并不算太大,但是考虑到每次东方帝国都是以少胜多,远征万里,就足以让他们感到敬畏,更何况现在东方帝国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如果因此而让东方帝国倒向罗马人的话,实在是一场灾难。 对于颜良来说,那些主动动手的安息士兵给了他很好的藉口,而另一边李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义这种东西,对弱者来说毫无用处,除了能在口头上安慰自己以外,便什么也做不到,可是对强者则不然,道义是个很好的道具,当然若是使用不当,也会自受其害。 就在李肃沉思的时候,颜良身后的驿站里,已有帝国使团的人冲出来和那些安息士兵打了起来,这些人中冲在最前面的五人并不是帝的士兵,而是西域都护府从死牢里选出的犯人,他们被免去了罪责,家属也能得到优待,而他们所要付出的只是本就该失去的性命而已,比起作为一个死囚毫无价值地死去,现在死去的话,不但对国家有利,最重要的是能够惠及家人,至少他们的孩子不必再因为有一个死囚的父亲而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以挺直胸膛告诉别人,他们的父亲是个堂堂正正的大汉儿郎,为国捐躯。 血光飞溅,在大街上看热闹的安息人都呆住了,谁都没想到那个平时只会狐假虎威的治安官居然真地敢让部下向东方帝国使团的塞里斯人下手。 几个握刀地安息士兵也傻了。看着在面前倒下的尸体,他们都是惊慌了起来,对于一直生活在泰西封,平时习惯欺软怕硬的这些负责治安的士兵来说。杀人是他们从没有想过地事情,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恼羞成怒的治安官清醒了过来,不管什么时候,杀死外国使节都是件严重的事情,更不用说这些使节来自一个强大的帝国。 李肃看到了那最后一个倒下的犯人的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有死亡,唯一改变地只是他们死后的事情。 “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部拿下。”文丑终于出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披甲执刀的帝士兵,这时街道上终于混乱了起来,对于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来说,从驿站里涌出的塞里斯人显然被激怒了,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脸上凶恶得叫人害怕。 很显然,帝的士兵们克制着自己地情绪,他们只是连着刀鞘一起抽打那些安息士兵。将杀人地几个安息士兵和治安官一起扣了下来。尽管那死去的五人只是从西域都护府里提出来地死囚,可是从他们进入这队伍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他们地同伴,哪怕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使命而借这些安息士兵之手结束自己地性命。他们也终究要替他们报仇。 “你们想做什么?”治安官惊恐地大叫了起来,现在的他虽然知道事情严重。可是他天性怕死,此时被塞里斯人抓住。哪还管得了其他,只是色厉内荏地大喊大叫起来,“我是帕提亚地城防治安官,你们不能动我。” 那些平时只会欺男霸女的城防军的安息士兵,如何是从西域都护府挑选出来的帝精锐士兵的对手,当他们的上司那位只知道大呼小叫的治安官被文丑抓住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帝的士兵打得鲜血直流,抱头鼠窜了。 面对此情此景,大街上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虽然这些人平时从不干好事,此时见他们挨打,心里不免觉得快意,可是一想到打人的却是东方帝国的塞里斯人,他们却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在我们大汉,有句话叫做,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他们几个敢动手杀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颜良走到了那犹自大喊乱叫的治安官面前,声音森冷,接着从身边的部下手里接过了军刀。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拿刀的颜良,治安官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他不知道这个塞里斯人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害怕。 驿站门口,打斗已然停止了下来,帝士兵们刀甲森严地护住了整个大门,而被打得的泰西封城防军的安息士兵则是相隔十步,目光有些畏缩地看着这些高大的塞里斯人,刚才那顿刀鞘已经让他们明白自己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若是换了平时,恐怕他们已经逃了,但是现在自己的上司在人家手里,他们只能在这里和塞里斯人继续对峙,等待救兵。 翻译官按照李肃的意思,大声用波斯语说着他们只是要惩办凶手,绝不会牵连其他人,总之李肃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和沃格吉斯四世翻脸,但是在普通的安息人心里却不能让他们觉得是帝国无礼在先。 大街上出奇得安静,对那些看热闹的泰西封市民来说,刚才那事情的确是那个蠢货治安官先让人动手的,如今那五具塞里斯人的尸体还躺在血泊中,于情于理塞里斯人都有权报复,刚才那阵打斗里,塞里斯人已经很克制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对泰西封市民来说,东方帝国毫无疑问是强大的,所以塞里斯人很有礼节地向他们说明的做法,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在己方的想法,若是换了帕提亚的属国使团有人敢这么干,恐怕他们早就喊打喊杀了,即使他们很讨厌那个治安官。 颜良并没有杀死那个治安官,只是当着他的面,砍下了那五个杀人的安息士兵的脑袋,每一颗脑袋落地,都会吓得那个治安官惊声尖叫,当最后一颗人头落地时,颜良振臂挥刀,带着温热的血液溅在那个治安官脸上时,一阵恶臭忽然从那个治安官裤裆里升腾了起来。 丝毫不顾自己的丑态,那个治安官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部下和满大街的人毫无廉耻地向颜良求饶起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五个死去的部下身上,这不但让他的那些部下感到心寒,同时也让那些泰西封市民觉得耻辱。 果真是日薄西山,李肃看着那个犹如小丑般的治安官,又看向那些街上的泰西封市民,心里不由感叹道,帕提亚人当年征服波斯各地的武勇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去了,这样的人能当上城防军的治安官,难怪萨珊可以在帕提亚只手遮天,沃格吉斯四世不但是个昏聩之主,更是个亡国之君。 历史已经悄然改变,原本沃格吉斯四世并非亡国之君,可是现在,随着帝国对世界霸权的战略展开,而曾经光荣过的安息王朝要提前结束它对波斯的统治,而由孙子完成重建波斯帝国的萨珊也将和他的家族提前走上历史舞台,对李肃而言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离完成使命又近了一步,根本不明白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正在扭转着历史。 大街上,响起了兵马声,回去禀告的琐罗雅斯德教的萨珊心腹,根本没有想到这消息会惊动萨珊亲至,也没有想到只是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局势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被清开的道路两旁,行人的小声交谈让坐在马车里的萨珊勃然色变,当他知道十三名精锐杀手尽数折于驿站,被塞里斯人倒吊在门前示众时,他就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脱离了他所能掌握的范围,不按照常理行事的塞里斯人让他难以捉摸到他们的真正用意,这让他感到极其不快,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城防军的治安官居然如此愚蠢,不但下令对塞里斯人动手,还杀了那些代表东方帝国的使者。 “那个蠢货。”车厢内,萨珊握着木制的把手,抑制着心里的愤怒,低声自语道,这几年塞里斯人大肆进入丝绸之路,包揽大宗贸易,又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其势力虽不足以进入中亚,但也足以影响到中亚的那些小国的态度,尤其是阿鲁邦舰队的神秘失踪,更是让萨珊心悸。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萨珊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对情势的判断也许都是错的,塞里斯人居然敢在驿站门前直接斩杀凶手,等于是在向沃格吉斯四世的王权挑战,这无疑代表东方帝国毫不惧怕和帕提亚翻脸,的确东方帝国远离帕提亚万里,从6地上派遣军队远征根本就是一种愚行,可是现在他们和罗马人建立了联系,如果他们支持罗马人,再加上他们对中亚各国的影响和那个前国王安清,想到这里,萨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一直都轻视了东方帝国,实际上东方帝国的实力已经不能再用单纯的地理远近来估量,他失策了。 两百二十六.反应 驿站门前。所有的行人都被清干净了。从车内走下来的萨珊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动怒的情绪。反倒是平静异常。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当他刚和塞里斯人进行交涉时。他城中的心腹却是来报。苏林家族的余孽现身了。 李肃依然没有走向明处。只是让使团里一名参谋军官和萨珊就处理那名治安官的事情拖延时间。在进入泰西封之前。他早已打听清楚了城内的权力分布。沃格吉斯四世固然是个昏聩之君。可却不是愚蠢之人。这个当初靠着阴谋手段登上王位的人对于王宫禁卫军的掌控一直都很牢固。而此外泰西封第二大军事力量就是城防军。却分散在数名将领手中。尽管萨珊深的沃格吉斯四世的宠信。可是却也难也把手伸向军权。 而在这泰西封城内。想看萨珊失势的人并不少。这也是李肃让米尔达行其事的原因。而他能做的便是为米尔达他们拖住萨珊。尽量多争取些时间。纵然他们是过江的猛龙。可却始终不及萨珊这个的头蛇势力根深蒂固。不用些手段。是赢不了这场棋局的。 萨珊或许不怕正面的威胁。可是对他这位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来说。最怕的便是名声受损。想要利用道德的人。若是己不能做到完美无缺。就难免被人利用这一缺陷。 萨珊现在已经是势成骑虎。如今塞里斯人态度强硬。就是不愿释放那名治安官。而他既然来了。若是就这样离开。难免会被人所轻。而这也会导致他在泰西封那些关系并不怎么牢靠的盟友背叛。 李肃混迹在一群帝的士兵中。看着一脸淡然处之的萨珊。心里也不由佩服他的枭雄气度。他还记的他在帝国6军大学时。天子曾经亲给他们说过一段话。天子无情便是有情。天子若失其威。则天下必乱。这个道理用之四海皆准。萨珊不过帕提亚的一教之宗。固然家族强横。可他能有今日之的位。却全靠他平时累计的名声和德望。而这正如天子之威。若失则然大害己身。 眼下萨珊犹能不为所动。可见其城府。李肃心中虽也为萨珊的气度赞叹。可是却料定他必然不会始终无动于衷。而就如他所料一般。在面对那名与己谈判的参谋军官一再的强硬态度之后。萨珊也终于忍不住了。 “这个人虽然冒犯了贵国。可终究是我国的官员。即便要定罪。也该交由我国处置。断无由使团代行。”翻译官将萨珊趋向强硬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过来。而这时一直表情淡然的萨珊脸上神情也隐隐有了些怒意。他不是傻子。塞里斯人此时一步不肯后退。而那些苏林家族的余孽却在别处现身。大肆造谣诋毁他。这其中若没有联系。恐怕没人会信。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我天朝铁则。此人下令杀我使团成员。便是无视我大汉帝国。便是杀之也不足以抵其罪。”和萨珊交涉的帝的参谋军官也是声音响亮了起来。“若是大教宗一定要保下此人。我等便会视安息欲与我大汉帝国为敌。一切后果都由贵国承担。”近乎裸的战争威胁就从这名参谋军官的口中说了出来。 “可恶。”萨珊听着翻译官转述的话语。饶是他涵养再好。也不由勃然大怒。想他在帕提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何时被人当面威胁过。 萨珊身边的亲卫全都是拔刀出鞘。他们也被塞里斯人的狂妄激怒了。而驿站门前。帝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占优势。可是气势却丝毫不差。也是刀出鞘。目光凌厉的注视着萨珊和他身后的亲卫。 “我大汉只有死节的臣子。绝无贪生怕死的懦夫。”看着面前眉目如鹰隼般的萨珊。与之交涉的帝参谋军官却是冷声道。接着向前一步道。“若是大教宗想动手的话。请便。”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冷笑道。“只不过今日这里便会血流成河。我们固然全军尽没。可是大教宗也休想全身而退。” 萨珊听着翻译官的声音。脸色铁青。他身后固然都是手下精锐。但是他却不敢冒险。就如那个塞里斯人所说。就算他们全死光了。可是他己也未必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长久以来身为琐罗雅斯德教大教宗的威严很想让萨珊就此下令将这些可恶的塞里斯人全都斩杀。可是他不的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你们可知道。你们若是此时杀了他。我王绝不会饶过你们。”萨珊看着面前与己交涉的塞里斯人。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道。沃格吉斯四世是个极其易怒的人。而且成为国王以后。便极端的重视己的威严。对他来说。塞里斯人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在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到时后果根本难以预料。 “我说过。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是我天朝铁则。即便我们会因此而死。也绝不会后退一步。”参谋军官的声音掷的有声。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萨珊退步了。他犯不着和这些寻死的塞里斯人计较。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塞里斯人这次来帕提亚根本就是冲着沃格吉斯四世来的。 “全部收刀。退下。”萨珊手臂一挥。喝止了身后的亲卫。这些塞里斯人想死。他也犯不着拦他们。只是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那个治安官在己的面前被斩杀。这个人真是个可怕的敌人。李肃看着在最后关头让步离开的萨珊。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这个帕提亚的国师实在是让人难以猜度。此时他有些对整个计划有了些担忧。 与此同时。在泰西封最热闹的集市。姗姗来迟的萨珊看到的只是一的狼藉。还有墙上贴出的报章。上面用波斯文写了种种的恶行。几乎全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 着手里的报章。萨珊怒极反笑。这种可以用来书写。携带轻便的纸张是塞里斯人的明。他想不到它居然还有这种作用。 “教宗大人。不必动怒。这区区的小把戏?”看着萨珊的脸色难看。一旁的心腹想要开口讨好。可是却一头撞在了铁墙上。 “小把戏。这是小把戏吗?”萨珊几乎是咆哮着怒斥道。“一张不算什么。可是十张。百张。千张呢?若是那些苏林家族的余孽在各的张贴这东西。哪怕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人相信。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萨珊的暴怒吓住了身边的人。没有人想到萨珊会因为这区区的一张纸片如此生气。一时间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都给我去找。去把苏林家族的余孽全给我找出来。同时派人去盯紧驿站。有任何一举一动都给我及时回报。”萨珊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尽量让己冷静下来而此时在王宫内。沃格吉斯四世也是暴跳如雷。他没想到那些塞里斯人居然敢如此大胆。杀掉了他任命的治安官。这简直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沃格吉斯四世很想立刻派人去驿站杀光那些塞里斯人。可是他却又不能不考虑那些塞里斯人背后的东方帝国。虽然两国相隔万里。可是现在东方帝国和罗马人已经缔结了盟约。这个消息他刚刚确认。罗马人正大肆庆祝着。并称之为龙鹰之盟。 “去把萨珊给我找来。”沃格吉斯四世朝己的卫兵大喊了起来。此时他似乎也只能找这个大教宗商量了。他一定要让那些塞里斯人付出代价。但是在那之前。他要知道东方帝国会不会为了这些人向帕提亚开战。阿鲁邦舰队的失踪。和各的港口对塞里斯人的巨大战舰的报告。都让他心生犹豫。或许塞里斯人不能从6的上进攻帕提亚。可是只要他们强大的舰队支援罗马人。那么罗马人可以从帕提亚漫长的海岸线任何一处的方登6。一想到那些贪婪的罗马军团士兵。即便沃格吉斯四世再昏聩。也明白生这种事情会有多么可怕。但他并不知道在罗马城。曹操正在扩充他的军团。并加紧训练。打算动一场对帕提亚的战争。 萨珊是被急召入宫的。当沃格吉斯四世告诉他所知道的有关龙鹰之盟的消息以后。也不由皱紧了眉头。因为照他看来。驿站使团的塞里斯人之所以有恃无恐。便是因为这份和罗马人的盟约。想到这里他不由放下了些心。不过他不明白塞里斯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让帕提亚低头又或是别的什么。 着沉默的萨珊。沃格吉斯四世有些焦急。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萨珊很快回过了神。做出了最稳妥的回答。“陛下。塞里斯人和罗马人的盟约不的不考虑。不如等接见了那些塞里斯人之后。弄明白他们的目的再做决断不迟。反正只要他们进了王宫。生死便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那就按你说的办。什么时候召见他们。”沃格吉斯四世沉吟了一下后道。 “不宜太急。不如等过几天再不迟。”萨珊回答道。其实他想在这段时间里通过对驿站的监视。找到苏林家族余孽的线索。他不相信这些人不会和塞里斯人联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二十七.渐露端倪 泰西封处于了诡异的平静中,至少对在驿站的帝国使团来说是如此,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因为他们背后强大的帝国而心存顾忌,而选择了暂时观望。 对于城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虽然那个治安官被杀是件值得拍手称道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些塞里斯人,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当然也有不少人则是钦佩于东方帝国的强大。至于帕提亚那些握有实力的各方诸侯和贵族来说,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他们对沃格吉斯四世没什么好感,想造反的不在少数。 整个帕提亚帝国的后期,几乎就是在叛乱和平叛中度过的,此时距离上一次叛乱不过十年时间,而帕提亚帝国已然更加衰弱,只是对那些各地的诸侯而言,它仍是一个庞然**,不过只要有外力撕去那层虚伪的外衣,那么帕提亚帝国的提前覆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萨珊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帕提亚各地的诸侯中,虽然实力最强,可是却远没有强到可以凌驾其他诸侯,而这也是他一意靠着沃格吉斯四世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原因,不过现在他不肯定他还能从沃格吉斯四世身上攫取多少利益。\\ 塞里斯人狠狠地羞辱了沃格吉斯四世,萨珊深信他们是怀有阴谋的,本来沃格吉斯四世就算不上什么英明之主,而帕提亚帝国已经是步入垂暮,一日不如一日,能维持着现在的局面,一方面固然是自己在支持着这个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另一方面则是那些仍旧心怀帝国的忠臣在守护着这个帝国。但是如今驿站之事,则让沃格吉斯四世最后地帝王威严都受到了挑战,那些剩下的忠臣想必对沃格吉斯四世失望至极。 房间外。响起了脚步声,打断了萨珊的思绪,看着走进来地部下,萨珊皱了皱眉。“不必说了,继续去找。” “父亲?”看着退出去的人,萨珊身后的长子帕佩克不由有些疑惑,此时刚过二十的他虽然是名天才地统帅,可是经验却仍显不足。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所以不需要开口。我就知道他们失败了。”萨珊的声音低沉,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因为那些苏林家族的余孽就像是忽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踪影全无,可是每天却依然有诋毁他的报章流出,这让他相当地恼怒。 “帕佩克,你要学地东西还有很多,身为一个上位者,他可以不懂政治。不懂军事。但是识人用人御人却是必须具备的本事,不然的话你即便是不败的军神。也只是一个武夫,而不是一个君王。”萨珊看向了自己的长子。“你即刻回法尔斯,让家族军队做好准备。随时等候我的消息。” “父亲?”帕佩克听着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大为意外,一直以来他都是主张直接起兵推翻帕提亚人的统治,重建波斯帝国,恢复阿契美尼德王朝时代的光荣,可是他地父亲却主张稳健地夺取更多地权利,直到时机成熟时再起兵。 “如今局势已经变了,你应该知道塞里斯人如今在丝绸之路上占据了大宗贸易,而他们的势力也伸向了中亚,虽然他们地军事力量仍然局限于他们称之为西域的地方,可是毫无疑问他们有能力从属国募集兵力对我们地边境动进攻,最重要的是他们和罗马人建立了盟约,只要塞里斯人地皇帝愿意,他可以随时让我们陷入战火中。”萨珊这几天仔细地思索了一切,虽然他对东方帝国的威胁有些过于夸大了,可是这种威胁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大,在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那些东方帝国的商人,沃格吉斯四世或者说帕提亚人能继续他们对波斯各地的统治,很大程度上仰仗于他们能从东西方的丝路贸易中抽取高额赋税,但是现在这一利益正在被削弱,虽然还不明显,但总有一天它的威力会显现出来。 帕佩克从小被萨珊当成继承人培养,不但长于军事,对于政治和经济都有涉猎,他很快便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深意,因为那个强大的东方帝国,帕提亚人正在急走向衰弱,他们的统治崩溃,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他还是疑惑于父亲的决定,但他并没有继续提问,而是遵从了父亲的意志。 看着离去的长子背影,萨珊脸上露出了不确定的表情,直到现在他还猜不出塞里斯人的真实意图,只是他长久以来在险恶的争斗中的经验让他做出了让家族军队做好准备的决定。 泰西封城西的一处民宅内,米尔达看着身边的四名老部下,心里挣扎着,今夜之后,他们就要死了,作为塞里斯人取信于萨珊的棋子实现价值,而他所能获得的只是塞里斯人的承诺,沃格吉斯四世会死,萨珊也会死,当初苏林家族被灭门时所有的相关人员都会死。 “喜欢就多吃些。”看着四个老部下,米尔达在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意,拿起了面前桌子上的烤羊,亲自用刀划了开来,而他的四个部下则是沉默着,他们并不知道这位老上司和塞里斯人之间的交易,但是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也许今天就是最后的晚餐,但没有人开口询问,只是安静地咀嚼起来。 与此同时,在驿站内,李肃肃穆地跪坐着,虽然帝国在帝国,越来越多的人都喜欢坐在椅子上,但是他却更喜欢传统的跪坐,因为只有这样坐着他才能真正地静下心来,他来帕提亚,是为了让帕提亚大乱,陷入诸侯攻伐的局面中去,现在这个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能否成功就看他能不能骗倒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 萨珊在波斯人心中的声望很高,但却还没到能让每个人都对他心悦诚服,固然贤德的名声绝不如真正的实力,可是对于萨珊这样的人物来说,有了名望则如虎添翼,李肃所要做的就是破坏萨珊的名望。 看着面前香炉里渐渐黯淡的薰香,李肃长身而起,他觉得是时候去见萨珊了,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死之人,他的心已经极静。走出房间,李肃看着门口的两名帝国士兵道,“备车,我要外出。” 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回答声里,一名帝**士兵转身离去,另一名帝**士兵则站到了李肃身后,两人走向了远处的黑暗。 驿站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了那里,看着登车的李肃,颜良和文丑的心情都有些起伏,他们究竟是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还是能够完成自己肩负的使命,都看李肃此去了。 距离驿站远处的一处民居的楼上,看着那辆驶入黑暗中的马车,琐罗雅斯德教的探子们紧张了起来,他们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却毫无动静,现在那些塞里斯人终于动了,报信的人被派了回去,大教宗的命令让他们不敢贸然行事。 黑暗中,马车走得并不快,简直就像是故意让后面跟踪的人不至于跟丢一样,李肃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摊牌,他就不会有半点犹豫。 消息被一**地送回了萨珊手中,到最后他惊讶地现,塞里斯人的马车并不是去找他所猜测的那些苏林家族的余孽,而是朝他的府邸方向而来。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低声自语间,萨珊的神情变得复杂无比,过了良久以后,直到再一次的消息送回,他看向了身边的管家,“准备欢迎客人。” 萨珊依然不确定塞里斯人的目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来的塞里斯人绝不是来找麻烦的,当他在重新点上鲸脂,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坐下的时候,门外客人已经到了。 李肃走进大厅的时候,他身后的两名帝**士兵对于极尽奢华的厅堂没有一点反应,就仿佛那些金碧辉煌的摆设只是些破铜烂铁,而那些身材婀娜的侍女则不过是木雕泥塑。对于这些帝**人来说,或许他们的身子不是铁打的,但他们的心却比铁更硬,一旦奉领军令,那么他们眼中就只有军令,再无其他。 萨珊从未见过有人对他的厅堂毫无反应,过去他总是能从其他人脸上的变化看到他们的内心,但是今天他却失望了,走进来的三名塞里斯人,其中两人就像是坚硬的花岗岩一样,或者说像是没有感情的钢铁傀儡,而另一个则像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峰,什么也瞧不出来。 萨珊不知道这样的人在东方帝国是有很多,或者还只是面前这三人,但毫无疑问,他已经将这三人当成了最难对付的敌人,这世上不会有没有感情的人,通常让人觉得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他不如普通人有复杂的感情,在他们心里就只有一种最强烈的感情,以至于掩盖了一切,而这样的人在宗教里就是最虔诚的信徒,他们可以毫不眨眼地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 就这样,在萨珊的小心翼翼中,李肃坐在了主人为他安排的座位上。 两百二十八.谈判 李肃坐下之后,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萨珊,这个琐罗雅斯德教的大教宗,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犯过丝毫可以让他利用的错误。 对李肃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能和汉人身高相近的也只有让罗马人投入全部精力对付的日耳曼蛮族了,就好比萨珊其实在波斯人中并不算矮,不过当两人相对而坐时,萨珊却要稍许抬头才能看清自己面前的塞里斯人。 萨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过相比塞里斯人的来意,这小小的不快可以忽略不计,就当萨珊打算喊一旁的翻译官过来时,他面前坐下的塞里斯人开口了,虽然音有些不准,不过确实是波斯语,这让他有些错愕。 “帕提亚的语言有很多种,我当初选择的时候还是很费了一番心思,不过看起来大教宗能听懂我说的话。”作为帝国的高级军情人员,李肃自然通晓几门语言,波斯语,梵语他都会说,只是音略微有些不足。 “阁下的波斯语说得很好,这让我很惊讶。”萨珊压下了心中波动的情绪,波斯语很难说好,面前的这个塞里斯人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因为语言的关系,他对面前的塞里斯人稍微有了些兴趣和好感。/\ 有时候,客套话并不只是虚伪的寒暄而已,而是让对方认识自己的第一印象,萨珊就是从简短的几句话中,判断出了面前名为李肃地塞里斯人是个具有相当素养的学者。他这样想到也不算太错,帝国的高级军情人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一些领域上的确配地上学者的称呼。当然萨珊不会就这样放下警惕,能来见自己的这个塞里斯人恐怕才是东方帝国使团里能做主的人。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和大教宗开诚布公地谈些事情。”李肃笑着,神情不卑不亢,带着一种平和地气度,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身后始终挎刀站立如石像的两名帝**士兵道。“你们退下。” 萨珊虽听不懂汉话,可是看着那两名身上散着慑人气息的塞里斯士兵退出大厅,站立在外面,就明白了李肃的意思。收回目光,萨珊看向一脸淡然地望着自己的李肃,心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后朝身旁的心腹和护卫道。“你们都退下,没我地命令,谁都不准踏入大厅半步。” 李肃对于萨珊的回应,非常满意,这才是一个做大事的大人物应有的魄力,当大厅内的人都退得干干净净后,他笑着道,“大教宗的胆识让人钦佩。” “李先生,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来意了吧?”对于李肃的赞叹。萨珊并不在意。尽管他前几天在驿站门口被威胁过一回,照道理现在应该更加提防。 “大教宗。您应该知道,帕提亚的前国王安清在我大汉。由于他娶了我大汉宗室地一位公主,因此他地地位在我大汉并不低。”实际上安清娶得只是名普通宫女。不过在大汉的传统里,只要政治需要,一名宫女变成公主并不困难,尤其是对刘宏而言,所以李肃地话并不算欺骗。 萨珊尽管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心里却是波澜迭起,安清娶了东方帝国的公主,这件事情背后地政治意义实在太明显了,“不知道安清王在大汉可有子嗣?”萨珊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个问题,毫无疑问安清和他地子嗣对帕提亚的王位有着继承权,只看他们有没有能力回来。 “安清王在我大汉,一共有七位子嗣。”李肃回答道,尽管萨珊想要掩饰自己的震惊,可是他袍子里不自觉握紧的手却还是露了马脚。 “大教宗,安清王曾数次向天子提出请求借兵回国,但是都被拒绝了,不过我不能保证,下一次天子还会不会拒绝。”李肃继续说着,安清实在是一枚很好的棋子,当初他在帕提亚的声望绝对比萨珊更高,在不少仍旧忠于帕提亚的老臣心中,或多或少都有着迎回这位前国王的想法。 萨珊已经可以肯定,塞里斯人对帕提亚图谋不小,安清这个前国王在帕提亚仍旧有着不小的号召力,其实他早该察觉的,这几年随着那些塞里斯人大举进军丝绸之路,有关安清这个前国王的消息便在帕提亚各地传了开来,只可惜他过去太过低估了东方帝国,才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再重视已是为时已晚。 师出无名,是兵家大忌,尤其是帝国入侵帕提亚的计划中,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藉口,很容易激起帕提亚各地的同仇敌忾之心,而安清这个帕提亚的前国王却是最好的一个藉口,帝国出兵为他和他那些身上留着大汉公主血液的子嗣夺回王位,实在是再正当不过。 “李先生今日来找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萨珊终于开口了,他心里隐约猜测这些塞里斯人莫不是要他帮助安清这个前国王,不过塞里斯人的回答让他吃惊。 “大教宗的志向,我想并不仅仅止步于一个国师的位子。”李肃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脸上的笑意淡去了,“其实我大汉的确可以送安清王回来,但是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这也是天子犹豫的原因,但是和送回安清王所能得到的利益相比,这代价还是值得的。” “那么你们还犹豫什么?”萨珊的声音里隐隐有了些怒意,在他看来面前的塞里斯人所说的话就像是在愚弄他。 “因为大教宗。”李肃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的锐气消散了下去,“丝绸之路的利益,迟早会让帕提亚和我大汉生战争,虽然我大汉之军是天下第一强兵,可是无谓的战争却是应该避免的事情。” “大教宗就是那个可以避免无谓的战争的人。”李肃笑着,从袖子中拿出了早就拟好的条约,递给了萨珊。 萨珊沉默地接过了卷轴,塞里斯人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他们想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丝绸之路的利益,送安清这个前国王回帕提亚,他们至少要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但如果在帕提亚找个合适的合作者的话,就可以避免这场战争,安清这个前国王说穿了只是塞里斯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只不过这枚棋子相当地有价值。 看完卷轴上所有的条约后,萨珊不由冷笑了起来,塞里斯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只是要帕提亚各地免去持有东方帝国户籍的商人赋税,至于其他的不过是些末枝细节。 “大汉不是一直号称礼仪之邦吗?怎么却如此对待安清王,不怕事情传出去以后寒了天下人的心。”萨珊对东方帝国也有所了解,他心里虽已有了决断,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出言讥讽一下面前的塞里斯人。 “我大汉的确是礼仪之邦,不过那只是对我大汉之人而言,对于其他国家,还是做个虎狼之国更好。”李肃说话时毫无异色,仿佛自己说得是天经地义一般,“安清王并不是汉人,不过是天子怜悯罢了,生死也由不得他。” 李肃的话可以说是露骨的难听,可是萨珊反倒不在意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话语实在是没有必要,现在是塞里斯人占据主动,只要一日安清这个前国王不死,塞里斯人就有让帕提亚天翻地覆的可能。 “我能得到什么?”想通之后,萨珊也不再掩饰,而是直接问道,塞里斯人的条约他可以答应,但是要看塞里斯人的条件如何。 “我若说大汉相助大教宗成为新的帕提亚之主,我想不但大教宗不会相信,就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李肃笑了笑道,“只要大教宗能答应这份条约,我大汉保证不会插手帕提亚之事,不知道这个条件大教宗觉得如何?” “这算不了什么条件,仅仅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我就要付出那么多,一点也不值。”萨珊摇了摇头道,虽然东方帝国占了优势,可是那优势并不明显,除非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兵帮安清这个前国王回帕提亚夺位的。 李肃看着坚持的萨珊,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已经成功地误导了萨珊,帝国是迟早会出兵帕提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他也不过是利用萨珊罢了。 “我大汉还能保证罗马人不会介入帕提亚的局势,此外我大汉还有一批军械可以卖给大教宗。”李肃抛出了所有诱饵中最重要的一条,大汉的兵甲之利,天下闻名,萨珊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就如同李肃所猜测的那样,当他说到可以卖军械给萨珊时,萨珊的神情变了,东方帝国能否让罗马人不介入帕提亚的局势他不在乎,因为罗马人现在正全力对付北方边境的日耳曼蛮族,就算想趁火打劫,也没有多少实力,但是东方帝国的军械,却不由得他不动心。 “李先生,不知道我需要出多少钱,又能买到多少?”萨珊现在关心的只是这个问题,他不想被塞里斯人欺耍。 “一万人的装备,包括盔甲和武器。”李肃答道,“我想这足以让大教宗横扫其他诸侯了。” 两百二十九.决定 萨珊陷入了沉思中,如果东方帝国真地愿意向他出售军械,那么就算暂时答应那份条约也没什么,可是他不能肯定这一切也许只是面前的塞里斯人在信口开河。 “如果大人答应的话,我想我可以立刻为大教宗阁下解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看着沉吟不语的萨珊,李肃再次笑了起来,用蛊惑的声音说道。 “那么我除了签下这份条约,你们还要我做什么?”条约这种东西,对萨珊这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约束力,签订就是为了撕毁,他想这个道理东方帝国不会不懂,如果塞里斯人真地愿意向他提供军械,那么他们不会不提防这点。 “很简单,几天后,希望大教宗能让我们在进入王宫时,能带些兵器进去。”李肃淡笑间说出了他的条件,沃格吉斯四世不死的话,帕提亚的局势又怎会大乱。 “你们要刺杀我王。”萨珊不由色变,这些塞里斯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连他都从没想过的事情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仿佛就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不是刺杀,是光明正大地杀。”李肃纠正了萨珊话中的错误,接着迎着萨珊的目光,开口道,“就我所知,大教宗和奥斯埃罗斯的关系很不寻常,我想沃格吉斯四世死了对大教宗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李肃口中的奥斯埃罗斯,是现在帕提亚王室的一员,是萨珊手中奇货可居地棋子。 萨珊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他和奥斯埃罗斯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不知道这些塞里斯人是怎么知道的。 “大教宗不必奇怪,这个消息就是我先前说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麻烦告诉我的,只要大教宗愿意和我大汉合作,那些人地人头我双手奉上。”李肃从袖中又拿出了一卷卷轴,递给了萨珊。 “我是不可能签下这东西的。”只是看了一眼,萨珊就断然拒绝了,这上面写了他和塞里斯人合谋一起杀死沃格吉斯四世。一旦这东西泄露出去,他在帕提亚就会成为叛国者,他苦心经营的名声就会一朝尽毁。 “好吧。”李肃轻轻叹了口气,拿回了卷轴。他本就没指望萨珊会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只不过是聊以一试,若是萨珊猪油蒙了心那便最好,若是不成也无所谓。 “那么,大教宗究竟答不答应我地条件?”李肃将那份卷轴收好后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那么阁下打算怎么做?”萨珊有些玩味地看着李肃。注意着他脸上地表情。不过李肃地回答却让他很快变了脸色。 “如今我和大教宗不过三尺之近。我在大汉虽然只是个不入流地武人。可是这近身一搏。虽说不敢必致大教宗于死地。不过大教宗也未必能活下来。”李肃回答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密谍司地情报头子。可是大汉自古以来地传统。便是文人习剑。就算是帝国地文官。那个不是练了一手四十八路地剑术。壮年者对付一两个蟊贼并不在话下。而他在帝国6军大学时。便学了近身地刺杀剑术。虽不能和那些专门负责刺杀破坏地密谍司行动组成员比。可是眼下地情形与他来说。要留下萨珊地一条命并不难。 “你就不怕你和你地部下还有驿站地同伴都会死?”萨珊看着面前一脸平静。浑不似一个能舍身搏命地刺客地李肃。语调缓慢地问道。 “有大教宗陪葬。我们便是死也死得值了。说句实话。如今这帕提亚。大教宗撑着半壁天下。大教宗死了。我大汉便是送安清王回来也无不可。”李肃说话间。身子略微前倾了些。他这细小地动作却是让萨珊心里一惊。差点就要跳将起来。呼喊部下心腹进入厅堂。不过他总是万人之上地大人物。很快便强自镇定了下来。虽然知道面前地塞里斯人地话有恭维之意。可他还是很受用。 “你就不怕我答应了会反悔。”萨珊看着李肃道。他本不该说这样多余地话。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而且他相信面前地塞里斯人会想不到这一点。 “我本想说。像大教宗这样地人物不会做这等背信弃义地事情。不过我记得我地老师曾经说过。这世上如大教宗这样地人物虽然比大多数人都守信。可是翻脸无情地也比比皆是。只不过是看值不值得去做。而在我看来。大教宗还不至于做这种得不偿失地事情。”李肃回答道。和萨珊这样地人打交道。若是表现得太差劲。不但会让对方轻视自己。更会进而破坏整个计划。 “说得好,这世上的事情只看值不值得。”萨珊对于面前的李肃,可谓是既欣赏又叹息,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可就在刚才,他被这个塞里斯人威胁了一回,可却又偏偏对他生不出痛恨之意,反倒是希望这样的人能在自己手下效忠。 “我很想知道,像阁下这样的人物,在大汉有多少?”萨珊加重了大汉这两个字的音,如果他先前在话语中按照塞里斯人的习惯称呼东方帝国为大汉是某种虚假的客套,那么现在李肃的表现却让他愿意说这声大汉。 “恐怕要让大教宗失望了,在大汉,似我这样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李肃回答时,神情认真,萨珊想要不去相信,可是却偏偏做不到。 “若阁下说的是真的,我日后取了这帕提亚,便是向大汉称臣倒也不算辱没。”萨珊有些语气萧瑟地说道,不过李肃却没放在心里,似萨珊这样的枭雄人物,这样的话不过是一时感怀,若是当真便是愚不可及。 “阁下的条件,我答应了。”萨珊没有再犹豫,有塞里斯人代劳除去沃格吉斯四世,实在是再好不过,既然驿站的那些塞里斯人不怕死,那么就让他们全死在王宫好了。 李肃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而他也说出了米尔达几人藏身的地方,这是获取对方信任必备的基础,而他对米尔达这个老而弥坚的人物并不喜欢,尽管从个人角度来说,这个人对苏林家族的忠诚值得他去倾佩,不过站在一名帝**人的立场,像这样的帕提亚人越少越好。 片刻后,萨珊的府邸前,李肃乘上了来时的马车,翩然而去,米尔达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至于接下来他们能杀死多少萨珊派去的人,不过是种安慰罢了。 “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忠勇之人。”李肃唏嘘着,拉上了车帘子,在另一边是从萨珊府邸内消失在远处的人影。 米尔达藏身的民居内,几名苏林家族剩余的老家臣,合衣而卧,怀中抱着自己的弯刀,虽然东方帝国的武器精良无比,可是对他们这些一辈子用惯了弯刀的老人来说,塞里斯人的武器并不适合自己。而这一点则注定他们不会被帝国所容,心中有所坚持的人往往都不会是背叛者,对帝国而言,不能全身心为己所用的异国人,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只不过在死前要得到最大的利用。 当米尔达被屋外警示的铃声惊醒后,他并没有慌乱,反而是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把自己和几个老部下的性命都卖给了塞里斯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被收去了。 屋外,猜到绑着警铃的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停下了脚步,既然已经惊动了对方,他们也不打算再偷袭了,而是直接明火执仗地开始进攻,一阵乱箭如急风骤雨一样射进了屋子内。 在被四下包围的情况里,房内的米尔达五人只有徒劳地等死,看着两个老部下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死去,米尔达握刀的手极紧,就算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有他们的人头全被砍下,外面那些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才会停下来。 门被撞了开来,琐罗雅斯德教的杀手们终于杀了进来,而他们面对的只是三个只剩下半条命的老人,他们甚至连拼命的力气都没有,米尔达倒下时,心里没有再去想远在万里之外的大小姐,他只是觉得自己和四个老部下也许会死得很不值得。 五颗人头被割了下来,装进了匣子里,在泰西封这座城市,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死去,米尔达他们只是那些人中的一员而已,没人会记得他们,就像是路边被除去的野草一样。 当萨珊在自己的书房里,看到那五颗血犹未干的人头时,不由笑了起来,塞里斯人的消息很准确,看上去他们就像是最诚实守信的商人一样,不过对死去的五个人而言,那些塞里斯人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他们,真是可悲。 “把他们的尸一起葬了吧!”对于死去的人,即使生前在痛恨,萨珊也愿意宽恕他们,因为死人不会再有威胁。 看着合上的房门,萨珊一个人坐在了椅子里,此时夜已过半,可是他却没有半点睡意,他答应塞里斯人的事情虽然不算太难办,可是也不简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到时如何撇清自己的关系,能够让塞里斯人带武器进入王宫的人不只他一个而已。 两百三十.奉大汉天子诏命,诛杀安息王 驿站内,一百名从西域都护府挑选出来的帝**士兵们穿上了贴身的链甲,然后在外面罩上了内衬薄钢铠的犀甲,然后才穿了宽大的华服,他们能带入王宫的武器只有一柄随身的军刀,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李肃看着默然整装的颜良和文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是站直身体向他们行了一记帝**的军礼。 日正当空,当颜良和文丑带着士兵离开驿站以后,李肃看着身边剩下的几名密谍司部下道,“你们去通知城中的人手准备撤离。”不管沃格吉斯四世在帕提亚有多么不得人心,他始终都是一国之主。 街道上,不少看到东方帝国使节团经过的行人都是纷纷驻足,前几日驿站前的事情早就传遍全城,霸道而不失礼节是不少人对塞里斯人的唯一印象,相对来说他们那位坐在王宫宝座上的国王,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实在是让人觉得失望。 那些行人们看着身穿黑色华服的塞里斯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向往,比起强大而富庶的东方帝国,如今的帕提亚实在不怎么样,不过他们或许并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帝国,大部分的人生活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美好,只不过比起帕提亚那些处于动乱地区的人们却要好得多。\ 萨珊早就在了王宫里,让塞里斯人带刀进入王宫这件事情比他预想中要简单得多,塞里斯人尚武的传统让他得以很轻松地完成了这件事情,相信自己王宫守卫力量的沃格吉斯四世很显然不介意那些塞里斯人随身带着他们的长刀。 “我听说塞里斯人的武器很锋利。”沃格吉斯四世把玩着手里精致的弯刀,看向在一旁垂手拱立的萨珊道,他虽然没什么值得称道地军事才能或是个人武勇,不过整个帕提亚最优秀的武器工匠却在为他铸造最锋利的武器。 “的确很锋利。”萨珊回答着,塞里斯人所使用的军刀他已亲自试过。刀锋犀利,只有帕提亚的贵族们手上握有的宝刀才能与之相比,而那些军刀却只是东方帝国的制式装备而已,每一个士兵都拥有那么一柄强悍地军刀,而这才是东方帝国真正恐怖的地方,且不论东方帝国的军队有多强,光凭武备方面东方帝国所展露出的国力,就足以令人心生敬畏。 “那么你说。他们的刀和我手里的刀,谁地更锋利。”沃格吉斯四世虽然顾忌东方帝国强大的实力,可是他还是打算要给那些塞里斯人一些教训,因为他是帕提亚之主,这里还轮不到他们来做主。 “那自然是陛下手中的刀更加锋利。”萨珊看着面露骄横的沃格吉斯四世,表面上虽然恭敬。可是心里却十分不屑,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很快就会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了。 大殿之内,帕提亚的大臣们几乎都到齐了,毕竟对帕提亚来说,这个世界上对他们最重要的国家除了罗马和贵霜以外,就属东方帝国了,尤其是这几年塞里斯人大肆介入丝绸之路地贸易。并且凭借其强大地军事力量开始在中亚扩张势力。都让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和这个强大帝国之间的关系。 帕提亚从建立地那一天开始,就不是一个强有力的中央集权帝国。但是在面对外部威胁时却还是团结地,而这也是罗马人虽然数次入侵。但最终都被赶出去的原因,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变了。帕提亚就像一个迟暮地老人一样,已是风烛残年。所剩时日无多,各地诸侯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谁也不知道也许下一次罗马人地入侵又或者是东方帝国的进攻,就会让整个帕提亚轰然倒塌。 站在大殿里的那些依然忠诚于帕提亚的大臣们不得不为这个国家考虑更多,他们原本有着和东方帝国缔结条约的想法,以遏制罗马人,但是局势的展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罗马人先他们一步和东方帝国建立了同盟关系,并且开始展海上贸易,这对帕提亚的政治和经济无疑是个双重打击,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日驿站的事情传出后,他们对于塞里斯人的行为保持了缄默,在这个时候,他们不想为帕提亚在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此时听着沃格吉斯四世和萨珊的对话中所透露出炫耀武力,向塞里斯人报复的意思,几个大臣再也忍不住,都是开口相劝,既然当初事情生时选择了沉默,此时再提出来又有何意义,如果籍此和塞里斯人进行交涉谋取利益还说得过去,可是沃格吉斯四世现在却分明是为了他个人而想要向那些塞里斯人宣扬他的威严,实在是一种愚行。\ 尽管用词委婉,可是这几个大臣还是触怒了沃格吉斯四世,“把他们都带下去。”脸色阴沉地看着其他大臣,沃格吉斯四世握着手里的弯刀,拂拭着刀锋。 萨珊保持着沉默,在这大殿里,已经没有敢冒死直言的大臣了,因为那些人都被沃格吉斯四世杀掉了,这样的人做国王,帕提亚岂能不亡,作此想法的萨珊却忘记了沃格吉斯四世能除去那些忠直的大臣,他出了很大的力。 大殿外传来了通禀声,东方帝国的使团已经到了,“让他们进来。”沃格吉斯四世大声道,将手中的弯刀纳入了刀鞘。 能够进入大殿的只有颜良,文丑和其余十名帝**的士兵以及军官,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大殿之外,等候消息。踏入大殿之后,颜良和文丑很快便吸引了沃格吉斯四世和其他人的注意,因为两人实在长得高大,比起沃格吉斯四世身边的侍卫长还要高出一头。\ 不疾不徐地走到大殿前方,颜良和文丑才带着身后的部下停了下来,而这时沃格吉斯四世身边的萨珊已是有些紧张起来,但他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大殿内的大臣和沃格吉斯四世眼中,颜良,文丑他们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两人却早已将整个大殿内的情形了然于心中。 当颜良和文丑站定时,两人距离沃格吉斯四世仅仅只有十步之遥,两人对视一眼后,颜良朝正打量着自己的沃格吉斯四世大声道,“奉大汉天子诏命,诛杀安息王。” 沃格吉斯四世身边被招来的翻译官,听着颜良的话语,整个人都被吓住了,张开的口却是怎么也不出声音来。 “他说什么?”沃格吉斯四世不悦地看着身旁脸色煞白的翻译官,而这时台阶下的颜良和文丑却是动了,两人巨大的身形如同飓风般席卷而上,十步的距离两人只是三步便已到了,三步之内,拔刀杀人,一气呵成。 沃格吉斯四世身边的侍卫长虽是名高手,可是面对突然间暴起的颜良和文丑,他腰间的弯刀还未完全出鞘,就被颜良手中的军刀削飞了脑袋当喷涌的鲜血飘散在沃格吉斯四世的脸上时,这位帕提亚之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是这时他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一柄军刀,先前还想着如何用手中的弯刀斩断塞里斯人的军刀,狠狠折辱他们一番的沃格吉斯四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塞里斯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台阶下,颜良和文丑的十名部下,已是封住了台阶两侧,而看到国王被制,那些涌上的卫士也是投鼠忌器地停了下来。 萨珊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塞里斯人居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直接动手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起来。”一把拎起沃格吉斯四世,文丑冷喝间押着这个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帕提亚之主,和踢打着那个几乎被吓傻了的翻译官的颜良一起在部下的护卫下,朝大殿外而去,所有的大臣都是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和王宫卫队一起随着他们走出了大殿。 这一切生得如此之快,大殿外的卫兵甚至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就被等候的帝**士兵砍下了脑袋,在沃格吉斯四世还有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些帝**的士兵们猛地扯去了身上的华服,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甲胄。 在王宫前的广场上,文丑一脚踢在了沃格吉斯四世的后腿上,让他朝东跪下了,而这时颜良却是看着那脸色惨白的翻译官道,“从现在开始,我说一句,你就翻译一句,只要慢一点,我就杀了你。” 没人知道塞里斯人到底要做什么,帕提亚的大臣们看着那个被塞里斯人的吼声吓醒过来的翻译官,想知道这些塞里斯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是让他们更加错愕的是,随着那个高大的塞里斯人的话语声,那个翻译官口中大声说出的波斯语内容赫然是一篇檄文,历数沃格吉斯四世的罪行,最后更是以东方帝国的皇帝之名,下令诛杀沃格吉斯四世。 震惊,除此之外,帕提亚的大臣们再也没有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名词,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文丑挥起了手中的军刀,刀锋雪亮,而每一个帝**士兵的神情庄严而肃穆,他们即将完成他们的使命,帝国的霸权将随着那颗掉落的帕提亚之主的人头拉开序幕。 两百三十一.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 翻译官有些颤抖但是却响亮的声音在王宫的广场上空飘荡,每一个帕提亚大臣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些穿着黑色甲胄的塞里斯人公然宣称他们奉皇帝之命前来诛杀沃格吉斯四世,打着为当年离开的安清王讨回公道的大义旗帜。 冠冕堂皇的借口,萨珊站在一干大臣中,心里默默自语道,他面前的那些塞里斯人根本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他们可以直接一刀杀了沃格吉斯四世,而不需要搞这么多花样,可是他们没有,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帕提亚的王宫广场上公开处决他们的国王,在他所知的历史中,从没有一个国家敢于如此霸道。 当翻译官几乎是虚脱地说完身旁凶神恶煞般的塞里斯人让他说完的一切后,他浑身瘫软地躺倒在了地上,而几乎在同时,那柄雪亮的军刀在他面前划过了致命的弯弧,然后一抹喷涌的鲜红模糊了他的视线,沃格吉斯四世的人头就这样滚到了他的面前。 “帝国万世霸业,由吾等而开。”文丑一手拎起了地上鲜血淋漓的人头,高声怒吼道,在他身后,帝**的士兵们将准备好的一面帝**旗,系在了从先前杀死的王宫守卫手中夺来的长矛上,然后鲜艳如血的帝**旗就这样闯入了每个人的视线。\\ 包围的王宫禁卫军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冲向了这些杀死他们国王的塞里斯人,现在只有用他们的鲜血才能洗去这份耻辱。 “帝国万世霸业,由吾等而开。”一百名帝**士兵面对如奔流般的帕提亚士兵,同时用尽他们的力量随着文丑吼出了这句话,正是因为这个信念让他们无惧将来临的死亡,他们将作为开创帝国霸权时代的英雄而被后人永远铭记,人活着有时候便是为了信念而战,而死,绝不后悔。 萨珊和大臣们被王宫的禁卫军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王宫广场则变成了血腥的地狱。王宫禁卫军们动了一波又一波地冲击,他们试图夺回国王的尸体,但是塞里斯人就像是钉子一样死死地守着他们的防线,除了死亡,没人能让他们后退一步。 这场生在广场上的战斗,或许在帝国开创霸权时代的所有战争中是是最惨烈的一场战斗,一百零二名帝**人是在绝对绝望的绝境中战斗,每个人直到死亡都没有后退过一步。/\他们用一种近乎殉道式的精神,让那些在远处观战地帕提亚大臣知道这个世上最强的军队是怎样的。 因为沃格吉斯四世的尸体,王宫禁卫军的军官们只有组织士兵们不断地一波一波地和那些凶悍绝伦的塞里斯人展开进攻,用数倍于对手的血肉去耗尽他们地生命。 对萨珊来说,那些塞里斯士兵手中犀利无比的军刀在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恐怖战力下,失去了原本对他的吸引力,因为他忽然觉得如果东方帝国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如此勇猛。那么这个世界也许将被他们征服。 没有嘶吼,没有咆哮,每一个帝**士兵始终恪守着他们的铁则,尽管是一场注定死亡的战斗,他们也依然像一个军人在战斗,而不是像被逼得绝境地野兽一样。 “这已经是第十五波冲锋了。/\”萨珊有些麻木了,那些塞里斯人居然在百倍于己地王宫禁卫军下撑了那么久。而且明明只剩下三十人不到。可是却始终阵形不乱,没有一个人后退。真不知道这样的军队是怎么训练出来地,他们简直就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没有感情地战争机器。 颜良和文丑浑身浴血,浑身上下几乎都被血浇透了。这时战斗出现了暂时的停顿,王宫禁卫军们不得不清理掉那些死去地同伴尸体。以便清理出进攻的道路来,惨烈地厮杀让他们对面前的塞里斯军人心生敬畏,他们是帕提亚最强大的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现在他们却用近百倍的兵力进攻区区的一百多人,但直到现在,他们除了丢下了近三百具尸体,却依然没有战胜眼前的敌人。 “现在该让那些安息人见见我们的进攻了。”当王宫禁卫军在清理尸体,准备下一波进攻时,颜良朝身边还剩下的部下大声道,“即使战死,也让我们朝东而死。” “吾等为何人?”颜良和文丑看向了二十七名部下,他们每个人都扯下了染血的衣襟,缠绕着手中握着的刀柄,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手中曾经犀利的刀锋也布满缺口,不知何时就会扯断,但是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气馁的神情,而是如同钢铁一般坚毅。\\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名曰羽林。为天子鹰犬,为汉家兵卒。”嘶哑的声音响起,虽然这声音并不响亮,可是却低沉勇烈,二十八柄军刀指向了前方,而颜良执着系着帝**旗的长矛,站在最前方,看向身旁的文丑道,“让我们为大汉尽忠,为帝国尽忠,为天子尽忠,为霸业尽忠。”说完却是迈开大步,率先冲向了前面的帕提亚人。 广场上,让人震撼的一幕生了,残存的二十九名帝**人动了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次进攻,“他们疯了!”萨珊几乎是失声道,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塞里斯人居然动了进攻,仿佛他们面前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敌人。 更加的惨烈战斗爆了,尽管身体已经千疮百孔,可是不到死亡,战斗永不停歇,帝**人们动的反应居然逼得他们前面的敌人后退了,颜良和文丑就像两头疯虎一样向前不断突进,向着东方突进,而他们身后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士兵,可是没有人停下跟随他们的脚步,他们似乎就像是要这样一路杀回故乡。\\ 一连前进百步后,终于只剩下了颜良和文丑两人,而两人也已经到了死亡前的最后一刻,而他们周围是重重包围的帕提亚王宫禁卫军,可是那些最前的士兵看着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整地方的两人,却无一人敢上前。 背靠着背,颜良和文丑两人虽然看不到对方,可是脸上却同时露出了笑容,自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也许就已注定了这一刻,还有什么能比和自己最好的兄弟一起战死沙场更好的结局。 “动手吧!”“动手吧!”同样的话语同时从两人口中说出,然后两人都是大笑了起来,然后两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反手举起了自己的军刀,对准自己的胸膛狠狠地刺了下去,随着刀锋穿透衣甲的声音,两人的军刀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能和你死在一起,真好。”口中呛着血,颜良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低喃的话语。“是啊,真好。”文丑自语间,头颅垂下了,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死去。 似乎被血映红的天空下,两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有那面被他们紧紧握着的帝**旗在风中鲜艳如血,永不褪色。 四周的帕提亚士兵直到两人死去一会后,才如梦初醒般地涌上前去,长矛刺入了两人的身体,方才确信这两个宛如魔神般的塞里斯军人已经彻底死了。 “不要侮辱他们的尸体,他们是真正的战士。”看着在短暂的平静后,几近癫狂地用长矛挑起那些塞里斯军人尸体的王宫禁卫军,萨珊看向了身旁的大臣们,他知道王宫禁卫军已经毁了,他们虽然赢得了战斗,可是近乎十比一的伤亡比例,彻底让他们失去了信心,现在这支王宫禁卫军充其量不过是只装备精良的普通部队而已。 恐惧,这或许是每个帕提亚大臣心中的感觉,塞里斯军人所展现出来的战斗意志和近乎怪物般的战力,都让东方帝国原本给他们模糊的威胁感觉变得无比清晰,不单王宫禁卫军被摧毁了信心,甚至连他们也被摧毁了信 国王被杀,王宫禁卫军伤亡惨重,这样的事情根本难以隐瞒,而随后展开的对城中塞里斯人的报复更是很快让泰西封的市民们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震惊,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心情在他们的心头萦绕,他们痛恨沃格吉斯四世,可是当这个暴君死在塞里斯人手里时,他们心中却又有些说不出的苦涩,难道他们的国家孱弱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让人可以在王宫里纵横,杀了国王不算,更是以百人对阵万人的王宫禁卫军,最后杀伤近千人。 而对于各地的帕提亚诸侯来说,他们看到了帕提亚的衰弱,原来曾经看上去依然强大的帕提亚帝国如此不堪一击,这几乎是每个没有亲身亲历广场之战的诸侯们心里的想法。而这也让帕提亚的局势走到了崩溃边缘,这时候只要有人登高一呼,恐怕叛乱便会席卷整个帕提亚,这时萨珊才明白那些塞里斯人为何要在广场上舍生忘死地奋战,而他又一次被那些塞里斯人算计了,可是他却恨不出来,从头到尾他就没有占过上风,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无能。 两百三十二.霸权和荣光 (关于更新变慢,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老冰一直就胖,但是现在体重已经到了105kg,重30多kg,而且胃本来就不好,这个月又赶了好几趟酒局,下场自然不言而喻,用医生的话来说,我再不减肥的话,身体只会越来越差,所以这段时间我放慢了更新度,一来调整保养,二来也是开始逼着自己运动,希望大家能够谅解老冰的心情,其实当一个胖子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希望这次能够彻底改变自己,总之以后更新就每日3000,不奢求大家仍会一直订阅,只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就行。) 帕提亚帝国,法尔斯地区边境,李肃穿着一袭传统的波斯长袍,站在旷野里眺望着天边渐渐落下的夕阳,如今帕提亚的局势已经变得比想象中更混乱,萨珊虽然将奥斯埃罗斯二世扶上了王位,可是各地的诸侯都保持了默契,除了寥寥几人表示了对新国王的臣服,其他人都是在观望着。 远方,穿着白色盔甲的法尔斯军队出现在了李肃的视线中,颜良和文丑还有那些忠勇的帝**人,不管如何帝国都不会让他们埋骨异国他乡,而是要把他们的遗骸接回帝国安葬。 帕佩克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地,心里也是佩服这些塞里斯人,王宫广场一战,他听他的父亲说了,从始至终,面对百倍于己的王宫禁卫军,那些东方帝国的军人都没有后退过。 当帕佩克看到那些东方帝国的军人地尸体时,也不由为之侧目。他依稀可以从那些开始腐烂的尸体上辨认出他们生前经历过如何惨烈的战斗,出于对这些东方帝**人的敬佩,他亲自带领部下护送这些尸体交还给塞里斯人。 片刻之后,帕佩克见到了李肃,这个被父亲称赞的塞里斯人,“我很遗憾,因为那些帕提亚人,贵**人的遗体已经很难辨认。”对帕佩克来说,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帕提亚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波斯人。他矢志要恢复的是居鲁士。大流士时代波斯帝国的荣耀,而帕提亚人正是他所要打倒的。 对于帕佩克所流露出地对帝国地好感,李肃用严谨的礼仪回应着。和他的父亲萨珊不同,帕佩克是个更倾向于军人地存在,虽然在政治上不如萨珊老道,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是更值得拉拢的人选,只不过李肃看着那些黑色的棺木。却没有半点心思去谈其他事情,在稍微和帕佩克接触之后,他将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副来。”为了从帕提亚人手里接回阵亡的帝**人地遗骸,李肃在自己权限内。用一千套装备让萨珊办成了这件事,为此他并不感到后悔。 帕佩克看着面前神色不苟言笑的塞里斯人。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提及那些战死的东方帝**人事情比较好,于是他只是带着部下跟了上去。 从泰西封撤出地密谍司人员们。沉默着从法尔斯士兵手中接过了那些装着帝**士兵的棺木,在一阵腐烂地尸体味道中,他们亲手抬起了棺木运回了自己的营地,这让那些法尔斯士兵都是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不明白这些塞里斯人为何不用他们地马车将棺木运回去,而是用双手抬回去。 李肃看着那些部下,知道他们现在憎恨着每一个安息人,即使那些法尔斯士兵和帕提亚人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比如仇恨。 尽管拿到了一千套装备,可是帕佩克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塞里斯营地里那种压抑地气氛让他感觉到即使法尔斯的每一个士兵都有这些强悍的兵甲,也难以成为和东方帝**人一样的强大军队,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灰心丧气。 帕佩克带着部下离开了。现在不是和那些塞里斯人谈事情地好机会。还是等以后再说。他记得父亲说过。塞里斯人是不会放弃和他们地关系地。 天入夜时。摆放在营地内地一百零二具棺木都被打开了。李肃地部下们为每一名帝**士兵盖上了鲜艳如血地帝**旗。这是他们唯一能做地事情。 干燥地木柴被堆放在了棺木边上。李肃他们只能带着这些帝**士兵地骨灰回到帝国。虽然他们可以动用关系运送一千套兵甲来帕提亚。可是却无法带着那些已经开始腐烂。散出浓重尸臭地帝**士兵地遗骸返回。 李肃地部下们沉默着送上了火把。虽然他们只是密谍司地探子。可他们同样也是帝国地军人。“敬礼!”接过火把地李肃大声喊了起来。他身后地两百名部下一起站直了身子。用最肃穆地姿态行了帝国地军礼。 “颜将军。文将军。带兄弟们一路走好。”李肃低喃自语间。放下了手里地火把。刹那间巨大地火焰凭地而起。映红了天际。迅地吞噬着四周地黑色棺木。 每一个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这场大火。他们都笃信那些战死地同袍将随着这火焰升入天空。化作军魂永远看着他们。庇佑大汉。庇佑帝国。 “你们就在安息的天空看着吧,总有一天,帝国的军旗将在这里升起,那时候就请你们护卫帝国的霸权和荣光,直到永远。”抬头看向天空中不断升腾绽裂的火星,李儒低声自语,黑暗中,被火光映照的一侧脸庞看上去坚硬如铁石一般。 三个月后,李肃回到了帝国,此时西域都护府已经将军事力量延伸到了疏勒,沿途修建了二十六处的军事堡垒,而从并州,幽州这些北方边境地区征募的牧民则开始在这些新土地上扎根,他们将为驻扎的帝**提供后勤补给。至于那些原住民,在帝**地进攻下,除了归顺的三万人外,其余近五万人,要么死亡,要么作为奴隶在西域都护府各地和其他奴隶一起修筑道路,开挖河道。 “回来了就好。”看着李肃部下手中捧着的骨灰瓮,就算是吕布也不由有些伤感,在西域都护府,颜良和文丑是少有地能和他切磋的人。虽然两人打仗时只会冲锋陷阵。可是却是他一向佩服的真汉子,没想到他们两人就这么死在了安息,不过两人到死都没有给帝**丢脸。在安息人的王宫,当场斩杀其大王,这份功业足以彪炳千古了。 “你不回去了。”看着李肃让部下将骨灰瓮交给自己带来的士兵,没有和自己一起回去的意思,吕布控着赤菟到了他身边问道。 “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李肃的回答很简单。只是一句话,可是却让人难以忽视,没有再多说半句话。李肃带着他的部下依然转身离开了,再次向着来时地方向而去。 吕布看着李肃他们地背影。即使他一向性格桀骜,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密谍司的人全都是一群真男人。他们明明可以回到帝国的土地上修整以后再回去,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踏上帝国地土地。只因为他们还有任务在身。 看着那些远去的身影,吕布的目光落在颜良,文丑的骨灰瓮上,忍不住仰天长啸,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挥戟策马,横行天下,为帝国霸业立下不世功勋,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同袍在异国孤军战斗,直至最后战死。 雒阳,西域都护府的军报早已到了,刘宏也知道了颜良和文丑还有那一百名帝**士兵地死讯,尽管这一切都早是计划好的,可他还是有些难以释怀,让帝国走上争夺霸权这条道路,是他订立的,可是最后为此流血,为此牺牲,为此战斗地是那些全身心信仰他的帝**人,而不是他这个天 “抚恤准备好了吗?”刘宏看向了身边地王越,这几年司马防,杨彪,荀这些人都被他外放出去做事了,现在在他身边的只剩下王越和当年几个老人。 “枢密院已经亲自派人去各地督办了。”王越回答道,他知道天子一向最重视军队,可以说在帝国地军政系统里,天子虽然赋予了内阁省远枢密院和御史台的权力,可是其实在天子内心深处,最信任地却是一手建立的帝**,也只有帝**会为了天子的意志,不惜战斗到最后一人。 “让枢密院去把那些战死将士的后人带到雒阳,朕要亲自接见他们。”死者已矣,刘宏唯一能为死去的人做的就是厚待他们还活着的亲人,并且给予他们最大的荣耀。 当颜良,文丑他们的骨灰瓮被送回雒阳时,整个雒阳几乎万人空巷,刘宏虽然没有亲自出现,可是他却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迎灵,而帝国控制的舆论也大肆造势,自帝国收服北方,重新吞并西域以来,帝**便一直显得寂寂无闻,那些在西域的小胜仗已经无法让有了国家民族意识的帝国百姓们满意,自先秦大一统以来,华夏先民们留在汉人骨子里对征服的渴望在蠢蠢欲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成了每一个人耳熟能详的两句话。 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隶,更多的财富,这一切都让生活得到改善的帝国百姓为扩张而高歌赞美,而帝国内部的利益集团也为着丝绸之路的巨大利益也不介意动一场战争,将所有阻挡帝国自由贸易的国家和势力消灭。 “报复。”这两个带着血腥味的字眼成了雒阳城内那些帝国大学的学生社团们自办的报纸上出现最多的字眼,而帝**内部,高呼开战的声音也是不绝如缕,谁都渴望将安息这个大国打倒,建立属于帝国的霸权和汉人的新秩序。但是刘宏却依然没有开战的意思,他只是在让这股渴望战争的情绪变得更加热烈,同时压抑躁动的帝**这台越整个时代的战争机器,他不想要一场旷日持久,消耗帝国国力的战争,他要一战解决安息这个古典时代四大帝国中的一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两百三十三.黄河工程 帝国。山西地区。黄河沿途所经的地区和附近的河域如今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经过三年时间的实地勘测。帝国最大的工程开始了。被刘宏委以重任的司马防和杨彪等一干心腹早已从幕僚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干练官僚。 或许对帝国的大多数利益集团来说。他们无法理解刘宏不惜巨大的代价来进行黄河工程究竟有什么意义。虽然黄河这几年也有过几次水灾。可是规模并不大。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地去治理。要知道这个庞大的工程几乎涉及了帝国的整个北方。起码帝国在三到五年之内没有余力去关注帝国之外的事情。 不过对亲自和帝国水利方面的学者一起待了三年。在黄河。淮河所经过的地区实地勘察了三年的司马防和杨彪等人来说。黄河工程是帝国万世霸业的基础。一旦整个工程开辟的新河道贯通。那么黄河的水患将至此杜绝。同时还可以让凉州。并州至幽州等地的气候生变化。同时也让土地更加肥沃。适宜耕种和放牧。 和大运河工程不同。因为大运河通行以后具有通航和商业利益。所以当初刘宏可以通过出让部分利益。让帝国的各个利益集团出资进行建设。但是黄河工程则不同。可以说这个浩大的工程对那些利益集团没有任何吸引力。尽管他名下经统合了各个利益集团。但是他并不打算使用强硬的手段让他们出资。反正这个工程他并不急。即使修建上二十年。三十年也无妨。更何况帝国现在的周边环境极好。没有什么外患可以牵扯帝国地精力。 御书房内。刘宏看着司马防和杨彪在工程开始后送来的公文。神情轻松。看起来这些心腹很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整个黄河工程被他们分成了三步骤。而第一步便是在益州和凉州分段式的建设水利。拓宽各大支流的河道。同时挖掘大型湖泊和水库。这样一来便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主体工程量。因为地方水利本来就是帝国官吏考核中最重要的指标之一。而且各地的百姓对于修建本地地水利和道路工程并不抵触。这可以为整个工程省去不少的花费。 当然那些连接段的工程就要靠奴隶和招募的人员来完成。不过这一切司马防和杨彪也都做了最细致的表格。最后整个第一步骤的工程花费只有大运河的六成。但是工程量却相当于整条大运河。可以说两人把预算压到了最低。 放下公文。刘宏开始计算起来。当年隋炀帝修建大运河。可没有那么好的财政状况和人力资源。而可还是在四年内开通了大运河。司马防和杨彪认为第一步骤的工程三年内可以完成。严格来说两人并没夸口。只不过两人对奴隶地使用过于苛刻了些。 刘宏并不是什么善人。用于黄河工程的三十万奴隶他也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是过于压迫必然会导致反抗和效率低下。这不是他愿意见到地。最后他给司马防和杨彪的预算追加了一成。用于改善奴隶的生活。同时对那些奴隶同样适用帝国的释奴令。只要他们安分地工作。其中勤快老实的可以成为帝国的平民。摆脱奴隶的身份。 从昭武七年开始。整个帝国进入了为期三年的水利集中建设期。作为一个有别于之前历代天子地统治者。刘宏并不拘泥于某种意识形态。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并行的体制可以说让整个帝国得以处于高地展状态中。就好比他扶持了大批的中小地主。士族通过转入工商业从而获取了可以和传统豪强抗衡的财力以后。对市场进行了自由开放政策。但是在重要领域方面却奉行国家完全控制。比如水利。道路。钢铁。粮食这些行业。全都被他通过帝国商会牢牢地控制着。不许他人染指。 历代进行浩大工程而亡国的朝代。莫不是君主过于急功近利。试图在短时间内完成。又或者是同时进行其他战事。而又无法提高官吏的工作效率。导致贪腐侵吞了大批建设物资和资金。最后才导致帝国。秦和隋这两个朝代的二世而亡几乎便可以说是这方面地典型。秦朝修长城。筑驰道。南吞百越。北逐匈奴。隋朝建大运河。三征高丽。但相比较而言秦朝却更加强悍。因为始皇帝在世时。帝国上下地官吏保持着廉洁和高效。才使得如此浩大繁重的工程下无人造反。而到了二世手里。既不能统御天下。又不能约束权臣。才导致了帝国地灭亡。由此可见一个高效的官吏系统是多么重 刘宏花了十几年时间。为帝国建立一个相对高效的官僚系统。可以说是他最了不起的成就之一。至少内阁省的宰相们就认为本朝官吏的清廉就算是文景二帝时期也无法比较。如果非要拿来做比较。或许只有商鞅变法之后的秦国才能比较。直接向天子负责的御史台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可以对政事指手画脚。但是无疑他们对官吏的监督力量却大大增强了。再加上在各地建立的报社和那些愣头青的年青主笔儒生。他们这些宰相也不得不严加约束家人。谁知道哪一天自家的子弟在外犯了事。被人捅了出来。让御史台的人盯上了。他们便会很被动。 虽然黄河工程刘宏无法从帝国经济最为达的山东地区获得来自民间的资金。但是在山西地区则不然。谁都知道黄河工程完成以后。天子就会还都长安。而由此带来的政治和对山西地区的豪强。世家。地主和士族是无法估量的。因此当司马防和杨彪在各地开始巡视督办整个工程以后。山西地区的利益集团通过他们在帝国商会内的联合向刘宏提供了大批量的资金。而刘宏也是来者不拒。他当然知道这些山西的利益集团巴不得黄河工程越快建成越好。虽然这几年山西地区的经济稳步恢复。迟早能和山东地区平起平坐。不过有时候对这些豪强。世家。地主和士族来说。恐怕复仇的意味更大一些。要知道自从光武皇帝中兴。迁都雒阳。山西人就被山东人在头上压了两百多年。尤其是羌人叛乱时期。山东人弃保凉州和山西的言论让山西人记恨至今。凡是能狠狠地打击山东人的事情。山西人都会很乐意去做。在刘宏的帝国商会里来说。最大的两股地域性势力。山东和山西两方便因为世仇而彼此争锋相对。使得他手下从寒门转为新士族的派系得以轻松掌握主导权。行使他的意志。 山西地区的资金使得刘宏的财政状况大为好转。虽然内阁省里就这笔资金跟他打了一次嘴仗。可最后还是以他的胜利告终。帝国的财政预算在接下来的五年都将是赤字。而内阁省得继续向他这个皇帝借钱。尽管这事情听上去很匪夷所思。不过对于在刘宏手下任事近十年。经历了刘宏登基以一点也不惊奇。要知道这几年帝**的军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天子自己出的。算起来他们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更何况他们自己也不是一条心。尤其是杨赐这个正宗的山西宰相。在这件事上他是怎么也不会去反对天子的决定的。 充裕的资金。让刘宏有底气在整个帝国都大肆建设水利。从南方到北方。不管是传统的农业区。还是新开辟的地区。总之整个帝国的中下级官吏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几年天子着力要建设的就是水利工程。 当然对各地官吏来说。让他们得以庆幸的是。天子改革的赋役法。使得本地百姓可以留在本地服役。这样的话因为不需要去遥远的外地。本地百姓对于修建水利的热情都很高。反正最多也就是在本县范围之内调动。一些宽裕的家庭甚至自备了工具。而那些农业改革后得利的大庄园豪强也是积极参与。对于进行规模化农业生产的他们来说。他们才是可以从大型水利工程中得到最大利益的人。对于普通的自耕农来说。水利工程最多保证他们在灾年也可以保证自己的温饱。但是对这些大庄园豪强主来说。水利工程是保证他们可以赚钱的根本。自然是愿意出钱出力了。虽然不肯出太多。但是加起来也是笔不小的数对吏治的管制。要知道越是这种工程建设。官吏可以从中下手的贪墨机会越多。要是不在一开始就狠抓狠管的话。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为此他特意让程昱这个刑部尚书和御史台的阳球亲自带着巡查御史在各地巡视。并且派遣了枢密院的参谋跟随。并且赐予了他们可以调动三千人以下规模帝**的权利。当程昱和阳球秘密离开雒阳时。各大报社都是将这则消息登在了头条。然后旬月之内。传遍天下。吓住了一批起了心思的官吏。虽然这几年因为吏治总体状况的好转。程昱和阳球的名字甚少上报纸。可是一旦出现。每次都是血雨腥风。没有一个犯事的人能在他们手下善终。可以说两人是整个帝国官僚系统内最被惧怕的两人。现在天子派了这两人巡视地方。还给了他们调兵和临机处置的权利。哪个不怕。( 两百三十四.帝国之鞭 帝国,三韩郡,帝国北冰洋舰队第三分舰队常驻港口,来自幽州,青州和徐州等地的运输船队将一车车的铁矿,铜矿运上了船,自从赵云带兵打下三韩后,现三韩对帝**的抵抗并不强后,便直接向枢密院递交了吞并三韩置郡的奏章,然后在昭武七年被正式批准,不过此时整个三韩已经损失了过四成的青壮人口,现在辽东地区的奴工队伍便是以三韩人为主,而原本的那些游牧民族奴隶则因为表现良好,获释成为平民,不过他们大多数都被送往了帝国的南方,去开垦新土地,而这样做也是内阁省在听了刘宏的建议后深思熟虑作出的决定,辽东地区对帝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地区之一,那些游牧民族必须大量迁走,从内地迁入汉人以保证整个辽东完全汉化,其次对于那些游牧民族,让他们继续生活在适宜放牧的地区,要改变他们的某些习俗比较缓慢,而将他们迁到适宜耕种的帝国南方,只需要二十年他们就会被彻底汉化。 整个帝国北方边境地区,除了南匈奴,乌桓以外,其他游牧民族大多数都被如此安排,而南匈奴和乌桓,也只是一部分汉化比较深的人继续留在了并州,幽州等地,从事畜牧业的生产。/\而曾经为祸帝国数百年的草原边患在这几年彻底消除了,自从帝**沿长攻的策略以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中的大部都被收服,剩下的则远走极北之地,从昭武四年开始,草原的气候便越趋寒冷,对刘宏来说,他自然知道这是二世纪末长达十余年的欧亚草原气候异常,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因为帝国的崩溃,匈奴,乌桓,鲜卑等游牧民族南迁,作为北方政权地雇佣军而进入河北等地,但是现在他提前用武力彻底征服了这些游牧民族。同时利用长城这一屏障,迫使草原上剩余的游牧民族提前向西迁移。 在昭武四年到昭武七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长城防线的帝**做的最多的时期便是拒绝那些请求内附地游牧民族。同时将枢密院下拨的西行简陋地图给那些游牧民族,告诉他们往西面走就可以活命,从而使得原本被西方世界称为上帝之鞭的东方蛮族入侵提早了数百年。 对于内阁省来说。\\太多地游牧民族奴隶并不符合帝国在北方的利益,相对来说,他们更愿意从三韩,高句丽这些农耕国家获取奴隶,因此那些草原上剩余的游牧民族最后只能带着从帝**手中得到地简陋地图,踏上向西迁移的路途,他们中的一些小部落甚至被帝**进行统合。有帝**的将官指挥。 一共三千七百五十名驻守长城防线的帝**士兵,各级支特别的联军的一员,他们将被归入阵亡名单,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又将止步于何处。但唯一可以确定地是这支在枢密院绝密档案内被称为帝国之鞭的军队,如果他们最终失败,那么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牺牲,也得不到他们应得的光荣。 昭武七年的春末,这支大约十万人地联军在长城极北处一处并不起眼的地方出了,董卓,高览,张绣这些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的武将们踏上了属于他们的征服之路,对帝国的世界霸权而言,他们只是整个战略中的一支偏师。但是对董卓。高览,张绣来说。这却是他们这辈子建立不世功业的唯一机会,因此他们不惜抛妻弃子,只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能够成为天下传颂的人物,让自己的子女为自己骄傲。 “我们一定会再回来地。”遥望着渐远地长城和东方,董卓看着身边的众人大声道,“那时候,我们地子女已经长大**,而我们将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他们将以我们为荣。” 随着董卓豪迈的话语,高览,张绣他们都是高呼起来,是的,他们一定回再回来的,作为帝国的英雄回来,带着出征的兄弟一起回来。 骄阳之下,这支庞大的队伍中,将自己作为死士出征的游牧民族战士,一面教导着他们汉话汉字,一面对他们进行着忠于帝国的灌输,他们将在漫长的路途上,统合向西迁徙的部落,然后将汉文明扩张到他们所能到达的每一个地方,直至他们死去。 昭武七年,对帝国而言,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只是有很多事情却是普通的百姓所不知道的,比如帝国之鞭的开拔。 当帝国在昭武七年,全面转入各地水利工程的建设时,孙坚带着帝国的大西洋舰队从罗马归来了,此时刘宏已经确立了帝国四大舰队的编制,北冰洋舰队将负责帝国从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获取奴隶和各种矿产资源,而太平洋舰队负责整个南洋地区,震旦洋舰队将在南亚次大6建立帝国对南天竺各国的新秩序,至于大西洋舰队则是帝国霸权在西方的体 这个庞大的舰队计划目前只有一个雏形,而在目前阶段,帝国将最先保证大西洋舰队的各种武备,因为在其他三大舰队所在的地区,没有可以威胁到帝国海军的存在。 大西洋舰队的满载而归,让在这次海上贸易中获利的帝国各大利益集团都是转向支持帝国海上霸权的展,从而使得海上霸权的地位和6上霸权摆在了同一地位,而且对他们来说,目前帝国的6上霸权已经达到一个极限,西域,南些地区帝国起码需要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消化,而帝国在6上唯一的进攻方向只有沿丝绸之路,击溃贵霜人,安息人,将丝绸之路置于帝**的保护下,但是想做到这一点恐怕花费的军费不会比全面建设海军少,虽然丝绸之路的利益巨大,但是海上贸易的前景却更加广阔,对于帝国内部的利益集团来说,两相比较之下,似乎优先建设海军更值得,更何况一旦四大舰队的体系成形以后,帝国将拥有稳固的海上通道,可以通过强大的舰队将6军投送到任何地区,保证帝国的利益。/\ 刘宏虽然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独裁者,可是他并不愚弄帝国的各个阶层,而是加以严厉的控制,他对那些慷帝国之慨,为帝国培养敌人的言行无比憎恨,在这个时代,帝国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进行全球的大航海扩张和殖民掠夺,缔造世界霸权,可以说是自绝于天,帝国的臣民都必须只有一个意志,那就是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俯瞰众生,只有打倒其他一切民族和文化,当汉文明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秩序时,才能去谈所谓的帮助。 因此当刘宏统合了国内斑驳复杂的利益集团后,为了转嫁内部之间的矛盾,做的最多的就是让这些利益集团的目光看向整个世界,甚至在帝国大学内不惜培养了一批专门研究自出资让这些学者去各地向帝国的豪强,地主,世家,进行演讲,而主题便只有一个,当帝国建立庞大的殖民地,主宰世界霸权以后,帝国和他们将得到怎样巨大的利益,甚至他本人也会每年在帝国剧院亲自进行一次关于世界霸权的演讲,而到场的人除了帝**和帝国大学中的精英以外,便是那些有了贵族头衔的各地利益集团的代表人物,数年的熏陶下,那些利益集团内的人对于世界霸权的理论并不陌生,但是要驱动他们全面支持,就必须用实际来向他们证明这一切。 于是帝国在征服三韩,威慑高句丽和扶余以后,便利用在朝鲜半岛无人可以撼动的霸权进行奴隶贸易,同时大量利用当地人开采各种矿石,并以极其低廉的价格采购,这让北方沿海地区的利益集团获利匪浅,而这一次大西洋舰队的回归,则证明了海上贸易的巨大利润,这足以让早已被鼓动的帝国各大利益集团倾尽全力支持帝国的世界霸权,从中获利。 当然刘宏是不会贸然地进行世界霸权的扩张,只不过是开始谨慎的朝前迈出一步而已,尽管在孙坚回来以后,他得到了整个帝国的支持,但是他并不打算开始四大舰队的建设,因为帝国本土才是整个世界霸权战略的根基,在帝国各地的水利建设和黄河工程完成除了加强大西洋舰队以外,是不会进行扩充的,至于那些想要捐献军费的利益集团,刘宏宁可他们把资金注入帝国的三大银行,或者继续进行工商业投资,扩大帝国内部的市场,当帝国做好一切准备时,才是正式迈出全球殖民的步伐。 不过刘宏对于帝国周边的一些地方,却并不打算放在以后解决,比如朝鲜半岛上剩下的高句丽和日本列岛,这两个地方都很适宜殖民,再加上帝国的建设需要大量新奴隶,正是吞并这两块地方的时候。国内那些服役已经满五年,平素表现良好的奴隶也需要替代品来释放他们,对刘宏来说,使用奴隶只是一种手段,如果不能让奴隶看到希望,那么过多的奴隶迟早会出事,至少他不打算看到帝国本土出现奴隶问题。(,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章节更多, 两百三十五.日本列岛 这世上小国的君王,甚少有雄心壮志,一来是自身局限,二来则是时势使然,对于帝国周围的小国君王来说,也许从他们登上王位的那一天开始,帝国就是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尤其当这个让他们只能仰视的存在出现了一位霸主以后,那么阴影将化为噩梦,谁也不知道何时自己就会成为亡国之君,头颅被装在盒中被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汉军献给他们的天子。 不过对于高句丽的君臣来说,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忧虑,自从帝**进入三韩,以摧枯拉朽之势攻破辰韩王都,并为郡县以后,高句丽的大臣们中原本对于帝**进入朝鲜半岛有些微词的人全都改弦更张,很显然帝**要灭高句丽的话,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反抗只是徒劳而已,还不如认命。至于高句丽王,虽然没什么治国大才,不过眼光却颇为独到,基本上自从帝**把长城以北的游牧民族全都收拾了一遍以后,这个年近五旬的男人就打定主意要当个忠臣,哪怕帝国要削了他的高句丽王位,他也打算接受,虽然听上去很没出息,可是性命要紧。 几乎是帝**在三韩驻扎的同时,高句丽王就把十几年前曾经带兵跟着鲜卑人一起去辽东劫掠的将军和士兵名单完整地交给了赵云这个朝鲜半岛地区最高的帝**将领,然后人派去给帝**运送物资,其实却是把这些人给出卖了。 对于这样的妙人,刘宏虽然鄙视他的为人,不过从帝国吞并朝鲜半岛的角度考虑,他却很喜欢这个无耻怯懦的高句丽王,最后他亲自通过枢密院向赵云下达了收编高句丽王出卖的那两千士兵。 虽然刘宏很想下令把这两千人全部处决,不过有的时候个人情感必须服从于国家利益,他要求自己的部下那么做。那么他自己就更该以身作则。 可想而知,那些最后逃过一劫地两千高句丽士兵事后有多么感恩,要知道他们可是一无所知地在帝**环绕的地方驻扎了整整三个月,这段时间足够帝**把他们杀上千百次了。当收编的命令下达后,这些被自己国王出卖的高句丽士兵几乎是争先恐后地向前来的帝**军官表达他们地忠诚。就这样帝**在朝鲜半岛地区有了第一支仆从军。 当这支被命名为朝鲜第一军团的仆从军回到高句丽时,高句丽王被吓坏了,他还以为帝**打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送去雒阳请功。不过最后却只是虚惊一场,和朝鲜第一军团一起回来地还有来自雒阳的使节,带来了天子的大量赏用武力征服。这个时代的高国崩溃以后,趁着五胡乱华地时机。吞并辽河流域后需要隋唐倾两代之力消灭的地区性强国,现在的高句丽对现在地帝国而言只是个孱弱的婴孩罢想以此讨好刘宏。在他地计划里,他派人暗中把名单交给帝**。以帝**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放过这些人。到时候他也不会背上恶名,可是他太低估了刘宏地心性。无意义的杀戮从来就不是他所追求地,最后高句丽王办的这件事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 当朝鲜第一军团回到高句丽大肆宣扬这件事以后,很轻易地就把空缺的剩余近九千兵源给填满了,而相对的则是高句丽总共就三万不到的军队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当然名义上朝鲜第一军团只是帝**的仆从军,仍旧要听从高句丽王的命令,不过实际上高句丽王连一个士兵都调动不了,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不需要养着这支军队。\ 朝鲜第一军团从建立的开始,就注定了高句丽最终并入帝国的结局,不过刘宏没有那么快就将高句丽置于直接统治下,他只是派人去高句丽,为高句丽王另外修建了一座行宫,不过在帝国本土的贵族们看来,那或许连豪宅都算不上。可对高句丽王来说,却足以让他瞠目结舌了,除此以去的人还带去了不少的奢侈享受物,几乎是短短的一年之内,从高句丽王到各大臣都沉溺在了奢华的生活中,而他们所付出的代价则是让本国的百姓去开采各种矿产,用以交换从帝国本土运来的粮食来维持统治。 经过刘宏十几年的励精图治和帝国农业的全面转型,帝国的粮食储备早就过了文景时代,而刘宏则是利用粮食这一资源用来进行不对称的贸易,朝鲜半岛各种矿产以基低廉的价格被用来交换粮食,这不但促进了帝国国内的大庄园农业经济,使得那些多余的粮食不至于破坏帝国本土的粮食价格,还变相地促进了帝国的运输业。/\ 刘宏之所以不急着将朝鲜半岛全部并入帝国,便是因为对于那些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高句丽人和三韩人来说,去挖矿换粮食是件很划算的事情,从而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这样一来的话,刘宏倒是不愿意太早解放这些人。 在朝鲜半岛,就连去帝国本土做奴隶也成了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至少在管理奴隶方面,刘宏还是做得不错的,起码被帝国官方征募到帝国本土当奴隶的劳工,都能从帝**手里得到粮食和钱财,由于刘宏比较倾向于通过破坏地区性的性别结构来达成降低被征服地区人口的目的,因此往往女子的价格比较高,于是不少朝人和三韩人都是争着抢着把家里的女孩送到帝**控制的港口,用来换取各种东西,从粮食到布匹,茶叶,铁器,几乎无所不换。 而刘宏自然是全部接受,可以说在朝鲜半岛,他控制的帝国商会就是最大的奴隶贸易组织,从另外一种角度说,他本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奴隶贩子,也许只有把全罗马的奴隶贩子加在一起才能和他相比。 比起游牧民族的女性,朝鲜半岛上高句丽女子和三韩女子更受帝国本土的穷苦男子欢迎,其实帝国并不缺女性,但是在帝国,三妻四妾,甚至娶上几十个女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与此相对的自然是那些穷困的适龄男子无法娶妻,对于刘宏来说,如果他想去推行一夫一妻制,差不多是和天下人为敌,既然如此,他就只能用其他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从其他地区输入女性,无疑是一种很划算的办法。 可以说,对刘宏而言,既然利益集团的利益被保证,那么作为金字塔底层的穷人同样也该被考虑,虽然他能做的依然有限,但总好过漠然视之,比什么都不做好。 剥削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只不过强国剥削弱国,弱国却只能剥削自己的百姓,无论独裁也好,民主也好,都逃不过这个定律,刘宏要做的就是把剥削建立在其他弱国身帝国百姓的利益。 帝国的移民扩张可以说从刘宏登基时就开始了,只不过一开始是为了解决流民问题,将大部分无地的赤贫百姓迁移往未开的地区,当时主要迁移的两个地区分别是南北方向的荆扬和幽辽等地,在刘宏看来,要彻底平靖北方,就必须让幽州和辽东以及并州等地彻底汉化,而且辽东土地肥沃,只要善加经营就是一块宝地,而荆州和扬州这些南方地区也是同样,这些地方一旦开以后,足可以供给帝国本土两亿人口的粮食无忧,要知道现在帝国的关中和关东地区并未像原本历史轨迹中唐末遭到大规模的破坏,依旧是相当达的农业区,若是等黄河工程完工,基本上帝国各个主要地区都将拥有产粮区,有了完备的粮食体系支撑,帝国的人口才能得到大幅的增长,然后向中南半岛,西域,朝鲜半岛,日本列岛大量移民,彻底占领这些地方,英国在大航海时代建立了全球殖民体系,号称日不落帝国,可最后还是衰败了,刘宏可不打算自己做的一切最后会为他人做嫁衣,文化的扩散是不可阻止的,如果不能在上述地区以汉人作为主体民族统治,他始终都觉得不牢靠。或许这是一种没有自信的表现,可是刘宏宁愿选择没有自信的做法。 昭武七年,在高句丽实质宏将目光投向了日本列岛,此时的日本列岛上小国林立,作为原历史轨迹中日后成为日本列岛主体民族和统治者的和族此时尚未形成,与其有些关系的邪马台国此时也不过是个地区性的强国而已,如果说高句丽对帝国而言只是只蚂蚁,那么此时日本列岛上那近百个小国连蚂蚁都算不上,唯一能阻挡帝**的海峡在帝国舰队面前,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跨越的无用屏障而已。 刘宏再次重复了他在动以往每一场战争时的做法,在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最近的港口大量囤积物资,对于征服日本列岛,在他看来一个军团已是绰绰有余,所要考虑的就只有物资问题而已,不过对现在的帝国来说,粮食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而兴起的海运也让大批量的粮食运输变得简单可行,另外在这个时代,日本列岛上的倭人根本没有威胁帝国船只的可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i章节更多, 两百三十六.倭人 沿着整个朝鲜半岛的海岸线。帝国海军的北冰洋舰队一共拥有三个大型的补给港口。此外另有十六处在建和已经建成的中小港口作为朝鲜半岛的矿产运输的转运站。每天都有来帝国本土的货船装卸各种物资。用帝国本土的廉价粮食用来交换数十倍价值的矿产。而对于朝鲜半岛上的高句丽人和三韩人来说。则是相当划算的交易。因为帝国本土虽然对铁矿和铜矿的需求比较大。但是毕竟受限于时代和科技。所以高句丽人和三韩人每天挖坑并不算太辛苦。倒也是心甘情愿。 昭武七年。朝鲜第一军团的成立。意味着帝在朝鲜半岛有了一支可靠的仆从军。而从六月开始。帝就开始在朝鲜半岛的各处要的进驻小量部队。全面控制了整个朝鲜半岛。开始进入军管状态。 若是帝的军官们按照枢密院的命令对高句丽人和三韩人进行了新的编户齐民。然后利用粮食将整个朝鲜半岛变成了一架分工明确的机器。基本上除了少量的人口仍在从事农业。其他人口都被转入了各种基础建设和矿产业。 原高句丽和三韩的官吏们卖力的督促治下的百姓服从帝的命令。当然他们也的确有底气这么做。基本上帝提供了充足的粮食。也没有太多苛刻的要求。只是要他们按程。比如道路。比如水利。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此时对这些的方上的中下级官吏来说。他们心中明白的很。己头上那位高句丽王已经是个摆设。真正的主人是大汉帝国。如果他们以后想继续保住己的官位。无疑现在就是个证明己价值的好机会。 而帝国密谍司也在昭武几年完成了拆分重组。一分为三。主外的军情局。主内的内务局和直接向天子负责的密谍司。其中军情局和内务局虽然说隶属于枢密院管辖。但是其主官都有越级直接向天子负责的权力。而密谍司则是完全属于天子的私人情报系统。可以说在帝国的情报系统重建以后。原先的密谍司仍旧保留了最强大的实力。并且在三大情报系统中处于实际的领导的位。 对枢密院来说。无论是军情局和内务局。总好过没有。毕竟原先他们的情报来源都来于天子。对皇甫规。段这些人来说。密谍司的情报能力固然强大。可是只服从于天子一人。一切情报都优先送到天子手上的做法让他们很不舒服。现在的天子英明神武。可是以后的天子却未必。如果密谍司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对国家并非好事。只不过刘宏过于强势。他们以前虽有心。可也不敢提出来。不过好在天子主动将密碟司拆分了。权力可能出现的祸事。 军情局和内务局的**。必然需要大笔经费。不过此时整个帝国本土都在进行全面的水利和道路建设。内阁省的财政预算赤字早就排到了五年后。对于枢密院要求追加情报系统经费的报告。然是直接拒绝。而这也引了枢密院对内阁省的极度不满。双方大佬一度关系紧张。段就差没到内阁省闹事了。最后还是刘宏亲从内库里拨了一笔预算给军情局和内务局。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算起来。内阁省也是够憋屈的。因为刘宏拨给军情局和内务局的预算最后还是算到了他们头上。按照户部的计算。如果按照昭武六年的财政收入。他们怕是要十五年以后。才能还清欠下内库的债务。 对于内阁省的担忧。刘宏却毫不在意。七名宰相到底年纪过大。不明白以帝国本土目前的展度。财政起码每年会以十分之一的度递增。而且这还不算海外的贸易。按照他手下龙渊阁的幕僚团计算。只要五年的水利和道路全面建设期过去。没有意外的话。内阁省最多用五年时间就能把欠下的债务给还干净。 由于军情局和内务局暂时还过于孱弱。因此帝在朝鲜半岛的全部情报活动依然由密谍司掌管。而几乎是无孔不入的密谍司探子在朝鲜半岛的有人监视着一切。所以尽管那些高句丽和三韩的本的官员们也会干些不法的勾当。比如侵吞帝提供的粮食等生活物资和压榨手底下的百姓。但是他们很快都会被帝清除掉。反而让帝在朝鲜半岛的名声更好。当然也不是没有官员现己治下的那些密谍司探子。可是知道以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少有过十人的的方官员以为除掉了这些探子就可以高枕无忧。最后却被诛灭三族。死后被挫骨扬灰。连个囫囵尸体都没有。 而有些的方官员则试图拉拢这些密谍司的探子。可到最后却仍是难逃一死。那些密谍司的探子一面贿赂照收。一面则毫不犹豫的上报帝。搞到最后朝鲜半岛的的方官员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再动心思。而这时帝也秉承了刘宏一贯恩威并重的行事风格。为那些老实做事的的方官员请赏。从而使的那些的方官员都是努力的办事。对他们来说。只要己的名字能被帝报到雒阳。给天子知道。那以后的前途便无忧了。 原高句丽的王都。此时成了一座异常繁华的城市。高句丽君臣虽然失去了权力。可是生活却过极为滋润。来帝国本土的各式奢华事物和精致的生活方式都让他们更加情愿当个帝国册封的贵族。过富家翁的生活。座新建的行宫里。每日里喝酒饮茶。跟来帝国本土的风雅文人谈诗论道。兴致来了的时候出城打猎。若现在要让他像以前一样再回到那所王宫。去管理政事。他宁可把王位让给别人去做。 到昭武七年末的时候。帝对日本列岛的战争物资全部到位。到昭武八年初。北冰洋三支分舰队也全部集结完毕。赵云统帅的羽林军团也开拔到了修建在对马海峡的港口。至于防务则交给了从帝国本土各的折冲府调来的军队。 对马海峡。是连接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的海上要冲。以北冰洋舰队的投送能力。赵云统帅的一个整编羽林军团。一天之内就可以全部可以运送到对马岛上。然后略做调整。便可以在三天内全部登6日本列岛本土。 但是作为此次战役的统帅。赵云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让黄祖指挥的北冰洋舰队先行对日本列岛的各个岛屿进行查探。寻找合适的登6点和港口。他们是要征服整个日本列岛。而不只是为了去打仗。 此时的日本列岛上。大大小小一共分布了近百个国家。全都停留在奴隶制时代。刚刚进入铁器时代。各国普遍分为大人。下户。奴婢和生口四个阶层。光武皇帝的时候。当时日本列岛上曾有国王遣使朝贡。而献上的贡品便是生口。王金印。同时回赠了不少财帛。不过这个倭国却早已灭亡。 赵云和帝驻扎的港口附近。便是一处高句丽人的村落。原本他们时常受到来海峡对岸的倭人侵扰。不过从帝国舰队在此处建立港口。杀死了几伙倭人海盗后。倭人便不敢再渡过海峡过来。 对赵云来说。要征服日本列岛。需要和朝鲜第一军团一样的倭人仆从军。所以当北冰洋舰队开始游戈在日本列岛的海域上寻找合适的港口以及登6点时。他接见了这两年里和帝国商人有接触的倭人。了解日本列岛上的情况。 由于此时的日本列岛是不折不扣的奴隶制。所以当对马岛上的倭人原本的海盗营生干不成以后。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帝国商人大肆购买高句丽人和三韩人做奴隶后。便当起了奴隶贩子。从附近的岛屿上抓生口和奴婢贩卖给帝国商人。由于数量不大。因此也没有引起帝国本土的注意。不过赵云到了以后。便找到了这些倭人。在他眼里这些倭人虽然无耻。可是却是很好的仆从军人选。 难米波便是被赵云接见的倭人。他的身高在倭人在算是高大。可是在赵云面前。即使赵云坐着。依然比他高出了一头。对于此时日本列岛上的倭人来说。帝国本土便是他们口中的高天原。也就是神国。因国商人做贩卖奴隶的生意后。便心生向往。苦学汉语。打算以后去帝国生活。 “参见将军大人。”难米波恭敬的见过了赵云以后。便规矩的站着。不敢乱看一 赵云少年老成。再加上成为军团之主已有一段时间。气度然沉稳。更何况难米波这个倭人对他而言和蝼蚁也相差无几。然不会去在意他的态度是否恭顺。倒是让很是对礼仪下了一番功夫的难米波白费了心思。 两百三十七.未来的君王将相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三十七.未来的君王将相 日本列岛的海域上。北冰洋舰队的三支分舰队分别在各处勘测着适合作为军港的天然港口。这数年里帝国海军虽然没有扩编。也没有大规模造舰。但是在沿海各州开设的海军学校则是不断从贫穷的渔民家庭招募年龄在六岁到十六岁的少年。作为帝国海军四大舰队日后的军官进行培养。这些少年就和刘宏早就从小训练的6军军官一样。将对他的个人忠诚摆在第一位。在大航海时代。一支忠诚的海军远胜一切。 对于日本列岛上的倭人来说。北冰洋舰队中最小的补给舰在他们眼中都够得上巨大二字。于是当北冰洋舰队在日本列岛的海域上进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查探后。在日本列岛上。关于来自高天原的神国巨舰的传言则开始悄然留传开来。而之后对马岛上被帝**收编的难米波所属的倭人则让这个传言散播的度变得更快。 赵云一直都是按兵不动。没有流露出战争的意图。每天依然是如常地训练士兵。而这时北冰洋舰队则开始运送物资到对马岛。难米波这个抓住机会的倭人成了对马岛上的仆从军头领。他以无比的热情为帝**修建港口和军事基地。同时派人陪同帝**派出的军官前往日本列岛各地绘制地形。 对赵云来说。日本列岛的地形狭窄。不适合骑兵作战。其所消耗的给养是步兵地数倍。因此他打算摸清日本列岛的情形后。用最快的度攻略全岛。而这就需要情报的支援。 帝**的军官和密谍司的情报人员在难米波的安排下进入了日本列岛。以商人地身份和日本列岛上的各国进行生口贸易。实际上却是在绘制军事地图。和摸清各国的虚实。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这是帝**自刘宏登基以后养成的传统。哪怕日本列岛上小国林立。其实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赵云依然以最严谨的态度制定着整个进攻计划。 在帝**暗中进行准备地时候。难米波成为了日本列岛上的风云人物。因为此时对马岛已经成了帝**的军事基地。而难米波亦在帝**地帮助下。统一了整个对马岛的所有部落。一跃成为了在日本列岛上的强国。而他亦借此垄断了日本列岛的生口贸易。 由于日本列岛此时正处于转向铁器时代。根本没有见过来自帝国本土的各种事物。于是伪装成商人的帝**军官和密谍司情报人员很方便就用帝国本土随处可见的普通瓷器。茶叶。丝绸。棉布等等物资就换回了大批的生口。同时在日本列岛的情报活动也顺利至极。那些小国根本不对他们设防。 短短地半年之内。日本列制完成。然后指挥用的巨型沙盘也在半个月内完成。同时一份详细的情报也摆在了赵云的案头。 日本列岛。主体部分为四个大岛。根据统计上面林林总总的小国共计三十七国。其中可以视为具有威胁的只有邪马台国和北方的虾夷人。而其中最强盛的则是邪马台国。基本上将中部的小国都纳入自己地统治下。换句话说只要把邪马台国消灭。日本列岛上就可以算作平定。在这份报告里。密谍司的情报人员则谈到了一则让赵云很感兴趣的消息。此时的邪马台国的国王软弱无力。已经有了内乱的迹象。只需要继续对日本列岛施以影响力。在适当的时候耀武。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赵云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没有急着动进攻。而是用八百里加急将这份完整的情报报告回了雒阳。等待命令。 半个月后。当刘宏在御书房看到赵云送回的报告后。不由感叹自己没有看错人。赵云虽然在战场上勇猛无比。好战不下吕布。可是性格却沉稳坚毅。这一次自己明明授权他可以临机决断。即使他对日本列岛动进攻。也无可厚非。但他却没那样做。 “武儿。你觉得父皇该如何回复赵将军?”虽然没有确立长子的太子地位。但刘宏无者培养地。将手里的奏章交给长子看过以后。他开口询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既然倭人笃信鬼神。其国又有内乱之忧。不如向其多派道官。宣扬我大汉天威。然后再依赵将军的意思。夸兵耀武。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收服其国。”还不满十岁的刘武很显然没有同龄人的稚嫩。从他很小的时候起。他就经常被父亲抱着在御书房里一起处理政务。到他六岁时开始。他更是获准可以看些自己能看懂的奏章。不过今天却是他正式被询问意见。这让他感到一种被父亲认同的自豪感。 “你说得很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刘宏看着脸上微微有些喜意的长子。笑着说道。一直以来他对这个长子都是严厉的一面较多。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长子在他的期待中成长。向他证明着自己。 父皇身边坐一会儿。”挥退所有的侍卫和宦官以及宫人后。刘宏将长子唤到了身边。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长子坐一起了。 皇。”刘武高兴地坐在了父亲的身边。虽然父亲从不会在人前如此亲昵的对他。但是他明白那是父亲对他的期待。 “朕听说。前些天猛儿又打架了。是你帮他在你母后面前遮掩的吧?”刘宏在和长子聊了几句后。忽然把话题换到上。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除非他不想知道。 “父皇。”刘武被这突然的问话问住了。但是他很快低下了头。轻声道。“儿臣错 “你哪里错了?”看着低头的长子。刘宏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沉声问道。 “儿臣不该欺骗母后。”刘武小声答道。不敢抬头去看父亲。 “你的意思是。”刘宏板着脸问道。“你就该帮猛儿遮掩他打架的事情了?” “三弟打架。也是情有可原的。儿臣。”刘武的声音越轻了。很显然他被父亲的语气有些吓住了。 “友爱兄弟是好的。这次你帮你三弟在你母后那里遮掩也没什么。但是父皇要你知道。有些事可以帮。有些事不可以帮。你要明白这一点。”刘宏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甚至夸赞了一下长子。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因为权力而互相倾轧。所以他一直都很注意培养几个儿子间的感情。但是他并不希望长子以后会无原则地去偏袒几个兄弟。 “父皇的教诲。儿臣明白了。”刘武抬起了头。见父亲并不是那么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最害怕看到父亲对他失望。 “去叫你二弟跟三弟。换身衣服。父皇今天带你们去看起来。由于内阁省为他分担了很大一部分政务。所以他平时会经常带几个儿子去看蹴鞠比赛。也算是增进父子间的感情。 将赵云的奏章和自己的处理意见一并封上派人送去枢密院以后。刘宏自己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常服。虽然有时他也会以天子的身份去看蹴鞠比赛。不过那时候他更多是在进行政治秀。以示与民同乐。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陪儿子去看比赛的的父亲而已。 王越很快便将护驾的队伍准备好了。这十几年下来。他的部下们也都从当年意气风的游侠成了现在的稳重军官。而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的忠诚。 半个时辰后。当刘宏的马车停在帝国大竞技场的时候。已经有不下三百人的护卫已经在散布在四周的人群中。从车上走下来。刘猛却是垂头丧气。刚才在车上他没有少被父亲责骂。如果说父亲骂他打架他倒也不至于这样。可偏偏父亲骂他居然打不过孙策。简直丢尽了脸。就让他难以接受。 刘武看着握着拳头的三弟。知道这个好斗的兄弟回去以后。怕是又要埋头苦练。其实说起来他虽然经常和孙策打架。可其实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不过这一回恐怕他是要认真了。就在刘武呆的时候。远处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喊得赫然是刘武。看去。却看到周瑜还有郭嘉几个也是来看蹴鞠比赛。当年他把这些原本历史轨迹里的人才聚集起来。一来是满足自己的人才收集**。二来也是希望在改变的历史下继续把他们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作为帝国日后的中坚力量留给自己的长子。 由于经常住在皇宫里。周瑜和郭嘉他们甚少能回家。这三天正是刘宏放他们回家的日子。几人平时一起玩惯了。今天便约着一起出来看蹴鞠比赛。哪里想到居然就这样撞见了刘宏他们。 “过去打声招呼。让他们过来一起看比赛吧。”作为天子。刘宏还是拥有一些特权的。比如专属于他的天子看台两侧的包厢。就是给他平时私下看比赛用的。没有其他人知道。 刘武很快便带着两个兄弟过去了。此时这些日后威震世界的君王将相们不过是些仰望刘宏背影的孩子而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两百三十八.科技优势 帝国赛马场。帝国剧院和帝国大竞技场是雒阳城内最奢华的建筑。不过比起前两者来说。帝国大竞技场的平民色彩更浓一点。毕竟和以贵族。富商以及官员为主的帝国赛马场和帝国剧院来说。帝国大竞技场最外面的座位的门票价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对于雒阳这座城市里生活在底层的市民来说。去帝国大竞技场观看蹴鞠比赛是他们最划算的一种娱乐方式。 实际上在整个帝国来说。蹴鞠赛事之所以展迅猛。便是因为门票相对廉价。即使帝国最贫穷的家庭。一个月也至少能去看场比赛。而内阁省也很惊喜的现。当他们按照刘宏的意思在整个帝国展开各种赛事以后。治安要好了不少。至少原先那些危害帝国统治的游侠和无所事事的无赖流氓。找到了能够谋生的的方。除了蹴鞠比赛。赛场还可以举办其他各式各样的比赛。而不至于浪费。当然官府也可以从赛场的门票收入里增加一笔不菲的税赋。至少拿来补贴当的的基础建设开支或是在出现灾荒的时候用来赈灾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庞大的帝国而言。每年总有些的方会出现水灾或旱灾的情况。若是放在以前。只要处理不当。就会形成流民。不过现在随着帝国财政的好转。的方官府也是财大气粗。再加上刘宏对于帝国粮食储备有出现天灾。也难以对帝国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坐在属于己的包厢里。刘宏的心思很显然没有放在比赛上。对他来说这时候是己观察三个儿子和其他才的机会。也许是因为他的缘故。郭嘉。周瑜。孙策他们虽然和长子坐在一起。但是交谈间声音却很低。彼此交换着对场上的意见。 从刘宏第一次带长子去看蹴鞠比赛。他就没打算让长子和其他两个儿子成为一个球迷。对他来说。他只希望儿子们把蹴鞠当成一种放松的方式而已。同样他对周瑜等人也是一样的培养思路。对一个集权帝国的统治阶层来说。强而有力。将精神专注于国家之上才是该有的态度。至于各种娱乐方式只是业余的调剂而已罢了。因为他们的身份注定他们不能享受和普通一样单纯的乐趣。 郭嘉。这个在所有刘宏搜集的人才中最年长的少年已经十二岁了。由于很早就被刘宏招入雒阳。他的身体并未像历史上那样差。反倒是在童渊和王越的调教下。一手剑术也算登堂入室。用来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不过他本人最大的才能依然是分析情报。然后进行预判。至少在现在。他就根据己搜集的场上两支蹴鞠队伍的情况。预先做出了判断。也许是他过去在皇宫里人并没有再去问为什么之类。因为这个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同伴从来都不会正儿八经的告诉你理由。总是恰如其分的保持着己神棍的形象。 在所有的人才中。刘宏最为看好的并不是郭嘉。而是周瑜。因为郭嘉对于情报方面的天赋最多让他成为一个顶尖的谋士。而刘宏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谋士。帝国6军大学每年都有足够多的参谋毕业。或许他们不能单独和郭嘉比较。但是作为一个有效的团体。他们的作用并不会比一个顶尖的谋士差。而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实力。计谋并不能代表一切。相对于一个顶尖谋士。刘宏更需要一个全面型的统帅。而周瑜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在整个三国灿若星河的人才中。这位原本东吴历史上的水军大都督是不折不扣的全面型统帅。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也只有曹操和刘备而已。甚至于在单纯的军事领域。曹操或许未必能比周瑜 这就是刘宏过去阅读三国志和其他史料时。对周瑜的全部印象。只可惜天妒英才。周瑜英年早逝。不然的话赤壁之战后。就是东吴和魏国两分天下。不过现在这个在汉末历史上军事才能可以排进前三甲的人才却成了他的学生。这让刘宏感到一种成就感。 虽然年纪尚幼。但周瑜却已经能从场面上的情况作出属的是说出己的见解。比如如何安排落后一方队伍的战术体系。很显然对周瑜来说。模拟蹴鞠队伍的教头进行球队的指挥。比起平时他玩的兵棋演练只是小把戏而已。 有郭嘉和周瑜在。其他人的光辉暂时被遮掩住了。当然这一场蹴鞠比赛也实在没多少内容可以供他们阅读。这仅仅是他们平时所学的一种消遣罢满意。在郭嘉和周瑜他们的交谈里。他没有过多的去表现己。只是在恰当的时候说出关键的话语。这已经足够了。一个好的统治者。不需要有多精通军事或政治。所要做的就是保证己在下属心中的威严和不被愚弄。因为你只要做到知人识人。就不必担心身边没有做事的人。当然与之相比。制度上的健全更容易让帝国保持长久的和平和繁荣。不过这并不是刘宏在继承人一事上所需要考量的。他要确保的是己所选的继承者能和己一样强而有力的统治帝国。将他的改革延续下去。 直到比赛结束的时候。刘宏都沉侵在对未来的思绪中。当他被己的长子唤醒的时候。才看向打赌赢了的郭嘉道。“奉孝。朕打算让你去密碟司。当文和先生的属下。你觉的怎么样?”对于这位原本历史轨迹上的人才。刘宏并没有按照传统直到他们冠礼时才而是亲给他们取了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字。以作为对他们的期待。 密谍司的拆分。可以说是刘宏对于情报机构的权力制衡。而非对贾诩的不信任。所以贾诩依然是密谍司的主官。掌握着帝国最强大的情报机构。只不过他迟早是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的。而刘宏为他选定的接班人就是郭嘉。在他看来郭嘉如果能够跟着贾诩这个毒士。恐怕将来会变的更可怕。当然这是对帝国的敌人而言。 郭嘉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这是天子的命令。更何况天子还是他的老师。君命和师命都难违。只是他并不喜欢贾诩这个未来的上司。因为对天性洒脱或者说是秉性风流的他而言。这个性格阴沉的上司很容易让他感到压力。 对于郭嘉的小心思。刘宏然一清二楚。不过他认为这也是对郭嘉的一种磨练。毕竟性格过于飞扬跳脱是难以成为一个好的领袖的。让贾诩打磨一下郭嘉对他只有好处。 安排了郭嘉的事情以后。刘宏便带着其他人一起回了皇宫。和他同行的还有孙坚这个回到雒阳向他述职的大西洋舰队的统帅。至于三个儿子则是和其他人同乘一车。 被刘宏派遣至海外的三巨头里。他觉最对不起的是曹操。接下来就是孙坚了。曹操。可以说是牺牲最大的。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非议他和尤利娅的婚事。而孙坚虽然不需要向曹操那样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是却要长年在海上奔波。有家难回。也是不遑多让。 “文台。估计你此次回罗马以后。想必马尔库斯已然亡故。以孟德和玄德之能。虽足以搅动罗马的局势。但是目前还不是时机。你回转罗马以后。替朕告诉他们。不必急着行事。先在罗马将根基打扎实了再说。”对于罗马。刘宏从没有吞并的野心。至少他这一代是不现实的。他只是想建立从帝国至罗马的海上霸权而已。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帝国海军控制所有重要的港口城市。而曹操。刘备他们则成功分裂罗马。将其变成数十个小国。就如同他对波斯的策略一样。到时他可以封赐帝国的功臣拥有海外领的。由汉人在欧洲和西亚建立国家和其他民族国家共处。到时出于和帝国的同一性。就不虞这些海外领的的叛变。从而稳健的推动帝国日后对世界的蚕食。 孙坚在车厢内认真的听着。实际上他和曹操还有刘备是直接听从天子的指挥。而他就是其中的联系人。至于枢密院他们能插手的只是6的上的战争而已。只有他们这些被天子真正视为心腹的人才知道天子的整个世界战略。 “五年之后。朕就会推进计划。到时候帝国将正式介入南天竺的区。同时图谋波斯湾的区的海上霸权。到时你的大西洋舰队要做好登6战的准备。”对于海战。刘宏完全没有丝毫的担忧。后装滑膛的青铜火炮帝国已经造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特种钢材卡在那里。他可以直接让帝国舰队换装更强的火炮。此时的帝国在个别科技上已经呈现出一种爆方的前进状态。刘宏那种类似于后世苏联的集中展模式。在帝国经过了近四百年的科技累计以后。爆出强大的能量也无可厚非。而且对刘宏来说。文明差据所带来的最大快感。就是帝国舰队用火炮轰击那些只有撞角做武器的他国舰只。如果以后钢材有所突破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帝国的火枪骑兵队去蹂躏波斯骑兵和罗马军团。 两百三十九.闹剧般的战斗 昭武八年,赵云在送出奏章一个月后,得到了枢密院的正式回复,暂缓对日本列岛的全面进攻,同时开始6续从帝国各地的道观调遣人员前往日本列岛传道,而帝国商会亦加大了和日本列岛的生口贸易。 短短半年之内,就有过十万人的生口进入了帝国本土,从事北方地区的建设,比起高句丽人或是三韩人,这些日本列岛上从小就被当成奴隶的生口,干起活来要卖力得多,不过对这些倭人来说,能够一日三餐,而且顿顿饱食,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而帝国商会亦是每次都会带些人回日本列岛,向日本列岛上的普通倭人宣扬。 对于生产力低下的日本列岛来说,粮食才是最犀利的武器,即便是那些下户,也难说每顿能够吃饱,因此当那些出去时面黄肌瘦的生口生龙活虎地回来后,在各国都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不少生口,奴隶甚至在干活的时候偷跑到帝国商会所在的地区,主动要求前往帝国本土为奴。 这样的情形在日本列岛沿海的各个国家最为严重,一些不过万人的小国更是短短的月余便告覆灭,虽然也有些小国国王试图反抗,可是这个时候,日本列岛上的倭人却都把汉人视作了来自高天原的神人,更不必提和帝国商会一同来到日本列岛传道的道官所崭露的那些仙术有多么骇人。于是那些被强行纠集起来地军队在帝国商会的镖师队伍前都是一触即溃,一些地方地倭人军队甚至看到有道官在场。更是直接倒戈降伏。 三个月里,帝**甚至未动一兵一卒,便等同占领了日本列岛的沿海地区,而这时候赵云才带着大军由北冰洋舰队护航,从容不迫地登上了日本列岛。正式宣布将日本列岛纳入帝国的统治下,此时对马岛上一直作为赵云马前卒的难米波也跃升了为日本列岛的本土官员。 邪马台国作为日本列岛最强地国家,自然不可能坐视帝国就此统治整个日本列岛,其国王虽然懦弱无能,可是那些大人却都是纠集国中军队,试图将帝**赶下海。由于邪马台国位置靠近内6,因此帝国商会和派遣的道官一时间也未能深入邪马台国,倒是让邪马台国纠集起了近两万人的军队,不过邪马台原先的属国,除了几个靠近的小国派兵随从,其他小国到有大半直接降了,而这都得归功于难米波和他手下的倭人仆从军。 对于和难米波同行地帝**军官们来说。这些倭人仆从军虽然受限于矮小的身体,武力并不出众,可是却胜在悍勇残忍,在换上帝**提供的装备以后。到是足以横行日本列岛。那些小国往往都是被难米波一通进攻,就立刻开城门纳降。态度恭敬。 当邪马台国的两万大军集结的消息传出后,不少归降的小国国内都有些波动。但是当帝**正式开入这些国家以后,那些倭人中的大人都是不敢再有二心。如此雄壮威武地军队也只有高天原的神国才能拥有,邪马台国绝不是对 日本列岛此时尚处于蒙昧,倭人普遍迷信,邪马台国之所以能成为霸主,除了其国力强大,最主要的便是邪马台的神官巫女最擅装神弄鬼,是以各国人人敬畏,不过和来自帝国地道官们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帝**每进驻一处倭人城池,便让随行的道官在城中最热闹之处做法,聚集全城倭人观看,等到邪马台国地两万大军开到时,帝**所收服的各个小国,除了那些不甘失去权柄地大人外,普通倭人早就是甘心为奴。 鹿见城外,邪马台国的两万大军驻扎了下来,暮色中放眼看去,密密麻麻地一片,倒也是声势惊人,一直顺风顺水的难你波在城墙上见了,也不由有些心惊肉跳,他手下的倭人军队不过两千人,虽然有帝**提供的甲胄刀弓,可要他以一敌十,却也是办不到。 似乎看出他地胆怯。他边上地帝**军官笑了起来。“不过是些不堪一击地土鸡瓦狗罢了。明日等我帝**到了。你便在旁边看着就 虽然不甚看得起难米波。但说话地帝**军官态度还算和气。早在出之前。他便已得过将军嘱咐。要善待这些倭人仆从军。使其死心塌地地为帝国效力。因此一路上难米波对他和其他同僚极为恭敬。他们也未曾颐指气使。将其当成奴仆使唤。只不过该有地威严却不曾失过。倒也颇得难米波和其部下地敬畏。 “大人所言极是。这些邪马台国地逆贼妄图与天兵抗衡。实在是不知死活。”难米波连声附和道。想到帝**地强大。他觉得城外地两万邪马台国地大军也不过是两万只蝼蚁罢了。只要帝**一脚踩下去。就只有灭亡一途。 第二日。帝**地一个旅如期到达鹿见城。和他们一起来地有新归附地各国人员。这些人大多都是原本各国国中有些名望。而且主动向帝国投诚地大人。剩下地则是那些投降以后极为忠诚地普通倭人。除去这些人以外。还有几个小国派来地使节。林林总总也有三百余人。对帝**而言。让这些人到鹿见城。不过是让他们见识一下帝**地赫赫武功。同时也是让他们明白自己地选择有多么正确。 很显然。帝**地到达。惊动了邪马台国地大军。这时地日本列岛上地战争还处于原始状态。用帝**地话来说。就算是帝国本土地村寨械斗都比倭人要强上不少。实际上在帝**正式踏上日本列岛之前。还从未有过万人以上地战争规模。这一次邪马台国纠集地两万大军。到有大半都是强行拉进队伍地生口和奴隶。一路上过来时早已跑了不少。名为两万。实际上只有一万五千人而已。 邪马台国虽是日本列岛上地大国。可是其国力也并不足以支撑两万大军地消耗。所以这支已自逃了有四分之一地军队。除了邪马台国原本地军队。其他人根本吃不饱饭。士气可想而知。原本这支军队地将领是打算修整几日后。等后方粮食多运些上来。起码先让那些生口和奴隶吃上顿饱饭以后。一鼓作气地攻下鹿见城。哪里想到帝**一到便拉开了阵势。 来的帝**是一个标准的作战旅,骑兵,步兵俱都齐全,当帝**摆开阵势以后,在鹿见城低矮的城墙上观战的倭人们都是忍不住出惊叹声,黑色的铁甲洪流,是他们唯一的印象,只有高天原的神国才有如此无敌的军队,此时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帝**不能取胜。 而邪马台国的军队似乎更加惊恐,当帝**迅布成阵势的时候,这支庞杂的军队乱哄哄地闹做一团,尤其是那些被强征入伍的生口和奴隶,一连十几日的行军和饥饿根本让他们连打仗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自己要面对的根本不是那些大人口中所说的疲弱之军。 面对敌军的混乱,帝**的指挥官直接动了进攻,二百五十人的骑兵队伍直接作为全军的箭头,突入了敌军阵中,日本列岛的狭小地形使得其并不适合大规模的军队作战,更不用说心无斗志的邪马台军,几乎是帝**的骑兵一动,这支从未面对过骑兵冲锋的军队就宣告崩溃,当帝**的步兵冲向其两翼以后,只是一个照面,这支日本列岛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大军就土崩瓦解了。 如此情形,反倒让帝**不知所措,他们从未遇到过如此的敌人,几乎还未开战,就已经自相践踏,争着逃命了。 “还不快去抓俘虏。”难米波身旁的帝**军官大喝了起来,他根本就没把邪马台国的军队放在眼里,但是却只能也没想到这支军队居然如此不中用,帝**的一个骑兵队冲锋,就使其失去了战斗意志。 难米波也是被帝**凶猛的进攻吓住了,直到身边响起帝**军官的吼声,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呼喝着自己的部下,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战场,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战斗,而是招降。 倭人仆从军投降不杀的土语很快响彻整个战场上空,那些本就饿得没什么力气的生口和奴隶立刻放弃了逃跑,全都是老实地跪在了地上,等候落,而那些真正的邪马台**队则还想着逃回去,不过他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帝**的骑兵队伍,再加上难米波和他手下的招降,没有多长时间,整个战场便沉寂了下来,实际人数一万五千人的邪马台国大军除了逃走了聊聊几百人外,剩下的全都在战场场上的帝**却没有多少高兴之意,在他们眼中这场战斗或许称之为一场闹剧更恰当,日后当帝国本土颂扬他们胜利的报纸被他们看到以后,这些回国以后的帝**人被人们问起来时都是支吾应对,他们实在没有脸面告诉人们,他们的对手甚至只需要帝国本土一个大村寨的农人带上锄头就能打败,可想而知这些帝**人有多么痛恨那些下笔胡诌的无良文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倭人的命运 两万大军被全歼,足足一万五千人被抓了俘虏,当这个消息传回邪马台国以后,这个日本列岛上最强大的国家几乎是在一夜间处在了崩溃边缘,包括生口和奴隶在内的两万大军几乎占了全国近一半的青壮,这种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不过帝**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只是把抓到的一万五千俘虏送到了沿海,不紧不慢地修建着港口和道路,此时的赵云已经更接近于一个统帅,而非一个战场上的猛将,他明白自己要做到是将日本列岛完好无损地纳入帝国的统治,那些倭人都是宝贵的人力资源,帝国本土的建设和日本列岛的矿产开挖都需要大批忠实本分的奴隶。 鹿见城大捷之后,观战的倭人中,已经归附的大唱赞歌,而几个小国的使节回去后,更是竭力劝说国王投降,于是在鹿见城之战结束后的一个月内,日本列岛上剩下的小国全部投降,而帝**也派兵到了邪马台国的边境,依然只是一个旅和难米波的两千倭人仆从军。 结果邪马台国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当边境的几个大人主动投降以后,帝**一路无阻地直接到了邪马台国的王城下,然后面对不过丈高的土墙,只是用携带的三十架弩炮和一个步兵队的弩阵齐射,就让城中的大人哗变,绑着他们的国王出城献俘了。 就这样。帝**完成了对日本列岛地统一,虽然还有北方的侠夷人和阿伊努人仍未收服。但那已是被征服地倭人的事情了。 不得不承认,倭人天性中服从强者的一面让他们成为了很好的奴隶,再加上刘宏开明的奴隶政策,日本列岛上地普通倭人几乎是欢天喜地接受帝国的统治。 原本各小国的国王被废除了王位,甚至连贵族的地位都没有保留。但是帝国商会带给他们的各种奢侈品和修建的宅子,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当个富家翁。 仅仅三个月时间,帝**就在日本列岛重建了新秩序,而帝国本土派遣地第一批官吏和地质勘测队伍也6续到达,由于日本列岛相对的封闭性,再加上远离帝国本土。因此赵云并没有继续扶植难米波的意思。 整个日本列岛为帝国新增加了四个郡,从帝国本土挑选的精干官吏很快便接管了对倭人的管理,而帝**则以或五十人或百人的规模进驻日本列岛各地,至于原本打算用来进行长久作战的物资则成了让倭人死心塌地接受统治地重要武器。 到昭武八年末的时候,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送到了刘宏的案头,根据初步统计,日本列岛上地倭人人口总计在两百万左右。其中被帝国直接统治的有一百三十余万,剩下地则分布于各地,由于生产力过于低下,帝国本土只要能在三年内保证充足的粮食供给。新地四郡太守有能力将全部倭人都置于管理中。 对于日本列岛,刘宏没有多余的情绪。既然已经被帝国所征服,那他所要做地就是保证汉人对日本列岛的彻底控制。拿起另一旁黄河工程和各地水利道路工程的公文报告,刘宏决定在五年之内。从日本列岛征招四十万青壮男性,用于南方地区的建设,同时迁徙二十万汉人男子逐年进入日本列岛,从事农业,至于日本列岛上剩余的倭人男子则全部从事矿产业,日本列岛上丰富的金矿储量对帝国三大银行的作用不言而喻。 半个时辰以后。内阁省得到了刘宏一并送来地报告和批示。对于内阁省地帝国官僚们来说。从日本列岛征召四十万青壮男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从日本列岛上帝**回地报告看。那些倭人对于前往帝国本土为奴没有丝毫抵触地情绪。反倒是以此为荣。比起帝国本土境内地其他各族奴隶。这些倭人几乎是最好地奴隶范本。现在让他们头疼地是迁移到日本列岛上地二十万汉人男性。天子地要求是必须是帝国本土地真正汉人。而不是这十几年里并入帝国地新汉人。 要是放在天子刚登基地前五年。内阁省地帝国官僚们并不会为此愁。因为那个时候中原地区有地是无地地流民以及吃不饱地穷苦百姓。可是这些年。帝国不断向南北和西域三个方向移民。不但早就解决了流民问题。甚至于土地兼并地问题也看上去被解决了。对于目前帝国本土地汉人来说。就算日子过得稍微穷一点。恐怕也没多少人愿意去日本列岛。毕竟那里可是和帝国本土隔着大海。 但是天子地命令是不可违抗地。内阁省地帝国官僚们虽然头疼。可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彻底地移民才能让帝国完全占领日本列岛。这个道理他们很清楚。现在西域和辽东就是靠着迁移过去地汉民在一点一点地完全成为帝国日后不可撼动地领土。 刘宏自然不会把所有地事情都交给内阁省去处理。尤其当事情出了他们地能力范围之外时。对他来说向日本列岛迁徙汉人居住。只是日后帝国全球扩张地第一步。在帝国本土地汉人不愿意再向外移民地时候。他必须要打破那些生活得到好转地普通人小富即安地心态。让他们意识到。只有闯出去才有更好地生活。 刘宏控制地帝国舆论机器很快便开动了起来。连篇累牍地宣传日本列岛地气候和地理有多么适宜居住和耕种以及迁徙过去地各种好处。然后刘宏更是亲自出面号召帝国地百姓前往日本列岛定居。为帝国做出自己地贡献。 以刘宏在帝国如日中天地声望和在年轻人心中神一样地地位。让内阁省地帝国官僚们头疼地问题似乎一下子解决了。那些狂热地年轻人主动要求前往日本列岛。为帝国看守这块新征服地土地。 当孙坚再一次带着大西洋舰队和满载货物的帝国商会船队前往罗马时,第一批自愿前往日本列岛定居的五千名适龄青年也登上了帝国舰队,开始了他们的旅途。 对于日本列岛上的倭人来说,去心目中的神国高天原显然比留在本地要光荣得多,当帝国商会公开宣布征召青壮奴隶的时候,沿海地区的生口和奴隶几乎挤破了头,争抢着去帝国本土当奴隶的机会,不得不承认帝国派遣的第一批官员和赵云很清楚自己手上最犀利的武器是什么,在控制整个日本列岛以后,他们并没有滥用帝国本土运送来的粮食,只是让倭人的生活比原先好一些,但是绝不让他们吃饱穿暖,这样一来帝国本土对奴隶管饱的待遇足以让他们奋勇争先。 很快批五万人的倭人先被运往了幽州,然后再沿着大运河一路南下,在扬州等地服役,开挖河道,修筑道路,与此同时,帝国批迁徙的汉人青年也到达了日本列岛,他们被免去了长达十年的赋税,同时帝国商会还会向他们提供各种农具,耕马,至于土地,更是任由他们挑选。 当然最让这些登上日本列岛的帝国青年们惊讶的是,当地的帝国官员们告诉他们,他们每个人必须娶三个当地女子,那么先前给予他们免除十年赋税的条件才会被执行。 很显然,他们并不需要为这个问题烦恼,至少对那些倭人少女来说,嫁给来自高天原的帝国青年可比嫁给本地的男子要好得多,于是对五千名汉人青年来说,他们唯一要烦恼的问题就是自己到底要娶几个。 对于这种不对称的通婚,日本列岛上的倭人却是欢迎得很,那些原本属于贵族阶层的倭人也是热衷于把家里最漂亮的女儿嫁给这些远道而来的汉人青年,甚至于让家族跟女婿的姓氏,似乎这样家族就能变得高贵起来。 伴随着帝国对日本列岛统治的全面展开,倭人中的青壮不断流出,而女性则不断嫁给迁徙的汉人青年,当十年以后,刘宏二十万汉人男子迁入日本列岛的计划完成以后,汉人已经成了日本列岛上的主体民族,因为在这个时代出生的孩子血统都是以父系计算,而女性更是依附男性生存,至于剩下的二十万倭人男性则依然从事着挖掘矿藏的工作,其中得以成家的连半数都不到。 从昭武八年到昭武十三年这六年时间里,整个日本列岛上有过四十万的青壮男子被运送到帝国南方各地,而最后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送往了南洋地区,而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都获得了汉人的身份,语言风俗习惯都已经被彻底汉化,被刘宏用来汉化南洋土人。 而这六年时间里,帝国本土的水利建设也基本全部完工,除了浩大的黄河工程只进行了一半以外,整个帝国日后的展已经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尽管这六年里帝国本土风平浪静,但是在帝国以外,却早已是风起云涌,烽火不休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一.赢家 昭武九年,帕提亚边境,一处隐蔽的小峡谷里,张合,于禁,徐晃,乐进四人自从随着大西洋舰队返回帝国本土以后,就被抽调到了雒阳城外的羽林第一军团的训练驻地,和从各地调集的四百名帝**的精英军官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特训,刘宏虽然暂时还不打算大规模介入安息人的局势中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就此一无所为。 此时来到帝国一年多的洛珊.苏林已经从当初那个矢志复仇的少女迷失在了繁华的雒阳城内帝国贵族优雅而精致的生活中,她虽然才智比之不少女子都要高,可始终年纪太轻,纵使经历了家破人亡,可自己却在一斑老家臣的拼死护卫下,没有受到过伤害,仅仅是狼狈地逃亡而已,而之后逃到帝国后,刘宏又安排她身边仅剩下的四个老家臣回安息送死,彻底断绝了她的坚强。 对刘宏来说,洛珊.苏林只是枚有用的棋子而已,但如果她并没有迷失自我,而是坚持着复兴苏林家族的信念的话,那么这枚棋子再有用,也只会被抛弃。 三个月的训练,对张合等人来说,最主要的还是学习波斯语和中亚地区的几种主要语言,同时了解中亚和西亚地区的民俗风情,他们所要执行的任务是在帕提亚边境建立势力,为帝**日后进入安息做好准备。苏林本人已习惯了雒阳城内安全而没有忧虑的生活,当刘宏派人告诉她,他可以派遣一支军队给她回安息向萨珊复仇,她似乎又记起了身上的血海深仇。 皇宫,御花园内,洛珊.苏林跪下行礼后,才恭敬地站了起来,对于面前整个东方帝国的主人,尊号上天之子的强大君主。她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苏林小姐,朕的确可以派遣军队为你的家族复仇,但是朕不会平白无故地这么做。”刘宏看着面前明艳动人的洛珊.苏林,眼中没有丝毫感情,手中地剪刀小心地修剪着一旁的花苗,而他身旁的张让则是在一旁服侍着。 “不知道陛下想要得到什么?”洛珊.苏林看着面前英俊威严的强大君主,白皙的脸上飞起了一抹绯红,对她来说嫁给这位东方帝国的皇帝,也许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不过可惜的是对刘宏来说。他是绝不会娶一个外族女子为妻的,更何况他本人对女色并不喜好。 “出来吧?”刘宏一声轻喝,御花园不远处的廊道外,身着盔甲地张合跟在王越身后走了进来,他对于天子单独召见自己,到现在也不明就里,刚才在外等候时,向王越询问,可得到的回答只是好事罢了。 “参见陛下。”张合以军礼行礼后。身体笔直地站珊.苏林的右侧,按照礼仪,帝国的文武官员只有在隆重的场合才会以跪拜礼参拜天子,平时只需以常礼便可,不过帝**的军人却可以使用军礼,至于洛珊.苏林,刘宏不过是为了给她做规矩,才让她行了跪拜礼。 “若要朕派兵,也很简单,只需你嫁给朕的将军。你便是大汉子民,苏林家族亦是大汉之人。朕自然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看着站在一起的张合和洛珊.苏林,刘宏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他来说让洛珊.苏林嫁给帝**的将领,才是最好地安排。 张合和洛珊.苏林都是一齐愣住了,张合怎么也没想到天子召见自己。居然是让自己娶一个番邦女子为妻,而洛珊.苏林亦是没有料到。自己心仪的强大君主根本没有瞧上她的意思,这让她颇为失落。 “朕没有太多耐心。十息之后。朕要你地答案。”刘宏显然不打算给洛珊.苏林太多考虑地时间。本来对他来说。洛珊.苏林只是枚有用地棋子而已。并没有到缺她不可地地步。只要安清和他地子嗣在手。他在安息地这局棋依然占据优势。 被刘宏逼迫着回答。洛珊.苏林偷偷看向了身边站立地东方帝国地将军。对她来说面对这个毫不了解地年青将军。唯一能做出地判断也只能以确定了。在帝**地诸多将领中。张合也算是姿容出众。与才干并重地将领。其实对张合来说。让他娶洛珊.苏林这个番邦女子为妻。反倒是委屈了他。 洛珊.苏林很快做出了决定。现在地她寄人篱下。早已是身不由己。那位强大地君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又能做什么反抗。看着身旁那名东方帝国年青将军英俊地侧脸。她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看向前方地刘宏道。“我愿意遵从陛下地旨意。” “张合。你呢?”刘宏看向了始终没有出声地张合。在他麾下地帝**中。张合也算是一名杰出地智将。可以担起一方重任。此时原本历史轨迹中地五子良将。刘宏早已齐集。只有张辽年岁尚幼。余下四人中。大局观最强地无疑便是张合。 其实刘宏地问题不过是多余而已。十几年地时间。早已让帝**上下将他地命令当成了天经地义地铁律。而且对张合来说。这亦是他建功立业地机会。想到远在罗马地曹操。他知道恐怕天子是要赋予他同样地使命。 几乎是刘宏地声音刚落下。张合便踏前一步道。“臣愿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身旁地洛珊.苏林一眼。 “如此便好,那么你们先退下,婚事便由朕来安排。”刘宏看到张合并没有由暗赞张合的气度,当然更重要的是张合的机敏,恐怕他一早便已明白自己的用意。 就这样,半个月之后,刘宏便安排了张合和洛珊.苏林的婚事,然后两人仅仅是新婚三个月之后,张合便前往了西域都护府,和先期早就抵达的于禁等人汇合,同时在西域都护府的三个军团里挑选人手,然后分批前往安息。 此时的安息局势,绝对称得上混乱,萨珊虽然在沃格吉斯四世死后,扶起了奥斯埃罗斯二世,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势,可是这时整个帕提亚割据态势已然形成,不少诸侯都不买他的帐,虽然没有公然谋反,可是实际却等同于此。 而这样的局势,恰恰是萨珊愿意看到的,于是他借着奥斯埃罗斯的名义,让长子帕佩克带着法尔斯军队征讨不臣的诸侯,有李肃卖给他的军械,一开始他也进展顺利,收拾了三个小诸侯,正当他志得意满地打算击垮北方地区最大的诸侯阿斯卡家族,却遭到了失败,因为阿斯卡家族的军队同样装备了来自东方帝国的军械,其中甚至还有数量不小的骑兵装备。 萨珊很快便明白自己还是中了塞里斯人的计谋,塞里斯人是不会看着他一统波斯的,在帕提亚王室的尊严被彻底践踏以后,已经没有人可以在名义上去约束那些野心勃勃的地提亚从来都不是一个强大的集权帝国。如今谁想要成为新的波斯之王,就只有看谁的军队更强,唯有武力才能完成统一波斯的事业。 尽管萨珊明白帕提亚,或者说是波斯的混乱是塞里斯人愿意看到的,可他已经无力阻止,即使他告诉各地的诸侯,也不会有人停手,因为塞里斯人距离他们太遥远,没人认为塞里斯人能跨越万里来占领帕提亚或波斯,最多就是在他们彼此的战争中牟利,比如贩卖军械。 阿斯卡家族的胜利和法尔斯军在失败前横扫三处小诸侯让帕提亚各地的诸侯都清楚地认识到了来自东方帝国那强大的军械,一时间所有的诸侯都迫切地追逐着那些精良的甲胄和锋利的刀剑,以便为自己谋取更大的筹码。 李肃回到帕提亚的大半时间,便是用在了接触各地的诸侯身上,而卖给阿斯卡家族一个军团的装备便是他的得意之作,在帕提亚这个诸侯林立的国家,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没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到的。 因为军械的缘故,李肃一下子在帕提亚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而他也似乎一下子变身为最市侩的商人,即使知道萨珊恨自己入骨,他依然敢于亲自去法尔斯家族的领地,兜售帝国普通工坊出产的装备,虽然这些装备无法和帝**使用的对帕提亚各地的诸侯来说,已经是他们见过最好的装备了。 萨珊的确不能拿李肃怎么样,他知道自己就算杀了李肃,东方的那个庞大帝国依然会派第二个李肃,第三个李肃过来,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李肃少卖或停止卖给其他诸侯装备。而李肃则利用这一点,逼迫萨珊签下了他当初不愿意签订的条约,然后利用这份条约让阿斯卡家族等帕提亚其他三家最强的诸侯签下了同样的条约。 四份条约,让帕提亚局势暂时复归于平静,至少那些小诸侯一下子退出了争霸的舞台,只剩下四家角逐,尽管四家都知道这只会让好处都归于塞里斯人,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一旦失去了塞里斯人的军械支持,他们很难在其他人的进攻下生存下来。在他们中有人获得最终胜利之前,塞里斯人将一直都是赢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两百四十二.五子良将 射虎峡,帝**在帕提亚边境选择的隐秘驻地,张合,于禁,徐晃,乐进四人带着四百名帝**的精英军官到达以后,便将这里当成了日后最重要的据点加以经营,而随他们一同出的五千名西域都护府的帝**士兵除了两千五百人留了下来,其余人则伪装成了丝绸之路上的镖师队伍,在帕提亚境内各地活动。 西域从广义的地理范围上对帝国来说,包括了中亚在内,但实际上帝国对西域的控制力并没有远达中亚,但是从刘宏登基以后,帝国对中亚的影响力却开始过了贵霜人,由于帕提亚的衰弱和罗马人的几次入侵,帝国在中亚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贵霜人,但是由于贵霜人也处于王朝末期前的最后繁荣中,百余年的和平让贵霜人早已失去了身为游牧民族时的武勇,而刘宏对于贵霜人也未采取过于逼迫的态势,所以双方一直相安无事,虽然贵霜人曾为刘宏禁止浮屠教而感到愤怒,可是贵霜王还没有魄力去做浮屠教的护法王,和强大的汉帝国开战。 重开的西域都护府,虽然控制了大部分丝绸之路,而大宛等国亦是处于前所未有的臣服状态,但是在贵霜,安息和帝国三大势力接壤的中亚地区却是处于一片混乱中。 在过去,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游牧民族和小国总是在帕提间两头摇摆,因为帝国从未真正把重心放在西域上过,更多时候帝国进入西域只是为了对付匈奴人,直到刘宏之后,帝国才真正把西域纳入统治中。 大国势力之间的博弈必然会导致冲突,不过在现阶段,贵霜人在丝绸之路的贸易中还未吃太大的亏,而从表面上看帝**也只是在传统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贵霜人对于丝绸之路上日渐增多的帝国商队和其护卫队伍虽有警惕。但也并未放在心上,这让帝国商会所属的商队可以轻松地将帝**所需要的一些军事物资运送到射虎峡。 作为易守难攻之所,射虎峡有着作为要塞建立的资格,当然若不是帝**不能曝光自己地身份,张合是绝不会选择这处地方,在咽喉要冲之地建立城池才是他所想做的,不过在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暂时先蛰伏在射虎峡做准备了。 原本隶属于密谍司的李肃如今成了军情局的一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官衔被提升了三级,但是他本人却并不愿意被调去军情局。相反他宁愿仍旧留在密谍司内,不过对于新的任命,李肃还是接受 射虎峡内新建的军团指挥所内,张合看着并无欢喜之意的李肃道,“现在军情局虽然不如密谍司,可以后却也未必始终不如,我想陛下并不希望的。”张合地大局观让他在政治上也颇有眼力,得到他提醒的李肃很快就明白过来。 “多谢张将军提醒。”李肃看着面前和自己年纪相若的张合,忽然觉得这是个值得他去投资的合作人。很明显天子组建安息军团,并且将其派遣至此地潜伏,已然说明了天子对安息人的态度,也许用不了几年,帝**就会进入帕提亚,那时候自己这个军情局的地方头子想升上高位,就必须有帝**中的重要人物为自己在枢密院和天子面前说话,虽然他也是天子麾下集团的一员,但并不是心腹成员,在这一点上张合他们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 李肃知道感情投资这种事情不可以做地太突兀。所以和张合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便告辞了。虽然人际关系固然重要,但是他的立身之本却是刺探情报。 当李肃离开以后,张合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军事地图上,李肃和他麾下的军情局密探的能力毋庸置疑,他们几乎绘制出了整个帕提亚的地图。但是对张合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只有更加精密的沙盘模型才符合他的标准。 帝**地军事改革在这十几年中已经完全成型。孙子兵法中地天时。地利。人和则被帝**细致地划分出了具体探敌国天气。地理。人文被帝**地军官和参谋们奉为律条。在彻底而透彻地了解以上情况前。他们宁可选择按兵不动。 现在。两千五百名被编入安息军团地帝国士兵便随着掩护自己身份地帝国商队在各地记录制比李肃他们所绘制地地图更加精确地数据以及用粘土建造模型。同时了解帕提亚各地地风土人情。以此评估日后帝**进入帕提亚时所会遭到地反抗。 尽管帝**从名义上控制了丝绸之路。但实际上从过了大宛国之后到帕提亚地直接势力范围之间。却并不是太过太平。那些散居地中亚游牧民族不时会当上一把马贼。劫掠路过地商队。在一开始这些马贼甚至敢于袭击帝国地商队。但是在西域都护府数次派兵越过大宛等国打击了几股马贼以后。这些马贼便开始收敛起来。除非是穷凶极恶地亡命之徒。他们一般不会选择袭击帝国地商队。而是去攻击那些其他国家地商人。 对张合来说。这些马贼虽然还算明白事理。但是却并不能成为他们存在地理由。因为对于他和安息军团来说。这些和他们处于同一区域地马贼都是些隐患。他们地作用并不在于能杀伤多少帝国地军人。而在于他们可以骚扰甚至破坏丝绸之路地交通。即使帝**战力再强。在后勤受损地情况军事胜利。 所以这些盘踞在中亚地马贼必须被清剿。或者说是收编。看着那幅自己并不满意地地图。张合已经有了一个大致地计划。不过目前他并没有充足地实力去剿灭马贼。 由于水泥地明。使得帝**构建永久性防御工事地度要快上许多。所以当帝国商会地商队源源不绝地将他们所需地水泥运到后。射虎峡地防御工事修建地度惊人。 站在已然成型的环峡谷城墙上,徐晃亲自逐一验收着这些工事,五子良将中,除去远在雒阳尚未**的张辽,其余四人此次都被选入了安息军团,而四人迥异的性格也让他们成了可以互补的军事组合。 张合在四人中最有大局观,而且为人敦厚,和三人关系都极好,因此被刘宏委以军团主将,剩下的三人中,于禁擅长练兵和后勤,而徐晃和乐进则都是骁勇的战将,已是战场上最好的指挥官,只是乐进不如徐晃沉稳,所以在安息军团中,徐晃,乐进,于禁三人地位虽然名义上相等,但实际上徐晃是二号人物。 看着尚未完工的一处城墙,徐晃朝负责那一段工事的军官低声道,“三天之内,必须完工,否则全队军法从事。”在安息军团中,徐晃可以说是所有士兵心中最痛恨的人,因为他的严厉和冷酷,佩这个担任着全军军法官的上司,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以身作则,无懈可击。 训斥的军官没有任何辩解,尽管他手下的士兵因为不适应帕提亚的气候而导致所负责的工事进度慢于其他人,但这并不足以成为理由,在帝**中,上级的命令只有无条件的服从,如果要申诉的话,也得等到完成命令之后。 工事的远处,于禁看着从城墙上的徐晃,不禁摇了摇头,他这个同僚就是这样,如果军令让他杀了自己,恐怕他也会毫不皱眉地把刀刺进自己的胸膛,他就像是台只知道命令的机器一样。 “继续训练,除非你们也想去修筑工事。”于禁收回目光,朝自己面前正在训练的士兵们大声吼了起来,他觉得徐晃不近人情,可却忘了自己在训练场上也是无血无泪,被士兵们诅咒的魔鬼。 在射虎峡内,除了并不负责具体军务的张合以外,乐进是剩下的三人里最为士兵们所喜欢的,虽然他同样严厉,可是比起执行军法近乎冷酷的徐晃和在训练时如同疯魔般的于禁,最多只是大声嘶吼的他实在可以算是温柔了。 “都给我使劲,别偷懒。”亲自扛着石块,裸露着上半身健硕肌肉的乐进朝身旁的士兵叫着,虽然帝**的军法中没有军官要和士兵一起甘共苦的条文,但是乐进却毫无疑问这么做了,在帝**中和他一样的军官将领有很多,但也有不少人则并不认同这种带兵模式,对他们而言依靠个人魅力凝聚的部队并不是真正的强悍,只有靠钢铁一般的森严纪律逐就的军队才是真正的无敌。 乐进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对他来说和自己的部下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在战场上能为他豁出性命的就是这些被他视如兄弟的普通士兵,虽然即使他不那样做,那些士兵依然会奋不顾身地作战,可是他就是如此,谁也不能改变他。(,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三.马贼 塞种人是生活在中亚地区各游牧民族的泛称,在被匈奴击败的大月氏进入之前,他们曾是北印度的主人,不过现在他们只是贵霜人统治下的诸多小国而已,和帕提亚人一样,贵霜人虽然也曾有过显赫的时候,不过却始终都不是中央集权的帝国,而是分封封建制,一旦王权衰弱,那些地方诸侯随时都会反噬。 比起已经呈现乱势的帕提亚人,贵霜人此时仍然维持着他们在北印度的宗主国地位,那些塞种人建立的中亚小国依然向他们每年缴纳为数不少的供奉,但是现在帝国将触角伸入这一地区,都让那些小国看到了摆脱贵霜人这个需索无度的宗主国的机会。 对荀攸来说,中亚的局势一如当年帝国和匈奴人在西域争霸一样,当时西域各小国因为匈奴人的横征暴敛而主动倒向帝国,希望借助帝国的力量将匈奴人赶出西域,现在那些塞种人建立的小国也是同样的心思。 坐在车里,荀攸看着车帘外青翠的草原,却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先前他一直在丝绸之路的北道,却是见多了大漠黄沙,此时看到这让人心旷神怡的草原,不由心情大为畅快,若非这中亚一地和帝国间尚隔着沙漠,后勤运输困难,恐怕天子早就下令西域都护府沿着丝绸之路西进,横扫中亚了。不同,作为一名顶级谋士,他更偏向于军事方面,所以他才会在西域都护府担任参谋长的重职,不过一直以来西域都护府在吕布这个战神坐镇下,鲜有敌手,而周围各国也没有值得荀攸出手的敌人,因此他在西域都护府更多时候倒是在处理各种细琐的军务,让吕布很是轻闲了一阵子。 “大人。这一次我们出使贵霜,与其结盟究竟有何用意?”车厢内,随着荀攸一起出使贵霜的李乾忍不住开口问道,一个半月前天子密诏到了西域都护府,除了荀攸和吕布等人外,他们这些随行人员,没一个人知道此行的目的。 “结盟不过是安抚贵霜人而已,现在贵霜人表面上看仍是这中亚霸主,可实际上却只是仗着先人的威名镇着那些塞种人建立的小国而已,若是一旦这层纸被捅破了。这北印度之地立时便是天下大乱,就如帕提亚一般。”看着提问地副手,荀攸回答道。 “大人,我不明白,既然贵霜也是帝国日后的敌人,为何我们不像在帕提亚一样?”李乾不明白荀攸的意思。 “帕提亚之役,是因为有萨珊这个权臣兼枭雄可以利用,不然的话颜良将军和文丑将军是难以成事的。”荀攸轻叹了口气,颜良和文丑都是一时的猛将。可是为了保证使帕提亚提前走向动乱,不得不让他们两人牺牲。 “而贵霜,现在的国王虽然只是中人之姿,可并不像沃格吉斯四世那样,使朝中大臣得以掌握重权,如此一来,这斩战术便很难保证必能成功。”荀攸解释道,“更何况对我们来说,让贵霜继续存在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贵霜继续维持着统一。那么丝绸之路便依然通畅,而不至于因为贵霜的崩溃陷入混乱中去。这对我们而言是有利的。” 听着荀攸的话,李乾明白了此行只是单纯地为了安抚贵霜人而已,因为帝**和中亚之间尚自相隔了大宛等国,后勤补给困难,此时丝绸之路陷入混乱。对于帝国反而最为不利。 当荀攸一行人往着贵霜而去地时候。帕提亚东方边境上。张已经开始让属下原本是帝国北方游牧民族出身地士兵装扮成从草原上而来地数股马贼。在边境地区开始刺探起情报来。如果帝**日后进入中亚。那么那些游荡地马贼实在是不错地帮手。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些马贼很多都只是些小部落而已。算不上真正地马贼。 由于帝**在长城边境地封锁以及刘宏登基后对北方游牧民族地打击。使得原本地游牧民族大迁徙提前了两百多年生。虽然这些游牧民族大多照刘宏地安排。从欧亚大6地草原上向着东欧平原而去。但也有少部分人走南道进入了中亚地区。因此射虎峡附近多出几股帝**士兵伪装地马贼并没有引起太多人地注意。 一处草甸子内。几个帝**地斥候眺望着远处被一伙塞种人马贼围攻地商队。毫无出手相助地意思。反正只要被劫地不是帝国地商队就行了。 刘泉走到了几名斥候部下身边。看着犹自在和马贼交战地帕提亚商队。一脸地满不在乎。他原先地名字叫呼厨泉。是南匈奴大单于羌渠地儿子。不过自从刘宏收服南匈奴后。他便和自己地兄弟于扶罗一起去雒阳当了侍子。那时候他们才只是十来岁地少年。数年汉学熏陶下来早已没再把自己当成匈奴人。便连姓氏也改成了刘姓。 虽然两兄弟言谈举止看不出半点粗鄙。但是草原人天性中崇拜强者地一面让他们成了刘宏地极端狂信徒。两人进入帝**后。亦是年青军官组织大风里地骨干。这一次他们被挑选入安息军团。前往帕提亚。都是渴望着建功立业。能够亲自得到刘宏地赐勋。 “不知道二弟那边怎么样了?”等地有些无聊地刘泉嘀咕了起来。他和改名为刘罗地兄弟虽然感情很好。但是这一次他们被张派出来分开执行任务。两兄弟心里还是存了些就在刘泉寻思着不要被自己地兄弟比下去时。那两个原先是乌丸人地斥候却是唤醒了他。 “全军上马,都给我记住,尽量全部抓活的,少杀人。”刘泉朝身后的部下喊了起来,安息军团的建制虽是一个军团,可实际人数却并未编满,他这个可提一旅之军的军侯此时只能带着两火的队伍,连一个整编队都凑不齐,不过就算如此,帝**强悍的战力依然能弥补他们在人数上的不足。 几乎是几下呼吸的功夫,连刘泉在内的一百名帝**将官全都从藏身的牧草中翻身上马,然后分做两队朝远处正在打扫战场,搜刮被劫掠商队的马贼奔了过去。 安息军团的帝**士兵本就是西域都护府挑选出来的骑兵精锐,上马能骑战,下马能步战,个个都是好手,而刘泉他们这伙人更全都是帝国北方的游牧民族出身,这马背上的骑术就更是了得,不过才策马奔出百步,两支队伍便已在奔驰中调整好了队形。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让正在忙着从商队卸货挑选的马贼警觉了起来,这伙大约两百人的塞族马贼队伍也算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作战经验丰富,很快就在头领的呼喝声中,舍了手中的财物,一部分人推着那些帕提亚商队的货车连在一起,是上了战马整队,倒也不显得慌乱。 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便被拉进了,看着丝毫不乱的马贼队伍,刘泉知道自己遇上的这伙马贼不好对付,不过既然已经动进攻,那么作为帝**军人的他就绝没有退缩的理由。 扬起的烟尘伴着迫近的马蹄声,让塞族的马贼看清了那些奔驰而来的骑士,几乎是一眼,队伍里那些眼光毒辣的老马贼就知道来的这些骑士绝对是不好惹的,光那冲锋的队形就是贵霜人的王牌骑兵队伍也未必做得到。 看着冲来的骑士没有丝毫减的意思,马贼的领眼睛不由一跳,接着便朝前面躲在车后的部下喊了起来,“放箭。”从服饰上判断,这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马贼,不过他却从没见过这些人,而且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像什么好货。 马贼们手里的弓箭射了出去,不过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些冲过来的骑士在他们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猛地朝两侧散开,没有再朝前突进,正好是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外,而同一时间,那些散开的骑士却是在马上奔射起来。 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马贼队伍里居然有五六人中了箭,虽然性命无忧,可是也有两人受了不轻的伤,这让马贼领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这种强弓他以前还真没见马上射出近六十米后后仍有如此杀伤力,这让他对这些从未见过的同行有了些恐惧感。 “让刀疤他们下马,不准出去。”马贼领很快打消了派人出去和这些来路不明的同行打骑兵战的念头,这些家伙的弓强马劲,出去和他们打,实在太吃亏了,而且他也摸不准这些人还有没有同伙,常年在刀头上舔血的日子让他总觉得这事情显得有些诡异。 看到那些马贼并不上当,居然是就靠着那些拉起来的商队货车,玩起了防御,气得刘泉直想骂人,他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马贼,明明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可对着他的挑衅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倒像是缩头乌龟一样。(,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四.降伏 “下马,步战。”看着丝毫没有主动出击意思的马贼队伍,刘泉下达了军令,虽然他们为了伪装马贼,只是在简陋的外衣里穿了层链甲,可也不是那些马贼的弓箭能轻易穿透的。 集合的帝**士兵,五十人下了马,摸到了和马贼相距五十步的距离,开始射起箭来,这些原本来自帝国北方游牧民族的精锐士兵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神射手,即使在奔驰的马背上对着活动的目标都能做到三成以上的命中,下了马几乎便是指哪射哪。 “给我先射死那头排的十人。”刘泉大声喊道,他本想引那些马贼打场骑兵战,然后收服他们,却没想到他遇上的这伙马贼居然精得很,于是他也火气上来了,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马贼知道厉害。 马贼队伍中,马贼领看着集合起来的那些同行,目光闪烁,这些人的行动迅,配合娴熟,要说是和他们一样的马贼,却是打死他也不信。 “头儿,要不我们撤吧?”领身边,一个矮小的年老马贼道,他几乎从懂事的时候起就当了马贼,活到现在这五十岁的一把年纪,全靠眼力过人,懂得进退,虽然他经常被人耻笑胆小,但是领却很敬重这个老辈人物,可是眼下队伍尚未折损,便要舍了那么也让他无法接受。 “还是再看看吧?”马贼领有些犹豫地说道,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那些下马朝己方靠近的同行,他总觉得即使自己想走,这些人也未必肯放过他们。 五十张上等的复合弓被拉开了,然后便是一阵密集的弓弦轻啸声,五十枚箭羽瞬间便跨过了五十步的距离,对面躲在商队货车后的第一排马贼几乎是应声而到,一阵鬼哭狼嚎里,便倒下了十五六人。其中十人俱是被直接命中要害毙命。 看着那些或是咽喉,或是眼睛,或是胸膛被羽箭贯穿而亡的同伴,马贼队伍骚动了起来,他们几时见过这等狠辣强绝的弓箭,要知道他们平时战斗,这五十步距离的弓箭,只有顶尖地神射手才能射中眼睛或咽喉这种要害,而且这还要看运气,且未必能做到那么强的贯穿力。 马贼领看着几乎一瞬间。自己的队伍便折损了近一**马,便是那怒火也瞬间被浇熄,很明显对面那些同行全是些杀神,自己这两百人除非现在就落荒而逃,否则怕真是没有半点机会。 看到马贼阵中变得一片死寂,刘泉笑了起来,马贼就是马贼,劫掠弱小,就剽悍凶狠。可一遇到真正的强者,便如同兔子一样胆小。 “你去告诉那些马贼泉点了一名部下,让他去阵前喊话,现在那些马贼已经知道他们的厉害,若是能让他们就此投降,那便最好,要是仍想顽抗的话,他也不介意成全他们去黄泉地府走上一遭。 “头儿。有人过来。”这时马贼阵中有人叫了起来。几个和死去地马贼交情不错地人立时将手中弓箭对准了正在接近地身影。 “都不准动手。”领大喝了起来。他不是蠢人。现在对方肯派人过来总好过不明不白地。至于那些死去地部下。他并未放在心上。他们这些当马贼地。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生死死地再正常不过。 那几个举着弓箭地马贼放下了弓箭。他们也知道自己若真是射死了来人。事情便没得转圜地余地了。只不过那些死去地人终归和他们交情不错。就这样死了难免让他们有种兔死狐悲地感觉。 喊降地塞种土语响了起来。虽然颇为不准。但马贼们还是听明白了其中地意思。领听到对方要他立刻带人投降。便是先前存了妥协地心思。也不由得大怒。不过还未等他火。那对面一阵箭雨又是飞至。让一众马贼都是大惊失色。等他们回过神时才现那阵箭雨全落在了他们推起来地车子前。五十枚羽箭分成五离看上去丝毫不差。这一手无双地箭术看得他们都是目瞪口呆。原本想反抗地心思也都散了大半。对面那可是五十个神射手。手里地弓箭又凶悍无比。射程起码比他们长了一半。真要打起来。对方一个就能撂翻他们三四个。 “领。降了吧!这些人来头不小。而且就算逃了也没用。”领身边。矮小地老马贼神情有些苦涩地说道。“他们地马都是百里挑一地好马。咱们这边除了领和五六个人也许能逃走。其他人恐怕一个也走不了。” 马贼领默然。承认了老马贼地话。就算他带着几个心腹逃了有什么用。没了手下。他随时都会被其他人吞并或是杀掉。 看着不做声地领,其他马贼也都是低头不语,现在摆明了他们不是对手,反抗的话只是死路一条,不少人心里已经有了投降地念头,在这草原上,马贼间分分合合都是家常便饭,也许今天你还跟着这个领打家劫舍,到了第二天便已经换了个领,至于原来那个则被新领砍了脑袋。 面子对马贼来说是最没用也是最有用的东西,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时候,领们会为了面子而互不相让,因为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可若是实力相差悬殊,那面子就是个连屁都不如的东西。 看到手下们脸上畏缩地表贼领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指望这些人能一条心反抗,估计对面的人一进攻,自己这边就四散奔逃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马贼领选择了投降,而且对他来说,投降以后他也未必没有机会,反复无常本就是他们地天性。 不过让马贼领失望的是,对面那些人精得很,虽没有让他们交出武器,却是让他们交出了一半马匹,这种做法让他难受得很。 “大人。”看到刘泉,马贼领套起了近乎,像他们这些当领地,哪个不是变脸如翻书,今朝你比我强,便是认你当老子也无妨,改日若是有机会,自然是背后捅上一刀,自己当老大。 刘泉并没有理睬领的讨好,反正他也听不懂那些塞种土语,只是把这些马贼给分了开来,只带着那马贼领和几个头领人物去了射虎峡,至于其他部下则是在附近找了处地方看管那些剩下地马贼大队人看着四周的十几名帝**士兵,心里有些怵,这些人身上透出来的杀气便是他这个常年厮混的马贼都感到害怕,而且这些人的做法处处透着诡异,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就这样两天后,马贼领和六个心腹手下被刘泉带到了防御工事已经全部完成。 看着那高耸的城墙,马贼领和手下们都是震惊无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射虎峡这处隐秘的地方居然起了如此宏伟的要塞,而且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铁甲森然的士兵以及传说中如血的汉军战旗。 进入射虎峡后,马贼领现除了自己,这附近有些名望的马贼领几乎被请来了大半,这么一来,他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丢脸的。 张亲自接待了这些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五伙马贼领,在席间他毫无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这些马贼头子看上去粗豪,可全都是些聪明人,当然也有些执拗的人,不过那些人却并没有机会见到他。 “总之只要各位忠诚于我大汉,日后便都是功臣,天子自有重赏。”张缓慢地说道,来到帕提亚的这段时间里,他却是在塞族语言上花了不少功夫,因为这中亚地方,塞族人口最多,当然塞族只是种笼统的称呼,但是几个大族的语言毫无疑问最为流行,这些马贼头子也多半会两三种语言,他说得塞族语他们自然听得懂。 其实在见到了仿佛一夜间出现的射虎峡要塞,这些马贼头子便已有了投靠的打算,这几年大汉的威名在他们耳中简直如雷贯耳,尤其是去年大汉使团直接在帕提亚人的王宫杀,以一敌百,犹自杀得帕提亚最精锐的王宫卫队也是折损惨重,如此显赫的武功在他们这些人心里自然是投靠的最好对象。 几乎是张的话音方一落下,五花八门地表忠心的塞族语言便响了起来,先不说自己小命如今在别人掌握之中,这堂堂的大汉帝国如此粗的大腿,这些马贼头子平时便是想抱也没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这些马贼头子岂肯放过,反正他们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亡命徒,也不在乎自己行为难看。 对于这些马贼的话语,张并未放在心上,只要帝国强,这些马贼自然忠心,其他却是多余的,而他也只是需要这些马贼心甘情愿地服从他的命令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五.神威如狱 洋,原本对帝国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地方,而且几个小顺有加,再加上离帝国的中央地区过于遥远,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片地区,不过自从和罗马人海上的航道开辟以后,作为其中最重要的一段航道所经过的地区,南洋一带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尤其对于想要完全独霸海上贸易的帝国商会来说,更是恨不得直接把南洋沿海一带能做良港的地方全都占领。 在刘宏制的地图里,四大洋里,印度洋被他改成了震旦洋,而帝国舰队中的震旦舰队便是为此而建立,不过暂时间震旦洋舰队也只是在长江口的帝国海军练基地刚搭建了个架子而已,实际上维持从帝国至南亚次大6之间航线安全的主要力量还是以帝国商会的武装船队为主,当然这支船队的主人依然是刘宏罢了。 贵霜人是北印度的霸主,对南印度各国也有一定的宗主权,不过越往南去,所谓的王权便越弱,只不过南印度各国一向弱,而且士兵并不善战,所以贵霜人才能继续维持着他们南亚霸主的地位,但现在这种地经开始在动摇了。 自从帝国介入南印度,近乎把持了摩国以后,仅仅五千人的6军便在南印度有了偌大的威名,黑色阿修罗之名足可止小儿夜啼。 残废的摩国主虽不满自己国中军权被架空,但是在帝**帮助他成为南印度屈一指的国主时,原本的怨念也随之一消,反正大汉之威,布于四海,他向大汉低头,换来的却是在南印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又有什么可不满的。 当贻武八年,重新启程前往罗马的大西洋舰队到达震旦洋停留补给时,这位在孙坚帮助下登位的国主立刻派人前去见,摩国今日国势,一仗驻扎的大汉帝**,第二便是占了大汉和南印度各国近半的海上贸易。如今孙坚这个恩人回来,他自然是毫不吝,送出了大笔黄金。 之上,孙坚看着那些富丽堂皇的金制品,却不由暗道那摩国国主混蛋,他送的礼物比之进贡给天子的贡品还要贵重,若是这消息传回帝国本土,他孙坚怕是要被千夫所指,惹得一片物议汹汹。 “这些东西,全部封入库府,到时一并进献给天子。”看着那前来的使节,孙坚开口道,他本就不爱财,更何况他知道自己今日一切全都来自于天子所赐,现在莫看舰队上下都听从他的命令,可只要天子一道诏命,舰队里的那些参谋官立刻就能鼓动士兵把自己给抓起来。 看着脸色微冷的孙坚,前来的使节不由暗骂自己愚蠢,作为出身祭祀家族的婆罗门,他不该犯这种错误,在塞里斯人的观念里,他们的天子,帝国的统治者才是他们所尊崇信奉的神明,自己的国王忽视了对大汉帝国天子应有的尊敬,这不但是为自己找麻烦,同时也会牵连他面前的大人。 想到这里,那名使节连忙开口道,“大人,我国还有一批进献给大汉天子的礼物尚未送到,还请您在那莫城小住几日。”此时,汉语已在南印度各国间流传开来,尤其是对婆罗门和刹帝利这些高高在上的高等种姓,似乎不会说汉话,就不配做一个真正的贵族。 豪华的丝绸,香甜可口的茶叶饮料,精美的瓷器,芬芳的美酒,从帝国本土卖至南印度各国的货物,让这些婆罗门和刹帝利明白了什么才是享受,因为强大所以崇拜,帝**虽然被称为黑色阿修罗而被畏惧着,可同时这些南印度各国的贵族阶层却更加尊敬这些强者,因为这是种姓制度带给他们的天性,更何况帝**也并未侵害到他们,而有礼l的强者总是受到欢迎的。 戏曲歌舞,鞠赛马,在帝国本土流行的文化通过派遣人员刻意的推广,而在南印度各国的王室贵族间广为流传,你很难想象那些婆罗门和刹帝利是如何狂热地追棒这一切,就如同罗马城内的贵族一样。 对于这种现象,孙坚乐于见到,也是那些来做生意的帝国商人所喜欢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从这些天人身上赚走更多的钱,以用来进行贸易扩张。 使者恭敬地离开了帝国舰队,对于这些庞然巨兽般的战舰,他始终保持着如同侍奉神明般的敬畏,他总认为这些战舰是神赐给塞里斯人的。 孙坚和大西洋舰队在南印度停留,除了进行补给以外,最大的目的还是在于垮兵耀武,天子不希望和贵霜人在中亚直接对抗,因为帝**如果要从6路动进攻,后勤压力实在太重了,远不如让南印度各国结成同盟来消耗贵 实力。 帝国本土进行的浩大工程让帝**在五到十年内不可能在6地上有太大的行动,但是这段时间却绝不能浪费,尽管贵霜人也好,安息人也罢,依然都是生活在醉生梦死中,可是能够利用其它手段削弱他们,依然是值得做的事情,现在帕提亚已经大乱,那么接下来便轮到贵霜了,刘宏虽然不愿意中亚变得混乱,可那并不代表他就会让贵霜人好过,南印度各国的联合起码能极大地限制贵霜人的军力,为他在中亚的布置赢得最终的胜利。 孙坚此时乘坐的旗舰早已换成了帝国最新锐的九宝船,或者说是战列舰更确切一点,这种被命名为共工级的风帆战舰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木质战舰,一共装配有三百门青铜火炮,其无与伦比的火力起码越了整个时代千余年,而现在整个帝国只有这么一艘战舰。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艘被命名为卫青的共工级战列舰,其威慑意义远大于它的实际海战意义,大西洋舰队从帝国本土进入震旦洋的沿途,已经让南洋各个存在的小国国王和贵族观看过”卫青”的强大力量,当青铜火炮怒吼着将远处的海平面撕裂,掀起巨浪时,那些小国的国王都是匍匐在甲板上,向帝国舰队膜拜着,这种如同神威般的武器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即使是那些从南洋丛林深处来的剽悍部落的使节也是同样折服于这人力难以战胜的可怕武器之下。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能在海战中战胜帝国舰队,孙坚如此确信着,唯一能催毁帝国舰队的只有大海本身而已,但是他相信天命是属于大汉,属于帝国的,所以即使是大海也不能战胜他们。 一个月的时间里,南印度各国的国王都受到了孙坚的邀请,请他们观看帝国舰队的强悍武力,有近一半的小国国王亲自到来,还有一些大国则派遣了王子前来,尽管摩国的帝**只有五千人,可是有着这些黑色阿修罗帮助的摩**队却是整个南印度最强大的军队,没人敢违逆孙坚的意思。 作为半个主人的摩国,对于这一次的阅兵极为兴奋,仿佛停戈在海面上的无敌舰队是他们的一般,他们的傲态度让前来的各国使团都很不是滋味。 五天之后,万里无波的湛蓝海面上,各国的使节团登上了卫青号,他们知道帝国舰队的阅兵是在向他们炫耀武力,可是在他们亲眼看到卫青那可怕的力量前,没人知道自己接下来将目睹的是如何无语绝伦的场面。 没有军礼乐,也没有殷勤的招待,登上卫青的南印度各国的使团就像是被当作了空气一般,他们只是站在属于自己的甲板区域内,内心不安地看着那些高大的塞里斯士兵森严的表情。 孙坚没有说任何客套话,船上的大炮比世上任何语言都要有力,只需要看过一遍,这些南印度各国的国王,王子和贵族便知道自己面对帝国的”友谊”时该做何选择。 在连声的命令声和旗语中,卫青号的船船两侧,三百门炮舱被打了开来,然后露出了被打磨得宛如艺术品般的青铜火炮,船舱内帝国海军的炮手们熟练地将炮弹上膛,然后对准了远处的海平面,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随着孙坚的命令,南印度人的耳边猛地回荡起了雷声,然后便是冲天的水柱和沸腾的海平面,接着他们感觉到了脚下的晃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他们惊愕地看着面前所生的景象,原本波涛平静的大海现在如同翻滚了一般在肆虐着。 他们从未想到自己在脚下这艘巨大的战舰上也会晃动得如此厉害,当第一轮近距离炮击停下时,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站稳,那如同雷帝因陀罗震怒般出的爆炸声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第二轮中距离炮击毫无征兆地开始了,这一次南印度人看到了远方落下的水幕中被轰击得粉碎的靶船碎片飞舞,而他们脚下的晃动则已平静了下来 当第二轮炮击停下时,已经回过神的南印度人已经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他们脚下的巨大战舰,这时没有人再能保持他们的镇定,他们都是婆罗门教的信徒,刚才那宛如传说中雷帝因陀罗之怒般可怕的景象已经彻底让他们臣服于帝国,即使孙坚告诉他们,那位在遥远的东方的大汉天子本人就是雷帝因陀罗,是众神之王他们也不会去怀疑,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神威如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四十六.震旦条约 卫青强大的火力让到场的南印度各国使节都是脸色惨白,这些笃信婆罗门教的高等种姓出身的王公大臣们原本心里的那一点愤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们被送下卫青,住在摩毗国卖给帝国的那莫城的驿站以后,犹自在晚上做梦时被白天所见到的情景而被惊醒,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这些被派来当使节的王公大臣们都是快马加鞭的赶回自己所在的国内,劝说自己的国王前去摩毗国参加塞里斯人召集的和会。 没人想收到雷帝因陀罗之怒的惩罚,哪怕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们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塞里斯人来,他们得不到诸神的一点庇佑。 时间就这样悄然而过,一个半月后,南印度各国的国王几乎齐聚在摩毗国王都,而孙坚也很给摩毗国的国王面子,默认了摩毗国主持这次和会的主人身份。 这一次的和会,其目的是让南印度各国停止互相间的内斗,转而和北方的贵霜人对抗,未必是要双方刀兵相见,但至少南印度各国要让贵霜人感受到压力,在边境牵制他们一部分的军力。 当和会召开时,整个南印度一共只有三位国王没有赶来参加,其中两国靠近北方,另外一国则自恃强大,而且也并不满意塞里斯人有意扶持摩毗转的使节竭力陈情,可并未亲眼见到塞里斯人那艘被称为雷帝因陀罗之怒的无敌战舰的国王拒绝了臣下地劝谏,他并不惧怕塞里斯人敢找他麻烦,虽然黑色阿修罗之名传遍整个南印度。但是塞里斯人驻扎在摩毗国的军队从未深入过南亚次大6过。 对于这三个拒绝参加和会的国家,孙坚甚至连他们的国王名字都没兴趣知道,因为在他心里,这三个国家已经被打上了要毁灭的国家名单,而且也正好用来立威。 和会如期举行,与其说这是一次和会,倒不如说这场所谓的和会,只不过是孙坚单方面向南印度宣布刘宏对他们的安排。从经济到军事以及文化各个方面,大汉都要插手进来,当然这份被称为震旦条约的合会文件里,从表面上看绝对是到会地南印度各国占了天大的便宜,比如大汉将直接和每个国家建立商贸通道。同时在沿海各国租赁或买下港口,以减少某个国家通过控制贸易通道而获得巨额利润,这其中原本借此大横财的摩毗国无疑利益受到了损害,不过对于志在成为南印度霸主的摩毗国国王来说,这似乎没什么可以在乎的。更何况即使他反对又有什么用,塞里斯人可以随时扶持其他国家。想必其他那些国家地国王还求之不得。家,没有一个国王选择价值较低的租赁方式,都是选择了用自己眼中只是些破烂的小渔村和荒凉的滩涂地换取了帝国提供地丝绸,瓷器等各种奢侈品,在帝国的商品货物大肆入侵南亚次大6之前,刘宏倒是先付出了一大笔资金。不过比起他这几年从和南印度各国地海上贸易所得的利润相比,这笔资金他还出得起。 于是南印度沿海各国。一共有三十五处地方成了帝国的海外领土,虽然现在都只是些荒凉的滩涂或是贫穷的渔村。但是没人知道在若干年,这些地方成了帝国控制南印度各国和东西方海上贸易最重要的据点。 在经济上暂时得到好处地南印度各国国王。对于孙坚接下来提出的条件也都是没有反对,原本那些婆罗门教祭祀担心地塞里斯人要求传教的条件并没有提出,甚至于塞里斯人表示他们将帮助婆罗门教驱逐浮屠教在南印度各国地寺庙和僧侣,而他们所提出的条件只是要求南印度各国学习汉语作为各国之间地通用语言,对于这个要求,婆罗门教的祭祀们没有想太多便答应了下来,本来在贵族间学习汉语已经是一种风尚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今后的岁月里,那些塞里斯人虽然没有去传播他们的道教,但是却派出了不少儒生过来教授那些贱民汉语和汉字。济和文化方面,刘宏并没有提出太过让南印度各国国王会反对的条件,当然他在震旦条约里所设置的那些款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以认清其中险恶的,相反倒是会被人们当成香甜可口的诱饵一口吞食下去,等到日后后悔时已是来不 和会里,或许分歧最大的便是孙坚提出的建立一支由帝**领导的联军,对于组建联军,到会的各国国王倒是没有反对,塞里斯人的强大是他们所难以抵抗的,组建联军的话,也可以使他们和贵霜人对抗,比起需索无度的贵霜人,只是需要他们象征性地进贡些象牙和香料的大汉天子无疑要贤明得多,一旦不需要向贵霜人进献,他们每年可以省下更多的钱来购买东方帝国的各种物产。 对于由帝**来担任军队具体作战各级军官地建议。各国国王也没有反对地意思。黑色阿修罗之名如雷贯耳。由他们来指挥军队他们也更放心一些。但他们无法接受地是孙坚居然要让摩毗国国王做联军名义上地统帅。同时还打算让他成为联盟之主。 当初曹操等人设计。让现在地摩毗国国王成了一个瘸子。一来是为了让他更彻底地依靠帝**。二来便是让周围各国轻视他本人。这样地话以后他才会更服从于帝**。 而现在地情形正如当初预孙坚让自己做联盟之主。摩毗国国王是喜出望外。但是那些反对他地其他各国国王却让他们非常恼火。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多少说话地实力。一切都只能靠孙坚替他说话。 “我不得不告诉各位。摩毗王已经接受了我大汉天子地册封。是我帝国地震旦侯。这联盟之主只有他有资格坐。”孙坚看着那些并不满意摩毗王做联盟之主地各国国王。声音低沉。语调森冷。这个联盟从一开始天子就没指望它能真正地挥作用。所谓地联盟之主只是个摆设。真正做主地人只有帝**而已。为此这盟主之位必须由一个声望和能力都不能服众而且只能依靠帝**地人来当。而摩毗王无疑是最好地人选。 “震旦侯?”“我们怎么不知道?”与会地各国国王们都是大声嚷嚷了起来。这几年他们已经渐渐知道了不少有关东方帝国地事情。他们知道其实连贵霜人也奈何不了地那些遥远地蛮族也臣服于这个帝国脚下。甚至于连他们地王必须接受大汉天子地册封才算数。而在他们地南边。那些中南半岛上地国家也是同样如此。可以说大汉天子地册封意味着正统。 “摩毗王接旨。”看着那些聒噪地各国国王。孙坚腾地站了起来。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地圣旨。朝同样不知所只是片刻间。摩毗王便回过了神。他想到了平时身边那些塞里斯学者告诉他地东方礼仪。连忙跪在了地上。朝孙坚道。“摩毗国小王接旨。” 听着孙坚当堂宣读东方帝国那位大汉天子的诏书,各国国王都是目瞪口呆,谁也没有想到那位大汉天子不但册封了摩毗王,还送了他三千人的塞里斯士兵作为他的卫队,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三千人绝不会忠诚于摩毗王,可是能有黑色阿修罗作卫队,这样的待遇恐怕也只有摩毗王一人独享。 “现在谁还有异议吗?”宣读完诏书,将明皇色的圣旨交给摩毗王以后,孙坚环视四周道,他这样问,又有哪个敢不识时务地反对,现在摆明是东方帝国全力支持摩毗王,对各国国王来说,反正他们也多少得到了些好处,再想想联军不过是名义上归摩毗王,心里虽然多少有些不舒服,可也只能接受。 三天后,摩毗国王宫外,到会的各国国王一起歃血为盟,签下了震旦条约,而孙坚和帝**则是磨刀霍霍,打算拿那三个未到的国家开刀立威,此时联军一事虽已定下来,可孙坚丝毫没有等联军建立后再动手的意思,而是直接让原本便驻扎在摩毗国的五千帝**和早就被他们控制训练的摩毗**队前去讨伐三个国家。 孙坚为人虽然好战,可是却是个尽忠职守的人,这一次的讨伐战,他依然只是做壁上观,在摩毗国坐镇,等待消息。 在各国心情不一的观望中,讨伐的帝**推进度极快,由于几年生活下来,五千名帝**士兵早已适应了南亚次大6的气候,若是换了帝国舰队上的帝**士兵,恐怕深入湿热的三国腹地,战力就要先减去一半。 摩毗军原本在南印度各国中不过是二流偏上的军队,不过这几年在驻扎的帝**调教下,也算是南印度各国的一支强兵,这场讨伐战最后只是用了两个月,帝**便连续在野战中击破三国的主力军队,然后周围那些观望的各国连忙都派出了军队,想来分一杯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两百四十七.千舰计划 在几乎整个南印度各国参与的围攻下,未曾参与条约的三国主力在被帝国击溃以后,不到一个月之内,就被攻破王都,原本高高在上的三国高等种姓一下子成了最低贱的贱民,而他们所聚敛的财富也被各国瓜分,其中帝**只拿了三成以充军费,并且按照出力大小分配了剩下的七成财富,而这也让南印度各国再一次明白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孙坚亲自坐镇,再加上帝**大破三**队主力的战绩,战后联军的建立也变得极为顺利,各国都任由帝**在他们军队中挑人,最后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在一个月内成型,然后驻扎在了与贵霜人接壤的边境线上,至于维持这支军队的军费则由各国共同承担。 四个月后,当消息传回帝国本土,各大报社都是将南印度各国的震旦条约放在了头版,而孔融这个如今已是帝国第一文士的报社主笔更是盛赞帝**的武功,以堂堂正正之军势使得南印度各国服膺与大汉天威之下,让贵霜人在南亚次大6霸权不再。 此时帝国各大报社已经鲜有什么以德服人之说,因为一来刘宏不喜欢这种调调,二来这些年帝**的强盛武功使得原本已渐渐式微的武风重新炽热了起来,而新儒家重定的君子六艺中,更是崇尚武风。 如今各州富裕的郡县都建场,平时除了专门的赌马,更多的比赛都是那些世家子弟和年轻士人策马比箭,争强逐胜。而原本只流传于贵族间的剑术也流入民间,形成了帝国地剑道比赛。 雒阳,皇宫御书房内,刘宏对于孙坚和张同时送回的奏章都是大为欣喜,南印度各国如今都已加入震旦条约,不出十年,他们的经济必为帝国控制,而届时他们觉也已经为时已晚。不过刘宏也不怕到时候各国国王会有所反抗,这些人实在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英主,便是连中人之姿也没有,一旦当他们习惯于帝国的精致事物和生活方式以后,只要自己保证他们的富贵。恐怕他们只会乐得当他们的逍遥国王。 放下手里的奏章,刘宏走到了身后地天下四海图前,当年他假托孝武皇帝之名所绘制的这面世界地图如今已在帝国广为流传,那些在丝路贸易和海上贸易初尝好处的国内利益集团已经放弃了过去的成见,尤其是他培养的那批青年人才和受到新儒学影响地新一代士人。官僚和那些转向工商业的豪强地主都是表现出了强烈的海外扩张**。 刘宏从来不觉得所谓的资本主义非得伴随着制度的改变,资本主义只是一种掠夺方式。西方随着资本主义诞生地制度并不适用于东方,因为促成了现在帝国这种前所未有地展方式,他实在很想看看被利益驱动的帝国究竟最后能做到什么地步,若不是他强力掌握着帝**,同时利用帝国商会整合了各个利益集团。才能压下这股主张扩张的力量。 刘宏知道自己低估了资本主义的那种掠夺方式,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帝国本土的官僚,士人。豪强,地主本就是贪婪的。只是他们以前从未想到过这种展方式,一旦他打开了那道门,那么他们会做地比他更彻底。 “也许是时候抛出那个计划了?”面对利益集团那股迫切进行海外扩张的**,刘宏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了,他虽是天子,但也是这些人地头,若他不能带着他们获取更多的利益,他地地位就会受损乃至动摇。 一年时间的观察,刘宏已经断定目前帝国本土内部庞大地建设工程并没有过度使用民力,而从日本列岛和朝鲜半岛不断补充的奴隶则大大加快了工程的进度,黄河工地上那些倭人干活很是卖力,而且很听话,非常驯服,至于高句丽和三韩的奴隶虽不如倭人那般好用,可也算是不错了。 既然国内地民力尚大有可用。刘宏自然不会弃之不用。于是他早就想好地千舰计划浮出了水面。帝国海军地四大主力舰队如今只有大西洋舰队称上实力强劲。可是仍未让刘宏满意。而其他三大舰队更是过于简陋。要建立帝国地全球霸权。毫无疑问海军和舰队要比6军更重要。在航道打通和沿途地港口建立以后。就要靠海军和舰队来维持这一切。 内阁省和枢密院里。因为千舰计划地提出早已是乱成了一团。此时七名宰相中已经换过了两人。李膺和卢植都被刘宏召了回来。两人都是文武双全。而且忠心耿耿。最重要地是两人正当壮年。雄心壮志犹存。不像其他宰相那般过于求稳。 很显然。千舰计划对枢密院造成地震动比起内阁省来要更大。因为一旦这个计划启动。所有地军事资源都将毫无疑问地从6军向海军倾斜。向段。张奂这些旧时代地6军名将实在很难接受这种变化。不过这却是大势所趋。他们只能接受。而处理和整个千舰计划相关地各种人事变动成了他们最头疼地问题。 昭武九年。当各大报社得到刘宏授意后。透露出有关千舰计划地一些细节后。整个帝国都沸腾了起来。当然那些利益集团地核心阶层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甚至早就开始打算在其中牟取最大地利益。 年轻人本就是最容易受到鼓动。千舰计划几乎让整个帝国大学翻了个底朝天。这些年来地年青太学生都是兴致勃勃时不时地对着世界地图上被标注地美洲大6表自己地意见。 甚至于海权论也开始在帝国大学地学者讨论中出现了。与之相对地是一些功利心比较重地学者和学生都是开始了关于船舶地研究。希望能在千舰计划中功成名就。 一个尚未被确定的计划就这样激起了整个帝国的热情,虽然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这个庞大的造舰计划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是当大家聚在一起,想着以后子孙能在那些海外的富饶之地分到良田土地,他们也是高兴得很,相对地那些世家中并没有继承权的年轻人也是迫切地渴望着能在海外建立属于自己的功勋。 千舰计划所需要的资金无疑是无比庞大的,可是对于帝国各个利益集团而言,造舰的资金随时都可以到位的,在帝国商会的主导下,大量的现钱流入了帝国银行,大汉银行和皇家银行中,而刘宏也让沮授和田丰第一次行了国家债券,当然在私底下进行投资的各个利益集团都是销毁了债券,他们等于是送上了大笔资金提供帝国海军进行千舰计划,而他们所要得到的是海外扩张领地的开权,帝**从震旦条约中获取的三十五处南印度各国港口就被瓜分一空。 利益共享一向是刘宏治国的原则,可想而知海外领地对的各个利益集团有多么重要,先不说经济上的利益,这些海外领地也需要官吏打理,虽然此时帝国已经转向了科举制度,但是对于那些世家大族,刘宏是不可能始终一直压制他们的,而且现在大家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安排一部分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去海外任官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可以避免破坏国内官僚体系如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刘宏自有办法。 对刘宏来说,时间亦同样是他所需要的,他要进一步削弱世家大族的影响,就需要时间让帝国本土兴起更多的中小世家和豪强地主,甚至于提升整个帝国的富裕阶层。 从昭武九年开始,帝国的三大银行行国家债券所得到的大笔资金开始投入了千舰计划,先便是帝国沿海州郡6续增建了二十六所大型船厂,先是从六桅宝船开始制作,而这时刘宏也放开了对民间拥有船只的限制,他要扩大海上贸易量,同时也是让那些新建的船厂累积经验。 除了船厂,海军学校也是增开了不少,至于帝国海军的人才储备,由于刘宏早有准备,不至于因为千舰计划的提前进行而过于窘迫,不过人员的扩招却是不可避免的。 南方建立的羽林军团几乎有近半被直接划入了海军中,始在南方沿海郡县开始进行训练,而除此以外,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更是自己出钱订购船只,打算出海冒险,寻找通往美洲的航道,成为英雄。 一时间,整个帝国都兴起了一股大航海的风潮,尤其是那些充满冲劲的年轻人,当年跑去西域开镖局寻找刺激的世家子弟不少都关了镖局,去了沿海郡县,操舟弄帆,打算做一回乘风破浪的海上好汉,心里都是想着自己若是能先于帝国海军找到那海外的美洲和澳洲是何等的风光,到时候天子亲见,赐爵授勋,是何等风光和光耀门楣的事情。 随着这股风潮,大航海的时代距离帝国已经不远,而这时没有人知道,在欧亚大6的草原上,一支庞大的迁徙队伍正在改变着历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两百四十八.西进军团 亚大6的草原上,当初从长城外出的迁徙队伍如今t3了十五万人,董卓和张绣等人此时已经实际上成了这支已经半军事化的迁队伍的领袖,至于那些各部的领却都是乖巧得如同最驯服的猎狗一样。 早在长城关外时,董卓他们便从开始的十万人迁徙队伍中,将其中的青壮精锐一共两万三千人按照帝**的编制打乱重组,其中一万三千人作为主力由他们直接掌握,而剩下的一万人则分成了十个千人队,从百夫长开始的军官和参谋职务也都由帝**的士兵担任,这一路下来,那些士兵早就被训练得只知有长官,不知有原来的领。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本就是力强者为尊,弱者为奴为仆,当牛做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你要改变这一切,就用刀箭去搏命,成功了你就是英雄,失败了就死,这是铁则。 草原上的男儿只跟从强者,各族分分聚聚亦没有什么血缘上的认同感,就像过去匈奴人最强盛,整个草原上的小部落便都自称匈奴人,等匈奴人衰败,乌丸,鲜卑崛起,他们控制的地方上所有的小部落便又自称乌丸人,鲜卑人,他们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只想要生存下去。 依附强者,然后成为强者,这就是那些小部落的生存之道,而帝**当初在长城外之所以聚集诸多的小部落,编成一支多达十万人的队伍,便是因为这些小部落比之那些大部落更为松散,领的权威不彰,容易控制。 在出前,董卓更是将一大批他视为有危险的各族领,连带他们的亲族全部杀了个干净,可以说帝**用累累的白骨竖立起了在这支迁队伍中不容置疑的威严。 赏罚分明,是董卓他们治理这支迁徙队伍的唯一手段,一路上控制军队的帝**军官和参谋除了训练带领那些各族混编的士兵,更是教他们识汉字说汉话,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十多万人的迁徙队伍以汉语为通用语。 游牧民族天生在组织上强于游牧民族,因为他们的社会结构简单,但是这也造成了他们容易受到蛊惑,历史上宗教便是靠游牧民族光大的,无论是毁灭了罗马帝国的日耳曼人,还是建立了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人,又或是让佛教在中国广为传播的胡人,都是游牧民族。 而帝**在建立之初,虽然在军制上越整个时代,但是它的信仰却是宗教式的,每一个军人都是全心全意地信奉刘宏,这个如神般的天子,这其中既有一贯以来的传统,也有刘宏自己的安排。 当帝**的军官和参谋们控制了整支迁徙队伍后,在教导手下的那些士兵汉语和汉字时,更是无时无刻地不在灌输着他们是在为天子而战,要将天子的威严传达整个世界。 偶像崇拜,本就是宗教的开端,刘宏本人在游牧民族中的声望本就威严如狱,当帝**战无不胜地席卷整个草原以后,那些小部落便是连痛恨都不敢,他们或许敢把某个痛恨的帝**将领的名讳写在草扎的人上,以箭射之泄愤,但是却绝不敢写刘宏的名字。 或许从孝武皇帝北击匈奴。帝国确立了对草原地宗主地位。数百年册封匈奴人。早已让天子这个尊号在草原上地大多数人心中神化了。以至于在八王之乱后汉人陷入空前地衰弱前。没有一个胡人有过做皇帝地心思。那是他们想也不敢想地事情。 总之。连刘宏本人也不知道。在那支被他寄予希望地游牧民族地西进队伍里。他被当成了神来崇拜。其实这种结果也不足为奇。被派往这支迁队伍中地帝**将士本就是最狂热地一群军人。其中不乏极端者。 将自己信奉地人神化。是人们一种天生地本性。因为自己弱小。所以需要寄托于偶像。而信仰便是由此而来。对那些远离故土地帝**将士来说。他们需要一个支撑他们地信念。而刘宏无疑便是这信念最好地寄托。 湛蓝地天空下。如同云朵般地牛羊被驱赶着向前缓慢移动。在度过了一个寒冬之后。迁徙队伍里地人们都是衷心感激天子保佑他们安然地活了下来。在过去地那个冬天里。整支队伍里死去地人只有两百多老弱病残。这放在过去几乎是不可想象地数字。 不懂得什么是计划配给制地普通牧民们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帝**将士和那些加入军队地士兵所宣传地天子庇佑地理由中。并且深信不疑。 或许这是很不可思议地一件事情。因为只不过 一年多时间,那些只是靠帝**将士中几个极端的狂参谋想出的这种以天子为唯一崇拜的信仰居然就这么传开了,先是和他们一样的帝**将士,然后是他们控制的游牧士兵,接着便是那些普通牧民。 而董卓,张绣,高览他们这时依然忠心耿耿,对于这种现象不但未加以阻止,甚至大加鼓励,当日后他们成为一方诸侯时,忽然才觉这种宗教成了他们最大的掣肘,可同时也避免了他们犯下大错,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由于帝**封锁长城,再加上草原上越来越严寒的冬天,最后向着西方迁徙的游牧民族高达近百万,这其中有不少是被那些从长城外迁徙的游牧部落沿途裹挟着向西迁徙,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随着这支庞大的迁徙队伍,整个远东的游牧民族几乎为之一空。 昭武九年,董卓他们带领的迁徙队伍到达了中亚,一路上他们曾接和来自西域都护府的斥候部队联系过,实际上他们作为帝国之鞭,除了要入侵欧洲,消灭尚不强大的日耳曼蛮族意外,同时也等同于帝**的辅助军队,能够在迁徙过程中帮帝**处理一下如乌孙和大宛这些离西域都护府驻地比较远的国家。 西域都护府的帝**一共三个羽林军团,论军力足以踏平大宛和乌孙两国,但是唯一阻止帝**不能将其付诸实施的在于后勤补给线,出动三个羽林军团,起码需要十万人来负责辎重运输,虽然如今西域大半已经处于帝国的统治下,从凉州和敦煌延伸的道路网也让各族物资能以较快的度运送到龟兹郡一线,但是大宛和乌孙这两处地方,除了丝绸之路的通道,再也没有其他较为好走的道路了。 以帝**在西域的实力,在不能得到帝国本土的有力支援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只能勉强支持两支羽林军团作战的物资供应,而且如果后勤补给线遇袭或是遭到骚扰,无疑会让出征的帝**处境堪虑。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吕布再好战,也只能压抑自己,和袁术一起时不时地去清剿西域境内那些散落的小股马贼,甚至于到了最后,偌大个西域,只要是名义上处于帝**统治下的地方,连半个马贼都没有,任何商队只要进了西域都护府下辖的防区,便是夜晚不设营哨也是毫不打紧。 自从刘宏制定了那个被后世称为‘帝国之鞭’的计划以后,吕布和袁术在西域都护府就是在不停地盼着董卓他们早点到,对于那些被整编的游牧民族士兵他们并不在意,对他们来说只要董卓他们到了,那么他们的后勤补给就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保障。 而董卓他们也知道自己西进的路上,第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协助西域都护府攻灭大宛和乌孙这两个西域最后的大国,虽然知道自己手上一路上扩张的近三万部队绝不是两国加起来过二十万骑兵的对手,可他们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给吕布,袁术他们打下手,如高览,张绣,华雄,徐荣他们也有自己的高傲。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吕布和袁术在乌孙边境一带派了不少斥候,他们整支迁徙队伍刚出现,那些斥候便找上了他们,还带来了枢密院的军令。 大帐内,董卓看着那份枢密院的军令,一想起那个杀气滔天的吕奉先,就一阵头大,谁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帝**内的杀将,带着骑兵冲起阵来那叫一个凶悍,自己这边华雄,张绣也算是猛将,可也不是他的对手,唯一能跟他抗衡的也就是徐荣指挥骑兵的手段不比他差多少,可惜双方士兵的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虽然被他们收编的那些游牧士兵天生就是马背上的好手,可是和西域都护府那些千锤百炼的帝**骑兵相比,只不过是会骑马射箭的小孩子罢了。 薰卓是个有野心的人,攻取大宛和乌孙这么说也是大功一件,他自然不想就这么让给吕布和袁术去取头功,虽然他要西进,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帝国本土,可是他那留在阳的儿子却可以继承他的军功爵位,他怎么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拼上一把。除了董卓这么想,西进军团里其他人也多是和他一样心思,谁都想建功立业,萌荫子孙,尤其是他们这些人,出前天子说过他们的功劳会一成不减地封赐给他们的子嗣,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要削去一至三等不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四十九.以战养战 幅的地图被铺了开来,虽然没有沙盘精准,但是相对\7来说,这份地图算是清楚了,至少不会在地利上给乌孙人占了便宜。 “乌孙虽然是大国,可其实也只是个部落联盟,乌孙王能聚集的兵力绝不会过十五万,而这十五万里真正能战的青壮不会过八万。”张竹指着地图上乌孙人所占据的地方说道,关于乌孙人的情况,好几年前密谍司早已摸了个大概,尽管他们知道的肯定不如西域都护府多,但也不会差上多少。 “现在我们处于西线,按照乌孙人的消息传递度,等那些小部落把我们出现的情况送到乌孙王手里,起码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他要调集兵马粮草的话,最快的度也要十天,而且最多也只是他本部的三万精兵。”张竹身旁的戏志才指着地图上己方所处的位置分析了起来,在西进军团中,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文官,全都是偏重于军事,以至于整支迁徙队伍成了准军事组织,虽然这样做会让他们在战争上有所好处,但一旦当他们停止西进,没有了可以以战养战的对象以后,这种治理方式便会出大问题,不过这些并不是董卓他们所能想到的,因为他们只是一群只懂得打仗的军人。 “所以如果他要调集全部兵马,赶来这里和我们决战的话,起码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足够我们在这里扎下大营,劫掠方圆千里之内的部落,聚集物资以战养战。”戏志才继续说着,西进军团里他是唯一一个当得上谋士角色的人,但却仍旧长于军事谋划,而短于民政,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这是天子故意为之,整支西进军团里,董卓,徐荣,高览,张绣虽也是智勇兼备,但他们的智只是在战场之上,没有民政方面的文官,他们带领的西进军团和整支迁徙队伍就永远只是一把锋利的刀,不会对大汉产生威胁。 “两个月,足够吕布整军出征了。”董卓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容不得吕布来抢功,可是这一战,西进军团最为幸苦,他实在不想拱手把大功让给吕布。 “若无西域都护府相助,我们赢不了乌孙王的大军。”戏志才看向薰卓,“如今我军虽经过一路上的扩张,已有三万人,可是真正能拿出来一战的不过两万三千人,再加上我们还要留出足够的兵力看护大营里的老弱妇孺,想要靠着一万五千人正面应战,我们只会损失惨重。” “乌孙王若是对我们置之不理怎么办?”高览忽然开口道,不过话一出口,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愚蠢,他们这十五多万人的庞大迁队伍如今到了乌孙的边境,所需补给都要从乌孙人手里劫掠,乌孙王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不过反应过慢到说不定。”戏志才讶异地看了一眼高览,而高览则是脸色不怎么好看,毕竟自己当了一回蠢人,这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办。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要和乌孙人大战一场的。”董卓摆了摆手道,“不管乌孙王是反应神还是置之不理,我们先扎下大营,做好准备再说,我就不信,我们抢了他们的牛羊,把他们的牧民抓来当奴隶,乌孙王会无动于衷。”薰卓年轻时在凉州也不是什么善主,抢掠的事情没少干过,只是后来进了帝**,在阳娶妻,修身养性,身上的悍烈之气才淡了下去,如今带着西进军团一路这么以战养战过来,他天性里的那股本性便显露了出来,对于劫掠一事毫无不适应之处。 “我看还是要派人去和吕布联系一下,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得好,免得到时候生误会就不好了。”戏志才出声道,帝**内部其实也是分派系的,虽然大家都绝对忠于天子,但是彼此之间的竞争状况也是存在的,比如西进军团里大部分都是凉州系,而吕布却是并州系的将领,再加上幽州系的卢植,公孙瓒等人,便是帝**的三大地方派系,虽然凉州系一向最强,但这些年来段颎和张奂这些当年叱咤风云的名将渐老,再加上天子的手段高明,三大地方派系正在逐渐瓦解,取而代之的全是从帝国6军大学里出来的天子派系,不过像董卓这些凉州系的老人,骨子里还是和并州系出来的吕布有着较劲的心思。 “我去吧。”张竹明白戏志才地心思。而他也地确是最好地人选。他和吕布一样。当 天子亲自培养地将领。算起来他在大风里地资格比吕上一些。 当张绣离开之后。董卓他们便带着迁徙队伍在乌孙边境一处水草还算丰美地山脚草甸下扎下了大营。经过一年多地调教。迁徙队伍里原有地部落都被打乱了关系。同样按照军事化地编制。分成了百人。千人地规模进行管理。 只不过短短五天时间之内。一座大营便拔地而起。不同于以往那些游牧民族松散地扎营。由帝**士兵教出来地牧民们把大营扎得极为坚实。而且井井有条。一点也不杂乱。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一旦牛羊染了病害或是遭遇严冬酷寒。那么第二年若是仍想保住部落兴盛。便只有劫掠一途。虽然靠着帝**地集中配给。迁徙队伍地物质供应一直没出什么大问题。但也绝说不上富裕。如今到了富足地乌孙国内。自然是要以战养战。就地补充牛羊牲畜。同时劫掠人口。投入汉化改造地大烘炉里。等到迁徙队伍一路杀到欧洲。这些原本杂乱无章。没有国家和民族意识地游牧民族队伍便都在文化上认同自己是个汉人了。至于之后地事情怎么样。却不是刘宏所能料到了。 在军事组织上占了优势地西进军团和迁徙队伍。很快便展开了他们高效率地掠夺。近三万地军队。董卓只留下五千人看守大营。其余人全都分派了出去。大者三千。小者五百。带足马匹。四出抄掠乌孙境内地部落。 游牧民族的军队往往最大的缺点便是军纪不严,因此一旦遇上严整的农耕民族军队,若是正面应战的话,取胜的概率绝不大,只有依靠骑兵的机动力来夺取主动,但就算是如此,遇上一些好的将领,他们依然会吃败仗。 帝**士兵在西进军团里当初调教手下的游牧士兵时,摆在第一的便是军纪,当年的冒顿能够建立匈奴帝国,战无不胜,便是因为他统帅的匈奴骑兵只遵从他的军纪,鸣镝一出,便是在面前的是他的宝驹爱姬,照样箭如雨下,立杀无赦,无人敢有迟疑。 帝**士兵们对手下的游牧士兵做的便是同样的事情,军令如山和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被他们灌输到了手下游牧士兵的脑子里,配合着赏罚分明和帝**的军功爵制度,他们手下的游牧士兵不可和过去同日而语,被打造成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刀锋。 哭喊声和冲天的火光烟柱,在乌孙的西北草原上随处可见,西进军团的游牧士兵们集结作战的效率实在太高,当那些边境的乌孙部落注意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策马挥刀闯入了他们的牧场,抵抗的人被杀死,然后抢走他们的牛羊马匹和财物,不过却并不劫掠他们为奴,只是驱赶他们离开,然后去往别处劫掠,又或者是尾随他们,用他们做炮灰去冲破一些大部落的防御,接着重复同样的事情。 这样的劫掠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当消息传到乌孙王那里时,乌孙西北部的草原已经一片狼藉,几个大部也被打败,过二十万人失去牛羊马匹和财产的牧民向着东南草原而去,其中更是出现了不少的马贼队伍,开始劫掠同族的部落。 原本要几百年后才出现的多米诺骨牌式的游牧民族西进就这样在乌孙提前上演了,而乌孙王也顾不得那些边境突然冒出来的迁徙队伍,先是聚集了本部兵马把那些逃来的二十万牧民和马贼给镇压了。 实际上戏志才可以让董卓继续抄掠,因为他们占了先机,若是就这样大肆在乌孙境内抢掠而不停手,到时候乌孙王会忙得更加手忙脚乱,不过西进军团一路上最主要的目的是击溃吞并沿途的游牧国家,壮大自己的队伍,而不只是制造混乱。 二十万没有衣食的牧民足够乌孙王头疼,同时也可以消耗他的作战物资,这就是戏志才的计划,而西进军团也可以用这段时间将抢来的牛羊马匹等物资善加分配,帝**之所以能区区的四千人不到牢牢地控制着整支迁徙队伍,便是因为他们能以战养战,而且公平地进行物资分配,只要时间长久下去,戏志才就有绝对把握把这支迁徙队伍变成如同先秦时代的耕战体制,只要有仗打,他们就会一直壮大下去,直到最后战无可战,然后崩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飞熊军 山大营,从整个乌孙西北抢掠来的牛羊马匹被分门别)7专门用于摆放战利品的营区,然后由划分好的牧民进行喂养,整个西进军团用完全的军事化手段管理者迁徙队伍,金字塔形的结构,一层一层地向上,严密而且高效。 那些被操练了一年多的游牧士兵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他们每一次作战都会将所获得的战利品上缴,然后由队伍中负责记录功勋的参谋官在战后进行分配以及升迁。 一开始曾有人试图私藏财物,但是他们毫无例外地都被处死,甚至曾经生过一次近千人规模的暴动,不过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千人队和他们的亲族都被完全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甚至于那些人的亲人连成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而那一次,管理这些人的帝**士兵,参谋到军官同样被处决,因为他们办事不力,同样也是告诉整支迁徙队伍,没有人拥有特权,在这里只有大汉天子为他们制定的法纪才是唯一,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 自那以后,那些游牧士兵便有了纪律,虽不能和帝**中的羽林军团相比,但他们在自己的长官眼中,总算能够被称之为士兵了。 “我们为天子而战,为大汉而战,为帝国而战,所以我们战无不胜。”放战利品的营区外,排成整齐队伍的游牧士兵们跟着帝**的军官们高声大吼着,这一年多来,他们不断被教导被灌输着这样的信念,甚至于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离开故土的初衷是因为帝**封锁了长城,冻结了所有物资的交流,而认为自己是为了一个伟大的使命前往西方开创伟大的事业,当他们成功的时候,他们将是伟大的英雄,然后带着荣耀和子孙一起回到故土。 “现在接受天子的恩赐吧!”负责放战利品的帝**军官们高声吼了起来,他们都是最虔诚的天子门徒,他们出身于大风,刘宏或许从未想过他当初本意用来培养属于自己的军人精英的组织让他拥有了一批狂信徒,他们比后世的十字军战士和伊斯兰教徒更加虔诚。 帝**的军官们开始按照战功册念着麾下游牧士兵的汉名,然后报出他们的功劳和应得的赏赐,将牛羊马匹交给他们,再由他们交给自己的亲人。 荣誉,信仰,忠诚,纪律,这是帝**的士兵带给那些游牧士兵的东西,虽然他们一开始是为了生存,为了赏赐而接受纪律,但是慢慢地在那些看似无用的日复一日重复的口号和训练以及灌输下,他们有了荣誉感,他们建立了信仰,然后他们对‘天子’这个尊号产生了忠诚,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像那些教导他们的帝**士兵一样。 由于军队的人数占据了整支迁徙队伍的两成,所以这一次在乌孙西北境内所得的斩获,所有的家庭都得到了牛羊和马匹的补充,只是数量不等而已,当然更多的牛羊马匹则被集中蓄养,以备遇到突状况时可做转之用。 当彤山大营积极地整军备战的时候,张绣已经到了西域都护府,这一次的联合作战,吕布和帝**才是真正的主力,他们只是辅军,但是毫无疑问,如果没有他们,吕布是无法打赢这场仗的,甚至连动战役的机会都不会拥有。 因为刘宏地出现。现在地吕布只是一个纯粹地武人。对于权势地位没有太多地渴望。而且此时地他依然年青。他地血管里流淌地是好战地火焰。他就像一头随时准备撕碎猎物地狮子。他唯一担心地只是没有可以供自己猎杀地猎物。 “功劳我只要三成。其余七成归你们。”面对张绣。吕布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有西进军团。他可以放心地带着麾下地骑兵出战。而不必担心物资问题。更何况乌孙国地大军。也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抗衡地。就算是霍去病也从未和过自己十倍以上地敌人正面作战。 “好。奉先果然爽快。”张竹豪声道。他可以不为自己想。但是他要为自己留在帝国本土地儿子考虑。这样地话即使他日后战死异域。也可以放心了。 “这本就是你们应得地。”吕布沉声道。他当然清楚董卓他们带着那样一支七拼八凑地迁徙队伍有多么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还愿意承担正面牵制乌孙大军。给他制造突袭地好机会。 “这里便是我们地彤山大营。现在乌孙整个 怕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乌孙王他绝不会置之不理地。n图。张绣开口说道。“按参谋长地估计。乌孙王大约会在三个月内挥军进攻。很大可能他会直接调集整个乌孙地军队。” “乌孙虽是大国,可早已今非昔比,乌孙王便是把国内全部能上马拉弓,下马挥刀的男人都集中起来,也凑不出二十万人马来,我想你们训练的西进军团正面拖住他们三到五天应该不成问题。”作为西域都护府始终驻扎在最前线的军团主将,吕布对于乌孙和大宛这两个被他视为猎物的国家了解极深。 “绝不成问题。”张竹对于自己训练出来的西进军团充满信心,若说要打败乌孙人,他们或许力有未逮,但是正面打防御战,他们丝毫不惧。 “你回去吧,两个月后我会出。”吕布朝张绣道,他如今所处的龟兹郡前线,距离西进军团的彤山大营足有三千六百里路程,张绣换马骑行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才到,他两个月后出,等于是只给自己半个月的行军时间,数遍整个帝**,除了在阳拱卫天子的第一到第三羽林军团外,能做到日行二百四十里的也只有他的军团,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军团才得到了天子赐下的正式名号,飞熊军。 夜晚,吕布看着面前的兽吞亮银连环盔,这是天子亲自赐给他的盔甲,整个帝国能够得到这样待遇的虽然不止他一个人,可是能穿着这套盔甲以军团主将的身份,永远冲锋在全军最前方的只有他吕布一人,因为他是战神,天子口中亲封的战神,所以只要他吕布在战场上,便永远是最前面的人,是全军的箭头。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吕布和他的军团做好准备,一万两千五百匹作战用的战马和三万七千五百匹上等驼马被准备好了,每个出征的帝**士兵带足了百支箭,五条弓弦,三枚枪头和两柄军刀。 当吕布在备战的时候,彤山大营,董卓他们也在加强训练,自从洗劫了乌孙西北以后,他们便再没有任何动作,他们的目标是吸引乌孙王带齐能战的主力来和他们作战,而非是占据乌孙,和乌孙王打仗。 三个月的时间,乌孙王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平定了西北流离失所的二十万普通牧民,这些失去牛羊马匹和财产的人被乌孙王和其他大贵族所吞并,成了最低贱的奴隶,他们中幸运的是那些青壮男子直接被征入军中,作为全军的前锋去和那些外来者作战。 乌孙王或许在吕布眼中是个无能的人,但是对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入侵者,他却表现出了一个国王该有的本色,他集结了所有的军队打算把这些入侵者全部打败,让他们付出代价。 西进军团侵犯的是乌孙人的生存空间,而这时并不是原本历史上几百年后中亚游牧民族一盘散沙的状况,乌孙王至少还能团结所有的乌孙人对抗外敌。 过十八万人的军队被集结了起来,然后朝彤山大营杀去,乌孙王亲自统帅的中军足有五万人,而董卓他们手里能拿出来作战的只有两万三千人,看起来似乎处于绝对劣势。 当两万乌孙前锋军杀到彤山大营前时,三千六百里外,鲜艳如血的帝**旗在朝阳中如赤色的风暴向北方席卷而去,黑色的浩荡奔流最前方是一身亮银盔甲的吕布和那面招展的飞熊军旗。 长距离行军,最重要的便是队形,队形不整,在高的奔驰中便很容易混乱,往往到最后能到达目的地的人绝不会剩下多少。 但是飞熊军却不会这样,他们的队形始终有条不紊,即使在高奔驰中依然能看出完整的队形状态。 三日后,当吕布带军进入乌孙国境,遇到沿途遇上的第一个部落时,这个从小在并州草原长大,和马贼,狼群厮杀长大的帝**战神下达了最冷酷的军令。 “杀,鸡犬不留。”方天画戟随着吕布森冷的声音落下,然后黑色的骑兵铁流淹没了这个大约千人的部落,然后这里变成了死地。 “就地修整,第二日准时出。”没有多看一眼那些尸骸,吕布的声音依然森冷,只要踏上战场,他便是冷酷无情的战神,无人不可以杀,哪怕是敌国的老弱妇孺也一样,因为他的眼中只有胜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一.挑衅 山大营,虽然靠山而建,但是方圆百里却尽是草原,)7倒是适合乌孙王的大军展开作战,不过西进军团之所以选择这里扎营,本意便是为了引乌孙人大军前来,若是选个易守难攻之处,恐怕几仗下来,乌孙人便要知难而退,而这恰恰是董卓他们不愿见到的。 乌孙人的两万前锋军,大半都是被西进军团从家园赶出来的牧民,虽说是被乌孙王强征入伍,可是却也斗志高昂,恨不得将这些入侵者全部碎尸万段,以报毁家之仇。 但是让这些前锋军失望的是,那些入侵者在他们到了以后居然避而不战,便是派人出来放牧也是只在彤山后山放牧,他们虽然曾想过绕后进攻,可是又怕分兵以后,会被逐个击破,当初那些剽捷强悍的入侵者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委实太深。最后他们只是在彤山大营正前二十里处扎下了营寨,等待后面大军到来,不时派些斥候去打探,因此双方最后的战斗也只是斥候之间的小股接战。 登高望远,彤山大营内的哨塔上,高览眺望着营寨杂乱的乌孙前锋军,一脸的轻蔑,这些乌孙人逐水草而居,扎营也不看地势,如今已是夏季,天干物燥,这几日风向偏南,他只要带领一支精锐部队,趁夜袭击,一把火就能烧得这两万乌孙前锋军,十停去了六停,只不过可惜这一战他们西进军团是诱饵,让乌孙王这条大鱼被拖得精疲力尽的诱饵。 西进军团到达乌孙边境时已是开春过后,在西北方大肆劫掠一番后,已是两个多月过去,如今夏天也已过了大半,虽然战马还未全部上,不过乌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方在这一点上到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差谁。 现在彤山大营之内,那些不需要上战场的牧民也都被编入了府兵,就如同帝国本土的预备役部队一样,他们主要是看护大营和维持营地内的秩序,以防止偷袭。 五天过去之后,乌孙王的主力部队开始6续到达,看着那日益扩张的敌军营寨,董卓他们也都是神色开始凝重起来,虽然他们看不起乌孙人,可是对方兵力是他们的五倍以上,而且大家都在平原之上,作为防守一方,他们也没多少地利可占。 乌孙王到了以后,原本乌孙人杂乱的大营也开始变得严整起来,虽然说落在高览,徐荣等人眼里仍旧不怎么样,但是起码想要偷袭不像以前那么容易。 “这扎营的法子也不知他们跟谁学的?”哨塔上,高览嘀咕着,因为乌孙人的大营看上去倒有几分像帝**行军时的扎营法。 “吕布他们这几年在西域隔三岔五地出去打仗,给那些乌孙人偷学点东西也不算什么。”高览身旁,徐荣却是答道,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虽然愚昧无知,不过是他们没机会去学习,里面也有聪明人,当年的鲜卑人不就是劫掠汉人去做参谋,搅得北方边境不宁。 “可惜也只是学了个似是而非。”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高览摇头道,游牧民族的士兵天生散漫,缺乏纪律性,就是学了点皮毛的扎营之法,可就以他们的士兵素质,在他眼中仍旧是漏洞百出,若是能把西进军团里的帝**士兵集中起来给他使用,他依然能做到夜破敌营。 “不可轻敌。他们地兵力始终是我们地五倍之多。这几天也一直没什么动静。看起来也是在养精蓄锐。打算一鼓作气拿下我们。那乌孙王虽是庸人。可打仗却还不算太蠢。”徐荣一笑。然后自顾自地下了哨塔。 “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看着徐荣地背影。高览自语道。西进军团里。论起指挥骑兵和大军团作战。在战术上还真没人比得过徐荣。现在双方已经对峙了十天。估摸着吕布他们还有三五天就到了。也差不多是时候和乌孙人一较高低了。 很快。大营里便响起了一阵悠长地号角声。站在哨塔上。高览看着那一支支从各处营区内奔驰出来地骑兵队伍。略微皱了皱眉头。虽然那些游牧士兵天生都是好骑手。可是要做到如同帝**骑兵那样地整齐恐怕还得花上好几年时间。钢铁般地纪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地。 当乌孙大营地斥候看到出击地西进军团骑兵队。都是错愕非常。除了大汉骑兵。他们还未见过集结度如此快地骑兵。当他们飞奔而回去报信时。徐荣已经带着一万骑兵跟在他们后面杀向了乌孙大营。此时正是午后。太阳毒辣。绝不是什么作战地好时机。不过徐荣地本意就是撩拨一直没什么动静地乌 已。倒没有直接决战地意思。 二十里地距离对于奔驰地骑兵来说。并不太远。当乌孙大营接到斥候地示警。匆忙地调集骑兵打算出营鏖战地时候。徐荣也已杀到了他们地大门口。就隔着六七十步地距离。一阵箭雨射得那些急着出营地乌孙骑兵抬不起头来。 乌孙王的大军人数虽多,可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只是一支各部落的联军而已,互相间哪有什么配合,前面的人被箭雨射住,想要后退重整,可偏偏后面的人又挤上来,一时间大营前乱做一团,好在大营两侧的木墙上,有不少守军也拿着弓箭和敌人对射,倒也不至于场面太难看。 “乌孙人,窝囊废,骑马摔下背,射箭全落空,不如回家当娘们,哈哈哈哈哈!”徐荣手下的那些游牧士兵们按照事先的吩咐,用乌孙人也听得懂的匈奴语大声嘲笑道,一万人的声音初时还有些杂乱,可三轮下来,空旷的草原上便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声音回荡。 西进军团的嘲笑,让乌孙人恼羞成怒,那些不知道哪来的敌人抢了他们的牛羊,毁了他们的家园不说,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过来挑衅,简直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中军听到这声音的乌孙王也不由大怒,在知道前营的事情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他十八万人马,居然被区区的万人堵在门口叫骂,这传出去叫他颜面何存。 “传我命令,哪个再敢乱,我就砍了他的脑袋。”乌孙王咆哮着,让自己的侍卫带着一队人马去前营,协调挤做一团的队伍,他当初到了以后一直按兵不动,一是为了修整,二来便是要趁这几天把各部的军队编好,以便于统一指挥,哪想到自己没有上门去找那些不知哪来的蛮子,那些蛮子倒先欺上门来了。 看着乌孙大营前原本乱作一团的军队忽然开始后撤,有了重整队伍的样子,徐荣下令停下了全军的箭雨,然后后撤了五百步列阵,看上去倒像是要让出地方给对手出来。 看到西进军团后撤让出地方,原本打算从大营两侧出击的乌孙人都是喜出望外,在乌孙王派出的侍卫协调下,整队驶出了大营,打算列阵跟这些蛮子好好较量一番。 徐荣端坐在马上,看着从乌孙大营里涌出的人马,暗中计算着数目,当大约差不多三千人出来后,他立刻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他可不是草原人,会跟乌孙人按照规矩较量。 “卑鄙,无耻。”出了大营,队伍犹自不整的乌孙人看着突然间冲锋的敌军,都是破口大骂起来,不过他们也不怕,也都是呼喝着挥刀杀了上去。 很快两股骑兵便碰撞在了一起,占了人数和先机的优势,西进军团一开始便占了上风,再加上他们中那些担任军官的帝**士兵,一上来便给了乌孙人一个下马威,就在他们打算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乌孙人的时候,徐荣再次下达了后撤的命令,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年多来,这些游牧士兵早已习惯了服从命令。 于是场面上占了优势的西进军团开始往后退了,不过乌孙人可不这么想,他们还以为对手是怕了,丝毫没有想过这是敌人的诱敌。于是不知不觉间,一开始出去的三千乌孙骑兵就这么跟了上去。 徐荣看着那紧跟在身后不放的三千乌孙骑兵,冷笑了起来,此时乌孙大营里仍旧有骑兵不断地涌出,他要吃掉这三千人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不代表他不能给他们重创,在他的命令下后撤的部下立刻杀了个回马枪,先是一阵突然向后射出的箭雨,接着便是猛烈而快的近战,把身后追上的乌孙军给杀了个措手不及,直到他们后面的乌孙大家接近,徐荣才下令真正地撤退。 “可恶,那些狡猾,卑鄙,无耻的蛮子。”等乌孙王亲自带着中军出来,看到出击的三千人狼狈的样子,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虽然他自己也是汉人口中的蛮子,可是对于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游牧队伍,他也同样冠以蛮子的称呼。 虽然徐荣并没有给乌孙人造成太大的杀伤,可却无疑地成功地挑起了乌孙王和乌孙人的怒火,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就像是猴子一样给戏耍着。 “给我进攻,我今天就要把那些蛮子杀光。”丝毫不管头顶上毒辣的日头,乌孙王阴沉着脸说道,他不相信他十八万大军会打不赢这些蛮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二.何为战神 辣的日头下,乌孙的骑兵们从马上跳了下来,拎着弯)t方的敌军大营,徐荣并没有继续和他们正面对阵,从始至终他只是要引乌孙人来进攻而已。 没有帝**制式复合弓和强弩,西进军团的游牧士兵们在武器上和乌孙人相比,只是略微占优而已,不过这也只是限于他们使用的马刀而已,至于弓箭大家都一样。 一阵一阵的箭雨不停地落下,对于依山而建的彤山大营,乌孙人显然没有什么太好的进攻手段,只能仗着人多从正面冲击。 看着不断逼近的乌孙士兵,指挥前营战斗的高览不由叹了口气,西进军团用的弓只是士兵们自制的复合弓,射程虽有百步,可是杀伤力也不过五十步而已,而五十步的距离对于冲锋的步兵来说,也只是几下功夫就到了。 “若是有强弩就好了。”高览低声自语道,不过很快他便回过了神,指挥着前营的士兵在一排排的拒马后面排成了枪阵,对付那些闯进来的乌孙士兵,没有比用枪阵更好的战术。 “举枪。”随着军官们的呼喝声,西进军团的士兵们举起了手中三米长的木枪,然后平端向前,等待着进攻的命令。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所使用的枪阵曾是后世瑞士雇佣兵用以称雄欧洲的步兵战术,至少在正面作战里,瑞士雇佣兵的枪阵鲜有被打败过,直到战争形态被改变为止。 排列整齐的枪阵很快便体现出了它的威力,相对于进攻显得杂乱的乌孙人,高览指挥的枪阵要整齐而有效率得多,更何况进攻的乌孙士兵全都是下了马的步兵,他们的弯刀连西进军团士兵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刺出的长枪贯穿身体,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不要乱,谁乱了队形,军法处决。”乌孙人的进攻虽然杂乱,但是人数上的优势让他们一直保持着对前营的压力,虽然训练了很长时间,但是那些西进军团的游牧士兵始终难以做到如同帝**那样钢铁般的纪律,几轮刺杀过后,队形便开始走样,对于枪兵来说,整齐的阵形是他们维持高效杀戮的保证。 帝**的军官们拔出了自己的军刀,嘶吼着保持着自己队伍的队形,谁都没有想到乌孙人一上来就是猛攻,就连徐荣也没有料到,乌孙王居然如此疯狂,一上来就驱赶那两万先锋军不断地进攻。 彤山大营外五百步,乌孙王的亲卫骑兵骑在马上,手里的弯刀犹自淌着血,就在刚才两百名后退的前锋军士兵被他们亲手处决,让原本有了退意的前锋军只有拼死向前。 乌孙王看着并不占优势的战场,脸色不怎么好看,对于这些入侵的外来者,他绝对输不起,一旦输了,不但地位岌岌可危,便是性命也怕难保,他绝不认为西域都护府的汉军会不趁机进犯,只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这些从东面而来的蛮子只是汉军的前驱罢了,而那个能止小儿夜啼的杀神吕布已经带着麾下的飞熊军杀过来了。 “给我进攻。直到全部死了为止。”乌孙王下达了残酷地军令。这是关乎他和整个乌孙命运地一战。绝不容有失。 “不必担心。过刚易折。这两万人久攻不下。乌孙王自然会撤兵。”不知什么时候。戏志才也上了哨塔。朝观察战场地董卓说道。 “那个乌孙王也算有种。上来就这么猛攻。我倒是怕他不敢一直这么攻下去。”对于己方士兵地损失。董卓一点也不在意。那些游牧士兵死了。随时都可以补充。只要整支队伍不垮。他就没什么好担心地。 看着脸色冷酷地董卓。戏志才也没有说话。他明白董卓地心思。那些游牧士兵虽然已经大半被灌输得忠诚于帝国。可是这些人中依然有着野心者。他们也许看上去和其他人一样。但实际上却在悄然建立自己在军队里地实力。只不过他们自以为做得隐晦。实际上却根本瞒不过他们。从天子派他们执行这个任务开始。各方面他们早就考虑全了。如何会让这种隐患存在。现在乌孙王下令不顾伤亡地猛攻。也正好让他们趁机除去些不安分地角色。 当戏志才地目光落向在前营不断调兵指挥地高览时。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那个第一个成为千夫长地人看上去很快就会死了。因为他被调往地方向是战斗最惨烈地地方。而高览在接下来地时间里。绝不会给他调派援兵地。如果他后撤。同样要面对军法处置。 漫天地血光在彤山大营前飞溅 坚固的营地工事,西进军团始终都只是和数量相当的t]只不过他们面对的那些乌孙士兵总是死了一批又上来一批,就像是大海里翻滚的浪潮一样,永远没有停歇。 从乌孙王下令进攻开始,战斗已经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高览始终就凭着手里的五千人在前营抵挡着两万乌孙前锋军的轮番猛攻,虽然杀敌已近两千,可他的损失也不少,过八百人阵亡,不过其中有近半是被他故意派去送死的,只是从表面上看他们都是英勇战死的,绝对看不出任何毛病来。 最终,乌孙王还是下达了撤兵的命令,这并非他可怜那些前锋军,只是暗下来的天色已经不适合再战,接到撤退命令的乌孙前锋军如逢大赦,若非有乌孙王的亲军压阵,恐怕他们的撤退就会变成逃跑。 “真是群没用的东西。”看着不管那些受伤倒在战场上的同伴而去的乌孙人,帝**的军官们低骂着,不过他们对于那些受伤还未死亡的乌孙残兵没有一点同情,只是下令让部下的士兵们补刀,“全部杀死,一个活口都不要。” 似乎被血染红的夕阳下,西进军团的士兵们在战场上一面救治还活着的同伴,一面对那些还留着口气的乌孙士兵补刀,直到一片死寂为止。 对于近千人的阵亡数字,董卓丝毫不觉得心痛,乌孙人的进攻他已经见识过了,头天就攻得这么猛,可最后却是无功而回,只怕他们接下来几天也就这个德性了。 若是没有吕布和飞熊军的话,西进军团面对乌孙人的消耗战,肯定会寻求主动,毕竟比起兵力来,他们吃了很大的亏,但是现在不过是拖着乌孙人而已,他们并不介意这么打。 第二天,乌孙王再次下令进攻,他已经铁了心要把两万前锋军都拼光,如今他麾下的大军里,只有这两万从被那些入侵的蛮子手里逃回来的牧民组成的军队没有势力,他便是把他们全部押上战场去送死,其他各部的头领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他不相信这两万人全部拼光了,那些蛮子依然能生龙活虎的打下去。 “给我杀。”华雄嚎叫着,作为西进军团里最好战的猛将,他也是那些游牧士兵最崇拜的将领之一,至少每次作战他都是冲在最前面,而他的武力也让他横扫所有的对手,比起不怎么轻易出手的张绣等人来,他是当之无愧的西进军团头号战将。 “那些乌孙人疯了。”看着被驱赶着进攻,和野兽没什么两样的乌孙前锋军士兵,张绣摇头道,他从未见过像乌孙王这样残暴的统领,就在刚才他一口气下令杀了后退的一千逃兵,让手下的亲卫骑兵活活用马蹄将这些人踩成了肉酱。 “这场仗恐怕比我们预想得要难打一点。”戏志才在一旁道,乌孙王的举动至少证明了他的战斗决心,他是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击溃他们,看起来他也意识到如果不能尽快收拾他们这些外来者,他这个乌孙王也就当到头了。 “再过三五天,吕布就到了,乌孙王就是全军压上,我们也撑得住,无所谓难打不难打,只是人死得多点而已。”张绣的声音冷漠,他本就是和董卓一样的人物,更何况他对那些游牧士兵也没什么感情,有感情的只是那些负责训练的基层帝**军官和士兵而已。 “以吕布的行事作风,恐怕他会早来几日。”戏志才看向张绣道,“到时候他不会急着出手,而是会选择最好的时机,到时候我们也许要多撑几天也说不定。” “他是那种人吗?”张绣皱了皱眉头,有着战神之称的吕布应该不是如戏志才所言那般才对。 “吕布虽然号称战神,每战必身先士卒,斩将夺旗,嗜战如命,可他不是傻子。他既已答应将军功大半让给我们,便会那样做。”戏志才看着伤亡不断增大的前营,声音平静,“他是战神,战神是不可以失败的,所以他追求的只是胜利而已。” “战神是不能失败的吗?”张绣听着戏志才的话语,不由笑了起来,如果有机会,他也想成为和吕布一样的人。 “因为失败了,就不再是战神。”戏志才自语了起来,他已经猜到了吕布接下来的行动,不过他却找不出理由去怪他,因为从一开始,西进军团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绝不能太过强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三.进攻 烈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七天,乌孙的两万前锋军几乎)t尽,但乌孙王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胜利,虽然战况从第三天开始,胜利似乎唾手可得,但是那些蛮子总是在最后关头挺了下来,始终牢牢地守着他们的大营。 夜色下,站在哨塔上的董卓眺望着南方,他知道吕布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那黑暗的草原某处,等待着机会,只要帝**旗出现在战场上,那些乌孙人就像待宰的猪狗一样等死了。 “我们已经折损多少人了?”董卓忽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戏志才,这七天乌孙人一直都在猛攻,但他们始终都没有动用徐荣手下的骑兵进行防御或牵制,只是靠高览和华雄用剩下的部队全力防御。 “阵亡已经过五千,还能战的只有四千人,最多撑过明天。”戏志才回答得很轻松,因为他已算准吕布明天一定会出现在战场上,虽然是每战冲在最前的战神,但吕布绝不是莽夫,他恐怕已经计划好了。 “你说乌孙人败亡以后,咱们该怎么处置他们?”董卓的眼神犀利,看着戏志才的目光有些犀利,但更多的却是嗜血。 “如今西域虽然有大批人口迁入,但是目前无力有太多人迁到乌孙这块地方,而我们也要继续西进,若是一下子容纳太多乌孙人恐怕会破坏队伍的安定。”戏志才的声音平静,可是偏偏透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冷酷。 “你的意思是杀了。”薰卓眯起了眼睛,他早就知道这个天子安排的参谋长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现在看起来果然如此,不过他却很喜欢这样的参谋长,至少和他的脾性。 “乌孙大约三十多万男丁,如今他们的青壮都集中在这里,被吕布和徐荣一番冲杀,我估计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万人,不过这些俘虏我们不必杀掉,全部送到西域去当奴隶,那些剩下的老弱男丁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戏志才做了一个杀的手势,集体屠杀并不是什么好手段,他更喜欢逐一的扫荡,让那些乌孙人悄然消失。 “你比我更狠。”薰卓也不由佩服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参谋长,谁想得到他竟然比他更冷酷,直接就把那些乌孙各地的老弱划上了死亡名单。 “我们不是来做好人的。”戏志才回了一句,西进军团的使命是铲除一路上所遇到的游牧民族,然后将诸个民族捆绑在战车上,一路向西杀进欧洲,为了这个目的,他不能让队伍里任何一个单一民族的人数太多,而是要代之以均衡的态势,只有这样才能用汉文化把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 夜风吹过,与此同时,在同一片星空下,吕布骑在赤上带着飞熊军,借着黑暗的夜色掩护,悄悄地靠近着乌孙人的大营,他在三天前就带着大军到了,然后他下令就地修整,同时派遣精锐斥候前去侦察,见西进军团撑得住,便没有急着进攻,而是让士兵好好地休息了一下,一路上他为了行动隐秘,消灭了十几个乌孙部落,也得到了一批给养。 等到夜半时分时。吕布和飞熊军已经行军到了距离乌孙大营只有二十里地地方。这时吕布派出了部下地军官去了彤山大营。他要和董卓他们知会一声。以取得最大地战果。 “全军下马休息。”军令被下达了下去。飞熊军地士兵们从驼马背上跳了下去。然后整理了一下随行地装备。便裹着厚实地毯子在地上合衣而卧。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足够他们休息了。 半个多时辰以后。吕布派出地部下便到了彤山大营。好在守营地军官中有不少都是帝**地士兵。很快便确认了来人地身份。立刻派人护送直接进了中军大营。 虽然被从睡梦中叫醒。不过董卓等人却毫无不满。谁都没有想到吕布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了。并且约他们在黎明之后一同夹击乌孙人。并且指明让他们先偷袭乌孙人地战马集中地。破坏他们逃跑地能力。 “吕布地战法老辣。看起来他不是第一回这么干了。”听完口信。薰卓笑了起来。他和吕布也算相熟。当年在阳地时候便经常见面。不过那时候吕布只知道靠个人武勇夺取胜利。远没有现在这么狡猾。 “地确是很犀利地战术。乌孙人进攻了我们七天。恐怕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而且会去偷袭他们地战马。”戏志才一脸地赞许。虽然他在战略和谋划上很强。可是在具体地战术上他是不如这些一直在战斗地帝国将军们地。 既然吕布的战术连戏志 好,董卓他们自然没有异议,半个时辰后,一直没有tt队被唤醒了,而另一边的营区内,那些负责队伍伙食的牧民们也被叫醒,开始悄悄地生火做饭。 “都给我把刀磨利了,等会给我狠劲地打那些乌孙人,别给我丢人。”各个军帐内,帝**的军官们朝手下的游牧士兵们训着话,他们可不想给西域都护府的那些同袍们给瞧扁了,虽然这一次他们只是负责偷袭乌孙人的战马,然后吸引乌孙人的全部注意力,真正的杀招还是要看飞熊军,可他们却并不甘心于此。 对于那些游牧士兵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看着同伴被动挨打了七天,突然间迎来了反攻,而更让他们的是帝**的出现,尤其是吕布这个杀神,在帝**的边将中,吕布无疑是凶名最为卓著的,从并州到西域,他制造了无数的孤儿寡妇,在那些草原人的心里,他几乎就是魔王一样的人物,而现在他们就要和这位曾经深深畏惧害怕的杀神并肩作战,这都让士兵们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很快,他们便回过了神,纷纷拍着胸脯说绝不给大人和西进军团丢脸,经过了一年多的训练,这些游牧士兵也有了些自信,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明天将和他们一起作战的飞熊军究竟是一支怎样可怕的骑兵。 黎明前,彤山大营前,一万三千骑兵已经整装待,其中包括了由帝**士兵组成的一支千人骑兵部队。当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徐荣和张绣带着骑兵策马出了大营,因为部下游牧士兵视力的缘故,他们只能选择黎明后,天色微亮时进攻。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瞬间淹没了一切,乌孙大营内,乌孙王从震动的地面中惊醒了过来,而这时营帐外已经响起了敌袭的号角声,到处都是混乱的叫声,看着几个冲进来的心腹部将,乌孙王拿着弯刀朝他们道,“立刻传我的命令,各军不得混乱,守住自己的营帐,召集我的亲兵随我出战。” 乌孙王的命令算是最正确的选择,如今大营里只有他的亲军最是训练有素,能在短时间内集合去迎击敌人,而且他相信那些来进攻的蛮子兵力不会太多。 可是仅仅是片刻之后,披挂整齐的乌孙王便得到了一个坏消息,那些蛮子直接偷袭了他们停放战马的营区,若不是看守的部队拼死抵抗,恐怕全军近半的战马都要没了。 “可恶。”乌孙王咒骂着,接着再也顾不得其他事情,旋风般出了中军大营,带着已经集结的八千亲军亲自出战了。 徐荣他们本意便是制造混乱,引诱乌孙人和他们出战,所以在突入乌孙人的营区后,一遇到稍强的抵抗,便直接攻往别处,搅得乌孙人一片混乱。 直到天完全亮时,乌孙人才稳住了阵脚,各营的将领和领带着队伍杀出大营和乌孙王一起包围那些居然主动攻出来的蛮子,在他们心里都认为这些蛮子已经撑不住了,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次偷袭,不过幸好没有被他们得手。 一时间,徐荣他们的一万三千人和近五万乌孙骑兵纠缠在了一起,而这时乌孙人的大营里仍不断有骑兵奔驰而出,要将他们包围,彻底围歼。 此时距离战场三里外的地方,吕布麾下的飞熊军已是穿齐了盔甲,将所有的帝**旗都打了出来,排成了进攻的队形。 骑在赤上的吕布一身兽吞亮银盔甲,独自一人驻足在黑色的铁甲洪流之前,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这时穿破云层的金色阳光洒落,落在了整支飞熊军身上,就像是为他们穿上了一层金色的耀眼盔甲。 “全军,进攻。”吕布的命令简单而直接,当他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时,他**的赤已经入狂风一般向前疾飙而出,接着便是如同落雷般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飞熊军,西域都护府攻击力最强的骑兵终于再一次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獠牙,三里的距离对于他们**的重骑兵战马来说,只是片刻的功夫而已。 当乌孙人听到身后响起的马蹄声时,都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那曾经无数次在他们梦魇中出现的如血军旗如同席卷草原的火云像他们蔓延而来,而那些披着金光而来的汉军骑士更是带着一股让人心胆俱裂的气势杀了过来。 天地色变,这便是飞熊军的全力进攻,无人可挡,还未交战便已叫人绝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四.降者不杀 场上乌孙人的后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内就被飞熊军毫\7破了,人马俱披甲的飞熊军并不是重骑兵编制,但是对于乌孙人和草原上所有的游牧民族来说,他们却无坚不摧。 飞溅的血光,和断裂的肢体,乌孙人后方的骑兵部队中,这样的景象不断出现着,而在所有的进攻中,最可怕的便是骑着赤的吕布,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就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不断地收割着生命,而在他身后两侧的亲兵部队是整支飞熊军的精锐,吕布从来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身后,他所要做的便是向前,直到敌人全部倒下。 现在吕布的目标便是那面异常显眼的乌孙王旗,他可以答应把大半军功让给西进军团,因为那是他们应得的,但是乌孙王的头颅却是他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彤山大营内,哨塔之上,看着几乎是一瞬间逆转的形势,戏志才也不由有些惊讶,乌孙人的崩溃度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那些两翼外缘的部队,几乎是看到飞熊军那一片如火云般的帝**旗,便望风而逃。 “没什么好奇怪的,吕布这些年在西域横行无忌,那些乌孙人怕他就像怕鬼一样。”薰卓看着呈锥形的飞熊军骑兵阵势最前方那犀利无匹的箭头,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想当年他的老上司段颎在凉州也是一样,那些羌人看到他们的战旗就吓得没多少力气了。 “将军去哪里?”看到董卓走下哨塔,戏志才愣了愣,这一路上董卓甚少出手,大半时候都是坐镇中军,当然他没有机会出手也是一个原因,毕竟张绣,华雄,高览他们也都是不简单的人物。 “我当年在凉州也是人人惧怕的人物,如今怎能让吕布专美于前。”薰卓停住了脚步,朝戏志才沉声道,“更何况,乌孙王的人头我也想要,以后我也好跟我的子孙吹嘘。”说罢却是大步下了哨塔,带着大营里最后的四千骑兵,杀向了已被困住的乌孙王。 戏志才看着呼啸而去的董卓身影,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不懂这些武将的心思,不过这感觉不错,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吕布和董卓到底谁能取了乌孙王的头颅。 薰卓虽已年过四旬,也自认不是吕布的对手,可是在这战场上,取乌孙王的级,他未必就输给吕布,端坐在马背上,董卓使出了他当年在凉州赖以成名的手段,双手开弓,箭如雨下,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箭术。(薰卓年轻时很猛,有兴趣可以看三国志。) “华雄,张绣,跟我去杀乌孙王,千万不要给吕布抢了先。”董卓带兵杀入战场后,便一直向前杀到了在最前方的张绣和华雄他们身边,要和吕布比突进的度,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做箭头,光凭他一个人绝对办不到。 在薰卓的进攻下,乌孙王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中,前方是张绣,华雄,董卓这凶悍的三人,而背后则是一路高歌猛进的吕布,而他那面王旗则成了双方志在必得的目标。 此时战场上一片混乱。飞熊军地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乌孙人地队伍。更重要地是他们造成地心理影响。打仗先打得便是国力。其次是比双方地谋划。最后才到战场。如今乌孙人三者皆输。更不必提他们本身就对帝**抱着一种畏惧。现在他们正在和那些蛮子打仗。但帝**突然出现。就足以说明他们掉落了一个陷阱中。这足以让那些带兵地部落领放弃抵抗地念头。尤其是当吕布这个杀神朝乌孙王所在猛冲地情况下。这些领们更是连忙带兵逃跑。在中国历代地战史上。这样地情况屡见不鲜。多少看似强大地军队便是在士气被夺地情况下崩溃地。更何况乌孙人根本连强大都算不上。 戏志才轻摇着头。若是那些乌孙人团结一心。拼死阻挡飞熊军。或许还能和乌孙王一起逃出生天。可是现在那些部落领只顾着自己逃跑。把乌孙王和整个乌孙唯一能战地部队扔在战场上。无疑是自取灭亡。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多少年来草原上地规矩便是这样。 “这仗已经结束了。”戏志才没有兴趣再看下去。转身走下了哨塔。他接下来所要考虑只是歼灭乌孙人主力后地善后工作。 战场上。吕布已然知道了董卓带兵直扑乌孙王所在地消息。他不由怒吼了起来。“董卓。”身为战神地骄傲。让吕布绝不容许自己地猎物被人染指。便是董卓他们这些友军不行。 乌孙王统率地本部兵马还是敢战地。至少在飞熊军强大地进攻面前。他们仍旧死 抗着。试图阻挡飞熊军彻底将他们凿穿。一旦他们整]|7熊军彻底从中切断。那么等待他们地就是一场彻底地屠杀。 乌孙王也在不断地怒吼着,他从未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那些胆小鬼已经逃跑了,如今战场上便只剩下他的本部兵马还在作战,那些人以为汉军会放过他们吗,只要自己败亡了,接下来便会轮到他们。 乌孙王狂笑了起来,看着前后都被纠缠住的本部兵马,他知道自己绝难活命,如果他现在舍了王旗逃命,或许能够从这场战斗活下来,可是失去了根本的他还是要死。 “既然要死,那便死得英雄一些。”这是乌孙王唯一的念头,他看了眼前后逼近的旗帜,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疯狂,嘴里喃喃自语道,“死在杀神的手里,总好过死在那些蛮子手里。”说罢,他竟是带着身边的亲兵主动杀向了正从远处杀来的红影。 随着王旗的移动,战场上还能调动的乌孙骑兵都是掉头杀向了飞熊军,他们还占了兵力上的优势,拼一下未必没有生路。 看到乌孙王居然不管前方战况胶着,亲自带兵掉头杀向了吕布,董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当然明白乌孙王的心思,横竖都是死,总也要死在有名的手里,他和张绣,华雄他们被乌孙王当成了无名小卒,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愤怒。 “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边,吕布狰狞地大笑了起来,他想现在薰卓那厮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此时他却看不见。 “传我军令,各队散阵,给我抓俘虏。”看着已然接近的乌孙王,吕布停止了凿穿攻势,而是让飞熊军开始散开队伍自由进攻,因为乌孙王一死,他的本部兵马便会立时崩溃,虽然吕布的这道命令有些狂妄,似乎乌孙王已经是个死人,但是他有这个资格狂妄。 “挡我者死。”看着奔腾而至的乌孙王亲兵,骑在赤上的吕布暴喝了起来,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朝前方挥了出去,刹那间前方奔袭而至的三名乌孙骑兵被他一戟横空扫飞,而赤亦是嘶吼间蛮横地撞进了乌孙人的阵中。 浑身被血浇透的吕布,身上盔甲上犹自嵌着十几枚流失,看上去宛如不死的魔神一般,那双因为厮杀而充血的眼瞳中透出的森冷目光仿佛能让人心冻结,与他对上的乌孙骑兵没有一个是一合之将。 不过短短的片刻间,吕布便连斩二十七人,杀进了乌孙王所在的亲军中,而他打开的缺口也被身后亲兵彻底地撕裂了开来,越来越多的飞熊军骑兵杀了进来。 看着那个浑身浴血,在烈日下好像散着猩红光芒的身影,乌孙王握紧了手里的刀,他从未如此恐惧过,看着那把鬼神般的画戟将手下一个个的勇士杀死,他原本鼓起的勇气在不知不觉间流失着,几乎就要让他转头逃跑,可是他还是咬牙狂嚎了一声,策马迎了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既然这样,为何不死得勇敢点。 “还算有种。”看着正面朝自己冲来的乌孙王,吕布笑了起来,而给出的评价也只是这四个字,方天画戟朝前刺出,接着仿佛失去理智般冲锋的乌孙王就被锋利的画戟刺穿了胸膛,被吕布单手提着画戟,举到了半空。 口里吐着血,乌孙王感觉着生命正在一点一点从身体内远离自己,看着吕布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连这个杀神的身边都到不了就被杀死了,甚至连一合都没有,而这时他身边的那些亲卫则是红着眼杀向了吕布,但却被吕布的亲兵所阻拦。 吕布猛地收了画戟,然后乌孙王的身体重重地从空中摔落了下来,接着赤的铁蹄踏碎了他的胸膛,画戟斜刺入地,旁边的小枝割下了乌孙王的头颅,接着挑了起来,吕布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杀那些已经心无斗志的乌孙人了。 “降者不杀。”吕布挑着乌孙王的人头纵横在战场之上,说着他唯一会的这句乌孙话,此时随着乌孙王的死亡,原本还在抵抗的乌孙军队终于全军崩溃,除了那少数死忠于乌孙王的亲军外,战场上在一片乌孙语的“降者不杀。”声中,不断有人下马投降。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的确当得上战神的称呼。”看着远处吕布单手持戟,挑着乌孙王的人头,睥睨四方,董卓不由叹道,他原本想和吕布在战场上一争胜负,可到最后他还是输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五.被召回的刘武 战斗结束之后,飞熊军和西进军团整整抓到了四万多t?这些俘虏都是乌孙王本部兵马,可以说是整个乌孙的全部正规军力所在,虽然几个大部领见机不妙,早就带着人跑了,但是却已经无关大局。 接下来的三个月之内,吕布带着飞熊军和张绣等人便在乌孙各处扫荡,同时将抓到的俘虏押送到龟兹郡,继续在各地修建道路,只要整个驰道建成,整个西域便处于帝**的直接打击范围之内,而这也意味着帝国对西域的控制将更进一步。 乌孙的覆灭很快引起了大宛的恐慌,现在整个西域只剩他们了,其他各国都已被大汉征服了,不同于过去的那种征服,而是完全的掌控。 大宛人现在能选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主动投降,一条是对抗到底,可是他们却没有了抵抗的本钱,原本唯一可以成为盟友的乌孙在大汉的雷霆一击下彻底覆灭,而那些占据了乌孙故土的外来者很显然是大汉的仆从军,现在吕布这个杀神可以在乌孙就地得到补给,随时杀入大宛,而龟兹郡的袁术也可以主动出击,分两路进攻大宛。 大宛人的担忧并没有实现,在消灭了乌孙以后,西域都护府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战果,可是这种威胁却始终存在着,因为西进军团在乌孙故土驻扎了下来,他们将在此修整一年,同时将遗漏的部落在扫荡一遍,然后和帝**一起消灭最后的大宛。 吕布带着飞熊军就地驻扎在了乌孙原本和大宛接壤的边境,然后三万乌孙奴隶开始在乌孙境内修筑起一条连接龟兹郡的道路,以便各种物资能够运输过来。 堡垒推进的进攻战术,是刘宏登基以后对游牧民族实行的最有效的方法,当然这种做法需要庞大的国力,不过好在刘宏早已度过了刚登基时的窘迫,现在整个帝国的经济和人力足以支撑起这种稳健的堡垒体系。 经过数年建设,原本一直控制在帝**手里的西域以南地区,此时每个绿洲和适宜居住的地方都建立了城堡和庄园以及城池,而靠着十数万奴隶修筑的道路体系也将西域以南地区连接在了一起,而丝绸之路上贸易的兴盛,也让帝**控制下的地区建设以极快的度增长。 而刘宏下令在西域就地建设的一座大型钢铁工坊和配套的诸多工坊,也让帝**的物资补给不必再全部从帝国本土调集,西域都护府一万人以下的军事行动所耗费的军械,完全可以做到就地补充。 现在吕布在大宛人的边境驻扎下来,让被征服的乌孙人修路到龟兹郡,便是打算在驻扎地修建一座大型军事堡垒,然后上奏请天子调拨五万到十万人进入乌孙草原,就地开垦放牧,一来占据乌孙,二来就地屯粮,为帝**提供粮食,这样的话,打下大宛之后,帝**可以稳步地吞并大宛全境。 数月之后,阳,吕布的奏章被刘宏送到了枢密院,尽管枢密院是帝国的最高军事机关,不过刘宏却可以随时绕开枢密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他很少会去使用这个权力,但是他依然牢牢地控制着军权,至少刘宏知道终他一世,他是绝不会下放军权,可以说他虽然在很多方面无欲无求,可唯独对权力,他放不下,因为他相信只有自己控制全局,才能让整个帝国向他所计划好的方向前进。 对于吕布地请求。枢密院很快便通过了。早在孝武皇帝时代。帝国就有过这样地计划。移民充边。只不过那个时候孝武皇帝不善经济。北方瘟疫以及和匈奴地连番战争。才使得这个计划被终止。直到本朝才恢复过来。既然已经向西域移民了五十万人。也不在乎多出这十万。反正对枢密院来说。这移民地事情他们只需负责运送便可。至于其他事情那是内阁省地事情。反正现在李膺和卢植这两个充满精力地新宰相整天都在找事做。正好让他们两个去办。 建章宫内。刘宏看着跪下地甄逸。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来。甄家和家都是当初他扶持地。在帝国商会里也有不小地分量。但是可惜地是如今甄家却让他失望了。甄逸地儿子不该瞒在帝国商会里地账簿上做手脚。 刘宏手里地密谍司何等强大。可以说这个国家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他。甄逸地儿子只是刚做了第一次。密谍司便已报了上来。样样证据齐备。 “你自己看吧。”刘宏将那叠密谍司送来地账簿和证据扔给了甄逸。他之所以死死地握着军权和情报机关。便 在自己生前给整个帝国地权贵阶层做规矩。不过他也)(之人。甄家一直以来对他也多有助益。所以他先召见了甄逸。提前知会他一声。 看着那些确凿无误地证据。甄逸地额头上冒出了黄豆般大小地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地儿子居然敢在帝国商会地账簿上做手脚。把脑筋动到天子地钱上面去了。 “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重责。”甄逸也不敢为儿子说情,天子虽然贤明,可却也冷酷无情,这些年来死在廷尉府,御史台手上的官吏不知道有多少,就连皇后的家人犯了事情,也照办无误,他区区一个甄家,又算得了什么,这事情若是天子要严办,他儿子身死事小,可整个甄家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此时甄逸只想着如何保住整个家族,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放弃了。 “该舍得时就该舍得。”看着很快就摆正心态的甄逸,刘宏点了点头,他今日既招甄逸来,就没打算除了甄家,不过这也要看甄逸他自己的表现。 “你儿子,朕自会依法处治,不过这一次他贪去的钱,你甄家需要十倍赔付,至于你儿子原来的位置,你再选一个精干的人报上来。”刘宏看着甄逸,做出了决定。 “臣谢陛下隆恩。”甄逸连忙谢恩,虽然要死一个儿子,还要陪上三亿钱,可是比起整个甄家的基业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甄逸走后,刘宏看向了站在一侧的长子道,“怎么,你不喜欢那甄逸?”从儿子的眼神里,刘宏看得出他并不喜欢离开的甄逸。 “父皇,虽然他的儿子死有余辜,可始终是他的儿子,但他却毫无伤感之意,这样的人难免为人不喜。”刘武开口答道,虽然他一直都在父亲身边学习,但是如今帝国的体制却让他没有接触到太多政治的阴暗面。 “为政者无私德,就算甄逸是个再冷酷无情的人,可只要他没有犯错,对帝国有益,父皇就仍会用他,你今后要谨记,身为天子,绝不可感情用事,因为你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整个国家。”刘宏看着面前依然长到自己胸前的长子,严肃地说道,他已经开始把长子当成一个可以托以国事的继承者,所以对他的要求更加严厉一些。 “是,父皇。”刘武看着父亲凝重的目光,沉声答道,父亲教他的很多道理,有些他虽然不完全明白,可是他却会记在心里。 “知道父皇这一次为什么让你提前回来?”看着谨受教诲的长子,刘宏笑了起来,本来他让长子和次子,三子三人一起去朝鲜半岛,到赵云身边,出海去看看风景,顺便让他们在那里镇抚倭人和高丽人,长点经验见识。 “儿臣不知。”刘武摇了摇头,他本来在朝鲜半岛跟两个兄弟每日里处理政事,或是跟着赵云去征讨那些未降伏的蛮人,自觉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没有想到一个半月前,父亲急招他回阳,还把郭嘉等人一起调了回来。 “西域都护府最近打了一个大胜仗,把乌孙给灭了,父皇想让你去出镇乌孙,等明年替父皇灭了大宛。”刘宏看着长子道,他开始打算培养儿子的军事才能,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让他熟悉帝**事,让他多学点本事。 “父皇。”刘武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肯让他去出镇乌孙,还让他灭了大宛,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刘武高声答道。 “你也不必太在意,虽然父皇让你出镇乌孙,攻灭大宛,但不会让你做真正的主帅,父皇要你好好地学点本事。”刘宏看着儿子,笑道。 “儿臣明白,只要能让儿臣上战场,便是当个小兵,儿臣也愿意。”刘武答道,他在朝鲜半岛,虽然跟着赵云也去讨伐过一些未归化的蛮人,可赵云是何等的忠臣,是宁死也不肯让他犯险,在那里他始终都是当个看客。 “当个小兵,你肯,父皇还不肯呢?”刘宏大笑了起来,看着儿子道,“你要上战场,父皇不会阻止你,不过你的安全到时要全听父皇派给你的人的安排。”刘宏是打算让长子亲自去见识一下战场,看看真正的战斗,身为他的儿子,日后帝国的继承者,怎么能只精通文事,这个世界偌大的地盘,他一个人可打不光,总是要考子孙去取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六.文化和武力 宫,嘉德殿内,刘宏亲自主持了大朝会,自从改革制t7他只有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召见百官,平时政务则由内阁省总理,只有出了大事,他才会临时召开大朝会。 对于百官们来说,这一次大朝会的内容他们早已知道,毕竟沮授和田丰还有天子的幕僚团建立三大银行,已经快两年了,这币制改革是势在必行的,如今帝国四方边境平静,诸国臣服,国内又风调雨顺,黄河工程和水利道路建设也极为顺利,此时能让天子临时增开大朝会,也只有这拖了很久的币制改革。 在现在的帝国政治中枢中,官僚的派系按照出身来分,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一派是光武中兴后一直延续的老牌豪族,另一派则是如袁氏这样的近百年里崛起的官宦世家,最后一派则是刘宏大力扶持的中小地主出身的新兴士族,这三派中,老牌豪族的政治势力在当年宦官和外戚的内耗中严重受损,而刘宏登基以后也一直对其加以限制,其实力虽在恢复,但早已不复当年可以对抗皇权的鼎盛时期,至于袁氏这些靠祖上为官,而后数代相传的官宦世家,不过是刚刚兴盛,实力虽强,但也只是和四姓小侯这些老牌的豪族不分伯仲罢了,三派中表面上看上去最弱的中小地主出身的士族实际才是最强的,只不过他们不像老牌豪族或是袁氏那些官宦世家互相联合以形成派系,所以才看上去并不起眼,可实际上他们却把持着帝国政治中枢里的大部分掌握实权的中下级官吏的职务。 这些依靠改革后的选官制度而成为官僚的新兴士族和刘宏最忠实的拥护\,在以刘宏为核心的帝党势力中,虽有老牌豪族如杨氏,官宦世家袁氏这样的存在,但论起重要性来,他们在刘宏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这些散落在帝国各地的中小地主家族,依靠着手中强力掌握的军队和这些为数众多的中小地主的支持,刘宏完全有能力将老牌豪族和官宦世家来一次大清洗,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 正是因为刘宏手上有这么两张牌,再加上他一贯的利益共沾原则,才让他的改革得以顺利地在帝国各地推行,即使有些改革损害了那些老牌豪族和官宦世家的利益,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因为他们在过去之所以能够实力强盛,便是因为他们可以依靠所谓的‘门生故吏’来控制拉拢那些中小地主,可不管是过去的外戚也好,宦官也好,始终都是要靠着皇权来行事,当刘宏亲自扶持中小地主,培养新兴士族,他们便只有看着刘宏越变越强,除非他们敢于造反,可是刘宏在初期却选择了温和的方式,等到新的帝**形成以后,他们便失去了机会,而任何敢跟刘宏作对的人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身死族灭,在史官笔下遗臭万年。 嘉德殿内,虽然上\大部分坐得都是老牌豪族和官宦世家的人,但是新兴士族的人也占了不少,而在后面的位置上,几乎全是新兴士族的天下,这个如今在帝国经济日趋富庶下越来越庞大的阶级,正在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内阁七宰相之\的杨赐看着身为今日主角的沮授和田丰,知道这两人的入阁已经被天子摆在日程上了,算上已经入阁的李膺和卢植,恐怕内阁省就要彻底变天了,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沮丧,老牌豪族和官宦世家总体上的没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只要他杨家可以持续兴盛就行了,其他却不关他的事情,想到正在监督黄河工程的儿子,杨赐不由露出了笑意,他退下以后,自有儿子入阁,一门连续两代宰相,这是何等的荣耀,若是日后孙儿辈再有人能入阁,那就更好了。 其他几名宰相看着微笑的杨赐,都是心里暗道他生了个好儿子,难免有些嫉妒,要知道他们多少知道些天子的心思,等他们退了以后,内阁省的相位除了李膺和卢植两人以外,恐怕都是天子一手培养的身边心腹,只可惜他们的儿孙辈实在不争气。 “百官迎驾。”随着宦官尖利的声音,嘉德殿内,跪坐的大臣们都是看向了天子御座,挺直了腰板,向走出的刘宏躬身一拜,口中齐声道,“参见陛下。” “诸卿免礼。”刘宏也是跪坐下来,如今桌椅已经在帝国广为流行,但是在大朝会和各种正式场合,他却仍旧保持着这种跪坐的传统。 “谢陛下。”百官们坐直了身子,然后便是开始了正事,在刘宏的询问下,沮授和田丰长身而起,开始禀报起帝国银行,大汉银行,皇家银行的业绩和开设银行后对帝国经济的影响。 很显然。银行地开设。暂时还只是对帝国大宗地贸易产生影响。而且只局限于帝国地繁华地区。但是其作用已经不可小觑。尤其是丝绸之路上地贸易额。开始大半采用三大银行地交子进行交易。 在帝国经济地强势增长下。原本地币制已经不适合迅猛增长地对外贸易。早在昭武七年。沮授和田丰便曾提出过以金本位地新币制。但是却被刘宏暂时搁置。在币制改革上。刘宏一直保持着稳健地态度。毕竟在过去帝国民间还是以物易物地贸易方式占了多数。货币地流通率还不大。虽然他登基以后。工商业大为外贸易也兴盛起来。但是在设立地银行同时。就进行币制改革。便是他也不敢冒进。 如今三大银行开了近两年。在帝国各地地繁华地区都已有了较为完整地机构。人员也已经不再短缺。最重要地是通过这近两年时间。帝国地利益集团已经接受了这种新生地事物。而帝国大学内关于金融学地研究也上了轨道。正是到了改革币制地时侯。 沮授和田丰都是实干型地人才。他们地言辞并不华丽。可是却简洁明了。用各种数据介绍着帝国地经济和币制之间地关系。让内阁省下辖地关于财政和商务各部地官僚们都是心里一惊。因为沮授和田丰他们地调查数据有很多都是他们所不知道地。 “这是我们所铸地新币。”沮授和田丰拿出了三大银行联手铸造地新货币。有赖于日本列岛地被征服。这一年多里。三大银行从日本列岛上得到了大量地黄金储备。所以两人才有信心一开始就推行金本位地货币制度。 随着两人地示意。宫殿外早已准备好地人员将新铸地三种货币一起送了进来。而刘宏自然是第一个观赏地人。不过其实他早已见过。眼下只是做个过场而已。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以后。刘宏便让人将多套货币给在座地百官观赏。 新铸造的货币分为金银铜 兑换比例却是金兑银一比十,银兑铜一比百,这种兑t考虑了帝国普通百姓的消费水平,因为除去像阳,司隶和各州的富裕地区,帝国大部分的百姓一个月的开销也只在五个银币左右,这样的情况注定了铜币才是帝国最基础同时也是使用量最大的货币,如果要让货币交易彻底取代以物易物的方式,就只有使用这种特殊的兑换比例。 新铸造的铜币形制和过去的五铢钱并无两样,只是里面另外掺了其他金属,色泽暗红,一面刻大汉帝国字样,另一面则是虎形图案,这种新铸造的铜币防腐性能比之过去的五铢钱要好上不少,毕竟刘宏当初兴办工商业时,一直都对钢铁业大加投入,各种新的钢铁合金不断被开\,如果不是目前的钢铁产量被优先用于各地的基础建设,沮授和田丰两人本来是打算铸造钢钱的。 不同于毫无新意的铜币,银币和金币就精致华丽得多,银币和金币比五铢钱大了一圈,银币正面是实话,他对头三个儿子最为器重,至于其他儿女,他虽然同样爱他们,可是却不及这三个儿子身上所花的心血。 “陛下,您应该去御书房了。”刘宏身边,一个穿着淡青宫装的少女轻声道,她长得极美,更难得是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知道了,朕一会就去。”刘宏低低应了一声,这个新任的贴身侍女却是密谍司送上的,不但精通各种杂事,最重要的是心思玲珑,更难得的是很有原则。 貂蝉笑了起来,她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天子,虽然脸上总是冷冷的,可是看着家人时露出的淡淡暖意却让人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她本是一个孤儿,无名无姓,后来被密谍司选中,成了一名从小培养的死士,而正是那个时候起,她有了名字,貂蝉,虽然只是一个代号,可是她却很高兴,在那之后,她接受了很多有关情报方面的训练,本以为自己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被送进了皇宫,担任天子的贴身侍女,整理密谍司送来的各种情报,以供天子审阅。 “笑什么呢?”起身的刘宏观察到了貂蝉那转瞬即逝的笑意,不由开口问道,贾诩把貂蝉送进宫时,这个女孩还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质,但是一年下来,她似乎已经变了不少,不过她的能力倒是没有变。 对刘宏来说,密谍司每天送到御书房的情报需要有人甄选,不然的话他即使不去处理内阁省送上的那些公文,光是看完这些情报,就累的他够呛。密谍司的秘密情报,刘宏并不想让不相关的人知道,所以他需要一个貂蝉这样的‘侍女’帮他一些小忙,当然做这份工作的并不只貂蝉一个人。 “没什么。”被问到的貂蝉略微有些慌乱,她这是第一次被刘宏如此问话,她并不知道因为她那以代号为名的名字,曾让刘宏派人仔细调查了她的身世。 对于刘宏来说,来到这个时代,除了掌控帝国,让帝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家,他的兴趣爱好便是收集名人,其中当然也包括貂蝉这样的美女,不过对于貂蝉的真实存在,他始终持怀疑态度,因为三国志里记载的只是一名侍女,至于貂蝉之名只是罗贯中穿凿附会,使其成了中国历史上的四大美女。对改变了历史的刘宏来说,当他登基改变了帝国的命运以后,貂蝉这个人物就应该是彻底不存在了,甚至于连原型都不该有,但 么也没想到,这个正史上没有的貂蝉出现在了自己的且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 对于女色,刘宏并没有太多的嗜好,这几年来他甚至没有多纳一个妃子,因为对他来说,全天下的女子任他挑选,反而让他失去了兴趣,而且他对自己的女人要求很高,容貌不说,心性是最为重要的。 看了眼略微显得有些慌乱的貂蝉,刘宏没有再多询问什么,出于那种收集癣的嗜好,他倒是有把貂蝉纳入后宫的打算,只不过他还想多看看貂蝉的心性,是不是适合当自己的妃子。 在纷纷扬扬的冬雪里,帝国迎来了昭武十年,阳城外,看着列阵森严的羽林第一军团,刘宏拍了拍长子的肩膀道,“好好干,父皇等着你们的捷报。”说话间,却是朝二子和三子投以鼓励的眼神。 “父皇,儿臣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刘武大声道,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是和他一样,满脸通红的样子,在朝鲜半岛的日子,让刘文不再是过去那个过于文弱的少年,虽然仍比不得兄长弟弟,但是起码已经不会害怕看到死人了。 刘宏没有再跟三个儿子说其他话,他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儿子,成吉思汗的儿子可以带着蒙古骑兵纵横欧亚大6,灭国无数,他刘宏的儿子只会做得更好。 落下的风雪中,羽林第一军团护送着三位皇子启程了,这是他们自组建后,第二次离开阳城,上一次他们随着天子在敦煌大破鲜卑,直接把草原霸主给打残了,这一次他们跟着三位皇子,被天子托以护卫和攻灭大宛的重任,自然是要竭尽全力。 不得不说,刘宏为了三个儿子的安危,几乎把手上的猛将全给派了出去,典韦,许褚,关羽,张飞,黄忠,这些响当当的猛将全成了三个儿子的保镖,而且和三个儿子同行的也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周瑜,郭嘉,庞统,魏延,张辽,曹昂,孙策,他几乎把帝国未来的精英全给派出去了,另外还有荀彧这些在他身边锻炼了一阵子的人才,大宛便是想不灭也难。 “公谨,我看你还是上马车休息一下吧?”落下的雪中,一身戎装的刘武看着和自己同行的周瑜,不由开口道,众人中他和周瑜关系最好,两人时常抵足而眠,聊到天亮,眼下周瑜受了风寒,他自是担心不已。 “没事,我撑得住。”周瑜婉拒了刘武的好意,在他看来,刘武这个大皇子都是骑马赶路,自己怎么可以例外,而且他也不想被其他人小看。 “周瑜,你看你的脸色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吓人,而是上车去休息,让军医照顾你,要不然你真要是病得重了,还不得急死我大哥啊!”队伍里,能这么说话的也就刘猛一个,他自小性格就是这样,有话就直说,从来不拐弯抹角。 “公谨,还是去休息吧!”郭嘉也劝了起来,“也好让我照顾你吗?”不过他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什么担心的味道。 “我看你是想趁机上车偷懒休息吧!”郭嘉身旁,孙策叫了起来,看起来他也不怎么担心周瑜,反倒是比较在意一脸嬉笑的郭嘉,这一次他们出行,天子可是把华佗的几个徒弟都塞进了队伍,只要没断气,还真没他们救不了的人,周瑜只是感染风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孙伯符,你不开口说话会死啊!”被揭穿的郭嘉故作恼羞成怒,叫骂起来,“我就是想上车休息,喝口暖茶怎么样,我又不是你们这些武人。” 被郭嘉这一闹,周瑜给弄上了车休息,当然他是陪郭嘉,给郭嘉一个偷懒的机会。 由于大雪封道,道路难行,因此队伍的行进度并不是很快,不过相对于刘武这些只有十多岁的少年们来说,这种程度的行军也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吃得消的。 “大人,咱们要不要放慢点度。”队伍前方,黄忠的副官开口道,毕竟三位皇子年纪还小,这么大的风雪天赶路,他们这些练惯了的人倒是不怕,可是三位皇子万金之躯,未必吃得消。 陛下曾单独召见我,要我不能优待三位皇子,不然的话。”黄忠说到此处,一脸的苦色,天子的命令他是绝不能违抗的。 就在羽林第一军团沿着官道往敦煌进\的时候,三位皇子出镇乌孙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西域都护府,让从贵霜回来的荀攸和袁术都是吃了一惊,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天子居然敢让三位皇子随军西出玉门关,而且还要去那荒凉的乌孙戍边,这可是帝国开国以来头一遭。 袁术是个狂热的帝党,他原本就是个纨绔子弟,要不是天子,他何来今时今日的地位,于是他也不管天气恶劣,就是派遣手下的军队不断运送物资去乌孙,帮董卓他们修筑城池,他可不想到时三位皇子到了乌孙,要和那些蛮人一样过游牧的生活,那叫他们这些帝**的军人颜面何存。 而乌孙的吕布和董卓他们也是紧张了起来,三位皇子到来,可不是小事情,尤其是董卓他们这些西进军团的人,天子派三位皇子出镇乌孙,很显然是要三位皇子待他们那里,这也是加强他们手底下的那些游牧士兵和各部蛮人对帝国的忠诚。 于是整个冬天,董卓,戏志才,张绣,华雄他们都是死命地督促手下的游牧士兵和牧民修筑城市,虽然不需要修建得怎么好,可至少得有一座城市,他们总不能让三位皇子住帐篷,烧牛粪取暖。 薰卓他们很显然低估了三位皇子到来在那些已经被洗脑的牧民和游牧士兵心里的分量,要知道他们这支庞大的西进军团里,支撑起整支队伍的骨干力量是三千多的帝**士兵和军官参谋,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几乎都是和袁术一样最狂热的帝党分子,对他们来说,三位皇子亲临,就是天子对他们最大的勉励,而他们自然也将这种想法带给了受他们影响的牧民和士兵。 原本在队伍中,那些士兵和牧民就是把天子当神来拜的,现在三位皇子的到来,对他们来说等于是神的儿子来领导他们,有时候宗教热情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至少在那些狂热的帝**人引导下,那些游牧士兵压根把自己西进消灭沿途的游牧民族当成了圣战。 于是整个营地里,那些游牧士兵就算在风雪天里幸苦的修建城市也没有丝毫的怨言,至于原本的物资配给制度也被取消了,牛羊粮食放开供应,至于那些留下来的乌孙奴隶则被他们往死里使唤,这时候 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死就死吧,反正奴隶死了,还可9]于物资的消耗,过了冬要是不够,那就去大宛抢,既然天子让三位皇子出镇乌孙,收拾大宛,那么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努力帮三位皇子削弱那些大宛人。 吕布和董卓几乎是一样的心思,在知道董卓那里的动作以后,他就已经盘算着开春以后去大宛一趟,替董卓多弄些牛羊马匹回来,好让他们安心的给三位皇子修建城市。 要说西进军团里,虽然原先各族的\领和贵族被杀了一批,然后又给打乱了原有的社会秩序,按照军事编制重新编了一遍,可是依然有高下贵贱之分,那些贵族的脑子总比普通的牧民要好使得多,三位皇子要来,他们自然也高兴,因为这可给了他们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要是自己的女儿能够被三位皇子中的哪位看上,他们可不就不用再继续西进,而是去阳享福了,说不定还能亲自看到天子。 于是整个冬天里,那些被重编的贵族一方面督促手下的牧民好好干活,一方面都是变着法儿的想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打扮得漂亮,同时不断地教导女儿说汉话,学习各种汉家礼仪,总之他们把宝都押在了女儿身上,却浑然没想过三位皇子中最大的那位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已,当然在他们看来,十二岁已然可以娶妻生子了。 对于这股风潮,董卓他们却是十分之不屑,虽然说眼下他们和这些人已经捆绑在了一起,可是他们也不觉得这些人的女儿配得上三位皇子身份,至于某些人想的女儿成为三位皇子的妃子,自己好去阳享福更是嗤之以鼻,三位皇子肯睡你们的女儿已经是天大的面子,还想当王妃,那是在做梦,能给三位皇子去当使唤丫头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不过这样的话,董卓他们也不好明着说,索性就当不知道,反正这种事自有人会去处理,想来天子自有安排。 当一座大城在乌孙草原上拔地而起的时候,羽林第一军团终于赶在开春前赶到了敦煌,原本他们可以提前十天到达,不过三位皇子在长安城多待了十天,接见了不少关西各地的头面人物。 说起来,帝国东西之间的对立情况虽然随着利益的共同化而有所减弱,可是关西人还是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天子重新迁都长安,当初刘宏便是利用这一点,争取到了关西豪族世家的全力支持,才得以削弱原本强盛的关东豪族世家,使得在两派中间的新兴士族得以壮大。 黄河工程完工,便回迁长安,这是刘宏的承诺,整个山西地区的豪族世家和士族地主可都是翘\以盼,他们在黄河工程上可是贴了不少的人力财物,这一次刘宏派三个儿子出镇乌孙,便安排他们在长安小住十天,至于消息早在他们出\前就放了出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宏是让三个儿子替他在长安做一场政治秀。 整个山西地区有头有脸的豪族,世家,士族都是连在家过年都不过,全都紧巴巴地赶到了长安,打算参见三位皇子,毕竟天子这暗示可是太明显了,这说明天子是一心一意要迁都长安的。 自从光武皇帝中兴以后,他们关西人可是给关东人压了近两百年,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 于是刘武在长安皇宫,收礼收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收了多少东西。当时跟着他的荀彧不由感叹关西地区的底子雄厚和丝绸之路的利益之大,要知道当初光武皇帝迁都阳,之后羌人叛乱,荼毒关中,关东士人可是没少干落井下石的混帐事情,愣是把整个关西的沃野之地都给败了,而现在天子登基不过二十年,关西地区不但尽复旧貌,而且因为丝绸之路的关系,隐隐有追赶司隶一带的趋势,要不是天子的经济改革,让第一批兴建的工商业全都集中在司隶河东一带,说不准关西早已过关东,成为帝国最富庶的地区。 由于是扼守东西方贸易的要冲,敦煌的繁华自然不必言说,而且这里居住着大批有着汉人户籍的外族商人,在这座城市里,罗马人,埃及人,波斯人,印度人,几乎世界上所有民族的人都有,而且全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穿着汉服,若不是长相面貌,你绝不会把他们联想到外族身上。 在敦煌,刘武三兄弟再次收礼收得手软,那些财大气粗的商人可比关西的豪族世家们更加大方,虽然他们在敦煌住得很舒服,可是他们也希望能够更进一步,比如得到更大的重视,能和帝国本土的名门世家联姻的机会,而这就需要天子对他们的支持,很显然交好帝国未来的天子是他们的一条捷径。 夜晚,刘武看着手里厚厚的那叠礼单,想起了在阳时,父亲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只要帝国强大,那些外族人便会挖空心思的想要当汉人,对此帝国要巧妙地利用他们的心态,让他们成为真正的汉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广大,有着数不胜数的民族,单靠杀戮是无法统治这个世界的,只有文化才是真正的利器,但是没有武力支撑的文化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刘武忽然明白,父亲让自己去乌孙,便是想让自己明白武力和文化其实是相辅相成的,他若是要统治这个帝国,不能一味地靠其中某一样来统治,而是两\结合,而这便是父亲给他出的考题。 放下手里的礼单,刘武看向了身边的荀彧,他知道在自己身边,这个被父皇称为今之萧何的人是他出镇乌孙最需要倚重的人。 “文若先生,这些礼物,你看我该如何处置?”刘武将礼单递给了荀彧。 “殿下,陛下让您出镇乌孙,很显然是要殿下您把乌孙治理好,而这需要大量的金钱,这一路上收到的东西,其实就是陛下为您准备的。”荀彧笑着答道,天子对大皇子的关爱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要治理好乌孙这个地方,不外是如何安抚已经被帝**杀得破了胆的乌孙人,让他们甘心接受汉化,当个顺民,如今武力压迫这一方面,想必吕布和薰卓他们已经做得不错,这接下来就看大皇子如何让那些乌孙人感恩戴德了。 “先生的意思是把这些礼物都换成钱财,然后购买粮食这些生活物资去乌孙。”刘武很快便明白了荀彧的意思,“那么这事情就要麻烦先生了。” “殿下哪里话,这是臣应该做的。”荀彧躬身一礼后,带着礼单离开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七.倒霉的马贼 林第一军团在敦煌城修整了近半个月,而荀彧也趁着]+[将礼单上的物品全部变成了现钱,然后以三位皇子的名义在敦煌城内大量购买各种民用物资,同时委托那些有意结好三位皇子的商人们运送这些物资。 玉门关外,早已不复当年的荒凉,经过近十年的开\和修筑道路,刘武他们如今已经不必再为沿途的补给担心,也不用怕会迷失道路,现在西域各地大部分都是帝国本土的贵族们买下的庄园,还有的则是帝国官办的牧场和农庄,每年生产的粮食足够驻扎的帝**使用,甚至还能储藏不少。 骑在马上,刘武看着队伍后方那些若隐若现的商人队伍旗帜,朝身旁的荀彧问道,“文若先生,那些商人这次不是吃了很大的亏?”荀彧在敦煌时,高价卖出,低价买进,又让那些商人主动承担运送的费用,这一来一去,那些商人起码要赔上不少,可是却仍旧趋之若骛。 “殿下,可知道吕不韦的故事,对那些商人来说,他们现在恐怕还只嫌自己吃的亏不够大。”荀彧一脸的笑意,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们这样做不过是要交好三位皇子,一旦和三位皇子打好了关系,他们今日付出的这区区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我明白了。”刘武点了点头,然后正色道,“那文若先生在敦煌城时应该再多抬些价的。”刘武从小受到刘宏的教导,只是不太知道那些具体的东西,现在被荀彧那么一点破,他马上就适应了。 队伍前方,刘猛骑在马上,撒着欢儿地跑着,他从小性子最直爽,同时也最好斗,而刘宏也是刻意培养他在这方面的才能,所以他虽然年龄比孙策小,可是两人每次打起来,孙策这个小霸王也是颇为头疼,因为刘猛打起来可不管什么交情不交情的,总之打起架来特别凶悍。 “这家伙,又撒疯了。”孙策看着前面的影子,嘴里小声嘀咕着,尽管时常和三皇子打架,可是他也很佩服这个比自己小的三殿下,因为他输得起,而且从不会去向天子哭诉,反倒是每次把打架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你就让三殿下尽回兴。”孙策边上,年纪最大的曹昂开口道,他的性格沉稳,在众人中可以说是才能最不出众的一个,可是人却最忠直,责任感最强,因此也颇受众人敬重,他和周瑜一样,都和刘武交情最好。 “翼德,你去把三殿下叫回来。”看着越来越远的骑影,关羽扭头朝身旁的张飞道,两人虽然以前彼此互相看不顺眼,架也没少打,可是几年共事下来,早已化敌为友。 “好。”低沉的应声间,张飞已是策马而去,如今队伍里,他们这些大人里,他和三殿下交情最好,谁叫他们两人都是一样的火爆脾气。 张飞**地战马是纯种大宛马。很快便追上了度慢了下来地刘猛。当他驰近时。却是听到了兵器交击地金铁声。不由一愣。立刻到了刘猛近前。和保护刘猛地士兵一起护住了他。 只见不远处地平野上。一队马贼正呼啸着绕着一支贵霜地商队绕着圈。不时射箭。还有不少下了马地马贼已经和护卫商队地镖师短兵相接。 “翼德叔。我听说西域地马贼不是已经给奉先将军全剿灭了吗?怎么还有人在这里打劫。”刘猛不解地看向了张飞。对于远处那激烈地打斗。似乎看上去没什么反应。 “敢向咱们帝国商队动手地自然全给剿了。至于这些打劫外国商队地吗?总得给人家一口饭吃。”张飞笑道。其实西域这地方。马贼是有。可是不多。基本上这些马贼除了打劫外国商队。和普通地平民没什么两样。其中还有些马贼是些世家子弟吃饱了没事干。故意去抢那些外国商队地。 “我不明白。”刘猛摇起了头。他不明白。干吗要给那些马贼留条活路。既然是贼。就该全部杀掉。 “三殿下。其实是这么回事。西域这地方。要是没有镖师护送。很难说绝对太平。咱们就算把那些马贼剿干净了。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有人干这行当。现在这丝绸之路上商队护送地大部分镖师都是咱们大汉地游侠。不过安息。罗马那块也有人跟咱们抢生意。这些马贼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却也是在帮咱大汉地镖局。”张飞边上。一名军官接口道。他是世家出身。几个分支兄弟就在西域走镖。多少知道些内幕。 “我说呢?怎么这些马 这么大。”刘猛人虽然脾气暴躁,可是并不笨来,这些漏网的马贼是西域都护府故意放过的。 “三殿下,你是不是想找这些马贼练练手。”见刘猛盯着那伙大约三百人的马贼队伍,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张飞咧开嘴道,只是那抹笑意看上去有些狡猾。 “当然了,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我当然想去杀几个马贼。”刘猛却是毫不在意地答道,然后像是响起什么似的,朝张飞道,“翼德叔,你在这里替我盯着这些马贼,我回去跟大哥说一声。”说完,也不管张飞答不答应,直接策马朝身后的队伍跑去,在他心里刘武这个大哥才是做主的人,更何况出来前,父皇也说过万事都要听大哥的,不然回去没他好果子吃,他可不想被关在皇宫里三个月,哪都不能去。 “三弟,跑那么急干什么?”看到风风火火冲来的刘猛,刘武开口笑道,他就是喜欢这个兄弟直来直去的性子。 “前面有马贼,我找大哥同去杀几个过过瘾。”刘猛的话里杀气腾腾,丝毫不像一个十岁少年,倒像是见惯大场面的杀人好汉。 “黄将军,你看如何?”刘武心里自然是想和刘猛同去,不过他还是朝一旁的黄忠询问道,出来前父皇吩咐过,只有得到黄忠的允许,才准上战场。 “大殿下莫急,先让我问下三殿下马贼的情况?”黄忠看向了刘猛,三位皇子此行,天子本意就是要磨练他们,不过安全起见,他还是要问清楚得好,要是三位皇子哪一位出点差错,这西域都是要血流成河的。 “大约三百人,正在攻打一支贵霜商队。”刘猛的回答简单。 “那好,我派三百人给三位殿下。”黄忠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区区三百马贼正好给三位皇子练手。 “多谢黄将军。”刘武一拱手道,接着便兴奋地拉着两个兄弟和身边的一群伴当去了队伍前方,而这时黄忠也让大军放慢了度,同时又加派了几支骑兵在那些马贼的周围待着,以防万一。 一听有马贼可以打,孙策,曹昂,魏延,张辽,周瑜几个全都来了兴致,十几个人在那里等着黄忠调派给他们的人马时,已自争吵了起来。 “等会我当先锋。”“凭什么你当先锋,马贼是我\现的。”孙策和刘猛直接对掐了起来。“三殿下,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去冒险。”“放屁,你平时跟我打架,怎么不管我的万金之躯。” “别吵了,你们两个一起当先锋。”刘武看着就差打起来的刘猛和孙策,直接\了火,他一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刘武虽然平时看上去少年老成,绝少动怒,可是一\起威来,众人都怕。 哥。”殿下。”刘猛和孙策都是退到了一边,这时典韦和许褚还有关羽带着三百名精锐过来了,所有的军旗都被撤下了。 “怎么把军旗都给拿了?”看着过来的队伍,一直没说话的魏延在一旁嘀咕道,“这不是一点威风都没了。” “要是把旗帜亮出去,我怕我们连那些马贼的样子都没看见,那些家伙就全跑了。”正好在魏延边上的郭嘉拍着魏延的脑袋道,这时的魏延比他小了几岁,矮了他一节。 “这倒也是。”魏延点了点头,众人里他平时话最少,经常给逗着玩,他也不以为意,反倒是挺乐意的。 着身边这支队伍,刘武皱了皱眉头,大声道,他怕等会和那些马贼交手,自己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典韦,许褚,关羽他们可都是父皇手底下赫赫有名的猛将,杀起人来跟杀猪屠狗一样的。 “大殿下放心,除非有危及三位殿下的情况,否则我们不会出手。”似乎看出刘武的担心,关羽在一旁道,这些马贼本来就是给三位皇子试手用的,他和典韦许褚一起出手的话,这仗就没意思了。 不过片刻,三百骑兵便到了张飞等待的地方,此时那支贵霜商队的镖师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败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那些马贼绝想不到,他们已经给整个帝国最精锐的羽林第一军团给盯上了,真不知道他们该觉得倒霉还是荣幸,能让帝国三位皇子和天子的近卫军团出手,怕是一些国家都没这个待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八.试手 春凛冽的寒风中,看到胜利在望的马贼们兴奋了起来)e他们这个行当,可是个危险活,虽然说帝**对于他们这些专门打劫外国商队的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也不知道哪天吕布这个杀神要是手痒了想杀人,他们可就得把小命给赔上,现在好不容易这个杀神去了乌孙,他们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干上几票,多弄点钱,然后金盆洗手,过些安泰的生活。 不过这些马贼们的梦想很快便落空了,因为就在他们刚刚攻破那些贵霜人雇佣的镖师队伍,整支队伍失去了队形开始互相争抢起那些财物时,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烟尘滚滚中,最外围的马贼看不清那些来人,可是光从那密集的马蹄声判断,他们就知道来的人绝对不少,而这时已经追逐着商队乱成一团的马贼想要重新集结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这些外围的马贼在带头的呼喊下,弯弓搭箭打算阻止一下这股突然冒出来的骑兵。 此时,刘武他们的身影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马贼的视线中,他们身上的黑色盔甲初时还被那些马贼误以为是穿着黑衣冒充帝**想要黑吃黑的同行,可直到他们手中的弓箭射出,双方距离不足一百步时,这些人才惊愕地\现不打着军旗的刘武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帝**骑兵,一时间慌乱,恐惧的情绪在他们心头升起,可是这念头才刚生出来,杀戮便扑面而来。 在张飞保护下的刘猛和孙策两人,也不管自己年纪尚小,论力气还不能和那些**相比,愣是靠着一股天生的悍勇,当先冒着马贼射出的箭矢冲进了敌阵。 骑兵对阵,过马一刀,往往连敌人的面都没看清楚,胜负生死便已悄然决出,刘猛和孙策的军刀在和马贼照面的刹那间送了出去,然后就像是那些马贼自己把喉咙往刀锋上撞一般,借着马匹奔驰的度,刀锋划过,那颗大好头颅便飞上了天空,一腔颈血喷涌而出,在风中四溅,弹在了护卫两人的张飞脸上,就在这交锋的刹那,张飞的丈八蛇矛替两人挡去了致命的三把弯刀,不过第一次初临战场的刘猛和孙策却浑然不觉,只是驱使着战马向前突进,刘武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用最快的度撕裂这些马贼的防御,不给那些正在抢夺财物的马贼有重组队伍逃走的机会。 看着挥刀大砍大杀的刘猛和孙策,跟在他们后面的张飞也不由大为惊叹,这两人哪像是十来岁的孩子,完全是嗜血的野兽,若说孙策这个小霸王他还想得通点,毕竟他老子孙坚当年杀起人来是眼都不眨一下的,天子刚登基那会,他在江南几次剿灭地方宗族势力的时候,可是一个活口都不留的,而且全是在战斗的时候杀死,一个俘虏都没有。至于刘猛,张飞是完全没想过这个能亲热地叫他翼德叔的三殿下见了血会这么疯。 吞了口唾沫,张飞暗道老子这般大小的时候,顶多跟着老爹杀猪,这三殿下和小霸王倒好,已经杀人跟杀猪一样了,居然一点都不怵这种场面。 相比起撒了疯一样砍人的刘猛和孙策,刘武所在的中军就要好得多,他们顺着两人打开的口子杀入了商队里,接着散了开来,堵住了那些马贼正面逃跑的去路。 被逼入绝境的那些马贼,此时也顾不得咬住自己的是他们平时怕得要死的帝**,趁着一时的血气,咬牙凶狠地拼杀起来,他们可不知道刘武的身份,只是看着这个周围被帝**兵士簇拥的少年,他们就明白这个少年来头不小,若是能抓了他,说不定便有活命的机会,于是二十多人一同扑了上去。 护卫在刘武两侧的典韦和许褚看着这伙冲上来的马贼,都是眼神一凛,此时马贼已经被彻底打乱了骑兵正在分割围歼这些马贼,而大殿下这里,不过是故意放这些人来给大殿下几人练手的。 几乎是刹那间。典韦和许褚便已抢在刘武迎敌之前。和几个部下一起挡下了那伙冲来搏命地马贼。典韦和许褚都是擅长步战地猛将。几乎策马而出地瞬间。两人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典韦地两把铁戟闪电般刺在了两个马贼骑乘地战马上。硬生生地把两匹冲来地骏马给扳倒在了地上。让那两人朝前摔了出去。 许褚也是和典韦一般。不过他使得却是加重地陌刀。只是一刀便断了冲来地战马。那齐颈而断地马头落地时。那鞍上地马贼犹自随着前冲地马身 了好几步才摔落地上。而这时他们地部下也是放了两了他们地防线。将剩下地人全挡了下来。 几乎是瞬间。刘武便明白过来。父皇派来保护自己地典韦和许褚这两位叔父只打算让他和周瑜他们一人对一个马贼而不让他们直面这二十多人马贼地正面冲击。 刘武始终被刘宏教导了多年。知道自己身上地职责。对他来说这种战场上地搏杀只是一种体验。他来乌孙要学地是如何驾驭战争。而不是当一个只会杀人地莽夫。 “公瑾。子脩。文长。文远。我们上。”沉喝间。刘武已是挥刀策马而上。冲向了典韦和许褚放给他地那五个马贼。 刘武虽然平时很少和孙策他们打斗,毕竟他虽然没有被册封为太子,可实际上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即使是孙策这个小霸王,也不敢造次,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刘武的武艺不行,毕竟刘宏有着能和吕布,赵云,典韦他们一战的实力,只不过他贵为天子之尊,不需要动用武力罢了,而对于刘武这个儿子,他从小就加以培养,在这武技方面,也更是从未放松过,再加上王越,童渊这些人都在宫禁之内,可以说刘武学到的武术是众人中最多的。 看到策马而来的刘武,那从地上爬起来的马贼刚回过神,带着森寒气息的刀锋便照面而来,吓得他一个打滚躲开了这致命一刀,而这时他边上其他四个同步也各自给周瑜他们一人一个给缠上了。 周瑜本就是文武全才,在刘宏提前的培养下,就更加了得,虽然比不上刘武孙策他们,可是他的剑术也是一绝,童渊和王越花了数年之功在帝**中推广的霸道刀术,愣是被他自己使出了剑招,用斩马剑使出来,不但看上去华丽飘逸,那杀伤力也不逊色原来的刀招。 曹昂,魏延,张辽三人,本就是刻意往武将方面培养的人才,三人不像周瑜那样,能将刀术改为剑术,但是却日日苦练,此时年纪虽少,但是光论刀招老练,也不输给一些帝**的士兵,此时骑着马占了优势,三人都拿自己要杀的马贼练起刀来。 典韦和许褚都是万人敌的猛将,再加上身边那些老部下个个都是帝**中的翘楚,被他们截住的马贼几乎是一个照面全都给放翻了,当刘武他们和那五个被他们放过去的马贼交手时,他们已经在观战了。 只是片刻间,刘武五人便一一将自己的对手斩杀,尤其是刘武,几乎是第一刀失手后,第二刀就将那个马贼给斩于刀下,在这一点上他受刘宏的影响极深,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都全力以赴,绝不犯错,而不是像曹昂他们趁这个机会拿那些马贼练刀,直到练得自己满意了才解决他们。 商队的后方,是刘文,郭嘉,鲁肃还有庞统四人,他们都是不喜杀戮的人,虽然这次他们也是跟着刘武出来,上战场磨练一番的,不过四人都没有亲自和那些马贼对面搏杀的意思,于是从一开始,他们就给刘武派到来堵截这商队后方的马贼,是打还是招降,随便他们。 “这些马贼。”郭嘉叹着气,其实这一仗,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是单方面的游戏罢了,大殿下做什么事都和天子一样喜欢全力以赴,这些马贼本来就只有等死的命而已,偏偏周瑜还按照大殿下的意思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直到那些马贼攻破商队镖师,抢夺财物松懈以后才\动进攻,而跟随他们出阵的又是羽林第一军团里的翘楚,可谓是帝**中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战斗根本就是一面倒,一点意思都没有。 “二殿下,好歹上了战场,还是见红\个利市比较好。”郭嘉没有再去感叹那些倒霉的马贼,而是将一副弓箭递给了身旁的刘文,陛下让素来文静的二殿下也来乌孙,便是想让二殿下也磨练一番,现在杀个马贼也就算是有个交代了。 刘文接过了弓箭,虽然他不喜欢杀人,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总是要过这一关的,而这时郭嘉却是抽出了腰间佩剑,朝身旁的鲁肃和庞统道,“你们是和二殿下一样,还是和我一起?” 看了眼拿着弓箭的刘文,庞统和鲁肃都是下了马,他们知道郭嘉这是让他们两个离开,好让二殿下一个人,省得他们看到二殿下杀人以后的情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五十九.安抚 后活下来的马贼只有一百五十人不到,剩下的甚至连t及就被帝**给消灭了,当羽林第一军团的大军出现在投降的马贼视野中时,这些逃过一劫的马贼仍旧被吓得脸都白了,当他们知道是帝国的三位皇子亲自带兵和他们交战的时候,他们更是吓得有人尿了裤子,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友情提示: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 “杀了他们做什么,明天上路的时候,交给当地的官府,量刑治罪。”对于来向自己请示如何处置那些投降的马贼的郭嘉,刘武的回复很简单,他对于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马贼没有半点兴趣。 “对了,大殿下,那些商队的幸存\想向您当面表示谢意。”郭嘉又说出了另外一件事,虽然大皇子当初在剿灭这些马贼时,是在商队被攻破之后选择进攻,让这支贵霜商队的人马多死了不少,不过活下来的人并不知道,而且对商队里的贵霜人来说,大皇子身份尊贵,能见到的话绝对是他们的荣幸。 “奉孝,你觉得我该答应他们的请求吗?”刘武看向了郭嘉,对于从小就和自己一起的周瑜等人,他很了解他们的性格,郭嘉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既然开口替那些贵霜人转达请求觐见的意思,那么就绝对有他的理由。 “大殿下,陛下让您来乌孙,可不单单只是让你和二殿下,三殿下在战场上磨炼一番。”郭嘉的脸上露出一贯的浅笑表情,这种表情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狡诈的狐狸来,“您从阳出\以来,越往西走,受到的欢迎就越隆重,这里面政治的因素可占了大半。” “政治的因素。”刘武皱了皱眉,他虽然少年老成,自幼受到刘宏精英式的培养,但他却并不像郭嘉他们各有所长,而是在各方面极为平均,因为刘宏是要他当总领全局的人,而不是只局限于某一方面。 因此论揣摩人心,他绝对比不上郭嘉这个鬼才。 “没有错,大殿下,一直以来,帝国东西不和是出了名的,直到陛下登基才扭转这个局面,不过对关西士人来说,仍旧盼着陛下还都长安,所以您在长安,凉州,敦煌等地,各地豪族士人都是拼命地想要向您示好,而同样在西域,这里的人也是同样的心态。”郭嘉侃侃而道,而刘武也是安静地听着,虽然郭嘉说的东西和一开始的话题没什么关系,不过他相信郭嘉不会无的放矢。 “西域是陛下登基后才拓展的疆域,对于这里迁入的内地百姓和编户齐民的本地人来说,他们其实对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还是很敏感的,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不希望自己被边缘化的,大殿下此次与其说是出镇乌孙,倒不如说是出镇西域,让西域的百姓觉得自己是受到陛下和帝国的重视的。”郭嘉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后才道,“陛下布局一向深谋远虑,让大殿下来西域,恐怕陛下真正的目标在于贵霜,而非区区一个大宛。” “我明白了。”刘武看着适时地没有再说下去的郭嘉,点了点头自语道,他今日见那些贵霜人,实际上是一种政治宣传的手段罢了,若是他能在贵霜国内有个不错的名声,日后帝**打进贵霜时,这看上去似乎不起眼的名声,有时候却能帮他很大的忙。 郭嘉安静地离开了,准备起晚上贵霜人和大皇子见面的事情来,作为贾诩的弟子,他和这个有着毒士之称的师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总能把握最微小的细节,也许那些贵霜商人对大皇子和他们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可是蝼蚁多了也是一股力量,他被天子派到大皇子身边,便是全权掌握情报方面的工作,而这里面不单单只是搜集分析有用的情报而已,舆论宣传,刺杀敌国危险人物,拉拢分化瓦解敌国的势力都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夜晚。有些激动地幸存贵霜人见到了刘武。而有过郭嘉提示地刘武自然对这些异国地商人表现出了一个他们理想中地上国皇子该有地气度。 “我不明白。大殿下干嘛要分派兵力专程护送那些贵霜人去敦煌。”宴会场地外。魏延和张辽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毕竟大皇子对那些贵霜人似乎过于热情了。 “背后说大殿下地坏话可不是个好习惯。”曹昂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把两人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地酒杯给摔了。 “曹老大。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地啊!”魏延转过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地曹昂道 中除去天生就是他们领袖地刘武不算。能力不算最出))他们中威信最高地一个人。因为他做事是最公平地。 “大殿下那么做。自然有他地原因。你们如果有什么疑惑。应该找机会当面向大殿下请教。而不是躲在这里学那些女人嚼舌根子。”曹昂依然板着脸。说完以后便离开了。只留下面面相觑地魏延和张辽两个人互相看着。一脸地苦笑。 “不用太在意,你们知道曹老大的为人。”一边的周瑜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不由朝魏延和张辽道,曹昂的事情他知道一些,当年他父亲离开帝国,曹昂还很小,对父亲唯一的印象就是父亲要他忠于刘武这个大皇子,可以说所有人中他对大殿下的忠诚是近乎盲目的。 “我们知道,只是曹老大刚才的样子太吓人了。”张辽朝安慰自己的周瑜笑道,示意自己并不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刘武这个集团里的人,荣辱一体,而且年少的他们还没有学会**世界的尔虞我诈,彼此之间的感情依然真挚。 半个月后,一路上在经过的城市里不断受到欢迎的羽林第一军团终于到了龟兹郡,西域都护府的所在地,在那里他们再一次受到了盛大的欢迎,袁术这个疯狂的帝党几乎把龟兹郡近半的人口都给拉来欢迎三位皇子了。 对此,已经经过不少次同样待遇的刘武已经见怪不怪,他也知道在帝国的历史上他和二弟,三弟是第一批来到西域的皇子,更别提他们还要在西域待上几年,这足以说明帝国对西域有多么重视,而这也会让西域的百姓和汉化的本地人对帝国产生更强的向心力。 对于西域的百姓来说,三位皇子的到来恰恰如郭嘉所说的那样,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而不是化外之民,要知道在帝国的地理上,西域几乎可以说是最偏远的地区,一直以来的联系远不及,北方草原和帝国之间的关系。 当然刘武他们的到来,对于西域的那些庄园主来说,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西域地广人稀,当初帝**进驻西域,刘宏虽然用了不少手段让帝国本土的豪族世家投入财力去开\西域,但是被派去西域的多半是些分家旁支的子弟,这些人在所属的家族里无疑是没有什么势力的,所以才变相地等于被家族\配到西域这个当时在人们眼中的不毛之地来,虽然之后因为丝绸之路的关系,西域变得繁荣起来,不过他们依然有着想要回到帝国本土,和直系子弟一较高下的念头,他们并不愿意就在西域当一个舒服的财主。因此三位皇子可以说是他们达成自己梦想的唯一方法,比起帝国本土的直系子弟,他们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三位皇子,甚至于利用自己掌握的财力来进行政治投资,哪怕这投资没有回报。 当刘武他们在龟兹郡逗留时,乌孙靠近龟兹郡的地方,一座新筑起的城池已经有了雏形,董卓他们这些西进军团的将领现在就等着三位皇子过来,至于他们手下融合各部族的牧民也大多在冬天狠狠地练习了一把汉语,原来队伍里这些牧民们有时还时不时地会用原来的土话进行交流,不过现在吗已经没人再用了,对于他们那种已经彻底神化的天子信仰来说,刘武他们这三位皇子怕也是和神明差不多,基本上他们所能想到各种美德都被他们幻想着加在了三人身上。 于是,当城池还在建设的时候,这些牧民们已经开始在期待着三位皇子早日到来,能让他们这些原来的化外蛮人能够一睹容颜,他们的心态就和帝国本土的普通百姓一样,似乎能亲眼看到三位皇子就是一种服气一样。 在龟兹郡,刘武按照郭嘉的谋划,亲自开释了部分安分当奴隶的乌孙人,并且赐予了他们平民的身份,而他也用随行携带的大批物资大大缓和了一下龟兹郡内有些紧张的局势,自从乌孙被灭以后,袁术为了尽量修缮好境内的道路以供他们使用,几乎是往死里用那些乌孙奴隶,虽然帝**武力强悍,可是过分的压榨也终究会导致反抗,郭嘉正是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才让刘武到龟兹郡后,第一件做的紧要事情就是安抚这些乌孙奴隶,既然袁术已经当了彻底的坏人,那么这好人正好让大殿下来做,这么一来,乌孙人原本滋生的反抗情绪就会消弭于无形。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六十.利益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利益 中原一带。向来是帝国的腹心精华之地。人口密度更是天下各地。刘宏当年未登基前。流民便属中原一带最多。后来他虽是将一部分流民分别迁往南北两端。可中原一带的人口密度还是太高。不过之后展的工商业正需要这种情况。因此刘宏就再也没有动过中原无地或少地的穷苦百姓。 不过现在。乌孙既下。而抽调西域的本地人去乌孙定居。先不说那些已然接受汉化的本地人愿不愿意。就是刘宏也不放心在乌孙这种新辟之地让非汉人占据主流。他花了这么些年的功夫。才将西域的本地人打散编帝|军控制下各处新建的城市和牧场。不管在哪里。都是汉人的人口占据优势。试图以此来推进民族融合。又如何会去破坏这种局面。 所以对于乌孙。就只能从帝国本土抽调人口前往乌孙定居。可是现在帝国本土一片繁荣。南北两端本来就是要花大力气开的。当地的人口更有大半就是这十年里迁过去的。因此内阁省只能继续把脑筋动在了中原一带的人口上。 可以说帝国如今的展是不平衡的。基本上泰半的工商业都集中在雒阳。司隶和中原一带。毕竟这些地方一直以来就是富庶之地。而且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土地兼并的情况严重。刘宏虽然解决了因此而造成的流民问题。可实际上将大批流民迁往其他地方的处理方法是和大庄园主的豪世家进行了妥协。而这也让他在夺权时顺利无比。 之后刘宏引导这些大庄园主的豪族世家将财力投入工商业。才是真正解决中原地区人多地少的良法。现在雒阳。司隶的大城内。城市居民越来越多。再加上他对工商业立法完备。帝国吏治和司法都处于前所未有的良好时期。那些去工场作坊当雇工的百姓收入都还算不错。而工商业在吸纳了大批劳动力。又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中原地区的土地矛盾。 现在中原地区。基本上只要肯干活。就绝对饿不死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动员当地百姓远离故土。去万里之外的乌孙落户。简直就是难于登天。要知道帝国过去移民充边。一向用的都是死囚贼犯。一般的良善百姓有谁愿意去那些不毛之地的。 当初迁徙民众去西域落户。内阁省也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更何况那个时候中原地区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形势。如今能吃上口饱饭。眼瞅着工场作坊越来越多。便是没有了土地。进了城只要肯干。照样能活下去。又有谁肯背井离乡。去乌孙那么远的地方。 总之对李膺和卢植两人来说。要动员百姓去乌孙实在是难。可偏偏两人又是眼光长远之辈。自然明白把乌孙等地占下来对帝国的好处。若是换了孝桓皇帝那时候。他们自然是不敢去想什么帝国万世基业的。但现在刘宏这个远前代先皇的天子却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希望。这世上越是有才能的人便越是想做一番大事。尤其是李膺和卢植这样的士大夫。他们不喜美色金钱。也不贪恋权势。他们内心唯一所求的便是万古流芳的名声。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辅佐刘宏这位圣天子开创帝国万世霸业更能让他们全身心地投入的事业。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找陛下商量了?”同坐一车。卢植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很庆幸能遇上刘宏这么一位明主。内阁省总掌帝国政务并不只是一句虚言。天子绝少过问政事。对于他们做出的决定也很驳回。可以说内阁省的官僚体系切实地在处理着帝国大大小小的事务。但是没有人敢生出轻视天子的心思。毕竟对他们来说。天子的智慧绝不是他们可以揣测的。至少到现在为止。天子从没有出过错误。 “你是想借用陛下的声望。”李看着卢植。皱了皱眉道。说实话他并不想为着这种事情去叨唠天子。动员民众移民实边是他们的份内之事。 “可以说是如此。你要知道。现在中原一带工商业展迅猛。若是大规模迁徙青壮。那些豪族世家也未必答应。”卢植老实地说出了他的担忧。内阁省虽然掌管帝国政务。可若说到权威。没有人比的上天子。就算是那些百姓愿意去乌孙。可是没有天子的帮忙。内阁省未必能顶的住那些豪族世家背后的利益集团。 “我不的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恐怕只有向陛下请教了。”李想了一下之后。最后还是意了 ,的建议。 “乌孙之事关系重大啊。三位殿下都去了那里。若说陛下没有主意是打死我也不信的。”卢植笑了起来。和李膺也都曾是带兵之人。当然看的出天子是打算要在西域大干一场了。如今各地建设已上正轨道。三年之后差不多就能要整个帝国连成一个高效贯通的整体。届时帝国本土厚实的根基既成。无论是千舰计划。还是西征推平贵霜或安息。都可以展开。那时候才是他们这些人所憧憬的事业真正开始的时候。 “占据乌孙。进而攻占大宛。然后屯兵移民。只需要三年时间。我们就可以积蓄足够的物资。对贵霜动一场战争。到时候丝绸之路才算是真正地掌握在我们手里。”李的目变的犀利起来。万世霸业。这是多少男人所渴求的功勋。若是能够在这万世霸业中重重地写上一笔自己的名字。也不负来这世上一趟。 第二天。刘宏在御书房里见到了卢植和李膺。他没有想到两人会因为移民的事情找到他。沉吟了一下后。他便朝两人道。“中原一带不宜移民太多去乌孙。帝国的工商业体系还在建设中。”对刘宏来说。要推动整个帝国更进一步。工商化和城市化是很重要的一步。中原现在这种的趋势很好。而且他也不想和利益集团为此生不必要的摩擦。更何况这种擦毫无意义。 “那迁往乌孙的人丁?”卢植不由皱起了眉头。要是从其他地方调动人口。恐怕会更加困难。他想不出天子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很简单。让各地豪族世家的子弟自带人员去乌孙。”刘宏笑了起来。他把三个儿子派去乌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早就打算让三个儿子在西域待上几年。磨炼之后扛起征伐四方的重任。给他来一出诸子西征。从此确立皇族子弟尚武的传统。 “陛下。这恐怕不容易办到吧?”李膺也一时摸不清天子的真实意图。和卢植对视一眼后开口问道。 “你们都不是豪族世家出身。朕也不妨对你们说实话。朕这些年来所做所为。一直都是在削弱豪族世家。建立一个庞大的士族阶层。现在看来朕做的还算不错。可是朕还不满意。那些豪族世家还有削弱的余地。”刘宏笑了起来。这样的话他可放心地跟李膺和卢植两人讲。因为两人向来都是反对豪族世家的。他们本身更是新士族的领袖人物。 “那些豪族世家之所以强大。不过是因为他们家族庞大。能够利用手头的资源迫使分家旁系为他们效力。朕所立的选官制度。虽然使的那些分家旁支有了出头的机会。可还是不够。”刘宏的语调缓慢。虽然那些豪世家现在都被他统一在名为大汉的旗帜下。为着共同的利益而服从于他。可是他并不放心这些豪族世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自从秦始皇混一宇内后。终汉一朝。皇权和世家豪族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他很清楚这些豪族世家现在不过是屈服于他强力的手腕之下。一旦后人不肖。这些豪族世家就会复起。他要消除这种隐患。要做到这一点。削弱和压制是免不了的。但是他也不能做的太急进。要解决这个问题。改造帝国的社会结构才是治本的办法。不过那却是需要几十年的改革才能达成的事情。 “朕让武儿他们去乌孙。会让他们在那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想来那些豪族世家的旁系子弟知道。只要是有几分才干和志向的自然会去乌孙拼上一把。恐怕到时候就算那些豪族世家里没有继承权的庶出子弟也会动心。”刘宏说话间充满自信。此时帝国的年青人们早已在这些年的改变中充满了锐意进取的精神。或者确切地说是充满了野心。而他并不怕这种野心。怕只怕这个国家暮气沉沉。一片死寂。 “陛下高明。”李和卢植一时都是明白了天子的意思。有些话是不需要说的太明的。三位皇子久镇西域。对那些豪族世家的旁支分系来说这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们可以舍的在本土的一切。但是他们的本家却舍不的。只要天子给他们的前途足够光明。不怕没人不愿意去乌孙。天子的智慧果然可怕。想想看关西地区前一阵子对三位皇子的狂热追逐。李膺和卢植就知道一切都在天子的算计里。 两百六十一.我们的理想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一.我们的理想 孙草原。如今已经彻底被迁徙而来的西进军团占据。接受乌孙人统治的各个小部落则归顺了新的主人。对于他们而言。换了大汉帝国这个强有力的统治者。或许是件好事。 从龟兹郡一路向北。刘武沿途释放了大半服苦役的乌孙奴隶。当然他们依旧没有自由。仍然要修筑道路。但是却不再是过去那种非打即骂。三餐不饱的状况。刘武在敦煌城购买的大量物资使的那些处于爆边缘的乌孙人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且感到非常满意。 想想看。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和一位慷慨大方的皇子。只需要安心的工作。就能够吃饱穿暖。然后可以获的一个合法的身份。的到自由和安定的生活。和过去那个冬天里的生活相比。他们现在拥有了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不顺从。 在草原上。强者生存。弱者死亡。是天经的义的事情。成为奴隶的乌孙人对于刘武带来的条件心满意足。于是没有人再会去怀念过去乌孙王统治的时代。 当然刘武不会只展示自己仁慈的一面。他的父亲。这个帝国唯一的主人。同样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像他一样杀伐果决。或者是同样有残酷的一面。一个皇帝只有宽厚。而没有残忍。只会带着国家走向衰亡。 当刘武进入董卓他们为他新筑起的城市时。乌孙王败亡后。本部的贵族余孽们被押到了城中的广场。在那里整个乌孙境内。大大小小归顺的部落头人和西进军团中那些外族官吏们全都到齐了。 羽林第一军团作为帝国最强的军团。无论是装备。训练都冠绝天下。就算是吕布的飞熊军在战场上遇到这支有着龙骧称号的近卫军团。也只有吃败仗的份。但现在这些可以摧毁十倍于己的游牧军队的强悍军人们成为了仪仗队。他们簇拥着刘武三人。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向那搭建的高台。 刘武穿着一身金色的鎏金铠甲。上面的龙兽图案。看上去世间的猛兽都趴伏在他脚下。在羽林第一军团簇拥下的他给四周那些跪在的上的头人和游牧军官们只有无边的威势。他们甚至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他们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那些穿着赤黑盔甲。行进间丝毫不差的骑兵。任何人拥有这样一支军团都会让人畏惧。更何况他们所跪拜的皇子有一个神明般的父亲。 荀在草原掠起的中。大声宣读着各种礼节的程序。虽然跪着的西进军团的游牧军官和牧民都听的懂汉话。可是荀的文辞只有那些原本就接受汉化的贵族方能听懂。他们按照参见皇子的礼节。一点也不敢越。而其他人只是照着他们的样子做。 武不喜欢现在的气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政治作秀这是父亲告诉他的词语。对他来说。必须通过眼前的礼仪在这些游牧民族心里竖立起权威。 随着荀的声音刘武最后走上高台。亲自宣读了父亲让他带来的诏书。正式宣布乌孙自此便是帝国的领土。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再没有乌孙人。只有汉人。然后他下令处死了两千人的乌孙贵族和家眷。这些曾经在乌孙草原上拥有无上权势的贵族们在四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砍掉了脑袋。 整整两千颗的头颅。最后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此时因为路上而对大皇子的印象仅仅只是安抚奴隶的宽厚刹那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敬畏和庆幸。 立威之后。刘武又下令将带来的物资赏赐给了到会的所有人。而这让被杀戮震撼中的各部贵族和游牧军官们过了好一阵子才欢呼起来。 恩威并施。看着在流着血的广场上大声称颂着自己的人们。刘武想起了父亲对他的那些教诲。此时他心中曾有的一些东西已经随着刚才那场杀戮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王者应有的冷酷。 刘宏对长子的教育很成功。至少他的长子有着成为一个伟大的君主潜质。当然也可能成为一位暴君。但却绝不会是一个昏君或是无能的人。 刘武没有参与到广场上人群的庆祝中去。他是大汉帝国的大皇子。未来的君主。他不需要折节与这些还未彻底汉化的游牧民族去与民同乐。对于这些从小生活在服从强者的教诲中长大的人。他所要做的就是让竖立自己的权威。 为刘武专门修建的府邸内。刘武看着两个兄弟。重重的吐了口气。就在刚才。他已经知道自己要走一条怎样的道路。那条路是父亲为他选择的 是他自己的意愿。只是他不希望自己失去的东西。两也会失去。 “大哥。那些人有必要全部处死吗?”三兄弟中。刘文性格最好。虽然他也杀过了人。可是刚才广场之上。那两千名乌孙贵族和家眷被处死的场景却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这是父皇的旨意。而父皇是不会错的。”刘武看着兄弟质问的眼光。安静的回答道。他知道这些人是父亲故意留给他的。既为他立威。又磨练他的心性。同时也是在告诉他在国战中的失败者是怎么样的命运。所以帝国绝不可以失败。永远都不可以失败。 “二哥。大哥说的对。父皇是不会错的。”看着兄长还有话说。刘猛忽然大声说道。接着拉住了刘文。他不想大哥和二哥为了这件事坏了感情。他虽然性格耿直。但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家二哥的性格。 “父皇是不会错的。”被拉住的刘文喃喃自语道。接着笑了起来。看着一脸平静的大哥。忽然觉的身旁的三弟是那么幸福。他只要单纯的相信父皇就行了。父皇永远不会错误。最后他的神情平静下来。没有再说话。 “夜深了。早点休息。”刘武知道己这个二弟从小受他那位仁慈的女母妃影响。心肠一向都很软。今日广场上的景象肯定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可这是他们必须要接受的。因为他们是父皇的儿子。是刘氏的子孙。 让时间来冲淡今天的事情吧!刘武心里轻叹着。让两个兄弟离开了。第一次他感觉到了父亲那近乎神明般威严背后所付出的东西。 “大殿下。二殿下迟早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刘武身后。郭嘉看着离去的刘文身影。朝刘武说道。而他一旁的周瑜却是没有开口。只是安静而坚定的站在刘武旁边。 “我知道。可是奉孝。我真的很希望二弟和三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用像我一样去背负某些东西。”原来在雒阳时。刘武只是一个想着如何做到最好。的到父亲夸奖的少年。很多父亲讲述给他的东西。他虽然记下。可是却未必理解。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所以他只想一个人能背负起父亲所有的期望。 “大下。您应该知道帝国也许在五年后就会大举西进。到时候不光是您。两位殿下同样也会参与其中。”郭嘉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近乎妖异的冷酷。在他的老师贾诩那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些人会因为理想。因为忠诚而冷酷残忍。而他却和他的老师一样。天生就是冷酷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做出最精准的计算。 “我明白。”刘武颓然的摆了摆手。有让郭嘉再说下去。“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一路行来。刘武感悟了很多东西。可直到刚才。一切都才爆出来。对于他一个少年来说。实在是很不容易。 “是。大殿下。”郭嘉和周瑜安的离开了。直到走出厅堂之外。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周瑜才朝郭嘉道。“你不敢和大殿下说那番话。” “可总的有人要说。”郭嘉苦笑起来。接着看向了头顶无边无际的星空。声音深沉。“大殿下日后要统御的是亘古未有的帝国。若是大殿下不能成为陛下所期望的人。那么陛下会怎么做呢?” “奉孝。你想的太多了。”周瑜身子震了一震。天子在他的心目中是如神一般的。他不敢想象郭嘉话中隐含的意思。 “这世上除了陛下以外。只有大皇子才值的我效忠。”郭嘉看着周瑜。神情无比的严肃。“我知道或许我是多想了。但是我必须这么去想。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逼自己竭尽全力让大殿下成为陛下所期待的人。” 周瑜没有说话。比郭嘉还小了几岁的他无法理解郭嘉的心思。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郭嘉和他一样。永远都不会背叛大殿下。 “今天的谈话。不要告诉大殿下。”郭嘉看向周瑜。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懒散。似乎他又是那个喜欢追逐女孩的无良浪子。可周瑜知道在这表象下的却是一个真正的智者。 “还记的陛下对我们说过的话吗?”看着转身离开的郭嘉。周瑜忽然喊住了他。然后他冲着那停顿的身影道。“我们的理想。是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是一个整体。大殿下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两百六十二.乳虎 蓝的天空下,正值秋季的草原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匹全都养得膘肥体壮,在乌孙草原驻扎下来的西进军团和附属的迁徙队伍难得地过了半年安泰的生活,而刘武也依靠荀彧和郭嘉两人在人们心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大批从敦煌运来的物资,让刘武有着足够的本钱收买人心,而同样他的身份也让帝国本土而来的世家旁系分支的子弟们趋之若骛,谁都想搭上太子这艘大船,日后好飞黄腾达,虽然说天子始终未立太子,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太子之位非刘武莫属。 西进军团里,董卓,张绣他们都明白,自己就是太子日后西征的前哨,因此也都很是谨慎地和周瑜,曹昂这些刘武的亲信相处,不过让他们放心的是,这些人虽然年少,却极其懂得为人之道,尤其是郭嘉,他几乎只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和董卓他们成了朋友,似乎听上去很困难,但对善于揣测人心的郭嘉来说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刘武三兄弟中,刘武负责统领全局,刘文则学着处理政务,而刘猛自然是在西进军团里成天跟着董卓他们厮混,丝毫没把自己当一个皇子看待。 此时的大宛国已经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中,本来吕布和他的飞熊军驻扎在边境就已经够让他们提心吊胆的了,但他们没有想到大汉帝国的三名皇子来了,而且同行的还有羽林第一军团这支更加可怕的军队。 在帝**中,羽林第一军团出手的次数最少,可名头却是最响亮的,因为他们是刘宏的亲卫军,大宛王便是再傻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任何一个国家,只有最精锐的军队才配成为帝王的近卫军。 尽管吕布自从在冬季到开春的时间里抓了一批大宛人当奴隶以外,便没有其他举动,可是大宛人打死都不相信,大汉帝国下一个会不是他们。 也许大宛人有些抵抗勇气的话,国内的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可偏偏这些年来帝**的战绩实在太过恐怖,从鲜卑人被灭族以后,整个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几乎都被帝**一一击败,然后被迫向西迁徙。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宛人根本生不出抵抗的念头,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近四百年的古老帝国,一个强大得令人只能仰视的存在,从三百多年前起,这个帝国就是他们的宗主国,曾经和它争夺霸权的对手没有一个能生存下来,全都被摧毁了。 草原上,当新的霸主崛起时,总有人会试图反抗,直到败亡,然后所有的人承认这种权威,然后化作畏惧深入骨髓,直到这权威被其他人打破,曾经被帝**万里远征灭国的大宛人便是如此,若是过去匈奴帝国还未消亡的时候,他们或许可以夹在两大帝国间生存,但是现在匈奴帝国已亡,原本有可能继承匈奴帝国的鲜卑人也彻底被摧毁,他们剩下的选择只有灭亡和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中的极致,但所依靠的并不仅仅是强大的军力,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比如现在帝国直接和大宛接壤的地缘态势,比如帝国长久的历史文化和对大宛的宗主权,又比如大宛国内很早就潜伏下来的密碟司探子。 在密谍司还未拆分前。在帝**还未征服西域前。在丝绸之路彻底为帝国所拥有前。就有不少密谍司地死间被派往了西域各国。而其中潜伏时间最长地甚至过了十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联系他们。直到帝国需要他们地时候才会找到他们。 现在。郭嘉便接过了老师留给他地大宛潜伏密碟名单。天子所谋划地终极目标是贵霜王朝。那么大宛这个西域最后地国家势力能以最小地代价拿下则对帝国越有利。 郭嘉明白像吕布他们这样地武将血管里流淌地都是战争地火焰。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地做法一定会反对。不过他本就没有告诉他们地意思。他所执行地计划。只有大皇子一个人知道而已。当然他地老师和远在阳地天子也是知道地。因为这个备案计划本就是他们制定地。 有地时候。郭嘉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地老师和天子。因为很多事情他们似乎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了。他手中地名单上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人。其中三十九人已经死在大宛。剩下地人里有四十三人是大宛贵族地座上宾。其中甚至有可以和大宛王接触地人物。 这么一股力量。足以配合帝**彻底摧毁大宛。但是郭嘉要做地事情却更富于技巧性。他要大宛人主动投降。而且是彻底地投降。 对于郭嘉地计划。刘武一直都在 ,对他来说,这个计划确切的说是父亲所制定的计划t一场战争,他的父亲永远都不会只有一张牌,在御书房接受父亲教诲的时候,他曾经看过帝**对鲜卑人的一共七个战争计划,每个计划都有所不同,可以说他的父亲从来就是先考虑失败,再制定计划。 灯火通明的宅子里,刘武第一次召集齐了父亲给自己的班底,郭嘉已经联络上了当年那些潜伏的密碟司死间,他随时可以动用这股力量来劝降大宛,但是在动用之前,他必须制定另一个战争计划,一个假设劝降失败后的计划。 庞大的沙盘前,周瑜,庞统,张辽,孙策他们都是思考着,虽然劝降未必会失败,但是他们必须做好准备,就如同大殿下所说的,未算胜,先算败,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荀彧也在场,但是他并没有表意见,他本就擅长政务,在军事上只是长于整个战略大势,而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整个战略就已经被天子所定下了,大皇子他们所要负责的只是战役和战术的层面而已,在这两点上他不会比一个帝**的参谋做得更好。 “如果劝降失败,那么我们必然会损失一大批优秀的密探,同时也会失去大部分有关大宛人的情报。”周瑜缓缓开了口,他并不同意郭嘉的那个计划,在他看来依靠那些密探的情报,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才是最好的做法。 “这是一个考验,父皇对我们的考验。”刘武看向了自己的挚友兼部下,已经在心灵上成长起来的他完全洞悉了父亲的深意,虽然周瑜的想法更加稳妥,但是郭嘉的计划成功的可能在七成左右,这就值得他去下注,作为一个帝王,如果这点魄力都没有,是不足以为王的。 听着刘武的话,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然后没有人再提类似周瑜的话,他们所做的只是考虑劝降失败以后,如何用最快的度攻陷大宛,将劝降失败导致的损失降到最低。 “有乌孙的前车之鉴,现在大宛人的军队基本上都处于王城附近,全面动员的话,两个月就可以调集全国的兵力,不过我想他们是不敢与我们打野战的。”掌握了大宛情报的郭嘉用手中的木棍在沙盘上,指出了大宛人几个军队集中的地区,“因为吕布将军的缘故,他们实际上已经放弃了边境地区的诸多小部。” “他们现在是举棋不定。”周瑜看着郭嘉手中虚划而过的木棍,冷声道,只要站在沙盘前,只是少年的他就有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锐气。 “如果他们真要抵抗的话,也只会死守王城,试图拖垮我们。”目光落在大宛王城的位置上,周瑜很果断地作出了结论。 “死守,他们守得住吗?”孙策在一旁叫了起来,而刘猛也是和他一个论调。 “三殿下,如果大宛人真地死守王城的话,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张辽年纪虽幼,可是军事才能却极强,而魏延也和他一样,两人都不喜欢和死守的军队交战。 “的确,如果他们死守王城,同时派遣精锐骑兵骚扰我们的后勤补给,那么战事会被拖久,不过这只是理论上而已。”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刘武沉声道,“请记住,我们的军力和大宛人不在一个等级上,他们如果真地派游骑部队骚扰我们的粮道,那些那些游骑部队只会死得很惨,现在我需要你们讨论的是如何以最快的度攻下大宛王城。” 刘武的话让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只是制定一个进攻计划,至于其他的不该他们考虑。 沙盘前,对比着更加详细的地形图和记录,周瑜,庞统,张辽他们这些日后威震世界的名将谋士们开始了他们独立的第一次战争计划制定,从行军路线,时间,后勤补给,军队分配,各种意外突情况生后的应对,都被他们考虑进去,并且进行数次的推演和讨论后作出决定,而刘武也亲自参与到了整个计划的制定中去,他必须熟悉这一切,因为日后他将是做决定的人。 通明的烛火下,这群在普通人眼中还只是孩子的少年已然开始肩负起他们应当承担的职责,尽管他们年轻得近乎稚嫩,可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完整的团体,虽然欠缺了一些经验,但从小被作为精英培养的他们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对于在旁边观看的荀彧来说,大宛人受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重视。 两百六十三.来自罗马的消息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三.来自罗马的消息 |着雪的花园内。致的小亭内。刘宏坐在铺着皮石椅上。手中拈着的黑色玉石棋子落在了檀木棋盘上。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他对面坐着的诩。脸上的表情始终是一如往的阴鸷。就如同空中厚重的雪云。 边上。一身白色锦服的貂蝉小心的控制着身前正在煎煮的泉水温度。然后为下棋的两人沏茶。她现在泡茶的手艺也只有去了乌孙的荀才能略胜她一筹。 对着面前无解的棋。贾诩手中的棋子最后没有落下。而是投子认负了。一直以来他和子的较量。都是胜少负多。而赢的那些棋局中到有不少是天子相让。 “武儿在乌孙。已经靠着内的迁往的世家分支子弟新建了一支军团。而奉孝也在着手大宛的计划。你觉的他们的胜算有几成?”接过貂蝉送来的茶盏。刘宏浅品一口后。朝贾诩问道。密谍司拆分后。仍然是帝国三大情报机构中实最强的一家。 “十成。”贾诩回答道。他很少会做出如此肯定判断。但是每次做出这样的判断。到最后他都对了。 “这么有把握?”刘宏看着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的贾诩。笑了起来。“你不怕那些潜伏在大宛的死间叛变。” “先不论他们对陛下的忠诚。光如今帝国如日中天。已现霸主之势。他们就知道该做何选择。”贾诩的神情依旧可话语中却不无恭维之意。“大宛人也一样。或者败亡。或者臣服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要大殿下开出的条件不太过分。大宛人不会选择抵抗。” “文和就是文和。”刘宏的笑容越开心。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份密报递给了贾诩。“一个半月前大宛王已正式向武儿献城。正式的降表恐怕要等开春以后才送到朝廷。” 贾诩接过密报。只略微的看了一眼后便放下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天子暗中掌握着密谍司的一切如今帝国三大情报机构。无论是哪一个天子都在其中布置了暗子。不过只有自己天子从未隐瞒。而这也是一种信任。贾诩认为这样很好。这能让他提醒自己永远不要犯错。 “文和。罗马那边局势你认为如何演变?”一个月前。用了半年时间才从罗马送回的情报中提到了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已经病逝。曹操在阿拉伯行省已经有了两支军|。正在准备向安息人动一场战争而刘备则成为了的奥古斯都。也就是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儿子康茂德的亲信。成为了卫军团的副。 “从送回来的情报看。康茂德性-暴躁易怒。好奢华。这样的人一旦为帝罗马的弱是迟早的事情。”贾诩想到这几年里到有关罗马的各种情报做出了分析。“维路斯家族和曹操联手足以搅乱罗马。不过若要成事。还需让曹操的声望再高一些。” “这么说你是赞成孟德出兵安息了。”刘宏看着一脸平静的贾诩道。当初派曹操。刘备等人去罗马。他就有着分裂罗马的意图。和帝国不同。罗马虽然被称为帝国。但更确切的说只是一个军事同盟。各个行省手握权柄的军团将军只要实力足够。谁都有资格成为奥古斯都。而且罗马人崇尚强者。就是曹操。刘备他们也未尝不能成为奥古斯都。 “是的。陛下。”贾诩正面回应了刘宏。然后将面前棋盘上的棋子摆出了自己想要的形|道。“现在殿下刚以势吞并了大宛。起码需要三年的时间。我们才有可能对贵霜用兵。而届时帝国的各项工程也将基本完工。这三年时间里。我们该无所作为。” “安息如今虽然表面上维持着统一。但实际上却是四家诸侯暗中角逐。这其中最强的无疑是法尔斯的萨珊。这个人是拜火教的大祭司。在波斯人心里威望崇高。必须加以削弱。”有着数年的情报积累。贾诩很清楚波斯人和安息人之间的区别。萨珊一直都渴望重建波斯帝国。安息人对他来说同样是敌人。 “你觉的该怎么做?”刘宏知道。这个许久不曾出手的部下也许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只是不知道的想法和自己是否有相通之处。 “曹操要出兵安息。起码也要准-到来年。我们可以设法让萨珊与曹操配合。先铲除其余三家与他争霸的诸侯中的一家。”贾诩的手移动着黑白两色的棋子。在棋盘上变化了原来的形状说道。 认为萨珊会答应吗?”刘宏心里一动。贾诩的想法些不谋而合。只不过他只是|约的想到了一点。并没有那么具体。 “只要让萨珊相信。曹操出兵安。为的是争名。后夺取实的的是他。他就会答应。”贾诩回答道。说的虽然简单。可是办起来却疏不易。 “萨珊已经上过两当了。他不会轻易再中计。尤其是孟德的身份。他绝对会有所警惕。”刘宏说出自己的顾虑。 “陛下。换了普通人。或许未必中计。但像萨珊这样的枭雄。就不一定了。”贾诩没有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像他这样的人不会相信有什么人在成为一国诸侯。手下拥有数万虎贲之士。可以成就大业的情况下。还会对远在万里之外的君主保持忠诚。” “文和。你说的固然不错。可正因为萨珊是枭雄。所以也不是愚蠢之人。光凭你的理由。还不足以去冒这个险。”刘轻轻摇了摇头。萨珊之所以会连上两次当。是因那时连环计。一环连着一环。他上了第一次当。就必然第二次当。 “陛下所言。也是理。那么看起来便只有让曹操放手施为。尽量削弱波斯人。”贾诩说话间已然改了口。他本意是想过阴谋削弱萨珊的声望。不过既然天子认为这不太可行。那就将对象改为波斯人。 “杀人盈野。血流河吗?”刘当然明白贾诩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曹操在出兵以后。屠城以减少波斯人口。同时焚毁城市。就算最后让萨珊了的。但的不到实际的利益。 贾诩离开了。罗马的这盘棋到底怎么下。恐怕也只有天子能做决定。有时候做决定的人比出主意的人更难。 看着贾诩离开的身影。刘宏一个轻轻叹了口气。随着年纪越长。他似乎也失去了刚登基时的那股锐气。有时也变的犹豫起来。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万里之外。大宛境内。正是风雪大的时候。站在大宛王都的城墙上。看着一片银色的雪原。刘武披着的大氅上已是落满了雪。谁都没有想到大宛王投降的如此干脆彻底。那些密谍司的死间只是通过自己所认识的那些贵族。花了不大的功夫。便让大宛王做出了决定。 “大殿下。风雪太大。您该回去了。”站在刘武身后的曹昂道。大宛王亲派长子乞降以后。大皇子便亲自带着三千人的护卫部队前往此处。以示诚意。如今这王都之内。大宛军队足有五万之多。若是大宛人一个反复。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不但曹昂这样想。是其他人也一样。但是刘武靠着自己的魄力折服了黄忠等人。不亲身冒这个险。有时候曹昂真的很想把郭嘉这个混蛋吊起来揍一顿。要不是他。大下怎么会只带区区三千人来受降。的他和张辽他们天都是提心胆的。 “这景色真是美丽啊。我想如果我一辈子待在雒阳城里。恐怕是不会看到这样的大雪。”刘武回过头笑了起来。“子。你不必担心。大宛人是不敢反复的。因为如果我出事的话。那么大宛上下不会有一个活人。他们全都要死。” “我知道。大殿下。可我就是担心。”一向沉稳曹昂沉声道。总之在这些外族人的城市里待着。他就是不舒服。尽大宛人已经臣服。从名义上来说。他脚下的这座城市已经是帝国的土了。 “好了。我跟你回去。”看着一脸忧愁的曹昂。刘武抖落了肩上的雪。和他一起走下了城墙。 整个冬天。刘武就住在了大宛王的王宫里。让大宛王和上上下下的贵都是放下了悬着一颗心。这一次刘武为了让大宛王投降。准备的条件对大宛王来说也算优渥。帝国侯爵爵位。雒阳城内准备好的豪宅和价值不菲的产业。同时大宛王的几个儿子可以做他的亲近侍卫。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帝国大学。至于其他的贵族也多有赏赐。 大宛王已经老了。对他来说去雒阳安享晚年。比他继续当大宛王要幸福多。更何况他的儿子可以留在刘武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日后能有什么功业就全看他|自己的努力。既然大宛难逃被大汉帝国吞并的命运。那么他就该去接受而不是反抗。 两百六十四.第三计划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四.第三计划 武十一年。罗马帝国。阿拉伯行省境内。如今已经成的私人行省。即使是维路斯家族。在曹操选择阿拉伯行省这个在全罗马算的上是最贫瘠的行省时。也只是以为他的选择是为了让死去的皇帝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不至于在这事情上进行阻挠。 但是。当曹操在阿拉伯行省依靠他的财力经营了三年以后。维路斯家族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阿拉伯行省的确贫瘠。但是与此相对。阿拉伯行省并不像其他行省那样有众多的地方势力。 自共和国时代结束以后。重建的罗马帝国只是一个各行省的同盟而已。每个行省的大权操于地方的元老院。即使是行省总督和军团将军只要他触犯了元老院内的大奴隶主们的利益一样会被赶下台。 在这样的社会形态下罗马人永也无法建立起如同帝国那样的中央集权帝国。即使是已经结束的五贤帝统治时期。也只是保持着罗马人表面上的强大和繁华而。从某种角度来说。刘宏太过高看了这个西方的潜在对手。 来到罗马的曹操。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洞悉了这一点。所以他才选择了贫的阿拉伯行而且帝国大西洋舰队可以以阿拉伯行省为基地。从而控制波斯湾。虎视安息。或者封锁红海航道。 谁都无法预料曹操阿拉伯行省所做的事情对历史有多么大的影响。原本在数百年后创立伊斯兰教的贝都因人此时仍只是原始而弱小的诸多小部落。但是现他们都被统一到了曹操的麾下。 两年时间。曹操就靠着背后强大地帝国财力和才。拥有了两支满编的罗马野战军团。靠着强悍的实力横扫阿拉伯行省本就不多的奴隶主和大贵族时利用贿赂让罗马元老院实际上承认了他在阿拉伯行省的独裁地位。 而原本和曹操只是合作关系的维路斯家族也不的不转变角色。拥有一省之地和两支强悍军|的实力。足以让维路斯家族选择依附。更何况维路斯家族并没有男性直系继承人。|么曹操和尤利娅的儿子必然是维路斯家族日后的家主。 对于维路斯家族来说。这桩政治婚姻地利益已然最大化。虽然曹操已经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甚至于他们也要仰曹操的鼻息。但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强者为尊。 于是。在罗马的元院内有着操这个强力诸侯地支持。维路斯家族的势力也水涨船高。然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成功地让自己的儿子康茂德接过了自己地地位。成为了奥古斯都可是对元老院的大贵族来说。维路斯家族。或者切地说曹操崛起已经是无阻挡的事情更何况因为贸易权的关系。他们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变的更加微妙。 对于那些获本行省贸易特权地族来说。即使曹操来当奥古斯都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利益。 蔚蓝的海平面上帝国大西洋舰队的主力舰。再一次为曹操的罗马部下们展示了帝国强大地武力三百门火炮同时开火。将海岸线上已经没有人的军营轰的粉碎。当巨大地爆炸声不断响起时。随着曹操登上孙坚所在旗舰的罗马人。巴达人高卢人。希腊人耳曼人。都因人都是跪在了地上神情诚惶诚恐和南亚次大6上地高等种姓贵族们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说法也并不算错。炮的确是在天子的指点下。由帝国的学者和工匠以及方士们花费了无数的金钱和时间铸造的利器。当然孙坚之所以如此说。只是因为当初在帝国本土。罗马使团中曾经有着天子能御使雷电。是神王的说法。而在他们回到罗马以后。这种说法也曾经流传出去。只不过没有多少人信。但是到达罗马的帝国间谍们刻意的宣扬下。这种传言已经流传广。至少曹操这些来自各族部下们都听说过。 现在三百门火炮的同时开火。被们当作了证明那个传言的最好证据。他们本来在曹操影响下。对于遥远东方的那位君主本身就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敬畏感。 在这个堪比神迹的见证下。曹操这些来自各族的部下们的忠诚心再一次大大加强了。或者说他们为自己有着如此强大的主人而高兴。从曹操完全控制阿拉伯行省开始。他开始向手下的两个军团灌输着效忠于他。捍卫帝国的信条。只不过在过去后一条不太为部下们所接受。但是现在即使不需要曹操去提。他们也会自觉地去做。 被火炮轰击过后的海岸 看着自己花费了数天功夫修建的坚固营垒就这样被。曹操麾下的两支军团里的士兵们都是一|的不可思议。眼神中写满了畏惧。当远处庞大的巨舰停火以后。他们跪在了地上。在那些帝**教官的带领下。高呼起了“天子万岁”。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将那遥远东方的君视作了神明。 夜晚。大西洋舰队已经停泊在了曹操命人修建好的军港内。在城主府内。曹操带着部下们热情招待了孙坚和大西洋舰队的将官们。 “文台。那些火炮已经能量产了吗?”宴会开始后。曹操拉着孙坚到了一处清净的地方。两人的亲信部下都是心照不宣地站在了四周。而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打扰。 “再过两年。千舰计划就会正式,动。到时候大海上将全部是装备火炮的帝国舰队。帝国将彻底垄断海上贸易。”孙坚的目光中也闪过了一丝狂热。到时候大西洋舰队将成为第一支全火炮的舰队。 关心能否将火炮运用于实战。毕竟装-火炮的帝国舰只能用于海上。而帝国的海军实力早已够强大了 “你知道我的旗舰上每尊火炮的重量有多重。而且火炮只有集中使用才能起大作用。”孙坚明白曹操的思。毫不犹豫地就打破了他的幻想。“即使火炮可以用于实战。陛下也不会让它在帝**以外的任何人手中使用。” “我明白。可是我真地很想指挥那么一支拥有强大火炮的军队。”曹操苦笑了起来。他当知道自己想使用火炮那是痴人说梦。就算他手底下的军团再忠诚。也不可能到这种强大武器的。 “放心吧。迟早有机会的。”孙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同样笑着道。不过在曹操眼里。根本就是在安慰他。 “好了。不说火炮了。你这次来。陛下可有什么吩咐?”曹操说起了正事。在罗马待的时间越长。越了解这个国家。他就越觉的罗马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强大。至少他能肯定。只要帝国舰队配合他。他绝对可以顺利地攻占罗马然后整个罗马就分,离析。各行省之间互相战乱不休了。 “陛下说你选阿拉行省堪称绝妙。要我来后视你控制阿拉伯行省的情况。再行决定。”孙坚回答间。已是从怀内摸出了一卷书册道。“你自己看吧?” 接过书册。曹操看起来。上面一共记载了三个计划。分别对应他控制阿拉伯行省的力度。以他如今做到的地步。正是最后一个计划。那就是在阿拉伯行省全面推行汉化政策。帝国亦将运送大约三万的移民过来。这三万移民将不同于过去帝国向南北两端和其他地方迁徙的普通百姓。而是能够流利行书写和算术的青年。每一个都是合格的兵员。一共分六年运送。于其他种种政策。也都是帝国控制凉州。北方草原行之有效的汉化政策。 合上手中的书册。曹操的脸上露出了狂热的神情。他来罗马就是期待能够建立一番事业。在他已经距这番伟大事业的开始越来越近了。 “能做到吗?”孙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曹操。一路上他早已将那三个计划看了不下百遍移民阿拉伯行省。将是帝国万世霸业的关键一步。 “在阿拉伯行省的|要居民是那贝都因人。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还未开化的野人。你白天也看到了。那些火炮已经让他们彻底臣服于陛下的天威之下。要汉化他们并不难。只要物资和人力充足。我马上就可以着手进行。”曹操答道。一脸的自。 政方面的人才。只不过这样一来。你的权力恐怕要…”孙坚皱了皱眉头。按照第三个计划曹操在阿拉伯行省的独裁将会结束还要分出不少权力给他。 事。”曹操的回答出乎孙坚的意料。实以曹操的才能。又岂会不知在他手下。来自帝国本土的人中。只有榻顿是完全听命于他。就算是夏侯和夏侯渊这两个亲兄弟的族弟。只要他有不轨之心。他们也是会立刻反了自己的。他们是不会让自己背上反叛者的污名的。 书册。从明天开始。他和曹操一起罗马建立属于他们的光荣和功业。 两百六十五.道教上帝 都因人,居住在阿拉伯半岛的游牧民族,他们的历史t7不过却始终没有开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曹操得以征服这些各自为政的部落。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总共二十余万的贝都因人成了曹操统治下的居民,当然原本那些部落领和贵族只是臣服于曹操强大的武力,但是当他们亲眼在海上看到了来自东方帝国的‘神威’之后,都是皈依了帝国舰队上的随军道师。 在帝国本土,道教的教义极为宽松,更是不禁多神信仰,还有城隍庙供奉本地出身的忠臣英烈,而且被分拆成十数个教区,彼此平级,管理归于朝廷,可以说完全是服务于皇权的官僚机构,但是在海外,原本宽松的教义被改变了,帝国的天师们为此制定了一套完全不同于国内的制度,当然那些前往海外传教的全都有着深厚的帝背景。 自从帝国舰队第一次造访罗马,张角和南华在罗马城内驻居之后,便一直致力于传教,此时的罗马,基督教虽然仍是不为上层所接受,可是在民间气候已成,原本耶的一些散佚言行,被信奉的教徒附会成册,在低沉民众间大肆宣扬。 不过这一时期的基督教的组织仍旧过于原始,而且手段单一,如果没有人阻碍的话,他们可以靠着缓慢的积累,在百年后登堂入室,然后逐渐成为罗马人的国教,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尚在幼年期,便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尽管张角和南华以及来自帝国的传道数量无法和展了已有一百余年的基督教相比,但是比起不为上层所普遍接受的基督教,有着东方神秘光环的道教无疑在罗马的上层贵族和奴隶主中更受欢迎。 靠着在全罗马境内兴起的东方风潮,道教很容易就俘获了罗马上层人士的青睐,不同于民间的传道路线,来自帝国的道师全都是精通老庄和教义的精英,他们在罗马贵族中传道的手段赫然是原本历史上魏晋风行的玄学,而且在出前,更是经过了熟知历史的刘宏指点,改变了其中的一些缺陷。 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这位罗马五贤帝中的最后一位还活着的时候,南华和张角进行传道时也仅仅局限于学圈子,更多地倾向于清谈的学术性质,而没有过多地引起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的注意,得以在占据罗马官学的斯多葛学派中顺利地推广。 在罗马诸多的学眼中,来自东方帝国,名为儒学的官方学派和斯多葛学派有着很多的共同之处,因此当帝国的第一批儒士在罗马城内建立学校以后,便吸引了不少斯多葛学派的学,而在之后的交流里,斯多葛学派的学们便为儒学所构建的伦理道德政治体系所折服了。 一直以来,斯多葛学派所追求的也是清心寡欲,坚持道德,也正是因为斯多葛学派受到五贤帝的重用,在得以建立了被罗马人称为黄金时代的治世,但是不可避免地罗马也在长久的和平中走向骄奢淫逸,而这恰恰是为斯多葛学派所深恶痛绝的,不过沿袭自希腊哲学的斯多葛学派却无力对此进行纠正。 希腊哲学和民主共和的思想并不适合任何封建时代的国家,也只有希腊时代的小国寡民才适合那种制度,而继承希腊遗产的罗马人没有太多的创新精神,斯多葛学派苦苦支撑了近百年,在得到了儒学这种最适合国家的官方哲学以后,将其引为奥援吸纳进自己的学术体系也便显得自然无比。 在互相地交流中。对于宗教持宽松态度地斯多葛学派地学很快便从自己地东方朋友身上接受了道教这种更近乎学术性质地宗教。再加上道教地教义很多都是儒家所提倡地道德信条。这更是赢得了他们地好感。他们认为这样地宗教才是适合国家地宗教。而不是罗马式地那种奢侈血腥。至少这些斯多葛学派地学对采用活人祭祀和铺张浪费地神殿不抱有好感。 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活着地时候。张角和南华只是专心地走着上层传播地道路。而且这种传道地性质也更接近于学术交流。甚至于作为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地专用宫廷医生地南华也通过他自身对玄学和儒学地见解和修养让这位奥古斯都在最后地弥留之际在儿子和宫廷亲信地面前依了道教。当然这其中南华所施用地小手段也是有所功劳。 总之当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去世以后。已经在上层打好基础地张角和南华立刻开始了扩张。原本只是规模有限地对贫 施活动立刻扩大了十倍。罗马城地确是可以和阳相t(城市。无论是规模。繁华程度都不差。但是只有一点却是如何也比上阳。那就是阳和周边地司隶地区。基本上百姓人人都可以吃饱。就算是最底层地民众。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地生存。而罗马城则不然。在繁华地表象下。是大批地贫民和奴隶。他们被奴隶主们压榨着血肉维持着罗马城地光辉。 基督教之所以能在平民中形成气候。除了它有一批虔诚地传道。更重要地是他们以互助共济地方式救济平民。用这种方式吸引了那些底层民众来信奉基督教。 但是现在。张角和南华却打破了这种局面。有着海上贸易利润充足地资金支持。道教可以靠着远基督教地财力来拉拢中下层居民地信徒。 对于赤贫,道教通常布施以食物,而受领的人只要表示他们愿意信奉上帝即可,而此时道教中的上帝便是道教至高神苍天的诸多别名之一自己可以去查,春秋战国时期,天帝亦称上帝,最早语出尚,这种称呼也更有助于罗马人接受,同时道教直接将基督教所信奉的上帝斥为伪神,从一开始便打压基督教。 相比于基督教的那种十人里面至多只有一人可以得到帮助的互助共济方式,财大气粗的道教显然更受贫民的欢迎,除了定期的食物衣物的布施,张角和南华开始在罗马周边的贫民点修建道观,雇佣那些贫民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来进行传道。 当孙坚的大西洋舰队在阿拉伯行省停驻时,帝国的道师们在罗马城已经取得了极其辉煌的成就,城内斯多葛学派的大半学已经成了道教徒,上层的贵族和奴隶主间,清谈和玄学成了最流行的时尚,如果你不会说上一两句老庄里的汉语原文,便会被认为是个不懂风雅的莽夫。而儒道合一的传播方式也让君子六艺在罗马城内的贵族精英学校里风行,剑术,弓道,诗礼仪,这些都成了贵族子弟们所追逐的,而原本就很流行的丝绸汉服,更是成了贵族们必备的服饰。 康茂德,这位新任的奥古斯都,把刘备视做他的胘骨之臣和最信任的好友,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还活着的时候,刘备就靠着他高的伪装才能,骗过了所有的人,在罗马的贵族圈子里,他以品德高尚,才学兼备而闻名,而康茂德就是一步一步受到刘备的影响,成了一名道教徒兼儒家学,虽然他的儒学学得并不怎么样,可是又有谁敢去指责他的不是,更何况刘备又总是能将他的话语解释得精辟而富有哲理。 对康茂德来说,刘备之所以比其他的人更值得他信任和喜欢,便是因为不但刘备能帮他做事,更重要的是理解他的心思,而且总是能为他介绍新奇的东方玩乐方式,他并不知道,他所充分信任的这位有着东方帝国皇族血统的朋友兼部下在少年时曾是一名擅长飞鹰斗狗的纨绔子弟,相比于装成一位贤,带着他这位奥古斯都如何玩乐堕落,才是他更加擅长和想做的事情。 可以说,儒教和道学已经彻底在罗马城站稳了脚跟,把基督教这个被刘宏视为邪恶象征的宗教彻底铲除似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夜晚,罗马城内最大的道观内,接到来自阿拉伯行省曹操信笺的张角和南华,都是面露喜色,大西洋舰队重新回到欧洲,更是带来了一批新的人手,这让他们目前头疼的人手问题终于得到了缓解,虽然他们已经展了不少信徒,可是他们暂时还无法相信这些信教时间不长的信徒。 “贝都因人举族归附,这是一件大事,我亲自去一趟,这里就由老师您处理了。”虽然地位相同,可是张角面对南华时,总是执弟子礼。 “你去吧,基督教的那些人我会盯着。”南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最近被抢去不少信徒的基督教和他们之间起的冲突已不算少,若不是他们谨记着临行时天子吩咐过他们要稳健从事,南华都想直接带着弟子把基督教的核心高层全部暗杀掉。 “基督教无财无势,我们不需要理会他们,只要按照天子定下的计划,迟早能铲除他们,老师不必太过心急。”似乎察觉到了南华身上一闪即逝的杀气,张角开口道。 “我知道。”南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离开了。 两百六十六.兄弟会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六.兄弟会 中海的海面上。角乘坐的船只是一艘罗马式的海已经在罗马站稳脚跟的他来说。拥有一支独立的船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不过出于保密的考虑。他无法使用帝国建造的船只。 自从帝国和罗马开辟航道以来。罗马的商人曾表希望以重金购买帝国的船只。不过都被以帝国所造船只连本国需要都无法满足的理由推脱了。和帝国的治金铸炼技术相比。造船方面的技术被罗马人仿造要简单多。 由于刘宏将海上贸的权利都统合在帝国商会这个半官方的巨大利益集团之内。所以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当然对于帝国本土的豪族世家来说。先进而巨大的海船本来就是他们的优势。向罗马人输出造船技术等于自断财路。即使不需要刘宏提醒。他们自己也会防范。 张角和留在罗马的人员便是因为这一点而只能使用罗马式的海船在的中海上航行。不过好在的中海上。罗马人已经航行了数百年。对于航道气候都很熟悉。他|雇佣的罗马手也都是经验道的老手。因此倒也不必害怕出事。 夜晚。靠近耶路撒冷的海域上。张角站在船头上。看着明月下的静海面。一脸的宁静神情。他自从来了罗马以后。便少再有这样清净的时候。 原本历史上张角的野心是随着时代而孕育出来的。最后化作一股狂暴的力量。拉开了乱世的序幕不过现在他的野心却更多的像是秉承神明的旨意。对现在的角来说。远万里之外的天子便是神明的化身。 “天师。该休息了”船的主人走到了张角身后。恭敬的说道。他是一个罗马人。属于中下阶级的那种商人不过现在他已经皈依了道教。成了一名虔诚的信。当然之所以会这样。并不只是因为张角的个人魅力和才能。最重要的是前来罗马的道师和学者是道一体传播的。所以张角和南华在道的时候。对于那些并不却乏衣食的贫民和中产阶级商人。除了带给他们宗教上的心灵抚慰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让这些信徒的孩子加入帝国学者所开办的学院进行学习。 在罗马。一直以来都是奉行精英治国的观念。那些贵族子弟都要进入精英学校学习。然后才能的到官职。而与此相对。中下层阶级的子弟能的到这种教育的机会便少的可怜。就如同帝国之前在孝桓皇帝的时候。原本的孝廉制便成了有权势者可以弄虚作假的事情当政治清明的时候。这种情况还能到些抑制。下层出身的人,还有出头的机会。不过可惜的是从马尔库斯开始起。便已经是每况愈下了。 张角在争取这些可以维持温饱或是小有余财的中下层信徒时。就利用了帝国学者已经和斯多葛学派已经紧密联合起来的优势利用教育在罗马城内到了大批中阶级的信徒 和南华相比。长于织的张角显然才是帝国在罗马传道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转头看身后的船主。张角颔道我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对于信徒。张角总是显的温文尔雅。带着一种亲和气质。也许从一开始的伪装到现在十几年下。这样的表情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 当张角回到船舱的时候。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和他们同样大小的海船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靠近着教在罗马的强势张已经引起了基督教的不安。这个时代的基督教正处于茁壮成长中但是道教的出现。却将他们展的势头压制了下去。面这种状况。基督教的使徒们自然不会甘心。但是经历过数次罗马官方镇压和迫害之后。这些基督教的狂信者已经懂的如何保护己。 道教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东方帝|。而且最重要的是道教在罗马的上层社会已经被全面接受。更不用提现在的奥古斯都也是一位道教徒。如果贸然的选择正面和道教敌对。那么很显然基督教将遭受到残酷的报复。 这一代的基督教领。保罗选择了隐忍。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个新兴的。但是却展现出强大力量的敌对宗教。当道教在罗马上层社会广为传道的时候。保罗并没有太过重视。直到道教在马尔库斯奥列里乌斯死后开始大规模向底层贫民传道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比起被罗马官方列为非法宗教。只能以秘密结社的形式存在的他们来说。这些来自东方的教徒却可以正大光明的传教。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们拥有庞大的财力。可以轻易的引诱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信徒判出基督教。同时他们对于教内那些中 |和稀少的上层信徒也有着强大的吸引了和号召力。 保罗丝毫不怀疑。如果任由这些东方的异教徒在罗马传教。不出十年。基督教就会只剩下以核心信徒为|的兄弟会成员。一百多年来。前代圣人们的努力将化作流水。为此他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生的。 整整一年的观察。保罗意识到在这些东方异教徒中。被称为大贤良师的张角才是真正的领袖。只要杀了他。就能够组织那些东方异教徒的扩张。 作为世人眼中隐秘教派的基督教。真正的力量并非外围的那些传道信徒。尽管他们现在在罗马的信徒数量惊人。但是保知道。他可以依靠的只有兄弟会的力量。作为前代教宗皮尔帕指定的继承人。保罗有着出众的才能。对他来。杀死张角。最大的意义在于可以使东方帝国和罗马人之间产生冲突。而那样一来。道教就会遭到最大的打击。 随着溅起的浪花声。五艘小船从海船上被放入水。五十名兄弟会的基督狂信徒划着船朝远处海平面上若隐若现的一点光亮驶去。从那些东方异教徒出海开始。们就一直跟着他们后面。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兄弟会。基督教内的隐修派。兄弟会只是那些不知情的市井之徒对他们的称谓。他们的人并不多。但都是基督教内真正的核心成员。他们被虔诚的信徒称为教。是真正的狂信者。同时他们由于信奉苦修和清心寡欲更能让他们明白主的教。所以几乎兄弟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苦修士。他们就像亚次大6上的苦行僧那样锻炼着自己的**。在罗马官方的数次迫害下。基督教内也开始培养自己的武力。而兄弟会便教会的王牌。除万不的已。教会是绝不会动用他们的力量的。 帕多看着越来越近的巨大黑影。古井无波的眼神中起了一丝涟漪。兄弟会一共只有五百名到的苦修士。平时最多也就是两三人行动。像现在这样的规模还是兄弟会建立以来第一次。整整五十名兄弟会里的苦修士。这样的力量算拿去刺杀犹太教的教宗也是绰绰有余的力量。没想到这一次教宗居然会让他们来刺杀那位大贤良师。 靠近海船的时候。弟会的苦修士们没有在划动船桨。而是有着轻微起伏的海浪慢慢将们送向了海船。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在靠近船体的时候。被船上的南华弟子给现了。 张角此次出行。除了随行保护他的伪装成道师的**精锐。同时南华也派出了两名弟跟着他。虽然一行人只有五十人。但同样每个人都是高手。尤其是南华的两名弟子。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不穿戴盔甲的帝**精锐士兵在们面前也只被宰割的份。 “什么人?”当兄弟会的小船靠上船底的时候。守夜的那名南华子弟高喊了起来。一面提醒着身边的帝**士兵。一面拔出了腰间的短刃。这时带着挠钩的绳索已经从数个方向扣住了船。那些兄弟会的苦修士如同敏捷的猿猴般攀爬了上来。 冷的月光下。穿着黑色布袍的苦修士拔出了他们的短剑。在罗马。短剑是最普及的武器。同样也是最可怕而致命的武器。而他们-一个人都是个中高手。除角斗场上的那些久经杀戮的五桩角斗士。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张角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甲板上已经是一片刀光剑影。那些苦修士们有备而来。而且个都做好了殉的准备。守夜的十名帝**士兵若非是军中百里挑一的精锐。而且南华的弟子提前现了这些苦修士。恐怕前甲板早已失守。 被南华弟子缠上的多也是心惊。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东方异教徒那么厉害。居然靠着十一人就挡住了他们。而且他隐约看的出那些守护舱门的东方异教徒像受过军事训。他们两个人一组。靠着彼此间亲密无间的配合。居然硬生生的抵挡住了他手下的那些苦修士。 随着水手们的醒来。整个甲板上立刻化作了的狱。虽然这些水手都是精壮的汉子。可是面那些苦修士。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带你的人退下。”被护卫簇拥着的张角看着甲板上肆意刺杀水手的黑袍杀手。朝身旁脸色煞白的船|道。很显然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那些水手上前只是送死而已。 “留两个人在我身。其他人上去帮忙。”张角朝身边还剩|的十名护卫道。目光阴沉的可怕。 两百六十七.神仙散 板上,两人一组或是三人一组的帝**士兵渐渐地占)+虽然那些兄弟会的苦修士剑术强悍,身手不在他们这些百里挑一的精锐之下,可惜他们平时都是自行苦修,彼此之间的配合如何比得上帝**士兵之间的千锤百炼。 帕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些东方异教徒的武力出乎他的想象,不过很快他连担心的机会都没有了,在这种战斗里,分神就意味着败亡,更何况他的对手是南华的亲传弟子,这些投身于黑暗的道师,心性冷酷,对敌之时更是冷静得可怕,帕多只是一个恍惚,便被对手抓住了机会,短刃从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划过了他的大腿。 一股刺热的感觉之后,帕多的左腿一慢,刹那间他就知道自己中刀了,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里,大腿上的伤口足以让他死亡。 文始停止了进攻,手里的两把短刃交叉垂于身前,他的目光如同捕猎的鹰隼,看着对面的帕多,没有半丝怜悯,这些刺客的身手很好,便是放在帝国,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配合糟糕透顶,几乎个个都是在各自为战,但这样也好,可以让他心无旁骛地和这个值得杀死的对手战斗。 “天师,要不要留活口。”文始依然死死盯着面前的刺客领,头也不回地开口冷声道,他离开罗马城以前,他的师父南华已经吩咐过他,此次全部以张角的命令为准。 “尽量留活口。”张角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得出今晚来的这些刺客都是死士之流的人物,所以也没有一定要求文始留活口。 退出前甲板的水手们点燃了火把,这时船主已经站到了张角身边,他长年在海上行走,从未见过今晚这般厉害的刺客,若不是天师大人身边的护卫们强悍,恐怕他们这船人都要被杀光,一个活口不留。 “告诉大伙,死掉的人,我会给他们五倍的抚恤,让他们给提起精神,小心戒备。”见船主已经镇定下来,张角立刻大声道,这些刺客既然是乘小船偷偷摸过来的,那么附近海面必定有他们的大船,如今敌人在暗处,不由得他不担心。 听着张角的话,那船主也是立刻想明白了,脸色急变间扯着嗓子,招呼起了船上的水手,让他们开船,尽量朝耶路撒冷的港口方向驶去。 “去死吧,异教徒。”陷入苦战的兄弟会苦修士们开始了殉道式的同归于尽的战法,他们也都清楚,如果被这些配合娴熟的东方异教徒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他们连完成这次任务的机会都不会有。 丝毫不管刺入胸膛的刀锋,这些基督教的狂信徒们用身体锁住了东方异教徒的武器,然后趁着这一瞬间,手里锋锐的罗马短剑刺入对手的要害,然后拼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抓住另外一名对手的身体,给身旁的同伴制造机会。 一个苦修士。两个苦修士。当近十个苦修士几乎是同时间这样做地时候。帝**士兵原本占据上风地局面立刻被扭转了过来。谁也想不到自己地对手突然就不再防御。而是一意和自己同归于尽。 也就是这片刻地功夫。已有五个苦修士杀到了张角面前。看着这个刺杀目标身边最后地护卫们上前阻挡。他们再次故技重施。打算靠性命拼出条血路来。不过可惜地是他们面对地是已经有了防备地帝**士兵。平时残酷地训练让帝**地士兵们神经如钢铁一般。这五个苦修士只是瞬息间。便被斩杀于张角面前。 真是愚蠢。张角看着那些就在脚步不远处地尸体。目光里露出了几分不屑。如果帝**中百里挑一地精锐会被这种程度地蛮勇给击垮。那么帝国也就不必谈什么霸业了。 苦修士们地疯狂进攻被挡了下来。只是帝**地士兵们也付出了近乎相等地伤亡代价。甲板上还残存地二十名苦修士陷入了最后地困兽犹斗。 “让你地部下投降。”文始已经结束了自己地狩猎。那个刺客领在伤了一条腿后度大幅下降地情况下。根本不是他地对手。虽然他地几个部下曾经试图来救他。可还是被帝**地士兵们给挡了下来。让他得以活捉了这个刺客领。 “想自杀。”一把掐住刺客领的颌骨,文始手腕一动,便卸下了他的下巴,然后带着他回到了张角身边,“天师,有我和师弟在你身边,那些刺客不足为惧。”将刺客领扔给始终守在张角身边的师弟,文始看了眼张角身边那最后十名护卫道。 “你们上吧,那些刺客,不必留活口了。”张角点了点头,示意身边剩下的护卫去解决剩下的刺客。 不能开口 帕多,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兄弟会成员倒在东方异教徒)t下,身体疯狂地挣动着,他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自己这一方居然会全军覆没,整个兄弟会十分之一的力量就这样没有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你们居然整整杀死了二十七名帝国的精英军人。”当战斗结束以后,张角看着被俘的刺客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酷,对于他们这些在罗马为着帝国霸业而奋斗的人来说,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相当宝贵的,而现在,他就伤亡了三十四名部下,这是他所无法容忍的。 “文始,这个人交给你们了,我只要知道他们幕后的指使者是谁,我要他付出代价。”张角没有愚蠢地去亲自审问刺客领,像这种死士,只有文始和他的师弟才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天师放心。”文始回复道,然后和同样神情冷酷的师弟将这个刺客领带入了船舱。 “天师,这些尸体如何处置?”活下来的帝**军官在文始两人走后,朝张角问道,今晚的这些刺客让他们痛恨无比,这些疯子一样的家伙夺去了他们过一半的同僚生命。 “把他们的样子画下来,记录身体特征后,全部扔海里喂鱼。”张角的声音冷酷,对于这些死去的刺客,他依然没有放过的打算。 当帕多所在的海船看到远处目标的船只上亮起灯火后开始移动,便跟了上去,可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接到帕多成功的信号,这让船上的基督教信徒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不知道是该把船开上去一探究竟,还是就此放弃,因为他们虽是教宗的亲信,得以参加这次机密任务,可他们的武力绝对比不上五十名苦修士人,如果连那五十名苦修士都无法解决那些东方异教徒,那么他们去了也只是徒劳而已。 最后,船上的基督教信徒无奈之下选择了返回罗马,至少他们要向教宗大人回禀这个情况,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半夜,当基督教的海船调头离开以后,张角所在船只的一处舱室内,被皮带绑在桌上的帕多已经浑然不似人形,文始和他的师弟让他尝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依然无法撬开这个刺客领的嘴巴。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人。”对于能挨住自己完整一套刑罚的帕多,文始并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只不过他的话语配合着他手上血淋淋的手术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你很想死是吗?”看着眼神中流露出解脱神情的帕多,文始笑了起来,“虽然**刑罚不能让你开口,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了,在我们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前,我们是不会让你死的。” 在帕多惊恐愕然的目光里,文始和他的师弟开始替他处理起身上的伤口,然后当着他的面将一种粉末溶在了水里,然后灌进了他的嘴里。比起先前**上的痛苦,此时的帕多更加恐惧,他毫不怀疑这些残忍的东方异教徒要向他使用巫术,可惜的是下巴被卸掉的他毫无任何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那混合了粉末的清水灌入他的肠胃。 “放心,这不是毒药,很快你就会现,这种东西是多么的美好,然后你就再也离不开它了。”文始脸上的笑容宛如恶魔一样,那种药物,是他们的师父在帝国本土时和华佗一起用罗马商人带来的一种埃及神花开而成,只不过华佗用来救人,而他们的师父则将它变成了最可怕的东西,即使是他们也绝不敢去尝试这种东西。 很快,帕多在经历了最初的痛苦以后,整个人陷入了虚无渺茫的臆想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感觉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看着帕多脸上的表情,文始离开了船舱,这又是一个将被师父的秘药侵蚀灵魂的可怜虫,想到他未来的下场,他也不禁有些心悸,与其活着成为行尸走肉,还不如死去的好,不过这个刺客领已经放弃了自己给他的机会。 “你还是用了那东西。”片刻之后,张角的船舱内,听着文始的回禀,张角不禁叹息道,南华在来到罗马以后,很快就找到了当初那些罗马商人第一次到达帝国时带来的埃及神花,罂粟,然后制造出了比他和华佗在帝国本土开的药物更加浓烈十倍的神仙散,这种东西一旦沾上,神仙也无救。 虽然不喜欢神仙散这种歹毒的药物,可张角也不得不承认,对付那些意志坚定的死士,只有用这种手段。(,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两百六十八.耶路撒冷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六十八.耶路撒冷 路撒冷。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曾经是犹太人圣|过自从罗马人将霸权扩张到小亚细亚以后。自诩上帝选民的犹太人被彻底灭国。耶路撒冷的神庙被夷为平的。犹太人开始了他们长达千余年的流浪生活。 对张角来说。他和罗马人一样讨厌犹太人。因为犹太人对于其他任何宗都抱有敌意。或者说是将自己:在高人一等的位上。这让他很不舒服。 耶路撒冷的港口。前来迎接张角的是榻顿和他手下的高卢骑兵队伍。完全控制了阿拉伯行省的曹操在罗马各的行省诸侯中也算是排名靠前。因为他麾下两个满的野战军团。只有那些大行省的诸侯才拥有的实力。对耶路撒冷所的犹太行省也有一定的威慑。虽然犹太行省极其富裕。但是相对的利益纠缠之下。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领袖。所以对于曹操这个强邻。那些大贵族们都是有交好的意思。因此榻顿才可以带着他的骑兵队伍方的进入犹太行省。 张角在罗马是道教名义上的教宗。以如今道教在罗马城中的的位。犹太行省的官员和贵族们也是想要巴结于他。原因无他。只因为道教的影响力在罗马城内的元老院和贵族阶层中相当管用。 魏晋时期的清谈和评。经由道教和在罗马城的儒家学者的宣传。已经在罗马大为风行。尤其是罗马城中。斯多葛派的学者和儒家学者还有道教的道师和交好的贵族一起给贵族制定品级。更是让罗马各行省的贵族趋之若。希望自己的品级能够越高越好。 九品中正制。这魏晋时代。在皇权不显。需要和世家豪族共治天下时期所出现的制度却是相当适合从来都不是真正中央集权帝国的罗马人。 眼下这股风潮只是起。但是影力却不可小觑。为这股风潮起和推行者之一的道教。因为一直走上层路线。再加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以及利益的纠缠。所以在这事情上有不小的言权因此当张角到达的消息到了以后。犹太行省的大贵族们特在耶路撒冷为张角举办了欢迎宴会。 宗教想要广为传播。收信徒。装神弄鬼是免不了的事情。就好比被罗马官方认定为非法宗教的基督教在传教时。就往往会异常夸大耶稣和十二门徒的事迹为神。不过他们的手段在张角和南华还有帝国专门培养来罗马的道师精英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马尔库斯死后。教向底层民众传教时。除了诱导以利益或以医术行善以外。那些装神弄鬼的招术也是起了很大作用。毕竟底层民众愚昧。但是宣扬教义绝对不上一次开坛作法来的有效。 而张角正是精于此。他的名声早已随着罗马城内来往于各的的商人名扬于各行省。此次犹太行省的大贵族们举办欢迎宴会。一来是为了和张角套交情二来也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来自东的神术。 在罗马。犹太教是可以合法存在的宗教。虽然犹太人被灭国但是在耶撒冷还是有一部分犹太教徒的。那些大贵族里也是同样只不过对这些世俗的大贵族来说。信仰只是带来利益的东西而已。如果道教比犹太教强大。他们绝对会改变门庭。古至今。都如此。 夜幕降临。耶路撒冷的执政官府邸内灯火通明犹太行省的大贵族们齐聚一堂。一起欢迎着张角这位道教在罗马的教宗罗马人对于宗教的态度比较宽容。就好比他们的主神只是希腊人信奉的奥林匹斯诸神改个名字以后。从罗马人走出亚平宁岛。开始扩张以后。他们每征服一处的方。就会把当的神庙内的神像搬回罗马城供奉来。可以说在罗马。各种各样的神灵是最多的。同样也有很多的教派。 道教这种外来宗教。对罗马人而言。也是相当正的事情。而且对崇尚实力的罗马人来说。这种来自遥远东方强大帝国的宗教。所供奉的神灵也许比他们原来所信奉的神灵要强大的多。那么信了也不是坏事。 在的中海上。行驶往来的商船队伍里。通过和东方帝国的海上贸易到好处的商人和水手就有不少人在信奉海神波塞冬的同时。供奉起东方的龙王来。尤其是|些和东方帝国有着密切贸易关系的行省大贵族们。更是会让自己的船队在出海时按东方的规矩向龙王献祭。 就如同某些罗马学者所说的那样。共和时代结束以后。罗马的政治制度开始了向波斯化的**转变。宫廷礼仪也是同样。但是现在整个罗马都在东方化 治制度到文化。遥远的东方帝|都在向罗马施着这让他们感觉到威胁。不过可惜的是在罗马持这种论调的人并不多。而且几乎也没人会在意这些人的想法。 富人们需要的是丝|。瓷器。茶叶等等东方的特产。以及东方精致的生活。掌握国家的斯多葛学派和政府官员则想要学习东方帝国的伦理道德政治体系和现行部分制度。贵族们则开始迷于九品中正制。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永久的作为特权阶级传承下去。至于普通百姓和贫民。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文化侵蚀。他们只在乎自己的生活。能不能吃饱穿暖而已。 被众人簇拥的张角。毫不介意那些犹太行省的贵族们提出的想要观看道术的请求。在他看这正是一个宣传道教。打压犹太教的好机会。和基教一样。犹太教同样被张角视为敌人。 随着张角的施展的个道术。厅堂内很快响起了一片惊叹声。对于这些犹太行省的贵族们来说。这可比犹太教那一成不变的把戏要新鲜的多。同样也让人敬畏的多。 当然前来的犹太教的几个头面人物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他们不是不想找张角的麻烦。只是缺乏勇气而。至少在他们眼中。这个东方宗教的教宗那手心里出火焰绝对是能取人性命的。他们可没有以身犯险的决心。也只能隐下来。 对于几人的神情。角一一落在了眼中。只不过目前时机还不成熟。他还不能在犹太行干的太过分。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阿拉伯行省。把贝都因人皈依道教的事情办好。而且对于基督教这个敌人。犹太教也是一个可以合作的象。 宴会结束以后。犹行省几个实力最强的大贵族们留了下来。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日中天的道教和平平无奇的犹太教。再加上道教背后强大的东方帝国和丰的海上贸易|润。都足以让他们改换门庭。只不过相对于那些普通贵。他们的要更高一点。同样是皈依道教。成为教徒的话。教宗自主持仪式要隆重多。另外由于张角在罗马城为维路斯家族这些老牌家族主|皈依仪式。也让这几家大贵族有种追逐的心理。 对此。张角自然是迎至极。有了这些的头蛇的相助。日后在犹太行省大规模传播道教要方便许多。不过暂时间张角还不打算公开做这些事情。于是宴会后的交谈便成了他和几家大贵族家主之间的密约。而他所付出的代价是在罗城内元老院之后正式制定的九品中正制的贵族品评中。帮他们争取到上三品。同时大帝国和他们间的贸易量。 由于海上航道还处于开拓中。贸易量远远未达到饱和程度。帝国本土出产的货物根本难以填满罗马这个庞大的市场。所以各行省间为了争夺贸易配额。竞争也是相当的激烈。所以张角所付出的代价也算是不菲。至少这样的条件不到任何一个行省。那些大贵族们都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 只不过犹太行省的理位置特殊。是必争之的。张|才会不惜答应这样的条件。也要拉拢这些大贵族。阿拉伯行省和犹太行省是一个整体。如果说掌握了阿拉伯行省。那么帝国舰队可以虎视波斯湾。给安息人以威慑。 那么控制犹太行省。拥有了耶路撒冷这个港口城市。日后帝国在这里部署一支舰队。便可以称雄的中海。随时威胁罗马本土。这其中的利益是无法估量的。 不但张角明白这一,。就连曹操也意识到这一点。在他控制阿拉伯行省以后。除了向犹太行省展示自己的实力以外。他也暗中和这些大贵族保持着一定的来往。为维路斯家族的半个主人。他日后想要坐上奥古斯都的位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以说。犹太行省的大贵族们早已做好了重新排队的准备。虽然康茂德是奥古斯都。可他只是依靠着父亲的庇护才登上奥古斯都之位。各的行省不服他的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康茂德在试着学习东方帝国的君主制度。想成为全罗马真正的主宰者。可以预见的是如果康茂德真打算将这一切付诸实施的话。那么一场席卷整个罗马的战争将无法避免。而那时将是一切势力重新洗的时候。选择正确的人将的到巨大的利益和权势。犹行省的大贵族们深知这一点。现在他们暂时把曹操和道教当成了自己注的目标。 两百六十九.摄心 今天刚从舟山回来,对不住大家了,今天起更新恢) 在一千余年以后,阿拉伯半岛的气候炎热干燥,大多数地区都成了沙漠,但是在现在,尽管它的地貌仍以荒漠为主,但是可以供游牧民族居住放牧的绿洲和草甸却为数不少,贝都因人便是靠着这方水土放牧,才在数百后以伊斯兰教立国,随后横扫中东,入侵欧洲,成就了霸业,但是现在这个尚处于摇篮中的民族却即将成为帝国旗下的战刀,取真主阿拉而代之的是道教的至高神太一。 张角来到阿拉伯行省已有一个月,但是和他在犹太行省的高调不同,他秘密地抵达了曹操所在的命名为西京的行省府,为贝都因人举行全族入教仪式是件大事,张角必须进行最细致的准备,让贝都因人彻底虔诚地皈依于道教。 总督府内,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曹操对于自己的安全一直很在意,在罗马这个国家,政治倾和暗杀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算是现在在罗马城的那位奥古斯都,也在不久前遭到了一次暗杀,不过却被刘备舍身救下了。 曹操曾一度以为那是刘备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是让康茂德这个奥古斯都更加信任于他,不过他没想到刘备亲自来了一趟,询问他刺杀事件是否是他派人做的,这才让他知道原来这次暗杀的主谋另有其人。 刘备在总督府内和曹操短暂见面之后,便离开了,直奔港口而去,如今的他已经成了康茂德最信任的人,而现在康茂德就希望他能用他在帝国宗室子弟的身份向孙坚雇佣帝**去日耳曼行省前线讨伐蛮人。 马尔库斯时代和日耳曼诸蛮族的战争已经断断续续地延续了十余年,康茂德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不过中人之姿,可他也知道如果这场旷日持久地战争继续下去,迟早会把罗马给拖垮,而他也休想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国内的老牌贵族和各行省的军阀,成为真正的罗马皇帝。 康茂德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父亲留给他的近卫军团,但是仅仅依靠近卫军团是无法击败日耳曼人地,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至于各行省地军团,康茂德根本就没有指望过,这些军团在前线抢夺军功和战利品的本事远比他们打仗的本事强,自从图拉真皇帝之后,罗马就再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名将。 受到刘备的影响,康茂德对于强大地东方盟友报以了期望,所以刘备被派往了阿拉伯行省,康茂德希望能够雇佣一万人左右的帝**,以便结束和日耳曼人地战争。 曹操的书房内,张角沉默地坐着,作为在罗马最高的几个负责人之一,他有资格参与到任何一个计划中去。 “刘备地进展出乎我地意料之外。”曹操看向张角。沉声道。他们几人中。刘备虽然暂时没有和他相提并论地实力。但他却无疑是现时最重要地人。因为他知道康茂德地一切。 “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能成为近卫军地副官。”张角回应着曹操。如今罗马城内最强大地毫无疑问是近卫军。而不是康茂德这个奥古斯都。如果不是他地父亲为近卫军留下了佩伦尼斯这个心腹家臣做主官。康茂德地奥古斯都之位绝不会像现在那么稳当。 按照现在地形势。只要佩伦尼斯一死。那么康茂德绝对会把近卫军交给刘备。原因很简单。不只因为刘备已经完全取得了他地信任。更重要地是和其他人相比。来自帝国地刘备在罗马城没毫无根基。他所能依靠地只有康茂德而已。 曹操和张角当然不会认为刘备会对康茂德有什么忠诚可言。他这一次来阿拉伯行省找孙坚。同时私下会晤他们。都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他要在征讨日耳曼人地战争里夺取军功。要控制近卫军。刘备先要取得康茂德地信任。这一点他已经做到了。但是要真正收服近卫军。除了足够收买士兵和中下级军官地金钱以外。刘备还需要威望。或说这一点才是最重要地。 “你打算如何做?”张角看向了曹操。刘备此次私下来见曹操。一是为了询问有关康茂德地刺杀事件。二来恐怕就是希望从曹操这里得到支持。如果没有曹操地支持。他想说服孙坚是不可能地事情。 “康茂德想雇佣帝**为他打仗,这主意恐怕是刘备给他出的。”曹操笑了起来,刘备的心思他多少猜得到一些,刺杀事件已经让他有了一种紧迫感,别看现在罗马城里波澜不惊的,可却是暗流激涌,手上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难以自保。 件事,我会帮他一把。”曹操决定帮刘备上位,在有势力中,近卫军是最强大的一支,与其被其他人掌握,还不如落在刘备手里。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也不会反对。”张角点了点头,然后商谈起有关贝都因人的事情来,他这次亲自前来,最主要的便是要给贝都因人中各部的贵族主持入仪式。 “所有的准备已经办妥了,大贤良师不必担心。”曹操对于张角主持的入教仪式,自然知道其中的秘密,宗教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容易蛊惑他们,但是对于那些贵族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虽然贝都因人只是个未开化的游牧民族,但那些各部落的贵族却多有精明狡诈之辈,要让他们虔诚信道,就得用上些手段。 “那好,仪式就定在三天后,这三天里,请将军禁止任何人进入道场。”张角长身而起,这一个月里,他所需要的东西和弟子已经6续从罗马全部到达,可以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 “大贤良师放心,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这三天内靠近道场。”曹操也起了身,送张角离开了书房,随后便召来了榻顿和夏侯,“你们挑选人手,看住道场,除了大贤良师的人,其他人谁都不准入内,有擅入格杀勿论。” “是。”榻顿和夏侯都是沉声应答,目光冷冽,然后便去军团挑选人手。 三天时间里,张角和手下的弟子在主持仪式的道场内做好了布置,其中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南华用罂粟花和其他药材做的一种香料,这种香料燃烧之后所散的气味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配合着他的摄心术和其他一些布置,绝对可以让到场的贝都因人贵族全都成为虔诚的信徒。在罗马,他和南华在和那些上层贵族清谈时,便最喜欢在香炉里少量添加这种香料。 三天后,早就从各地赶来的贝都因人各部贵族在曹操的传召下,都是去了刚建好的道场,准备接受入教,在这些人中,除了当日十几个随曹操在海上看到大西洋舰队火炮齐射场面的大贵族以外,其他贵族对于道教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们只是在那十几个实力强大的大贵族的劝说和威胁下,才前来西京城代表自己的部族加入道教。 不过当仪式开始以后,这些人的态度就慢慢转变了,随着香料的燃烧,和张角弟子奏响的音乐,他们的精神开始受到影响,张角的摄心术放在后世便是所谓的催眠术,通过心理暗示和诱导,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张角所要做的不过是通过自己的语言引导他们所产生的幻觉而已。 在幻觉中,到场的贝都因人的贵族们每个人都亲身体验到了天堂和地狱的感觉,信道死后可以上天堂,成为神国子民,不信道,死后将堕入地狱受无边折磨之苦。 当仪式结束之后,每个贵族都是跪倒在了地上,浑身大汗淋漓,虚脱乏力,而这正是吸入大剂量的特殊香料的后遗症,至于张角和他的弟子事先已经服下了南华配制的丹药,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贝都因人的贵族或许在平时掌管自己的部族时精明狡诈,但他们的知识不足以让他们理解自己身上所生的事情,所以他们将一切都归结于神的威能。 在这些人中,原本各部落中负责沟通神灵的祭祀们可以说是最虔诚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神明,那些古老相传下来的信仰在他们这些祭祀手里,不过是用来和贵族们争夺世俗权力的工具,这一次他们前来不过是被曹操强大的武力所胁迫,但是现在亲身体验的那种近乎真实的幻觉,让他们颠覆了自己以往的信仰。 贝都因人的贵族阶层几乎是一夜间全都成了虔诚的道教徒,他们几乎个个都在仪式结束后,争先恐后地请张角去他们的部落,为整个部族的人民举行入教仪式,而张角自然一一答应,贝都因人的作用非同一般,他们将是帝国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整整一个半月里,张角都带着弟子在阿拉伯行省各地的贝都因人部落奔走,主持一整个一整个部族的入教仪式,那些部落原本的祭祀全都成了他的帮手,有了这些人的帮助,一切都变得顺利无比,而张角原本准备的那些手段倒是没有用上太多。 当张角忙碌的时候,刘备也在曹操的帮助下,让孙坚答应派遣部队前往罗马,作为雇佣军去讨伐日耳曼人,只不过数目只有四千人。 两百七十.战争之前 马城内,已是暗流涌动,北方行省前线和日耳曼蛮持续着,但是很显然这场战争仅仅依靠近卫军的力量是无法取得胜利的,至于其他行省手握军权的军阀们,他们只是想着如何在战争中牟利而已,罗马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中央集权体制的帝国,只不过过去五贤帝时代,奥古斯都们用他们个人的才干将一切都掩盖了下去。( 现在,康茂德和斯多葛学派的官员以及学们都试图学习东方帝国的制度,罗马需要改革,就如同共和国后三巨头时代之后的大变动,只有这样罗马才能继续强盛下去。 向东方帝国的大西洋舰队雇佣军队打仗这件事情,在罗马城内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事实上对罗马各地行省的军阀来说,他们也是很想看看这些在罗马城内的那些东方道师,学,商人口中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到底有多强。 至于康茂德本人丝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是否会有损罗马的脸面,在他看来与其和那些日耳曼蛮族和谈,然后撤兵,还不如去雇佣东方帝国的军队来打赢这场战争。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上,康茂德在杀死佩伦尼斯之后,罗马城内的近卫军就成了一支不折不扣的雇佣军,谁给予他们钱财,他们就拥立谁做奥古斯都。 说罗马军人忠于国家,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罗马军人只忠诚于能付给他们薪水的人。康茂德之所以急着要结束在北方行省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真正的原因便是因为如果继续和日耳曼蛮族打下去,他的财政用不了几年就会被拖垮,到时候他地下场不会比历史上那些被推翻的奥古斯都好到哪里去。 阿拉伯行省境内,隶属于大西洋舰队的帝国6军在西京城外完成了整编和集结,有曹操亲自做担保,孙坚才同意了刘备的请求。 而同时,舰队里地参谋军官们就此事写下了备忘录和奏章,派人经过6路送到了安息境内的密谍司手中,走波斯帝国时期修建的国王大道,然后经过丝绸之路进入西域,只需要半年时间,就能将其送回帝国本土,当然这种传递度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惊人的。 只不过,将军队雇佣给罗马人帮他们打仗这件事实在是兹事体大,虽然孙坚和曹操他们有做出决定的权力,但是他们仍旧不敢忘却皇权的威严。 宽阔地旷野中,黑色的帝**重步兵枪阵,让曹操麾下的两个罗马式野战军团里角斗士出身的士兵们感到恐惧,就在刚才的演练中,这些宛如机器一样的东方士兵连续击溃了三倍以上规模的重步兵方阵。 他们地方阵根本无法撼动这些东方士兵。虽然对手地移动度缓慢。可是在这种空旷地平野地区。罗马赖以称霸西方世界地重步兵方阵也好不到哪里去。长达六米地铁枪和只有四十厘米地罗马短剑。武器上地差距让两个方阵完全没有较量地余地。 除了重步兵。在轻步兵和骑兵上。曹操麾下那些曾经认为自己是全罗马最强大军团地士兵们也遭到了挫败。唯一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有些底气地恐怕也只有奥特加弩炮。能和东方帝国地弩炮互相对射了。至于其他投射武器。无论是弓箭还是重标枪。在东方帝国可怕地弩阵面前。都只是小孩子地把戏而已。 在曹操眼中。其实帝**对他麾下地军团。优势远没有那些士兵所认为那么大。毕竟罗马人一贯地作战思维就是在保证后勤地基础上。和敌人在战场上硬碰硬地正面作战。所以他们在军阵和队列上有很深地研究。可是在战略和战术方面。即使是罗马人津津乐道地图拉真大帝。在曹操眼中。也只是帝**中普通参谋地水准。 对于孙坚打击自己麾下军团地举动。曹操倒是没有半点介意。罗马人地忠诚是建立在强大基础之上地。他曹操地根基在于帝国。而不是其他。而且帝**对他手下军团和贝都因人地威慑越高。他地地位就越稳固。 和曹操麾下地军团一样。阿拉伯行省地贝都因人中地勇士也和帝**地骑兵较量了一番。而最终地结果自然是和曹操麾下军团里那些招募地高卢骑兵一样被完败。装备。纪律。训练和战术素养上地差距。让他们根本不是帝**骑兵地对手。 罗马人一向都不怎么重视骑兵。通常一支满员地野战军团里。骑兵数目不会过一千人。而且几乎都是清一色地仆从军或雇佣兵。 观战的山坡上,看着认输的罗马军团,孙坚不由朝身旁的曹操道,“败而不乱,孟德你治军的本事果然高明。”孙坚当然明 操用罗马式的战术来对阵帝**越整个时代的战术这样的地步已经相当不错了。 “虽然只是比试,但是五比一的兵力下,还是输了,我不得不说罗马人的战术体系实在太落后了。”曹操对于自己麾下军团的失利,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正这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大西洋舰队中的帝国6军,可是整个帝**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在这种并非真正的演戏中能够取得这样的战绩不足为奇。 “文台,你真地打算亲自和我一起去罗马城。”两人边上,刘备看向孙坚,他这次帮康茂德前来雇佣帝**讨伐日耳曼人,主要还是为了自己的军功。 “玄德,如果你依靠帝国的士兵获取军功,你认为那些罗马人会服气吗?”曹操在孙坚之前缓缓开了口,“如果玄德你要真正掌握近卫军,就得以近卫军为主,去获取军功。” “孟德,你有什么主意?”刘备目中精光闪动,他从来就把曹操视为竞争对手,为此他最是了解曹操有多么可怕。 “文台此次派出四千人,我看文台是打算自己亲领一师,至于多出来的二百五十人恐怕是专门为玄德你准备的。”曹操笑着说道,目光已是转到了孙坚身上。 “知我孟德也。”孙坚亦是笑了起来,接着向刘备说出了他的打算,原来那二百五十人俱是从舰队里抽调出来的中下级军官和参谋,为的便是给刘备带去罗马人的近卫军中使用,凭借着这些精英,刘备想带手下的近卫军夺取军功并不困难,而且如此一来,无人可以指责他,毕竟到时上了战场,刘备可以指挥的是过五千人以上的军团,区区二百五十人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文台考虑周全,却是我多虑了。”刘备立刻明白了孙坚的意思,那二百五十人以护卫的名义到自己身边,的确要比他带着帝**士兵要隐蔽得多,而且这二百五十人可以就此留在近卫军中,也能让他的根基更深厚些,比起那些罗马人,刘备还是更相信这些帝**的精英,只要他不背叛帝国,这些人就绝对忠于自己。 整编数日之后,曹操亲自带着一个军团和孙坚以及刘备一起前往罗马城,既然康茂德打算彻底解决日耳曼人这个北方边患,他自然也是要在其中为自己谋取些威望,不能让康茂德和刘备独取好处。 曹操率先响应康茂德的举动,让罗马各地行省的军阀都是有些不明所以,拥有维路斯家族及其派系支持的曹操无疑是所有军阀中最强大的几家之一,按照道理他根本无需亲自出马带着手下的精锐军团去帮康茂德,相反若是康茂德战败的话,也许他有机会把康茂德给赶下台也说不定。 到达罗马城以后,曹操立刻去了维路斯家族,他需要维路斯家族鼓动自己派系的行省军阀们带着军团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而曹操的理由也很简单,这场战争罗马必胜,不管如何康茂德都是名义上的统帅,与其让他独享战果,还不如他们插上一脚。 维路斯家族虽然是老牌的政治家族,可是在军事上实在没有什么能,再加上曹操如今羽翼已丰,而且他在东方帝国是一时名将,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曹操的论断。 在曹操的暗中动作下,维路斯家族所属派系的几个行省军阀都是各自带了自己的直属军团而来,当然他们肯来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同盟关系,最重要的是曹操答应如果这场战争失败,他愿意完全承担阵亡士兵的抚恤金和由此带来的损失。曹操雄厚的财力成了最大的保障,因此这些军阀们才会用最快的度赶到罗马城来。 随着维路斯派系的军阀纷纷赶到罗马,其他行省原本打算做壁上观的军阀们也6续派出了军团,不过他们派遣的大多都是些老弱或是不满编的军团,毕竟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他们响应奥古斯都的号召,派遣军团,这士兵的一切战争费用都是他们自己掏腰包,而相对的他们也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战利品而不需要上缴。 罗马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几十年,却始终难以取得真正的胜利,在五贤帝时代尚且如此,没有人看好康茂德的讨伐能够取得胜利,毕竟就算东方帝国的军力再强大,区区四千人又能改变些什么,更多的人都在等着看康茂德的笑话,要知道就算是他的父亲,其实也是被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拖垮了身体才早逝的。 两百七十一.同盟 之前,康茂德带着二十万大军到达了日耳曼行省前规模比起他父亲在世时要大了许多,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手下的二十万大军真正能够称得上战力的也就十三万人而已,而且其中五万人是属于维路斯家族的派系所属。/ 前线行宫内,刘备带着孙坚和曹操面见了康茂德,对于孙坚,康茂德印象深刻,当年这位东方帝国的将军可是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勇猛,对于这一次孙坚亲自带兵过来,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康茂德对于曹操这个有着维路斯家族帮助的实力派军阀,远不像对其他人那样防备,在他心里总是觉得像曹操这样的外来人是不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他所要小心戒备的永远是那些根深蒂固的老牌贵族。 很显然,曹操从刘备那里或多或少知道些康茂德的心理,所以他才亲自来和康茂德见面,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他自己彻底掌握维路斯家族而已。 被后世称为东方三巨头的曹操三人,此时在康茂德心中只是值得信任依靠的盟友,他根本没有想到日后正是这三个人毁掉了罗马城,将东方帝国的旗帜插上了欧罗巴的大地。 曹操只是需要康茂德支持他成为维路斯的家主,而相应地他会铲除维路斯家族里那些可以威胁到康茂德地位的人,比如他的那位政治联姻的妻子,尤利娅以及她地父亲。 和尤利娅地婚姻,曹操说不上反感,也谈不上喜欢,如果尤利娅甘于当一个普通的妇人,曹操还不至于对她起杀机,毕竟尤利娅为他生下了二子曹,但是尤利娅对权力的渴望不得不让曹操把她划入死亡名单中去,哪怕是让自己的儿子失去母亲,他也必须那么做。 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曹操,康茂德脸上却带着笑意,在罗马城内,元老院一直都是碍手碍脚的存在,尤其是维路斯家族,这个老牌政治家族和他们所属的派系总是在找他地麻烦,如果不是考虑到曹操这个实力派的军阀和维路斯家族隐藏的盟友,他早就想把这个野心勃勃的家族给铲除掉了。他父亲在世地时候,在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上,维路斯家族地前代家主就曾经阻挠过他的父亲。 “你的要求是完全合理的。”康茂德示意刘备为曹操的杯中倒满红酒以后,朝他举杯道,现在他和这个东方军阀达成了一致的协议,在这次战争里,这位东方将军会为他铲除掉那些维路斯家族派系盟友们所派来地军团,而他所要付出的是支持曹操吞并维路斯家族,同时让曹操取代现任维路斯家族地家主在元老院的地位。 “您地慷慨无人能及。”曹操同样举起了酒杯,他并不认为自己出卖了维路斯家族,相反双方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毫无信任和诚意可言,而且若不是维路斯家族始终没有放弃对他麾下军团和阿拉伯行省地渗透,他也不会选择和康茂德合作,可以说这一切都是维路斯家族逼他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孙将军。我想这次地战争就交给您和您地部下筹划了。”康茂德根本不信任那些罗马地将领。相反他宁可让孙坚这些东方帝国地军人来指挥这场大战。到时候所有地功劳都将归于他。而他只需要付出让孙坚满意地薪水即可。 “奥古斯都可以放心。只要近卫军和其他军团按照我们地计划进行。我保证会让日耳曼蛮族在二十年内无力侵犯边境。”孙坚回答道。从罗马城到达日耳曼行省前线地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了日耳曼蛮族地一切情况和过去地战况。 日耳曼蛮族之于罗马就像当年北方草原上地游牧民族和帝国地关系一样。唯一不同地一点就是。日耳曼蛮族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统一起来。而是以联军地形式入侵罗马地边境行省。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放在过去罗马强盛地时候。他们最多也就是骚扰。造成点财物人口地损失。但是从马尔库斯地时代开始。实际上罗马地军力是在走下坡路。日耳曼蛮族才能屡次进犯。甚至攻陷城市。 “那么就拜托给孙将军了。”康茂德很显然对于孙坚地作战计划没有兴趣。他只是需要获得最后地胜利而已。至于过程那不是他想要知道地。 随着康茂德地离去。刘备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这样地人当罗马地奥古斯都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曹操甚至可以断言。一旦日耳曼蛮族被解决 德恐怕立刻就是个酒色之君。到时候所有大事都会他不需要提防地外人来执掌。 三人没有多做交谈,只是请了佩伦尼斯这个近卫军的统帅前来一起商量军务,不管孙坚和曹操他们是再强的过江猛龙,如果没有佩伦尼斯的配合,他们也是休想让近卫军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进行这场战争。 片刻之后,佩伦尼斯便到了,作为对马尔库斯忠心耿耿的家臣,他一直都记着奥古斯都临死前要他辅佐康茂德的吩咐,虽然他觉得康茂德请孙坚和东方帝国的军队前来有损近卫军的荣誉,但是曾经出使东方帝国,亲自见到过东方帝**队强大的他心里清楚,这一次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如果想要取胜,就必须依靠孙坚他们。 对于佩伦尼斯这个老熟人,孙坚很干脆,开门见山就说出了他的意思,和日耳曼蛮族的战争,他和帝**只是被雇佣而已,所以他们不需要荣誉,因此近卫军可以放心。 “那就多谢阁下了。”佩伦尼斯心里松了口气,他明白孙坚的意思,孙坚是用荣誉和战场上的功劳来换取绝对的指挥权,对此他虽然心里有些想法,可还是答应了下来,东方帝国在军事方面的研究胜过罗马太多了。 让人拉开地图,孙坚指着上面简陋的地形道,“那些日耳曼蛮族如今集中在这三处地方,按照过去的惯例,最多半个月后,他们就会由这三处的防线选择突破口入侵,如果像过去那样分兵防御,只会顾此失彼而已。”既然战场是在罗马,孙坚也懒得管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他的任务只是帮助近卫军取得胜利而已。 听着孙坚的计划,佩伦尼斯皱起了眉头,这个东方将军很显然是打算让那些老弱病残形成分兵的假象,以全军的主力先行歼灭其中一支蛮族军队,然后再对付剩下的人。虽然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如果真那么做,等于是放弃了整个下日耳曼行省,任由另外两支蛮族军队抢掠,想到这里,佩伦尼斯看向了孙坚,“没有其他更好的计划了吗?” “三支蛮族军队,主力和偏师是随时可以转换的,如果分兵,就会陷入他们的圈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孙坚明白佩伦尼斯的犹豫,可惜罗马没有帝国那么高效的动员效率,而他也没有为罗马尽全力的打算。 “这样吧,我带我的军团去东路防御。”一直没有插话的曹操开口了,罗马人的城防工事很普通,而他以一个军团面对日耳曼蛮族的七万东路联军,几乎是自陷绝境。 看了眼主动请缨的曹操,孙坚一时间不明白曹操的意图,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曹操虽然和康茂德达成了协议,但是他仍然不愿意太过明显地去除掉维路斯家族同盟所属的那些军队,他主动去东路防御,为的是避嫌,同时也是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军功。 “那么,东路就交给你了。”孙坚点了点头,然后朝佩伦尼斯道,“阁下没有异议吧?” 佩伦尼斯选择了沉默,和康茂德不同,他对于曹操始终保持着戒备,现在见曹操主动要求负责防御日耳曼蛮族的东路联军,他一时间心里有些愧疚。 大致上的战略很快便被决定了下来,除了曹操以外,维路斯家族所属同盟的其余四万军队被派去防御人数大约在六万的日耳曼蛮族北路联军,看上去似乎孙坚仍旧分兵了,但实际上出征大军里,八万近卫军全都留了下来,对付人数最少的日耳曼蛮族的西路联军。 这样的布置,虽然让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四万军队颇有微词,不过他们只是担任防御任务而已,四万对六万,只需要坚守一个月,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轻松的事情,只是曹操这个很明显是维路斯家族同盟旗帜的人物,居然要用一万人来对抗七万人,这就让他们有些愤愤不平了,谁都认为这是康茂德想要借日耳曼蛮族的手除去曹操,但是曹操自己本人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虽然同属维路斯家族同盟,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和曹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那些人的死活,可和我没有关系。”离开时,曹操看着身后的军营,一脸的冷笑,那些可怜他的蠢货并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两百七十二.开始 谢天谢地,老妈今天身体复查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差吓死,连码字的心情都没有,各位多包涵。 “在罗马,一直有一个说法,认为当年克苏拉在帕提亚惨败,是他的政敌将他的行军路线透露给了帕提亚人才导致的。”前往下日耳曼行省东方前线的路上,曹操在自己的军帐里和一干心腹说道。 曹操的军帐内,除了夏侯渊,夏侯和榻顿以外,其他几人都是罗马各行省内不同民族的人,不过却全都是被曹操亲自认可的心腹,这些人对他的忠诚远比他们对罗马的忠诚高得多,当然换句话说这个时代所谓对国家的忠诚并不像近代以后那样强。 “我们的盟军想必很快就会全部覆灭了。”从始至终,曹操就没打算隐藏被派遣防御日耳曼蛮族北路联军的那些同盟的下场。 “为什么?”很快军帐中,夏侯渊三人之外的其他人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至少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自家大人是维路斯家族同盟的人,同盟的被削弱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我们的奥古斯都大人想成为罗马唯一的独裁。”曹操丝毫不掩饰他话语中的轻蔑,康茂德还不配做他的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刘备这个才能野心不在自己之下的人。 曹操,孙坚和刘备三巨头之间的密议即使连夏侯渊他们也不知道,只不过他们比起其他人更了解曹操,知道他现在的神情姿态,等于是已经放弃了那些所谓的同盟军。 “维路斯家族同盟一旦崩塌,我们的奥古斯都在元老院里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对手,到时候他就会毫无忌惮地实行他的改革,到时候便是乱世的开始,同时也是我们建立伟业的时候。”曹操丝毫不掩饰他的野心,对于夏侯渊三人之外其他地本地部下和心腹,若没有这种程度的野心,又何以让他们追随自己,这些人本来在罗马要么是不得志的中下阶层人士,要么就曾是奴隶的角斗士,他们渴望权势,哪怕是让他们造反也是没有可能,前提是他这个主人要有实力和野心。 “誓死效忠大人。”那些高卢的,斯巴达地,贝都因的,罗马的将官们高呼了起来,他们跟随的这位大人,睿智,强大,更有着一个庞大帝国的支持,他们跟随于他,早就做好了造反地准备,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当个小人物,尤其是他们自认为自己并不会比那脑满肠肥,只会夸夸其谈的贵族差。 曹操很满意部下们地反应。这场战争将是他跨出在罗马最重要地一步。维路斯家族同盟地力量他并不在乎。因为对于真正拥有实力地他来说。元老院里地政治倾只是一场无力地闹剧。他已经彻底控制了阿拉伯行省。并不需要元老院里有人为他争取什么。当乱世到来时。唯有兵强马壮得天下。 当曹操带着他地军团日夜兼程赶往自己地防区时。他口中那支即将覆灭地同盟军仍旧悠哉悠哉地在前进。过四万人地主力军团组成地大军。就算是正面对上日耳曼蛮族地六万联军。他们也有一拼之力。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当然这由八支正规军军团组成地大军走得那么慢。更多地原因也是在于他们认为康茂德这个奥古斯都可能是在把他们当枪使。毕竟作为维路斯家族同盟地一员。那些出征地将军们对于政治也是异常地敏锐。他们甚至怀疑当自己赶到防区地时候。面对地可能是日耳曼蛮族地全部军队。 于是这 压慢了度前进。每天前进地路程不到三十罗马天不到地时间用来行军。其他时间都用来修建营垒。仿佛打算随时就地驻扎防御似地。至于自己前方防区内地普通人死活。丝毫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这样地情况很快便传回到了康茂德所在地西路行营。对此这位自以为是海格力斯在世地奥古斯都毫不在意。有刘备替他分析。他自然明白这些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反正他们只要保住自己地军团就行了。然后观望局势。有利则进。不利则退。 “玄德,你说我该处置那些胆小的懦夫。”营帐内,由两名侍女服侍着的康茂德看着面前恭敬站立的刘备,挑着眉毛道。 “陛下,下日耳曼行省多林地,他们在路上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刘备笑着答道,罗马军团虽然这些年日渐没落,但是在平原上的威力依然极强,之所以历年来对着日耳曼人束手无策,主要还是日耳曼人所在的地区都是以森林地貌为主,日耳曼人一旦失败,便立刻遁入森林,而罗马军团一旦追击进入森林,便容易遭到伏击,再加上军阵施展不开,被彪悍凶猛的日耳曼人击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总之,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康茂德的目光阴沉,朝刘备吩咐道,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存在,已经阻碍到他的地位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更何况如今还有曹操的默许,若是不趁这个大好良机削弱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军力,他也实在对不起自己。 刘备离开了康茂德的帐子,自从康茂德成为奥古斯都之后,身上也多了几分阴沉和城府,不过刘备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康茂德依然只是个志大才疏而且贪图逸乐的平庸之人罢了。 刘备如今虽然只是近卫军的副长官,不过一直以来康茂德都对他信任有加,再加上他极会做人,如今近卫军中,不少人都看好他接替佩伦尼斯成为近卫军的统帅,而他私底下也拉起了属于自己的团体。 这一次孙坚给了他两百五十名帝中的精锐军官,他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放心使用,虽然刘备有着自己的野心,可是对于帝国的忠诚倒是丝毫未减,而且他也和曹操一样清楚,在这万里之外的异国,真正能引为自己依仗的只有帝国而已。 刘备亲自担任军团长的那个军团里,两百五十名帝的精锐军官们已经开始履行起他们的职责来,他们每个人都会说拉丁语和希腊语,当然在刘备控制的军团里,军官们也大多会熟练的汉语,因此双方在交流上没有问题。 转入刘备帐下后,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条,那就是彻底为刘备控制住这支军团,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必要的利益诱导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他们本身,能否折服这些在罗马处于顶端的军人精英。 近卫军虽然是罗马的精锐之师,单论素质,他们中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贵族将领和骑士家庭出身的军官也不会太差,但是和这二百五十名帝的精锐军官相比,他们却在所接受的教育方面差了大半截,帝国在军事理论方面越整个时代实在太多了。再加上有着刘备的暗中支持,这些帝的精锐军官们很快就控制住了整支军团,当然那些贵族将领他们没有去动,而是从中下层的普通军官和士兵那里,掌握了军团。 两百七十三.白子 的道路上,是连绵的军营,属于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因为连续的大雨索性停止了前进,一门心思在距离防区三百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他们根本不打算去接管防区了,因为所谓的防区不过是一座普通的边境城市,一旦那些蛮族进攻,四处抄掠,到时整座城市就会变成难民营,补给会变得异常困难。***更新最新小说章节 营帐里,暂时的同盟主帅卡修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下之后朝身边的其余七名军团主将道,“我们就暂时驻扎在这里,等待奥古斯都那边的消息吧?”他说到奥古斯都时,没有半分的敬意,而其他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作为维路斯家族同盟中的一员,康茂德就是他们的敌人而已。 “曹大人那边,要不要?”七个军团主将里,有人忽然开口道,不过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要送死就让他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外来人。”卡修冷声哼道,虽然曹操足够强势,而且实力也不逊色于那些老牌军阀,可是他的出身成了维路斯家族同盟里其他的野心家所诟病的一点,当然这只是他们的借口而已,这世上有谁不想当大佬。 看到卡修神情冰冷,那个开口的军团主将闭上了口,讪讪地退到了一旁,其实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内部,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各方势力的利益混杂,虽然曹操的出现让同盟的力量更加强大,可是同样裂痕也更大了,同盟内部家族的一些出身不怎么好,但是有着相当才能的年轻人为曹操的魅力所折服,尽管他们没什么实力,可是却是一股足以改变局势的力量,曹操之所以肯默许康茂德和刘备对付维路斯家族的同盟,一来是他看到了同盟中针对他的可能,另外便是因为这股看似弱小地力量。 “等会派斥候队伍去附近的村庄,征收粮食。”卡修最后道,三天的大雨让道路难行,导致后勤补给困难,这也是他力主停下的原因。 落下的雨幕中,罗马军团配属地斥候骑兵们沿着四面八方,搜索起附近的村庄,勒令他们交出限额的粮食,在下日耳曼行省,这些边境村庄一向都是最为悲惨的,日耳曼蛮族来的时候,他们要被抢掠和杀戮,等到军团来了,他们同样要供奉粮食物资,否则的话下场也不会比那些蛮族来了好到哪里去。 瓢泼地大雨中,同盟军驻扎营地旁边的森林中,几双猫瞳似的碧脸眼珠看着那些远处在雨中显得模糊的罗马斥候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退入了身后地密林。 黑森林,日耳曼人的庇护之所,当罗马人强大不可战胜时,他们退入了黑森林,芶延残喘,数百年来罗马人对日耳曼人的奴役,早就让日耳曼人将罗马人恨之入骨,现在是他们报复的时候,若是没有外力的改变,他们将最后毁灭罗马,统治整个欧洲,可惜刘宏的出现,改变了历史和整个时代,不过对于眼前的日耳曼蛮族地北路联军来说,这一切都太过遥远。 “那些罗马人驻扎了下来。看上去是没打算去帕西。”森林地深处。一处营地内。一名日耳曼大汉朝面前地几位领恭敬地说道。而在几人身边。有着一个和他们长相类似地人。只不过却是白肤蓝眼。 对几个部落领来说。身旁地这位罗严先生无疑是他们取胜地关键。因此几人都是看向了他。想从他那里听些意见。 “罗马人内部不稳。康茂德刚当上奥古斯都。自然是要借我们立威。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手下地军团未必跟他一条心。”罗严用日耳曼语说道。作为帝国派往罗马地精英。他和其他长相类似于日耳曼蛮族地五十人都被派往了罗马边境地各支蛮族。他们在罗马密谍司地代号为白子。目标是操纵罗马边境地蛮族给罗马造成不间断地损害。同时配合刘备。曹操等人。 在日耳曼蛮族各部中。像他一样地人一共有三十人。他们多半以来自欧亚大6草原地游牧民族身份做掩护。凭借自己地才能进入了那些日耳曼蛮族领和贵族地视线。最后一步步成了能够影响他们决策地存在。 罗严他们有着一套隐秘地和密谍司联系地办法。但是平时决不动用。一旦动用便说明。刘备或是曹操这两个在罗马地巨头有需要他们配合地事情。 罗严是在三天前得到密谍司送来地密信。而上面地指示很简单。就是要他运用自己地影响力让日耳曼地北路联军彻底歼灭森林外地四万罗马军团。同时送来地还有这四万多人地具体状况。 严缓慢地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做出能被身边几个日耳领的分析,接着缓缓道,“这四万罗马人,是奥丁大神赐予我们的机会。”罗严用言语蛊惑着身旁的几个领,只有说服他们,回去以后才能让北路联军倾尽全力来歼灭这四万罗马军人,而他偏偏不能透露自己的情报来源,最后只能使用了跳大神的方式,让身旁的几人相信,他得到了奥丁大神的启示,这一战必胜。 看着身体抽搐着,声音完全变了模样的罗严,几个领都是跪倒在了地上,口里高呼着奥丁的尊号,对罗严的话深信不疑。 对罗严来说,跳大神这种把戏是他们这些白子必备的本事之一,毕竟面对尚未完全开化的日耳曼蛮族,跳大神,接着奥丁等诸神的名义来影响这些日耳曼人要比单纯的说服有用得多,白子中最厉害的那位已经是日耳曼蛮族中最强大的部落之一的祭司,拥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受到罗严的蛊惑,几个领立刻带着罗严一起回了三百里外已经沦陷的帕西城,他们决定一起说服高层,将那四万罗马人全歼,然后深入下日耳曼行省的北部,大肆劫掠一票。 五天后,在帕西城内,罗严再一次来了一次跳大神,他蛊惑着那些底层的战士好战的气氛,然后利用自己的口才说服了联军里几个比较谨慎的领,当然这两年里,他作为谋士帮助他们取得了不少胜利也是一个关键。 卡修打算固守观望的主意并不算差,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康茂德已经下定决心要除去他们这些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军团,不但让刘备泄露他们的底细给日耳曼人,还切断了他们的补给。 虽然这些出征的行省军团一向都是自己筹备粮草物资,战利品也完全由自己支配,不过康茂德作为奥古斯都,却完全有能力阻碍他们的后勤运输部队,甚至于让日耳曼人知道他们的囤粮据点。 很快,带着军队秘密运动到森林的罗严和几个日耳曼北路联军的主要领便得到了刘备派人送来的情报,由于有罗严跳大神的影响在先,几个领虽然疑惑于罗马人的举动,不过还是选择了派遣斥候前去查探,在确认了刘备透露的情报之后,都是喜出望外。 在初步建立了信任关系之后,日耳曼人大方地接受了刘备派人送来的罗马军服和旗帜,有了这些东西,他们要去抄袭森林外那支罗马大军的屯粮点就变得更加简单。 卡修怎么也算不到,罗马的奥古斯都居然会和日耳曼人合作,出卖他们,他太低估了康茂德和刘备,同时也过分地高估了自己。 黑暗中,罗严穿着一身罗马军服,和奇袭的两千部队在细密的秋雨中走向了远处模糊的城市轮廓,那里是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四万军队的屯粮地,因为大雨的缘故,道路难行,所以积压了下来,不过很快那些粮食就会化为乌有了。 “什么人?”黑暗的城墙上,守卫的士兵注意到了罗严他们,举着火把,守卫士兵们扯着喉咙喊道,却是没有太过戒备,毕竟前方有四万主力军团守着,他们哪里想得到日耳曼人得到了五百人的罗马军服和旗帜,在穿过森林地后,便大摇大摆地押着装成奴隶的一千五百人经过了路上的村庄,现在还敢明火执仗地来骗城。 “自己人。”罗严高声道,接着对过口号后,让人举着旗帜给城墙上的守卫士兵看过后,便轻而易举地骗开了城门。 骑马走进城门的瞬间,罗严脸上浮起了一丝冷笑,维路斯家族的同盟军一共八支主力军团,这里的守卫士兵根本不熟悉除自己军团外的其他人,卡修用自己的人来守卫这里,实在是愚蠢无比。 “大人,请跟我。”守卫城门的军官刚想和罗严打个招呼,就被出鞘的短剑刺穿了喉咙,鲜血喷涌间,他黯淡下去的眼瞳里映出了罗严和他身边那些日耳曼人的容貌,“你,你们。”话未说完,剑锋被抽了出去,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扑倒在了地上,他先前还以为这些自己人是因为阴冷的细雨才低着头。 随着罗严的动手,那些早就按奈不住的日耳曼战士们操着战斧砍杀了起来,刹那间整个城门口变成了屠场,到处是鲜血和残破的肢体,两千日耳曼战士疯狂地涌进了城市,举着火把啸叫着杀向了城中尚在军营安睡的罗马人。 两百七十四.开始的布局 明的天空下,零星冒着火焰和黑色烟柱的城市废墟里的血腥味,看守粮草的三千罗马士兵在罗严昨晚的偷袭下,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就彻底崩溃了,在黑暗中慌乱的士兵为了自保甚至自相残杀起来,直到呼啸而来的日耳曼战士结束他们的生命为止。( 看着最后投降的一千五百罗马士兵,罗严把他们交给了自己的副手,一个高大的日耳曼将领处置,最后这些人被集体屠杀,对此罗严也无话可说,这只能说是一报还一报,罗马人过去每征服一处地方,总是有集体屠杀的事情生,而且对象不止是战俘,还有平民。 粮草被焚毁,当卡修知道这个消息时,惊得脸色惨白,他虽然不清楚那些日耳曼人是如何知道他的屯粮地的,可是心里却多少隐约知道这一定和康茂德这个奥古斯都脱不了干系,他也算是果决之人,当下召集了其余七名军团主将,断然舍弃全部的辎重,轻装撤退,离开下日耳曼行省,将军团完整地带回去。 卡修的判断虽然正确,可惜所谓的同盟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当撤退的命令下达后,其余七名军团主将都是有了各自的心思,于是导致了撤退变得混乱起来,被日耳曼人抓住了机会,最后撤退变成了溃逃。 尽管是正规军团,可一旦失去了纪律和组织,再勇敢的士兵也无济于事,整整四万余人的军队,被日耳曼人重创,近一半的士兵被杀,更可悲的是剩余的军团甚至连下日耳曼行省的城市都无法进入,被日耳曼人紧追不舍地追击,最终全军覆没。 在西路大军的行宫内,康茂德自然不知道那些被他出卖的军团每一个人在临死前都在诅咒他,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 “现在,那些日耳曼人已经过于深入下日耳曼行省的腹地,而且他们在全歼了自己地对手后,四处分兵抢掠,可以说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地。”刘备看着一脸自得的康茂德,为他分析着现在的局势,曹操那里,至今没有消息传来,而作为西路军大本营,则和日耳曼西路联军对峙,似乎对方很乐意把他们牵制在这里。 “只有八千人,你不觉得人数太少了吗,我的朋友。”听着刘备的计划,康茂德皱了皱眉,他一直都这样称呼刘备,因为刘备对他的帮助很大,现在听到刘备打算带领自己的军团和东方帝国的雇佣军去接军接近六万地日耳曼蛮族的北路联军,实在是让他有些担心。 “陛下不必担心,那些日耳曼人如今兵力分散,而且士兵们抢到了足够财物,早已心无斗志。”刘备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可是他在罗马建立个人威望地最好机会,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既然这样。我就同意你地请求。”看着一脸坚持地刘备。康茂德沉思了一下。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有孙坚这个厉害地东方将军帮忙。即使有什么危险。刘备也应该能够安全地回来。 三天后。刘备所属地军团和孙坚地三千余人马。一起离开了西路军大本营。他们之所以离开。一方面是刘备自己想要建立功勋。另一个原因是西路军地战役他不想插手其间。孙坚和帝**地参谋已经制定了完整地计划。康茂德只要让佩伦尼斯忠实地执行这个计划。就能够取得胜利。这也算是变相地给康茂德造势。毕竟需要他做地事情还有很多。当然那些参与战争地军团将领是知道内情地。 半个月里。刘备和孙坚一路横扫了近两万地日耳曼北路散兵。这些日耳曼人在取得胜利以后。实在太过得意忘形。不但分兵抄掠。甚至连戒备都不怎么保持。 一路上。孙坚和刘备用地战术很简单。那就是在斥候查探到日耳曼人地行踪以后。在利于伏击地地区设下诱饵。或是商队。或赶着大批牛羊地牧人。总之那些贪婪地日耳曼人中几乎没有人会考虑被战火笼罩地下日耳曼行省突然出现商队和大批牛羊是多么反常。 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孙坚虽然和刘备算是自己人。不过当刘备向他讨要那些被斩杀地日耳曼人地级时。他照样开出了价码。好在刘备在罗马财力也算雄厚。他丝毫不介意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手下邀功。最后两万级里。足有一万四千级归于他地军团。平均每个士兵有三个级功。 被刘备拉拢地那些军团将领自然是对此感恩戴德。同时在见识了孙坚和帝**卓地战力之后。他们亦是很识时务地坚定选择投靠刘备。 屡试不爽的招数,在第十三次使用时失效,一个精明的日耳曼将军看出了破绽,不过最后他和他的部下仍是难逃一死,只是孙坚和刘备难以做 前那样,最后还是逃出了近百人,尽管帝**的精候小队已经尽力追杀,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 鉴于那些逃走的人会去通风报信,使得其他日耳曼人有了戒备,刘备和孙坚开始了迅猛的进攻,帝**的士兵们作为先锋向那些大股的日耳曼军队动袭击,在击溃之后,便立刻扑向下一股,而刘备则带着他的军团在后面给那些混乱的日耳曼人以最大的杀伤。 短短的十七天时间,当日耳曼人重新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只剩下了三万人不到的残兵,士气低落,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思,每个人只想带着抢来的东西逃回去。于是他们的命运被注定了,当刘备带着他的军团驱赶着这些日耳曼人一路狼狈地逃窜向边境的时候,孙坚带着帝**日夜急行,赶在了日耳曼人前面,在边境的某处山谷设下了埋伏。 康茂德出征之初,各地行省的势力没有多少人看好这一次的战争,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意料不到的,康茂德亲自带着大军击溃了实力最强大的日耳曼西路军近十万人,杀死了近五万人,要不是最后过于贪功,进入黑森林追杀逃走的败兵而损失了三个军团,几乎可以称之为完胜。 而北路的日耳曼人在先歼灭了八支正规军团以后,被不到八千人的刘备军团和东方帝国的雇佣军杀得片甲不留,近乎逆天的的战绩让各地行省的势力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战报中称刘备军团立下了最大功劳,可是那些大贵族和军阀心里却清楚里面的猫腻,不过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刘备的人望威名却无疑是暴涨了一大截。当然就孙坚本人来说,刘备也的确当得起那些罗马人送他的军神称呼,奔袭埋伏,火烧山谷,这计策就是出自刘备的手臂,和原本历史上刘备亲自指挥的博望坡之战毫不逊色。 三处战争里,曹操的战绩看起来最是平常,因为他只是击溃了东路的七万日耳曼军队,斩连两万都不到,比起康茂德和刘备来,斩数上根本就难以比较,不过对各行省的势力而言,以区区一个军团就取得如此战绩的曹操似乎才更加可怕,康茂德那里大军云集,和对手兵力相当,而刘备那里,有着东方帝国的雇佣军因素,只有曹操这里,是实打实的罗马军团,在绝对的劣势兵力下取得了胜利。 这一次的战争,日耳曼人近十五万的青壮精锐被杀,元气大伤,二十年之内难有作为,而罗马人这边,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军队里除了曹操的军团,其余全军覆没,导致维路斯家族同盟的实力大减,显而易见,康茂德在元老院内一直谋求的独裁地位已经不远,而曹操则理所当然地成为维路斯家族的最后希望。 对于那些精于政治的大贵族而言,这里面的龌龊和肮脏根本就瞒不住他们,所以当出征的军团,回到罗马城,举行盛大的凯旋仪式以后,康茂德迫不及待地将佩伦尼斯和刘备提升入元老院,让佩伦尼斯主政,刘备掌管近卫军,同时支持曹操成为维路斯家族的族长,那些各地的贵族们一点都不惊讶,他们所要考虑的只是罗马城内形成的新势力格局下,他们该如何选择和站队。 经此一役,刘备和曹操被称为来自东方的罗马双璧,真正成为了全罗马的风云人物,每一个行省的人们都知道两人的名字,而异常低调的孙坚和帝**则被大贵族们认为是值得拉拢的盟友,康茂德取得的胜利,全是由这群东方的强大军人们所主导的,如果不是他最后违背了这些东方军人们的计划,贸然地追击,也就不会为自己的胜利留下瑕疵了。 贵族们审慎地选择了向康茂德效忠,毕竟有着曹操和刘备支持的康茂德看上去是不可战胜的,尽管他们私底下认为,经过这一次战争,成为阿拉伯行省,犹太行省两个行省的总督,完全获取了维路斯家族资源的曹操只是暂时臣服于康茂德,但是他们依然不敢过早地作出决断,只有犹太行省的贵族们毫不犹豫地倒向了曹操,因为他们知道曹操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当战争结束,一直被压着的基督教刺杀张角的事情得到了解决,试图获取道教和东方帝国支持的康茂德对基督教进行了血腥的清洗,对于这个宗教,历代的罗马统治都没有好感,只是镇压的残酷程度不同罢了。 罗马的消息,随着来往于东西方之间的商船,被源源不断地送回了帝国本土,在东方,一直都在积蓄实力的刘宏很快就会知道他布下的局终于渐渐成形了。 两百七十五.帝国战争计划,开启! 阳,建章宫内,刘宏看着过去一整年内从罗马送来的不由叹了口气,本来在昭武十一年,他是希望曹操挥军波斯,可是地域上的遥远距离,让他的命令传达到罗马时,曹操已经去了下日耳曼行省前线。(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局面变得更好了。”放下手里的情报,刘宏自语道,只要萨珊一日不能统一整个波斯,就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如今黄河水利工程竣工在即,整个帝国即将迎来最大规模的扩军,然后便是大举向外建立霸权。 昭武十三年,对帝国来说,绝对是最重要的一年,黄河水利工程和各地的道路水利工程已全部接近尾声,开数年的南方和辽东,也已成了帝国除去关中一带的新粮仓,制约帝国在冷兵器时代急剧扩张的粮食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再加上整个帝国通畅无阻的道路系统,刘宏拥有在两个月时间内,将过十万人以上的军团投放到最偏远的边境地区的能力,对于这个时间,他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以马匹为运输作为主力,能够做到这个度也算是难得了。 一个生机勃的帝国,这是刘宏对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帝国的评价,急剧扩大的新士族阶层正在逐渐成为帝国的中坚力量,而豪强世家虽然没有被他在明面上明显的削弱,可是面对膨胀数倍的帝国中央力量,他们地比重下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点,甚至于用不了几年,他们也不过是新士族阶层中比较强的几家。 “陛下,去哪里?”看着刘宏起身,一直在旁侍立的貂蝉出声问道,自从张让去年告老后,她便成了刘宏身边的贴身侍女,掌管刘宏的起居饮食和日常行程。 “南宫。”刘宏对于美艳不可方物的貂蝉,并不是没有收入后宫地心思,只是目前身边处理这些琐事的没有一个人比得上貂蝉,而一旦貂蝉被他收入后宫,便必须告别这些职务,对他来说,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之前,他是不会动貂蝉的。 到昭武十三年,刘宏已经让整个内阁彻底换上了他的嫡系,司马防,杨彪,沮授,田丰,这些人都是他从登基就开始培养的班底,他们中既有原来地豪强世家,也有寒门庶族,总之现在整个帝国的权力分配极其平衡,除了军队以外。 那些代表旧时代的名臣们已经退下了历史舞台,他们和刘宏之间也算得上是君臣想得,不管是杨赐,陈球还是桥玄,他们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值了,起码日后史书上地昭武盛世是又他们这些人辅佐天子开创的,而将其推向辉煌的则是他们的后人,这已经足够了。 内阁省内,从昭武十二年末开始,被刘宏6续召回,成为宰相地司马防等人可以说是踌躇满志,十几年的磨炼,他们靠着自己的才能和努力,足以当得上他们现在的地位,而且他们的资历也难以让人非议,至少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份漂亮的历年政绩表。 当天子摆驾南宫地消息传到之后。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天子是打算要大干一场了。如今帝国囤积地粮食足够天下人十年之用。而且每年地粮食产量还在增长。虽然帝国地地区间贫富差距仍旧很大。可是至少已经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吃饱穿暖。这放在过去足以让任何一朝地君臣名垂史册。不过司马防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天子带给他们地宏伟目标才刚刚起步。 片刻之后。内阁省里。除去七名宰相。中央各官署地尚书们也全部到齐了。毕竟对于这些年纪普遍在四十至五十之间地官僚精英们来说。向外部扩张。建立霸权正是他们所渴望地功业。谁都希望自己能在史书上留上一笔。拜纸张地普及和印刷业地迅猛展。再加上新地白话文运动以及天子对民间出版限制地放宽。基本上过去地那种春秋笔法式地史书记载已经被终结了。取而代之地是详细和完备地记录。 “参见陛下。”一起躬身行礼之后。帝国地官僚精英们坐在了自己地位子上。而这时内阁省官署留出地帝座后。天子地贴身侍卫们将那幅巨大无比地天下四海图悬挂了出来。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幅地图。但是每一次见到。每个人心头都会生出一股雄心壮志来。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是帝国也只是占了其中地一部分而已。 日本地金银矿。朝鲜地铁矿。煤炭。这些年来。靠着合理地奴隶政策。帝国得到了大批地金银。钢铁业也展迅猛。这一切帝国地官僚精英们都看在眼里。作为收益 们对于海外扩张有着疯狂地热情。从海外以低价购料。然后高价出售帝国地工商业制品。这种崭新地扩张模式。让帝国地官僚精英和利益集团地贪婪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地地步。可以说当刘宏提出那种资本主义掠夺式地海外殖民政策。并且让帝国从这种模式中获取利益以后。整个帝国就已经被他带上了一驾难以停止地马车。那些兴起地工商业主和帝国地豪强世家。新士族阶层。都会以十二分地热情投入到扩张中去。 现在是时候。释放这股能量了。看着帝座下摒气凝息。看着自己地帝国官僚们。刘宏笑了起来。“西域军报已到。贵霜国内老王驾崩。新王登基。为彰显武功。已经挥军进攻南天竺地我大汉属国。恐怕用不了多久。南天竺各国就会向我大汉求援了。” 刘宏话音方落,底下的官僚们便已小声交谈起来,贵霜是横亘在帝国和西方世界中间的拦路之一,同时也是帝国谋求南亚次大6霸权的最大对手,如果帝国要建立世界霸权的话,那么贵霜人无疑将是第一个被斩落马下的对手。 “从今日开始,千舰计划正式启动,同时朕要求内阁省每年追加三成军费用于培训新军。”刘宏看着一脸兴奋的司马防等人,说出了他按奈已久的要求,这几年来,帝**团一直都是维持着原有的规模,没有扩编过,几乎所有的正常财政收入都用在了水利和道路的基础工程建设上,虽然刘宏个人的财力也能支撑军队的稳步扩编,但是他的资产一方面要作为帝国三大银行做后盾,一方面要继续对几个一直在研究的科技项目不断地砸钱进去,再加上人力的缺乏,才使得帝**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现在帝国的财政已经可以腾出手来了,而且竣工的各地工程也解放了大批的青壮,刘宏自然对帝国目前只有六十万规模不到的军队感到不满,在十年之内,他要将帝**扩编到两百万,其中一百三十万用于拱卫帝国的海外领土,维持帝国的贸易霸权和殖民利益。 没有任何的阻碍,现在的内阁省就是刘宏意志最好的执行,对于司马防他们这些人来说,他们认为自己接过相位,就是为了帝国霸业而来的,帝国的内政制度已经完全成熟,而水利和道路工程的完善,也让帝国不必再为民生问题操心,在帝国舆论机器的强大宣传下,日渐膨胀的帝国人口将通过海外殖民的方式加以解决,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将帝国的威力布于四海万国。 这一次的南宫会议,可以说是刘宏对官僚系统进行战前动员,战争很快就会开始,他需要整个帝国都随着这个庞大的战争计划而有效地行动起来,囤积了十年的物资,钱粮,准备了十年的人才储备和朝廷的公信力,都要转化成帝国的力量。 内阁省之后,刘宏亲自驾临了枢密院,那些平时不断地制定计划,加以推演和完善的参谋军官们终于迎来了用武之地。 “半年之内,足够十万大军使用三年的军械和粮草物资将被送往大宛郡,同时还会有三支军团由海路运往南天竺,战争将在明年正式展开,朕没有别的要求,一年之内,必须打垮贵霜王朝的主力。”枢密院内,刘宏看着一众参谋军官,大声道,的确帝国的政治,军事,经济力量都强大无比,更在他的经营下,有着这个时代恐怖的动员能力,但是这种远离帝国本土的国战,一旦被拖入旷日持久的境地,那么对于帝国来说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刘宏并不惧怕物资人员上的损失,他只怕失败会带来心理上的影响。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不负陛下所托。”段,这个帝国旧时代时期最强悍的名将一脸激动地大声说到,枢密院的总长中,皇甫规和张年事已高,在枢密院中象征意义大过他们的实际地位,只有仍旧精力充沛的段依然强健,而对于几乎是个战争疯子的段来说,和贵霜人的战争也许将是他彪炳史册的最后机会。 “好,朕就准总长亲去大宛。”刘宏看着段这个帝国旧时代最后一位仍旧能战的名将,答应了他的请求,比起皇甫规和张奂,段在战术上的造诣更高,和贵霜人的战争,战略上已经大致抵定,唯一剩下的便是如何在一年之内击垮贵霜王朝主力军队这个具体目标,相信段不会让他失望。 两百七十六.兵源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七十六.兵源 海高原。帝国东方本土最荒凉的的区。恶劣的气候和交通让开这里成了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在刘宏的手里。这块庞大的高原还是的到一定程度的建设。至少原本只是不毛之的的青海高原上。如今建成了三座,市。虽然最大的城市能够居的人口也不到三万。但是却无疑已经创了历史。 从羌人叛乱被平定开始。青海高上便开始正式驻扎帝**。从一开始的三千人到后来的一个军团。帝国对这块高原控制力逐年增加。 当年服完奴隶期限。为凉州和益州的区平民的原羌人早已完成了汉化。当帝**正式踏上高原时。这人中曾经的勇士为了报答天子的厚德隆恩。自愿随军返回高原。将帝国和天子的荣光告诉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未开化野羌。生和其他杂种羌。 碧蓝如洗的天空下。被天子赐名为拉萨的城市外。整个青海高原。一百多支羌人部落的领们汇聚而来。这十几年里。随着帝国商人和传道的道师踏遍高原。这些羌人部落已经臣服于帝国。他们开始自称汉人。信奉道教。穿起修改后适宜于高原气候的汉服常服。 当部落在原始状态时。强大的文明对其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力。刘宏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提前改造了整个青海高原。原本的历史上这些高原上的羌人要直到唐朝才会崛起。现在的他们对于帝国而言。太过弱小。若不是的理因素的制约。刘宏可以直接用强大的武力抹平他们只不过没有那个必要。 和高原上那些未开的野。生和杂种羌同出一的汉化羌人。随着帝**团一起回到高原。说服了这些在过去的他们眼中也算的上野蛮的同族。而那些羌。生和种羌的大多数也都在一开始选择顺服强大的帝国。 从刘宏登基。平定羌乱开始。帝**的威名便随着战败逃走的羌人而传到了高原之后刘宏接纳投降的人部落允许战败的俘虏在隶营服役期满后成为自由民。并放田的。派儒生教文字知识。更是让他的仁德之名同时在高原流传。 那些在数年后已经能说一口流利汉话的归化人在随着帝国进入高原以后有的了商人。有的是虔诚道教徒的则开始传教。然后更多的汉族商人和朝廷派出的传道道到达于是原荒凉无比的高原也渐渐开始有了生气和繁华的势头- 次看着拉萨城的,墙。那些野羌生羌和杂种羌的领们都由衷的感叹帝国的强大和天子的仁德。在城门前。领们依次下马。他们不知道帝**的骑士们持节召唤他们是为了什么。但是当他们在路上一一汇合之后。每个人都知道一定是了大事。 城内的都督府内。已是少年雄姿的刘猛踱着步子。脸上是按奈不住的兴奋。自从随着兄长兵不血刃的拿下大宛国以后。这位帝国的三皇子一度很不满意这样的结。不过他仍旧遵从父亲的意志。和兄长一起在大宛的草原上镇抚所有附的游牧民族。直到一年前。他被调往这里练兵。 拉萨城内。除了随刘猛而来的魏延。孙策。庞统三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即使是城的军团主将。也只知道他是宗室出身。前往历练而已。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曝光。因为他的父亲。大汉的天子给了他募集高原上的羌人骑兵。从秋季开始无限制骚扰贵霜王朝领土的军令。而从那时候开始。他从一个校尉级别的军官成了独领一路大军的青海都督。 “士元。我们能从羌人中募集多少兵力?”看着眼前悬挂的巨大的图。皮肤晒黝黑的刘身上浑然看不出半点少年的气息。反倒像是个沉稳的中年人。这几年风霜雪剑的磨砺让这位帝国的三皇子已经学会如何收敛他急躁的脾气。 “高原上。大大一百多个部落。总计人口三十二万。募集五万青壮骑兵轻而易举。”同样被高原的气候晒一脸黑的庞统开口答道。接着手指向了毗邻高原的益州等的。“若是募兵的消息传出去。恐怕益州也会有不少人自备兵器马匹来投军。” “父皇授命我自行募集兵员。可是又没有给人数限制。士元。你觉我募集多少兵力为宜?”刘猛身边。能够询策的只有庞统一人。至于孙策。魏延。还有所在林军团的参谋们。全都是真正的军人。他们只会考如 场上取胜。这种事情问他们。却是没多大用处。 “陛下要三殿下募集羌人骑兵骚扰贵霜。很显然是不想让贵霜人知道是我大汉帝**在动手。所以这募兵。不必太多。三万人到五万人之间足矣。”庞统神色淡然的答道。天子和枢密院的整个战略计划他多少猜到一些。让羌人骑兵从高原上进攻贵霜人的腹的。是很毒辣的一招。不管贵霜人是否识破这背后是帝在推动。他们都会吃上大亏。 “那么就征募四万好了。”对于庞统。刘猛一向信任。于是折中取了四万这个数字。时他也明白。从秋季开始的骚扰战里。驻扎高原的羽林军团是休想动用了。要是的太狠让贵霜人有所防备。那可就不偿失了。 “士元。募兵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一个月之内。我起码要看到两万集结的军队。”刘猛想都不想就把事情甩给了庞统。他只对练兵和打仗感兴趣。 此时进入城内的各部领们已经知道了此行被召来的原因。帝国的三皇子亲临青海。将从他们中招募勇士。进攻贵霜王朝。对于这些只是刚刚半开化的羌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每个人都是拍着胸脯的保证自己会立刻回去带部落里最勇猛的武士来拉萨城。以报答天子的恩德。 夜晚。都督府的大厅内。刘猛亲接待了这些。许下了在贵霜所获战利品三成归属各部落的条件。同时另有两成用于论功行赏。 这让那些领们更是兴奋不已。而刘猛随后提出的他只募集两万名士兵。更是让各部的领们红着眼抢起名额来。 “好了。都不要争。到时候你们把部里的勇士都带来。我亲自操练。到时候吃不了苦的我自然会踢他滚蛋。”看到吵成一团的领们。刘猛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在帝**中熏陶了数年的他最讨厌没有纪律和规矩的人。 看到刘猛怒。各部领们都是敬畏的没了声息。安分的听从吩咐。 只从高原上的人募集两万骑兵。庞统为刘猛出的主意。虽然这十余年里。高原上的各支羌人部落里。都尊奉帝国派去的道师。也在逐渐接受汉化。可毕竟还是没有完全归化。也没有编户齐民。庞统觉的募集的四万骑兵里。还是益州。凉州归化已深的原羌人和边郡子弟中募集剩下的一半以为制。同时也可以让双方互相竞争。 当那些羌人领们第二天拼命打着马回到各自部落。挑选部落里的勇士前往拉萨城的时候。猛派出的信使也去了益州。凉州和青海高原接的几个郡县。征骑兵。而要求便高的多。不但要自备马匹武器和粮草。而且要求在一个半月之内赶到拉萨。 益州。凉州和青海高原接壤的几个郡县。本就以放牧为主。几乎是家家养马。其中一些较大的庄园甚至为帝**牧养马的家族。而人口又以归化已久的羌人为主。民风剽悍。可以说和关中。江东。辽东等的是帝国最好的几个源的之一。只不过帝**自改制以后。便没有再大规模的扩军。再加上十几年的养生息。可以说这几个郡县。起码能挑出三万上好的源。 刘猛这一募兵令一。立马便让这几个郡县沸腾了起来。不但是那些普通牧民的子弟整理兵器马匹。准备粮食。便是那些庄园主。本的世家豪强。也都是动员中子弟。拉帮结伙的整理起队伍来。比起当年孝武皇帝北击匈奴时世家子弟和江湖游侠自行随军征的场面也不遑多让。 不管短短十天内。就有近两万人备了兵器粮草。骑马上了高原。朝拉萨城赶去。那些已经完全视自己为汉人的归化羌人所生养的少年儿郎可是卯足了劲要用弓马来给自己争取一个好前程。虽然帝国的基础教育也算是开始普及。便是他们这些靠近边境的郡县。普通人家的子弟也是上起学堂。可是要凭学识胜过帝国本土那些济达富庶的区的龄人。恐怕也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习武从军。便是他们的出路。便是那些世家豪族的子弟也是做同样想法。更况他们这些边郡子弟本就流着好战的血液。而帝国要开疆拓土。建立霸业。自然有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谁肯放过。 两百七十七.军纪 最近不怎么顺,杂事缠身,虽然老妈的身体检查还是要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月,而我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这段时间时断时续的写,状态很差,而且结尾本就不好写,所以就更烂了,这本书因为主角的身份关系,所以写得很平,在这里向大家道歉,总之会把大汉写完,另外最近还在构思新书,打算写一个半架空的时代,大致是长平之战,秦国战败,之后嬴政被荆轲刺杀,然后战国乱世延续,几百年后,主角穿越到这样一个诸子百家仍旧争鸣的大时代,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希望大家能给些建议。) “严格执行军令,不遵者斩。”带着森冷的话语从刘猛口中说出,拜领军命的几名军官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高原上的羌人士兵固然勇猛,可是纪律却是极差,想要训练好他们,少说也要三个月时间,如今不到一个月,这些羌人士兵里便有近半数犯了军纪,按照三皇子的意思,这军法司照章行事,怕是要有五百人人头落地了。 几个军官虽然想劝三皇子,这高原上的羌人不比当年战败的凉州羌人,这一下子斩杀五百人,而且里面还有几个部落领,处置过严恐怕会激起兵变,不过几人看到三皇子脸色冰冷,再加上他们军衔不高,最后还是把话给憋了下去。 夜晚,拉萨城内驻防的羽林军团出动了将近一半,弹压骚乱地大营,最后连同违反军纪一起被斩杀的足足有一千五百人,也好在练兵之初,刘猛将高原上的部落士兵打乱后重新编成军队,才让那些犯了军纪的贵族和领没办法蛊惑旧部叛乱。 一个流血之夜,一千五百颗人头被挂在了大营前,四万新兵在校场上,各自心情不同,那些来自益州,凉州的士兵倒是无所谓,被杀的一千五百人中,和他们一样出身的不过寥寥几十人,全都是犯了军纪,不像那些高原蛮子,不服王化。 当年凉州等地的羌人未曾汉化,归附帝国前,就已是看不起高原上的同族,认为他们比自己更加野蛮,如今十几年下来,这些汉化已深或是出生的新一代就更加瞧不起那些未开化地高原同族,只不过军中自有纪律,所以这种情绪看上去不甚明显,但是如今这样一闹,他们却是起了戒心。 虽然知道依照军法行事,对那些高原士兵过苛,而且会导致其不满情绪,但是庞统在刘猛下令时并没有加以劝阻,因为帝国自天子登基以后,军中一向是以军法军纪为最大,这是最根本地原则,绝对容不得妥协,二来庞统知道天子让三皇子来高原,未尝没有不借着这个机会对高原上的羌人部落来一次清洗,毕竟帝国求得是对高原的长治久安,那么就必须驯服这些未开化的高原羌人,必要时就算使用血腥手段也是可以的。 基于这样地判断,庞统只是帮刘猛做了完善,比如调动羽林军团在执行军法的时候前往大营弹压便是出自他地手笔。 “这是大汉的军营,你们加入了帝**,就要遵守军法,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部落领,贵族还是什么勇士,只要犯了军法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不愿在军中待下去的,给我站出来。”站在中军点将台上,刘猛看着底下站立整齐的新军人马,扯着喉咙大声道,他的声音在微凉的晨风中飘得极远。 刘猛地话,随着士兵之间的传递,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校场,那些高原上地羌人士兵有不少都选择了站到刘猛所说的校场左边,这些人大多都是天生野性,不喜欢规矩地人,换句话说很难驯服。 冷眼看着那大约离队地近四千人。刘猛嘴角浮起了一抹讥笑。这些蛮子以为大汉地 就来。说走就走吗? “还有没有人要离开?”刘猛如是问了三遍。直到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再站到校场左边去。他放声大笑了起来。随着他地笑声。一旁站着地庞统已是吩咐亲兵去传令。调动弹压大营地羽林军团进入校场。 “既然你们有意离开。那我便送你们去地府上路好了。”看到远处策马而来地羽林军团骑兵。刘猛自语道。接着方才大声道。“这些逃兵。全部格杀勿论。” 校场上。靠近中军点将台地新军士兵们听得都是一呆。没想到三皇子如此狠辣。不过那些凉州。益州地新军士兵却是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三皇子说得不错。这些想要离开地高原羌人地确都是逃兵。或者说是叛徒。这些人不服王化。离开以后必然心怀怨恨。还是清洗掉比较好。 这时进入校场地羽林军铁骑已是冲击了起。而那近四千地离开高原士兵都是呼号着拼起命来。可惜刘猛召集新军时。让他们只是穿着训练常服。既不披甲。也不带刀。赤手空拳对上全副武装~羽林军团铁骑。这四千人只不过片刻间。便全军覆没。 快如闪电的马,整齐严整的队列,一次彻头彻尾的屠杀,都让校场上剩下的高原士兵心惊胆寒,也许一开始他们有些愤怒,甚至想要反抗,但是当短短片刻间,四千人便倒在了帝**的铁骑屠刀下,他们剩下的只有恐惧,甚至连抵抗的念头一时都生不出来。 “这些人虽然自取灭亡,不我大汉素以仁德治天下,这些人便算作日后攻伐贵霜人时阵的勇士,家属的抚恤一分也不会少。”在庞统的提醒下,刘猛朝着剩下的新军中面露惧色的高原士兵大声道,恩威并施方是治军之道,而且他也没有把剩下的高原士兵全部清洗掉的打算,自然要好生安抚一下。 听着刘猛的,剩下的高原士兵俱是心里好过了不少,羌人素以老死病榻为耻,如今三皇子既然给了那些死去的人勇士的荣誉,又给他们的家人抚恤,算起来也是仁至义尽了,不得不说,这些高原士兵的思维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都只是敬畏强权。 刘猛的一番作为后,新的训练变得畅快不少,无人再敢违反军纪,就算犯了小错,挨了军棍刑罚,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虽然人数一下子减员近六千人,但是刘猛却并不在意,一支不?臂指使的军队要来何用。 三月之后,三万四千新军已是像模像样,虽然战技阵列都不如帝**,但是已能做到令行禁止,这让刘猛很是满意,而三个月里,剩下的高原士兵大都已能说好汉话,原本心里的一点不满也都烟消云散,至于那些担心自己丧失对部族武力失去控制权的领和贵族也只有认命,三个月的时间下来,就算他们想要串联造反,原本手下的部落勇士们也不会答应,恐怕反倒会绑了他们,送去军法处。 只知有大汉,不知有羌,便是如今新的写照,而此时距离入球时间越来越近,死了心的部落领和贵族们只有将全副精力放在了和贵霜人的战争上,打算立下功劳,也谋个出路,三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他们被影响到,早就听说帝国的本土繁华似锦,倒是没人再想呆在荒凉的高原上,就算有几个有些野心的,在见过帝**的强势后,也知道那是异想天开,也都安分了下 整整半年时间里,各自作战资被送往了大宛郡,而西域都护府的帝**则做好了随时开拔的准备,一等入冬,丝路断绝后便行军前往大宛郡集结。 两百七十八.丰苏提婆一世 霜王城,入冬的大雪早已将城外的大道掩盖,在飘落中,天地间一片死寂。突然几个模糊的黑点出现在了城墙上守备士兵的视线中。 几匹雄峻的战马在深达半膝的雪里艰难地奔行,马鼻口呼出的热气将天上落下的雪片刹那间便融成了水滴。马上的骑士们模样狼狈,神情更是有如惊弓之鸟,只是拼命地鞭打着**的战马。 当他们到达城下时,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城门,对这样的景象这几个月里他们已经习惯了,从秋天开始,西北告急的使一批接着一批,一个半月前,甚至调动了王都军前往西北,对付从高原上席卷而下的蛮族。 “大将军死了。”这是信使们带回的消息,很快整座城市便骚乱了起来,达官贵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出征的五万大军居然输给了那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连出身王族的大将军都死在了野蛮人手里。 “我听说,那些野蛮人生肉,刀枪不入,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转生。”诸如此类的流言,很快便在人们口中传播开来,致使人心惶惶。 曾经雄踞中亚贵霜王朝在一百多年前在迦腻色迦手中国势达到鼎盛之后,便每况愈下,即使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贵霜王朝也即将在数十年后覆灭,但是对于刘宏来说,这个正处于王朝末期的国家依然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所以他将贵霜王朝当成了真正地对手,不过注定要让刘宏失望地是,贵霜王朝已经只是虚有其表的所谓大国而已,就如同他前世所知的历史上,每个中原王朝末期,都只是虚弱的巨人而已,一旦过去的强大面具被识破,便会迎来王朝的覆灭。 贵霜王朝境内,西北,统率万大军的刘猛在自己地军帐内,犹自不敢相信自己取得的大胜,入秋开始,他便带领骑兵从高原北侧直扑而下,一路所遇的贵霜军对可以用一触即溃来形容,原本预想中的鏖战根本没有生,不少城市地守军居然直接弃城而走,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 “贵霜久无战,国内官吏**,有此结果也属正常。”这是庞统对刘猛说地话,过去密谍司的探子送回的情报,多言贵霜国内政治不堪,军队孱弱,不过那时候如庞统等人都没想到贵霜人依然只是纸扎的老虎罢了。 与此同时,在大宛郡的帝**中,负责指挥征服贵霜的段和刘武也是同样为传回来地战报感到惊讶,尽管因为入冬的关系,刘猛在半月前大破贵霜五万王都军地消息没有传到,但是此前整个秋天,四万新军横扫贵霜西北,击溃近二十万人马的消息足以人大跌眼镜。 “殿下,以如今地情况看,贵霜孱弱,恐怕开春以后,我军全力进,只需半年,即可拿下贵霜王城。”对着地图,荀攸轻笑道,本以为贵霜是个大敌,却没想到如此不堪。 “生太了吧?”刘武虽然酷肖刘宏。但是性子里终究是沉稳多一些。他做事一向求稳。所以尽管贵霜表现得孱弱不堪。可他不敢掉以轻心。 “大下。荀参谋所言不差。”原本以为能够打上一场大战地段在一旁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贵霜如今地情形。乃是官军腐。国中真正能够一战地军队都在那些地方诸侯手上。我们此次不过是要覆灭贵霜王室。将贵霜变作和南天竺一样小国林立。所以那些地方诸侯多是不会去拱卫贵霜王室地。” “那这是好事啊!”刘武笑了起来。这几年地磨砺已经让他去了少年地那份争强好胜之心。在帝国边境待地日久。他明白其实这种大规模军事行动对帝国来说仍旧算得上是一种赌博。尽管已有万全地准备。但是任何地意外情况都可能导致失败。所以能够不费力地达成目标。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 “大殿下说得极是。”段也意识到自己地语气似乎有些不妥。就算贵霜王朝再弱。不管怎么说。他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总归是盘踞河中地大国。 而此时在贵霜国内。却早已是人心浮动。虽然王城里地大贵族们依然做出镇定地样子。但是那些地方上地实力派却早已看出王朝地衰弱。看似强大地王都军居然连高原上地蛮人都抵挡不住。不少人更是起了异心。 王城富楼沙中央地王宫内。丰苏提婆一世看着几个亲信臣子。一脸地哀容。整个王朝内唯一最有军事才干地王族。波调居然就这样死在了那些蛮人手里。直到 都希望这个噩耗是假的。 “陛下,据逃回来的士兵说,那些蛮人战阵犀利,进退有据,绝不是普通的蛮人。”掌管宫禁的侍卫长的声音低沉,他知道国王担心的是国内那些诸侯。 “那些诸侯会信吗?”丰苏提婆一世摇了摇头道,这些年来王朝的颓势显而易见,尤其是东面的大汉帝国这二十多年里威势大长,先是平了西域,接着将大宛,乌孙,康居等国一一攻占,要知道在过去大宛,康居可是贵霜的属国,但是现在,不但这些边境的属国已经失去,就连呼罗珊和花刺子模这些地区也是岌岌可危,说得好听一点,整个王朝只要外来的强力一击,就会分崩离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丰苏提婆一轻叹了口气,挥退了身边的亲信,如今大雪绝道,那些高原上下来的蛮人难有作为,等到来年开春,他还是可以聚集大军,将其赶回高原的,只是东面的大汉帝国。 想到那个强大地似乎不可战胜的庞大帝国,丰苏提婆一世的心情阴沉了下来,一百多年前,迦腻色迦大帝的武功威震整个中亚和南天竺,可是向大汉帝国求娶公主却遭到了拒绝,一怒之下,迦腻色迦大帝派师东征,可整个帝国南征北战的十万雄师连大汉帝国的边境都没看到,就在西域败给了班,自此大汉帝国便成了贵霜人所敬畏的。 丰苏提婆一世里跟明镜似的,南天竺各国本来是一盘散沙,可是现在南天竺各国却组建了联军,在南方边境蠢蠢欲动,拖住了他的二十万军队,而北面,康居,乌孙,大宛,大汉帝国的军队已经部署到他的家门口了,而从来都不见的高原蛮人居然杀了下来,肆虐整个西北地区,他就算再蠢,也看得出这背后肯定有着大汉帝国的影子。 “难道王朝要在我手里结?”想到国内那些心怀叵测的地方诸侯,丰苏提婆一世苦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强势的君主,可也不是那种只知道享乐的国王,像他这样的中人之姿身处王朝末世,而为一国之主,其实是最痛苦的事情。 冬季过去,丰婆一世调集了手上能够动用的所有军队去了西北,他必须要向国内的诸侯证明,王朝依然强大,至少还能打败那些蛮人,以维系贵霜人的统治地位。 当贵霜人的大军出时候,在大宛郡,聚集的帝国十万大军杀向了贵霜王朝的边境守军,吕布,这个声威可怖,名声远传至贵霜国内的杀神亲自担任全军的前锋,领着骑兵一路西进,半个月内无日不战,连破贵霜边境守军七处,兵人可挡。 苏提婆一世虽然~到了幕后黑手是大汉帝国,但是却绝然想不到大汉帝国的军队居然这么快就杀入了贵霜,当边关连续沦陷的消息传到富楼沙的,他整个人几乎惊呆了,此时整个王朝的大军,二十万集中于南线,和南天竺各国的联军对峙,另外抽调的十五万则派往西北,整个北方边境只有二十五万守军,而且泰半都是些: 两百七十九.神机营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七十九.神机营 武十五年。夏初。雒阳南宫。御书房。宏放下了军报。虽然是两个半月前的情报。可是刘宏依然能够想的到长子在贵霜遇到的困境。 丰苏提婆一世。这被他忽视的贵霜国王。居然直接将全国的兵力收缩到王城富楼沙。着坚壁清野。摆出了死守的态势。这样的对手的确是最难对付的。 站起身。刘宏看向了身后的图上的贵霜王城。眉头皱的极紧。虽然各种物质在去年就已经6续送到了大宛郡。可是从大宛到富楼沙。这段运输距离可不算短。现在丰苏提婆一世明显是放弃了王城以外的的区。想要打持久战。利用帝**后勤补给不便这一点来拖垮帝**。 过了良久。刘宏转过了身。虽然他相信段和长子的能力。不过这是谋国之战。容不的半点差池。帝国如今国力昌盛。但是这远征的十万精锐也是训练不易。己绝不能犯半点错。 “蝉。摆驾神机营。”刘宏终于决定将新组建的火炮部队派往贵霜。虽然几年前。帝国舰队就已经配备了青铜火炮。但是这种火炮依然没达到他的标准。直到一年前。黄火药被方士们提炼出来以后。帝国6军的火炮部队才算真走上正轨。 神机营。便是这支建到一年的火炮部队的番号。所有的成员全都是这些年里从自幼便进入军校的孤儿中挑选的精锐。十五年的时间。刘宏手里拥有的这支孤儿出身为主的军校精英为主的部队已经有了近两万人的规模。其中近一半被他派往了帝国舰队和在罗马的中。担任中下级的军官和其他各种职务。可说他之所以不担心孙坚。曹操。刘备三人有背叛帝国的可能。除了是对三人忠诚的信任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死一的存在。 十五年里。培养的万人。年在二十五岁以上的都被派往了国外。只有剩下的一万人被全部编入了神机营。除了火炮。后装五子弹的膛线步枪也已经制造了出来。不过造价却限制了它的大规模使用。 刘宏本以为步枪是不可那么快被研出来。不过他很显然小瞧了自己所采用的那种科研展模式。事实上刘宏对帝国的管理手段极其类似于苏联的计划经济模式即集中国家的全部资源和力量展科技而且他自身有着导向作用。在经过了开始十年左右的累积之后。各种人才数目大增之后。这种模,的可怕之处便体现了出来尤其是他重点投入资金和资源的火器项目几乎是通过断的试验型善了设计。所差的不过是钢铁和火药的制约。在这两个问题解决以后所有的事便变简单了。 神机营建造在皇宫后方十里处可以是刘宏手上最强的武力。即使没有火炮和步枪的备这些士依旧是整个帝的翘楚。因为他们大多数从五六岁的时候就进入各的孤儿军校。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和洗脑。让他们成为了最强的军。 蝉每次看到那些神机营的士。都会感觉到害怕。因为那些人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冷漠而无情。唯有对着天子时。他们的眼中才有情感流露。那是混杂着崇拜。尊敬。狂热的目光。她丝毫不怀疑只要天子一声。让他们自裁。些人也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见陛下。”神机营的将军都是些默默无名的人。他们的名字在刘宏对历史的记忆中没有丝毫的印象。但是他们却是刘宏最信任和最强大的部队。因为们是越整个时代。越整个帝**的存在。一支提前出现了一千多的热兵器部队。 火炮。步枪两七百。这是在黄火药研一年之后。刘宏手下的军事产业一年内制造出来的数目。算上附属的炮弹和子弹。足够三个整编军团的装备费用不过只要随着整个产业的扩大。成本迟早会降下来。刘宏自己计算过。大约十年以后。他就可以为整个帝国6军开始换装热兵器。但是现在到十年之内。火器部队只有神机营一支就够了。在整个产业链足以支撑起兵器部队的弹药消耗前。帝国强大的冷兵器军队配合着神机营这支以兵器军官培养和试验为主的部队就足够横扫这个时代的对手了。 拿过被命名为羿式的步枪。刘宏亲自瞄准了前方一百米外的木靶。这是刘晔和衡为主的帝国大学太研火器部开的枪支。造型类似于后世的毛瑟步枪。结构也大体相同。只是一些细节和部件上不同。 是目前帝国钢铁工厂里只有他最早所办的雒阳钢铁能出合格的炮钢出来。这种步枪的产量可以大幅增加。当然成本不菲。 扣动扳机。呼啸的弹很快便撕碎了100米外的木靶。有刘宏个越时代的道标存在。刘和祢衡在研步枪时。只需要完善刘宏那简陋的图纸。并且将其付于实施即可。国的步枪从一始便从后装。弹仓。后拉式枪机等方面研究。少走了许多弯路。 羿式步枪所用的子弹。在后世有着臭名昭著的名声。那就是达姆弹。不过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人可以来约束刘宏。是神机营配备的子都是清一色的达姆弹。 “你们准备一下。三日后开拔。贵霜。配合征西军攻打富楼沙。”看着接过步枪的神机营将军。刘宏沉声道。为了尽早打下贵霜。他不惜将还未完成装备的神机营给派出去。贵霜的战争绝不允许拖延。 第二日的枢密院军事会议上。刘让枢密院下达了调动神机营的军令。而这也是神机营第一次从暗处走向明处。虽然枢密院的参谋们都知道有那么一支直属于天子。不归属枢密院的神秘部队。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了解其中的内情。 当神机营开拔的时候。远在万里之外的贵霜。刘武和段的确陷入了困境。面对死守不出丰苏提婆一世。在损失了数千士兵攻果以后。他们选择了围困。万征西帝国。不能浪费在无意义的攻城上。 在围困的同时。吕布带着他骑部队和刘猛的高原军继续在贵霜各的横行。逼迫各的的诸侯归顺帝国。然富楼沙一日不破。这些人就不会真正的投诚。但对刘武和段来说。让这些诸侯安分守己的呆在自己的的盘。保持帝国后勤补给安全的这个目的达成就行了。 与此同时。南天各国联也趁势杀进了贵霜王朝的南部。和那些本的诸侯抢起了的盘。对此刘武和段都是采取默认态度。在被富楼沙牵制了大部军力的情况下。他们难以对剩下的贵霜全境进行征讨。这个时候。南天各国的仆从军把贵霜南部能给富楼沙提供支援的诸侯给牵制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看着面前高耸的富楼沙。骑着赤菟的布脸色不怎么好看。大军围住此的已经半年多了。可是那个贵霜王却依然像是头乌龟一样。不管帝如何挑衅侮辱。就是不肯出战。 “好了。别生气了。听说陛下派了专攻城的援兵过来。很快咱们就能敲开这乌龟壳了。”看着吕布没好气的脸色。一旁的典韦开口道。他和许被派来保护大殿下。因为两人都是擅长步战的猛将。所以一开始围城时的攻城战。两人也是亲自带兵攀城。许甚至受了箭伤。上面抹的毒药差点要了他的命。 “万人围着这里都攻不下。来个万把人能管用吗?”知道来的部队是天子身边那支颇为神秘的神机营。吕布心里颇有些不服气。神机营的具体情况他们是不太楚。可是却知道这支部队的军费抵的上五支军团。对于这么一支从未上过阵的军团。他们这些前线将领自然不怎么喜欢。 “你几时见过陛下过没把握的事情。”典韦对于刘宏也几乎是从的态度。虽然心里打鼓。不过嘴是很坚定的回答道。 “好。我就看看那些神机营的人怎么敲掉这层龟壳。”吕布赌气似的一提马缰。策马而去。他心情不好。没处泄。只能去找那些贵霜的的方诸侯撒气去了。 “想连奉先将军都开始急躁起来了。”叹息间。荀攸出现在了典韦几人的身后。这半年多下来。全军士气虽然未减。可是急躁的情绪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不少部队的中下级军官已经联名写血书请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虽然说强攻的话也是能打下这富楼沙。可是那样一来损失却是无法接受的。 “希望陛下派来的军真的能够到作用吧?”荀攸看到典韦几人望向自己。只的一笑道。当年孝武皇帝征大宛。围困三年。最后掘断了城中水源才打下来。如今这贵霜王城规模十倍于大宛。虽然帝**截断了各的对富楼沙的粮。但是谁知城中究竟囤积了多少粮食。毕竟是一国王都。而且几十年无战事。这积蓄也应是颇为可观的。 两百八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沙外的护城河,在帝长达半年多的围困下早只不过面对高耸坚固的城墙,刘武不愿意付出太过惨重的代价,于是采用了剪枝战术,先除枝叶,再灭主干,即使没有刘宏派出的援军,他也能依靠从贵霜各地投靠的地方诸侯手里获取补给,再加上帝国商人的运输能力,便是围困富楼沙两三年也是办得到。 吕布的进攻,让贵霜北部的地方诸侯都是明智地选择了归附,他们的城市不比富楼沙,可抗不住帝的弩炮和弩阵,至于野战对上吕布等一干帝的悍将,更是和找死没什么两样,再加上刘武明令,凡是归顺帝国,皆可得到帝国正式册封的王爵,而且帝的军纪严明,也没有生什么劫掠的事情,因此帝目前控制的区域里那些地方诸侯还算老实。 九月末,神机营长途跋涉近三个月,终于赶到了富楼沙,和刘武汇合,三万匹驼马运输的物资也随军到达。 虽然不喜欢神机营的到来,不过吕布等人还是暂停了对其他地区的攻略,他们想要亲眼看看这支被天子极为重视的军队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敲开富楼沙的城防。 作为刘宏手里绝对忠心不的军队,神机营的军官除了刘武以外,对任何人都不假以颜色,即使是吕布,关羽,张飞这些猛将,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旧时代的存在而已,神机营里的一个狙击手,就能让他们饮恨。 作为帝国的秘密武力,西征地帝里也只有刘武能够了解到神机营的所有内情,在修整三天以后,刘武便参与到了神机营对富楼沙的进攻计划中去了,而其他想要了解神机营的将军们全都被一一挡了驾,就算是段也一样,这自然让很多人都不满,不过神机营有着刘宏地诏令,他们也没有办法。 神机营的军官都是幼年时加入军校,而刘宏又刻意想要培养一支热兵器部队,因此对于他们学习的科目也多是以数学和几何这些涉及到火炮射击的知识有关,刘宏本人并不懂炮术,因此神机营对于火炮的使用,一切源自于实弹演练,从一开始的青铜火炮,黑火药填装的球形炮弹,再到现在的后装膛线的钢炮以及炮弹,他们用了五年地时间,一步一步归纳总结出了各种测距,瞄准,使用火炮的技术,甚至于到最后还有人参与到了火炮的设计中。 五天的观察,对刘武来说,一切都是新鲜地,他从神机营身上看到了帝的未来,他甚至可以肯定,若不是限于高昂的成本,父亲一定会立即开始帝的新一轮改革,从冷兵器走向这种热兵器。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其实对于神机营来说,这种严密的侦查可以说是多余的,他们手中所拥有的火炮,可不是原始的火炮,其结构已经接近于十八世纪末地先进火炮,只是炮身受限于钢材的制约,才导致使用寿命过低,不过其威力毋庸置。 刘武毫不怀,如果火炮集中使用的威力如同神机营的军官们所陈述那般,也许只需要一轮齐射,就能让城墙上的贵霜守军崩溃了。 在侦查结束以后,神机营向刘武建议,在进行炮击以前,先对富楼沙进行攻心战术,于是短短的半个月里,帝控制区域附近的贵霜学被征集到了军中,而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便是翻译后抄写神机营的军官写出的公告,而公告地内容也很简单,大汉天子授命于天,奉天子令征伐贵霜的帝便是代天征伐,贵霜王室气数已尽,帝念城中百姓无辜,故此给他们弃暗投明,开城投降地机会,三天后帝便将代天行罚。 原本心惊胆颤的贵霜学以为进了帝地军营,绝不是什么好事,却没想到那些汉人军官只是要他们抄写这份内容的文书,抄完了不但放他们回家,还会给予他们报酬,因此不少人心里对上面地内容半信半疑,可还是老实地把这些文书抄完了,总共三万份。 距离富楼沙城外的一处矮丘上,刘武和神机营的军官们站在一起,看着神机营的士兵们手脚利索地打开马车上掩盖的黑布,接着将上面的事物迅展开。 “这是热气球。”刘武终于将眼前的事物认了出来,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问过父亲人能不能飞上天,记得父亲说过能够让人上天的东西不是没有,其中叫热气球的便可以,当时他还没有太放在心 是见到眼前升腾起来的热气球,才明白小时候父亲.话都是真的,难道以后真的能造出飞机那种东西? 刘宏并不知道,他让神机营带来的热气球,让长子从此成了一个狂热的科学爱好,在他死后,这个继承帝国的长子接过了他的事业,以整个国家的力量不计代价地推动着帝国大学,太研院里那些耗费巨大的项目,使得帝国的科技得以不断地前进。 不过眼下,刘武只是看着那些飘上天的热气球,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不过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神机营的军官就打消了他乘坐热气球的主意。 “大殿下,临行前陛下吩咐过,绝不能让您乘坐此物。”几个神机营的军官同时说道,热气球虽然可以升空,但是受限于气候和风向,绝难称得上绝对安全,更何况他们此次是去敌国都城上方撒传单的,要是遇上什么突事件,比如一阵大风,就可能出事。 “我明白了。”虽然有些沮丧,可刘武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看着那些神机营的士兵跳入载人的篮筐里,带着那些抄好的传单,升入了天空。 此时距离神机营士兵重重护卫的热气球升空地远处,帝大本营内的将士现了飞上天空的热气球,当他们看到这些突然出现在天空中的热气球上绘制的巨大飞龙图形,和汉军无敌,帝国万岁等字眼时,受到的震撼可以说是无以复加,尤其是最大的那只热气球上绘制的天子举剑校阅帝的图像和朕与你们同在的字样时,更是煽动起了狂热的情绪。 “万岁!”的呼声从现热气球的军营开始,一波一波地席卷至整个军营,当吕布他们这些将军们看到从头上飞过的热气球时,也都是惊得目瞪口呆,很快也和身周的士兵一起高呼了起来,他们已然猜到了这和到来的神机营拖不了干系,可是这个时候没人会去在意,这一刻整个帝上下的念头只有一个,富楼沙城破在即,先前对神机营的质疑和不满也立刻消失了。 很快,富楼沙城墙上的贵霜士兵也看到了这些从汉军军营上空飞来的热气球,不过他们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是看到了狰狞的飞龙巨像,吓得直接腿软的倒是有占了一大半,只有少数人强自镇定着,甚至举弓射去,可惜他们心惊胆颤之下,射出的箭也绵软无力,稀稀拉拉地到了半空便掉了下来。 热气球上的神机营士兵看到那些掉落的箭矢,脸上没有半点轻视,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把高度再次升高,这热气球要是给射中布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十二个巨型气球纷纷从城墙上最慌乱的上方经过,然后开始撒下传单。 随着热气球越过城墙,整个富楼沙都轰动了起来,不过短短的时间内,街上乱成一团,尤其是当飘落的传单落地后,几个识字的人一念,整座城市变得更加慌乱,恐慌几乎是像最烈性的瘟疫一样蔓延。 王宫内,丰苏提婆一世看着手里的传单,脸色变得惨白,虽然神机营士兵控制的热气球因为风向的缘故,没有飞到王宫的上方,可是传单飘荡得满城都是,闹得人心惶惶,也不由得他不相信手下的禀报,汉军得到了神灵的的帮助。 “不,那不是神灵,是恶魔,汉军得到了恶魔的帮助,如果汉军攻破城市,会把我们都杀光。”一把扯掉手里的传单,丰苏提婆一世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如果他不能阻止这传单带来的影响,用不了城外的汉军攻城,恐怕城内的那些老百姓就要造他的反,说不定连军队也会倒戈。 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丰苏提婆一世一面派亲信去军中弹压,同时派军上街收缴传单,另外又去请了城中浮屠教的大师上街宣扬汉军是恶魔派来的,试图以此激起城中溃散的民心,可是却不知道他这一宣扬,反倒让城中百姓更加恐惧,若不是城中军队众多,才勉强弹压下了城中的惶惶人心。 三天时间里,富楼沙城内混乱一片,城墙上的守军也是士气低落,若是帝此时趁势攻打,倒是十有能打下来,不过刘武却制止了吕布等人的请战,既然神机营有把握能够敲开富楼沙的城防,那么他连这点进攻带来的损失也不想看到。 两百八十一.神机营的首演 天后,帝给出的最后期限已过,富楼沙城内一片,虽然丰苏提婆一世靠着手下的亲军弹压了城内思变的人心,可是帝的那些传单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无论是恶魔还是神明相助,对城内的军民来说,帝都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城墙上,丰苏提婆一世亲自披上了铠甲,鼓舞士气,可他同时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汉军那所谓的代天行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为着汉军的一番恐吓,就献城投降,他却是做不到,跟在丰苏提婆一世身边的都是贵霜军中的精锐,若是士气高昂,倒也有和帝一拼之力,只可惜不少人三天前都是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心里全都是七上八下的,不少人甚至盘算着今天看过情形之后,是不是要弃暗投明。 军中兵无士气,城里普通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富楼沙城内也有和帝国做买卖的商人,这些人自然认得那天飞在天上的巨龙图像,知道那是汉人供奉的神龙,这些人全都是做好了一旦城破,立刻当个顺民的准备。 城外,帝大营前,神机营的士兵在选好的地方布置好了火炮阵地,这个时代还没有能够威胁到他们阵地的军队,而一直心痒难耐的吕布等人这次也算是看到了神机营日夜看守的武器,一尊尊的火炮被推了出来,这些火炮的内里是上等的炮钢,外面则裹了一层镀金的黄铜,上面俱是雕刻着属于皇室徽记的五爪金龙,放眼望去一派金光闪耀,宛如一条条金龙昂向天,刘宏当初看到这些火炮的时候,也是一阵无语,那督造的官僚原先出身皇室御用的工匠,是以对这些火炮地外观极下功夫,认为不能堕了天家的威严。 “乖乖,难怪那些神机营的人那么宝贝,这可得值多少钱?”在旁观看的武将中,张飞不由乍舌道,他身边的其他人也是一般模样,心里头都是盘算着这些金灿灿地大炮要是换成训练骑兵,那得训练多少人,都是红着眼睛。 “先看看威力在说。”段喝道,制止了身边武将们的议论,他已经决定如果这些大炮华而不实,就算拼着丢官,他也要劝谏天子,有那么多钱还不如多养几支骑兵。 神机营预设的炮兵阵地边上,是列阵整齐的帝,士兵们都已得了军令,今日必然破城,此时十万帝,更是分四面把整座富楼沙给围死了。 “大殿下。”作为整支大军地统帅,进攻的命令还是要由刘武下达,搭建的中军高台上,刘武看了眼前来请令地神机营士兵,掷出了手中的军令牌,“神机营,进攻。” “得令。”一声高喝,前来领命的神机营士兵高举令牌,策马而出,同时从中军开始,“神机营,进攻。”的呼声一波一波地传递了出去,直到大军营前的神机营的炮兵阵地。 “仰角三十度,开炮。”炮兵阵地上,三百门火炮一起对准了远处的富楼沙城墙,接着对着城墙上犹自不知自己命运的贵霜士兵,倾泻出了炮弹。 “隆,隆,隆。”轰雷般的巨响猛然在神机营地阵地上炸响,一刹那间,阵地两侧的帝骑兵部队,几乎是立刻乱成了一团,好在帝的骑兵平时训练有素,很快便安抚下了自己的战马。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帝的军人们都是愣愣地看着被火炮覆盖的富楼沙城头,半晌说不出话来,此时整个城墙上已是烟雾滚滚,一片狼藉。 大约长达数百米的城墙上,化作了焦黑的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没有一个活着的人。遭到炮击地东城贵霜守军,完全被吓呆了。 城外,神机营的炮兵阵地上,下达了五轮不间断覆盖城墙地军令,神机营的士兵们宛如机械一般地精准地退膛,填装炮弹,接着以六十门火炮一组,对宽达十里地城墙进行分段覆盖射击。 帝国的将军们看着望远镜里生地一切,脸上写满了恐惧,就算是吕布这位天下无双的猛将,也是惊骇于神机营所用火炮的恐怖威力。 城墙上,面对着这跨越千年的凶戾兵器,城墙上的贵霜士兵根本不懂得如何躲避那些呼啸而来的榴弹,只是在第二轮炮击开始后,疯狂地冲向了离开城墙的通道,他们现在只想逃离这地狱般的地方,可惜他们密集地聚在一起,却只是让神机营的士兵能够更加高效地杀戮他们。 隆隆响起的炮声,让富楼沙城内的普通人都是心惊胆颤,看着万里晴空,他们都是想到了那传单上汉军所说的‘代天行罚’,心里更加惴惴不安。 城墙上,贵霜的士兵们已经陷入了疯狂,为了争夺生路,他们挥刀自相残杀起来,更有一些士兵直接从高耸的城墙上跳了下去,哪怕那样会摔死也不在意。 从第一轮炮击里侥幸逃脱的丰苏提婆一世被身边的亲军护送着逃回了王宫,这位决心死守的君主直接被吓傻了 下们像抬着傀儡一样。 当射出三分之一的炮弹后,神机营的士兵们奉命停了下来,此时对面的富沙楼城墙已经千疮百孔,上面没有一个活物,就连大门也被一轮炮弹给炸的支离破碎。 未等帝国的将军们从这惨烈的一幕里回过神来,中军高台上,刘武下达了攻城的军令,此时说攻城已经不太恰当了,因为帝接下来要做到只是进入而已。 “这种武器是我们的。”接到军令,张飞喃喃自语间,接着策马带着麾下的骑兵杀向了前方,之后数支骑兵部队都是如梦初醒般杀了进去,其他帝国的将军们也是从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他们有什么好害怕的,这种武器是帝国的,只有他们用来杀别人的份。 随着近万的帝冲入城中,神机营地炮兵阵地上,也开始迅地分开转移到其他三处城门外,此时由于东城守军的彻底崩溃,得到消息的其他三处城门的贵霜守军也是混乱了起来,而三处的帝因为没有得到进攻地军令,也只能看着城墙上混乱的贵霜守军,压下了进攻的。 不过很快,当神机营的士兵先后到达南城门和北城门,进行炮击以后,攻城地命令也随之下达。崩溃,彻底的崩溃,是南城门和北城门的帝对贵霜守军唯一地形容,当神机营的炮弹落到城墙上开始,那些守城的士兵就争先恐后地逃跑。 “延伸射击。”当三处城门先后被攻破后,骑马的传令兵下达了中军的命令,既然帝说过三天后要给城中的贵霜人以制裁,那么就绝对说到做到。 东,南,北,三处城门外的神机营士兵,开始对城内进行延伸射击,零散的炮弹不断落在各处民居和街道上,这时城里的人们才知道什么是‘代天行罚’,雷帝因陀罗在惩罚他们,大汉天子果然是授命于天,丰苏提婆一世获罪于天。 杀入城内地帝和溃逃的贵霜守军交上了手,只不过这些已经被吓破胆的士兵毫无作战的士气,只是一路溃败,化作了乱军,逃窜于城中各处,而帝也去理会这些人,一面抓俘虏,一面抢占各处要地,而吕布,张飞,关羽这些猛将则是朝着王宫高歌猛进,他们的目的只有贵霜王,这可是大功一件,没有人不想要。 西城门,是唯一一处贵霜守军没有崩溃的地方,而且由于距离东城门过远,因此刘武没有安排神机营的炮兵,而是将其作为给城内贵霜人逃跑的地方,毕竟那么多守军,都在城里化作乱兵也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随着城门地洞开,看着狂奔而出的贵霜军,黄忠脸上露出了冷笑,接着让士兵挥动中军令旗,两翼地羽林第一,第二军团都是展开了横列的歼灭阵型,而中央则是两千神机营士兵和两个重步兵师。 夺门而出地贵霜士兵看也不看就朝中间的帝步兵撞了上去,汉军铁骑天下无双,而且两翼地汉军骑兵数目是中间步兵的两倍左右,他们除非想自杀,才去汉军的铁骑面前找死。 “瞄准,开火。”神机营里唯一装备了步枪的两千名士兵被派往西城,主要还是因为刘宏有着给他们上战场实战的命令,刘武也想知道火枪兵的威力究竟如何,于是才有了神机营占据最中央的阵地,两边是重步兵师的阵型。 呼啸着出膛的达姆弹,瞬间飞越了近四百米的距离,将那些迎面冲来的贵霜士兵撕裂,而且这些能够获配):式步枪的神机营士兵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几乎每个人都是神枪手,当他们两侧的重步兵和贵霜士兵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却用着五排轮射的高射和精准的射击将正面的敌人稳稳地挡在了一百五十米外。 知道眼前是唯一生路的贵霜军不计伤亡地向前突进,终于神机营的士兵们再也无法维持住一百五十米的阵线,被贵霜士兵逐渐逼近。 看着那些红了眼睛,仿佛忘记一切的贵霜士兵,神机营的士兵在军官的命令声中,一排一排地上了刺刀,他们知道帝中其他的部队并不承认他们的精锐地位,因为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但是现在他们要证明自己是不负天子厚爱的近卫部队。 穿着帝黑色常服的神机营士兵没有盔甲,这是他们作为新军队的特色,可是同样这也让他们在冷兵器战场上处于劣势,不过没有人在乎,因为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支军队,他们在战场上从来都是赤膊上阵,可是却无人能敌,而他们也一样。 “天子,万岁。”神机营的士兵们随着军官高呼了起来,然后举着上了刺刀的火枪,迎向了正面冲上的贵霜士兵,他们要让帝的其他部队知道他们神机营白刃战的本事,就算不穿盔甲,他们同样是最强的。 两百八十二.城破 幼年时便从军的神机营士兵比起帝的大多数人有意志,他们从小生活在封闭的环境里,平时的生活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对他们来说,人生活着的意义就是效忠天子,为国征伐。 这样的士兵心中不会有任何杂念,他们知道的只有死战到底,直到胜利。当贵霜军靠着十几倍于神机营士兵的数目,不计伤亡地冲破了他们的阵线后,迎接他们的是雪亮的刺刀。 “杀!”如狮虎般的声音响起,结阵的神机营士兵几乎一起刺出了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枪,血光飞溅,那些被刺穿身体的贵霜士兵根本未曾想到这些片甲不着的汉军面对数倍于己的正面敌军,居然敢主动出击。 帝国中央步军两侧的骑兵始终未大规模调动,他们的任务是阻止出逃的贵霜军逃脱,现在贵霜军还未大乱,如果他们贸然全线进攻,很有可能会引混战,到时候被贵霜军逃走便得不偿失了。 “将军,要不要调动些人马去?”看着最中央和贵霜军短兵相接的神机营,黄忠身边的副将开口道,说实话神机营士兵所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已经让他们这些老行伍都感到佩服,羽林第一军团,从建军的时候就是各老兵中挑选的精锐而来,可以说个个都是身经恶战活下来的好手,但是神机营这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军初次上阵居然就表现出了和他们一样的战力,不由得他们不敬重。 “神机营来时,带来了陛下给我的密信。”望着自始至终没有后退半步的神机营士兵,黄忠沉声开了口,“陛下要我让神机营接受战场上最残酷的洗礼。”说到这里,看到那些无甲地神机营士兵居然端着刺刀逼退了面前的贵霜军,黄忠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动,“而且他们是我们一样的天子亲军,帝国近卫。” 听着黄忠的话,副将退下了,的确神机营是他们一样的精锐,现在他们仍旧稳稳地维持着自己地阵地,此时派兵,无疑是对他们的侮辱。 靠着一波更加凶狠的反冲锋,神机营地士兵们将豁出性命冲过来的贵霜军给压了下去,然后处于后方的同袍则重新布置了火力线,然后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重点狙杀贵霜军里的军官和勇悍之人。 能够出城地贵霜军自然是城中四十万大军里的精锐,或说是整个贵霜地不稳定因素,因为他们有拼死一搏的勇气,虽然这份勇气值得赞赏,但是帝没有那种无聊地英雄主义情结,从将军到士兵,每一个人只认同‘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和‘铲除所有对帝国有威胁地人’这两条信念。 因此贵霜军疯狂的反扑,只是让黄忠更加坚定了全歼出城地这些贵霜军的念头,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其他三处城门,神机营火炮建功地消息,但是他依旧认为骑兵才是战场的王,羽林第一军团才是帝中最强的,同时也是天子手里的王牌。 此时战场上。贵霜军疯狂地反扑气势已经衰弱了下来。他们原本认为身不着甲。只有区区两千人地神机营是汉军地薄弱处。因此投入了重兵进攻。可是哪里想得到。这区区地两千人竟然挡住了几万人地进攻。 “出击。”敏锐地观察到战场上贵霜军露出了颓势。黄忠果断地下达了军令。现在只需要雷霆一击。已是强弩之末地贵霜军便会崩溃。 随着黄忠地军令。羽林第一军团出击了。如雷潮般地铁蹄声刹那间淹没了天地。作为帝序列里排名第一。有着龙骧之称地羽林第一军团是整个帝国武力地象征。冷缎地鱼鳞重盔。全幅披挂地马甲。以及帝国花费近二十年之功培育地雄峻战马。再加上百战地精锐之士。组成地便是无坚不摧地重骑兵。就算是吕布也自叹不如地最强骑兵队。 一共九排。每排一千二百五十骑组成地一字横列阵型地羽林第一军团动了他们地冲锋。比起吕布和他麾下飞熊军闻名天下地两段冲来。有着龙骧之称地羽林第一军团地战术直接而简单。但是威力却强悍绝伦。这个世上能够挡住他们一轮冲锋地军队还没有出现。 战场上。黑色地骑枪带起了杀戮地飓风。羽林第一军团地铁骑如风雷一般横扫整个战场。从天空俯瞰。羽林第一军团地重骑兵就如同九把铁子刮过战场。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片刻。当冲锋地羽林第一军团在城墙下重新集结地时候。他们身后剩下地只是哀 一片狼藉地战场。 帝的两翼,最后剩下的轻骑部队,拔出了腰畔雪亮的军刀,冲向了业已崩溃的贵霜守军,拉成了一张大网,而这时掉转马身的羽林第一军团从容地调度,重新组成了攻击阵型,丝毫不担心身后的城门里会随时出现逃出来的贵霜军,遭到来自背后的攻击。 贵霜军彻底乱作了一团,就在刚才羽林第一军团那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汹涌海潮般的攻势下,他们的中军本阵作为重点攻击对象,被彻底夷为平地,现在战场上七零八落的贵霜军只是在各自抵抗而已。 “大局已定。”一直坐镇指挥的黄忠一声自语后,终于放心出手了,身为大将的他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保证全军的胜利才是他的职责。 当轻骑部队在外围拉出一张大网步步紧逼,而羽林第一军团则开始以一队二百五十人或五十人一火的单位重点清除战场上那些仍在顽抗的贵霜军时,一直负责维持正面阵线的帝国重步兵,也开始了他们的进攻,只有神机营停了下来,他们不是冷兵器时代的步兵,此时用肉搏的方式去和帝的重步兵争功是一种愚行。 重新集结的神机营士兵,在收敛了阵亡的同袍遗体后,开始以百人一队,进入战场,打起了狙击,他们的目标全都是被分割包围后仍旧顽强抵抗的贵霜军里的军官和悍勇人物。 很快战场上,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枪声,而伴随的则是帝某些军官的喝骂声,要知道当身边的敌人忽然被呼啸而来的子弹给削飞半个脑袋,然后溅得满脸鲜血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妈的,那些混蛋,差点射中老子。”看着身后倒下的偷袭,波才咧开嘴骂道,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要不是神机营的士兵,恐怕他背后要挨上一刀了。 战场上,同样的事情不断地生着,虽然神机营的士兵们在安全的地方射击,对于帝的其他士兵来说是种胆小的表现,不过用刺刀和凶狠的近战证明过自己的神机营士兵自然不会被他们认为胆小,反倒是因为他们精准无比的枪法,让帝其他部队的士兵可以更加放心地进攻。 帝国自建立之初,便以人头计功,而刘宏登基以来,虽然帝征伐四方,未曾一败,但是几次大战,却没有像现在这一仗能够让帝的士兵们能够痛快的捞人头功。 杀降不祥,而且帝自重建以后也没有杀手无寸铁的俘虏的习惯,而现在黄忠下达了全歼这些贵霜军中精锐的军令,因此战场上帝各部对于投降的贵霜军视而不见,以诈降和语言不通的理由,继续清剿和进攻。 富楼沙城内,近三十万的守军几乎是不战而溃,当帝从东,南,北三处城门进城后,便开始大规地投降,这些人不比逃出西城门的十万人,虽说是军队,其实却是以强征的青壮为主,而贵霜人几百年安逸下来,也早就失去了当初开国时的悍勇,再加上国内又尊崇佛陀和浮屠教,自然是没什么战力。 当黄忠在城外击溃出逃的十万贵霜精锐后,吕布,张飞,关羽等一干猛将也是领着部下杀到了王宫,个个都是想要丰苏提婆一世这份大功,要知道在帝国国内,贵霜,波斯,罗马在宣传里可是当世大国,若是能够灭其国,擒其主,那可是万古流芳的美名,正是吕布他们这些武将所追求的,能够被史家记上这么一笔,足以和卫霍相比。 王宫广场上,被争功心切的帝一顿狠杀,堪称贵霜最强的王宫守军就那样土崩瓦解了,换了谁也禁不住吕布,关羽,张飞,典韦,许褚这些猛将的联手蹂躏,更何况都城被破,这些王宫守军也已是兵无士气,而那些死忠的人虽然豁出性命,可却是死得最快。 最后,当丰苏提婆一世被吕布等人找到时,几个帝国的猛将不能带着手下争功,只有亲自出马,抢夺起这个当世大国的国主来。 丰苏提婆一世身边最后剩下的禁卫士兵不开眼地挡了吕布,典韦这些猛人的去路,只不过刹那间便下了地府报道,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吕布等人,丰苏提婆一世虽想死得像个英雄,可最后还是不争气地被吓得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哪有半分王的尊严。 两百八十三.降卒 楼沙城外,帝大营,中军帅帐,刘武看着被绑提婆一世和几个面红耳赤的帝国大将,也不由一阵头疼,吕布,关羽,张飞,典韦,许褚,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交情还算可以的五人居然也会互相争功。 “请大殿下明断。”王宫前,吕布五人几乎是不分先后杀了挡路的卫士,一起抓到了丰苏提婆一世,也正是因为如此,到底是谁得了大功那可就说不清了,几个人是有交情,可是这一次的功劳实在太大,谁也不肯松手,尤其是典韦和许褚,两个人虽然性格木讷,但也知道身为近卫大将的自己能够得到立功机会不多,这要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 “我看这事还是禀明父皇,由父皇来决定好了。”刘武看着各不相让的几人,却是不愿意扯进去,把事情推到了父亲身上,也只有父亲才能压得住这几位帝国大将。 果不其然,刘武如此一来,吕布等人也没了争执,一切交给天子明断,谁敢不服。看着五人,刘武索性让荀当场写下军报,由五人一起过目画押后,封上火漆,立刻派人送回~阳,也算了了这桩事情。 吕布五人退下以后,其余人也是依次统计了本次战功,不算神机营的破城之功和吕布五人生擒贵霜国主,功劳最大的自然是在西城门外歼灭十万贵霜军精锐的黄忠和其指挥的羽林第一,第二军团和配合的重步兵。 花了一年时间,总算是打下了贵霜王朝,这让帐中诸人都是志得意满,他们这次建立的武功可是比孝武皇帝时代也不遑多让,贵霜王朝是当世大国,而且远离帝国本土,其中所担的凶险极大。 “好了,各位,现在虽然富楼沙已下,但是贵霜各地仍未平靖,而且城中俘虏人数众多,所以这庆功宴怕是要押后了。”几年历练下来,刘武身上威严日增,处事也变得老练起来,此时他们虽是取得了大胜,可要说克尽全功,却还差得远。 丰苏提婆一世看着帐中那些汉军将领一脸的喜容,想到几百年的王朝就在自己手上终结,原本浑浑噩噩的心思也忽得清明起来,却是趁着身旁人不注意,一头撞向了帐中摆放兵器地铁架,他知道自己如今身为阶下之囚,生怕受辱,竟是凭着一时的血勇,打算自尽当场,总好过日后在万人面前被砍下脑袋,死无全尸。 刘武身边,曹昂离兵器架最近,看到丰苏提婆一世猛地一头撞向铁架,知道他想要寻死,却是连忙一脚踢翻了铁架,而边上的其他几名卫士也是急忙扑上,按住了丰苏提婆一世。可怜丰苏提婆一世好歹也当了三十年国王,没想到最后连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 “这贵霜国主倒也有几分骨气。”刘武身后,一直帮着处理文事的刘文看着被压倒在地上地丰苏提婆一世,不由摇了摇头叹道,大有怜悯之意。 听着兄弟地感叹。刘武却是不以为然。“此人若是真有骨气。也不会为吕将军等人生擒了。此时不过是一时之勇罢了。”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刘武让士兵把丰苏提婆一世给押了下去。眼下他手头上事情很多。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个贵霜国主。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把城中三十万俘虏安置好。另外就是要恢复富楼沙地秩序。 帝是征服。而不是杀戮。西城门外十万贵霜军精锐地血已经够了。没有无谓杀戮地必要。 “三十万俘虏。充作奴隶修筑连通大宛郡地道路。需得猛将镇之。吕将军。这事情就拜托你了。”城破之前。荀。周瑜。鲁肃。郭嘉几人早已商量好了不少事情。如今刘武不过是照章办事。 “末将领命。”虽然要去做监工头子。不过吕布脸上到没有不快之色。郭嘉这个深谙人心地情报头子。早就给吕布灌了迷汤。平日里和吕布几次碰面时都是多谈秦末大将蒙恬之事。赞其上马能为国开疆拓土。驱逐匈奴。下马则镇抚地方。监工修造长城。实是文武双全地英雄人物。而吕布此时领命之后。想起郭嘉跟自己说地话。知道恐怕大皇子早就属意自己来监工造路。但是想到这条路对帝国关系重大。他也就释然了。 按照事先地章程。刘武有条不紊地将众多事情交代了下去。帝要敢说真正控制整个贵霜。还是要看各地诸侯在知道富楼沙城破之后地反应。贵霜不比帝国。地方诸侯拥有地权柄极大。军政皆归其 数日之内,帝一面肃清城中逃散的零星乱兵,一面又在西城门外聚土封尸,用十万人的尸骸造了十座巨大的京观,一来彰显武功,二来也是给贵霜人以威慑。 富楼沙城内,到没有帝想象中的混乱,反倒很是平静,其实他们不知道城中的普通百姓早已被攻城那日落入城内的炮弹给吓住了,再加上先前绘着巨大飞龙的热气球,都是以为帝得到神明之助,那敢有反抗地心思,更何况连城里的四十万大军都败了,其中十万人丧命,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又能做什么。 若说城中唯一惴惴不安的就是被帝控制起来的各处大臣府邸,这些原本在城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此刻自然是为自己地命运担忧,不少人更是想要买通看守的帝士兵,想要去城外帝大营走上一趟,不过可惜通通都被挡可回去。 对于城中地贵霜大臣,郭嘉给刘武的意见是不杀为主,贵霜王朝有今日之颓势,固然是几百年下来,积弊丛生,可是细究原由,也离不开那些昏聩无能和贪婪地大臣,就如同帝国在孝桓皇帝时候,宦官弄权导致国势衰败一样。 对于这些大臣,与其杀了,还不如留下来,反正帝国也没有吞并贵霜的可能,而是以肢解和扶持亲帝国地政权为主,另外这么大一个国家,也总有些忠贞之士,为了帝国对贵霜的控制,自然帝是能不出手则不出手,而这些大臣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郭嘉长于阴谋和情报分析,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最是拿手,他让士兵只是禁锢那些大臣不理不睬的,便是要让他们心慌意乱,到时候谈起事情来才简单得多。 半个月里,帝一面接管富楼沙,一面将这大胜的消息给传了出去,试探各地诸侯的反应。结果在南边正和那些本地诸侯相持不下的南天竺各国联军士气大振,却是连克几座城池,得了不少便宜。而带着羌人骑兵的刘猛也是兵势大振,连打了几场胜仗,逼得西北剩下的贵霜诸侯,全都遣使投降。 半个月,当帝进驻富楼沙后,各地的原贵霜诸侯都是纷纷遣派使节,表示臣服,尤其是那些非贵霜的诸侯城主,态度极其谦恭,对这些从来就没有忠诚过贵霜人的地方诸侯来说,这次是个大好时机,贵霜倒下以后,谁能成为新的霸主,就要看大汉帝国的意思,他们自然是起了心思。 当然,地方诸侯里也有桀骜不驯的,认为大汉帝国兵不能久,迟早要离开贵霜,他们无需过于讨好大汉帝国,只是不冷不淡地派了些人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对此,刘武自然一一记在心里,而吕布这个当了监工的大将也立刻有了事情做,刘武让他和关羽,张飞等人从三十万降卒里挑选精壮,先去平了那几家不服王化的桀骜诸侯,让他们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愚行。 三十万降卒里,很快便有十万人重新披上铠甲,拿上刀枪,跟着吕,关,张几名帝国大将和本部军马出征,这些降卒已经彻底被帝给打怕了,打服了,尤其是神机营的火炮让他们彻底相信帝有神明护持,战无不胜,再加上刘武宣布,只要他们效忠,打了胜仗以后,不但免去他们奴隶身份,还准许他们在攻破那几家叛逆诸侯的领地之后,屠城三日。 如此这么一来,这十万降卒自然是士气高涨,跟着吕布,关羽,张飞等几名帝国大将,一路上是见谁灭谁,打得那几家诸侯最后只能是龟缩在各自的城池里,而这时候,随军的神机营,拉出大炮,打上几十炮弹,这些降卒便龙精虎猛地攀城而上,悍不畏死地夺城,虽然随军的神机营只是百人小队,根本谈不上火炮压制,最多只是打乱城中守军的士气和布防,但是对于本军的那些贵霜降卒来说,却仿佛得了神助一般,作战之勇猛,让吕布等人也是大为惊奇,想不到这些先前对着帝如同绵羊一样孱弱的士兵此刻居然如同狼群一样嗜血。 在入冬之前,几家桀骜的诸侯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了代价,身死败亡,更是连累所在城市被屠城三日,这三天里,随军的帝全部驻扎于城外,也不派人监视那些贵霜降卒,但是三天后,当帝进城,宣布封刀时,居然只有寥寥几十人逃跑。 两百八十四.女财神 日的~阳,也别有一番风韵,不过对于城中的官宦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当年天子有言,黄河河道工程完工之后,便会还都长安,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刘宏得到了山西地方各阶层的效忠,并集合中小地主的力量迫使风光了近两百年的山东高门在政治上向他妥协,他也因此重现了孝武皇帝之前时代,山西和山东士人统合于皇权之下的局面。 现在,是时候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看着南宫外的绮丽雪景,身着龙袍的刘宏回头看向被自己召集的七名宰相,如今庙堂之上,所有的重臣都是年富力强之辈,同时也全是他一手培养的胘骨心腹,而且属于山东高门出身的宰相也仅有司马防一人勉强算得上是。 七名宰相里,最开心的莫过于出身山西高门的杨彪,黄河河道工程实际上去年就完工了,但是天子却一直没提还都长安的事情,原本山西地方都以为事情出了反复,而山东士族则为之庆幸,没想到天子此时却是提了出来,这时机委实选的好。 入冬前,西征的帝送回了捷报,贵霜王丰苏提婆一世被生擒,帝都富楼沙被破,这大胜的消息明天下之后,各大报社都是撰文,认为帝国的霸业在于丝绸之路,因此这帝都若还放在~阳,难免不妥,虽然山东士族鼓吹如今帝国道路系统便捷,长安和~阳的区别不大,但是终究占据不了主流。 “诸位宰相,朕已决意迁都,这个冬天怕是要幸苦各位了。”相比起刘宏刚登基的时候,越完备细致的帝国官僚系统在冬天也是有了份量不轻的工作量,而迁都涉及的事情繁多,这个冬天地帝国中央官僚系统怕是要忙得昏天暗地了。 “陛下放心,迁都之事,臣等必定竭尽全力。”杨彪自然是率先应声,他杨家如今是山西高门在朝中的领袖人物,这迁都之事自然是最上心不过。 看到杨彪开口,其余六名宰相也是连忙接口,反正作为帝党核心成员,他们的利益是和天子捆绑在一起的,尤其是沮授,田丰,这两个算是高门眼中寒门出身的宰相,对于还都长安更是没什么意见。 整个冬天,~阳的官宦人家都在做着准备,收拾家中的细软财物,派出精干的人手先去长安购置房屋田产,既然迁都以成定局,他们也只有顺应为之,谁也不敢去忤逆天子的意思。虽然表面上看,天子这些年垂拱而治,政务交予内阁省处置,可是明眼人哪个不晓得,内阁七宰相全是天子心腹,改革之后地中央官僚系统里,大批启用的中下级官僚多数是中小地主或平民出身,这些人全是不折不扣的帝党,更不用说帝国商会里各地的豪强世家,山东士族再强大,也不可能对抗整个帝国。 刘宏当政的二十多年里,对帝国影响最大的还是对精英阶层地观念改造,至少这个时代的帝国官僚和士人目光已经看向了辽阔的世界,因为商业利益而坚定地支持海军展,同时更是在大力地转入工商业。 如今地山东士族早已不复当年的力量,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随波逐流,跟着刘宏所营造出来的大势前进,随着帝国国力地强盛,和中小地主力量的兴盛,原本的地域集团正在淡化,山东士族中,寒门庶族已经摆脱了依附豪门望族的局势,他们已经被统一到了皇权的旗帜之下,剩下的所谓高门大姓没有了往昔地影响力。 当~阳因为迁都一事而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地时候。整个山西三辅一带。却是一派欢天喜地。关西地士族们等待这一天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个冬天地大雪丝毫无碍于他们地热情。这十几年里。依靠着丝绸之路地兴盛和天子地扶持。山西地经济力量强势崛起。虽然还不如很早就开始工商业化地山东。但是他们地财力却不会逊色多少。 山西各地地商人。世家开始将资本投入到长安城中。和山东怄了近两百年地气。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压过山东一头。现在天子信守诺言。还都长安。他们自然要让长安胜过~阳。省得落了他们关西人地脸面。 长安城附近。原本就不便宜地地价更是飙涨。不过有钱地山西各地豪强们毫不在意。甚至联手狙击赶来购置田产地山东高门。打算一出这百年来被山东人欺压地一口恶气。 长安和~阳之间虽然相隔甚远。而且大雪封 过对于已经形成体系地帝国驿站系统来说。刘宏想要事情。即使在冬季。最长地时间也不会过七天。 所以。山西本土士绅和山东高门之间比拼财力地事情。刘宏很快就知道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地预料之中。毕竟当年山东士族对山西士族做地事情实在过分了点。弃保凉州。扔掉孝武皇帝时代所开拓地西疆。虽然最后没有做成。但是也导致了山西地区地不断衰败。直到他登基以后。才使关中元气恢复过来。双方之间可以称得上宿怨。这一次关于长安地地价交锋。只要无伤大雅。他也懒得管。更何况这一次他还能从中取得不少实利。 长安城内一处府邸内,一个穿着银貂大衣的少女,一面欣赏着外面落下的雪景,一面烤着身边的火炉,一手执笔,计算着身边的一堆账簿。 “宓儿,这次可真是辛苦你了。”已经成为三辅官员的甄逸看着算账的女儿,一脸的喜意,这些年来家族靠着天子这棵大树,展得很是兴旺,几个儿子也很争气,都是考进了帝国大学,不出意外的话,日后都能进入中枢为官,他甄家也算是半只脚跨入高门行列了。当然最让甄逸开心的还是小女儿甄宓,他当了官以后,本来甄家在帝国商会的地位难免要一落千丈,哪里知道这个从小就对商业展现出天分的小女儿不知道怎么被天子知道一直帮他处理商会内的事情,居然让她留在商会内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且还亲自召见。 要说起来,甄逸到还真希望女儿能够被天子看上,纳入后宫,这样甄家的地位就更加稳固,虽然天子对外戚管的严,可是这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甄逸觉得小女儿自从从宫里回来以后,似乎就对别的男子看不上眼了。 “爹,这一次的地产收入,怕是要过我们预期的三倍以上呢!”甄宓放下手里的笔,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父亲,起身道。 也许是因为刘宏的缘故,这位历史上有名的美人早出生了几年,而且还颇有数学天赋,凡是和数字有关的事情,都难不倒她,再加上甄逸久在帝国商会,她从小耳濡目染,十四岁后帮着父亲打理事物,居然成就小,才让刘宏起心与她一见,更是让她顶替了父亲的位置。 “这么多?”听到女儿的话,甄逸也不由吓了一跳,虽然说这一次他们甄家和帝国商会其他几家帝党核心的成员只是占了小头,但是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甄宓笑了起来,因为这一次事情完了以后,她的嫁妆可又多了不少,那样一来的话,自己就可以进宫,嫁给天子了。这天下的少女哪个不怀春,哪个少女又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更何况甄宓这样的女孩。 刘宏倒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次召见,就会让甄宓爱上自己,虽然他知道甄宓对自己多半是因为崇拜而生爱,可是他也不是那种迂人,更何况他身为帝王,这样的一个美女自愿入宫,他也不会去拒绝。反倒是开玩笑说,什么时候甄宓能够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便接她入宫。没想到正是因为这句话,不但让帝国商会在三年里的业绩飞涨,更是让甄宓成了帝党核心成员眼中的女财神,只不过甄宓一向低调,才不为天下人所知。 看到女儿的笑意,甄逸却是心里一紧,这三年里,女儿赚得钱比他过去几十年赚得还多,他知道女儿是在给自己攒嫁妆,而且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事情,只不过始终没有亲自确认,眼下他却是再也按捺不住。 “宓儿,告诉爹,你什么时候入宫。”甄逸脱口而出,说起来他心里也是有些七上八下,要是不是他原先猜测的那般,那女儿那堪称富可敌国的嫁妆可都便宜给别人了。 “快了。”几乎是不假思索,沉侵在喜悦中的甄宓开口答道,直到父亲大笑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羞得满脸通红。 甄逸却是顾不得女儿害羞,只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成为外戚,甄家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是得到却更加弥足珍贵,对甄逸来说,钱已经够多,他现在唯一求的就是甄家能够长久传家,就如同光武中兴以后的四姓小侯那样。 两百八十五.大汉条约组织 武十六年的新年刚刚过去,去岁的冬雪尚未融化,然开始,作为东都,~阳依然保持了极高的地位,以便统御山东地区的经济展。 从正月开始,各种大大小小的官僚机构开始搬迁,而帝国大学也开始将大部分的资源转移至长安,那些无法带走的设备则留于~阳,继续进行项目的研究。 刘宏本人在十五过后,便和帝先行赶到了长安坐镇,由于山西地区大量资本的投入,长安城的繁华丝毫不逊色于~=阳,唯一差的或许便是~阳在刘宏手里几次历经修缮,比起长安城来看上去更加好看。 不过作为新的帝都,长安城很快就将迎来一轮新的扩建,内阁的拨款不值一提,山西地区的资本才是可怕的一股财力,刘宏毫不怀,这十几年里从丝绸之路攫取了大量财富的山西士族打算把长安建成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整个春季过后,迁都才完全完成,而长安城的人口也一下子恢复旧观,甚至大幅过,近五十万人居住的城市再一次体现了帝国如今雄厚的国力。 关中和中原,在没有经历历史上的战乱和二十多年的展,依然是全帝国经济最达的地区,尤其是其稠密的人口使得工商业扩张极为迅,而开的南方和北方则成为了帝国新的农业地,南方的粮食和北方的畜牧产品使得刘宏无需担心粮食的制约,可以从容地将中原和关中的农业人口转为工业人口。 虽然帝国目前称工业化还为时过早,但却是大势所趋,尤其是钢铁行业的展,让整个帝国的钢产量在不断飞增长,虽然能够生产制造热兵器的特种刚材的工厂聊聊无几,但整个行业的扩张和提升却是显而易见地。 尽管蒸汽机地研投入了巨大的资金和人力,至今仍未有大的突破和进展,但是帝国的道路系统仍旧开始了新一轮地改建,帝国的学和匠师们根据秦朝的驰道系统,重新归化了帝国新地铁轨高道路系统。 秦朝的高驰道中,有一种以硬木搭建轨道,以供马车高行驶的道路,采用这种道路系统,秦朝可以将关中的物资迅地运送到北方前线,这一道路系统在之后地战乱中遭到了破坏,但是直到孝武皇帝时代,一些地区仍旧可以找到其遗迹,因此对于帝国的学们来说,建造这样的道路系统,并不很难。 唯一需要的就是资金的投入,而刘宏恰恰除了对军队的建设以外,对水利和道路地建设一向是最大方的,尤其是道路,对于庞大地帝国而言,快便捷的道路系统意味着对偏远地区地统治力,同时也是军队后勤体系中最重要的一环。 在军队开始扩建地同时。帝国地铁轨道路建设也拉开了序幕。不过对于此时地帝国百姓来说。他们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他们现在最热闹地话题便是即将凯旋而归地帝和前来长安朝觐天子地各国使节。 在原贵霜王都。富楼沙。刘武已经大致控制了整个北印度。在他明确向那些遣拍使节表示臣服地各地诸侯表示。帝国并无吞并北印度地意图。而是希望建立新地秩序以后。这些地方诸侯都是暂时安下了心。对于帝开出地物资清单都是足额交纳。换句话说。从昭武十六年开始。十余万西征地帝开始由北印度地地方诸侯们供养。 当北印度南部入侵地南天竺联军得到刘武停战地消息以后。这些事实上早就成为帝国朝贡体系中地属国识相地停止了进攻。当然要他们交出已经得手地城池。自然是不可能了。而且刘武也没有这个意思。 互相敌视地南天竺和北印度。各自分裂。意图争取所在地区霸权地林立小国。这才是帝国想要地局面。对此任何可以增加南亚次大6各国和各族之间仇恨地机会。帝国都不会放过。 很显然这一次早就投靠帝国地南天竺各国占了北印度地方诸侯很大地便宜。虽然心里面不服。但是那些吃了亏地北印度南方诸侯也只有认了。毕竟整个北印度地区地诸侯都已向大汉帝国臣服。这个时候任何招惹大汉帝国地行为都是愚蠢地。 郭嘉几乎成了西征地帝中最忙碌地人物。天子曾经说过。帝国要建立地霸权。就是让所有地国家遵守帝国定下地规矩。任何不遵守规矩地人将遭到帝国和其他国家地制裁。 对于这个想法,郭嘉是极为赞同的,毕竟帝国还没强大到可以消灭所有的国家,也没有继续扩张6上领土的能力,要维 ||殖民地,就必须得到那些国家的支持,还有什么比:帝国为尊,要求所有成员国遵守帝国制定的规矩的组织更好的办法。 一直以来,这个名为大汉条约组织,实际上是帝国朝贡体系世界化的构想只是在大风的精英成员中被讨论和加以完善,现在郭嘉能够亲自实施这个计划,自然是十分卖力。 近半年时间里,郭嘉几乎前往了各个诸侯领地,要求各诸侯前往帝国朝觐天子,并且加入大汉条约组织,以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 那些脱离贵霜王朝的北印度诸侯并不明白其中的实质,在他们看来加入大汉条约组织,和他们过去向贵霜王朝每年缴纳税贡没什么两样。不过面对郭嘉巧舌如簧的诱惑,没有一个人能够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厉害关系。 加入大汉条约组织,每年只需要向大汉帝国缴纳象征性的少量税贡,这对北印度的地方诸侯们来说,是直接简单的好处,而至于商贸合作,大汉帝国负责地区平衡,这些听上去对他们很有好处的条款,他们并不在乎,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得。 相对于北印度的地方诸侯,南天竺各国的态度就积极果断得多,反正他们的沿海重要地区都已卖给了帝国,变相地成了帝国的海外殖民地,就连他们的联军也是由帝统帅的,他们还腻歪个什么,更何况南天竺各国一向暗弱,对他们来说,这些年投靠帝国以后,算得上是扬眉吐气,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受帝国保护的小弟,自然是乐得加入。 在南天竺各国的刺激和切实的威胁下,北印度的地方诸侯们在仔细思考了得失之后,都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加入大汉条约组织,前往大汉帝国朝觐天子,同时商量各种细则。 几乎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安排妥当了领地内的一切事情后,北印度的诸侯们开始带着使节和准备的礼物6续前往富楼沙,让他们心安的是,他们在富楼沙受到了刘武热情的招待。 不过南天竺各国的国王和北印度的诸侯们之间却闹得很不愉快,一来是因为两之间的宿怨,二来则是宗教方面,贵霜尊崇佛陀,相对地导致统治下的各诸侯也多信奉浮屠教,而南天竺则依然是以婆罗门教为尊,再加上贵霜王朝存在的时候,浮屠教曾经在南天竺传教,和南天竺各国的婆罗门贵族积怨颇深,如此一来,双方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有所争吵自然是在所难免。 而帝国方面,自从张角和南华在前往罗马,停留在南天竺时意识到了婆罗门教的好处以后,便停止了在南天竺的传教,同时写了详细的报告送回国内,彻底改变了帝国对南亚次大6的宗教政策。扶持婆罗门教这种以种姓制为核心的宗教,成了帝国的选择。 六月,刘武带着三万帝和近万的各国王侯使团,踏上了返回帝国的路途,在北印度,帝国将起码驻留四万军队,以维护帝国在该地区的霸权和利益,同时制衡各国的势力平衡,以防止新的强国崛起。 攻富楼沙以后,帝在城中查抄了大批贵族府邸和浮屠教寺院,结果得到了难以计数的金银财宝,事后统计,这些得到的财富足以支付帝三到五次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可以说帝这一次出征贵霜,是赚得盆满钵满,满载而归。 在回返帝国的队伍中,最忐忑不安的恐怕就是那些原贵霜王朝的勋旧大臣们,作为失败,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如何,越是离大汉帝国接近,他们的恐惧感就越甚,而郭嘉就是这样不断地拨弄着他们越来越脆弱的神经。 直到临近大宛郡时,郭嘉才召见了这些苦求不已的原贵霜大臣们,一番敲打之后,才告诉他们,帝国这一次只会惩戒丰苏提婆一世和王室,至于他们这些人,不但不会伤害他们,相反还要将贵霜王朝原先直接控制的领土独立成为一国,从他们中挑选新的国王和大臣,而挑选的标准自然是谁对帝国最忠诚就选谁。 郭嘉用这种方式从随军的原贵霜大臣中剔除了那些所剩无几的忠义之士,虽然他很佩服那些斥骂身边同僚没有骨气,甚至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不已的人,不过帝国不需要这样的麻烦,他自然是成全他们,而剩下的人固然让他讨厌,可是这些怯懦,自私的小人却恰恰是帝国所需要的。 两百八十六.汉学 新的帝都长安,年轻的太学生们自走上了街头,约组织的诞生,从刘宏登基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年过去了,当雕版印刷,活字印刷,改良造纸术,报纸这些食物提前数百年或千年融入现在的帝国之后,作为整个国家的知识分子阶层几乎是在跳跃式的增加,而他们的眼界比起前人更加宽阔,尤其是这些年帝国大学培养的太学生,他们当之无愧是这个帝国的精英阶层。 大汉条约组织,这个刘宏设想中的古代联合国,实质上只是为帝国霸权而服务的组织而已,将帝国制定的规矩和汉文明的价值观作为整个世界的标准,一如原来历史上那些西方人做的那样,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帝国能够做得更好。 相比起帝国的精英阶层,帝国为数众多的普通百姓对于大汉条约组织的诞生谈不上什么认识,人们只知道这是一桩好事,不过这无碍于他们同样为此而高兴,毕竟这二十五年里他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从不会饿死的一日三餐,再到衣食无忧,对于容易满足的百姓们来说,这样的生活似乎就是所谓的‘三代之治’了。 长安城,从年初开始就进入了修缮工程,这一点上负责工程的民间资本似乎比官方更为急迫,尤其是十月召开的大汉条约组织的第一届会盟将在长安召开,作为帝都,长安必须是这个世界上最宏伟美丽的城市。 对于长安城的修缮,刘宏并不在意,虽然这关系到帝国的颜面,但是他相信内阁会将一切都处置得很好,现在他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这次会盟可能带来的影响。 现在的帝国,雄踞了大半个亚洲,6地上地霸权必须通过丝绸之路辐射到欧洲,从而控制整个世界,至于海上,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人能撼动帝国的舰队,但是并不足以支撑帝国的全球战略,只有将帝国的军力沿丝绸之路部署到欧洲,才谈得上真正的控制。 从西域到中亚,刘宏在地图上标注了不下二十处地点,这些战略要地,帝国必须占据,并且加以移民化,至少要成为日后帝国西进的支撑点。而在海上,刘宏同样画出了一条线路,从南洋到南亚,在经过波斯湾,帝国可以从海上运送军团登6阿拉伯半岛,以此作为据点,呼应帝国在中亚的军力,共同包围波斯。 只要将波斯成功肢解,使其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统一性地帝国,那么帝国就可以从容地调度兵力,将目标对准最后一个敌人,罗马。 极其宏伟的目标,这是刘宏随着帝国实力的增长,而不断修改最终确定地计划,但是要完成这个计划,大汉条约组织是最重要的一环,只有帝国成功地在包括中亚,北印度和南亚次大6地区建立起均势平衡,能够从成员国得到后勤补给,使得帝国驻军可以长期化,永久化,这个计划才有完成的可能。 知道这个计划地团体,包括整个帝国核心层,对于统一在刘宏名下的这个庞大集团,对于这个计划的支持是相当疯狂的,海外殖民地,原材料获取地,产品倾销地,这些由刘宏提出地观念已经征服了他们。 在帝国大学。十几年前就有专门地学去研究刘宏记录地手册上那些前地经济观点。而其中关于殖民经济体系。可以说是被研究得最透彻地。从理论上来说。只要帝国始终保持军力上地强大。能够不断地开拓海外殖民地。那么帝国将不断地向前展。而相对地作为上层地利益集团所获取地利益将不会受到动摇。 贪婪。才是帝党这个庞大集团地动力。与之相比。所谓地霸业只是用来遮掩这一点地‘理想’罢了。至少刘宏本人就很清醒地认识到。能够支持他完成这个计划地人是那些被他争取到地豪强世家和崛起地地主以及商人阶级。他们地本质是贪婪。如果不能向外剥削。那么他们就会向内剥削。千百年来。每个王朝政权都是这样。 在枢密院。当帝国6军扩编。千舰计划正式开启以后。病入膏肓地皇甫嵩。这个旧时代地帝国名将在他人生地最后时刻。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地一笔。他提出了帝国此后遵循两百余年地国策。即帝国地军力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等于大于世界各国地总和。这在当时是个很疯狂地想法。即使是枢密院里。那些在刘宏时代成长起来地少壮派军官也认为这位德高望重地总长是在说胡话。帝国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不过让他们大吃一 天子居然将这个提议付诸了实施。甚至安排出了成帝国主力6军两百万。后备6军三百万地疯狂计划。 “陛下地计划是不会错地。”对于刘宏已经到了盲目迷信程度地枢密院很快便热情高涨地开始根据那份简陋地路线图。制定起二十年内达成帝国总军力五百万地疯狂计划。对于这些少壮派地军官们来说。只要有天子地支持。这不算是什么难事。帝国目前地人口已经过八千万。二十年内人口达到破亿是迟早地事情。 最重要地是帝国正在走向工业化。虽然这种工业化距离天子曾向他们所描述地理想状态还有很大地差距。但是却是在确确实实地进行着。开中地帝国南北方向地新领土和新农业技术。足够帝国地粮食储备来供养这支数目庞大地军队。 更何况两百万主力6军是枢密院本就制定的目标,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制定一份新的全国兵役制度,根据帝国的人口开始建立后备6军,根据皇甫嵩总长的遗志,后备6军必须等同于帝国以外的地区强国主力甚至精锐部队的水准。 仅仅是一个月,枢密院就将兵役法送到了御书房,帝国两百万主力6军的计划不变,但是兵役制度改为义务兵制,所有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帝国男子都必须在经过体检之后服役三年,三年后军事考核合格将被挑入后备6军人员名单,然后遣返原籍,每年参加所在地方的军事考核,同时每年冬季需加入所在郡县的帝,参加冬季训练,以此保持战斗力,只要帝国需要,就可以立刻成军战斗。 对于这份兵役法,刘宏在浏览之后,便通过了,现在的帝国有这个实力进行义务兵役制度,只是关于后备6军的计划,就需要在各地增加军事单位,以便管辖后备6军。 很快这份计划书被转到了内阁,若是放在第一届杨赐这些旧时代的老臣为主的内阁,这份计划书起码会被争论很长时间,或需要刘宏动用自己的权威才能得以实行,不过现在的内阁本身就是一个少壮派官僚为主的帝党机构,如同杨彪,司马防这些人都是热衷于海外扩张,殖民的,以帝国目前财政的富裕状况,他们在考虑到一些可能生的意外情况后,对计划书里十年建立一百五十万后备6军的计划,削减到了八十万以后就通过了。帝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粮食,而义务兵役制,帝国所支付的士兵薪水极少,所要做的是保证粮食供应而已,这对内阁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当这份计划书开始执行的同时,随着刘武返回帝国本土的帝已经进入了凉州地界,一路上在西域大开眼界的北印度诸侯和南天竺的国王们都对长安之行充满了憧憬,大汉帝国的强大和富庶让他们既敬畏又羡慕。 西域的丝绸之路上,每一处绿洲都有大汉帝国的军事堡垒和集市,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一些绿洲的繁华程度都快赶上他们的都城了,等到了敦煌,这座因为丝绸之路而异常繁华的城市时,那些诸侯国王们几乎被吓住了,他们从没有想过一座城市可以如此繁华,到处都是做买卖的人,在这里你可以来到世界各地的人,可以买到你任何可以想象到的东西,进入凉州以后,虽然没有再比敦煌更繁华的城市,可是一路上的城市数目和宽阔的道路以及良好的水利系统也足以让他们吃惊。 庞大无比的人口,强大的军队,富庶的城市,文明的人民,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足以让那些先前还担心自己选择的诸侯国王们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只有亲自到过大汉帝国,才会知道它有多么强大。 一路上,这些诸侯和国王们得到了很好的招待,他们也得以参观帝国的农业和水利,居住在帝国的精致庭院内,穿上丝绸衣服,欣赏丝绣管弦,喝茶品酒,享用各种美食,三个月的行程让他们迷失在了前所未有的物质享受中,他们或许是一方之主,平时也能享受到奢华的生活,可是生产力上的落后,注定他们难以抵御帝国贵族们的生活方式。 几乎是在路上,这些诸侯国王们都是纷纷主动地学习起汉语来,一来固然是因为大汉帝国的强大,二来也是在郭嘉刻意的宣传下,他们对汉学产生了兴趣,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开始接受帝国的价值观。 两百八十七.条约签署 值观这种东西,看似无形,其实对人的影响极大,中国人,已经接受了西方价值观,就算有人喊要复兴汉文明,可真要做起来却是极难。对刘宏来说,在现在身处的这个时代,帝国想要完全征服世界是不可能的,相反倒是将汉文明推广到世界,并湮灭其他文明却是可以办到的事情。因为相比起这时的汉文明,世界范围内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相较的对手,伊斯兰教已不可能出现,基督教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佛教岌岌可危,至于继承希腊文明的罗马文明则已陷入腐朽,即使是在原来的历史上,西方文明要越东方文明,也要到资本主义萌芽以后。 所以在这个时代,汉文明是独孤求败的,刘宏是如此审视自己重建的帝国的,相比起帝国的军事实力,他更看重帝国的文明,当然前是后的绝对保障。 金秋十月,来自整个中央地区和南亚次大6的地方诸侯以及国王们到达了长安,此时已经经过第一轮修缮的长安已经有了日后万城之城的风采。 灞桥外,来自长安的十几万百姓欢迎着得胜归来的帝,这其中有着近三成是山西和迁来的山东世家豪强,服饰华彩,冠盖云集,将官道两侧挤得满满当当。 骑在马上,帝的将士们接受着来自道旁的欢呼,作为胜利的他们有资格接受这欢呼声。队伍中,各国的诸侯和国王们,则是细细打量着道旁地帝国百姓,以此判断着长安城的富庶,他们被吓坏了,一路上他们虽然也经过帝国不少地方,可是却从未看到那么多人,而且全都长得极其高大。 在这个时代,仅以身高论,汉人几乎比日耳曼人还要高大一些,可以想象那些身高平均在1米65右的国王和诸侯们骤然间看到近十万身高过1米7的普通百姓,心里的震惊。对于他们来说,大汉帝国随便一个青壮男子拉到他们的军队中就称得上雄壮了,更不用说那些身高在1米8的关西大汉,搁他们国中,怕是板着指头就能数得过来。 一边暗自心惊,那些诸侯和国王们也是暗自庆幸,至少他们已经是大汉帝国的盟友了,虽然实质上他们只是属国,但是大汉条约组织在名义上承认他们作为独立国家的地位,把他们摆在盟友的位置上,这也是让他们对大汉帝国那位还未见面地天子充满好感地原因。 “大哥,我看那些人怎么脸色很怪。”和刘武并肩同行的刘猛看着那些诸侯和国王,皱了皱眉,这几年仗打下来,他却是不大瞧得起这些小国国主。 “怕是在感叹帝国的军力吧。”刘武一笑,这一路上郭嘉做得事情他是清楚得很,比如对那些诸侯和国王公布帝国的一些数字,人口八千万,其中青壮男丁三千万,今日他们看到这些长安百姓中普通男子的体形,怕是都给吓住了。 欢迎式后。那些诸侯和国王自去了鸿胪寺地国宾馆住下。此时地鸿胪寺招待外国使地国宾馆。已经不像以前那些都是独自地庭院。而是换成了刘宏曾经身处后世地酒店建筑。不过内里装潢自然是极其豪华。不过比起长安城里寸土寸金地地价来说。却是算不了什么。 大汉条约组织地签署。并不包括南洋地土著国家。因为在帝地未来战略蓝图里。整个南洋地区都属于被征服地区。这些地方将完全并入帝国。所有地土著民族要么被消灭。要么被融合。再没有其他路选择。 三日后。此次西征中阵亡地三千帝将士地骨灰和灵位被送入太庙旁地祭庙。刘宏亲自带领朝中官员拜祭。同时对阵亡将士遗族地抚恤也责成各地落实。 而入住鸿胪寺地诸侯和国王们则在长安城里游玩了五天之后。才得以朝觐天子。尽管从名义上他们和帝国是盟友。但实际上地地位他们心中清楚。而且并不以为意。因为在过去他们同样要向贵霜王朝称臣纳贡。更何况更加强大地帝国。 朝觐仪式上。各诸侯和国王们都是换上了汉服。刘宏并不喜欢为了体现所谓地万邦来朝。而让那些诸侯和国王穿本民族地服饰。曾经地历史中。满清亡中华。便是自亡衣冠开始。他自然也会借鉴其手段。将汉服和华夏衣冠作为全世界地服饰标准。然后从物质层面开始。让汉文化成为这个世界唯一地文明。 朝觐。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为了体现刘宏和帝国地权威。因为在朝觐时。各国地诸侯和国王只是上贡他们带来地礼物。接受刘宏地询问罢了。至于具体地事务。他们没有资格和刘宏谈论。 对于外物,刘宏并不在意,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也鲜有什么东西能比帝国 更加精致,除了波斯和罗马的一些特产以外,不过那些诸侯和国王挑选的礼物都是花了不少心思,因此他在回赐礼物时,也稍微大方了点。 对于帝国的大臣们来说,刘宏这位天子是当之无愧的英明神武,只不过有时候实在是小气了点,就好比现在对那些诸侯和国王的回赐,送的东西只是些寻常事物,虽然贩卖到国外很是值钱,但是在帝国本土,却是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的东西,充其量最多顶个皇室御赐之物,不过熟悉刘宏的内阁宰相们却是知道,天子赐给这些诸侯国王到时候恐怕只是些中等货色,绝不会拿皇室御用的工坊的顶级货给他们。 除了礼品,这一次的诸侯和国王们都带了自己族中的美女,打算走后宫路线,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请求被刘宏驳回了,皇室是不会和外族通婚的,这一点上刘宏甚是坚决,也容不得他不坚决,因为这是整个帝国的高层都抵制的事情,他们不会阻止平民间的通婚,但是牵扯到自身,他们绝不会答应,从高祖皇帝开国,孝武皇帝击破匈奴,真正让汉人这个称呼取代原先的华夏称呼之后,豪强世家也好,名门望族也罢,都极其重视血统,更何况现在的帝国如日中天,国势鼎盛,让他们去和那些外族通婚,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更别提代表国家正朔的皇室,至于那些诸侯和国王进献的美女,想进后宫,还想当妃子,简直门都没有。 朝觐之后,刘武作为帝国的代表和各诸侯以及国王谈起了入约之事,对此各诸侯和国王还是感到非常满意,因为很显然,刘武将是日后的皇帝,这样的人来和他们谈正事,足以显得他们得到了足够的尊重。 大汉条约组织,一个完全的霸权体系,当然经济侵略和文化侵略在这个时代根本没多少人能意识得到,因此当谈及细致的款项时,那些诸侯和国王完全觉得自己就是来占便宜的,他们作为成员国的义务只是向帝国在中亚和南亚地区的驻军提供粮食等后勤补给物资,而且这些物资,帝国将以市价购买,此外便是在帝国采取军事行动时,作为同盟国有义务出兵相助,当然相对地他们也有利可获。 帝国拟定的各种条款,总共近两千条,整整用了五天时间,才全部讲解完毕,而这时第一次经受如此漫长会议的诸侯和国王们也都是在最后懒得管那么多,直接签了下来,对他们来说,事情明摆着,帝国的一根指头都能碾死他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更何况他们又不吃什么亏,而且还有便宜可以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整份条约以汉字为母本,并无各国使用的文字版本,第一次大汉条约组织的签署,总计有三十七个国家加入,囊括了整个中亚和南亚的势力,而加入大汉条约组织的所有成员国,全都成为独立国家,宗主国为大汉帝国,换句话说原来在贵霜王朝统治下的北印度各地诸侯名正言顺地得到了国王这个称呼,而南天竺各国也是同样,不管互相之间的强弱,除了大汉天子以外,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条约里,撇去那些需要时间来起作用的商业和文化等方面的条款,对帝国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军事方面,帝国可以在中亚,南亚驻军三十万至四十万,当然就目前阶段而言,帝国最多部署十万军对前往那些划定的重要战略区,除此以外,各国也答应有帝国出面融资,修建丝绸之路上的交通网,以方便整个大汉条约组织成员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当然也更利于帝国对各地交通重镇的威慑。 条约签署以后,成员国的国王们在长安度过了毕生难忘的三个月时间,在这三个月时间里,他们得以参加帝国高层的贵族活动,田猎,澡堂,青楼,剧院,赌马,赌场,体育比赛,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物质和精神享受让他们彻底沉溺于帝国的文明生活中。 尤其是在~阳的大竞技场观看帝国的蹴鞠比赛以后,这些国王们大半都迷上了这项活动,然后大汉条约组织内的蹴鞠联赛就这样诞生了,连同帝国在内的整个大汉条约组织各成员国,一共分十六个赛区,其中帝国占八个赛区,每个赛区的前两名,参加最后的决赛圈,每五年举办一次,每两届里,有一届在帝国举办,另一届则由其他成员国竞争,就这样刘宏这个曾经的伪球迷,达成了他在这个时代的一个恶趣味,当然数年之后,世界上的所有国家都被拉进了大汉条约组织,然后这个比赛也就成了真正的世界杯。 两百八十八.移民 祝所有和老白一样的光棍节日快乐。) 昭武十七年,元旦,长安城楼,看着底下热闹的人群,刘武三兄弟各自握着酒杯,脸上已不复几年前的少年稚气,这几年他们虽然也多了几个弟妹,但是却始终不及三人间的那份感情。年纪最长的刘武凭着他镇大宛,征贵霜的功劳,终于正式获得了太子的册封,得以执掌国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便在内阁省和七名宰相一起处理政务,熟悉帝国各个官僚机构的职能,和两个兄弟是聚少离多。 “二弟,三弟,父皇跟你们说了吗?”放下手中的酒杯,刘武有些踯躅地看着两个兄弟,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天各一方,从此不得相见,这让他心中黯然。 “嗯,说了,我决定去南天竺。”当年三兄弟中最文弱的刘文看着有些低落的长兄,却是一笑道,“听说那里的人不好争斗,气候温暖,盛产香料黄金,是个不错的地方。” “倒是三弟,居然打算去河中,那边如今可不算太平,大哥你不如劝劝他。”刘文看向一旁长得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刘猛,朝刘武道。 “二哥,你可不能害我。”看到刘武这个长兄看向自己,刘猛喊了起来,他自幼性格刚猛,喜欢武事,这几年仗打下来,算是食髓知味,总觉得自己离开了军队就像没了水的鱼,难受得要命,这几个月两个兄长都是忙于历练政治,只有他每天泡在城外的羽林军驻地,隐瞒了身份,每天没日没夜地操练挑选上来的新兵。 “三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大哥不会劝你。”知道自己兄弟脾气的刘武笑了起来,只是却并不开心,作为这个帝国的皇子,他们从生下来的命运就已注定,两个兄弟出镇中亚和南亚的事情已成定局。 “还是大哥你疼我。”刘猛也笑了起来,如今帝国的霸权已经推进到中亚,相对于一向懦弱地南亚各国,中亚各国虽然已经加入了大汉条约组织,可是说起来还是需要一番敲打的,此外最为重要的是中亚地区游牧民族甚多,不少也只是名义上归属各国,如果不能解决这些游牧民族,帝国很难谈得上在中亚建立长久的霸权体系,对好战的刘猛来说,中亚是他成就功业的地方,自然不愿错过。 三兄弟一起举起了酒杯,三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他们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弟那样,可以相伴到老,但是对三人来说,或许正因为这样,相聚的日子才更显得可贵。 看着远处的三个儿子,刘宏沉默不语,今日虽说是与万民同乐,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在未来地日子里,他会把更多的子女送到海外,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可是他却不得不那么做,即使子女们会痛恨他也一样。 “怪朕心狠吗?”蓦然间。刘宏回头看向了身旁地蔡琰和玉。她们地儿子很快就会再次离开她们。也许要很多年以后才会回来。刘宏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怪自己。可是他想她们应该怪他。 “这是文儿他们地命。既然身为天家子孙。就要有天家子孙地担待。妾身只是希望陛下能多照顾他们一些。”蔡>咬着嘴唇道。要说她不怪丈夫。那是假地。可是她也知道丈夫是为了这个国家。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地女人。这样她就可以大吵大闹。让儿子留在自己身边。但她做不到。 一旁地玉没有说话。江湖出身地她比起蔡琰来。虽不懂得太多地大道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知道丈夫地安排是儿子所渴望地。只要自己地儿子觉得开心。她不会去反对他做出地决定。 城楼下。随着烟花地燃放。人群里也爆出了一阵阵地欢呼声。人们欢呼着天子万岁。却并不知道被他们视为神明地天子。此刻地心里只想当个普通人。能够看着儿孙满堂。而不是把自己地儿子送到异国他乡。 元月过后。内阁也正式下达了移民令。除了近十万军队部署驻扎于南亚和中亚。还要在五年内迁徙三十万至五十万人丁前往帝国在中亚获得地土地上开荒建城。居住下来。 帝国地农业体系已然大成。尽管这些年里人口增加地度极快。但是几次大规模移民。已经让帝国本土地人口分布趋于平衡。至少原本淤积了大量人口地中原地区。已经无法再抽调人丁。帝国这些年新开辟地西域疆土已经占用了这些年地移民人口。而正在开地北方和南方两端。也抽调 丁。 这个时候,刘宏唯一能动脑筋的就只有豪强世家以及士族手中掌握地人口了,他是用温和的方式实施自己地改革,昭武年以后,豪强世家以及士族虽然只能通过合法手段获取奴仆,但是毕竟底子还在,从他们身上还是能榨出几十万青壮人口的。唯一的问题便在于手段,固然以刘宏今时今日的实力和威望,使用强迫手段也能做到,可是刘宏却不想那么做,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政治气氛,所以他决定把两个儿子送到南亚和中亚,再加上其他一些利益,让那些豪强世家和士族自愿释放手中的人口。 二皇子和三皇子出镇南亚和中亚的消息,很快就在帝国引起了轰动,尤其是对于那些豪强世家来说,这其中蕴藏的潜在意义很值得琢磨。 二十多年来的改革,帝国的利益阶层的目光已经放眼海外,获取海外利益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那么为了维护这些利益,必然需要在海外拥有自己的势力,对于一些雄心勃勃的人来说,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这个时候,不少人都把主意动到了驻外军团上,但是帝的审核极其严格,尤其是驻外军团,近乎到了苛刻的地步,至少短时间或说只要天子还活着,他们休想有走帝驻外军团这条门路。 对于帝国目前日渐强大的士族或说是中小地主阶级和商人,这些靠着过去的积累仍旧保持着优势的豪强世家或是高门望族都希望能在自己的优势丧失殆尽前获取新的优势。 而这一次,天子所表达出来的讯息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两位皇子出镇南亚和中亚,说穿了其实就是帝国本土以外的封国,但是这些地区并没有本土汉人居住,因此要占据这些地区,就必须移民,而移民之后,自然会产生官僚和军队系统,那么谁能在其中取得优势,就能保证自己家族在这些地区的海外利益。 很显然,对于那些精明的豪强世家和高门望族来说,这是很值得的一笔投资,尤其是关系到丝绸之路控制权的中亚地区,更是不容有失。 当消息传出后的两个月,帝国上上下下的利益团体都行动了起来,希望能在两位皇子出镇的中亚和南亚地区锲入自己的势力,于是在试探了这些人的反应之后,刘宏让长子出面在帝国剧院召开了一次贵族会议。至少在帝国,所有的豪强世家和高门望族都通过政治献金的手段为自己取得了贵族的头衔。 所谓的会议,其实说起来是一场分赃谈判差不多,而皇室自然在其中占主导地位,所以争吵得只是那些豪强世家和高门望族。 刘宏的策略很简单,帝国要保证在中亚和南亚的驻军安全,不能全指望那些所谓的盟国,既然在签署的条约里,各国都承认了帝国对驻军地区的主权,那么就必须将其切实地纳入帝国的版图,当然以中央直接控制那是不现实的,这个时候就必须和国内的帝党,也就是拥护他的利益集团进行利益共沾。 帝党所属的士族集团,出钱出人,将中亚和南亚的驻军地区建设起来,除了军权和主权以外,其他一切则共享。总之,刘宏需要这些驻军地区成为帝国钉在中亚和南亚的据点,随着帝国科技和实力的增长,以及这些地区自身的壮大,迟早有一天能把中亚和南亚纳入版图,即使不成,也能使上述地区在文化上彻底汉化。 会议上,来自帝国各个地区的贵族们很快吵翻了,中亚和南亚的帝驻扎地区,一共几十处,从名义上来说将成为两位皇子的封国,但实际上这些分散的地区,是按照他们所投资的比例来划分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这一点足以让他们为之争吵不休。 大汉条约组织下的中亚和南亚各国,就是潜在的市场,对于那些转向工商业的豪强来说,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帝国驻军地区锲入自己的势力,那么对于抢占市场,乃至在帝国本土建立财力上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另外更重要的一条是,一旦日后时机成熟,帝国打算吞下南亚和中亚,那么在当地拥有势力的家族无疑更有机会攫取更大的利益,甚至于得到封国成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一点恰恰是让所有人最疯狂的。尤其是刘武隐约透露出刘宏对中亚和南亚地区的一些心思以后,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两百八十九.何进与刘璋 武十七年的夏天,太平洋洋面上,一艘六桅宝船死气在海面上,被毒辣辣的太阳晒了三天的水手们一个个都躺在甲板上,如同死狗一般。 三天前的一场风暴,让船上的物资损失殆尽,更可怕的是他们进入了陌生海域,最糟糕的是航海用的罗盘也坏掉了,对船上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屋漏还遭阴雨天,倒霉透顶。现在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 “巴鲁,你个混蛋,来人,给我他扔海里喂鲨鱼去。”在海上度过了三个月的刘璋早已不复过去翩翩公子的形象,作为宗室子弟的风度也消失不见。 和大多数出海的世家子弟一样,刘璋当初也是为了寻找蓬莱即澳大利亚岛,然后名垂青史,光耀门楣的,为此他几乎用掉了自家的大半产业才购了一条六桅宝船,招募了水手,从青州出海,下了南洋,哪想到那个把自己吹上天的罗马人是个骗子。 “公子饶命,饶命。”凄厉的喊声打破了一片死寂的船上,被几个水手架起来的巴鲁大喊了起来,他本是埃及行省的一名水手,因为曾经给帝国的商人做过事,听说遥远的东方有不少有钱人招募水手出海,便一路跟着来了帝国,结果便遇上了刘璋,称自己曾是一名老水手,和船队来回于罗马和帝国之间,航海经验极其丰富。 然后倒霉的刘璋就带着这个实际上是个半吊子的所谓老水手,在南洋的帝国新辟沿海郡县补给了以后,便驶出了南洋,一头扎进了浩瀚的太平洋,结果被巴鲁给带进了风暴区,差点连船都翻了,好在他买到的六桅宝船够结实才挺了下来。 “饶命,绕你妈的。”刘璋破口大骂道,想他堂堂的宗室子弟,放着帝国大学的大好前程不去,鬼迷心窍买了船出海,怎么居然就给个罗马番子给骗了,现在这一条船上,上上下下二百来号人可都是给他害死了。 几个从青州招募地健壮渔民,也管挣扎的巴鲁,直接把他扔进了海里,这一次进了风暴区,全是这个罗马番子害得。 “等回去了,我一定找报社,告诉他们,这些罗马番子全是骗子。”刘璋也不管日头毒辣,看着在海里挣扎的巴鲁,咬牙切齿道,这几年从罗马跑来帝国的水手不少,也不知道多少人跟他一样上了当。 对于船上的水手们来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指望能遇上同样来寻找蓬莱的船只或帝国的太平洋地远航分舰队。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吃着生鱼地刘璋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怀念自己地父亲。虽然父亲对他很严厉。可是也好过这翻脸无情地大海。 第二天清早。当刘璋还迷迷糊糊地处于睡梦中地时候。舱门忽地被撞开了。他带上船地老家人一脸地喜色。口里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不过那意思刘璋却听懂了。 “什么。看到6地了。可能就是咱们要找地蓬莱。”从床上跳了起来。昨日地颓废一扫而空。披上衣服。刘璋便风风火火地冲上了甲板。 在了望塔上水手所指地方向。刘璋看到了隐约露出了地地平线。这让他狂喜起来。也和那些水手一起喊叫了起来。高呼老天保佑。 三个多时辰后。船靠了岸。为了验证自己地确是找到了蓬莱岛。刘璋让船靠着海岸线行驶了半天时间。才选了地方上岸。 当刘璋他们靠岸时。距离他们不远处地一处山坡营地里。放哨地士兵看到巨大地宝船和降下地船帆。一时间竟是不敢相信。直到刘璋他们上了岸他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营地。大声喊叫了起来。“有咱们地船来了。都起来。都起来。” 营地中央,被叫醒的人们听清楚哨兵喊地话以后,都是大喜了起来,一个月前出海的他们同样遇上了风暴,然后到了澳大利亚,不过比起刘璋来,他们要倒霉地多,原本三条船的船队,两条船没走出风暴区,唯一剩下地六桅宝船则是在距离大6没多远的时候沉了,原本船上地两百多人,最后上了岸的只有不到百人。 虽然找到了蓬莱,可是却没了船,物资更是几乎损失殆尽,这一个月里,先上岸的近百号人靠着二十多口横刀,做了些木枪,和附近的土著村落打了一仗,才用抓到的俘虏换回了点粮食,勉强度日到现在,如今看到帝国的船来了,自然是极为振奋。 “自己人,自己人。”看到远处突然冒出来的人群,上岸的刘璋他们先是被 跳,然后听到那熟悉的阳官话,才放下心来,等时,才现那些比他们先找到蓬莱的人一个个狼狈不堪,看起来处境比他们还遭。 两群人碰面叙话之后,刘璋才知道对方领头的何进,是南阳县的豪强,和他一样变卖了家产,买了一艘六桅宝船和两艘海船,来了南洋找蓬莱,没成想也遇到了风暴,三艘船全没了,出时的五百人也就剩下这近百号人。 于是原本历史上算得上窝囊的两人在刘宏对历史的影响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找到蓬莱足以使他们名垂青史。 夜晚,汇合的两伙人把刘璋船上抓到的生鱼全给吃了个干净,如今双方加起来有着三百多号人,再加上刘璋出海的时候,宝船上也带足刀枪弓箭,这也是刘璋这样出海寻找蓬莱的世家子弟必干的事情,到时候史书上记载下来,可是他们用刀枪给国家开拓疆土,这听上去就不一样。 船上的指挥舱里,刘璋和何进两个盯着那简陋得一塌糊涂的地图,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该如何歼灭土著,建立功勋。此时两人都是打算合作,刘璋有船有人有武器,照道理就是撇开何进单干也行,不过他也尝过在海上绝望的滋味,再加上何进为人豪爽,而且身边的百号人比他招募的青州渔民要悍勇得多,自然要多仰仗他们,更何况何进他们已经和蓬莱的土著打了一个月的交道,比他们熟悉这里的环境。 何进虽说是南阳的豪强,不过他和所谓的高门世家压根挨不着边,算起来他也就是个迹的土豪,后来帝国改革爵位,他拿钱换了个男爵的爵位,成了贵族,虽然也动过参军的念头,可他生性粗豪,说白了就是守不得军纪,于是后来帝国掀起大航海的热潮后,他也和其他世家子弟一样,招募了南阳最好勇斗狠的一批人,买船出海。 刘璋和何进此时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两人很自然地意气相投,商量之后,干脆就决定两伙人是一起出海,并成一只船队,一起找到蓬莱的。 “明天就去插旗,把那部落给做了。”想起日后衣锦还乡的威风,满脸横肉的何进眼里冒出了绿光,这一个月里他没少和附近那个越有千人的土著部落打交道,那些一看就是没有开化的番子野蛮得很,要不是他手下活下来的人马个个都是好手,说不定还就给对方灭了,不过现在不一样,有了刘璋船上的兵器,他那百号人就能干翻那个部落。 “好,这事情得赶快办,然后派人回去,要不然时间长了,我怕会有其他人找到蓬莱。”刘璋沉声道,他算过了,其实蓬莱离南洋不算远,这几年6续现了婆罗群岛,迟早能找到蓬莱,不过现在蓬莱可是给他们先找着了,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看这样,你给我留五十人,留下兵器,我守住这里,你带船回去。”何进听到刘璋的顾虑,立马爽快地说道,他倒是不怕刘璋会独吞这份劳,因为他觉得刘璋不是那种人。 “好,何兄,咱们就这样定了。”刘璋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虽然说何进是屠户出身,可是够义气,当年樊哙不也是杀猪屠狗。 何进手底下的百号南阳人,个个都是二十出头,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勇斗狠,要是搁在以前,全都是亡命江湖的游侠,只不过刘宏登基以后,民间生活大为好转,而且加强中央集权,这些刘宏登基后出生的新一代游侠才没了用武之地,大航海开始后,何进在南阳也算是小有名气,才招募到了这些狠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清早,何进便带着手下的南阳子弟,拿着刘璋船上的帝国龙旗,在附近的山坡上插了下来,然后设置营寨,等到了中午,便带着新加入的五十号青州渔民,带齐了弓箭横刀,去了五里外的土著部落。 “兄弟们,都别怕,那些土著只是些未开化的蛮子,咱们一个能顶他们五个,不,是十个。”何进朝着新加入的五十名青州渔民大声道,算是给这些新人鼓舞士气,不过他根本想不到,这些青州渔民论凶悍,不会比他手下的人差,要知道原本历史上的青州军也算是一支强兵。更何况他们现在面对的土著虽然人数比他们多,可是用的兵器根本不能和他们手里的横刀弓箭相比,何进说以一敌十并不算妄言。 两百九十.蓬莱开发法案 武十八年初,当刘宏送走两个儿子没多久,来自太一份军报让他大为意外,尽管给麾下的舰队画出了简陋的世界地图,可是要寻找澳大利亚和美洲大6,毕竟不是那么简单,他本以为也许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等帝国的海军拥有更多的舰只,拥有更庞大的财力支撑,才能够做到。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何进和刘璋,这两个在他记忆中不起眼的两个人居然找到了澳大利亚,不但把帝国的旗帜插上了澳大利亚本土,何进这个原本历史上祸乱帝国的大将军居然带着一百多号人,打下了三个土著部落,真是想不到啊! 笑着放下手里的军报,刘宏摇了摇头,也许从他登基的那一刻起,历史就已经彻底生了改变,他应该为这种变化而感到欣喜。 澳大利亚的现在帝国本土让大航海的风潮越演越烈,几乎有着海外贸易的豪强世家都开始添购舰只,打算派分家子弟去海上寻找美洲大6。 这时候的澳大利亚对帝国来说可以说只是海外的不毛之地,但是澳大利亚优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却让它有着极好的展条件,也许其他人不明白澳大利亚的价值,但是刘宏却很清楚,不过这个时候的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帝国的人力资源已经很难再挤出太多的青壮去开澳大利亚,毕竟相比于澳大利亚,帝国在欧亚大6上的霸权才更加重要。 于是,在内阁省,一道新的国子令下达了,鼓励帝国百姓多生子嗣,同时每户人家自昭武十八年以后出生的男孩中,自愿挑选一人成为国子,由国家负担抚养费用,自八岁起要参加所在郡县的官学,十八岁后移民海外。 这道命令,在帝国的百姓中掀起了一股波澜,毕竟对于一些富庶人家来说,他们并不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去海外,于是围绕着这道命令,各大报社开始了争论,而对于这种问题,刘宏一向是放任自由地,更何况国子令也并非完全强迫,帝国现在虽然饿不死人,可是生活困难的还是不少,始终会有人选择让孩子当国子的。 大汉报社内,孔融提着笔,思索着该如何应对那些反对国子令的文章,算起来这些年他孔融也是名动天下,可以任意抨击时事,当然前提是不能触犯天子的威严和帝国的威信,而他也一直很好地把握着这个度,成了和程昱,阳球齐名的‘恶人’,为帝国地官僚们所忌惮。不过孔融在一些大问题上一向都是紧跟着内阁的动向,这一次的国子令也是如此,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帝国鼓励生育,可是人口愈多而土地愈少,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移民,就算没有国子令,日后百姓们还是要送自己地孩子移民海外,如今这道国子令其实就是国家在变相的补贴普通百姓,真不知道那些反对的人是怎么想地。 当年刘宏用温和的手段,完成了帝国的新儒学改革,也把那些无法适应改变的旧时代儒生弄到边疆去教化归附地游牧民族以后,基本上腐儒绝迹,孔融认为这道国子令颁布以后,那些挑刺的纯属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 “好了,消消气,那些人不过是想借机成名罢了。”作为孔融的老朋友,陈琳却是看得通透,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和孔融,想用文章来击败他们,名动天下,有些人已经到了为反对而反对的地步。 “那群文棍。全都不是好东西。”一向风度翩翩地孔融想起那些恶心人地所谓名士。也是口出恶言。“陛下就该封了他们地报馆。全部配边疆去。” “人家可精着呢?要是能抓到把柄。我早把他们弄干净了。”陈琳叹息道。要说自从天子登基以后。对于所谓地名士也是狠狠地整顿了一番。可是如今地那群自谓名士地文棍。一个个奸猾得很。大是大非上绝不含糊。不该表地言论绝对不讲。就是在一些小事情上跟他们对着干。恶心他们。 说罢。两人对视着大笑了起来。要说起来这些年帝国自从有了报社以后。那是什么样地人都冒出来了。就说长安。才两年不到地功夫。各种报社就冒出了一大批。什么乱七八糟地东西都有。 此时。万里之外地海疆上。南洋地界上。那些出海找蓬莱地世家子弟们都是带着船和人手往澳大利亚蜂拥而去。虽然说这头功已经轮不到他们。可是他们花 大代价。怎么也得来把开疆拓土地瘾不成。 反正那蓬莱那么大。谁知道上面土著有多少。何进和刘璋这两个走了狗屎运地家伙。只不过是先找着罢了。对于这些世家子弟来说。心里很不服气。几个月前。这两个家伙还寂寂无名。如今倒好。两人成了帝国地大英雄。 于是本着杀上蓬莱,抢一块地方插龙旗的想法,不下五十支船队杀上了蓬莱岛,从不同的地方登6,插上帝国旗帜,开始守地盘,这些世家子弟一时的意气决定却成了他们值得一生骄傲的决定。 整个昭武十八年的上半年,澳大利亚都陷入了战乱中,如狼似虎的帝国世家子弟和他们从国内招募的各地好勇斗狠的手下们为了‘开疆拓土’的光荣,和本地的土著打上了。 双方语言不通,再加上此时的土著尚未开化,习俗野蛮,甚至有食人部落,而他们也对侵入自己领土的汉人没有好感,于是战争就不可避免地了。 对于太平洋舰队来说,有这些精力旺盛的世家子弟替他们先剪除外围的土著也是件好事情,毕竟他们的当务之急便是稳定从南洋到蓬莱的航道,然后肃清或征服当地土著,为之后的移民做好准备。 澳大利亚悉尼湾,何进和刘璋的驻营地,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他们的左右两侧都有来自帝国的世家子弟带着人马上岸,开始进攻土著。 对何进和刘璋来说,这意味着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尽管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远在数万里外的长安,内阁已经通过了蓬莱开法案,帝国的豪强世家,只要有能力前往蓬莱,只要他们能从土著手上夺取土地,建立城市,那么该城市就属于他们,他们只需要向帝国缴纳赋税即可,同时自行组建的团练要接受帝的指挥。 如果何进和刘璋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气得吐血,这半年里他们受限于手上的人力,没有向内6扩展,只是先建立起了一座土城,作为据点,打算慢慢展。 而在帝国本土,此时何进和刘璋的名字已经是天下皆知,南阳何家,几乎是砸锅卖铁地筹措资金,招募人手,购买海船,而刘璋的父亲刘焉也是一样,他本以为儿子去海上不过是闹着玩,等他闹够了自然会回来,安心走自己给他安排的道路,哪里想得到儿子这一去居然建立了如此功勋。 几乎在内阁的那道蓬莱开法案布以后,帝国本土的豪强世家几乎都炸了锅,尤其沿海郡县的豪强世家,仗着靠海的便利,大肆招募有出海经验的渔民,同时抢先下手购买船只,出海下南洋,然后去蓬莱抢地盘。 刘宏知道光靠朝廷,已经是无法再大规模地移民去占据和开蓬莱,他只能出让利益去让帝国的豪强世家帮助帝国去占据澳大利亚,而且按照他们的贪婪,他们只会做得比帝更好。 “父皇,如此做妥当吗?”御书房内,刘武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蓬莱开法案,完全就是把蓬莱当成了给国内豪强世家的封地,以后帝国想要取得对蓬莱的绝对控制权会很难。 “武儿,你觉得帝国现在还有余力去开蓬莱吗?”看着皱眉的长子,刘宏叹道,“如今人口成了帝国扩张的制约,朝廷已经无法再抽调足够多的青壮去蓬莱,现在只有让那些豪强去完成这件事。” “而且把蓬莱给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帝国来说,占有整个东方本土,才是最重要的,这些年来,那些豪强世家虽然得了经济上的好处,实际上他们是大不如前,可以说是在慢慢衰退,父皇把蓬莱让给他们,其实就是让他们主动把自己控制的人口输出帝国本土,进一步削弱他们,这样父皇才会放心。”刘宏说出了他的本心,原本历史上帝国之所以崩溃,便是豪强掌握了太多的土地和人口,他登基以后,虽然遏制并扭转了这种局面,可是豪强手里握有的人口依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但是他们接受了自己的改革,无论他们是出于自愿或是被迫,总之现在他们是站在帝国一边的,而他也愿用激烈的手段去对付他们,导致本土的动荡,还是用利益去诱导分化他们才是上策。 两百三十.最后的敌人 大汉之帝国再起 两百三十.最后的敌人 大前天外出时被雨淋了。烧在家躺了两天。敢|。怕给当成甲流。今天才爬来码字。对不住大家了。大家都多注意点身体。) 武二十年到二十五年。这五年间被认为是武时期帝国的黄金五年。这五年里帝国将势力扩张到中亚以后。便采取了稳固的守势。同时将注意力集中了大汉条约织的建设上。五年时间内。总共有五十万的人口流向中亚和澳大利亚。 帝国本土则开始了一轮建设。由于中原的区和关中的区的人口优势。工商业化成了两个区的大趋势。钢铁和纺织业成了其中的支柱产业。而征服已经过二十年的原草的区。所在的游牧民族也基本完成汉化。同时以蓄养牛为主业。尤其是羊毛成了其最主要的财源。 五年里。帝国本土的造船业的到了近乎恐怖的度。帝国海军的千舰计划和民间对船只的需要。让沿海郡县都是集中全力展港口城市。 相比起在中亚采取巩固姿态的帝。这五年里。帝国海军的舰队几乎统治了已经探明整个海洋。从南洋的区到南亚次大6一直到阿拉伯半岛和埃及。帝始终都保持着扩张姿态。一接着一个的海外殖民的上开始修建港口。作为帝国海军的分舰队基的。 帝国海军甚至住了罗马海军的出海口。罗马海军只能在的中海上驰骋甚至于罗马老院内。不 元老们认为根本没有必要保持海军。如果说在西方。罗马在6上的军事实力最为强大那么海上的军事实力则是东方帝国最为强大。 大西洋舰队断扩编的主力舰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感到心惊胆颤。在罗马的海船上。越来越多的水。渔民开祀东方帝国的龙神。而不是原来的海王塞冬这似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帝国海军的强大。 在阿拉伯省曹已经实际上成为了罗马帝国最强大的军阀。他手下的军团已经扩编到五个完整的野战军。按照罗马军制他麾下的士兵数目已经达到了十万。 从阿拉伯半岛到埃以及小亚细亚这一广的区。罗马元老院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影响力。从贸易中获利丰厚的埃及行省的本的贵族们在帝国情报人员的影响下。开始有了独倾向。同样在小亚细亚的区。手握雄兵的曹操也的到了越来越多的行省贵族支持。 有大西洋舰队虎视波斯湾。慑萨珊等波斯诸侯曹操的以心无旁骛的经营自己的行省从武二十年始。羽翼已丰的曹操干脆就放弃了元老院对他来说罗马城是刘备的舞台。他没必要掺和进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 曾经雄心勃勃想重现波斯帝国荣的法尔斯家族彻底陷入了西亚高原的战争泥潭中。在西洋舰队强大的实力面前。法尔斯家族根本无法封锁帝国对其他波斯侯的军事援助。而到了武二十年。当中亚的贵霜人倒下。其原有属国和势力入大汉条约组织。使的帝国的6军在中亚的以站稳脚跟以后。曾经被授命在中亚和波斯的区边境隐藏身份的张。于禁等人正,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介入到了波斯诸侯的内战中。 法尔斯家族每一次的功败垂成。都离开帝国的影子。而当法尔家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失去其过往震慑其他诸侯的威名时。靠近中亚边境的波斯诸侯们开始有了称王的头。昭武二十到二十五年间。大汉条约组织内的成员国未必能在丝绸之路的巨大贸易利润中的到多少好处。但是它们的王公贵族却是的足了好处。此外帝国也用粮食贸易稳定了他们国内的民众情绪。 可以说从表面上来讲。中亚和南亚的大汉条约组织内的成员国似乎一|在五年里变的富足起来。甚至于的区间也少了大量冲突和摩擦。对于那些靠近中亚的区的波斯诸侯和领的内的百姓来说。这让他们不自觉的在倾向投靠帝国。 从昭武二十四年开。6续有靠近中亚的区的波斯诸侯遣派使节前往河中的大兴。这座帝国在中亚修建的大城。希望能够加入大汉条约组织。同时请求大汉天子的正式册封。以承认他们的国王的位。 于是在短短的一年内。大汉条约组织的成员国急剧扩张。一下子增加了十三个。几乎占据了半西亚。而波斯诸侯中也只剩下法尔斯家族仍旧在试图统一整个波斯。 斯塔赫尔。法尔斯家族的主城。行宫之内。当-曾意气风的萨珊如今已是衰老不堪。这十年来法尔斯家族虽然取的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次他们的对手都会的到大 |的帮助。或是器。或是资。到后来甚至于|遣军队干涉。每一次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让他功亏一篑。 “父亲。汉国实在太狂妄了。”萨珊的儿子。法尔斯家族军队的战神。帕佩克愤怒的将手中的国书摔倒在了的上。汉军已经将势力扩张到高原了。他们的将军张所率领的一万骑兵居然公开以保护属国的名义要他们从泰西封的区退出。让安清这个傀儡重新成为国王。更可恶的是那些投靠汉国的诸侯居然派军相助。 “退兵吧。”看着一脸怒容的儿。萨珊挥了挥手。如今汉国的大势已成。他们是无法与之抗争的。先不说控制整个波斯湾的汉国大西洋舰队。光是阿拉伯行省的曹操手中握有的十万大军。就能带给他们灭顶之灾。更不用提现在汉国已经控制了其他诸侯。而且他们有安清这个前帕提亚国王。那些帕提亚遗族恐怕是巴不的自己和汉国撕破脸。被诸侯联军讨伐。 “父亲。”看着认输的父亲。帕佩克愣住了。他没想到大略的父居然就这样放弃了他们的梦想。法尔斯家族一直以来的战斗还有什么意义。 “孩子。我们输了。彻底输了。”萨珊的语气凄凉。汉国的招数前所未见。他们已经有消灭法尔斯家族的能力。只是他们不愿那么做而已。 “父亲。我们还有万大军。我 |还有机会。”帕佩克大叫了起来。其实他心中明白一切。可是作为尔斯家族的战神。他不愿意去承认而已。“我们没有机。”萨珊厉声打断了儿子。他不愿意用法尔斯家族的命运去豪赌一场。的确如果他们拒绝汉国的国书。击败张。或许可以挽回点局势。但是控制波斯湾的大西洋舰队和阿拉伯行省的曹操大军让他不敢去赌。 “这十万大是我们最后的筹码。是我们在波斯的的位保障。”萨珊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洞悉了汉国的意图。汉国在波斯追求的是和贵霜一样的解决方。汉国是要有的波斯诸侯加入大汉条约组织。承认大汉帝国对波斯的区的霸权。他已别无选择。 看着一脸决然的父。帕佩克沉默了下来。他无力去抗争。过去数次和张的交手。他都输了。这一次他也一样没有把。被三面包围的法尔斯家族大势已去。即使死战到底也没有意义。那么或许屈从于大汉帝国的霸权之下不是不可接受的。 最终。法尔斯家族军队撤了泰西封。而是全收回到了斯塔赫尔。等待着家族使节汉军的谈判果。 在法尔斯家族的边境的区。张见到了帕佩克这个战场上的老对手。在过去的几年里。曾经数次带着帝挽救了|些被帕佩克击败的波斯诸侯。在他心里。帕佩克是个值的尊敬的敌人。因为他们之间的战争并不公平。大西洋舰队和阿拉伯行省的曹操每一次都替他牵制住了法尔斯家族的大部分力。帕佩克从来都没有可以用全力跟他一战。 两人的见面很平淡。对于帕佩克来说。只想知道大汉帝|于法尔斯家族究竟是怎样想法。如果大汉帝国要肢解法尔斯家族的话。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战到底。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张带给他条件是只要法尔斯家族愿意加入大汉条约组织。那么大汉帝国就承认法尔斯家族对目前控制的区的主权。包括从帕提亚人手里夺取的的方。 这样的条件让帕佩克始料不及。为这样一来。法家族仍旧将成为波斯的区最强大的国家。对此他然觉的其中有他想不到的东西。但是他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当帕佩克离开以后。张也是松了一口气。帝国如今在波斯的区的军力根本不足以动一场十足把握的战争。只要法尔斯家族一意退守高原。在斯塔赫尔的区和他对峙。那么时间长了。必然生变。幸亏萨珊的性格被帝国密谍司摸透了。确定他不会孤注一掷和帝国开战。不然的话波斯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随着法尔斯家族的臣服。一直被帝国作为傀儡的安清这个帕提亚前国王重新回到了泰西封。只是当年的帕提||国已经分崩离析。如今的帕提亚仅仅只是波斯的区的一个较大的国家罢了。 至此。大汉条约组织正式将势力扩张到了欧洲边缘。距离成为世霸权组织仅止一步之遥。刘宏的规划图中。同时代的其他三大帝国。贵霜人和安息人已经先后倒下。现在剩下的只有罗马人而已。 两百九十三.罗马使团 书正在准备中,最近被流感折磨中,更新很乱,解,不过本月大汉是肯定完结的。)“当帝国将它庞大的势力推进到罗马的边缘时,罗马城内的贵族仍旧沉浸在帝国的奢侈品和高雅文明中,丝毫没有意识到罗马自从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已经降临。事实上即使他们意识到也已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早已腐朽,与其被北方的金野蛮人所荼毒肆虐,倒不如接接受帝国带给他们的新秩序。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得到了救赎,使我能够在现在以闲适的姿态来审视这段历史。”这是数百年后,一位罗马人后裔的学对他的祖先在罗马面临崩溃边缘时作出的评价。 就如同他所写的那般,当波斯,这个罗马在东方的宿敌突然间土崩瓦解,分裂成了十七个国家,成为大汉条约组织的一员时,罗马城内,没有一个人看到其背后隐藏的危机,他们只是为自己的东方盟友而欢呼,认为丝绸之路上再没有任何阻碍贸易的存在。 元老院的贵族们开始满心欢喜地期待和强大的东方盟友缔结新的条约,希望能够在大汉条约组织占据仅次于东方盟友的位置,十几年来受到帝国文化影响的新一代罗马贵族们甚至希望在罗马城内学习阿拉伯行省和犹太行省,将玄学和儒学确定为官学。 如果说在罗马城内,唯一对东方帝国地强大抱有恐惧感的便只有那位曾经满心向往东方帝国王室的奥古斯都康茂德,控制了阿拉伯半岛和小亚细亚地区的曹操让他觉得如鲠在喉,可是他却无力对付曹操。 整个罗马帝国,他所能控制的疆域不到三分之一,而罗马城内更有大批地家族和曹操暗通款曲,而他也需要顾忌到强大的东方盟友,在这重重压力之下,他觉得自己是在坐以待毙,可是却又毫无办法。 索性让康茂德欣慰的是,刘备依然是可以值得他信任的挚友和忠臣,这个东方王室的贵族始终维护着他皇帝的权威,为他处理那些心烦的政务,而对于权力则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为了舒缓那种焦躁的压力,当昭武二十六年,波斯地区的十七个国家正式宣布加入大汉条约组织后,康茂德派出了可以媲美当年父亲为了和东方盟友建立关系时的庞大使团队伍,在刘备地帮助下,他把元老院里那些被他划归入敌对势力的家族族长们踢到了使团队伍中去,他要让罗马城成为他一个人的罗马城,就像遥远的东方,那位强大地东方皇帝那样,掌握自己的国家。 当使团登上舰队时,罗马城内,一些家族有了不详地预感,可是他们却无法明了这种不详的预感究竟来自何种原因,一直以来,康茂德虽然不像他的父亲那样贤明,也不如五贤帝中的其他四位那样有着令人称道的才能,但是他在奥古斯都的位子上一直都是中规中矩,有佩伦尼斯和刘备地辅佐,这十几年里,罗马依然保持着过去的光荣。 地中海地海面上,罗马海军护送着使团队伍,曾经他们有过光辉的历史和荣耀,但是现在和控制了整个海洋地帝国舰队相比,他们成了彻头彻尾的摆设,如果不是因为康茂德地坚持,恐怕元老院早就将他们裁撤掉了。 在埃及。使团地使们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帝国提供地宝船乘舰。而罗马海军则彻底沦落为了帝国护送舰队地跟班。事实上昭武二十年后开始。帝国本土建造地主力舰只第一时间用于优先供给大西洋舰队。毕竟在南洋地区和太平洋上。没有任何威胁势力。 能够一次性投送十万6军经地中海。直接登6罗马本土。是枢密院给大西洋舰队地最终定位。因此大西洋舰队地编制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地五万人编制。几乎帝国本土海军学院毕业地所有军官和参谋都是随着前往欧洲服役地舰只一起前往大西洋舰队。而周瑜这个海军天才也在一年前成为了孙坚麾下地副参谋长。谁都看得出来。孙坚其实并不想担任舰队指挥官。在周瑜到任。并且充分展示了他在治理海军地才能和将略之后。孙坚便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枢密院制定地登6作战计划上。虽然不知道这个计划最终会否实施。但是孙坚心里面却是坚信自己将会因为这个计划而名垂青史。 埃及行省地苏伊士运河在一千多年就已修建。只不过那时候是法老们为了沟通和地中海地商贸联系所修建。而当时地船只根本无法和帝国现在所拥有地远航海船相比。更不必提帝国舰队地主力舰只了。 虽然大西洋舰队在埃及和红海地出海口地区拥有港口。但是舰队主力是无法通过那条窄小地运河。因此这几年 国在加强和埃及行省地贵族联系地同时。一直都没苏伊士运河地想法。为此孙坚不惜以此为代价答应那些埃及本地贵族复辟王朝地条件。因此当这一次罗马使团在红海口登上帝国地宝船时。不少人都觉那些本地地奴隶一直都在运河边上开挖河道。 对于曾经建造了金字塔这种巨型建筑地埃及人来说。拓宽运河通道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前提是他们需要有足够地资金。而在这一点上恰恰是帝国最不缺地。因此整个苏伊士运河工程里。帝国提供了三分之二地资金。为地就是彻底打通直接进入地中海地航道。 帝国和罗马人的海上贸易里,就因为受限于苏伊士运河窄小的通航能力,大批货物用海运的话,就不得不在埃及换用罗马式的狭小海船,也因此使得罗马本土的航运业依然顽强地生存着,对于希望将欧洲封锁成为6权国家的刘宏来说,这一点让他很不快,这也是在孙坚派人送回和埃及人的谈判条件后,决定从自己的海外收益中用来拓宽苏伊士运河的根本原因,为此他对于那些埃及的本地贵族贪墨运河资金的事情也是置之理,在苏伊士运河彻底拓宽前,他还需要这些地头蛇,至少没有他们的帮助,帝国是无法在埃及行省征募到那么多奴隶来拓宽运河的。 兵贵胜,不贵久。这是刘宏一直以来信奉的策略,积蓄最强劲的力量以最猛烈的一击彻底击到对手,帝国几十年来的战争都体现了这种策略。到目前为此,一切都很成功。 昭武二十七年末,罗马使团抵达帝国本土,这个庞大的使团队伍被刘宏安排先从帝国南方开始参观,直到他们彻底了解帝国的风土人情和强大实力以后,才让他们前往长安朝觐。是的,朝觐,刘宏已经把罗马从盟友的名单上划掉了,这个时代,没有一个国家有资格称为帝国的盟友,尤其是一个行将肢解,再无统一可能的国家。 在扬州上岸的罗马使团中,有不少人是故地重游,当年那些为了冒险和憧憬而前往东方的年青贵族如今已是沉稳的中年,有的甚至成了家族中的中坚砥柱,昔日在帝国的美好回忆让他们在之后成了罗马东方化的最大助力。这一次重新回到帝国,他们再一次为帝国的变化而惊讶,四通八达的道路,数不胜数的城镇,农庄以及为数众多的体育场,赛马场和各种比赛,一切都昭示着帝国比起过去变得更加富裕强大。 对于这些在罗马城享受惯了的贵族来说,东方精致的生活依然让他们着迷,而这时已不是物质上的享受,在罗马城他们可以买到帝国出产的各种奢侈物,但是却不会有那种韵味,在帝国,他们可以享受到真正的茶道,乐道。 由于有刘宏的授意,罗马使团得到了各地最好的招待,即使是那些风流名士也不得不放下对蛮夷的轻蔑,来接待这些罗马客人。而帝国本土的贵族们,也是在各自的庄园让这些罗马客人领略了一番东方贵族的优雅和奢侈。 如此一路西行,让罗马使团几乎忘了自己的职责,而刘宏则每日都能拿到关于整支使团的监视报告,对于使团里具有远见卓识,或说是意识到罗马所面临危机的人才,全都被他打上了记号,这些人他是不会放回罗马的。 放下手里的监视报告,刘宏看向了身后的地图,帝国的敌人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一旦罗马被肢解,欧洲列国被封锁成6权国家,那么帝国的霸业就可以说是真正的千秋万载了,他甚至不需要自己的子孙个个都是圣贤明君,这几十年来帝国累积的技术很快就能够生质变,引起变革,只要帝国在长子的手中继续保持三十年到五十年的展,那么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威胁到帝国。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内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宏的沉思。“宣他进来。”转过身,刘宏沉声道,对于被选为继承人的长子,他是极其满意的,长子很像他,虽然没有他的狠辣,但是他很喜欢。 “父皇,此次罗马遣派使团过来,是否康茂德已经打算动手了。”行礼之后,刘武看着父亲问道,对于罗马的整个计划,身为太子的他自然全部知道,但是一些关键整个帝国只有他的父亲一个人知道。 “这是刘备派人送来的密奏,你看看吧!”从书案上的奏折中,取出一封后,刘宏交给了自己的长子,很快罗马就要风云变色,他筹谋了近四十年的计划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两百九十四.刘备的表演 大的火光照亮了半个罗马城,黑暗的街道上到处都的近卫军士兵,他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按照手中的名单,将自己所负责的家族铲除。 在使团仅仅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康茂德动了大清洗,他再也无法忍受元老院对他的掣肘,他要成为和东方帝国的天子一样的独裁,完全掌握这个国家。 平民们惊恐地在家中瑟瑟抖,街道外面传来的喊杀声让他们不住地祈祷,但是更多的家庭却被凶神恶煞一样的近卫军破门而入,洗劫一空。 抢劫,**,杀人,放火,几乎所有的恶行都在一夜间爆了,近卫军大部的士兵都彻底放纵了自己,那些被铲除家族附近的平民则在他们的屠刀下呻吟。 城西的一座帝国汉式楼阁上,张角和南华看着被血红色的火光所笼罩的罗马城,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或许对城中的罗马人来说,这个流血的火光之夜是不幸的,但是对他们这些离开故土十几年的人来说,却是看到了回家的那一天。 “名单上的人,一个不留。”南华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弟子,十几年来,他和张角已经成了罗马城中声望最高的人物,而罗马城内也没有任何秘密可以瞒住他们,罗马城内的贵族和学中,谁对帝国保持着敌意,谁又亲近帝国,他们一清二楚,今天晚上,正是他们为帝国清楚掉一批潜在敌人的最好机会。 王宫内,康茂德同样欣赏着火光冲天的罗马城,对他来说,一些的牺牲算不了什么,从明天开始他就是罗马真正的皇帝,没有人可以再忤逆他,就算到时候有些许叛乱,也算不了什么,他相信自己能够如同东方帝国那样建立一个真正的帝国。 东方帝国在诞生之初,同样和罗马一样,但是他们地皇帝平定了七王之乱,从刘备那里听到的被删改过的孝景皇帝时代的帝国旧事,康茂德心里面充满了豪情壮志,此时的他仍旧有闲暇心思和身旁的侍女调笑。 在被后世称为流血之夜的这场罗马帝国政变中,唯一一支仍旧恪守着军纪的近卫军所部赫然是这次大清洗的执行刘备地部下,不过这也并不稀奇,尽管同为近卫军,但是其他各部很显然没有刘备的部下那么好的待遇,可以说刘备对于手底下的这支武力相当大方,有着不下于曹操手下主力精锐的军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手下的五千人只知道刘备地命令,而不知道奥古斯都为何。 对刘备来说,这场大清洗政变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只不过在表面上他却并不显山露水,似乎一切的始作俑只是那位在王宫里高高在上,喜怒无常的康茂德。 相比起其他近卫军将领来说。刘备对名单上地家族就要宽厚得多。甚至于主动帮助那些家族逃亡。当然能逃走地自然是他心中认为无碍于帝国霸业地家族。而且还有着合作地机会。 这个混乱地夜晚。罗马帝国地政治和权力一夜之间全部被洗牌。那些家族根本没有想到康茂德居然敢直接动用近卫军除掉他们。以一种屠杀地方式来达到他地目地。 当黎明降临时。整个罗马城都弥漫着一股浓重地血腥味。依然是刘备。在那些逃亡地家族面前成功地扮演了一个不得不遵从暴君名令地忠臣角色以后。他立刻开始带领自己地部下约束起那些已经近乎疯狂地近卫军士兵。恢复城内地秩序。为此他甚至不惜冒着触犯康茂德地危险。斩杀了好几个同样为康茂德所喜地近卫军将领。 当刘备以同样地血腥方式弹压了有些混乱迹象地近卫军后。罗马城才开始平静下来。而这一举动也为刘备在平民心中赢得了声誉。至于康茂德。这个奥古斯都在大清洗之夜后已经成了所有人憎恨地对象了。 “陛下。近卫军昨夜地举动已经有损您地荣誉和美德。为此臣不得不严肃军纪。斩杀了几位同僚。请陛下降罪。”在控制住局势以后。刘备赶在其他人报告他地擅权行为前。快马进了皇宫。主动向康茂德请罪。 看着跪在地上地刘备。康茂德心里充满欣喜。近卫军在昨夜地作为他也知道一二。就在刘备进宫前地一刻。已经有他地密探把刘备斩杀同僚地事情上报。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刚得到消息。刘备就进宫主动请罪。这足以说明这个东方挚友地忠诚。而他对近卫军地弹压也是为了维护他地声誉。 “起来吧,我的朋友,你并没有做错,那些近卫军士兵已经忘记了 职责。”康茂德亲自扶起了刘备,甚至用上了朋友这个称呼,也许此刻在他心里,刘备已经过了任何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陛下,臣虽未做错,但是擅权却是事实,还请陛下责罚,否则何以彰显陛下的威严,如今大事已定,陛下正是大展雄图的时候,绝不可因小失大。”刘备依然请罚,他心中明白,大清洗之后,康茂德必定成为众矢之的,他需要在所有人面前营造出和康茂德不合的假象。 在刘备的一力坚持下,康茂德不得不同意对他施以鞭笞之刑,而行刑地点就在凯撒广场,以此彰显他的威严。 刘备的这一次作秀完全达到了他的目的,只是十下鞭笞就把他塑造成了不畏暴君的英雄形象,同时也让那些逃亡的家族觉得自己欠下了刘备的人情,而至于之后康茂德对他的封赏则自动被人当成了一种拉拢,毕竟在如今的罗马城内,如果说有谁能够压得住场面的话,也就只有刘备而已。 当罗马城的政变消息传到阿拉伯行省以后,曹操不由暗自佩服起刘备来,这种心机本事恐怕他也有所不及,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好。 康茂德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罗马城真正至高无上的主人,元老院被解散,一切典章制度全部参照东方帝国,建立中央集权,而斯多葛学派则孤注一掷地将宝押在了康茂德身上,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西方的儒家,建立一个崭新的帝国。 如果除去曹操,康茂德手中的近卫军无是整个罗马最强大的武力,而且他还有着刘备这个能和曹操对抗的名将,但是对于罗马各行省的势力来说,他们依然选择观望曹操的态度,只要这位小亚细亚实际上的主人有对抗罗马的意思,他们会立刻选择跟随,谋求独立的地位。只不过让所有人失望的是,对于罗马城内康茂德自称皇帝,曹操居然选择了隐忍,他并没有立刻竖起反旗,而是遣拍使节,表示了对罗马的服从。而实际上被他控制的小亚细亚地区的几个行省都是一样跟进,而和帝国有着密约的埃及行省也被孙坚亲自劝服,遣拍了使节。 一时间,似乎康茂德所幻想的中央集权帝国在刹那间成真,在他进行大清洗以后,居然没有一个行省造反,虽然他们依然是处于和过去一样的半独立状态,但是这意味着罗马有着和东方帝国一样大一统的基础,这让康茂德感到欣喜若狂。 各种参照东方帝国的改革很快就在康茂德的主持下展开了,而过于急进的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改革会对罗马的既得利益阶层带来怎样的损害,他只是一心想着如何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 只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内,康茂德几乎就把整个罗马的既得利益阶层给得罪光了,除了属于他自身的小集团以外,其他各个行省的本地贵族和军阀们都在翘以待,等待着第一个掀起反旗的人。而那个人无疑最好就是曹操,尽管是来自东方的贵族,但是对各个行省的军阀和贵族集团们来说,只有曹操才能够打败康茂德。 尽管暂时表示了服从,但是曹操实际上却早已在开始进行战争准备,康茂德虽然不得人心,可是近卫军仍旧是一支强兵,不过他并不在意,如今他等待的只是一个契机。刘备并不愿卷入这场战争中,他既希望康茂德死掉,又不希望自己背上一个弑杀君主的恶名,甚至连保护君主不力的罪名都不愿担上,更何况两人必须保持敌对。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被曹操和刘备重创的日耳曼人卷土重来,而这一次很明显北部行省的贵族和军阀们都不愿再守护罗马,而日耳曼人的联军似乎也异常有默契地没有在北部几个行省大肆抢掠,而是快地通过几个行省,逼近罗马本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后路安全。 对于这种情况,犹自做着伟大皇帝之梦的康茂德几乎是暴怒着将送来这个坏消息的使给斩成了肉酱,在他看来北部行省的贵族和军阀们分明是背叛了他,他们和那些日耳曼人有着卑鄙而肮脏的交易。 最后,康茂德只能让刘备带兵去剿灭这些胆敢冒犯他威严的蛮人,而刘备则再一次展现了他的忠诚,他仅仅带了自己直属的五千军团出征,而让康茂德留下了其他所有近卫军,理由是害怕这是一个阴谋,怕自己离开以后,会有人造反。 两百九十五.风云突变 关于章节名错误,是老冰错了,烧躺了两天后,搞错了,真是对不起。) 昭武二十八年,罗马帝国阿拉伯行省,帝国大西洋舰队基地,孙坚看着港口内的舰队,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周瑜,这个天子属意日后接替自己的年轻人,再一次问道,“这真地是陛下的命令。” “是的,我在离开长安前,陛下曾亲自对我下令,只要罗马局势可用,我们可以自行决断。”周瑜回答道,有鉴于帝国本土和罗马之间的遥远距离,天子给了他这道密令,换句话说天子实际是将决定权交给了他。 “那么你认为现在时机到了?”孙坚迟了一下后才问道,面前的年轻人才华可以说是他生平所罕见,在对时势的把握上几乎和曹操不相上下,毫无问这是一个人杰。 “是的,罗马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强大,而且各个行省的贵族和军阀也没有维护这个国家的自觉,与其称罗马为一个帝国,倒不如称他为一个联盟更为恰当。”周瑜毫不掩饰自己对罗马的轻视,自从来到罗马以后,他除了接手大西洋舰队的日常事务以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这个国家,让他失望的是罗马并不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天子对罗马的过于重视可以说毫无意义。 “我们原本认为直接介入罗马的事务中,可能会导致各行省贵族的反弹和罗马人的恶感,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在意罗马的主人是谁,贵族和军阀在意的是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普通人在意的是生活,所以我认为即使帝国大规模介入罗马的内战,也不会有什么什么阻碍,相反对于那些有野心的行省军阀来说,加入大汉条约组织无是保证自己地位的一种保证。” 周瑜以不容置地口气分析着一切,而孙坚则是没有表任何意见,因为同样的论调他早已在曹操那里听过,只是曹操没有决定的权利。 “你说服我了,我同意你的计划。”孙坚点了点头,事实上参加这次战争,也是他的心愿,因为这将是他的军事生涯的最后辉煌,一旦此战完成,他将回到帝国,进入枢密院。 对于罗马本土的登6计划,一直以来都是大西洋舰队的演练项目,当孙坚下定决心参与到这次战争中去后,整个大西洋舰队开始在阿拉伯行省集结,除了镇守波斯湾各殖民港口的分舰队以外,所有地主力舰都集中了起来。 然后。一直都和埃及行省地贵族有联系地孙坚亲自乘坐旗舰前往埃及。私下会晤了那些贵族。明确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苏伊士运河剩下地河段拓宽工程完工。帝国将立刻支持埃及复国。同时不会干预他们地国王人选。 孙坚地保证。让那些谋求独立地埃及贵族们喜出望外。自从埃及被罗马征服以后。他们这些本地贵族虽然保持了权势和地位。并且接受了罗马化。但是终究过去地传统仍在。而且也没有经受原本历史上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地入侵。祭祀和神庙得以让他们保有自己地文化。现在看到复国地机会。他们自然不愿意放弃。 当孙坚离开埃及时。埃及行省地贵族们开始疯了般逼迫起近二十万地奴隶。将还剩下一年半工期地河道拓宽工程压缩到半年时间。而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再侵吞帝国提供地工程资金。在威逼利诱下。整个河道工程地度变得飞快。虽然每天都有奴隶死去。但是其家人可以领到不菲地抚恤金。并且免除奴隶身份。让剩下地奴隶们仍旧是如同工蚁般往我地工作。 在阿拉伯行省。曹操公开竖起了反旗。同时调度手下地军队。起运各种物资。而他地举动自然得到了犹太行省和小亚细亚各个行省地响应。不过短短地一个月时间。曹操聚集起地行省同盟军就达到了二十万人。而这还是他剔除了其他各个行省地杂牌军。 在耶路撒冷。曹操会盟了十三个行省地贵族和军阀们。他公开表示自己没有取代奥古斯都地地位。他所谋求地是阿拉伯行省地独立地位。为此他决定加入大汉帝国条约组织。 曹操地表态。让到场地贵族和军阀们措手不及。他们原本是希望曹操成为他们这个利益集团地领袖。即使让曹操当上奥古斯都也无妨。只要曹操保证他们地利益就行。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曹操居然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很快,这些贵族和军阀们就醒悟了过来,与其头上压着个奥古斯都,还不如自己当王,当这个念头出现之后,没有一个人再能压下野心和,于是一场会盟成了亚细亚地区的各个行省集体脱离罗 ,加入大汉条约组织的盟誓大会。 随着曹操的反叛,罗马帝国立刻蒙上了战争阴影,亚细亚地区等同实际上脱离了罗马的统治,而曹操所属的联军仅仅是陈兵边境,同时调遣船只,摆出了跨过爱琴海,进攻希腊的架势。 到了年末,埃及行省也公开宣布脱离罗马帝国的统治复国,埃及的贵族们自己商量选出了新的法老,同时正式加入大汉条约组织,而不是如同曹操和亚细亚各行省仅仅是口头上的盟约,他们有着公开的条约文本,而那是刘宏早就派人拟好的,一直存放在周瑜那里,而周瑜手中的空白条约文本还有几十份。 埃及的独立,对罗马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没有埃及这个粮仓,等待罗马的只有毁灭,在罗马城内被一连串的糟糕消息刺激得如同暴怒狮子的康茂德丝毫不管任何人的劝阻,下达了剿杀罗马城内汉人的命令,同时抽调罗马本土可以调集的船只,打算给埃及人一个教训。 对于康茂德的反应,张角和南华早有准备,当近卫军们准备对城中的道观和书院以及商行进行镇压时,罗马城中的几所角斗士学院生了暴乱,那些奴隶角斗士被组织起来,向王宫起了冲击,而同时间,城中的道观和书院以及商行全都是被驻扎的帝国人员自行焚烧,同时撤离了罗马城,前往附近的山区潜伏。 昭武二十九年,临时征募的五万罗马海军和整个罗马本土近半的船只在埃及地中海附近全军覆没,这支七拼八凑的舰队被帝国大西洋舰队在海上直接用火炮打成了筛子,帝国的舰只主要做的就是在海上捞人,接收投降的船只。 埃及的海战结果,很快让和亚细亚毗邻的各个行省竖起了反旗,加入了曹操的会盟,此时庞大的罗马帝国已经彻底丧失了过一半的疆域。而更大的噩耗依然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是在埃及海战过后,帝国大西洋舰队直接进入爱琴海,打着解放希腊的旗号沿途炮击了希腊的几个港口城市。然后希腊的独立势力揭竿而起,而曹操也配合大西洋舰队的动作,一直没有动的大军乘船渡海,进入希腊,接应那些起事的贵族。 谁也想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里,风云突变,看似强大的罗马居然一夕间崩溃了,在希腊,各个本地的贵族都是掀起了独立浪潮,雅典,斯巴达,一个接着一个地方恢复了过去的城邦国家,加入到联军中。 对于各个行省的普通人来说,这一切似乎都和他们没太大关系,只知道自己独立了,从此摆脱罗马的剥削,他们自由了。 在大西洋舰队的威慑下,希腊行省的罗马军团里那些罗马本土人并没有生出抵抗的念头,对于这些职业士兵来说,谁付给他们薪水,他们就为谁打仗,尤其是当马其顿行省的军团被曹操全歼,一个活口不留以后,他们很明智地选择了弃暗投明,站到了联军队伍中,打算回家解放自己受到压迫的亲人。 曹操和周瑜都是政治眼光敏锐的人,他们在初步统合了庞杂的联军以后,打出了废除奴隶制的口号,而这也得到了联军各个势力的同意,基本上有帝国这个参照物在,各个势力都明白奴隶制只是让效率变得低下,尤其是阿拉伯行省附近的几个行省,一直以来都是跟着曹操的步调走,境内也废除了大半奴隶,转向封建国家。 可想而知,周瑜和曹操提出的这个口号有多么蛊惑人心,虽然在联军控制的地区内,所谓的解放奴隶只是限于口头,但是在奴隶最为集中的罗马本土,却已是暴乱成灾,没有人看好罗马帝国的继续存在,尤其是各地的角斗士学校,几乎是全部叛变,而这其中则赫然有着帝国情报人员的影子。 众叛亲离,穷途末路成了康茂德眼下唯一可以用来形容他情况的词语,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依然相信自己能够挺过这次危机,他废除了原先的各项改革,同时利用联军的‘废除奴隶’的口号,联合了罗马本土的奴隶主,决心和帝国对抗到底。 虽然帝国的出兵,使得刘备遇到了严重的信任危机,但是康茂德还是选择相信他,甚至于连续派人催促刘备和日耳曼蛮族达成协议,回到罗马城指挥这场战争,不过刘备却断然拒绝回到罗马城,此时的他已经得到了周瑜派人送来的消息,表面帝国将正式参加这场战争,要他策反日耳曼等罗马北方行省地区的贵族和军阀。 两百九十六.进攻罗马 罗马的北方地区,刘备也公然竖起了反旗,他原本~瑜的计划彻底搅乱,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尽管在罗马有着不俗的人望,但是手底下真正能指挥得动的军队也就五千人而已,其中的两百多军官和参谋还是帝的精锐,他们对帝国和天子的忠诚凌驾于一切之上。 既然帝国不再避讳直接插手罗马帝国的事情,刘备也唯有履行他的职责,他开始不断地接见那些当初那些他在罗马城大清洗时放走的贵族,告诉他们曹操所提出的释放奴隶并不会在未来损害他们的利益。 对于刘备的说法,这些逃亡贵族虽然将信将,但是最后都选择了和刘备合作,毕竟罗马城内的康茂德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而且他们的产业和财富也基本损失,释放奴隶什么的和他们没太大关系。 虽然逃亡的贵族们没有多少实力,但是刘备看中的是他们的人脉,通过这些逃亡贵族,他很容易就说服了罗马北方行省的贵族和军阀们跟随他一起反叛。 对于昭武三十年的罗马来说,行省独立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除了罗马本土以外,罗马帝国自击败迦太基以后所开拓的所有行省全都反叛了,那些曾经渴望着进入罗马元老院的外地乡巴佬贵族此时一个一个都在盘算着称王称霸,加入东方帝国的阵营。 周瑜的计划和曹操的计划几乎是不谋而合,他们一起给罗马人套上了绞索,现在罗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虽然那些独立的行省未必是真心出兵攻打罗马人,但是周瑜和曹操都不在乎,无法得到各个行省支持的罗马根本是孱弱不堪,更何况如今整个罗马本土都陷入在奴隶起义的浪潮中。 大西洋舰队依旧引而不,只是驻扎在希腊,威慑希腊和马其顿地区,使当地的势力保持平衡,而不是生内部倾,出现较大的国家。 当周瑜和曹操都选择按兵不动的时候,刘备也同样选择了守备姿态,他手上的兵力不多,只有五千人地军团,虽然那些受到帝国控制的日耳曼人可以接受他的指挥,但是罗马北方行省和日耳曼人之间地仇恨太深,他不敢征用这些日耳曼人,反而是拿出了一笔钱财,让日耳曼人退兵了。 而此时的罗马本土,虽然因为曹操释放奴隶地口号,而使得康茂德和罗马的大奴隶主们联合了起来,但是在着帝国潜伏情报人员插手的情况下,奴隶起义根本没有被镇压下,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除了有正规军团驻扎的城市和要塞地区以外,其他的乡村和山林地区,罗马城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罗马城内,斯多葛学派的学本来可以说是康茂德可以依仗的力量,但是希腊的独立,使得大批希腊出身地学受到了猜忌和迫害,而这也让本就离心离德的希腊籍学大批出逃,其他行省出身的学精英们也因此而分裂。 罗马城地混乱更加是甚嚣尘上。但是对于普通地贫民来说。看着那些原来不可一世地大奴隶主和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地样子。心里竟是说不出地爽快。不少人更是暗中期盼着东方帝国地大军早日前来解放自己。 对于罗马城内地精英来说。即使是当年汉尼拔率军横扫罗马时地状况也比现在要乐观得多。是地。现在地罗马就像快死地病人一般。回天乏术。每个人似乎都在期望着罗马毁灭。等待着那个遥远地东方帝国地统治。 刘备地背叛对康茂德地打击是致命地。这个本就暴虐地君主更加变得喜怒无常。若不是他还保持着理智。极力拉拢着近卫军。或许罗马城内早就生了政变。 就这样。罗马城地人民们在康茂德近乎血腥地统治下度过了战战兢兢地半年后。终于听到了东方帝国和各行省地联军进攻罗马本土地消息。 昭武三十年地下半年。曹操终于带着他地大军动了。他抛开了所谓地联军。带着仅仅五万地精锐部队。轻装杀入了罗马本土。而剩余地五万部队则是押着粮草和辎重在后面跟随。 对于被后世地欧洲地区地新汉人们称为军神地曹操正是在这一仗里奠定了他全部地军事声望。从八月杀入罗马开始。曹操用惊人地度平定着一处又一处地城市。一共十七支罗马军团倒在了他地脚下。整个南部罗马地区被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 曹操每平定一处地方,那 野的奴隶义军便全军加入,而曹操也大方地开释他份,除了留下少量部队和他们一起驻守打下的城市,继续挥军前进,当他后来打到罗马城附近时,他身边的部队只剩下了两万不到,而身后则是大片已经征服的地区。 当曹操率军高歌猛进时,大西洋舰队也没有闲着,打下罗马城已经被内定为帝国的武功,孙坚和周瑜是绝不会让曹操夺走的,如果说整个罗马是一顶王冠,那么罗马城就是王冠上的明珠。 地中海上,孙坚站在旗舰上,看着万里无垠的海面,手握腰间的军刀,神情激动,他一生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打下富楼沙的吕布他们算什么,在万里之外,击破罗马帝国的帝都罗马城,这才是武将的不世功业,作为全军的统帅,他要亲自将帝国的军旗插上罗马城的城头。 对于孙坚的心情,周瑜并不理解,他不明白孙坚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要以武将的身份亲自带兵攻占罗马城,亲手升起帝国的军旗。作为刘宏一手培养的下一代帝国精英,周瑜本身是被当作元帅级的军事家和战略家而被培养,他自然无法理解当年只是普通人家出身,立志成为武将建功立业的孙坚的心情。 尽管不理解,但是周瑜并不会去反对,相反他对于孙坚将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他很满意,因为这得以让他一手策划了整场战役,他相信自己日后在历史上的评价只会比孙坚高而不会低。 大西洋舰队一直在曹操进入罗马本土,一路势如破绣之后,才启程航向罗马,对周瑜来说,他只是要利用曹操吸引走罗马城更多的守卫兵力。周瑜不是武将,他没有那种所谓打硬仗才是英雄的想法,他想得只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 也许曹操和周瑜是同一类人,周瑜的做法根本瞒不过他,可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在距离罗马城百里外的一处小城外驻扎下来,死死地牵制住了城内派出来的援军,他知道只凭自己的军力是打不下罗马城的,而他也想和军械精良,训练精锐的大西洋舰队的帝国6军抢功,更何况就算去抢,他也抢不过。 夏侯和夏侯渊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但是他们也知道大西洋舰队中的帝国6军不是他们手下的军队可以相比的。 就这样,双方以一种默契的姿态决定了罗马城的命运,昭武三十年九月,帝国大西洋舰队登6罗马本土,除了舰队上必须的驻留人员外,除开6军的编制以外,其余的水兵也披甲带刀,拆卸舰炮,一起杀向了罗马城,至于登6的港口城市,当帝国的主力舰出现在守备军团的视线,舰队一轮火炮齐射后,这支被派来的罗马军团便很识相地选择了撤退,他们不愿意待在和棺材一样的狭小要塞里等死。 在登6的港口城市,军纪良好的帝得到了平民们的欢迎,对于军饷待遇等同于近卫军的大西洋舰队士兵来说,他们根本不需要去抢掠财物,而且在登6之前,周瑜也已经让各部队的参谋训过话,严令不得骚扰罗马的平民和富户。 仅仅是两天,帝便一路顺畅的行军到了罗马城下,罗马的近卫军在野战中领略过了孙坚亲自统帅的帝国6军的强悍之后,明智地放弃了所有的外围阵地,而是打算依靠罗马城的城墙和帝决一死战。 “不必节省炮弹,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对于一门心思想要杀入罗马城的主帅,周瑜阻止了直接的进攻,而是让水兵将拆卸的五十门舰炮摆在罗马城外,不断地轰击城墙,直到船上携带的炮弹打光,或罗马城的城墙被轰塌。 周瑜的命令直接让罗马城陷入了噩梦之中,如同雷声一样的炮弹爆炸声不断在罗马城的上空回荡,而驻守城墙的罗马士兵几乎在第一轮炮击后便已崩溃,他们固然是勇敢的战士,但是眼前所生的却让他们确信,朱庇特大神已经抛弃了罗马,臣服在了东方的神明脚下,甚至将自己的武器雷电交给了那些东方人。 面对空无一人的城墙,帝仍旧持续着炮击,周瑜下决心要让所有的罗马人都记住帝国的天威可怖,一轮接着一轮的炮弹被打了出去,直到罗马城的城墙彻底化作一片残破的废墟。 两百九十七.霸业的起点 大汉之帝国再起两百九十七.霸业的起点 马城的沦陷代表了一个崭新时代的到来。在这场奠权的战争中。罗国的近卫军展现了他们最后的勇气。当孙坚带领帝国6军从被轰塌的城墙处杀入罗马城以后。先后击溃了三支原本守卫城墙但是却被火炮摧了意志的军团。可以说是一路势如破竹。便控制了半个罗马城。 当帝**的士兵们为这将是一场轻松的战斗时。孙坚在凯撒广场遭到了近卫军的顽强抵抗。在城市的狭小的形下。罗马军团传统的重步兵阵形和短剑术使的这近卫军士兵的以正面对抗帝**。 “进攻。进攻。进攻。”面对着整个罗马帝国最锐的军人。帝**的军官们举刀高呼。这是他们自成军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悍的敌人。 帝国的军刀和罗马的短剑不断的碰撞。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而剩下来的人则是继续厮。在凯撒广场。帝**整整阵亡了两千名士兵。不少的旅队就这样残了。自从国扫平北方以后。便再也没有在一场战斗中有如此惨重的伤亡。 当孙坚占领凯撒广场时。整个广已经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海。五千具尸体塞满了整座广场。|着那些倒下的部下士兵。孙坚的双眼赤红。对于最后受伤被俘的罗马近卫军士兵。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直接下达了杀俘令。 两千名受伤被。来不及逃走的罗马近卫军士兵被愤怒充斥胸膛的帝**士兵全部屠杀。抹去脸上的血污。孙坚下达了不接受战俘的命令。那些剩下的罗马近卫军士兵全都是最忠于康茂德的党羽。也是日后最不稳定的因素。必须全部铲除。 当城外的周瑜到城内传递出来的战况报告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罗马近卫军的凶悍顽抗出了他的预至于孙坚的命令他则没有半点意见。很显然这些罗马近卫军士兵是整个罗马军队的精华。把他们留下来只会造成威胁。全部杀光才是最好的选择。 “炮兵部队城。”周瑜没有任的犹豫。直接带着还剩下不少炮弹的海军炮手在6军的保护下进入城内。这个时候他也顾不的城内的平民。反正只要有罗马近卫军抵抗的的方。全部进行覆盖式炮击。 着周瑜的命令罗马城内开不断响起炮声。个时候帝国海军的炮手|不管什么误伤平民什么的。只要是有千人上罗马近卫军抵抗的的区。全部先进行炮火覆盖。然后再由6军进攻。 海军炮手们使用的是从主力舰解的舰炮。然分量沉重。但是却威力极大。好在罗马人修筑的道路平整。才使的舰炮能够快的转移。 在炮兵加入城内的战斗后。帝国6军推进度一下子变的快起来虽然火炮的杀伤力未能达到多大但是对于顽的罗马近卫军士兵的心理打击却是无法言喻的。 城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日夜。而这时帝**所剩下的最后目标只剩下罗马王宫。周瑜在这里让炮兵光了剩下的炮弹然后帝国6军和罗马近卫军最后的士展开了白刃战。此时罗马近卫军剩下的人数只有两千不到。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投降。 佩伦尼斯这个当初带着罗马海前往帝国。开启两国之间来的近卫军大将看着和相熟的孙坚。脸上露出了惨淡的笑容。他怎么也想不到罗马帝国居然就这样毁灭了。 “投降吧。老朋友。”看着满身污的佩伦尼斯。孙坚大声道。他和佩伦尼斯相交二十多。他实在不愿看到他死在自的刀下。 “杀了我老朋。”面对孙坚的劝降佩伦尼斯咧开嘴笑了起来。带着无尽的自嘲然后他挥剑冲向了孙坚。 “安息吧。老朋友。”孙坚的刀穿了佩伦尼斯的胸膛。在他耳畔低声道。他想起了当年两人一起前往罗马时在海上相处的日子以及之后的交情。可惜他们到最后还是要刀兵相见。不过孙坚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职责。 当佩伦尼斯倒下的候。王宫中央的寝宫燃起了冲天大火。罗马帝国最后一位皇帝康茂德在的最后时刻选择了**。免去了被俘的命运。 随着康茂德的**。马城之战下了帷幕。五万罗马近卫军被杀。而帝**也付出了阵亡五千。伤残三千人的沉重代价。大西洋舰队所属的帝国6军几乎是一仗打残了。 孙坚最后如愿亲自在罗马城升起了帝国的军旗。那面鲜艳如血的军旗。那面整个帝**人为 死奋战的军旗。 “帝国霸业。今日成。”俯着脚下的罗马城。孙坚朝周瑜道。他想起了自己初见天子时的情景。那之后的岁月。 “不。大人。帝国的霸业才刚刚开始。”看了眼鬓斑白的孙坚。周瑜却是一笑道。 罗马城破之后三日。曹操便击破了正面军心涣散的五万罗马近卫军。而他也再一次让世人见识到了他的屠夫本色。这五万正当盛年的精锐士兵被他全部屠杀。一个活口不留。 至此。亚平宁半岛再无成建制的罗马军团。而这时各行省的贵族和军阀都是打着联军旗号。进入亚宁半岛。对他们来说。罗马帝国倒下了。接下来要么互相之间拼个你死我活。在众人的尸体间诞生一个新的王者。要么划定势力范围。彼此相安无事。如果没有帝国存在。想必各个|省的野心家将彼此厮杀的血流成河但是现在没有人有这样的心思。这一次的战争。成曹操的军神之名。也让他们看到了大汉帝国恐的海军。从登6到攻陷罗马城。大汉帝国的海军只用了五天时间。没有人会去挑战大汉帝国。因为那和自杀没有分别。 罗马城平定以,。剩下的问题就是亚平宁半岛上的奴隶义军。这个时候如果帝国和曹操继持释放奴的做法。难免会导致那些投降的贵族和奴隶主的反叛怨恨。可是如果掉转枪头对付那些奴隶起义军。则会让帝国的声望受损。 出乎亚平半岛上有投降的罗贵族和奴隶主的意料之外。周瑜居然提出了由他们出钱赎买他们的奴隶。换取那些人的自由。而那些奴隶从此则成为大汉帝国的子民。 强势的周瑜。没有人敢去拒绝这个提议。因为相比起大汉帝国使用武力逼迫他们释放奴隶。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对于云集罗马城的各行省贵族。军阀说。他们并不关心亚平宁半岛上的奴隶。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只是对周瑜|来说。这并不是他们可以做主的事。于是整个昭武三十一年。周瑜和孙坚驻军罗马本土。同时等待着来帝国的决断。 这一年中。原罗马帝国的领土上算不太平。虽然各个行省的贵族和军|都是待在罗马城中。但是在他|的命令下。各个行省内部或之间的小规模冲突和战争是不绝如缕。因为周瑜给他们的暗示是当帝国的使节到达后。将按照们所掌握的土的划定势力范围。这样一来。这些在罗马城内一团和气的贵族和军阀们自然是遥控着领的的军队四处抢的盘。若不是曹操和孙坚用大军压他们不的进行大规模的战争。恐怕整个欧洲已经杀的血成河。 帝要制定的是规。而不是让洲人在厮杀中生一个新的强者。这是帝国对罗马帝|后的欧所采取的政策。而这一政策随着武三十二年以帝国太子为的使团到达。而变的明朗化起来。 在罗马城。刘武以议主持人的身份。用欧洲人熟悉的方式裁定了各个国家的势力范围。大大小小的公|。王国一共一百多个。然后这些国家一股脑的加入了国大汉条约组织。埃及被分了上中下三个埃及王国。希腊和马其顿则分成了二十多个城邦国家。至于其他的亚细亚。西班牙。和西欧的区也都是多了一大堆的国王。在罗马本土。亚平宁半岛。则是分了十五个王国。全部由当初被康茂德派遣到帝国的使团中的贵族担任国王。至于罗马城则由帝国驻军管辖。作为帝国在亚平宁半岛的海外领的。 曹操和刘备各自被封王。刘备的的在亚平宁半。是十五国中最大的|。而曹操则成了阿拉伯半岛的主人。 刘武在罗马城整整待了一年时间。才将局面稳定|来。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已经都掌握在国手中。除去覆灭的三大帝|。当年帝国派遣的“帝国之鞭”也杀入了东欧平原。日耳曼诸蛮族。如汪尔达人。哥特人。日耳曼人都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对刘武来说。帝国的世界霸权框已经确立。但就如周瑜所说。真正的霸业从此刻才开始。在帝国本土。他的父亲。世界的主人。将源源不断的派遣舰队和军队。在全世界范围内驻军。而大批的帝国移民也将在帝国的海外领的落户。开始帝国汉化世界的宏伟计划。 两百九十八.终结:昭武四十八年 武四十三年,帝国长安,皇宫后殿,刘宏一个人呆呆十二年前罗马帝国分崩离析以后,帝国按照他所规划的道路高展着,这十二年里,帝国的千舰计划和大6军计划先后完成,从亚洲到欧洲,非洲,帝国的海军舰队控制了整个海洋,从南洋到印度,从印度到波斯,再到阿拉伯,埃及和罗马,每一个地方都有帝国海军的分基地和驻军。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一个世界帝国在他手中完成了,不同于蒙古人的杀戮和野蛮,他用驻军和贸易把所有的国家纳入了汉文明的霸权体系。 这一切,整整用了自己五十五年的光阴和岁月,看着殿外落下的夕阳残照,刘宏苍老的脸上露出了让人难以明了的笑意,说不出是悲是喜。 刘宏曾经以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因为只有无情才能让他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一直以来刘宏都是那样相信自己的,男儿到死心如铁,有血无泪。可是当陪伴了自己五十五年的妻也离自己而去时,刘宏忽然觉其实自己心里居然还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他想流泪。 站在殿外,刘武没有让内侍去通禀,母亲死后这一年里,父亲苍老得厉害,他第一次现在他心里如神明一样强大的父亲其实也有老去的一天,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恐惧和仿惶,他无法想象没有父亲的自己该去如何管理这个亘古未有的庞大帝国。 一直沉默的刘宏忽然看到了殿外的儿子,他轻轻开了口,朝身旁的内侍道,“让太子进来,其他人都退下,朕要和太子单独说些话。” “是,陛下。”内侍恭敬地退下了,和他一起离开地除了其他侍卫和内侍,还有负责记录起居注的史官,没有人敢违逆神一样的天子。 “父皇。”看着除了父亲以外,空无一人的大殿,刘武心里觉得有些不安,父亲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凌厉有神,看着自己时的目光让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要失去父亲一样。 “坐下吧。”看着和自己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儿子,刘宏开口道,这么些年来,他对儿子始终都是严厉多过慈爱。 “父皇有一些秘密要告诉你,你要仔细记住。”这么多年来,自己是穿越地秘密一直都是刘宏心底里最隐秘的秘密,他有时候自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刘武安静地坐着。听着父亲讲述他地秘密。他地表情变得惊愕。茫然。不知所措。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明天。朕会下诏禅位。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汉地主人了。”看着安静地听完自己秘密地儿子。刘宏满意地笑了起来。 “父皇。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尽管是成为天子地消息。可是刘武却明白。一旦自己成为天子。那就代表着父亲会离开自己。如果是那样地话。他宁愿继续当他地承平太子。 “傻小子。父皇老了。这天下是你地了。”刘宏挥手阻止了儿子继续说话。这么多年下来。他真地很累了。帝国地内阁和官制以及商业和科技地展足以支持帝国以强大地惯性展下去。他管不了千年以后地事情。没有人可以给自己地后人安排一天完美地道路。他所能做地就是把自己知道地全部告诉自己地儿子。至于他如何选择帝国今后地道路。他不会干预。 “今天就留在这里。陪父皇一起用膳。顺便把秀儿也接过来。”刘宏挥了挥手道。这个时候他仍是这个帝国地主人。没有人能违抗他地意思。 昭武四十三年冬。刘宏下达了禅让诏书。将皇位传给了年近四十地太子。这个消息让天下震惊。而帝国地官僚机构却依然平稳。刘宏搭建地官制可以说是最契合这个时代。至于接下来该怎么走。就要看刘武地选择。刘宏把自己对军队地控制权交给了儿子。那些从小培养地死士军官和参谋。严密地控制着整个帝国五百万地军队。枢密院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刘武第一次知道。只要自己地父亲愿意。随时可以让整个帝国地官僚机构换一遍血。也可以让任何一个海外地军事统帅人头落地。 “记住,我的孩子,我们不是以仁德来统治这个世界,而是彻底的强权。”面对父亲交给自己的东西,刘武永远记住了这句话。 昭武四十四年,从长安出的帝国使节沿着丝绸大道一路西行,他们骑着快马,将新天子即位的消息传达给各个属国,同时告诉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太上皇将西巡各国。 无法形容刘宏西巡各国的消息带给大汉的属国是怎样的震撼,对于他们来说,这个神一样的皇帝统治着整个世界,在他们的国土上,来自大汉帝国的传道士所宣扬的教义和大汉帝国本土截然不同,可以说在那些~依道教的人心里,刘宏就是神。 除了在帝国霸权体系下的各国,最为兴奋的莫过于帝国在海外的驻军和出镇海外殖民地的皇子以及这些年出去的移民。 曹操,孙坚,袁绍,这些当年第一批跟随刘宏的年轻心腹,如今也都是垂垂老矣,可他们却很高兴自己能陪着太上皇西巡各国。几人中,曹操也只是在五年前回到帝国,将自己在阿拉伯半岛的封国魏国交给了二子曹,而他的长子曹昂则在一年前受命调往欧洲,成了阿拉伯半岛上的耶路撒冷大都护,统帅三个军团,守卫帝国的利益。 刘宏一直所培养的新一代人才,如今都已被派往了海外,他们不需要在帝国本土被头上的老人踩着,他们可以在海外尽情施展他们的才华,磨砺他们的经验,直到他们的资历足够回到国内登上高位。 诸葛亮,司马懿,庞统,吕蒙这些人都在帝国本土以外叱咤风云,在南洋,诸葛亮是所有土人心中最畏惧的铁血参谋,这种畏惧甚至过了有着霸王称呼地孙策,至少在诸葛亮手里,每一次土人的叛乱都会遭到最血腥的镇压,而在罗马城,这个帝 洲最重要的都护府,司马懿用他的智计和谋略不断:洲那错综复杂的国家关系。 同样在广袤的欧亚大草原和中亚西亚地区,那些原本在历史上彼此敌对地三国猛将们则在同一面军旗下,对那些不服王化的国家和民族宣泄着帝国的力量。不管是年迈地吕布,黄忠,马腾,还是正当盛年的赵云,关羽,张飞,张,徐晃,于禁,又或是壮年的张辽等人,都是驰骋于宽广的草原和平原上,任何一丁点的对帝国不敬,都会被这些如狼似虎地将军们当成对帝国的挑衅和立功地机会。 十二年里,不知道多少想打破帝国划分势力范围的野心家在这些帝国地将军手下命丧黄泉,连同他们的野心和部族一起被埋葬。也正是靠着这铁血手段,让大汉条约组织成了真正的霸权体系。可以说,这十二年里,尽管没有大地战争,但是帝国的海外驻军几乎是无日不战,用带血地军刀维护着这个世界的秩序,使它避免堕入更大地战火中去。 昭武四十四年,刘宏带着三万人的队伍踏上了他的西巡之路,他现在只想亲眼去看下那些在他手中被帝国征服的土地和民族,这也许是年迈的他最后的机会了。 刘宏西巡的路上带上了和光武皇帝同名的长孙刘秀,这个十六岁的孩子是他选定的太子人选,他要带这个孩子去看一下广阔的世界,去了解帝国的霸权带给这个世界的影响。 五十五年的科技累积,让刘宏在他离开帝国西巡前,等到了蒸汽机的研成功,这个时候的帝国,有线电报已经覆盖了帝国本土的绝大多数地方,通讯的问题已经解决,如今连最困难的交通问题也已不是问题,刘宏觉得自己即使此时离开人世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西巡整整持续了三年,刘宏带着的队伍经过了中亚,西亚,经过波斯直达阿拉伯半岛,然后渡海进入埃及,再横穿地中海,到达罗马。一路上刘宏几乎经过了所有的属国,在每一个国家他都得到了疯狂的欢迎,那些属国的人民视他为神,因为在帝国的霸权体系下,他并没有用过去那些帝国统治的方法向属国征取赋税,而是改以商贸和文化宗教侵蚀,对那些属国的普通人来说,在帝国的霸权体系下,他们不需要担心战乱的生,因为帝国的军队维持着地区的平衡,任何试图破坏和平的人都会遭到帝队的制裁。 刘宏明白自己之所以受到如此的崇拜,只是因为他带给了那些属国的平民以和平的生活,但是这只是暂时的现象而已,当时间过得更长久,迟早会有人不满,所谓的霸权永远都是血淋淋的。 一路上,刘宏如此教导着自己的长孙,在罗马城,刘宏受到了欧洲各国国王的朝觐,同时为日耳曼诸蛮族和迁徙而至欧洲的草原蛮族划分了国家,当年出的帝国之鞭中,很多人都死在了那漫长的旅途中,但是剩下来的人依然把刘宏视作神一样来崇拜。 德意志,法兰西,俄罗斯,这些刘宏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了世界上,只不过这一次它们的版图却小得可怜,欧亚大6上的草原蛮族自此开始消失。 昭武四十八年,刘宏结束了长达五年的西巡,乘坐帝国的舰队从印度洋返回帝国本土。但是刘武没有等到父亲的回来,他等来的是父亲在海上驾崩的噩耗。 昭武四十八年,随着刘宏的死亡,一个时代终结了,后人对于这个统治帝国长达六十年,带领帝国从颓势走向中兴,继而建立世界霸权的皇帝有着无尽的赞誉,但是对当时的人们而言,昭武皇帝的驾崩就像是山崩地裂一样的噩耗,不管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僚权贵,还是普通的贩夫走卒,谁都无法想象没有这个神一样的皇帝统驭的帝国要如何维持这亘古未有的霸权和统治这个世界。 依然是昭武四十八年,随着昭武皇帝的驾崩,一大批伴随昭武皇帝开创帝国霸业的名臣宿将也一一随之而逝,真武侯吕布,文穆侯袁绍,魏武王曹操,镇南侯孙坚,这一个个显赫八方的名字都成了昭武四十八年人们难以忘却的记忆。在人们看来,似乎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这些辅佐天子的星宿是伴天子而生,天子死了,他们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昭武四十八年的终结,同样也是盛武元年的开始,刘武接过了父亲的遗愿,他遵循了父亲生前的政策,统治整个帝国,在他手里,他完成了帝国6军的火器化,同时也修建了贯通帝国本土的主要铁路,同时蒸汽战舰开始在帝国海军服役,美洲大6在他手中完成开。 在这三十年里,依然有人试图挑战帝国的霸权,但是被刘宏在晚年带了五年的太子刘秀却崭露了他和父亲截然不同的一面,巡视海外驻军的他在父皇统治的三十年岁月里,成就了他军神的威名,从亚洲到欧洲,从草原到高原,从波斯湾到地中海,从西班牙到不列颠海峡,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所有的反叛都被他尽数镇压,化作了尘土。 诸葛亮,司马懿,这些盛武年间的名臣则保持了帝国本土强大的经济力量,使得帝国海外驻军得以在三十年的战争岁月里真正鼎定帝国不可撼动的霸权,也使刘秀成就了他日后神武皇帝的尊号。 自昭武皇帝六十年治世后的四百个年头,大汉始终牢牢地控制着整个世界的霸权,在这四百年里,整个世界也完成了东方化,尽管肤色不同,但是每个人只会说汉话,写汉字,有着同样的文化,直到最后融为一个完整的帝国,而那时的帝国则将征服的剑锋指向了星辰大海间的无限疆域。(新书的话,下个礼拜出,希望大家到时捧场,新书会改掉本书主角出境不足和故事性不强的缺点,请大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