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狂澜》 渡劫失败 天云山,舍身崖。 天低云暗,雷声隆隆。天空中的空气无比压抑,四处乱云翻滚。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闪电,在无比的虚空中闪耀着眩目的光芒。奇怪的是,这道闪电并没有一闪而逝,而是慢慢地落下,越来越低,向着天云上的舍身崖缓缓而去。 在金色闪电光芒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舍身崖上站立着的一个伟岸身影。这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只见他嘴角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深邃明亮的眼睛中闪着不屑的光芒。这人正是出尘子,天云宗二代弟子的大师兄;他就要在这里渡九九天劫了。义薄云天,神通广大的出尘子深受同门敬爱,是海内外年轻一代修仙者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闪电在离舍身崖不到十丈高的地方突然加,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重重地劈在出尘子身上。只见出尘子全身都好像包裹在一蓬七彩霞光之中;那霞光在与闪电接触的瞬间放出万丈光华,把周围的丛山峻岭都照耀得一片通明。 “好!”月波峡内传来一片喝彩声。这是天云宗的几代修仙者在这里观看渡劫;在大部分人眼睛里,这不过是一次表演罢了。是啊,出尘子的神通已经出神妙化,恐怕跟掌门人轩辕子也在伯仲之间,渡这么个天劫还不是小菜一碟?更何况他还有七瑞芳华在手呢! “大师兄真是好样的!”四弟出刚子兴奋地说。 “稳住,”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是天云宗的掌门人轩辕子,这下众人立即住了嘴,崇敬地看着他。“慌什么,这才第一道天雷,等抗过了所有九道你们再高兴不迟。”话是这么说,看他脸上的轻松表情,显然对爱徒渡劫也是信心十足。 天雷一道又一道落下…… 出尘子已经轻松地扛过了八道天雷,似乎还毫无损。但天空劫云密布,金蛇狂舞,第九道天雷正在聚集能量。在狂怒的天地间,出尘子伟岸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但他深邃明亮的目光一闪,好像记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舍身崖上的出尘子眉头微皱。 狂风起处,天空中突然色彩变幻,一朵朵七彩劫云像脱缰的烈马一样向舍身崖上空狂奔而来,月波峡中观看渡劫的天云宗诸人无不色变。 “是七彩神雷!”不知是谁出了一声惊呼。“嘘!”旁边的人立刻把他的声音打断了。“没听说大师兄有心上人啊,”有人在小声嘀咕着,这次谁也没再接他的碴。 七色劫云越聚越厚,越压越低,好像吸收了整个宇宙的能量,威胁着要把整个天地一起摧毁。 “您肯定能行?”遥远的佛界,一个带着忧虑的声音悄悄地问。 “放心,我早有安排,”另一个声音回答。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七彩劫云向苍穹中央聚集,紧接着逐渐形成了一道磨盘粗细的绚丽闪电;闪电慢悠悠地落下,缓缓地向着舍身崖上那伟岸的身影劈了下来。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七彩神雷凌空而下,出尘子好像根本来不及抵挡----转瞬之间,他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元婴也不知去向…… “大师兄!”“大师伯!”多少人在悲痛地呼唤。 但他们谁也没看到的是,缥缈的虚空中有一缕神识在飘荡,它悠然而去,不知所终…… 1. 大乱将萌,出尘出世 天云山山高千丈,苍松翠竹万年青,山中流水永不断。天云山最深处有一处深幽的峡谷,一年四季云封雾障,无论谁到了峡谷里都分不清方向。古旧传闻,峡谷中有神仙隐居,到了现代,这种传说自然没有人再信了,可不管谁进了峡谷还是分不清方向,走来走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以后大家也就不再进谷了,只是有些年轻人不信邪,说是要向上反映,让科考队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但说来也怪,无论是谁反映了什么,上面都没有回音,久而久之,这件事也就没有人再提了。 天云山,月波峡,银光府,天云宗的根本重地。建筑里看上去并不见得如何豪华,只有些寻常桌椅和摆设,但只要是修真人士到来,谁都能感觉到里面灵气扑面而来,让人觉得自身修为的增长;哪怕是普通人来了,也会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当然了,这里还从来没有非修真人士来过。 天云宗是海内外修真的著名大派,曾经出过云飞真人、天心居士等一类名震遐迩的修真领袖人物。但在百多年前的那场正邪大战中,天云宗的掌门人海天真人和麾下四大长老尽皆阵亡,以致近年来颇有式微之意。所幸海天真人的爱徒轩辕子继任掌门,励精图治,又开始有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今天,银光府里气氛与平常大不相同,议事堂里几代修仙弟子谁也不敢高声,只因师祖轩辕子心情不佳。二代弟子中的老三出险子平时最得师父欢心,这时见另外几个二代弟子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只得走上前向师父行礼。 “师父,雪月小筑里的七瑞芳华这几天就要成熟了,香气逼人,瑞彩缤纷。我们几个二代弟子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师父示下。” 轩辕子默不作声,只抬起头来看了出险子一眼。出险子只觉师父的一双眼睛如同电光一闪,心中不觉一震,低头叉手不敢再说什么了。 “你们的大师兄天纵奇才,苦修百余年,几乎可以算是海内外修真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可惜他看不透情关,功亏一篑,渡劫不成,神形俱灭。我知道,外面的形势变了,你们也蠢蠢欲动。许多人,心思全没花在修炼上。古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出刚,你如何解释?” “师父在上。弟子以为,这里说的是修行的凶险。一有修为,心魔顿生。修为愈高,抵御心魔愈为不易。”二代弟子中的老四战战兢兢地回答。 “心魔啊,心魔。”轩辕子一脸不豫。“既知如此,你们为何还心有旁骛?难道你们都想走出尘的老路?什么七瑞芳华,再休提起。自今日起,有再动七瑞芳华心思者,一律革出本门!你们可曾听明白了?”轩辕子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就连那株邪草,”轩辕子脸上黑气纵横:“我也要……我也要……”这时他好像心中一震,顿时心血上涌,好像晴天里传来了一声霹雳,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谨遵师命!”议事堂中众位弟子噤若寒蝉,齐声答道。虽然有人注意到轩辕子神色有异,但惊慌间哪里有人敢多问什么。 突然有一三代弟子从外面进来。“禀师祖,法海大师来访。” 轩辕子目光连闪,神色稍霁。 “快请。” ---------------------------- 雪月轩内,两位得道高人正在品茗。 “轩辕道友,还在为出尘的事情烦恼?” “我也算修行有成,但又哪能轻易看破生死。像那出尘,本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修行奇才。但渡劫碰上的却是只在传说中才有的七色仙劫。本来照他的根底气质、还有阵法布置和法宝,闯过这一劫也非难事,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却堪不过情关,弄了个神形俱灭!可我想来想去,却从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过心仪的女子啊!天云一宗,本还想靠他扬光大,真是让我愁白了头啊……” 法海眼睛望轩辕子的秃脑门上瞥了一眼,暗道,不知你的白从何而来?但嘴上还是赶忙说道:“轩辕道友,我正是为出尘而来。昨夜我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原来是我佛界的师门长辈神识传讯。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轩辕子知道法海在佛界靠山极大,所以不等法海说完,他早已长身而起。 “你有出尘的消息?”轩辕子目光炯炯,直视法海。 “道友休慌,听我慢慢道来……” ---------------------------------------- 李传雄和赵怡娜是留学海外归来的学者,都在海滨市医科大学工作。他们的二儿子3951年2月4日出生,属虎,出生前夜赵怡娜梦见桃花化为白虎入室,吃惊之余感到阵痛入院。孩子出生时异香满屋,接生的医护人员都很吃惊,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栀子花香,有的说是杏花香;但赵怡娜心底却知道有七道花香。第七道花香一过,便听到婴儿啼哭。 李传雄见新生儿鼻大口方,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地角方圆;本希望有个女儿的他也不禁心中大喜。这时忽听得一声“无量寿佛!”便见一个老道不知怎的飘然而至。老道仙风道骨,银须童颜,自称轩辕子,说这孩子命犯白虎,一生凶险。但他与孩子有前缘,要收孩子为徒,带上天云山,以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夫妻二人都是自然科学家,对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然不信。老道也不争辩,只是一笑道:“出尘,出尘,诚不欺我!” 没想到原来一直闭目沉睡的初生婴儿忽然睁开眼睛,先在襁褓中对老道灿然一笑,然后竟又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这一下可真让李传雄和赵怡娜大吃一惊。 道士笑道:“此子天生与贫道有缘。如若不信,但请看他腋下,右边有一‘出’字,左边有一‘尘’字,是也不是?” 赵怡娜急忙轻轻抬起婴儿的胳膊。果不其然,腋下淡淡的血管模糊显示字迹,右边是个出字,左边是个尘字,一时间夫妻俩不觉呆了。 “如何?”道人问道。“此子一生灾祸不断,苦难重重,所幸仙根犹在;入我门来,保他一世平安,早证金丹。” 李传雄与赵怡娜对望一眼,二人夫妻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李传雄说:“多谢道长高义,我夫妇感恩戴德。但我一家四口,同生共死,决不会抛弃亲生儿子。” “施主,”轩辕子又问:“看你夫妻二人也不是无知无识的等闲人等,你们可知天道?” “天道?”李传雄答道:“我们都是自然科学家,我们一生致力领悟的就是天道。天道即为自然之道,也就是自然科学。” “你认为你的自然科学能够解释一切,能够明了一切,能够改变一切?” “当然不能。但我们要努力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认识自然,了解自然,在一定程度上利用自然,改造自然,为人类造福。” “那你能解释你儿子腋下出现的字迹吗?你能解释我为什么知道那里有字吗?你能解释为什么你儿子降生之时有花香袭人吗?” 李传雄一下子被问倒了,但还坚持道:“我确实无法解释这些,但自然科学还没有展到能够解释一切的程度,也永远无法达到那种程度。但儿子是我们的骨肉,我们是不可能把他交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 轩辕子见李传雄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既然如此,贫道告退,后会有期。” 老道临走时留下半边玉佩,是一个貔貅的一半,上面打了一个小孔,拴着银链子。玉佩雕刻精细,但玉质陈旧,正面多有划痕,背面更有许多伤处。玉佩触手微寒,似为多年古物,但看上去并非如何珍贵。 老道对李传雄和赵怡娜说:“此子一生劫难,但灵根未失。既然施主不愿让贫道带去,这自是机缘未到。贫道有四句偈语,让他紧记:莽莽神州,乱象已萌。遇剑勿喜,逢辰宜朋。此玉乃贫道多年旧物,紧急关头对此子必有帮助。” 然后老道打了个稽便扬长而去。李传雄若有所思,赶出门去,只见远处一个老和尚对老道说:“肉眼凡胎,岂识天机?”老道答道:“宿缘未尽,尽人事耳。有缘后日,自入我门。”两人转瞬间不见。李传雄大惊,追上前去,却早已不见二人踪影。但不知什么地方有人冷冷地说道:“狂妄!你又识得什么天机?”可这句话除了李传雄谁也没有听见。他四下一看,医院长廊里空无一人。 李传雄回来与妻子细说此事,夫妻二人暗自称奇,商量后将儿子取名李出尘。 产假后赵怡娜要去上班,便托同事介绍了一个保姆照顾出尘。保姆四十岁上下,自称库大娘,市郊水师营人,丈夫死去不久,独生子库德生还在上初中,家中生活无着,只得出来找活干。两人正说话间小宝贝突然哭了起来,赵怡娜怎么哄也止不住,库大娘赶忙伸手接了过去。谁承想孩子一到库大娘怀中就不哭了,圆睁着小黑宝石似的一双眼睛盯着库大娘,像在偷偷地乐。 赵怡娜见库大娘整齐利落,鬓收拾得一丝不乱,先已有了几分喜欢。又听说库大娘上过扫盲班,试了试,连报纸也勉强读得下来,一般的加减乘除算术题居然也对多错少,赵怡娜就觉得更合适了。现在看孩子跟她这么投缘,自然留下了库大娘。库大娘十分能干,对小出尘异常疼爱,有如己出。除了照顾小出尘,她还洗衣做饭、收拾卫生,把个李家抄持得井井有条,李传雄、赵怡娜非常满意,于是跟库大娘说好,让她长住李家。库大娘一闲下来就跟小出尘说话,哼歌谣给他听,还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小儿”。 小儿十个月开始学说话,库大娘就给他讲些故事,里边有些神仙鬼怪的东西。小儿的哥哥清峰也跟着听。他的记性很好,有一天晚上就照着讲给父母听了。开始李魏两人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后来讲到了“天云山”什么的,不觉让他们两人心中一惊。第二天赵怡娜让库大娘别再讲这些“迷信”故事,库大娘自然应了下来。但小儿一岁半时听哥哥说,库大娘会讲好多好多特别好听的故事,就缠着父母一定要让库大娘讲给他听,父母也只得由他,让库大娘每日跟他唠叨这些修仙降魔故事。不过那半块玉佩可让夫妻俩放到了箱子最底下的一层,还用了个数码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2.困惑伴随着成长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3963年秋天。小出尘十二岁上了初中,哥哥清峰十八岁考上神州医科大学去了燕京,李传雄和赵怡娜照常在海滨医科大学教书,库大娘还留在李家料理家务----日子看上去很正常,很平静,可这一家五口人,人人都有困惑。 十二年了,出尘是在库大娘的儿歌声中长大的。 库大娘的嗓子不怎么好,但她的儿歌一唱起来出尘就很高兴,常常自己不自觉地摇头晃脑,还觉得周围有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朝他涌来,好像是空气,但却不像空气一样只有嘴巴鼻子才能呼吸。那是一种热乎乎暖洋洋的东西,好像可以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里钻进去,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快感,接着就有一股热流流过,先是四肢,然后全身都流到了,最后好像到了小肚子,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过后他就觉得精神特别饱满,干什么都有劲。小时候他一点也不知道歌里说的是什么东西----别说是他了,就连李传雄和赵怡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当然也问过库大娘,但库大娘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她妈妈从小就唱给她听的,说是有安神的作用。这话倒没错,出尘爱听,该睡觉的时候听听歌就睡着了,一点也不哭闹。时间长了他父母也就不管了:孩子爱听就让她唱去呗,反正也对谁也没有坏处。 这是出尘三岁的时候的一次对话: 库大娘:“小儿,来,把我教过的那个追云诀念给我听听。” 出尘:“嗯,不吗,我要学写字。” “念完了再学字吧。” “不吗,学字有意思,那个诀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不爱念。” …… 出尘五岁的时候: 库:“你试着把追云诀第三层再背一遍吧,小儿。” 出:“不吗,我正在读《水孩子》呢。” “小儿乖,听大娘话,再背一遍吧。” “我昨天都背了好几遍了,早就记住了,还背啊?” …… 出尘八岁了: 库:“小儿,静心咒你记住了吗?” 出:“我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那你按里面说的试一试呗。” “不吗,那是迷信。” …… 说实在的,小出尘太聪明了,差不多读什么都是过目不忘,而且学什么会什么。但库大娘想让他好好学习天云秘法的企图真是没有多大进展,这实在让库大娘担心不已。她很困惑:像天云宗这样的修真大派,别人想进来还找不到门呢,居然还有铁了心,请他进门都不干的。想到自己当年修真的苦楚,她觉得小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和轩辕子说过几次,轩辕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谁都知道,出尘这小子倔着呢,而且现在出尘也不是天云宗的人,他们真还管不着他。 “只好慢慢找机会了。但不久神州必乱,那时定有机会,你现在静观其变就是了。”轩辕子如是说。 清峰的困惑也很多,很深。 “哥,电阻并联和串联之后总电阻怎么变的?”清峰读初中时,有一天出尘问他。 清峰很得意,他在省重点中学,成绩很好。于是他便仔细地解释给出尘听。 “哦,是这样,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这,老师还没讲呢。” “哦,那把你的书让我看看,行吗?” “行啊。”清峰就不信了,才七岁的弟弟,再怎么聪明,会有那么厉害?可没想到,十分钟后,出尘居然点着小脑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你明白了?说给我听听。” “是这样的……”小出尘一番解释,清峰茅塞顿开。 人比人,气死人啊。 …… 出尘十一岁了,一天清峰在家复习三角,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怎么了,哥?” “这道课外书里的题,全班都没做出来,连老师都被难倒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让我看看行不?” “你?三角公式多着呢,你又没学过。” “嗯,给我看看公式。” “那,书在这里。”你还神了?你再怎么天才,老师一下子都想不出来的题,你初中都没上就能做出来? 二十分钟后。 “嗯,这道题是多拐了几个弯,不过,你只要看看这三个角之间的关系,再用这几个公式就行了……就这样……。” 这……这还叫人吗? …… 李传雄的困惑是另外一种。 3937年倭国入侵,多路进犯,一时间神州大地硝烟四起。年轻的李传雄热血沸腾,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第二年他二十一岁,听同学说到肤施的九路军抗倭,便毅然投笔从戎,奔赴西北,决心与倭鬼决一死战。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命运做出了另外一种安排。 李传雄出身书香门第,本人是湘亚医大三年级的高材生,能讲一口流畅的英语。正好减拿威社会党派著名外科医生黑格怀来神州,帮助打倭寇。神州社会党在肤施的总部正愁该派谁给他当翻译呢,于是李传雄当然中选了。 李传雄到了五行山,黑格怀一听他的英语便喜出望外。而且李传雄已经在医科大学读满三年,以后几年的课程也都自学过,帮黑格怀工作自然是如鱼得水。没过多久,黑格怀就认识到了李传雄的能力,指导他动手术。不到一年,他便成了一个出色的外科医生。3944年,抗倭战争胜利结束,黑格怀受邀担任米国通林斯顿大学医学院院长,他邀请李传雄到米国当他的研究生。 “李,你是个外科天才。来做我的研究生,同时做助研,资金完全没有问题。很快你就可以拿博士,以后当我的助手。仗打完了,是你献身科学的时候了。” 李传雄当然愿意,但神州社会党可不愿意。倭国强盗赶走了,自家兄弟也该干仗了,像李传雄这样的手术一把刀,打起内战来用处可是大大的有啊。但他们又拿黑格怀没有办法,只能向李传雄施加压力。可李传雄当年来九路军就是打倭寇的,打内战他还没那个觉悟。于是他心一铁,年轻知识分子的倔劲上来了----你不是拿党纪压老子吗?老子不干了,**。于是他退出了社会党,跟着黑格怀到了米国。3949年神州共和国成立,李传雄归国报效。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逃兵”,这就是他的“历史问题”。差不多每次运动来了都得把他拎出来揉搓几下。不过揉搓归揉搓,当年他在九路军当医生,治好的官兵不计其数,不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当大官的过去就是他的病人。这事党委也知道,所以哪次也没往死里整。 李传雄很困惑----我对国家对人民是一片忠心,只是不愿意打内战,想投身科学,这也是罪过? 赵怡娜也出身书香门第,父亲赵礼民是汉中大学校长,李传雄来米国时她也在通林斯顿游学,是著名生化学家达尔武教授的研究生。她和李传雄一见钟情,不久便结婚,3945年生了老大清峰,3949年她和李传雄一起回国报效。她知道李传雄对社会党有感情----他投身抗战没多久就入了党,好歹也有六年党龄----可他也犯不着那么忠心耿耿吧。每次运动整他一番倒不必说了:运动来了总得有靶子,这靶子你一逃兵不当还能换得了谁?可你老李也用不着一来运动就认真表现啊。这不前几年,云主席号召“千家齐放,千家争鸣”,“给党提意见”,你老李以为你是谁?意见提了一箩筐,到时候,老人家一篇社论:“坚决反击!”那顶右派帽子眼瞅着就上头顶了。还幸亏你当年在九路军当医生,很是治好了几个人,里面硬是有几个头头脑脑的,这才给弄了个“光头右派,帽子拿在党委手上”。你也该接受点教训吧,可你不。一到有事,党一号召,你的积极劲就又上来了。唉,老李哟,真不知你这个聪明脑袋,怎么那么浆糊嘛! 我们的小王子出尘的困惑跟大家都不一样。 耳濡目染,出尘从小就想当科学家。从孙冲之到黎时珍,从简利略到马顿,从痕因斯坦到居外夫人,这些中外著名科学家的事迹小出尘都口熟能详。他一心等待他自己的机会到来。不过,库大娘的“表演”很让他困惑----当然,这是库大娘有意为之,好让他移心向道。 “小儿,你看,我能用手指煮开水。” 果然,说话间,水壶里的水就开了。 这人的体温不就37摄氏度吗,库大娘怎么手指头碰碰水壶,水就冒汽了?就算是热交换,不也需要时间吗?出尘拿温度计一量,100度的开水真没错呀?再量量库大娘的体温,不才吗! “小儿,你看,我还能让水结冰。” 果然,水壶里的水冻上了。这一次,小出尘的温度计都懒得出手了。 家里只有库大娘和出尘的时候她有时就练功。所谓“练功”的时候她也神得很,全身霞光闪闪,身体周围还有云雾缭绕,好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小出尘仔细检查了,她身上没有电源没有电路没有灯泡,又没夹带什么酒精啊,燃料什么的。为这事,出尘查了许多书,但没哪本书能解释这些现象。怎么这些都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问爸妈吗?不行,库大娘说了不让跟别人讲。小出尘跟库大娘感情深着那,这种不讲义气的事可不能干。 所以,就只能自己困惑了。不过,出尘觉得,就算告诉父母,也不过就是再多上几个困惑的人罢了。 现在清峰去燕京了,他倒是暂时放下了他的困惑。但命里注定,这一家人的困惑还要持续下去。 3.邂逅,尘剑初逢 3.邂逅,尘剑初逢 3966年五月底,海滨市市郊星海公园。 出尘从小就喜爱大海。他家出门不远就是星海公园正门,只要天气不太坏,他差不多天天都要到公园里转转,看看大海。那时候星海公园还不用门票,随得他进进出出。海边,眼望着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让他充满了遐想。他喜欢在这里静悄悄地想着自己的困惑。 出尘十五岁了。小伙子身子板棒着呢,一使劲,身上的肌肉疙瘩就跳起来,一块块的,里面好像蕴藏了无穷无尽的能量。出尘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读书的呆子。他喜欢体育,足球、田径、游泳、体操他都喜欢,学校里几个代表队都抢着要他,后来只好达成协议:他平时愿意跟哪个代表队训练都行,但哪个队比赛他都得来。 北方的五月底,天气刚开始暖和,海水还凉凉的,但星海公园海边已经有了不少急着下水的人。 出尘换上了游泳裤,他能现周围一些女孩的目光。这他早就习惯了。虽说他不是那种典型的“奶油小生”,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再加上只穿着游泳裤显出的匀称的身材和一米七五的个子,这一切很讨女孩子喜欢。而且他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类型,脸上虽说还有些稚嫩,但神色中看上去很有些深沉,在学校里就不时让一些女同学眼中放电。但他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活动了一下就下水了。 他一下水就是一通蝶泳,转眼就出去了二三百米。蝶泳不是他的强项,但他觉得蝶泳最能锻炼身体,所以很愿意游蝶泳。他感到胳膊有些酸了,但还是坚持一个姿势。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跟大海连在了一起,游着游着,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又好像感到有库大娘说的什么“天地灵气”往他身子里钻。他有次偷着喝了杯爸爸的茅台,当时好像就这滋味,有点晕乎乎的。突然,他觉得心里好像一阵悸动:好像有人在他心里告诉他,要有重要的事生。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了。那次爸爸差点当了右派,妈妈不慎流产,他的心里都有感应。他抬起头看看,周围浪花飞溅。他再低下头看看,他能看到身下的水流向后退。他能看到前面不远处漂浮的小红旗,那是给游泳的人设立的警戒线,告诉人们,离岸边不近了,可以考虑回去了。再看看周围,似乎什么引人注意的事情都没有。但是他总有预感:今天一定有事。 这附近游泳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毕竟还没到夏天,游泳季节还没开始呢。怕冷的人游不了多久就打哆嗦了。 出尘当然不在乎。他知道小红旗再往前面一些是水产养殖场的海带筏子,他通常游进去再转身----他很喜欢在海里看一看除了海水之外的景色。 过了小红旗,出尘换了蛙泳。再往前游一会儿再回去,但他现在不想游得太累了,况且还有刚才莫名其妙的悸动。 到了海带筏子了。出尘头抬出水面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玻璃球。前几年用的还是整根的竹子呢,现在用玻璃了。玻璃球用塑料绳子连着,一长条一长条的,向远远的海面纵深延伸。出尘低下头看到玻璃球上生长着的海带,张牙舞爪的,让他小小地吓了一跳。他不禁回想起库大娘的那些表演,他也常常被那些神奇不可思议的现象吓住。 嗯,是回去的时候了,出尘想。 他转过了身子,但就在这时候…… 眼角一扫,他看到在隔了几条海带筏长绳子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游泳。 “哦,你也游了这么远了。”出尘不禁在心里说。这个季节,游这么远的人很少见,常来游泳的人也时常相互打招呼。出尘十岁就开始一个人游泳,也认识了几个人。他在想,是不是那几个熟人中的一个呢? 可他马上就现情况有点不大对。那个游泳的人并没有往前游或者往岸边游,而是就在原处时沉时浮。显然他并没有失去知觉,因为那人的胳膊还时时浮出水面,但他也没有呼救。 该怎么办呢?出尘惊而不乱。他向周围看了几眼,附近没有别人。再向远处看看,好远的地方有一条水产养殖场的舢板,但没法通知他们。他们是养殖海带的工人,正忙着干活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遇险,喊他们吧,隔着几百米,根本听不见。 一般到了六月中,海滨游泳场就有救生员了,但现在显然太早了。 “那就是我自己了。”出尘想。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游泳二级运动员、学校三项少年游泳纪录保持者,学过怎么在水里救人----不就是还没真的救过人吗? 两人之间大概有七八条海带筏子挡着----这当然拦不住出尘。他身子先一蜷,然后舒展开来,向下面潜了两三米,再潜水向侧面游去。水下光线比较弱,看东西模模糊糊的。 “要是戴着潜水镜就好了。”出尘想。他有一只潜水镜和一对鸭脚蹼,是今年过生日时爸爸给买的,还没用过呢。现在只能凭感觉了。 但好在今天天气晴朗,阳光照射下他感觉得出来自己穿过了几条拴海带筏的绳子。穿过五条绳子后他浮出水面换了口气,看到那人还在三条绳子的另一面,还在一动一动的挣扎----“嗯,挺好,你还没事,我来了。”出尘心想,深吸一口气,看准方向,就又潜到海带筏子下面。 他一条一条绳子数过去。该到地方了。没等出水,他先看到了红色的游泳衣。他从水里冒出头来,看到那个正在挣扎的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挣扎:那人一双手正扳着左脚,正一挣一挣使劲地拽呢。 “喂!你怎么样啊?”这时出尘突然愣住了,好像心口窝流过一股热流。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一身红色的游泳衣。她脸上红红的,有些紧张,但绝对谈不上慌乱。 “我脚抽筋了,”那女孩回答。“怎么扳也扳不好。” “别慌,我带你游回去好了。” “你?你行吗?”女孩显然有点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又或许有点不相信他这个人。“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能行。” “你能行?你抽筋有多长时间了?” “也就五六分钟吧。” “时间越长越不好弄。你别逞强,天冷水凉,不是好玩的。” 女孩又看了他一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脱口问道:“你是八中的?叫楚臣?”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上岸再告诉你,你先帮我游回去吧。” 出尘游到女孩跟前,两个人都面向大海深处、背对海岸,出尘一手搂在女孩胸前,一手划水,两腿蹬水,带着女孩用仰泳往岸边游,那女孩还在用两手使劲扳脚,嘴里不时出小声的嘶嘶声。这种情况出尘知道,因为他在足球比赛里也抽过筋。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游着游着出尘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那女孩也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好像并不是抽筋引起的。下一秒钟出尘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的手压在女孩胸前,很柔软很有弹性的地方。 照说那个年代十五岁的男孩子也不一定就知道这些事,但出尘是个科学迷,读的书又多,父亲是外科医生,家里讲到人体解剖的书自然不少,当然也就知道那里是什么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脸红了,心怦怦跳,全身都热,放在女孩胸前的胳膊和手都像被火烧了一样。他像触了电似的把手放开了。他的动作那么突然,毫无准备的女孩一下子往下沉,咕嘟一声喝了口水。 “对不起,对不起!”出尘慌乱地喊道,又赶紧伸手把女孩从水里往上拉,结果这次两只手都按在别人胸脯上,又是那种触了电的滋味,又是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这时出尘的手真是不动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就连出尘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他没有故意去摸别人的胸脯呢,还是没有故意松手害得人家喝水。 那女孩这时却笑了起来,银铃似的笑声清脆悦耳。“好了,楚臣,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现在重要的是帮我,对不对?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我知道你是乖孩子。” 乖孩子?你算老几?出尘一楞神,反倒镇定下来了。他想起了爸爸的话:“医者父母心。”医生的职责是救人,救人的时候分不得男女。“我现在也是救人。”出尘告诉自己。“事情并不简单,离岸边还远着呢,你还为这种事分心,真没出息。”于是他把手往下放了放,搂着女孩的腰,带着她继续向岸边游去。 半小时后他们上了岸。有了依托的女孩在离岸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把抽筋的腿掰好了,两个人慢慢游了上来。 太阳有点偏西了。两个孩子都没有手表,现在大约是下午五点吧,和两个人同来的同学都等急了,看见他们上来,都拥上去问长问短。 “楚臣,我去换衣服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可不准你溜走啊。” “我不溜。我还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女孩要走了,她那些嘁嘁喳喳的女同学一个个笑着对她说:“剑春,没事,你就放心地去吧,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我们替你看住救命恩人,回来你好跟他拜天……”然后就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哦,这么说,她叫剑春。 矮矮胖胖的孙悦辰,出尘平时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佩服他的人,这时也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长长的冬瓜脸上小眼睛都快笑没了。 “出尘,你可真行。好漂亮的小妹妹啊。啥滋味,告诉哥们一声好不好?” “啥滋味?咸!又苦又涩!” “傻呀,人家都说,初恋是甜蜜的!” “你这混蛋,看我不把你……” 就这样,在蔚蓝色大海的温暖怀抱里,一对少男少年相识了。 4. 瞳孔中萌动的情怀 出尘换衣服很快,他那伙哥们都走了,让他自己在原地等着“自我反省”,不过明天对他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过了一会儿,剑春也出来了。 “剑春,还不快点给救命恩人磕头?人家都等急了。” “磕头?要磕你磕,别扯上我。” “不磕?拜天地的时候看你磕不磕?”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嘴!” “不敢了,不敢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我不敢了!” 夫人?小姑娘怎么成了夫人?出尘不觉一笑,周围几个女孩子都看呆了。 “他好酷啊!” “好有形啊!” 好不容易,剑春让几个女伴先走了,她还想跟“楚臣”多聊一会儿。 落日的余晖向无边的浩海洒下了灿烂的金波,海风带来了令人欣喜的凉意。现在出尘才有机会好好看了看这个他救助了的女孩。她一头乌黑的秀,扎成两条长长的辫,垂在胸前。弯弯的眉毛细细长长,黑黝黝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又大又有神。她精致的瓜子脸上五官端正,鼻子微微翘起,显得有些倔强;小巧的嘴巴总带着一层笑意,但真的笑起来时脸上有一对浅浅的酒窝。出尘不觉心中一颤,暗自问自己怎么了:漂亮的女孩他也没少见,剑春也算不得其中最出色的。但为什么一见到她梨窝浅笑的盈盈笑脸,他就好像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振动,让他感动,让他觉得过去什么时候见过她,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跟她很熟很熟似的呢?他敢肯定他过去从来没有见过她----出尘对自己的记忆力从来就有信心。她身穿一身素色连衣裙,胸前显出波形曲线,这不禁又让出尘想起他在水里搂着她游泳的那一幕,和他手上的感觉,这种想法立刻让他的脸又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心灵肮脏,赶紧低下头来,却忍不住又偷看了剑春一眼,没想到剑春也在看他,他难免又不好意思了。 似乎剑春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微微一笑,让出尘感到一股春天的气息。 “头我是不磕了,但还真是谢谢你了。让你受累了。我姓柳,柳剑春。宝剑的剑,春天的春。”柳剑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 出尘只敢轻轻地握了她的手一下,但觉得手很凉,他抬头看见,她的嘴唇有些紫,显然是在水里泡久了冻的。就提议:“去我家吧,十分钟就走到了,我让库大娘给你烧点姜汤喝,你已经着凉了,别感冒了。” 柳剑春略一沉吟,说:“也好,我妈现在天天晚上开会,**点钟才回,咱们又都不用做作业了。” 十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出尘家客厅的沙上了。库大娘送了姜汤进来,很感兴趣地打量了柳剑春一眼,便悄悄地掩上门走了。 打量着宽敞的客厅里的家具,还有沙旁茶几上的电话机,柳剑春期期艾艾地问:“你爸爸妈妈干什么工作的啊?市委的?要不就是军官?” 在自己家里做了主人,出尘从容多了。他呷了一口姜汤说:“都不是。他们都在医科大学工作。我爸是外科主任,常叫他出急诊,所以家里有电话。我妈搞生化的,原来也是学医出身,现在下乡巡回医疗去了。我爸现在也天天晚上开会,很晚才回来。” 柳剑春也喝了一口姜汤,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出尘的照片,口中读道:“出尘十五岁生日,3966年2月4日。”照片上的小伙子一身蓝色运动服,胸前大大的10号,“海滨八中”,脚下踩了一只足球,球放在绿草地上,背后是球门。他嘴角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照片拍得很传神,看着照片上的出尘,柳剑春轻轻地说:“这么说,你比我大两个月。原来你的名字不是楚国的楚,大臣的臣。可是有姓出的吗?” “百家姓里肯定没有。但我不姓出姓李,李出尘。”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名字很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呢。” “哈哈,我可不是世外高人,可是听说给我起名字的那个人可是个世外高人。” “啊,你的名字不是你爸爸起的啊?那个世外高人是谁?” “起倒是我爸起的,但最先叫出来的不是我爸。”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听我妈说,我刚出生,有个叫轩辕子的老道士来了,要收我为徒,让我‘早证金丹’。我爸当然不干。他就对我说:‘出尘,出尘,诚不欺我!’说是我当时对他一笑,还摇了摇头。老道走了,出门就不见了,我爸就给我起名出尘。”出尘腋下那两个淡淡的字还在,但他可不想现在就让柳剑春知道,当然也不想让她知道玉佩的事----何况那玉佩出尘也没见着,只是听库大娘说有这么回事。 “噢,莫非你以后真的会成仙成神?” “我要是成神仙了,度你好不好?” “哈哈,这话你可别忘了!” 两个大孩子一起笑了。另一间屋里的库大娘不禁微微皱眉,觉得他们也太儿戏了。 “对了,柳剑春,在海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楚臣’呢?” “你还问?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什么时候欠你账了?” “我是二十一中的,你们学校足球队今年跟我们学校赛过球。想起来了?” “哦,知道了,你看球了。你听见我们学校同学给我加油了。” “没错,当时我们恨死你了,看比赛结束时你们胸脯挺的那个牛气样,我们同学都牙痒痒的。刚刚那些同学还小声说我是叛徒呢。” 想起当时比赛的情景,出尘的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气死我了!”但从柳剑春笑盈盈的脸上还真的找不出多少怒火。 出尘当然不会忘记那场比赛,那是全市中学少年甲级联赛的最后一场决战,结果八中以八比零狂胜,而出尘在那场比赛中挥得淋漓尽致,玩了双帽子戏法,独进六球,后来市少年队的主教练王战英找到他,让他参加赫赫有名的海滨市少年队。 “哦,因为你认出我来了,所以知道我不是坏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万年老二还挺硬气嘛。” 这次柳剑春可真的有点不开心了。“别得意了,你们又不是没输过球。” 出尘立刻察觉了柳剑春的不快,赶快说:“你们校队不少人是初一初二的,原来那批老主力都毕业走了。等这批人经验多些,明年说不定能和我们拼一拼。” “明年?我们今年不是都初三了吗?明年你还会在八中吗?” “大概会吧。我们学校教导主任让我们几个初三的主力队员都报考八中。我还能踢两年少年队呢。” “记住,下次跟我们学校比赛不许进球,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话很严重,出尘很紧张。 “别,别,柳剑春,你干脆今年秋天上高中也来八中吧,这样我怎么踢二十一中你都不会生气了。” “上八中?” “是啊,不都是重点中学吗,哪个不都一样?哎,对了,我们两个学校比赛那天很冷,风又大,我耳朵都冻了,那种天气你也去看足球?” “我当然去看了。只要能看到的足球赛,我场场不漏。” “真的?你一个女孩,那么爱看球?” “女孩怎么了?我还踢足球呢。我妈说了,我以后是要做飞行员的,这些锻炼意志的活动我当然要参加。” “你要做飞行员?女飞行员?为什么?” 柳剑春低头摆弄着辫角。“这是我爸的遗愿。我还没出世,我爸就死在韩朝战场上了。他是开着飞机在清川江桥上空和米国飞机相撞的。我妈怀我的时候他说,不管男孩女孩,以后都当飞行员。” …… 时间悄悄地滑过去,直到时钟轻敲八响,柳剑春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家。纯洁无瑕的友情在两个半大孩子的心里悄悄地撒下了种子。 晚上,出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海中的一幕又一幕在他心里像电影一样的回放,还有在家里和他一起度过的那几个小时。柳剑春的音容笑貌,她的谈吐,她光滑的肤肌,柔软而又有弹性的乳胸,这一切让他欢喜,让他激动,让他害羞,又让他产生了许多遐想。他不觉恨自己不争气,怎么让一个女孩整得晚上睡不着。但同时又忍不住想到,柳剑春身上真有些很独特的地方,和他认识的所有女孩都不大一样。是什么呢?倔强?刚强?爽朗?他一时也说不清。“明天再想吧,”然后他便进入了梦乡。睡梦里他好像听到有什么人哈哈大笑着说“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当然,他认为他是在做梦。 几公里以外,柳剑春同样也睡得不踏实,老是像在海里游泳。开始是和李出尘一起游,后来又自己游,然后来了大浪,把她打到了荒岛上。偏巧李出尘也到了荒岛,两个人一起并肩划船回家。没承想又遇到风暴,把船打翻了,两个人搂抱着一起沉到海底,这一下把她给吓醒了,心也在咚咚地跳,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李出尘在海里带她游泳的情景,脸上烧得滚烫滚烫的。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胸前,抚着自己少女的**,心里却泛出一丝甜蜜。 “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校呢。”她自言自语地说,这才又朦胧睡去。 奇怪的是,两个半大孩子在一起时,连一句都没有提到他们各自学校里正在开展的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当然,他们更没有想到,聚集在他们头上的那场政治风云,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他们整个的人生轨迹,对他们的命运产生了根本的影响。 5.风暴初起 3966年8月,神州大地,风云动荡。海滨市也和全国一样,卷入了这场神州历史上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 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大字报、大标语。 市中心万头攒动,无数双手伸向天空中飘飘落下的红红绿绿的传单。 从东方红商店(原来的秋林公司)十六楼的窗台上垂下的几十米长的红幅上写着墨迹未干的大标语:“炮轰市委!打倒胡西!!” 时时驶过街头的宣传车中不时传来阵阵呼喊:“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海滨市委是高举云主席思想伟大红旗的!”“打倒保皇派!”“谁敢反对云主席,就把他踩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火车站前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醒目的横幅上大字写着:“海滨市云主席主义赤卫队总指挥部炮轰市委打倒胡西誓师大会”。会场上时不时传来阵阵口号:“坚决揪出……”“”彻底砸烂……”“炮轰……”“”火烧……”“”……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这天上午,柳剑春站在站前广场外围看大字报,突然有人从她眼前走过,但很快就不见了。这人是谁?怎么背影那么熟悉?难道,是他?柳剑春几个箭步跨上前去,穿过人群,但哪里有那个“他”的影子? 柳剑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那天在大海里和李出尘相遇之后,差不多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来。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可期待什么呢?她问自己,但她却真的不知道。 “柳剑春啊柳剑春,你不是从来就不大理睬男孩子的吗?这个李出尘,他好在哪?怎么就往你心里钻?” 可那天过去没几天,整个神州就完全变了样。六月三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了燕京大学耳元梓的“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紧接着,全国大中学校的校长书记一夜之间就全都成了大字报炮轰的靶子。学校自然是早就不上课了,大家满大街地“破四旧”,“造反”去了。柳剑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党和云主席自然是不会错的,可能还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需要多学习吧。她想问妈妈,可妈妈还是那么忙,有时候妈妈回家时她都睡着了。有时候她想,去跟李出尘聊聊吧,看他怎么想。可马上又觉得自己很荒唐:他不也是个少年,就比自己大两个月吗,找他有什么用?可她还是去了他家:我是去跟他讨论问题的,柳剑春自己告诉自己。 李出尘不在家。他们家原来那个小院里的墙上贴满了给李传雄和赵怡娜的大字报,罪名好多呢,柳剑春也见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大字报都贴到住宅区来了。原来李出尘一家独住的小楼里搬进了邻居,只给他们留了一个房间。邻居说他们家一家人都不在,库大娘也不知哪去了,柳剑春只能失望地走了。 现在,两个月没见着的他,突然有了踪影!柳剑春怎么也得好好找找。她在站前广场四下搜寻。到处看不到李出尘的人影。她又进了火车站候车室,也找不到他。怎么,跟我玩捉迷藏?我还就真不信了,会找你不到!柳剑春恨恨地想。但就在这时,柳剑春真的看到李出尘了,但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该沮丧。 一伙人,几十个,全是十几岁的中学生,戴着赤卫队袖章,把李出尘围在中间。李出尘神色憔悴,身上斜背着一个印着“为革命服务”字样的草绿色书包,身上穿着的蓝色学生装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了,但眼睛里闪着的是不屈的光芒:柳剑春记得她曾经见到过一只小狗被三只大狗围着咬,身上净是血,那只小狗眼睛里闪着的就是那种光。很狼狈,很无奈,但却很坚强,很倔强。 “李出尘,学校你不去,家也不回,你这个叛徒、右派、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狗崽子,政治运动你都不参加,我看你今天还能躲到哪里去!”人群里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男生大声说。 “叛徒、右派、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的狗崽子”?这意思柳剑春再清楚不过了。她想起了他在出尘家门前看到的大字报。他的父母被打倒了?是牛鬼蛇神?是真的吗?可是,李出尘自己没什么问题吧。 “你还要给你父母翻案,说他们没有问题。你说你爸妈是热爱党热爱云主席的,我看他们是热爱江介久和于美龄的吧?你家藏着的旧报纸上不还有江介久的照片吗?这你怎么解释?” “对呀,对呀,你怎么不说话?快说话!” “打倒李传雄!打倒赵怡娜!打倒狗崽子!”人群里响起了口号声。柳剑春又看到了李出尘的眼神,那目光是那样的困惑,那样的无助。她不禁心里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李出尘,你不是牛吗?科学狂人,明小能手,足球健将,钢琴奇才,全科一百分。什么呀,我说你就是一个走白专道路的典型,走修正主义道路的苗子!” “对,他不学习云主席著作,说云主席的书很简单,学起来没有挑战性。李出尘,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听到这里,柳剑春真的慌了。她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这要是一上起纲来,李出尘非倒大霉不可。不行,我要帮他一把! 正在这时,人群里挤进了另一个小伙子。他穿着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草绿色军装,左胳膊上戴着赤卫队袖章,柳剑春依稀认出是那天海边李出尘同学中的一个。 “不对!你们说的不对!李出尘家的旧报纸上是有江介九的照片,但那上面写的是九路军坦型关大破倭寇的新闻!李出尘的爸爸就是看了这条新闻才去肤施参加革命的!” “嗯?”人群中声音一窒,接着就有人问:“孙悦辰,你什么出身?” “我家世代贫农!我父母都是工人!纯牌无产阶级!” “那李出尘轻视云主席著作,你又怎么说?” “这事我知道!”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人群纷纷转头,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穿一身旧空军军装的女孩挤了进来。她两条辫子剪得短短的不及肩头,清秀的脸庞上铺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别忙,先报出身!” “我父亲是革命烈士,母亲是革命干部!”柳剑春大声回答。见到没有人再不让她说话,她便接着说了下去:“我亲耳听李出尘说过,他说云主席的著作学起来不难,云主席语录他都背下来了。” “背下来了?”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学生不屑地说:“那我就考考他,要是真的能背下来,那就算他过关。” “对,考考他!”“看他是不是像过去吹的那么神!”“我还真不信了!” 柳剑春担心地看着李出尘,又瞥了一眼孙悦辰,现两人脸上都一点担心的意思也没有,心里不觉也定了下来。 尖嘴猴腮打开手上拿着的小红书翻着。“第25页第2条……”他话音刚落,李出尘就说: “我们应该相信人民,我们应该相信社会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 “69页第3条……” “革命的政治专政和反革命的政治专政,性质是根本不同的,而前者是从后者学来的。这个学习很重要。革命的人民和政党如果不学会这一项对付反动派的方法,他们就不能保持政权,他们的政权就会被国内外的反动派推翻,这些反动派就会在神州重新上台,革命的政党和人民就会遭殃。” 尖嘴猴腮一连点了七八条语录,李出尘都是张口就答,显然毫无错误,围观人群都在愣,围斗的气势低落了下来。李出尘刚一背完第八条语录,柳剑春就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人群外面扯。尖嘴猴腮还要阻拦,孙悦辰把他挡住了,轻蔑地对他说:“安了吧你,你不是咱班的。咱班同学谁都知道,就这种事还想难倒李出尘,门都没有。”说话间,三个人已经挤出了人群,后面的人好像商量了几句,也没有人跟上来。 三人匆匆走出候车室,从广场侧面穿了出去,走出几百米,拐过一条街,在一个街角停下了脚步。 “柳剑春是吧?”孙悦辰大大咧咧地说,小眼睛眯缝着看着柳剑春。“还行,挺够哥们,我这儿就算通过了。哎,兄弟,”他拍了拍李出尘的肩膀。“咱就不打扰你的幸福生活了,再见!有事上我家找我。”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李出尘连反驳都没来得及。 “这家伙,就我这还幸福生活呢……”李出尘小声嘟囔着。 柳剑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李出尘,心里一阵轻松,好像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李出尘,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生了什么事?”李出尘苦涩地回答:“这你还想象不出来吗?说我爸是叛徒、右派,说我妈是学术骗子,说他们俩都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说他们是米国特务。嗯,罪名还不是论箩筐装?” “那你爸妈呢?他们怎么样了?” “唉,关牛棚了。工资也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人。” “工资停了?那你怎么生活?银行存款?” “存折都拿走了,可又送回来了。” “送回来了?那还挺不错嘛。” “什么呀,存款冻结了,他们拿不出钱来,那压在手上干什么,还不如送回来,省得将来有麻烦。” “哦,是这样,那你吃饭怎么办?” “只好靠库大娘了。她是劳动人民,没事。” 柳剑春想起了那个送姜汤进来的阿姨。“多亏有她啊……” “是啊,多亏有她,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可老靠她又怎么行?她的存款也不多,还有儿子。而且她现在也没工作了。” 柳剑春的心猛地一跳,话也脱口而出。“我还有些钱。”说完她不觉脸上一红,手又向胸前伸去,想摆弄她的辫梢,但却摸到了胸襟的衣服:她的辫子已经剪短了。 “那怎么能行?况且你又有多少钱?” 是啊,自己兜里也不过五六块钱,柳剑春想。但他呢?他怎么办呢?一定要帮他!柳剑春已经忘了,她这才和李出尘见了第二面,但不知怎的,心底里似乎早已经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亲人。 “先到我家去吧。看你这个样子,好几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吧,我给你做顿午饭吃。” 李出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6.世交,昔日亦有情? 两人乘坐有轨电车到了兴工街(破四旧以后改名红港街了),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柳剑春家。那是一个两层小楼,柳剑春和母亲住楼上的二室一厅。柳剑春把出尘让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他随便找本书看看,自己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出尘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不大,只放了一张床、衣柜、书桌、一张椅子和一个书架,但收拾得很整洁。出尘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睛扫过书架:有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民间故事等一些“孩子书”,有中国的古典名著,有现代的革命小说,有外国名著,还有几本唐诗宋词元曲。 “哈,”出尘轻轻地说出了口:“你还真不简单呢。”说实话,他真没想到,柳剑春会喜爱文学,但这恰恰拨动了他自己心底的一根弦,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架旁,顺手抽出了一本《西厢记》。 书一拿出来他就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头,仔细一看问题出在书架上。原来放书地方的后面隐约露出了一个相框。出尘知道自己在主人房间里不应该乱翻,但那个相框看上去很熟悉,他不觉多看了几眼,现照片暴露出来的一部分里有一件蓝色运动服,上面有“八中”两个字,照片隐约看上去是绿草地:跟他原来放在客厅里的照片有些相似。他好奇心一起,就先把《西厢记》放了下来,把那层书架上的书往两边归整了一下,照片就全显出来了:正是自己的那张“十五岁生日”照片,这不觉让他小小地吃了一惊:我的照片!这张照片我还以为是医科大学的人抄家的时候弄丢了呢,怎么到了这里? “哎,你吃辣椒吗?”清脆的声音响起,柳剑春走了进来,看到他正愣愣地在看那张照片,脸腾地一下就全红了。她一步跨上前挡住了书架,看了一眼出尘,他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就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是偷东西刚好被人抓住了手。 “柳剑春,这本《西厢记》还是解放前的线装竖排本呢,你是从哪弄来的?”出尘现了柳剑春的窘态,便说起了别的事情。 “嗯,那、那本书,是我,我,从古旧书店淘来的,去,去年的事。”柳剑春结结巴巴地说,很感激他没有提照片的事。 “哦,这里的结局是哪一种啊?” “是他们俩后来好了。” “嗯,这种结局让人舒服些。” 柳剑春觉得没那么紧张了,就转身从书架上拿下装着照片的像框,对出尘说:“前几天我到你家找你,看到院子里全都是大字报。后来搬进来的那家人说你们家人都不在,问我是谁。我只好说是你的同学。那家的女人说他们搬进来的时候墙上有幅照片,问我能不能见到你,要能的话转给你,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接下来了。”不过当时我是很高兴地接下来了,回家怕妈妈看到,就藏到书架后面,没想到被你这个冤家一下子就现了----当然,这后面的话柳剑春没有说出口。“现在就物归原主吧,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柳剑春把照片递给出尘。 出尘接过照片,感觉镜框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就把镜框翻了过来。柳剑春一阵冲动:糟糕,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唉,算了,豁出来了。你要笑就笑吧,管不了这么多了。 出尘翻过镜框,看到后面贴了一张小纸条,上边写了几句诗: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我的眼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出尘猛抬头,看到柳剑春两只手摆弄着衣角,脸上是一副敢做敢当的样子。他想了想,又把照片还给了柳剑春。 “还是请你先替我保管吧。我家里太乱了,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见出尘没提纸条的事,柳剑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而且照片都还留下了,这更让她高兴。这几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要悄悄地看一阵照片才能入睡,但又害怕妈妈现自己的秘密。好在妈妈最近很忙,不然看到自己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早就知道有什么事情生了。 柳剑春慌忙把照片又塞到书架的书后面,然后说了一句:“你先坐着啊,我去做饭。”就急急忙忙逃出了房间。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响了一声,就听到柳剑春怯生生地说了一声:“妈,你怎么今天回来吃午饭啊?” 接着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刚刚宣布上面的决定,让我靠边站了。厂里现在也停产了,我不回来还能干什么?” “靠边站?”一听这话,柳剑春全身一激灵,本来私邀男孩子回家被妈妈现的尴尬一下子丢到了九霄云外。 “是啊,说我强调生产是拿生产压革命;说我党委书记不突出政治,还有什么,哦,不说了,跟你没关系的……啊,家里有客人啊?”柳剑春的母亲何文淑看见了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女儿房门口的出尘,便向他微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阿姨好!”出尘很有礼貌地回答,同时仔细地看了何文淑一眼,现她无论身材和容貌都跟柳剑春很相像,年轻时肯定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何文淑回头看了看柳剑春,现女儿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子。“是你的同学吗?我从来没见过啊。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出尘见柳剑春羞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就搭上了腔:“阿姨,我叫李出尘,不是二十一中的。我在八中读初三。五月底我们到星海公园游泳,碰巧认识的。” “哦,是这样。”何文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出尘一下。这时柳剑春也镇定了一些,就把话接过来了。“妈,当时我腿抽筋了,还是出尘(不知怎的她把李字省略了)帮我游上岸的呢。我那天回家跟你提到过的。” “嗯,不错,我记得你是跟我说过,有一次你游泳抽筋了。”何文淑微笑着回答,但接着又问道:“但你们今天是怎么碰上的呢?好像没去游泳吧?” “我们没去游泳。”柳剑春的脸又涨红了。“是出尘,呃,他爸妈都进了牛棚,学校里的同学也欺负他,说他是狗崽子。他没有办法,晚上只好在火车站候车室里过夜……不过我知道出尘是好人,他们这么干是不对的……”柳剑春的话越说越慢,终于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何文淑慢慢地说。“现在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被斗的人有好多都是好人。”她转头问出尘:“你爸妈在哪工作?” “他们都在医科大学工作。” “医科大学?我在医科大学认识不少人呢,说不定我还认识你爸妈呢。” “我爸在附属第一医院外科工作,叫李传雄……” 还没等出尘把话说完,何文淑就打断了他。“什么?李大夫是你父亲?他怎么样?还有你母亲魏教授,她怎么样?” “阿姨,你认识我爸妈?” “岂止认识?你爸当年投笔从戎,来肤施打倭寇,九路军上上下下,在他手下治好的伤病员有多少!打完了倭寇,他要科学救国,我当时是有不同意见,但现在看来,他也没错。凭他的医术,哪个国家不抢着要他?但新神州一成立,他就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把你妈妈也带回来了。诺贝尼奖金获得者的高足,全神州有几个?” “他们说我爸妈是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没错,你爸妈是权威。就拿你爸来说,能切除脑瘤、做心脏手术,还能做肝移植,这样的人,全世界有几个?他当然是权威。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就该什么都不懂吗?懂的多就是资产阶级?” “阿姨,你跟我爸很熟吗?”出尘觉得何阿姨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还敢这么说话,真是很有胆量的人。 “当然很熟。我和小春他爸都是你爸的伤员,他救过我们的命。就连小春他爷爷也找你爸看过病。想当年你爸风度翩翩,本事又大,迷倒了九路军多少年轻姑娘。” “妈妈,你也被李伯伯迷倒过吗?”柳剑春见气氛活跃了,居然开起妈妈的玩笑了。 “这丫头,别胡说!我当时还小呢。”虽然这么说,柳剑春看到妈妈的脸上绯红,不觉有点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哦,出尘,我过去见过你呢。”何文淑把话题岔开了。 “是吗,阿姨?我怎么不记得?” “那是去年国庆节游行,我去史太林广场观礼,在主席台上正好和你爸站在一起。你是八中足球队的队长,是不是?你爸指给我看了,小伙子远远看上去就挺精神的,你爸很为你骄傲。” “妈,你还说呢。” “哈哈,不说了,小春后来恨死你了,你知道吗?” “知道,阿姨,她嫌我进球太多。哎哟!”原来是柳剑春在出尘的后腰上扭了一把,何文淑也不觉笑了起来。 “阿姨,我有件事情想不大通,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出尘问。 “你说吧,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解释得清楚。” “我对现在这场运动很迷惑。党中央和云主席的目的是什么?原来说是要反修防修,可现在,好像无论什么好的东西都反掉了。学生不上课,工人不上班,大家都在搞运动。如果农民也不种粮食了,全国人民吃什么?” “出尘,你的问题提得很好。我也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但我却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正常。我想,云主席的意思可能真的认为现在的党不纯洁,要进行一次大的外科手术,纯洁我们的党。但我总感觉,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我在各地的许多老战友都有类似的困惑,也有类似的怀疑。对了,出尘,你接下去想怎么办?” “我?我有个想法,想趁现在不上课,到全国各处去看看。” “大串连?”柳剑春的精神头立刻上来了。 “你的想法很好。看看各地的形势,看看这次运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看看我们的国家,看看那些名山大川。古人说,读万卷书,走万里路。我现在才十五岁,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出去充实一下自己。” “你说得很对,出尘。年轻人是该出去闯荡一下。要么让小春和你一起去吧。” “可是,阿姨,我现在不想去,我还想再等一等。” “为什么?”何文淑有些不明白。 “出尘,我知道你的小九九,”柳剑春插了进来。“妈,出尘爸妈都进了牛棚,工资没有了,存款也拿不出来,现在还靠他们家的阿姨养他呢。他这人啊,不愿意欠人的情。” “哦,这就是阿姨的不是了,我没想到这一点。钱的事你放心,包在阿姨身上。” “阿姨,我爸肯定不会同意的。” “说什么傻话。我和你爸是老战友,如果我关进去了,小春要是有困难,你爸妈会不管?不过,出尘,我有一个想法。现在运动的目标有些变了。过去是整你爸妈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现在已经整到当权的干部头上了。所以我觉得你爸妈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你去看过你爸妈吗?” “我去过,他们不让进。” “你再去一趟,我估计这次会让你进的。你去跟那里的赤卫队组织说说,要生活费。即使把工资扣了,生活费总是该给的吧。这样你不就有路费了?”何文淑给出尘出主意。 “妈,现在大串联,坐火车不花钱,各个城市里都有赤卫队接待站,住宿也不要钱,燕京连吃饭都不要钱。花不了几个钱的。” “可我不是赤卫队。” “没事,你和我一起去,我出头就行了。” “那好吧,”出尘的心也动了。 “那就这么定了。小春明天就去学校开证明信。她一个人走我还不放心呢,你们俩有个伴,相互照应着点。我明天去取钱。你别紧张,就算阿姨借给你的,子债父还,我还怕你跑了不成?而且,看这苗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钱也取不出来了呢。” 7. 隐秘:桃花劫降临? 吃过午饭,出尘从柳剑春家里出来,乘有轨电车去了医科大学。何文淑果然猜得不错,医科大学里的斗争矛头改变了:上次他来,铺天盖地的大字报都是什么“李张胡赵”,几个著名的教授;而现在的大字报则主要针对党委第一、第二书记魏蒙生和陈晓柱。而且大字报的观点明显分成针锋相对的两派,一边是“造反派”,一边是“保皇派”。 出尘也不多看,从密密麻麻的大字报丛中穿了过去,直接找到了关押“牛鬼蛇神”的“牛棚”,对看守的人说明来意,那人倒也痛快,就让出尘到一个房间里等着,出尘四下里一看,见是一个很简陋的房间,只有几张桌子,几条板凳,墙上除了云主席的像,再就是些云主席语录,还有什么“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此等等。好在没多久,李传雄和赵怡娜就出来了。 一个多月了,一家人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激动,一时说不出话来。父母明显地瘦了,好像都添了不少白,但精神还算好。李传雄和赵怡娜看着出尘憔悴的样子(虽然在柳剑春家里收拾过),心里十分难过。 “出尘,你还好吗?”赵怡娜第一个问。 “妈,我没事,好着呢。你别担心。” “孩子,让妈妈好好看看。你瘦了。我们的工资都没了,你是怎么生活的啊?饿着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还挺好的。但全靠库大娘,都是她在照顾我,弄饭给我吃,要不然我恐怕真的要饿死了。” “患难见真情啊,”李传雄接下去说。“库大娘来看我们好几次,前几天好歹让她进来了一次,还给我们带来了好多吃的。真是难为她了。” “老李,”赵怡娜接下去说。“闲话等一下再说也行,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向出尘交待一下吧。” “最重要的事?”出尘一惊,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现在这个时候说“最重要的事”,怎么带上了点“托付后事”的味道?。 “妈妈说得对。出尘,你也不用紧张,只不过,有关你的身世,有些话我们一直没跟你说,到了今天,这些事情也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出尘专注地看着爸爸,等着下文,心里不觉怦怦地跳。 “你妈妈生你之前梦见一只白虎,是桃花变成的,款款走进我们家。她一惊醒,阵痛就来了,进了医院,接着不久就生下了你。做梦嘛,本来是当不得真的,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稀奇古怪了。你出生的时候,产房里有奇异的香气,在场的医护人员都闻到了。你妈妈数过,有七道不同的花香。然后没过多久,那个老道轩辕子就来了,说是要收你为徒。” “轩辕子我知道,我的名字不是还跟他有关吗?” “是的。但他除了叫你出尘、给你留下半边玉佩之外,还给你留下了四句偈语。” “四句偈语?”出尘的脑子里立刻想起了《水浒传》里鲁智深的师傅给他留下的偈语。好像这都是得道高僧给别人揭露未来凶吉的,怎么道士也搞这一套,而且还和自己搭上了关系? “没错,就是四句偈语,你记好了,”李传雄看了看四周,又向赵怡娜努了努嘴,赵怡娜走到门边去了,李传雄这才继续往下说:“那四句偈语是:莽莽神州,乱象已萌。遇剑勿喜,逢辰宜朋。说是让你紧记在心,以后可以逢凶化吉。这些天我和你妈妈捉摸了好久,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常想这事。你是51年生的,那时虽有韩朝战争,但国家相当稳定,而且韩朝战争没过多久也就结束了。老道说‘乱象已萌’,没准就应在现在这场运动上了。至于‘辰’,我们也拿不准。妈妈说你有一个好朋友叫孙悦辰,会不会应在他身上?说到‘剑’,我们可就都不知道了。” “剑?莫非是柳剑春?还让我‘勿喜’?她可是个好姑娘,性格刚强,善解人意,长得又好看,说实在的,我差不多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了。这怎么能成?”出尘在心里想,但他嘴上说的却是:“这些事情,玄而又玄,你们怎么也信?” “说实在的,你妈和我开始也是不信的。但后来又生了好多事,弄得我们俩也说不准了。” “后来又生了什么事?” “库大娘的事。”李传雄说。“她其实是天云宗的修行人,是轩辕子的徒孙,是轩辕子派来照顾你的。她有许多奇能异术,都是我们无法解释的。后来轩辕子也来过,来去如风。前几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他怕我们吃不饱,还派人来送过东西。他告诉我们近几年会有大劫,让我们小心应对。他说这一劫十年,整个神州在劫难逃。他还说你有修仙之命,跟他有师徒之缘。他特别要我们把玉佩交给你随身携带,说这样对你大有好处。你妈和我的想法是,戴上玉佩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坏处。那东西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当时医科大学来抄家的人看了一眼,理都没理就丢回箱子里去了。那个箱子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号码是3724,你回去就把玉佩戴上吧。至于天云宗的事,我看你还是谨慎处理,能不去还是不去。”其实李传雄不知道的是,那块玉佩虽说古旧,但看上去似乎还值几个钱,但轩辕子在上面施过障眼法,弄得它看上去灰蒙蒙的很不起眼,所以除了有关的几个人,谁看见都只像一块没有用的破石头。 这一段话其实是李传雄和赵怡娜商量了好几次做出的决定。他们是自然科学家,本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但他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科学解释不通的事情多着呢。而且,给儿子多留一条路也不是什么坏事,眼看现在说不定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况且他们对轩辕子这个人印象挺不错,特别是库大娘,一个修行人,甘心情愿地来当保姆,把出尘当亲生儿子一样待,这也说明这个宗派的人的心很诚----“可交!”----这是李传雄的话。 出尘当然知道库大娘是天云宗的人,从小库大娘就没少在他耳边念叨天云山的事。而且库大娘那些神奇的本领出尘也见识了不知多少,看来爸妈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 出尘又告诉了父母他打算出去见见世面的事情,他们也很支持,说是他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祖国河山这么大,应该出去见识见识。 出尘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他要跟柳剑春一起走的事,这时赵怡娜突然问他:“出尘,库大娘上次来,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有这回事吗?” “呃,”猝不及防的出尘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感叹,这库大娘的眼睛可也忒毒了。“我,我这次就是打算跟她一起出去串连。她叫柳剑春,比我小两个月,她母亲叫何文淑,说是认识你们。” “噢,是这样,”赵怡娜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在九路军就认识,”李传雄赶快把话接了下来。“她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同志。她爱人柳抗我也认识,是空军的第一批飞行员之一,可惜在韩朝战场上牺牲了。” “原来是她的女儿,我们也算很熟了,说是世交也不为过。你和她女儿一起走,我是很放心,我看你爸就更放心了。但你是男孩子,要多照顾人家才好。”赵怡娜对出尘叮嘱道。 “你们出去串连,要去转全国粮票,要带足路费。”李传雄好像又把话岔开了,正说着,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我们现在有生活费了,一个月80元。上个月还补了80元。你带100元去吧。” “爸爸,”出尘一下子愣住了。他从小就没怎么接触钱,平时手边有几块钱就算多的了。“我哪要得了这么多钱,你们多留些自己用吧。” “拿着吧,出尘,”赵怡娜接过了话题。“出去不比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花钱。你不必担心我们。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也就是在食堂打饭吃,你想多花钱都花不出去。而且过不了几天下个月的生活费就下来了。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真的需要了,这里这么多人,跟谁不能借两个?大家现在都是‘难友’,平时可团结了。”当然,赵怡娜怕出尘担心,没有说到有些“难友”的行为并不怎么光彩。 “李传雄、赵怡娜!时间到!还不回去写交代材料?”看“牛棚”的人在外面吼起来了。 “你去吧,”李传雄说。“出去串连要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冲动。要多照顾柳家妹妹。” “一事当前,先想好了再做。”赵怡娜也说。“出去也别呆太长了。估计我们俩在这也不会呆太久。‘走资派’快进来了,我们得给他们腾地方了。还有,库大娘大概快回山了吧,代我们跟她说,大恩不言谢,我们记在心里头。” “那我就走了。爸爸,妈妈,你们多保重。”出尘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李传雄和赵怡娜相视一笑。 “这孩子,讨女孩喜欢。”李传雄微笑着说。 “跟他爸一样。” “这是哪和哪嘛!说的是出尘,怎么马上就流弹纷飞,打到我身上了?” “哈哈,你马上就紧张了吧。” “唉,老话题了,说了半辈子了还没完?” “唉,轩辕子说了,他是命犯桃花。” “只怕是桃花劫!”李传雄一锤定音。 8. 前因后果诉尘缘 医科大学离出尘家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看着熟悉的小院,出尘不觉生出了许多沧桑之感。短短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三口,加上库大娘,无忧无虑地一起生活,真是其乐融融。可现在?出尘瞥了一眼还在夏日的微风中飘零的大字报和标语,脸上泛上一丝苦笑。可好在,我还有库大娘,还有剑春(柳字也在不知不觉中省略了)。想到剑春,还有即将和她一起出去的旅行,出尘觉得心头好像绽开了一股清泉,一下子冲开了自己苦涩的心海。 出尘取出钥匙打开前门,穿过小走廊来到给他们留下的北屋门前。门没上锁,显然家里有人。出尘推门进去,看到库大娘坐在窗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库大娘!”出尘喊了一声,朝库大娘扑了过去。库大娘把他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微微啜泣着说:“苦了你了,孩子,可苦了你了,我的小儿!” 半晌,出尘挣开了库大娘的怀抱,坐在她身边对她说:“我刚刚去看我爸妈了。” “他们还好吧?我去过几次,前几天总算让我进去了。轩辕子师祖说他们暂无大碍,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的。” “他们还挺好。要我转告你,说是大恩不言谢,你的好处他们都记在心里。” “那倒没什么。说起来,有好多事我也该让你知道了。”今天是怎么了?出尘想。这么多人都要跟我“痛说革命家史?” 库大娘起身,右手一挥,出尘看到房间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半圆球,把他和库大娘包在里面。“好了,我结了一个结界,这样我们娘俩在屋里说话就谁都听不见了。”库大娘自然没有提到,功力高过她的人当然还是能听到,但她不相信附近还有功力高过她的人。 “我的来历你当然早就知道了。我是天云宗的人,是轩辕子师祖专门派来照顾你的。我现在就跟你讲一讲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快出生的时候师祖就在找人,看哪个女弟子能够承担这个责任,但好长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我本来是师祖炼丹房里守丹的外门弟子,名叫库云。我资质不佳,一直没有学到高深的道行。那天刚好出丹,其中有几粒稀有的蕴神丹,师父让我去报告师祖。师祖一见我就说我与你有缘,问我愿不愿意去照顾大师伯的转世童子。我历来崇敬大师伯,立刻就答应了。师祖很高兴,传给了我好几套本门的高深功法,让我有机会就传给你。还答应我回山后就让我成为内门弟子。你不知道,内门弟子跟外门弟子相比,无论待遇或是修行条件都有天壤之别。听师祖这么一说我真是喜出望外,急忙跪倒谢恩。虽然师祖说了,完成这个任务困难不小,但我还是满心高兴地连夜下山,来到你家,很容易就打动了你妈妈,当了你的库大娘。” 原来还有这么一番因果?出尘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库大娘又接着往下讲: “一看到你我就认出来了,你当时虽然还不满两个月,但神情跟大师伯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我想这个任务很好完成。没想到你这人,唉,虽然天资聪颖,但却是水火不进,什么功法也好,就是不肯学。我真是愁了。你还那么小,我打不得也骂不得。更何况你前世还是我的大师伯,是我一向崇拜的人,我真是没咒念了。幸亏下山前师祖给了我传讯灵符,我就把情况告诉了师祖。师祖让我不要急,他说这些他都知道,不然他也不会说任务不简单了。他让我不必强求,一切顺其自然,但要把功法融化在日常生活跟你接触的一切事情当中,让你耳濡目染,不自觉中学到本门道统。师祖相信你灵根未失,一点就透。” 怪不得,小时候你给我唱那么多儿歌,讲那么多故事,后来我长大一点,你就这个诀那个咒的往我脑子里灌,出尘想。 “可你这人,我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功法我只说一遍,你就能记住。一进脑子,你不用刻意修炼也能自然修炼。现在你早已过了心动期,已经到了筑基后期。我看你状况,只要服下师祖留下的筑基丹,今天就能筑基成功,结成金丹。哦,我从小修炼,花了四十年苦功才走到这一步,你根本没练,十五岁就要筑基了。你说,你不是天才是什么?” 什么“心动期”,什么“筑基”,出尘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看着库大娘,等她解释。 “当然了,这些我从来没跟你说过。你是信科学的,过去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不过你爸说得好,其实修行跟搞科学一样,都是领会天道,也就是自然之道。师祖对你父母很欣赏,说他们虽不是修行中人,但本来异途同归,他们搞科学也能成正果。可惜世事茫茫,这条路走不通,也叫人扼腕叹息。” “我父母为什么成不了正果?”出尘虽然脑子里还拒绝接受这些说法,但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几成。一听父亲成不了正果,不觉急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祖没有仔细说,我也不敢问。而且即使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以后的事情,天机不可泄漏。” “那你刚刚说的什么‘心动’、‘筑基’的,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修行的不同阶段。最开始是心动期。有灵根的人才能修行,开始修行不用几年就到了心动期,那时人觉得心灵气爽,可以看到天地灵气往身上涌来----” “你刚刚说我已经修过了心动期,可我怎么看不到什么天地灵气向我身上涌来呢?” “你呀,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小怪物!”库大娘又疼又爱地看着出尘。“你从娘肚子出来没多久,听我唱儿歌就到了心动期。第一次天地灵气朝你涌来的时候,你还手舞足蹈地乐着呢。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事,你不记得了吧?” “不记得了,”出尘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三岁时心动期就结束开始筑基了,那时天地灵气来得就更猛了,但只要不刻意观察,你自己就看不到了。而你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刻意观察’,所以看不到天地灵气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时出尘也记起来了,他很小的时候好像是经常在眼前看到一些云雾一样的东西朝他身上飞。他问过库大娘,但库大娘说小孩总会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事,他就没在意,后来这些东西就很少出现过。但有时他还是能看见,就比如那次在海里第一次遇见剑春,他也能感觉到天地灵气。 “心动期结束之后就是筑基期。这个期间是修行的关键,许多资质不好的人,一辈子都闯不过去,到死都是修行的门外汉。我看你体内状况,就这样下去什么都不用做,再过个一两年也就会筑基成功。但师祖说,一两年你等不起,所以专门派人送来了一颗筑基丹。按你现在状况,服下就能筑基成功。” “筑基成功之后又怎么样?” “筑基成功之后你就可以修习高深道法。不过你有点不一样。你是两世修行,本宗的许多高深道法你心里其实是知道的,筑基一成你稍加研习就可以使用。筑基之后你就能够内视,能够看清楚你自己身体内部的状况,那时候你就能看到在你丹田处有一颗金丹初成。刚刚形成的金丹很小,随着你自己功力越来越深,金丹也就越来越大。我现在是金丹中期,对金丹期以后的事情不大了解。但我知道金丹期结束之后,金丹破碎,化为元婴,那便是元婴期的开始。元婴从小到大,练到后来元婴可以离体,就到了渡劫期。渡劫中期到后期有三次雷劫,一次比一次凶险,分别叫四九天劫、六九天劫和九九天劫。渡过九九天劫就进入大成期,等待飞升仙界,那就成为仙人了。” “如果渡不了劫那又如何?” “如果渡劫失败,那修行者的肉身就消亡了。但如果渡劫者事先准备好,他可以在紧急关头让元婴出窍,另外凝聚**。但这时他就只能修散仙。修散仙又有九重雷劫,一重比一重厉害。好像很少有人渡过所有九重雷劫的。” “那我……嗯,那你的大师伯怎么没有修散仙呢?”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听说大师伯的九九天劫是七色仙劫,最为凶险,其中不但有劫雷,还有心魔、意魔和情魔附体袭击。据说大师伯在最后关头受情魔袭击,昏昏噩噩之中没有祭起法宝护体,被劫雷击中,结果粉身碎骨,形神俱灭。如果当时大师伯渡劫成功,那就进入了大成期,至少还可以在宗内逗留一段时间,我宗实力自然大涨。师祖也是大成期,已经在人世逗留近百年了。即使大师伯渡劫不成修散仙,也对本宗大有帮助,所以他渡劫不成之后好久,师祖都闷闷不乐,担心他飞升之后本宗后继无人,在修仙界地位下降。” “那他怎么又能转世?” “我也不知道,但据说这牵涉到一个大秘密,背后还有仙界和佛界的一些宗师。这事师祖对谁都没解释,只说事关重大,天机不可泄漏。” “那如果成功渡劫,大成期满就会成为仙人。再以后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修行者以飞升成仙为目标,以后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也不太关心。大概是在仙界继续修行吧。好了,不说这些没影的事了。小儿,你看,这就是师祖送来的筑基丹。你现在就服下,我给你护法,不会有事的。”库大娘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盖子,把一颗药丸放到瓶盖上。出尘仔细一看,那丹药大约有颗樱桃大小,绿油油的,丹药表明还有一层似隐似现的五彩毫光,看上去很是可爱,而且灵气逼人,让他觉得很期待,但不知味道如何? “库大娘,刚刚我去见到了爸妈,他们说到有半块来自天云宗的玉佩。我服筑基丹时要不要把玉佩戴上?” “噢,”库大娘立刻回答说:“你看我老糊涂了,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玉佩可是好东西,你戴上它再服筑基丹可以说连半点风险也没有。好了,你先等一下。” 9.风险筑基,难过情关! 出尘正要告诉库大娘号码锁的号码,却见库大娘手一挥,那把号码锁便落了地,再一挥手箱子就开了,然后库大娘把手一招,那块出尘闻名已久但从未见过的半边玉佩便从箱子里漂浮了起来,库大娘的手再一招,玉佩已经落在她的手中,她的眼睛里也泪水汪汪的。 “貔貅玉佩啊,貔貅玉佩,今天我又见到了你!想当年你随大师伯纵横天下,斩妖除怪,威震五湖四海,何等风光!可叹你不幸蒙难,枉落红尘,又是何等凄凉!天可怜见,天可怜见!苍天有眼,让我库云得见你重振声威!大师伯,前尘后事,你转世为人,神俊依旧;看出尘近日风采,他日定让修仙界为之震动。大师伯,大师伯,我总算盼到了今天啊!”库大娘说到后来早已是声泪俱下。 出尘呆呆地看着库大娘感慨,心里酸酸的,也觉得很感动。一想到那个库大娘的“大师伯”,也就是他自己,当年是受情魔侵袭才渡劫失败的,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剑春。剑春那清丽脱俗的面容不觉浮现在自己面前。我这就要修仙去了吗?是不是一修仙就要去天云山?父母这边不要紧,儿女总不能跟父母一辈子,而且以后还可以回来看他们。可剑春呢?修了仙是不是就得摈除七情六欲?哦,还有双修,但剑春能修行吗?她有灵根吗?如果没有灵根我该拿她怎么办?我不是还跟她说好,要一起去串连吗?自己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抛下剑春不管吗?想到这里,他不觉打断了库大娘的肺腑之言: “库大娘,我尚有凡尘之事未了,只怕修仙无路,那颗筑基丹就送给你吧。”出尘虽然不知详情,但也猜得到,筑基丹肯定是仙家至宝,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但让他舍弃剑春,他还是满心不愿意。虽然除了一起出去串连,他并没有对剑春做出什么承诺,但他的心中已经把这个女孩当成了自己不弃不离的伙伴,断没有随便就抛弃她,自己撒手而去的道理。 库大娘一楞神,但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中暗道师祖高明。原来那轩辕子早已算定出尘心中所想,知道柳剑春是出尘的心障,也知道这种事是无法强求出尘的。想当年出尘子不也是这样?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安排。 “小儿你放心好了,师祖早有计较。我已经筑过基了,那颗筑基丹我拿来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柳剑春那丫头。师祖说过,你筑基之后有两条路随便你选。一条是跟我回天云山,那么修行之路坦荡平直,很快便可以承继道统,飞升仙界。这也是绝大多数天资颖慧的修仙者通常走的路。但还有第二条路,如果你走这条路,你就不必回天云山。你跟那丫头有夙缘,但这条路凶险无比,时时有大恐怖。你师门遥远,不能时常关照,不知何时就会断送了性命。可一旦成功,你会有大造化,大机缘。说老实话,我是想你走第一条路的。但师祖说,一切听其自然,两条路随你选。但筑基你立刻就可以开始,没有问题。等筑基完毕,你再决定是回山还是不回。”其实,轩辕子早就知道出尘肯定会选第二条路,也早就决定,要以他无上神识,随时观察出尘,如有绝大凶险,他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但以后事情的展每每出了轩辕子的预料,也算是他始料不及吧。 出尘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两条路之间的差别,于是就接着问:“如果我走第一条路,那我当然就是天云宗弟子了。但如果我走第二条路,那我的身份又怎么算?” “当然也是天云宗弟子,但只是记名弟子,因为你还没有正式拜师。但天云宗有五条规矩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第一不得欺师灭祖,违者必遭全宗追杀,死无葬身之地。你听清楚了吗?” 库大娘虽然爱出尘有如慈母,但说起本宗规矩还是声色俱厉。 出尘不觉神色凛然,急忙回答:“我听清楚了。” “第二不得卖国求荣,违者天人共弃,不得好死。你听清楚了吗?” “是。” “第三严戒****,如有违犯,必当革出门庭,并按情节轻重予以严惩。你听清楚了吗?” “是。” “第四严禁向外人泄露本门功法,违者革出门庭,追回功法,并按情节轻重予以严惩。你听清楚了吗?” “你教给我的任何功法都是天云宗的,都不得外传吗?” 库大娘略略想了一下回答:“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你小时候我教你的静心咒和追云诀都是道家通用的基础入门功法,并非天云宗独有,因此没有外传的禁忌,但你也要择人而授,万不能让阴险狡诈之徒窥得道家堂奥。” “是。” “第五不得向非修仙者施展道术,否则必受五雷轰顶之灾。你懂吗?” “我懂。” “主要的就是这五条。你有什么问题吗?” 出尘踌躇了一下问道:“天云宗弟子可以结婚吗?”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库大娘心中暗笑,但还是故作严肃地回答:“本门弟子不禁婚娶,甚至鼓励弟子与道侣双修,这样可以提高修为,有利修行。对于男女交往,只要合乎情理,门中也不禁止,但若有损修炼,师门自会提点干涉。” 出尘一听此话不觉大喜,立刻就同意服丹筑基。“库大娘,我该怎么办?” “简单。你听我指挥,盘膝坐好,眼观鼻,鼻观心,五心朝天。”这些道家术语出尘倒是早已知晓,当下按库大娘所说,摆好姿势。然后库大娘就把半边貔貅玉佩替他挂在胸前。银链子一碰到出尘脖子上的皮肤,他就觉得一阵温暖。接着玉佩到了胸前,他又觉得一阵凉爽,紧接着就觉得天地灵气就像山呼海啸般向他呼啸而来,而且一来了就先进入胸前玉佩,接着从玉佩中冲出来的天地灵气差不多成了液体,然后再冲入他体内,在他身体内部自行循环周转起来,最后进入小腹下的丹田。 “好了,就是这样。你调匀呼吸,摈除杂念,心中暗运九龙归心诀,让天地灵气涌入,周游全身之后存入丹田。对了,就是这样。好,我已经在这里布好了师祖留下的天罡双龙阵,你放心吸纳天地灵气,让天地灵气在你全身周游三十六周天。哎哟我的天,我说三十六周天,你怎么说话间就周游一百多了……好吧,既然你运功这么容易,那就一边吸纳,一边让它周游三百六十周天好了。嗯,你干得很好,就是这样,已经三百六十周天了。天地灵气你还继续吸纳,只是不要让它继续游走了。现在你聚集全身功力,让灵力全部沉入丹田。好,很好。这就是筑基丹,你张嘴,我喂你服下。” 出尘张开嘴,感到库大娘的手,接着什么东西凉飕飕的到了他口中,他猜那一定就是筑基丹了。还没等他觉出是什么滋味,那筑基丹入口即化,只觉一道津液顺着喉咙下去直到腹中,接着四肢百骸无不舒坦之极。同时他又感到玉佩与身体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反应,好像玉佩就是身体本身的一部分,但似乎身体的感觉先通过玉佩之后才进入大脑,大脑似乎对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而大脑对身体的控制似乎也先经过玉佩,这种控制好像也比以前灵敏得多,似乎自己的身体是由一个个复杂的太极符嵌套而成,而他大脑出的指令就拨动着这一个个太极符的边缘,让身体动作。他似乎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心肺器官的工作,自己肠胃的运动,还有体内的新陈代谢。但他能指挥的只是太极符的边缘,中心部分便进不去了。 就在出尘体会自己头脑和身体之间联系时他听到库大娘说:“你现在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任由灵药为你炼体炼心。这一过程很是痛苦,但你一定要熬过去,切不可功亏一篑,那时走火入魔,没人能救你。” 出尘心中一紧,不敢怠慢,接着就觉得心头好像被十八磅的大锤猛地一敲,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就闭过气去。出尘急忙忍住疼痛,专心致志,不敢旁骛。但这痛苦简直没完没了,先是四肢,从手指脚趾上行到腋下和大腿根;接着是躯干,最后到了心脏,再上行至大脑。出尘一生中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痛苦:这也难怪,他从小就没生过病,除了传染病的预防针连针都没打过。体育比赛或者训练时虽说也受过伤,但却恢复极快,所以他对于痛苦的免疫力可以说极低。不过幸运的是,出尘生性刚强,最近家庭剧变,更锻炼了他的意志,而且他知道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所以便咬紧牙关,死死挺住。 不说出尘与痛苦搏斗,库大娘在一边也早惊呆了。这也是她知识不足:她一直只是外门弟子,负责看管丹炉,自己也没服用过筑基丹,不知厉害。这同时也是轩辕子估计有误:一般人服用筑基丹前让天地灵气游走三十六周天即可服用,但出尘的天地灵气游走了三百六十周天,这样他筑基的基础就是别人的十倍,那么需要的时间也是别人的十倍;偏偏他吸入的天地灵气差不多是一般人的百倍,那筑基的强度也就是别人的一百倍,痛苦也就是别人的一百倍了。不过库大娘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向三清、佛祖、玉皇大帝甚至还有真主跟耶和华上帝祷告,望满天神佛保佑她的小儿,成功筑基,千万别弄得走火入魔,那她就只好通过传讯灵符向轩辕子求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出尘只觉得全身上下犹如钢针**,痛入骨髓;接着钢针似乎一下子全拔了出来,让他的肌肉一阵抽搐,好像五腑六脏都被掏空了。没了钢针,他刚要舒一口气,没想到全身上下又像着了火一样,先是皮肤,再是肌肉,接着好像是骨头、内脏都一起断裂、粉碎,连身体都全部消失了。紧接着,他消失的**又重新组合,又拼起了骨骼、内脏、肌肉、皮肤。然后这一切周而复始,又继续进行。 “昏过去吧,昏过去吧,昏过去就不疼了!”出尘对自己说。“我成仙修道干什么?我不是从来就不信神仙佛祖吗?现在又何必信?死就死呗,又有什么了不起?”他一边这么想,一边就想行动了,马上就要散去功力,任由狂暴的药力吞噬自己。 就在出尘坚持不住,正在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眼前突然灵光一闪,好像又一次来到了大海的怀抱里,他一只胳膊搂着剑春,一只手压在剑春胸前柔软而又有弹性的地方。紧接着,他胸前的玉佩也震动起来,而他头脑中的那片清明好像也感受到,在遥远的地方,玉佩的另一半也在震动,让他坚持,让他不要放弃。他感到,那块玉佩的后面就是柳剑春,那可爱的姑娘在鼓励他,激励他,说他是乖孩子。他好像又想起了他和柳剑春之间的来往:在大海中的第一次见面,在自己家里的长谈,在站前广场她对自己的帮助,在她家里一起吃饭…… “我死了,剑春会伤心吧?一定会的。她看到我吃苦就很难过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让她难过呢?对,我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能让喜欢自己的女孩子难过呢?李出尘,你真是个孬种!多么好的姑娘,你就能舍了她自己去死?让她独自一人在世上难过?李出尘,你要挺住!你还有爸爸妈妈呢,他们你也不顾了?李出尘,你的理想呢,雄心呢?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早就想死?不,不行,我不能死!我要坚强,哪怕最后坚持不下去死了,也比没抵抗就认输强!” 出尘决心一下,痛苦好像立刻就减轻了。出尘挺了挺胸膛,这个变化库大娘马上就看到了,眼前不觉一亮,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万里之外的天云山上,正在跟法海一起通过神识观看的轩辕子不觉松了一口气,朗声对法海笑道:“哈哈,果然是个情种!” 法海答道:“道友,你也无法否认,情种也有情种的好处!”两个得道高人立刻很没有形象地一起狂笑了起来。 远在天边的佛界也有一个人在狂笑:“哈哈哈哈,想死?有那么容易?俺----(此处删去二字)不让你死,看你死得了!” 10.丹成,推动太极符 且不说出尘在这边生死攸关,几公里外的柳剑春突然觉得脸红心跳,浑身上下像触了电一样,好像接到了遥远的地方一个最亲的亲人向她来的信息。她好像看到那个亲人正处于危险之中,好像听得到他灵魂的呼唤。她好像感觉到,他正在进行殊死的搏斗。他很狼狈,很无奈,很伤感,很痛苦,但也很坚强,很勇敢;他一次又一次地倒下,但又一次又一次地爬了起来。他好像在呼唤,呼唤的是她的名字。他好像不愿意抛下她独自离去,所以在挣扎,在奋斗,在拼搏。 柳剑春神不守舍,时而站起时而坐下,连妈妈问她怎么了都没听到。她心灵中感觉到,出尘正处于危险之中,她想和他在一起,她要和他同甘共苦,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她要到他身边去。她站起身来,伸手拿下她的挎包背上肩头,却没想到手触上了胸前挂在内衣里面的半边玉佩。硬硬的玉佩出阵阵清凉,几乎立刻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柳剑春还清楚地记得她六岁那年秋天,和妈妈一起去银县大和尚山上的灵隐寺郊游的情景。当时她刚上学,老师刚在学校里教了大家怎么编花环。恰巧何文淑到农民家去买水果,让她在外面等着。她看到山坡上的野花很漂亮,想去摘下来给妈妈编个花环,没想到正好踩到一块悬空的大石头,结果石头一松动,她就从山坡上凌空摔了下来。但没想到她一落地却毫无损,原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自称法海的救了她。妈妈从农民家出来知道了这件事,惊魂未定的她对老和尚千恩万谢,但老和尚说他跟她们母女有缘,有缘人不言谢。法海禅师还送了柳剑春这半块玉佩,让她时时随身带着,说这就是她的“三生石”。何文淑见这半边玉佩也不算什么贵重东西,就收下了,但悄悄向庙里捐了二十块钱的香火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她一直是个无神论者;或许就是求自己心之所安吧。不过小春春很喜欢这块玉佩,哪天忘了戴就让她怪惦记着的,而且那块玉手摸上去很光滑,戴在胸口上很凉爽,感觉很舒服。后来剑春还问过妈妈三生石是什么意思,妈妈告诉她,以后凭这块石头能找到一个好朋友。等她长大一些当然知道了三生石的含义,也读到了白蛇传的故事,记得她当时心里还觉得蛮好笑的:法海和尚不是专门干涉别人婚姻的吗,怎么还送我什么三生石?也不知道白娘子现在在哪里? 现在柳剑春手里摸着玉佩,心里想的是出尘。她知道出尘很冷静,身体也结实,因此寻常不会出事,但一出事就小不了。她想起出尘说他要去医科大学看父母,会不会是他招惹了医科大学的赤卫队?想到这里柳剑春再也坐不下去了,她急急忙忙地跟妈妈说了一声,妈妈怎么回答的她也没听见,出门就上了电车,直奔出尘家。 ---------------------------------------------------------------- 出尘家中,他的筑基已经进行了好几个钟头。他一次又一次地在生死边缘挣扎,但他以顽强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每当他渐渐觉得顶不住了的时候,他就好像又看到了柳剑春,看到了她的笑脸,看到了她关切的样子,同时自己胸前那半边玉佩也开始震动,让他清醒,给他力量;同时他似乎也能感应到远方的那半边玉佩在送来支持,送来关怀。渐渐地,他觉得痛苦慢慢减轻了,最后终于完全消失了。然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库大娘关切的目光。 “我的老天爷,真的吓死我了。从来没听说谁筑基像你这样死去活来的。”库大娘揉着胸脯,惊魂未定地对他说。“谢天谢地,你总算挺过来了,老天爷开眼啊。现在你看看自己,看有什么变化没有?” 他活动一下筋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有力量。他觉得自己的目光和听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灵敏。他还现头脑里库大娘以前教给他的那些功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晰,这么有条理;他甚至还现自己脑子里多了许多过去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他知道,这就是库大娘以前告诉过他的所谓传承。也就是说,他从以前那个库大娘的“大师伯”那里直接收到了许多信息。他想这些东西他都需要慢慢整理一番,清出个条理来。 可库大娘并不满足。她让他好好试试内视,看看自己身体的内部。按库大娘教给他的办法,出尘小心地睁开“灵眼”,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先他看的是自己的丹田。果然,他看到那里有一颗闪闪光的金色丹丸。“丹田那里有颗金丹,库大娘。” 库大娘问他:“那颗金丹有多大?” “你不是一直都能看见我的身体内部吗?现在怎么还需要问我?”出尘反问。 “傻孩子,过去你是筑基期,我是结丹中期,功力比你高得多,当然可以看得很清楚了。现在你也是结丹期了,虽然应该只是结丹前期,但我却看不清楚你的体内,所以感到很奇怪。你不是一下子就到了结丹中期,和我一样了吧?” “怎么知道是前期、中期还是后期呢?” “看大小就行了。刚结丹时只有米粒那么大,等到乒乓球那么大就是中期了,等到了大约拳头那么大就是后期了。然后再大些,就要碎丹结婴,进入元婴期了。” “是吗?那我怎么刚刚结丹就差不多有拳头那么大了?” 库大娘大吃一惊:“拳头那么大?谁的拳头那么大?小孩的拳头那么大,我的拳头那么大,还是你的拳头那么大?” 十五岁的出尘身高一米七五,大手大脚的,拳头已经是成年人的大小了。他又仔细地看了看体内,然后答道:“差不多是我的拳头那么大。” 库大娘一听出尘的金丹已经比她的还大,不觉更是吃惊,也有点紧张:不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小儿,你再仔细看看你的金丹,它在干什么?” 出尘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告诉库大娘:“也没干什么。它好像在呼吸,一伸一缩的。大小好像也没变。嗯,过一阵好像又长大了一丝。”出尘现在的目力早已今非昔比,一阵功夫后的大小变化即使用尺子量也是量不准的,但他却能清楚地比较出自己体内的变化。 “那你身体的其他部分呢?再看看别的地方,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这一次出尘让灵眼的目光扫遍全身。从爸爸的书中,他知道人的肌肉、骨骼和内脏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用灵眼看去,他看不出跟他过去看过的那些解剖图示意的画面有什么差别,只是他身体所有的部分都充满了生机,显得特别活跃,特别有活力。 “库大娘,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好像一切都正常。” “那丹田的金丹跟身体各部分有什么联系?” “嗯,我身体的各部分好像都有一个个太极符,这些太极符的中心好像都和丹田那里的金丹有联系。我的大脑过去只能拨动太极符的边缘,现在靠着金丹我能拨动太极符的中心了。” “太极符?你的身体里怎么有这种东西?” “库大娘,你结丹以后身体里没有太极符吗?” “没有。我连听说都没听说。那么你能用大脑推动那些太极图吗?” “能。但还不能随心所欲,不过我只要想让身体怎么动作,身体就能怎么动。很多动作都是过去根本不可能的。”一边说着,出尘一边活动着身体,做出好多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动作。 “哈哈,小儿,你这就叫柔弱无骨啊。这如果真的跟别人动手,你还不是爱怎么揉搓别人就怎么揉搓他了?” 这出尘可还没想到。“那我不成了武林高手了?” “哈哈,老天长眼啊。小儿,刚才那番凶险你也没白受。听你说的,你现在已经是结丹后期了。还有柔术。那你只要好好修炼就是了,看来你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婴了。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好小儿啊。” 几方面机缘巧合,让出尘有了大的突破:先,他天分极高;而且虽然他不记得前世修行的经验,但心灵深处总有回应,加上库大娘让他长期耳濡目染,对天云宗的功法早已熟极而流。实际上库大娘的认识是很对的,即使不服用筑基丹,用不了多久出尘也会结丹。但他在服用筑基丹之前吸入了百倍于常人的天地灵气,同时又让天地灵气打下了十倍于常人的基础。又加上貔貅玉佩的作用,这样一经服用筑基丹成功筑基,其效果自然非同小可。 这时,出尘紧张、激动的心情总算慢慢平复了下来,这才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像个落汤鸡,而且满头满脸满身都是些肮脏东西。库大娘的解释是,他结丹时,体内筋骨、肌肉都已接近完美,身体中大量杂质都排出体外,因此才有这么多脏东西。库大娘要烧水给他洗澡,出尘不肯,只在厨房里的水龙头里冲了冲头,洗了洗脸,就要到海里去游泳,把身子好好洗一洗。 库大娘看看外面,已经是七点多钟了,海边的人不会太多了。她很放心,凭现在出尘这程度,这附近还真的没什么人欺负得了他。她给出尘拿了游泳裤和一条毛巾,又在他书包里放了几件干净衣服就放他出门了。 11.感应与瞬移,海边的激情 出尘走出家门,感到耳聪目明。他能看到、听到比往常不知多多少倍的东西。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太阳早下了山,但远处山边小树上的树叶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看到树叶上有小虫子在爬,能看到树下面的小草在一丝一丝地长大。他的听力也无比敏锐,他好像能听到天边飞过的小鸟嘁嘁喳喳地在互相说话,好像能听到田野里植物正在生长的声音。可他如果不想看、不想听这些呢?于是他闭上眼睛,现自己也可以自动地让身体内产生屏蔽,让自己的心头保持清明,让自己的意识在身体之内流动,感受着自己身体内部的变化。 突然出尘感到心头一跳,似乎受到外界的什么触动,他的意识无意之间流出体外,现是一只小狗,在他前面大约四五步远的地方,正满含敌意地看着他,嘴里出低低的呜呜声,两只爪子死死地按着身前的一块骨头。出尘没有睁开眼睛,但意识却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噢,你在担心我抢你的骨头啊。”他不动声色地从小狗旁边走过,想看看自己的意识在多远之内有效。他已经从小狗旁边走过七八步了,但在他的意识中仍然可以看得到那只小狗。可他走出十步之后意识就感觉不到了。“这么说,我的意识能感觉到十步之内的东西,而且它能让我觉察到外部对我的敌意。狗的敌意我能感觉到,人的敌意我是不是也能感觉到呢?”出尘问自己。当然,这不是他现在能够回答的,但他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了。 出尘又闭着眼睛走了一会儿。他现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外面是不是有光线,只要他有意识地感受,他就能知道自己周围十步以内的环境,无论是生物或者无生物他都能够“看见”。他现在他左面七八步以外有一只小松鼠,正对着他睁大了两只好奇的眼睛。他不觉童心大起,想跟松鼠开个玩笑,没想到下一个瞬间他已经到了松鼠身边,松鼠还在愣愣地看着他,好像根本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紧接着松鼠就开始逃窜,不过现在松鼠的动作在出尘眼里实在是太慢了,他只伸了伸手就抓住了松鼠。小松鼠无奈地看着他,好像已经认命了。出尘笑了笑,放开了松鼠,他的意识看到松鼠“慢慢”地爬上了一棵大树。 “噢!”出尘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愣住了。“刚才,刚才,刚才我是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小松鼠身边的?”出尘问自己。“是瞬移吗?我的意识想要到那里,我立刻就到了。是这样的吗?”想到这里出尘又惊又喜,马上就开始做实验。他先睁开眼睛看着五六步外的一棵小树,心里想:去小树。但他的身体没有移动。他闭上眼睛,让意识感受到小树,然后心里想:去小树。他立刻就到了小树旁边。他又睁开眼睛,看这七八步外的另外一棵小树,同时放出意识,感受到小树,然后心里想:去小树。他的身体倏忽一下就到了树旁。出尘觉得自己明白了:无论自己的眼睛是否看着目标,只要意识感受得到的地方他都可以瞬间到达。 经过一阵实验,出尘弄清楚了,自己瞬移的范围是十步之内。以自己的身体为圆心,十步为半径画圆,他的瞬移范围就在这个圆圈之内。出尘相信,随着自己进一步修炼,这个范围会越来越远。 “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利用瞬移漫游宇宙?”出尘问自己,但马上觉得太贪得无厌了。“出尘啊,出尘,你只是机缘巧合,才有了这样一番奇遇。你看库大娘,修炼了这么多年才金丹中期。你一下子就到了金丹后期,难道还不知足吗?”出尘自己当然还不知道,他的这一番“机缘巧合”可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他当然更不会知道,他将在修行的路上走多远。 出尘也不知道他漫步了多久,但他终于感到汗津津的衣服和身上的油泥汗臭让他很不舒服。他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到星海公园西门外的田野中了。他对自己自嘲地笑了笑,朝左一拐,穿过公园大门,来到了海边。 眼望着浩瀚无垠的大海,出尘现在的感受跟原来有了飞跃的变化。看着天边的海平线,远处的几个小岛;看着海浪在岸边冲刷着沙滩,看着潮水涌动,海涛拍击着山崖,银色的浪花飞溅。面对大海,出尘觉得心胸骤然开阔。“快八点了吧?”出尘问自己。“我该下去洗洗了,这身上紧巴巴的真难受。” 天色已经比较昏暗了,公园内的路灯已经点亮了,海边只有几对情侣在漫步,游泳的人差不多走光了,还没走的人也在岸边换衣服。出尘一直都喜欢在星海公园西门边游泳,因为那里的海滩像一口炒菜锅,走下去没几步海水就挺深的了。 他在海边卵石滩上换上了游泳裤,把湿嗒嗒的衣服放到卵石上。衣物寄存处应该是七点钟关门,不过像他这种脏衣服,出尘相信不会有什么人感兴趣的。“玉佩呢?还是戴着吧,别弄丢了。”他把拴玉佩的银链子紧了紧,让玉佩紧紧地套在脖子上,然后下了水。 出尘走进水里,撩起海水泼到自己身上,感受着那种沁人心肺的舒适。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让自己的全身都沉浸在海水里,躺在水面上漂浮着,任凭海浪冲洗,尽情地享受着大海的力量和生命力。海浪在波动,无数的生命在欢快地歌唱。出尘觉得自己的生命也跟随着大海的节奏在波动,追随着大海的韵律在歌唱。他躺在水面上,任凭自己随波逐浪。他觉得天和海连成了一体,而他自己的身体好像感受到了蓝天和大海的召唤。出尘闭上眼睛,先让自己的意识在体内周游一个周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然后他突然现,在自己体内好像也有一片蓝天和一片大海,有着无数生物,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出尘的心胸豁然洞开:天即是我,我即是天。水天一色,无边无涯。他好像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天体运行的规律。下一刻,出尘的意识好像突然脱出了身体,广阔的天宇似乎突然充满了无穷的浮力,在这一刻,真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飞翔。出尘的意识突然来到了无边的宇宙当中,他自己好像是一颗行星在围绕着太阳旋转;下一刻他好像又变成了一颗恒星,身体内部爆着热核反应,身体表面放出万丈光华。 “出尘!”就在出尘的意识沉浸在这种玄妙已极的境界当中时,他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他的意识立刻回到了体内,现自己的金丹又大了,已经差不多有两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隐隐还有突破之势。他不觉一阵遗憾:他的传承记忆告诉他,刚才的那种状态叫做“天人合一”,是修炼中的至高状态,实属可遇而不可求。在“天人合一”状态中修行者很容易“顿悟”,对修行境界的突破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但出尘险遭大难结成金丹之后已经有了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受,所以对于境界的突破并无强求;况且他知道功力提高太快容易造成根基不稳的情况。自己现在到了金丹后期,已经算是非常快的了,如果再强行突破到元婴期,说不定会很危险呢。 他再仔细运用一下意识,知道喊他的人是剑春,心里反倒高兴起来。不就是因为思念这个可爱的女孩,他才在结丹的时候避免了走火入魔的危机吗?他用意识探测了一下,剑春在离他大约两百步以外的岸边,这让他不觉一惊:我的意识已经可以扩展到两百步了?同时他心中大喜:我的瞬移一定也可以一下子到达两百步以外。他想瞬移到柳剑春身边,但又怕吓着她,只得作罢。 出尘收回感应,快向岸边游去。他感到他的力量大大增加了,游蝶泳的时候真的像海豚一样整个身子飞出了水面,一时劈波斩浪,痛快极了。 出尘**地上了岸,三步并作两步向剑春身边跑去。 “剑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剑春根本没有回答,张开双臂,向出尘扑了过来。 “尘哥(什么时候改称呼了?作者石化中),人家担心死你了。你出了什么事?我刚才心里慌得很,坐立不安的,感觉你遇到了危险。” “剑春,我没事。”出尘伸出手,搭在剑春肩膀上,让两人保持一臂的距离。他能听到她的心跳,能够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他的意识能够体会到剑春对他深深的关切和那种浓浓的柔情。出尘的心头不觉一颤,两手一抖,手上好像有一股热流传到了剑春身上。剑春立即就感觉到了这股热流,她的眼睛一阵迷离,心也乱了,柔软的身子好像要融化了一样,几乎就要倒了下来,全身的重量几乎全靠出尘支撑。出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刚刚踏上了修仙之路,怎么一看到这个可爱的女孩,几乎立刻就难以自持? “我没事,真的没事。可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出尘一手扶着剑春的肩膀,一手抚着她的秀,温柔地问。 “今天下午我在家里就觉得坐立不安,老觉得你出了事。我知道你到医科大学去了,怕你惹上那些大学生。我先到你家去的,你家的阿姨说你到海边来了,我就赶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走到海边我就感觉得到你就在这里,然后就看到水里有人,我喊你,结果还真的就是你。” 出尘没有说话,他尽情地享受着剑春让他感到的温馨,听着她喃喃的低语,听她诉说着自己的担心,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找到他之后的欣喜。两个少年男女深深地沉浸在柔情之中,浑然忘却了时间。 天完全黑下来了,月亮升了起来,一阵海风吹过,剑春微微颤抖了一下,出尘好像突然从梦中惊醒。“哎哟,剑春,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去吧。” “嗯,”剑春听话地点点头。“你送往回去妈妈就放心了。尘哥,妈妈在家夸你呢。说你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有乃父之风。” 柳家门外,两人依依惜别,说好明天一起去火车站看车次,后天出串连。 12.特别清凉的串连 两天后,出尘和剑春一早来到海滨市火车站,准备搭乘前往燕京的火车。 虽然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但看到火车站里准备出到各地串连的大中学生,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还是让两人吃了一惊。幸亏出尘身手敏捷,火车开进站台后迅登上了一节车厢占了两个座位,然后又打开车窗,伸手把剑春从窗户里拉了上来。几分钟之内,整个车厢便挤满了人。过道上厕所旁边都有人站着。已经上了火车的人要把车窗关上,但火车外面的人伸出胳膊挡住不让里面的人关窗,因为外面的人还在奋力往窗户里面爬。经过一番争夺,窗户总算关上了。天气很热,车厢里密不通风,大家都在流着汗,车厢里满是汗味、烟味还有好多天没洗的臭脚味。 等了好久,火车在晚点四十分钟之后总算开动了。车窗也打开了,凉风习习,里面的人才算舒了一口气。出尘让剑春坐在窗口,两个人挤在一起坐着,时不时四目对视,心里甜甜的,都希望这次旅途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没过多久,剑春现了异常:她现,不管车厢里怎么热,出尘身上总是凉爽爽的,靠在他身上舒服极了。剑春小声问:“尘哥,你身上怎么总是那么凉快啊?” “嘿嘿,这可是个秘密。”出尘故意不肯正面回答她。 “你告诉我嘛,好不好?求你了。” “好,我告诉你。这是我们李家家传的气功,名叫‘清凉八卦功’,只要一功,周围空气就会生热交换,把身边的热空气排开,让冷空气到身边来,所以就凉快了。”出尘一本正经地胡诌了起来。看着剑春半信半疑的神色,出尘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难道跟她说,他已经修炼到了金丹后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修炼出体内元婴,迟早都会羽化登仙,飞升而去,因此他现在能够控制体能,让身体产生凉气?她会信吗?一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他是妖怪?会不会说他迷信?想来想去,出尘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开诚布公地跟剑春谈一次:既然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那就要相信她。她究竟如何看,那是她的事情。如果她要跟我绝交,那自己也无法勉强。但出尘很有信心,剑春一定会接受他现在的状况的。 火车开得很慢,沿途许多本不该停靠的车站也停,每个车站都有学生试图上车,车里也越来越挤。幸亏他们有座位可以让剑春休息,但每次上厕所都是一场战斗。食物和饮水根本无法从过道送过来,只能在火车靠站的时候向外面买。 “剑春,你乏不乏?”出尘在剑春耳边小声说。“我在想,解放战争大军南下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我们没有赶上战争年代,现在串连,算是补上了一课。” “我一点也不乏,”剑春也对着出尘的耳朵小声说。“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快活。” 天色渐渐晚了,车厢里的人也都静了下来。剑春看了看腕上她借母亲的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她舒服地靠着出尘,慢慢进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微笑。出尘一点也不困。库大娘告诉过他,结丹之后就不需要睡眠了,打坐就成。他甚至现在还可以练习辟谷,就是不吃饭。这样的好处是可以直接从大自然中间吸收天地灵气,不必吸收食物里的杂质,同时可以更有效地排除体内现有的杂质,达到使自己的功力更为精纯的目的。但出尘想这一条还是暂且缓行,要是不吃饭,那还不被人当成怪物?说不定被哪个科研单位抓去做实验用的小白鼠都有可能。 想到库大娘,出尘不觉皱了皱眉头。像母亲一样照顾了他十五年的库大娘走了,昨天晚上回天云山去了。她说她已经送出尘走上了修行的道路,已经完成任务了,她可以高兴地回山了。她嘴里说她很高兴,但却不停地流泪。她给他收拾好了行李,洗干净了所有的衣服,交待了一切东西在什么地方,然后搂着出尘哭了半晌。出尘要认她干娘,但库大娘不肯,她说出尘前生是她崇敬的大师伯,现在修行又如此了得,以后必定是非凡的大人物;而她只是一个资质普通的天云宗女弟子,这事是绝对不成的。出尘也只好由她,但心里还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干妈。 列车进入夜间行驶,车厢里大部分灯都关上了。出尘看了看周围睡着的人群,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他让天地灵气通过玉佩之后向自己身上涌来,然后运行一个周天进入丹田,丹田处的金丹光芒闪闪,又在一伸一缩地吸取灵气。突然出尘好像感到了现在的灵气吸收有些异样,灵气的涌入似乎比前两天晚上快了一倍还不止。出尘放出感应,接着就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事情。他看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天地灵气,其中一半经过自己胸前的半边玉佩提纯,以接近液体的状态流入体内,而另一半则是经过剑春胸前,也提纯了,也是以接近液体的状态流入自己体内。不但如此,两处提纯过的天气灵气好像都比前两天从自己的玉佩那里来的要浓得多。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剑春是什么人?她也是修仙者吗?如果是,她也应该吸收天地灵气啊?如果不是,她怎么能提纯天地灵气?要不然就是她身上有什么仙家至宝,就像他自己的貔貅玉佩?出尘心中惊疑不定。但想来想去,出尘认定这不是坏事,不管怎么说,要对剑春解释自己修行的事可能会容易多了。既然现在天地灵气这么浓厚,自己还是抓紧时间练功好了。 出尘收回感应,认真地打起坐来,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在某个方向有一种亘古的气息,那气息十分遥远,因此相当微弱,时有时无,但好像在坚持不懈地向自己出召唤,让自己前去与它会合。出尘虽然修为不低,但说实在的只不过是修仙界的新兵,所以根本无法辨别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况且这气息又是这么遥远,只好暂时随它去了。 天渐渐地亮了,车厢过道里开始有人走动,出尘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过了一会儿剑春也醒了。看着出尘精神焕的脸庞,她吃惊地问:“尘哥,你睡好了?看你的样子好精神啊!” “在你身边,我睡得好极了,”出尘告诉她。剑春看着他,脸上是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 黄昏时刻,预定十几个小时就开到的火车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行程,总算来到了燕京火车站。出尘和剑春下了火车,找到学生接待站,被安排到离陶然亭不远的工会干校住宿。草草吃了饭以后,出尘找到剑春,两个人一起进了陶然亭公园,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面对面坐在草地上。 火车在路上时出尘就已经想好了。他知道,剑春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他决定开门见山地跟她好好聊聊。如果她不能接受自己,那也只能说两人之间没有缘分了。 剑春看着出尘,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等着他开口。 “剑春,咱俩是好朋友不是?”出尘心一横,开腔了。 “当然是啊,”剑春白了他一眼。“我把你当我的亲哥哥。” “那好,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 剑春紧张起来了:难道他现在就要对我表白?如果他真的向我表白,我应该怎么说呢?但不管怎么的,她还是点点头。 “你身上是不是戴着什么东西?我是说饰一类的东西。” “没有啊,”剑春倒被出尘说糊涂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却难免感到有点失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头,碰了碰耳垂,表示她确实什么饰也没戴。 “嗯,是戴在胸前的东西。”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我从六岁起就天天戴着呢,也算不得什么饰,不过是块普通的石头,我觉得它表面凉快,一直就戴在衣服里面。” “能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了,”剑春大大方方地回答,伸手在衣领里面摸了一下,拉出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了上面拴着的半块貔貅玉佩。 一见玉佩,出尘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不就是自己玉佩的另一半吗?怎么会在剑春手里?看来我们两个人还真是有缘分啊,出尘情不自禁地想。 “尘哥,尘哥,你怎么了?”剑春伸出手指在出尘眼前晃动。“回神了!回神了!” “剑春,你告诉我,这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一个名叫法海的老和尚送给我的……”剑春一五一十地把故事讲给出尘听,最后说道:“老和尚说,这是我的三生石。” “你的三生石?”出尘完全呆住了。他从衣领里拉出银链子,取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同时伸手要过剑春的玉佩,两半边玉佩丝丝入扣,完全吻合,就连玉上的纹理也连接得好好的,划痕和伤处都接在一起,没错,这正是一块完整玉佩分成的两半。 看着两半玉佩,这一对少年男女都愣住了,最后还是出尘把玉佩重新分开,把自己的戴上,又把剑春的还了回去。 “那你的那半边玉佩又是怎么来的呢?”剑春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出生时的情况吗?当时那个老道轩辕子就留下了这半边玉佩,说是紧急关头对我必有帮助。” “那你过去可并没有告诉我玉佩的事啊。”剑春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啊,但你别忘了,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况且我爸妈一直把这块玉佩锁在箱底,我根本都没见着,还是这次我去看他们的时候我爸让我戴上的呢。” “噢,是这么回事,那就不怪你了。”剑春立刻释然。“你叫我出来,就为了问我玉佩的事吗?” 13.试招逢高手 “不,坦白地说吧,有关玉佩还有很多事情我想告诉你,但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可是一个惊天大秘密。” “哦,惊天大秘密?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紧张了,让我镇定一下你再说。”剑春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对出尘说:“你说吧,尘哥。” “剑春,我是一个修仙者。我已经到了结丹后期,体内已经结成了金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成元婴,然后,如果我能成功渡过三次天劫,就会飞升仙界成仙。” “修仙者……结丹……金丹……元婴……天劫……飞升……成仙……”剑春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脸上阴晴不定。出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敢开口。突然,剑春拳头一挥,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出尘说:“那好,我也要修仙,你能教我吗?” 出尘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剑春,你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是我的尘哥。你说的我都相信。” “那你为什么要修仙呢?” “这还不简单?因为你修仙啊。如果你修仙我不修,以后你飞升走了,不就把我撇下了?我不管,你得教我修仙。” “那你也不多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要问,但你先得答应让我也修仙。” “我倒是可以答应帮你,但怎么修仙我也不怎么知道。”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于是出尘把他出生以来的所有有关事件,挑出其中最重大的,全都告诉了剑春。他还特别详细地讲述了两天前在家里结丹的情况,听得剑春后怕不已。“我这才算真的明白了,为什么当时我心慌意乱到了那种程度,原来你真的有大风险。可真悬哪。” “幸运的是,这一次有惊无险,总算平安过去了。就连库大娘也后怕呢。” “可惜库大娘走了,要不然她也算是个明白人,可以多给我们讲解讲解。” “是啊。也是最近事情太多,变化太大,简直叫人跟不上节奏。” 两人讲了半天,天都快黑下来了。这时剑春突然启齿一笑,显出了很顽皮的样子。“尘哥,说了这么半天,你都是口上谈兵,连一点表演都没有,这算什么?告诉我,你会口吐飞剑吗?你会腾云驾雾吗?你会七十二变吗?” 出尘挠了挠头皮。“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我告诉你了,我真的知道修仙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原来库大娘想教我,可我根本就不听她的。” “那不行,你一定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神还是假庙啊?” “你记得在火车上我的身体凉爽爽的吗,那就是因为我修仙之后能控制空气的流动。” “那个不算,你说了,那是你家传的清凉八卦功。” “那是我当时不好向你解释,所以胡诌出来的啦。” “那我不管。我就叫那个是清凉八卦功。你得另外找出个好的给我看看。”按剑春的心理,当然是希望心上人越厉害越好。那个让身体清凉的功夫当然很实用,可看上去一点也不威风啊。 “那好吧,我瞬移给你看。” “什么叫‘瞬移’?” “我现在的意识能够逸出体外一段距离。我试过,大概是两百五十步远。只要我意识能够到达的地方,我一个念头就能到那里。” “真的?那里有个凉亭,我先走过去等着你,看你能不能一下子就飞过来。”说着剑春就朝大约两百步外的一个凉亭走去。出尘站在原处等着。他一点也不紧张,其实那天在海里天人合一之后他试过,三百步都不成问题,刚才跟剑春说两百五十步是留了富余的。 但还没等剑春走到凉亭,出尘就不得不提前行动了。因为旁边一条路上走来了五六个十六七岁的小流氓,一个个歪戴帽子斜瞪眼,一看见剑春,他们连骨头都酥了。 “哦,哪里来的小娘们,这么嫩,来,陪大爷玩玩儿?大爷不会亏待你!” “嘿,小俊妞还生气了。我就爱看你生气的样子!” “啊,小娘皮,你这小娘皮怎么还打人,反了你了?” 几个小流氓围了上来。剑春虽然从小锻炼,身体健康结实,但没练过武功,也没遇到过这种架势,心里立刻慌了神。她急忙退后两步,背靠凉亭柱子,口里喊道:“尘哥,你还不快来?!” 几个小流氓往四下一瞥,没看到有人,一个个狂笑着说:“胡说八道些什么,咱好好乐呵乐呵。”“先把她衣服……”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小流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到女孩身前出现了一个男孩,护住了她。几个小流氓先是一惊,一个大活人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凭空出现了,然后他们看到只有一个人,就又哈哈大笑起来。 “哦哈哈哈,原来还有护花使者啊!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哪里来的小贼不开眼,敢耽误你家老子我办事?” 出尘原本就一身正气,修炼有成之后自有一番气势,现在拉开架势在剑春身子前面一站,便有如渊停岳峙,隐隐有大宗师之风,看得几个小流氓暗自心惊,也不敢那么嚣张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已经有了怯意,这时只要有人一声喊,只怕哥几个就会扯呼而去。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远远地话了: “嗯,嗯,有点架势,有点气势,不过说千道万,把式是练的,不是看的。前面那个兄弟,敢跟你丹哥走两圈吗?”那几个小流氓一听这人说话,明显地松了口气,全都退后两步,扎起马步,呈半圆状围住了出尘和剑春。 只见说话的人刚刚还在远远的路边,但腿脚动几下,就来到近前。这是个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身高大约一米八,浓眉大眼,脸庞长得方方正正,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横过左边太阳**,藏在头里。他皱着眉头看着那几个小流氓,那几个家伙全都向他行礼,口称“丹哥”。 “阿四,见我来了,还不快滚?我不是早告诉你们,没事好好把我教你们的那几套拳练练,强如在这里胡搞八搞?”那几个小流氓看上去很惧怕这个新来的人,听他这样一说,便一齐向他抱拳行礼,然后便悄悄地走了。 那人转身看着出尘,然后好像是刚刚现他身后的剑春,便也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惊艳,但马上又回头盯住出尘,好像他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出尘悄悄放出感应,现面前此人并没有多少敌意,但全身都散着一种挑战的气息,不觉心中暗暗点头。 那人对出尘一抱拳说道:“我叫刘辰丹,他们叫我丹哥。远远看去小兄弟似乎是个会家子,不觉动了争胜的念头。但现在看来,我说不定是走了眼了。山不转水转,二位受惊了,就此告辞。”说完他回身就要走。 出尘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这个“丹哥”看自己扎个姿势挺有气势,但说实在的自己从来就没真的练过武功,等他定睛一看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把式。但这人看来蛮有正气,却不知为何跟那些小流氓搅在一起?出尘看他豪爽,不觉动了结识的兴趣,况且他自从修炼有成便从来没和人动过手,更想试试自己的深浅,于是便说:“丹哥且慢!” 那丹哥当下转过头来,微笑着问出尘:“小兄弟还有话说?” 出尘说:“我看丹哥目蕴神光,深含不露,武功必有所成,不知能否点拨小弟三招两式?” 那“丹哥”又打量了出尘几眼说:“初一眼看去你气势不凡,但走近一看却全身破绽,我也不知你是练过还是没练过。也罢,权当结交你一个朋友吧。何况你身后的女孩对你情深意切,她虽粗服乱头,却难掩日后的绝世姿容,小兄弟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生护得你二人今后平安?” 出尘一听此言,不觉有些感动,就连他身后的剑春也暗自点头,不过听到“绝世姿容”四字倒是让她自己一愣:我有那么漂亮吗?但女人听到别人说她美丽总是高兴的,就连剑春也不能免俗。二人相视一笑,剑春退到了身后凉亭中,出尘向前走了两步,随便拉了个架子,对那人一拱手道:“丹哥先请。” 那丹哥往场中一站,两腿微屈,不怒自威,双目炯炯地看着出尘。但他越看越觉得心惊。本来出尘从未练过武功,在丹哥眼里他全身上下自然到处都是破绽,但他就这么随便一站,又让丹哥觉得,如果按照他所理解的破绽动手,无论出掌出拳出腿,对方的破绽几乎立即就能化为杀着。他越看就越有一种对方功夫深不可测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五年前师父杨雨禅去世后他还从来没在谁的身上体会过。但看到出尘还在微笑着等他出手,他只得左掌护住身体,右手一伸,向出尘胸前点来。 出尘早已放出感应,在他眼中看来,丹哥出手其慢无比,就好像把手伸过来让他打似的。不过他知道对手是个高手,自己又没有习过武功,不敢怠慢,于是一个瞬移,闪身站到了丹哥身后。 丹哥一指点空,又见眼前一花对手已不见身影,立刻知道今天碰到了前所未遇的高手,但他遇变不惊,立时向前一个虎步踏上,同时转过身来。哪知道他的眼角刚刚扫到出尘,对手便又一次消失,同时丹哥感到背后有人。这次丹哥不再转身,而是右脚在地上踏实,左腿一抬,使出一招苍龙踏虎向后踢去,想挽回先机。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只觉得什么东西在自己鞋上一点,接着就是一股大力从左脚涌泉**上奔腾而入,一时间整个左边身子麻,不觉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他动动四肢,并无不适。抬头一看,那少年却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丹哥立刻知道,对手武功远远高于自己,当下不再出手,而是起身对着出尘长揖到地,口中叫道:“小兄弟功法通神,刘某平生未见,自知不敌,不敢请教高姓大名?” 出尘回礼道:“小弟姓李名出尘,功法通神实不敢当,但我自幼修习了一套内功,因此身法比较快,也难怪刘兄不识。” 刘辰丹答道:“李兄弟英雄了得,刚才在下出言多有冒犯,还望兄弟恕罪则个。” 不说这两个男人在场子里对答,凉亭里早笑翻了剑春。看到心上人两个照面就战胜了一个显然的武林高手,女孩早已笑靥如花,等听到这两个人文绉绉地在那里说那些她只在古典小说里才读到过的话,剑春当真觉得他们真的是太搞笑了,先前碰到小流氓的不快早就到了九霄云外。 “喂,两位在那里酸文假醋的说些什么?是不是还要纳头便拜,口称‘久仰久仰’,‘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这两人一听,倒是同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刘辰丹的师父是全神州闻名的武师杨雨禅,他从小就听惯了,对这一套是熟极而流,脱口而出。出尘传统文学底子不薄,有人在前面说,他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下来,听剑春这么一叫破,便是自己也觉好笑。 “也罢,也罢,倒是小女子唐突了。两位大侠惺惺相惜,小女子感佩万分。敢问二位,可否轻移莲步,上此凉亭,容小女子请教一二?”剑春边说边笑,脸都涨红了。两个男子汉对望一眼,特别是听到“轻移莲步”四个字,都不觉大笑了起来。 于是出尘跟刘辰丹一起走上凉亭,三人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出尘现刘辰丹不但武功根底极深,而且其他见识也不浅。他高中毕业后顶替父亲做了公园看园人,闲暇时间不少,便可以练武。周围一些小流氓常常搞得四邻不安,被他狠狠地教训了几次,都很怕他;他也教了他们一些粗浅武功。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多练练武,累了就好好睡觉,别出去惹事生非。要是敢拿我教的武功出去欺凌弱小,我自然对他们不客气。” 三人聊着聊着刘辰丹就问起了出尘的师承。他的师父在世时与当世武术大师也常有交流,刘辰丹坦承自己从来没见过像出尘这样奇诡的身法。出尘想,这本是修仙的本领,我的瞬移连库大娘都不会呢,尘世的武功达不到这种程度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但说到师承倒是让出尘有些为难,他只得说:“我师父是世外高人,他不让我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字。”看到刘辰丹失望的脸色,出尘又加了一句:“但师父最初教给我的一段心法和一段步法,虽然神妙,但并不是本门专有的功夫,如果丹哥有兴趣,我便给你练一段献个丑如何?” 14.闻讯:江流石不转是错误的! 刘辰丹是个武痴,一听这话自然高兴,就连剑春也一时动容。她已决定同出尘一样,要走修仙之路,刚才出尘的表现更使她对他的能力再无怀疑。一听出尘说要演示功法,剑春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出尘走到草地上,盘膝坐下,五心朝天,开始吸收天地灵气。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离地半尺,腾在空中。出尘有意让功法外露,弄得自己身上霞光闪闪,看得二人目瞪口呆。特别是剑春,因为她身上也戴了貔貅玉佩,出尘练功的时候她也觉得无比舒适,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过了十来分钟,出尘收功起身,又当着两个人的面练了一遍追云诀。只见他翻滚腾挪,开始还分得清人影,后来简直化为一团云雾,难以分辨,接着还在凉亭上下飞檐走壁,看得二人伸出舌头,说不出话来。 出尘练完了,两个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过了半晌,剑春才回过味了,不由得伸出拳头在出尘身上捣了两下,狠地说:“尘哥,你这么漂亮的功夫,以前怎么从来就没告诉我?!” 出尘笑嘻嘻地回答:“拜托呀,小姐,我总共才见过你几回啊,你掰掰手指头,看数得过来不?” 剑春仔细一想没错,自己认识他还不到三个月,一起出来串连之前总共才见了三四次,他身上有许多东西自己不知道也很自然。想到这里,她不觉幸福地靠到出尘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刘辰丹的感觉则完全是另一码事了。凭他的眼力,他根本看不清出尘的身法,这才知道自己这次输得一点都不冤。他还在庆幸自己及早认输,不然还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呢。至于那段心法,他只能说是“神仙才会有的功夫”!他又怎么知道,他这话居然一点都没错。 “今天咱们三人谈得投机,我师父说过,这两段功夫许我传给有心人。如果你们愿意,我就传给你们如何?” 刘辰丹一听大喜过望,真的就要“纳头便拜”,拜出尘为师。出尘慌忙拦住他说:“我师父还没说过让我收徒弟的事,说实在的,我连师父的面都没见过。”说到这里出尘见刘辰丹开口要问,赶紧说:“我学艺的事还真的有些复杂,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吧。我看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刚从海滨坐火车来到燕京,要不今晚就先去休息,明天晚上在这里见面如何?”刘辰丹还有些不舍,但看了看天色的确不早了,于是说好第二天七点见面,出尘跟剑春就径自回工会干校去了。 ---------------------------------------------------------------- 且不说出尘与剑春在工会干校如何,当天晚上刘辰丹回到家中,兴奋之情全然压抑不住。他的父亲刘新武六十多岁了,退休在家,其实他也是闻名神州的老拳师,见儿子如此,不免问他因为什么如此激动。 于是刘辰丹把与出尘跟剑春见面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父亲。刘师傅听得呆了,口中喃喃地说:“噢,坐地腾空?飞檐走壁?化影成雾?世上难道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夫?难道这件事会应在他的身上?” 刘辰丹一时摸不清头脑,口中问道:“爸,你说什么事情应在他身上?” “你这些天白天上班,不知道这些。西川那边你师弟托来串连的学生给我捎来了信,说是在双庆夔州县南江边的八阵图最近很是怪异。想当年诸葛洞明丞相在那里摆下了八阵图,千古流传,但早已物是人非,阵图内巨石也静止不动了。但据你师弟说,有人看见八阵图中巨石重新开始流转,他们一家也亲自去看了,居然是真的!政府封锁了消息,不想让普通百姓知道,还派高手入阵探查,但谁也没找出真相,那些探阵的人一进去就分不清方向,但困上一阵之后就被自动送了出来,只是茫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故老相传,这是八阵图内有异宝出世的征兆,说是六百年前也有过这么一次。现在许多门派的武林高手都聚到了夔州,但却还无人得手。如果你说那人有如此神功,说不定他便是异宝之主也未可知。” 刘辰丹听得神往,接话道:“我那出尘兄弟可真是神异。看上去他也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功夫可谓出神入化,从所未见,从所未闻。” “有些高手武功通神,有驻神安颜的效果。说不定他不止这么大年纪呢。” “我看不像。他说他是海滨市来串连的初三学生,跟他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明明只有十四五岁,也不会武功。我看他的年龄是真的不大。” “不管怎么说,明天晚上你去和他见面,诸事小心为上。” “那你看我要不要把八阵图这事跟他说说?” “看情况吧。如果他不问,你也就别说了。如果他问,你就和盘托出。” ------------------------------------------------ 出尘和剑春回到工会干校,剑春累了,自去女生宿舍休息。出尘看了会儿书,见房间里其他人都睡下了,他便起身坐在床上,运足精神,开始打坐。天地灵气又像上次一样,不但经过他胸前的玉佩提纯以后涌入,甚至还从二十米外剑春那边女生宿舍里提纯了向他身体内涌入。过了一阵,在火车上他曾经感应到的那种遥远的亘古气息又来了。这一次大概是距离近了些,他的感应更加清晰了一些。这就好像是多年的好友在向他召唤,好像是要他过去和他叙旧。出尘试着运用意识与它交流,但这气息显然太遥远了,太微弱了,他自己的意识无法到达。又过了一会儿,出尘突然灵光一闪:我为什么不探测一下,看这气息是从什么方向来的?于是他一边让天地灵气在体内循环,一边放出意识,慢慢地接触气息,锁定气息的方向,直到他能准确地辨别气息的方向。然后他便收功,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气息是从西南方向来的。西南方向----会是什么呢。看气息微弱的程度,肯定很远。但也不会在几万里外,因为我第一次在火车上现它的时候,它显然比现在远。当时火车是从东往西,那就对了,气息是从西南方向来的,现在我是在燕京,离它近了几百里,所以变得清晰了一些。出尘又想了想,穿起衣服下床,拿起自己的挎包出了房间。他从挎包里翻出地图册,看看燕京西南有什么。他先排除了离燕京太近的地方,同时也暂时不去管国外的地方。嗯,滇南、黔州、西川、西藏,就这几块地方了。反正我们时间也不是没有,等上了火车往西南去,慢慢地找就是了。 出尘和剑春都是第一次到燕京,他们自然先要到各处游览一番。回来吃过晚饭就差不多七点了,于是他们一起往陶然亭公园走去。还没到凉亭,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了刘辰丹在凉亭外来回踱步,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三人一见面,寒暄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出尘手一挥,放出一道浅蓝色的半球状结界把三个人包在里面。看到刘辰丹和剑春狐疑的目光,出尘笑着说:“法不传八耳。这是一道音障,我们在里面,外面的人就听不见我们说些什么了。”刘辰丹和剑春翻了翻眼皮,反正也见怪不怪了。 看着刘辰丹和剑春期待的样子,出尘说:“我们就先学静心咒,就是昨天我给你们看的修炼心法。那套身法叫追云诀,需要静心咒做基础。”出尘先告诉了他们第一层的口诀,让他们死死背住。然后让他们五心朝天,盘膝而坐。接着又告诉他们如何运功,如何让真气在体内流动,最后导引到丹田存储。这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刘辰丹有多年练功的基础,剑春则占了佩戴玉佩帮助吸收天地灵气的便宜,所以都很快有了真气在体内流动的感觉。然后出尘让他们引导真气在体内运行三十六周天,自己在一边替他们护法。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差不多同时收功醒了过来,都觉得耳聪目明,舒畅无比。两个人看出尘的眼神立刻就都不一样了,满眼都是小星星。 “唔,九点多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回去睡觉的时候也可以练。不用担心,静心咒就有这种好处,一旦你会了,功法自动在体内循环,让你吸收天地灵气。” 一夜无话,刘辰丹和剑春边睡觉边吸收天地灵气,出尘打坐,同时感受那股亘古气息。第二天两人便出去,或者游览,或者到各个大学看大字报,综观全国形势。晚上在陶然亭,出尘教了他们两个追云咒的第一层口诀之后辅导他们练习。这次刘辰丹的进度显然就比剑春快多了,他到底练武多年,基础在那里。剑春也不着急,只要跟出尘在一起,她就觉得很满足,精神很愉快,浑身都是劲。 分六个夜晚,出尘分别把静心咒和追云诀的三层口诀教给了刘辰丹和剑春,还辅导他们练习了这些功法。白天出尘和剑春也去医科大学找过哥哥清峰,但他不在,他的同学说他出去串连了,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最后那天晚上,练完之后出尘对刘辰丹说:“辰丹大哥,这两个功法我都传给你了,以后练成什么样就看你自个的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天我们要走了。” 一听这话,刘辰丹立刻就急了。“这么快就走?我还想跟兄弟和剑春妹妹多聚聚呢。我爸也是练武的,他也想见见你们。你们还有急事吗?学校里不早就停课了吗?” “辰丹大哥,这些天交往下来,我也知道你是个实在人,我就不瞒你了。一星期以来,我一直感到西南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让我前去相会。那是一种遥远、古老的气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一定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刘辰丹如受雷殛,过了一会儿他才喃喃自语地出声音来。“原来是真的。爸爸是对的,是真的应在他身上。” “辰丹大哥,你怎么了?什么东西是真的?又有什么事应在我身上?” “你知道八阵图吗?” “诸葛洞明的八阵图?‘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你说的就是前蜀名相诸葛良的八阵图吗,辰丹大哥?”剑春插了进来。 “不错,就是那个八阵图,但有一句诗错了!” “没错啊,杜工部就是这么写的,二十个字,我八岁就会背了,不可能错。” “你背得没错,杜工部当时写得也没错,但现在错了。” “此话怎讲?”出尘追问。 “现在八阵图里面的石头又转了!” 15.夔州:诸葛文侯与八阵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都坐在刘家的客厅里,听刘辰丹的父亲刘新武说话。 “那事最开始是上个月,那个破四旧什么的传到了夔州县那个旮旯地方,结果一帮赤卫队就上街了。开始还是在县城街上游斗什么破鞋烂袜子的,后来就到了寺院、道观、尼姑庵里去砸门匾,烧牌位,三清和佛祖也就全倒了霉,还有什么祠堂啊,牌坊啊,土地庙啊,统统整了个遍。下一步该怎么办?县城和城郊的全弄光了,突然有个人就想起了,南江边上还有诸葛洞明的祠堂,还有八阵图遗址。好家伙,那些赤卫队说去就要去,但一些老辈子的人就出来阻拦,说是诸葛洞明丞相的祠堂那是砸不得的,文侯神像最有灵验,砸了是会伤天理的。但那些赤卫队哪里肯听,结果还召集了万人誓师大会,会后浩浩荡荡游行到了江边。大老远的就看到江边有个石碑,上面刻着杜工部的那五绝。这伙人先用锤子砸碑,结果根本就砸不碎;然后套上钢丝绳,用大卡车开足马力拖,可这钢丝绳都绷断了好几根,那石碑还是纹丝未动。最后有人总算想了个点子:拿炸药炸。好家伙,军队挖防空洞用的tnt炸药摆上了一百公斤,所有的人都疏散了,雷管什么的也都安好了,引信点着了,火星子吃吃地冒……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三个人一齐问。 “只见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突然之间便雷霆大作,闪电狂奔,乌云四合,紧接着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引信也浇灭了,炸药全打湿了,不能用了。这下子石碑眼睁睁地就炸不成了。” “哈哈哈!”三个年轻人全笑了。 “这还不算。那大雨虽然只下了两三分钟,但那天本来阳光灿烂,天气预报也说是晴天,所以去的人谁也没带伞,没穿雨衣,结果一个个全淋成了落汤鸡。这还没完。等大雨刚过,马上就骄阳似火,紧接着所有人谁也不敢说话,个个呆若木鸡。” “怎么了?” “原来八阵图里面那些石头,多少年了都静悄悄的一动也不动,大雨一下完,人人都看见,那些大石头全都旋转了起来,看上去什么规律也没有,但好像却充满了谁也解不透的玄机,八阵图里面的情形如何?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进去看。里面是飞沙走石,轰隆隆地响,隔着两三里地都听得到。八阵图上空阴云密布,时而雷电交加,时而冰雹大作。所有的人都在那里干瞪眼,直到后来有一个人大喊一声:‘文侯显圣了!跑吧!’好家伙,几千上万号人一下子撒丫子跑了个干干净净。后来,去过江边的人一提起这件事来就心虚,还有不少人悄悄买了香火,去拜文侯牌位,求文侯饶恕他们冒犯之罪呢。” “那有没有人受到惩罚呢?”剑春问。 “那倒没听说,只是那天淋了雨的人有不少感冒烧说胡话的,是不是文侯干的就没人知道了。” “哈哈哈!” “后来这事自然就传说开了。要命的是,那些石头一开始转了就没个完,弄得当地的政府很紧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当然就请示了上面,中央下令,派军队把现场保护起来了,对外说是为了群众的安全,但大家私下里议论,是政府想找出秘密,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事当然政府不愿意老百姓知道。后来有人从夔州县志里现了玄虚,说是六百多年前八阵图也曾动过一次,后来是当时神州武林的阵法第一高手,明教大侠张无忌闯阵成功,力压群雄,得了宝物,是两口宝剑,一名倚天,一名青虹,削铁如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而且宝剑中还藏有文侯兵书,指导张无忌日后大破蒙满。以后大家都传说:八阵图不动则已,动则有异宝出世。据说政府派人破阵,但总也不成功。现在神州武林各大门派都已派人去了,守在周围,只等政府放弃,各派高手就要破阵寻宝。” “刘师傅您对这事怎么看呢?政府能找到宝吗?”出尘问。 “照我看,悬!” “老人家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大凡仙家至宝都是有缘人得之,从未听说有依仗强权,巧取豪夺而得逞的。异宝出世,乃是天意,非机缘巧合,有大缘法之人不能得手。况且政府要异宝来做什么?无非是不想让寻常百姓得到而已。因此政府得宝,必不能善用。但异宝出世,有干天数,定有必出的道理。如果出而无用,那又何必出世?所以我说,此宝必不会为政府所得。” “那您认为武林门派中会有人得到吗?”刘辰丹问。 “我看也不像。” “为什么呢?” “六百年前那次张无忌得手,是因为张无忌高风亮节,盟主天下武林,共抗蒙满朝廷,杀鞑子,振神州,造福天下苍生。当今之世,哪个门派有此豪情,能为天下苍生振臂一呼?老夫纵观**,的确无此门派。” “那这异宝不就白出了?”剑春觉得很可惜。她听到后来见刘新武也像那天出尘和刘辰丹一样半文半白地说话,也觉有些好笑,但后来见他说得有理,也就虚心请教起来。 “苍天有眼,怎么会白出?” “那您不是说过,政府也得不着,各个门派也得不着,寻常百姓也得不着。那还有谁能得着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您是说……” “正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三字一出,剑春不觉羞意盎然,但却并不反驳,反而忽闪着大眼睛问:“您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我与出尘小兄弟可谓萍水相逢,但一见面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寻常的风度与气势,必是福缘深厚之人,此其一;第二,小兄弟身负绝世神功而不自傲,如此气量,我一生识人无数,尚无一出其右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前面已经说过,谁能得到异宝乃是天数;而小兄弟正是这得天数之人。如果不是这样,小兄弟怎能在冥冥中得知信息,知有异物召唤?这异物不是异宝又会是什么?如果不是这样,怎会如此巧合,小兄弟数千里之外来到燕京,正好碰到辰丹,又正好传他功法,而我这知晓天命之人又恰恰是辰丹的父亲?所以,第一福缘深厚,第二武功群,第三天数有定。小兄弟这三条全都应了,我看得宝机缘极大。” “我福缘深厚?师门前辈说我一生艰难,灾祸重重。” “小兄弟,你那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一帆风顺过?你可听说过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我看你相貌,绝非早夭之人,有道是,乘风破浪会有时,直驾云帆渡沧海!我猜也猜得出来,你有如此前所未闻的神功,你的师门长辈定非等闲之辈,他们也一定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如果你是无用之人,他们会在你身上浪费精力吗?我老汉是老了,但我这双眼睛还能识人。我这儿子不才,也学过两天拳脚,在小兄弟眼里自是不值一提,但他日小兄弟若有需要,只要知会一声,水里火里,他会跟着你!” “您言重了,刘老师傅。辰丹大哥大才高义,得兄如此,出尘常自庆幸。” “那就说定了,我刘辰丹以后就跟着出尘兄弟你走。这是我家里的地址,这是我们单位的地址电话,只要兄弟你一声令下,我是水火不辞!”一边说,刘辰丹一边伸出手来。 出尘心头一跳,想起轩辕子的四句偈语。逢辰宜朋,莫非应在刘辰丹身上?因此他也不多说,伸出手来,与刘辰丹紧紧握手,四目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出尘和剑春便坐上了燕京去双庆的火车。刘辰丹也很想跟他们一起去,但刘新武不同意,说“小兄弟”还没到需要人手的时候。而且刘新武相信,这次去夔州,要得到那件异宝可不是靠人多就成的。说真的,出尘担心有危险,也不想让剑春去,而且委婉地向她表达了这个意思,问她想不想家,想不想去上海滩,南京城,西安府看看。但剑春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告诉他,他们是一起出来的,出尘答应过她妈妈,要一路照顾她,现在他想甩了她,没门!出尘想说:阿姨是让我们相互照应的,但这话他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得由她。 虽然也是大串连的火车,但因为是出京的,所以比来的时候要空多了。虽然过道上还是站满了人,但车厢里已经勉强可以走动了。这一段路上,出尘和剑春也没闲着。剑春大多数时间都坐在座位上吸收天地灵气,练她的静心咒。虽然她还没法让玉佩提纯天地灵气之后吸收,但在出尘身边,有两块玉佩的帮助,她还是感觉效果好极了;每次三十六个周天运行下来,她都觉得神清气爽,身体轻松自如,全身上下好像都透着灵气。而出尘则也是闭着眼睛坐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他正用意识感应他的传承记忆。他现,他的传承记忆看上去是他大脑右半边的一个球状物,他的意识看上去是一些触角。遗憾的是,这些触角只能进入球状物表面一些松动的地方,里面包括了一些相对简单的功法。这就好比一本大书,但他只能翻开前面几页,看看绪论什么的,真正的东西他一点也看不到;也就是说,现在就能让他变得非常厉害的东西他还无法接触。他只得告诉自己,大概是时机未到,要等我功力进一步提高以后,那本大书才会让自己随意翻阅吧。 接下去,出尘试着用意念推动他身体里那些太极符。他很高兴地现,他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推动太极符的边缘和中心,能让那些太极符随心所欲地运转。现在太极符和丹田处的金丹之间的联系可以看得更加清楚。金丹“呼吸”的时候,太极符也跟着微微震动,好像在与金丹遥相呼应。出尘很想看看太极符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但意识在太极符表面一碰,太极符内部就有什么阻力把触角挡了回来,不让他进入。他又让意识去探测丹田中心的金丹。那金丹显然又比原来大了几分,表面的光彩却似乎收敛了一些。他的意识在金丹表面一碰,好像就吸附了上去,没有遇到什么排斥,他很高兴,于是就让意识在金丹表面滑动。没多久,他突然现,意识的触角好像碰到了什么可以让它进入的地方,于是出尘小心地控制着意识,让它进入金丹。里面看起来像一个一个分开的小室,中间有隔膜相连。隔膜上有些小孔,在金丹震动的时候小孔时大时小,让精纯的天地灵气通过,通过隔膜的天地灵气则不断地加厚隔膜。出尘的意识可以在小孔放大的时候穿过小孔。出尘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意识,在小室之间漫游,过了一会儿,竟从金丹的另一边出去了。他又重新让意识的触角在表面漫游,没多久又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意识进去的地方,他再次探测,现里面的情况跟上次大同小异。他在金丹表面总共现了九个可以进去的地方。“这不就是九窍玲珑心吗?”他问自己,当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 16.偶遇韩倭两高手 从燕京到双庆,火车正常运行需要两天两夜,当然,现在的学生列车不能按正常时间表计算。但出尘现,随着火车的运行,他意识中感应到的那个遥远而古老的信息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这让他清楚地明白,他们选的方向是正确的。 上车以前的几天里,出尘在脑子里整理他的传承记忆,还做了一些试验,搞清楚了几件事实,还淘出了几套当前排得上用处的功法。一个事实是,他身体里现在充满了灵力,但如果使用,比如跟人动手,或者飞行,灵力就会大量消耗,然后由金丹离压缩的灵力加以补充。使用灵力的极限他还不清楚。第二个事实是,经过结丹时的身体淬炼,他现在很不容易受伤。他的皮肤、肌肉和骨骼都非常坚韧,物理力量很大。他曾经对着陶然亭里的一块大山石打了一拳,一下子就把整个前臂插了进去,但他连点皮都没破。第三个事实是,他对于精神体的感应非常强大。如果他放开意识,他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周围三百步以内所有的精神体。而对于比较强大的精神体,他的感应距离更远。他淘出的第一套有用的功法叫流星赶月,是一套飞行术,如果驾上飞剑,一日飞个上千里应该不成问题,但现在出尘没有飞剑,只能靠意识自己飞行,飞上一阵身体中的灵力就不够用了。第二套有用的功法叫并指剑,只要两只手指并拢,心中默念口诀,便可出剑气,他曾用出的剑气切下了陶然亭公园假山上的山石。这种剑气完全听从他意识的指挥,但出意识范围之后便很快消散了。第三套有用的功法就是他的柔骨术。他可以用意识指挥身体以任何形式动作,躯干和四肢可以变化成任何形状。这种功法既可以让他出奇不意地袭击别人,也可以在别人攻击他的时候任意躲闪。第四套有用的功法是他的瞬移能力。这种功法在和刘辰丹交手的时候早就证实是非常有效的。另外他对人体结构与**位的了解也非常清楚,这让他在对敌的时候可以很容易地知道该在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收到最佳效果,即使他不想伤害对手,也能轻易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 火车从燕京开出两天多以后,半夜到了宝鸡,这算个大站,预定要停二十分钟。出尘见剑春睡着了,外面的月亮又圆得可爱,就自己下车来走走。 出尘刚从车里跳出来,就有另外一辆旅客列车进站了。出尘定睛一看,是从燕京到双庆的普通快车,估计是学生专列在这里待避,让这辆客车先过。出尘也没在意,便在站台上随意行走,没承想他的意识突然向他出了警号,接着他就感应到两个强大的精神体出现在他右前方不远的地方,但却并没有向他出敌意或者是挑战的意思。 出尘心下一凛,抬眼一看,见从刚刚进站的火车卧铺车厢上下来了两个人。现在出尘的眼力何等敏锐,一下就看清是两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高手,绝对的高手,”出尘的感应立刻就告诉他,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修为。“这两个高手到这里做什么?”出尘还没有自恋到认为他们是来追踪他的,因为他们不会知道两列火车会在这里相遇,而且对方至少是元婴期高手,根本就不屑与自己交手。他刚想收回意识,免得让对方觉得自己挑衅,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这两人之间显然有着强烈的敌意,两个精神体的气息极为集中,各自化为一丝,针锋相对,这种情况之下两个人都不大可能检测周围。大概是他们认为火车站上不会有什么高手吧,但在此时如果他们认为有人对自己有威胁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出尘感到自己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尽力收敛气息,只出一丝意识,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 出尘听到他们说的是不大地道的英语,不觉有点奇怪。但他听到的内容更让他心惊。 第一个人矮矮胖胖,长了一张烧饼脸,有些斗眼,他轻蔑地说:“河野君,你不要说了,这次我们太极门对这件东西势在必得。诸葛良本来就出生在我们韩朝,后来才到神州,做了前蜀的丞相。所以诸葛良是我们韩朝的先贤,我们太极门来八阵图求宝是名正言顺的。说到你们黑龙帮,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探八阵图?你们倭国与神州本来就敌对,现在连外交关系也没有,居然想觊觎异宝!” 那个黑龙帮的人细高个,长脸马面,一双眯缝眼似乎总也睁不开,但他说话针锋相对,毫不客气地反驳:“明波君,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说到外交关系,你们韩朝跟神州也没有吧。按神州的老话,天生异宝乃是有德者得之。你们太极门有什么德,还想染指异宝?我们黑龙帮就不一样了。我们致力于大东亚共荣共进,为的是亿万苍生,这个功德谁人能比?” 那个韩朝的明波一听大怒:“我呸,你们黑龙帮的功德!你当年到神州和韩朝杀人放火,屠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今天的什么共荣共进更是想搞文化侵略,经济侵略,你就别假正经了!” 那黑龙帮的河野哈哈大笑:“哼,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就不让我们侵略啊!可你们的政府还巴不得我们来呢。你管我假正经还是真正经,反正这次异宝出世,我们黑龙帮早就调遣了精兵良将,直奔夔州。我们当然知道你们太极门是怎么想的。这么说吧,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谁有能耐谁拿。我们不介意大开杀戒,让你们太极门有来无回!” 说着说着两人就说僵了,只见他们拉开架势,好像就要动起手来。正在这时,站台上哨声响了,两人对望一眼,没再争下去,从车厢的两头上了车。没过多久,列车一声长鸣便开走了。 出尘眼看着火车离去,心中不觉震动。异宝出世,原来还有外国势力希望染指,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倭国人,一个是韩朝人,那韩朝人还说洞明丞相是他们国家的人,真不怕把人大牙笑掉!不过刘新武师傅原来只说到国内各门派,现在看来还不止此呢。似乎这次争夺异宝,变数还不小。那两个家伙我看不出修为,很可能都是元婴级,说不定岁数有多大,没准都是一百岁以上的老妖精。那个明波说河野曾经到神州和韩朝杀人放火,那他肯定是抗倭战争时期干的,所以至少是爸爸那个年纪的人。出尘暗自沉吟,但听到自己坐的火车旁边的工作人员吹起了哨子,也赶忙上了车。 车厢里剑春已经醒了,看到他上车朝他微微一笑,接着就问:“尘哥,你跑到哪里去了?都要开车了也不见你上来,我都着急了。要不是知道你本事大,我都要告诉铁路工作人员别车呢。” 出尘放出意识,见四周的人都睡着了,这才悄悄地对剑春说:“你先别打断我,就听我说。”然后他便把他听到的信息向剑春复述了一遍。 “他们是元……”出尘连忙伸出一只手指,不让剑春说下去。 “什么也别说。我现在用的是‘传音入密’,声音只成一线,所以只有你才听得到。你还没练过这个,就别说了。虽然我的意识察觉不到,但我担心周围有功夫比我高的人我无法探查。等到了双庆我们再仔细谈。”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双庆。双庆是西南重镇,很是繁华,抗倭战争时是战时陪都。他们找到学生接待处,到了分配给他们的住处,一所中学,先匆匆吃了午饭,然后出去看了看市容就回来了。时间还早,房间里没别的人,出尘在房间里坐定,剑春给他护法。出尘入定,吸收天地灵气,他的意识立刻就感应到了那股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这一次十分清晰,十分雄浑,好像在向他呼喊,好像久别重逢的好友在高兴地向他伸出手来…… 出尘很快结束修炼,然后他们一起到了中学的学生接待处,要查一下到夔州的长途汽车时刻。 “你们也要去看八阵图?我替你们登记吧,”接待处的那个人说。“现在的车可不好坐,谁都想去看看洞明丞相惊天动地的神威。” “我们是想去看看八阵图,不过也没你说得这么玄吧?不是‘江流石不转’吗,怎么是‘惊天动地的神威’?” “哦,原来你们还不知道,”接待处的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很健谈。“现在那些石头还在转呢。可大家也就只能在周围远远地看着罢了,军队把得严,寻常人等根本不让近前。” “你老人家亲眼看见了?”剑春问。 “当然,”那人看了看剑春,显然对这个俏丽的女孩很有好感。“我是上个星期天去的,那车票可不好买,还幸亏我侄儿是运输公司的司机,他们公司出的车。那阵势,啧啧啧……” 嗯,天地至宝肯定还在,如果不在这种灵异应该就消失了,出尘想。他们俩跟大爷聊了一阵就回去了,晚上再去一问,第三天才有车票。出尘都想自己飞过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第一,剑春还不会飞;第二,在天上飞,让人看到了麻烦就多了。还是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缘吧。 第二天白天他们就去双庆大学和神西医大读大字报,但出尘耳聪目灵,听到不少人议论八阵图的事。当然说的情况五花八门,不能全信,但至少有几点是肯定的:政府派部队守住了,不让一般人进去;政府派了好多拨人进去了,但显然都没成功,但人还是都出来了。因此出尘可以肯定,进去没危险。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出尘和剑春也就这件事讨论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得出什么头绪,只有到了夔州再做打算了。 17.入阵斗神雷 第三天出尘和剑春总算坐上了去夔州的长途汽车,一路上人声鼎沸,大家说的都是八阵图的事,但各自的说法不同,各不相让,有些人几乎要吵起来了。但有几点几乎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样的:八阵图中有异宝;异宝现在还在;异宝取走之后八阵图就会复原。 长途汽车在县城里根本就没停,一直开到了离江边不远的路口。这是驾驶员跟乘客商量好了的,一人给他多加了一元钱,他把乘客全部送到南江边:这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呢。 出尘一下车,根本没打坐,也没有刻意吸收,就感到天地灵气像潮水般向他涌来,并通过两半块玉佩进入体内,在体内自行流转。他看了看剑春,见她一脸兴奋,显然也在吸收灵气。出尘微微放开意识,能感应到周围不少强大的意识;他不敢多加探查,急忙收回意识。这急匆匆的一下倒也没现那些意识对他有什么敌意,不知是不是觉得他的力量没有多大,不值得大惊小怪。现在离南江边很近了,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八阵图了,出尘感到那种召唤几乎就在耳边。剑春看了看他,他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剑春:“那个召唤的源头就在这里。我们到跟前看看吧。” 出尘和剑春跟着众人走上一面山坡,朝下看去,只见江边密密麻麻排列了许多石柱,每根石柱大约十丈高下,石柱上空阴云密布,石柱周围云雾缭绕,整个八阵图都笼罩在一片迷茫、诡异的气氛当中,看不出全貌。传说中的那座石碑还在阵旁傲然挺立,杜工部的诗也清晰可辨。八阵图周围还有几台电影摄影机,工作人员在紧张工作。大家目力所及的所有石柱都在慢慢地旋转。出尘眼力好,看得出那些石柱一边自转,同时则似乎是围绕着八阵图的中心旋转。八阵图周围都布置了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许群众离八阵图太近。突然人群出一阵嘈杂,有人喝了一声彩,这时就看到通往县城的路上来了四五个人,个个相貌不凡,有的手拿宝剑,有的手里拿着厚厚的书本。旁观的群众议论,说他们是政府找来破阵取宝的高人。那些拿书本的是阵法专家,拿宝剑的是大力士,进阵以后按阵法专家的指点击破阵基,就能破掉大阵,拿到异宝。不过也有人指出,来来回回破阵的就是这么几拨人,这几个人已经进去四五次了,每次都灰头土脸地出来,但他们的毅力也真够强,出来了再研究一番又进去,也不怕得罪了诸葛洞明丞相。 没有多久,这几个人来到近前,站岗的士兵把他们放了进去。两个拿书本的人商量了一番,指指点点了一阵,然后几个人就从两根慢慢旋转的石柱之间穿了进去,马上外面的人就看不见他们了。 剑春悄悄地用英语问出尘:“你看他们能成吗?” 出尘用英语回答:“毫无希望”。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有些讨论可以用英语进行,当时神州懂英语的人极少。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行?” “你没听见吗,他们已经进去几回了。要是他们行,第一趟就可以了,还用等到现在?”剑春听他这么说也笑了。正说话间,就听得阵内霹雳大作,树枝一样的金色闪电从天而降,撕开了石柱上空笼罩着的乌云。原来慢腾腾旋转着的石柱突然加快了转,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出尘不由自主地放出了意识,朝阵中探去。他本来也就是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意识刚一接触八阵图的外围就被狠狠地打了回来,弄得他一阵头昏眼花,身体也像触了电一样麻酥酥的。剑春见他摇摇欲坠,赶紧伸手扶住了他。 “你怎么啦?”剑春问。 “我刚才用意识探了一下大阵,结果被打回来了。”出尘传音道。 “你没事吧?”剑春关切地问。 “没事。当时有点晕,现在已经好了。看来这大阵相当厉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文侯的神通,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破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得阵内一声响雷,接着亮起了几道白光,然后看见刚刚进去的那几个破阵的人从空中有先有后地飞了出来,全都一**坐到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半天爬不起来。外面等着的一群士兵走上前去,扶他们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担架,很快就抬着走得不见影子了。 围观群众在议论纷纷。“文侯的大阵,连东吴大将6逊都走不出来,要是就这么就破了那还得了?”“这是在等着有缘人哪。有缘人不到,任你千军万马,也休想破得了八阵图。”也有几个不信邪的在吵吵:“我就不信了,这些都是迷信,要是解放军架起大炮,轰他几炮,你看怎么样?”但立刻有人反驳:“开炮有什么用?原来不是还想用炸药炸石碑吗?结果天降大雨,炸药根本就没有用。如果开炮,天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开炮打有什么用?不是要找异宝吗?难道开炮能把宝贝轰出来?” 出尘碰了碰剑春的手,两人一起从人群里出来,朝县城走去。剑春等到四下没人的时候悄悄地问出尘:“你打算怎么办?” 出尘传音道:“白天人太多了。我看我们到县城里找个地方住下,等到晚上再来。”剑春点了点头。这一路上的主意都是出尘拿的。 县城里的旅店全都住满了,他们找到郊区的一个菜农家里,那家的大女儿刚出嫁,剑春就和二女儿住一个房间,出尘和那家的儿子住一个房间。两人看天色还早,就一起出去到田野里散步,同时商量一下看晚上该怎么办。 出尘的主意很简单。从他们看到那些人破阵的情况看,进入八阵图里面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他打算晚上悄悄一个人穿过石柱,进去之后再相机行事。至于剑春,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功力太低,如果跟出尘一起进去只能给他添麻烦,还是在外面等着就好。好在看那些人被摔出来的情况,凭出尘的功力,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你可要多加小心。什么宝不宝的我并不稀罕,你才是最重要的。”剑春抓住出尘的手说。 “我知道,我对异宝也没有什么贪图之心。但父母生了我,我的运气不错又练成了金丹,本来就该有一番作为,现在已经到了试试自己身手的时候了。” 农村人睡得早,晚上九点菜农一家都打上鼾了。出尘和剑春约好,十点钟出来一起去江边,剑春看着表差五分九点出来,看见出尘已经等在外面了。天空多云,月亮时隐时现,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到了白天看热闹的那个山坡上,现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八阵图里的石柱也随着月光时隐时现。他们看到了远处的哨兵,还看到岗楼顶上的探照灯向四下出光柱。剑春反复叮嘱出尘注意安全,然后就躲在灌木丛里,看出尘出。出尘小心地放出意识,没有感应到附近有强大的意识。本来最方便的是运用瞬移直接到八阵图跟前,但出尘白天用意识探查八阵图吃了亏,现在不敢再用,只能运起流星赶月功法,借一片云层遮住月亮的机会,身形一闪,压低姿势,从哨兵身旁穿了过去,接着又是一个闪身,从两根石柱之间溜进了大阵。那哨兵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没当一回事。 一进到八阵图里面,出尘觉整个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有如实质一般。他往前走了没多远,就从心灵中感应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嗯,小家伙,功力看来不怎么样啊。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三道关口你能通过,我就不伤你,还给你一定的好处。至于好处多大,那就得看你缘分怎么样了。准备好了没有?第一道关口就是:九雷轰顶。你可以躲,但我这神雷下来的度可不是什么人都躲得过去的。如果你觉得受不了了,只要牙关一松,一声喊,我就送你出去。” 出尘一听这话,不由得想到,白天破阵的那伙人大概就是受不了喊了出来被送出去的吧。他心想,我自从练成金丹和流星赶月,还真没好好用过,今天就看看是不是躲得过文侯的神雷。 出尘拉好架势,只听得晴空中炸雷突起,好像就在耳边。他身子还不等移动,就感到全身麻木,雷电劈在身上,头全竖了起来,接着四肢、躯干都不能动了,整个人重重地摔到一根石柱上,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第一道神雷是力量最小的一道,只是让你有个感觉而已。以后各道会越来越强,你还要继续吗?你不用说话,点头就继续,摇头我就送你出去。”那声音在他心里说。 出尘定了定神,暗叫厉害,他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所有的肌肉都是麻木的,使不上劲来。但他奋起神威,努力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你留意了,第二道神雷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眼前又是一道白光闪过,这一次好像是从身体内部闪过的一样。出尘只觉得全身上下如同火烧一样疼痛,他一张嘴,一声“哎呀”几乎就要脱口,亏得他醒悟得早,生生地把声音咽了回去。再一看四肢,只要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是焦黑的,全身的皮肤、肌肉、骨骼没有一处不疼。 只听见那个声音又说:“不错,有毅力。现在给你几分钟时间恢复。到雷电要下来时我会先提醒你。记住,以后的四道神雷会接连落下。情况还跟过去一样,你只要一出声,就会被送出阵去。” 那声音刚一结束,出尘就现自己外伤已经全部恢复了。出尘暗暗点头,抓紧时间观察体内,只见丹田处的金丹又比上次看到时大得多了,现在就跟一个排球差不多大小,表面的九窍可以明显看到,连金丹里面的纹路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那金丹还在明显地震动、呼吸,好像一个在母体之内的胚胎,正孕育着随时准备出世的婴儿。 出尘又将意识扫向身体的其他部分,只见他过去观察到的那些太极符现在全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的意识可以感应到太极符的所有部分,包括边缘、中心和中间的细微组成部分,可以通过意识让这成千上万的太极符随心所欲地动作。出尘立刻意识到,硬抗了这两道神雷,自己已经面临突破了。但接下来的连续四道神雷,他还抗得下去吗?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那第二道神雷似乎已经到了他忍受的极限,远远过当时他服用筑基丹结丹时的痛苦强度。幸亏延续的时间不长,否则自己早已出声,被传出阵外了。 18.迎神雷,斗三魔 “你准备好了吗?下面的四道神雷就要下来了。准备好了就点头,否则就摇头。你可以有两次摇头的机会。” 出尘心中好像有一道闪光滑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那声音说:“那就再等几息。记住,如果你再摇一次头,我再等几息之后就不再问了,神雷随时降下。” 出尘费尽心机地想,但却想不起刚才让他心中一动的东西是什么。好像就是他入阵之后听到的什么。对了,他入阵之后除了听到雷声之外,只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最开始说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再问你一遍,准备好了吗?”出尘又摇了摇头,同时费尽心神地回忆:那个声音开始说什么?对了,“你可以躲,但我这神雷下来的度可不是什么人都躲得过去的。”没错,前两道神雷我没有躲,因为我根本来不及躲。现在我的功力又提高了,可以随意操纵太极符了,为什么我不好好地试试,躲上一躲呢? 出尘现在全力以赴,运起意识,操控着全身上下的太极符,这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真是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美妙极了。他好像对于环境的感受也同时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程度,只等神雷降下。出尘根本没有去想,白天他运用意识观察八阵图,被八阵图反噬,现在再次运用,会不会再次受到反噬?他头脑里的反应好像是天然生的,似乎知道自己功力提高了,已经不会再有反噬了。 电光石火之间,出尘感受到神雷下落,他马上操控体内太极符,倏然而动,立刻就离开原处,闪到一根石柱后面,第三道神雷落空!出尘不觉士气大振,他知道第四道神雷会紧接着落下,所以根本没有等待,立刻就操纵体内的太极符,从石柱后面腾身而起,又在空中转身,身体柔若无骨,在缭绕的云雾中间做了一个s型扭转,接着他又听到一声雷鸣,而自己身上没有感到丝毫痛苦。他知道已经躲过了第四道神雷,但紧接着第五道神雷落下,出尘在空中身形一闪,运起流星赶月,先向空中直飞,同时双手并指,对准脚下连续出剑气,接着一回头,感应到八阵图内的另一个石柱,顿时身随意动,立时到了石柱后面,同时听到了第五道雷鸣,但这时他全身灵力似乎都已用完,再也移动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桶粗细的第六道神雷直接轰在他的头顶,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下意识中,出尘感到全身上下如同利刀割过似的疼痛,他急忙咬紧牙关,没有出一点声音。但痛苦并没有过去,他好像掉进了一个放满粗盐的大缸,有人毫不留情地把盐粒揉进他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但偏偏他死又死不了,昏又昏不过去,只能忍受这一波又一波的苦痛。接着他似乎又光着脚踏上了几千把钢刀组成的刀阵,背后是熊熊的蓝色火焰,他只能跳上刀尖,任利刃穿透肌肤,**骨头,他却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地往前跑,但后面的火焰越烧越旺,越烧越近,他的身体渐渐被烈火吞没,连意识都彻底失去了…… 过了不知多久,可能有几年,也可能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出尘悠悠醒来,全身的痛苦好像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他看了看体表,全身皮肤好像都洁白如玉,看了看体内,丹田处的金丹已经有足球那么大了,晶莹剔透,纹理分明;看了看体内的太极符,成千上万的太极符在有规律地震动,好像大海中的潮水,涨涨落落。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又一次大幅度提高,好像就要突破了,不觉心中暗喜。他天生是一种不服输的性格,敌强他愈强,碰到这种挑战,他全身上下都不知不觉地出战意:这是他一生中碰到的最大挑战,他决心迎风而上,决不屈服! “干得不错,小家伙。”那声音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赞许。“还有最后三道神雷,我就不再问你了,它们并不是连续降下的,但每次除了雷击之外还有别的攻击,你小心了。” 出尘紧挨着一根石柱站着,身边云雾缭绕,等待着第七道神雷落下。他嘴角上带着一丝从容淡定的微笑:他就不相信,几千里外把他召唤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用雷把他劈死!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冒上了一个可笑的想法:如果他身边放上一根巨大的避雷针,会不会对躲开神雷有帮助呢?就在这时,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幅图像:在一座豪华的大厅里聚集了许多人,全都站着,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正中央,手里拿着一些东西,虽然他看不大清楚是什么,但他的心里却感觉得到,那就是他这次得到的异宝。他心中感到一阵轻松:原来我已经得到宝物出去了呀。接着就看到下面站着的人对着他行礼,他听到他们叫他上仙,尊他为修仙界的几大门派共主,还说王母娘娘来了请帖,要他去参加蟠桃宴。他心里正在高兴,但玉佩上突然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他猛然一下清醒了过来:不,这是心魔攻击!我正在抵抗神雷,小心!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告诉他,神雷来了!他心念一转,嗖地一声,飞到了另一根石柱顶端,接着看到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好险!沉稳如出尘也不觉打了个寒颤,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千万小心啊,这可是神雷!闹不好真的会灰飞烟灭。 接着他就看到天空中乌云密布,随后就哗啦啦地下起雨来。出尘有点纳闷,神雷不是劈人的吗,怎么也有雨啊。接着雨点变了,变成了冰雹,劈哩叭啦地砸在出尘身上。凭出尘现在的功力,这点小打击自然不在话下。但在他脑海中,他回到了海滨市家中门前的台阶上。妈妈出现在身后,给他递伞,爸爸也出来了,说天不好,要走路当心,库大娘在一边让他回家避一会儿再去上学。 几个人正说话呢,突然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接着看到医科大学的赤卫队来了,他们高呼口号:“打倒李传雄!”“打倒赵怡娜!”“打倒反动学术权威!”“谁敢反对云主席,就砸烂他的野猪头!”出尘的心在打颤,他看到那些大学生把大牌子挂到爸爸妈妈胸前,还在他们头上戴了高帽子。出尘很生气:我已经修了仙法了,你们还敢欺负我父母,看我不把你们……且慢,出尘心头陡然一亮,有些不妥!我是在八阵图里面,这是幻象!紧接着他的意识感应到,天上的神雷,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头上压了下来,惊慌之中,他的头脑还保留着一线清明;他急忙一个侧翻,接着身体随着意识飞下石柱,几乎就在同时,他看到一道闪电把他原来站在上面的石柱击得粉碎,紧接着他又听到了震人心肺的雷声。出尘立刻明白了,这是意魔和神雷一起配合的袭击,刚刚逃了过去,他不觉心下暗自庆幸。下面该是什么呢?出尘气沉丹田,稳住身形,等着下一道神雷。 突然,一阵钢琴声从虚无缥缈中传来,接着,咚咚咚咚!命运之神在敲门:这是贝少芬的第五交响乐----《命运》。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出尘也不禁凝神静听----我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接着他好像又看到了大海,他和剑春在一起游泳,两人心意相通;他们在自己家中谈笑风生;他们在海滨火车站前广场重逢;他结丹之后在海边见到剑春,剑春向他怀里扑来;剑春和他一起出来串联,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突然,剑春的脸庞好像就出现在他眼前,深情款款地问:“尘哥,你爱我吗?”出尘一张嘴,一句“我爱你”就要说出口,就在这时,他觉得头皮一炸,意识一动,现一道神雷已经打了下来,张牙舞爪的金色闪电的前端把他的头都烤焦了,出了刺鼻的糊味。出尘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是情魔!”这时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但出尘心意一动,整个身体凭空一软,使出了柔骨术,膝盖向右侧偏转,大部分身子顿时躲了开来,只剩下小腿以下,接受了第九道神雷的洗礼。 出尘只觉得一股庞大无比的能量从他的两脚和小腿上传了上来,带着毁灭一切的热量传遍了他全身,烧焦了他的皮肤,粉碎了他的肌肉和骨骼,彻底摧毁了他的内脏,并且把丹田那里那颗现在足有篮球大的金丹击得粉碎。出尘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张开嘴狂叫,但他的嘴巴和舌头都已经不见了,什么声音也不出来。他的金丹一经碎裂,便出耀眼的金光,像无数个小小的太阳那么亮,那么美丽夺目。唯一幸存的是他身上那成千上万个太极符,它们从身体上游离了出去,散在空中;但这时他身上那半块玉佩也突然出了耀眼的光华,一只七彩凤凰从玉佩上腾空而起,在天空中振翅飞翔。出尘能看到这一切,但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他的**已经消失了,自然没有感觉了----但我为什么还能看见这一切呢?出尘很困惑。我魂游天外了吗?出尘问自己。但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成千上万的金丹碎片在空中飞舞,每一个碎片周围都有一个从出尘身体中游出的太极符,金丹与太极符碎片相互吸引,七彩凤凰在空中高声鸣叫,金丹碎片与太极符的结合物在凤凰的鸣叫声中震荡,飞舞,相互吸引,逐渐向出尘倒下的地方靠拢。出尘突然觉得自己又能动了,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那成千上万的太极符重新组合,化作他的身体,所有的金丹碎片在他身体内飘荡,旋转,起舞,最后化作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小婴儿,金光闪闪,看上去和出尘一般无二,坐在丹田之上,双目圆睁,好像在领会这个崭新的世界。 出尘明白了:自己结成元婴了,自己的身体也重生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疼痛早已消失了,一切伤口都不见了,身上连个疤痕都没有,全身皮肤光洁如玉。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柔韧性远远过遭受雷击之前;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意识,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八阵图,阵图内所有石柱的运动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的意识甚至已经能够穿出八阵图,他让自己的意识在八阵图外扩散:他看到了那些站岗的哨兵,他看到离八阵图远远的地方有几个强大的意识:其中就有他在宝鸡火车站遇到的那两个人:河野和明波。最后,他的意识来到了山坡上,他感应到了在树丛中焦急等待的剑春,便试着向她传递信息。他感应到她接到了自己的信息,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他试图告诉她:我没事,到现在为止一切顺利,你放心吧。他看到她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她眼睛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但又向自己的方向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八阵图里的那个声音说话了:“小家伙,真不赖。刚才我看你挥出色,不禁手痒,哈哈,使的劲大了点,让你受苦了。不过你也因祸得福,要不然,你哪有这么快就结成元婴?好了吧,跟你的小情人也热乎够了吧?要知道,你才过了第一关哪。第二、第三关也不好过。” 19.击铜人,答问题,心存侥幸 听了这话,出尘不觉心里咯噔一下。没错,第一关自己的命就差点丢了,第二第三关又会怎么样?但他回想起刚刚受到心、意、情三魔攻击时自己几乎心神不守,险些坏了大事的情况,赶紧收摄意识,听那声音往下讲。 那声音接着说:“这第二、三两道关倒是对你没有任何风险,你不必担心。看,”那声音正说着,出尘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色铜人,是一具男子的身躯,大约高一米八十,与真人完全一样。“你眼前这个铜人身上有三百六十个大**,我现在显示所有大**,你先看清楚了。”说话间,那铜人身上便闪出了光亮,标明了三百六十个大**的位置。 “你记好了?”那声音问。 “记好了。”出尘放出意识,笼罩着铜人,整个铜人身上的一切都在他意识中清晰无比,当然三百六十处大**也全部都刻在他头脑中。 “好的,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在一息之内,用点**手法,把这三百六十处大**每一处点三遍。记住,一处大**一次只能点一遍,所有大**都点到之后才能点第二遍。同样,所有大**都点了两遍之后才可以点第三道。” 出尘心想,这事放在今天之前我是万万不能,但自己的感应灵敏程度在结成元婴之后肯定大增,是否能成倒大可一试。“点**的力道有什么要求吗?” “有的。第一道轻点,点到即可。对一个真人来说就是只触及皮肤,没有击中**位的感觉。第二道是真正的点**,对一个真人来说就是能让他有这些**道被点中的深刻感受,通俗地说就是治病手法。第三道是重手法,要力透重关,就是武功中的点**伤人,但同时又不能让铜人移动。” “既然有不让铜人移动的要求,能不能让我现在接触一下铜人,看看究竟力道可以大到什么程度?” “不行。力道究竟多大你只能在点**过程中体会。现在再给你一息时间,你好生准备吧。” 出尘努力运用意识探测铜人。他现,灌注铜人所用的金属量极为合理,铜人表面的皮肤、毛都与真人一样,里面的肌肉、骨骼、内脏也与真人相同。更有趣的是,这个铜人虽说不是空心的,但每一处也都不是填充完全的,但填充的程度各不相同。比如应该是内脏的地方就疏松一些,应该是骨骼的地方就致密一些,胸腔、腹腔也留下了应有的空位。于是出尘猜测,这个铜人的重量应该跟同体积的真人差不多。但这只是他的猜想,还要在点第一遍的时候试过了才能确定。 一息时间转瞬即过,铜人身上标明**位的光全部熄灭。随着那声音一声“开始”,出尘抖擞精神,全神贯注,流星赶月与瞬移之术同时动,配以柔骨术,电光石火之间,两手两脚齐动,三百六十处大**已经全部点到,每个**位都亮出了微弱的光芒。这一遍点下来,出尘已经心中有数,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铜人的重量如同真人。出尘并不停顿,手脚齐下,许多时候四肢的动作完全出常理,又点了第二遍;这时每个**道上的光芒加强了许多。出尘全身都沁出了汗珠,但他不敢怠慢,手脚如飞,又点了第三遍,这时所有**道都光芒大作,显得诡异无比。 一息之内点**一千零八十次,饶是出尘现在功力非凡,也已累得气喘吁吁,全身是汗,体内元婴也双手合十,闭目休息。但他最后一个**位刚一点完,就见铜人身上每一个**道里都出一道七彩毫光,紧接着又聚成一个个小光点。这些光点离开铜人,向他飞来,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每一个光点都在他身上对应的**位上一闪而没。他体内的小小元婴也立即两手分开,一手指天,一手抚地,进入强化修行状态。 “哈哈哈哈,干得好,小家伙,我真没想到你会有此福缘!你前世师尊真是慧眼识人啊!” 我的前世师尊?出尘心想。莫非是轩辕子?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又说了下去。“轩辕子,他也配?你那前世师尊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豪杰,上五界谁人不知?他的事迹就连下界也广为流传。如果不是敬佩他的为人与神通,我又何苦在这里摆下八阵图,用绝大神通,点化你这小家伙?” 原来我的前世师尊还另有其人,出尘不觉心中一震。他赶紧问道:“这些光点没入我**道之中又有何用?” “哈哈,用处可大了,那绝非你能想象得到的。但天机不可泄漏,到用时你自然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好了,还有第三关,你听好了。” 出尘心下一凛,急忙集中精力往下听。 “这第三关只是一个问题。告诉我,你知道三国时周瑜的母亲是谁?诸葛良的母亲又是谁?” 出尘不假思索地答道:“周瑜的母亲是既老夫人,诸葛良的母亲是何老夫人。” 那声音半晌没有说话,出尘不禁问道:“我可答对了?” 那声音似乎是无可奈何地说:“你答对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隐秘之极,就连上五界也没几人知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出尘回答:“这我也是猜测。在罗贯外的《三国演义》中周瑜临死前亲口说:‘既生瑜,何生良!’还连续说了好几遍,我想他就是不想让两位伟大母亲的英名泯没,所以暗示后人,他自己与诸葛良的母亲是谁。” “哈哈哈,你居然还有如此奇想!不过那罗贯外也是奇人,待我回去就把你说的那个什么《三国演义》找来读上一读。也真有你的,从一本说部中都能得出此等信息,你那前世师尊得徒如此,也配得上他的一世英名了!” “您这已经是第二次提到我的前世师尊了。但除了轩辕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修真界还有什么别的师尊。您能不能对我透露一二?” “不行,时机未到。等机缘一到,你那前世师尊定会现身。说到轩辕子,他还算知进退,只敢做你的记名师父,要不然……”那声音顿住,没有说下去。 “不知前辈又是何人?” “哦,小家伙,不要叫我前辈。你前世师尊的辈分不是我可以高攀的。但他出于无奈,没法亲自前来点化你,只好找到我,让我下界找你。我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又向你灵识传讯这么久,就是受了他老人家的嘱托。我们两个平辈论交就可以了。我就是三国时‘何老夫人’的儿子诸葛良,字洞明,世人也称我文侯,其实我原来的封号是文乡侯。你的前尘后事,你的师尊都告诉我了。你真算是干得不错了,进了我的八阵图,还没得到传承,便已经碎丹成婴,又得到了七----”那声音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让出尘好一阵心痒难挠。 “对了,你放出灵识,跟我来。哦,灵识就是你平时说的意识。”出尘急忙放出灵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他立刻就跟了上来。 文侯把出尘带到八阵图中央,接着一转身,跟出尘面对面站着。出尘感到一股威严迎面而来,眼前就好像出现了一幅幻象,好像在漫漫的沙漠中,战云密布,尘土飞扬,数十万大军排出战阵,正等着三军司命的一声令下。出尘吃惊地现,文侯的形象跟《三国演义》里描述的完全不同:他身高大约两米左右,红脸膛,黑长须,十分魁梧,是威风凛凛的一条大汉。文侯手一挥,两道金光向东南、西北方向飞去。看到出尘不解的眼神,文侯说:“我为了方便你进阵,这个八阵图根本没有布全,现在补上乾地的天阵和巽地的风阵。这样一来,就是神仙进了阵,也得脱上一层皮才出得去。那些乌七八糟的小人物就连进都不让他们进来。哈哈。”文侯边说边笑,显然很得意。 文侯转过身来,对着阵中央再一挥手,只见那里凭空显出一座雄伟的七级宝塔,金光四射。文侯走在前面进了塔,出尘紧跟着也走了进去。宝塔第一层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头池塘,围了一泓清水,水中间有两条金鱼,金鱼的身体露出水面,相对支撑,嘴朝天,向上喷水。池塘四周是光滑的台阶,人可以坐在上面。池塘正面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文侯让出尘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先我有几件事情要向你说明。你大概受到神州历来的史书和说部的影响,对我这个人的性格不太清楚。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真实相貌,完全不是什么羽扇伦巾,面如冠玉什么的。其实我是一员武将,当丞相我是勉为其难,所以我才乐意伐魏,才有六出祁山一说。而且我这个人愿动不愿静,这也是我跟你前世师尊相交很深的一个原因。就说这个八阵图吧,也不像史书上说是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灵机一动就想出来的,其实花了我极大心血,多方试验,而且还采石炼器,充当阵基,这才让它有这么大的神威。当然,我成仙之后对此阵又有许多感悟,阵基也多方加强,但基础理论还是我当年做蜀相时奠定下来的。 “另外要说的是我跟你前世师尊的关系。他老人家比我高不知道多少辈,乃是天地初生,混沌初开时的天生灵物,有绝大神通。后来他老人家怜我之才,见我受司马伊昭陷害,不忿出手,把我救到上五界,又传我许多神通。我本想拜他为师,但他说他与我交往,贵在知心,而且我们俩性情相投,因此不肯收我为徒,但我心中一直把他当长辈看,他是我良师益友,也是我最为崇敬之人。 “你前世因缘际会,蒙他老人家收为徒弟,但知道此事者甚少。世人都以为你渡劫未成,灰飞烟灭,但其中另有隐情,恕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花大力气提高修为,要将自己锻炼得十分强大。天将降大任于你,而你只有奋图强,才能练成绝大神通,不辜负你前世师尊对你的厚望。你可听明白了?” 出尘恭恭敬敬地回答:“我听明白了。” 文侯又继续说:“我知道他老人家的眼力是不会错的,你刚才的表现也很让我刮目相看。现在我就将你前世师尊的道统传你,你一旦接受,他老人家就是你现在的师尊。你懂吗?” “我懂。” “那好。我现在就把事情一样样交代给你。” 20.文侯传宝 “你师尊给你的至宝就是这座七级宝塔,名为乾坤聚灵塔。你万万不可轻看了这座宝塔,这是你师尊的得意之作,凝聚了他一生心血,可以说有夺天地造化之功。只是你现今修为尚浅,此宝的绝大多数功能你还无法使用。 “这座塔第一层中央池塘中的两条金鱼是你师尊的象征,因为他是天生金灵,又叫天生金德。你可对金鱼礼拜,这就算你重新拜师。你那记名师父轩辕子我早就知会过了,自无异议。”出尘一听此言,立即对着金鱼下拜,口称“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就在这时他只觉得从那两条金鱼那里传来了一股强大无比的灵力,一下子便冲入他的头脑之中,他的眼睛里竟然也毫光四射,心里似乎感悟了不少东西。但这只是一息之间的事情,异状霎时消失,出尘也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你当切记,你师尊乃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你今天重新拜入师门,切不可弱了你师尊的名头。你前世今生的作为心性你师尊早已清楚,他知你品性至纯,是至性至情之人,对你没有不放心之处,让你率性而为即可。”出尘再拜。 “好了,师尊也拜过了,小兄弟就起来吧。”出尘一经拜入金灵师门,诸葛良对他的称呼也就变了。“池塘中的水不是普通之水,叫做金灵神泉,乃仙灵之气所化。这仙灵之气只有仙界才有,比之你至今为止吸收的天地灵气不知强大了多少倍,但神泉水中仙灵之气太过浓郁,你还无法直接饮用吸收,只能靠你的灵识感应,汲取灵泉上空散的金灵之气。你现在即可以灵识感应一下,看能吸收多少。” 出尘听了这话,立即收摄心神,放出灵识。灵识先到了神泉水面,但只觉得一股温和的灵力把灵识托住,让它无法沉入水中;但水面上空漂浮着一层朦胧的氤氲之气,正是仙灵之气,其中的一部分透过意识,通过全身毛孔进入出尘的身体。他体内那小小元婴好像立即感受到了这股仙灵之气,立时便活跃了起来,保持原来姿势不变,但整个身体都在出尘体内旋转,身上金光闪闪,宝相庄严。出尘的灵识持续吸收仙灵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诸葛良说:“好了,也不急在一时。现在的仙灵气够你的元婴吸收一阵子了,你先退出来吧,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诸葛良继续说:“这宝塔是你师尊的如意灵宝之一,大小可随心变化。你收了此宝之后便可藏入身体之内,随身携带。但你师尊知道你没有存物的宝贝,因此还给了你一个空间灵戒,是他将一芥子空间炼化而成,这次给你的许多材料你便可以收在里面。”一边说着,诸葛良一边取出一个银白色的戒指拿给出尘,教他滴出手上精血认主,并告诉他,一经认主,除非主人自己放弃或死去,别人即使拿到了东西,也是主人一召唤就会飞到主人身上。认主以后,出尘便能感受到戒指之内的庞大空间,头脑中也立即映出了如何使用的图像,不觉心中咂舌,感叹师尊之能。 “宝塔第二层是博物室,里面放的是各种珍贵材料,是你师尊当年纵横上五界,多方收集而来,其中不乏天材地宝,对你今后炼器修身有绝大用场。其中还附带了一个实验室,里面有各种器具,可以用来练器、炼丹。宝塔第三层是兵器室。你师尊天生好武,兵器室内有你师尊收集的各类兵器,还有威力实测室,可以检验兵器的威力。宝塔第四层是灵智室,内藏各种修仙图书,更有阵法大全八千部,炼器大全五千部。你师尊天性喜动不喜静,因此这些图书他并未参详多少,但配以他的天赋神通,上五界已罕有敌手。这两套阵法与炼器之书是----嗯,你师尊的一个前辈留下,让他转与有缘人。我看你生性喜爱读书,就看你能吸收多少了。但遗憾的是,”说到这里,看着出尘陶醉的样子,诸葛良又接着说下去:“凭你现在的修为,除了第一层你可以进来吸收仙灵之气以外,以上所有各层你都进不去。” 对这一点出尘早有预感,倒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失望神态。这倒使得想看出尘脸上“冰火两重天”景象的诸葛良暗自赞叹,急忙收起了想看笑话的表情,继续往下说: “等到你把金灵神泉全部吸收完毕,那时你又另有造化,这第二到第四层也便可以进入了。” “那上面还有三层又是什么呢?” “第五层到第七层是三个不同的空间,你师尊分别将其命名为‘悠然神往’、‘凌神暗渡’与‘天宙随心’,进入这三层所需修为也是越来越高,等你在第七层修炼有成,便具有不亚于你师尊的神通,可以在上五界打开一片天地了。” “这第五层到第七层究竟有何好处?” “好处大了。你在第五层内修行一年就相当于在外面修行一百年,在第六层内修行一年就相当于在外面修行一千年,在第七层内修行一年就相当于在外面修行一万年!” “一年相当于一万年!”就连出尘也不觉动容。 诸葛良也十分显出十分敬佩的样子:“正是如此。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你师尊的这一惊天动地的创举,灵感竟然来自一介凡人的理论。” “凡人?凡人的理论帮助神仙?” “正是。你知道痕因斯坦吗?你知道痕因斯坦的相对论吗??” 出尘当然知道痕因斯坦和他的相对论,但是----且慢----出尘迷惑了。 出尘的表情诸葛良自然看在眼里,他不觉笑道:“看来小兄弟也是才气纵横之人,难怪你师尊看得上你。说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根据痕因斯坦的相对论,高运动的物体感受到的时间较短,因此宇航员飞天回到狂想星球,他比家里的人年轻了一点点。但为什么时间会变快呢?” “你想得很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所谓‘天上一日,下界一年’的说法,还有什么‘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这些说的都是不同空间有不同的运动度,无论是‘天上’或是‘洞中’,那里的空间都在以比下界快得多的度运行,而在度较快的空间里的时间过得较慢。” “对呀,但在第五层到第七层呢?难道是度比外面慢?但慢的极限就是静止不动,那就是时间根本没有改变啊。” “没错,你师尊的大才就在这里,要不他的那位长辈怎么说他‘天资颖慧,五界一绝’呢!你师尊当年周游上五界下三界,最后来到宇宙之端,下面是无边苦海,苦海最深处有一个绝地灵眼。你师尊穿过绝地灵眼,居然现另一面有一个与我们所在的宇宙完全相反的宇宙!” “哦,是这样!”出尘一听,不觉大为兴奋。 “噢,小兄弟,你想到了什么?”诸葛良问。 “反宇宙里,一切物体是不是必须以过光的度运动?”出尘问。 “完全正确!” “于是,在反宇宙里,度越慢的物体,也就是说度越接近光的物体,所感受到的时间就越长?” “太对了,这就是你师尊的领悟。他在反宇宙内游历一番,几经生死考验,出去之后依据这一原理炼成了乾坤聚灵塔的第五层到第七层。其关键之处就在于对度的控制。实际上第五层与第七层都是反宇宙的一个缩影,人一到其中就以高于光的高运动,功力不够的人必死无疑。只有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进入,进入后才有能力自动调节度,不会在空间内窒息而死。这样的人才能在空间内感悟天道,成金刚不坏之身!” “太伟大了!”出尘感叹道。 “确实是太伟大了。而且你师尊感念痕因斯坦给他的启,3955年渡他成仙,小兄弟如果有缘,说不定能在上五界见到痕因斯坦呢。” “真的?”听到有希望见到他一直仰慕的伟大科学家,出尘高兴极了。 “当然是真的。而且,你的父母也不是寻常人物,他们对dna的研究你师尊也十分赞赏,嘱咐你要好生学习,必有后用。” 这已经是第二个与神仙有关的人提到自己父母了。库大娘说轩辕子认为他的父母成不了正果,说不定诸葛良会有这方面更多的消息?出尘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我父母以后会怎么样吗?”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诸葛良说。 唉,一定又是什么“天机不可泄漏”。这些跟神仙有关的人怎么都这么能装神弄鬼?出尘不觉心下埋怨。 “好了,别埋怨了。”出尘一抬头,就看到诸葛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也不知是诸葛良猜出来的还是会什么“读心术”,只能尴尬地一笑。 “这乾坤聚灵塔你过一会儿就滴血认主。还有,你那半边玉佩也是大为有用,它可以在平时为你吸收仙灵气储存,到你灵气不足时便可随时取用。不过,”诸葛良再仔细看了他一眼,接下去说:“我看你虽然修为大进,但还是缺少防身之物,不说别的,就连眼前大阵一散找上你的麻烦都难以打,而且你师尊宝塔的第二层你也进不去。也罢,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两口宝剑,一名‘倚天’,一名‘青虹’,六百年前刚炼好时我曾借给明教的张无忌,张无忌击败蒙满之后我收了回来。倚天剑出鞘有青龙伴随,青虹剑出鞘有白虎伴随。这六百年来我又将它们重新炼过,每把剑上都增添了十个防御法阵与十个攻击法阵,一旦施展,威力极大,今天便借给你吧。以你的功力,应该可以使用了。另外我还有些炼器的材料,虽然算不得天材地宝,但急切间你要找也不容易,加上我对八阵图的解说、一部阵法精要、一部炼器的心得、还有几套寻常功法和一套搜魂**,也都一并给你了,你可以随意处置。”说着诸葛良伸手在他左手戴的戒指上一抹,便凭空出现了一堆东西,漂在出尘面前,诸葛良让他收进了空间灵戒。然后诸葛良从身上取出两口宝剑,也让出尘拿上。出尘再三致谢。 “好了,你也不必矫情了。说不定我以后求你的事情也不少。我少时就要散去大阵,外面那些跳蚤自然会来寻你的晦气。政府那些人你自然不惧,神州的修真门派认为出世的只是武林至宝,所以都没来;但倭国的河野蛮、韩朝的黎明波、俄联的**娃、欧朋的卡卡因斯和米国的大尉不知怎的知道了消息,赶了过来,这些人你可得认真对付。对了,那乾坤聚灵塔你现在就认主吧。” 出尘心意一动,一滴精血喷到宝塔上,只见宝塔毫光一闪,立即缩小,接着便进入出尘身体,出尘的灵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就在自己左胸前,护住了心房。 诸葛良说:“好了,小兄弟,我在上五界,等着看你大放异彩,可别让老夫失望哦。”话刚说完,他便一声长啸,眨眼就不见了。接着出尘感觉到八阵图内云消雾散,风清月朗,所有的石柱都停止了转动。出尘不想以真实面目示人,立刻运起柔骨术,改变了自己的面容。接着他便听到外面一声阴笑,有人用英语说:“果然好手段,是有缘人啊。拿到宝物了吧?虽然宝物到手,但还要看你有命享用不。”出尘立刻认出,说话的正是他在宝鸡火车站里面见过的河野蛮。 21.初出茅庐,神威大展 出尘也不答话,只是全神贯注,等他上前。但还不等那河野蛮有什么动作,就又有一个人说话了,也是英语:“哈哈,至宝出世,有德之人得之。何谓有德?有德即拳头大也。你河野蛮有何功德,敢在此充大尾巴狼?”出尘灵识一扫,认出也是熟人:韩朝的黎明波。同时他的灵识笼罩身体,现明里暗里,至少还有另外三道强大的灵识在石柱范围外虎视眈眈。想到诸葛良说的米国、俄联和欧朋,再加上倭国与韩朝,正是五家。再看周围,那些站岗的哨兵早已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不知生死。他的灵识又扫上山坡,现剑春还在树丛中,不觉心下大定。 出尘明白,今日之事必无善了,只能靠武力了。好在他神功初成,又得了宝剑,正想试试自己身手。同时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但却不是一家,相互之间难免扯皮,先静观其变就是。 果然那河野蛮受不得刺激,立刻跨步上前,对准黎明波就是一掌。黎明波没有想到他没说话就动手,只得双手当胸,与河野蛮对了一掌,霎时间风尘滚滚,两人你来我往地干上来了。出尘透过灵识观察,见两人都没有多少灵妙招式,只凭功力硬抗,也不知道是不是藏起了绝招,等着对付自己。二人都是元婴前期,功力比现在的出尘却也高不到哪去,出尘自认可以应对得下来。他们打了一会儿,阵外具有强大灵识的另外三人也来了,二男一女,那女的出尘想必定是俄联的**娃,只见她细高挑,身材极佳,****,一双桃花眼极具魅力,但现在却是面露寒霜。那两个男的一定是米国的大尉和欧朋的卡卡因斯,但哪个是哪个他就不知道了。这三个人中的两个男的都是元婴前期,但那**娃的修为出尘看不透,想必是元婴中期或者后期。这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娃在前,两个男人在后,人人双手抱在胸前,看两个亚洲人争斗。 出尘正在坐山观虎斗,心中感觉良好,却不料灵识突然传警:危险!只见河野蛮与黎明波已经突然分开,闪电般地从两侧**八阵图;另外三个人也像有了默契一样,一前两后,分路包抄,全都冲进八阵图,五个人目标一致,都是八阵图中心的出尘。显然他们事先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想先把出尘手中的异宝拿下再说其他。对此出尘也不意外,只见他灵识一闪,立即到了最左侧的河野蛮跟前,河野蛮不觉大吃一惊,不明白他的身法怎么会有那么快。但他虽惊未乱,口中一声“八格牙鲁”,右手一晃,手中那把古香古色的宝剑便已迎着出尘使开,出尘立刻觉得一股大力向他袭来。果然,他跟黎明波先前的争斗不过是装样子的,现在才是真的出手。 但出尘怎会让他得逞。只见他心意一动,倚天剑已在手中,只听得唰的一声,倚天剑动;虽然凭出尘的功力只能催动两个防御法阵和两个进攻法阵,但剑光一闪,青龙现身,河野蛮手中宝剑早被劈成两段,跌落尘埃。河野蛮又惊又怒,眼见得倚天剑的进攻法阵挟青龙之威已经朝他胸前袭来,他眼睛看到的是烈焰滚滚,耳朵听到的是霹雳雷鸣,不觉大惊失色,只能不顾形象,一个懒驴打滚,倒在地上,爬到一根石柱后面,闪过了必杀的一剑。那黎明波在对面看得真切,口中不觉大叫:“那就是文侯的宝剑!他已经拿到了文侯宝剑!” 中间的两男一女一听这话,不觉精神抖擞,出尘被河野蛮一拦,身形顿时也慢了下来。左边的那个男人,身高足有二米二十,全身毛雪白,像极了一头北极熊。如果不是俄联的**娃是女性,出尘心目中就会认定他是俄联人。只见他身大力不亏,而且动作敏捷,转眼间已到出尘身侧,挥动铁臂就是一拳。这一拳如果砸实了,出尘肯定不会好受。好个出尘,临危不惧,身躯一闪,运出柔骨术,那北极熊一拳打了上去,眼看出尘无处可逃,他就等着看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了;却没料到这运足功力的一拳居然打了一个空,出尘的血肉之躯竟然眼睁睁地在他眼前消失不见,接着在他的拳头回到自己身前时才又出现在原处。这全力出拳的一下打空,差不多相当于他打了自己一下,让他觉得浑身气血翻滚,口里不由得说了声“**”(英语中“大便”的意思);可出尘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他并指为剑,一道剑气出,直刺北极熊右胸,北极熊躲闪不及,当下便穿胸而过,鲜血迸飞!北极熊哇哇大叫,右边身子已经不能动了,只好蹒跚退到后面观战。这时出尘左侧已经无人阻挡,他一闪念,灵识已经锁定了八阵图最边缘的一根石柱,只要绕过这根石柱,几个瞬移,还有谁拦得住他? 没想到出尘刚要瞬移,便突然感应到那根石柱前已经有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娃,那个他看不清修为的高手!出尘只得硬生生收回身体,但却一个急转,换了方向,对准右侧的黎明波扑了过去,霎那间便出现在他的身后。黎明波大吃一惊,不知道出尘怎么会那么快,但他终究是个高手,还是一个转身,对准出尘后背就是一个大手印,这一下如果打实了,出尘不死也必定会遭受严重内伤。出尘根本不回头,右手反手一剑,只见一道寒光过处,倚天剑中暗藏的攻击法阵动,宝剑从根本无法想象的方向飞出,顿时鲜血飞溅,黎明波的右手已经离体飞了出去,黎明波大叫一声,往后便倒,急忙用左手捂住右手腕,急着救护自己去了;说时迟,那时快,三人中另一个男子趁黎明波挡住出尘的这一瞬间,已经飞身冲到出尘面前截住了他,而河野蛮和**娃一左一右从出尘背后包抄,三人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把出尘围在核心。 这国外五人组其实早已认识,相互之间明争暗斗,是这次觊觎异宝的修仙者中功力最高的人。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是**娃,是元婴后期高手,其他四人都是元婴前期。那“北极熊”是来自米国阿拉之家的大尉;另一个人身材瘦小,还不到一米六十,是欧朋的卡卡因斯。他们相互之间交过手,元婴前期的四人现**娃高明,于是隐隐联合起来牵制她,因此外国五路夺宝大军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他们都现有人进阵,于是先后赶来,接着现大阵之中热闹非凡,许久不见有人出阵,自然猜出这次的人很有可能得手。河野蛮跟黎明波觉得他们似乎在宝鸡见过此人的灵识,才不过结丹后期,说出来后这五个人都认为根本不值一提,由谁出手都是手到拿来。但他们在到底谁先下手这个问题上争论颇大,几经争执,这才决定,不管怎样,先把里面的人拿下,不论生死,然后看有多少宝贝,由功力高者先选取一件,然后由功力次高者选取,如果功力低,轮到最后没有宝贝了,也只好各安天命。功力最高的是**娃,以后依次是卡卡因斯和大尉,但河野蛮与黎明波互不服气,那么三件以后的宝贝则由他们两人自行争夺。然后他们在阵外核计好了,先由功力最低的河野蛮与黎明波假装争斗,分散出尘的注意力,然后**娃一个暗号,大家一起出手,先把阵内之人毙了再说。也是他们五人实在太过轻敌,以为出尘是个软柿子,谁都在留后手,不肯一开始就对他下杀手,结果反被出尘各个击破,伤了两人。但现在三人已知出尘绝非易与之辈,早已放下了轻视之心。不过看到有两人已经退出了夺宝行列,剩下的三人不禁暗暗高兴。 出尘被困在三人中间,却也并不惊慌。他放出灵识,仔细观察对手,准备好见招拆招。 三人中最先动手的是**娃,只见她手中一根黝黑的长棍,对准出尘心窝就是一戳,一出招便隐隐间有风雷之声。这正是**娃的成名兵器:风雷棍,此棍一出,前端电闪雷鸣,中间还夹杂着灵魂攻击,死在这一棍下的成名豪杰也不知多少。出尘见棍来声势骇人,自然不敢怠慢;待要躲闪,又见另外两人在一边蠢蠢欲动,只怕闪身间会露出破绽,只得右手挥动倚天剑,全力催动两套防御法阵,放出青龙,硬接了这一招。一剑一棍,一合即分,两人都不好过:出尘功力不如**娃,一交手间只觉得气血翻涌,一口血上行,呼地一声喷了出来;**娃的长棍前端竟然被倚天剑削去一截,那风雷棍是**娃以自身心血培炼,受此损伤,不觉心旌摇荡,元气大伤。 河野蛮与卡卡因斯在一边看到,不禁暗自咋舌,这才收起轻视之心,一左一右,趁着出尘一时虚弱之机,同时向他攻来。河野蛮向天空祭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圆盘,名字叫做降魔**,圆盘向下出阵阵辉光,这辉光照到之处立即产生高热,即使是百炼精钢也会融化;卡卡因斯则双手挥舞着一把镏金铛,使出一招坐地生烟,金铛前端喷出滚滚浓烟,谁吸入一口就会昏迷。这两人两面夹攻,看上去出尘形势岌岌可危。当此危急时刻,出尘全然不惧,只见他左手并指对准卡卡因斯与河野蛮接连出几道剑气,逼得二人慌忙回防,而自己却身随意动,提三尺倚天剑,连人带剑,向**娃合身扑去。 **娃微微冷笑,恨声道:“你找死!”马上运起风雷棍,向倚天剑上迎击过来。她心中的如意算盘是:她的功力远远高于出尘,刚才两人硬拼一招,自己固然元气受损,但出尘口吐鲜血,受伤定然比她更重;她虽然武器受伤,但威力犹在,即使只剩下六七成威力的风雷棍也应该完全有把握击毙出尘,取下他身上携带的至宝。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出尘虽然受伤,但他的貔貅玉佩的一个强大功能就是储存仙灵气。刚刚在乾坤聚灵塔内玉佩已经储满了灵气,现时出尘灵力有亏,玉佩立即补充,转眼之间已经接近充满,此消彼盈之下,出尘的功力已接近**娃,再加上他的倚天神剑何等神威,诸葛文侯的法阵加上青龙之威何等神妙,一时间棍、剑相交,**娃顿时感到不妙。也亏得她反应灵敏,慌忙之间闪身急退,但风雷棍也在倚天剑锋锐之下断为两截,**娃手中所余尚不足原来的一半,同时出尘宝剑剑锋所至,直接把**娃左腿齐膝截断。**娃狂呼一声,口中鲜血直喷,翻身跌倒尘埃,昏迷不醒。出尘一个箭步踏上,宝剑一挥,当场将**娃从顶门到**劈为两截,五腑六脏流了一地,却只见**娃顶门上飞出一个小小婴儿,直上蓝天,正是**娃的元婴出窍。 也是出尘刚刚出道,经验不足,未能及时补上一剑,让**娃神魂俱灭,结果给自己以后留下了许多后患。此是后话,暂且不表。但见河野蛮与卡卡因斯二人看到**娃败亡,心中大怯,又见出尘转身,手持宝剑杀来,不觉大惊,回身就走。其实出尘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二人舍死拼斗,胜败属谁尚未可预料;但二人见元婴后期的**娃都不是出尘对手,早已吓破了胆,只顾逃跑去了。出尘身子一闪,已到卡卡因斯身后,倚天宝剑带着重重杀气,一挥而就,卡卡因斯无处可逃,被宝剑拦腰截断。他的功力尚不足以像**娃一样脱出元婴,于是当场倒地,饮恨而亡。 河野蛮见势不妙,急驾圆盘凌空而去,出尘左手并指,一道剑气飞起,正中河野蛮后心。河野蛮惨叫一声,血溅长空。他急忙翻身趴下,圆盘放大,托着他飞上天宇,转眼之间便不见了。 出尘见河野蛮已经逃走,便回身重返八阵图,追寻黎明波与大尉,却哪有人在?这两人见其他三人大败亏输,自己又是伤残之身,料定不是出尘对手,早就各自驾起灵宝,逃生去了。 出尘出道以来的第一战便大获全胜,五大高手,毙二伤三,大展神威。但也从此与国外五大修仙势力结下了冤仇,给他今后增添了不少麻烦。 22.一吻定情 出尘见几个敌人死的死,逃的逃,不觉松了一口气。但他原来贾勇而战,全凭一口气硬撑着,现在这口气一泻,再加上刚刚从玉佩上吸收的仙灵气也已用尽,他顿时感到全身无力,当场便坐到地上,吸取次一等的天地灵气补充。 现在的出尘,不但身体上疲乏已极,灵力用尽,而且头脑中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狂澜。他虽然绝顶聪明,但从小长大一直到十五岁,无论父母或库大娘或学校老师给他的教育都是让他谦虚做人,以德报怨,所以一直到今夜之前他都是一个宽厚耿直的人,即使有人得罪了他或是嫉妒、打击他,他也泰然处之,不与别人针锋相对。用修仙者的话来说就是他身上有一股祥和之气。但无论诸葛洞明或是他的师尊都是一世之雄,是孤傲之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只要符合他们自己心中的忠义二字,杀起人来绝不手软。今夜出尘与诸葛洞明相处,不知不觉间受了他身上杀气的感染,又在向金鱼下拜拜师时接受了他师尊的影响,心中增添了许多戾气。这股杀气与戾气与他原来的祥和之气冲突,加上他今天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也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所以他现在心中巨浪滔天,仇恨、怨怼、愤怒、后悔、自责,种种感情在他心底盘旋,这些都是与他的修炼冲突的东西,让他一下子就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他好像看到那几个外国高手又在向他轮番攻击,好像又看到**娃开膛破肚之后流出的五腑六脏,看到了卡卡因斯被拦腰斩断的惨景,看到了河野蛮、大尉和黎明波受伤之后阴森森的眼神。他的灵识好像再也控制不了他的情感,丹田内的元婴也呻吟着,辗转反侧,好像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出尘本人眼看就要暴跳如雷,狂呼而起,但他头脑中却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正在和这狂暴之气争斗。这种情况如果几息之内无法控制,结局无非有二:或者出尘的**忍受不了几重精神力在身体之内的争斗,暴体而亡;或者精神力被勉强压在体内,但冲突无法调和,而让出尘精神分裂,成为一个嗜血嗜杀的疯子。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他突然感觉到从玉佩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猛然增大了一倍还不止,同时一股轻柔、祥和的灵气抚遍他的全身。他这时灵智几乎完全丧失,已经根本无法感应到外界生的事情,只知道突然间来了救兵,于是便如同婴儿见到了母亲一般,感受着这股轻柔祥和的灵气,同时以最快的度,吸入奔腾而来的天地灵气。没过多久,出尘心中几股精神力便大为平和,在那股轻柔祥和的灵气引导下慢慢归窍,丹田内的元婴也稳定了下来,恢复了一手指天,一手抚地的正常修炼状态;出尘自己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了下来,灵识也渐渐恢复了。他这时才现,他双手紧紧搂着的,正是他心中挚爱的女孩,柳剑春。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天地灵气通过两人胸前佩戴的玉佩向他身体里疯狂涌入;而他感受到的那股轻柔祥和的灵气却来自……剑春的双唇,他自己的双唇正和她的紧贴在一起,灵气正从剑春的口中度入他的心怀。 出尘一时大惊失色,到现在为止,出尘与剑春交往,一直都还停留在之于情,持之以礼的阶段,即使有过简单的身体接触,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强度”的身体与精神的双重交往。出尘吃惊之余,就要把身子移开,剑春现他醒来,不禁娇羞顿起,两人欲分还合,就在这时,来自剑春的灵力骤减,出尘心中那几股精神力好像突然感到又有机会折腾,顿时在他心中蠢蠢欲动。两人同时现这一变化,剑春毫不犹豫地死死搂住出尘,同时紧贴双唇,对准出尘的嘴巴吻去,出尘此时也不拒绝,立刻接受了那股轻柔祥和的灵气,任它在自己心胸中游走,抚慰着那几股不安分的精神力,两人竟同时到达了物我两忘的境地,就这么在原地修炼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出尘也不知道天地灵气在他身上周游了多少个周天,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体力、精神力和灵力都已完全恢复。这时他才轻轻地松开跟剑春紧贴着的双唇,但双臂还紧紧地搂着那具娇躯。他睁开眼睛,恰好剑春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两人一看对方,都不禁“啊”的一声。 只见剑春的脸上白里透红,皮肤细嫩,可谓吹弹得破;眉如远山,目若秋水,琼鼻樱唇,美艳不可方物,简直看一眼都令人心神激荡,难以自持。出尘看得暗自心惊,突然想起刘辰丹说过剑春“日后的绝世姿容”;若今生得妻如此,岂非人生大快?想到这里他不觉心中一荡,但马上又收摄心神,谨守灵台。 而出尘的脸上则突然增添了许多坚毅、豪放的气质,好像在原来的刚强之色上面加上了王霸之气,有一种让人臣服的感觉,同时目光如电,令人不敢直视。剑春这时顿时有一种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必一辈子不放过你,与你不离不弃,生死同心,灵魂相依的感觉。 此时两人心灵相通,霎那间都知道了对方所想。他们都还不知道,刚刚在出尘性命攸关的时刻,二人机缘巧合,灵力相连,灵魂与精神同步震荡,天地灵气在两人体内形成了同一个循环,结果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完美的一次“双修”。这时两人的修为都大有提高,出尘已经到了元婴中期,而剑春则通过了心动期,开始了筑基。 却说那天夜晚,出尘入阵之后剑春便看不到他了。但没多一会儿她就听到阵内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接着便是阴云密布,雷电轰鸣。虽然他们两人原先认为入阵不会有风险,可这时剑春看不到出尘,还是心中忐忑不安,深怕自己的心上人出什么事情。直到后来出尘向他灵识传讯,她得知出尘安全,这才芳心稍定。后来剑春也现周围多了许多其他的人,也在观察阵内情况,她本以为出尘没过多久就会出来,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再过了一会儿,八阵图恢复了常态,石柱不再转动,剑春正在欣喜,却没想到那五个外国人居然成群结伙,围攻出尘,让她心中大惊,紧张万分,深怕出尘有个三长两短。在她现在的心目中,这些人竟然如此不要脸,五个人打她的尘哥一个,他们一个个全都该死,死一百遍都不够。后来见出尘大展神威,杀得那五人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都落荒而逃,她虽然心中害怕,但对出尘只有佩服,丝毫也没觉得出尘这样做有何不妥。这也和剑春从小受的教育有关:她的父亲就是在清川江桥保卫战中驾机与米国飞机相撞牺牲的,她的母亲也告诉她要记住这一仇恨,而且她的爷爷更是老红军,现在也是部队中有名的一员战将。受到前辈的这些影响,让她从小心中就有铁血精神。她坚信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在这一点上她与出尘原来的那种宽厚仁义的儒家思想倒是不大一样。 再到后来剑春见出尘力尽,坐地运功,但她与出尘有心灵感应,所以立刻感到有些不妥。她正在惊疑,有心前去帮助出尘;可又怕弄得不好帮倒忙,就在她迟疑不决之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姑娘,还不快去?再晚一刻,只怕你的心上人大大不妥。”一听这话,剑春根本不管那人说的是对是错,因为那声音刚好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便几个箭步,飞一样地冲进阵内。一见出尘双目紧闭,汗流浃背,脸上显出正在忍受绝大痛苦的表情,剑春感到心中大痛,立刻抛掉了少女的一切矜持,将出尘紧紧搂入怀中,同时吻上出尘双唇。见到出尘情况慢慢稳定,剑春不觉心下渐安。这时阵外的诸葛良一捋长须,仰天大笑:“哈哈,看你们小两口两小无猜,我诸葛大侠只好助你们一臂之力啰。不过现在倒是没我什么事了,后会有期。”他说的这些话剑春倒是听见了,但接着诸葛良便凭空消失了。 诸葛良一走,阵内的出尘和剑春两人也回过神来。出尘心如电转,与剑春来往的一幕又一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大海中的第一次接触;剑春的轻颦浅笑;他们在自己家中的促膝谈心;两人在火车站重逢的情景;两人出来串联以来的耳鬓厮磨。他心中想:剑春是自己心爱的女孩,现在我把人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人家还救了自己的命。面对这样的女孩,难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三心二意的吗?于是他抬起头来,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紧张,不顾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去的心脏,两眼正视着剑春那双明丽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 “剑春,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在大海中和你第一次相见我心里就对你有好感,而且当时就感到我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联系。这些天来我更深深地体会到了你的温柔和善良,还有你对我的关怀。虽然我没跟我的父母说什么,但我感到他们也不反对我们来往。我看得到我的心,我也能看到你的心。天上的明月可以做我的证人。剑春,我爱你。从现在,直到永远。”接着,他又说:“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 剑春的眼睛没有躲闪,她的心中却掀起了狂澜。这么多天来,她好像盼的就是这一刻,这一刻却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来了。她觉得她的心在怦怦地跳,脸上也热腾腾的像火在烧,好像脑子乱极了,似乎有千百个声音在对着她说:“剑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接着就听到出尘下面的话:“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她身上一激灵,马上回过了神。这些天的交往,她早已深深地看懂了出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她甚至想起她临出来串联时跟爷爷通话时爷爷悄悄跟她说的:“你妈妈年轻时曾经爱上了一个人,但后来生了一些事,她犹豫了;所以后来才跟你爸爸好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你。我其实也非常欣赏你妈妈恋上的那个人。我看现在她的心底说不定也还有他的位置。”爷爷没说当时妈妈心里的那个他是谁,但她不愿意有妈妈的遗憾。所以她一定神,也直视着出尘的眼睛,鼓起勇气说:“尘哥,我也爱你。半年前见到你和我们校队比赛,我很恨你,但不知不觉心里也佩服你。在大海里,你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奇异的缘分。这些天了,我的心里好像全都装的是你,再也存不下任何东西。我和你一样,爱你到永远。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 两人心意相通,都感到了对方的浓情厚意,立刻四唇紧贴,又是一个长吻。一时间,天地万物似乎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这一吻似乎要到天荒地老,也永不分开。 两人这时心心相印,正在感情澎湃之中,出尘的灵识突然传警,觉八阵图外有人来。接着他就感到探照灯的光柱射到了他和剑春身上。他微微一惊,其实更多的是对有人打扰他与剑春之间的卿卿我我感到不满。他小声对剑春说:“春妹,听我说,外面有人来了。你别慌,一切听我安排。” 剑春也从浓浓的情意中惊醒,立刻小声答道:“尘哥,你做主,我听你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不阴不阳地说:“喂,里面的两位,抱也抱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吧?亲得也亲得够久了吧?这么多条人命,你们也得有个交待吧?你们还是自己出来吧,要等我们进来请也有点不仗义了吧?” 23.尘剑交心与为老不尊的文侯 出尘的灵识早已现白天政府派进阵的那几个人,周围还有大批部队,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夜里八阵图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附近守卫的军队自然听到了。但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敢轻易出动,便急忙打电话通知了夔州县城宾馆里住着的这几位高手,然后部队便紧急集合,把整个八阵图远远地包围了起来。过了半天几位高手总算来了,看到的却是八阵图内两位青年男女正在拥抱、热吻,如若无人。试想这些高手们平时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自恃绝顶高手,看谁都不顺眼?但让他们无比懊丧的是,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先后进阵也有好几回,但哪次都是兴高采烈地进去,垂头丧气地出来,虽说身体上受的伤不重,但在头脑里、信心上受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幸亏他们知道这是诸葛文侯当年摆下的千古奇阵,他们破不了也属正常,所以还不至于弄得寻死觅活的,但一看到眼前的一对男女旁若无人的样子,甚至还站在阵内,很有可能已经破掉了大阵,拿到了宝物;这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绝大的讽刺和打击。不过他们好歹也知道,既然能破阵,那么眼前这对青年的功力就绝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一句话,人家牛,可人家有牛的资本!但无论如何,几句场面话还是必须说的,于是他们先让部队用探照灯照着两人,接着那个领头的,就是出尘和剑春当时看到的,进阵时手拿书本的人之一,便说了前面一番话。 听了这话,出尘理也没理。这并不完全是他高傲,更主要的是他不想答话被人听到声音,更不想转过身去露出脸来。他当时运用柔骨术改变了面容,但在即将走火入魔时柔骨术便已散去,现在露出脸来,难免不给将来留下祸患。出尘集中精力,感受他和剑春昨天晚上借宿的菜农家,很快头脑中便清晰地出现了那座房子的图像。出尘心中一喜,但马上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带人远距离瞬移过,不知道行不行?不管怎么说,试一试总没有坏处。于是他用强健的胳膊紧紧搂住剑春,心意一动,就在八阵图外几百号人众目睽睽之下从阵内消失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是见了鬼,怎么两个大活人就一下子没影了,有人甚至后来赌咒誓地说那里原来根本就没人,只是两根石柱的影子而已。那几个高人自然知道里面确实有人,但看到自己气势汹汹地围了阵,但人家根本没把自己当颗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连后来人家怎么走的自己也根本没看着,就知道双方的功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也闭着嘴不说话。 不过这次政府也算松了口气。阵内的两具尸体,一具是来自欧朋的卡卡因斯,一具是来自俄联的**娃,都是登记了旅游入境的。他们死在八阵图内,政府很好交代:已经规定了闲人不得入内,他们惨遭横死,除了深表同情外神州政府并未表其他意见。意思显然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外面站岗的哨兵和当班的电影制片厂工作人员却只不过昏了过去,未死未残,当时那五名外国高手也不想得罪神州政府,下手时还是留了情的。而且更让政府高兴的是,这么一件大事就这么结束了,虽说什么至宝也没拿到,但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究竟怎么回事老百姓也不知道。而且这样以来,老百姓就再没有借口继续宣扬迷信了。至于百姓们,这件神秘开始而又神秘结束的事件倒是让他们沸沸扬扬地谈论了好久,但后来慢慢也就不再提起了。 却说出尘搂着剑春瞬移,虽然能感应到农舍位置,但他第一次带人,还是出了偏差,在距离房子两百米的地方显出身形。剑春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两人松开了拥抱,手拉着手悄悄回去,这时还能听到房间里的人在打鼾;于是他们蹑手蹑脚,各回房间躺下,一夜无话。 庄户人家起得早,到出尘和剑春七点来钟起来的时候,那家农民已经和周围邻居在院子里大议论,谈的自然是八阵图里生的事情和他们的猜想。见到出尘和剑春出来,他们便不作声了。二人也不多说,吃过早饭、付了食宿费后就到县城里搭长途公共汽车回双庆去了。本来出尘还想到江边看看八阵图现在是什么样,但剑春担心有人认出他们,出尘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听了她的。可他们一上车,车上的人议论纷纷的全是昨夜八阵图内生的事,说什么的都有,最离奇的是说孙悟空和猪八戒担心事情无法收场,就下了凡,使大神通让八阵图恢复了原状。出尘和剑春听得心下暗暗好笑,也不搭话,一路回了双庆,还到原来那所中学去住。 出尘和剑春晚饭后出去散步,走到草坪上,在如茵的绿草地上坐了下来,出尘放出结界,让外面的人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 剑春看着出尘说:“尘哥,对于你,我真的是越来越吃惊了。昨天晚上生了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我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些惊天秘密,有些可能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可是,你憋在心里是不是也闷得慌?” 出尘看着剑春说:“昨天晚上太晚了,但今天我一直想跟你说,现在才是第一个机会。春妹,我们俩互托终身,这就意味着相互信任,中间不应该有任何秘密。但我确实很犹豫,因为我知道,很多时候,不知道秘密比知道秘密好。知道秘密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危险,意味着奉献。我实在不愿意把你也拖进去。你现在应该做我纯真的小妹妹,以后做我可爱的小妻子。” 听到出尘最后一句话,剑春的脸微微一红,但并没有反驳,却说:“这我懂,尘哥。但我们俩既然决心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走下去,那就意味着,我们应该一起承担责任,面对危险,共同奉献。过去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不知道人世间的疾苦,自从跟你一起出来串联,我自己都感到自己成熟了许多。尘哥,你是干大事的人。我只想帮你分担一点责任,在你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为你分忧解难。尘哥,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听你的。” “春妹,你想必也知道,我现在已经进入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危险的世界,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我宁愿不在这个世界里面,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和你相亲相爱,终此一生,从事我心爱的科学事业,那有多好。我是因为机缘巧合,被拖进这个世界的。而你,春妹,你完全可以不必进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一旦进入,就不是你想退就退得出去的了。我们都不想杀人,手上都不想沾血,但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要你流血。” “是的,这就是大家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没错。春妹,还有一句话呢: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昨天晚上要不是你进阵救了我,我还不知道要挨多少刀呢。” “尘哥,你错了。” 看着剑春梨涡浅笑,出尘不觉心头一荡,把她揽在怀中。“我错了?我什么地方错了?” 剑春舒服地靠在出尘怀里,盈盈笑着,抬眼看着出尘。“第一,你以为昨晚是我救的你吗?”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你听我说。昨晚你坐在阵内,身子歪歪倒倒,看上去就是一种很虚弱的样子。我在外面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这时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对我说:‘姑娘,还不快去?再晚一刻,只怕你的心上人大大不妥。’是在他的提醒下我才进阵的。其实,如果没有我,你以为这人会不救你?他只是成全你我罢了。我不知道在这之前生了什么,你想想看,这个人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那人一定是文侯。” “我猜也是他。文侯怎么一点不像传说中那样,简直就是为老不尊。”剑春好像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其实她记起了她进阵以后文侯说的话:“哈哈,看你们小两口两小无猜,我诸葛大侠只好助你们一臂之力啰。不过现在倒是没我什么事了,咱们后会有期。”这时剑春心中也是一荡,一股柔情蜜意涌上心头,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第二,我跟你一路出来串连,你以为别人没有注意到我?以为别人就不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不在你的世界之内?其实那天在宝鸡,我的感应虽然弱,但也注意到那两个人,那个什么河野和明波。我想他们也很可能注意到你我了,只是当时他们认为我们根本对他们没有威胁,无所谓罢了。以后你神功大成,那些人对付不了你,会不会就来对付我,通过对付我来要挟你呢?所以我说,无论你告诉我,主动让我进入这个世界,或者是瞒着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保护我,但其实从我爱上你那天起,我就已经属于这个世界了。” 出尘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他心底明白,剑春说得对。 “第三,你认为这个世界危险,外面的世界安全。可是你错了,错得实在太离谱。在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世界是安全的。想想吧,这次政治运动以前,你只想做一个好学生,以后从事科学研究;但你做得到吗?那些人过去不如你,他们只能嫉妒你,背地里骂你,但却伤不了你,因为你是天之骄子,你太优秀了。但机会一到,他们不就跳出来整你,想把你置于死地吗?你忘了,你在海滨火车站,他们是怎么对付你的?如果我跟孙悦辰那天都不在,你知道后来会出什么事情?你敢保证,生活在那个世界里,以后就没有同样的事情?你以为你就会安全,我就会安全?” 一番话说得出尘哑口无言。其实这些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一心想保护剑春,关心则乱。看着剑春秀美的脸庞,出尘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他清楚地知道,剑春是他最可以信任的人,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剑春救他,他说不定早已尸骨无存。于是他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剑春。 剑春默默地听着出尘讲述,一次也没有打断他。听到出尘在八阵图内一次次遇险,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抽紧了。她很恨自己,为什么一点本事也没有,在自己的心上人遇到危险时什么忙也帮不上。听到出尘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她很兴奋,但也很紧张,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出尘是对的:他有了这样大的机缘,这就意味着,他承担着巨大的责任。 出尘讲完了,深邃明亮的眼睛看着剑春。 “尘哥,你现在可以算已经踏入了修仙殿堂的人了,以后你的功力会越来越高,这我当然懂。你前世的师尊有绝大神通,现在他又找到了你,让你继续当他的徒弟。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我有两件事情不明白:你的师尊为什么非要现在找你?为什么他自己不来找你,而要让诸葛文侯来?我怎么感觉,你的师尊想让你干一件大事,这件事耽误不得,而他可能又受到了什么限制,所以只能现在请文侯代劳。” 女孩子心细,出尘听剑春这样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他也想起库大娘说的,轩辕子认为他没有再等一两年再自然筑基的时间。接下去剑春又说:“现在我别的倒还不担心,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寻常人根本对你就没有威胁。但你昨天晚上跟五国修仙者结下了大仇,他们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所以我的看法就是,尘哥,你一定要加紧修炼,到你能进入乾坤聚灵塔上面几层时就不用怕他们了。” 出尘眉头微皱,口中答道:“我也担心他们来报复。但当时那种情况,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而且事情是他们找上来的,不是我去惹他们的,我只有还击,再没有别的办法可想。管他的,不去想那些了,担心是没有用的,反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对了,春妹,想不想看看那座乾坤聚灵塔啊?” 剑春立刻活跃了起来,欢快地说:“当然想啊,这种好东西,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出尘心意一动,七级宝塔出现在草坪上。两人并肩走进第一层,看到了池塘、金鱼和池塘中的水。 “这就是金灵神泉?泉水好清亮啊。你说泉水上空有仙灵气?让我感受一下看。”剑春坐在池塘边的石台上,认真地打坐坐好,想从池塘上空吸取仙灵气,但努力了半天,她什么也感受不到,只好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急是急不得的。仙灵气虽好,现在我还没法吸收。” 接着出尘取出了那两口宝剑,倚天和青虹。两口剑都带着黄金吞口,剑柄上镶着宝石,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剑鞘,剑还没拔出来就已经在鞘内微微颤动,好像急着出来亮相立功。宝剑一出鞘,剑春便觉得寒气逼人,像是一截低温的冰凌。两口宝剑上都刻着篆字,一个上面是倚天,一个上面是青虹。 “今天早上我看了看文侯给我的资料,这两柄剑现在没有剑灵,所以力量还不够强大。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妖兽,把它封入宝剑,这两柄剑至少能提高十倍的威力。” “妖兽?那是什么东西?” “你一定听说过狐狸精吧?那就是妖兽的一种。动物和人一样,也是可以修炼的,修炼有成的就能修**形,以后继续修炼,也可以渡劫成仙。还没成仙的就是妖兽。” “哦,不要,尘哥,你可不要把妖兽封进剑里,那妖兽关在里面,哪里都去不了,多可怜啊!” “是啊,我也没有那么硬的心肠。但资料里说,有些妖兽凶狠残暴,为祸人间,封入宝剑不但能增加宝剑威力,也是为民除害。” “啊,那倒也可以考虑,宝剑威力大了,你也更安全些。”剑春爱极了出尘,只要对她的尘哥有好处的事她都可以容忍。 24.回家与坦白 出尘和剑春在八阵图里得到至宝,对于双庆自然再无留恋,第二天他们便乘坐火车,北上回京。看了这些天的大字报,其实出尘已经对这次运动有了很深的了解,途中他们不练功的时候他也跟剑春讨论过。剑春心中也有认识,虽然没有出尘这样深刻。他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现在已经用不着再在外面耽搁了,他们要尽快赶回海滨,加紧修炼,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暴就会来的,先自己要做好准备。 回到燕京后他们只去刘辰丹家里看了看,给刘家父子看了文侯的两口宝剑,刘新武很兴奋,觉得他没有看错人。老人家敬畏地抚摸着宝剑,宝剑上泛起缕缕电光,把他的手指弹开了,老人吃了一惊,知道宝剑不愿让自己抚摸,也只得罢了。他又问起出尘进入八阵图的过程。出尘和剑春早就商量好了,这事不能完全不告诉刘家父子,但有关出尘师尊的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便有选择地告诉了文侯授宝的事,但外国五人组的事也没提,只说有些事文侯不让讲。就是这样也把刘家父子惊得目瞪口呆。幸亏这些天刘辰丹修炼时两父子已经现他学到的功法不是武功,而是修仙功法,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会多吃惊呢。 然后三个年轻人又一起又去了陶然亭公园,刘辰丹把他这些天练功的成果表演给出尘看。刘辰丹也是个修炼奇才,前后只不过两个星期,就快要突破心动期,开始筑基了。出尘想了想,觉得文侯的筑基功法很好,比库大娘传授的静心咒好,这套功法他已经教给了剑春,效果很好,而且文侯还准许他随意处理。他就把那套功法传给了刘辰丹,刘辰丹喜出望外。他本来打算去海滨市,跟出尘和剑春一起修炼,但出尘和剑春考虑到现在正在运动中,家里实在不太方便,只得作罢。 第二天刘辰丹把出尘和剑春送上了火车,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出尘有事跟他联系。出京的火车远没有进京的挤,晚点也不算厉害,出尘和剑春晚上六点多钟顺利地回到了海滨市火车站,出尘先把剑春送到了家,跟何文淑讲了几句话,又跟剑春约好明天上午见面,然后就坐上电车回家去了。 回家了!虽然离家还不到一个月,但出尘还是有生第一次出远门呢。爸爸妈妈回来了吗?他们都还好吗?出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了前门,看到自己家门上没有挂锁。他走到门前,犹犹豫豫地不敢开门,不知在里面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最后他一咬牙----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推开了门,灯光下他看到爸爸和妈妈都坐在饭桌旁,桌子上还放着用过的碗筷,显然是刚吃过晚饭还没收拾。 听到门响,李传雄和赵怡娜看到他们日思夜想的儿子站在面前,真是高兴极了。听说出尘还没吃饭,赵怡娜立刻就要去做,但被出尘拦住了。他拿出在火车站前广场小吃部买的包子说:“妈,你别忙了,我吃这个就行。”赵怡娜接过包子说:“我替你热热再吃,你先坐下。” 出尘听话地坐下了,赵怡娜蹲在出尘面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口里念念叨叨地说:“我的小儿子,长大了……”眼中不觉流下泪来。李传雄在那里看着出尘只是笑,说不出话来。出尘见自己的父母都出了“牛棚”回了家,高兴极了,也只是看着爸爸妈妈傻笑。不算长期在外的哥哥清峰,一家人算是团圆了。妈妈要给出尘烧水洗澡,出尘谢绝了。他要到海里游泳,游完了用海边的自来水龙头冲冲身子就行了。叫他这么一说,李传雄和赵怡娜都高兴地笑了,看看时间才八点,干脆一家人都出门进了星海公园,出尘下了水,李传雄和赵怡娜就在岸边看着他游泳…… 晚上,出尘躺在单人床上静静地修炼,听着双人床上二老都睡着了,心里想:我这些奇遇该怎么和他们说呢?这也是他和剑春回家一路上经常讨论但又没有结论的话题。告诉他们吧,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能相信,能接受吗?不告诉他们?出尘对家里人从来都不隐瞒什么,这次就该隐瞒吗?但如果真的隐瞒,又能隐瞒多久呢?国外的五股修仙势力会不会找上门来?他们找上门来对父母会不会有影响? 在几公里外的何文淑家里,剑春也有同样的思想斗争。她实在睡不着,就披着衣服进了妈妈的房间。何文淑看着女儿,微微笑着说:“我的小女儿好像有心事了,是吗?” 剑春脸一红,上了妈妈的床,靠在妈妈身边,抬起头来看着妈妈说:“妈妈,我什么事都从来不瞒你的。今天……嗯,妈妈,我,我爱上他了。” 何文淑看上去好像并不意外,但还是皱了皱眉头说:“小春,你才十五岁啊。” “妈妈,你十五岁时不也暗恋李伯伯吗?”----其实爷爷没有说那个人是谁,现在是剑春使的“打草惊蛇”之计,没想到还真好用,只见何文淑老脸一红,以为是孩子的爷爷已经泄露了机密,但还是板起脸来说:“你这丫头,有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 “对不起,妈妈,但我长大了,妈妈。这次出去,我成熟了好多。” “是的,我感觉得到。你沉稳多了,看来受了他不少影响。” “妈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他,他不是个普通人。” “妈妈看得出来,他非常优秀,各方面都非常优秀,所以一下子就把我的小女儿俘虏了。” “妈妈,不是那么回事。你不知道,这次我们出去串连,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呢。是那种事情,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看到女儿有点语无伦次,何文淑觉得有点好笑:“小春,你不会告诉我,你和他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妈妈!你看你说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那一天我们在夔州……” “什么?你们到了夔州?”何文淑的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她的反应让剑春吓了一跳。“你们是哪天去的?” “八月二十五号去的,二十六号就走了。你怎么了,妈妈?”看到妈妈脸色苍白,剑春吃了一惊。 “难道是你们?真是你们?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妈妈,什么事可不可能啊?” “前些天你爷爷来了。” “我爷爷?从西川来?” “是啊,他说起夔州南江边八阵图里生的事情。你知道八阵图出现异常吧?”看到剑春点头,何文淑继续说下去:“包围八阵图的当然就是他的部队。在八阵图出现异常后不久,中央指示要拍下电影,研究全过程。”剑春立刻想起了他们在八阵图外面见到的电影摄影机。 “但在最后时刻,电影没全拍下来,因为二十六号凌晨,大部队赶到八阵图外时现,在场的哨兵和所有制片厂工作人员都已经昏了过去,而八阵图里面有一对男女青年在拥抱接吻。现场部队紧急请示上级,中央命令,在政府请来的高手到达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八阵图。不过当时有部队摄影记者在,于是拍了许多照片,他们特别从各个角度拍了这两个拥抱接吻的青年的照片。你爷爷给我看了好多张,我怎么看那个女孩怎么像你。我当时没敢对你爷爷说什么,又觉得不太可能是你,所以就没太在意。你爷爷也有几年没见过你了,所以他没把这事跟你拉上关系。”何文淑顿了一下,看着剑春的眼睛问:“是你们吗?”看到剑春目光游移,犹豫着不敢回答,何文淑又问:“真的是你们?” 剑春答非所问:“妈妈,我能先看看照片吗?” “爷爷没留下照片,全都带走了。他这次是为这件事专程从西川飞到燕京的,随身带来了所有资料。但他听他的一个部下说,海滨市旅舜口区老铁山下有一位高人,对这一类事情很权威,所以就带了部分资料过来,请那位高人出来帮忙分析情况。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部下。他先到了我们家,给我讲了事情经过,也给我看了照片。中央的指示是一定要找到照片中的两个青年,要把整件事情搞清楚。爷爷是带照片到中央找人分析的,怎么会留给我。这么说,是你们。” 剑春咬了咬牙承认了:“是我们,妈妈。” “真的是你们,这事可闹大了……”何文淑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天她才问剑春:“你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呢?多少人试着闯阵,可谁也没办法破阵,那么多高手啊。” “高手?”剑春心里十分不屑,嘴里也没留情。“那些家伙连给我尘哥提鞋都没资格。” “你说什么,小春?那些人都是全国有名的武术门派中的佼佼者,都是中央非常看重的人才。你说出尘他,他比他们还强?” “尘哥……嗯,他是修仙者,本事大着呢。” “什么什么?修仙者?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在跟你讲正经事情。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 “是啊,妈妈,到今年八月以前我的看法跟你完全一样。但有一件事是你也知道的,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什么事?” “就是我的那半块玉佩。” “那半块玉佩?那不过是块普通的玉佩,你说它是块玉也行,你说它是块石头也行,不过当年那老和尚救了你,他说几句疯话我也就听着了,你怎么能当真?” “可是尘哥他也有半块玉佩,我们两人的玉佩合到一起刚好是一整块。我就不明白,怎么那么巧呢?老和尚当时不是还说,那半块玉佩是我的三生石吗?”事已至此,剑春也顾不得害羞了。 “真有这样的事?那你把前前后后都告诉我。” “妈妈,我不能全告诉你。整件事情,尘哥是主角,我是跑龙套的。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随便乱说。” “你这丫头,长大了,妈妈都不要了,就知道你的尘哥!红娘说得对,女大不中留啊!”何文淑知道,她这个女儿,脾气倔着呢,不愿意干的事,套上九头牛也拽不回来。 “妈妈,他是好嘛。” “是不是真的好,还得好好地调查调查。” “妈妈,你要怎么调查?” “你明天到李家,请他们全家明天晚上到这来吃饭。本来是该我去的,但我看他们家房间里挤不下。咱们三曹会审,看看你们两个小家伙到底搞些什么名堂。” “尘哥的爸爸妈妈都出来了?”剑春惊喜地问,这也是他们俩经常担心的事。 “出来一阵了。现在是整我们这些干部的时候了。我也‘打倒’了,”看到剑春着急的脸色,何文淑摆手让她别插嘴。“但厂里的工作我还得管。你放心,没什么事的。我们是烈属,你爸是著名的英雄,还有你爷爷的关系,他们现在对我还不敢太过分。前几天我在市场见到了赵教授,她也去买菜,说到你们搭伴串连的事。你们俩交朋友,其实我们两边老人都不反对。” “妈妈,你真好!”剑春娇羞地说。 “好什么,一切还得看明天晚上的审问结果!”何文淑没好气地说。 审问结果?这个剑春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尘哥,神着呢!他们原来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现在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招了就是 25.会审:吓人的真情浮出水面 晚上七点,出尘一家来到柳家,剑春早就在楼下门口等着。出尘的父母是第一次见到剑春,见她粉面含羞,巧笑嫣然的样子,李传雄和赵怡娜心里都不觉乐了。李传雄心里想的是:“好小子,眼力不错!”赵怡娜想的是:“在这种事情上,出尘真是和他爸有一拼!” 上午剑春找到出尘。出尘知道何文淑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心中反倒定了一些。他原来考虑的是怎么向老人们开口,说了之后他们会不会相信;现在剑春已经跟她妈妈说了,她妈妈也有几分信了;从她妈妈那边入手,这事就好办了。所以他在跟父母说何文淑请他们过去时也大概提了一下八阵图的事,就说他跟剑春到了夔州,跟守卫八阵图的部队有点小矛盾,但那支部队是承都军区,剑春的爷爷的部下,现在事情基本上解决了。 李家的人一上楼,何文淑就戴着围裙迎了上来,几个人都是老熟人,很快大家就入席坐下,何文淑让剑春拿来了一瓶泸州特曲,李传雄眼睛一亮,说:“这酒市面上可不好弄呢。唉,可惜了我的茅台了,抄家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拿去了。” “我们家寻常也没有人喝酒,这还是剑春他爷爷前几天来时带来的呢。” “柳司令员来了?老爷子身体可好?西川有什么新闻吗?” “新闻年年有,今年真特殊。李大夫、赵教授,这新闻可真叫我犯愁。”于是大家一边吃饭,何文淑一边把八阵图的奇异事件叙述了一遍,其中特别重点介绍了事件的最后,一对男女青年在大阵内拥吻,然后居然在几百号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这一席话说得出尘光顾得垂头吃饭,剑春的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子。 李传雄见二小神情不大自然,就把话接了过来:“类似的事情我也碰到过一回,那还是十几年前出尘出生的那天。当时有个老道来了,要收他为徒,我没肯,他出了病房门就不见了。我追出去一看,整条长长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那时还没过年,天挺冷,所有的门窗都关着,何书记你说怪不怪。” “是奇怪,但现在的这件事就更怪了。根据我昨天晚上得到的最新情报,八阵图里最后消失的那两个青年男女都是我们认识的人。” “真的?这样的奇人居然是我们的熟人?我真感到不胜荣幸。看来何书记你对此事非常清楚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啊?” “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女孩就是我们家小春,那男孩不是你们家出尘还有谁?” “真的?”李传雄和赵怡娜自然大吃一惊。李传雄马上看着出尘问:“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尘站了起来,手一挥,画出一道浅蓝色半球形结界,把五个人都包围在里面,然后正色说道:“简单的答案就是,剑春和我都是修仙者。我们在八阵图内得到了诸葛文侯传授的至宝。库大娘也是修仙者,她是天云宗弟子,是我的记名师父轩辕子派来引我入门的。我的真正师尊是谁文侯没有告诉我们,但显然我们承担了一项重要的使命。” 这话一出口,三个大人都惊呆了。过了半天赵怡娜先开口了:“出尘,别的先别说。你就先告诉我,你在我们外面整的这层薄膜是什么东西。” “那是我设下的结界,这样我们在里面说话,外面的人既看不到,也听不着。”见赵怡娜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出尘接着说:“妈妈,你可以走出去试试,看我说的对不对。” 赵怡娜走出结界,往里面再看,其他四个人都不见了,只有柳家空空荡荡的客厅。接着她听到出尘问:“妈妈,你还能看到我们吗?” “我看不到你们了。你们在哪?怎么我就这么就走过去了,看也看不到你们,摸也摸不着你们呢?” “妈妈,我把结界打开,让你进来吧。”于是出尘把赵怡娜又放了进来。李传雄和何文淑也出去试了试,果然不假。这时三个大人就都信了几分。 但李传雄又开口了:“好吧,你这家伙看上去有几分绝活,不过你还是把文侯给你的宝贝让我们看看,要不然我还是不相信。” 出尘右手一抖,手上出现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倚天剑!”李传雄不觉惊叫出声。 “爸爸,你认识倚天剑?”出尘也很吃惊。 “那是39年的事了。九路军当时在五行山组织了黄土坡战役,击毙倭酋、著名的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柳老爷子负伤住院治疗,陪同他的是他当时的警卫连连长,蒙末大侠张无忌之后。张大侠的家乡就在五行山,他带我去看了张家祠堂,里面还有张无忌手持倚天、青虹双剑的雕像。据他介绍,伴倚天剑出鞘的是青龙,伴青虹剑出鞘的是白虎。你这宝剑一出鞘我就看到一条青龙出现,因此猜到是倚天剑。” 出尘把宝剑拿给三人看,剑身果然刻着“倚天”二字。出尘又抽出青虹剑,大家也都看到有白虎随形。这一下三个人差不多都信了。然后出尘又拿出了乾坤聚灵塔,宝塔在柳家客厅一放就长到了十几丈高,何文淑急忙喊道:“出尘,别把房子顶破了!” 剑春笑道:“妈妈,没事,看上去很大,可房子一点事都没有。不信回头我们出去你就知道了。”何文淑知道是仙家宝贝,也就不再说了。五个人一齐走进宝塔第一层,参观了金灵神泉和那两只金鱼。出尘向大家从头到尾讲述了他修仙的经过,还有这次他们到夔州八阵图的经历,但斗神雷时的危险他只轻轻带过,与五国修仙者的争斗他也只说“把他们击败了”,没有多说。但李、赵、何三人都知道,决不会有这么简单。出尘又仔细介绍了宝塔的神奇,李传雄和赵怡娜特别对宝塔最上面三层啧啧称奇,说没想到痕因斯坦的相对论还有如此妙用;大家都对出尘现在还无法进入上面各层表示遗憾,但却都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只能慢慢来。 五个人出了宝塔,又到餐桌上坐好。李传雄先表态:“出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到了这些,你说的话我信了。”赵怡娜和何文淑也点头同意。“不过,你们俩在八阵图内拥抱接吻的事你可得向你何阿姨好好做一个交代。”李传雄不是个拘小节的人,他也跟妻子议论过出尘跟剑春的事,是乐见其成的。但儿子把人家姑娘抱了亲了,不管怎么说也得有句话吧。虽然看到两个孩子,特别是剑春,脸已经红得成了红布,李传雄觉得这话无论如何也得说。 出尘看了看大家,大大方方地走到剑春身边,拉起她的手说:“爸爸,妈妈,何阿姨,我和剑春心心相印,心意相通。今生今世,我李出尘非剑春不娶。” 何文淑看着剑春问:“小春,人家出尘这么说了,说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俩在八阵图内都对对方说过了:‘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妈妈,你还要我说什么呢?”剑春虽然胆大,但到这时也羞得头都不敢抬。 “好一个‘未敢与君绝’!”何文淑不觉哈哈大笑:“是我们柳家的女儿!你爷爷、你爸爸都会为你骄傲!”三个大人都笑了起来,互相握手祝贺,出尘与剑春的关系就算定了下来。 “不过,你们俩都还小呢,”赵怡娜说。“你们可以要好,但不准胡来,听清楚了没有?你们小小年纪,可偏偏肩上的担子又这么重。你们要是胡闹,我告诉文侯去。”虽然谁也不知道她要如何才能找到文侯,但这句话赵怡娜可是当真说的,李传雄和何文淑立刻点头,出尘和剑春自然点头答应了。 “很好,你们说的事情我们都相信了。下面还有两件事需要说一说,”何文淑很有大将风度地说。“第一,你们出去了一趟,进了燕京,当前运动的形势你们应该给我们几个老家伙讲一讲。剑春她爷爷来得急,而且他是部队上的,不参与运动,我问过他,他也不太清楚。第二,你们是修仙者,但现在是现代社会,你们有什么打算,有什么计划,也说出来听听,我们帮你们出出主意。”何文淑又看了出尘一眼,拿出了她准丈母娘的威严:“出尘,你先说。” “何阿姨,我知道,你和我爸妈都是热爱党,热爱云主席,热爱我们这个国家的。第一个问题,我们看了许多资料,春妹和我谈论过好多次了,我们有许多想法,好多是非常尖锐,为当前社会不容的,不知何阿姨你要我说到什么程度?” 三个大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何文淑答道:“出尘,你放心,我们也都不是傻瓜。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说的,全都是内部讨论,不会外传。不会有人抓你们的右派。” 26.议定,出尘出冷汗 “既然何阿姨这样说,我就代表我们俩说说,春妹,你随时补充。建国以来,一直是云主席在主持领导神州大政,但云主席的能力大多表现在破坏旧秩序上,对于建设新神州办法不多。本来,如果一切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云主席革命**非常高,无法忍受神州被米国和其他帝国主义国家欺负,于是不顾经济规律----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懂经济规律----搞了几次生产运动,结果自然是惨败收场,国民经济受到重大打击。于是中央召集阳明山会议,准备反左。” 听到这里,三个大人谁都没有插话。几年那几次生产运动是大家都经历过的。那种狂热的冲动,过后想想,谁都知道有问题。 “如果这次会议中央定下调子,纠正大跃进造成的不良影响,神州经济还不至于一败涂地。但当时的国防部长文大将军在会议上给云主席写了万言长信,批评了几次生产运动的狂热倾向,结果触怒了云主席。云主席撤了文大将军的职,又把本应反左的阳明山会议改成了反右倾的会议,致使原来已有的偏差没有得到纠正,反而变本加厉了。不幸的是,国家同时受到连续三年自然灾害的袭击,俄联又背信弃义,撤走专家,撕毁合同,使得本来就千疮百孔的神州经济遭受了沉重打击,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农村更是因为浮夸风,高征调而弄得哀鸿千里,饿死的人何止数百万计。” 几个大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打断出尘,人人的心中都很沉重。 “于是3962年最高层召开大会,紧急纠偏。云主席退居二线,只当党的主席了,让戚剑方、文绍平出来主持大局。这两位都是早年留学西欧的务实派,一上任就依据经济规律办事,又加上全国人民奋齐心,国家的形势很快就好转了。 “但问题就在于,戚文二人在展经济的同时采取了许多人们所谓‘权宜之计’,也就是后来许多人批评他们,他们为自己辩解时说的临时方针政策;但其中有很多都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广泛应用,被证实为行之有效的措施。有些人就此质疑他们的方针,结果文绍平说了一句大大有名的话:‘不管白狗黑狗,能看家护院的就是好狗。’这一句话便成了他们‘自觉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铁证。云主席见神州社会党内部出现了这种情形,自然大为不满,但这时戚文气候已成,想把他们再推倒,即使是他,也不是轻易做得到的了。” “凭云主席的威望,他难道不能撤戚文的职吗?”赵怡娜不解地问。 “应该也没那么容易。中央有集体领导,政治局也要投票,云主席不一定就能占据多数。”何文淑给她解释。 “特别是,”出尘又继续说。“云主席认为,经戚文这么一搞,整个国家出现了严重的修正主义苗头,这种苗头即使戚文倒了,也在国内留下了影响,出现了适合这些苗条展的土壤和气候,因此必须展开一场伟大的、触及亿万人民灵魂的革命,从下至上地教育全国人民,从根本上保证神州江山永不变色。” “这个想法的出点好像也不错,”何文淑说,“虽然代价可能大了点。” “照你这么说,一旦云主席地位稳固,戚文交出了大权,这次斗争不就结束了,国家不就可以安定了吗?”赵怡娜问。 “云主席的出点,从他那方面来说可能也不算大错,”出尘接下去说:“但这一来可就算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一切妖魔鬼怪都放出来了?”李传雄问。 “是的。平时人们藏得很深的思想,像嫉妒、贪欲、报复心、权欲、私念一类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全部暴,结果就出现了这么多丑陋的东西。说实在的,现在实际上已经不但是社会党内部两种派系的斗争了。由于这场斗争引了整个社会的动乱,亿万百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数家庭受到冲击,亲情受到蹂躏。而且党内许多阴谋家、野心家也一定会蠢蠢欲动,只不过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而已。” “你的意思是,即使戚文下台,这次运动也不会完?”李传雄追问。 “只怕不会完,”赵怡娜说。“还记得轩辕子十几年前那四句偈语的头两句吗?‘莽莽神州,乱象已萌。’如果现在或者不久之后就结束,这次运动造成的混乱只怕还比不上那几次生产运动加上三年自然灾害那回,算不得大乱。” “但他说的大乱,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上次而不是这次呢?”李传雄还抱着希望。 “老李,你忘了,轩辕子说的这四句,是在出现灾祸时对出尘有所帮助的。上次的混乱对他没有太大影响,所以一定不是那次。这次运动到现在,他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应该就是这次了。”赵怡娜回答。 “尘哥,什么偈语,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剑春何等机灵,立刻就现了新情况。也是,出尘别的事情都告诉剑春了,但偈语里有“遇剑勿喜”四字,要他如何说得出口?这次赵怡娜脱口说了出来,心里也不觉暗自后悔。 李传雄见儿子尴尬,急忙出来打圆场:“那四句偈语是‘莽莽神州,乱象已萌。遇剑勿喜,逢辰宜朋。’我想他说‘遇剑勿喜’,可能是他收徒心切,不想让出尘有其他境遇,造成修行心不坚定吧。” “我想那是说,”出尘得到老爸支持,赶紧接口道:“遇到‘剑’本来是好事,但同时却有无穷无尽的考验,是要我心志坚定,不能辜负了‘剑’对我的感情。” “嗯,这事我还得好好想想。”剑春不是那么好打的:“我以后跟你说吧。” 出尘的冷汗几乎都下来了,听了这话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何文淑接口道:"你认为这次运动对人民没有好处?” “我认为有极大的害处。现在已经出现的不过是个开始。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好吧,关于运动就说到这里。下面一个问题就是,你和小春有什么打算。” “阿姨,我们都还小呢,”出尘有些尴尬。 “废话!我也没让你们结婚,你着什么急!我说的是,现在学校也不上课,你们俩准备干什么。” 看着出尘一脸的无奈,大家都笑了,就连剑春都偷偷地瞄着他乐。出尘心里不由得跳出了四个字:“媚眼如丝。” “阿姨,这样的运动,我想我们不参加也罢。学校里也没人要求我们到校,我们就自己学习好了。” “嗯,出尘,你说这话我爱听,”接话的是李传雄“我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卢讯先生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图财害命,我看浪费自己的时间就是自杀!你们俩好好学习,那是正经事!” “人家何书记都还没说话呢,”赵怡娜拉了拉李传雄的衣袖。“我们还是多听听何书记的意见吧。” “我说嫂子你这就见外了吧,”何文淑马上说。“别说我们以前就认识,就凭他们小两口现在的关系,咱们再说什么书记,大夫,教授的,那不就太生分了吗?我看我们就叫老李,嫂子,小何,你说怎么样?” 李传雄和赵怡娜也是爽快人,当下两家人就显得更亲热了。何文淑转过身来问出尘:“出尘,我看你早就心中有数了。你打算学什么啊?” 出尘踌躇着还没说什么,李传雄就把话接了下去:“我知道你,出尘,你是怕你何阿姨说你不谦虚,所以不好意思说,干脆我替你说了吧。”接着他对何文淑说:“小何啊,我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出尘他高中的功课其实早就学完了。三年前他哥哥清峰考大学复习的时候,有些题还来找他‘不耻下问’呢。而且他这人涉猎极广,几门外语都能会话、阅读、书写,还读了不少大学的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课程,同时也爱好文学……我不知道他现在想学什么。” 这么厉害?这不是天才是什么?何文淑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剑春把话接过来了:“李伯伯,这些大学课程,他学得怎么样啊?” “数学和物理我不大了解,据他舅舅去年说,大概大三的水平吧,还挺扎实的。但生物和化学我和你魏阿姨都是知道的,差不多到了大学毕业的程度吧。人体解剖的知识他比我要差不少,生物化学比你魏阿姨要差不少。他还跟我们家的阿姨库大娘学了些针灸,认**、手法都不错。”其实说到针灸,李传雄的信息已经落后了,有了在八阵图闯第二道关的锻炼,现在全神州在针灸上比出尘强的人大概根本就没有。 一听自己的心上人原来这么有本事,剑春脸上都笑开了花。她立即说:“那太好了!我就自学高中课程和英语,尘哥可以给我辅导。我还要修练,尘哥可以帮我的忙……唔,可尘哥你干什么呢?” “我要干的事就太多了。先是修练,要把师尊留下的金灵神泉吸收,然后就可以到乾坤聚灵塔的第二到四层学更多的东西了。当然在这之前还有文侯的八阵图和他其他的功法。在科学方面我想好好学一下痕因斯坦的相对论,把它吃透。我还想向微观世界展,所以想好好学一下量子力学,同时数学物理方法还要加强。哦,还有呢,我想好好学一学妈妈和爸爸的dna结构,他们的研究连我师尊和文侯都说了不起。嗯,真是有不少要学的东西呢。” “那么我们该到哪里学习呢?”剑春问。 “到我们家来吧,”何文淑说。“机车厂离家近,就让男子汉多跑点路,我中午还能回来照看照看。” “那我们修练就到乾坤聚灵塔里,学习一般课程就在家里了。我可不大会做饭,就看春妹的了。” “行,我教你。” “我们家小春总算找到一件可以教出尘的事情了,”何文淑打趣地说。 “妈妈,哪有这么爱看女儿笑话的母亲?” “柳老爷子那边我们要不要有个交代呢?”李传雄问何文淑。 何文淑想了半天,说:“这事真难办。按说孙女的事不该瞒他,但他官做大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先等等吧,看他那边的事情有什么进展。” 27.惊变,事情大发展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每天出尘到柳家,两个少年好得蜜里调油,学习又异常努力,两家老人都很高兴。 很快就到了3967年1月,政治运动中两派群众组织之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了,但出尘跟剑春还是做逍遥派,平时不去学校。运动的矛头主要不是知识分子了,而是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官的”,出尘的父母日子也好过多了,连全家的生活费都增加到了一个月120元。这天晚上,孙悦辰来了出尘家,要出尘“出山”。 “我说哥们,你书读得多,出口成章,你出来帮我们写文章吧。咱们学校的云主席主义赤卫队现在是咱当总指挥,没人敢拿你的出身说事。”孙悦辰如是说。 出尘不感兴趣。他最近修炼似乎到了瓶颈,修为一直停在元婴中期上不去,仙灵气他倒没少吸收,可就是修为没长上来。那湾金灵神泉也一点没见少,他不禁有些焦急。他对孙悦辰说:“我说你就别折腾了,这场政治运动已经搞了这么久了,你不觉得太过头了吗?你看,咱们学生不上学这就不用说了,现在又有这么多工厂也停产了。等到农民也停了农活不种庄稼的时候,看我们大家都吃什么?” “你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那是最高层,云主席的事。只要上面一声令下,学校、工厂、农村,什么地方不是立刻就开始行动?各地现在都在酝酿着夺权,到时候就是我们造反派的天下,嘿,你瞧好吧!” “看咱们多年同学,我真的劝你一句。悦辰,别再瞎整了。我看见你们上次跟云主席思想赤卫队动上武了。这事是该咱干的吗?” “动武?是他们先动手的。海兰同志说了,文攻武卫。他们来打我们,还不兴我们还手?”----这里孙悦辰说的海兰是云主席的夫人。 “打来打去,相互间有多大仇?闹到最后不还是同学?” “这你觉悟就低了不是?你知道吗,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不可调和。况且我不去搞政治运动能干什么?不像你,家里弄了个漂亮妹妹,小生活过得美着呢。” “知道我生活过得美你还来叫我去写东西?要不今天你晚上就在我家里吃饭吧,我最近跟剑春学做了不少好菜,她是得了何阿姨真传的,让你见识见识。” 刘辰丹跟单位请了长假从燕京来了,到了海滨借住在剑春家里,出尘就也过去了,和他睡一个房间。他已经突破了心动期,开始筑基了,跟现在剑春的进度相仿佛。出尘曾经让他跟剑春“切磋”过几次,互有胜负。刘辰丹占便宜的地方是他有武功底子,所以几种作战的功法他练得比较熟;而剑春的长处在于她和出尘各有半块玉佩,两人在一起时吸收天地灵气快,因此修为比辰丹深。刘辰丹认为剑春进步快是因为跟出尘在一起,随时有人指导的缘故,十分羡慕。但这个问题实在很难解决: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工作,父亲年纪也大了,需要有人照顾,没法长期留在海滨。 这天晚上,何文淑、剑春、出尘和刘辰丹正在吃饭,突然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何书记在家吗?”出尘他们三个人都感应到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人。何文淑走到阳台上问:“谁呀?是谁找我?” “您就是何书记?”一位三十来岁的6军军官一个立正,敬了个礼。“我是柳司令员的警卫干事张翔坤。柳司令员命令我来,他要跟您通话。”说话的军官身边停了一辆海军吉普车,车上坐着的是个穿海军军装的驾驶员,车后还插了一根长长的天线。 何文淑要两个军人上楼,但那个军官说让她下来在车上通话,司令员有要紧事。何文淑赶紧擦了擦手,就下楼去了。何文淑一上车,那个驾驶员就把车开到附近一个空旷地方,不让无关的人听到。 “尘哥,你放出灵识听听是什么事好不好?说不定跟我们有关呢。”剑春说,她和刘辰丹的功力都还不够,灵识放不了多远。 “那哪行?”出尘苦笑了一下。“阿姨跟你爷爷说话,我怎么好偷听?不过你放心,阿姨不会让我们吃亏的。” 过了好一阵,何文淑一脸严肃地上来了,让出尘设一个结界好说话。 “你爷爷的部下费尽心机,总算找到了旅舜口的那个高人。”几个人一进结界,何文淑就开始说话。“那位高人看来不是浪得虚名,他经过一番详查之后让人通知你爷爷,说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你爷爷秘密赶来,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爷爷一到,他就说让他的孙女和孙女的男朋友来旅舜口一叙。你爷爷请那位高人来我这,但他说让我们去旅舜口,他自有原因。同时他让你爷爷一定要保密。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现在又加上我们四个,连他最信任的警卫干事,就是来的那个军官,也不知道。我们挂电话的时候那两个军人也躲得远远的。你爷爷不让我多说,只让我们立刻就坐车过去。这样吧,辰丹,你没去过八阵图,旅舜口就不用去了,你负责看家。有情况我们给你电报。” “何阿姨,”出尘说:“我从来没见过爷爷,这次去你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尘,你爸爸就不会问这么问了。当然,你说得对,你从来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过去我不主张告诉他,并不是怕出问题,而是怕他担心。但他现在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我这公爹柳正荀一生行端坐正,为人刚直不阿,是条铁打的汉子,他有他的原则,从来没做过腌臜事。” “那就好,那我们就走吧。”说实在的,出尘根本就不担心,“高人”他见得多了,好多功力都比他强,但也没在他手下讨了好去。他现在功力更强了,但已经到了瓶颈,他倒希望有点争斗,盼着能在争斗中领悟,进一步突破。 一个小时后,吉普车开到了旅舜军港,然后一拐弯,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来到海边,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旅舜口区最高的山峰:老铁山。 老铁山面临大海,是辽南半岛的最南端,上面筑有雷达站,是军事禁区。老铁山下的海面上波涛汹涌,奔腾的海浪拍击着老铁山下的山崖,溅起晶莹的浪花,出哗啦啦的声响。山边是一个僻静的海湾,海岸由细细的黄沙铺成。在海湾中间,海岸向外延伸,**大海,形成一个天然的突起,深入大海好几公里,像一条长长的尾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半岛,名字就叫老虎尾巴。老虎尾巴最前端,与老铁山遥遥相望的地方有一个小渔村。说是渔村,但实际上只住了一家人,只有一所房子;说是一家人,但全家只有一个孤老头。没有人知道那孤老头的来历,有多大年纪,不过据当地最老的渔民说,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那孤老头就住在老虎尾巴上,平时偶尔驾船出海,但大多数时候就呆在家,从不跟人来往。那老虎尾巴基本上由岩石构成,根本不长庄稼,大家都不知道那孤老头是怎样生活的。 吉普车来到老虎尾巴,前面没了路,无法开进去了。张翔坤用电话跟柳司令员联系,柳司令员让他和驾驶员留下,只让何文淑等三人过来。冬天天黑得早,虽然才七点多钟,但天上没有月亮,云层低矮,周围的景色都看不大清楚。不过脚下的路很平整,倒也不算难走。出尘在前面开路,他的灵识清楚地感觉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强大的灵识;于是便提起精神,全神戒备。何文淑母女挽着胳膊跟在他后面,三个人向老虎尾巴最前端的房子走去。不多久,对面闪起了手电筒的光柱,两个人迎着他们走了过来,都是老人,其中一个是军官。他身材高大,很结实,略微有些胖,圆脸,面色红润,脸上饱经风霜,满是皱纹。剑春松开妈妈的手,快走几步,扑到那个老军人的怀里,叫了一声爷爷。 现在出尘顾不得看剑春的爷爷,他的全部灵识都锁定了另外一个人。那人看不清年龄,高高瘦瘦,戴着一顶草帽,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拿,眼睛似乎看着出尘,但也好像没有看他。出尘完全清楚,这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身上的敌意和战意就像大海的怒潮,一波一波地向出尘袭来。这人一旦向他动攻击,凭他现在元婴中期的修为,逃脱的机会很小。那人向剑春的爷爷做了个手势,柳司令员对何文淑招了招手,然后柳家三代人站到一起,退得远远的。剑春看着爷爷,正要急,但爷爷摇了摇手,何文淑也不让她讲话。爷爷轻轻地在剑春耳边说:“你别慌,不会把你的心上人怎么样的。”剑春心里还是慌,但却不说话了。 那人右手向出尘一抬,出尘感到天地间的空气都缩紧了,全身上下都感到强大的威压。是的,威压。那人就那么随便一抬手,一种千军万马列阵而来的肃杀气氛便向他扑面而来。出尘心下一惊,想起了在八阵图内刚与文侯见面时感到的威压,不知这次迎面对着他的又是什么人。他全身功力凝聚,谨守灵台,一身衣服飘然而起,无风自动,一双眼睛神光四射,只等对方动手。 “嗯,有意思,受得了我的威压。洞明这小老儿找的人还不错,就不知接得住我三招不。”那人话音刚落,刚刚抬起的右手便向前一伸,朝出尘一掌打来,出尘眼看着这一掌慢悠悠地来了,却说不清楚是朝身上的哪个部位来的,好像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处**位无不在这一掌的笼罩之中。出尘勉强分出一股细细的灵识,锁定十几米外的一块山岩,但从来百试白验的瞬移在对方的意念笼罩下完全失去了作用,出尘根本动不了身子。 “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出尘心中不觉浮上这一念头,但他心头一凛,马上排除了这个想法:不战自乱,先弱了自家锐气,这还算师尊的徒弟吗?一想到自家师尊,出尘战意大起,全身三百六十处大**中出咝咝声响,每个**位中都好像有一道紫气在聚集,他全身上下立刻出金色毫光,包围了整个身体,同时感觉到,丹田处的元婴也在全力运动,不停地向身体表面出毫光。这些毫光虽说还不算强,但在对方威压下护住了出尘身体。那人的一掌越来越近,但离出尘越近似乎便越慢,出尘能感受到那种威压,但自己却全力抵抗,绝不认输。 “哦?”那人好像有些诧异。“洞明小老儿把那三百六十道天雷都传给你了?可惜啊,你还不会用。如果真的能用了,说不定还能跟我好好走上几招。不过现在嘛,嘿嘿!”那人一笑,收回右手,出尘先是觉得心下一松,但马上见他又出左拳,向他身子侧面打来。 28.司马伊昭讲述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密辛 这一拳过来,气势比原来那一掌又不同。那一掌让出尘感到的是威压,无边无尽的威压;而这一拳让出尘感到的是锋锐:好像是一把刀的刀锋,出尘顿时觉得寒风刺骨;好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宝剑,在放出无边的杀意;可同时又好像是一支出呼啸的羽箭,好像在向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处射来。 出尘全力迎敌,丹田内的元婴光芒大作,自己的灵识似乎前所未有地灵敏,操纵着体内的太极符,在伸缩,在呼吸,在飞舞,乱中却又似乎有序,渐渐地向一点集中。他周身三百六十处大**上汇集的光点似乎也在向那一点集中。这一点正是拳风所向,锋锐对准的那一点。说时迟,那时快,出尘一声大喝:"爆!"只见聚集在一起的太极符与光点合而为一,化作一点寒星,从他体内一闪而出,正好迎上打到他身前的拳头!出尘只觉得一股大力喷薄而来,一时气血翻涌,站立不住,连续倒退了几步,不觉心里暗叫一声"侥幸!"这一招风雷爆他已经练过好多次了,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在这危急时刻居然让他出来了。他抬头一看,见那人收回拳头,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这三百六十道神雷好像跟原先大不相同了,带上了点‘那个人’的痕迹。”那人自言自语道。“也罢,”那人也不多说:“这前两招就算你过关了。现在是第三招,你小心了。” 只见那人深吸了一口气,两只胳膊向身体两侧舒展开来,同时向上擎起。接着,当两只胳膊快到最高点时手掌突然往上一翻,然后两只胳膊向下向内慢慢地兜了回来,好像要搂抱一个看不到的人。同时,出尘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他的头上感觉如同泰山压顶,身子四周好像紧紧地箍在水桶里,脚下的地面好像在上升,全身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成了固体,肺里的空气好像全都被抽空了,身上的血管也在砰砰地跳。“禁锢!”出尘脑子里跳出这个字眼;的确,他现在全身都被禁锢,动也不能动了。 那人笑了一下,好像很得意,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凝结在脸上了,因为他现出尘也在笑。“你笑什么?”他问。“你已经被我禁锢了,押得死死的,牢牢的,只要我愿意,立刻就可以杀了你。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不可以笑吗?”出尘轻轻地问。下一秒钟,他已经离开了原处,一瞬间出现在那人左侧,距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那人似乎大吃一惊,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点了点头,说:“三招已过。我虽说只用了三分力,但这是我和洞明小老儿约好的,自然算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做到了。你赢了。”那人劲气一松,气势就泄了,周围的空气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的流动。其实这人输得也不冤,因为他不知道出尘身上还有貔貅玉佩。那玉佩近来出尘用得很熟,每天在乾坤聚灵塔里修炼时都要让它和剑春那块半块玉佩同时吸满仙灵气,刚刚出尘受了禁锢,那人立刻知道出尘的仙灵力不过如此,他一得意,就放松了一点,让自己的灵力刚好能压制出尘、但又稍微留了一点余地。没想到出尘同时把两半块玉佩存储的仙灵气吸了进去,便一下子便破掉了那人的禁锢之力,能够瞬移了。 剑春笑靥如花。刚才那种威压,锋锐和禁锢的气势虽然主要是向出尘出的,但近旁柳家的三个人也都感受得到。心上人力挽狂澜,剑春心花怒放。她撒娇地拽着爷爷的手说:“爷爷,他赢了!出尘赢了!” 老人疼爱地看着剑春说:“没错,他赢了。可你如果再这样多拽我几下,我可就输了,这身老骨头也就散架了!” 何文淑也轻轻地拍了拍剑春的肩膀,向她刮了刮脸皮。这下剑春不干了,脚一跺说:“不来了!不来了!你们都为老不尊……”话没说完,她爷爷说:“丫头,别说话,听他们俩说些什么。”剑春立刻就不作声了。只听那人接着说:“你接下了我这三招,应该可以为此自豪了。想我司马伊昭当年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司马一招,就是说我杀人,一招就够了。既然你赢了我,我自然遵守跟诸葛洞明和你师尊的约定,告诉你他们留下的东西在哪里,要怎么拿。当然,那东西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要看你的本事了。”剑春在一边小声说:“当然了,我尘哥是最棒的了。”另外还有些唧唧歪歪的话,她的爷爷和妈妈就直接无视了。 出尘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前辈请讲。” “按照我跟他们俩的约定,在告诉你那些东西的情况之前,我还得把这件事的背景告诉你。这是我们修行人的密辛,那个小姑娘是修行的,另外的那两个人也想知道这事吗?”出尘看了看何文淑和柳司令员,他们俩都向他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随我来吧。”那人朝他们挥了挥手,一瞬间,五个人就一起站在老虎尾巴的最前端,紧靠大海的地方。远远望去,惊涛骇浪拍击着老铁山的山崖,看上去叫人惊心动魄。这时几个人才看清那人的面貌。他是一个高瘦的老人,白面无须,一头白乱蓬蓬的,穿了一身斑驳的长衫,好像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洗过。 那人说:“先告诉你们,老夫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本是天上的天残星,一千多年前下界,是三国时候的人,诸葛洞明的死对头。老夫司马伊昭,当时魏国的宰相。我跟天智星下界的诸葛洞明打了一辈子仗,我也不瞒你们,实话说他赢得多些,我赢得少些,但我们俩谁也灭不了谁。那年诸葛洞明六出祁山,在五丈原的斜谷与我大战,我吃了点小亏,但借魔门教之力逃出了他的地雷阵,又跟魔门教掌门佑长庚学了招魂**,把双方在斜谷战死的几十万将士的阴魂找来为我效力,弄得他们永世不得生。这件事让你那师尊很不以为然,他几次神识向我传讯,说我已经违背了正道公认的律条,要我改弦易辙;但我当时鬼迷心窍,以为他受佛界生死障限制,无法下界,奈何我不得。后来我又以金钱美女买通韦延,在诸葛洞明禳星时冲入他的大帐,让他无法益寿延年。虽然你那师尊多次告诉我,前蜀尚不该绝,但我还是摆下了十二都天大阵,准备借阴魔之力,移山倒海,将兵退千重岭的四十万蜀军全部活埋。这就让你师尊大雷霆。他用绝大神通,撕开了佛界与下界的生死障,现身千重岭,我当时竟异想天开,带领阴兵魔将与他大战,结果从神州西南一直杀到东北,最后被他击败,我借得的各路魔兵全都陷在这北海湾周围。我的坐骑,一头黑虎,也被你师尊一剑斩断,虎身子落在现在海滨市的老虎滩,虎尾巴就在你们脚下。你那师尊当时想杀了我,但诸葛洞明那小老儿居然为我求情,说是一千多年后天生六灵相会时要有一个引灵大员,看在我多年修行不易的份上,还是把我贬下尘寰,好生修行思过,让我干这件功劳。我前几个月闭关参悟星魔**,出关后得知你们找我。掐指一算,自然知道我的磨难已尽,接引了你这小辈之后即可回归天庭。但我答应你师尊接引你时就跟他说好,要看你功力是否能抵得过我三招,如果抵不过,我可自行归位,不必再等。看来你现在虽然功力尚浅,但却有点邪门,学了些歪七斜八的怪招,居然让我着了你的道儿。也罢,接引了你,我就不必困在此间了,未必不是件喜事。” 一千多年前浴诸葛良齐名的司马伊昭?大名鼎鼎,神州有谁不知道他?几个人全都呆呆地听着,谁也没打断这老人的话。他又接着说: “你们过来,到我身边。看到那老铁山下几重巨浪交汇的地方了吗?那海面与山交界的地方就是金井洞,里面有一条金锁链,锁了两条金龙,你要干的事情就是打开锁链,放出金龙,让他们成为你那两口宝剑,倚天剑和青虹剑的剑灵,然后就可以此为凭,到大海之中的三座岛屿上,收服我原来麾下的十万魔兵魔将。这三座岛屿的名字就是蛇岛、海猫岛和灵蛟岛,就在离此不远的海面上。我要干的事就是把金锁链的钥匙交给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就是。我看你年纪轻轻,功力还算可以,就顺便提醒你一句:这金井洞可非同小可。当地有民谣道:金井开,双龙来。不知怎的,二三十年前这两句话被占据此地的倭寇知道了,结果就派来了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用人胳膊粗细的钢链套上了金锁链,要把金井拉开。几经努力都未奏效之后,他们竟然出了个馊主意,把整个舰队的战舰环环相套,想集十八艘战舰之力把金井拉开,其中包括两艘战列舰和两艘航空母舰。就在这时西京紧急电令让他们停止,说是靖国魔社、琼岛上的天皇宫和西京的帝国大厦都在大幅度摆动,就要垮了。结果他们一解开钢链,那边就又来电,说是危机解除。由此可见,珍宝非有缘人不可得,别人强求是没有用的。你虽有钥匙在手,但在你进入你师尊的乾坤聚灵塔二、三、四层,参透全部玄机之前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你自己丢了小命事小,坏了你师尊的大事可不是你担待得起的!好了,我言尽于此,要打开金井洞内的锁链,你在这老虎尾巴上修炼是最合适的了,这里还有一眼甘泉,饮用没有问题,这里的房屋就留给你随意使用。这是开金井的钥匙。”那人将一把大钥匙交给出尘,然后一声长啸,风云顿起,他转身就不见了。 大钥匙古香古色,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旧物,手柄上还镶嵌着七块小小的蓝宝石,呈北斗七星状,钥匙前端刻着一行小字: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出尘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钥匙愣,剑春呆呆地看着出尘愣,何文淑呆呆地看着两个孩子愣。三个人心里想的都是这些惊天动地的密辛,而且还有更惊人的呢:不知道出尘降服了十万魔兵魔将以后又该干怎样的一番大事?四人之中,还算柳司令员镇静些。他看了三个后辈一眼,哈哈一笑道:“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自有少年人啊。出尘是吧,你过来,让我老人家看看,看是谁把我的宝贝孙女迷成这个样。”剑春一转身,来了个故作不见,娇声说:“爷爷,你总拿我开心!” 柳正荀叹了一口气说:“唉,你爷爷只有你爸爸一个孩子,他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当然要好好看看,看这个孙女婿配不配得上我的宝贝孙女啊。不过我不说了,要是我们家小公主一不高兴,还有我老头子的好事吗?况且,刚刚我亲眼看到了,出尘啊,你果然不凡,你们俩的事,算我老头子也点头了!还有,你爸爸怎么样?我当年黄土坡受伤,还是他给我动的手术呢,那真是一把刀!他怎么也不去西川出个差什么的,也去看看我?” “爸,李传雄他从牛棚里出来不多久……”何文淑一开口就被柳正荀打断了。 “什么?他住牛棚?乱套了,全乱套了!他不也是老革命吗!什么逃兵,胡扯,献身科学也没什么不好。要不,让他到承都来,就当我们军区总医院的院长!我给他正师级!大博士,大大夫,大教授,有什么不行的?我还就不信这个劲了。出尘,回去问问你爸,看他愿意干不?” 29.剑春立誓 四个人走到老虎尾巴最前端司马伊昭留下的房子里,看到这不过是三间最简陋的茅草屋,里边的用具都是随意打造而成,房间里没有电灯,点着油灯,总之,是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 “嗯,司马伊昭一代枭雄,一千多年耐得如此清贫,也真算不容易了。也是文侯宽厚大度,饶他一命,不过我看他言语之中对文侯还很不承情呢。”柳正荀沉吟着说。 剑春的两眼只知道盯着出尘看。“尘哥,刚才我真是担心死了,可爷爷和妈妈就是不让我出声,还说这是你自身的磨难,只有你自己解决得了。你没事吧,尘哥?” “我没事,而且我修炼已经到了瓶颈,好久没有进展,但刚才与司马伊昭争斗,生死一线,我有许多领悟,好像就要突破了。” “真的?那太好了!” 何文淑有许多担心。她知道今天看到的一切有多么大的份量。自己的女儿爱极了眼前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也真值得她爱;但说实在的,姑娘跟了他,前途未卜,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艰险。自己是不是要他们分开算了?她不由得看了柳正荀一眼。柳正荀也看了看她,好像猜出了她的心事,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柳正荀又说话了,这次是对出尘:“小伙子,其实这这么多年,我也见过、听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今天这次算是最稀奇的了。现在我知道夔州那事的真相了:你们俩在我手下部队的重重包围之下进了诸葛文侯的八阵图,拿到了文侯至宝,然后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嗯,亲热了半个钟头……” “爷爷!那可不是什么光天化日,那时候是晚上,就只有月亮!”剑春放不下脸,耍起赖来了。 “对对对,那么就是众目睽睽吧,啊?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爷爷我老头子也不多问,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但当时阵内有两具死尸,人是你们杀的吗?还是文侯杀的?” “人是我杀的,跟春妹没关系。”出尘抢着说,但剑春说:“爷爷,你就算是我们一起杀的就是。他们原来共有五个人,其实一共是五帮人,但只有五个头头进了阵,是从倭国、韩朝、米国、俄联和欧朋来的,就是想抢文侯的宝贝。见到尘哥拿到了宝贝,他们就一窝蜂上去对尘哥大打出手,尘哥完全是自卫,他们死了活该。” “哈哈,小姑娘担什么心?死人那回事,中央早就表态了,是意外,是他们不顾禁令,擅闯禁地造成的,是他们自己的责任。我老头子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他们身后的势力。神州有修仙的,现在我知道了,也相信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一些,我那个警卫干事,就是蒙末大侠张无忌的后代,他父亲跟我打倭寇,老了转业了,说我不能没人照顾,就让他儿子来了。他们父子俩跟我讲了许多密辛,上次张无忌进阵取宝的事我也听他们说过,原来还以为是吹牛,看来也是真的了?” “是真的,”出尘回答。 “那好,”柳正荀接下去说:“八阵图内的宝物你是到手了,我也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不是寻常人想管就管得了的,我也可以对上面这么说。但国外修仙势力我们寻常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可能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他们还有人逃回去了,对吗?只怕你这次麻烦惹得不小。我看,许多事都得你自己出面摆平了。” “是的,爷爷,一旦走上了修仙这条路,我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许多事情只能自己解决。这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事,许多事情有我们自己的规则。”出尘回答。 “我知道,我这个宝贝孙女是非你不嫁。但她开始修仙的时间还不长,而且,好像也没拜什么师父,对吗?” “对,”出尘不顾剑春对他使的眼色,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我老头子提个建议,你们看怎么样。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出尘,欣赏你到了一塌糊涂的程度。但从另一方面讲,我也很担心自己的孙女,她还不到十六岁,已经牵扯进这些我们都不大明白,管不了,也没有本事管的是是非非里面去了。我的建议就是,你们先暂时分开。你放心,我决不是要拆散你们,而且你们之间有许多前因后果,说不定就是夙世的姻缘。我是说,你的这个世界太残酷,全凭实力说话;靠你现在的实力,我看自保都不易,如何保护小春?而且你需要大量的时间修炼,提高修为,不然你就完成不了你师尊给你留下的使命。所以,你们就先分开,等上几年再说,到那时你们都成年了,还像现在这样心心相印,那老头子我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你们俩看怎么样?” 听了柳正荀一席话,出尘和剑春都沉默了,剑春一直看着出尘。柳正荀又接着说:“干脆咱们就以五年为期,到你们都年满二十一岁时再说话。等五年,对于坚贞的爱情来说,不算是一件难事吧。这五年里,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世界。五年一到,你们就可以融为一体。那时候我相信,凭你出尘的能力,还闯不出自己的一份天地吗?五年里,你们可以通信,可以打电话,可以偶尔见面,但是不要像现在这样整天在一起就可以了。” 生姜还是老的辣啊,何文淑暗自想。老爷子考虑问题真是周到,看来是粗中有细,这大军区司令员可不是白当的,高! 事情在出尘跟剑春的脑子里自然想的不同。出尘心目中认为,柳正荀说得很对,给自己跟剑春五年时间各自展,到时候时间可能就会解决一切问题。他根本不觉得剑春会甩了他,他自然也没有甩掉剑春的一丝想法,他最担心的是剑春的安全。 虽然剑春觉得爷爷的提议还算合情合理,也没有说要让他们分手,但她的心灵中认定,关键时刻不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躲开了,那就是她不能容忍的背叛,是对她纯洁爱情的亵渎。而且她一想到五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将不能跟尘哥朝夕相处,不能每天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偎依着他,听他给自己讲解功法,讲解课本上的知识,她少女的芳心就不觉阵阵绞痛。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出尘问。 “我上面说了,我这只是建议。建议吗,就是提供给你们参考的。应该怎么拿主意,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我认为,我的方法是最切实可行的,对所有人都有好处。也许你需要点时间,跟小春再商量一下,那也是你的自由。我看你也是个学子,难道还不知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道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听上去挺不错,说也谁都能说,可谁又体谅得到牛郎和织女的痛苦和辛酸呢?!"剑春愤愤不平地小声说,但何文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嘘,听你尘哥的!”剑春马上就不作声了,眼睛却死死地看着出尘。 出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剑春说:“我看爷爷说的方法不错,我们可以先分开,以后来日方长,对不对?” 但在剑春心中,在心上人面临危险的时候避开,这就是贪生怕死,是她年轻的心永远不能接受的事情。她死盯着出尘说:“告诉我,那天在八阵图里,我们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尘哥?” “我当然记得,”出尘回答。 “那你再说一遍我听听,也让爷爷和妈妈听一遍。” “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 “是啊,山无陵,天地合,未敢与君绝。这就是我们的山盟海誓,对不对?我们永远也不分离,对不对?” “春妹,你看这小小的老虎尾巴,这简陋的茅草房。我会在这里修炼,领悟天地法则,我怎么能让你跟我一起吃这样的苦呢?我的功力比你强,可以辟谷,饭都不用吃,也不怕冷,可你怎么受得了呢?” “尘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妈妈,我也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就是那天,那个老和尚救了我,给了我那块三生石,同时,我听到山上有个女孩在唱歌。当时我还小,不懂歌里面的意思,可她唱得好听,我也就记住了。但现在我懂了。她唱的是:‘他家有个放牛棚,放牛棚里把亲成。他家无田又无地,女儿我也心愿意!’那时候的农家姑娘都有这样的志气,想我柳剑春,将门之后,共和国英雄的女儿,怎能在危险时刻,抛掉我的心上人呢?我不怕艰险,我也不怕吃苦。我现在对天誓:我柳剑春与尘哥两情相悦,情愿在此陪伴尘哥,共同修炼,不离不弃,永不分开!有违此誓,天人共灭!” 好像在回答她的誓言,天空中突然打了一个闪,接着就是几声雷鸣。剑春微微一笑,脸上凄婉动人,泪水从她腮边慢慢流下。她决然地说:“你们听,老天都听到了。老天都有了回应。青天碧海,是我的见证。谁也不要想把我们俩分开。” 听了剑春一席话,何文淑知道女儿是下定了决心,无法挽回了,不由得搂住了剑春,抚摸着她的头,口中喃喃地说:“苦了你了,剑春,苦了你了,我可怜的好女儿!” 柳正荀的反应则不同。只见他几个大步跨到剑春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剑春,好像过去不认识她一样。许久,老将军才缓缓地说:“你长大了,我的宝贝孙女,你真的长大了。孩子,爷爷为你骄傲,你爸爸也会为你骄傲。去吧,孩子,我知道了,明白了。你们有你们的路,是我们没有走过的路。有一天,你们也会为今天骄傲。出尘,你过来。”柳正荀向出尘招了招手。“小伙子,你听到了?我可把小春交给你了。别叫我老头子哪一天找你拼老命。” "爷爷,你放心,春妹就是我的命,不,比我的命还重要。只要我李出尘一息尚存,就没有人伤得了我的春妹!"出尘也非常激动,两眼之中虽然蒙上了泪花,但心中翻滚着的却是无比的欣喜:他跟剑春用不着分开了。他会和剑春在一起,从现在,直到永远! 剑春很开心,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着爷爷,一会儿看着妈妈,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着她的尘哥。她知道,尘哥是她的了,再也没有人要她离开尘哥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30. 炼器:宝葫芦的秘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柳正荀要到燕京汇报此事结果,他说了,要告诉中央,修仙者的事不是政府和部队管得了的;而且,神州修仙者越强大,对国家安全就越有保障。他估计上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却有一种可能,就是上面的人可能想看看出尘,如果是那样,出尘就得做好思想准备,要去燕京一趟。他向出尘保证,整个事情他汇报的时候会尽量说得模糊一些,决不会透露金井洞、魔兵魔将和那三个岛子的事。事关重大,柳正荀与四个后辈道别,直接搭乘了一架海军的运输机从旅舜口飞走了。出尘已经决定要住到老虎尾巴上修炼,希望能早日打开锁链,降服双龙,进而收服十万魔兵魔将。再以后呢?出尘也不知道。但从文侯和司马伊昭所说,文侯是个非常正直的人,这次惊天动地的“六灵相会”应该有它非凡的意义。那辆把他们三人带来的吉普车又把他们送回了海滨,一路上剑春倒是有说有笑,但何文淑跟出尘各有心事,只是陪着剑春说说话,又顾忌那个海军驾驶员,太敏感的话都不敢提。 汽车到了兴云街已经快半夜了,何文淑很快就去睡了,三个年轻人坐到了一起,谈起了早些时候生的事情。刘辰丹非常后悔,当时自己不在场,错过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场面,居然还有一千多年的人物司马伊昭出现!但当时车实在是坐不下了,部队的车违章又不好。出尘说到要和剑春一起到老虎尾巴修炼,刘辰丹也想和他们一起去。“不是有三间茅草房吗?咱们一人一间,也好做伴,要有事我也可以帮忙。”出尘和剑春对望一眼,刘辰丹自然看到了,就说:“我不会影响你们小两口的,反正我修行也是闭着眼睛。出尘,求你了!”出尘和剑春一起笑着同意了,像这样的朋友怎么会嫌多呢。而且就像刘辰丹说的,他在剑春家住的这阵也自觉得很,从来不打扰出尘和剑春的甜蜜生活。 第二天他们做了一番准备,预备好了必须的东西,出尘又跟父母谈好了,李传雄跟赵怡娜自然是依依不舍,但他们都是明白人,知道这是大事,也不阻拦。出尘离开之前交给自己父母和何文淑一家几张传识灵符,如果有紧急事,在灵符上写下信息,点火烧着这边出尘就知道了。第三天,柳正荀安排的部队吉普车来了,把他们带到了老虎尾巴,然后三个人就在旅舜开始了静静的修炼。 常言道:修真无岁月,这话确实不假。出尘在老虎尾巴跟司马伊昭争斗时感觉快要突破了,但就是隔着那一层窗户纸,怎么也捅不破。他每天进入乾坤聚灵塔第一层,在那里面对金灵神泉里的两条金鱼,吸收神泉上空的仙灵气,同时用心灵感受老铁山下金井洞里的情景。他的灵识不断探查着几重巨浪汇集的地方,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各种信息:那里有形形**生命的信息,有山岩的变化,有海潮与海浪的汹涌,有日月星辰的照耀,但全都是这些自然的信息,完全没有司马伊昭说过的那两条金龙的信息。出尘的灵识在水里也走不了多远,差不多一透过水面就被阻断了。出尘也不着急:司马伊昭都说了,这事急不得。 四月份,春天来了,剑春也满了十六岁。三个人白天炼了功,晚上正在闲话,出尘突然神色一凛,闭上了眼睛。剑春和刘辰丹都知道一定有事,都盯着他看。过了片刻,出尘睁开眼睛说:“辰丹大哥,燕京来了电报,让你回家,说你父亲病了。”刘辰丹一听大惊:不知不觉他来海滨就快三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父亲了。 出尘把刘辰丹送上长途公共汽车,让他放宽心,在家多陪陪父亲,别着急赶回来。二人匆匆分手,出尘暗暗希望他一路顺利。 回到老虎尾巴,两个人又投入了紧张的学习和修炼。出尘把自己修炼的进展理了理,现自己除了文侯的两把宝剑,再没有什么克敌制胜的法宝,剑春就完全没有了。他对自己很不满意,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应该赶快弥补才是。师尊的东西太高级,宝塔也上不去,现在就得先用文侯的东西应应急了。于是进了宝塔第一层,心意一动,打开芥子空间,收检了一下文侯送他的东西,看到里面炼器材料有一大堆,炼制一些应急的小法宝肯定足够了。好,那就先学炼器,出尘决定。 出尘打开文侯那本炼器的心得就读了起来,从中知道,炼器分为几大步骤,第一是设计,就是要决定要炼制的法宝是哪种类型的法宝,这大致可以分为攻击型、防御性、辅助型、空间型、时空型和混合型几种;另外还要决定这种法宝的属性,大致是五行:主要是金木水火土,还有别的比较少见的属性如雷等;根据这些选取材料,材料也不但是要珍贵,更重要的是相互之间的配合。这一切定了下来,下面就是熔炼。熔炼需要用火,筑基期和结丹期的修仙者需要地火配合鼎炉,但到了元婴期就可以使用元婴本身的三昧真火,鼎炉也不再是必须的了。三昧真火有单一颜色、二色、三色直至五色,颜色越多威力越强。元婴期以上的修仙者还可以选择其它火焰。熔炼需要的时间最长,关键是第一要把所用的材料提纯,剔去杂质,第二要让使用的材料相互结合,最后成形。第三步是淬火,这一步决定法宝本身的功能和威力,要掌握火候,早了不行,迟了也不行,要看灵识对熔炼程度的认识程度如何,而这一点则需要大量实践,积累大量经验才行。淬火剂包括普通的水、雨水、矿泉水、灵泉水、蓝晶玉泉水、天河水及其他各种特殊的液体,这个许多不同的修仙者有不同的选择,但文侯给他留下的有灵泉水、蓝晶玉泉水和天河水,对于初级炼器已经绰绰有余。淬火之后法宝就可以使用了,但还只是本身的威力。如果想增加威力,则有最后一步,向法宝中加入阵法。一般地说,加入的阵法越多,阵法的威力越强大,则法宝的威力则越大;但法宝本身对于外加阵法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如果法宝本身威力不够,阵法加多了,或者加入的阵法太强,也会造成法宝失灵,甚至损坏法宝。因此,要学好炼器,同时必须学习阵法。加入阵法这一步倒不着急,炼好器之后随时都可以进行,甚至旧法宝也可以拿来重新加阵法。但加入阵法的规矩也很多,有些阵法同时需要法宝才能布置。法宝分为法器、灵器、仙器和神器四种,每种又有初品、中品、上品和极品之分。现在神州修仙门派中能炼制灵器的人已经很少了,如果能炼出灵器来就可以算作炼器大师了。如果能炼出仙器那就是绝顶大师。当然了,神器,那只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读完这些出尘不觉手痒,就想现在开始炼器玩玩。他按文侯书中描述的方法看了看自己,现自己体内好像金木水火土各种元素都有,不觉有些困惑:文侯的书里说,修仙者普通只有一种属性,有两种属性的非常稀少,可成大器;有三种属性的可以说是修仙者中的顶尖人物,一般的都能成为一代宗师;有四种属性的已经算是百万年甚至亿万年才出一个的领袖人物,如佛祖、三清、玉皇大帝都是四属性的。五种属性俱全的呢?那种人其实是普通人,就是没有灵根的人。他们体内五行平衡,无法修真。可是出尘体内就是五行平衡啊,大家不都说我是修仙奇才吗?出尘百思不解。其实他不明白的是,他体内虽然五行俱全,但除了他自己任何其他人,不管有多大神通,也无法看见。他们能看见的只是火属性,因为他体内的火属性极为厚重,完全遮住了其他四种属性。 既然想不明白,出尘也就不再想下去了,反正现在谁也无法向他解释,还是等到以后,见了文侯或者师尊时再问吧。 下一步出尘就要看看自己的元婴能出什么样的真火了。于是他照着文侯所写的方法,右手捏了个虎诀,左手一引,就看到体内元婴两手向外一推,一朵小小的火苗便穿过身体,来到外面,在空中虚悬。出尘仔细一看,也暗自心惊:按照文侯书中描述,五色的三昧真火是威力最大的,但出尘的三昧真火却是七色的,是彩虹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而且各种颜色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好像有无穷无尽各不相同的颜色。出尘知道三原色的道理,知道世间万物有无数种不同的颜色,但都只不过是红、绿、蓝三种颜色的不同强度搭配而已,所以对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下面就可以炼器了!出尘不觉有些兴奋。虽说自从他修仙以来心性已经成熟了许多,但究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现在可以自己造“宝贝”了,自然有些按捺不住。他不觉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宝葫芦的秘密》这本书,心想,我能炼什么法宝呢?宝葫芦行不?正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葫芦,大大的肚子,长长的颈子,前面还有个塞子,堵住了口。他心里想,我心目中的宝葫芦在颈子上还应该有第二个比较粗的地方,这样才更漂亮,而且应该是金色的。没想到他刚这么一想,脑子里的图像就变了,葫芦的颈子中间果然鼓了起来,整个葫芦看上去就像一个8字型,但下面的那个圈比上面的那个要大得多,上面圈的顶端又出来一截,而且变成了金色,活脱脱就是他想象中的宝葫芦。出尘一见高兴极了,心里说,就炼成这样就行了。但下面该干什么呢,他刚这么一想,就见芥子空间里一些材料从材料堆里漂浮了起来。他看了看,有两块上品晶石,几根幽蓝草,一撮金银沙,还有些七七八八其它的东西。出尘是第一次炼器,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就听其自然了。接着就看见这些材料飘到了他眼前,凭空悬浮着。 接着就该熔炼了吧?出尘问自己。但设计里不是还要决定法宝类型和属性吗?怎么这就省了?也是他初次动手炼器,其实他刚刚心意一动,这两点已经在脑子里决定了,用不着再说什么,这就是文侯炼器法的高明所在。但自从修仙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也没有人可以请教,出尘现在的政策就是:想不明白就先别想。不是有句话吗,理解的要干,不理解的也要干,在干的过程中理解。 出尘自己的七色三昧真火包围了那些材料,那些材料在七色火焰的拥抱中上下飞舞,星星点点,美丽极了,出尘的灵识可以感觉到材料在逐步提纯。慢慢的,葫芦的形状出来了,表面显出了金色的光泽,周围出七彩毫光,出尘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一个梦,一个童年的梦。他的心灵在颤抖,脑子里不停地在想着这个宝葫芦应该可以干些什么,葫芦就在空中慢慢地旋转,慢慢地变化。最后,他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可以了!立刻,葫芦在空中稳住不动了。 现在该干什么?对了,淬火!出尘心意一动,材料堆里漂起了一湾蓝晶玉泉水,空中的葫芦竟然一个猛子就自己扎进了水中,但那湾水只是震荡了一下,连一滴也没有溅出来。接着葫芦便又重新漂了起来,那些蓝晶玉泉水也自动回到原处,就好像淬火从来都没有生似的。出尘把手一招,葫芦便向他飘来,落到他手上。看着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的炼器作品,出尘感到很兴奋。加阵法的事还不着急,等学了阵法再说吧。这么件东西,可得让剑春看看。 31.试器:兔子,野鸡和伯利亚帮 出尘一手攥住葫芦,几个箭步出了宝塔,看到剑春正在自己那间茅屋里读书,读的是高二的物理。剑春见出尘进来,马上看见了他手上的葫芦,立刻问:“尘哥,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宝葫芦吗?” 出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正在宝塔里面读文侯留下的炼器心得,读完了就想试试手。小时候读过《宝葫芦的秘密》,心里想了想,就炼成这个样子,拿来给你看看。” “是你自己炼的?”剑春的大眼睛闪了闪,高兴极了。“那本《宝葫芦的秘密》我也读过,说实在的,那里面的宝葫芦我可不是怎么喜欢。你这个宝葫芦不会也是去偷别人东西的吧?” 出尘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地说:“嗯,我也不知道它能干什么,就这么就炼出来了,还用了不少材料呢。”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几行字: 名:如意葫芦 品级:中品灵器 功能:吸取 属性:土 阵法:无 他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炼出了灵器,成了“炼器大师”了。当然了,这主要归功于文侯的炼器心得高明,还有他留下的那些材料,那可是仙人传给他的法门和宝物。但还有一个原因也异常重要,就是他体内的七彩三昧真火,这其实是整个修仙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火焰,实际上已经不能叫三昧真火了,但现在还没有人认识到这个问题。他马上把这些信息告诉了剑春。剑春自然问了他些问题,出尘按自己知道的说了说,但这个“吸取”的功能他可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既然说不上来,那就去试试吧,出尘建议。剑春也是女孩子心性,一点顽皮还是有的,听了这话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去试宝贝啰!去试宝贝啰!”弄得出尘也笑了起来。 两人拉着手出了茅屋,出尘放出青虹宝剑,一扯剑春,两人便借着月色,驾剑飞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几公里外的鸡冠山。鸡冠山是旅舜口区的第二高山,但上面没有军事设施,风景秀丽,普通人都可以到这里游览。 两人按下剑光,放眼看去,这时正是春天,气候宜人,万物生长,鲜花盛开,出尘和剑春都觉得很愉快,不觉在山上留连了起来,竟忘记了原来到这里试器的目的,但突然草丛中惊起了一只兔子,倒把没有准备的两人吓了一跳。剑春拉了拉出尘的胳膊:“你看,那里有一只兔子,看你的宝葫芦能不能把它收了?” 出尘也不回答,心意一动,葫芦已经到了手里,他灵识向那只兔子一瞥,就听得嗖的一声,那只兔子立刻飞进了葫芦。也是两人少年心性,如果被当今神州的任何一个修仙门派得知,有人用中品灵器抓兔子,那个门派的所有人恐怕都会大叫起“暴殄天物”来:因为现今神州修仙门派中绝大多数炼器法门已经失传。出尘根本不知道,他不经意间练手造出的这件法宝拿出去,别人已经不知道会认为有多么珍贵。 剑春一见兔子进了葫芦,不觉乐得大笑,银铃似的笑声在山上回荡,这下又惊起了几只野鸡,出尘也不客气,那几只野鸡也进了葫芦,剑春答应他明天要好好地烧几个菜,两人吃上一顿好的。说实在的,这些天来,出尘辟谷,就没怎么吃东西,剑春一个人吃饭,也就凑合着,吃些野菜和罐头什么的。这下她可高兴了,这宝贝能“打猎”,说不定也可以到海里去“打渔”吧。要是弄的山珍海味多了,还可以带些到海滨去,让三个老人也尝尝鲜。 两人正高兴着呢,出尘灵识一闪,现有人在偷听,便一手揽住剑春的纤腰,把葫芦收进身体,对着那人藏身之处厉声喝道:“是什么人在那里?我已经知道你了,出来吧!” 接着草丛中就是一阵轻响,出尘的灵识早已锁定那人,知道来人是修仙者,但功力不高,所以也不在意,不过那人的气息让他觉得有点熟悉,却一时记不起在什么地方感觉到过类似的东西。 那人正在偷看之间被出尘叫破,知道自己功力不如对方,便想趁着夜色,在半明半暗之间逃走。但出尘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只见他身形一展,立刻带着剑春,来到那人身后。那人见逃不掉,便伸手一掌,对着出尘打来。出尘手一挥,出三四分功力,和他对了一掌,那人痛叫一声,退后了四五步。剑春一见心喜,对出尘叫道:“尘哥,让我跟他试试好吗?”出尘见那家伙也是筑基中期,与剑春相当,便站下身子,让剑春上前与他对战。那人功力与剑春相当,但出手经验比剑春强多了,不过他吃亏在刚才跟出尘对的那一掌,受了内伤,灵力有亏;结果两人赤手对战,开始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但时间一长,剑春渐渐把学到的功法融汇贯通起来,而那人受伤后未加调理,此消彼长,就渐渐显得吃力起来。双方再过了几招,那人知道这样下去自己难免吃亏,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抵挡的大高手在一旁掠阵,这次肯定讨不了好去。只见他抖擞精神,猛几掌,逼退剑春,自己向后几个大步退去,却不再招,而是鼓起腮帮子,运起灵力,出一声长啸。 剑春稳住身形,不再追击,看着那家伙声,眼中惊疑不定。出尘对她笑道:“一个小喽啰,你别担心,他在叫人呢,这周围一定有他的同伙。我们等等看,看是些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不多时,一道道剑光朝着这边飞来,出尘也不打话,看有什么古怪。现在他已经想起来了,那人的气息与他去年在八阵图中遇到的**娃相近,想必是俄联来的修仙者。过了一会儿,山前山后已经落下了七八道剑光,以后就再没来人了。但这些人功力最高的也不过结丹中期,对出尘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出尘也不理他们,只是静观其变。那几个人聚成一堆,显然在听原来偷听的人说话。接着就有一个人走了上来,是那个功力最高的。他对着出尘略一点头,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说:“希望你听得懂英语。我们是俄联伯利亚帮的,到这边海域执行帮中任务。刚刚听我们帮友说,你有一件能够吸物的葫芦,我们对此很感兴趣。我知道你的功力高过我们中任何一人,但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却有九个。我们分一个人对付那个姑娘,剩下的八个人打你一个,你觉得你有机会吗?识相的,放下宝物就可以走了,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不过那个姑娘嘛,留下来跟我们谈谈就行。” 出尘微微一笑,心中却顿时火起。剑春是他心中命逾生命的人物,岂容他如此言语亵渎。他也不答话,左手食中两指一并,一道剑气便飞了出来。好在出尘无意要他性命,所以只点他左肩予以惩戒,那人一声惨叫,肩窝上鲜血涌出,一翻身便栽倒在地。但他在地上用俄语大叫了起来:“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八阵图里的那个人!”出尘也学过俄语,但没花多少功夫,勉强听出是在说八阵图的事,心中立刻明白了:他们就是**娃一伙的,现在在满天下找他的下落。一想通了这一层,他就知道今天的事绝对不可能轻易了结,最好能把他们斩尽杀绝,以绝后患。剑春不懂俄语,但“八阵图”三个字的声音她也听出来了,她立即向出尘传音:“尘哥,他们是来找你的,下手别留情。”不过出尘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想到“斩尽杀绝”和“下手别留情”,心下立即踌躇起来。但这时他突然灵机一动:何不试试如意葫芦? 于是他伸手揽过剑春,同时亮出葫芦,灵识向那几个全神戒备的人一闪,只见那几个人立刻就前仰后合,身体不稳了起来。出尘见法宝果然有用,不觉大喜。其实凭出尘功力,让这如意葫芦吸这不到金丹后期的九个人可以说轻而易举,但一来出尘法宝用得还不熟,二来也没有滴血认主,所以那几个人还能挣扎。出尘的灵识再次闪过,筑基期的五个人加上倒在地上的金丹后期那人都被吸进了葫芦,和兔子跟野鸡做伴去了。剩下的三个金丹前期的大惊失色,再也无意争执,驾起飞剑就想逃跑。出尘岂能让他们如意,灵识再闪,三人无一幸免,都进了葫芦。 剑春急切之间见九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不见了,还以为都逃跑了呢,不觉秀眉紧锁,对出尘说:“尘哥,怎么放他们跑了?他们是来搜寻你下落的,这下我们有麻烦了。” 出尘微微一笑,答道:“剑春,你尘哥哪有那么不堪。他们全都被我吸到如意葫芦里去了。” 剑春一听大喜,心想我的尘哥可真行啊,但接着就惊叫了起来:“哦,不好,我们的猎物还在里面呢,别被他们偷吃了!” 出尘一听这话也笑了,便动灵识,向法宝内部看去,没想到却穿不进去。出尘开始很奇怪,他所有的法宝都能用灵识穿过,这一件怎么不行?再一想原来还没有滴血认主,怪不得。于是出尘中指一点,滴下一滴精血,那葫芦金光一闪,接着就收敛了,出尘立刻感到与法宝之间有了感应,同时看到那九个人在葫芦里像闷头苍蝇一样乱窜。说到兔子和野鸡,它们倒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另一处空间里,没跟那九个人搅在一起。出尘跟剑春说明了情况,剑春也就不再担心她的兔子和野鸡了。 让这事这么一打扰,出尘和剑春也没兴致继续玩下去了,出尘带着剑春,剑光闪动,很快就回了老虎尾巴,进了茅屋。 “尘哥,看来法宝的威力不小。这才是你的第一件呢,就到了这样的水平,如果你再多熟悉熟悉,多炼几种防身的利器,我们不就安全多了吗?” “春妹,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是觉得我们没有克敌制胜的东西,才想到要炼器的。我想好好地给你炼制几件法宝,这样有敌人来了,我也放心些。我自己也炼几件法宝,以后碰到**娃一类人物我也不至于拼得那么辛苦。另外,这一伙人应该是俄联跟**娃一个门派的。他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等明天我们好好审审他们,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就让他们担惊受怕一阵子吧。” 当天晚上,两人各回各房,打坐修炼。 32.学习阵法,聚灵阵 出尘明白,要炼制威力强大的法宝,学习阵法是必须的。他进了自己房间,调出文侯的八阵图解说和阵法精要便仔细阅读了起来。他现八阵图的奥义十分繁复,布阵也需要大量法宝才行,但这些法宝的炼制同时也需要其它的阵法辅助才能成功,这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办到的。于是他便从基础开始,翻开文侯的阵法精要读了起来。 文侯的阵法,博大精深,但却是一步一步从最简单的步骤入手,先从理论上阐明,然后举出实际例子,让出尘读得神采飞扬。他现简单的聚灵阵可能会对剑春很有用,因为那种阵法可以聚集天地灵气,让灵气浓度增加十倍,这种浓度的灵气吸收进去自然会提高修炼度。但他现在吸收的是仙灵气,这种阵法不知道有用没有?文侯的书上没有说,但可以试一试。 想到了就做。出尘立即进了乾坤聚灵塔的第一层,在文侯的材料堆里找来需要的材料,在金灵神泉外面按文侯所说布下了一个聚灵阵。阵法很快就布好了,这是出尘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阵法,自然小心翼翼地仔细检查,不敢稍有疏忽。等到确认一切正常,出尘跨步走进聚灵阵,在阵眼上一坐,动了阵法。接着他就感到,金灵神泉上空那层朦胧的氤氲之气立刻就有了反应,向他飘来,比平常他吸收时的度大了一两倍。接着仙灵气便穿过了他的身体,进入丹田。丹田中静坐的元婴也立刻有了反应,只见那个小出尘聚精会神,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如饥似渴般地吸收着仙灵之气,好像很快就长大了一丝。出尘看了看,现在他的元婴差不多已经有半尺高了,似乎自己头顶的天灵盖上也隐隐有要打开之势。出尘明白,这是就要进入元婴后期的征兆,那时天灵盖打开,元婴就可以离体了。上次**娃就是到了元婴后期,元婴从天灵盖离体逃走,这次这批人一定是她从师门找来搜索自己下落的。不过那个**娃不大走运,她还不到渡劫期,在元婴后期就丧失了肉身,修起散仙可不大容易。 出尘一边让自己的元婴吸收仙灵气,一边继续阅读文侯的阵法精要。他现在就能布置的那些比较初级的阵法还包括障眼阵、初级的迷阵和幻阵。向法宝里面加入阵法的方法出尘也找到了,就是要向法宝结手印,许多手印以极其复杂的形式组合,形成不同的阵法。自己应该向刚刚炼好的如意葫芦里加上什么样的阵法呢?出尘一想到这个问题,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不同的方式,有些方式非常复杂;出尘想,第一次,还是别要求太高,手法更加熟悉的时候再加也不迟,现在葫芦里有几个来自伯利亚帮的俘虏,我就往里面加上一个迷阵、一个幻阵吧,这样可以整整他们,让他们早点招供。另外辅助阵法也得加上几个,现在里面就有一只兔子和几只野鸡,以后说不定捉到的飞禽走兽还更多,得养着它们,别饿死了。食物是没法创造的,但是有冬眠阵,可以提供条件让动物冬眠,这样不需要什么食物也可以让动物在里面长期不死。另外剑春不是想用葫芦打鱼吗,那也行,但里面得准备上新鲜的海水和淡水,这倒不难,从天地之间吸收水元素,那就是纯净的淡水,再按比例加上盐和其它物质,就可以组成海水,至少是近似海水的咸水,想必海生动物也没那么娇贵,在这种模拟海水里住一阵也不至于就死了吧。后来出尘想了想,海水倒不用那么麻烦,附近就是大海,利用葫芦的吸取功能弄点海水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出尘边想边做,不断地向葫芦上结手印;虽然这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但对提高他的阵法水平实在帮助不小。 做着做着,出尘的灵识突然感到了剑春的召唤,一听原来是剑春想做饭了,要他把兔子拿出来,但野鸡就别拿了,留着明天再吃。出尘心念一动,已经拿着葫芦到了宝塔外面,剑春笑吟吟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兔子。那小兔全身上下雪白,连一根杂毛都没有。两只大耳朵摇摇晃晃的,也像在对人传递信息;它身上胖乎乎的,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很轻盈,红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会说话一样,看得人觉得它可亲可爱,很像一个天真的小朋友。一看小白兔可爱的样子,剑春鼻子一酸,几乎哭了出来,说小兔子太可怜、太可爱了,她不想吃兔子肉了。 “那好,”出尘马上说,“我们就把它放了吧。” “那也不行。”剑春回答。“我们如果在这里把它放了,它会找不到家的。” “那我们就先养着。就在这老虎尾巴上搭个兔笼子,让它和我们一起生活怎么样?” “那太好了!尘哥,你快搭兔笼子吧。” 搭个兔笼子实在很简单。出尘放出并指剑气,就在老虎尾巴的山岩上切下来一块,用彩色三昧真火烧了一阵,一个兔笼子就炼出来了,甚至还带上了一个可以开关的门。老虎尾巴上虽然不长庄稼,但长年风化还是有不少土,长了不少草,剑春去割了些草来,铺在笼子里,把兔子放在里面。 “小兔兔吃什么呢?”剑春问。 “胡萝卜啊,蒲公英叶子啊,这些东西。对了,我给兔笼子加一个聚灵阵好了,可以聚集天地灵气,它说不定可以直接吸收,就不用吃东西了。而且,说不定这只兔子有灵根,还能修行呢。” “真的?你真的能加聚灵阵?你能给我加一个聚灵阵吗?说不定对我的修行有帮助呢。” “肯定有帮助。刚刚我已经试过了,利用聚灵阵,我吸收金灵神泉上空仙灵气的度都增加了很多呢。” “是吗?那你快弄啊,尘哥。” 你不是叫我出来做饭给我吃的吗?现在又抓我干活了,出尘心里暗暗好笑,但他太喜欢剑春了,能为剑春干点什么他就很高兴。 聚灵阵很快就弄好了,剑春进去一试,果然效果极佳,吸收天地灵气的度快了十倍还不止。再看看那只小白兔,在兔笼里显得非常舒服,摇头摆尾的,好像出尘的聚灵阵对它也很有效果似的,弄得出尘和剑春都忍俊不禁。 “坏了,尘哥,”剑春突然喊了起来。“对不起,我只顾着喜欢小白兔了,我们吃什么呢?” “哦,没关系,我看能不能弄点海鲜。”出尘对着海滩灵识一扫,立刻现了不少海螺、螃蟹、海参、鲍鱼,他拿起葫芦,意念一动,弄上来一大堆,把剑春乐得直跳,拿了个筐装上进了厨房。出尘又搞了些紫菜、蚬子、扇贝,拿了过去给剑春。剑春选了一些,剩下的出尘便就着山岩凿了一个水池,引来了海水,放到里面,留着以后再吃。海鲜经剑春的巧手一做,真是香味四溢,哪怕出尘辟了谷,见了如此美味也是大快朵颐。但两个人吃着吃着剑春突然皱起眉头来了。 “怎么愁了,春妹?” “尘哥,你那如意葫芦是个好宝贝吧。” “我不知道中品灵器有多好,但伯利亚帮的那几个家伙立刻就看上了,大概还行吧。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炼器整出来的,我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那葫芦一下子就把伯利亚帮的那几个家伙装了进去,一定是不错的。就这么拿来抓螃蟹还是太浪费了。尘哥,你给我炼一个专门弄食物的宝贝吧,用不着像这个如意葫芦这么好就行了。而且,知道有伯利亚帮的那几个人在里面,要是让我用它来抓鱼,我会感到挺恶心的。” 出尘一听立刻叫好,可他心里想的却跟剑春不一样。要给剑春做的东西,马马虎虎怎么说得过去。而且他现在阵法也会了,又不是第一次炼器,水平肯定会有所提高的。 “我给你炼器去了啊,大概要几天时间,没有要紧事我就先不出来了。”出尘对剑春说,“但我先要知道你的属性,所以得用灵识辨别一下。”看着剑春疑问的眼神,出尘自然又解释了一番什么是属性。 “那好,你就快看看吧,”剑春说:“我还要去洗碗呢。” 出尘用灵识略略一扫,已经知道剑春是水属性的,灵根极纯。他刚要收回灵识,突然有什么东西把他吸引住了,接着才意识到是剑春的妙曼身姿。他们相识快一年了,但出尘注意剑春的,大多数是她对他的似水柔情,她似娇似嗔的话语,她刚强倔强的性格,却很少注意到她的容颜。可刚才灵识一扫,剑春的整个身体轮廓都在他的感应之中,只见她出落得如花似玉,比一年前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丰满与成熟。他不觉心生琦念,一阵脸红心跳,灵识呆呆的,再也收不回来了。 剑春见他有一阵没有动静,不觉心中有些奇怪,但见他目光呆滞,若有所思,凭她女孩子的天然敏感,却也猜到了几分。她虽然觉得羞涩,但却心下欢喜,便站在那里不动,随自己的心上人看去。她自己也聚气凝眸,仔细地看着出尘:他长高了,现在大概有一米八十了吧。随着修炼有成,虽然他的块头不见得比过去大了多少,但体格显得那么匀称、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如果她知道出尘能看到什么,她会作何想法就不知道了。这一刻,天地好像凝结了,时间好像静止了,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彼此凝视着,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过了半天,出尘总算回过神来,暗叫荒唐。我们才十六岁呢!现在也不是旧社会,怎么想那么多?出尘对自己说。他对剑春微微一笑,说:“春妹,你是水属性的,灵根纯着呢。”说完以后,便像逃跑一样进了自己房间。 他这一走,却让剑春一阵失落。她看了看还在微微颤动的房门,轻轻叹了一口气,小声说:“唉,你这个……不晓事的哥哥!” 房间内的出尘灵识尚未收回,自然听到了剑春那一声轻叹和小声的话语,这又让他心头的涟漪加快了振荡…… 出尘总算又开始炼器了。先,得给她炼一把宝剑,以她筑基中期的修为,有了宝剑她就可以学着驾剑飞行了,以后也就方便了许多。然后就炼一个有“吸取”功能的法宝吧。别做葫芦了,那东西太土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将就着用还行,要是剑春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拿着一个林冲雪夜上梁山的酒葫芦,那也太搞笑了。那该用什么造型呢?花瓶?不行,出尘不喜欢这个名字,里面好像总带了点别的什么意思,出尘不愿意联想到那上面去。出尘想来想去,想起去年他们在燕京喝过的北冰洋汽水。就用哪种造型吧,出尘决定了。但这两件法宝都是偏重进攻的,剑春还需要一件防御法宝,但做成什么样子呢?出尘的眼睛往文侯留下的那堆炼器材料望去,其中的一些五色天蚕丝吸引了他的注意。好,给她织一件防御用的战衣好了。但不能用古代那种形式的盔甲,用什么样式呢?炼出来,让她认主之后自己定吧。行,就这么决定了。 33.剑春的新法宝 出尘这一进去,出来时已是三天以后了。三天里,动了情的剑春时时思念着他,但她与出尘有心灵感应,知道他一切正常,所以也不担心。 见到出尘出了房间,剑春马上迎了上去。“出来了,尘哥?想死我了。嗯,你干了三天活,怎么好像精神还更好了?” “春妹,有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你先听哪一个?” “要我选?我当然先听你的。” “我刚刚突破了,已经到了元婴后期。” 剑春一听大喜。“真的?那太好了!祝贺你,尘哥!过一会儿我去做些小菜,我们好好来一顿庆祝庆祝!” “好啊,我春妹的手艺,我还有信不过的?” “那我又有什么好消息呢?” “你的法宝炼成了,一共三件呢。” “三件?你真行啊,尘哥。我以为就是一个什么紫金葫芦呢。” “岂止一个葫芦,看,这是什么?” “宝剑?怎么那么小?匕也比它长啊。”出尘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三寸长的小剑。 “你要多长?” “就跟你那把倚天剑差不多就行了,嗯,比那把再短点更好。”剑春是试过出尘那两把剑的,觉得按出尘使用的三尺长短,她的力气有点不够。 “春妹,你先拿着,滴血认主。”剑春虽然觉得宝剑太短,但心上人给她做的东西,她又怎么会嫌弃?于是她接过三寸剑,按出尘说的让宝剑认了主。 “好极了,春妹。你想要它多长?” “二尺六就好。”话音刚落,剑春手上的剑就变长了,到了二尺六寸便不再变化了,这一下可让剑春兴奋得叫出了口。“太棒了!我有宝剑了!” “你只要心意一动,它就可以进入你的体内;你想要让它出来,心里一想就行了。”剑春一试,果然如此,心中暗想,果然是如意法宝。 “尘哥,我记得你那个葫芦有些资料,什么中级灵器啊什么的。我这把剑又是什么?” “春妹,我的炼器水平提高了,炼器过程也是很好的修炼,所以连带着帮着我的修为也突破到了元婴后期,因此你这三件法宝在品位上都比那个葫芦强。你现在是法宝的主人,只要凝神一想,资料就自然在你脑子里了。” 果然像出尘说的那样,剑春一凝神,下面几行字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名:凌云飞剑 品级:上品灵器 功能:进攻 属性:水 阵法:进攻三,防御二,飞行一 “飞行?宝剑里有飞行阵法?我能飞了?”剑春兴奋地问。 “是啊,飞行本来是所有宝剑都有的功能,修仙者只要到了筑基期,借助宝剑都能飞行。但你这把宝剑我还特意另外多加了一个飞行法阵,这样你就能飞得更快,更稳。春妹,我知道你一直热爱蓝天。” 剑春高兴极了,翘起脚尖在出尘脸上啄了一下。但经过三天前那一幕,她也不敢玩火,立刻就缩回来了。不过这几天出尘也想明白了,他们都还小,还不是多想这些事的时候,所以见剑春浅尝即止,也没有什么失望。 剑春哪里按捺得住,立刻缠着出尘,问清楚了飞行的注意事项,接着驾着宝剑上了天。出尘怕她刚学飞行,飞得不稳,也上了青虹剑,在一旁护驾。两人在大海上空飞了一会儿,出尘见远处有一艘军舰,就向剑春传音,让她先下来。 “真不过瘾,真不过瘾!”虽然剑春听出尘的话下了飞剑,回到了老虎尾巴,但意犹未尽。 “没关系,春妹,等天黑了,我们再上去飞,那时候就没人看见了。”出尘如是说。但不知他想到了没有:这里不远就是军港,老铁山上就有雷达站,雷达会不会现他们? 暂时玩不成飞剑了,剑春想起她的宝贝还不止一件,马上就问:“尘哥,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出尘故意逗她。 “你明知道的啦。还有其它的法宝呢?尘哥,你别坏了,就知道逗人家。”剑春撒起娇来,出尘从来就没有免疫力,所以急忙拿出了第二件。 “北冰洋汽水?!”剑春马上认了出来。“是饮料吗?天还不怎么热呢,而且我更爱吃冰棍。” 出尘也被剑春弄得哭笑不得,看来这汽水瓶子做得还是相当逼真啊。他只好苦笑着对剑春说:“嗯,你说得倒没错,这东西看上去是像个汽水瓶,可却是件法宝。有些像我那个葫芦,但功能强多了。你想要什么别的形状,认了主你也可以随便改的。给,拿着吧,自己看功能。” 剑春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听话地接过“汽水瓶”,跟刚才一样滴血认主,接着脑海里就浮现了几行字: 名:如意净瓶 品级:上品灵器 功能:吸取 属性:水 阵法:攻击一,防御二,辅助三 剑春的孩子心性比出尘还高些,她马上就拿起净瓶,学着出尘的样子抓起了海鲜。没过多久,出尘那个海鲜池子就差不多满了,剑春兴致勃勃的,还要抓,还是出尘拦住了她,说:“看,那个池子都快满了。要不,你也会飞了,我们晚上回一趟海滨,给三个老人送点去。”剑春这才罢手。 “第三件宝贝是什么?”剑春期待地问。 这第三件法宝是一件防御型战甲,是出尘突破到了元婴后期炼制的,又加了不少天材地宝,而且在炼制的时候心中一直思念着剑春,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竟一下子水平挥,炼成了下品仙器,倒也出乎他的意料。如果再让他照此炼制一件,十有**达不到这个水平。这本是出尘用心良苦的得意之作,但当时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是剑春的妙曼身材,又想到一次爸爸出国,有张国外的海滨游泳场的照片,上面有各色游泳衣,结果他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把战甲炼成了加勒比海三点式。等到觉察到失误的时候炼器已经结束,不滴血认主就不容易改了。他希望心上人成为法宝的第一主人,自然不想认主,重新炼制又怕还不如这一件好,只得硬着头皮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剑春从来没见过三点式,但也看得出七八分,脸上不觉一红,有些娇嗔地问出尘。 “噢,这个是,是我给你炼的一件战甲。” “也是法宝?怎么这个样?” “也是法宝,啊,你别看这个样,功能强着呢,到现在为止我炼得最好的法宝就是它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法宝我就喜欢,可我怎么看这个样子,内衣不是内衣,游泳衣不是游泳衣的,很有点别扭呢。” “样式不要紧,你想要什么样,认了主之后自己改就行,主要还是功能,对不对?” “这话说的倒也对,那我就认主了啊,”剑春说着拿过了三点式,马上认了主。说老实话,她也很期待,不知道自己穿上了是什么样子,尘哥看到了又会是什么眼神?见出尘看他,她有一种冲动,想立刻就穿上让他看看,但马上就红晕上脸,自己心中啐了一口:这都想了些什么呀?怎么最近老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尘哥,你转过身去,我要换衣服呢。” 出尘哪敢让她当场试穿,马上说:“拜托了,春妹,你还是进屋换吧,你看天上有飞机经过,别叫飞行员看了去。” 剑春果然听到有嗡嗡的声音,赶快拿了那件三点式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脱了衣服,穿上三点式,看着镜子里面的她,自己都觉得爱看,想到尘哥如果看到,还不知怎么喜欢呢。嗯,以后吧。她脸上觉得火烧火燎的,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想想,这衣服实在没法穿出去,尘哥不说认主了我就能自己改样式吗,我改一下看怎么样…… 过了老半天,剑春上身海魂衫,下身蓝军裤地走了出来,问出尘:“尘哥,我穿这一身怎么样?” “不错。” 剑春心意一动,马上就换了,这次是一件湖蓝色的连衣裙,上面星星点点的有些素色小花,细细的腰身,衬出已经初具规模的胸脯,笑盈盈地看着出尘。 “也……也好。” “那这一身呢?” …… 剑春一连变了十来样,出尘越看越爱看,越看越不敢看,最后,剑春问:“这一次呢?”但她马上现出尘面色大变,于是灵识一闪,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心中一直想着那件三点式,结果最后这次就在不知不觉中穿上了战甲的“原始形态”,弄得酥胸半露,**横陈。剑春不觉“嘤咛”一声,脸上再也挂不住,也忘了可以立刻改换其他战甲形态,转身就跑,进了自己房间,还把房门关得紧紧的,一个钟头都没敢再露面。 出尘见她害羞,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那件三点式也是他炼出来的呀。于是他也进了屋,一时不想修炼,就拿了本量子力学读了起来。 时间不长,出尘又把这本书重读了一遍。他人在茅屋里坐着,心里考虑着电子云在空间的分布。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是电子在空间的存在。电子最可能存在的地方就在那些围绕原子核的所谓“轨道”上,但在空间无限远的地方都有电子存在的可能性,只不过几率非常非常小,通常可以忽略不计而已。任何物体,面对任何势垒,或者说任何阻挡,都存在穿越阻挡的几率,物体本身的能量越高,质量越小,则穿越的几率越大。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几率自然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修仙者也可以忽略不计吗?不,不能。修仙就是逆天而行,只要有哪怕一丁点几率都应该追寻下去,要想办法增大几率,这才能把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出尘又想到了自己的灵识。他的灵识可以逼开一般的海水让它通过,在海水里也可以感受几百米的距离。但他试过几次,每当他用灵识扫到金井洞附近,他就会感到一种强大的禁制存在,挡住了他的灵识,让他根本无法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他当然明白,这是因为有金锁链的禁制,锁住了那两条金龙的缘故。 这种古禁制当然不是现在他的功力能够破解的。但出尘感到,灵识必定也是一种物质,具有波粒二象性,因此也会遵循量子力学的规律。如果他把灵识分成无数份,每一份无限小,但又具有很高的能量,那么这些灵识的“粒子”就会有一定的几率突破禁制,进入金井洞下面的空间。 在广阔的空间里,他现在的灵识可以传得很远,但碰到了金井洞附近的海水就进不去。并不是灵识不可能进入,而是他没有找准那一点,没有找准那一刻。他需要在某个奇异时刻,找到禁制上的奇异点。也就是说,他需要做的,就是出大量灵识的高能微粒子,漫天撒网,找准可以穿越的那一瞬间,在精确的位置穿越,把无限接近于零的几率变成1,让灵识突破海水中禁锢的阻隔,进入金井洞,取得两条金龙的信息。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马上进入乾坤聚灵塔。他已经突破进入元婴后期了,现在他要多吸收一些仙灵气,让元婴再加强一些,再去试试,看他刚刚想的是不是有道理。 34.遭遇战与斗阵 出尘进了乾坤聚灵塔第一层,见他原来布下的聚灵阵还在,只是他如今修为大涨,见识也不同了,马上就动手加强阵法,还炼制了几件不太复杂的法宝充当阵基,心里感觉,这下聚灵阵的效果一定会增加不少。果不其然,他一踏进聚灵阵站到阵眼上,就感到现在的聚灵阵跟原来的那个不可同日而语。他盘膝坐下,动阵法,灵识感到金灵神泉上空的氤氲之气汹涌而来,然后聚到他胸前戴着的貔貅玉佩上,几乎形成液体,然后进入体内。他体内的元婴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一尺高,一见仙灵气大量涌入,也不怠慢,立刻开始了疯狂吸收。出尘收摄心神,加紧修炼,不敢心有旁骛。他仔细用灵识观察体内,见太极符和**道处的金色光点都很活跃,显然十分享受这种程度的仙灵气吸收。出尘也不多想,推动体内真气流转,三百六十周天之后他一跃而起,只觉得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爽,体内能量澎湃,大脑中思路好像也特别活跃。他又想了想刚才有关量子力学的那些想法,没有现有什么错误。接着他便起身出了宝塔,看到剑春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见了他就低下了头,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再提刚才的事,也不敢问那件战甲是什么功能,只说了声到海边去,听到剑春含糊地应了一声,就走出了茅屋。 出尘信步走到老虎尾巴最前端,低头看着几道海流交汇的地方,那里波涛汹涌,雪浪滔天。出尘盘膝坐下,放出灵识仔细感受着应该是金井洞的地方。他现他的灵识又一次被禁制挡住了,但他并不放弃,把灵识放松,让它分出许多触角,不停地与禁制接触,寻找奇异点。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但又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出尘脑海里好像突然灵光一闪,无数触角中的一个好像让禁制松动了一点,他好像听到在海涛之下的什么地方,传来了两个强大的意识,表达着千古的哀叹。这种感觉还很模糊,时隐时现,而且他的灵识很快又被禁制排开了。但出尘知道,他没有错,他找到了一个奇异点。但这个奇异点的位置并不固定,周围的环境一有改变,奇异点的位置也就改变了:这也是,这么低的几率,奇异点的出现完全是随机的。但出尘相信,随着自己灵识的进一步强大,他可以分出更多的触角,触角的能量会更大,以后找到奇异点就更容易了。出尘很高兴,总算又进了一步了。这时他现剑春在向他灵识传讯,说晚饭好了,让他回家。 回到茅屋,剑春穿着那身湖蓝色素花连衣裙,已经摆好了桌子,一见他近来就眉眼盈盈地对他说:“尘哥,你辛苦了。快坐下。” “不不不,春妹,你才辛苦,看这一桌子菜。” 剑春拿出两瓶真的北冰洋汽水,自己拿一瓶,给了出尘一瓶。“尘哥,来,让我们共饮此杯。第一祝贺尘哥神功大进,第二感谢尘哥为我炼器。” 出尘见她再不提战甲的事,当然没有蠢到自己再去说。他立刻举起汽水瓶说:“干,祝我们俩共同前进。” 一顿饭吃得很痛快,饭后等到天黑,他们收拾了些海鲜,一起驾起宝剑,趁着没人看到飞上天空,朝海滨市去了。出尘不知道老铁山上的雷达会不会现他们,所以和剑春一起在转动的雷达接收面背对他们时飞起,雷达转过来之后就落地,这样他们相信就可以躲过雷达。飞离老铁山十来公里之后出尘觉得没关系了,也就跟剑春连续飞了起来。 两家老人见到这一对郎才女貌的青年,自然是非常欣喜。他们先去的李家,然后才到柳家。何文淑欢喜之余问剑春:“你这身素色连衣裙可不是我给你买的,哪来的?是出尘送你的吗?他可挺会挑衣服,你穿上很好看,又合身。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有做得这么好的衣服,颜色、花色配得那么合适,我的小女儿穿上了可真漂亮!” “妈妈,”听到母亲夸奖,剑春心里好高兴:“是出尘自己炼的呢。” “炼的?你是说是他自己缝的吗?他可真行,什么都会啊。不过衣服不是钢铁,用‘炼’字不妥,你这中学生修仙,语文可不能丢了,让人笑话。” “嗯,妈妈,你说的对,是缝的,是缝的,”剑春敷衍着说,忍不住嘴边的盈盈笑意。何文淑觉得有异,也不深追。她也知道这两个孩子的事,好多都不是她能理解得了的。 何文淑要他们俩当晚住下,白天再走。剑春不肯,说他们是驾飞剑来的,白天飞怕被人看到惹麻烦。 “才几天,就驾飞剑了,”何文淑摇摇头,眼睁睁地看着出尘和剑春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消失不见了。她知道,她跟这一对年轻人的世界是越来越远了。 从海滨回旅舜的路上,出尘不断地指导剑春的飞行技巧,剑春也是冰雪聪明,很快就掌握了要领,飞得像模像样了。他们很快就飞出了海滨市区,过了一会儿就到了鸡冠山上空,远远看得见老铁山了。就在这时,出尘感到一道灵识从他身上扫过。“有修仙者!”出尘立即警觉,但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对剑春说:“春妹,你看前面鸡冠山的景色多美,咱们下去看看?” 剑春略微有点奇怪,因为他们原来说要直接回老虎尾巴的,但跟心上人一起玩玩她还是很乐意的,两人便按下剑光,同时出尘对剑春传音道:“听到我下面的话你不要做出吃惊的样子,但要做好应对准备。附近有修仙者,他们可能已经现我们了。”同时出尘放出灵识,现了九个修仙者的气息,其中元婴前、中、后期的各一个,另外六个都是结丹期的,正呈一个扇面向他们俩围了过来。他们刚刚在鸡冠山下落下,就看见九道剑光先后降下,在他们对面形成三组,每组三人,元婴期的在每组中间最前面,向他们逼了过来。那些人一个个金碧眼,显然不是亚裔血统。出尘的灵识已经现对方抱有敌意,知道他碰到了从所未遇的强敌;但他现在功力大进,心中暗自思量,要凭着他的阵法和法宝,与对手周旋一番。 好个出尘,左手拉住剑春,右手对着虚空连点,在自己周围先布下了一个最简单的障眼阵,然后带着剑春后退,要看对手如何应付。 出尘的障眼阵一出,那几个结丹期的修仙者显然找不到他们了,那三个元婴期的家伙也迷惑了一下,但接着就好像明白了什么,向他们俩的方向看了过来。出尘立刻明白,他的障眼阵瞒不了这几个元婴期的人,于是立刻结下手印,搬动山石,又布下了一个迷阵。他怕迷阵还无法成功,又紧接在迷阵后面,动用文侯材料堆里的宝物,很快布下了一个幻阵。如果用炼制好的专门法宝布置阵基效果显然会更好,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出尘带着剑春站在幻阵中间,一手拿宝剑,一手拿法宝,动了两个阵法,准备迎敌。 再说这几个元婴期的修仙者的功力不低,只凭着本身的修为便看穿了出尘的障眼阵。但他们一进迷阵便困惑了,带着那些结丹期的修仙者在阵中乱窜,走来走去还是在原地兜圈子。 剑春看得高兴,对出尘说:“尘哥你看,他们就像傻瓜一样,只会兜圈子。” 出尘回答:“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你可以练习使用法宝。你现在才筑基期,但凭借阵法和法宝的帮助,你可以试着对付一下对方那个结丹前期的,看能不能把他打败。哦,就是左边那组最左边的那个。你先别放飞剑。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伤错了人不好。你试试用那个如意净瓶吸他一下,看他有什么反应。” 剑春依言拿出“汽水瓶”,心念一动,便看到那个结丹前期的家伙左右晃动起来,站不稳身子。剑春不觉笑道:“尘哥你看,汽水瓶对他有作用。” “是啊,”出尘回答:“其实我们就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伤人就是了。如果你现在给他一剑,他一定无法招架。” “你说得对,尘哥,”剑春建议:“如果他们真是敌人,等下我们俩配合就行,我用汽水瓶把他们一个个拽得东倒西歪,你出飞剑,看他们还往哪里逃。” “好主意。现在你不妨试试其它人,看你的净瓶能影响哪些人。” 试的结果是,净瓶对结丹期的都有影响,但功力越高的影响就越低。净瓶对元婴期的几个影响都不大,但他们也显然有感觉。 “太好了,春妹,这一下我们心里就有底了。现在我们就和他们谈谈,看他们到底是谁。”出尘边说边向前踏了一步,朗声道:“前面几位道友,我与师妹在此路过,不想你们竟然上前包围,因此只好布下几个小阵,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不知你们是谁,从何而来,为什么对我兄妹心怀敌意?” 只见迷阵内那些人都停了下来,相互间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就有一个元婴前期的人向前跨了一步,对着出尘和剑春的方向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俺们是,嗯哪,那个俄联的,就是那个伯利亚帮的人士。前几那个天,俺们帮,嗯,的一些小的们,到界里找人儿,不知道,咋回事,就走不见了。俺们这,嗯哪,就来看看,看看是咋事。你们,嗯,还挺行的。把我们的,放出去,就算、算了。” 出尘和剑春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娃一伙的,前几天他们抓的那几个人或者是到了时间没回去,或者是到了应该联系的时候没联系,所以他们帮里就又派人来了。想通了这一层,出尘不觉暗自后悔:早就说要审问一下抓的那几个人,但这几天光顾着炼器,忘了这个碴,要不然还可以早作准备,不至于跟他们打了个遭遇战。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里是我们神州的领土,而且是军事要地,外国人不经批准是不允许进入的,你们完全没有资格派人到这里找什么人。如果要找人,你们应该通过外交途径和我国政府联系。”出尘几句话说得光明正大,要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几个人又嘀嘀咕咕了一阵,原来那人又站了出来,显得十分气愤地说:“你是不有点给脸没要脸呢?我们都修仙的,不干政府事。俺们伯利亚帮哪里走,都,都厉害,没地儿不,不能去。俺跟你,说把俺们放,放出去,不就弄死你们两。别怪不客、客气。” 出尘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实在不能放了他们。看他们那股傲劲,一出来肯定就会攻击自己。如果不理他们,利用阵法把他们困住怎么样?也不行。这里离老铁山太近。他们有几个元婴期的人,迷阵和幻阵不比杀阵,他们早晚破得了,而且一出来就又会去找援兵。看来伯利亚帮也是个大帮,肯定派出了很多路人马到处找自己,不然不会那么巧,上次那几个人就刚好找到这里。如果他们找来渡劫期甚至大成期的高手,出尘觉得自己很难应付。把他们都杀了也不行,应为这里显然已经吸引了伯利亚帮的注意,只要人不回去他们就会继续派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都抓起来,逼他们向伯利亚帮总部报平安,这样一时才不会有人再来。至于再以后的事,只能赶紧看看文侯留下来的功法里有没有消除记忆的方法,或者给他们移植点假的记忆,让他们回去说这里什么异常也没有,才能保得今后平安。 35.北冰洋汽水瓶抓人忙 想通了这一节,出尘就对那人说:“看来你们还是挺蛮不讲理的嘛。也罢,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我是不会随便放你们出来的,有能耐你们破阵就是。”同时出尘传音告诉剑春他刚刚是怎么想的,要她配合自己行动。 那些人好像也不完全明白出尘的话,特别是什么“手底下见真章”啊,什么“能耐”啊,但看得出出尘没有放他们出来的意思,一个个火气都挺大,都朝出尘叫骂,但用的都是俄语,这次可就轮到出尘不大明白了。 那几个元婴期的家伙先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对其他人布命令,出尘听出大意是要他们在阵里乱砸就是,所有的地方统统砸一遍,只要破坏了阵基,这个阵也就破了。显然,这几个元婴期的家伙虽然不懂阵法,但见识还是有的,这也的确是不懂阵法的人破阵的唯一正确方法。紧接着,九个人就在迷阵里面开始了大破坏,一时间弄得鸡冠山乌烟瘴气。 出尘和剑春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在阵里乱砸吗? 出尘对剑春说:“虽然他们很讨厌,但能不杀人还是不杀人为好。我的葫芦和你的净瓶都能吸人,但葫芦没有净瓶威力大。我们俩现在这样配合:我们说好对付哪个人,我用葫芦先吸。能直接一下子吸进来当然最好,如果不行也让他脚步不稳,这时你就用净瓶再吸,第三次我又吸,看他们抵挡得住不。” 剑春觉得这样很好玩,但她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尘哥,要不然我们一块吸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威力会更大一些?” 出尘一想也有道理,就同意了。“那第一次就选那个刚才被你吸得东倒西歪的人。对了,就是他。看准了,倒计时:三、二、一,吸!”两人心意同时一动,但那人只是轻轻地晃了一下,效果还没有刚才好。出尘和剑春对望一眼,明白两个法宝叠加起来并没有产生更大的效果。不过也可能是他们过去从来没有这么配合过,还不熟练。 “那就按我原来说的那么办吧。春妹,我们还是拿刚才那个人下手,我先你后,然后又是我。” “好嘞!”剑春答应一声,两人抖擞精神,出尘心意一动,目标人物身体向前,跌跌撞撞地就是几大步,但吸引力实在强大,他只得紧紧地抱住一棵大树才稳定了身体。接着出尘突然停止,吸引力立刻消失,但那人原来对抗吸引力的力量还在,于是便往后踉跄后退。剑春抓住这一良机,心意一动,只听得嗖的一声,那人顿时失了踪影,早被净瓶吸入其中,出尘与剑春大喜。 然后出尘与剑春又照此办理,用同样的方法吸入了另外两个人,一个也是结丹前期,另一个是结丹中期。他们刚要继续下去,突然一声响亮,迷阵的一个阵基被那个元婴中期的家伙一剑毁了,迷阵就此破了。剩下的六个俄联人长出一口气,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出尘朗朗笑道:“几位干得不错,但迷阵只是我随便用山石布置的,下面的一个阵法可是我使用了修仙材料布置的,看你们有办法没有。” 那几个家伙见迷阵已破,信心大增,又认为出尘是在说大话吓唬他们,看到幻阵中心的出尘和剑春,更是火冒三丈,一窝峰似地抢入幻阵,要找他俩报仇。 这幻阵与迷阵大不一样,再也不是清清静静的随你到处乱走。一个结丹中期的家伙一进阵就和别人失去了联系,面前又变成了百丈高的悬崖。他眼看悬崖不容易攀爬,便心意一动,想要驾起剑光,飞到悬崖顶上,没想到宝剑不肯飞起,定睛一看,却原来自己的宝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三四丈长的大蟒蛇,正沿着他的两条大腿往上爬,蟒蛇头上吐出的蛇信子都有半尺长。这一来吓得他一声怪叫,挥动胳膊,对准蟒蛇的脑袋就是一拳。他的功力还算好,打得蟒蛇脑浆迸裂,但同时感到手上剧痛,再一看,他拳头打上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蟒蛇头,而是他的宝剑,拳头对上宝剑,只削掉了他两只手指,还真算是客气的了。就在他昏昏噩噩、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作用在他身上,还来不及运功抵抗,已经被剑春的净瓶吸了进去。 就这样,三个结丹期的俄联人很快都被剑春吸进了净瓶,幻阵中只剩下了三个功力最高的元婴期俄联人。他们还在疯狂地挥动武器,试图破坏阵基,但打来打去,似乎都是在跟看不清楚的恶魔作战;有时又好像进入了噩梦,想起了他们生命中最为凄惨的时光,禁不住失声痛哭;有时似乎又经历着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心花怒放,手舞足蹈。看到这三个人在幻阵中神魂颠倒,出尘和剑春一方面感叹文侯阵法的神威,另一方面也有了些恻隐之心。出尘抬起头来,看到了剑春的眼神,两人心意相通,出尘停下幻阵,只见那三个人全都倒在地上,全身颤抖,汗水把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 出尘让他们休息了一下,用英语出声说道:“你们三人听好了。我们兄妹无意伤你们性命,但你们今天看到的事情我们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只要你们接受我们的条件,我们就放你们回去。” 那三人英语还算可以,本来他们以为这次算是有死无生,听说有这样的好事,急忙也用英语问:“不知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我们的条件就是:你们自愿进入我师妹的净瓶中关押,我们找到消除你们记忆的办法后给你们动一个手术,让你们想不起来今天的事情,然后就放你们回去。” 三人一听全不愿意。元婴后期的那家伙说:“这个条件我们无法同意。但我们可以同意对天誓,永远不泄露你们的秘密。” “先我们不太相信誓言;其次,即使你们确实不想泄露我们的秘密,恐怕你们帮中也会有办法帮助你们开口吧。”三人想起他们帮中规矩的严酷,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出尘接着说:“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接受我们的条件。” 那个元婴后期的家伙说:“你的阵法厉害,我们很是佩服。而且你只是捉了我帮中弟兄,没有杀死他们,你也很善良,我们也很感谢。但我们都有点不服,你如果真的能拿出点本事,拿下我来,我就自愿接受你们的条件。”他的算盘打得也算精:如果他打不过人家,那还不是任人宰割,如果打赢了,那不就能逃走了?所以他很期待地看着出尘,希望他能答应跟他较量一番。 出尘笑了笑说:“本来嘛,优势全在我一方,我不答应你,还不是照样可以把你抓进去。不过也罢,就让你死了这条心,让我们比划两下便是。”说完出尘又对另外的那两个俄联人说:“我答应跟他在此阵外比试,你们可以在阵内观战,但不要妄想逃走。我师妹在阵内主持,如果你们想逃走或是想攻击我师妹或是想出阵帮助你们的同伙,我师妹就会动幻阵,到时让你们生不如死。”那两人都点头答应。出尘告诉了剑春如何动幻阵,接着把手一招,便跟那元婴后期的俄联人一起出了阵。 那人对出尘也觉佩服,向他拱了拱手,出尘也回了一礼,接着便亮出倚天、青虹两口宝剑。宝剑一出,青龙、白虎同时现身,那人大惊道:“你果然是八阵图内那个人!” 出尘早已猜出了七八分,便笑着说:“是又如何?” “那我们这次输了也不冤枉了!不过,事到如此,还是打过再说,我从来不愿意不战而降。” 出尘见他硬气,也不愿意折辱他,心念一动,立刻到了那人身后。那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法,但他虽惊不乱。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当然也不简单,于是回手就对出尘出一道惊雷。出尘见惊雷来势凶猛,不愿意硬接,左手一抬,通过青虹剑出并指剑气。剑气与惊雷相交,火星四射,煞是好看,一瞬间便同时消失了。出尘不敢怠慢,连续使用双剑,不停地向那人出剑气,那人便也连续出惊雷抵挡,双方相持了几十招,难分高下。出尘见他修为与自己相当,惊雷使出也有板有眼,这样战下去不过是双方在拚消耗;但说到拚消耗,出尘相信自己有玉佩储存的仙灵气,与他修为差不多的没几个人拼得过他。不过这样拼下去会拖很久,惊动四方不是出尘愿意看到的。于是他运起流星赶月,加上他的瞬移神通,结果自己的身形在空中飞舞,简直像云雾飘荡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便向那人出数千道剑气。那人见势大惊:如此神威,见招拆招完全成了笑话。吃惊之余,他舞起一把七绝刀,在自己身体周围蒙上了一层深蓝色的护罩,光芒闪闪,剑气在护罩上一撞便消散了。出尘微微一笑,倚天剑凌空而出,十个攻击阵法一齐威。开始那层护罩还算顶得住,但那人在护罩里面,身体内的天地灵气越用越少,而出尘不但是在外面,随时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而且他身上贮藏的仙灵气能量与天地灵气能量比起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没过多久,深蓝色护罩上面覆盖的能量就越来越少,光罩上的光彩也越来越暗淡,再看那把倚天剑,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消耗似的,霞光闪闪,攻势反倒越来越猛。最后,能量护罩啪的一声粉碎,那人也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出尘控制着宝剑,只在那人身体上空盘旋,等他的回答。 那人惨笑一声说:“败军之将不复言勇。我遵守诺言,你们收了我便是。”出尘觉得这人也算光明磊落,本不想逼迫他,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让剑春用净瓶把他吸了进去。另外那两个元婴期的俄联人见领败阵,便也不再反抗,任由剑春把他们吸入净瓶。 这一战,出尘与剑春大获全胜,倚仗阵法、法宝与倚天、青虹二剑的锋锐,以二人之力,全歼伯利亚帮三名元婴期高手率领的九人联军,暂时保证了自身安全。 鸡冠山上,强敌灰飞烟灭。出尘与剑春相视一笑,心中自然十分欣喜。“你累吗,春妹?”出尘问。 “打仗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累,只觉得很兴奋。现在全过去了,人也都抓起来了,倒觉得有点累了。”剑春回答。 “那我们快点回老虎尾巴,好好调养一下吧。”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到茅屋,剑春自去修炼,调养身体;但出尘还是闲不下来,又把文侯给他的搜魂**找了出来,找出检查记忆跟修改记忆的方法。第二天他给那些伯利亚帮的帮众一一做了手术,然后把他们在睡梦中送到了鸡冠山下的一个石灰石岩洞里。第三天一早他们醒来,在脑子里的记忆中,他们已经全部检查了旅舜口区一切可疑的地方,没有现任何有用的线索,然后他们自然就驾起剑光,回俄联伯利亚帮里交差去了。 36.不用手术刀的手术 春去秋来,时间很快到了3967年10月。出尘和剑春在老虎尾巴上刻苦修炼,再也没有碰到伯利亚帮那类干扰。剑春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出尘还在元婴后期,但各种法宝炼制了不少,文侯的八阵图和各种阵法他已经很熟悉了。他已经把老虎尾巴四周布上了层层大阵,阵基都用上了特别炼制的法宝,几乎把整个八阵图都搬了过来。他相信凭着这种防御,他和春妹现在的安全很有保证。金灵神泉他已经吸收了不少,当然还不是直接饮用,而是通过聚灵阵和玉佩吸收灵泉上空的氤氲之气,但可以看到池塘的水位略有下降。这期间出尘多次试着与金井洞内的金龙沟通,但也只是偶尔能感受到那两条金龙的信息而已。 海滨的政治运动形势自然是----按云主席的话----“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轰轰烈烈”。三大派群众组织都有了自己的武装:海滨是国防重镇,拱卫京门,旅舜又是海军基地,部队的枪支弹药不少,各派组织都有部队的幕后支持者,明抢暗送的都弄了不少枪。孙悦辰8月参与了一次“武卫”大战,在独立广场拦截“云主席思想兵”的“钢铁联军”,结果被手榴弹炸伤了小腿。那次是海滨群众组织武斗第一次死人,孙悦辰他们这边的“主义兵”动用了海军533厂造的舰用大炮轰击“思想兵”的重要据点海滨卫校,“思想兵”则调动市内各路据点的“武卫队”,开出有钢甲护板的“武卫车”,真枪实弹地突破了“主义兵”的外围防线,从卫校里救出了被困的“思想兵”。一旦见了血,武斗的规模和烈度便直线上升,似乎谁也没有了顾忌。 孙悦辰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疗伤,李传雄见了他自然认了出来,于是在家里使用了传讯灵符,告诉出尘这件事。 听说好友受伤,出尘自然关心,于是和剑春一起到医院探望。十六岁的剑春现在出落得花容月貌,走到哪里都太引人注目,出尘知道那是人之常情,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自己女友的魅力,所以也不见怪;但却不愿因此惹事生非,因此动用了灵力,在她脸上蒙上了一层能量罩,把她的绝世娇容掩盖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不再有太多人注意了,但认识她的人还是能依稀认得她就是柳剑春。 那天晚上他们走进孙悦辰的病房,见他还在床上沉睡。出尘走到他床边坐下,伸手抓住孙悦辰的手腕把他的脉搏;剑春见出尘眉毛一跳,心知有异,但也不便直接问。出尘见孙悦辰身体虚弱,于是缓缓向他体内注入些许灵力,帮他恢复。 孙悦辰感到有人来,睁眼看到是出尘和剑春,大为高兴,立刻就要坐起来,但一下牵动了腿上伤口,不觉“哎呀”一声。出尘急忙把他按到床上,不让他动。 “嘿,哥们怎么有空来了?”孙悦辰这个“总指挥”在出尘面前可从来都是大咧咧的。“那个剑春小妹,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他突然顿了一下,后面的话就没说下去。这是剑春有点讨厌他多嘴多舌,灵识一闪,轻轻刺了他舌头一下,让他打了个激凌,生生地把他下面的话打断了。 剑春的小花招出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把戏,他通常一概无视。不过他还是决定回头跟剑春说说,对自己的铁哥们还是得留点面子不是? “我还不是听我爸说你躺下来歇菜了,这才来看看你,别到你‘光荣牺牲’了,还见不了最后一面,那多伤感情啊。” “我去你家好几次你都不在,听说你现在在旅舜?怎么跑到那大老远去了?挺想你的呢。”孙悦辰显然很有哥们味。 "嗯,旅舜可是个好地方,我住的那个老虎尾巴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信等你好了,哪天来一趟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那里啊,风景那叫一个美,空气那叫一个新鲜,海鲜管你够,野味有的是,包管你来了就不想走!" "你就吹吧你,我就不相信能有那么神。听说你在那风餐露宿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 "嘿,那你就孤陋寡闻了吧?老虎尾巴可是洞天福地,那叫享受大自然,懂不懂?" "享受大自然?听上去好像不错,可是这享受大自然之后又有何妙用啊?还请山人给咱道来?" "妙处难与君说。就举一个例子吧:我在那里体会到了大自然的威力,结果也就具有了许多神奇的能力。比如说我刚刚给你把脉,就现你是左小腿受伤,里面有大小十八个弹片,现在还没取出来。" "这个算不上你的什么现,你肯定是听李伯伯说的。" "那好,你那些弹片准备怎么办啊,留着下小崽吗?" "我有病啊我?当然是请李伯伯动手术拿出来啊。" "这点小手术我爸给你动?" "我不是求他了吗?他不也从小看我长大的,感情怎么说也有点不是?" "我要是一下子把它们全弄出来,是不是手术就不用动了?" "那不废话嘛!可你能耐是不小,但就连李伯伯也没说不动手术就拿出来啊。" "这就是我在旅舜参悟出来的,名字就叫'无痛取物法'。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无痛就是说不疼了?" "那是自然。" "真的?" "骗你是小狗!" 饶是孙悦辰佩服出尘,但这一次似乎太玄,所以他还是犹豫了好半天,直到出尘答应根本不碰他身子,他才同意让出尘试一试。 最近出尘让感应进入金井洞,已经把灵识锻炼得精巧无比,干这点小事当然是小菜一碟。不过他还是需要故弄玄虚,所以就掀开孙悦辰的被子,解开厚厚的纱布,在他的腿下面垫了一个脸盆,然后装模做样地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做练功功状。出尘正要让灵识进入孙悦辰的小腿,就听见一声门响,回头一看,李传雄带了几个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噢,出尘?"李传雄略微有些吃惊。"来看你的朋友啊?怎么摆出这么个架式?" 出尘正在想该怎么回答,快嘴的孙悦辰已经说出来了:"李伯伯,出尘说他要用在旅舜学到的功夫替我把弹片取出来。" 出尘不想当众卖弄,赶紧对孙悦辰使眼色,嘴里说:"我哪能拿弹片啊,刚才是逗你玩的。" 孙悦辰本来也挺机灵,但刚刚掀被子动腿的伤口挺疼,根本就没看到出尘的眼色,再一听出尘说是逗他玩的,就更不高兴了,嘴里也没留情面,什么"欺骗朋友","重色轻友"都说出来了。出尘还没怎么样,剑春就有点不高兴,就让出尘动手。那几个同来的医护人员也认识出尘,也在那里起哄。出尘被挤兑得没有办法,只好又摆出了气功的架式,心意一动,弹片的位置早就感应得一清二楚,接着他便分出十八道灵识裹着弹片,沿着弹片原来打进去的路出来了。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听见脸盆里劈啪轻响,弹片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数一数,刚好十八粒,孙悦辰的腿上连一滴血都没出。 "出尘,你也太神了,我腿上一麻,你就全弄出来了!"孙悦辰目瞪口呆。那几个跟李传雄一起进来的医护人员简直吓坏了,看出尘的眼神也像是在看怪物。 李传雄倒知道自己儿子懂点医,但觉得他也就是知道点人体构造和针灸,外科手术并不是他的领域,所以看到这一幕也很吃惊。 出尘可不想留在这里接受调查,他急急忙忙跟所有人道别,然后拉着剑春出了医院。他们只简单地到两家老人那里看了看,当天晚上就乘着夜色赶回了旅舜。 一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剑春就问:“尘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想让孙悦辰到老虎尾巴来呀?” “春妹,你不知道,在病房里我一把他的脉,就现他有灵根;再用灵识一检查,原来他是火属性的,而且很纯,修行起来会很快的。还有,你记得轩辕子的偈语吗?” 剑春马上反应过来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逢辰宜朋!” “是啊,我原来想可能是辰丹大哥,但为什么不可能是悦辰?” “那辰丹大哥是什么属性的?”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的修为还不够,也不知道什么属性不属性的,所以也没给他查过,以后见了面可得查查。” “也不知得辰丹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何阿姨不是说过吗,他来过信,说他父亲好多了,但下肢瘫痪,行走不方便,需要他时时照顾,所以一时半会只怕来不了。” “有没有可能辰丹大哥和孙悦辰两个人都是辰?” 这一点倒是出尘从来没想过的。他沉思了一下说:“偈语里也没有说只有一个人,无法排除两个人都是的可能。但照你这么说,会不会还有第二个剑?” 本来出尘只不过是进行“学术探讨”,没承想一下子触犯了剑春的禁忌。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珠”,伸手就来呵出尘的腋下,嘴里喊道:“我让你再去找第二个剑!我让你再去找第二个剑!” 出尘最怕的就是呵痒,吓得他躲躲闪闪,急忙讨饶:“好妹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是唯一的剑,再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两人一番打闹,真是其乐融融,小小的老虎尾巴上春色无边。就在这时,出尘突然严肃了起来,剑春心知有事,立刻就停下来不闹了。 过了一会儿,出尘说:“何阿姨传讯,要我们回海滨,爷爷要跟我通话。” “跟你通话?好奇怪啊。” “是很奇怪,肯定是大事。” 37.神秘的召见 天色已经不早了,所以出尘跟剑春驾剑也没什么顾忌,剑春的修为和飞行技巧都比以前强得多了,十分钟后两个人已经到了海滨柳家。 何文淑一见两人就说:“出尘,爷爷找你。”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找我?” “不知道。爷爷给警备区的电报,警备区派通讯员骑摩托车送来的。你看,这就是电报原文。马上就会来车接我们去警备区跟爷爷通话。” 出尘瞥了一眼不长的电文:“转兴云街19号何文淑收。通知出尘回海滨。我要立刻与你、他、小春通话。已告海滨警备区借用保密室。柳正荀。” 三人面面相觑,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喇叭声,何文淑向外一看,是警备区的车来了。三人急忙下楼,登上吉普车去了警备区。 警备区宽大的保密室里,面对面放着的是长长的两排桌椅。正面和两侧都挂着保密帘,正中间桌子上放了好几台红色电话机。一个头戴耳机的战士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一会儿便抬起头说:“燕京的电话来了。” 陪他们来的警备区黄参谋立刻说:“把耳机给何书记。你出去吧,小刘。”那个叫小刘的战士递过耳机,敬了一个军礼,就和黄参谋一起出去了。 出尘一挥手放出了结界,随着功力的提高,他现在的结界已经是无色透明的了。三人走进结界,何文淑对着电话说了声“喂”,就听到里面的声音说:“文淑吗?出尘来了没有?来了就让他接电话。” 出尘接过电话,叫了声“爷爷”,接着就听到柳正荀说:“出尘,副统帅想见你。” “胡副主席?”出尘吃了一惊。“他为什么要见我?” “我也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大清楚。上次我们见到司马伊昭后,我到了燕京就向中央作了汇报。当时是袁总理听的。总理同意我的看法,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他要你注意安全,要时刻想着国家利益。这我已经让你何阿姨转告你们了。” “是的,这我们已经知道了。” “然后这不,我前两天到军委开会……嗯,电话里就不多讲了,你尽快到燕京来,我们见了面再仔细聊。民航班机不方便的话就由当地空军安排,胡办(胡三林办公室----作者注)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到燕京后的联系方法海滨警备区会跟你说的。万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总参,找作战部的何文强,那是你何阿姨的哥哥。那就这样吧,不多说了。你尽快出。告诉小春爷爷想她。”接着,不等出尘多说什么,那边的柳正荀“啪”的一声就放下了。 柳正荀声音不小,何文淑和剑春都听到了----说不定就是柳正荀想让她们听到的。出尘缓缓放下电话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完全不知道,他怎么会同胡三林搭上关系了。他深深地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且听上去柳正荀也不是多么高兴。如果是别人,不是剑春的爷爷传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去。出尘也并没有什么伟大理想,心里也没装着“全人类的解放事业”,他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办好,把他师尊的事情办好,同时让自己的家人,自己爱的人幸福。他很正直,但并不无私。他他不想升官财,一点趋炎附势的心情都没有。他想一心一意修炼,但事情总要找到他头上。 “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解开了结界。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刚才的黄参谋。他现了房间里凝重的气氛,本来就很严肃的脸更严肃了。他也敬了个礼,说:“我们已经查过了,去燕京的民航航班一星期两次,后天才有。这两天也没有去燕京的普通运输机,但空军有一架轰三夜航试飞,一个半小时后起飞,长(出尘太年轻了,这两个字从黄参谋口里说出来有点勉强),你看你搭这架飞机行吗?” “我可不是长,我不过是个中学生,你才是解放军叔叔呢。”出尘开了个玩笑,大家微微一笑,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坐哪架飞机都行,听黄叔叔安排就是了。” “那就这么定了。车在外面等着,到靳庄机场要开一个小时,我们该走了。”黄参谋显然很好奇地看了出尘一眼,在前面带路,出了警备区大院。 一个半小时之后,出尘已经在天上了,他的耳边还回响着剑春在他登机前的嘱托:“尘哥,一切多加小心。”何文淑显然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但她很谨慎地没说什么,只是要出尘有问题就去找她哥哥。说实在的,今天的事情弄得出尘不大开心:莫名其妙地就被人送上了飞机,莫名其妙地就要去见全国人民的副统帅,什么解释也没用,什么也不让人知道。“没办法,还不如就当个普通的中学生呢,”出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了拉身上系着的安全带。他坐在飞机后舱投弹手的位置上,前面驾驶舱里的仪表仪器指示灯莹光闪闪;他看了看窗外,天空阴沉沉的,机舱外面一片漆黑,但出尘的眼力看得出,飞机下面是大海。他知道飞机正在五千米的高空上飞越北海湾。出尘是第一次坐飞机,他觉得飞行度好像还赶不上他驾剑全飞行,而且比较颠簸。应该过了半夜了吧,出尘心中暗想,不觉伸出手来,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这其实就是师尊给他的那个储物戒指;那时候很少有人戴戒指,出尘功力提高之后就改了改,变成了手表,结果顺便现了一些别的功能,表面上除了显示时间,还对当时当地的周围环境有详细的扫描,所有信息都有显示。但这些信息只有表的主人出尘才看得到,其他人只能看到时间。 “果然,都零点二十分了,”出尘不觉出了声,但同时灵识出警讯,他急忙抖擞精神,立刻在手表的小荧光板上现有两个光点,一左一右,正从后面急向飞机接近。他立刻放出灵识,现是两个跟飞机相比很小的物体,现在离他有三千米。吃惊之余他立刻与前舱的驾驶员联系:“王中队,后面有不明飞行物向我们接近,方向五点、七点,距离三千米!” 前面的王海河中队长本来就对带着个孩子飞行不大满意。他原来是准备跟投弹手演练配合的,但上面有命令,他自然只能服从。现在听出尘这么一说,心里就想:你搞什么名堂,这里是我国的内海,会有什么不明飞行物。就算有,地面雷达会不通知我吗?你当是ufo吗?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朝出尘说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眼看上去立刻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没错,是两个飞行体高飞来,很小,全身荧光闪烁,比飞机的度快多了。如果它们和自己都保持现有度、方向,五秒钟后那两个飞行体就会跟飞机相撞。王海河已经有了一千多个小时的飞行经验,临危不惧,操纵杆一拉,机头抬起,动机一阵轰鸣,飞行高度眨眼间便增加了一千多米。他又看了看后面,那俩东西居然也跟了上来。王海河操纵杆向下一压,飞机马上俯冲,紧接着他又来了个s型扭转,同时心想,这下可摆脱你了吧。可回头一看,距离虽然拉开了一点,但那两个东西却还紧跟在后面。王海河惊而不乱,驾驶飞机横向翻滚,接着又再次爬高,在空中连续做出不规则闪避动作。 说实在的,王海河这**作做得几乎可以算是无懈可击。当然,轰炸机的性能远远不如歼击机,但这**作落到任何歼击机驾驶员眼睛里都挑不出毛病来。不过遗憾的是,这次王海河碰到了对手。只见那两个东西毫不放松,紧紧跟上,距离甚至有拉近的趋势。王海河也是那种不服输的性格,敌人越强,他的劲头反倒越大。现在他猛推操纵杆,飞机几乎是直线下飞,就在飞机离海面只有几百米距离时他又猛拉操纵杆,飞机贴着水面一掠而过,气浪在海面上掀起浪花,如果有人远远看去,一定会赞叹其壮美。 可惜的是王海河现在可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他先是在海面上空低空做了几个双s型扭转,接着猛拉操纵杆,飞机一声怒吼,再一次像剑一样刺向蓝天。也全靠王海河艺高胆大,像这样飞行,飞机很容易就会陷入螺旋,那时很不容易改出,再加上那两个飞行物,只怕会机毁人亡。但王海河这一**作做得流畅自如,飞机的性能被他挥到了最大限度,连后舱坐着的出尘也不觉连连点头。 但王海河现在是有苦自己知。这一阵飞行说来挺长,但只花了不到一分钟,而王海河已经身上冒汗了。王海河向后瞥了一眼,见距离已经拉开了一点,稍微松了一口气,立刻开足马力,向前飞去。刚才那一阵子动作已经把两个飞行物甩开了一段距离,现在王海河才注意到了方向:原来他现在并没有向燕京飞去,而是飞到了公海上空,而后面的那两个飞行物堵住了飞往燕京去的道路。王海河咬了咬牙,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向地面指挥呼叫,但无线电联系中断了。好在那两个飞行物在他无法向燕京飞去之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紧逼了,所以王海河也有了时间考虑。“既然燕京去不了,我干脆回海滨就是,”王海河想,同时机头一摆,转向海滨。 那两个飞行物好像立刻就现了王海河的企图,立刻就加,又在王海河的飞机前面交叉飞过,险些撞到飞机上。王海河见势不妙,急忙又是几个高难动作,躲开了飞行物。说来也怪,只要他在公海上空往远离神州的方向飞,那两个飞行物就跟在后面“护送”;他一有向神州领空飞去的企图,那两个飞行物便毫不客气地对他起攻击。 出尘早就看出了问题:对方并不想击毁飞机。这是要劫持我啊,出尘想。不知是哪一股势力?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出,在这架飞机上?我这次出来都有谁知道?何阿姨跟剑春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海滨警备区的黄参谋、靳庄机场的地勤人员、开车送他们来的驾驶员、柳正荀、“胡办”的人……哦,真不算少。还有呢?出尘突然心一跳:胡三林!他当然也能知道。不过他一个堂堂副统帅,怎么会在我这样一个小喽啰都算不上的人身上打主意?出尘摇摇头:似乎不会吧。但副统帅又干吗这么急着见我?我不就是一个修仙者吗,连元婴期都还没过。是他想拉拢我还是怎么地?或者是想让我给他干什么他不方便干的事?出尘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觉得他到现在为止最大的仇家就是那几个国外的修仙门派,特别是俄联的伯利亚派,但上次他放伯利亚派的人走时给他们做的脑手术是很成功的,出尘不相信会在这方面出问题。算了,先别想了,准备准备对付下一步的敌人吧。他早就想动手攻击那两个飞行物了,像这么两个小东西出尘自信可以轻易对付。但问题是,他现在坐在飞机里,很难不破坏飞机就伤到它们。而且出尘不相信这两个小东西能够自动采取这么复杂的行动,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而这两个飞行物也很像是修仙者操纵下的小型法宝。但出尘的灵识却感应不到人。他放出灵识,想干扰那两个飞行物,但这种威力很大的物质性东西还不是出尘现在的灵识影响得了的。现在出尘已经在考虑下一步了:如果是修仙者劫持他,后面主持的一定是个高手,或者就是有很厉害的法宝。出尘想了想他有些什么迎战的资本:师尊的乾坤聚灵塔在他身上,他可以从金灵神泉里吸取仙灵气;文侯的两把宝剑他已经能够挥全都功能了;文侯的阵法他很熟,而且手里有材料,还有一部分原来想用来加强老虎尾巴防御的法宝还没来得及放进去,现在也在身上;他的那个如意葫芦已经重新炼制过了,现在已经达到了下品仙器的档次,同时也加入了许多阵法,现在可以用来应敌了;他还炼制了一些五行符,但还从来没试过,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还有呢?还有玉佩,可以随时吸取仙灵气帮他补充。嗯,斗斗看吧,不知对方都是些什么人,修为如何。 38.公海锁仙岛上的围攻 王海河很着急。还不仅仅是他的飞机遭到了劫持,而且现在燃油也不多了。他在公海上已经飞了两个多小时,扫了一眼油量计:不出二十分钟燃油就会用完,在这茫茫大海上跳伞?掉到海里生还的希望有多大?那两个飞行物会让他们太太平平地跳伞吗?他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了,东方海面上已经显出了鱼肚白----他还看得到今天的朝阳吗? 出尘并不担心飞机的状况。他驾剑飞行比坐飞机舒服,他也有办法不让那个飞行员丧命。他更担心的是他将要面对的敌对修仙者。他见到的修为最高的修仙者是元婴后期,跟他自己现在一样。他预感到这次敌人的修为比他高。 前面看到了什么深颜色的东西。出尘放出灵识仔细观察。是6地。“王中队,你前面十一点方向有6地。”王海河一听这话心中不觉一喜,定睛一看,果然,黑压压的,是6地,说不定是个岛子。希望这个岛子足够大,能把飞机迫降下来,王海河心中希望。他现在对出尘的感觉完全变了。不必说两个不明飞行物和这次的6地都是他现的,就凭他刚刚紧急情况下的那份镇定就让王海河对他刮目相看。“看来还真是有两下子,不是来白混坐飞机玩的,”王海河想。 那两个飞行物看来并不阻拦王海河驾机向那片6地靠拢。飞机渐飞渐近,王海河现这是个不算很小的岛子。王海河驾驶着飞机在岛子上空盘旋了两圈,现有一处几百米见方的平地,就决定在那里迫降。经过目测之后,王海河驾机逐渐降低高度,同时打开飞机前灯,准备迫降。坐在飞机里的出尘则全神贯注,等待着不可避免的争斗。 两分钟后,在机腹和跟地面摩擦出的刺耳声响中,飞机终于停稳了。王海河长出一口气,解开了安全带。接着就听到岛子四周出巨大的声音:“欢迎来到锁仙岛!反抗是没有意义的!飞机上所有人员立即下机!双手放在脑后!一个一个下来!违抗者死!”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中文,如果不是有些地方稍微带了点口音,听的人真会以为说话的是土生土长的神州人。同时岛子上空各处凭空燃起了许多火球,把整个岛子照得如同白昼。王海河回头看了出尘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镇定的微笑。王海河不觉心中佩服:这小伙子,真有他的!连我都觉得紧张得心咚咚跳,你看他,像没事人似的! 王海河拉开舱门,跳下了飞机,然后把双手放在脑后,就听见他对面的声音说:“往前走!走十五步!立定!现在趴下!不要动!闭上眼睛!”接着王海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接着就听见那个声音说:“欢迎你,李出尘道友,一路上辛苦了。你受惊了,但是本帮并无恶意,请你来锁仙岛,只是想跟你商量一点小事。” 出尘轻轻跳下飞机,向四面八方出灵识,现周围有十多个强大的灵识向他出明显的敌意。这十多个灵识中有一多半是元婴期的,前期、中期、后期都有;但另外三个出尘看不出修为,显然是渡劫期的,甚至更高。出尘不觉暗暗心惊:好家伙,真看得起我!他把心一定,朗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帮?不知贵帮想与我商量何事?” 说话那人现出了身形,原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看上去四十多岁,但不知真实年龄是多少。他一张国字脸,鼻大口方,深褐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头已经有些花白了。“我们是来自俄联的伯利亚帮。根据本帮消息,道友曾进入诸葛文侯的八阵图,得到阵中异宝之后杀人逃走,不知可有此事?” “我的确曾经进入八阵图,但未曾见过什么异宝。有几个人向我偷袭,我被迫还手,此事倒是有的,但并无‘逃走’一说。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简单。先,你身上所有修行物品让我们检查一番,如果有我们找寻的异宝,那你自然必须交出;如果没有,那我们就把你原来的东西还给你。但你杀了本帮道友,这件事你必须有个交代。” 出尘一听几乎笑了出来:“我还是不大明白。你们是谁?我身上有没有异宝跟你们有关系吗?为什么要交给你们?我杀了贵帮何人,如此兴师动众把我劫持到这里问罪?” “本帮弟子**娃难道不是你杀的?我们找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们看重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哈哈哈,我可真的很荣幸啊!只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闲话少说,你交还是不交?” “要我交,你们先赢了我再说!” “既然你这样冥顽不化,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老八,你上去跟他走两招。” 出尘对面左侧走出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开山大斧的家伙,赤红脸膛,满脸络腮胡子,身高大约一米八十上下,出尘看出他是元婴后期。那人走上前来,也不问话,对着出尘当头就是一斧。出尘向后退了一步闪开,那家伙得理不让人,又上了一步,一斧拦腰砍来。出尘灵识一闪,到了他身后,右手两指一并,一道剑气飘然而出,那家伙反应也不慢,一回头一斧挡住了剑气。出尘自然有后招跟上,灵识闪动,剑气纷纷,那人顿时左支右绌,招架不住,但他也并非易与之辈,只见他圆瞪双眼,赤红的脸膛像要冒出火来;接着又是一声大喝,使出“金刚怒目”的神通,全身上下都裹上了一层银色护罩,剑气刺到他身上就都被护罩挡住,失去了威胁。那“老八”顿时有恃无恐,开山大斧威,连连进逼;出尘心意一动,倚天剑出,青龙一闪,剑斧相交,“老八”的开山大斧上立刻就缺了一个大口,那“老八”大吃一惊,急忙运起神通,体内灵气流转,源源不断地沿着斧柄输入大斧中,竟很快补齐了缺口,大斧上显出河马的形象,挡住了倚天剑的锋锐,一时与出尘拼了个旗鼓相当。 出尘深知,强敌环伺,必须战决。只见他左手一挥,青虹宝剑上虎形涌动,几个攻击阵已然动,那“老八”的大斧抵挡倚天剑本就吃力,青虹宝剑一到,便立现颓势,倚天剑上青龙气势大振,只听得一声响雷,那大斧上的河马当不得青龙之威,已经颓然倒地,紧接着青虹剑到,河马被青虹剑上浮着的白虎一口吞下,“老八”的大斧顿时寸寸断裂,“老八”也连退几步,吐了一口鲜血,他身后闪出两条身影,护着他逃了下去。出尘也不追赶,刚刚消耗了些灵力,他心意一动,立刻从胸前玉佩上储存的仙灵气上得到了补充,而那玉佩自然又从金灵神泉中汲取。 只听得对面那声音笑道:“果然文侯异宝,与众不同。为表达我们对文侯的尊重,老六老七,你们一起上前见识见识。” 刚刚救下了“老八”的两个人一起现身。这是两个黑人,也都是元婴后期,身高都不过一米七十,但面色狰狞,每人头上盘着几十条棕色辫。这两人一人手中一根长棍,左边的那人说:“老七你先上,我给你掠阵。” 出尘心中盘算,对方明仗着人多,不但用车轮战,而且以多打少。光是元婴期的出来自己也不惧,但后面还有三个他看不出修为的等着,慢慢拼斗,吃亏的终究是自己。于是出尘也不打话,心神一动,收起青虹宝剑,如意葫芦到了左手。只见出尘灵识在那“老七”身上一闪,如意葫芦内“魅惑”阵法动,那老七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妖艳的少妇,扭着腰向他走来,同时风情万种地对他轻声细语地说:“七哥,怎么好久不来了?妹妹我想死你了!”你道这葫芦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其实这“魅惑”阵法的威力就在于能现你灵魂中的弱点加以攻击。这老七天生好色,前些日子刚刚姘上了一个风尘女子“万花娇”,二人打得火热;这次随大队出来劫持出尘,他舍不得的便是这个女人。这魅惑法阵立即现了他的弱点,神威起处,“老七”脑海里立即出现了万花娇的身影,他马上就走了神,嗖的一声被葫芦吸了进去。 后面掠阵的“老六”大惊,大喝一声:“妖人快快放出我的弟弟,否则把你砸成肉泥!”然后挥动长棍冲了上来。出尘葫芦使得顺手,灵识一闪,照样对“老六”施出“魅惑”阵法。那“老六”倒不好色,他好的是酒,而且是那种俄联特产“不得加”,就是纯酒精,其中不得加水。他受了“魅惑”阵法攻击,心灵中闪现的是好几大缸“不得加”,诱人的酒香袭来,这“老六”那里把持得住,早已一步扑到一缸酒前,把头埋进缸里就要狂饮----他的头倒是埋进去了,但酒却没喝到,那酒缸似乎成了无底洞,他眼前一黑,立刻也被葫芦吸了进去。 本方连折三员大将,对面那声音居然一点也不着恼,反而哈哈大笑,似乎十分高兴:“哈哈哈哈,果然有些神通,八阵图里出来的嘛,哪有寻常宝贝?你这葫芦看上去已经是仙器了,对吗?是八阵图里原来就有的吗?还不快快献上,本长老跟帮主说说,只要你加入本帮,也让你做个长老,你看如何?” 出尘心中知道,见这些元婴期的家伙们拿他不下,后面真正的高手很快就会来了。他全神戒备,灵力在全身上下流转,口中朗朗说道:“献宝?本人暂时无此兴趣。我们却不妨打个商量:还是由道友打开库存,让我看看有何合用之物,或借或送,我拿走几件可好?” “好好好,果然豪气干云。我看你年纪不大,神通不小,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本来帮主最是欣赏,不过不幸的是,你伤了帮主夫人的肉身,只怕帮主对你印象不佳。我看你还是快快求求我黑列巴老人家,由本长老代为求情,说不定帮主能宽恕你呢。”对面这人就是俄联伯利亚帮的第二号人物,大长老黑列巴,与帮主**夫是把兄弟,这次率众劫持出尘,他带了手下的两个高级护法和其他一些寻常护法,但眼见这些寻常护法根本不是出尘对手,自己手下的两个高级护法是否能将他拿下还不得而知,所以就动了怜才之意,想收出尘为己用。 不过他这番话听到出尘耳中却有另外一番含义,他略略一想,便得到了几条信息:被我伤了肉身的是**娃,是伯利亚帮的帮主夫人,那么帮主的名字就应该是**夫了;眼前这人显然是伯利亚帮这次行动的主事人,是伯利亚帮的长老,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在帮中有很大势力。我要逃出此劫,只有战胜眼前此人一途;但此人修为我看不透,至少是渡劫期,因此跟他直接争斗大概不易取胜;但我阵法已经得了文侯真传,凭着阵法跟他斗上一斗,也未必就会输给他。他现在似乎有意招揽,我不妨激他一激,要跟他光明正大地交手,看他如何反应。想通了这一层,出尘微微一笑道:“道友既然有此高义,你我二人何不划下道来,比试一场,看道友能否让我心服口服如何?" 39. 出尘布下的八阵图大阵 那黑列巴正有心招揽,听出尘这么一说自然是千肯万肯;况且他自恃修为,一个元婴后期的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他一听便含笑问道:"道友想要如何比试?" 出尘答道:"我修炼时日尚浅,无论修为或功力都不是道友对手。能否请道友让我先做一番准备,再行争斗?" 黑列巴认为出尘这么个小泥鳅自然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大大方方地回答:"准备一番,自然可以。不知道友需要多少时间?" "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黑列巴马上点头同意。他率众退到远处,远远地把出尘围住。出尘心中暗笑,但脸上还是浮出凝重之色,暗运神通,心中将文侯八阵图种种玄妙之处细想一遍。这八阵图出尘已经在老虎尾巴上摆过一次,当时的确花了他不少精力;但他也因此将这千古奇阵的奥妙全部融化胸中,就连在一边帮忙的剑春都学到了不少阵法知识。现在虽然大部分炼好的法宝都用在老虎尾巴上了,但凭着剩下的一些,加上文侯材料堆里的材料,出尘自信,自保还应该不难。要想布全八阵图,半个小时当然不够,但布置外围已经够了;出尘也怕说多了黑列巴不肯,先布上一圈,抵挡一番,里面的再一层层加上去不迟。出尘估计,有一天时间足够布置现在所能布置的全部阵容了。 这八阵图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与《周易》密切相关。其精髓是将天、地、人视为一个整体,把不同质、不同态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以利用其运行的规律。诸葛文侯十分注重天、地、人的综合考察。他在给出尘留下的八阵图解要中写道:“顺天、因时、依人以立胜。”强调一个优秀的布阵者应“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识地理,四海之内,视如室家。夫布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彗星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城峻重崖,洪波千里,石门幽洞,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善阵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这真是将《周易》天、地、人综合一体的思想挥得淋漓尽致了。 八阵图分别以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命名,加上中军共是九个大阵。中军由十六个小阵组成,周围八阵则各以六个小阵组成,共计六十四个小阵。八阵中,天、地、风、云为“四正”,龙(青龙)、虎(白虎)、鸟(朱雀)、蛇(螣蛇)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阵布于后方作为机动。 出尘计划好了,这次布阵分为四步。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在半个小时内布下外围第一层的二十八个小阵,让外围八阵连接成正方形的四条边,这样就形成了迷阵。第二步要做的,就是在黑列巴的人入阵被迷惑,还未能破除之前布下第二层的二十个小阵,这样外围八阵便全班配齐,形成幻阵。第三步就是接着布下中军大阵外层的十二个小阵,这一步完成便形成了困阵。最后一步就是布下中军大阵核心的四个小阵,这就形成了杀阵。此时如果不算后面备用的骁骑二十四阵,整个六十四个小阵便组成了完整的八阵图,迷,幻,困,杀四种阵法相互转换,变幻无穷。可惜的是现在出尘缺了法宝,不然饶你是罗天上仙也难突出重围。 出尘见黑列巴退走,便立即动手布阵。只见他灵识闪动,双手飞快地结出手印,同时不时向四周打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印符。于是周围环境巨变,平地生出许多巨石,水泉,金属尖刺,树林,火苗,看上去诡秘异常。而且这些东西还在不断变化,巨石时增时减,水泉时隐时现,尖刺时多时少,树林时高时矮,火苗时生时灭,看得黑列巴和他那群手下个个面色凝重,一言不。 过了半天,高级护法阿罗巴对黑列巴说:"看来他正在布阵。" 黑列巴点了点头回答:"不错,正是在布阵。" "不知这阵法威力如何?" "看来不会低。" "那我们要不要趁他还没有布好,现在就上去抓了他再说?" "不要。他不过是元婴后期,能有多大作为?况且我刚才已经答应给他半小时准备。"黑列巴没有说出来的是:只有等他使出了全身解数之后再被我打败,那时他才会真心服我,为我所用。 半个小时转眼即过。黑列巴缓缓上前问道:"道友可曾准备好了?" 出尘打出最后一组手印,朗声答道:"准备好了,道友只管前来破阵便是。" 黑列巴大步上前,凝神观看。只见阵内黑烟滚滚,怪石嶙峋,鬼火高低,雷鸣电闪,不觉心下踌躇。他也学过阵法,原以为一个元婴期的孩子布阵,能有多高明;但他却不知当今之世,阵法大师很难找到,所以他只知道一些基本原理,苦不甚精,却还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阵法的精髓。说实在的,像文侯这样千古奇才捉摸出来的大阵,岂是一般人所能识?见了这种阵势,他觉得无处下手也是十分正常的。但再仔细看看,运用他的阵法知识,他辨明了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心下不觉大定,又仔细看好了阵内道路,甚至现了阵基所在的地方,计划好了如何前进后退。这时他破阵的信心才不觉有了几分,于是对他手下的高级护法阿罗巴仔细解说了一番,让他从生门进阵。 但阿罗巴一进了大阵,眼中景色便全变了。他根本无法找到阵基,原先的道路也不复存在。他打定主意,拿准一个方向往前走,相信总可以走到阵中心;但他却走来走去也走不到头。有时明明看到前面有路,但到了跟前路却消失了;有时明明眼前没有路,但下一秒钟一条路却从天而降,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黑列巴和他的手下见阿罗巴进阵之后便在里面徘徊彷徨,时而沉思默想,半天一动不动;时而欣喜若狂,在阵内左冲右突。但无论他在阵中有何举动,他都只是在阵内几十米见方之内活动,并不出此范围一步。说起那阿罗巴是渡劫前期,算是这一群人中的“老三”,功力高强。他都尚且如此,这一群人不禁看得惊疑不定。 却说出尘顾不得多看那阿罗巴,他必须抓紧时间,继续布阵。他很担心黑列巴在他布好第二层大阵之前破掉了第一层,那他可就危险了。只见他浑身上下霞光闪闪,一双手打起手印来如同行云流水,根本就看不清楚动作。同时,他早就炼制好的五行符也挥了作用:金行符打出处刀枪林立,甲铠鲜明;木行符打出处古木参天,郁郁葱葱;水行符打出处流水潺潺,细浪翻腾;火行符打出处云烟缭绕,火势熊熊;土行符打出处山摇地动,气势恢宏。好一个出尘,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布完了八阵图第二层的二十个小阵。虽说这第二层的阵数比第一层少了八个,但其复杂程度却不可同日而语,两层一就绪,外面的八个大阵已经全部布齐,迷阵和幻阵都可以施展了,出尘不觉松了一口气,这才向阵外看去。 出尘见外面站了一群人,簇拥在中间的那个显然就是黑列巴了。那黑列巴左手拿了一支单筒望远镜,右手拿了一把马刀,脚蹬一双靴子,一脚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在沉思苦想。出尘再看看阵内,阿罗巴那家伙在阵里呆了快两个钟头了,好像有些萎靡不振。出尘想,刚才动的只是迷阵,只要他不到处乱跑,对这家伙的威胁不大;现在我的幻阵已经布好了,就让他尝尝幻阵的厉害吧。一经决定,出尘便在阵中间把手一挥,动了幻阵。他这次的幻阵比上次对付那九个元婴、结丹期修仙者的当然厉害多了,饶是那阿罗巴渡劫前期的修为,也被整得头昏脑胀,东倒西歪。外面的人见他一会儿抱头鼠窜,一会儿仰天悲苦,都觉得胆寒。 外面的黑列巴又想了想,对他手下的人说:“我们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现在听我的命令,大家一齐攻击大阵,我不信这个阵图能抗得住我们这么多人的齐射火力。”他的手下一听确有道理,至少不必眼看着同伴受罪,心里害怕。于是大家全都调出法宝,听从黑列巴指挥,对准大阵一角攻击了起来。 出尘听到阵外乒乓乱响,霹雳闪电的,开始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后来才现是在攻击八阵图,不觉心中好笑,心想,随便了你们,看你们什么时候累。因为大凡破阵都是在阵内,这样才找得到阵基,击毁了阵基才破得了阵。一个像八阵图这样的千古奇阵,自我保护能力极强,从外面破阵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不过是浪费灵力而已。出尘在阵内看了一阵笑话,心想让你们攻击去吧,我还是再把下面两层阵法补齐,到那时看你们还有什么招术。 出尘花了三个多小时布完了中军大阵外围的十二个小阵,阵基用的是文侯材料堆里的材料。这一层阵法一布置完,就可以动困阵了,但对付阵内的那个阿罗巴,出尘觉得用上了迷阵和幻阵已经够了。如果他们敢再派人进来,说不得就要动用困阵,那时看他们如何招架。 三层大阵布完,出尘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坐下来吸收了些玉佩中储存的仙灵气,就又感到精神奕奕的了。接着他再接再厉,动用了些原来炼制好的法宝作阵基,布完了最后中军大阵中的四个小阵。至此锁仙岛上的八阵图全部布置完毕,迷阵、幻阵、困阵和杀阵都已就绪,只要敌人来袭,立刻便可攻击,出尘再无担心。他在阵中,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他看得到外面的人。他也不着急,就慢慢等几天好了,看他们什么时候不耐烦了撤走。至于已经在阵内的阿罗巴,出尘也不担心。就让他在里面遭一阵罪好了,谁也没请他来劫持自己。接着出尘又想起了吸进葫芦里的那两个黑人,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样了。于是他拿出如意葫芦,放出灵识观察,见两个黑人还在里面东一头,西一头的乱闯,但头上的辫都零散了,脸色灰败,精神颓唐,看来是受惊不小。出尘正在想要不要调出迷阵和幻阵让他们见识见识,却没想到灵识现,在葫芦的另一处空间里有一大群野鸡,五色斑斓的,煞是好看。出尘想起,他和剑春在鸡冠山上第一次抓到了几只野鸡,一直没有处理,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大群了?不过想想也难怪,从那之后又过了大半年,原来的那几只大概都作了爸爸妈妈了吧,只是不知道它们的食物从哪里来的?看到野鸡,他不觉立刻想起了剑春。她知道自己失踪,一定急坏了吧。所幸他与剑春有心灵感应,他体会了一下,远处的剑春好像很着急,很伤心,但并无大碍,所以他也放了心,决定不浪费时间,干脆留点灵识在外面监视阿罗巴和阵外的伯利亚帮众,自己就到师尊的乾坤聚灵塔里修炼去吧。 40.头疼的人不止一个 八阵图外,黑列巴正在苦苦思索破阵之法。包括自己,他这次共带来三个渡劫期高手,十个元婴期高手。到现在为止,一个元婴后期的护法“老八”受了伤,虽然并无大碍,但一时半会无法动用灵气了。还有两个元婴后期的护法,“老七”和“老六”已经被出尘吸到葫芦里去了。高级护法“老三”阿罗巴困在阵里出不来。到现在总共已经损折了四位高手,可破阵还遥遥无期。最让人头疼的是他根本理解不了这座大阵,更不要说破阵的方法了。刚才他们对着大阵一角狂轰滥炸了一通,除了激起漫天尘土外毫无收获,现在几个元婴期的护法灵力有亏,已经去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去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疲乏。这样下去,自己在帮中算是丢了大脸,见了帮主该如何交代啊? 黑列巴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在脑海里重新把整件事情过了一遍电影。最开始,俄联高层从神州内部得到消息,说是文侯八阵图内将有异宝出世;刚好帮主夫人**娃对神州的传统宝贝感兴趣,就带了几个手下去了夔州,结果宝贝没抢到不说,还被阵中得了宝贝的神州男子毁去了肉身。幸亏她已经到了元婴后期,勉强逃出了元婴,但元婴离体虽说不是渡劫期以上修仙者的专利,但她以元婴期的修为勉强出窍已经让元婴大损;虽然经帮主集帮内六大高手之力替她用能量重铸了肉身,但与帮主圈圈叉叉的事显然已是勉为其难,结果帮主近来宠幸安娜与妮娜那两个小妖精,弄得**娃十分伤心。 **娃没有得到宝贝十分不甘,一再在帮主跟前鼓吹文侯的宝剑何等灵异,终于让帮主下了大决心,要找到那两把宝剑。可惜的是她当时在八阵图内没能看清那人的面貌和身材,估计当时此人用了某种神通加以掩盖。虽然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但神州这么大的范围,靠她一个人自然无法追寻。于是帮主调动帮内人手,使用帮内异宝锁仙环在夔州周围搜寻,在双庆查到了气息的踪迹,然后又沿着气息追踪,一直找到了神州东北,最后目标锁定了辽南半岛。但原始气息出三个月之后锁仙环就失效了,无法进一步跟踪。无奈之中**夫动用了帮中大量人手,在辽南半岛撒开大网寻找,但却一直杳无音讯。就在**夫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现有一组在辽南半岛南端旅舜口附近寻找的帮众,在应该向帮内传讯的时候没有传讯。他马上派出另一组修为高些的帮众,由元婴期的高手带领,再去旅舜调查。后来两组人员都回来了,报告说已经检查了旅舜周围的一切地区,没有现异常。上一组帮众没有及时传讯的原因也找到了,是他们传讯时,附近的神州海军基地正在试验核潜艇,所有能量波都受到强大的全波段干扰的缘故。但**娃还不死心,说动**夫,用帮中世代相传的秘法检查了这些人的大脑,现他们并未撒谎,这才不得已放弃了继续寻找的念头。 前不久,伯利亚帮的二长老克东金受俄联高层委派,秘密潜入神州与俄联间谍联系。**娃悄悄找到他,求他回来时稍微走点弯路,再到辽南半岛上空打个转。克东金是**娃的娘舅,自然可怜她;又见她沉迷此事,知道她还有心结,这种心结如果无法解开对修行不利,也就答应了。没想到查到旅舜南端,他现一条深入大海的小型半岛上居然云遮雾障,凭他渡劫期的修为也看不穿下面有什么,不觉大吃一惊。他仔细观察,现下面居然布下了一座只有修仙者才能布置的大阵…… 克东金回来将此事告知**夫夫妇,他们二人顿时大感兴趣,立刻再次追查,终于查明,那“老虎尾巴”上的大阵是一个年轻人李出尘布置的,但他深居简出,极少出阵,**夫也不敢在神州的军事要地大动干戈,只好通知神州内部所有帮中眼线严密注视。当伯利亚帮的人调查时恰好何文淑**肌瘤手术,有两三个星期剑春都在海滨,因此完全没有现她存在的痕迹。 照**娃的说法,这是天可怜见;几天前打入神州高层的俄联内线传来消息,说有办法让李出尘坐飞机从海滨去燕京,伯利亚帮可以相机行事。于是**夫不惜动用了伯利亚帮老祖宗千百年来传下来的神石“息壤”,施展绝顶神通,用人工手段,在公海上造了这座“锁仙岛”,又使用了十二套锁仙环,在岛上布置了“锁仙大阵”,然后在得到神州内部传来的准确情报后,使用锁仙珠把飞机劫持到了锁仙岛。然后……负责整个行动的他现在一筹莫展,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不提黑列巴烦恼,海滨和燕京两地也同时炸开了锅。 那架轰三飞出海滨后不久,正在北海湾上空飞行时突然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事前毫无预兆,事当时也没有得到王海河的任何口头报告。当地空军慌了神,如果只是普通事故还好说,但上面还搭乘了副统帅要见的人物,于是他们在立即报告空军总部的同时报告了海滨警备区。警备区立即通知了总参,作战部的何文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此事,心中大惊。他知道出尘是自己外甥闺女的心上人,也是柳老爷子十分看重的人物,便在凌晨一点挂电话通知了柳正荀。柳正荀心急如火,不知道这事如何跟自己的宝贝孙女交代。海滨警备区地位极高,司令员邓月将军五十年代授中将衔,军衔只比柳正荀低一级,两人虽然还算熟悉,但不相统属,柳正荀只好挂电话告诉了他情况,托他加紧营救。邓月接到电话,不敢怠慢,立即派出飞机、舰艇,并动员了北海湾内外的民兵、渔船,在北海湾内外大规模寻找,搜索半径深入公海,但三天了还一无所获。 事第二天上午何文淑母女和李传雄夫妇都知道出事了,但四个人中剑春的表现最为冷静。先她深知出尘的本领,一次小小的飞机失事,凭出尘元婴后期的修为功力根本就不在话下。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凭着自己的半边玉佩,与出尘有着心灵感应。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出尘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她还记得出尘结丹的那次,他出了危险她立刻就有感应,当时她如坐针毯,心神不宁。但现在却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而且可以感应到出尘的气息。但她修为尚浅,无法确定方位。她向母亲和李传雄夫妇说了她的感觉,三人也觉得安心了一些。 几天后柳正荀来了海滨,见了李传雄夫妇和何文淑母女。柳正荀和李传雄多年未见,但只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开始讨论出尘失踪的事情。 “柳司令员,军委和副统帅对此是怎么看的?”李传雄开门见山地问柳正荀。 “胡副主席表示关注,军委下令继续搜寻,同时请外交部与驻外使领馆和商务代办处联系,看他们是否飞到了俄联、韩朝、倭国等国家,但现在还没有下文。” "这么说,上面挺重视?"何文淑问。 "是很重视。"柳正荀回答。"连副统帅都问过我。" "老师长?"李传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疑窦。对九路军原来这位老上司的手段李传雄可是一清二楚。这次儿子失踪的起因又恰恰在他身上,莫非其中有什么牵连?尽管出尘现在看上去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李传雄心里清楚,他的前途未可限量,但"副统帅"对他的关心似乎还是太过分了一点。 剑春对柳正荀说了一下她的心灵感应,柳正荀觉得放心了一些。他又问剑春:"小春,凭你的感觉,这次是谁干的?" 剑春看了看周围,全都是她信得过的人,这才答道:"我看是哪家修仙门派干的。" 这正是另外四个人心里想的,听到剑春说出,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剑春继续往下说:"尘哥已经是元婴后期了,凭他的本事,飞得比飞机还快还稳,一般的危险他的灵识立刻就能现,飞机出了事他根本就不怕,恐怕那个飞行员都能救下来呢。现在都好几天了他还没消息,一定是被人困住了。但我想他要么现在躲在阵法里,要么是在他师尊的那座塔里,肯定没有事,否则我一定知道。" 大家看了看剑春,只见她几天下来,已经清减了不少,眼睛也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不少回。但她当着大人的面还是那样善解人意,知道宽别人的心,真是让人又怜又疼。赵怡娜不禁把剑春搂到怀里,心疼地说: "好闺女,真是苦了你了!" 李传雄也在旁边说:"出尘也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遇到你这么个好姑娘。"一句话提到出尘,倒让剑春一时把持不住,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几个大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怎样安慰她才好。 燕京冒家湾一所豪华别墅的密室里,胡三林在火。他身材单薄,个子不高,脸色蜡黄,喜怒不形于色。他现在火的对象是他的夫人烨众和儿子胡立国。 "你们玩的是啥子名堂吗?李家那小子是个人才,我们搞七一零工程纪要他可以帮大忙。那个帮能量太大,我拿不准,回头会不会反被人家吃掉了?我们要干得自己干,借助人家成个什么体统?老虎,这事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 "长,"老虎,也就是胡立国,急急忙忙地解释着。他是个相貌不凡,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脸上表情刚毅,但却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狡诈,看上去不免少了一点和谐。"那个帮开出的条件可真不错,我当时也是头脑一热,长你又不在,电话里也不能讲,我跟子爵号商量了一下,就告诉他们了。" "那你们俩怎么也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这事现在牵扯大了,西南那棵柳说不定看出来点什么了。他是圆滑的人,跟李家老子和小子都有瓜葛,如果被他看出破绽来麻烦就大了。" "长你放心,"胡办主任,“子爵号”烨众也说话了。她看上去不到四十,远远低于她的实际年龄,脸上没有化妆,相当俏丽,还保留着青春时代的风韵。"这次那个帮很谨慎,不会有问题的。" "可他们现在还没把事情办利索,最后这**还不知道该谁来擦呢。还有,霞霞最近怎么样?她跟圆滑走得近,你们得防着她点。" "明白了,长!"主任和老虎同时回答。 同一别墅的另一个房间里,胡霞霞也烦着呢。她才二十三岁,眉眼脸型都不大像她那位著名的父亲,而是跟她的母亲烨众很相似。烨众年轻时是肤施的九路军中数得着的美人,追求者无数,但最后还是胡三林这个当时的抗大校长抱得美人归。胡霞霞身材修长,凸凹有致,一张瓜子脸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带着一种古典型的淡雅。她比起剑春更显得丰腴一点,添了许多成熟和雍容华贵的美;此刻她的眉目之间带着忧郁的神情,她的心里也乱得很。 "为什么会这样?"她在问自己。"勉从虎**暂趋身,说破英雄惊煞人。巧借闻雷来掩饰,随机应变信如神。"她一字一字慢慢地背着刚才从父亲书房里读到的他亲笔书写的这诗,心里不住地琢磨着。"他已经是副统帅了,怎么还虎**,还趋身?他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怎么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军队是怎么了?空军是怎么了?这样下去我们这个国家会怎么样?是听他们的,还是听袁伯伯的?" "霞霞,为什么事儿烦呢?"进来的妇女四十来岁,眉清目秀,看起来年轻时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正是胡霞霞的干妈鄂丽媛,从3945年胡霞霞一岁时就在胡家,现在正式身份是“服务员”,也有副营级待遇。 "干妈,"胡霞霞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是要弄那么些男人来叫我见面。太没意思了。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胡霞霞赶紧把话题转到另一件让她心烦的事情上去。 "傻孩子,姑娘家大了,哪有不嫁人的?看咱们霞霞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哪家的小伙子有福气能娶回家去。不过我看那章庆林也不是无福之人,跟你也有夫妻之相。" “干妈,看你说的。我不想嫁人,我就喜欢干妈。”也是真的,家里的人,只有跟鄂丽媛一起的时候,胡霞霞才觉得舒心,没有压力。不过有时候胡霞霞觉得干妈有点迷信,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相。 “长怎么那么不高兴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一架飞机从海滨来燕京,中间出了事,上面有一个人叫李出尘,爸爸很看重,所以心里不痛快。”胡霞霞告诉她。 “李出尘?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让长那么挂着?” “不知道,说还是地方上的,年纪也不大,可能本事不小吧。” 41.**娃破阵 锁仙岛上大阵内,出尘在进乾坤聚灵塔第一层吸收仙灵气之前又把金灵神泉外面的聚灵阵改进了一番。进阵之后他觉得仙灵气来得更迅了,但看看池塘,水位确有下降,但也只是从最早时候的两米五左右降到了两米四五上下。“这得哪年哪月才吸收得完啊?”出尘闷闷不乐地想。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们常说:修真无岁月。出尘真正开始修真是从十五岁开始的,这才短短一年,已经是元婴后期了,还要感叹太缓慢,让那些修了几百年还没有碎丹成婴的人听到,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大阵外面,黑列巴领着众人又攻击了几次,后来出尘有点烦了,从文侯留下的说明中找到了一个镜像法阵,加进了八阵图,结果任何阵外的攻击都会被镜像法反射,反攻自身。这样一来黑列巴真的没有咒念了,他是留下也不是,退走也不是,只得灵识传讯,通知**夫。 自从锁仙岛行动开始以来,**夫还是十分关心的,多次灵识传讯,问黑列巴进展,黑列巴开始信心十足,告诉帮主已经困住了李出尘,拿住他只是早晚的事。**夫知道他这个小弟的能耐,也就静候佳音了。但后来他见黑列巴开始含糊其词,就猜他可能是碰到了困难;现在听说破阵不易,还有帮中高手陷在阵中,便带了几个心腹和**娃一起赶来,飞了好几个小时,到了锁仙岛。 **夫是个身高体壮的大汉,白净脸,面上无须,生了一头金,蓝眼睛、大鼻子。他顾不得听黑列巴的解释,疾步来到阵前,仔细观察,只见大阵之内祥云缭绕,五彩缤纷,大阵中间金光闪闪,令人不由得顶礼膜拜的念头,不觉心中大惊。他仔细问起黑列巴与出尘争斗的经过,不禁叹道:“看来此人已经深得文侯的阵法精髓,这座大阵急切之间只怕难破。让我仔细看看,看是否有法可想。”一边说,**夫一边驾起剑光,升入空中,绕着大阵飞了好几圈,但见整个大阵浑如铁桶一般,门户谨严,刀枪林立,并且变化无穷,让人有眼花缭乱的感觉。**夫按下剑光,叹了一口气道:“大阵排成这个样子,恐怕已经不是你我破得了的了。如果李出尘就在这阵中不肯出来,自己修炼,我们便只有撤走一途。” 说话间**娃走了上来,对两个男人说:“我在想,说不定我有一个办法,能够破这大阵呢。” 两人一听大喜,**夫说:“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讲来听听。” **娃微微一笑,对丈夫勾了勾手指,将他喊到一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只见**夫开始有些迟疑,后来才小声说:“行吧,只要破了这座大阵,就按你的办,我再不理安娜和妮娜就是。”可巧**夫说话的时候在上风头,一阵凉风吹过,黑列巴早已听到,心下微笑,但装作不知,不然这两个人起飚来可不是他受得了的。 **娃回来对黑列巴说:“黑列巴兄弟,帮主现在让我主持破阵,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还请你仔细地给我说清楚。当时那李出尘布阵时用了多少时间?” “开始很快。他跟我说需要半个钟头准备,我就让他准备了半个钟头,然后阵势就形成了。我那时还看得清阵内的情况,就让阿罗巴去破坏阵基,但他一进去就着了道,出不来了。” “哦,布阵只花了半个钟头。那这座大阵从开始就一直这样,没什么变化吗?” “不是的。阿罗巴进去了大约两个钟头后,阵容突然大变,好像增加了许多东西。” “然后呢?” “然后?让我想想。嗯,又过了三个来钟头吧,阵容又变了一次;接着,嗯,大概又过了四个钟头的样子,阵容又变了。从那以后就没再变过了。” “我明白了。我的理论是,像这样的大阵,要攻破的确是非常困难的,要不然文侯的宝贝也就不算宝贝了。但李出尘布置第一层大阵只用了半个小时,这说明他在布置第一层时使用的并不全是修仙材料和炼制过的法宝,而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利用了不少岛上原来就有的东西。这就是我破阵的根本依据。” 两个男人都被她说糊涂了,直愣愣地看着她。 “难道你们忘了?这座岛屿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而是利用本帮世代相传的重宝息壤奠基,然后帮主施展神通,人工造成的。” “那又如何?”黑列巴问。“李出尘既然把大阵打造好了,整个大阵就是浑然一体,即使帮主可以取回息壤,让岛屿消失,大阵最多沉入海底。我看这八阵图即使在水下也不会破损,我们还是拿李出尘没有办法。” “不,你想错了。如果李出尘时间够用,整个大阵的所有阵基都完全用他自己随身带来的修仙材料和法宝造就,那我们还就真的对他无可奈何。但幸运的是,我认为他在布置第一层阵法的时候偷工减料,为了赶时间,用了许多岛上原来就有的材料。这样,一旦这座岛屿消失,那些岛上原有的材料也会同时消失。现在大阵环环相扣,最外围的一层一旦破损,里面的各层也无法坚持太久,必然会土崩瓦解。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一席话说得两个男子汉都向她翘起了大拇指。“夫人高见!”黑列巴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连这座岛子都是帮主造的,这李出尘不知道,结果用了人工材料作阵基。也亏得夫人聪明,不然我们就被他哄过去了。” **夫也高兴得眉开眼笑:“不错,我家夫人天纵奇才,是修仙界百年不遇的领袖人物,今后……”说到这里他见**娃神色黯然,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等打破大阵,抓到李出尘,把他点天灯给夫人报仇!宝贝也由夫人先选!”这时**娃才算换了笑脸。 当下三人一合计,确定了破阵方案。先由帮主**夫做法,收回息壤,这时岛屿便会立即消失,大阵想必也无法坚持,李出尘便重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这座岛屿周围原来布置了十二道锁仙环,组成了锁仙大阵,只要没有佩戴锁仙环能够识别的印记,锁仙环便自动将其归类为敌人,将他推回锁仙大阵之中。所以李出尘根本无法远逃,伯利亚帮诸人可以从容不迫地抓人。 算上**夫这次带来的人手,减去被出尘击伤、困住和俘虏的四个人,渡劫期的共有四人:**夫、黑列巴、布罗肖(黑列巴手下的另一个高级护法)和格尔巴(**夫带来的高级护法);另外还有元婴期高手十六人。于是确定,由四大渡劫期高手各率元婴期高手四人,四面围住大阵,只等大阵一破便生擒李出尘,看他还能跑到哪里去。 且不说伯利亚帮众人合计破阵。出尘此时正在阵中吸取仙灵气,突然感到心头一阵悸动,在聚灵阵中便坐不稳当。他急忙收摄心神,放出灵识,现外面新来了许多伯利亚帮帮众,其中有一个的气息他立刻就认了出来,不是他在八阵图中遭遇过,被他毁了肉身的**娃又是何人?出尘微微一惊:莫非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新招破阵不成?饶是出尘绝顶聪明,他也想不到这座岛屿是伯利亚帮人工造成的,否则他拼老命也不会用岛上的材料作阵基。接着他便看到四个他看不清修为的修仙者各领着四个元婴期高手,四面散开,围住了大阵,好像在等待阵法消失似的。 且不说出尘暗暗起疑,只见那伯利亚帮的四大渡劫期高手都高高举起双手,暗运神通。当时本来是白天,但在他们灵识逼迫之下,太阳的光亮都减退了。天空阴云密布,树枝状闪电不断从四人张开的手中射上空中,结成了一张大网,金光闪闪,煞是好看。他们四人现在心意相连,全部功力都通过电网连接在一起,归结到了**夫身上。十分钟里,电网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简直让人不敢逼视。最后,只听得**夫一声大吼,声震九霄,出尘立刻感到天摇地动,紧接着身子就猛地向下一沉,随后便听得哗啦啦一声响亮,好像天地翻转;出尘眼前金星四射,一阵阵头昏脑涨,只觉得气血翻滚,逆血上涌,不由得就张开口,喷出一口鲜血。随着这口血喷出,出尘感到心下稍定,放出灵识向四周扫去,不觉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中军大阵周围的天覆、地载、风扬、云垂、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八个大阵全部告破。原来,出尘布置八阵图第一层时,阵基全部取自岛上的“天然”材料,这本来并非不可以,但伯利亚帮四人联手,由**夫作法,收回息壤,整个锁仙岛就全部消失了,同时第一层二十八个小阵----天覆、地载、风扬、云垂各五个,龙飞、虎翼、鸟翔、蛇蟠各两个----的阵基也立刻消失不见。阵基一毁,二十八个小阵便全部雪化冰消,土崩瓦解。出尘在布置第二层二十个小阵时大多用自制的五行符作阵基,但也使用了部分岛上的“天然”材料辅助;这第二层的二十个小阵坚持了几刻,便也烟消云散,归于无形:这**娃果然聪颖过人,一个主意便把文侯的外围八阵破了个一干二净,原来困在蛇蟠阵内的阿罗巴也从空中落下,掉到海里,早有伯利亚帮的人上前救起。 现在出尘只剩下了中军十六个小阵保护,这些小阵中,外围十二阵的阵基都取自文侯的材料,中心六阵的阵基是他自己炼制的法宝,都不会消失。但他心里明白,整个八阵图六十四小阵浑然一体,唇齿相依,一旦失去了外围八大阵四十八小阵的拱卫、回护,中军十六阵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变幻莫测、攻敌于他心念之中;一句话,中军大阵如遇高手攻击,不会坚持太久。 好在伯利亚帮在场功力最高的五大渡劫期高手中,一人被困阵中数日,现在功力全失,要完全恢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另外的四人刚刚使用了绝大多数灵力,收回息壤,让整个锁仙岛消失,也需要时间调息复原,没有余力攻击出尘。中军十六阵现已沉入千米深的海底,出尘见周围无人防卫,心下暗喜。顾不得收拾八阵图残阵,他急忙从阵中跳出,驾起剑光,青龙、白虎两道剑影在水中闪动,早已飞驰离开原地,眼看就要告别锁仙岛旧址,在水中逃逸而去。 没想到出尘的剑光离开原地还没到一公里,他便觉得前面有强大的阻力让宝剑无法前行;出尘临危不乱,马上掉转身形,变换了方向,再次驾剑长飞。但让他恼火的是,无论他在水中沿任何方向飞行,到头来都会被那股强大的阻力挡住,无法继续前进。出尘心下大震,但并不气馁:水里不行,我就上天!你虽有五大渡劫期高手,要想恢复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脚下驾着宝剑,手中拿着葫芦,看那些元婴期高手谁能拦我? 出尘身随意动,下一刻已经飞在空中。只见伯利亚帮十六名元婴期高手各守己位,将正在运息恢复的渡劫期高手护在中央,见出尘接近也并不攻击。出尘见他们似乎有恃无恐,暗自诧异,但也顾不得细想,一道剑光,已经从人缝中间穿过,但遗憾的是,飞了没多远,那股大力又扑面而来,挡下了宝剑。 出尘有些明白了:这些人一定用了什么空间型法宝,把附近空间、海域全部封锁了,所以我出不去。但还有一条路:海底。不知海底是否也封锁了?出尘暗想。但无论如何,总要试他一番。于是出尘顿下剑光,一个俯冲,早已飞身直扑海底。出尘五行中土属性也很强,两脚一接触海底,立即动土遁,钻入地下数百米,然后稳住身形,向西边神州方向遁去。这海底并未设防?出尘正在高兴,却好像迎面撞上了一道金属墙。出尘摸摸脑门,这点小撞击自然不在话下,但显然此路不通。出尘知道他也不必再试其他方向,便转身继续往下遁去,心想不知这面墙能**海底多深?谁知他遁下大约一千米后又遇到了阻挡:原来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已经全部被困得水泻不通了。 这自然是伯利亚帮十二道锁仙环的作用。**夫在周围八个方位各用了一道锁仙环,又在上空用了两道,海底用了两道,十二道锁仙环把整个锁仙岛旧址困住,此时出尘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42.对峙:大阵沉入海底 出尘见逃不出去,心下也定了,便返身回到八阵图中军大阵核心,等着看伯利亚帮用什么办法破他八阵图的最后十二个小阵。 远在神州海滨市家中的剑春连日辛苦,这天中午不觉昏昏睡去,却梦见出尘变成了一只泥鳅,在一个池塘水下的淤泥中左冲右突,但却无法摆脱淤泥的束缚,最后只有认命,一动不动地浮在池塘中不再动弹了。这时剑春从梦中惊醒,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不知出尘遇到了什么危险,心中惊疑不定。她也不敢说给母亲和李家二老知道,只能独自承受,心中倍感压力。 经过几个钟头,伯利亚帮的四大高手先后从入定中醒来,功力已经大半恢复了。**夫问了一下,知道出尘空中受阻,他又放出灵识,见十二道锁仙环完好无损,知道已经困住了出尘,不觉大喜。 “但这李出尘现在又在何处?”黑列巴问。 “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想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在海底八阵图的中军大阵里面,因为那十二个小阵还没破,对他还有保护。"**娃说。**夫和黑列巴也觉得很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去捉他呢?到水下攻击大阵?我们的神通到了水下肯定会大打折扣,说不定剩下的中军大阵也能坚持很久。时间拖长了变数太大,万一李出尘的师门或其他什么人赶来,对我们十分不利。"黑列巴说。 "大阵沉到水下居然对李出尘有了好处了!"**娃气愤地说。 "夫人不必担心,"**夫接下去说:"我有一个方法,不必下水就可以攻击大阵。" "夫君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使用锁仙环,把整个大阵连同锁仙环内锁住的所有海水和海床一起提升到空中,那时我们上下左右一齐开火,我想那中军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就能打破,到时候抓住李出尘,为夫人报仇。" 周围所有帮众一听此言都耸然动容:他们都知道本帮的锁仙环厉害,但谁也没想到会有如此神通。要知道十二道锁仙环锁住的是半径一千米的一个圆柱,其中包括空中三千米,海水直至海底,再加上一千米的海床,全部加起来怕不有几十亿吨重,这锁仙环居然能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提到空中!黑列巴不觉点头叹息,心中暗道:"李出尘啊李出尘,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今天撞到了帮主和帮主夫人手上,也只能怨自己八字不好了。" **夫带领众人远远退后,只见他凝眸聚气,运起神通,接着举起双手向上一招,口中喊了一声"起"!接着就见空中气流翻滚,海水中波涛涌动,没过多久,大大的一片海水就跟大海的其他部分脱离,渐渐升了起来,升向空中,在空中形成一个圆柱,晶莹剔透,美不胜收。海水中各种动物都在自由自在地游泳,海草,贝类也在水中漂浮,一派怡然自得的景象!随后出现的是海床:巨大的礁石,五颜六色的珊瑚,还有沉睡在海底不知多少年沉船残骸……庞大的圆柱冉冉上升,直到最后,整个圆柱都升到了空中,凌空虚挂着,看得伯利亚帮一伙目瞪口呆,都觉得这次来到这里,看到如此人间奇景,也算不虚此行了。 这时**夫双手一展,庞大的圆住停在空中不动了。伯利亚帮众人一齐向前,看着圆柱内部,果然隐约可以看到八阵图的中军大阵沉在海底,里面仍然是云遮雾漫,至于李出尘是不是还在里面就不得而知了。 再下一步该当如何,很费了伯利亚帮诸人一番思索。显然,带着这几十亿吨重的庞然大物回俄联去是不现实的。切不说众人是否有那个能耐,就说在路上被有心人看到都是麻烦多多。最后**夫拍板定案:就在此地轮番攻击,哪怕花个三年五载也在所不惜,一定要把李出尘这家伙生擒活捉,为夫人报仇,并取得异宝,为天下不敬伯利亚帮者戒! 好家伙,这话一说出来,伯利亚帮在场之人再没有一个人出声。但如何攻击?大家全都看着**夫,等着他拿主意。只见**夫单手往下一压,口中一声"压",就看见圆柱上空的透明气体体积渐渐缩小,就好像海水上面的透明盖子在慢慢往下落,最后气体消失了,只剩下了海水和海床。**夫哈哈大笑,对帮众说:"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我现在在圆柱上面打洞,往四面放水,我们大家还是分四组,都盯紧了,水一出来就对着水流攻击,可别让李出尘跑了。水放干了海底就露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放手攻击中军大阵了。我倒要看看你李出尘还往哪里逃!" 话音刚落,**夫便伸出右手食指,对准圆柱海水的底部连点四下,圆柱上立刻出现了四个水缸粗细的大洞,海水湍急地往外流。伯利亚帮在场之人哪敢怠慢,纷纷出招,对准水柱就是一通狂轰乱炸,一时间雷电闪闪,五彩缤纷。就连出尘在中军大阵中也看得连连摇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出去的。洞这么大,海水这么深,每十米海水的水压就是一个大气压,一千米的水深就有一百个大气压,这么高的压力下水流本来就已经很急了,**夫还嫌不过瘾,又把左手往下一压,那圆柱顶上看不见的盖子似乎又再次下压,海水立刻疯狂地涌出,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夫得意极了,他对帮众说:"好了,我们这就上去,大家看准了中军大阵,使劲地出手攻击就是了!" 众人轰然叫好,但黑列巴迟疑了一下说:“有锁仙环包着,我们的攻击能有效果吗?” **夫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锁仙环使用时分外锁和内锁。内锁时外面的人可以向里面攻击,里面的人没法向外攻击;外锁时里面的人可以向外攻击,外面的人没法向里面攻击。我们现在用的就是内锁,我们攻击他毫无问题,他就没法攻击我们。” 一听这话,那伙帮众个个争先恐后地上前出招。外面八个大阵已破,那个镜像阵法没有外八阵支持也失效了,众人没有了忌讳,更加肆无忌惮地使出全身解数来,在里面的出尘感到整个中军大阵在飞剑飞刀等各种武器的漫天闪光中摇摇晃晃。 这样不行,单是中军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出尘想。怎么办呢?他突然灵光一闪:乾坤聚灵塔!师尊的无上至宝,肯定是神器。神器就意味着神奇,就凭他们那一二十个人还想破神器?只怕是做梦。出尘身形一闪,随着意念已经进了乾坤聚灵塔第一层,但第一层没有门,能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外面的东西,出尘不知道外面能不能看到他。看到宝塔里空荡荡四面透风的那个样子,出尘的信心有点动摇:说不定这宝塔不是防御型法宝,抗不住那些人的攻击呢。刚想到这里,就觉得脑袋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但一下就好了。这时遥远的佛界里不知什么人小声说:“到现在了还是菜鸟!敢小看我的宝贝!”这句话出尘因为脑袋瓜子疼,就没听到。 这中军大阵说到底也是出尘费尽心机布下的,用了不少材料和一些法宝,也不是那么好破的,那些人狂轰滥炸了好几个小时,还没看出明显的效果,但灵力也消耗了不少了,只好留下两个人值班,其他人到一边休息。 格尔巴用灵力结成了一条船,大家坐到船上打坐,恢复灵力。几小时后**夫一声令下,这伙人又起身,精神饱满地又干起活来了。 他们就这样干了歇,歇了干,花了七天时间,总算是攻破了中军大阵外围的十二个小阵,现在里面只剩下四个小阵在支撑着,但这四个小阵的阵基都是出尘事先炼就的法宝,所以没那么容易攻破。不过**夫也不急。六十四个小阵已经破了六十个,这最后的四个小阵又能坚持多久?反正修仙的人耐性都好,消耗时间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这样不断的攻击不过全当炼功。 对中军内阵的攻击进行了五六天之后的一个清晨,就在伯利亚帮众从船上起身,准备再次攻阵的时候,突然听到空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我说这些天是谁弄得乌烟瘴气的,原来是波兄啊。怎么样啊,别来无恙?” **夫一听这话不觉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攻击大阵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办法掩饰,现在好,倭国的黑龙帮主东乡平九狼来了。这东乡平九狼与**夫是老对手,也是渡劫后期,两个人对上了难分高下,但不知这次黑龙帮来了多少人?**夫灵识一扫,现了不下三十人的灵识,还有好几个渡劫期的,知道来了劲敌:这抢宝贝的事本帮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用了这么多宝贝,这下黑龙帮就突然现身了,变数可真不小。他一边想一边向黑列巴使眼色,同时灵识传音:“快点,我得和这个东乡周旋周旋,你快往家里传讯,能来的高手全都调来。” 接着**夫便走上前去,干笑着对东乡平八狼说:“哦,原来是狼兄。神州有个小辈,到伯利亚帮卧底,偷了本帮的至宝,所以我们在这里把他围上了,要讨回宝贝。这是我们伯利亚帮的内部事务,还请狼兄不要掺合在里面为好。” 东乡平八狼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伯利亚帮的至宝?只怕是八阵图里面的至宝吧?去年在夔州,为了这八阵图异宝,本帮的河野蛮身受重伤,没想到波兄现在想独吞哪。” **夫马上说:“这事可跟八阵图没关系。是本帮重宝息壤被盗,所以本帮调动精兵良将,一定要取回宝物。” “波兄此话当真?”东乡根本就不信。他是个矮胖子,才一米六十多一点,腰围已经过了四米五,据说修仙前是倭国的大相扑国手。他撇了撇仁丹胡子,又继续说了下去:“如果真是如此,波兄可敢下五雷重誓?如敢,我平九狼掉头就走,决不说二话。” 一听这话,**夫立刻就犹豫了起来。修仙的人怎么骗人都可以,但最忌讳的就是五雷重誓,如果说谎,渡劫时就有心理障碍,很难成功,所以怎么胡说都敢,就是五雷重誓不敢。见**夫犹豫,东乡不觉呵呵大笑:“我就说嘛,肯定是八阵图的事,不然波兄你会花这么大本钱,又是息壤,又是锁仙环,还纠集了这么多高手?” 就在这时,黑龙帮同来的一个渡劫期高手山本五十七向锁仙环里面瞥了一眼,说:“看啊!八阵图的最后四个小阵!这帮俄联佬还真行,只剩下中军大阵的内阵没攻破了!” 这话一说出来,双方再无顾忌,都撕破了脸。顿时八阵图外剑拔弩张,俄联和倭国的两大修仙门派对峙了起来。 43.海外修仙五帮齐来分羹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天边出现了许多道剑光,接着又一批修仙者飞了下来。领头的是一个胖大和尚,看上去五十多岁,慈眉善目,两个大耳朵几乎垂肩,正是韩朝太极门门主金德柱,是渡劫中期高手,修为不如**夫和东乡。饶是如此,**夫和东乡都不敢轻易招惹他,因为他后面的长老金西善是大成期高手,何时飞升还不知道。金西善是金德柱的亲叔叔,甚至有谣传,说金德柱其实是金西善和他嫂子通奸生下的私生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金西善极喜欢他这个侄子却谁都知道。 金德柱人未到,笑声已经先到了。只听得他哈哈大笑着说:“哈哈哈哈,波兄,狼兄,看两位面色不善,杀气腾腾,所为何事啊?”接着他望锁仙环里面一瞥,不觉暗自心惊:“原来叔叔所说果然是真的,这里面困住的真是八阵图,照叔叔描述,现在剩下的应该是中军大阵的内阵了。” **夫和东乡见金德柱也来了,当然马上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八阵图至宝。虽然心下愤恨,但面子话还是得讲几句的。东乡马上说:“金兄来得正好。去年我们五大帮派的手下在夔州受挫,但后来听说那可是数百年来未曾出世的重宝。这次波兄有幸,围住了夺宝妖人,却意欲独吞,在下以为大大不妥。” 那金德柱自然也认为“大大不妥”,因为没有把他包括进来。于是他大耳朵一摇晃,说出了一番话:“我叔叔早就说了,重宝者,有德者得之也。我们都是修仙的,这德吗,就是手下见真章,大家出手交流一番,看谁的德行高人一等,不知二位以为如何?”这金德柱知道自己修为不如二人,所以及早把叔叔抬了出来,想压**夫和东乡一头。 还没等**夫和东乡答话,就听到又一个人接了碴:“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三位仁兄在此争执,奴家我也来凑个热闹如何?” 波东金三人回头一看,只见来人碧眼金,一头波浪似的卷一直垂到腰际,扭着水蛇腰,话没说完就是一阵浪笑。三人同时心下一沉:“这个**也来了,今天不好办了。”原来来的正是欧朋阴极帮的帮主塞尔维娅,大成初期高手。三人一齐向塞尔维娅见礼,口称“见过塞尔维娅帮主”。 这塞尔维娅又向三人抛了几个媚眼,弄得三个大男人心中同时一荡,个个收摄心神,不敢看她。他们都知这塞尔维娅的媚功独步天下,任你再高的修为,一旦着了她的道儿,全都心灵沉迷,不能自拔。塞尔维娅浪声浪气地问:“你们一个个面如重枣,显然都动了真火,对修为不利。不如让奴家为你们消解一番可好?哪位仁兄先来?” 三人一听心下大骇,心想让你消解,我们谁能承受得了?于是全都连称“不敢”,东乡先说:“敢告塞帮主得知,这锁仙环内困住的是去年夔州八阵图内夺宝的妖人,波兄意欲独吞,金兄和在下以为不妥,因此言语上有些冲突,还请塞帮主主持公道。” “哈哈哈哈,”塞尔维娅还没说话,先是几声媚笑,吓得三人谨守灵台,恨不得用棉花把耳朵堵住。然后她说:“由奴家主持公道?此事简单得很,宝贝嘛,还不知真有假有。假有咱们大家自然一拍两散,要真有嘛,那就给奴家算了,你们看如何?”三人一听,心下自然老大不乐意,但当着塞尔维娅的面,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三人正在心下踌躇,却又听得天边有人话了:“是谁如此霸道?”紧接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童子便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他头上扎着三根朝天短辫,胖嘟嘟的圆脸蛋,穿了一条短裤,上身是一件露出小肚子的兜肚,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几个人同时大吃一惊,不敢怠慢,急忙向他施礼道:“原来是奥德萨教主,在下有礼。”这时就连塞尔维娅也收敛了许多,不敢浪笑了。来人却是米国真理教的奥德萨,谁也不知他有多大年纪,却爱以童子面目示人,但修为早已经到了大成中期,离飞升不远了。缠绵世事的高手中以他修为最高,所以众人全都不敢再争,个个叉手而立,等着听他的高见。 奥德萨面露微笑,温柔地说:“众位叔伯阿姨的争吵我大老远的都听见了。算起来你们都是得道高人,哪能如此见物心喜,不顾道义呢?以小子浅见,金叔叔讲得很有道理,重宝有德者得之,而德之愈高,修为自然越高,不知几位叔伯阿姨以为小子所言有道理否?” 四人不敢争辩,只能唯唯诺诺,剩下了听的份。别看这奥德萨现在口口声声以晚辈自居,叔叔阿姨叫得亲热,但他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如果哪个人随便说话,不经意间触动了他哪根神经,说不定立刻就会血溅五步。 只听这奥德萨微微叹息,转眼之间又变得老气横秋:“想我五国修仙者虽然多年来各自展,但究其根源,无不来自神州,典籍与法宝要诀都以汉文相传,修仙者无不以自己能够攻读汉文经典为荣,所以才有‘修为高者汉文高’一说。遗憾的是,许多代来,神州内乱连连,连累神州内部修仙门派式微,让我等海外修仙者无法寻根探祖,也是一件憾事!因此海外修仙门派对神州重宝才会如此重视,一闻消息便竞相哄抢。小子以为这对我等海外修仙者殊为不利,并非好事,不知各位前辈以为如何?”那另外四人此时还有什么己见,只能对着奥德萨连连点头。 这奥德萨见无人敢反驳他的话,就又继续说了下去:“小子以为,我们先应该齐心协力,攻破妖人大阵。诸位前辈不要小看了这八阵图最后的内阵。虽然那里只有四个小阵,但文侯神通,岂是寻常?况且小子看这四小阵全以炼就的法宝为阵基,像伯利亚帮那样攻击,没有三年五载休想攻破!我看还是小子出手,助几位叔叔阿姨一番,不知如何?”四人全都点头。 “哦,还有一件事。这八阵图一旦打破,那妖人自然成擒。宝贝嘛,不知列位以为该当如何分派为好?”众人轰然道:“就请奥德萨教主示下。” “那里面有几件宝物?是否有人知道?”奥德萨问。见众人都看**夫,奥德萨便问:“波叔可否相告?” **夫知道他脾性,不敢说什么不敢当叔叔二字什么的虚话,赶紧实话实说:“此人姓李,名出尘,有何宝贝在下也不完全清楚,”话还没说完,见奥德萨已经有作的迹象,赶紧加快语说:“但八阵图的布置方法显然算一件了,另外我们好多人都见到了传说中的倚天、青虹两口宝剑,那妖人还有一个紫金葫芦,吸人进去也很厉害,所以说不定里面有炼制法宝的要诀。在下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哦,那妖人修为进展很快,里面有高档的修炼方法也有可能。”这**夫也没有知无不言,有意把老虎尾巴上也有八阵图一事隐瞒了没有说。但他认为那座大阵,即使奥德萨去了也白搭,而且奥德萨问的是“那里面”,意思就是这座内阵里面,所以不说也不算他有意欺瞒。 “哈哈哈,看来宝贝还不算少,说不定我们每人都可以得到一件半件的。小子年幼,功力尚浅,所以需要好点的宝贝提高修为;等打破大阵,小子就先挑一件,不知各位叔叔伯伯阿姨以为如何?”众人自无异议,还心下松了一口气:没准自己还能捞到点。这奥德萨也是距离飞升不久,不需要太多法宝了,他要法宝也只是为提高他真理教的地位,所以没有太多计较。看到他的话大家都赞成,奥德萨不觉欣喜,接着又说:“那么剩下的宝贝大家就‘德高者居之’,按修为高下,人取一件,各位叔叔伯伯阿姨的意思呢?”其他四人轰然赞同,反正到了后来,还不就是凭本事硬抢? “既然如此,小子就恬下脸来,给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做一下分工,不知可好?”见大家都答应唯他马是瞻,奥德萨心情大好,立即接着说:“小子大老远的过来,早就看清了这内四阵布置。虽说只有四小阵,但壁垒森严,急切之间也难打破。不过鄙教有一九宫八卦之法,需要一十七位功力高强之人,同时攻击四小阵一十六处阵基与中心妖人所在之处。小子不才,就担任中宫一角,攻击妖人,另外十六人小子建议如此分派----”那奥德萨倒也知人善用;他在五大门派中选了十六名法力高强的渡劫期高手,分别攻击四小阵四角的阵基,波、东、金、塞都在其中。奥德萨接下来便传授他们这九宫八卦之法,这些人心下也自暗暗佩服,个个把法门谨记在心。说来这九八之法也是神州秘法,奥德萨本也不想外传,但八阵图内异宝实在太吸引人,奥德萨也不得不小作牺牲。 却说出尘在内阵里的乾坤聚灵塔中,外面的进展听得一清二楚,对这九宫八卦之法也暗自佩服,仔细地记住了。他知道此法一出,内阵必破,不过他有了教训,现在不敢怀疑师尊的乾坤塔了。但他还是全神戒备,等着看下文。 人手分派好了,秘法也学会了,**高手各自站好,奥德萨驾剑飞起,居中位于穹庐之顶,其他十六人各依方位,只等奥德萨一声令下。奥德萨先让**夫收去海床上空两道和周围八道锁仙环,放到外围,防止“妖人”逃走;只留下下面的两道托住海床。奥德萨屏息敛气,灵识扫处,知道另外的十六人也都调息到了最佳状态,立即一声“咄”,十七道电光同时闪过,只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接着就见风尘滚滚,日月失色,方圆千米、高千米的海床圆柱立即分崩离析,化作亿万碎块,撒向下面的大海,尘埃微粒飞向天空,翻滚沸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就好像在天空中爆炸了一颗百万吨当量级的氢弹。布置在海床上那些做阵基的法宝先是毫光闪动,瑞彩纷纷,但紧接着就变得黯淡无光,失了颜色。八阵图中军四小阵紧接着便四分五裂,归为无形。至此,出尘布下的八阵图全部告破。 44.见了乾坤聚灵塔谁不眼红啊? 内阵破毁的时候出尘也屏住了呼吸,等着看下面的展。他的灵识对外面的情况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完全看到了外面那惊天动地的变化;但他的身体只觉得微微一震,并无任何不适应的感觉,这让他心中大喜,知道师尊神器,确实不是等闲货色可比,只怕比文侯的八阵图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 却说外面破阵的十七位高手见内阵已破,就等着阵内的出尘出现。但完全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的是,他们跟本没看到任何人,却看见一尊七级宝塔,在漂浮在空中的大阵尘埃中冉冉升起,宝塔起处有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众人不敢逼视。宝塔上毫光四射,五彩缤纷,逼开周围的尘埃;宝塔先是在半空中略一逗留,然后缓缓向海面下降。众人先是大惊失色,但马上喜动眉梢,无法自持: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会看到这样的异宝!显然,这才是八阵图内的真正法宝,在这之前的八阵图以及所有**夫说的那些东西跟这件法宝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奥德萨大喝一声:“**夫何在?快用锁仙环,不要让宝贝再下降了!”急切之中他早忘了什么小子、叔叔的辈分,直接号施令起来。 **夫自然不敢怠慢,只见他大吼一声“定”,两道锁仙环在宝塔下面现身,但乾坤聚灵塔何等宝贝,哪里是锁仙环能够比拟的,只见宝塔压住锁仙环,还按自己的原来率下降,就像锁仙环不存在一样。 “再多用几条锁仙环!加大灵力!快呀,你这个笨蛋!”奥德萨不禁狂叫起来,“笨蛋”两个字都吼出来了。 **夫也顾不得受辱之后的愤愤不平,赶紧召来其他锁仙环,同时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往锁仙环上增加灵力,可是一点用也没有,那宝塔依然故我,继续下降,哪怕**夫垫上了全部十二条锁仙环也没停下。**夫见势不妙,急喊“收”字,但那锁仙环跟他已经失去了心灵感应,完全不听他指挥了;只见宝塔带着下面的锁仙环,慢慢降到海面,然后又渐渐沉入水中。无穷远处隐约有个声音传来:“元始的这几条链子还算不错,就先给我的乖徒儿留下了。就凭这几个小破孩,还想打我宝塔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声音虚无缥缈,似有似无,这些人也都没听得很清楚----如果听清楚了是谁,他们全都会屁滚尿流地做鸟兽散。毕竟那声音的主人不但威震上五界,在下界神州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些人作为修仙界的翘楚,自然也是知晓的。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宝塔沉入海底,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连奥德萨也没了主意。**夫失了锁仙环,很不甘心,自然要留下,想方设法,至少也得把丢掉的祖传法宝弄回来,不然怎么对得起本帮列祖列宗的英灵呢。另外那四个人也不想走。他们眼看着这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宝贝就在眼前,如果拍拍**就走人,简直连自己都对不住了。那奥德萨不免想得更多一些。他是快要飞升仙界的人了。在下界他咳嗽一声地底下都要打哆嗦,可一旦到了仙界他可是百分之百的小字辈。可如果他能有这么一件宝贝带着上天,怎么也能提高自己的身价吧。如果这些人知道宝贝的真正意义,又不知道他们心里又会怎么想呢? 半晌,宝塔在蔚蓝色的大海中沉到了底。虽然水深上千米,但宝塔毫光四射,各人眼力又好,还是看得到的;只见那宝塔稳稳当当地坐落在海床上,一动也不动,水中溢光流彩,五颜十色,照得每个人的眼睛都花了,不知不觉地,大家都在咽口水。 “怎么办啊,各位?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一说吧。”重宝当前,奥德萨也完全忘了以“小子”自称,口中津液欲滴,完全是一副猪哥样子。 大家好不容易把目光从水中的宝塔那里收回来,都想起了现实世界中的实际情况。**夫第一个说话:“我丢失了帮中的祖传异宝锁仙环,既无颜回见帮众,更无颜见仙界诸位长老。我只能在此死守,看有无希望取回锁仙环。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什么其他主意了。” 其他四人听**夫这么一说,好像一时三刻都变成了他最为知心的朋友,全都连声表态,要与**夫同进退,帮他找回异宝。**夫心下暗恨:你们这些家伙,有哪个是真心助我的,还不是都在暗打这宝塔的坏主意? 既然大家都不走,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要如何才能“帮助**夫”,把宝塔挪开,取出锁仙环来?对于这个问题又是**夫第一个言:“要挪开宝塔只怕很难。我那锁仙环,每个能擎几亿吨重量,但十二道锁仙环垫在塔下,还是被它压到了海底。敢问道友,谁能有这么大力量,能与锁仙环相比?”**夫这话倒也没完全说对。每道锁仙环可以擎几亿吨重量倒是真的,但是要在操纵它的修仙者与它心意相连,全力输入灵气的情况下。当时乾坤聚灵塔压住了锁仙环,截断了**夫与它们之间的心灵感应,这才轻易将十二道锁仙环全部压到了海底。否则元始的至宝也不是盖的,乾坤塔哪有那么容易就压倒它们? 叫**夫这么一说,大家谁都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奥德萨说:“如此天地至宝,小子实在是见所未见,也不知是何功能。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好好看看总是应该的。诸位前辈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小子是要下去瞻仰一番的。” 这句话立刻得到五个人一致赞同,但他们谁都没有可以在水中深潜的法宝,急切之间也找不到潜水艇或者潜水装置,只得凝聚功力,用水遁下到水底。虽说千米水深已有一百个大气压,但他们个个至少都到了渡劫期,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不多会儿,五个人都到了海底。神奇的是,在宝塔周围数十米内就没有海水了。现在宝塔上出的光芒已经不像开始那么强烈了,大家走到跟前,可以呼吸,可以说话,能看清宝塔的细致部分,一个个全都暗自称奇。只见塔分七级,第一级有门有窗,以上各级只有窗户,门窗上面都镶着透明的像玻璃一样的东西,但即使走近了也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奥德萨走到门前五米的地方,立刻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一下子就把他打出上百米远,打到了有海水的地方;而且这一下出其不意,弄得他水遁时根本没湿的衣服全湿透了。他赶紧从水里出来,回到没水的地方,灵力一闪,弄干了衣服,但还是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虽然大家谁都不看他,他还是觉得每个人肯定都在心里暗笑。于是他非逼着一个个家伙都到门前去试试,看到每个人都被打得比他远,每个人都比他狼狈,这才心满意足,不再耿耿于怀了。 第一轮实验,这座塔,从正门是进不去的;那么窗户怎么样呢?大家都是修仙高手,这宝塔现在是正常高度,七级也就十丈上下,对每个人都不是问题,于是大家都到窗前去试试,接着就现了一个事实:越是往高的地方去试着爬窗户,就越是被打得远,打得惨,这下大家也不大敢试了。 后来塞尔维娅提出了一个问题,又让大家沉思了起来:“这李出尘在塔里吗?”一下子大家说什么的都有。金德柱认为李出尘早死了:“我们十七个大高手,至少都是渡劫期的,用九宫八卦之法攻击内阵,那种威力,前所未见。那李出尘不过是元婴期,有多大能耐?如果就凭他也能逃出去,以后我金字倒着写。” 对此塞尔维娅有不同意见,她认为李出尘逃走了。理由是:这座塔我们进不去,那李出尘修为比我们低,自然也进不去。大阵破碎时我们谁也没看见他的尸体,所以:“一定是逃走了。”这个结论受到了**夫的强烈质疑:“当时有十二道锁仙环层层包围,李出尘不可能逃走。他原来就试过,想突破锁仙环,但失败了。没理由这次他会成功。“众人想想,认为他说的也有道理。 **夫是唯一一个认为李出尘还在塔里的人。他觉得他们进不去,并不代表李出尘也进不去。说不定他机缘巧合,走了什么狗屎运,宝塔就让他进去了呢。但所有的人没一个赞同他的看法,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奥德萨说:“不如我们就在外面大声喊,问上一句,如果他答应,自然就在里面;如果没人答应,嗯,那还说不好,没准他不愿意搭理我们呢?” “他算老几,怎么敢不搭理我们,”东乡平九狼很看不起出尘,但奥德萨瞥了他一眼,目光如电,吓得他赶忙低下了头,不敢搭腔了。 奥德萨想了想,大声喊道:“出尘哥哥,您还在里面不?出来跟我玩儿好不好啊?我这里有好些可好玩可好玩的东西呢。您要是出来,我这些东西全都给您好不好?”他连叫了好几遍,听着那清脆稚嫩的声音,其他四个人都不敢笑,联想到他毒辣的手段和可怕的功力,几个人都不寒而栗。 等奥德萨第三遍喊完,塔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喂,谁家小孩在这里胡乱咋呼啊?你出尘哥哥正在休息呢,等休息好了就出来打坏人,那些坏人最爱欺负你这样的孩子了。你先去,好不好?等哥哥休息好了就出来跟你玩。”出尘一边说一边憋住笑:哼,把我当傻瓜处理?有本事你就进来。 这一下大家知道,李出尘果然在塔里,一个个都不说话了。他们都知道,天地之宝,有缘人得之这一道理。现在看来,似乎李出尘就是有缘人。既然如此,那大家是不是都该走了? 一时半会的,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奥德萨说:“现在我们呆在下面也没什么意义了,还是先上去商量一下再说吧。要不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我们就在这里攻击宝塔,塔打碎了就可以抓到李出尘。”后一个看法没有一个人同意。先,他们能打碎宝塔吗?**夫说到八阵图有镜像反射功能,他们就都觉得这宝塔说不定也有,所以攻击也没用,可能还会给自己造成危险。其次,假如他们有能力打碎宝塔,他们要不要这么干?一致的结论是:绝不。这宝塔显然是天地至宝,爱惜还来不及,谁会由心打碎它?于是几个人借水遁回到海面,然后到伯利亚帮的船上说话。 45.奥德萨帮主的毒计 **夫气哼哼地说:“老子千辛万苦,布置了多少机关,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又答应了那死老虎多少好处,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连祖宗的宝贝都丢了,让我怎么甘心嘛!” 东乡故意气他:“哦,现在承认了?不是有什么神州卧底潜入贵帮了?” **夫瞪了他一眼,正要就听到塞尔维娅娇笑着说:“两位仁兄,别烦恼了,这次我们谁都没得什么好,就别窝里斗了,还是哪位跟奴家斗斗不好吗?”说得两人面红耳赤,但没一个敢应承。(pm) 奥德萨打断了三个人的话,提出了一个问题:“小子斗胆,请各位前辈想一个问题。我们是否还有获得那座塔的希望?” 另外四人见他话里好像有话,立刻静下来仔细倾听。金德柱问:“不知奥德萨帮主有何高见?” “小子高见有二。第一,小子以为,那宝塔很可能是高档神器,至少是极品仙器。其威力绝非我们可以想象。但幸好如此,因为如此强大的法宝,一定不是一般修仙者所能使用的,必须有相当修为才行。但此宝防御功能极强,因此我们无法攻破,否则也就没有那么珍贵了。所以小子推测,李出尘现在并不能有效利用此宝,因此不敢出来与我们照面。因此我们现在并没有面临危机。但倘若他日李出尘修为炼到了可以完全使用此宝之时,今日之仇他岂有不报之理?说不定那时我们五大派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所以我们五派要想以后存活下去,只有夺取宝贝,杀了李出尘一途。”听奥德萨这么一说,其他四人都觉得有理,不觉连连点头。 “小子的第二高见如下,请诸位前辈倾耳一听。小子认为,我们的主要麻烦就在于:这座宝塔似乎已经由李出尘认了主,所以他才进得去。任何人想要这件宝贝,就必须先杀了李出尘,或者逼迫李出尘自动滴血退主,然后这宝贝才会重新认主。但要杀李出尘或者逼迫他,就得进入塔中才行。于是这就成了一个死套,是一个死循环,没有解的。”听了这话,几个人也点头赞同,但心里私下说:这我也明白,但是又该当如何处理呢? “下面才是我认为最重要的部分:我们无法直接杀了李出尘,但我们却有可能间接杀了他。” “请奥德萨教主明示?”几个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 “那李出尘一定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种人小子只听说过有一个”奥德萨的话音压得很低,似乎对那个人很忌惮,“但这种人亿万年来就那么一个。所以李出尘一定有亲人,有朋友,有他在意的人。我们拿那些他在意的人开刀,从心智上、灵魂上打击李出尘。只要他心灵一乱,我们就有了机会。” 听了这话,四个人只微微点头,但都没说什么。 “小子知道诸位前辈想的是什么,”奥德萨继续往下讲。“诸位想的必定是八百年前所有修仙门派共同立下的血誓,修仙者在没有受到生命威胁时不得向非修仙者施展仙术,否则必受五雷轰顶之灾。小子说的可对?” “正是。” “那件事小子相当清楚。当时神州修仙各派相互拼斗,无所不用其极,结果导致争斗各派互相向对方非修仙者亲人下手,最后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几乎造成全部修仙者门派灭绝一空。以后各派后人整顿旗鼓,痛定思痛,就立下了这一条规矩,将这一血誓加入当时神州所有各派功法中,使一切对非修真人士动用仙法者必受雷殛,而且百试百验。我们这些门派的功法全部传自神州,里面都包含了这一誓言,因此对李出尘的亲人动用仙法我们自然是不敢的。但我们无须亲自动手。我们可以威胁、利诱一般凡人下手。李出尘修炼到现在这种程度,和他的亲人必有心灵感应。他的亲人遭了殃他必定知道,心情必乱,心情一乱则必出昏招,那时我们即可相机行事,谋取宝塔。诸位前辈,不知小子所说是否有道理?” 众人听到这里才如大梦初醒,个个点头叫好。当下决定,五大派派出重量级人物留守此地,对宝塔和在其中的李出尘严加监视,一来随时观察他是否出现异常,他们可以加以利用;另一方面严防李出尘携宝潜逃。同时大家商讨,俄联的伯利亚帮对神州内部情报一直极有研究,眼线与卧底极多,因此各派一致议决,请伯利亚帮负责查清李出尘亲友情况,并通过非修仙人士予以最大程度的打击。 最后,五大派掌门人决定全部留下坐镇。**夫找来黑列巴,让他负责调查李出尘的亲朋好友,黑列巴领命而去。五大掌门每日轮流借水遁来到水下,观察宝塔及李出尘情况,并互相留下了传讯灵符,一旦有事,其他人立即出动,按事先商量好的方案包围李出尘,杀人夺宝。 轰三失踪事件在神州高层闹闹腾腾了两三个星期,终于无人再提了,除了当事人的亲朋好友,其他人心中都没留下多少影子。后来在离海滨四千公里的公海水下现了轰三的残骸,一艘旧加坡渔船在离那里不远的岛礁上现了王海河,但他部分失忆,对当时的事情经过毫无印象,这让许多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剑春没有再回老虎尾巴修炼,她怕睹物思人,自己会受不了。但她的修炼和学习都没有放松,因为从玉佩上传来的感应上她深深地知道,她的尘哥没有死,而且活得很好。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回来,但她信任出尘,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她深信出尘不会忘记她,也等待着、期盼着跟她的尘哥重逢。她时常去看李传雄和赵怡娜,不断地告诉他们,根据她的感应,出尘没有事,他会回来的。尽管没有出尘帮忙,也没有在老虎尾巴上,她的修为还是有了进展,结成了金丹,成为结丹期修仙者,几套功法和法宝的使用也越来越熟。每当她修炼结束,她都不可避免地想到出尘,想起他们过去在一起的时光…… 到了3967年年底,孙悦辰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迷上了武功。这不,他专门跑到兴云街找剑春来了。 “剑春妹妹,我知道你是个大高手,我那出尘兄弟更是了不起的级高手。我现在一心练武了,我爸也骂我了,说我过去净胡闹,伤了同学间的感情。那当然也不全怪我,但我真的不想再像原来那样了。帮帮忙吧,好妹妹。” “哎,孙悦辰,我可不是你妹妹,别嘴上像抹了蜂蜜似的甜成那个样。”剑春可不买他的帐。要是尘哥让她教她自然可以考虑,可现在,嗯,倒是应该问问他为什么突然转了性,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闲话少说,你为什么突然要学武?” “呃,真不好意思,你看,嗯,还记得那天吗,你和出尘到医院来看我?结果出尘那绝招一出,一下子把我腿里的弹片就全取出来了?对了,整个外科都镇住了。 “第二天我就出院了,我爸吃惊极了,听我说了怎么回事,就把我死劲训了一顿。他说出尘那孩子真是个好样的,过去看他就顺眼,还跟我说,我最好的朋友是个绝顶高手,我就不能好好跟人家学学?就算是锻炼身体也是好的啊!我当时就要去找出尘,可没想到……对不起,” 见到剑春神色黯然,孙悦辰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对不起,我没别的办法,好歹我过去跟我爸学过几天气功,我就又练了练气功,结果练了没多久我就害怕了,没人指导我就不敢练下去了。想来想去,大概只有你才能帮我的忙。真的,求你了,我拜你为师也可以,不过你可千万要拉我一把。” 剑春真的有点奇怪,这孙悦辰是怎么了,说话颠三倒四的。练气功能有什么问题,值得他害怕?她不觉好奇地问:“我已经被你搞糊涂了。没听说有谁练气功出毛病的呀,那不就是坐着不动,沉思默想,气沉丹田吗?我听说拿气功健体倒是不错,我妈也练过几天,说是对她的神经衰弱挺有效呢。” “唉,别提了,”孙悦辰好像真的吓得不轻,一提起来还心有余悸。“我过去也是觉得气功不会有害处,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我以前练也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开始两天我还觉得是偶然的,可是,再练了两天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呢,不行不行,一定得找个明白人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住,打住,”剑春赶紧叫停,因为她到现在也没明白出了什么事。“你就告诉我,你练气功时出了什么事吧。我都叫你说糊涂了。” “好,好,我从头给你讲。”孙悦辰咬了咬嘴唇,做回忆状。“自从那天出尘给我治腿,我就觉得身轻体健,跟往常大不一样。一静下来就觉得身上有股子劲,从全身流过,但我又说不清楚那股劲是怎么回事。后来我一练气功,感觉就跟原来不同了,好像有股气流,哦,你别笑,真的是一股气流,不知怎的,到我小肚子那里就不走了。现在我觉得小肚子那里硬硬的,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我看也没什么呀,”剑春说。“气功气功,不就是要有气吗?还有就是过去说的什么‘气凝丹田’,那不就是小肚子那里吗。你小肚子硬硬的,大概是练气功有了成效吧。” “开始我想的跟你说的一样,还挺高兴。可后来就不对劲了。嗯,让我想想,对了,大概是我出院以后一个来月的时候吧,练气功也有二十多天了。那天下午我闭上眼睛没多会儿,就好像看见大团大团的蒸汽,对了,就像蒸汽机火车头喷出来的那种,就是小点。啊,对了,就像你家开水壶里烧水开了的时候那样的蒸汽,直朝我身上涌过来,真把我给吓坏了。现在就是这样,那些蒸汽,我只要一练气功就能看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剑春不觉一惊:莫不是他开始修仙,到了心动期,看得见天地灵气了?她立刻重视了起来,同时想起原来出尘跟她说过的,孙悦辰有灵根,还是火属性的,很纯,当时出尘还想让他去老虎尾巴呢。剑春现在好歹也进入结丹期了,于是她灵识一闪,立刻仔细地观察了孙悦辰一番。没错,他到了心动期。对了,他过去从来没修炼过,也没碰到修行的机缘,但那次出尘见他虚弱,给他灌输了些灵气,大概这一下就让他“觉醒”了吧。 孙悦辰被剑春那对似颦似笑的大眼睛看得直毛,心里暗暗叫苦:这个妞,实在太动人了,如果不是名花有主我怎么也得碰碰运气;可现在出尘……正在意马心猿时突然听见剑春问他:“孙悦辰,想什么呢?”一句话把他吓得一激凌,急忙告诫自己: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然后才敢抬起头来说:“噢,没想什么,就是想我练气功的事。” 如果是出尘,孙悦辰的那点小心眼早就看穿了,剑春究竟刚到结丹期,修为尚浅,运用灵识也没经验,又是女孩子,面对一个大男孩不愿意多想,也就轻轻地把他放了过去。她告诉孙悦辰:“你这个情况,我倒是听说过,也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悦辰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口里一叠声地叫道:“真的?那太好了剑春……嗯,剑春姐,你赶紧跟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剑春的心里却嘀咕上了: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呢?是教他修仙还是不教?要教他自然容易,传给他那几套各派的共同基础功法就行了,那又不违反尘哥他们门派的规矩。文侯给的那几个功法太好了,这孙悦辰我还不大了解,先不能传。但这功法到底该不该传呢?剑春心下犹豫。想了想,她灵机一动:如果我是尘哥,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心中有数了。 于是剑春站起身来,对孙悦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给我认真听好了。你马上就要做的决定可关乎你今后整个的一生。你得仔细想好了才告诉我,到时候可别怪我事先没说清楚。” 46.阴阳二气瓶的威力,剑春招收小师弟 孙悦辰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着她:“这个,啊,剑春姐,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小。>我就是想知道那些蒸汽是怎么回事,剑春姐你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就别说。可别整得像要吸收我进什么秘密组织似的我这个人可做不了间谍,当不成特务。让我冲锋陷阵我可能倒也不怵,但要是被别人抓去了,我想我是熬不住刑法的。我虽然有时嘴贫,对你俩说两句打趣的话,那都是我有口无心,我可不敢冒犯你老人家……” 剑春被他说得心烦,再加上好几个月了一直心情就不大好,听到这里不觉有些凄苦,大小姐脾气就上来了,一转身坐下,也不再看他,嘴里说:“你不想听拉倒,我还没心思告诉你呢。你走吧。” 孙悦辰一想不对,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虽说也存了点念头,想看看这个养眼的漂亮女孩,但我知道那是出尘的人,看得动不得;最重要的不就是想请人家帮着解决一下“蒸汽”问题吗?况且真有什么“秘密组织”的话,我不参加她总不至于杀了我吧?于是他赶紧往冬瓜脸上堆满微笑说: “剑春姐,是我孙悦辰不会说话。我不好,检讨,承认错误。下面就请您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好不?求您了?” 剑春听他这么一说,气也消了些,又想起出尘让她善待孙悦辰的话,于是决定实话实说。她对孙悦辰说:“你也还记得尘哥和我那次到医院去看你的事?那次尘哥给你动手术、取弹片你也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孙悦辰连连点头,小眼睛都笑眯了:“那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以为那是武功吗?你以为武功有那么神吗?” “是啊,我原来就以为是武功来着,但琢磨琢磨好像又不像。是不是气功啊?可我爸说气功也应该没到那个程度。要么是特异功能?对了,出尘大概是有特异功能?是不是,剑春姐?”说到这里,孙悦辰兴奋了起来:“剑春姐,莫非你也有特异功能?” “什么特异功能!我看你是手抄本读多了吧。听着,我一口气告诉你,不准你打断我,打断了我我可就不说了!”见孙悦辰点头,剑春就接着说了下去:“尘哥是修仙者,我也是修仙者。我是跟尘哥学的。尘哥观察过你,看出你也有灵根,还是火属性的,也能修仙,所以才想让你到老虎尾巴去,到那里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惜……”说到这里剑春一下子说不下去了。 这几句话听到孙悦辰耳中不蒂晴天霹雳,震得他摇摇晃晃。“修仙?出尘他修仙?我也能修仙?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剑春见他震惊,也不惊讶他如果不震惊剑春才真的会惊讶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她相信她的尘哥,孙悦辰是尘哥的好朋友,尘哥是不会看错人的。 最初的震惊过去了,孙悦辰回过神来了。他傻乎乎地看着剑春说:“这个啊,剑春师傅(囧!档次又高了一级,作者石化您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好像什么都解释得通。不过这世界上好像没有神仙吧?您能证明有神仙吗?说真的,我相当佩服出尘,如果这话是你们家尘哥说的……” “好你个孙悦辰,”剑春对出尘以外的男孩子从来都不假辞色,这孙悦辰屡次让她不悦,如果不看他是尘哥好朋友的面子,她早就不理他了。“你居然敢怀疑我,我这就给你个厉害”怎么给他个厉害拿出点仙法对付对付他?不行,尘哥早就让我过誓,别说对他,对任何非修仙者都不能这么干。哇,不对,他已经到了心动期,是修仙者了,给他点厉害尝尝也不犯禁了,哈哈,就这么办,今天也让我开心一遭。 对面的孙悦辰见剑春面色阴晴不定,心里暗暗毛,不知道剑春的厉害招术有多生猛。接着就看见她不知怎的就拿出了一个汽水瓶子,瓶口对着他,好像很“阴险”地看着他。 “北冰洋?这大冷天的……”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大力朝他吸来,他毫无抵抗能力地飞了出去,接着便大头朝下地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眼前景物五颜六色,万花筒似的乱转,吓得他赶快闭上眼睛,口中叫道:“剑春师傅,柳师傅,大姐,这是哪里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清楚啊?” 接着他就听到剑春的声音,清楚得好像就在他耳边:“孙悦辰,我让你不相信我,看不起我。哼,这是尘哥给我炼的阴阳二气瓶,把你吸进去,一时三刻,化为脓水!” 孙悦辰也是典型的神州男孩,《西游记》自然烂熟胸中,一听自己进了狮驼国中大鹏金翅鸟的阴阳二气瓶,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但回头一想,不对,刚才自己明明说过话了,怎么不见龙来咬我,火来烧我?他立刻觉得事情还有转机,赶忙求饶:“剑春师父,好大姐,我求您了,我信您了,您快把我放出来,从今往后,您叫往东我不敢往西,您叫我打狗我不敢撵鸡……” “嗯,这还差不多。”接着孙悦辰就觉得眼前一亮,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这时他看剑春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再也不敢带上一丝不敬之意。他乖乖地朝坐在那里的剑春拱手行了个礼,口中说:“师父在上,请受孙悦辰一拜。” “慢着,慢着,”剑春坐着没动,大咧咧地回答:“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弟啊。刚才就是看你不信我,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罢了。要知道,我没资格收徒,就连尘哥也不收徒,所以你这个拜师礼还是免了吧。” 孙悦辰一听急了,眼前就是高人,这种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事怎么可以错过?这柳大姐可能没有出尘高明,但出尘现在没处找,让柳大姐教教也不错了。他正想争辩,就听到剑春接着说了下去: “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是到了心动期。那是修仙的第一个层次。为什么你会开始修仙自己还不知道呢?这一点我还没完全弄明白,但我猜是你住院的时候,尘哥看你虚弱,在你身体里打入了一点灵气,结果你天生资质好,这一点灵气就帮助了你,让你在练气功的时候无师自通,吸收了天地灵气,不自觉中成了修仙者。你看见的那些什么‘蒸汽’就是天地灵气,到了心动期就能看见,到筑基期就看不到了……”剑春给孙悦辰大概地讲解了一通修仙的基本东西,然后对他说: “孙悦辰,我现在严肃地、正式地跟你说:你已经踏上修仙的道路了,但这条路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浪漫,而是充满了艰险,别的不说,尘哥就是个例子,他……我也说不清,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怎么拿主意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但你不能跟别人说,就是父母也不行。这可关乎你今后的整个人生,你要好好想清楚。你也不必着急回答,回家想想,要走下去的话就再来找我吧。” 两天后,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孙悦辰终于来到兴云街,敲响了柳家的大门。一进门,他就要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对着剑春“纳头便拜”,但剑春灵力一展,他就拜不下去了,他不觉心中佩服,深自后悔原来脑子里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剑春让他坐下,问他:“你想好了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才是,但我想好了,出尘我佩服,他干的事不会错。我也是个男人,想轰轰烈烈地过一生,不想在年老时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而是可以自豪地说,我已经……”孙悦辰也是本性难移,不自觉地就又贫了点,但剑春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悦辰(这个‘孙’字一省,孙悦辰不觉一喜),表决心什么的你以后说给尘哥听好了。以后别‘您’来‘您’去的,我们都平辈论交,我开始修仙比你早,以后你就叫我剑春姐,或者师姐也行。我们的门派比较复杂,我没法跟你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尘哥当时也没仔细跟我讲,叫我别问,你也就别问我。还记得当时尘哥让你去老虎尾巴吗?”见孙悦辰点头,剑春才又接下去说:“当时尘哥就是想让你修仙的,但接着他就出了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就传给你两套功法,你自己好好修炼,有问题来找我就行。但有几条规矩我必须跟你讲清楚,这也是当初我开始修炼之前尘哥跟我讲过的……”接下来自然是照搬库大娘讲给出尘听的那五条规矩,但剑春对孙悦辰了解不深,所以让他跪下来对天誓,孙悦辰自然无不凛遵。 这套事情七七八八做完也花了一阵功夫,然后剑春就传了他功法,让他回去自己练习。临走时悦辰问剑春:“春姐,刚才吸我的那个汽水瓶子是怎么回事?” “那个汽水瓶子是上品灵器,是尘哥亲手为我炼制的,名叫如意净瓶,功能是吸取,别说你无法抵挡,连我这样的结丹期修仙者也能吸进去。不过我比较,嗯,顽皮,”说到这里剑春羞涩地一笑,“常拿它打猎、打鱼什么的,很有用。” 听到这里,孙悦辰的眼睛不觉瞪大了:“这么神?师姐,你哪天试试,让我开开眼行不行?” 好多天以来第一次,剑春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小孩心性上来了,心想:也算我新收了个小师弟,就领他出去散散心也好。于是剑春带上孙悦辰,来到星海公园的海边。天已经很冷了,海水里浮着薄冰,公园里没有几个游人。两人走到礁石边,剑春放出灵识,感受到许多活鲜鲜的海货,接着便拿出“汽水瓶子”,见四下没人,她灵识涌动,许多海鲜欢蹦乱跳地冲进了瓶口。接着两人来到沙滩边上,剑春把打鱼的收获倒到沙地上,然后便呆呆地看着远处用作海带筏子的玻璃球,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跟出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孙悦辰把捞上来的海鲜放进了两个大大的塑料网兜,见剑春还在沉思,不敢打扰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听到她在低声说: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消,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尘哥,你在哪里?”剑春灵动的大眼睛一闪,流下两滴清泪。 孙悦辰心底一阵佩服:这样的师姐,我服!尘老大,得佳人如此,你也值了! 47.渡劫期的元婴出窍 且不说五大高手守在宝塔外面监视出尘,等待机会杀他,宝塔里面的出尘可没闲着。他除了每天分出一份灵识来看着那些人,看他们有无异动之外,就是专心修炼。他对金灵神泉的吸收度是比原来快了,但那么一大池子水要吸干可不是三两天就做得到的。他心中惦念剑春和父母,总想早日把金灵神泉全部吸干,学好本事,好出去见他们,但他深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现在乾坤聚灵塔这宝贝谁都眼红,都想杀了他夺宝。如果他出去早了,那不过与送死无异,对自己、对亲人、对谁都没好处。想通了这一节,他知道急也没用,于是便按部就班地修炼。他丹田处的元婴现在足有二尺高,坐在那里活脱脱一个小出尘,什么地方都一样,就是没穿衣服,有时候看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除了吸收仙灵气,他还把文侯留下的那些典籍全都仔细阅读了一遍,结果现一篇讲“聚形散气”的文章他过去理解得不深。他过去单纯地认为这就是炼器时物质变化的规律,但现在他从现代科学的角度上重新考虑了这个问题,联系到了人的身上。人的身体和世间万物一样,都是由一百多种不同的元素组成的,而各种元素之所以有不同,只不过是中心原子核内质子和中子以及外围电子数目的不同而造成的。可以说,如果完全拆散了人的身体,变成组成身体的最小单元,那就是各种不同的基本粒子,最主要的是质子、中子和电子。如果把这些基本粒子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再按原来的形式组装起来,又可以重新组成原来的人体。于是:聚集起来就是人,分散开了就是小粒子。甚至完全不需要原来的那批粒子,到了任何地方都可以就地取材,使用那里现成的粒子。只要按照原来的“图”重新组装起来,就可以恢复原来的身体。但是,这其中包不包括灵魂呢?灵魂可不可以粉碎呢?而且,灵魂又是什么呢?出尘沉思了起来。他觉得他没有读过很多讲述灵魂性质的典籍,只得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但出尘又想起他在老虎尾巴试着利用量子力学的原理感受金井洞里那两条金龙信息的实验,他就在想,是不是可能用灵识来吸取金灵神泉里面的仙灵气? 于是出尘放出灵识,尽量分成无数份,让每一份灵识成为最小的一束,然后向金灵神泉表面探去,并让每一束在神泉表面形成一个球面波。一探之下出尘心中大喜:过去他无论怎样试图进入都没有成效的金灵神泉向他的灵识开放了,欢快的灵识跳着舞进入神泉,在那里跟每一个水分子结合,一起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出尘的灵识在感受着每一个水分子的结构,抚摸着水分子内部的键合,领会着电子云在原子核周围的震荡和舒展最后,随着出尘出的信号,每一份灵识都带着一个水分子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水分子立刻就被丹田中间坐着的元婴吸收了,灵识又游离了出来。出尘深深地体会到了神泉之内水分子的神奇:它们中的每一个还是由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组成的,但两条共价键之间的夹角完全不同于普通水分子,氢原子和氧原子之间的距离也小得多。可能这就是为什么里面含有这么多能量,以致仙灵气如此神奇的原因吧。 一招得手,出尘自然不会停下,他立刻让重新游离出来的灵识重新回到神泉表面,再次进入神泉,与仙灵水结合,然后又带回体内,让元婴吸收。 就这样,不知道多少天了,出尘不断利用灵识吸取神泉水;而他体内的元婴也不停地吸收神泉水,同时缓缓地长大、长大、再长大……他的灵识吸收神泉水的度越来越快,当然他体内的元婴吸收得也越来越快,终于有一天,元婴虽然还在吸收神泉水,但却不再继续长大了。他丹田内的元婴已经和他本人一样高大,一样强壮,一样有活力,一样散着青春的光彩。元婴的身体四肢和他的身体四肢重合了,他感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有力量,好像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劲;他试着施展一下过去熟悉的流星赶月和瞬移,现自己的身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流畅自如。难道我已经到了渡劫期了?出尘问自己。他知道,到达渡劫期的标志是他可以任意让体内的元婴出窍,让那个小出尘神游天外。越到后期,元婴的能力越强,而且具有与灵识类似的功能,可以穿越空间;但出窍的元婴又比灵识有用得多,因为他不但能和灵识一样感受周围环境,能把感受传回本体,还能在本体指挥下攻击敌人,成为本体的分身。当然,元婴的防御能力远不如本体,因此不能轻易出窍,特别是在渡劫初期。 出尘想:我现在的元婴能不能出窍呢?就在这时他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要我出窍吗?说来也怪,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出尘自己就知道,这是他体内的元婴和他交流。 “你能出窍吗?”出尘问。 “当然。”元婴回答。 “出窍对你有危险吗?”出尘的心怦怦跳着。 “在乾坤聚灵塔里怎么会有危险呢?当然没有。”元婴回答。 “那你出一下窍让我”出尘要求。 接着,出尘就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像从洗澡盆里出来一样,光溜溜地从自己的身子里面出来了。“哦,要是能穿上点衣服就好了,”出尘想。但就像他想得一样快,那个元婴身上立刻就穿上了衣服,完全跟他现在穿的一模一样。“嗯,这就好多了。”出尘说。 “本尊,你要我做什么?”元婴问。 “不知道你会什么?”出尘很好奇。 “你会的我都会,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很多。”元婴骄傲地回答。 “并指剑,”出尘想都没想就说。只见那另一个出尘右手食中二指一并,一缕剑气便飘然而出,打在乾坤聚灵塔的一面墙上。出尘吓了一跳,赶紧到墙边看了看,上面连点痕迹都没有。接着他就听到自己的元婴笑了起来:“本尊,我有数的,这座宝塔认了你为主人,我也同时就是主人,而且我对他的了解可比你多多了。这是神器,而且是极品神器,是我们的师尊以绝大神通炼就的,你觉得一缕剑气就伤得了它吗?”说得出尘也笑了起来。 “什么情况下你会有危险?”出尘继续跟他交流。 “我的身体现在还没有你的坚固,但我可以继续吸收仙灵气,锻炼**,最后可以跟你的一样坚固,甚至比你的还更坚固。但现在,如果我出窍受到攻击,就会有危险。”元婴一五一十地向出尘解释。 “你会布阵吗?” “会呀,你会的那些阵法我都会,八阵图也会。还有你的那些密辛我也都知道,我也很喜欢剑春妹妹呢。” “你知道我们的师尊是谁吗?” “不,这我可不知道。” “你会不会什么我不会的神通?” “会。” 出尘大喜:“是什么?” “我会控制火。”元婴说。 出尘不觉有点失望:“我也会呀。” “哦,”元婴好像有些不以为然:“我知道你会控制七彩三昧真火,但那种火的威力不行。” “噢?你会控制的是什么火?”出尘听了很高兴。 “我会控制鸿蒙心火。” “鸿蒙心火?”出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啊,这鸿蒙心火是当年鸿钧老祖创,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它融化不了的,用来炼器再好不过了。” “真的?你教我怎么控制行不行?”出尘很期待。 “对不起,本尊,我做不到。” “为什么?” “我没有真正的身体,所以不怕高温,而你有真正的身体,所以受不了这样高的温度。” “但你刚刚不是说你的身体没有我的那么坚固吗?” “我的身体不是真正的物理身体,而是能量体。能量体不怕火,火的温度越高能量体吸收起来就越容易。但能量体如果受到外来打击是会崩溃的,因此有的时候我需要你的保护。”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一般地说我们俩是一个人,但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我是你的分身,我接受你的指挥,但对你自己有损害的指挥我会拒绝执行。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你的指挥非常有效。人们常用‘如臂使指’来形容指挥容易,但你对我的指挥是直接从你的大脑传给我的大脑的,所以这种指挥比手臂指挥手指还要有效。因为我不但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而且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我这样做。” “你能不能点鸿蒙心火给我” “当然可以。现在吗?” “是啊。” “好的,”只见元婴右手一抬,手掌心上就出现了板栗大小的一簇火苗。出尘刚一想:太小了,再大点就好,那火苗立刻就变大了,在元婴的手上一闪一闪的,大概有一个苹果那么大。火苗是浅蓝色的,看上去温度似乎并不怎么高,至少出尘没有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出尘刚刚这么一想,元婴就知道了,那火猛地一个伸展,突然变成了浅紫色,两三米外的出尘立刻感到熊熊的火势,逼得他直往后退。接着那火苗又一收,回到浅蓝色。元婴说:“你刚才没有感到火焰灼热,是因为所有的热量都包裹在那团火中间,能量没有外放的缘故。这在融炼材料的时候非常有用。文侯留下的所有炼器典籍你都看了,也就相当于我都看了,里面所有的炼器方法我都掌握了,而且能够炼得比那里面说的还好,原因就是这个鸿蒙心火。” “那么文侯就没有鸿蒙心火吗?” “我想他没有。如果有的话,他的书里会提到的。” “为什么呢?文侯已经成仙了啊。你不会说我现在的本事比文侯还大吧?” “我们的本事当然还没有文侯大,但我们也有些文侯没有的东西。” “哦,是这样,”这出尘倒能理解,毕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吗。 “我现在到了渡劫期了吗?”这是出尘很关心的事。 “是的。其实你早就到了。只要我能毫无损地从你身体里出来,你就算进入渡劫期了。” “那你知道我们的天劫是什么时候吗?” “你没感应到吗?” “没有啊,什么感应?那是怎么回事?” “渡劫期什么时候来天劫是本人感应到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嗯,我看情况不妙。”那元婴看上去有点担心。 “怎么不妙?”出尘的心不觉一沉。 “像我现在这个程度,你应该已经到了渡劫中期的水平,四九天劫应该早就过了,六九天劫都该来了。可能是因为我们在这个神器里面的原因吧,天雷现不了你,所以就没法给你信息。我说情况不妙,是因为到你从这个神器里面出去的时候,可能天雷立刻就会现你,而且四九天劫和六九天劫可能会同时降下,那么两重天劫叠加,强度会比平常的六九天劫大得多,所以会很危险。你可千万不要在这里一直呆到九九天劫要来了的时候再出去,那时候四九、六九、九九三重天劫一起降下,总共十九道神雷,恐怕天神都挡不住。” 出尘当然知道厉害。他曾在八阵图内受过文侯的九道天雷洗礼,那种恐怖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十九道神雷,那会是何等的神威啊。 48.鸿蒙心火,仙灵芝精和法宝 跟自己的元婴谈了一阵之后出尘多了个新的心事:渡天劫在乾坤聚灵塔里呆着当然没事,但他当然没法老赖在神器里不出去:他的事还多着呢。那伙人还堵着门口不走,怎么出塔呢?出尘的心思又转了起来。冒险出去自然不成,自己总得有点自保能力才行吧,要不然还不是给别人当活靶子?于是出尘就跟自己的元婴商量起如果提高自保能力来了。其实出尘心里想的什么,那元婴立刻就知道了,他对出尘说: “本尊,我们好好地炼制几件法宝,就能大大提高攻防能力。” 对,炼法宝,出尘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你看炼什么法宝呢?”出尘虚心向元婴求教。 “我看第一,进攻型法宝里文侯给你的那两把宝剑还算不错,但文侯用火还没有到登峰造极的水平,我们可以把它们重新炼制一下,同时我们可以向里面加入金灵神泉中的仙灵芝精。”那元婴自然也知无不言。 “仙灵芝精?那是什么东西?”出尘第一次听说有什么“仙灵芝精”。 “你怎么会不知道仙灵芝精?”元婴大为不解。“你用灵识从师尊的金灵神泉带来的那些水不就是仙灵芝精吗?” “那就是仙灵芝精啊?”出尘恍然大悟。“加入了仙灵芝精有什么效果?” “效果大着了。先,仙灵芝精里面存有大量仙灵气,这样你在使用的时候就不容易造成灵力不足的现象。第二,加入仙灵芝精可以让宝剑本事更加坚韧,因此你可以向里面加入更多阵法。我看加入一百个进攻阵法、一百个防御阵法,再加五十个辅助阵法都可以。这样,两口宝剑的威力会增大十倍都不止。”出尘听得极为神往。 “宝剑淬火的时候用什么淬火剂呢?”出尘问。 “本来仙灵芝精作淬火剂是最好的了,但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一次弄到很多放在容器里,所以给法宝淬火还不能用它。我看暂时就用文侯材料库里面的天河水吧,等以后你功力提高,能搞到大量的仙灵芝精之后再改进。”元婴侃侃而谈。 “我们还没有什么好的防御法宝。” “我知道你给春妹炼了一套防御战甲,对吗?”元婴脸上带上了一丝戏谑。 “是啊,我们也炼战甲吗?” “我看可以,那东西你什么时候穿在身上都行,要换衣服你心意一动就可以了。你炼制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个好主意。”元婴对本尊也及时表扬。 “怎么提高战甲的品级呢?”出尘微微皱着眉头问。 “你上次用的五色天蚕丝本身很好,但能量不很够。加一些仙灵芝精就可以增加能量和韧性。这样,我们也可以向里面加入更多的阵法,那它的品级不自然就提高了吗?”元婴脸上出现了“诲人不倦”的微笑。 “还可以炼什么别的法宝呢?” “你布阵的时候用的那些五行符,使用起来很方便,我看可以多做一些,但性能需要加强。” “你不会告诉我也往里面放仙灵芝精吧?” “仙灵芝精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可以放啊。”元婴脸上微微有些不屑。 “不行吧?上次我造符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些仙灵气,那些符太脆弱,禁受不起,就全碎了,所以只能加天地灵气。这仙灵芝精的强度比仙灵气又不知大了多少倍,怎么加得上去呢?” “一张符当然禁受不起,但两张符叠加到一起呢?三张符叠加到一起呢?再多一些呢?”元婴脸上显出老谋深算的样子。 出尘大受启:“是啊,这样不但符本身的韧性大为加强,而且威力成倍增加……”出尘沉思着,考虑威力增加的程度。 他的元婴早就知道公式了:“二层叠加是原来的两倍,三层叠加是原来的四倍,四层叠加是原来的八倍,以此类推。”元婴脸上的笑容很得意。 “那我如此不断叠加下去,威力岂不是可以无限增加?”出尘有些无法相信。 “你当叠加有这么容易?”元婴向他翻了个白眼。“先,叠加时造的符必须完全一样,准确到分子级;第二,在叠加的时候更为困难,必须严丝合缝,方向、材质完全吻合,这样才能完成叠加。” 这话让出尘大吃一惊,也明白了其中的难度。他是知道科学研究中用的单晶的,比如半导体工业中大量使用的硅单晶。硅单晶号称极纯,最高可以达到的纯度(俗称六个九),但还是含有0.0001%的杂质。造符时的杂质只要有一点偏差,两张符的组成就会有所不同,但刚才元婴说的是“准确到分子级”,这怎么可能达到?出尘不觉有些气馁,就提出了以上问题:“分身,我看要到达这个标准是不可能的吧?” “本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先,你上次造符使用的纸材质不行。”挑毛病看来是元婴的强项。 “我用的已经是文侯典籍里说的最好的材质了,是从蓝豕独角兽的皮中提炼出来的九炼丹砂纸,连那个都不行?” “九炼丹砂纸已经够好的了,制作一般的五行符自然绰绰有余,但用来制作五行叠加符还是不够的。”那元婴说到这些,摇头晃脑地可爱极了。 “那怎么办?”出尘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简单,就用你造战甲的五色天蚕丝制成的纺织品就可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这就是元婴脸上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纯度够吗?” “当然不够,但你以为我的鸿蒙心火是干什么用的?无论什么材料,在鸿蒙心火的炼制下都可以达到完全纯粹,没有杂质。”元婴说话时已经带上了一点教训人的口气。 “恐怕不行吧,”出尘感到没有把握。“就算你达到了六个九,七个九,八个九,杂质量只怕还是太大。” “本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元婴得意极了,眉毛、眼睛上全是笑意:“我承认,即使是鸿蒙心火也达不到整个材料的绝对纯,但只要控制得当,可以让表面几个分子层达到绝对纯。对于表面的控制远远比对于整个材料的控制容易,这你相信吧?” “这我相信,”出尘对此对此倒是没有怀疑。 “那不就结了?叠加时只是两道符的表面接触,只要最上面几个分子层绝对纯就行了。”元婴挤眉弄眼地说。 “哦,是这样,”出尘倒是没有在乎元婴脸上那些极为丰富的表情,毕竟那也就是他自己,是自己最为原始的表现,犹如一个最质朴的赤子,也就是刚刚诞生的婴儿。“可是,再纯净的材料,表面也会有结构上的瑕疵,对此你有什么好办法?” “哈哈,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这才是我整个理论中最为神奇的地方!”那元婴丝毫也没有掩饰他的得意与兴奋。“你跟那**夫斗法的时候用了文侯的一个镜像法阵,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 “哈哈,关键就在这个镜像法阵上头了!你再好好想想。”那元婴好像很懂得“启式教学”,也不直接点破。 出尘陷入了苦思,元婴也不理他,自己手上变幻出了倚天、青虹二剑,自顾自地在那里玩耍。 出尘心里还在仔细地考虑着:这镜像法阵除了可以反射进攻的招术之外还能干什么呢?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对了,反射!他立刻喜动眉梢。 “想出来了?”那元婴笑眯眯地问他。 “是不是这样,”出尘问他:“做好了两个质材相同的五行符之后,在其中一张符上施用镜像阵法,控制另一张符上最上面几个分子层的分子向镜像上依次飞来,在对应位置上排列,这样便可以保证两张符的表面几个分子层完全对等,然后逐步缩短两张符之间的距离,最后让它们完全重合,这就叠加成功了。” “很好,很好,本尊,你的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一点就透。”元婴大咧咧地说。“我刚刚玩你那两口宝剑,捉摸出了一套双剑合璧的剑法,一会儿就教给你作为奖励。同时,你自然知道,用这种方法叠加五行符,对灵识的要求极高,而且越叠加得多就越不易。但无论如何,你想的方法是对的,就看你最后能叠加几层了。还有,不但可以叠加同行的符,而且也可以叠加不同行的符,这样你使用的时候就会让对手防不胜防。” “这样也行?”出尘大惑不解。“不是要两张符完全一样才能叠加吗?怎么不同行的符也可以叠加了?” “你要知道,本尊,”元婴脸上露出了几乎跟看白痴差不多的表情。“两张不同的符,比如金行符和木行符,它们表面几十甚至几百个分子层的结构是完全一样的,不同的特性都表现在它们的内部差别上。而叠加时要求的一致只是对表面几个分子层而言,内部的差异可以无视。” “太好了!”想通了这一点,出尘很兴奋,对元婴脸上的表情自然也无视了。 “除了五行符之外,还可以炼些雷电符、音攻符和灵殛符,也都非常有用。”元婴继续挥。 “雷电符我懂,是雷电的,音攻符是声波攻击吗?”出尘不懂就问。 “没错,”元婴也不藏私。“你当然知道‘佛门狮子吼’了?” “知道。” “音攻符就是干那个的,但那是无差别攻击,在场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建筑物和山什么的也不例外。用之前你自己当然要堵上耳朵,同时也要告诉你的朋友照此办理。”元婴知无不言。 “灵殛符是什么我就完全不知道了。”出尘老实承认。 “那是向对手动灵魂攻击的,也是一种对单一对象的攻击符,威力很大。”元婴诲人不倦。“除了五行符,还有一个好东西我们也可以炼制。” “是什么?”出尘的求知欲一直都很强。 “你知道,你两次布置文侯八阵图的过程我都目睹了,你对阵法的理解没什么问题,手法也算可以,缺点就是度太慢。第一次不用说了,你是新手;但第二次布阵,我都替你着急,还用了些不三不四的材料,结果就着了人家的道。那八阵图本来是很有用的,但让你这么一布,嗯,有点丢人。” 元婴没有放过嘲笑出尘的机会,但出尘知道他有办法改进,自然也没有着恼,连忙接着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当然,不然我在这里唠叨这么半天干什么。” 出尘见他卖关子,也知道他是小孩心性,就多说了几句好话:“分身,我知道你渊博,对我又最好,我真的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得了,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元婴这才高高兴兴地告诉他:“方法很简单,炼一个阵盘,用来主持布阵,同时炼制八十八面阵旗,对应着八十八个小阵,包括你两次都没有布置的后备二十四骁骑阵。布置阵基所需的所有法宝都包含在阵旗里面,这样到需要的时候,只要一息就能完成,威力也比原来加倍。” 出尘听他说了方法,自然大喜,但不觉问道:“分身,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因为你的许多前世记忆只有我才能吸收,还有,你记得你上次拜师尊时接受了许多传承吗?那些传承是无法留在你脑子里的,但我却可以吸收。当然,里面还有大量东西是我现在还不能理解的,但随着你实力的加强,我能理解的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我们俩是相辅相成的,你愈强我就愈强,我愈强也就等于你愈强。”元婴这次倒是老实得很。 出尘真是太高兴了。他一直苦于修炼时无人指点,这下有了能够吸收自己前世记忆,甚至师尊传承的出窍元婴在,许多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分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炼器?” “只要本尊你准备好了就行。” “我还得先看看材料到底剩下了多少。” “材料我早就检查过了,还有一些,炼战甲、改进宝剑、再炼一些行符都够了。如果你还想多炼别的,只怕就得出去自己找材料了。” “那好,我们开始吧,分身。” “我全听你的。”元婴这次倒是听从指挥。 修炼无岁月,出尘自在乾坤聚灵塔中与他的出窍元婴一起炼制法宝。这次炼制的法宝无一不是精品,所需时间自然比较长。出尘最高兴的就是炼出了一批雷行符,威力奇大,因为炼好之后,出尘身上**位上的金色光点脱身而出,融进了雷行符。出尘想起司马伊昭说过的话:“洞明他把那三百六十道天雷都传给你了?”心想这大概就是天雷融入雷行符了吧,所以威力大也就没什么叫人吃惊的了。同时出尘对他的亲人也很放心,他的灵识通过玉佩能感应到剑春,知道她没什么大问题,同时他也能模糊感应到自己的父母,也知道他们很好。至于天劫,有了更好的法宝,等出去的时候跟它斗斗就是了。 49.剑春入伍进航校 且不说出尘在宝塔内修炼,那国外五大修仙门派见出尘急切没有动静,居然也向宝塔所在海域派出大批弟子,修造了舰船,隐隐合围了宝塔,每日巡逻,随时监视着宝塔和出尘的动静那奥德萨为防万一,还在宝塔周围的海域天空海底都布置了九宫八卦阵,封住了出尘出逃的去路。 时间到了3968年秋天,剑春与孙悦辰依然故我,仍旧各自在家修炼。孙悦辰也是修行的奇才,虽然得到的功法不过是入门的大路货,虽然指点他的剑春自己也有许多地方不甚了了,他的修为还是稳步提高,渐渐到了筑基后期。剑春对悦辰也越来越了解,知道他心地很好,所以把文侯的那几套功法也传给他了。剑春自己则到了金丹中期,有点修仙者的样子了。刘辰丹常与剑春通信联系,对出尘的失踪深表关切。他父亲的病没见好转,但有儿子照顾,也没变坏,就这么拖着。刘辰丹的修为也提高了不少,到了金丹前期。 3968年秋天,海滨市连续三个月没下透雨,农村的庄稼遭了“卡脖子旱”,眼看着年景糟糕,可地里干活抗旱的人也寥寥无几,因为农民都到城里开大会去了,准备热烈欢迎云主席送来的客人:那些下乡的知识青年。 剑春所在的二十一中要去插队的是银县,她对此十分期待。她想再去那里的大和尚山那个法海禅师是不是还在,她想请他给自己指点迷津。“他十多年前就给了我这块三生石,一定是位得道高僧。”剑春这样想。 出尘失踪已经整整一年了。一年来剑春没有一天不想着这个帅气的少年,她心中挚爱的尘哥。她已经不再经常提起出尘了,但她一天中做得最多的事,莫过于轻轻抚摸着她自己胸前佩戴着的那半块貔貅玉佩,感受着里面传来的丝丝凉意,灵识感应着尘哥过来的关切之情,回想着她和尘哥胸膛贴着胸膛的那些依依往事。 每到这时她都会在心中悄悄地问:亲爱的尘哥,你在哪里?你知道吗,你的春妹有多想念你吗? 何文淑和李家二老也都很少在剑春面前提起出尘,但对她嘘寒问暖,格外亲切。他们深深地知道剑春那颗少女的芳心,此时仍然紧紧地系在出尘身上,一刻都没有漂移…… 孙悦辰本想也去银县,找一个跟剑春插队的地方不远的地方去插队,但他的一个叔叔在白龙江省的生产建设兵团,不大不小还是个干部,又无儿无女,一向非常喜欢悦辰,就跟他爸说好了,让他去白龙江。孙悦辰想一想也行吧,自己虽然口口声声叫剑春姐姐,但无论如何跟人家也没什么正经关系,这么一头杀到剑春身边,别人会怎么看?万一出尘以后有了误会怎么办?得,白龙江那里的农场听说是反修前哨,悦辰学了些功法,也是不甘寂寞的人,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成点伟业。说起来他非常感谢出尘和剑春,让他没整出大的乱子来。后来,他原来在一起的那伙人很是弄出了几条人命,结果和他一起的男孩子好几个都被挠进了笆篱子,而他也不幸受到了审查。不过他也确实没干什么坏事,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就这事他爸还把他又训了一通,说是幸亏他当时抽身退步得早,要不现在只怕也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档案里面是不是有记载;唬得他立正站了大半天,一声也没敢吭。 这不,第二天孙悦辰就要坐火车去白龙江了,他去兴云街,向“师姐”剑春道别。 走过一年来已经熟悉了的街道,看着天空时时飘过的白云,悦辰心中感慨良多。跟剑春接触越多,他就越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师姐”。她秀丽的脸庞,苗条的身材,爽朗的性格,轻声细气的话语,这一切都让悦辰着迷。 如果出尘在,悦辰绝对不会生出一丝跟自己的铁哥们抢女朋友的念头,但眼看着出尘失踪已经一年了,以后回来的希望似乎也越来越渺茫,现在全世界大概只剩下剑春一个人还坚信他能回来吧?如果到了后来,出尘还是没有回来,难道师姐就永远不再找人了?如果师姐真的再找男朋友,自己是不是能成为候选人之一呢?好说歹说,自己也和师姐一样,是神州为数不多的修仙者之一吧。自己这次决定去白龙江,是不是就把跟师姐交往的好机会给毁了呢? 孙悦辰一面患得患失地心里嘀咕着,眼看就来到了柳家楼下,却现外面停了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 剑春的母亲是老革命、机车厂的党委书记,爷爷是军队的高级干部,这悦辰都是知道的,所以看到部队的车停在外面他也不意外,敲了敲门就进了剑春家。他跟着给他开门的剑春到了客厅,看到里面除了何文淑外还有一个鬓角已经略略有些花白的空军军官。只见他身材高大,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眼睛亮得灼人,左边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全身上下好像一根绷紧了的弦,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悦辰是修仙者,一眼就看透他不过是个凡人,所以对他的气势视而不见。 “阿姨,”悦辰看了看何文淑,又看了看那个空军军官。 “他就是小春说的那个人?”那个军官问何文淑,脸上好像很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也是,悦辰长得还像剑春第一次在海边时差不多,不到一米七,跟剑春一样高;冬瓜脸,小眼睛,其貌不扬。 “不是的,”何文淑回答。“那个人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就是一年前轰三出事时失踪的那个李出尘。”一听这话,那军官身上不觉一震。“现在来的这个人是李出尘的好朋友,也是小春的朋友,明天要去白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今天来跟我们告别。” “原来是这样,”那军官向悦辰伸出右手,自我介绍:“我叫鲁珉,从蓝州来。” “他是剑春爸爸的老战友,”何文淑对悦辰说。 “柳大队牺牲的时候我是他的僚机,”鲁珉说。 “久仰久仰,”悦辰和他握手:“我知道您,我还和出尘谈起过您呢。您就是当年在韩朝战场上一炮双响,同时击落两架米国飞机的战斗英雄鲁珉?” 鲁珉显然很吃惊,对悦辰的观感立刻就变了。“哦,我真没想到,现在还有十几岁的年轻人知道我。你的朋友李出尘居然也知道我?” “出尘非常渊博,”悦辰回答。“我们都很佩服他,可惜……” 时间过去了一年,再有人提到出尘时剑春已经不再面色苍白了,但她的心里还是不可抑止地漏跳了一拍。“尘哥的确才华横溢,我从来没有见到任何人像他那样出色。但悦辰也不简单呢鲁叔叔,他对古今中外的著名战役全都了如指掌,这方面连出尘都不如他。” “哦,是这样,真是有为青年啊。”鲁珉淡淡地说。“我这次来要办的事想必嫂子和小春都很清楚。既然悦辰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当然这也是好事,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咱们柳大队生前就一直说,嫂子生下孩子,不管姑娘小子,长大了都当飞行员。这事呢,多少年来嫂子和小春也都知道,咱部队和你们也都有联系,一直到前年四月。从那以后出了很多事。间歇了两年,蓝州航校今年又要招生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带小春参军去的。” “参军?航校?”剑春娟秀的脸庞上闪过了一丝期待,同时也有些怅惘。 “是的,参军,先到航校学习,然后做飞行员。长总是教导,嗯,”鲁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悦辰,又继续说了下去:“长和云主席总是教导我们,俄联亡我之心不死,要枕戈待旦,要准备打仗。”何文淑的脸上飘过了一丝阴影,但马上就不见了,她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几乎脱口说出“剑春不去”几个字。她敏感地觉得鲁珉的话里什么地方有问题。 但剑春和悦辰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兴奋。 “做飞行员?”剑春重复了一句。飞上蓝天,在白云中间翱翔,这是她儿时就有的梦。从她很小的时候以来,她梦得最多的就是驾驶着祖国的战鹰,和爸爸一样,保家卫国,狠狠地打击侵略者,直到……直到那一天,她遇到了他。遇到了他,整个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现在,莫非是天意?他失踪了,她的人生轨迹又要回归原来的航道?剑春俊美的脸蛋涨得通红,胸脯上下起伏着。 悦辰的心中也和他那个时代的男孩子一样,隐藏着一个英雄的梦。去白龙江,其实也是这个梦的一个影子。现在听说自己暗中喜欢的师姐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忍不住自己也激动了起来。自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在剑春心目中并没有多高的地位,她的心中,只有出尘,已经没有别的地方了…… 剑春抬起头来看着母亲,何文淑强自压住心头的不安她也不知道这层不安是从哪里来的,不就是一句话吗?谁没有口误的时候?她眼睛周围细细的鱼尾纹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对剑春说:“孩子,我知道,你长大了。除了你的尘哥,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多管你的事儿了。你自己拿主意吧,妈妈支持你。当然,我知道你爷爷会怎么想。可惜,你尘哥现在不在这里。” “好的,妈妈,我明白了,”剑春好像下了决心,坚定地对鲁珉说:“鲁叔叔,我跟你走。” xxxxxxxxxxxxxxx 晚上,何文淑躺在床上睡不着。她问自己,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祥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从出尘被她当年九路军的老师长召去之后失了踪,自己对于这位副统帅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 50.公海上空大会战(1) 出尘和元婴忙了整整两年,很是炼制出了几件好的法宝出尘学到了许多东西,当然是高兴得眉开眼笑,他的分身也不断点头,似乎对本尊的尊重也增加了不少。出尘觉得最大的收获无过于叠加五行符的炼制。其中最难的就是两张完全一样的行符的叠加重合。这件事分身帮不了他的忙,全靠他的灵识感知控制镜像,才能准确地制作出一张与原有行符毫无二致的行符,然后又得由他的灵识感知控制两张行符相互接近,最后融为一体。炼出了上百张叠加符之后,出尘的灵识比原来有了本质的提高,这使他对金灵神泉的吸收又快了不少,眼看着池塘水位已经下降了差不多十分之一,出尘不觉心中暗自高兴,心中憧憬着把金灵神泉全部吸收完毕的那一天,那时候他就可以进入乾坤聚灵塔的第二到第四层,好好地看看师尊存在那里的珍宝了。 终于有一天,出尘现,文侯留下的材料所余无几,再也不易找出足够的材料炼制一件完整的法宝了。于是他便和元婴在一起,检验这一段时间的劳动成果。先,倚天、青虹两口宝剑已经重新炼制过了,里面加进了仙灵芝精,又重新淬了火,在每把宝剑内都添了二三百个各种阵法,估计外面那些老鬼,不管是谁一不留神碰上了都够喝一壶的。 然后是八阵图的阵盘和阵旗,全部阵基都使用了炼制好的法宝,布阵时只要阵盘一出,阵旗打上相应地点,一息之内八阵图即可布毕,立即动。他们甚至对八阵图进行了一点小改革,在中军大阵中央摆了一个聚灵阵,这样主持阵法之人一旦灵力有亏便可以及时补充。除了八阵图之外,所有出尘熟悉的阵法,只要是他无法在几分钟之内布完的,全部炼成了阵盘和阵旗,到需要的时候,一放即可成阵,各种迷阵、困阵、幻阵、杀阵、攻心阵、灭灵阵,应有尽有,各色阵盘和阵旗摆在芥子空间里,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他们俩合力炼制的那套战甲花费了大量优质材料,各种极品与上品晶石镶嵌在上面,组成复杂的花纹,几百个各色阵法排布得密密麻麻的,最后还在最关键的部位加入了仙灵芝精。不过炼制完毕了之后,这件哪怕拿到上五界也会十分引人注目的战甲却是最不起眼的了:只不过是一套衣服而已,出尘最喜欢的形式就是一套蓝色的运动服,穿在身上又舒适又安后两人给战甲取名“鸿蒙战甲”。 后来元婴认为出尘还需要一件逃跑用的法宝,于是他从出尘子的前世记忆中淘到了一种小型战车,取名天涯咫尺。其实小倒也不小,它的尺寸可以任意改变,一千人以下坐多少人都行,但度就慢了;如果只坐一个人,能量装置处灌足仙灵芝精,并由出尘全力动,瞬间度可以达到二十三马赫(一马赫为一音,大约每秒332米),接近第一宇宙度,巡航度每小时可达五千公里,可连续飞行十小时以上。出尘认为他有瞬移能力,这天涯咫尺用处不大;但元婴认为,瞬移比较消耗灵力,而且长途飞行瞬移不太现实,还说以后出尘功力高了没有用可以送给春妹,所以坚持炼制了这件法宝。出尘见元婴体贴春妹,心里也觉得热乎乎的。 出尘认为所有法宝中最富攻击力的还是那些五行符和其他的行符。他完成的最高叠加是五层,而且他现在用了鸿蒙天火炼制过的五色天蚕制作原始形式的行符,其纯度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威力自然也大了许多倍。至于五层叠加之后的威力如何出尘也没有概念,只大概地知道是原始形式的三十二倍,到底如何,只好在实战中体会了。说到那些混合叠加符,连元婴也不知道会产生何等效果,更是需要到战场上看了。出尘和元婴都非常期待与五大帮派的一战。 让出尘比较担心的还是他的渡劫问题,但想到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想也没用,就干脆不去想它了。 出尘又和元婴花了一整天时间,仔细演练了一番出去跟几大帮派对打的战术,最后准备停当,就打算光明正大地大战一场了。出尘用灵识仔细扫描了一遍外面的五派人马,现了四个渡劫后期高手,六个渡劫中期高手,八个渡劫初期高手,还有三十多个元婴期高手。但另外还有三个人的修为他看不出来,估计是真理教教主奥德萨、阴极门门主塞尔维娅和太极门的长老金西善,都是大成期绝顶高手。 一切准备停当,出尘一声长啸,驾起青虹宝剑,从乾坤聚灵塔中呼啸而出,顿时在外面惊起了一片喧嚣。出尘心灵一动,把整个乾坤聚灵塔收入体内,周围五帮的帮众见宝塔凭空消失,一时间都大惊失色。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身穿一套蔚蓝色运动服的少年站在一口宝剑上,驾起云光,直指长空。五派修仙者一声喊,就连不当班的帮众也听到了,顿时吃饭的丢下饭碗(他们虽然全都辟了谷,但遇到好东西还是吃的),睡觉的跳下了床,入定的赶紧起身,周围散步的慌忙回归,总之,没多久,五十多个元婴期以上的高手已经在离出尘五公里距离之内。当时当班负责的是韩朝太极门门主金德柱,他眼见得出尘飞出,立即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出尘见来的是一个胖大和尚,知道是金德柱,不觉心头火起:你们这群矮丽棒子,胆敢说文侯是你们矮丽人,现在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那金德柱看出出尘已经到渡劫期,不觉心中大惊,气势上已经先弱了一分,但还是硬着头皮,抖擞精神,迎着出尘飞上前去,口中叫道:“来者何人?” 好个出尘,也不答话,心中暗想,你这不是废话吗,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你八成是想拖时间,让其他人上来围困我吧,哼,我就不让你如愿!只见出尘手中倚天剑呛地一声响处,对准那金德柱的脑袋削了过去,这一剑若是削上了,金德柱的脑浆立刻就会变成两个瓢。那金德柱身为一门之主,亲叔叔又是大成期高手,自然有几件防身的利器,只见他一转头,脑袋一晃,身后便出现了五道五彩毫光,化作五柄长矛,架住了出尘的宝剑。剑矛相交,火星四射,那金德柱一阵气血翻涌,向后连退几步,心叫厉害。出尘向前之势只不过被稍微遏止了一下,马上又挥出宝剑,但见青龙闪动,几十个攻击阵法同时动,向着金德柱袭去。出尘一击之下金德柱已经知道厉害,这次不敢硬挡,急忙一个腾身,转身闪开,却没料到出尘早已一个瞬移,又一次来到他眼前,手中宝剑再次飞出,这一次是一个直刺,同时出辅助阵法灵魂攻击,金德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亏他是渡劫期高手,只在一瞬间受到影响,但饶是如此,文侯的倚天剑又何等锋锐,转眼已经到了金德柱身前。金德柱见势不妙,急忙来了个黄狗撒尿,左腿支撑,右腿踢出,挡了出尘一剑。你道怎的?原来金德柱双脚穿的是一双登云靴,是他假叔叔亲爸爸送给他保命逃跑的,是一件上品仙器,虽说是度型法宝,但上面的防御功能也着实不赖,一声金铁交鸣,登云靴虽然被刺开了一道口子,但到底救了金德柱一条老命,吓得他早已是一身冷汗。 出尘二次出剑依旧无功,心中火起,眼看五国帮会其他人已经向这边飞赶来,如果不能尽快结束缠斗,他们的大队人马赶到必然又生枝节。那金德柱见敌不过出尘,灵识急忙一动,立即驾起登云靴逃命要紧。但他没想到的是,登云靴本来甚是厉害奔逃出尘的确追他不上,可是刚刚金德柱以靴挡剑时登云靴已经被出尘的宝剑刺破,两只靴子损坏了一只,金德柱慌忙之中又没注意,结果现在的逃跑路线不是直线,而是在围着出尘兜圈子。出尘见状暗自冷笑,左手一扬,一个雷行符打出,正中金德柱背心,只听得天空霹雳滚滚,闪电交加,一根胳膊粗细的闪电狠狠地打在金德柱身上,接着就是喀拉拉的一声巨响,紧接着金德柱一声惨叫,向下便倒,朝着蓝天下的蔚蓝色大海一个倒栽葱扑了下去,生死不知,早有太极门帮中几个元婴期高手跳出圈子,冲向下面救助去了。 暂且不提金德柱生死,只听得东方海面传来一声怒吼:“小贼休走!”来人正是金西善,金德柱的“记名”叔叔。只见金西善圆睁虎目,怒冲冠,合身而上,对着出尘扑了过来,大有如癫如狂的意思。周围其他人都在暗暗点头,知道这金西善极为护短,众人往往都让着金德柱,就是怕他的这个“记名”叔叔报复,这次出尘捋了虎须,金西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众人都暂时让开,四面围着两人,看这大成期高手如何对付出尘。 出尘见他看不清来人修为,知道是大成期高手,也不敢轻举妄动,当下抛出一杆幻阵阵旗,那金西善此刻神迷意乱,居然在不经意间被幻阵所惑,他眼见得金德柱正在受五马分尸酷刑,马上便要身异处,性命不保,把个金西善惊得狂呼乱叫,几乎迷了本性。周围众人见他凭空暴跳如雷,都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奥德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厉害的幻阵,连大成期高手都着了道!”接着他“咄”地一声断喝,金西善立即清醒了过来,心中暗叫一声“好险”!但情绪却稳定了下来,看向出尘的眼睛也镇定了许多。 出尘本想就势出手伤他,见他清醒过来,只能暗叹一声可惜,但知道对手功力非凡,不能以宝剑出击;于是他打出一个三重叠加的金行符,看那金西善如何处理。金西善眼看一片薄纸向他翩翩飞来,不觉冷笑一声道:“你这小贼,一个区区金行符能奈我何!”边说边伸手,就要从空中扯下那片薄纸。出尘一见大喜,心灵一动,那片小小的薄纸就在金西善手中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一瞬间便变出成千上万把尖刀,四面八方朝金西善全身上下飞扎下。金西善心中大惊,急忙运起神通,向全身上下输出灵力,把整个身体表面变得无比坚固。这一招倒是好招,但遗憾的是只有身体本身坚固了,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保护,结果在无数把利刃作用下,金西善全身衣服都被割成了碎片,一时间赤身**,一丝不挂,弄得在场的几个女性修仙者全都不好意思再看他。金西善何时受过此等,当下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但他终究是大成期高手,知道生命的重要,这种时刻也只能不顾衣服,先运足功力,保命要紧。顿时,周围众人听到一阵阵金属碰撞之声,只见无数把飞刀插到他身上,但却根本无法他的**,纷纷落了下来。但这些尖刀并不继续下落,一瞬间又再次刺向金西善。但金西善咬牙顶住,决不屈服。出尘见他功力不凡,心下也暗自佩服,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丝毫不敢放松,当下又打出一张三重叠加的火行符,翩翩向金西善飞去。周围众人看得暗自心惊,不知这次又是何种神通。 那金西善看见又来了一张五行符,心中暗喜,心想你再来一倍的尖刀,我还不是照样不惧?等你符箓用尽,我不抓住你这个混蛋,好好地报你辱我之仇! 出尘见他不躲闪,心中暗笑他不知厉害。只见那三重叠加的火行符在接近金西善时突然加向他飞去,一靠身体就出滔天大火,周围众人一惊之下急忙向后闪避。出尘手指向金西善一点,那火焰倏的一声集中到了金西善身上,金西善的头胡须立刻全都烧着了,冒出烟来,连表皮都烧焦了,外围众人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个个心中大骇。那金西善也是心中恐慌,没想到小小一张行符,竟有如此神威。他哪里知道,这才只是三重叠加的火行符,内中所藏不过是出尘原来元婴的七彩三昧真火,如果到了五层叠加,里面包含的就是现在元婴的鸿蒙心火,那时他的肉身必毁,能逃得出元婴就算好的了。 金西善也算是修仙高手,这时只得全然顾不得形象,连续使用鹞子翻身身法,在尖刀与烈火袭击下躲闪逃命。出尘哪能让他轻易逃出,只见他手一挥,一面阵旗嗖地一声飞出,这次出的是一个困阵,立刻将金西善困在其中,再也无法随意腾挪。出尘得理不饶人,紧接着又是一个单层的雷行符出手。那每个雷行符中都存有文侯三百六十道天雷的标记,岂可等闲视之?顿时一道又一道神雷向金西善劈下,眼看这位大成期高手便要性命不保。 51.公海上空大会战(2) 这时只听得外围有人一声长叹,接着就看见一个垂髫童子排众而出,来到出尘布下的困阵前,只见他伸出左手,出手如电,向困阵四下连点,只听得几声响亮,困阵阵基被毁,已然破毁那童子上前,对着金西善连连挥手,只见纠缠在他身体周围的尖刀、烈火与神雷都慢慢消失了,露出了中间赤身**,焦头烂额,全身有皮无毛的金西善。金西善此时颜面尽失,功力大损,急忙变出一套衣服遮住羞处,一闪身,也不与众人搭话,只谢了声奥德萨就狼狈而去,下一秒钟便消失不见了。 话说金西善离开战场之后到了太极门舰船上,见门下众人已经救出了金德柱。金德柱虽然受伤不轻,功力大损,但性命无忧;金西善这次出了大丑,他又一贯是个好面子的人,从来都是他捉弄别人,没有别人捉弄他的份。这次不但被出尘所困,而且被奥德萨所救,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他如何拉得下脸来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他与金德柱商量,整个太极门铩羽而归,不再参与此事,但从此太极门全门上下恨死了出尘。 再说那会战战场上,奥德萨对出尘连连点头,心中赞叹,口中说道:“大哥哥果然厉害,小弟佩服不已。想你一个渡劫期高手,竟在数十名修仙好手围困中,几乎伤了一位大成期高手的性命,更不要说在此之前,将一位渡劫期高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果然不假!果然不假!真是不服不行啊。” 出尘见奥德萨功力深厚,又懂得阵法,而且是大成期高手,自然识得厉害,不敢随意出手。他自己有几斤几两当然是知道的,并没有觉得刚刚战胜了一个大成期高手,再换一个大成期高手到来自己也打得过。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胜利多有侥幸之处,主要是那金西善一来侄儿受伤,生死不知,心智大乱,二来又对他太过轻敌,所以方有此败。现在自己的底牌已经亮了不少,以后对方对自己必有忌惮,再要如此轻易取胜可不容易了。当下他也对奥德萨点头说:“我知道你功力高强,但也不会自己认输,会和你放手一搏,你来吧。” 那奥德萨看了他一眼,不再以“弟弟”自居了,开口说:“李出尘,敢问你今年青春几何?” 出尘倒被他问愣了,心想:怎么,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但还是老实答道:“十九岁。” 奥德萨再次点头:“奇才啊,奇才!我十九岁时修到了元婴期,已经被人认为是千古奇才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好了。李出尘,我敬你是条汉子,我若现在出手,你是有死无生,岂不可惜?我给你两条路,你可以任选其一:第一,你现在拜我为师,我带你回米国,我飞升之后,你就是下届真理教教主。你看如何?” 奥德萨此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个个震惊,知道他真的动了招揽之意,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听李出尘如何回答。 拜为他师?出尘实在是全无兴趣。“此议不妥,”出尘回答。“我已有师尊。” “已有师尊?”听到这里奥德萨不觉一愣,觉得此行未免造次。如果这次真的杀了李出尘,万一他的师门以后知道了,前来报仇,那又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立刻开口问道:“不知你师尊是何人?” 出尘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听这话,奥德萨顿时有些恼怒,多少年来还没有几个人敢像这样跟他说话,敢的那几个人,说完了话都没有活过两分钟的。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在搪塞我?” “自然不是,我接受了师尊传承,但师尊不肯告诉我是谁。” “哦,是这样,”奥德萨知道有些高人确有这样的举动,联想到出尘身怀重宝,倒也像是高人之徒,于是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再问一遍:“那你是否可以改换门庭,认我为师尊?” “感谢前辈错爱,出尘不敢欺师忘祖。”出尘郑重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还有第二条路给你走:你把宝塔退了主交给我,我放你走,周围那些人肯定不敢拦你。我只要宝塔,其他的一切你都可以保留。”奥德萨完全是微笑着说这话的,他心里想,有这样的好事,一座塔换一条命,天底下、地上头,只怕没一个人会拒绝吧?况且要是丢了命,要塔有什么用?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出尘居然摇了摇头:“不行。宝塔是我师尊所赐,我不敢转送他人。” “两条路你都不走,那么你是想死了?”奥德萨心里已经火了,但还是笑嘻嘻地问。 “前辈若想杀我,现在即可动手。”出尘感到奥德萨的灵识早已锁定他全身,瞬移自是无用,便凝聚全身功力,准备迎接他疾风暴雨般的一击。 “既然你天堂有路不走,我就把地府之门替你打开吧。”奥德萨说着右手一捏,手心中凭空跳出了一把长剑。“此剑名为七星,已经跟了我两百余年,我只用过两次,现在是第三次。此剑一出,鬼哭神嚎,死在这把剑下,李出尘,你可以自豪了。”接着他将七星剑对准出尘一指,那把宝剑就带着无比的声威向出尘飞来,就连周围的人都感到风雷涌动,紧接着好像天地万物都全部凝固了,只剩下那口宝剑,以及那种聛睨天下的霸气,耳中似乎也同时听到鬼哭狼嚎之声。 出尘全力催动灵力,把身上穿着的鸿蒙战甲的防御开到最大,顿时身上毫光闪烁,将他整个人都包在里面,让周围所有人,包括奥德萨,都惊得目瞪口呆。下一时刻,七星剑对上了鸿蒙战甲,两强相遇,霎时间一声令天地变色的巨雷响起,周围所有人都被震得摇摇晃晃,在宝剑上站立不稳。再看出尘,已经被七星剑击出三百米外,生死不知。 出尘知道,这一次可玩大了。那七星剑是随奥德萨多年的宝物,受他大成期高手温养、熏陶,早已通灵,这一剑砍上,自然威力无边。但他仗着鸿蒙战甲及战甲中蕴藏的仙灵芝精,硬抗了这一剑,虽然没有受伤,但那股大力他也是深有体会,顿时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但却借着那股力量,飞身而起。出尘知道自己已被对方灵识锁定,瞬移失去了意义,只得运起流星赶月身法,在场中空间里上下翻飞,但那七星剑也不是凡物,居然如蛆附骨,在他后面紧追不放。 两大高手斗法,周围人全都看得心醉神迷。只见出尘在前面使出三十六翻身,七十二变化,辗转腾挪,经常在毫无可能的情况下向不可思议的方向滑开,险而又险地脱出宝剑攻击。但众人都认为,像这样下去,逃的终究不如追的,一旦灵力用尽,吃亏的总是李出尘。有些人已经在悄悄地打赌,看出尘还能逃多长时间。奥德萨自然是洋洋自得,只盼着杀了出尘,得到宝塔,心中还在暗自嘀咕:不知塔里到底有些什么?其他的人也在想,奥德萨早就说过,宝贝他只要一件,像他这种绝世高手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作数的。现在这李出尘身上的衣服能挡得住七星剑的锋锐,肯定也是一件至宝,至宝有缘人得之,我能不能有份? 出尘心中暗暗叫苦,如此威力的宝剑,就算鸿蒙战甲挡得住,那股大力自己也扛不了几下,得赶快想个好办法,不然自己今天必然命丧于此。正思考间,又觉得背后一下剧痛,又是一股大力传来,他又是一口心血喷出,知道自己又中了一剑,同时也知道自己鸿蒙战甲中储存的仙灵芝精的总量又减去了四分之一,只剩下了一半,也就是说,自己最多能再扛两剑,以后就不行了。如果元婴出窍呢?只怕也是不行。周围有这么多人看着,那元婴防御能力远不如自己,如何逃得出去?但一想到元婴,出尘不觉心中一喜:怎么忘了他?那元婴有鸿蒙心火,也就是自己能运用鸿蒙心火,为什么不试上一试?想到这里,出尘把腰一扭,当下做了个双s形扭转,接着一翻身,身子仰面朝天,下一瞬间他的脚向下一沉,腰杆一挺,已经是面对着喧嚣而来的七星剑。 说时迟,那时快,出尘灵识一动,身子躲闪间,一朵淡蓝色的鸿蒙心火已经出现在手心,好像一朵小小的勿忘我花。众人看得心下疑惑:生死顷刻之间,他弄出这么朵花来做什么?莫不是他已有心上人,又自知今日必死,所以让此花出现,希望能与她来世相见? 那奥德萨虽然见多识广,但这鸿蒙心火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他修为高,懂的也多,见出尘关键时刻弄出一朵花,也知不是寻常物事,必有道理。依着他的心,便要收回宝剑,再做打算,但正犹豫间,出尘便已出手,只见那朵蓝色小花忽地一长,已经变得有二尺多长,在出尘手中变幻成一把宝剑的形状,迎着七星剑便是一击这其实是出尘的元婴出手,因出尘还扛不住鸿蒙心火的威力,但看在众人眼中与出尘出手一般无异奥德萨只觉得心头巨震:那七星宝剑受他二百余年温养,早已与他本命相连,宝剑受损,奥德萨自然受损。但见鸿蒙心火到处,七星剑立即融化,三尺长剑登时只剩下了一尺五,还算是奥德萨反应抽回了宝剑。出尘得理不饶人,人随火去,合身扑向奥德萨。奥德萨知道厉害,不敢抵挡,好在他修为远远过出尘,出尘的灵识锁不住他,这才一个瞬移,避开了去。但出尘的灵识现在已经不受奥德萨锁锢,也是一个瞬移,跟着奥德萨飞去,手中鸿蒙心火毫不留情地向奥德萨攻击,奥德萨不甘受死,在前面狂奔,出尘不肯放过,在后面追逐;于是整个形势颠倒了过来,又是一逃一追,但这次逃的变成了奥德萨,追的变成了出尘,周围众人看到此时也呆若木鸡,有不少人心中暗忖,这前面的人如果是我,不知逃得掉不? 这奥德萨逃得心焦,见众人围观,不来解救,不觉心中大怒。几百年来他何时受过这种腌臜气,被人追着打不敢回手?一时间什么叔伯阿姨小子的他也全顾不上了,只向他们大声吼道:“你们这些混帐王八蛋,还不快点动手,老子死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52.公海上空大会战(3) 众人一想他说得很对,大家来到这里,跟李出尘的仇早已结下了;那奥德萨是所有人中修为最高的,如果他不幸陨落,这班人中还有谁能挡得李出尘一二?想通了这一节,他们便纷纷出手向出尘攻击,只是不敢近身,的都是远程武器,像什么飞镖、飞雷、飞蛇,一时间金蛇狂舞,空中五彩缤纷,还有一人大奇想,居然拿着一把ak47自动步枪,噼噼啪啪地出点七六二厘米的子弹,不过那子弹都是带有灵魂攻击的修仙者武器,真的被打上了也不是好玩的。< 出尘追逐奥德萨本来就没有优势,被这群修仙高手一阵干扰,更追不上了。奥德萨松了一口气,放慢了度。出尘身穿鸿蒙战甲,但也不想让这些修仙者武器碰到,毕竟战甲内的仙灵芝精用掉一点就少一点,于是他只得在空中闪避,没法一门心思去追奥德萨了。奥德萨见出尘不再对他有威胁,也就在空中停了下来,观察起出尘来。一边看奥德萨一边沉思:这李出尘的身法在渡劫期修仙者自然算是不错的,瞬移用得很熟练,好像已经到了大成期水平,因为到了渡劫期才能开始瞬移(这里奥德萨自然是按一般修仙者计算的,出尘筑基时就因为前世记忆能瞬移了,他却不知道);他的法宝相当高级,两口宝剑和战甲都是仙器,那些五行符也不是普通的五行符,威力奇大,阵法又高明,这都让他增加了许多不寻常的能耐,比他高阶的修仙者轻易也治不住他,显然他有着极大的奇缘,说是高人的徒弟毫不奇怪;但所有这些都还可以理解,最可怕的就是他手中的那一团火。 奥德萨见过各种各样的火,什么筑基凡火、金丹圣火、无色三昧真火、单色三昧真火、二色三昧真火、三色三昧真火、蓝巽尘火、焚罡之火、紫宙天火……但唯独没见过这种淡蓝色的小小火焰,看上去不起眼,烧起来能要了你的命!这李出尘到底什么来头,奥德萨真的说不清楚了。但今天大仇已经结上,如果杀不了他,以后就不说他师门前来报仇,就算是这人自己,凭他十九岁就是渡劫期的修为,要是再等上几年,还有谁人能治得了他?到那时五大帮派不就全成了他刀板上的肉了?神州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对了,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在这里的人,还有谁能在他手下讨得了好去?想到这里,奥德萨决心一定:杀!坚决不留!而且要叫他神魂俱灭!杀了以后让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封口,想来他们考虑到自身安全也不会违抗。 狠心既然下定,奥德萨便向场只见场中的形势已经再次变化。虽然韩朝太极门的人不在,但其他四大派也还有四十多人在场,而且至少都是元婴期的。这些人虽然不敢靠近,远攻的火力还是相当猛烈,出尘身上也被打中了几下,虽然有鸿蒙战甲护身伤不得他,但还是让他感到相当疼痛。最后出尘心头火起,只见他手一挥,一道三层叠加的音攻符已经握在手中,只听他大喝一声:“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接着就把手一扬,一张薄薄的纸片就出了手。虽然那纸片只有一张,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纸片是朝自己飞来的,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有何神通,于是每个人都在空中翻滚跳跃,闪避音攻符,还有些人把原来射向出尘的远程武器向那片纸了出去,一时天空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但那张纸片却并不在乎什么攻击,也不闪避,任凭第一波攻击打到它身上,紧着就爆炸开来。那伙人刚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们说出一句“这有什么了不起”,巨大的声浪便排山倒海般地向所有人汹涌而至。毫无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天地突然全都炸开了,耳朵里传来雷鸣般的一波又一波声响,但好像又是直接从他们的心海里传来的。只怕连原子弹、氢弹爆炸的声音与此相比都有所不如,霎时间他们便什么都听不见了,紧接着,所有元婴期修仙者都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一个接着一个朝着下面的大海栽了下去。所有那些渡劫期的高手,包括伯利亚帮的帮主**夫和黑龙帮的帮主东乡平九郎也浑身抖,向下面翻滚而去,掉到海里,被冷水一激才醒了过来,然后赶紧捂住耳朵,心里怦怦直跳,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明白了。过了半天那些渡劫期高手才算恢复了些许神智,看到水中漂浮着的各派元婴期高手,个个强运神通,把他们救到各派漂浮在海面上的舰船之上,忙了个不亦乐乎。好在那些元婴期的帮众不过是一时昏迷,并无大碍,被救上船后过了好一阵醒来,但功夫丢了不少,得好好修炼一番才恢复过来了。这些人已经被出尘吓破了胆,从此之后一见到他就溜边走。 场上能够自持的只有两个大成期高手奥德萨和塞尔维娅,不过这两个人也有一刻感到浑浑噩噩,无法自已。出尘是第一次用音攻,他也没想到有这么大效果,虽然他闭住了听力,但声浪还是把他向后推出了好几百米。如果不是这样,他倒可以趁着奥德萨和塞尔维娅失神的一瞬间好好地蹂躏他们一通。等他稳住了身子,只见奥德萨跟塞尔维娅已经回过了神,现在下手显然不行了。出尘不觉一阵遗憾:良机已失,失不再来!你道出尘为何如此叹息?只因这多层叠加的行符炼制十分不易,特别在最后叠加时特别容易损坏;因此,即使出尘的灵识灵敏到了分子级,他炼出的叠加五行符数量还是比较有限。用完了几乎所有材料后,五层叠加的只做出了一张,四层叠加的只有两张,三层叠加的也只有四张,而且刚才连场大战,已经用去了三张三层叠加的行符。剩下的不到万不得已,出尘也不敢用了。 奥德萨和塞尔维娅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都不禁骇然。他们也不知道出尘手中还有多少五行叠加符,如果早知出尘如此厉害,两个人大概都不会来趟这趟浑水;但现在他们也是骑虎难下,只好一条路走到黑了。奥德萨向塞尔维娅灵识传音:“塞门主,我刚才出手与他大战,差点吃了大亏,米国与欧朋同气连枝,还望塞门主施展你的独门绝顶玄功,看能否把这小子拿下。”见塞尔维娅略一点头,奥德萨自己知道她媚功了得,哪怕不是针对自己,也怕出丑,赶忙疾步后退了上千米,等着看塞尔维娅出马。 塞尔维娅向着出尘把头一点,微微笑道:“好兄弟,好俊的功夫啊!姐姐当真佩服得紧。来,和你塞姐姐多亲近亲近!”说着就摇摆着身子,卖弄着她凸凹有致的身躯,露出脸上春风化雨般的花容月貌,向出尘凑了过去。旁边的奥德萨知道厉害,急忙侧过身子不看她,又伸手把两只耳朵全都堵上。 塞尔维娅的媚功独步天下,功力修为又远远高于出尘,出尘虽然与剑春心心相印,但不管怎么说都只有十九岁,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听到塞尔维娅那温柔多情的声音,只觉得仿佛春风拂面而来,塞尔维娅那张俏脸好像立刻变成了剑春的可爱脸庞。此时他神智不觉一滞,顿时脸红心跳,与剑春的那些亲密往事就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塞尔维娅见自己一招得手,自然是打蛇随棍上,马上朝出尘那边迎了上去,脸上千娇百媚,口中也“甜哥哥蜜姐姐”地叫着,眼看她离出尘已不过二十步,但见出尘脸上突然变了颜色,原来是他体内元婴见情况不妙,在那里高声提醒他:“本尊,危险!这人不是春妹!” 出尘本已目光迷离,戒备全消,被分身一声喝破,不觉神台大感清明,灵识一闪,早已认出是阴极门的门主塞尔维娅。他一心想着剑春,但竟然有人装神弄鬼,假扮冒充,立刻觉得心中的可人儿受到了冒犯,顿时无名火起,口中骂道:“贱人!敢骗我!你不是我的春妹!” 塞尔维娅口里已经含着一枚千思红粉丸,只等她再向前跨出一步就要向出尘打出,只要出尘中招,立时就会成为她任意揉搓的失魂之人。但没想到竟然在功败垂成之间失守。见出尘突然清醒了过来,塞尔维娅心中不觉一凛,想道:“我这绝招何等精妙,就连奥德萨那小老儿也不敢轻易试其锋芒,怎么却被你轻轻看破!”但她也是毅力坚强之人,自然不肯轻言放弃,腰身一扭,乳波臀浪翻滚,红颜莲步轻摇,口中也浪声浪气地连连叫道:“哎哟,小哥哥啊,何必生气啊,你那春妹又不在跟前,跟小妹妹我玩上一回又何妨?我包你乐不思蜀,流连难返,三天都吃不下米汤。到时你那春妹回来,我再把你还给她就是,有什么打紧?你也可以看看我和她是哪个更合你意啊!你看那些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大享齐人之福,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那塞尔维娅口中缠缠绵绵地说,脚下也没停,三两步间,已经到了出尘身前,出尘心下警觉,连连后退,但那塞尔维娅本身修为业已到了大成前期,见出尘不吃媚功,立即把手一扬,一把飞镖出手,对准出尘胸前打来。 这飞镖一出,塞尔维娅同时用灵识锁住了出尘,让他无处可逃。出尘见势不妙,挺起倚天剑,硬接了她一招。但倚天剑刚刚与她出的飞镖相接触,出尘便立刻觉得眼前一黑,头皮一炸,觉得从宝剑与飞镖接触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钻了过来,好像是泥鳅,又好像是蛇,那东西沿着手和胳膊上去,一直进了他的大脑,攻击他的灵魂。他立刻有些糊涂了,眼前的塞尔维娅好像又变成了剑春,不知不觉的,出尘已经向这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伸出了双手。 塞尔维娅咯咯浪笑,心想:“我这魂飞魄荡镖你都敢接!哼,任你奸似鬼,还不是得吃我老娘的洗脚水!”同时她樱桃小口一张,那一枚千思红粉丸已然喷出,正对出尘脸上疾射而去。 53.双重天劫(1) 眼看那千思红粉丸已经到了出尘脸上,塞尔维娅已经在盘算着如何跟奥德萨谈判,最好能让自己得到那座宝塔,却突然觉得天地间猛然一亮,好像又有一个太阳出现在天空。塞尔维娅一楞神,就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晴空中落下了一个霹雳,震得天空和大海都摇晃了起来。与此同时,出尘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让他灵魂振颤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了,接着就看到一枚散着奇异香气的药丸已经到了眼前。这时刚好塞尔维娅被霹雳震得楞了愣神,灵识没有锁住出尘,出尘心念一闪,一个瞬移已经闪到一边,逃出了大难。 出尘回头一看,只见奥德萨与塞尔维娅眼睛向上面色怪异;出尘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也像他们一样抬头只见原来蔚蓝色的天空与大海现在都变了颜色。照旧是水天一色,但现在阴沉沉浓厚的彤云密布,把天空完全遮住了,只见天低云暗,透露着不祥。远远近近,无数的红云向海面上空奔腾而来,海面上空的云层越聚越厚,好像一直压到了海面,让人觉得气都透不出来。一阵阵的闷雷声由远到近,让人心中觉得阵阵打鼓。海面上海浪翻滚,像小山一样的波涛上下起伏。海上四大帮派的舰船上那些高手们也是一片惊疑之声,嘈杂一片,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出尘正在吃惊,就听到他的元婴向他传音:“本尊,是劫云!你的天劫来了!” 一听这话,出尘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一出宝塔,天地间就感应到了他的修为,接着天劫就来了。会是元婴说的两重天劫叠加,一共十道天雷吗?想当初在八阵图里,出尘才结丹期时就体会了文侯的九道天雷,这次如何?肯定比那次要厉害多了吧?出尘想。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渡劫的时候那些几大帮的人会不会捣乱啊?他们这次吃了自己的亏,肯定恨死自己了,现在天赐良机,他们又岂有不用之理?那又怎么处理呢?进宝塔行不行?这时他的元婴立刻就对他说:“宝塔是不能进的。宝塔是师尊炼就的神器,如果你进了宝塔,天雷无法劈进神器,就会在神器上空徘徊不去,你只要一出来就会劈下来。如果你一直不出去,天雷就会越聚越多,能量越来越大,一旦你出去就会降下,威力太大了。特别是如果到后来你的九九天劫也来了,那三重天劫有史以来还没听说有谁渡过去了。所以我看你还是不进宝塔的好。” 这话出尘倒也同意,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凭着自己这么多法宝,还有战甲对了,战甲,战甲里面的仙灵芝精只剩下一半了,现在补充也太晚了,劫云都来了。五行符用掉了好几个,材料没了也没法重新炼制。天空、水面和海底都被奥德萨用九宫八卦阵封锁了,现在也不是破阵的时候,就只能在这里渡劫了。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他突然灵机一动,在心里问元婴:“我可不可以到八阵图里面去渡劫?” 元婴好像踌躇了一下才回答:“我想是可以的。那个八阵图不是神器,天雷可以降下。据我所知,渡劫的时候可以用法宝,可以用阵法,所以你到大阵里应该不成问题。而且你到阵里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那几大帮的跳蚤就没法影响你了。” “八阵图能挡天雷吗?”出尘问。 “我相信不能。如果能的话你在里面就不能渡天劫了。”元婴回答。 “那好,那我就到八阵图里面渡劫。” 但是八阵图要布在哪里呢?四处是茫茫大海,周围都是九宫八卦阵,要走也走不脱。“那我就把它布到海底吧,”出尘狠了狠心说。 话一说完,出尘便将身子一晃,跳进了汪洋大海,借水遁一直向海底潜去。他只听到耳边哗哗的水声,眼前现出了美丽的海底世界:鱼儿在自由自在地游泳,海草在水下轻轻地飘荡,珊瑚和礁石组成了迷蒙的图画,天空那一道道红色的劫云也向海水中出暗淡的光芒。出尘分开水路,到了海底。 海面上空的塞尔维娅看着奥德萨问:“奥教主,这李出尘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海底去干什么?” “大概是要到海底去渡劫吧。” “海底渡劫有什么好处吗?”塞尔维娅接着问。 “我常听说有人在海岛上渡劫,但在海底渡劫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在海底渡劫时,天雷容易引地震和海啸,而且海水又导电,让天雷更容易对他造成伤害,这样一来,渡劫的难度便会大大增加。我看这李出尘到海底渡劫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他在空中渡劫,他的身体就丝毫没有立足之地,失去了倚仗,天雷打下来,很容易就会把他劈到海水里,对他的伤害不是一般的大,而且这时他也暴露在我们的攻击之下。他在海面上没有船只,即使有船只他也怕我们攻击,不敢随便用,而且海上波涛汹涌,天雷一到更是浊浪滔天,船只随时都可能会被打翻。周围的天空和海床下面我又布下了九宫八卦阵,他逃不出去,于是只好到海底。不过他到海底,难道我们就不能去不成?难道我们在海底就不能攻击他了不成?我看今天李出尘是死定了。” “那他可不可以在水下布阵,帮他渡天劫?” “布阵当然可以。但问题是,一般的阵没有什么用处;要是布一座像八阵图那样的大阵,你觉得他有足够的时间吗?” “当然没有。我听说,他上次布置那座八阵图,用了整整一天,还使用了岛上原来有的材料,结果被伯利亚帮的那伙人破了外阵,被前辈您破了内阵。” “所以,不管他在哪里渡劫,今天是在劫难逃。” “可惜了,是个人才。” “没错,天才死得快,地才亡得快,人才衰得快啊。” “哈哈哈哈,”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一笑起来就止不住,直到…… “天哪,他把大阵布好了!”塞尔维娅笑得前仰后合,突然一低头看到水下出现了一座朦胧的大阵。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奥德萨低头一看,也大叫了起来。只见一千米深的海水下面,朦胧出现了八十八座小阵,包括前面六十四个小阵,后面二十四个备用阵。只见各阵连成一片,左右相接,前后呼应,中军与周围八阵环环相套,阵中巨石高耸,金鼓齐鸣,似乎有肃杀之声。刀枪林立,甲盔分明,好像藏下了百万雄兵。阵内云雾缭绕,雾气腾腾,整个大阵隐隐有仙人之风,让人觉得它有飘然欲上九重天之感。两人顿时呆住了,动弹不得。只见那四大帮的帮众也纷纷驾剑飞到空中,观看大阵,个个啧啧称奇,几十个人,谁也没看到大阵是怎么布下的。 众人正在赞叹,突听得云端里一声响亮,接着劫云中央便翻腾了起来,好像是火焰在翻滚,但一半颜色深些,另一半颜色浅些,两半云层围绕着劫云中心旋转,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太极符。众人中渡过劫的人也不少,但谁也没经历过这样奇景,眼看这次的劫雷威力绝不会小。接着,众人谁也没想到的是,中军大阵中突然一个人影飞了起来,划开海水,刺破苍天,向劫云中央直射而去。 “他疯了,敢朝劫云冲过去!” “简直就是不要命!” “还真有不怕死的呢!” “他这叫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四大帮的帮众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看好出尘这次能够存活。 就在这时,只见出尘距离云端不远,那云层中间的庞大太极符好像也停止了转动,似乎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然后就看见出尘把手一扬,倚天剑上青龙闪动,一百个攻击阵喷薄而出,对准劫云中间飘飞而去,下一刻,狂暴的雷电排空而出,向着劫云中央汹涌澎湃地飞了过去,一碰到劫云中央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雷鸣电闪,接着天空猛地一亮,中央的那片劫云完全消失了,半天没有见面的太阳从远远的天边露出了脸。跟上去时候一样快,出尘驾着宝剑,转眼之间已经回到了中军大阵。 四大帮的观众“呀”地一声尖叫了出来:“他把第一道劫雷打散了!” 塞尔维娅回头看了奥德萨一眼,后者一脸的震惊:“天才加地才加鬼才加人才!他真是敢想敢干!” 众人一阵喧嚣之后马上又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第二道劫雷还要准备多久,出尘下一步要干什么。 过了片刻,围绕着中间那片蓝天的劫云又开始了旋转,但这一次好像显得比上一次更为谨慎,更加缓慢。慢慢的,空出来的那块蓝天越来越小,转动的劫云又慢慢地形成了太极符。这庞大的太极符越转越快,似乎有脱离劫云独立出来的迹象,但远处奔腾而来的劫云突然加间的蓝天完全消失了,整片劫云突然往高空一抽,好像要脱离狂想星球排空而去,但接着又猛然下落,好像要把它全部的重量和压力都加到海面上。但这时,大家突然看到,中军大阵正中,就在四面八方迷蒙的云雾中间,一个挺拔的身躯飞身而起,胳膊一挥,一张薄薄的纸片脱手而出,直向云层飞去。帮众一片惊叫,他们都见识过出尘对付金西善的五行符。这次也是行符,但不是五行符。是一张单层的雷行符,它一出现便引动了天雷,滚滚的劫雷对准雷行符劈下,雷行符不甘示弱,还以颜色,也爆了,把蕴藏在它身上的三百六十道天雷同时了出去。好像劫雷摄于雷行符的威力,刚一出现就被打散了,只闷闷不乐地出了几声霹雳也就烟消云散了。 接下去的第三道、第四道天雷也都被出尘以单层的雷行符打散,四大帮帮众议论纷纷:“四九天劫就这么容易渡?” “他好像根本没费什么劲似的!” “天道不公啊,对付这种有大能耐的人,下来的劫雷就应该更厉害些才是。” 总之,出尘原来是元婴期的他们知道,现在渡劫自然是四九天劫,所以他们都认为他这次渡劫已经成功了。但奇怪的是,天空中的劫云似乎还在从四面八方向中央聚集。 “还有谁要渡劫吗?”有人问,大家都面面相觑。没多久,劫云越来越厚,那种威压好像让每个在场的人都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太阳又被全遮住了,惨淡的晕光在天边淡淡地闪烁,中央劫云在一上一下地跳动,每跳一下好像厚度就增加一倍。这时奥德萨突然明白过来了:“是双重天劫!他的修为已经到了渡劫中期,要进入渡劫后期了,但他一直躲在宝塔里没出来,所以他一出来就引动了天劫,而且同时引动了四九天劫和六九天劫!刚刚的四九天劫不过是开胃菜,大家等着看大餐吧。”周围的帮众听了他的话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我们有幸可以观看传说中的双重天劫啊。大家现在都觉得来了一趟,虽然受了些惊吓,但也不枉此行,以后可有跟人吹牛的本钱了。奥德萨现在在抓紧时间收回他在八阵图四周布下的九宫八卦阵。开玩笑,双重天雷要来了,留着这些阵法,万一到了自己该逃跑的时候,难道还把灵力留在阵里让雷打吗? 54.双重天劫(2) 一层层的劫云吸收着天地能量:六九天劫自然不同于四九天劫,劫云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是暗红色的了,中间的劫云呈紫色,紫色劫云的四面出现了红橙黄绿四色劫云,靛青色和蔚蓝色的劫云在中间的无色劫云外层盘旋、上下涌动,所有的七色劫云都好像在呼吸,但却不是同步的呼吸,而是此起彼伏,有规则地上下律动。所有在场者的心似乎都抽紧了,大家好像不知不觉地忘记了,劫云威胁着的是他们痛恨的李出尘;现在渡劫的好像只是一个人类,是他们的同类;而他们看到的,是人类与大自然数百上千万年来奋斗的一个缩影。 太阳早就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清楚地看到的是劫云的闪光,七种不同颜色的闪光汇聚在云层下面的大海上,聚焦成一个雪白的光点。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再过一会儿,恐怕劫雷就会落在那个雪白的光点上吧。劫云下面的大海似乎也不安了起来,海面上波涛起伏,翻动不已。第四道劫雷过后已经有大半个小时了,每一个人都在想,这劫雷什么时候才肯下来啊? 突然,海面上起风了,但这是前所未有的风。劫云庞大无比的压力作用在海面上那个雪白的光点上,并以此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那个光点的位置越来越低,中心处的海水被推了出来,向四面八方挤压。天空中的劫云猛然一动,方圆数十公里的云层都向海面逼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天威,前所未有的压力!周围所有的人顾不得观看奇景,只能驾起剑光,向外围飞去。雪白光点周围近千米的海水刹那间被全部排空,推向四面八方,中间暴露的,不是出尘刚刚布好的八阵图又是什么?!一直云遮雾障的八阵图现在露出了真容,八十八个小阵排列有序,中央的中军大阵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与这浩瀚的天威相比,这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好像在狂风暴雨肆虐下的一片无依无靠的树叶,但那小小的身影却又是那样的伟岸,那样的挺拔! 只见出尘在大阵中央扬起双臂,出一声长啸。这是不肯屈服的长啸,这是向着浩瀚天威挑战的长啸!霎那间,劫云似乎被激怒了,天空金蛇乱舞,一道水桶粗的彩色神雷从天而降,对着出尘当头劈下。光芒照耀下的出尘坚强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躲闪,硬接了这第五道神雷。只见他全身毫光四射,那是防御仙器鸿蒙战甲出的毫光。狂暴的神雷击到出尘身上,把他整个人都压进了海床里,消失不见了。远处围观众人的眼力自然不同反响,大家都在问:“他怎么样了?”但天空中的劫云显然没有散去的意思,这就意味着劫云攻击的对象还没有gameover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地下现身,是出尘!他的嘴角带着几丝血迹第五道神雷的主要威力都被战甲挡下了,但那凶猛无俦的力量还是把他打到了海床深处,让他的整个身心受到了巨大的震荡。“彩!”周围的四大帮帮众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彩,这是对强者的尊敬,是向对抗天威的人类的尊敬!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与以前各道神雷需要长时间准备不同,第六道神雷出其不意地骤然落下,比水桶还要粗的雷电一下子就击到毫无准备的出尘身上,把他重新打到了海床下面。好像劫云与神雷也具有神智,也是智慧生物,也懂兵法,善于出其不意地打时间差。两道天雷连续落下,天空中的劫云减薄了许多,再也没有能力迸下一道神雷了,天地与海洋之间也显得清亮了许多。没有多长时间,出尘又不负众望地出现在大阵中央,这次,围观的帮众只小声在心里喝了一声彩,好像担心惊动了这与天奋斗者一样。只见出尘还穿着那一身蓝色运动服,头散乱,脸色铁青,但眼睛里还闪耀着那不屈的光芒。在海床下出尘就已经感觉到战甲中仙灵芝精这次几乎耗尽,所以一到脚踏实地便立刻开始利用大阵中央的聚灵阵吸收金灵神泉中的仙灵芝精。 人人都知道,现在还剩下四道神雷。如果出尘扛了下去,他的修为就会更上层楼,如果扛不下去,那自然就是灰飞烟灭。现在出尘和劫云都在吸收能量,等待下一回合的较量。第五道神雷落下之前被排出的海水现在正慢慢地回流,八阵图上面又是一片汪洋。人人心里都在问,下一道神雷会怎么样?还会像上一次那样,先把水排出去吗? 答案没过多久就揭晓了。不,这一次劫云没有先排开海水,而是直接劈到了海平面上。一道差不多水缸粗细的七彩神雷打到了水面上,立刻化成胳膊粗细的树枝状雷阵,向四面八方,特别是海水下面扩展。导电的海水似乎猛然颤抖了一下,方圆几百米,深达千米的海水在一霎那间全部分解,变成了氢原子和氧原子。如果这些氢原子和氧原子全部成为氢气和氧气,体积会比刚刚的海水增大千余倍,会向四面八方扩散,对八阵图的威胁也就没有那么大了。但似乎有生命的劫云并没有任由它们那么做,而是把所有氢原子和氧原子与一点不漏地混合、挤压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等离子体,悬挂在没有海水屏障的八阵图上空。看到这里出尘也不禁变色,他咬紧牙关,紧攥双拳,等待着迎接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天空中那巨大的等离子体越降越低,已经到了原来的海平面以下了,周围围观的帮众的心都抽紧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他们有能力的已经闭住了听觉,没这份修为的也用灵力加固了的棉花塞住了耳朵。突然,一点小小的火花出现在劫云密布的天穹之下,紧接着那庞大的等离子体就被引爆了!在劫云的控制下,爆炸的大部分威力对准下面的八阵图奔腾而去,但整个天地还是不可避免地颤抖着,天空中生长出了一朵灰暗的庞大蘑菇云,在空中翻腾,强大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惊得那群旁观者驾剑长飞,逃出上百公里后才敢回头望一眼。 只这一眼就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八阵图所在方圆几百米景色大变,海床至少下降了几百米,好几公里范围内滴水全无,一片狼藉,暴露出原来深海下海床的秘密,无数地质考察人员必将为此而疯狂。但是,八阵图完好无损,大部分坐落在下降了上千米深的海床上,还有些部分,下面的海床下降得实在太厉害,就悬空挂在那里,看得众人惊讶不已。中军大阵中央,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力。那是出尘。他还活着吗?这是所有人的问题。 突然间,地上那小小的身影动了一下。“他还活着!”有人惊叫了起来,接着出尘又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最后终于站了起来。“棒!”“加油!”有人喊了起来,出尘好像听到了,招了招手,摇晃了一下,又站稳了。他身上的那套蓝色运动服还穿着,但颜色显然褪去了不少。塞尔维娅小声问奥德萨:“奥教主,你的九九天劫有没有这样的声威?” “我的九九天劫?要有这样的声威我还会在这里吗?” “是啊,”塞尔维娅也说。“我那九九天劫比他这双重天劫也是差远了。不知道老天这次是怎么了。” 远在天边的佛界,诸葛洞明的声音在问:“您这次的动静是不是搞得太大了点?这才六九天劫呢。我看出尘不一定挨得过去呢。” 另一个声音答道:“我也没想到那些劫云进化到了这个程度。现在后悔也晚了,希望他挨得过去。可你也要知道,我也不是没有后手的!”这两个人的对话自然没什么人听到。 还有最后三道神雷。出尘抓紧时间吸收仙灵芝精,他的元婴忙着修补鸿蒙战甲,向战甲里面引入仙灵芝精。上一道天雷虽然对出尘和战甲都没有什么损伤,但随之而来的等离子爆炸却让两者都大伤元气,战甲内储存的仙灵芝精全部用完,战甲本身的许多阵法也损坏了。出尘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渗透了,四肢百骸也觉得虚弱得很。但现在不是休息调息的时候,时间紧迫,一切都得加紧进行。他的灵识扫过八阵图,现并无破损;过了一会儿,体力和灵力都觉得恢复了不少,信心顿时大增,心下也高兴了起来。“哼,神雷,你来吧,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出尘哪里知道,这次的神雷这么厉害,一来是他师尊亲自安排,要好好淬炼一下他的身体,另一方面也是他师尊准备的劫云自动进化,出了他师尊本来预想的神通。 不一会儿,天昏海暗,劫云涌动,周围的海水好像也全都被挡住还未能回流,中间的八阵图清清楚楚地屹立着。狂暴的云层裹挟着无与伦比的能量,缓缓地向海床上的八阵图,和八阵图中央那小小的人影压了下来。随着一声沉闷但却震耳欲聋的巨响,跟大水缸一样粗细的第八道彩色神雷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但奇怪的是,这次的神雷既没有达到出尘身上,居然也没有击中八阵图,而是在八阵图旁边落地,激起了铺天盖地的礁石碎块、动植物死尸和满天的尘埃。出尘和围观众人正在诧异,却听得地底下出一阵又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他们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山摇地动的劈裂之声,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整个狂想星球都感到了这个时刻浩瀚的地震波分别以横波和纵波的形式从几千米下的地下震中出,沿着不同的路线向整个世界传递大地震来了。地底下就像引了一颗二点五亿吨tnt当量的级大氢弹,全世界的无线电波都中断了,无数航班的驾驶员在空中狂呼;无数辆汽车在那一刻猛然生了强烈震动;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现自己滚下了床铺;无数野生动物在森林里高声吼叫,以为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八阵图下面的海域出现了一个方圆千米深达两千米的海沟,整个八阵图沉入了海沟,接着,无数泥沙、石块,夹杂着外面汹涌而来的海水填平了海沟,把八阵图大阵和他的主人深深地埋在海底。 十分钟后,所有在海面上空观看的各帮帮众的身体还在摇晃,灵魂还在颤栗,脑海里还保留着大地震时生的那种骇人听闻的现象:山崩地裂、海枯石沉。在他们心目中,八阵图和李出尘都已经成为了历史,他们曾经看到的仙境至宝,那座宝塔,也随着它的主人永远地埋葬在海床深处了。或许在几千几万年后,当地壳变迁的时候,考古学家们才能看到今天事件的遗址,才能看到八阵图的残骸,才能挖出那座曾经吸引了五大帮派强烈关注的宝塔。所以,当他们看到劫云仍未散去,奔腾的能量还在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集中的时候,他们简直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还在吸引这些能量,难道说,李出尘的生命还没有终结?难道说,在这样世界末日般的恐怖地震的中心,那神奇的东方少年还依旧活着? 55.双重天劫(3) 天低云暗,远近空中的劫云像奔驰的烈马一样向这里集中,人们简直无法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多能量没有用尽,一层层的劫云似乎直接压在旁观四大帮帮众的心底。(pm)他们静悄悄地谁也不敢说话,好像只要一出声,那些令人惊骇的能量就会直接压到自己头上。他们静静地看着海面,水下一千米,是现在一动不动的海床。不久以前,一座威风凛凛的大阵还屹立在那里,好像在向全天下宣告自己的不可战胜。但是现在,大阵在哪里?亲手在几秒钟之内布置了大阵的那个千古奇才,那个神话般的东方少年,现在又在哪里?海涛在轻轻抖动,好像还震撼于刚刚看到的奇景,但天空的劫云却还在毫无感情地汇集,似乎要给那个敢于跟天地抗争的东方少年最后一点颜色 第九道天雷会是什么形式?各派帮众都在议论纷纷。前面八道已经有了这样的声威,但还没有毁灭李出尘,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毁灭他呢? 海床下面几千米,八阵图已经不再完整了,许多小阵的阵基已经有了破损。所幸这次出尘布下了后面的骁骑二十四后备大阵,它们中也有损坏了的,但没有损坏的小阵已经替上了前面八八六十四个小阵中已经被摧毁的部分。因此,八阵图全部的防御功能尚在。当然,出尘也还活着,虽然他位于那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的震中,强烈的震撼和摔打让他全身上下的皮肤、肌肉、骨骼已经没有几个地方是好的了。但是,他仍然很坚强,他的意志依旧没有折断,他的神志还很清醒。他咬紧了牙关,忍受着身体的剧痛,主持了用备用大阵中尚存小阵替换损坏的前八阵的工作。这整个过程中,只有他最忠实的伙伴,他的元婴或者说分身在陪伴着他,帮助他的本尊恢复法力,帮助出尘吸取金灵神泉中的仙灵芝精,帮助他修复身体…… 天空中酝酿着第九道神雷。七彩劫云时上时下地闪着粼粼的波光,好像辉映着下面的无边大海。四大帮的帮众震撼于这宿命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时刻的到来。 这一刻到来了,尽管好像下面已经没有了神雷的目标,但像远洋巨轮烟囱那么粗的第九道神雷还是从天而降,沉重地劈在原来八阵图所在的地方。但出于大家意料的是,巨雷并没有让那里的海床像大家想象的那样四分五裂,出死亡的轰鸣,而是不断地继续出沉闷的轰响,好几分钟之内都没有停止。 四大帮的帮众相互交换着不解的神色,突然有人感到海床深处的振荡,这振荡越来越强烈,突然奥德萨喊道:“快,往天上飞,飞得越高越好!”话没说完,他一马当先,早已经驾起飞剑,凌空而起。其他众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现在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听奥德萨这么一都争先恐后地飞了起来,一直飞上几万米高的蓝天。那里空气稀薄,但他们都是修行有成之人,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担心。就在他们飞到几乎看不到下面八阵图原来所在地的海床的高度时,他们听到下面海底传来似有似无的轰鸣声,这轰鸣声越来越强,好像有千百辆蒸汽机火车头同时拉响了汽笛,好像有几千架飞机同时从航空母舰上起飞,好像有上百万匹战马同时从草原上奔驰而过。接着,他们看到脚下几十公里下大海里的海水突然沸腾了起来,蒸汽升腾,但同时爆炸声不绝入耳:是水分解后形成的氢气和氧气再次燃烧、爆炸,只听到奥德萨又是一声大吼:“快往四面八方飞,别呆在中间!”这时众人哪还有什么不信,立时驾起剑光,作鸟兽散。 大海在咆哮,气体在爆炸,蒸汽在升腾,在毫无间隙的雷鸣声中,突然,海面好像向四面八方分开了,一股暗红色的岩浆从海平面喷薄而出,直上九天,像一个五彩缤纷的喷泉,扶摇直上几万米,一直喷到刚才四大帮帮众冷眼旁观的地方,惊得那几十个人魂飞魄散,怪不得后来所有在场的人无不敬重奥德萨,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的提醒,那几十个人至少有一半会死于非命。然后,天空又形成了一个新的蘑菇云。这个蘑菇云和原来的那个,再加上空中那些翻滚的劫云,在天空中形成了诡异的画面。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任何一个宗教的代表走上前来,宣讲他信仰的神灵的道义,让任何在场的人皈依他的宗教以换取下一世的安康,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跪下来向他信仰的神灵效忠,毫无保留地成为那种宗教终生不愈的信徒。 事情还没有结束。暗红色的岩浆不停地向空中倾泻,已经在空中的岩浆也不停地向海面上飞落,上千度的高温烘烤着海面上的空气,让空气扭曲,在人们眼前显示出一副光怪6离的奇景,就像置身于一个庞大的万花筒中,眼前的景色怪诞绝伦,令人难以相信。 久而久之,海底火山的爆终于停止了,轰隆隆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惊的是,火热的岩浆在海水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岛,而在小岛顶端的,不是别的,正是八阵图残留的中军大阵的最后四小阵! 八阵图满目疮痍:外围二十八阵已经全部损毁,中层的二十阵也破坏殆尽,中军外十二阵残破不全,骁骑二十四阵名存实亡。只有这最后的中军内四阵,在浓烟弥漫之中,在翻滚的劫云威胁之下,仍然傲然屹立,好像在向全世界宣告:八阵图,没有灭亡! 在最后的中军内四阵的正中央,挺直了身躯站立不倒的,不是出尘还有谁?他的脸上黑黝黝的看不清五官,他身上的蓝色运动服已经不成样子,他全身上下看不出有几块地方还是好的,但他的眼睛里还闪耀着不屈的光芒,他神色从容,好像这刚刚过去的九道神雷的威力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全身上下的皮肤、肌肉和骨骼,无一处没有经过神雷的淬炼,现在全都坚韧如钢。四大帮帮众齐声喝彩,好像已经把他们之间的恩怨放到了一边。在他们眼睛里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逆天的修仙者,一个永不低头的精灵,在与大自然的搏斗中凯旋归来。 但是,劫雷也没有认输,它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天空中的劫云又在准备第十道神雷最后一道神雷。一旦出尘扛过了这第十道神雷,那就标志着他进入了渡劫后期,也就是说,他从筑基后期,用了三年时间,一举突破了九级修炼台阶!前无古人!但劫云这次又会玩什么新花样呢?有些围观帮众已经在数了:前五道神雷是力量型的,以直接攻击李出尘作为主要手段;从第六道起,神雷似乎长了脑子,用起了兵法,知道借用其他助力:第六道神雷是紧接着第五道劈下的,着重一个奇字,主要是出其不意;第七道则击水,造成等离子爆炸;第八道击地,引地震;第九道延伸爆,促成火山爆。这第十道呢?又会有什么新招? 劫云又是一番准备,但这次并没有让大家等得太久。天穹下劫云只聚集了数十朵之后就开始了高旋转,但经历过了前面几道庞大毁灭能力的劫雷之后,大家都相信,这一次的劫雷也决不会简单。但这次的劫雷看上去全无声威:那几十朵劫云旋转了几分钟后就紧紧地凑到了一起,接着就是一道胳膊粗的劫雷打了下来。四大帮帮众掩不住失望的表情:这无上天劫怎么弄得虎头蛇尾?出尘一看也暗自高兴:想当年我在夔州八阵图里,文侯劈我的不也有这个水平吗? 第十道神雷真的如此不堪吗?当然不是。那神雷在几千米的高空中就开始下落,同时出音调由低向高的啸叫声,每隔大约十秒钟便又重复,再次从低频向高频扩展。开始在场诸人还没留意,因为那时神雷离得远,音量也不够;但神雷越降越低,啸叫声的音量也越来越大,震得所有人的耳膜疼痛,大家全都使劲运用灵力,阻断听觉;功力还不够的就用渗透了灵力的棉花球塞进耳朵里。 这啸叫声是什么意思?出尘一时搞不清楚。但这似乎是从次声到声的全声波段音,频率从不到一赫兹直至高达两百万赫兹以上(人的耳朵接收声音的音波频率从16赫兹到两万赫兹)。是在呼唤什么人吗?出尘捉摸着。 第十道神雷果然是在召唤一个人,或者严格地说,是在召唤一条九目鳌龙。古话说:龙生九种,各不相同。但这九目鳌龙是上古神兽,天生异种,本是级变异神兽,已经在这一带海域下面修炼了十多万年,每一万五千年才到海岸上来透一次气,要修炼到五十万年才会成为八部天龙,成了正果;或者另有奇遇,也可以提前归来。说是修炼,其实就是睡觉,吸收天地灵气。但他睡觉的时候最不喜欢旁人打扰,因为一打扰就意味着,他自上次透气以来修炼成的所有修为都打了水漂,所以他对所有打扰他的人都会给以严厉惩罚。为了防止有人打扰,他在周围几千里内都用绝大神通布下了层层禁制,这样即便是神雷轰顶他也照睡不误;但他又天生是个孝子,最怕他龙族有什么灭族亡种的大变故,怕本族万一有要事通知却无法找到他,于是便定下了一个特殊的音频波段留给龙族知道,只有在这个音频波段内出的强大音波他才能够接收。这个波段自然是严格保密的,但劫雷可没有具体去找是哪个波段,它干脆来了个全音频段扫描,看你九目鳌龙醒还是不醒。这其实已经完全不是神雷自己的神通了,根本就是在整人;但普天下谁也无法去跟神雷较真,说它办事不公。 神雷出的前几遍音波扫描由于位置太高,强度也不够,没能惊醒老龙,但第十遍以后的扫描则每到了那个特殊频段时老龙都听见了。他立刻便醒了过来,灵识一闪,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是出尘在此渡劫,打扰了他。他不觉恨声道:“好你个小辈,还有你后面的师尊!天下如此之大,什么地方渡劫不成,偏要到这里来!老子我一万四千年的修为就全完了!看我怎么治你!”要说这事错误倒不在出尘,完全是那些劫雷惹的祸;但劫雷打过就完,根本是天地间的自然现象,即便是九目鳌龙,也拿劫雷没有办法,只好迁怒到出尘身上。 却说四大帮围观众人见第十道神雷打到出尘身上,出尘挺着身子硬扛了下来,之后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向他们招手,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这时候是人类与自然的斗争,出尘现在是人类的英雄,他们自然把自己归于人类一族,以后的争斗如何,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十道神雷过去了,天上的劫云也消散了,太阳早就下山了,一轮皓月当空,星斗满天,好像一切都过去了,但出尘心中却有着一丝不安。是怎么回事?出尘问自己。他想到刚才第十道神雷的反常表现:莫不是有什么人要来对自己不利?正在这时,他感应到几十公里外的海面上浊浪排空,风雷滚滚,不觉双目圆睁,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海面上浮起了一条几千米长的巨龙,九只灯笼似的眼睛圆睁着,炯炯有神地死盯着出尘。几十公里的水路说到就到,那巨龙飘飞到水面之上,一闪身变成了一个年纪不过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也不甚高大,红黑面皮,三缕长须,一双眼睛极为有神。只见他一伸手划出一个结界,把两个人圈在里面,这样他们的谈话别人就听不到了。他微微冷笑,对火山岛上八阵图中间站着的出尘问:“你就是李出尘,武佛的徒弟?” 56.被擒:玩不过强龙 出尘一惊,我的师尊是“武佛”?但他顾不得多想,因为对面人物放出的威压实在让他心惊,八阵图已经所余不多的保护对此人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他是体会过文侯与司马伊昭威压的,但这人的威压甚至比那两人还要厉害几分,一门心思想把他压得跪下;但他是个宁折不屈的少年,跪父母,跪天地,跪师尊,哪能随便给别人下跪?于是他急忙运起神功,全力抵御,他的元婴也火从金灵神泉中吸取仙灵芝精,为他提力。他的灵力在空间与来人的威压相抗,自然不是那人敌手,只得退向自己身边,那人的威压便又紧逼,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到了出尘胸前两三寸之处,但灵力作用的范围越小就越集后在出尘拼尽全力抵御的情况下,那人再也攻不进去了。那人见出尘硬朗,也不觉暗暗点头,知道出尘得了几分“武佛”的真传,也就不再进逼。 出尘松了一口气,这才得到机会回答,他连忙对老龙拱了拱手说:“晚辈就是李出尘,但我不知道师尊的名字,因此无法回答前辈的第二个问题。不知前辈又是何人?” “我是九目鳌龙敖风,十多万年来就在这一带海域修炼,今天被你小辈打扰,损了我一万四千年的修行。哪怕你是武佛的徒弟,今天这个帐我也得跟你好好算一算。” 出尘暗自心惊,九目鳌龙敖风的名头他在文侯留下的典籍中是读到过的,知道他有三十多万年的修为,现在已到了太乙银仙的品级,但由于某种特殊原因,必须在人界盘桓,是这狂想星球上绝不可以得罪的几个人之一。而且听说他对打扰他修炼的人极为狠毒,轻者废去功力,重则打到魂飞魄散,彻底了帐。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受了那劫雷算计,惹到了这么个遮奢人物。 出尘无奈,只得拱手为礼,说道:“还请前辈息怒。晚辈机缘凑巧,无奈之际在这里渡劫,没有想到打扰了前辈,请前辈海涵,恕晚辈无心之失。” 那九目鳌龙何等修为,灵识一动,早就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知道此事须怪不得出尘。但他一万四千余年的修为化作流水,心中的伤痛岂是轻轻几句话就打得过去的?于是他一捋长须,对出尘说道:“你是否承认打扰我修炼的错误?” 出尘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当下回答:“虽然此事另有缘由,但起因确是晚辈。晚辈愿为自身过失承担责任。前辈有何要求,便请示下。” 那敖风一听此话心中大喜,马上答道:“我听说你那武佛师尊曾将乾坤聚灵塔送给了你,是否真有此事?” 出尘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确有此事。”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过于难为武佛门下弟子。也罢,我也不多要小辈的东西,你就把那宝塔赔给了我,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消。” 出尘听见他讨要师尊传给自己的至宝,自然不肯,摇头答道:“那是师尊传给晚辈的东西,晚辈不敢随便送人。请前辈另说一件事情吧。” 那敖风微微冷笑:“哼,你真的不给?” 出尘的性子也上来了,心想我如果打不过你,跑到宝塔里也不怕你捉,所以就说:“晚辈实在无法答应前辈,还请多多包涵。” 敖风马上说:“我知道你的想法,想灵识一动就跑到宝塔里面躲起来。你那师尊的确神通广大,上五界谁人不知?不过你进了宝塔可不算是一个好办法。待我把宝塔拿来,在化龙鼎中炼它七七四十九天,宝塔我倒知道炼不掉,可你一介渡劫期凡人,肯定上不了宝塔上层,那你想,你还活得下来吗?不要以为你师尊厉害我就不敢对付你,他在佛界,离这里远着呢,况且有生死障隔绝,他是根本来不了的。你还是听我的话,乖乖地把法宝献上,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出尘听他说得有理,果然不敢进宝塔躲藏,只得一边心里考虑如何脱身,一边嘴上跟他敷衍:“前辈,此事能否稍微缓得一缓,待晚辈请得师尊示下,再行包赔前辈损失可好?” 敖风摇头道:“不好,不好。你那师尊最是护短,过去又对我龙族多有轻侮,此事自然不能让他处理。” 出尘虽然从来没见过师尊,但师尊对自己实在有莫大恩惠,现在听他说自己师尊坏话,不由得心头火起,也冷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请我师尊他老人家知道,就由我与前辈交代此事好了。” “小辈你要如何交代此事?”敖风问道。 “打扰前辈修炼之事其实与晚辈全无关系,是那第十道神雷刻意为之。那些劫云见轰晚辈不死,故意出声音,惊扰前辈,目的就在于让前辈出手对付晚辈,万望前辈明察,万不可中了他人奸计。” 敖风本也知道出尘说得有理,但现在要他到哪里去找那些劫云算账?加上他也看中了那座乾坤聚灵塔,过去龙族与出尘师尊又实在有些过节,因此故意在此刁难。现在看出尘不肯献宝,黑红脸庞涨得紫,接着便大吼一声:“兀那小辈,强词夺理,不肯交宝,那就填命来吧!”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抓出尘。 出尘自然不想被他抓到,灵识一闪就想逃开,但敖风的威压厉害,出尘虽还不至于完全被压倒,但瞬移功夫已经使不出来了。慌忙之间出尘祭出天涯咫尺,一个翻身上车,转瞬已在几百丈外。敖风微微吃惊,但也不在意,身形闪动之间已经到了出尘的战车前面,再一伸手便拽住了车轮,那天涯咫尺马上就动弹不得了。 无奈之下,出尘又驾起了青虹宝剑,使出身剑合一的神通,要一展青云,直上蓝天。敖风讪笑,心意一动,又挡在出尘面前。出尘合身扑上,敖风一个侧身让过,等宝剑飞出三五丈外,却把手指一弹,左手食指上的一个搬指飞出,打在青虹宝剑底下,出尘立时站立不稳,翻身回到火山岛上。出尘心神急转,知道自己修为与对方差得太远,逃不出他的手心。出尘心念一动:他说师尊宝塔帮不了自己,自己为何一定要听信他的?于是出尘灵识一动,连人带剑,一起进了乾坤聚灵塔。 敖风见出尘进了宝塔,微微一怔,却也无法,只得走上前去,伸手去拿那宝塔。没想到那塔沉重异常,在他一伸手之下竟然纹丝不动。敖风大惊,运起神功,气凝丹田,使出大力,总算把宝塔提起,放入自己衣袖之中,然后身形一闪,收起结界,驾起祥云,扬长而去。 四大帮的帮众见到巨龙到来,但接着便看到岛上的结界,自然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接着就看到巨龙离去,完全不知道出尘和巨龙之间生了什么事情。想到他们来此呆了那么长时间,到头还是一场空,最倒霉的是伯利亚帮,功夫花了无数,宝贝丢了许多,还有两个元婴期高手被出尘吸进葫芦里,到现在生死不知。当然伯利亚帮的人也还有点慰籍:他们至少没有像韩朝的太极门那样,门主被人打得昏死过去,大靠山也被羞辱得恨不得去寻死。收拾一番,四大帮也只能灰溜溜地各回各家去了。 不说阴极门、真理教和黑龙帮各自回家。那伯利亚帮大众正在空中驾剑飞行时,帮主**夫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即传识叫来帮中二把手黑列巴,让他与自己并肩飞行。 “黑列巴,”**夫的蓝眼睛眨了几下,看着黑列巴的眼睛,好像要看到他心里去。“告诉我,好久以前你答应我,去调查李出尘的家庭情况,准备收买一般人对他的亲人下手,此事进行得如何了?” 黑列巴心中一惊。他本来佩服出尘的为人和修为,接到命令后就阳奉阴违地没花大劲。现在见帮主问起,急忙陪着笑脸说:“帮主在上,前一阵我派出了几路人马,与原来在神州内部的卧底联手进行此事,听说已有进展。但后来围攻李出尘事情忙,也没顾得上多加过问,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程度。等我们一回苦也岛我就去抓紧办理。” 听了这话,**夫也没再多问,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接着说:“等下我让**娃协助你办理此事,你们可要抓紧了。” 黑列巴心下忐忑,心想帮主可能已经对他有了疑心,大概还是顾及多年好友的份上才没说破,现在派了老婆来,明是“协助”,但显然存了监视之意,我可要小心了。那李出尘跟我有何交情?这事只能顾眼前了。于是他急忙信誓旦旦地对**夫说:“帮主放心,此间大事已了,我伯利亚帮与李出尘乃是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待我们查清李出尘情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夫微笑说道:“那你就好自为之了。” 第二天一早,全世界的新闻电讯都以头条出了类似消息: “昨晚太平洋上的公海海底生有记载以来最为强烈的级地震,伴随地震生的还有海底火山爆。地震与火山爆引起的海啸袭击了倭国,倭国列岛强烈震撼,高达百米以上的巨浪涌上海岸,大批建筑物倒塌,交通中断,上千万人流离失所,伤亡人数尚在统计中,据倭国内务府高官估计,死者过二十万人,倭国经济将遭受沉重打击……” 同时,几个国家的科学考察飞机都飞临震区上空考察,科学家们十分震惊地现,在太平洋公海中出现了一个过去从来没人见过的小岛,于是四面八方的倭国、俄联、韩朝、神州、澳洲、久西兰,甚至大洋彼岸的米国都宣称对该岛拥有主权。但就在各国外交部吵得不可开交,甚至纷纷威胁要诉诸武力时,那个神秘出现的小岛又同样神秘地失踪了,这才让一场可能的争端兵不血刃地化为无形…… 57.剑春航校毕业 且不提出尘被擒、各帮派回家、外交争端、倭国大难等诸多事情,3970年夏日的一天,蓝州空军某部航校指挥室宽大的雷达荧光屏上,两架梅格19战斗机正在进行空中格斗,下面坐了一大群人,个个面色凝重,为的是航校校长,著名的空中英雄鲁珉。(鲁珉右手紧握着一支红蓝铅笔,左边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在一蹦一蹦地跳动。荧光屏上两架飞机的格斗显然紧紧地抓住了旁观者的心,指挥室里观战的一圈人中不时出“好!”“精彩!”“不可思议!”的赞叹声。 本来,这场格斗并没有列入航校计划,但68届航校学员毕业前的综合考核中,女飞行班的柳剑春成绩优异,不但在女学员中屈一指,而且远远过了同届的所有男学员,甚至航校领导怀疑,她是该校二十余年历史中培养的最优秀的飞行员。学校训练处的罗冰辉处长见柳剑春飞得漂亮,一时手痒,说要跟她切磋一番,让航校上下都不觉精神一振。因此校方安排了这次格斗,既是飞行表演,也算是该届学员毕业典礼上的开胃菜。观战众人中不但有航校内部的教官与学员,更值得注意的是几位客人,为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丽女性,《空军报》主编,副统帅胡三林唯一的女儿胡霞霞。胡霞霞二十出头就在空军部队里打滚,各种飞行表演不知见了多少,亲弟弟“老虎”胡立国是空军的“天才飞行员”,作战部实际上的部长,连她自己也通过了飞行员考核,自然是识货的,知道这次表演展现出来的是怎样的一种技术含量。那罗冰辉就不必说了,身经百战,韩朝战场便初露头角,更曾两次击落携带响尾蛇导弹的江帮f-37战斗机,大名鼎鼎。但那柳剑春年方十九,又是女孩子,正面较量,居然逼得罗冰辉手忙脚乱,她心中也不觉吃惊不小,决定待会儿定要与她结交一番。 格斗结束了,指挥室里的人全都坐着大轿车,来到跑道附近,等着迎接格斗双方。第二架飞机在空中轻轻地摇了摇尾巴,请第一架飞机先行着6。 随着“哧”的一声轻响,第一架飞机滑上跑道,座舱打开,中等身材、浑身是劲的罗冰辉一翻身就跳下了飞机,人还没到,爽朗的笑声已经先到了:“哈哈哈,老了老了,不服不行了!想我老罗当年何等威风,今天叫个黄毛丫头打了个落花流水,真是威风扫地啊,哈哈哈!”众人赶忙迎了上去,见他心态良好,都不觉暗地佩服。鲁珉上前照着他肩膀就是一拳,“怎么样?告诉你不可轻敌,这不,吃了亏了吧?” “嗯,开始是有点轻敌,不过说老实话,再来一回我还是不行。老长机,你敢不敢上去试试?” “献丑不如藏拙,我老鲁可不像你,我有自知之明。” 两个老战友正说笑间,第二架飞机也下来了,周围的人一拥而上,那些年轻学员的表情显然更为热烈。也难怪,这次来的不但是刚刚战胜了强劲对手的女飞行员,更是航校公认的校花,著名的冰山美人。 回顾在航校的两年,剑春自己也不觉感慨:真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潜力。开始她一报到,便立刻吸引了整个航校所有未婚男青年的眼球,但许多人只把她当成借父荫前来镀金的花瓶,真正的作为不会有多少。 但理论学习课程一开始,剑春立刻占据了全体新学员榜,而且根本就掉不下来。这也难怪,她本来便冰雪聪明,跟着出尘又学完了全部高中的数学、物理和化学课程,连大学工科的数学和物理也学了不少,而同来的学员都是初三、高一的水平,两年来连课本都没摸过,文化基础根本就是两个层次。这时许多男学员还心下不服,心想,看你娇滴滴的样子,要当个空姐自然没话说,学点流体力学什么的也算聪明,可等上了飞机,你怕不要哭出来! 但这样的预言完全落空了。其实这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剑春是修仙者,虽说功力还不算高,但终究达到了结丹中期。她的反应、灵敏、力量、对形势认识的敏锐和分析状况的迅都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飞行训练从开始到放单飞、空中科目、空中格斗,所有课程她一路领先,是本届学员当之无愧的绝对第一。 她是如此的风姿绰约,又是这样的才华横溢、“武艺”高强,以至于所有男学员都把接近她看成自己人生的一大目标。而剑春为人也很热情,凡有为学习、训练上的事情找她的,她是来者不拒,尽力帮助,但只要任何人一提到感情上的事,甚至只要稍有暗示,她也会当场给别人一个下不来台。久而久之,所有男学员达成了共识:柳剑春不是我们配得上的,大家只能把她当作朋友、战友、姐妹,进一步的企图完全是非份之想。接着从女生班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柳剑春早有心上人,那人是神州大6少有的天才人物,以后必定是居外夫人一类科学奇才。到这时男同胞们就全把她当成了一朵冰山上的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飞机停稳了,胡霞霞几个箭步快来到飞机旁,只见座舱盖打开,柳剑春起身,飞行帽往后一推,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胡霞霞不觉一怔:全空军的魅力女性她差不多都见过,但眼前这位,春波流转,俏目含威,妩媚中流露着刚强,柳眉下显示着英武,还真是让她心中大吃一惊。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可别让弟弟看见她;第二个念头竟然是:十二岁率众突围,搬兵救父的荀灌娘。 剑春下了飞机,见到眼前这位漂亮女孩也不觉一愣。鲁珉在旁介绍说:“剑春,这位就是我们《空军报》的总编,胡霞霞同志。” 剑春一个立正,敬了一个军礼,按军规大声喊道:“报告长,学员柳剑春,训练完毕,请指示!” 胡霞霞一个大步向前,双手跟她握手,两眼正视着剑春说:“别这样,妹妹你少年老成,身手不凡,姐姐我看了佩服不已。等回头毕业典礼完了,咱姐俩好好聊聊。你这样的巾帼英雄,我可得仔细采访一番。” 剑春自然知道胡霞霞是何等人物,听她说得亲切,也不禁对她增添了几分好感。接着她又要向鲁珉等人报告,被鲁珉拦住了:“哈哈哈,剑春,你就不用说了。你的表现我们在地面上全都看到了,真是青出于蓝,后生可畏啊!来,我们去礼堂,毕业典礼!” 后面那些学员,特别是男学员,现在看剑春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影子,只剩下了崇拜。是啊,一个只飞了一百多个小时的学员,居然战胜了有两千多小时飞行经验、多次击落敌机的空军王牌飞行员,而且是正面格斗,三次秒杀,谁不震惊! 毕业典礼之后,68学员班放了假,胡霞霞找到剑春,两个女孩走到航校宿舍区的一座小树林里,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了下来。天气还很热,夏日的骄阳当空照着,但周围吹来阵阵微风,让人觉得很清凉,周围树上传来阵阵蝉鸣。 “这里的知了可真爱叫,弄得我们说话都听不清,”胡霞霞有点生气地说,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有好一阵了,她都觉得身子慵懒,浑身提不起劲来,精神上也常有懈怠之感,可找最高明的医生检查了几次,也没哪个人说得出个子午寅卯来。 “姐姐不喜欢知了叫?”两个女孩现在真的姐妹相称了。“那我把它们赶走好吗?” “你能找到它们?还得上树,多麻烦啊。” “我能看到它们,而且也不用上树。” “真的?那你就试试吧。” 剑春的灵识可以清楚地感受林子里的一切生物。她一手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轻轻地掰成几段,然后分别向几棵树上力扔了出去。几只蝉飞了起来,林子里再没有蝉鸣了。胡霞霞吃惊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妹妹,你的眼力真好,你的手法也真准。”胡霞霞佩服地说。 “姐姐,这算什么,要是他……”剑春的脸上浮上了柔情,眼睛里好像也微微湿润了。她想说的是,如果是出尘,他灵识一动就可以让蝉飞走。 胡霞霞虽然年纪不大,但女孩子的心是相通的,一看就有几分明白了。 “妹妹,你的这个‘他’是谁啊?” “姐姐!”剑春撒娇地喊了一声,一片红晕上了脸庞。 “姐姐刚刚听那些女学员讲,说妹妹你有个心上人,在海滨,对吗?姐姐跟你说实话,我可是一直想找个心上人呢,可现在身边那些男人都是我爸妈让我见的,我跟他们根本就谈不上感情。能有一个谈得来、又知心的人多不容易啊。你看像我这样的出身,别人大概觉得多么了不起,可我的孤独和苦闷又有谁知道呢?不知怎的,我觉得和你特别投缘,这些话除了跟我干妈,我从来就没和别人说过。”说实在的,胡霞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柳剑春说这些,但她一见柳剑春,就感觉她身上有一种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是她长得漂亮吗?漂亮的女孩子胡霞霞实在见得不少,柳剑春也未必是其中最出色的,但她的身上却有一种气质,似乎对自己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亲和力。当然,胡霞霞告诉自己,我的性取向完全没有问题,这不是通常说的“两情相悦”,这是另一种亲和力。是什么呢?胡霞霞一时也说不清楚。 剑春有些吃惊地看着胡霞霞。副统帅的女儿对自己说起这个? “对不起,妹妹,我今天可能是有些交浅言深了,可妹妹你就是让我有一种感觉,觉得可以信任你。”胡霞霞拉起剑春的手,眼睛真诚地看着她。 “姐姐,我真的很想他。真是的,一转眼,都三年没见到他了。” “三年没见到他?你来航校才两年吧?怎么了?他在哪里?” “姐姐,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吗?当时有一架轰三从海滨来燕京,中途出了事;后来飞行员找到了,但失忆了,可搭乘这架飞机的一个地方青年却失踪了。” 58.跟副统帅的女儿当姐妹? 这件事胡霞霞记得太清楚了就是那天早上,爸爸对妈妈和弟弟很少见地了大火;同样,就是前一天晚上,她第一次跟章清林见面,还有爸爸书房墙上的那诗…… “妹妹,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的那个‘他’就是飞机上的另一个人,那个,嗯,”胡霞霞想起来了:“李出尘吧?” 胡霞霞心如电转,立即明白了眼前的姑娘是谁。“你是承都柳叔叔的孙女!那个李出尘,好像爸爸很器重他呢,真是……。”“可惜了”三个字被胡霞霞生生咽到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是啊,”剑春脸上显出怀恋和痴迷的表情,看得胡霞霞心里不觉一酸,但又觉得十分羡慕。“我的尘哥是最棒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像他那样才华横溢,那样善良、忠诚。” “可是,”胡霞霞不觉有些可怜眼前这个纯真的少女,“已经三年了,他……” 剑春没有让她说下去。“不会的。我知道,我心里知道。我能感应得到他的存在和他对我的怀念,对我的呼唤。他一定会在什么地方,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胡霞霞忽然觉得很感动:这是怎么样的生情死恋啊。剑春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每天都想着他入睡,如果有梦,梦里出现的一定是他。你知道,他教了我许多东西,许多都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他还教了我科学和数学,还有好多好多。他是最优秀的,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胡霞霞的心里再一次想到:千万别让我弟弟见到你,见到就会是悲剧。她真的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就笑着对剑春说:“柳家妹妹,看来我们的辈分搞错了,你该喊我阿姨呢!” 剑春一怔,但马上也明白了过来,真的没错,她叫爷爷“柳叔叔”,那自然比自己高一辈了。“要我改口吗?”剑春开心地问她,脸上似笑非笑。“要我叫阿姨,那你可得给我叫阿姨的好处哟。” “咱们各人交各人的,别管他们老头子的事。我可真把你当我妹妹了啊。你知道,我们家孩子少,就我和弟弟,多想像别人家那样,好多个兄弟姐妹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多高兴啊。” “我家也就我一个孩子,我爸牺牲得早,我妈也没再嫁人,就带着我过。奶奶死了我爷爷也没再娶,所以就我爸一个孩子,我连堂哥表弟一类的亲戚都没有。” “柳婶可真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把你拉扯大。不过你也真有出息,看得我都好羡慕呢。”胡霞霞不认识何文淑,也很乖巧地没有问,用个“柳婶”称呼总不会有错。“妹妹,以后你到燕京,可得去找我玩,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胡霞霞不担心剑春在燕京看她时会碰见她弟弟。她没跟她父母一块住,另外住燕京《空军报》报社的宿舍,跟她干妈鄂丽媛住在一起;她跟弟弟来往也很少,平时根本就见不着。 两个女孩没过多久就又见面了,这次是在燕京公主坟,胡霞霞工作的《空军报》报社。剑春航校毕业后分配在蓝州军区空军,部队下来了新的仿制梅格21,上面让她到东北深阳制造厂接飞机。同时她又是刚编入作战部队的新飞行员,于是便顺路到燕京空军总部报到登记。午饭之前公事就办完了,预定去深阳的飞机要明天早上才飞,这样她便依约到《空军报》报社看她的“姐姐”,正巧胡霞霞要回家吃午饭,就带着她一起回家。 这天天气不大好,阴云密布,天上还下着小雨,胡霞霞领着剑春出了报社,没走多远就到了分配给她的宿舍。这是市郊一处僻静的二层楼住宅,楼上三件卧室加洗手间,楼下是客厅、厨房和餐厅。胡霞霞高高兴兴地把剑春领进了门,就看到鄂丽媛戴着围裙迎了上来。 “剑春,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你。这是我干妈鄂丽媛;干妈,这是剑春,蓝州来的飞行员,可棒了,在航校里连男生带女生她第一,连教官上了天都不是她的对手!” 鄂丽媛四十多岁,收拾得干净利落,乌黑的头里一丝白也没有,眼睛却是天蓝色的。见剑春露出诧异的表情,胡霞霞笑着说:“干妈的祖上是英国人,当年康熙大帝的时候是传教士,来燕京传道,多少年都没离开过,还娶了中国媳妇,生了孩子,多少代传下来都是中国人了,她只不过剩了点白人血统而已,算你厉害,立刻就现了。” “哦,是这样,你好,干妈。”剑春回答,也随着胡霞霞叫她干妈,但心中的诧异却根本没有消除,因为她开始根本就没现鄂丽媛眼睛颜色的不同,而是现她也是个修仙者!和剑春一样,她也是结丹期的修为!她显然也像出尘的库大娘,是胡霞霞的保姆,或者是胡三林那边的服务员,但胡霞霞是她带大的,所以才叫她干妈! “这姑娘好漂亮啊,和我们霞霞有得一比。”鄂丽媛倒是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蓝州很远吧?到燕京坐火车得走多少天?”鄂丽媛轻松地说着,好像根本没现剑春是修仙者。剑春当然知道,同样修为的人是可以感觉出对方能力的,这个干妈应该也会看出自己的修为。但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知道,这件事绝不简单。胡霞霞是普通人没错,但修仙者进入长的家庭这么多年,而且这个修仙者还有外国人血统,这意味着什么? “从蓝州到燕京我是坐飞机来的,不一会儿就到了,坐火车大概得两天,”剑春表面随便敷衍着鄂丽媛,心里却好像开了锅。“我该这么办?”她想。“我能找谁商量?对了,两个人,一个是舅舅,另一个是辰丹大哥。可以让舅舅马上找爷爷,辰丹大哥修为跟我差不多,但他年纪大,经验多,让他帮我拿个主意。” 两个女孩跟一个“干妈”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午饭,剑春不动声色地对胡霞霞说要去看舅舅。胡霞霞下午也得上班,就让剑春晚上过来吃晚饭,饭后再好好聊聊。剑春想想时间也够,同时也想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干妈”,就答应了。 剑春刚出门,就听到有人对她灵识传音:“姑娘,我得和你谈谈,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是鄂丽媛。 “我也想跟你谈,”剑春回答。“今天下午四点,我们到陶然亭公园,不见不散。”剑春马上做出了决定,到时候要让辰丹大哥一起去,也有个伴。 “好,说话算话。”鄂丽媛说完就收回了灵识。剑春不由得暗自佩服:别看她和自己修为相当,但这份镇静可不是自己比得上的。 何文强正在开会,被剑春火急火燎地找了出来,一听副统帅家里有了修仙者,也是大吃一惊。他原先已经从妹妹和柳正荀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了一些背景,所以才相信剑春说的话,否则他再怎么喜欢这个外甥女也一定会斥责她是精神病。他是总参作战部副部长,所以马上把剑春带到保密室,要通了承都柳正荀的电话。 “文强?你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我这里还忙着呢,我给你三分钟,要是你的事不重要,小心我大耳刮子抽你!”那头的柳正荀很恼火地说。他过去是何文强的上级,说起话来不留情面。 “老爷子,你可别火,不关我事,你的宝贝孙女在这里,你和她谈吧。” “小春?”“老爷子”的腔调立刻就变柔和了。“什么事啊,心肝宝贝?”自从上次出尘失踪,柳正荀总觉得亏欠了孙女什么,所以一听说剑春在这,立时三刻什么脾气也没了。 “柳司令员,柳剑春有要事报告!”剑春没心思跟爷爷撒娇,立刻成了严肃的空军军官。 柳正荀一听镇住了,自己的孙女可从来没跟自己这么说过话呢,肯定有事。他急忙打起精神回答:“立即报告,柳剑春同志。” “今天中午我现,副统帅的女儿胡霞霞的干妈鄂丽媛是修仙者,她现在正与胡霞霞同住燕京公主坟《空军报》报社家属宿舍。请指示!” 柳正荀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国家副统帅的身边有了修仙者,这还了得?万一修仙者对副统帅下手,这国家、这天下……但他毕竟身经百战,马上就镇定了下来。“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你现这件事之后做过任何事情没有?她的修为与你相比如何?在燕京你是否认识其他你信得过的修仙者,可以给你任何协助?” “她的修为与我大体相当,或许稍微强一点。我现她是修仙者的同时她也现了我的身份,在我走出胡霞霞的宿舍后她向我灵识传音,要跟我谈谈。我已经约她今天下午四点在陶然亭公园面谈。另外我在燕京认识一个名叫刘辰丹的修仙者,人很可靠,是个热血男儿,也是跟出尘学习修仙的,还在老虎尾巴上住过,他应该可以帮助我。” “很好。你听我说,剑春,”老将军的声音柔和了。“你去找到刘辰丹,请他帮助你。这件事,可大可小。那鄂丽媛既然是霞霞的干妈,一定在他们家呆了很久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要下手也早就下手了,所以她也不一定会很快下手。当然也有可能由于你的出现让她决定赶快下手。所以,你这次去见她,搞清她的意图为主要目的。但要小心,千万注意安全。你这次事件到此为止处理得很好,看到你成熟多了,爷爷很高兴。我马上请你舅舅与燕京卫戍区联系协助你。一定要先找到刘辰丹。哦,她会不会是哪个修仙者门派派去保护副统帅的呢?” “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她有白人血统。” “什么?白人血统?你怎么知道的?” “她是蓝眼睛,霞霞姐给我做了解释,说她祖上是康熙大帝时在燕京的传教士,在这里娶妻生子,已经是好多代的中国人了。” “是这样?那就更可疑了。所以此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你别走,让你大舅听电话。” 何文强就在旁边,马上接过电话。“请柳司令员指示。” “别说指示,我管不着你这一口。我只是建议,此事必须控制在最小范围。我看你最好马上去找燕京卫戍区的符憧必,让他调派便衣部队包围陶然亭公园。现在还不到两点,四点钟以前一定要到位。听着,此事关系重大,弄得不好不知多少人头要落地,我们两个到时都担待不起。剑春,你们具体在公园什么地方见面?” “没有具体地点,我们只要接近了就有感应。” “我是老了,你们修仙者的事我也搞不清爽,只好由你们年轻人出面了。唉,”柳正荀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出尘在就好了,我也不用担这么多心。” 剑春心里跟她爷爷是一个想法。要是出尘在,她就觉得有了依靠。说实在的,她的肩上还从来没担过这么大的责任呢。“出尘,你在哪里?”剑春小声说出了口。 59.抓捕副统帅家的卧底 剑春就在总参给陶然亭公园的刘辰丹挂了电话,告诉他有要紧事,需要紧急和他见面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已经坐在陶然亭公园外面不远处的一家冷饮店里了。剑春还穿着军装,本来她的战甲就穿在身上,换成便衣很容易,但她是第一次独立对敌,一时根本就没想到这回事。 “春妹,你可真是英姿飒爽啊,”看着一身戎装的剑春,刘辰丹不觉赞了一句。 “辰丹大哥,刘师傅可好?”剑春问。 “他还是那样,大概是年轻时练武的陈伤,这老了就作了。出尘还是没消息?” “没消息,但我有感应,知道他活着,而且修为还有提高。” “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没事,这是苍天在考验你们呢,到时候有情人总会相聚的。”刘辰丹安慰她。 “你放心,我挺得住。”剑春一顿,接着说:“辰丹大哥,我这次出差到燕京,本来就只想顺道来看看你,但没想到突然生了一件事,现在不得不找你帮忙来了。”剑春刚要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突然脸色一变,刘辰丹也马上意识到不妥,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剑春往桌上扔了张两块钱的纸币,转身就出了门,接着两人同时听到一个人阴恻恻地说:“嗯,真没想到你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能量,燕京卫戍区的人都被你调来了。”接着两人都感觉到有四个结丹期修为的人远远地盯上了他们的灵识。“四个结丹期的,”刘辰丹向剑春灵识传音:“咱们俩联手,至少自保问题不大。” 剑春灵识回答:“嗯,我本来找你帮忙就是为这个。我原来只现了一个,现在看她还有三个帮手。”两人身形闪动,霎时间便进了陶然亭公园。那天不是周末,天上还下着小雨,公园里游人很少,在这里干上一仗倒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 符憧必亲自带着卫戌区的便衣部队,早把陶然亭公园围得水泄不通,这时看到剑春与刘辰丹进来,也从四面八方悄悄地带着人跟了上去。 刘辰丹路熟,领着剑春三拐两转,在一片大草地中间停下,后面四个人远远瞄着他们,也跟了上来,分别站在四个角上,形成包围之势。刘辰丹虽然没有与修仙者相斗的经验,但练武的眼光很毒,见对方分兵包抄,显然对他们心怀蔑视,不觉心中大定。他对剑春说:“我们先跟他们说几句话,到时我咳嗽一声,我们俩便一齐出手,打西边那个,那人看来最弱。打倒一个就好办了。” 剑春说:“我没经验,听你的。”其实说起来剑春曾经跟出尘一起对付过伯利亚帮的一伙,但她看到刘辰丹,立刻觉得有了依靠,愿意让他作主。 刘辰丹朗声说道:“在下刘辰丹,与我师妹柳剑春见过各位道友。不知几位跟踪我兄妹二人,意欲何为?” 只听见那阴恻恻的声音又说:“我就是鄂丽媛……”刘辰丹不等她说完,咳嗽一声,和剑春一起飞身跳起,齐向西边那人招打去。剑春自然用的是出尘给她炼制的那把凌云飞剑,刘辰丹则用的是他在燕京炼熟了的七节鞭,两人都是结丹中期的修为,一剑一鞭打了过去,一左一右,声势惊人。那人在四人中修为最低,只不过是结丹初期,两个结丹中期修为的人一起向他出招,自然大惊,气势先自弱了。但他也不肯坐以待毙,立刻运起功力,从手上递出一口惊雷刀,同时头一摇,放出一面灰扑扑的盾牌,挡在身前。刘辰丹和剑春见他不肯后退,反而大喜,剑光鞭影一齐闪动,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那人身前的盾牌早已四分五裂,那人心中大骇,惊雷刀一个不稳,被刘辰丹再一鞭打下,便脱手掉到了地上。那人进攻防守的武器都已失落,已经无心恋战,回身就逃,实指望另外三人赶快过来救援,却没想到剑春伸手取出北冰洋汽水瓶,心意一动,那人根本站不稳脚跟,接着便嗖的一声进了如意净瓶。 “春妹好俊的功夫啊!”刘辰丹看得真切,脱口而出。 “还不是尘哥……”剑春口里喃喃地说,同时身子也没闲着,把腰一扭,已经转过身来,与刘辰丹两人并肩而立,看着对面东、南、北三个方向的敌人。 “无耻小辈,下三烂,竟然不顾道义,出手偷袭!”鄂丽媛大怒,口中叫骂了起来。 刘辰丹笑道:“对阵时还在讲东讲西,不知提高警惕,还侈谈什么道义,你也是活该败亡!”现在他们以二对三,心中有底多了。 鄂丽媛见四周围上了许多持枪战士,心中不觉焦躁。她此时如果逃跑,那些战士当然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怕剑春和刘辰丹也无可奈何。但当天午饭后黑列巴跟她灵符传讯,让她相机杀死剑春,而且她觉得她们现在还占着优势,不想逃跑,所以嫌那些战士碍手脚。她自然知道那条修仙者未受生命威胁不得向普通人动用仙术的规定,现在这些人来抓她,算不算“生命威胁”呢?有可能不算,因为抓起来并不一定就会死;但一旦在不可以用仙术时用了仙术则必死无疑。刘辰丹见她似乎有些神不守舍,就对剑春传音道:“春妹,你看那鄂丽媛不知在想些什么,你用法宝吸他一下试试好不好?” 剑春依言使动法宝,鄂丽媛立即立足不稳。其实她差不多到了结丹后期,修为比剑春高,但对阵之时最忌分心,而且她在胡三林家中卧底长达二十余年,严重缺乏实战经验,怎比得上刘辰丹这种在武林中出没多年的高手,所以立刻就着了道儿。趁此良机,刘辰丹一个虎步跨到鄂丽媛面前,七节鞭扬起,正中她左边肩窝,血光起处,肩胛骨已经打碎,鄂丽媛大叫一声,向后便倒,剑春心意再动,北冰洋再次建功,把鄂丽媛也吸了进去。 另外那两个伯利亚帮的帮众都是结丹中期的,现在见到领和一个同伴都已被擒,自知不是眼前两人的对手,顿时一声喊,驾起宝剑,升空逃走。剑春手里还有出尘初期造的几个五行符,她抽出一张火行符,信手打去,倒也打中了南边逃走的那人,但隔得远了,而且剑春本身是水属性的,灵力用到火行符上,施展得不甚得法,所以虽然把那人烧得焦头烂额,却也逃得了性命。刘辰丹对上的是北面那人,他虽实战经验丰富,但苦于没有远程攻击武器,那把七节鞭也只是寻常兵器,不是仙家法宝,所以追赶不上,只能看着他跑掉了。 剑春这次是第一次在出尘不在的时候应对复杂情况,但她头脑冷静,及时与爷爷舅舅通报情况,并找到刘辰丹援助,与师兄一起对敌,以二对四,仍然擒拿了两名敌人,可以说初战告捷。 符憧必带着部队上来,他们刚才见兄妹二人大展神威,与四名强敌大战,杀得天昏地暗,法宝横飞,自然对二人佩服得很。剑春不认识符憧必,但见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军官,便上前敬礼相见。符憧必和众人见刚才还英勇杀敌的“壮士”,其中的一个却原来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可同时又是空军军官,个个暗暗称奇。符憧必也知道剑春与何文强、柳正荀的关系,便口里叫她侄女,对她连连夸奖,同时让部下向何文强报告。何文强本来也要来,但这是燕京卫戌区职权所在,符憧必哪里敢让总参作战部的副部长身处险境,自然坚决不同意,弄得何文强耿耿于怀,心里老大担心,现在听说外甥女与她的师兄力扫强敌,大获全胜,已经解除了危机,自然高兴,马上通报了一直等在承都的柳正荀,柳司令员得知消息,老怀大慰。 剑春和刘辰丹非常严肃地告诉符憧必,一定要告知参与此事的所有指战员,对于今天下午所看到一切都要守口如瓶。符憧必为官多年,当然知道利害,马上召集部队,严令一切人不得外传,否则军纪严惩。那些指战员自然下了保证,一辈子也不说一个字。 符憧必知道剑春已是空军军官,当然不会到燕京卫戌区来,但见刘辰丹身手不凡,立即动了招揽之意,问他是否有意到卫戌区工作。刘辰丹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但答应回去与父亲商量,再做决定。符憧必给了他联系方法,让他随时找他。 符憧必收兵回营,但俘虏是修仙者,现在又关在剑春的法宝里,所以剑春和刘辰丹也跟他一起去了燕京卫戌区司令部。符憧必见事关重大,不敢隐瞒,立即命人以绝密渠道通知了胡办。同时他也通知了卫戌区政委于礼金和保卫部部长商家武,这两人听到此事,头皮都要炸开了,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一切等着胡办通知如何处理。 “鄂丽媛竟然是修仙者?”烨众接到卫戌区密报,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二十五年了,她在我们胡家隐忍藏匿了二十五年!”烨众不由得想起了二十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鄂丽媛的情景。那时是3945年,部队向东北进军,可霞霞才一岁,便在海滨找了一个年轻保姆照顾她,就是鄂丽媛,后来才现她有白人血统。她解释说她祖上是外国传教士,好多代下来都是中国人了,自己是孤儿。这时全国已经解放,通过保卫部门调查也没现什么疑点,况且霞霞又跟鄂丽媛很亲,所以就留下了。看起来她一直就在撒谎,最大的可能,她就是俄联“那个帮”的人,放在胡家长期卧底,所以“那个帮”对我们才这么了解,那么容易就找上了老虎。他们给的条件也是投我们所好,以至于老虎和我立刻就上了钩!现在我们已经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卫戌区那边还等着胡办的处理意见,烨众咬了咬牙,告诉卫戌区严格保密,先不要让长知道,犯人要严密看守关押,等胡办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60.主任和部长犯了难 符憧必得了胡办回话,不知该如何处理人犯,只得来找剑春和辰丹辰丹倒是看了些文侯的典籍,知道只要穿了修仙者的琵琶骨,那就有多大神通也施展不出来了。符憧必本来不信鬼神,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也不那么坚定了,就问辰丹,老辈子人说“狗血淋头”可以驱邪,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辰丹也听说过这事,还说是以黑狗为最佳,但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反正符憧必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上让人找来好几条大黑狗、小黑狗和不大不小的黑狗,公母都有,拴到一起,随时准备杀了取血使用。剑春想起《水浒传》里还有淋粪便一说,但觉得太恶心了,而且太损人尊严,也就没向符憧必提起。 剑春悄悄地传音问辰丹:“你会穿琵琶骨吗?” 辰丹也传音回答:“在老虎尾巴的时候看过书,知道怎么弄,从来没干过,应该能行吧。” “怎么弄?” “用一根粗铁钉,后面连着铁链。人犯站着坐着都行,施法者站在人犯身后,以五雷轰顶**轰击人犯泥丸宫,同时以灵力引导铁钉,钉入琵琶骨即可。《西游记》里说,就连齐天大圣被穿了琵琶骨后也无法变化。”辰丹见剑春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就又接着说:“春妹,我也不忍心这样做。但他们是修仙者,放在你的宝贝里当然安全,但卫戌区要把他们提出来审问。我们又不能长期呆在这里帮他们看着,等我们不在的时候,他们要是闹起来,谁能抵挡得住?”剑春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不再说话了。 于是符憧必在保卫部会议室里安排了十几个战士,准备好了打坦克的便携式火箭筒预防万一;黑狗全杀了,预备了两盆狗血,让两个战士踩着梯子上楼,在天花板的活板门顶上端着狗血,只等一声号令就往下淋。 其实剑春早就通过灵识观察,看到被抓起来的那两个人在汽水瓶里被迷阵、困阵和幻阵折腾得够呛,鄂丽媛还受了不轻的伤,虽然她自己草草处理了一下,但还是不时疼得呲牙咧嘴,想来功力已经大打折扣,所以觉得放他们出来,再穿上琵琶骨,应该没什么问题,狗血之类大概没有必要。但符憧必是司令员,又是自己长辈,他要做的事情就别反对了吧。 剑春见一切准备妥当,辰丹手拿连着长铁链的大铁钉也站好了,于是便拿出如意净瓶。符憧必开始还以为她口渴要喝水,正在暗地埋怨部下,怎么只准备了热茶没预备点冷饮,这不人家柳家侄女还得自己随身带着北冰洋汽水。却见剑春不知怎的好像使了个眼色,那汽水瓶子毫光一闪,一个大活人就凭空出现在房间里。符憧必正在怔仲之中,就看到辰丹出手如风,那新来的人一楞神,接着辰丹手里带着大铁钉的铁链已经在那人肩膀上钉得牢牢的了。这时他才知道这是仙家**,穿琵琶骨原来是这么干的。然后辰丹就让人给他戴上手铐脚镣,带到房间另一边去了。符憧必根本没顾得上下令,所以天花板顶上的那盆狗血也就没淋下来。这第一个出来的是那个结丹初期的,因为剑春已经跟辰丹商量好了,先拿这个功力低的开刀,做好了试验再对付鄂丽媛。 然后剑春又放出了鄂丽媛,辰丹照此办理,把鄂丽媛的琵琶骨也钉上了,正要带到一边,符憧必现在回过神来了,赶忙下令,天花板顶上的两个小战士的两盆狗血同时淋了下来,浇了鄂丽媛满身满脸。她本来左边肩胛骨已经被打碎了,身上血淋淋的,现在又加上了狗血,简直成了个血人。剑春看着不忍,问符憧必能不能给她洗洗,符憧必朝一个战士嘀咕了几声,那人出去后竟拿了个消防龙头进来,也不带鄂丽媛出去,就在房间里一阵水龙狂喷。这倒是把她身上的血迹冲掉了,但弄得她披头散,面目狰狞。符憧必也不理会,让人把房间里的水弄干净,把两个人犯带下去,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烨众给符憧必回过话之后心情就没平静过。她想,这事非同小可,拖是拖不过去的,还得跟老虎商量商量才行。于是她马上要通了儿子的电话,要他马上到胡办来。 “主任,”胡立国在电话里不高兴地埋怨着:“什么事这么要紧?我们哥几个正在洞拐(用07代表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东山防空洞)商量710工程细节,现在讨论得正热乎呢。” “不行,”主任少有的严厉。“这事非常重要,电话里不能说,你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老虎见了妈,知道这事之后也是大为震惊。如果让卫戌区审问鄂丽媛等二人,而他们又的确是那个帮的,那就很可能会牵扯到他们与那个帮之间的联系,到时候“里通外国的卖国贼”这一条大罪,就算他们是副统帅的亲人也承担不起,说不定连副统帅的地位都会动摇。 “不行,”胡立国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恢复了镇静。“这条线一定要掐断!提人,把人从卫戌区要过来,然后,”胡立国的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拉了一下。 “也不好办,人在我们手上没了不好交代。” “也没什么不好交代,就说人犯自杀身死,口供也没问出来。” “那样行倒是行,可就是……” “怎么?” “你别忘了,那两个家伙是修仙者,弄过来,我们弄得住不?杀得了不?还有,商海帮那批人一直跟我们明争暗斗,现在b-52也有些三心二意,我们又没准备好;如果如此重要的人犯死在我们手里,口供又一点没有,那我们有多被动?” 胡立国一时也沉默了,接着又建议:“那就把他们俩关到靶机里,让空军歼击机打靶,在一万米高空中把他们打零碎了。我就不相信这样他们也能活。” “这样倒是肯定能杀了他们,但知道的人太多,难免走漏风声。” “那今天这两个人又是怎么抓的呢?” “记得前几年轰三上失踪的那个李出尘不?” “记得啊,那个帮出了大价钱买他来燕京的情报。怎么啦?” “他女朋友是西南那棵柳的孙女,也是修仙者,认识你姐姐。这次就是她现鄂丽媛不对劲,和她的一个什么师兄一起下手,把他们逮住的。” “原来是这样,”老虎也沉默了。事情看来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好办了。他们都觉得当时答应那个帮,告诉了他们情报,这件事的确不该干,看来还是长的眼光厉害。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母子俩都吓了一跳,一时间谁也不敢去接,深怕又是什么坏消息。但电话铃不屈不挠地响了下后还是主任比较勇敢,拿起了电话听筒。 “什么?招了?要见我?”烨众几乎是在大叫大喊。“你们把人押好,我马上过来。”她梆地一声把耳机摔到机座上,对胡立国大声吼道:“那个臭娘们在号子里大喊大叫,说她要招供,承认她是伯利亚帮的,还一定要见我!”说完这话烨众几乎栽倒在沙上。 胡立国脸色也变得苍白。“那怎么办?我们就坐而待毙吗?” “不行!”烨众从沙上挺起了腰板。“我们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准备工作,预备下了这么多人力物力,难道还真的要逃亡国外不成?走,老虎!我们到卫戌区那个臭娘们在搞什么鬼!” 让母亲这么一说,“老虎”好像也振作了起来。“去当然是要去,但去了以后又怎么办?我们也得先商量个办法才行。” “把内卫营带去,大卡车就埋伏在卫戌区外面待命。我们带十二特卫进去,把那臭娘们带回胡办。让十二特卫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干掉她!”主任到底是主任,很有临危不惧的风度。 想到多年培养的十二特卫的身手,胡立国心里也稳当了许多。母子二人在军装里面藏了手枪,带着人手就奔卫戌区去了。 听说胡办主任兼副统帅夫人到访,符憧必亲自接出司令部大门,见了烨众就热情握手,口中说:“幸运啊幸运,烨主任,胡部长,幸亏有蓝州空军的柳机长(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的,作者迷惑她找到了她的师兄,才一起把凶徒捕获,否则我真是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掉的啊!” 烨众和胡立国对望一眼,觉得似乎符憧必并无异状,事情好像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心中立刻坦然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符司令员?”烨众问。 符憧必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最后说:“现在那个鄂丽媛在号子里面大呼小叫,说什么她是俄联伯利亚帮的修仙者,忍辱负重二十多年,本想立得奇功以报答帮主大恩,不幸失手,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只想最后见你主任一面,然后自会说出一切。还有,她说她最疼的就是胡主编,能再见上她一面,就是死也甘心了。” 果然是那个帮的,烨众和胡立国都不觉心下一沉,但从符憧必的话她好像还没说出什么大不了的机密,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那我们就这个鄂丽媛,”烨众现在镇定多了,很有风度地对符憧必说。 “烨主任请,胡部长请,”符憧必让母子二人先走。 卫戌区本来没有专门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是在保卫部隔壁临时改装了一间拘押室,窗户上临时加上了指头粗的铁栏杆,门上镶着一寸厚的钢板,门上的玻璃窗上也钉着钢条。那两个人就关在里面,外面加了双岗。卫兵接到的命令是:人犯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烨众走到门边,鼻子里隐约闻到血腥气。她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面只见鄂丽媛带着手铐脚镣,坐在窗边的床上。见到烨众来了,鄂丽媛凄然一笑,说:“烨主任,您来了。” 烨众见她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血迹,左胳膊从肩到肘都裹着厚厚的绷带,不觉眉毛一皱问道:“鄂丽媛,你在我们家二十五年了,我待你怎么样?我们全家待你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交代?” “烨主任,”鄂丽媛回答。“当然,我会说的。我只有一个条件,请烨主任答应。” “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当着霞霞的面才能说。否则我死也不会说的。” 烨众最担心的就是鄂丽媛知无不言,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帮能找到他们,中间一定有鄂丽媛的作用。如果她说出一切,她和老虎与那个帮之间的关系一定会曝光。现在听她说要把胡霞霞找来,心里觉得好了一些。她知道鄂丽媛二十多年来最疼的就是胡霞霞,那份感情连她这个亲妈都比不上。现在她要找胡霞霞,很可能是要为她心爱的干闺女牺牲自己。一边这么想,烨众一边对胡立国说:“打电话给你姐姐,让她到这里来,不,你先打电话,然后亲自跑一趟,把她接过来,我们就在这等着。”胡立国走后她又对符憧必说:“请你给我们安排个地方和她好好谈谈。” 61a.二十多年的真相(上) 胡霞霞六点钟到家,鄂丽媛不在,家里也没留纸条,看了看厨房,只有中午留下的残汤剩饭,连用过的碗筷都扔在那里没洗这可是有史以来从未生过的事,胡霞霞不觉心下疑惑。等到六点半,约好来吃晚饭的剑春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来。“哼,还妹妹呢,真不够意思!”胡霞霞撇了撇嘴,又觉得肚子饿了,就到房间里拿了个饼干盒,从里面拿出几块饼干,边吃边等剑春和鄂丽媛。“如果剑春来了干妈不在,没饭吃怎么办?”胡霞霞突然想到。“那就到金泉路,那里有个川菜馆,说是不错,嗯,就到那里凑合一顿就行了。” 胡霞霞又读了一阵表都快八点了,她心里不觉涌上了一丝不安:怎么了?这两个人怎么同时失踪了?难道其中有什么联系吗?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开始她高兴地以为是门铃,走到门边才意识到是电话。 是老虎打来的,让她在家等着,他开车过来接,说完这几句他就扔下了电话机。胡霞霞和弟弟从小就不怎么合得来,现在见他要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胡立国就过来了,催她上车去卫戌区司令部。到了车上他才匆匆告诉她,鄂丽媛被抓了。一听这话胡霞霞立刻就急了,但胡立国说他也不清楚,只说人扣在卫戌区,要等她到了才能审呢。 很快车就到了卫戌区,符憧必早让人等在大门口,人一到就把他们领到了保卫部会议室。会议室门口戒备森严,一进门胡霞霞就看到鄂丽媛坐在中间的一张板凳上,后面有两个持枪战士警卫,在她对面有一张长桌子,后面一长排椅子上坐满了人。侧面靠窗的桌子上有录音机和记录员。她一眼便看到鄂丽媛身上缠着绷带,戴着手铐、脚镣。她几步上前,走到干妈面前蹲下,眼泪夺眶而出,颤声问道:“干妈,你这是怎么了?” 鄂丽媛低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了微笑,小声说:“霞霞,你真的来了!干妈想你,就要你过来看我。” “干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肯定是生了什么误会,对不对?你快说清楚了,我们就回家!” “霞霞,好孩子,说清楚了,干妈就更回不去了!” “你说什么,干妈?怎么会回不去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胡霞霞的心在怦怦地跳个不停。 “好孩子,”鄂丽媛伸手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银手链。“这串银手链,是你干妈从小就贴身带着的,本想送给你做结婚礼物的,现在你结婚我是看不着了,现在就给你吧。”说着她就把手链塞进了胡霞霞手里。 胡霞霞刚接过手链就听到有人喊她:“霞霞,你别激动,快过来坐。”她回头一到了自己的母亲烨众、卫戌区司令员符憧必、还有她吃惊地现她不久前才认的妹妹剑春,全都坐在长桌子后面的那排椅子上。她看到母亲旁边有一张空椅子,就蹒跚走了过去,问她的母亲:“妈妈,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烨众怜惜地看了她一眼,说:“霞霞,你先坐下,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先坐下听着,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你放心,有妈妈在,听话!” 胡霞霞无奈坐了下来,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毯”。她瞥见弟弟老虎也在另一边坐下了。烨众小声给她介绍了她不认识的三个人:卫戌区政委于礼金、保卫部部长商家武、剑春的师兄刘辰丹。胡霞霞也小声地问:“剑春和她师兄为什么也在这里?”烨众小声回答:“人是他们俩帮助抓的。”听到这里胡霞霞才想起,吃午饭时剑春看到干妈时非常吃惊的样子,肯定是她当时认出了鄂丽媛。想到这里她不觉心中对剑春十分不满:我真心实意地认你做妹妹,你却来抓我的干妈,你这丫头,也太过分了吧!想到这里,她不觉狠狠地瞪了剑春一眼,没想到正对上她的眼神,那目光是那么清澈,好像带着几分歉意、还有几分同情。她不觉心中一软,就向她微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对不起干妈,就干脆不再看她了。 这时坐在中间的符憧必轻咳了一声,对鄂丽媛说:“鄂丽媛,你是长家里的人,这我们都知道,也不想问其他杂七杂八的问题。刚才你说过,胡主编来了你就坦白。现在胡主编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就” 鄂丽媛点了点头,又朝胡霞霞微笑了一下,好像用右手在自己左边腋下挠了挠痒,然后回答说:“我说话算话,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我真名叫周丽媛,本是俄联人,父亲是当地华侨,母亲是土生土长的俄联人。我十岁就加入了伯利亚帮,十七岁那年,现在的帮主看上了我,我也喜欢那个负心人,他那时还只是帮中的长老;但却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他的岳父就是当时的帮主,所以我们只能暗中来往。没过多久我就怀上了孩子,那孩子一生下来就特别像那个负心人。为了不影响他在帮中的地位,女儿生下后不久我们就把他送了人。后来帮里要选人打入神州卧底,帮主就把我找了来,让我去海滨,想法混到解放军高级干部的家里作保姆。帮主告诉我,如果我干得好,立下功劳,一定会重重地奖赏我。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傻傻地一心想着要立个大功劳,以后能和那负心人在一起。我后来明白了,这不过是那个负心人想的计谋,怕继续跟我来往被他老婆现,要把我打得远远的。我后来明白了,但也太晚了,没有回头路好走了。”剑春听到“负心人”三个字不觉心中一动,但马上心中涌上了一股自豪感:我的尘哥可不是负心人! “于是我到了海滨,当地帮中的人早有安排,知道长第二个孩子快要出生了,女儿没人带,要找‘服务员’,就是给他一岁的女儿找个保姆,就把我送去了。我当时长得不错,又认识字,很容易就被主任看中了。帮里面早就替我准备好了一切背景资料和人证物证,又让我改名鄂丽媛,就是不让我忘记自己是俄联人。”哦,烨众心里想,怪不得你当时比其他的人都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