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引子 “你个兔崽子,还敢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给我回来!” 这一声大吼,将整个望龙镇的地面,都震得抖了三抖。 沈家大院后门“吱悠”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撒腿就往外跑。 少时,那门“咣咣”两声巨响,整个门框都被人踢歪掉,朱漆门板“哐”地一声砸倒在地,漆皮和着灰尘,溅得到处都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肥硕老者从门框里挤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根三尺来长、紫绿相间、锦羽并扎的鸡毛掸子,正气得浑身打颤。 等他踏过门板追出来,外面哪里还有人影,老者瞅见门边有个拴马用的石头蹬子,挥起鸡毛掸子重重地抽了几下,大声吼道:“你小子再跑!有种你就别回来!” 远远地,一丛茂盛的四季株后面,正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对闪亮亮的大眼睛直瞅着那老头火。见那老者拿石蹬子出了半天气,气呼呼地又转回门去,这小家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沿着四季株后面的小道,一路绕到镇子上去了。 这从沈家大院里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府年仅六岁的三公子沈云飞,刚才追他那个,是他们家老头子,望龙镇富,沈大善人,沈天一。 别看这沈云飞才只有六岁,在望龙镇,那可是出了名的淘气。家里请来的先生师傅,那是来多少给气走多少,只有一个姓封的先生至今还留着,但看样子也管他不住。 为这事,沈老爷子不知道教训了他多少回了,但这小子也学油滑了,见着要挨打,撒丫子就跑,反正后面还有他娘给撑着。等回头老爷子消了气,再乖上个几天,多半就没事儿了。 离了沈府后门,沈云飞直奔镇口王铁匠的家。 这王铁匠的手艺在望龙镇那是出了名的,就连玄天龙城里多少大户,也上这儿来订购兵器、物件。 沈云飞想是也来过不少回了,跟这家主人很熟,也不打招呼,径直推门进去,来到后院。 王铁匠正带着两个徒弟在院里做活计,冷不丁瞟着一个锦衣玉带几岁的娃娃站在那儿瞧,一眼就认出那是沈老爷家的公子,赶紧放下手里的工具,回过头笑道:“三少爷,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沈云飞看着那火红的熔炉冒着火星儿,煞是好奇,但见王铁匠已回过身来,便装出一副老沉在在的模样,拖着奶声奶气的腔调,慢声说道:“前日里我叫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好了,我这就给您取去。”王铁匠抹着汗,悄悄给自己徒弟使了个眼色,自己回屋翻找了一阵,取出一个半尺见方的锦缎盒子,并一个紫鲨皮腰套。 他先把盒子递到沈云飞手上,笑着说道:“这是您要的铁胆一对,一个重八两,全都打磨好了,保证趁手。这盒子是我给您配的,里面是玉锦坊的兔丝红绒,外面是……” “那些不用说了,欠多少钱,回头我给你补上。”沈云飞双手捧着盒子,觉得挺沉,一只手拿不动,只能放到旁边的石磨上,将盖子打开来看。 盒子里垫着绒布,装着亮闪闪一对铁球钢珠,每个约有鸡蛋大小,滚滑溜圆。轻碰一下,两只铁球碰撞有声,清脆无比。 沈云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回老头子能不能消气,就看这对铁胆能不能讨他喜欢了。 每一次沈云飞逃家,总要事先想好后路。这副铁胆,是他从封先生的养生图卷里翻到的图样,据说可舒筋活血、强身健体,早就想着要给老爷子弄上一对。几天前他就让王铁匠给他预备好了,这次惹祸,正好拿它哄老爷子开心。 见他盖上盒子就要拿走,王铁匠赶紧又从身后拿出刚刚准备好的紫鲨鱼皮腰套,献媚地说道:“三少先别走,您给的材料还有富余,我自作主张,给您打了这把小刀匕,您看看趁手不趁手?” 一听这话,沈云飞赶紧放下盒子,又将那腰套接了过来。 这腰套做得极为细致,用的是上等的南海紫鲨鱼皮,边上里子都镶了轻软的兔皮垫子,显然是怕小孩子磨伤了皮肤。侧边上嵌着个一色的皮套,套口露着半边同样包了鱼皮的刀柄。 沈云飞握着刀柄向外一扯,露出里面五寸长的刀身。刀刃并未开锋,但做工犹为精细,上面云纹毕现,挥舞一下,银光灿灿的。 这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一件兵器,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孩子的玩艺儿。只不过时下尚武,几乎人人都带兵刃,沈云飞小孩子心性儿,哪能有个不喜欢的? 他从小体弱,学不得武,家里也就不曾给他备下这些东西,寻常家大人用的,他又根本拿不动,这会儿见了如此趁手的“兵器”,即使没有开锋,也乐得跟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赶紧把腰套配上,大小居然刚巧合适。 他又左右挪了挪位置,让自己一伸手就能将这小刀拔出来,接连正着反着试了几次,满脸都是笑容。 见着他喜欢,王铁匠又赶紧说道:“既然是得了兵刃,总要有几个招数才像样子。我当然比不了你家里请的那些师傅,不过简单的把式还是会几样的。三少爷要是想学,我这就教你如何?” 听了这话,沈云飞颇有些心动。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体弱,学不了武技,就算勉强学了个花架样式,终也是没有用处。 再者说了,这王铁匠手艺虽好,也就是个打铁的。他若存心想学武,家里请的家丁护院,哪一个不比这厉害? 想到这里,沈云飞摇了摇头,说道:“多谢王大叔美意,我这儿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改天再来向您请教吧。要是工钱不够,您说一声,我回头叫人送来,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夹了磨盘上的盒子就要走,王铁匠也找不到理由再留他,只得送他出门。 沈云飞刚走,王铁匠那徒弟就回来了,说是已经给沈家送了信儿,人马上就来。 王铁匠摇摇头苦笑了一把,说道:“来晚了,人都走了。”说着就要转进门去。 刚跨到门槛上,他又回过头来,冲着自己的徒弟说道:“下次腿脚跑快点,要是这沈三公子真出了什么事儿,咱们望龙镇上上下下全都讨不了好去!……不过这也没法子,我也留了他这么阵子了,还给他家送了信儿,他沈老爷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想了想,他又想让徒弟跟着沈云飞,不过回头再看,外面早就没影儿了,也只能作罢。 沈云飞离了王铁匠家,便一路出了镇子,直奔西南郊外的野龙岭。 野龙岭临近不周山,早年间也有过几户人家,不过后来沈家搬到望龙镇,带动着整个镇子都兴旺了起来,住在这里的人家也都相继搬了过去,只留下一片荒山野地。 沈云飞当然不会无原无故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只不过他知道,这地方有着一处“宝地”! 说到这“宝地”,就要从沈云飞打娘胎里带来的“本事”上讲起了。 据说这沈云飞刚满周岁时,沈老爷子按家乡习俗,让他抓周。谁知道这沈三少放着满床的笔墨纸砚、法器兵刃一概不取,只眼瞅着沈老爷的脖子直愣,伸着一双儿小手就要拿。 众人皆感惊讶,沈老爷将儿子抱到胸前,任他掏摸,小云飞居然拉开父亲的衣领,将沈老爷贴身带的一面透光鉴宝镜给扯了出来,抓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这透光鉴宝镜是沈家祖传之物,可用于鉴定各类古玩珍宝,沈家开着当铺,这透光鉴宝镜自然是吃饭家伙。 见小云飞居然抓了这个,众人皆是称道,这沈三少必定是要子承父业,成为一代鉴宝名家的了。可沈天一根本不想儿子从商,被世人所瞧不起,即使明知儿子有这天赋,也老大一个不乐意。 或许这也是命,沈云飞从小对修仙道法、诗词歌赋就通通不感兴趣,偏偏生就一双法眼,无论再怎么形容粗陋的东西,只要真是好的,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因此还为沈家当铺屡建奇功。 后来,那个自荐上门的封先生才告诉沈老爷子,沈云飞是天生一对“望龙眼”,并不是寻常的鉴宝识物如此简单而已。只不过沈老爷满心不愿意让云飞接掌当铺,因而也不把封先生的话当作一回事。 其实,沈云飞当初抓了那透光鉴宝镜,也不真就因为他命该如此。只不过那透光鉴宝镜并非凡物,乃是出自昆仑匠神玉横子之手,上面浸有龙魂之气,因而才能鉴定识宝。而沈云飞的“望龙眼”,便是专寻这龙魂之气的。 再说这沈三少只身来到这野龙岭,就是要寻他前几日前感应到的一处龙魂之地。 据封先生给他的书卷上说,早年神龙隐世,龙珠离析,世间就留下了许多龙魂残力。这些残力留在人间,或是聚而成晶,或是散而成气,只要凡人能够寻获,或是可以炼就绝世神兵,或是可以改变体质,成就盖世英雄。 沈云飞天生体弱,自然想获得这些龙晶来改变体质。只是他也知道,龙晶在这世间极为少见,就算是轩辕皇室,也求之而不得其一,寻常人家就更不可能找到了。即使是龙魂之气,也是十分罕有。 况且这龙魂之气不比龙晶,因飘浮于空中,或浸入于地脉,时时都在移动,想要找到就更加困难。 再者说了,不管龙晶魂气,也要依着各人的体质、血脉,才能决定是否有用。不然的话,沈云飞早就想尽办法,把老爷子那块透光鉴宝镜给砸碎了磨成粉,当补药吃了。 早在几日前,在家中感应到了有龙魂之气移到野龙岭附近,沈云飞那会儿就坐不住了,只是找不着借口出来。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个空,他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先将这宝贝搞到手了再说。 他到是有心告诉老爷子,但只怕老爷子听了,又说他拿些歪门邪说出来搅事,就是躲懒不想念书,因而只能偷溜出来,自己先尝试一下是否灵验再作交待。 远远地望着半山腰上金光浮现,凝而不散,隐隐呈现龙形,沈云飞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隔了这几天,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魂气又散了。 虽然道路有些崎岖,但一心想要有个健康体魄的沈云飞哪儿又顾得了这些,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奔到了那金光凝聚之处。 待到近前,便见那金光正是出自一株参天古木之下,那棵古树被这光芒一照,竟然也隐隐透出金色,就如同金浇铁铸的一般。 沈云飞大喜过望,赶紧扑了过去,伸手就刨。 无奈他本就年幼体弱,一双嫩手更是连粗细活儿都没有干过,哪能刨得动土。忙活了半天,只磨得两手尽是血泡,抓了几把枯枝烂叶而已。 沈云飞一脸沮丧,颓坐在地,看着被磨烂的双手,眼眶里已有了泪水。但是一想到如错过了这次机会,自己兴许一辈子就是个废物了,他又强打起精神,扯着衣服擦干眼泪,起身继续。 这一扯不要紧,手肘突然碰到一件硬物,扭头一看,正是刚才王铁匠送他的那把小刀匕。沈云飞立刻破涕为笑,骂道:“真是粗心,干嘛放着工具不用,要用手刨?” 说着,他拔出小刀,越卖命地挖掘起来。 这把小刀虽未开锋,但好歹是件金属硬物,比起他的那双手自然是有力了不少,一阵胡挖乱掘,地上已被他刨出个小坑。 就在这时,不知道怎地,地面释放出的金光竟然渐渐淡去,隐隐已有消散之势。 见此情形,云飞心中大急,连歇也不敢再歇,不要命地狠挖猛铲。 也是他挖得顺手了,地面上的坑已越挖越深,动作也越来越快,可是那金光散去的度,却是比他的动作快了好几倍。 终于,金光散尽,消失得无影无踪。沈云飞望着自己好不容易掘出的一个大坑,里面却是空空荡荡,一时酸楚莫名,情不自禁,“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正哭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轻响,似有人走了过来。 沈云飞也算警觉,心想:这荒山野岭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土匪妖人,自己要是跟他们碰上了,被绑了票那还是轻的,要是遇上吃人的妖怪,那可不得了。 他当即也不哭了,慌忙收起匕,拿了铁胆盒子,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块山石后头,至于地上挖出的那坑,也顾不上再填回去了。 刚躲好,就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个男人并肩走了过来,四人皆穿着粗布麻衣,腰上也都携了兵刃,脸上煞气腾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个碟子,碟里盛得有水,正猫着腰四处乱照。 沈云飞藏身的地方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是他人小身小,又加之生怕被人看见,尽量地蜷身缩足,屏住呼吸,这四个大人居然没能觉。 四个人在附近找了一阵,那个捧碟子的突然说道:“咦?怎么不见了?刚才还看着在这儿的。” “不可能。”另一人说道:“这玄天圣水据说是从蓬莱阁里求来的,一遇魂气就有反应,怎么可能找不到。你再仔细找找,别看花了眼。” 先前那人又躬着身子寻了一阵,摇头说道:“真找不着了。刚才还看着金灿灿地一片呢,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是散了?”那人抢过碟子,低头瞧了瞧,果然看到碟子里的水清澈透明,别说是什么金光了,就是什么白光、红光、黑光,也都没有一星半点儿。 “老大,我看多半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队伍中那矮子现了沈云飞刚刚挖下的坑,指着地上说道。 被称作“老大”的瘦子拿眼往地上一瞅,破口大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们辛辛苦苦搞来这圣水,让哪个狗娘养的捡了现成便宜。说!是你们哪一个走漏了风声?!” 另外三人都被唬得一愣,赶紧说没有。那矮子眼珠一转,说道:“咱们之前在岭口上不是遇到了两口子抱一个小孩儿吗?那时候咱们正在商量着这事儿,会不会是被他们听去了?” 那高个子也赶紧附和道:“肯定是他们!刚才我就说好像听到有小孩儿哭声呢,你们还不信。现在想来,肯定就是那对狗男女干的好事!” 胖子也点头说道:“之前我就觉得那两个人有点不对,明明都是会点把势的,非要穿着寻常人的衣服,有意放脚重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那瘦子领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这龙魂之气,多半就是被那抱小孩的两人给抢去了。因而大声吼道:“敢跟老子抢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给老子追!” 四个人喳呼了一阵,顺着山道便冲了下去。 沈云飞听着四人脚步声渐远,知道人已经走了,这才缩手缩脚地从山石后头摸了出来。 看着地上自己辛辛苦苦挖出的那个大坑,心中好一阵感叹。忽又想道:这四个人居然也是来寻这魂气的,只是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那玄天圣水又是什么东西,回头得找封先生好好问问。 他走了两步,又想道:这魂气明明是自己散了,那四个家伙看到地上的坑,就认为是被别人抢了,非得要去寻什么人的麻烦,就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对夫妻能不能解释得清楚。 沈云飞胡思乱想一阵,只觉得手上的铁胆盒子越地沉重,不由得感叹道:“沈云飞啊沈云飞,你连一个一斤重的盒子都抱不动,还替别人操什么心?” 想到这里,他又抬头张望了一阵,确定那四个凶人没有返回,这才沿着石间小道,摸摸索索地滑下山去。 他人小腿慢,又在这山中耽误了许多时辰,待得他走下野龙岭,已是明月高挂、夜色当空了。 看着自己滚得这满身的泥土,手上又受了伤,回去这顿打多半免不了,就算是有那对铁胆当孝敬,估摸着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沈云飞心中暗想:既然反正是要挨打的了,到不如索性就在外面过上一夜。家里面找得急了,等明天回去,娘的心肠软,再看到我又受了伤,多半就不让爹爹动手了。 他又琢磨一阵,觉得这是个好计策,心下也就不急了。 既然打定主意不回家,那就总要寻个住处。回镇子上当然是不行的,这会儿望龙镇那边恐怕早就已经闹翻了天了。 沈云飞突然想起前面小河边有座破庙,供的是哪路神仙也记不清了。那儿虽然早已荒废,但总归头顶上还有片瓦,不至于半夜里受了寒。自己这身体,要是真在野地里吹上半宿风,第二天怕是起都起不来。 前后思量妥当,沈三少便乘着月色还算清明,紧脚慢脚地往那河边破庙上赶。 破庙原本还围着一圈儿土墙,但靠东的一段墙壁有一半早就已经被雨淋塌了。沈云飞从塌的那面钻进庙里,正准备找个干净地方歇息,突然听得庙外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他借着庙门往外一看,乖乖不得了!刚才那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也不知怎么就追到这儿来了。 沈云飞转身就想逃走,忽又看见那四个人并非冲着自己来的,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跟他们斗作一团。月光之下,只见刀光剑影晃来晃去,也看不怎么真切,但多半就是先前他们所说的那对夫妇了。 沈云飞自幼长在望龙镇,平时候扎花枪耍把式的就看得多,像这种明枪明刀真斗的还是第一次看见。可是那四人毕竟不是什么善类,自己要真在这儿看,未免颇有不便,还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溜出庙去那就太显眼了,沈云飞一回头,瞧见那庙内的神像虽已毁得不成样子了,但下面的神龛还在。神龛上摆着香炉,下面还罩着厚厚的毡布,把桌子底下遮得是严严实实,可不正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么? 沈三少朝四周望了望,也没别的地方比这儿更好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先把铁胆盒子往神龛下面一塞,自己再一猫腰钻了进去。 这神龛宽丈二有余,又间将神像下方的石座也都掏空了连着,原本是用来放置香火灯油的地方,此时空了出来,地方极为宽敞。一个六岁小娃穿了进去,只怕是在里面撒欢打滚都还有富余。 沈云飞一钻进去,便赶紧回身掖好毡布,生怕泄露了行踪。等他一回过头来,却是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原来,这神龛之下并非只他一人,黑暗之中,只见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瞧。 沈云飞吓得半天没敢喘气,隔了好一阵子,才借着毡布缝里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眼下的情形。 原来,神龛之下,还藏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小女娃娃,虽是穿着平民家的衣服,但是形容娇俏、神情踞傲,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女。 沈云飞回想起来,之前那些凶徒说过,这一男一女还带着一个小孩儿,看来就是眼前这女娃无疑了。他们在外面打斗,怕这女孩受到损伤,所以才把她藏到神龛下面,没想到居然跟自己想到了一处。 既然是同患难,那就算缘份。沈云飞仔细打量着这女孩,见她虽然受到惊吓,却也不出声,显然是之前受到了嘱咐。 三少连比带划打着手势,意思是自己也是“落难”至此,叫女孩不要吱声。那女孩也不知看懂了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沈云飞,既不说话,也没有其他表示。 “原来是个傻丫头。”沈云飞心道,暗暗叹了口气,转身靠到里面墙上。 “你才是傻丫头呢。”女孩突然开口说道,把沈云飞惊了个不行。 一方面,是这女孩居然能听到自己心里的话;另一方面,这外头还正打着呢,就怕被现,这要是声音传了出去,被那四个恶徒听到可不得了。 沈云飞见那女孩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他赶紧扑了上去,想把女孩的嘴给捂住。哪知那女孩一把挥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放心,这里布置了阵法,外面的声音传得进来,里面的却传不出去。你只要不大声嚷嚷,是不会被他们听到的。” 沈三少又惊又疑,在自己心里偷偷问道:什么阵法这么神奇?难道是你布下的? 谁知那女孩果然能听到他心里的话,摇头说道:“是什么阵不能告诉你,这也不是我布下的。” 沈云飞还欲再问,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老三,去庙里看看,东西多半就被他们藏在里面!” 云飞一惊,借着毡布缝向外一瞧,果然看到四人之中只剩三人,独独少了那个胖子。那女的心急庙中女孩,急忙追赶,一时分心,竟然中了那瘦子一招,顿时口吐鲜血。那男的又见自己同伴受伤,也急得不行,手脚上不免就乱了方寸。 沈云飞赶紧缩回脖子,回头对那女孩说道:“有一个坏人要进来了,你可千万别慌。” 说是不慌,其实他自己心里慌得比谁都厉害。但是庙里没有其他人,身边又是个比自己更为弱小的女孩,作为“堂堂男子汉”,他怎么着也要表现出勇猛的一面来,才不至于失了面子。 女孩这时也显出一丝惊慌之色,不知如何才好。 沈云飞东张西望了一阵,突然看到自己刚刚塞进来的铁胆盒子,赶紧把盒子打开,抓起里面的铁胆塞入女孩手中,并说道:“一会儿要是真有人进来,你就拿这东西砸他。这是铁的,很沉。说不定就能把他砸晕了。” 女孩不知所以地望着沈云飞,颤微微地小声问道:“那你呢?” 沈云飞拍了拍自己腰间,摸出那把五寸长的小刀,说道:“我有这个。” 女孩见他果然另有兵刃,轻轻地点了点头,再不作声。 其实,沈云飞知道,自己手上这把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兵器,那铁胆虽也不是,但好歹要沉重许多,砸出去说不准更具威力。 他知道自己从小多病,手上没什么力道,就算是真的砸了也砸不出多远去。只盼着女孩身强力壮,一击便能制敌。他到是没有想过,这女孩比他还小两岁,就算是从小没灾没病,身体健康,拿着两个八两重的铁陀子,又能有多大力道。 两个小孩在下面全神贯注,那胖子早已摸进了庙门。 他进来可不真是为寻什么东西的。那东西既然如此宝贵,猜那夫妇也不会随意摆放。只是记得他们还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总不能随处乱扔、哪里都埋的。外面不见,那多半就藏在庙里了。只要抓住了这孩子,作为要协,那夫妇准得就犯。 那胖子拿眼往庙里一扫,就猜准目标定是在神龛下面。因琢磨着是个小孩,犯不着费多大力气,故尔轻手轻脚,朝着这边摸了过来。 沈云飞透过毡缝看得真切,见那胖子果然摸了过来,赶紧冲那女孩使了个眼色。 女孩心里也正紧张,忽见沈云飞冲自己使劲眨眼,顿时也不管东南西北,双手齐挥,把两个铁胆陀子使了吃奶的劲儿一并甩了出去。 那胖子的脸都快贴到了毡布上,本想先听听里面的动静,哪知半点声音还没听到,就觉得毡布一抖,脸上呼地就着了那么一下子。他一个不防,向后栽了个大跟斗,脑袋又撞到神龛上,把摆在上面的香炉给撞了下来,里面的香灰顿时洒了个满脸满嘴,迷得睁不开眼睛。 他翻着身爬起来,又要向前扑,可还没等他站稳,脚下突然踩到一件**、圆滚滚的事物,咣当一声又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是不轻,直跌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外面听到动静,大声问道:“老三,得手了没有?”接着便又是一阵急促的刀剑相碰之声。 胖子哼哼叽叽地从地上坐起来,往屁股下面一摸,摸出来一个鸡蛋大的铁球来。他抹着眼睛瞅了瞅,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答外面的话,扔了铁球,伸手便往神龛下面抓去。 他寻思着,这铁球根本就不是什么兵器,不过是小孩玩耍之物。刚才中的这下,多半是那小女娃吓得急了,随手给扔的,力道也并不大,只是他自己一个不留神,才跌了这一跤,洒得满脸香灰的。 如此看来,那女娃必是藏在这神龛之下,自己这伸手一抓,肯定是手到擒来。 胖子正信心满满地伸手一抓,却是抓了个空,不由微微一愣。 他哪知里面地方宽敞,还连着后面的神像石座,两个小孩子缩在角落里,仅他一臂之长哪里能够得着。 这家伙也算是个心思灵敏的,立刻想到这神龛之下还连有空间,当即俯下身去,往神龛下面钻。 你想这神龛能有多高,两个四五六岁的娃娃钻进钻出,那到还方便。他这么一个成年人,又长得身宽体胖、膀大腰圆的,爬起来自然吃力,刚一弯腰,便闹了个热汗淋淋。 这一吃力,动作自然就缓了。再加上先前被香灰迷了眼睛,也没抹干净,这会儿汗水顺着眼窝子流下来一浸,顿时便睁不开了。 胖子伸手去抹眼,沈云飞却一下瞧出了便宜。 他知道只要这胖子钻进来,自己跟这女孩谁也跑不了,因而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手里拿着那把没开刃的小刀,死命地向前一扑,朝着那胖子的眼睛狠插过去。 他只盼着这匕能伤了胖子一只眼,那家伙吃痛之后必定后退,他跟这女孩就有机会找个空档向外逃。或是逃出庙外,或是寻求外面那二人救助,总归好过缩在这神龛下面等死。 哪知这用力一刺,手上竟然好像突然失了力道,那小刀扎中胖子的手背,“扑”地一声,竟然对穿而过刺了进去,沈云飞用力过猛,一跟斗扑到了那胖子的身上。 一跌之下,沈三少顿时惊得跳了起来,脑袋“咚”地撞到了神龛下面,好一阵头晕目眩。回头再看那胖子,竟然直挺挺地趴在地上,竟像是死了一般。 云飞摸了摸自己脑袋,只觉手上湿漉漉的,赶紧拿下来一看,竟然满手都是鲜血,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在惊慌之际,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那女孩怯怯的声音:“你……你居然这么厉害。” 沈云飞一愣,扭头再看,那女孩居然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正小心异异地往这边靠近。 “你……你别过来!”沈云飞突然叫道,那女孩赶紧停下。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阵,女孩才说道:“不用怕,那坏人已经被你杀死了。” “我?”沈云飞吃了一惊,再转头看向那胖子,果然见他趴在地上,身下正向外淌着血,可不已经死透了嘛。 只是,要说这胖子是自己杀的,沈云飞说什么也不信。 他小心翼翼地用脚踹了踹,那胖子一动不动,眼见是无法复活了,他这才壮了胆子,凑近了看。 只见那胖子的身上,一把匕正斜插在脖子根处,整个脑袋从前往后裂开了老长一条缝,脑浆血水正翻着泡地往外冒,竟像是个被剖开了一半的烂西瓜。 见此情形,沈云飞吓得是心惊胆颤,但又万分好奇。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壮起胆子,伸手去抓住那把匕。 那匕小刀直插入胖子颈项,只露出个手柄,看起来是插得很深,想要拔出来只怕也要费些力气。可谁知沈云飞刚拿住那刀把,匕便随力而走,继而又在那胖子的背上也开了条口子,衣服皮肉,整整齐齐地向外翻去。 沈云飞惊得一抖,匕“扑哧”落地,竟然直直地插入地面,又是只露了个柄。 三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力气突然大了,只是这匕不知什么原故,变得无比地锋利了起来。 一连吸了好几口大气,沈云飞这才小心翼翼地再度拿起刀柄,将之从地上拔出,借着月光仔细端祥,陡然间现,这匕虽仍旧是没开锋的模样,只是在那钝刃的边缘,隐隐透着一抹金灿灿的光彩。 难道这庙里的神仙突然显灵了? 沈云飞抬头向上看看,满肚子的疑狐。 他哪儿知道,他先前寻得的那股龙魂之气正是破力属金,若是遇到泥石土木,最多依附一阵也就散了。一但遇到金属,那就肯定会钻入其中。 世间常见的魂器兵刃,或是炼成后吸附魂气,或是用吸附了魂气的金属矿石浇铸而成。无论用什么方法,肯定会是一件削铁如泥、吹毛断的绝世神兵。 当时沈云飞用这把小刀去掘土,那龙魂之气感应到金属之物,自然吸附其上。三少觉得自己挖顺了手,实在是匕已变得锋利之故。 那里积存的魂气本就不多,都吸附到了这把匕上,自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云飞不知已然得到了宝物,还以为自己动作慢了,害得魂气消散,为此很是伤心难过。 其实他后来觉得铁胆沉重,也是因为这个原故。只不过因铁胆被装在盒子里,所吸取的魂气只是一星半点,大部份龙魂之气都被那匕给吞占了。如果当时沈云飞把铁胆直接放到地上,任由其吸取魂气,说不定还能造就一对罕有奇兵呢。 在那时候,沈云飞便已认定了魂气消散,这会儿哪还能往那方面想,还只道这庙宇虽破,神仙犹存,助自己杀了恶贼,还将一把钝刀变成了宝物。 他当即调整方位,胡乱嗑了几个头,嘴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叨念了些什么。大抵上说的不外乎要叫父亲出钱,重修这庙宇之类的话。 那女孩见沈云飞一会儿又是愣,一会儿又是嗑头的,实在是有趣得很,就连外面还有恶人,面前摆着死尸也都忘了个干净。 又见云飞脸上沾着血污,头也十分凌乱,女孩一时不忍,竟伸过手来,要替他擦拭。 沈云飞心里正酬着神呢,忽觉得一片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十分好闻。他心神一阵恍惚,抬手便要去抓,忽又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拿着匕,可别伤了这女孩,因而又向后一缩手。 这一抓一缩之间,毕竟还是慢了,那匕竟已碰到了女孩的手腕。 以这匕现今的锋利程度,稍一碰到,那女孩的手岂不是要连根划断了? 可也奇怪,那女孩的手虽是已经碰到了匕,却只是轻轻地划出一道伤口。随即,一道华光自女孩胸前漫起,照在那伤口之上,那伤口内的鲜血都还没来得及涌出,在那光华的照耀之下,竟然已经开始愈合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神迹了,沈云飞紧盯着那女孩胸前闪光之处,失口问道:“你身上带着什么宝贝,居然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女孩看着自己手上先伤后复,脸上也颇有些惊讶,说道:“你那把小刀也是宝贝。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伤,就连拿刀砍了也不会。我娘说了,除非是神龙魂器,否则的话,寻常兵刃根本就伤不了我。” 听了这话,沈云才才明白不是什么神仙相助,只是自己那把小刀吸附了龙魂之气。如此说来,先前的魂气也并非消散,而是…… 想到自己忽得此宝,沈云飞着实有些兴奋。但又想到难得的这龙魂之气,居然便宜了一把破匕,予自身体魄并无一点好处,难免又倍感失望。 只是这龙魂之气一但附主,轻易是不能再提取出来了,沈云飞就算想毁了匕提炼龙魂,却也是无法之事,想来也只得作罢。 正在叹息之际,突然听得庙中又跃进一人。沈云飞心头一紧,赶紧抓紧那龙魂匕。 谁知那女孩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要紧,是我眠云姐姐。你别说话,我去应付她。” 进来的正是那一男一女中的女子,名叫眠云。 之前那胖子钻进庙内,她早已是心急如焚,还因此分心中了阴招。后又听到里面没了动静,也不知女孩是被抓被杀,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无奈外面那三个凶徒逼得很紧,根本没办法脱身,最后不得已动用了看家本事,这才勉强将敌暂退,抽得空进来察看。 这一看不要紧,先入目的便是那胖子的尸。 眠云见那胖子半截身子在外,半截却已扑到了神龛之内,下面还汩汩地淌着血,只道女孩出了什么意外,惊得是全身一颤,险些没能站稳。 她快步行至神龛前,伸手欲拉那毡布,又怕看到里面有什么惨不忍睹的画面,一时迟疑,眼泪竟是先下来了。 她咬了咬牙,还是要去拉那毡布,忽觉下方一动,那女孩已掀开毡布,露出半边小脸来。 一见女孩没事,眠云的眼泪就更是不住地往下落,干张着嘴,竟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女孩半探着身子,冲眠云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我没事,你呢?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受伤了。” “我没事。”眠云赶紧擦干眼泪,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 她忽又转看地上的尸,面露疑色,女孩赶紧说道:“刚才我在这神龛下面捡到把匕,这恶人想要钻进来,我就……我就……” 女孩显然不擅说谎,刚说了两句就结结巴巴编不下去,幸好眠云此时也正心神不宁,竟然没能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只叹道:“幸好神明保佑,你没事就好。什么匕,拿来我瞧瞧。” 女孩缩回脑袋,冲云飞伸出手,云飞会意,立刻将匕递了过去。 女孩依旧探出身子,把匕递给眠云看。 眠云也颇有些见识,一眼就认出这竟是一把附了魂气的宝物,不觉暗暗惊讶。因又见这匕小巧玲珑,刃未开锋,显然只适合孩童使用,心里就更觉得诧异。 她又将胖子尸身拖出,见其死状可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但拿着手上小刀比对,竟然真是被这匕刺穿了头脑,又转划至背部,那显然是女孩力量不足、跌跤所至。要不是这匕附有魂气,锋利无比,那扎上手背上的一刀便不能入,女孩当时所遇的情形何其凶险,眠云不觉惊叹连连。 先前她就已经把这儿里里外外检查了个仔细,确保里面没有什么毒虫妖物,这才布下了销声阵法,让女孩藏身之于此,那时候可没见着什么匕宝物。没想到凶徒趁虚而入,这匕就突然显现了?难道真是神仙显灵?不然的话,怎么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把只适合小孩子使用的钝刃小刀来。 她只照常理去想,又加之这世上神怪之说极为常见,因此便觉得唯有此解方才合理。又怎么能想得到,就在这丈二神龛之下,还躲着另外一个小孩子。 眠云仔细地检查了匕,确保这不是什么妖物有意留下的陷阱,这才又将它还给女孩,继尔说道:“这伙歹人十有**是枭吴余孽,昊天哥已经去追了,我担心他一个人不是对手。你就在这儿乖乖等着,千万别跑出来。我在外面再布一个迷天幻影阵,这样就没人能看到这里,也进不来,总该万无一失了。” “好!”女孩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接了匕,将头缩回毡下。 少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习习嗦嗦的响动,大概就是眠月在布置那个什么阵法,光彩一阵接着一阵的,就连神龛下面也被照得光影摇晃不停。沈云飞很想出去瞧瞧,但女孩接连冲他摇头摆手使着眼色,也只好强忍住好奇之心,不敢探头观望。 过了一阵,听得眠云说了声:“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可千万别出来。” 女孩探出头应了一声,便听得眠云在周围兜了一圈,似是做最后的检视,随后疾步而去。 听得眠云已然走远,沈云飞终于忍不住拉开毡布向外窥视,只见庙外院中一片皎洁的月光,安安静静,并无什么特异变化之处。只是刚才毡缝中透进来的阵阵华光却又是亲眼所见,不像是幻觉,难免深感诧异。 女孩见云飞不明所以,轻声笑道:“迷天幻影阵如果让你给看出来了,那就不稀奇了。” 沈云飞张口欲问,但又觉得被这么一个小女孩趣笑,未免有些丢了面子。因而改口道:“不看就不看,天底下稀奇的东西多了去了,难道还能都看尽了不成?” 女孩天赋异常,本就能读懂沈云飞心事,此时哪能不知道他故意拿腔捉调。她偏也不说破,只是捂着嘴一阵偷笑。 云飞闹了个没趣,心里大不痛快。但始终也是小孩子心性,气过就算,转眼又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胖子的尸身虽已被眠云拖出,但地上总还留了些血污脑浆,一阵阵散着腥气。沈云飞看着恶心,拿起匕从里面墙上刮下些泥灰,洒在那血污之上,充作掩盖。外面虽然还有,却就不方便摆弄了。 这一通忙上忙下,沈云飞极少从事体力劳动,早已是满头大汗。又混着那血污泥灰,脸上更是肮脏不堪。 那女孩见着又觉不忍,从怀里摸出手绢,欲替云飞擦拭,忽又想起刚才他似乎不愿意与人触碰,为此还不小心划伤了自己的手,因而又缩了回来,两只手绞着帕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沈云飞转头歇息,看到女孩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想给自己擦汗。只不过,他也是用惯了好东西的,一见女孩手中的丝帕雪白干净,就知道绝不便宜,要是用来擦血抹泥,未免有些糟蹋了。 他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说道:“不用你帮我擦,我自己来。”说着拉起自己的两只袖子就往脸上抹。 女孩见他如此,越地以为他是不愿意与自己接触,更加伤心难过,竟然都不敢再去揣摩他的心思。 其实女孩也是身份特殊,平时候难得与人亲近。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偏又被自己几句话给说恼了。她越想越是难过,竟然不知不觉地哭了起来。 沈云飞一见女孩哭了,慌得不知道跟什么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只能连声说道:“不哭不哭,我让你擦还不行吗?” 听了这话,女孩这才破涕而笑,拿起手绢,小心翼翼地替云飞抹去脸上污渍。 沈云飞被这又哭又笑弄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心道:这女人就是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让人猜不透。家里娘就是这样,老爷子一见就叫头疼。想不到这女孩不过三四岁,居然也这样。 他在这儿少年硬装老沉,想着女人喜怒不定,却忘了这本就是小孩天性,他自己在野龙岭上的时候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呢。 心里正在不痛快,突然又想起这女孩能读懂自己心思,赶紧挥了挥手,想把这念头给打乱了,怕又被她读了去。 谁知道女孩这时并未对他使用什么读心术,见他突然抬手就挥,还以为自己又惹他不快了,赶紧收了手绢,怯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云飞一时语涩,随便找了句话搪塞过去:“哦,我赶苍蝇呢。” “有苍蝇吗?我怎么没看到?”女孩问道。 “都被我赶跑了,你当然看不到。”沈云飞咬着嘴说道。 女孩纳罕,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神龛下就这么一点儿地方,这话一停下来,又是大半夜,外面还刚死过人,顿时就觉得阴森森的。沈云飞打了个寒战,心想:要是就这么干坐下去等天亮,那还不得闷死?总得要找些话来说说。 他心思活动得快,一扭头便问道:“刚才你那个眠云姐姐进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难道是怕她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会说你不守妇道?” 他这当然是没话找话说,所谓什么女人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不守妇道这类话,都是从戏文里听来的。他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女孩又才多大。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到十岁,就算真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也没人会说闲话。 女孩正愁着云飞不理他,这会见他开口,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管他嘴里胡说些什么。 只是这“妇道”一类的词她不好接口,因而只捡了前半句来回答:“不是这样的。我这次出来……不太方便,不能被外人知道。要是被眠云姐姐知道被你碰上了,搞不好……搞不好……” “搞不好会杀我灭口吗?”沈云飞接口问道。 女孩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那也说不定。” 云飞见女孩说话吞吞吐吐,就猜到她的身份来历不一般,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只是人家不说,自己也就更不好问,只得又换了个话题,继而说道:“之前就说你身上有宝物,叫你拿出来看,只是被你那个什么姐姐打岔了。现在她又不在,你总该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女孩摇了摇头,说不行。 沈云飞这会儿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哪里肯依,死活缠着要看。女孩一是耐不得他烦,二又担心他一生气又不理自己。这半夜三更的,要是没人说话,还真是怪吓人的。 前后思量了一阵,终于还是点点头,说道:“你看看可以,可是绝对不能跟外人说,连一个字也不行。” “我保证不说!我对天起誓!”沈云飞就为了看宝物,那誓言是张口就来,说得极溜。 女孩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解开衣襟,从里面扯出一条红绳来。 那红绳末端拴的是一块玉珮,约有半个巴掌大小,色泽碧绿,其形如半月,上面雕的是丹凤朝阳。 沈云飞家是开当铺的,又是望龙镇富,什么珠宝玉器没有见过。只是这玉珮有所不同,他一看之下,竟然再也挪不开眼睛。 其质感雕工独一无二,那是不用说了,单是上面所散的隐隐华光,便已让沈云飞倍感震惊。原来,这玉珮上的华光,虽然颜色上颇有不同,但与他之前所见龙魂之气感觉极为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这又是一件附有魂气的无价之宝了,怪不得能让女孩伤口复原呢,想来是这魂气的属性所致。 见沈云飞看得痴迷,女孩索性将红绳解下,递到他的手中,说道:“这叫玄光珮,是我爹爹留给我的宝物。” 云飞接过玉珮,只觉得掌中传来女孩身体余温,一触之下便爱不释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来。 这一摸不要紧,也不知是触动了珮上的什么机关,那手上的玉珮突然华光大放,大有冲天而起之势。 云飞虽是惊讶,但好歹还知道不能摔了宝物,仍旧将它死死地捏在手心里。抬头只见那华光向上冲起,却是凝而不散,渐渐地显现出一道人影来,竟是一霞衣仙子、幻世飞天。 一见这幻像中的仙子神女,沈云飞不由得痴了。虽是年幼不懂得男女之事,但也只看得口干舌燥、血脉沸腾,胸口心肝更是扑通扑通好一阵乱跳,竟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珮上华光渐散,光中神女也渐渐消失无踪,四周光线一下子便暗了下来,沈云飞兀自望着半空,久久不能忘怀。 “怎么?看傻了吗?”女孩看到云飞呆样,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娘的影像,她本人比这漂亮十倍呢。别人都说我跟我娘很像,我长大了,肯定也就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可能!”沈云飞魂魄尚未复体,口中胡乱说道。 他只觉得刚才所见神女神容娇媚,美艳不可方物,此世间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忽又听得什么“漂亮十倍”,随口便接了一句。 哪知女孩说的原是事实,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点不高兴,伸手说道:“不信就算了,把玉珮还我!” 云飞哪里肯还,只攥着玉珮不肯松手,嘴里说道:“刚才你跟你眠云姐姐说了,那匕是你捡来的,一会儿走的时候,她肯定要叫你带走的。你自己说了那也是宝贝,既然都是宝贝,不如我跟你换?” 女孩急了,说道:“这怎么能一样!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你不能拿走。” 沈云飞是说什么也不肯把玉珮还给女孩的,眼珠一转,又说道:“刚才我帮你杀了那个恶人,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吧?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许,这个道理你总该懂的吧?如此说来,你以后就只能嫁给我,再不能嫁给别人了。等你以后嫁给我了,你也就是我的人了,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犯不着再拿来拿去的。这玉珮,就当是订情信物吧,别那么婆婆妈妈的。” 女孩只有四岁,心思哪能转得过沈云飞这从小就油惯了的混蛋小子,只觉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类词,以前好像也听过。至于两人成亲要有订情信物,这在戏文里也是看到过的。 再者说,这块玉珮,原就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订情信物,也说过将来是她成亲时的订情信物。 如此言辞相关,再加上沈云飞这强词夺理地一绕,小女孩还真就信以为真了。 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又想到人家的确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那“以身相许”自然就是应该的。既然是“以身相许”了,那就一定是要有“订情信物”的。 她看看自己身上,除了这玉珮,也的确没什么其它东西值当这“订情信物”四个字,只得含着眼泪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玉珮你可要好好收着,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那是当然!”沈云飞见阴谋得逞,赶紧将玉珮贴身藏了起来,生怕女孩再要回去。至于别人想看,那是万万不能给的。这珮中仙子如此动人,要是被别人瞧见了,那还不得……还不得…… 还不得什么他是想不出来的,总之就是一个念头:绝不能给别人看到就是了。 玉珮虽然已经收了,但沈云飞还是有些不放心。 小女孩是好哄,但一会儿那个什么眠云回来,要是现玉珮不见了,肯定是要追问的。 他脑筋转得极快,轻轻地拉起那女孩的手说:“一会儿你那个什么眠云姐姐要是问起来玉珮怎么不见了,你可千万别说是给我了。就算她不问,你也别主动提起。” “这又是为什么?”女孩被他拉着小手,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些奇怪。 沈云飞脸色一沉,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知道吗?咱们现在这叫私订终生!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轻则……重则……反正就是不能被人知道。要得等到我们两个都长大成年了,正式拜了堂成了夫妻,才能让别人知道。” 他也不知道私订终生是个什么罪,一时半会儿也编不出来。只是有了这个话,就算是把意思给挑明了。 女孩哪知道“轻则”什么,“重则”什么,听他没说清楚,又见他面色沉重,肯定是什么要紧的话,自己也不好细问。只是以前在戏文里听过,这“私订终生”是件极丢脸的事,肯定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反正自打这玉珮到了她手里,也从来没人追问过,因而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谁也不告诉就行了。” 沈云飞还是不放心,又拖着女孩对天誓。 两个小孩子家家的,能许得出什么正经八百的誓言来,不过是照着以前听过的戏文段子,什么“海枯石烂”、“天诛地灭”地胡说一气。 虽是胡说,但毕竟两小无猜,肝胆赤澄,说了什么没有记住,但是这意思,却是已经牢牢地刻在心里了。 因要等眠云回来,沈云飞也不好单独离去,再加上他原就不打算回家的,两个小人儿手拉着手在神龛下面说了会儿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天毕竟生了那么多事情,身心俱疲,沈云飞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等到他醒过来,身旁女孩早已不见踪影,那把附了魂气的匕也被她带走了,只留下了个套子,还扎在他的腰上。 沈云飞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玉珮,确定自己不是空做了一场美梦,暗暗有些得意。至于女孩到底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那个“眠云姐姐”,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他七手八脚地从神龛下面爬出来,见外头已是红日高起,快到正午了。沈云飞心道一声不好,这家里面肯定都要急疯了。挨打是肯定不会了,要真把爷娘老子急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不行。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见昨晚那胖子的尸已经不见了,血迹也已抹去,显是那一男一女已经处理过了。只是那对铁胆弹子还在,被远远地抛在墙角,滚了一堆的灰。 他爬回神龛底下面,将装铁胆的盒子拖了出来,捡起铁胆,抹了灰原样装好,又将腰上那没用了的空皮套子扯下来扔掉,这才抱着盒子,急匆匆赶回望龙镇。 1.水生桥头喜事临 呵呵,感谢大家了,已经有了弟兄们的砸票收藏,冥法会稳定更新,这本同样存稿充足,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这本会让大家感受一个不一样的东方玄幻故事! --------------------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群芳斗鲜,彩绸纷飞。 望龙镇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镇外的水生桥头。 虽是早春时节,地上的霜都还没完全解冻,河面上吹来的风带着寒气,把人的鼻子吹得红通通的,可每一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春风满面、喜笑颜开。一个个缩着脖儿、跺着脚,围成圈儿,谈论着这即将到来的喜事,时不时地,还踮起脚尖儿,朝着桥那边儿的大道上张望张望。 黄历上,一连着几天都是好日子,诸事皆宜。特别是今天,望龙日,最宜嫁娶。 这不,天还没亮,沈家接亲的人就已经派出去了,这会儿日头高起,估摸着新娘子的花轿也该到了。 就在隔着水生桥头不到一百步的道边儿上,开着一家名叫“闻香阁”的茶馆,老板姓黄,算是老乡亲了。今天碰上沈家娶亲,镇上的人都来桥头看新娘子,所以茶馆的生意也特别地好。黄老板带着自家请的两个茶博士并一个丫头,这会儿正忙里忙外,端茶倒水,整整一个上午也没得着空闲。 掐算着时辰快要到了,黄老板打两个茶博士照看着楼下的生意,自己拎着一壶开水,端了一碟儿嫩春芽儿点心,噔噔噔上了二楼。 茶馆并不大,二楼就一个雅间,四面都是通透明亮的大窗户,足以把半个望龙镇的景色尽收眼底,正是看热闹的好去处,可惜已经被人包了。 此时,雅间里就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外乡人。女的约摸十**岁,穿着一件素色薄袄,外面套着厚毛银鼠皮背心,腰间扎着一根两寸宽皮腰带,腰带两侧各插了七八把了红缨银面儿的飞刀,肩上还挎着一把铁胎落雁弓,背上搭着箭筒,密扎扎装了有上百枝箭。 男的年纪稍长,该有二十七八的模样,穿着厚重黑熊皮短甲,腕上扎着鳄皮钢钉护腕,脚下一双疾风铁布靴,桌前手边,还放着一件宽长厚重的物件儿。虽然用油布包着,但从形状上来看,该是一把刀。 这样的打扮并不稀奇,如今枭吴余孽虽然已被剿灭,但仍有不少妖魔作祟,华夏大6尚武之风犹存。就连镇西口那个杀猪的屠夫,还时不时拿着一把三尺长的破铜剑冒充除妖英雄,眼下冒出两个拿着兵器的外乡人,实在没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黄老板开这茶馆也有些年头了,成天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也练就了一副好眼力。仅一个照面,他就已经断定,那个男的铁定是吃官家饭的,而且官职还不小。 不为别的,就冲他脚上那双疾风铁布靴,除了各城禁卫军,以及军队百夫长以上将领之外,旁人是穿不着的。 既然看出对方来头不小,黄老板也不想去触这霉头,点心茶水伺候得是面面俱到。幸尔那女的也豪爽,出手十分阔绰,张嘴就是一百钱,将整个二楼包了下来。也就因为这样,二楼上才得以清静。要按着往常,早该被那群扎着堆儿想看热闹的人给挤满了。 黄老板堆上满脸的笑,走到桌前,将桌上的点心挪了挪,又将手里的嫩春芽儿千层饼摆到当间儿。因心里记挂着想看新娘子,一面给二人掺着茶水,一面拿眼往窗外头瞅,一个不小心,热水溢出了杯面,洒到了桌子上。 “你他妈干什么呐!”那女的往后一退,拍着桌子喝问道。 黄老板心头一惊,回头一见水洒了,赶紧地陪上笑脸,又是抹桌子,又是挪板凳。一旁那男的见状,呵呵笑道:“我说掌柜的,做生意可不能像你这样,一心二用啊。” “瞧您说的……这……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黄老板陪着笑脸,连声道歉。他能听出来,这男的虽是出言教训,但一点也没有威胁的意思。反到是那女的满脸地不高兴,也不在桌子跟前坐了,气呼呼地走到窗边,探头朝楼下张望。黄老板还想往窗外瞅,却被那女的给挡住了。 “我说掌柜的……”那男的见黄老板心不在焉,楼下又围上这么多人,知道肯定有事,于是问道:“楼下这是在干什么呢?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怎么这么热闹?” 黄老板呢,就想留在这儿看热闹,只是找不着理由赖在楼上,正巴不得这客人问呢。一听这话,他赶紧笑道:“您二位肯定是从外乡来的,咱们望龙镇今天,可是有天大的喜事!” “哦?什么喜事?”男的问道。那女的本来张望着楼下,此时也挺了挺身,却不坐回位子上,只侧着耳朵听。 “事情是这样的……”黄老板听着楼下动静,知道新娘子还没到,索性坐到桌边跟那男子细说。 “咱们望龙镇,有位出了名的大善人----沈大老板,名叫沈天一,取天一生水的意思。早些年,他在玄天龙城做生意,很是得意,有龙城富之称。” “沈天一……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男的点头说道。 “那是!咱们沈老板的名气,大了去了。”黄老板赶紧附和道:“那时候的天一商会,可是跟北面儿的天下商会并称‘双天’,北有‘吴还心’,南有‘沈天一’,说的就是这位沈大老板了。” “那他又怎么搬到这望龙镇来了?”男的问道。 黄老板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话啊,就得从沈老板的儿子说起了。” “哦?”男的挑了挑眉,接了一声。 见这位客官有兴趣往下听,黄老板说得也就更带劲了,连说带比划地摆起了龙门阵。 “这沈老板原本有三个儿子,长子云天,次子云龙,三子云飞,都是正房一母所生,这本来是天大的好事。可谁料到,长子沈云天,还没足月就得病死了。老二沈云龙,好不容易长到七岁,一个不小心,跌进水里淹死了。沈老板直到年近半百,才又得了这个小儿子沈云飞,可从少又是个病秧子。” “沈老板生怕儿子养不大,特地花重金,前往蓬莱阁求方士指点。那方士告诉他,沈家时运太旺,祖坟又占着龙脉,其子必为神龙降世,凡间是留不住的。只有多行善事,广结善缘,隐居避世,或许能逃过此劫。” “这话说得就有些夸张了。”男子摇头笑道。 在这年头,虽没有龙神即是天子一说,但神龙转世,终归是件大事。 自九百年之前,玄天龙城降世,诛尽妖魔,后又隐去神光,神龙就再没在华夏大6出现过,只留下一个传说。据说,只要谁能找到龙神当年孕育的九颗龙珠,便能重现龙城光芒,获得玄天龙城之中所存的典籍珍藏。 虽有这传说,但龙珠到底长什么模样,却是谁也没见过。只是当年龙珠散落之时,曾留下些许龙魂之气,散落在华夏各地,结成龙晶。而只要得到这些龙晶,或是可炼就绝世神兵,或是能成就盖世英雄,因此,世人不遗余力,都在寻找这些散落于各处的龙晶。哪怕只要能得到一星半点,也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会儿茶馆老板突然说这位沈家三少爷是什么神龙转世,男子只当是他有意夸张,存心卖弄,并不真当一回事。毕竟市井传说,多有不实之处,如果全都信了,这天底下,怕还不知道有多少神仙转世的灵童仙子呢。至于什么多行善事、广结善缘,那就更是方士们常用的劝导之辞了,根本做不得准。 男的虽然不信,但那女的却对黄老板说的这事儿起了兴趣,回过头来问道:“那后来呢?那孩子真的成了神龙吗?” 黄老板笑道:“那沈三公子是不是神龙,咱们肉眼凡胎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了。只不过,沈老板信了那方士的话,果然散尽家财,举家搬到这望龙镇,只留下一间当铺作为生计。而且他广行善事,修桥铺路,就楼下边儿那座水生桥,还是他老人家出钱给修的呢。” “沈老板一家在这儿一住就是十几年,您别说,那方士的话还真是灵了。自从搬来这望龙镇之后,沈三公子就再也没有得过病,一眨眼功夫,这已经二十了。今天,就是他成亲的大好日子。乡里人念着他家的好,都来给他捧场,这不,我楼下都被挤满了,都是等着看新娘子的。您二位要不是来得早,包了这二楼,这会儿恐怕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呢!” 正说着,楼下的鞭炮声突然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原本就已嘈杂的人群更是像炸开了锅,肯定是新娘子到了。 男人见黄老板有些坐不住,索性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今天赶巧,我们兄妹也来沾沾这个光,看看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三人并肩站在窗前,隔着栏杆向下眺望,果然比下面看得更加清楚。 只见远远的大道上,一顶大红花轿迎面而来,送亲的队伍,排了足足有半里道去。 走在前面的,是清一色着大红喜袍的鼓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而轿子后面,是堆得如小山一样的嫁妆,大大小小的箱子装了好几车,外面还绑着布匹、绸缎、各类家什器皿,看来这新娘子的家底也颇为丰厚。 毕竟是有钱人家办喜事,要是没点派头那是不成的。只是,这派头未免也太大了点,就在那花轿的前后左右,以及整个送亲队伍的后面,竟然还跟着数十名穿着统一服色的武士护卫。 如果新娘家住得远,担心路上出什么意外,派几个护卫也是应当的。可是,这支队伍里的护卫,一个个脚步扎实,呼吸沉稳,若大一支队伍匆匆赶路,大道上竟然烟尘也没见多少。即使前方锣鼓暄天,那些个护卫却是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这可就不是普通的家丁护院了。 “看来,这新娘子来头不小啊!”男子叹道。 “那是当然的。”黄老板呵呵笑道:“我刚才忘了说了,这沈三公子娶的,正是当今天下第一门派,侠义门熔火堂香主温良的独生孙女儿,名叫温如霞,今年刚满十九岁。” “侠义门?”男人吃惊不小,就连那少女也转过头来,面露诧异之色。 这侠义门创于数百年前,枭吴横行时期。相传其祖师张维扬本是一介猎户出生,因其妻儿子女皆被枭吴魔众所杀,故愤而出走,寻访天下名师,学得一身惊世武艺。乃仗剑天涯,以击除魔患为己任。后聚众创立侠义门,亦以除魔卫道为念。 张维扬仙去,其弟子徐不染接掌门之位,而后代代相传,至第十二代掌门李北羽时终至大成,为天下第一门。 侠义门自掌门之下有乾坤左右二长老,再下有风、火、雷、雨四座外堂,这熔火堂正是其中之一。四堂各司其职,除魔卫道、普济世人,为世人百姓所称颂。而这四位香主,也都称盖世英雄,其名望不在掌门与乾坤二长老之下。 那沈天一就算当初曾为一代富豪,有些名气,但不过也是商贾市侩之流,凭他居然能娶到熔火堂香主的独生孙女当儿媳?看来这其中必有原由。 要知道,侠义门从上到下,除了邪魔歪道,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为富不仁、欺行霸市的富豪奸商,平时轻易不肯和这类人结交。就算他沈天一有些善名,但也不值得像侠义门这样的名门大派屈尊降贵。 2.豪府门前怨恨生 “岂有此理!这个畜生!” 沈家大院正房厅堂上,一个上等的绿玉乘龙杯被砸得粉碎,茶汤四溅。一身华服的沈老爷子站在厅堂之上,气得浑身直抖。 一旁,沈老爷的几个小妾,连同一干家人仆妇,全都屏息静气,战战兢兢,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只有他的正房夫人,也就是沈云飞的母亲,赶紧上前两步,一面使着眼色让下人把地打扫了,一面柔声劝慰。 “老爷,您也别太生气,小心伤着身子。云飞还小,不懂事,兴许他也就是出去玩玩,散散心,等他醒过神来,自己也就回来了,您不用着急。” “他还小?!他都二十了还小?!”沈天一瞪眼,吼道:“他这哪是不懂事,他是存心要把我给气死!” “您这话说得也太重了。”沈夫人拖着老爷子往椅子上掺,一面说道:“他这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没过几天就乖乖回来了,总归是有什么不如他的意……” “他还敢不如意?!”没等沈夫人把话说完,沈老爷吹着胡子就跳了起来:“人家如霞有哪一点配不上他?你说说!论模样,论身段,哪一样不是万里挑一的?再说了,如霞比不得一般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儿,人家是天下第一大派香主的嫡亲孙女!十四岁就帮着温香主打理帮务,出了名一个能干的侠女。肯嫁给咱们家这臭小子,那是看在我早年救了温香主命的份儿上。不然的话,王公贵胄、江湖豪杰,排着队地想要迎她进门,哪儿能轮得上他!” “再者说了,这婚事是六年前就订下的,当时如霞还小,温香主又舍不得,才把事情往后拖了一阵。现在姑娘都十九了,要换成寻常人家,这会儿孩子都该几岁了!这小畜生现在给我来这出……气死我了!”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又不能往自己夫人身上撒气,一转身,把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千年古藤扎花架给踹了个底儿朝天,架上种着翠兰香芋的紫陶碾香盆落到地上,给砸了个稀巴烂。 沈夫人见老爷子是动了真火,不敢再劝,只得说道:“老爷您现在着急上火也无济于事啊,人走都走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得回来的。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外面温家的人交待吧,现在,可是花轿都到大门口了。” 沈天一这才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怒火,叹声说道:“温香主那边到好办,老爷子脾气虽然爆躁,但看在我与他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多半不会过份责备。可是这如霞……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霞这丫头性情尤为刚烈,又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事情要是传了开去,她面子上下不来,这……” 沈夫人见老爷子火气稍退,赶紧说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花轿就停在大门口,总不能让新娘子就在外边儿等着,周围还围着那么多乡亲呢。我看就先把轿子抬进来,拜堂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只要她进了这个门儿,那就是咱沈家的媳妇儿了。咱们好生哄着,宽慰宽慰,回头你再亲自到温香主那边请罪。看着你这把老骨头,还有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老爷子多半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顶多一通火,毕竟他这条命,还是当年你救下的。” “至于外面的乡亲,原本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咱们酒宴照设,喜礼照,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那些乡亲吃了咱们的,拿了咱们的,嘴里也就没那么多闲话了。等云飞找着了,或是他自己回来,你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我绝不拦着。这次他的确有些过份,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都是成了家的人,不能再任他由着性子胡来。” 沈天一为这事儿着急上火,本来就有些六神无主,这会儿听到沈夫人说得条条在理,里里外外考虑得无不周到妥贴,只能长叹一声,点头说道:“亏得有你帮我出主意,事到如今……就按你说的办吧。” ********************************************* 再说这温如霞,虽是女流之辈,但因出生在侠义门这样的名门大派,又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没像寻常家女儿来养。 加之她极有天赋,三岁识字,四岁断文,到了六岁,便拜在玄坤右长老李月柔门下,学得一手烈龙鞭法,后跟随父亲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十二岁上下,她在侠义门便已有了些名气。十四岁时,其父温兰病逝,她顶替父亲当上了熔火堂下属分旗旗主,又帮着爷爷温老香主打理帮务,事情做得是井井有条,熔火堂上下无不称颂。如今虽才十九,却已经是江湖闻名的一代女侠了。 温香主年室已高,早有意将香主之位传给如霞。而掌门李北羽惜才有佳,不嫌她年轻,也大有等温老香主仙逝,便由他孙女继承香主之位的意思。即使现今,如非十分重大,熔火堂的里外事务都由温如霞一人做主,老香主温良虽是坐在那个位子上,却是乐享清闲了。 按说以温如霞现在的身份,是绝不可能嫁到这穷乡僻壤的望龙镇来的,更何况还是商贾之家。只不过早年前,因机缘巧合,沈天一救了温香主一命,为感这个恩情,才订下了这门婚事。 这件事侠义门上上下下都知道,虽说觉得有些失了身份,但是考虑到温香主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无分贵贱,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反正除轩辕皇室之外,没有女儿嫁人就必须从夫的说法,温如霞即使嫁了他沈云飞,照样还是可以继承熔火堂香主之位的。 温如霞本人原也有些不乐意,但是婚事是祖父订下的,不能违背。再加上沈天一于温家有恩,知恩不报乃侠义门大忌,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后又找借口拖了几年。 如今温如霞已年满十九,眼看就要奔二十,拖是肯定不能再拖了,这才派人选了日子,打点好一切事务,准备把这好事办了。可谁想到,花轿都已经抬到大门口了,沈家却迟迟没有出来迎接,只一堆乡亲围着看热闹,吵着要喝喜酒,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温如霞坐在轿子里闷着,顶着红盖头,一路坐了这好几百里地,心里早就已经不耐烦了。这会儿又听到外面吵吵嚷嚷,鞭炮放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愣没人出来迎接,胸中暗暗火起,心道:这沈天一家里人都死绝了吗?把本姑娘晾在这里算个什么事! 就在这时,熔火堂分旗副旗主,也是这次负责送亲的护卫领谢问,快步走到轿边,隔着轿帘轻声说道:“旗主,出事了。” “出什么事?!”温如霞一扭头,沉声问道。 “沈云飞跑了。”谢问说道:“刚我派人去沈府里面看了看,沈天一正在大堂上火呢,说是沈三少留书出走了,这会儿根本找不到人。他们想……” “岂有此理!”没等谢问把话说完,温如霞早已一掀盖头,将头上凤冠抓下,砸向轿外,接着就冲了出去。 四周乡亲们听了半天鞭炮响却不见新郎人影儿,心里也都纳着闷儿呢,这会儿突然看见轿子里砸出个凤冠,新娘子不要人掺就冲了出来,连盖头都给掀了,满脸怒容,横眉竖目的,一身杀气。乡亲们哪见过这个,一个个不由得目瞪口呆,惊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温如霞出得轿门,一扯身上金花彩绣的霞帔,露出里面火红的箭袖贴身擂鼓袍,右手一抖,一条黑鳞绞纹冒着火光的丈二铁鞭便从她腰上抽了出来。 新娘子出嫁,里面穿着战袍,腰上缠着鞭子,这样的事情,几百年都碰不到一回,周围的乡亲们早都看傻了。 送亲来的全是熔火堂的部下,都知道温如霞的脾气跟秉性,这会儿见她如此,就算明知不妥,也全都不敢吱声。只有谢问上前一步,欲要劝说,却被温如霞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就见温如霞威风凌凌地站在轿前,左手指向沈家大门,大声说道:“沈云飞!是你不仁在先,不要怪我不义!今日受此之辱,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如有违此誓,这轿子就是榜样!” 说完,她右手一扫,手中铁鞭顿时如燃起熊熊烈火,光芒大放。众人只听得耳中犹如传来一声龙吟虎啸,一道火光已从鞭上窜起,如游龙一般直冲向那凤鸾花轿。 眨眼之间,好端端的一顶花轿,被从中劈成了两半,轿杠、轿顶、轿帘四下飞散,全都被火引燃,落地成灰。 围观群众呼声四起,吓得推得推、挤得挤,四散奔逃。一时间,小孩儿哭,大人喊,车马翻,彩旗倒,活活把沈家门前摆出的喜台搅成了一锅粥。 眼见事情居然闹到如此地步,谢问深知温沈两家渊源,也顾不得再劝温如霞,抢先冲进门去,把沈老爷子稳住了再说。 等沈天一急匆匆跟着谢问一起出来,温如霞早已带人绝尘而去。只见门前点起了一堆熊熊大火,毁掉的花轿、送来的陪嫁器皿全都翻倒在火堆里,一件也没带走。 沈天一指着温如霞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天,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3.三少访师不周村 在望龙镇东南二十里处便是不周山。 相传当年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共工败,一怒之下撞倒不周山,使得天塌地陷,才有了后来女娲炼石补天的故事。里面所说的不周山,便是这个地方。 如今的不周山早非当日的擎天之柱,云雾飘渺之间,东一堆西一堆的乱石奇峰,到还真有点被撞塌了的感觉。 山脚下,稀稀拉拉住着几十户人家,勉强凑成一座村子,依着当地人的称呼,就叫不周村。村里人依山而居,以打猎砍柴为生,偶尔也种几亩薄田,虽远离繁华都市,日子过的也算安稳。 此时,东风刚过,正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之际,山林原野、田间地头,一眼望去,全是刚冒头的嫩芽新绿。 杂草间,那些耐得寒、时令早的野花,早已是不甘漫长寒冬的寂寞,迫不及待地挤出土面,竟相开放。花朵虽是不大,但嫩黄粉紫、星星点点,隐没于草丛之中,点缀于田梗之上,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微风中摇摇晃晃,实在招人喜欢。 山林间,偶尔传来一两声雀鸟的鸣叫,如同唤得一声春醒,生机盎然。 就在那林间小道上,踏着带霜的硬土,远远走来一个青年男子。那青年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模样,穿着一身蓝色银边镶绣锦袍,披着藏青虎纹缎面大氅,脚踏银鼠皮的软底长靴,腰间扎着四指宽的烂银腰带,带上镶着四五颗蚕豆大小的美玉,头上戴着七宝琉璃紫纱玉面冠,手里拿着一根二尺七寸长的紫竹白玉萧,鬓间……插着一把刚掐下来还沾着露的嫩黄小野花。 这一看就知道,是哪家没掌事的贵少公子,趁着这天清气爽,溜出门踏青来的。 溜出来的是不假,但却不是踏青。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望龙镇富大善人沈天一的三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受了蓬莱方士指点,散尽家财才终长成*人,娶了天下第一门香主小姐,又在新婚之日逃婚而去的沈云飞,沈三少爷。 这沈云飞不愧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家老爷子派人把望龙镇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人都气得晕死过去好几回,他却一个人跑到这几十里外的不周村来了。对于他的新娘子温如霞放火烧了花轿、在家门口誓追杀他的这些事情,他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当回事。 沈云飞到这不周村,可不全是为了游山玩水散心来的,他到这儿来,为的是找他的老师----封慕寒。 这封慕寒可算是个奇人,早年间自荐到沈家,当了沈云飞的启蒙老师。沈家虽已迁居望龙镇,但好歹也算得上当时一大豪门旺族,对于这种自荐上门的,沈老爷子一般也不怎么当回事。 当时云飞尚且年幼,沈天一因觉得商贾之家,虽然衣食富足,但多少有些被人看不起,所以一心想把沈云飞培养成一个读,总归好过沉溺于金钱之中,满身铜臭,为世人所不耻。 可惜沈云飞自幼体弱,练不得武,对道家修仙之说又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就不感兴趣,请来的老师是来十个走五双,没有一个教得上半年的。 沈天一为这个报应儿子是气得团团转,可沈云飞呢,气走老师不算,他自己还专捡着老头子不乐意的事情去做,偏就对古玩玉器、鉴宝赏评感兴趣。 可能也是沈家注定要走这经商一途,沈云飞从小耳濡目染,对赏鉴之事竟然极有天赋。无论是珠宝玉器,还是兵器铠甲,只要经过他的法眼,绝对没有一件出错的。到了六岁的时候,就连沈家当铺的几个朝奉管事,都要对其甘拜下风了。沈天一虽然着急,但也是苦于没法子,只能吹着胡子干瞪眼。 也亏得那时候封慕寒出现,才总算是管住了沈云飞一段时间,自此经史子集、星相占卜、琴棋书画,也都一样学了一点。可到了沈云飞十六岁那年,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封慕寒突然不辞而别,连当年的薪奉钱粮都没拿就走了。 沈天一只当自己儿子又气走了老师,把那小子吊起来痛打了一顿,亏得有沈夫人在一旁劝解这才作罢。可自那以后,沈云飞便再无人管教,照样成天瞎搞胡闹,把个沈府上下,搅了个乌烟瘴气。 沈老爷子也有心再把封慕寒给找回来,可人家一没留下地址,二没捎来口信,想要找人谈何容易?最终,也就只能放任沈云飞不管,由得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沈老爷不知道封慕寒去了哪儿,沈云飞却是知道的。他这位老师离了沈府之后,也没走远,就在这不周村山后头的碎天崖下修了所房子。沈云飞好几次离家出走,都是找他老师来了的。或是送些生活日用,或是为某些疑难请教,来往从没断过。只不过沈府上下,没一个知道的就是了。 这一次离家出走与以往不同,他是逃婚出来的。沈云飞是知道他家老头子脾气的,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恐怕不是一顿打就能混过去的。再想起那个未过门的新娘子温如霞,沈云飞是打定主意,不在外面混上三五个月,绝不回去。 他到不是嫌温如霞有什么不好,只不过,在沈云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梦中之人。 那还是在他六岁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女娃娃身上看到了一幅玄光画像,像中女子体态婀娜,美妙动人,令沈云飞一见倾心。自那时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非像中女子不娶。现在时过境迁,仍旧令沈三少无法忘怀。 他自己也知道,即使那幅像中的女子再美妙动人,过了这足足十四年,恐怕也是红颜垂暮、花容逝去了。可是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揣有玄光像的那个小女孩,亲口称像中女子是她母亲,她长大了也必是这副模样,两人还对天许下了誓言,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 虽说那时候都是童言戏语,根本算不了数,但是当日情形种种,至今还挂在沈云飞的心头上。夜夜做梦,都还梦见那个小女孩,已长成了像中女子的模样,要与他共携连理。 心里揣着这么一件事,他怎么可能去娶那温家的大小姐。就算是回去之后要被打得皮开肉绽,甚至被打死,他也认了。不找到这梦中女子,他是死也不会甘愿的。 其实这次出来,沈云飞自己心里也没个谱。当初见着那女孩,不过是匆匆一瞥,连姓名地址都没留下,此时要找,谈何容易。 更何况,就算当时那女孩只有四岁,这十四年过去,也该有十八了。 这年头,女孩十四岁出嫁的比比皆是,要是真让他找着了,女孩却已嫁作他人妇,又该情何以堪? 沈云飞脑子里突然出现梦中女孩身旁站着其他男人,怀里还抱着个娃娃的情形,心里不禁一阵揪痛。 也罢!就算真的嫁人了,总也是让自己死心,回头再去娶那温家小姐,当个孝顺儿子去吧。 想到这里,沈云飞出一声长叹,继续朝山里走去。 ******************************************************* 碎天崖的道路极为隐避,如果不是受人指点,根本难以寻找。 沈云飞绕过一块巨石,拨开石后藤蔓,又向前走了半里路,总算是看到前方瀑布之下,奇岩上方,隐隐露出半截原木屋檐来----那便是封慕寒的住处了。 沈三少在道边抖了抖脚上的淤泥,又将鬓间插的野花拔掉扔至崖下,理了理衣服袍带,这才沿着一溜青石板路,走到那座小木楼前。 透着竹叶纱窗往里一看,室内空无一人,看来老师不在家中。沈云飞微微一笑,也不推门进去,就在门边一个大青石水缸盖上坐了,拿起手中的紫竹白玉萧送至嘴边,幽幽地吹奏起来。 箫声并不怎么响亮,但是在这深涧幽谷之中徘徊流转,激起阵阵回音,配上瀑布水声、林间鸟叫,着实有着一番神仙韵味。那沈天一认为自己儿子没出息,实在是小看他了。只要沈云飞肯在人前露上这么一手,恐怕就连玄天龙城、凤翔姑苏的乐府教坊,都得排着队地前来请教。 刚吹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听到崖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沈云飞就知道自己的老师已经回来了,赶紧站起,冲着崖上鞠了个躬,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先生”。 “我早就不当你的先生了,你这么叫,是不是又遇上什么麻烦,想要找我请教来了?” 封慕寒说着,眨眼之间便已从崖上下来,到了沈云飞的跟前。 沈云飞打量着自己的老师,依然是一袭半旧的布袍蓝衫,头上戴着斗笠,脚下一双黑布软底靴,干净利落,不沾半点凡尘。鬓间黑随风飞舞,也没束起,说不出地自然洒脱。 再看其面容,双眉斜插入鬓,目光炯炯,整整十几年过去了,老师竟然一点都不显老。再比起家里那个肚子突出一大截的老爷子,沈云飞心中暗叹:这封先生绝非凡人。 老师既然已到了面前,沈云飞也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不让叫,那我以后改叫您师傅好了。” “师傅?怕是我没那么好的福份。”封慕寒轻轻一笑,也不多说,摘下斗笠随手往门边一挂,推门而入。 沈云飞停了半步,也跟着进了门。 屋内一切陈设十分简单,但绝不粗陋。里外总共三间,全都通透敞亮。外屋放着一张桌子,两张竹凳。除了沈云飞之外,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客人,自然用不着再添多余。 里面靠左一间是书房,窗台前是一张八尺石案,案上放有笔墨砚台、涮缸镇纸,窗外便是瀑布临渊,山水风光。案侧墙边是一副木制书架,架上书卷虽然不多,但卷卷都是人间珍品、旷世奇书。沈云飞十六岁之后的求学问道,便多半都是在此间进行的,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右面一间便是封慕寒的卧室,除一张竹香软榻之外,就只靠里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幅线勾仕女图,也不是出自旁人之手,正是沈云飞十六岁那年亲手绘制的。 这画要是被旁人看见,只怕被送去黄帝城轩辕宫都觉得辱没了,可如今,却是被挂在这山间隐室,只有这师徒二人欣赏而已。 沈云飞一进门,隔帘望着里屋墙上的那幅画,便不觉有些愣。那画上的仕女不是别人,就是他日夜思念的梦中女神。 4.先生指引凤翔府 说来也奇怪。那一年,沈云飞自觉书画有成,不至于辱没了梦中神女,便凭着记忆将她画了下来。画稿初成,还没来得及润色,就被还是他老师的封慕寒给看见了。 一见此画,封先生脸色大变,赶紧追问画中女子是谁。沈云飞觉得老师不是外人,又不像他老爷子那么大惊小怪,就把六岁时遇到那女孩,又见到画中人影像的事情给封慕寒说了。 谁知道封慕寒细加追问之后,便责令沈云飞从此以后不得再画,也不能将这件事情告知其他任何一个人,连他家老爷子也不许。其后,他又收了这幅画作,离了沈府,而且吩咐沈云飞,除了他本人之外,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行踪。 沈云飞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追问,即使是挨了一顿痛打,也没向老爷子透露半点消息。此后再见到这幅画,便是在这不周山碎天崖下,封先生的卧室之中了。 每次沈云飞到这儿来,都是坐在这外屋凳上,而每一次来,他都会盯着那画儿看半天,封慕寒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会儿见他又在愣,便笑道:“你这毛病,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改得掉。不过就是梦幻泡影,值得你这么失魂落魄的?不是听说你就要成亲了吗?是哪天?” 见师傅问起,沈云飞不敢隐瞒,只得悻悻地收回目光,苦笑着说道:“就在今天。” “今天?!”封慕寒大吃一惊,但随即又隐去神色,笑道:“那你今天,是逃婚出来的了?” 沈云飞不敢回答,只咬着嘴点了点头。 “为了她?”封慕寒指着卧室中的那幅画。 沈云飞又点了点头。 “冤孽----”封慕寒仰天出一声长叹,回头对沈云飞说道:“不过就是儿时的一句戏语,你居然还就当真了。就算你夜夜梦到此女,难道就不知道,这世间多有红粉骷髅,一切恩爱仇恨,不过都是梦幻泡影。男儿身在人世,自当顶天立地,做出一番大事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师傅……我是真的放不下。”沈云飞抬起头说道,一脸诚挚。再望那画中女子,更觉得其音容就在眼前,儿时的话语如今字字都在耳边萦绕。 “你……”封慕寒看着沈云飞的表情,一番劝解的话竟然再说不下去。 见师傅居然停住,沈云飞赶紧说道:“再说了,当时也不只是一句戏言,我们彼此都已赠了信物,立了誓言。如果我真的背信弃誓,娶了别的女人,今后要真有缘再见到她,你叫我……情何以堪呢?” “还有信物?”封慕寒一愣,问道:“当初怎么没有听你提过?” 沈云飞红了红脸,说道:“她给我的时候说过,这件东西事关重大,绝不可以让第二个人看到。而且……而且……” “而且,你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封慕寒接着这话说了下去,沈云飞不由得一愣。 封慕寒叹了口气,伸手说道:“你把那信物给我看看,要是果真如此,我说不定还可以指点你一下。” 沈云飞起初还有些犹豫,但考虑到事关自己能否寻得梦中女子,也只能咬了咬牙,解开衣领,从脖子上掏出贴身所戴的一块半月形玉珮,递到封慕寒手中。 “果然是凤凰玄光珮。”封慕寒接过玉珮,脸上竟出现了少有的激动之色。 他用手指在玉珮表面那只凤眼上轻轻一抹,玉珮顿时释放出一片耀眼光芒。七彩炫光之中,一尊飞天女神像跃然而升,在空中翩翩起舞,其容貌竟然与室中画上女子一模一样。只是这幻像是活动的,像上女神目光流转、顾盼生姿、婀娜妩媚、盈盈动人,比起那画上女子,又更加让人心驰神往、望之失魂。 沈云飞早就看得呆了。 与那女孩初见之时,他曾见过这像中女神一面,因而定下了那三世盟约。可自那以后,虽然玉珮从不离身,却始终不曾再看到过这珮中影像,任他想尽了办法也不可得。 就算明知道这珮中定有机关,但他又唯恐其受损,不敢轻易尝试,只能夜夜揣之入梦而已。 现如今,再见这珮中神女,心境与当时有所不同,但这份惊心动魄的爱慕,却是只增不减,更胜当年。 回忆起当初老师看到画像时的神情,又间事后种种,沈云飞便隐隐有种感觉,封慕寒与这像中女子肯定有什么关联。所以他逃婚离家之后,哪儿都没去,先就来请教他的师傅。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沈云飞唯恐再生变故,什么也不敢问,只是眼中那份惊讶与期待,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封慕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望着那像中女子出神,眼中竟然隐隐露出些悲苦之色。 良久,他双目一闭,收了珮中幻像,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玉珮还至沈云飞手中。 神光一收,屋子里突然显得黯淡了许多,沈云飞虽然有些怅然若失,却又更觉兴奋莫名,只是憋着满肚子的话不敢说,不敢问,急得是脸红脖子粗,差点没背过气去。 封慕寒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这是凤凰玄光珮,原是一对,两只放到一起才能显出影像来。至于我为什么能打开,就不便跟你细说了,以后若是有缘,你自然会知道。” 沈云飞急着想知道像中女子下落,哪里还顾得上关心其他。听封慕寒这么一说,他只是点头,重新将玉珮贴身藏好,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老师,以待后话。 封慕寒叹了口气,神色竟像是突然间苍老了许多。他背过身去,口中说道:“你若真想寻这像中女子,就得赶往凤翔。至于能不能碰得上,那就要看你的造化。”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以后我不会再住在这里了,你有事也不必再来找我。咱们师徒……就此别过吧。” 一听得梦中女子有了下落,沈云飞自是喜出望外,但听到封慕寒后面的话,心里又是一惊,赶紧问道:“师傅,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您生气要走?” 封慕寒转过身来,冲沈云飞笑了笑,说道:“四年前你就说过这话,我也跟你说过,你没做错什么,我也不会生你的气。只是咱们师徒缘份已尽,以后若是有缘,自然还会相见的,你不必往心里去。” 沈云飞知道,自己这个师傅如果不想说,那是问什么也没用的。只能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个躬,不再多言,脸上的不舍之意,却是挥之不去。 封慕寒见状,微微笑道:“都二十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我当了你这些年的师傅,临别了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只当年送你的这杆玉箫还有些妙处,你今后自己慢慢体会。你现既是要去凤翔,路上总要有些盘缠。我知道你离家出走,肯定是身无长物,屋外石缸里有你历年来送的用度,那些东西我用不上,你都带走吧。屋里那幅画我拿去了,全当留个念想。咱们就此一别,自当珍重。” 这话一说完,沈云飞也就不好再留了。 他依依不舍地退出门外,揭开放在门边窗下的水缸盖子,只见缸里面堆满了黄金宝玉、珠玩器皿,就知道这些都是他近几年送来给封慕寒用的,只是竟然一件也没动过。 他隔着窗朝屋里望了望,封慕寒已放下帘子,进到里间去了。沈云飞叹了口气,心道:这些东西,终归都沾染了世俗铜臭,师傅竟然连放都不愿意放在屋里。 他原想一样都不拿,但又想到自己留书出走,出来得匆忙,的确是身无分文。从这里到凤翔,少说也得半月路程,要是身边一钱没有总归不是办法。他想了想,从缸里捡出一只钱袋,装了四五个元宝并一吊散钱揣到身上,又重新将盖子原封不动地盖了起来。 退至院中,沈云飞理了理衣服,恭恭敬敬地朝着小楼方向鞠了个躬,这才转身,掩泪而去。 **************************************** 沈云飞刚走不久,这座隐于山间崖上的小楼前,竟然又来了两位客人。也不知是哪里走岔了,沈三少跟这二人并没碰见。 这二位也不是别人,就是早上在水生桥头,包了茶馆二楼的那两兄妹。 男的复姓皇甫,单名一个华字,现在凤翔府义阳军担任致果校尉统领一职,母亲早逝。因前年父亲病故,又把妹妹皇甫静接到身边,兄妹俩相依为命。 这次路经望龙镇,一来是返乡扫墓探亲,回程路过;二来,是受人所托,要给这不周山中的一位隐士带个口信。至于这位隐士嘛,自然就是沈云飞的师傅,封慕寒了。 封慕寒的住处也着实不好找,兄妹俩问了好多户人家,都说不知道。直至山中,皇甫华在道边看到一行脚印,才随着脚印找到这儿来。 行至院内,皇甫华大声喊了几句,都无人应答。皇甫静呢,早就跑到屋前,隔着窗子朝里望了。 “哥,屋里没人。”皇甫静朝里面看了半天,回头说道。又见门上没锁,推门就要进去。 “主人不在,不要失礼!”皇甫华赶紧喝道。 皇甫静讨了个没趣,悻悻地退了两步,东张西望,站立不安。一会拨弄门边的斗笠,一会儿又去扯窗上的纱棱,看到旁边放着个石头刻的水缸,也要揭开盖子来瞧上一瞧。 这一瞧不要紧,想不到水缸之中,竟然满目金光灿灿,珠玩玉器一大堆。皇甫静赶紧丢了盖子抓起一件,大声叫道:“哥,咱们财了,你快看!” 皇甫华闻声上前,果然看到缸内尽是珍珠宝物,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不匪,也不由得暗暗惊讶。 皇甫静拿着一根血斑紫玉银龙簪,啧啧地赞了两声,说道:“这真是好东西,至少得卖到几百吊钱去了吧?” 转又捧起一方蓬莱仙景石眼天青玉砚台,仔细瞧了瞧,又对着太阳底下照了照,失声叫道:“我的个娘呢!这可是个宝贝,卖了它够修四五座宅子的了。”说着就要往怀里揣。 皇甫华赶紧制止,说道:“这是别人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乱动?快放回去!” 皇甫静吐了吐舌头,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却半天舍不得盖上盖子,瞪着眼睛干瞧着解馋。 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放在屋外,皇甫华觉得实在有些怪异,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走进房中,仔细打量着四周环境。 他妹妹一见自己老哥进了门,赶紧从缸里抓起几件自己中意的玩艺儿塞进怀中,重重地盖上盖子,也跟着进了室内。见外屋没有东西,又往里间卧室里钻。哪知里屋比外面还空,就一张软榻。正想着去另一间房看看,眼睛突然瞄到墙上有幅画儿。 “咦?这不是……”皇甫静惊叫道。 对于自己妹妹这般举动,皇甫华实在有些看不过眼,正待喝止,忽又听到她的惊叫,赶紧也跟着进了卧室。 一见墙上的画像,皇甫华心里就有底了,说道:“看来这的确是主婿大人的住处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要不,你出去找找看?”皇甫静在一旁怂恿道。 皇甫华点了点头,正欲出门,忽又想起妹妹刚才看那些东西的眼神,转头说道:“你也跟我一起去,两个人找起来也快点。” 皇甫静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吐了吐舌头,嗔道:“一起去就一起去,还怕我偷人家东西咩?这里也没什么好偷的。” 说完,她自顾自地走出门外,果然没再向那水缸瞧上一眼。 兄妹俩崖上崖下找了个遍,压根儿没个人影儿,连呼带喊,也始终没人答应。忙活了半日一无所获,只能又回到小屋前。 皇甫静蹲在屋檐下,用手扇着凉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哥,要不今晚咱俩就歇这儿了吧?虽说寒碜是寒碜了点儿,但好歹也算是个住处。说不定,主婿大人到晚上就回来了呢!” 皇甫华皱了皱眉头,说道:“还不都怪你,非得吵着去看什么闹洞房,白白耽误了半天。郡主成亲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要是赶不回去,你让我拿什么交差!” “是你交差,又不是我交差!叫我跟着你瞎折腾,还冲我火!”皇甫静翻着白眼儿嚷道:“人家郡主成亲,你又不是新郎倌儿,你着什么急?再说这老爷子也真是,不好好在家待着,到处瞎跑什么,自己女儿要嫁人了都不过问,还得郡主偷偷差人来请。现在找不着人,你还能赖我?” 她越说越气,又指着外面骂道:“你说那个沈云飞也真他妈不是东西,你娶媳妇儿就娶媳妇儿,好好地逃什么婚啊!害得本姑奶奶喜酒没蹭上,还险些挨鞭子,头都给我烧了半截。还有那个温如霞……” “你说够了吧?” 听着妹妹越骂越不着边际,皇甫华沉声喝道。 皇甫静哑然收声,两眼一瞪,气呼呼就朝山外边儿冲去。 皇甫华使劲儿揉了揉额头,返回屋内,就着书房桌上的笔墨纸砚,给封慕寒留了封信,这才动身去追自己的妹妹。 这两兄妹前脚一走,封慕寒就从崖上下来了。原来他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只是没让这两人找到。 他走进屋内,看了皇甫华留下的书信,眉头忽地一挑,弹手把信烧了。又转到里屋,摘下墙上画轴,出门扬长而去。 5.金锡竹箭惊春梦 由于沈老爷子接连死了两个儿子,好不容易才得了这第三个,担心方士的话应验,从小对儿子就是保护有佳。沈云飞虽已长到二十岁,竟是从来没单独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不外乎玄天龙城,还有就是不周村后的碎心崖下。即使要去别的地方替老头子办点事,也是车来车往,前后有家丁仆人打点,就没自己亲自走过道。 凤翔在什么地方,大方向他还是知道的,只是这真要叫他走着去,那还是有点犯难。幸好从封慕寒那里拿了点钱,沈云飞路经一个小镇,在集市上买了匹最擅行远路的青鬃矮脚马,一路骑着,悠哉由哉,到也逍遥快活。 其实,他要是真的老老实实沿着官道一直往前走,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到。但是沈三少难得出来这么一趟,沿途看到哪里风景秀丽,捡着条小道就逛去了。逛着逛着,也就找不着路了。 遇到有人住的地方,那凤翔府也算是个大省,问路还不算难。可走到荒山野岭、无人之地,那就只好大致辨明方向摸着走。 就这么一路问一路走,一连走了七八天,总算是到了凤翔地界了。可一不留神,咱们的三少爷又把自己给搞丢了。 眼下就是郁葱葱一片树林,好像是进了座山谷。他那匹青鬃矮脚马在半个时辰前,不知道被什么给惊了,挣脱缰绳跑了个没影儿,留下沈云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摸索,那真是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不过,沈云飞也是个随意而安的,没了马,照样往前走。手里就一杆玉箫,用来拨拨草丛、挥挥荆棘,到还管用。 凤翔地界的风貌与望龙镇大有不同,那边还是早春化冻之季,而这里,虽还有微寒,四下景色却早已是如盛夏季节,各种植物都生得无比茂盛,再加上这树林里奇花异草遍地,珍稀鸟兽丛生,好些东西连见都没见过,实在不失为一个浏览自然风光的好去处。 沈云飞对照着记忆中书卷上的图样文字,一样一样地辩认着那些花草鸟兽,这是麒麟草、那是野鹃茅……不知不觉中,竟已走到了山谷深处。 眼山日落西山,天渐渐就要黑了。他沈三少就算再没经历,也知道这野外深山,最忌半夜留宿。加上路上看到不少虫鸟色彩犹为艳丽,也绝不是什么善类,真要是遇到什么魔蛊妖兽,那这条小命,就算交待在这儿了。 不过现在想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了,沈云飞想起来时路上见过一株千年老榕树,那树根密密麻麻,自树冠垂下,就跟迷宫似的,他在那儿还转悠了好一阵子。 云飞知道,但凡这种称得上岁月的古木仙株,多半都有慧根灵气,可避妖物侵扰。他疾步原路返回,找到那株老榕树,顺着那主杆上纵横交错的根蔓爬到了树顶上。树冠中枝杆交错,密叶丛生,铺得就像一张大床一样,就连沈云飞这样毫无武技根基的人走在上面,也可以大摇大摆,丝毫不担心一脚踏空。 薄雾渐起,透过密密的枝叶,看着那一弯新月缓缓自天边云端浮现,和着满天星斗,将银光洒向神洲大地,照得整座山谷如梦幻仙境一般,第一次露宿山林的沈云飞顿时睡意全无。 他拿出随身带的紫竹白玉萧,半躺在一根特别粗壮的树杈上,映着这林间月色、薄雾银河,即兴地吹奏起来。那起伏的烟雾仿佛应和着萧声翩翩起舞,树影婆娑,更非人间景色。 这一吹就是一宿,直到东方已经白,天色渐明,沈三少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迷迷瞪瞪之际,沈云飞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似乎变成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又仿佛看到一仙女自画中蹁跹而出,踏着婀娜舞步,竟径直向自己走来。 云飞惊讶万分,又忽觉自己如置身云雾之中,左右观望,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再看那仙子已走到跟前,盈盈动人地往自己怀里一靠,云飞脑袋里顿时嗡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那仙女乖巧地依偎在沈云飞胸前,耳鬓厮磨、风情无限,沈云飞只觉软玉在怀、神情激荡。继而一双白玉似的藕臂攀附上沈云飞的肩膀,樱桃小口红滟欲滴,往他右边脸颊上轻轻呵出一气,沈云飞只觉只觉右边脸颊微微一凉,战栗之感袭遍全身,令他几难自持。 “铮----”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惊得沈云飞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仙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赫然现,方才他所靠这的树干上多了一根十来寸长的金锡竹箭,就插在距他右脸不足半寸之处。 那箭簇已深入树干,唯余箭杆和箭羽微微震颤着,出一阵“嗡嗡”的嗡鸣声,显然是刚射出不久----原来方才那一阵脸凉之感,竟不是仙女呵气,倒是这箭上带起的疾风。 一见此箭,沈云飞三魂吓掉了两魂半,以为遇上了歹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听得树下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喝斥。 转而向下望去,只见就在那榕树下方,半人高的草丛里正站着一男一女。 女的身形娇小、玉面玲珑,唯独一双杏目大眼,透着一股机灵劲,只是现在目光低垂,薄唇轻咬,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左手拎着一张弓,右手还握着一支金锡竹箭,箭搭弦上尚未射出,但刚才那一箭显然正是她射的无疑。 男的较少女高出足有一个头,剑眉直竖,星目圆睁,似乎正训斥着那少女,刚才那一声喝斥,想是由他出的了。 沈云飞一不知对方身份来历,二不知其用意,白白地受了这番惊吓,也不知是该下树解释询问呢,还是继续躲在树上。忽然看到那二人身后的草丛晃了晃,隐隐竟有鳞光闪动,不由得心里一沉,赶紧冲下面使劲挥手,嘴里大叫道:“快跑!” 再说这树下一男一女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碎天崖与沈三少走了个前后脚的皇甫兄妹。 那天皇甫华追上其妹,好一阵劝说之后,才又一起上路,返回义阳军营。 眼下这地方名叫万毒谷,离着义阳军营不过几十里路,二人途经此地,偶然看到道旁居然停着一匹马。皇甫华上前查看,觉这马匹上缰绳松脱,又有曾经惊逃的迹象,再加上地上的蹄印,他当即断定,这马是从万毒谷里跑出来的,而马的主人必定还在谷内。 这万毒谷长年毒气弥漫,间有泥沼毒潭,其间凶兽密布,毒虫滋长,常人要是不小心走了进去,多半凶多吉少。义阳军驻守在这附近,也兼带着要提醒路人,避免误入此谷,有人入谷,也要负责营救。 皇甫华任着义阳军致果校尉统领,见有人误入毒谷,少不得要进去查看一番,以免失职之罪。皇甫静见那马体格上乘,所驮包袱内之食物糕饼也十分讲究,其主人也肯定非富即贵,真要能把人救了出来,少不得又有金钱赏赐,因而也闹着要跟进谷去。 二人本不抱太大希望,因为从那马匹逃走的时间上来判断,其主人入谷至少已有一夜,而在这谷里待了一夜,能活下来的机率实在微乎其微。可皇甫华身上担着责任,皇甫静又惦念着赏赐,因而一路找来,终于寻到了这千年古榕树下。 皇甫静眼睛尖,一眼就瞧到了躲在树上的沈云飞。因三少那会儿正做着春梦,表情不免就有些浮荡,皇甫静见状,摘下背上的铁胎落雁弓,抬手就是一箭。这一箭,刚好像沈三少从睡梦中惊醒,却又没有伤得他半分。 皇甫华见妹妹出手鲁莽,因而出声喝斥。皇甫静自恃箭法卓越,根本不会伤了树上之人,此时被兄长教训,心里自然满不乐意。 兄妹俩正闹着别扭,突然听到树上劈头盖脸地传来一声“快跑”,二人都是一愣。 皇甫静心里正不通快呢,又被这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顿时火冒三丈,抬头指着树上的沈云飞大声骂道:“跑什么跑?你个疯子害我挨骂,姑奶奶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 皇甫华却比他妹妹警觉得多,一听沈云飞的这声提醒,顿时拔刀四顾,侧耳细听,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忽听得身后草丛传来“呼哧哧”一声轻响,皇甫华立刻反手拉起妹妹,右手横刀一斩,向着那草丛中砍去。 听听得“吱呜”一声怪叫,草丛中蹦起一团黑呼呼的影子,正朝兄妹二人扑来。皇甫华见那一刀落空,顺手将妹妹往怀中一带,身体微微后仰,借着这力道抬腿就踢。 这一脚正中目标,那黑影被踢出去一丈来远,呜咽一声,又迅隐入草丛。 皇甫静受了惊吓,正兀自不知所以,皇甫华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的一脚,连寻常小树都可以踢断,但那黑影结结实实中了一脚,却还能活动,可见其皮糙肉厚,非一般野兽。 尚未得到片刻的喘息,侧边草丛又是一动,同时,树上的沈云飞也惊叫起来:“这边还有!这边!” 他也是完全没有经验,“这边”“那边”一通胡喊,谁能知道具体方位在哪儿。好在皇甫华心中早已有了戒备,刚一听得草响,不等云飞提示,早已将手中的长刀挥了过去。 只见一张红渗渗、锋牙密布的血盆大口正从草丛中跃起,皇甫华的这一刀,正好斩在那上下颚之间的尖牙利齿之上。只瞅得“锵啷啷”一阵火星乱窜,那怪物的牙齿竟然被迸断一颗,“呜嗷”一声立即闭口,喷出一团污血,转身竟又往草丛间逃去。 6.白玉长箫镇虎蛟 虽是一闪即没,但此时三人具已看清那怪物的长相----三角形一个棱角分明的脑袋,面孔与鳄鱼十分相似,额背上皆是琥珀色的硬鳞皱皮,两只橙金色小眼分长于额边两侧,眼中只有一条线状的竖直瞳仁。 虎蛟! 皇甫华心中阵阵寒----这虎蛟原就生长在百毒谷内,以沼泽泥潭而居,十分凶狠。误入毒谷之人,如未死于毒虫瘴气,便多丧生于此物之口。只是,这些东西原本还应该在更深一些的谷内泥潭之中,此时怎么突然跑到外面来了? 沈云飞虽是从未见过此等凶兽,但也在书上看到过它的图样,更知其凶险。此时见那兄妹二人仍旧站在树下,周围草丛又时时晃动,显然聚集了不少虎蛟,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才能出力相助。 接连两次受锉,那虎蛟也变得不再安份,四处蠢蠢而动,显然是想群起而攻。 皇甫静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只是距离太近,搭弓射箭不方便,顿时将弓往肩上一挂,摸出腰上的红缨银面飞刀夹在指上。 兄妹二人背对而立,见四周莺草憧憧,虎蛟低吼阵阵,数量实为庞大,且都是极进的距离,心中实在不敢怠慢,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皇甫华抬眼往树上看了看,只见沈云飞抱枝观望,脸上颇有些紧张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动,用肩轻轻撞了一下皇甫静。 毕竟是兄妹同心、血脉相连,性格虽不一样,但彼此之间却早已有了默契。皇甫静被兄长这么一撞,顿时会意,也开始打量着哪里才能上树。 这千年古榕自树冠之下,根须垂落,密密麻麻,粗细不一、老嫩不齐,保不定哪一根才能乘得起人。 那沈云飞昨夜上树,是事前早有准备,沿着那主杆上缠绕的根蔓,自然可以爬得轻松。可兄妹二人现在站在树下,距离那中央树杆却还隔着数十步的距离,此时若冒然前往,必定惊动这脚下的虎蛟。以他们的度,恐怕赶不急冲上树顶,便要葬身于凶兽之口。 正在犹豫迟疑之际,那虎蛟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头探出草丛,晃动着身上的硬鳞便向二人冲来。 皇甫静正面向那个方向,一见虎蛟异动,手上的飞刀便脱手扔了出去。那虎蛟显然已有了些年岁,经验竟然极为丰富,一听得破空之声奔自己而来,竟然迅将头脸一埋,那飞刀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后颈。 虎蛟脚步一滞,却不像方才那两头似地急吼吼逃走。只见它晃动头颈,抖擞抖擞扁平的身躯,那飞刀竟被轻轻松松甩到了一边。 原来那飞刀原本就未深入虎蛟肌理,只浅浅地嵌了一点在那满是硬鳞褶皱的表皮之上,竟是连一点血迹也无。那虎蛟喉咙翻滚,低低咆哮了一声,两眼闪着幽幽萤光,嘴里喷出阵阵腥臭。 皇甫静本就与那怪兽距离不足两丈,眼睁睁看着对方龇牙咧嘴的模样,心慌意乱之下接连甩出七八把飞刀,却无一例外都被虎蛟那厚硬的外皮所阻。那虎蛟节节逼近,张开锋牙利口,便要向皇甫静扑咬过来。 那颚间利齿被阳光照得锃亮如铁,皇甫静一时乱了阵脚,只抵着哥哥的背,双臂乱挥一阵尖叫。 皇甫华虽未亲眼目睹,但妹妹的动作却是能感觉得到。他迅贴着皇甫静的背心,脚步一个圜转,将她护到了身后,右手借着转身的力道一挥过去。虎蛟猝不及防,被砍了个正着,整个前吻被削掉一半,痛得它一头栽倒,“咿咿唔唔”惨叫一通,滚得是草屑乱飞,泥花四溅。 皇甫静死里逃生,又见哥哥得手,不由欢欣鼓舞,一时竟忘了周遭处境连连摆手叫好!皇甫华却沉着收刀,回身过来,猛道一声:“小心!” 说话间已将皇甫静再度抓至身后,那原本躲在她背后伺机偷袭的虎蛟无处遁形,“吱呜”出一声怒吼,后腿使劲,竟如青蛙一般跳起,腾空扑了过来。 皇甫华丝沉着应战,脸上无一丝惊慌之色,只一个箭步抢上去,横刀劈过,那虎蛟凌空被皇甫华的力道带的摔翻在地,腹部半尺来长一道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满肚青肠流了一地。 此时四周虎蛟们背着鲜血的气味刺激得愈急躁,皇甫华见势头不好,已瞅准了一根格外粗壮的树根,便提了妹妹的腰带往背上一送,喊道:“你先上树,下面实在危险,你应付不来。” “他娘的,要不是这怪物皮这么厚,姑奶奶我一只手收拾俩!”皇甫静嘴上虽强词分辨,却也乖乖地借着皇甫华手上的力道,飞身跃起,抓住那树根藤蔓,朝着主杆上荡去。 皇甫华没了后顾之忧,提气疾行,几个箭步便越出好几丈。四下虎蛟见势纷纷而起,跳跃起来狠扑猛咬。可一来皇甫华行动的确迅,二来这虎蛟体形庞大,虽有跳跃之功,行动却不大方便。二人一上一下,有惊无险,竟然真给他们硬冲到了古榕主杆下方。 沈云飞老早就看到二人正直奔主杆而来,当即手脚并用,顺着树冠上交横并错的枝杈赶往那边接应。 皇甫华奔至树下,一把抓住正荡到跟前的皇甫静,用力向上一推,自己却因这一顿而缓了下来。 皇甫静借兄长之力,跃至树身,双手紧抓住杆上缠绕的根蔓,顿时便牢牢地贴在了上面。回头再一看,皇甫华却还在树下,四周虎蛟早已扑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了。 正在惊慌之际,忽见从树上掉下一件长长的事物,正落在皇甫华的脚边。那虎蛟原本张牙舞爪就欲扑上,将眼前人撕得粉碎,突然被那落下的东西吓了一跳,一个个竟然摇头缩尾,纷纷向后退去。 见此惊形,皇甫华是又惊又喜,也不及多想,赶紧趁着那些虎蛟退怯之际,纵身跃上树杆,也学着皇甫静的样子,死死用手抓住根蔓,不让自己再掉下去,并顺势向上攀爬。 正爬着,忽见眼前人影一晃,那皇甫静竟然用脚背勾着根蔓,身体倒挂,伸手向地下抓去。皇甫华正待喝止,却见她腰身一弹,顿时又翻身而上,手上已抓了一根两尺余长的紫竹白玉箫。 一见那玉箫,沈云飞顿时摸了摸自己腰间,腰带上已空无一物,显然那东西正是他刚才爬动之际,被树枝给刮蹭下去的。 兄妹二人爬到树顶,坐到树杈之上,低头看见那群虎蛟不舍得放弃嘴边的食物而离去,却又爬不上树来,只能围在树下团团打转。虽然尚未脱离险境,但性命一时无忧,不觉也都松了口气,二人这才打量起一早就躲于树上的沈云飞。 先前侧眼看到沈云飞在树枝上爬动,动作迟缓、毫无章法,皇甫华便知其不会武技,也没有什么仙法道术,但仍能出声提醒,提点方位,虽没起到多大作用,但好歹有那份儿心在,足见其侠义精神,因而便先对云飞产生了好感。 此时再见他衣着华贵,穿戴皆非普通人家所有,实实在在一贵少公子,便更觉得惊讶。 而皇甫静呢,一早就是存了索取报酬之心才进来的,这会儿见沈云飞穿着打扮皆是上品,她捡的那根玉箫更非凡物,当即便打定主意,一定要狠狠地敲他一笔,才不枉了这一番惊险。 皇甫华抬了抬手,冲云飞一抱拳,说道:“在下义阳军致果校尉皇甫华,这是舍妹皇甫静,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刚才提点之恩,实在感激不尽。” 沈云飞见那兄妹二人身手不凡,实在是又羡慕又佩服,此时二人脱险,又对自己如此恭敬,连声推了几句不敢当,才又拱手说道:“在下沈云飞,望龙镇人士。” 一听这话,皇甫静顿时便叫了起来:“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沈三少爷啊!成亲当天留书出走,让新娘子把花轿陪嫁都给烧了的那个!” 沈云飞忽地一愣,问道:“你认得我?” 皇甫静“嗨”地一声,扬手说道:“你的名气现在可是大了去了,堂堂侠义门旗主了话要追杀你,连你爹娘老子都不放过,你还不赶紧逃得远远的,省得被人抓住抽筋剥皮、喝血吃肉!” “真的?!” 沈云飞大惊。他还不知道自己逃婚,居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若是累及爹娘,那还真是万死不足辞其疚。 “她吓你的。”皇甫华瞪了妹妹一眼,赶紧说道:“烧花轿的事情是有的,但侠义门乃名门大派,绝不会牵连到你的家人。不过,那位温小姐也的确誓要杀你雪耻,这件事情却不是静儿危言悚听。” “只要爹娘没事就好。”沈云飞长松一口气,转而又问道:“您二位怎么到这凶险之地来了?” 皇甫华尚未回答,就听皇甫静大声叫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问呢!” 沈云飞愕然,转头望向皇甫华。后者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详细道来,沈三少这才知道,二人入谷,原来真是为了自己,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7.见宝砚三少追脏 正说着,忽觉身下树枝一颤,再探头看去,那群虎蛟见上不了树,居然纷纷去刨那古榕的树根,想是欲将大树掘倒,好让上面的美食自动掉下来。 沈云飞笑道:“真是没长脑子,这棵榕树至少也长了千年有余了,其根深叶茂,岂是这几只小畜生就能挖得倒的。” 皇甫华听了也不禁暗暗好笑。到是那皇甫静,接连被兄长挡了话,还冲她翻白眼,心里老大一个不痛快,这会儿见那些虎蛟又来搅事,顿时又是一通火起。 她伸手往腰间一摸,猛然间觉腰带上的飞刀早就被自己给扔光了,转又探入怀中,摸着一件东西硬硬地挺沉,也不细想,顺手便摸了出来,朝着树下虎蛟砸过去。 东西刚一出手,她便惊叫起来:“哎呀!我的天青石眼玉砚台!” 另二人正说着话呢,突然听得她这么一叫,也都再度向下观看。只见那树根之侧,虎蛟身旁,一方精雕细琢的玉石砚台被砸成了四块儿,就知道刚才皇甫静拿虎蛟撒气,随手扔错东西了。 只是,两人看着那砚台,都是一愣。 皇甫华是知道自己妹妹爱贪小便宜,喜欢顺手牵羊,这砚台八成是几天前在碎天崖小屋外,趁自己不注意,从那水缸里偷来的。只是这么些天来,她居然藏得这么好,都没让自己现。 而沈云飞起初并未在意,但细看之下,居然觉得那砚台有些眼熟。 他细细一看,顿时便认出那正是自己赠送给封先生之物,几天前他离开时,这东西还在先生屋外的水缸里搁着呢,怎么现在又到了这女子的手上? 皇甫华见云飞面上有异,便问道:“沈兄弟,有什么问题?” 沈云飞原本并不在乎财物,但因东西是他送给了封慕寒的,封先生住得又那么隐蔽,顿时便觉得奇怪,因而说道:“我看着那砚台,像是我之前送给我师傅的礼物。只是不知……” 他后面话没说完,但皇甫静却早已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失主追脏来了,赶紧嚷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看清楚了,那可是正经八百蓬莱仙景天青石眼玉砚台,能换好几所房子了。你说你能拿这东西送人?哄鬼呢!” 沈云飞被吼得一愣,赶紧又低头细看,确是自己送出之物,脸上的表情就更显得惊讶了。 皇甫华深知自己妹妹秉性,东西肯定是他偷的,这会儿胡嚷乱喊,完全就是做贼心虚。但沈云飞又说这东西是他送给师傅的礼物,皇甫静却是从碎天崖上得来的,他当下便对沈云飞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皇甫华心想:这个沈云飞,父亲是望龙镇富,家财何止万贯,随手能送得出这砚台并不奇怪,只是他跟主婿大人的关系……得问清楚才好。 心中有了计较,他便说道:“沈兄弟先别急,这东西确是我妹妹捡来的,不知尊师是哪一位,这东西原本又放置在何处?” 沈云飞一听东西是捡来的,心中更是确信无疑,但封先生的居所如此隐蔽,又事先吩咐过他不得外传,于是便说道:“家师向来隐居,其住所不便被人知晓。但几日前分别时,这东西还在他的家中,不曾带往别处。” 他也不确定,这东西是被封先生带了出来遗失的,还是就在家里丢的,这样一说,既说明了东西的确是自己的,但又没有将封先生的住处透露出来。 皇甫华见他言辞多有回避,又问道:“敢问令师姓什么叫什么?我们也好找个根据。” 沈云飞先听皇甫静胡搅蛮缠不承认,现在她哥哥又这么问,就想这兄妹难不成是想拿了东西不还?不过听皇甫华的语气,到不像是爱抵赖之人,所提的问题也无不妥之处。 他其实也不在乎东西,只是事关封先生下落安危,想想师傅姓名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整个望龙镇上上下下都知道,因而说道:“家师姓封,名慕寒,取慕寒敬松之意。” 一听说姓封,皇甫华便知沈云飞所言不假,所谓慕寒二字,不过是一时使用的假名,当即说道:“令师其实是在下故交,几日前我们去碎天崖他的住处拜访探望,谁知扑了个空。这砚台……说来惭愧,实在是舍妹一时贪心,从屋外的石缸中拿的。” 对方接连提到了碎天崖、石缸等字眼,沈云飞心中疑虑顿消,但推及时日,知这二人应该是比自己后到的碎天崖,前后相距也不过几个时辰,因而又问道:“你们到了崖上小屋,可曾看到家师留下什么东西?” 皇甫静因担心沈云飞追问脏物之事,抢在她哥的前面说道:“没有,什么也没有!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留下!” 沈云飞现已知道这女子十句话中有九句半都是假的,也不相信,转而望向其兄。 皇甫华细想了一下,说道:“除了屋外石缸里放着许多财物之外,就只窗边那书架上还放着些书。除此之外,的确是没什么东西了。” “那挂在墙上的画儿呢?”沈云飞又问。 兄妹俩都是一愣。 皇甫静想的是:这呆子,放着那满缸的财宝不问,居然问一幅破画,真是脑子有毛病。 而皇甫华却是在想:那画上人物非同小可,就算他早就知道有这幅画,却也不便细说。于是顺着他妹妹的话说道:“除了这些,的确是再没别的东西了。” 沈云飞一听得画没了,不由得出一声长叹,说道:“既然画没了,那师傅就肯定不在那儿了。我送他的那些东西,他觉得沾了世俗铜臭,全都扔在屋外,自己的房间里就只放了那张画。他若是走,也肯定要把画带走的。” 皇甫兄妹对视一眼,又都是一愣。 听了这话才知道,原来他们去到碎天崖的时候,封慕寒并未离开,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肯出来相见而已。 皇甫静轻轻地吐了吐舌头,心想:既然人没走,那我偷拿东西的事情,肯定是被他看见了。 皇甫华却想:既然没走,那我留下的书信他应该也看见了,这样就好。 三人心里各揣着心事,古榕树上暂时一片安静。 忽就在这时,树身又是一阵颤动,三人探头往下一看,那些虎蛟居然还不死心,仍在继续挖掘,这会儿已咬断了一根根蔓,只是距离把这千年古榕掘倒,怕还隔着三五年的光景。 皇甫华说道:“义阳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到万毒谷来寻视一番,我算着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他们看到我留在谷外的马匹东西,肯定会进来营救。到时候人多,就可以将这些妖物给除了。” 沈云飞点了点头,却又说道:“要是今明两天来到是好,如果再隔了几天,咱们三个人在这树上,一没吃的,二没喝的,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一听这话,皇甫静的肚子就像要起响应似地,“咕----”地一阵蠕动。 他兄妹二人一早进谷,本就连早饭都没吃。刚才又是一番疲于奔命,体力消耗极大,这会儿突然听到“吃喝”二字,哪能不饿? 想起吃食干粮全都放在谷外的马背上,皇甫静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随手抄起一件东西,便往沈云飞头上丢去,嘴里喊道:“我叫你还说!真饿急了,姑奶奶我就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沈云飞自昨天马跑了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又吹了一宿的箫,先前紧张还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顿觉口干舌燥、饥饿难当,因而才有那番话,没想到居然惹怒了母老虎。 他原本就没吃过这种苦头,这会儿正饿得头晕脚软,皇甫静动作又快,直挺挺一件东西砸了过来,哪还能躲得过。就听得“咣当”一声,沈云飞的脑袋已被砸了个正着,那东西在空中翻了个转,就要往树下掉。 沈云飞正准备抬手护住脑袋,没想到动作慢了,脑袋上早就被砸中,眼睛突然瞟到那砸来的东西十分眼熟,顺手那么一抓,居然正是他之前掉落的紫竹白玉箫,顿时喜不胜收。 他早就看到这箫被皇甫静插到后腰上了,只是因为砚台那事,他已知道这女子极爱占小便宜,如冒然提出索要,她肯定不给。说不定还要胡扯一通,说什么自己是为救他才来的,这东西理当当成报酬。 沈云飞自己从小便是这德行,干惯了这类行当,哪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因而就想等过会儿功夫,直接跟皇甫华说,让他替自己索要。 可没想到,这皇甫静找东西撒气,居然随手把这箫给丢了过来,实在是令三少喜出望外,省去了不少麻烦。他别的东西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箫跟身上的玄光珮,一件是老师所赠之物,一件是关系到自己的心上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落的。 一时得意,沈云飞将箫送至嘴边,呜呜地吹奏起来。 皇甫静一见自己居然随手又丢出去一件珍贵事物,懊恼之余又更火大,再听得沈云飞居然得意洋洋地吹起了箫,顿时骂道:“吹!吹!吹!吹你个头啊!本来就饿,你这一吹,就更……饿……” 刚说了个“饿”字,她肚子又是一声响,顿时偃旗息鼓,一脸沮丧地蹲了下去。 8.为忘饥静儿传艺 沈云飞本不喜欢皇甫静这脾气,但看在他兄妹二人都是为救自己而来,如今还都被困在树上,惭愧之余也觉得不忍。再加上细想起来,这女子虽喜占小便宜,但也实非大奸大恶之徒。 所谓无奸不商,沈家自己开着当铺,虽说老爷子一心从善,但做生意占便宜这类事情,云飞自幼在当铺中就实为常见。要不能占到便宜,谁还做生意呢? 想到这里,沈云飞也不跟皇甫静见气,爬起身说道:“你不让我吹箫,那我干嘛呢?我又不像你们兄妹,一个会使刀,一个会用箭的。刚才你射我那一箭,我可是到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幸亏没伤着。” 皇甫静想起之前自己射的那一箭,的确是又快又准,不由得也有些洋洋得意,气顿时就消了一半,居然也忘了饿了,转头对云飞说道:“你不会可以学啊。你要是嗑个头拜个师,我可以教你。” “我?”沈云飞笑着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是个体弱多病的,除了武文弄墨,打打算盘,就连一把菜刀都拿不动,能跟你学什么?” 皇甫静是个倔性子,这兴头上来了,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去。沈云飞越是说不学,她还就非教不可。当即就将自己肩上的铁胎落雁弓给摘了下来,递到沈云飞跟前,嘴里说道:“这弓可是女式的,你个大老爷儿们还能拉不开?” 沈云飞瞅了瞅那弓,虽是样式小巧,但其弓腹与弓耳却是铁胎打造,就算除开木质的弓肩,只怕也该有好几斤重,自己拿是拿得动,但想拉开,那是绝计不能。 只是见皇甫静一脸雀跃,弓又已经递到了面前,就连一旁的皇甫华也瞪着眼睛直看,这要是连试都不敢试一下,未免也让他们小瞧了。 “试就试,总要让你死了这条心。”沈云飞心中暗道,一把接了那弓,伸手便要去拉。 “你这样硬拉不行,会伤着自己的。”皇甫华赶紧说道。他一见云飞动作,便知道他从来没使过弓,这拉不开还好,要真拉开了又弹回来,非把自己刮伤不可。 皇甫静也看得大摇其头,赶紧上前指点姿势,让他跨坐在树枝上,稳住下盘,再挺腰立直,两臂端平。 沈云飞反正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因此也任由她摆动。好不容易姿势摆对了,可是这弓,却是无论如何也只能拉开一半儿,想要拉到圆满,那还差着老长一大截。 “真是废物!”皇甫静试了半天,自己急了个满头汗,可沈云飞拉不开就是拉不开,她除了骂人,也无计可施。 “我都说了我身体弱,学不了武嘛,你还非得要我试。”沈云飞悻悻地将弓还给皇甫静,嘴里说道:“别说是女式的弓了,就是小孩子的玩艺儿我拉着也吃力。这是大夫早就给我判了死刑的,你想替我翻案,等下辈子吧。” 沈云飞看似说得随意,其实心里也十分沮丧。他这个体弱的毛病跟了他足足二十年了,打从娘胎里起就没好过。起初只是生病,他老子还信了什么蓬莱方士的指点,把家财都给散了,只留了间当铺,就为替他消灾。亏得当铺生意好,才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鲜,还落了个望龙镇富的名头。 后来病是好了,只是依旧没有力气,半桶装的水都提不上来,各种补药丹方都吃尽了也不管用。 再往后,沈云飞也不知是从哪本书上读到,龙晶魂气可以改变人的体质,因而也寻了好一阵子。只是这龙晶魂气世上极为少见,又不是每一种都合适,因而直到现在,他还是老样子,手无缚鸡之力。 近年来他的心也淡了,想着反自自己要么跟封先生读书,要么帮老爷子看守当铺,也不用武刀弄剑的,没力气也就没力气吧,因而也就绝了那个念头。可谁想到,这次出来,又遇着这么两位,非得要挑起他的伤心事,你说沈三少爷能不沮丧嘛? 再说这皇甫静,闷闷地从云飞手里接过落雁弓,心中也暗骂:“什么爷儿们,居然连把女人的弓都拉不动”忽听得沈云飞说了句“小孩子的玩艺儿”,眼前突然一亮,笑着说道:“这把你拉不动,我身上还有把追花逐叶落羽弓,你肯定拉得动!” 一听这话,皇甫华就是一愣,心说:“你什么时候还藏了把什么追花逐叶落羽弓?我怎么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偷来的?”只是碍着沈云飞在面前,他不好直问出来。 正满腹疑惑,就见皇甫静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件事物,硬塞到沈云飞手里,笑嘻嘻地说道:“要是这追花逐叶落羽弓你还拉不动,那就真是废物了。” 沈云飞看着手里这“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哪儿是什么弓啊,分明就是七八岁小孩子最爱玩的,木叉皮筋一弹弓! 不过别说,皇甫静给这弓取的名字还真贴切,小孩子拿着它弹花砸草打小鸟,可不正是追花逐叶落羽弓么! 皇甫华早就笑得岔了气,这会儿正拼命揉着肚子,却见他妹妹已一本正经地盘坐在树杈上,以师傅教训徒弟的口吻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追花逐叶落羽弓,当年有位大侠,人送外号金弹子,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兵器。他一弹出去,即能打碎一块顽石,要是人被打中,那是破脑钻心,摧肝裂胆,不是死就是残。你要是学会了这个,出门在外,好歹也有个防身的本事不是?” 皇甫华一听就知道,这肯定是他妹妹胡编乱造,这世上哪有什么大侠金弹子,更没什么成名人物使用弹弓当兵器的。只是看她说得兴起,也不忍打断。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又下不了树,就当看热闹好了。 沈云飞原也是不相信,但是他虽然熟读经书历史,对江湖之事却是极少接触,就只知道这天下有个帮派名叫侠义门,那还是因为他那个未过门的媳妇是侠义门的人之故,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位擅用弹弓的大侠也不得而知。 见皇甫静实在热情,又兼这弹弓做得小巧,十分可爱,手柄上还刻了花鸟鱼虫,手工也算精细,反正也是无事,玩玩就玩玩嘛。 他翻身重新坐起,按着先前皇甫静教他的姿势,左手持“弓”,右手拉弦,这一下,还真就给他拉开了。 这当然是废话,小孩子的玩艺儿他这二十岁的大老爷儿们还拉不开,那就真成废物了。 其实弹弓这东西,沈云飞小时候也玩过,只是从来也拉不开。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射鸡打鸟,他就只能空摆摆架子,瞄瞄也就算了。后来也不知是谁砸了沈老爷子心爱的一个青兰白玉花瓶,自此以后在沈府上,就再不许玩弹弓这种东西了。 此时已隔十多年,重新拿起这儿时的玩具,居然倍感亲切。而且现在他已成年,儿时拉不开的东西,现在自然能拉开了。沈云飞一见自己果然“拉开了此弓”,心中也是一片愉悦,不由得反复尝试,喜形于色。 皇甫静原先也只是想借此取笑沈云飞,此时见他真的练得一本正经,到还真有些下不来台了。 既然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还把这弹弓吹得那么厉害,要是到时候教不出东西来,那可不好玩。皇甫静眼珠一转,心想:反正这弹弓能用来打鸟,也算是一件兵器吧?要是再配上飞刀、蟥石一类的暗器,用以取代暗器手法,未尝不是一种武技呢? 想到这里,她便对沈云飞说道:“这追花逐叶落羽弓呢,是要配上合适的弹子才能使用的,不然挥不出威力。不过金弹子大侠所用的弹子十分罕见,是用纯金配以魂气所铸,我虽然学了这弓法,却弄不到弹子,平时候都是用飞刀代替。只可惜刚才为了对付那些畜生,我的飞刀也丢完了,不然的话,你也可以用着先试试手。” 皇甫华听着妹妹越吹越玄乎,但偏又装得煞有介事,实在是想笑又不敢笑,憋了个脸红脖子粗,抱着肚子直颤。 沈云飞呢,突然听得“魂气”二字,便忆起幼年时无意间让一把小刀吸了魂气,钝刃都能伤敌的事情来。想来那金弹子大侠的弹子上既然附了魂气,之前皇甫静所形容的威力便十分可信,因而竟将她胡编乱造说出来的瞎话给信了个九成九。 他听到皇甫静飞刀丢光了,没法练习,不免觉得十分可惜,忽又灵机一动,说道:“既然那位金大侠可以以金为弹,你又可以用飞刀替代,那我可不可以用这个来练习呢?” 说着,他已扯开身上钱袋,摸出一枚铜钱刀币来。 见沈云飞居然要拿钱来练习,皇甫华顿时哑然,而皇甫静更是气了个七窍生烟,心中大骂“你个败家仔子”。 不过转念一想:“钱是他的,他要丢多少都跟我没关系。要是我说不行,那谎话岂不是都拆穿了?”因尔点头说道:“这个也行,只是手法上要稍加变化,能不能掌握,就看你有多少悟性了。” 沈云飞一听可行,顿时喜出望外,伸手往钱袋里一抓,又掏出一大把散钱刀币来,全是他这几天买马吃饭剩下的。 皇甫静脑袋一晕,差点没一头栽下树去。 9.弱少爷苦学弹射 “手臂绷直,端平些……对,就是这样,三个手指夹住,别急着松手……” 古榕树上,皇甫静指导着沈云飞如何使用弹弓,俨然一副授徒严师的模样。 自古以来,弹弓这东西都是小孩子的玩艺儿,哪有什么章法可寻。可皇甫静活要面子死撑,每一条每一款,方法要略,愣是被她说得头头是道,就连武艺精深的皇甫华听了,都不禁有些惊讶,心说她哪找出来的这么多道理。 其实皇甫静原就聪明,十八般兵器外加弓弩骑射,无一不会,虽是不精,但用来充数唬人却是绰绰有余。此时将弓弩、暗器诸多手法东拉西扯地拼到一块儿,还真让她硬凑出一篇弹弓法门来。 况且她自己武艺不精,但偏偏就箭术与暗器两样最为拿手,此时两相结合起来,再配上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没多少功夫,沈云飞还真就被她给指挥得似模像样,颇有些引“弓”射雕的架势。 沈云飞也是个悟性极高的,接连调整了几次,已与皇甫静所说的“状态”相融入,虽还没有真正尝试,但这拉弓夹弹,瞄准释放等动作,已然是熟练无比,竟像是他从小就练过的一般。 皇甫华在一旁看得是啧啧称奇,心想:这一个胡教,一个乱学,两人都极有天赋,可别还真让他们给整出一套什么弹弓弓法来,那可真是要叫世人哭笑不得了。 再说这沈云飞,从小就因体弱学不了武,难得得了这么称心如意的“兵器”,又有老师从旁指导,学得那叫一个用心。此时虽还不得实战,但反复拉动空弦,只听得耳畔弦声阵阵,间带破空风起,皮筋弹跳往返,竟颇显有些力道。因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就想加上“弹子”,找个东西试验一番威力。 皇甫静见他打算用钱币作为弹子,心里先就有了个“舍不得”,故尔只教拉弓,不教实射。无奈耐不住他反复要求,心里又想:反正钱是他的,就算射落在地,一会儿只要有人来救,灭了树下虎蛟,总还可以捡回来。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先拿那边的树杈当靶子,试试看再说。” 云飞好不容易征得“师傅”同意,顿时兴奋不已,随手抓了一枚刀币,夹在皮筋上,直臂引弓,侧身瞄准皇甫静所指的那树杈,“镗”地一声,便将手里的刀币弹了出去。 这弹是弹出去了,只可惜那刀币前重后轻,份量本来就不均匀,一离了皮筋便直翻跟斗,还没飞到那树杈跟前就掉了下去,原本信心满满的沈云飞顿时便觉得泄气。 “哪有那么容易就学成的。”皇甫静在一旁安慰道:“你这才刚开始呢,慢慢来。好好把手法姿势练手了,自然就能射中了。” 沈云飞这才点了点头,拾回信心,心中却又暗暗纳闷:这静儿姑娘平时候满嘴粗话的,一教起人来,居然变了个样子。脏话也没了,性子也不急了,还真是奇怪。 他哪儿知道,皇甫静从有爹养没娘教,就跟一群地痞流氓瞎混,老爷子不会教女儿,她还能学出个什么好来。后来虽然跟了哥哥,偏又是个当兵的。她住在兵营里,身边尽是些老兵油子,就更没法学好了。 只是这些当兵的也有个好处,虽然平时候讲荤说素嘴里没什么好话,但到练武训操时,态度却极为严谨。皇甫静深受其感染,因而一到了这种时候,就变得正经起来。沈云飞不知其所以,自然觉得奇怪。 其实要不是这丫头的好胜心起来了,下定决心非要把云飞教好,胸口里憋着股劲儿,那操爹骂娘的话早就脱口而出了。 接连练习了一番,又用一枚刀币尝试,还是没中目标就掉了下去。 这回别说是沈云飞,就连皇甫静都有些急了,心说你这什么废物渣子啊,连个弹弓都耍不转,趁早也别学了,回家养着吃粮等死吧。 她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沈云飞原本就说了自己不能学武的,是她硬赶着非要教。现在又说不行,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正冥思苦想之际,忽听一旁的皇甫华说道:“他手腕上没力道,又是初学,刀币重量不均,根本就掌握不住技巧。要是换成方孔圆钱,说不定就能打中了。” 皇甫静一听,顿时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想到,一个圆钱便是十枚刀币,这一弹子下去,成本可是高了十倍。只是好不容易有了个方法,不试未免扫了云飞的兴,他要是一个信心寂灭,先前的功夫不就白废了嘛。 因而对三少说道:“既然我哥这么说了,你不防先这么试试,如果还是不行,那你就还拿刀币练。这落羽弓法本来就讲究灵便,随便找出什么都能当成弹子,而且还得百百中,那才叫你学成了。如果只能用特制的弹子,那你就算射得再准也没用!” 沈云飞闻言,连连点头,赶紧从怀里挑出一枚方孔圆钱,包在皮筋里再试。 这一试,果然得中。那枚方孔铜钱在空中虽是旋转不停,但因前后左右重量一致,飞得便甚是平稳。只听得“镗”地一声响,那铜钱已正中树杈,“叮”地弹飞出去,树枝摇晃,掉下不少树叶来。 沈云飞高兴得不知跟什么似的,摸着手里的弹弓好一阵傻笑,皇甫兄妹也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他居然真的射中了,惊的是他竟然射得如此准确,不偏不倚。 要知道,皇甫静指着那根树杈也是老关节了,粗壮不说,在树皮表面上,还有一圈圈的纹路,活脱脱就是一个箭靶。 皇甫静当时也就是随手那么一指,只要沈云飞射中树干就算合格了。哪知道他这一射,竟然是正中靶心。兄妹二人都是有眼力的,心里哪能不感到惊讶。 他们哪里知道,沈云飞天生一对望龙眼,可不只是能认宝识物、探寻魂气而已。要是他运足了目力,就算是百丈开外,只要没有遮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根树杈距离眼前不过也就七八丈,沈云飞又瞄了那么多次,哪能有个不中的。 虽是射中,但皇甫静依旧不满意,指着那树杈说道:“光是射中有什么用,连树皮都没伤着一点儿,看来还得再练。” 沈云飞连连点头,当即再练。 其实他心里已经是很满意了,自己从小连弹弓都玩不了,这会儿能击中目标,又能打下那么多树叶来,早已是心花怒放。不过“师傅”既然要求得严格,那他自己自然就该继续苦练。 皇甫华却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冷眼旁观,就知道这沈云飞毕竟是身体羸弱、腕上无力。这弹弓本就是小孩子的玩艺儿,就算被皇甫静吹得天花乱坠,又能有多大威力?再加上所用的弹子又是普通钱币,份量不足,那根树杈那么粗,能震得下树叶来,这已经是到了极限。他那妹子还要严加要求,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他知道,但凡弓弩暗器,先取的便是一个准字。不管你力道再大,要是打不中,那就说什么也没用。而再细想沈云飞刚才失败的那两次,刀币虽然没能击中树杈,但其飞行轨迹,却是丝毫不乱的。如果当时用的就是方孔圆钱,肯定也能打中。 皇甫静没那眼力,也没留意到,但她哥哥却是目光非凡。细想之下,顿时便能感觉到沈云飞的不同寻常之处。 此时用的是弹弓到也罢了,若换成弩箭,同样不需要力道,只要稍加练习有了准头,那还不是百步穿杨、远程杀敌的一把好手? 因先前沈云飞竭力相助,出言示警,皇甫华对他便已经有了好感。后又得悉他居然是封先生的入室弟子,就更觉得其身份不同。这会儿又见他有如此本事,心中早已是万分在意。 见沈云飞又开始拿着铜钱要试,他一伸手,说道:“把那弓拿过来,我替你改改。这么射,你就是再练几千遍几万遍,也别想提升威力。” 皇甫静见兄长出手,便知他又有了什么好方法。她自知学艺不精,懂得虽多,却是空有其形而不得其神,可她老哥不一样。 皇甫华早年曾拜昆仑弟子、凤翔主婿封伯熙为师,学得一身冶兵炼器、武道统军的本领。此时虽只是区区一个致果校尉,但在凤翔军中名望,那早已是高了去了。就连凤翔郡主要办差,也是点名叫他前去。若是有他出手,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只是她心中虽喜,嘴上却是不肯承认,只撇着嘴说她哥哥多事,一双眼睛却是死盯着皇甫华的动作,说什么也不愿意挪开。 皇甫华拿了那弹弓,放在手上掂了掂,又扯动皮筋,试了试韧性,当即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三两下就将弹弓顶端削去,把那皮筋扯了下来。 然后,他又用匕割下自己的皮袍边角,找皇甫静要了针线,将皮筋裁去一段,结结实实地包缝在了那条熊皮带子里。 接着又改良弓架,用衣服上削下来的一块熊皮将手柄包住,又调整了上面支叉的粗细长短,才将包了皮带的皮筋缠上,又用护腕上抠下来的钢钉固定死,这才反手递给云飞,说道:“现在你再试试,虽然可能比先前吃力些,但威力肯定大得多。” 10.废公子巧灭蛟群 沈云飞接过经皇甫华改造过的“追花逐叶落羽弓”,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弓架比原来短了许多,却变得更扎实了。而包了熊皮的皮筋也变短了些,只是韧劲却被加强了。 他拿到手上试了试,果然比先前要吃力许多,但尚且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比起先前那小孩子的玩艺儿,现在配了熊皮钢钉,变得少了几分精巧,多了几分粗壮,到更像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兵器”了。 云飞反复调整了力道,又重新捻起一枚铜钱,对准那树杈又是一弹---- 只听得耳中破空之声“铛”地响起,那铜钱飞出的度,却是比先前快了几倍。 紧接着,“啪”地一声响,那方孔圆钱,竟是稳稳地钉到了那树杈中的关节眼儿上。虽是扎得不深,但铜钱也非暗器,边缘并未打磨锋利,能够一击插入树身,已然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沈云飞大喜过望,拿着那改造过的弹弓翻来覆去地看,简直就像小孩子得了宝贝玩具,爱不释手,对着皇甫华连声道谢。 皇甫华微微一笑,到是没有多说。只是那皇甫静,撇着身子瞅着那树上铜钱,小声嘀咕道:“他***,怎么射得这么准?” 云飞知道此法有用,练得就更是勤快,不一会儿功夫,怀里的十几枚方孔圆钱便都已被他射了个干净,只剩一堆刀币,还有两个元宝。而那些铜板硬币,却都已牢牢地插到了那根树杈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他见圆钱射完,便起身爬起,想挪到那边树杈上,把钱全都捡回来再试。这刚一动,早就已经看傻了的皇甫静顿时回过神来。 她早就已经盯上沈三少怀里那两个元宝了,琢磨着只要等他稍有成效,自己就以拜师费为名,把那两个元宝给要过来。可是现在沈云飞两个时辰不到,就已练得如此精准,其间又还有皇甫华的指导改造之功,她这钱就不好开口要了。 见沈云飞要过去捡钱,她三步并作两步、连跳带荡地赶到前面,一把将树上的铜钱全都扫了下来,揣入怀中。 就算是这树上枝叶繁密,铺得结实,但这沈三少想要过去,还得手抓脚踩的,哪像那丫头仗着自己有轻功,只消找着几处借力的地方,轻飘飘就到了对面。 沈云飞看得愣,却又见她已把钱币取了下来,还以为对方不忍见他挪动困难,抢先去帮他取了来呢。 他微微一笑,遂返回原地,等着皇甫静把钱给他送过来。 皇甫华在一旁看着,也是一笑。只是他这一笑,跟沈云飞那笑又是大不相同。 他是知道,钱这东西,只要进了皇甫静的口袋,那是不用想着还能要回来的。除非她又像之前那样,被气昏了头,捡着什么都往外砸。 要说砚台玉箫这种东西,她随手砸了还有可能。但是这铜钱,她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那手感无比亲切,怎么可能轻易砸掉。 只是不知道她抢了这些铜钱,又要编出些什么花样来,才能让云飞不问着她要。 皇甫华虽然不喜欢自己妹妹这脾气秉性,但好歹数目不大,想着沈云飞是贵公子,看着那么贵重的砚台砸了也不心疼,应该不会在这上面斤斤计较,回头逼着她交出来也就算了。 因此当即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妹妹还要耍出什么鬼心眼儿来。 皇甫静摘了铜钱,又返回这端,见沈云飞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下巴一抬,从鼻子里哼出个音儿,说道:“哼,就知道你自以为是!你以为现在这样就算学成了吗?我告诉你,还差得远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落羽弓法是要练到任何东西都能当作弹子才算练成,你现只挑着好用的练,以后铜钱射完了怎么办?难不成你要扛着一麻袋的铜钱行走江湖吗?” 沈云飞被她教训得一愣,回头一想也对。自己若只能用圆钱当弹子,那以后钱射光了怎么办? 扛着一麻袋铜钱那是不用想了,别说他扛不动,就算是能扛得动,又哪有人背着一大包散钱到处跑的,又不是沿街收税。 他想了想,也不问着要钱了,从怀里捡出一枚刀币,捏在指尖上反复琢磨起来。 皇甫静见计谋得逞,师傅的架势又摆了起来,凑到云飞跟前,仔细地跟他讲解各种暗器的轻重、分量、力道特征。这些东西本就是她拿手的,讲起来自然头头是道。 沈云飞虽听出有些门路并不是用在弹弓上的,但一来他原本不懂,二来又学得极认真,不想打岔,于是也不管对与不对,反正先统统记下来再说。 他原本对于记诵的天赋就高,再加上皇甫静为了显摆,也说得仔细,一遍下来,也不用重复,他已将各种暗器的特点与释放手法要略记了个一清二楚。 虽说知道那些手法不是用在弹弓上的,但因为之前射铜钱已经有了感觉,此时稍加变化,用在弹弓上也同样合适。 讲解告一段落,皇甫静说得口干,便到一旁歇着去了。沈云飞自己捏着一枚刀币,反复地衡量轻重厚薄,琢磨着它与飞刀一类暗器也没多大区别,因而便将刀币包入皮筋,手上调整好力度方位,瞄着那树叉就是一下。 就听得“啪”地一声,那刀币竟然直插入树杆,扎了有一半儿进去。只是因为还不熟练,一时偏了准头,距离那树眼“靶心”隔了差不多三寸。 虽是没有射准,但皇甫静却是看呆了。她当初练飞刀,足足练了几个月还会脱靶,可沈云飞这才刚学几个时辰啊,居然就只有三寸之差了? 而再看沈云飞,皱着眉思索了一阵,稍稍调整一下方位,抬手又是一记。这一次,正中靶心,那刀币也是插入树身,连深浅度也与之前那把相差无几。 “怪物----”皇甫静翻着白眼儿,侧头望向她哥。皇甫华却像是早有预料,望着沈云飞面带笑容微微点头,眼神中竟然颇有些赞赏之意。 这下皇甫静可就不乐意了,心说:“哦,姑奶奶在这儿辛苦半天,说得是口水都干了。你帮着改了下弹弓就洋洋得意,功劳还都成你的了?” 她猛地一挺身,对沈云飞说道:“光会射树有什么用!那树是死的,又不会跑,有本事你去练活靶!” “活靶?”沈三少微微一愣,抬头望了望,心说这树上又没有鸟,哪儿来的活靶? 皇甫静指着云飞的脑袋说道:“瞧你那脑子,往上看什么,你往下看啊!那下面那么多靶子,有种你全都给射死了!” 沈云飞低头往下一看,那古榕树下的虎蛟还聚着不肯散,七拱八翘地掘着树根,可不是一群活靶子么! 只是这平射与向下射,方向又各不同,沈云飞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对准一头虎蛟的脑门,“铛”地射出一记刀币。 结果可想而知,那虎蛟的皱鳞何其坚硬,比起树皮又硬了不知多少倍,连皇甫静的飞刀都射不透,他这半调子的弹弓又能拿它怎么样。 刀币弹到那虎蛟的额头上,“叮”地一声便飞得无影无踪,而那头虎蛟呢,抬头朝上望了望,嘴里“吱吱唔唔”吼了几声,根本当没这回事儿,继续挖根掘藤,颇有些“愚公移山”的决心。 云飞回过头,冲皇甫静耸了耸肩,好像在说:这不能怪我,目标皮太硬了,根本射不进去。 皇甫静气得甩了甩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却听得皇甫华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冒了一句:“射眼睛。” 沈云飞顿时两眼一亮,重新拉弓夹弹,瞅准一头虎蛟的左眼,右手一松,那刀币便如离弦利箭一般直射了过去。 “嗷呜----” 那虎蛟出一声惨叫,左眼处“噗”地喷出一股血箭,沈云飞的刀币竟然是直入其眼眶,有半截已经插到了脑袋里去。 “再射!” 皇甫华突然出一声大喝,云飞也未迟疑,立刻又是一记,射的还是同一个地方。 沈云飞瞄得极准,即使那虎蛟此时正挣扎摇晃不定,在他眼中看来竟与一动不动没什么区别。两枚刀币从同一只眼眶中射入,位置丝毫不差,后面一枚推动前面一枚,彼此相一碰撞,那原本就有一半插入脑内的刀币,顿时直入头颅,虎蛟当场毙命! 看到这样一幕,别说皇甫静惊呆了,就连皇甫华脸上也颇有些异样之色。 那虎蛟虽然皮糙肉厚,又有皱鳞覆体,但那眼睛始终是个脆弱之处。而且眼眶与脑相通,再怎么厉害的凶野妖兽,一但脑袋被射穿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只要能每每射中,自己又始终躲在树上安全之处,那想要消灭这群虎蛟可是一点都不难。 想不到这下树之法,居然如此简单,误打误撞就让他们给找着了! 直到这个时候,皇甫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弓箭,筒子里的箭虽然不多,好歹也有几十上百枝,用来对付这群魔蛟是绰绰有余。 其实她先前没想到也不奇怪,一来她原本就没有沈云飞这准头;二来,之前连续飞刀落空,她已认定了这虎蛟是射不死的,又怎么能朝着这方面想。就连皇甫华,若没看到沈云飞的百百中,也想不到这招上去! 11.女将统率潜军 沈云飞与皇甫静,一个用弹弓,一个用铁弓,一个射“刀”,一个射箭,此起彼落,竟然真有二三十头虎蛟相继被他们给射死。 云飞每每必中,只是力道不足,一次射不死还须再补一次。而皇甫静虽然没那么准,但只要射中,那就是必杀无疑。算下来,到还是沈三少射死的多一些。 那些虎蛟见同类死得多了,竟也心生惧意,渐渐地朝着山谷深处退去。三人趁此奔下树来,一口气窜出万毒谷,来到了兄妹二人先前拴马的地方。 沈三少一见自己的那匹青鬃矮脚马居然也在,欣慰之余,又忆起二人入谷寻救之恩,不由得感慨万千。 三人早已饿得不行,立刻取出马匹上所携的干粮、饮水,胡吃海灌一通,胀得沈云飞与皇甫静直打饱嗝,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哼哼。直到皇甫华重新打点好行礼马匹,这才又重新上路,行归正道。 沈云飞一路瞎摸胡闯,来到凤翔地界已非不易。现在既有人指引,路上又有人陪伴,自然心情舒畅。 三少虽没什么见识,但却是读书极多,懂的不少,而皇甫兄妹一个见多识广,一个趣闻不断,一路聊下来,竟是天南海北无所不谈。再加上刚刚又经历了万毒谷中同生共死的一战,三人感情突飞猛进。 沈云飞跟皇甫华是越谈越投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知不觉,竟把皇甫静给冷落到了一边。 那丫头在一旁走得气闷,听着两个男人“皇甫兄”、“云飞弟”地叫来叫去,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既然那么想当兄弟,干嘛不结拜?” 两人一听,彼此都是一愣。 皇甫华见沈云飞生在富豪之家,又无半点市侩之气,颇具侠义精神,自然对他高看一眼。再加上又知云飞与封先生的关系非同寻常,心想:既是主婿大人看中的人,想必人品定是不错,就算跟他结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当即便点头同意。 而沈云飞呢,从小就是家里的一根独苗苗,虽有两个哥哥,却是从没见过面就死了。自小虽有几个玩伴,但家境地位都有不同,关系虽好,感情却都生份得很。此时难得遇到一个跟自己这么谈得来,又是同历过生死的,自然不会加以推辞,更举双手赞成。 就这么着,在皇甫静一句话的撺掇之下,二人当即搓土为香,天地为证,结拜为兄弟。皇甫静跟皇甫华已是亲兄妹,虽未参加仪式,却也被算在其内了。 三人一排长幼,皇甫华足有二十七岁,自然是兄长;皇甫静虚岁十九,被挤成了老三;沈云飞二十,被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当了个老二。 有了这结拜的情谊,三人感情更是不同,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纵马前行,眨眼便到了宋阳坡上----义阳军的驻地就在附近。 放眼望去,山坡上尽是一片密密的树林,根本看不到有什么营房帐篷,沈云飞不禁有些纳闷。 见状,皇甫华笑着说道:“要转过了这片树林才是营地。这里临近百毒谷,不得不借着这树林做些掩盖。就算有大军突袭,有了这片树林,也可暂缓敌军前进度。这是主婿大人亲自指点的,执行下来,也不过十年的光景,只略显过一些成效。” 沈云飞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多次听到皇甫华提到那位“主婿大人”,一经问起却又含笑不说,心中不由奇怪,却也不好多问。再看那片树林,果然觉另有不同。 林中的树木虽不是新栽的,但树龄上显得一至,都在十年上下。虽不是整整齐齐的,但错落之中,隐隐也有人工栽种的迹象。 若是有敌人来袭,这片树林便可充作一道屏障。在里面再安插射手,必能立见奇效。 树林中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树,要高出普通的树冠一头。也不知是原本就没有砍掉,还是后来移种过来的。在那上面若是潜伏下斥侯,真是可以一目千里,却又不被敌人现,比起箭塔哨岗一类建筑更又多了几分隐蔽的作用。 沈云飞不过是偏远小镇一当铺少东家,即使看到,也压根儿想不到这些去。只不过,这一路走来,皇甫华到是跟他聊了不少军中趣事,再加上原先封先生给他讲历史,多少也提到过一点。当时是纸上谈兵,空泛贬味,此时身临其境,再将所学知识结合起来,顿觉有趣,因而也就格外地留心观看。 待穿过那片树林,果然已见上千间矮屋营帐,错落有致。其间有人来往穿行,好不热闹。 不过,沈云飞又觉了有些不对,这些来往行人,居然都是些老弱妇孺,一个个手里捧着衣桶饭盆,可没半点当兵的样子啊。 皇甫华又笑道:“这些都是士兵家属,闲时帮着干点轻重家务、缝洗战袍。战时,就帮着运送粮草、照看伤兵。也是主婿大人提出的要略之一。” 沈云飞一听,顿时觉得皇甫华口中的这位主婿大人十分了不得。将士兵家属安排在营地周围,非但可以节省人力,让士兵有更多的精力去应对战斗训练,同时也可稳固军心,实在是一举多得的明智之举。 他正在这儿琢磨着,忽见一群大概二三十个小孩朝着这边围了过来。大的约十二三岁,小的只有四五岁,路还走不太稳。一个个衣裳虽然穿得破旧,但却都浆洗得十分干净,只沾了些许灰尘,显是一路奔跑跳跃之故。 每个小孩无论男女,或是持枪,或是跨剑,居然都带了“兵器”。虽是木头做的仿制品,但一个个端得是有模有样,显然都是练过的。 这自然就是那些士兵的子女了。由于从小生活在军营里,耳濡目染,也都成了一个个兵娃小将,精神头十足,实在是看得人又喜又佩。 沈云飞从小在沈府里长大,平时候见别人玩骑马打仗,他身体弱,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凑热闹。而那些孩子也不过街坊邻里、木匠伙夫的子女,谁又真正懂得打仗?云飞就算是看得多,却又哪里见过如此整齐的“娃娃军”,一见之下,自然是喜不胜收。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忽见那群孩子到了跟前,突然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两行,从高到矮,一个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为一个年龄最大的男孩向前踏出一步,挺着胸膛大声说道:“禀皇甫大将军,义阳潜龙军第一队已全部集结完毕,请下令!” 沈云飞被唬得一愣,转头望向皇甫华,小声问道:“你不说你是致果校尉吗,怎么……” 皇甫华笑而不答,只朝着旁边撸了撸嘴。 沈云飞顺着方向瞧了过去,只见皇甫静已走上前去,站到那帮孩子们跟前,抬手数了数,说道:“都来齐了?怎么少了两个?” 为那孩子大声说道:“回大将军!四儿半个月前已被召入斥侯队,小敏家有人来说亲,她回老家相亲去了。” 皇甫静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看看,人家四儿都当上兵了,你们可还得多练练。” 众孩童皆挺身说是。 皇甫静又问道:“小敏是只回去相亲呢,还是就不回来了?” 为那男孩又说道:“回大将军,他们家说了,如果相不中,就还把人送回来。如果相中了,就在那边嫁人,不回来了。” 皇甫静又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我刚回来,就不教你们练什么了。我那边还带回来一些土特产,一会儿你们帮我挨家挨户去送,一个都不许漏了。现在,帮我搬东西去!里面,可还有我带回来的糖果糕点,要是活儿没干完,可是一个都不许吃!去吧!” 众孩子喊了声“得令!”接着一阵欢呼,一窝蜂地跑向后面的马匹,七手八脚地往下搬着东西,哪儿还有半点军人的样子,早被打回原形了。 沈云飞这才看明白,原来所谓的“皇甫大将军”,其实是这帮孩子们给皇甫静封的,至于那个什么“潜龙军第一队”,也就是孩子们闹着玩儿,给自己起的。不过别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怪不得皇甫静随身带着小孩儿玩的弹弓呢,感情是给这帮“娃娃军”准备的,却是便宜了他沈三少爷。 正笑着,就听皇甫华突然喊道:“小九!过来!” 那边“哎”地应了一声,刚才为的那个男孩蹦蹦跳跳地就跑到跟前来了。 “皇甫大哥,你叫我有事?”男孩一面问,一面还拿眼瞅着那马匹上的东西,显是还惦记着糖果糕点呢。 皇甫华笑了笑,说道:“你今年已经十三了吧?” 小九点点头,颇有些激动地说道:“是啊,过了这个月我就十三了。我娘说过,这就算吃十四岁的饭了,可以当兵了吧?” “想当兵啊?那还得等一年。”皇甫华笑道:“不过,可以学点真本事了。你静姐姐这次专门给你挑了副好兵器,回头记得让她给你。她这要一忙起来,搞不好就忘了。” 小九一听这话,高兴得顿时跳了起来,比刚才听到有糖果糕饼还兴奋,带着他那刚刚变声的鸭清嗓音,大声欢呼道:“可算是能用上个真家伙了!爹爹每次回来,我想看看他那把刀,他连碰都不让我碰。现在我也有自己的了!”说着就去缠着皇甫静,要看她准备的那兵器。 那边皇甫静正忙着卸东西呢,听到这话,回过头白了她哥一眼,说道:“要你多事!我本想是等他生日那天再给他的,现在到好!得得得,拿去拿去,你要是不爱惜,回头再要可没有了!”后面半句,显是对那小九说的了。 那小九得了兵器,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连挥带舞地便耍弄起来,看得一帮小孩儿瞪着眼珠子干馋。不过想到一会儿还有糕点可以吃,也就不那么嫉妒了。 看着这帮孩子们热火朝天的,沈云飞心里也高兴,正想上去帮忙,忽又听皇甫华对他说道:“你既然是要去凤翔,总还要找个落脚的地方。这外面住的都是些女人小孩,你住不方便。里面是军营,你就更不能进去了。趁着今天还早,等回头我交接了差事,带你去城里找地方住下。你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里好哪里不好。我知道你住在哪里,以后找你也方便。” 沈云飞本也没想留在这义阳军营里,听他这么一说,赶紧点头同意。 就在这时,前方跑来一铁甲壮汉,腰里插着把大刀,头上顶着钢盔,看样子大小也该是个统领。他大老远地就瞅着皇甫华在这儿,大声喊道:“皇甫统领,你可算是回来了。上面话,让你回来就马上去一趟!” 12.三少听声识毕文 那军官他一面说一面跑,转眼就到了跟前儿。 那些孩子们一见他来了,有大声叫叔叔的,也有叫长官的,还有个最小的,摇摇晃晃地奔了过来,扯着他衣服角叫爹。 这军官胡乱地应着几声,又拨了拨扯着他那孩子,低头说道:“好好听你静姐姐的话,爹这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跟你娘。” 那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果然撒开了手,又跟其他孩子们抢糕饼点心去了。 “出了什么事?”皇甫华见对方来得急,赶紧问道。 那军官一见还有外人,略显得迟疑了一下。皇甫华说道:“不要紧,这是我结拜兄弟,你有话仅管说。” 那军官这才抹着汗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郡主成亲,城主请了各大主城的城主官员,还有地方上大小帮派、游方贤人……客人太多,也太杂,城里那边儿怕忙不过来,城防出现疏漏,所以打算从义阳军抽调一些人手过去。本来这些事我们做也就得了,不过听说郡主亲自点了你的名,要你担任宴会守卫,兄弟你这次,可是要高升了!” 皇甫华回味了一阵,沉着脸说道:“那还不是看在平日里兄弟们的面子上。高升我看不会,麻烦到是不小。城主这次请这么多客人,万一要是出点什么纰漏,兄弟我可是担待不起。这差事,表面上看着风光,实质上,还不知道要担多大风险呢。” “谁说不是呢。”那军官说道:“这次城主也真是的,你说请各大主城的官员不也就结了嘛,干嘛连着那些大门小派的江湖人士也都请来。我看这些跑江湖的,就只有一个侠义门还算得上正统,其他的也不过就是小鱼小虾,请来了干嘛呢。还有那些游方散人,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来历底细,万一出个什么差子,怎么得了。” 沈云飞在一旁站着,听皇甫华与那军官说话,突然听到一句“侠义门”,心里面顿时突突了两下。他可还没忘了,自己逃婚出来,新娘子可就是那侠义门什么香主的亲孙女儿。 他已经听皇甫兄妹描述了一下当日的情形,看来这温如霞已经算是跟他结上仇了。而且冲她那脾气秉性,这真要是在凤翔城里碰上了,还不得闹他个天翻地覆啊? 好在凤翔府地方大,也不一定就能碰上。更何况她温如霞现在还没接香主之位,顶多也就是个旗主,有没有资格参加此等盛事还另说,不过当心一点看来是有必要的了。 他心里有了这层顾虑,对那军官的话就格外留心细听了。 皇甫华附和了那军官几句,后又说道:“不过城主也有城主的考虑,毕竟迎娶郡主的,是姑苏城主燕山大人,这场面要是摆小了,郡主过去搞不好得受委屈。更何况现在枭吴虽灭,但各地的妖魔仍旧频频作祟,似有蠢蠢欲动、复兴枭吴的念头。我猜城主这次请这么多客人,多半还有召集群雄、商量对策的意思在里面。” 那军官啧了啧嘴,叹服道:“我到还没想到这层面上,还是你心细,怪不得郡主点名叫你呢。说不定,连这送亲的差事,最后也得落到你的头上。” 皇甫华呵呵一笑,说道:“这种背米饿死的差事我可不干,要去你去。实在不行,我就跟上面请假,说我……说我妹妹嫁人,我要去当大舅哥。” “去你的吧!”那军官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人家郡主出嫁,你赶着要当大舅哥,你小子,该不是一个统领不想干了,想捞个城主来当当?再说了,假使上面真应下来了,我看你打算把静姑娘嫁到哪里去。” 皇甫华笑道:“看谁不顺眼就嫁谁那儿去呗!你要不是早有了媳妇,我看你也挺不错,是个人选。” 那军官立刻还嘴就骂,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沈云飞在一旁听着,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也跟着傻乐一阵,心里却想着:这两人开玩笑也开得太大了,连想当城主这种话也敢拿出来乱说。 又想起之前那军官对城主大宴宾客似乎还有诸多抱怨,这就更有越距之嫌。不过这些当兵的,粗来粗去,想来也不会真往心里去,跟那些文人政客又有不同,只不过随口说说,泄泄军中紧张的情绪而已。 两人虽是说笑,却也没忘了正事。皇甫华转头对云飞说道:“二弟,这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校尉统领丁灿丁老哥。”接着又回过身来,对那军官说道:“丁大哥,这是沈云飞,读书人。你们俩先聊着,我去交接一下差事,很快就回来。” 丁灿笑道:“你就放心去吧,你兄弟妹子我帮你照看着呢,回头保证一根寒毛都少不了你的。” 皇甫华应了一声,又跟他妹子交待了两句,快步往军营那边儿去了。 见皇甫华走远,那丁灿对沈云飞说道:“沈老弟是读书人?那可比不得我们这些耍刀子玩儿命的,浑身上下都是杀气,成日里喊打喊杀的。” 沈云飞无从应对,只得陪着笑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说自己刚学了点武艺吧,可是那“追花逐叶落羽弓”确实是小孩子玩艺儿,拿出来实在有些丢脸,还是不提为好,免得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跟人家谈论吹箫弄墨?照着这丁统领的架势,多半也只能是对牛谈琴。 正愁着没说的,忽又听那丁灿说道:“沈老弟既然是读书人,那肯定没见识过军营是什么样子,我带你去参观参观如何?” 沈云飞正有此意,但又说道:“刚大哥说了,我不能进去。” 丁灿挥了挥手,甩头笑道:“我也没叫你进去,围着边儿上转一圈儿,长长见识嘛。” 沈云飞赶紧点头说好,跟着丁灿一路往营地方向走去。 刚一走出军属营地,就见远远地一排整整齐齐的木桩栅栏,左右延绵,仿佛看不到尽头。桩子外面,每隔着百步,就有一个手持长枪的兵丁站着,腰身挺得笔直,目光炯炯,颇见军威。 越过栅栏往里看,只见黄沙滚滚,烟尘四起,显然是有数千匹俊马一起奔腾之故,大约是在演练冲杀阵法。里面喊杀阵阵,旗鼓恸天,可惜隔着栅栏,又有那许多烟尘,沈云飞瞪着眼看了半天,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那丁灿见沈云飞又伸脖子又踮脚尖儿的,十分好笑,因而说道:“这里面是演练场,谢绝参观的,你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沈云飞这才收了脖子放了脚跟,心中闷闷地想:看不见你还带我上这儿来干什么? 丁灿往旁边指了指,说道:“那边是营房,也就是兵丁们住的帐篷,没什么好瞧的。我带你去另外那边见识见识,有好玩儿的。” 一听有好玩儿的,沈云飞顿时激动,但又说道:“可别又是什么都看不到,让我光听着动静干着急。” “不会不会。”丁灿笑道:“只是我怕你真看到了,还会被吓到。” “什么东西能吓得了我?”沈云飞说道,催着丁灿赶紧带他去看。 往右行了约一柱香的时辰,忽觉迎风吹来一股腥气,空气中带着刺鼻的臭味,好像是什么牲畜棚所散的味道。正觉着奇怪,突然听得“哔----”地一声尖响,简直刺破耳膜,扎得人头晕不已。 “什么东西响?”云飞问道。 丁灿也不回答,只是笑着说道:“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沈云飞好奇,赶紧又加快了脚步。 待到近前,却觉这里也种着密密的树木,而前面的木栅栏延伸到此处,竟然换成了铁制的。一根根铁条交错横叠,显是比前方又更为牢固了许多,只是因金铁尚属珍贵,所以并未制成铁板,只造成栅栏模样,当中露出不少缝隙空洞,的确是可以往里观看。 什么地方如此重要,居然要用上铁制的栅栏? 云飞心下好奇心更盛,也不要丁灿领了,自己就奔了过去,凑到栅栏跟前往里瞧。里面果然是兽棚,不过养的却不是什么猪狗牛羊、鸡鸭牲畜。 抬眼只见内里分作几处,都是一格一格地架着铁栅栏,栏间还有铁网相隔。其间铿锵阵阵,金属碰撞之声不住传来。 离着最近的那一格,关着上千头的怪兽,其形如马,但头顶上却顶着一根两尺长的独角,全身苍白似无血色,尾巴也不像普通的马一样成扫状,而是跟牛一样成一条,其形如鞭。 “孛马?!”沈云飞一看,顿时便叫了起来。 这孛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匹,而是山中野兽。其行如风,日行千里尚且有余,而且强壮有力,非一般的马匹能够与之相比的。 以往,沈云飞只是听说过,封先生的书卷里也有介绍并图样,只是寻常难得一见,百姓人家,更不会养这东西当作代步之用。 因其只出现在凶险荒原,与诸多妖兽为伍,所以难以捕获。想不到在这义阳军里,居然养着这么多,足足竟有上千匹。 丁灿在一旁看着,颇有些得意。但又见云飞居然能认得孛马,便知他的见识,不只是一般读书人这么简单,心中暗自惊讶。 他又指着另外一边说道:“那是什么,你认得吗?” 沈云飞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又是一声惊呼:“犀渠!这里居然会有犀渠!” 那犀渠也是林间猛兽,其外形跟野牛有几分相似,也是通体白色、头上有角。只不过,它的角跟孛马的角另有不同。 孛马的角是尖而直的,十分锋利,犹如利剑;而犀渠的角,却是又粗又短,不到一尺。但是,犀渠的角是牢长在额头下方,正冲往前,再加上它体壮皮厚,一个冲撞,就连一株百年老树,也能被它一下给撞倒。 丁灿见他居然又认得,不由得有些扫兴。因而又指着远处问道:“你再看那边。” 沈云飞又朝前方望去,只见远远地挂着一些笼子,但因当中铁网相隔,又有犀渠、孛马挡住视线,根本看不真切。不过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哔”地一声尖响,同时笼子那边窜起一道火光,直照得整个营地铁网全都红通通的。 云飞恍然笑道:“我知道了,那是毕文。” 丁灿大感惊讶,想不到光听声音,沈云飞就能猜出那是什么东西来。 沈云飞讪讪一笑,说道:“其实我也没真见过,只是书上提到,‘有鸟毕文,其状如鹤,一足,文青质而白喙,能喷火,其鸣自叫。’我刚才听到它的叫声,又看到火光冲起,这才胡乱猜的,想不到居然猜中了。” 丁灿啧着嘴摇了摇头,说道:“那也很厉害了,光看。你要叫我看书,我就算把里面写的是什么。” 正还想说什么,忽听得前方营中传来一声号角之声,丁灿赶紧说道:“是召令,我得赶紧回去。你一个人能找着回去的路吧?” 云飞点头说能找到,丁灿这才又吩咐了几句,急匆匆地往回赶去。 13.营外重遇旧相识 看到丁灿已经走远,沈云飞晃了两下,原打算就此回去,可又转念一想:还没亲眼见过那毕文长什么样,就只听到声音看到火光,始终有些遗憾。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沿着那铁条栅栏,又继续朝着走去。 刚走出十多步,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沈云飞朝前后看了看,顿时觉不妥之处。 这一路走来,栅栏边每隔着百余步便有兵丁守卫,他还见丁灿不住地跟那些兵丁们打招呼。可是到了这里后,居然再没看到一个兵丁的身影。 他又左右望了望,确定是从前面进入树林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兵丁守卫,难道这片地区竟然没有布防? 云飞虽不懂用兵之道,但是这点浅显的道理却还是知道的。像饲养孛马、犀渠这类珍奇异兽的地方,怎么着也该是军事重地,连栅栏都换成了铁的,怎么可能不派兵把守? 他向后退了两步,准备找到最后一个遇到的卫兵询问一下,前方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似有人走动,脚步却压得很轻。 云飞几乎是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棵树后,但立刻又笑了起来,心道:既然有脚步声,那多半就是这里的兵丁守卫嘛,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是被早上那些虎蛟给吓到了?这么疑神疑鬼、鬼鬼祟祟的,一会儿被人现,还以为是什么不诡之徒呢。 他正想着从树后出来,突然听得林中传来一个说话声,他忽地一愣,心想:这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这一愣神,他便没敢再出来,只悄悄探出半边脑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林中树木紧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晃动,手里似乎还拖着什么沉重的事物。 沈云飞目光了得,一望之下,顿时吓得魂不覆体----那些人手里拖着的,正是阳义军兵丁卫守的尸体,而这帮歹徒中为一人,沈云飞竟然还认得。 那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六岁那年,在野龙岭上遇到过的四名凶徒之一----那个瘦削领! 虽已时隔久远,但因为那天所生之事,实为云飞平生所经历的最刻骨铭心的一件。就在那天,他亲手杀死了四人中的那名胖子,在那些日子里,除了能梦到珮中女神之外,最多的就是那胖子的冤魂索命,害得他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再见那瘦子领,沈云飞怎能不一眼就认出来? 时隔十四年,那瘦子似乎老了许多,初见时约摸三十岁的模样,如今看来,却已是两鬓斑白,快有五十岁上下了。只是那眉宇间的凶神煞气并未改变,身上仍旧穿着件不怎么起眼的破旧麻衣。 只听得那瘦领压低嗓门问了一句:“都干掉了吗?” 旁边另有一人回答道:“都干掉了,一个不剩。” 沈云飞顿时心惊----这声音,可不正是当年那矮个子凶徒么? 这几个家伙怎么跑到义阳军营来了?而且还杀了守卫兵丁。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总归不是干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沈云飞又探头观看。只见那瘦领扒下卫兵身上的盔甲,三两下便换到了自己身上,其余数人也当即照做。 一切办妥之后,那矮子又问道:“老大,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瘦子冷笑了一声,说道:“都扔崖下面去。” 云飞心里咯噔一跳,但又寻思道:这宋阳坡上难道还有悬崖么? 正想着,就听到习习嗦嗦一阵脚步,几名凶徒竟然抬着尸体,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沈云飞顿时慌了手脚,生怕被这几名恶人现。这一慌,脚下便乱了方寸,一不留神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喀嚓”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云飞便知道完了,自己的行藏肯定已经被那几名凶徒现,当即再也不敢继续躲在树后,转身拔腿就跑。 大约那几名凶徒也怕被人现,居然没有出声喝斥,但那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近,显然已经追了上来。 沈云飞慌不择路,在林子里一通犯奔乱跑,突然觉得脚下踏了个空。待到他回过神来,才现自己居然奔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此时早已跃出悬崖,离着他那失足之处居然已有丈余了。 他身在半空之中,手足一阵乱挥,只盼着能抓住什么东西。可惜终归离得太远,他什么也没抓住,身子直挺挺地便坠了下去。 就在此时,他隐约听到崖上传来一声冷笑,说道:“这蠢小子,到还省事了。”显然正是出自那瘦领之口。 沈云飞心中叹道:原来这宋阳坡上,真的是有悬崖的。 刚想到这里,背上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三少顿觉脑袋里“嗡”地一声,体内一阵血液翻涌,当即便晕了过去。 待到他幽幽转醒,已不知过了多久了。只是天边仍有一缕斜阳,半隐半现地躲在云层深处。 “难道这阴曹地府,也是有太阳的?”沈云飞寻思着,翻身坐起,突然摸到手边湿滑粘腻,凑到眼前一看,竟然满手都是鲜血。 他被唬了一大跳,身体赶紧向后一缩,背心顿时抵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 他一动也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转头观看,不由得又长松一口气。原来他所抵到的,不过是一块突出于岩壁的尖石,并无什么凶险之处。 再看眼下情形,却又是一阵心惊。原来,这时正是那悬崖下半山腰上一块突起的岩石,长宽不过三丈。就在沈云飞身旁不远处,一片血泊之中,瘫着一只巨翼怪鸟,以及一具被扒了衣服的尸体。 沈云飞乍着胆子挪了过去,瞅了瞅那尸体,只见他全身如烂泥一般瘫在那儿,脑浆迸裂,手脚头颈均已折断,姿势尤为怪异。 见到如此情形,三少胸中好一阵酸气翻涌,隔了老长一段时间才强行忍住。 回头再看那只怪鸟,也已经死了。只不过双翼头颈都还算完好,只是肚皮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破,肠子血污喷了一地。 在它身下,还有一只被压散架的鸟窝,到处是枯枝茅草、鸟粪堆积,里面似乎曾有几个鸟蛋,但现在那些蛋也早已被压破,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云飞用脚拨了拨那怪鸟的脑袋,觉它的模样十分奇怪,像鸡又不是鸡,额头上顶着一片小小的肉冠,全身的羽毛大体上呈青棕色,而翅尖、尾羽跟脖子周围,却又是湛蓝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羽毛上的光泽仿佛缓缓流动,变幻着奇异的色彩。 沈三少仔细地端详了一阵,猛然间想起自己曾在书卷上读到过有关的描述:“有鸟,其状如翟而五采文,名曰鸾……”眼前这只,莫不就是传说中与凤凰齐名的鸾鸟? 沈云飞抬头向上望了望,只见头顶上云层渺渺,看不到崖边,但大致经过他却已推测了出来----这半天悬崖上多半便是这鸾鸟一家巢穴所在,他坠崖之际,正好遇到这只鸾鸟归巢,两者一撞,便抵减了三少下坠的势头。再加上有那只鸾鸟当垫背,下又有许多枯枝茅草,沈云飞这才免于一死,捡回了一条小命。 只是这悬崖太高,三少下落势头过猛,可怜那鸾鸟一家老小,都成了云飞身下亡魂。 可是不对啊……如果真是鸾鸟,那肯定不能是区区一个沈云飞就能压得死的,那毕竟是与神鸟凤凰齐名的存在啊! 云飞又低头仔细查看,顿时恍然大悟。 他之所以没能一眼认出这怪鸟就是鸾,正是因为它的羽毛颜色有些不对。 根据古书上的记载,鸾鸟通体都是五色彩羽,不辨雌雄,只有在到了交配季节才会生明显的变化。成年的鸾鸟,雌的为青,雄的为赤,故而又有青鸾与红鸾的区别。待得幼鸟长成,青鸾与红鸾又会重新变回五色神鸟。 眼下这只显然是只青鸾雌鸟,因幼鸟还没孵化,所以毛色才保持着青色。 而但凡这种灵兽,其孕育过程都极为艰难,即使能够成功,也必将元气大伤。这只青鸾刚产过卵不久,身体正十分虚弱,一见沈云飞落下的地点正是自己的儿女所在之处,情急之下,便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儿女。 它原本就刚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劫难,比起最普通的禽兽尚且不如,更何况沈云飞落下的势头甚急,一撞之下,竟然就一命呜呼了。只可怜它拼死想要保护的儿女,也因这重重地一压,变成了一滩碎片。 想明白了这一切,沈三少不禁长长一声叹息。要知道,就算是犀渠、毕文,都已经算是世界难得的妖兽了,更何况是青鸾这种灵兽。 一只鸾鸟想要长至成年,至少要历经数百年的岁月,而能化身青鸾产下幼子,又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现如今,却是白白地为一个人类送了性命,实在是…… 鉴于感激它的救命之恩,云飞拾了一些散落在一旁散落的枯萎枝叶,草草将那青鸾头脸勉强盖住。便又战战兢兢地在那狭窄的岩石上跪下来,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几段度经文,也算是充作慰藉。 14.崖下箫声警军心 度完青鸾的亡灵之后,沈云飞又瞄到那一旁的卫兵尸体。 显然,这尸体正是被那几个凶徒抛下,绊在这岩石上的。只是,除了背上一道伤口是被刀捅的之外,其余各处伤痕均是从悬上落下来摔的。 沈云飞心想:连摔都能摔成这个样子,就算有那青鸾一家相救,自己也不可能一点伤都没受啊。 他赶紧伸手抬脚,晃晃脑袋,并无一丝不适之处。再撩开袖子瞧瞧,更是连擦伤都没有一点。这就怪了! 云飞纳闷一阵,突然又是一喜,赶紧解开自己的衣襟,从里面拉出一根红绳来。 只见那半旧红绳末端,稳稳地拴着那块凤凰玄光珮。斜阳余辉之下,那半月形的玉珮正微微地散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看来,自己之所以一点伤都没受,还是由于这玉珮的功效了。 三少顿时回想起当初那女孩曾经说过,戴了这玉珮,除非是魂器神兵,否则的话,普通的兵刃根本就伤不了自己半分。就算是受伤,也能立即治愈。想到此处,他便更加相信,自己之所以没死没伤,就是因为戴了这凤凰玄光珮的原故。 重新藏好玉珮,他又摸索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捡回落在角落里的紫竹白玉箫。 仔细检查过后,觉箫身并未受损折断,三少心中大为安慰。 怎么说,这也是封先生赠予自己的事物,若是不小心摔坏了,那可大大地不好。 他将玉箫插到腰上,起身四下里走动了几步。可惜这半山岩石也不过就是两三丈,除了后面是岩壁之外,三面皆是悬崖。上下皆有云层浮动,根本看不真切,也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深,上面距离顶端又有多远。 既然能把那卫兵尸体摔成这副模样,想必上面应该是很高了。而一般会在岩上筑巢的鸟类,也都不会选择距离地面过近的地方。照此说来,沈云飞现在是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悬吊吊地挂在这半空之中,周围又没个藤条树枝可以攀附,真真是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明白了目前处境之后,沈云飞颓坐在石上,背靠岩壁,望着那一人一鸟两具尸体,心中不由得出一声长叹。 就在这时,“哔----”地一个声音传入三少耳中,听着像是隔得极远,但却一清二楚。沈云飞不由得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 皇甫华正在营中听取着上司下的命令,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箫声。 起初,也没有什么人在意,都以为这箫声是从营外兵丁家属们住的地方传来的。皇甫华看到丁灿过来,也以为沈云飞回那儿去了,闲着吹吹箫也不奇怪。 但是听着听着,皇甫华就觉着味儿好像有些不对了----那不是一普通的曲子,而是一古曲,原有唱词。而这箫声,正是吹的其中“崖思”一段。 “云渺渺兮如尘烟,望故人兮在天边。今立崖畔兮望云海,忆思君兮几时来?风箫箫兮利如刀,君付沙场兮入战壕。每日思君兮君不见,以泪洗面兮受熬煎……” 如果沈云飞真的留在军属营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吹这种曲子?他离开望龙镇也不过才**日,根本不可能产生这种思念故人的情怀。更何况,这曲子明明说的是盼望去远方参军的亲人回家,他沈云飞家里是做生意的,就更不可能吹奏此曲了。 皇甫华正觉得情况不对,突然那曲调又是一个急转,还是那曲子,却换成了“夜袭”一段。 “星月入云兮风疾扬,渺渺阔野兮夜露凉。火光摇摇兮灯照影,刀剑恍恍兮目惊心。操戈被甲兮短兵接,旌云遮天兮震原野。雷霆乍滚兮风波起,碾碎残梦兮魂出体……” 听到这里,皇甫华猛地喝了一声:“不好!”旁人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道:“这曲子是在向我们示警!” 他回头看向丁灿,问道:“我那兄弟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丁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刚走到兽营那边,我听到号声就回来了。他说他能认识路,沿途又有兵丁把守,我想总该不会……” “肯定是出事了!”皇甫华说道:“这曲子的意思是有人偷袭……来不及解释了,先带人过去看看!” ********************************* 沈云飞在那崖间岩石上吹了半天箫,也不知道有人听见没,更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听懂。更何况那上面的声音能传下来,下面的能不能传上去又是另说。等了老久没消息,他摸摸索索地又在那岩上原地打着转,想着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离开这里。 正当他贴在岩壁上,寻找着有没有可以攀登的岩缝时,一股热浪从身后滚滚袭来。 云飞心头一惊,刚转过头,就看到一团熊熊烈焰正朝着自己席卷而来。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阻挡,可是他那一双毫无缚鸡之力的手臂,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火焰。顷刻之间,沈云飞整个人便已被那火焰包围。 热! 炙烈的火焰将沈云飞浑身烧得滚烫,全身的衣服就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紧贴在皮肤上,眉毛、头都已开始卷曲,一股股焦肉的味道弥漫而起。 正在此时,一道浅浅的绿光自胸前冒起,沈云飞顿时感觉到周身一阵清凉,身边的火焰竟然灭了,被烧伤的皮肤也正迅复原。 “幸好有玄光珮……”三少抚摸着胸前的玉珮,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见一团烈焰又朝自己扑面而来。 虽说明知道这火焰伤不着自己,但沈云飞还是下意识地抱着头往下一蹲,这一蹲,便让他看清了这火焰的来源。 就在离着那崖间岩石的不远处,正有一只通体赤红色的大鸟盘旋着,一双金色的眼睛正燃烧着熊熊怒焰,冲着沈云飞出一声长啸。 “是红鸾!” 沈三少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正是刚才被他压死的那只青鸾的配偶。 青鸾刚刚产下幼子,身体虚弱,红鸾离开巢穴,必定是去给她寻觅食物。此时归来,却见妻子惨死崖间,身下又流出那么多的蛋液,胸中的仇恨可想而知。 沈云飞虽是无心之失,但必定是杀了人家青鸾老小,眼下这红鸾要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只可惜红鸾虽有灵气,却不是人,沈三少就是想要解释也没办法。更何况,就算是人,这杀妻灭门之仇,又有几个人能听得进去解释的? 那红鸾见火烧不死沈云飞,仰天出一声长啸,扑腾着翅膀便冲了过来。沈云飞全无准备,惊得不知所措,眼瞧着那鸾鸟浑身羽毛如刺刀一般竖起,那尖喙锋利如刃,离自己不过半丈距离,本能伸手护住头脸,就地滚开。 红鸾向前一扑,没能扑到沈云飞,到是一头撞到了岩石上,可沈云飞的情形也不乐观。这岩上总共也没多少地方,他这一滚,便已滚到了岩石的边缘。那红鸾几乎贴着他的身子飞过,巨大的翅膀带起狂风阵阵,岩上的碎石枯枝随风卷起,拍打在三少的身上,顿时将他推落下去。 沈云飞心中大喊一声“完蛋”,除非下头还有一窝鸟蛋、还有一只护蛋心切的青鸾,否则自己今日算是要给这青鸾一家赔命了。只可惜自己这一条小命,恐怕是抵不过那青鸾灵兽,红鸾就算是杀了自己报了家仇,恐怕也难解心头之恨。 正心灰意冷、闭目等死之际,忽然觉得腰上一紧,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了起来。 难道这红鸾觉得把自己摔死还不能解气,竟然要反复折磨吗? 沈云飞正想着,突然听得身后“哔----”地一声尖叫,却不是红鸾,而是毕文的叫声。 三少心中一动,扭头向后望去,只见抓住自己的正是一只毕文,而在它的腰腹之间,竟然还绑着一根皮带。 此时,这只毕文正用单足抓住沈云飞的腰带,奋力向上飞去。而它背上传来一个声音:“兄弟,你可差点把我给吓死!现在没事吧?” 一听这声音,沈云飞顿时狂喜,想不到在此关键的时刻,皇甫华居然会现身相救,这毕文,竟然是他骑过来的。 三少抬手抹了抹汗,大声说道:“我没事,幸好你来得及时。” “没事就好。”皇甫华喊道:“我先把你带上去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得耳畔风声转疾,毕文飞快地换了个方向,险些将沈云飞甩了出去。 三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荡给吓得半死,正想问皇甫华怎么不飞得稳一点,却见身旁一道火光划过,竟是擦着身体撩了过去。 沈云飞扬起额头向上看了看,那只红鸾竟然又追过来了,那才那道火光,正是从它嘴里喷出来的。 皇甫华指挥着毕文躲过了火焰,又见那红鸾竟然扑了过来,口中吹了一声响哨,令毕文调头逃开。 毕文拍动双翼,疾甩开红鸾,朝崖顶飞去,可谁知那红鸾紧追不止,无论毕文如何改变方向也不肯放松,口中烈焰喷吐不止,一副不将对手置于死地绝不罢休的势头。 见此情形,皇甫华心中暗道:这红鸾在崖下筑巢的时间也不短了,平时训练时飞过,只要不靠近它的巢穴,通常都不会猛追狠打,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跑了这么远还死追着不放。 他哪里知道沈云飞压死了青鸾,眼下这只红鸾早就已经被仇恨烧红了眼睛,如果不把沈云飞碎尸万段,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文虽然也算得上是妖兽猛禽,但又哪里是红鸾的对手,更何况它背上还驼了个人,脚底下还抓了一个,绕了没几圈,便已被红鸾追上。又是一道火光,直擦过毕文的腹部。 皇甫华令毕文向上飞起,躲开那道火焰,心中已经渐渐有些明白了过来。那红鸾竟然始终是攻击着毕文的腹部,而那里只有一个最明显的攻击目标----沈云飞。 他立刻忆起,自己将云飞救下之前,他应该就是在红鸾的巢穴附近。红鸾如此仇视他,肯定是他在那里做了些什么。 他一面指挥毕文躲避着红鸾的攻击,一面大声问道:“二弟,你对那红鸾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是偷了它的蛋?如果是,赶紧给它放回去,不然咱们跑不掉。” 听到皇甫华的喊话,沈云飞真是欲哭无泪。他要是有蛋可以放得回去那到好了,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冲着上面喊道:“没偷!是压碎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听这话,皇甫华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如果只是云飞一时好奇偷拿了红鸾的蛋,只要给它放回去,就能找机会甩掉红鸾了。可是现在……估计这场战斗只能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15.皇甫舍命战红鸾 皇甫华见此战已无法避免,顿时把心一横,右手往身后一捞,三尺长的虎啸铁背斩风刀已握到了手上。 一声哨响,毕文突然扭转身体,放弃逃窜,转身迎向红鸾。 毕文虽是猛禽,原本是绝对不敢与红鸾叫板的。但是这只毕文明显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即使明知不敌,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皇甫华骑在毕文背上,腰身略往前倾,双手紧握刀柄,只用两条腿夹住跨下的鞍架。 “喝!” 一声低吼,手中的虎啸铁背斩风刀已用力挥出,与此同时,他跨下的毕文也出一声尖啸,朝着那红鸾喷出一口烈焰。 红鸾跟毕文一样,都是喷火的行家,小小一只毕文喷出的火焰又哪能放在它的眼里。当即也不理会,长啸一声,直挺挺地撞了过来,竟是准备要来个同归于尽。 就在两只巨鸟即将相撞的那一刻,毕文突然向下一压头,身子微侧,从红鸾的身旁擦了过去,而它的火焰虽是伤不了红鸾半分毫毛,但却能挡住它的视线。 就这一错身的刹那,皇甫华挥出的斩风刀已砍到了红鸾的身上。 可是,这红鸾毕竟是千年灵兽,其翎羽的坚硬程度不压于虎蛟的皱鳞。皇甫华的这一刀,虽是砍掉了几根羽毛,却是并未对红鸾造成多大伤害。 红鸾愤怒的啸声不断地在空中响起,一道道炙烈的火光不断从它的口中喷出。皇甫华担心沈云飞被甩掉,因而不敢让毕文的动作太大,可是红鸾的攻击来得如此凶猛,根本就来不及躲避。 沈云飞被毕文抓着,早就已经翻腾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忽然听得皇甫华冲他喊道:“二弟,我先把你放下,你当心点!” 正说着,就见毕文已贴近崖壁,抬头一看,竟是他刚才跌下来的那块岩石突起,鸾巢所在。 毕文的独爪往前一送,便松开了爪子,沈云飞一个翻滚,已安安全全地落到了那块岩石平台上。 他刚一爬起来,那红鸾便尖啸着冲了过来,而已放下负担的皇甫华这时候就显得毫无顾及,指挥着毕文冲至红鸾跟前,一口烈焰又朝着它的头脸喷了过去,挡住红鸾的视线。 沈云飞趴在岩石上,望着空中的激斗。直到这时,他才完全看清毕文的长相。 毕文的身体与鹤有几分相似,一对青翼展开至少有近两丈,但是跟那翼展足有五丈的红鸾相比,显得弱小了许多。 一架特殊的鞍架绑在毕文的背上,皇甫华骑在上面,腰间系着一根皮带,直接连在鞍上。如此一来,不管毕文在空中如何翻滚,他也不至于摔落下去。 皇甫华指挥着毕文,在红鸾的眼皮子下边左飞右窜,连抓带挠还喷火,拼命地想要吸引红鸾的注意,可是红鸾是铁了心要拿沈三少填命,根本就不理会皇甫华与毕文的攻击,拼着受伤也要往岩石上冲。这可是把皇甫华急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只红鸾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 空中的情形沈云飞看得十分清楚,他更知道那只红鸾无论如何也不会受到皇甫华的“勾引”,心下也有些紧张。 但这祸毕竟是他自己闯出来的,三少虽然很废,但还从来没想过要连累什么人,更何况是他的结拜兄弟。 此时皇甫华不顾一切地想要救他的命,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逃不能逃,躲没地儿躲,难道真要等毕文力竭不敌,自己坐在这儿等死? 这一着急,沈云飞反到是冷静了下来。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了退路,就当跟那红鸾拼了。 三少在身上一阵掏摸,将皇甫静送他的“追花逐叶落羽”弓给摸了出来。这弹弓小巧,被他揣进里衣的口袋里,刚才在空中那么一阵折腾,居然也没被甩出去。 拿了“弓”,沈云飞又立刻抓出大把散钱,也不管是刀币还是圆钱,包了一枚便向那红鸾的眼睛射去。他根本不用担心误伤皇甫华,此时红鸾距离岩石也不过十丈,又正死死盯着这边,无论身体如何翻腾,脑袋却是死冲着这个方向。要是连这样都射不中,他的那双望龙眼可就算是白长了。 夕阳的余辉之中,一点金光自沈云飞手里的弹弓上射出,在空中带起一道灿烂的金芒,直逼红鸾左眼。 按三少的想法,这红鸾再厉害,眼睛也该是个弱点,只要能先射瞎它一只眼,皇甫华就好办多了。可谁料到,射出去的刀币还没到跟前,红鸾目光一凌,金色的瞳孔周围一圈骤然缩,两道细极的红光射到那枚铜钱上,滋滋两声,铜钱竟然直接化为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灵兽不愧为灵兽,若是跟毕文一样只会喷喷火、挠两下子,那就不能称得上灵兽了。 鸾鸟本为瑞兽,之所以能跟凤凰相堤并论,并不是因为它的攻击性有多强,法术有多高,而是因为它同时身具五行属性。而繁殖期的鸾鸟,雌鸾会转五行为水,便于养育幼鸟,故而全身毛色呈青色。而雄鸾则会转五行为火,更能保卫家人,因此一身赤红。 此时的红鸾,正是它一生之中攻击性最强的时候,此时将满腔的怒焰以眼射出,自然比从嘴里喷出来时更具杀伤力,竟然直接达到能汽化金属的程度。 沈云飞的这一“弓”,无疑火上浇油,将红鸾的愤怒更为炽烈,同时也给了它一个提示。当下也不再往前冲了,瞳孔一缩,两束红光顿时朝着崖上射来。 三少看得清楚,见那连铜钱都能汽化的红光射向自己,赶紧闪身躲避。可惜他毕竟眼快手慢,看是看到了,但躲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只听得“滋”“滋”两声,沈云飞出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 皇甫华见沈云飞中招倒下,顿时急红了双眼,想要赶来救援那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他亲眼目睹三少的肩上被烧出两个大洞,人受到这样的重创怎不死? 此时,皇甫华心中就只剩一个念头----杀了红鸾,替二弟报仇! 沈云飞当然没死,他肩上虽是被红鸾眼中射出的红光烧出了两个大洞,但并没有伤及心脏。有玄光珮的恢复能力,只在几次呼吸的时间便已恢复了正常。 三少晕晕乎乎地回过神来,只觉得肩上麻痒难当,扭头一看,烧破的衣服下一丝血都没有,下面的伤口被两束绿光所包围着,以肉眼可见的度飞快地愈合着。 这块玄光珮已经不只一次将他从死亡的边缘上拉回来了,可是沈云飞就是看不穿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凤凰玄光珮中一定带有神龙之魂的力量,否则的话,不可能有此奇效。 沈云飞还想仔细看看,忽然听得空中传来一阵毕文急促的啸声,回头一看,只见皇甫华的姿势十分奇怪,竟然解开了腰上的皮带,从鞍架上站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 三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皇甫华已跳到了那红鸾的背上,手中,仍紧握着他的那把斩风刀。 他伏在红鸾的背上,紧紧地抓住它脖子上的羽翎,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便向前攀爬而去。 那只毕文一直飞翔在红鸾的身边,不住地骚扰着红鸾,为皇甫华提供着掩护。 红鸾已察觉到背上的异样,它立刻倾斜身体,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去。可皇甫华的两腿死死地夹住红鸾的脖子,左手更是紧抓住翎毛不放,竟然就这样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了红鸾的背上。 他高高地扬起右手中的武器,对准红鸾脖子上那一圈最为鲜艳的羽环,用尽全力地砍了下去。这一刀,正好砍在红鸾最为脆弱的地方,刀身嵌入颈项足有五六寸,滚烫的鲜血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喷得皇甫华满身都是。 “不----” 就算皇甫华不知道,沈云飞也是知道的,由于五行转火,红鸾的血液跟地底的岩浆差不多,哪怕就是沾上一星半点,也能将人的皮肤灼出一个大洞。而现在皇甫华全身都是,那结果…… 红鸾虽受重创,但还尚未咽气,在空中不断地翻腾旋转,出阵阵尖啸,试图将皇甫华甩下身去。 沈云飞大吼一声,拉开弹弓,接连三枚刀币从红鸾张开的嘴里射了进去,直入咽喉。 红鸾的翎羽虽然坚硬,眼中也能射出光芒熔化金属,但它的喉咙毕竟是个脆弱的地方。再加上此时又受重伤,根本不曾防备崖上的偷袭,三枚刀币全部正中咽喉,终于一命呜呼,庞大的身体垂直向下落去。 皇甫华仍旧骑在红鸾的脖子上,勉强抬起头望了云飞一眼,见他居然没死,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这微笑只在瞬间就凝固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身体朝着一边歪倒,从红鸾的尸身上滑了下去。 “不----” 沈云飞出一声痛呼,扑倒在岩石边,看着那红鸾与皇甫华同时消失在视野之中。 16.云飞感恩救遗孤 “哔----” 随着一声尖啸,一匹青炼直冲崖下。 沈云飞瞪大了眼睛,只见刚才皇甫华所骑的那只毕文,正飞快地拍打着翅膀,朝着崖下追去。 不多时,那毕文又飞了上来,轻轻落在那半山岩石上,脚上居然抓着满身是血的皇甫华。 三少大惊,赶紧奔过去将皇甫华拖至岩石上,伸手一探,还有气息,只是全身肌肤早已没有一寸完好,血肉模糊,一片焦黑,都看不出模样了。 毕文将皇甫华交给云飞后,就单足立在岩边,用翅膀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口中“哔哔”一阵乱叫,好像是在对沈云飞说着什么。 听着毕文的叫声,三少灵光一闪,赶紧将自己脖子上的玄光珮解下,放在皇甫华的额头上。 他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只盼着这块救了自己数命的玄光玉珮能够再显奇迹,也能救皇甫华的一命。 玄光珮果然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刚与皇甫华的额头一接触,顿时释放出耀眼的光华,将其全身笼罩其中。 华光一起,皇甫华的身体便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身上的皮肉一阵翻转蠕动,竟然已有恢复重生的迹象。 云飞大喜过望,双手合于胸前,连连向着老天磕了几十个头。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身旁的毕文出一串尖叫,竟飞至另外一边,拼命地啄咬着岩上那只青鸾的尸体。沈三少颇有些纳闷,但又想到,不管怎么样,这只青鸾一家总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就算是死了,其尸体也不该遭此破坏。 他赶紧上前两步,想要赶开毕文,却觉那青鸾的尸体已被毕文拖开,而下面堆积的内脏之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沈云飞也顾不得血污腥臭,扒开内脏一看,心中顿时五味俱生,百感交集。那青鸾的身下,有三枚被压破的卵,而其中一只显然出生较早,卵中幼鸟已然成形,只是尚未来得及破壳而出。此时,卵壳虽被压破,但小鸾鸟在母亲的保护之下居然捡回了一条命,在血泊中不断地挣扎着。 沈三少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内脏,只见小鸾鸟的肚皮尚未长拢,仍旧血肉模糊地装在那半边卵壳内,而它的小脑袋仍在轻轻晃动,虽是一息尚存,但却也活不了了。 想到这对鸾鸟夫妇,都是死于自己之手,连它们产下的几只幼崽未经孵化便已一命呜呼,沈三少虽没继承到他家老爷子的心地慈善,但也于心不忍,不由得掉下两滴眼泪来。 “或许……” 沈云飞回头望向皇甫华,只见那玄光珮光的华光渐收,显然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一直等到皇甫华身上的华光完全收尽,这才捡起玄光珮,转身伏到那青鸾的尸身旁边,小心翼翼地放到那小鸾鸟的身上,希望这神奇的玄光珮也能救这幼鸾一命。 只可惜,那玄光珮再是神奇,也只能修复伤口,而不能催进成长。小鸾鸟只是尚未长成,并没有受到外伤,那玄光珮的绿光,对它来说根本就毫无作用。 见此情形,沈云飞痛哭失声,更觉得对不起这对鸾鸟夫妇。 看着小鸾鸟那露在外面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沈云飞百感交集,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碰它,将它唤醒。却不料那幼鸾尚在壳中,锋利的蛋壳顿时将沈云飞的手指划出一道伤口。 自从有了玄光珮,沈云飞已经十多年没见过自己流血了,此时玄光珮不在身上,殷红的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滴落到那蛋壳之中。 就在此时,一直毫无动静的玄光珮突然光芒大放,那滴入蛋壳中的鲜血,竟然飞快地涌入小鸾鸟的身体,而它那些拖在体外的内脏、血管,竟然一阵蠕动,似有要生长的迹象。 沈云飞见此神迹,不由得呆住了,赶紧定神观看。可那绿光只轻轻闪了两下,便又停了下来,小鸾鸟的肚皮也只长好了一半。 “难道想要让它生长,一定要有鲜血才行?” 云飞暗中猜测,伸手捡起一片蛋壳,在自己腕上重重地划了一记,滚烫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果然,当他的血溅到小鸾鸟身上时,玄光珮再度生作用,华光四射,替那幼鸾修复未长成的身体。 三少唯恐鲜血不够,有意将手拿得高高的,不让自己碰到玄光珮。而他流出的鲜血,一滴不剩地,全部被那小鸾鸟吸入体内,它的身体,竟然逐渐地膨胀起来,眨眼之间,便已有鸽子大小了。 到了此时,小鸾鸟的身体已完全长好,一身嫩白绒毛,两只红色的小脚爪,一对金色的大眼睛竟然也都睁开了,竟是直勾勾地望着沈云飞,眼中流露出无比的亲近与依赖。 “活了!活了!”沈云飞高兴得大叫起来,忽地感到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他自知流血过多,赶紧抓起玄光珮捏在手心里,流血的伤口顿时愈合,只是仍旧感到有些虚弱而已。 “什么东西活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沈三少赶紧藏起玉珮,扭头望去。只见皇甫华已经坐了起来,正背靠在岩壁上,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 “大哥!你好了?!”沈云飞大声叫到,赶紧奔至皇甫华的身旁。 “好像……从来没这么好过。”皇甫华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胸口,全身上下,竟然连一处伤口都找不到,不由得暗暗惊讶。 他猜到必是沈云飞做了什么,不然的话,他身上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只是见三少一点要说的意思都没有,因而也就没问。 沈云飞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听得身后的毕文竟然尖啸起来,惊得他猛地一个回头,生怕好不容易才救活的小鸾鸟,又被毕文给啄死了。 可是待他回头一看,却见那毕文正钩着脖子,用嘴去蹭那小鸾鸟的脑袋,似乎并无恶意。小鸾鸟“啾啾”地叫了两声,竟然一点也不怕那比它大上数百倍的毕文。 “那是……?”皇甫华倍感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这岩上居然还有一只幼鸾。 沈云飞笑了笑,这才将自己从崖上掉下来,不小心压死了青鸾,又现幼鸟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没提到自己是如何救活那幼鸾的。 皇甫华听完之后也大有感慨,心想:要不是这只青鸾,二弟肯定就已经摔死了,可怜那只红鸾也白白送了性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见皇甫华若有所思,沈云飞小声说道:“兄弟有件事情要求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皇甫华微微一愣,说道:“你既然当我是你大哥,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讲!” 沈云飞望向那正跟毕文比叫声的小鸾鸟,缓缓说道:“这小家伙的母亲对我有恩,父亲也因我而死,我希望……” “想叫我帮你养着它是吧?”皇甫华接口笑道:“鸾鸟是世间灵兽,若没有成鸟养育,活不过三个月。你是想叫我把它带到营里的饲鸟房去,叫专门的司兽官帮你养,我说得没错吧?” 云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不想亲自照顾小鸾鸟,但是他毕竟不能取代青鸾的位置。灵兽自有灵兽的生存法则,寻常人类根本不可能饲养幼年的灵兽。只有九黎氏的司兽官,才能通过其特珠的方式将幼兽抚养长大。因此,华夏各地的司兽官,无一列外,都是九黎人。 皇甫华拍了拍沈云飞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小家伙的母亲对你有恩,那它也就是我的恩人了。帮你照顾他肯定是没问题,但我就怕……” “怕什么?”云飞问道。 皇甫华笑了笑:“就怕我们将军看到这只幼鸾,再也舍不得还你。” 听了这话,沈云飞先是一愣,但立刻笑了起来:“不还就让它参军呗!我就算是小家伙的亲妈了,儿子参了军,没规定不能来看吧?你也得常带它来看我。” “有你这话就好。”皇甫华也跟着笑了起来。 要知道,义阳军营之所以饲养那么多的孛马、犀渠、毕文,可不仅仅是充作坐骑这么简单。在战斗中,这些经过训练的妖兽,无疑可以成为一支力量强大的特殊军队。 而身为灵兽,鸾鸟无疑比起毕文、孛马更有价值,若是能驯养得当,以后将无异一员猛将。 皇甫华在看到这只幼鸾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考虑了,但是又担心沈云飞舍不得。现在既然听他这么说,当然是皆大欢喜了。 两人稍作休息,皇甫华吹了记口削,将毕文招了过来,翻身骑上。回头再看,沈云飞正捧着那只幼鸾爱不适手,于是笑道:“怎么?现在就舍不得了?那它还怎么参军呢?” 云飞抬头看了皇甫华一眼,说道:“你说这只小鸾鸟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呢?我想给它起个名字,以后才好来看它呀。” 皇甫华摇头笑了笑,说道:“你什么傻,鸾鸟在没长成之前,根本就看不出雌雄,你随便给取一个男女通用的不就行了。” “也对啊。”沈云飞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我叫云飞,它就叫云翼吧。好听吗?小翼儿?”说着又去逗那小鸾鸟。 那幼鸾用指尖轻啄着云飞的手指,竟像是在点头一般,逗得三少呵呵直笑,说道:“看来你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了,那就叫云翼吧。” “儿子跟老子一个辈份,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皇甫华翻了翻白眼,冲沈云飞喊道:“你还想留在这儿啊?再不上来,我可是要走了。” 听了这话,三少这才捧着云翼,磨磨蹭蹭地挪到毕文旁边,见那鞍架上还有足踏,抓了皇甫华的手,一脚踏上去,翻身骑上了鸟背。 “长这么大,没骑过毕文吧?”皇甫华扭头笑着说道。 沈云飞摇了摇头,说道:“别说是骑了,就是见都没见过,这才第一次。” 正说着,低头见鞍上有固定身体用的皮带,他赶紧学着皇甫华的模样,解开来系到自己腰上,又将小鸾鸟塞进自己怀中,用衣服捂住,只露出一个头。 “那你可坐稳了啊!”皇甫华见他系好了皮带,又多提醒了一句,一抖手上缰绳,那毕文“哔----”地一声尖啸,脚下一蹬,顿时离开了岩石。 皇甫华口中出几声忽哨,毕文朝前一冲,用单足抓起岩上兵丁尸体,这才一飞冲天,朝着悬崖上方飞去。 17.汇通宝阁老冤家 沈云飞自崖上两番落下,早已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此时又骑在毕文背上向上飞翔,这感觉自然又有不同。一时之间,只觉得两肋生风,气鸣灌耳,起伏抛飞,轻飘飘不知其所已。 他平生第一次有此际遇,自然兴奋莫名。耳中听着皇甫华的忽哨声,那毕文也随着命令左右翻飞腾翔,沈三少不由自主地想要欢呼起来。 只可惜那悬崖距离军营并不遥远,沈云飞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目的地却已经到了。 三少磨磨蹭蹭地从毕文背上下来,眼光还兀自留连在那鞍架上,心想着要是有一天,云翼长大了,自己也能这么骑在上面飞翔,那该是件多令人兴奋的事情。 看到云飞的表情,皇甫华笑道:“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的,静儿第一次骑的时候,可是吓得差点尿裤子。” “静儿妹妹也骑过?”沈云飞两眼闪光地问道。 “训练的时候,她死缠着要我载她,为此我还领了罚呢。”皇甫华拍了拍毕文的肩颈,笑着说道:“这毕文是军用的,平时除了训练,连我都没机会骑。这次要不是听到你箫声中的提示,我还猜不到你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呢。” 正说着,已有专门的司兽官跑过来,牵了毕文。沈云飞小心翼翼地将幼鸾交到他手上,又嘱咐了半天,这才恋恋不舍地抽回手。 等到那司兽官走得没了影,小鸾鸟的叫声也听不见了,三少这才回过神,觉自己竟然已经站到了义阳军的军营里。 放眼望去,只见整个校场如旷野般一望无际,前方不远处一排排营房修建得整整齐齐,其间道路分明笔直,竟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 再看另一边的校场上,数十队兵正在进行傍晚的例行操练,踏步声、喊杀声震天雷动,竟像是从同一个人嘴里出来的一样,整齐划一。 远远地,还有几个兵丁抬着装饭的大木桶正朝营门那边儿走,看样子刚刚吃过晚饭不久,碗碟装在桶里,跟堆成小山似的。 沈云飞赞叹了一阵,就听皇甫华说道:“二弟还没吃饭呢,不过现在顾不上了,将军要见你。回头,我再带你到外面,跟静儿一起吃。” “将军要见我?为什么?”三少刚听到“吃饭”二字,立刻便觉得有点饿,但又听将军居然要见自己,顿时万分惊讶。 “你还不知道吧?”皇甫华朝边上一座尖顶大帐指了指,一面领着云飞往那边走,一面说道:“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吞山教的几名妖人想要进来偷取义阳军的布阵图,连杀了好几个卫兵。要不是你及时现,并以箫声加以警示,他们可就要得手了。你说你立下的功劳大不大?” “我?还立功了?”沈云飞一通傻笑,转又问道:“我在那崖下待了到底有多久了?中途我晕过去了一阵,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侯了。” “你还晕过?”皇甫华微微一愣,说道:“那你醒得还真够快的。我们收到你的示警,这些歹人才刚钻入军营呢。算下来,你在下面也就待了两三个时辰吧。” 三少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从醒来到现在,总共也不过两个时辰。这么说,他掉下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了?的确是醒得够快的,也亏得那玄光珮效果神奇,否则的话…… 他正琢磨着,突然听到一旁传来惨叫之声,抬头一看,只见几个大汉正赤祼着上身,被人绑在腰杆粗的木桩子上,浑身被鞭子抽打得鲜血淋漓,其中一个,正是那瘦子领。 旁边还站着几名兵丁,似乎正在审这些犯人。 沈云飞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只觉得那鞭子仿佛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不由得脖子一缩,轻轻打了个颤。 皇甫华说道:“这些家伙也真嘴硬,死活都不肯说出领头的是谁,只知道他们是吞山教派来的。” 云飞一听,指着那瘦子说道:“那个就是。” “哦?”皇甫华又是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云飞笑了笑,说道:“我小……先前听到他们管他叫老大来着。” 他本来是想说,我小时侯就见过这家伙,还杀了他们一个兄弟。只是想到这事一但提起,势必又要牵扯出那一连串的事情来。因而话到嘴边就改了口,变成几个时辰前听到的了。 皇甫华也不多疑,当即走到负责审讯的兵丁身旁,轻声耳语了几句,转身又来到沈云飞身前。 沈云飞见不惯这血淋淋的场面,也不愿再多看,随着皇甫华进了那尖顶帐内。只是他没留意到,那瘦子的眼睛早已恶狠狠地盯住了他的背影,口中不知叨念着什么。 *********************************** 沈云飞见了将军,吃罢晚饭,便在军营外皇甫静的处住留了一夜,皇甫静自己去隔壁一位大婶家挤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皇甫华便带他前往凤翔。 因军中还有事,皇甫华把他领到一家名叫栖凤楼的客栈二楼住下,又付了十日的房钱,交待了几句便返回义阳军营。 沈云飞独个儿在房间里躺了半天,想着自己虽然已经到了凤翔,可梦中女神到底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想想当初也是,一没问那女孩姓名,二没问住址,只知道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眠云,是她姐姐还是侍女保镖都不知道。封先生的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如此毫无头绪,该从哪里找起? 想着想着,三少便觉得心中烦闷,起身准备去外面走走,看看这凤翔府的风土人情,说不定他跟那女孩有缘,在路上碰上了呢。 他一面胡思乱想着,下楼出了客栈,也没个目的地,就这么无头苍蝇似地乱逛起来。 凤翔府毕竟是个大地方,这里又是省城,虽说比不上玄天龙城那样富有传奇色彩,但毕竟也是女娲氏族所建,其繁华程度非同一般。 此时又正值凤翔城主家要办喜事,请来了不少的外地宾客,因而整个凤翔城内大街小巷吵得就跟过年一般。 一路上,走街卖艺的、摆摊儿卖吃食的、担挑子卖水果的……琳琅满目;街上人流摩肩接踵、挤挤拥拥,夹着弹琵琶唱曲儿的、耍猴子打锣的、卖凉粉儿的吆喝声……实实在在地热闹非凡。 沈云飞早忘了自己出来是干嘛的了,看着好吃好玩儿的,他也不问贵不贵,先买了再说。路上经过一间衣饰铺,他见自己身上衣服穿了这许多天,早就又脏又破了,又进去花八百钱买了身衣服穿上,换下来的衣服随手就扔到门边儿,让一个叫小花子欢天喜地地给捡了去。 这沈三少有个毛病,他不怕脏不嫌破,就是不能穿旧的。但凡他的衣服,只要穿过一次脱下来下了水,就决计不肯再穿了。 再看看新买来的这身衣裳,虽比他原来那件儿蓝色银边镶绣锦袍搭藏青虎纹大氅逊色了许多,但好歹也是件鹤翎羽绣锦织袍,银色的暗纹羽绣衬上浅灰色的锦缎,看上去人就显得神清气爽。 凤翔这边比望龙镇暖和许多,那外氅自然是不必再卖了。沈云飞对着铺子里那八尺高的穿衣大铜镜照了照,觉得自己身上的腰带帽子跟衣服不配,就又买了一条轻便的银花松纹腰带系上。挑了半天,又找了一根闲云白玉簪,将头挑了一半挽起来松松跨跨地簪在脑后,再对镜一照,顿时便由一位风流倜傥的阔少爷,变成了一位英俊风雅的公子哥儿。 他原本就没带多少钱,就身上的那些还是从封慕寒屋外的水缸里取的,一路上还又买了马跟干粮,万毒谷里射虎蛟还砸出去一大半,也没来得及捡回来。就他这么一通胡花乱买,等到他摇着玉箫从辅子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剩下几个铜子儿了。 好歹他还知道衣服不值钱,帽子跟腰带还是很值钱的,这两样东西没扔掉,抓在手里便满大街地找当铺。他家里就是开当铺的,对这种拿东西换钱的营生可是熟悉得很。 就这样从西大街一直逛到东大街,当铺没找着,到是看到远远地一看到一幢青墙碧瓦的大宅,门口威风凛凛地蹲着两只石狮子,气派格外不凡。 沈云飞一时好奇,便凑过去看看是哪家的宅院这么威风,竟比他们家住的院子还大。刚走到跟前,就看到那门方匾额上金光灿灿地写着三个大字----“侠义门”! 这里也不是侠义门的总坛,匾额下面自然还标有分堂名号。只是沈云飞光看到“侠义门”这三个字,便想起自己还背着温如霞的追杀令呢,当即便吓得落荒而逃,哪里还敢细看。 逃他当然是用不着逃多远的,思量着就算是温如霞要追杀他,这侠义门的人除了温老香主,谁也没见过他的模样,追也追不到这儿来。只是沈云飞看着那三个字便觉得心虚,一扭头便钻进对面街上一间铺子。 刚进铺子一看,沈三少乐了----这不是他找了半天的当铺么,原来就开在这儿呢! 一进当铺,沈云飞简直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也先不急着当东西,踱着步儿在店里兜了一圈儿,四下里打量。 看得出来,这间当铺也是家百年的老字号了,黑铜木柜台上的漆早被人磨得油光蹭亮。金字招牌上的颜色已经有些旧了,上书“汇通宝阁”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两个小字,写的是“天下”。 外厅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道小门,门里各是一间厢房。右边房间里面摆着两张茶几,显是供客人休息等侯用的;而左边那间,另有两排货架,是用于出售别人死当不赎了的商品器物。 一般能去当铺的,多半都是穷家小户,没法子度日了,才会当东西过活。也有那种家里需要钱应急,拿着值钱的东西出来典当的。有的当铺小,贵重的东西不敢收,怕弄坏了赔不上,也出不起那价格。而只有那些有了年头,名声响亮的大当铺,才是无论大小贵贱,什么东西都敢收。 沈云飞打量着这间当铺的会客室里桌椅摆设比较讲究,就知道这里平时候不缺大户。又观售卖厅里的东西虽参差不齐,但也不乏好货色。由此便断定,他的那两件东西在这儿能卖得出去,只是价钱上面,要好好讨还讨还。 其实,就算不看这些,冲着招牌上那“天下”二字,便已能知道这间当铺的来历。 想当年,沈云飞他老子沈天一所开的“天一商会”,与北方吴怀辛吴老板的“天下商会”并称商界“双天”,瓜分了整个华夏大半的商业经济。只是后来沈天一爱子心切,散尽了家财退居望龙镇,整个华夏商界,便由他天下商会一家独大了。 这家“汇通宝阁”标着“天下”二字,便说明它正是天下商会的一家旗下分号,别说沈云飞手上那区区两件东西,就算是拿了价值连城的宝物来,这汇通宝阁也敢照收不误。 沈云飞也不是不知道天下商会的名气,只是从小没少听老爷子数落着当年与天下商会竞争的往事,从心眼儿里就有些看不上这吴怀辛。虽说明知道这是他开的铺子,肯定是财大气粗,只是心里的那一点儿好胜心作祟,偏就要先看清楚了再说。 这会儿看得也够仔细了,才摇摇晃晃地走到柜台跟前,把那两样东西往台子上一丢,说道:“掌柜的,估个价,死当。” 18.英雄气慨新朋友 当柜的朝奉是个中年人,约摸四十岁上下,小鼻子小眼儿,留着两撇八字胡,跟个老鼠精似的,打从沈云飞进店他就已经盯上了。只是一见沈云飞进店后先不当东西,只是来回走着端详,就知道这是个懂门道的,当即也不打招呼,任由着他看。只是自己这招牌上明明打了天下商会的旗号,还要看得这么仔细,恐怕也没见过多大世面。 此时见沈云飞把东西搁到了台面儿上,那朝奉伸手拿起那根烂银镶玉腰带,眯着眼睛瞧了瞧,说道:“四块玉还不错,就是银子差了点儿,能值八十贯。” 一听这价,沈云飞便是一声冷笑。 八十贯便是八百钱,一两金都不到,跟他身上这件衣裳一个价。他那腰带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仅是上面一块通透的翠玉也就不止这个价了,更何况是四块呢。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当铺里惯用的行当,任你是皇帝用的金饭碗,也能给你说成是叫花子捧的要饭盆。 他也不言语,听着那朝奉估下一件东西。 那朝奉听他冷笑,便知道这位不是不识货,这价格估低了。因而又拿起那七宝琉璃紫纱玉面冠,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说道:“这帽子不错,琉璃通透,纱也好,有七成新,能值一金二十贯。两件东西并价两金,您看如何?” “你眼瞎了吧?”沈云飞也没什么好话,张口便说道:“不说做工,光那腰带用的银就是云纹抛光的。那上面四块玉,一块是华光,一块是南阳翠,一块紫髓,一块鸡血,我就是抠下来单卖玉也不只你说的这个价。还有那帽子,你只看琉璃紫纱,上面的七颗珠子就给忘了是吧?都跟你说了,我是死当,收了就是你的东西。你现在跟我玩儿这个,当我没进过当铺是吧?” 那朝奉一见这位果然是行家,赶紧笑道:“是我没听清楚。既然是死当的话,价格上可以提一点儿,二十金,您看怎样?” 一张口,居然价格就翻了十倍。 沈云飞心里清楚,只要是进了当铺,东西肯定卖不上原价,这朝奉说二十金,跟他的心理价位也差不多。而且他也用不上那么多钱,一两金,足够普通人家吃上整整一年的了。他现在衣服也换了,马也有了,其余的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 只不过,他心里就是不喜欢这“天下”二字,存了心要找茬,故而说道:“五十金,少了一个子儿我都不卖。” 一听沈云飞说五十金,那朝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要说这两样东西,确实是上等货色,肯定不止五十金。只要略加打理,除去上面的灰尘,放到架上一百金都能卖得出去。但是当铺历来有当铺的规矩,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的大客户,这能压多少便压多少。 眼前这小伙子初来乍到,什么根底也不清楚,要是冒然给了他过高的价,坏了当铺的规矩,那以后就不好办。 朝奉拨着算盘珠子琢磨了一阵,说道:“最多二十五金,再多就不行了。我也不怕告诉您一声,出了这汇通宝阁,整个凤翔城您别想再找着哪家铺子收得起您这两件玩艺儿。” 沈云飞听了这个价,也颇有些心动,只是他心里还是有那股子好胜心在,因而说道:“我的话你听不懂吗?五十金就是五十金,你再讲价,我直接抠了玉跟珠子到外面卖去。” 那朝奉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门外走进来一道人影儿,“哎哟”一声惊笑便出了柜台,迎上前去。 “我说谢大侠,您怎么有空到小店里来啊,有什么需要只管说一声,我把东西给您送到府上去还不行吗,干嘛劳您亲自跑这一趟呢。” 说着,他又是弯腰又是行礼,脸上说不出的热情。 他这一去迎客,就把沈云飞给丢到了柜台前面,傻愣愣地一个人站着。 其实沈云飞也知道,这是当铺惯用的招数。如果价钱谈不拢,柜上的朝奉就会有意冷落客人,让他爱卖不卖。如果真是急着用钱的,一见朝奉不理自己,多半也就依着那价卖了。 三少瞅了瞅柜台里边儿,果然有两个伙计已经朝他投来了目光,显然就是等着他自动上钩的。可他偏就不吃这套,一个人拿了东西,摇着方步,也不出门,先溜到右边的客厅里坐了,把个二郎腿翘着,摆弄着手里的玉箫,偷偷打量着外面进来那人。 那伙计见他不上钩,又坐到厅里去了,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低着头端了茶出来,给沈云飞摆到几上。 这也是当铺的规矩,只要客人还没出门,不管生意有没有谈成,只要人家坐下了就得上茶。再说沈云飞一身华贵,必是身份不凡之人。他当的那两件东西也都是好货,两个伙计都算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掌柜的也不愿放过这单生意,自然就不敢怠慢。 沈云飞接开茶碗盖儿看了看,上等的凤翔珠羽茶,算得上佳品。他拿起茶盅,假装吹着茶叶,眼睛却已落到了外面那人的身上。 只见他一袭灰衣布袍,脚上扎着绑腿,腰上别着双刀,一看就是练武之人。衣着虽然算不上华贵,但气概却是不凡,特别是一双漆黑深遂的眸子,看着就叫人不禁心头一颤。 沈云飞一见之下,便不由自主地拿他跟皇甫华作了个比较。 皇甫华身材魁梧,肩宽背厚,虎背熊腰;而这人,却是体形修长,肩颈狭窄,脚步灵活。 皇甫华擅长用刀,但使的是一把四尺长的虎啸铁背斩风刀;这人显然也是用刀的,使的却是两把二尺长的直刃黑锋镒喉刀。 再比较气质,皇甫华是军旅出生,身上自然带有那种挺直不屈的铁血豪情;而这人显然不是当兵的,可身上居然隐隐带着一股子杀气,而在气质上,却是丝毫不让人感觉到邪恶,只是有一种让人望而生寒的畏惧感。 沈三少正打量着,就听那男子说道:“苏先生客气了,我哪敢称得上什么大侠,你叫我一声谢兄弟就可以了。” “那哪儿行啊。”那朝奉说道:“世人谁不知道您谢大侠的大名,我一个小小的当铺管事,哪敢跟您称兄道弟的?您今日光临,想必是有要事?” 那姓谢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寻根好腰带,送人的。” 一听说要买腰带,那朝奉顿时就想起沈云飞的那根烂银镶玉腰带来,只是生意还没成交,也不好说,于是笑道:“不知道您要送的这位贵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跟您交情怎么样?身份地位又如何?您琢磨着大概多少价钱的合适呢?” 那男的刚要说话,突然瞅着里面厅里坐着的沈云飞,还有他摆在几上那根烂银腰带,不由得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进来。 他也没直接去动那腰带,只是侧头问那朝奉:“这位是?” 那朝奉也不知道沈云飞姓什名谁,正想说是店里的客人,就见三少已放下手中茶杯,冲着那姓谢的一笑,说道:“我姓沈,你叫我一身沈兄弟就行了。刚才听谢大哥说要买腰带,您瞧着我这条合适吗?” 他见那姓谢的对直走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那腰带,早已经猜到这男子是看上这东西了。只是因这男子身上气质与皇甫华颇有几分相像,都是一身正气,沈云飞当即便产生了好感,因尔便主动推荐。 那朝奉见沈云飞直接做起了买卖,心里当然有些不乐意,在一旁说道:“这条腰带好是好,怕是有些不合谢大侠的身份。似乎……偏华贵了点。” 一听这话,沈云飞眉头便是一挑。 要说这姓谢的,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但是他既然到这天下商会旗下的当铺里来寻东西,想必也不可能是捡破烂来的。 而且他一来就看中了这条腰带,眼光就必是不凡。那朝奉说东西不合他的身份……想来只有一个原因。 如今这世道,但凡沾了点世俗铜臭,就有些被人瞧不起,沈云飞那个师傅封慕寒就是典型。 这姓谢的一身侠士打扮,肯定必是江湖中人,而且听那朝奉的口吻,似乎也还有点名气,若是真的穿金戴银,的确是有些不合身份。 沈云飞眼珠一转,便笑道:“苏朝奉这句话就说得差了,谢大哥刚刚明明就说了是买来送人的,若是太过于朴实,难免就有些寒酸了。再说了,我这条腰带,虽是银质,但一点也不显奢华,且上面的四块玉石,一可安神,二可静气,三可驱病,四可乞寿。若是年轻人戴了,固然合适,但若是上了年纪的人佩戴,效果却是更好。” 他沈三少是早就瞅准了,这姓谢的说是买来送人,不外乎就是几种可能。 一是普通朋友,礼尚往来。如果是那样,他犯不着指名地要这腰带,随便买个什么东西不行? 二是送给情人相好。但这腰带明明是男式的,他一见就挪不开眼,显然不是送给女人的。 第三么,就是送给要紧朋友,或是家中长辈了。 沈云飞自幼就在当铺里混,这察颜观色的本事早就学了个十足。这姓谢的话不多,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像这种人,轻易是不会送人礼物的。就算要送,也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他能如此精细,多半是送给长辈无疑。沈云飞有意加上“上了年纪”这句,正是生意人的攻心之策。 果然,一听上了年纪的人佩戴合适,那姓谢的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芒,只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可惜他的隐藏,又怎么能躲得过沈云飞的一双望龙眼。一见此情形,他便知道自己是猜中了。 “多少钱?”那姓谢的也爽快,直接开口问道。 沈三少刚要说价,忽地瞄到那朝奉朝着这边挪了一步,两眼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要是价格说高了,这朝奉肯定会在一边儿捣乱。没有人愿意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抢生意,他沈云飞的东西不肯卖给这家当铺,也别想再卖给别人,至少别想卖出高价。 沈云飞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比,说道:“我与谢兄一见如故,想交你这个朋友。二十金,我还送你顶帽子。你先别急着说不要,听我把话说完。这帽子称七宝琉璃紫纱玉面冠,当然是年轻人戴合适,但是你看这样……” 他一面说着,一面便将那帽子上的七颗珠子摘下来,往帽沿上几个琉璃缕空花上一按,帽子顿时变了个式样。 他拿起帽子轻轻一晃,说道:“这叫七柏琉璃松,有松柏延年的意思在里面。若是送给老人祝寿,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果不其然,那姓谢的一见帽子变了模样,又叫这个名字,眼里顿时绽放出光彩来。 沈云飞又接着说道:“只可惜,这些都是旧东西,有人用过的。不过价格如此低兼,实在是很划算。加之这两件东西看上去不算华贵,但效用确是不凡,你要是真的买来送人,只要对方不嫌旧,就一定会很满意。毕竟怎么样,也是一份心意嘛。” 听了沈三少这巧舌如簧的一番说解,那姓谢的早已有些动心,只是他看起来不太识货,因而又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苏朝奉,想听听他怎么说。 这姓苏的朝奉一听沈云飞只叫价二十金,比自己刚才最后开出的底价还要少五金,心里虽然有些不爽快,但在这姓谢的面前,嘴里却不敢不说句公道话。 他点头弯腰地说道:“谢大侠,这位沈公子说得一点儿不错。以在下的眼力,这两件东西若是新的,只怕能卖到百金都不止。刚才我开价二十五金,这位公子还不肯卖呢。这回只要二十金,多半是看您谢大侠的面子了。” 19.栖凤楼饮酒交心 那姓谢的果然是个爽快人,听了朝奉这话,二话没说,便从腰里掏出两张银票并两锭金子。两张票子一张是十两的,一张五两,都是各城官衙金号即兑的,两锭金子各二两五,成色十足,加起来刚好是二十金。 沈云飞也不含糊,收了钱,捡起一绽金子,递到那朝奉手里,笑眯眯地说道:“掌柜的,不好意思跟您没做成生意。您替我找两个质地好点的盒子,帮谢大哥把这两样东西装起来,另外再包半斤您这儿的凤翔珠羽,算我送给谢大哥的见面礼。剩下的钱您给我换成散的,我这金子拿到外面,可是不好零花。” 那苏朝奉听着沈云飞拿自己当下人使唤,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但是碍着那姓谢的的面,脸上又不好表现出什么来。只得接了金子,奔至后台给云飞准备那些东西。 沈云飞见那朝奉离去时一脸愤愤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脸上自然下灿烂起来,悄悄对那姓谢的说道:“谢大哥,你别看这苏朝奉长得不怎么样,品茶到是一把好手。他这里的珠羽茶可是一品,别的地方,未必就能买得到。” 那姓谢的原是想推辞,但听沈云飞这话说得亲切,到还真是想要跟自己交朋友的意思。 那茶叶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要是连点茶叶都不收,就真有些不近人情了。 再说了,他这儿刚从沈云飞手上买了两件称心的礼物,这会儿翻脸不认人,也有点说不过去。 姓谢的一拱手,说道:“那就多谢!在下谢问,敢问兄弟大名。” 沈云飞也学着他拱了拱手,正想说出自己的名字,突然眼角里瞟到那谢问腰上还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刻了个“侠”字,正是侠义门的人所带的身份标志。 三少心里咯噔一声,到了嘴边儿的话又改了:“兄弟我姓沈,名引明,你叫我沈兄弟也好,引明也好,都可以。祖上是生意人,兄弟我也子承父业,替家父跑跑单子。以后若是有能用得到兄弟的地方,谢大哥只管开口,兄弟以后恐怕还有些事情要谢大哥多照应一下呢。” 引明,隐名也。既然知道对方是侠义门的人,沈云飞哪里还敢说真话。至于说自己是生意人,那就更是他别有用心了。 果然,那谢问一听沈云飞是个生意人,而且言语之间似乎还有要请自己帮忙之意,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但凡侠义门中人,最忌讳的就是与商人结交,一但被他们沾上了边儿,身上就不免多了几分铜臭,染上那贪图金钱的毛病。 熔火堂香主温良,之所以敢把自己的孙女温如霞嫁给沈云飞,一来是沈老爷子对他的确是有救命之恩,二来,沈天一早年虽是大商人,但如今早已是弃商从善,虽开着个当铺,但也时常接济穷人,因而侠义门上下才没有别的话说。再加上温老爷子本身就是一身正气,谁也疑心不到他身上去,就算他犯了忌讳,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可是这谢问不一样,他在温如霞的身边当差,顶着个副旗主的头衔,身上本来就已经跟沈家多少有点瓜葛了,这会儿如果又结识一个商人,那他就是跳到黄河里也说不清,更何况眼前这人还已挑明了有事要他帮忙。 他不敢坏了侠义门的规矩,因而沈云飞送的茶叶他也不敢收了。见苏朝奉拿了盒子跟茶叶出来,他只捡了盒子捧在手上,对沈云飞说道:“无功不受禄,沈兄的礼物不敢收。咱们钱货两清,就此别过。” 说完,竟像是躲瘟疫一样的奔出门去,看得沈云飞好一通愣。 那朝奉虽是进了柜台,但客厅里的话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会儿见沈云飞愣,知道他碰了钉子,心里一个劲儿地暗笑,嘴上却说道:“沈兄弟,你太心急了。这侠义门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跟商贾结交是个大忌讳。你就算真有事要求他,也不能明说,更不能拿金钱事物引诱。” 沈云飞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不然那谢问能一溜烟跑了吗?谢问不跑,那跑的就该是沈云飞自己了。 只是他还真没想到,这侠义门避商贾,竟然避到了如躲瘟疫一般,怪不得老爷子一心想将自己培养成个读书人,说什么也不让他世袭从商呢。 三少也不好多说什么,见那苏朝奉一脸地幸灾乐祸,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讪讪地接了找回来的散钱,把那包茶叶的纸包往外一推,说道:“看来这茶叶我是送不出去了,掌柜的留着自己慢慢消受吧,茶钱也不用再还我了,就当我在这儿打搅了,给您一点抽头。” 说着,他也不理那苏朝奉还想说什么,揣了钱出了当铺,果然看到谢问已经进了对面的侠义门分堂大门。他也不无心再逛了,晃晃悠悠转回客栈,皇甫华却已经在那儿等侯他多时了,这会儿正坐在楼下的厅里喝着茶。 “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军里有事吗?”沈云飞一面问着,一面拉了皇甫华往二楼走。回头又吩咐客栈伙计弄几样上等小菜送到房里,屋子里吃着清静。 皇甫华见他已是一身簇新的衣裳,又如此铺张地大叫酒菜,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他是知道沈云飞是怎么出来的,在万毒谷的时候也看清了他身上带着多少钱,这些钱,置这一身穿戴也就是个勉强,怎么还会有余钱请客? 要不是考虑到这位三少爷第一次出远门,花钱又没个约束,皇甫华也不会事先付了房钱,替他兄弟打算着一点儿。 这会儿听他叫的酒菜都不便宜,皇甫华赶紧说道:“咱们在楼下随便吃点儿也就算了吧,你老哥我虽然当着差,但是月奉可不能跟你家那铺子里比,这马上换季,你静儿妹子还等着穿新衣裳呢。” 沈云飞听了这话,“嗞”地笑了一声,说道:“我说大哥,你小弟我还没赖到要混吃混喝的地步吧?这顿我请客,你放心大胆地吃,吃完绝不要你脱衣服抵账。” 皇甫华听了也觉得好笑,只是就是猜不到这沈云飞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不由得满肚子疑狐。 云飞见状,摇摇头笑道:“如今这世上都看不起生意人,疏不知这生意人虽然满身铜臭,却是绝对不会饿肚子亏待自己。在那荒山野岭我是没办法,只要进了城,就没我找不着钱的地方。你就安心吧,我这钱来得虽然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但也绝对不会来路不正。” “我到不是担心这个,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皇甫华说道:“只是我听你这口气里,怎么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谁给你气受了?” “你耳朵到尖,这都能听得出来。”沈云飞笑道,便将他去当铺里当东西,又遇到谢问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甫华对他也算知根知底,除了那玄光珮与梦中女神的事情没说过之外,沈云飞几乎是把自己什么事都跟他说了,因此这点小事,也不必瞒他。 听着那朝奉居然还幸灾乐祸,皇甫华也不觉一阵好笑,说道:“你反应还真够快的。知道吗?那谢问,可就是你那未过门儿的媳妇手下第一把好手,在侠义门颇有些名气,现任副旗主。他买这腰带,就是为了送给温老爷子的。下个月温香主七十大寿,他虽然不铺张摆宴,但是堂里的人免不了还是要送些礼物的。你要是向他表明了身份,他还不当场就把你抓了回去交给你媳妇?” 听了这话,沈云飞才知道那谢问的身份,不由得暗叹几声“好险”,赶紧又问道:“既然谢问来了凤翔,那温如霞肯定也来了。那温老爷子呢?他来了没有?” 皇甫华摇了摇头,说道:“听说温香主最近身子有点不适,所以留在黄帝城没有过来。这次你那媳妇过来,就是替香老香主付宴的。” “老爷子没来就好,没来就好……”沈云飞连声叹道:“这侠义门上下,也就只有温老爷子见过我,只要他不来,我就是跟他们碰上了也不会被认出来。” 皇甫华听他躲亲居然躲到这份儿上,不免笑道:“怎么?连你那未过门儿的新媳妇,你也没见过?” “当然没见过。”沈云飞说道:“要是见过,知道她来了凤翔,我还敢在这儿待吗?你也别老什么媳妇不媳妇的,我跟她还没拜堂呢。更何况,人家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你再这么说,就是存心拿我取笑了。”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子,皇甫华一拍额头,说道:“光顾着跟你聊天,差点连正事儿都给忘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烫金大红请帖来,递给云飞说道:“你在营里立功的事儿,将军已经上报给城主了,城主大人十分赏识,所以特颁了赏赐,又送来这请帖,叫你也去参加郡主的婚宴。” “我还有这热闹可以瞧!”沈云飞接过请帖,翻开来看了看,又见皇甫华只拿了请帖,并未再提赏赐的事,就知道生了什么事,因而笑道:“怎么?上面赏下来的东西,又被静儿妹妹给吞了?” 这句话说得皇甫华脸上一红,摇头苦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丫头,什么东西过了她的手,再想拿出来那是比登天还难。我琢磨着你这儿现几天用不着钱,其他东西你也用不上,因而就没跟她计较。等过段时间她忘了,我再帮你拿出来。” 沈云飞哈哈笑了起来,拍着大腿指着皇甫华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不是琢磨着我用不着钱,是你根本就没办法。离了义阳军营那还好办,那儿现在就是那妮子的地盘,你要真把她给逼急了,她能把整个家属营都给闹翻过来。” 皇甫华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也不用这么不给大哥留面子吧?我就那么管不住自己的妹妹?” “不是管不住,是你说不过她。”沈云飞笑道:“她用的什么理由我都能猜到,肯定是说咱俩已经结拜了,那就是一家人。我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由她来替我管着那是再好不过,又不是真的吞了不给。要是你非强硬着要,肯定也是能要来的,不过事后哄哄她就行了。现在你没这么做,多半还有点别的什么原因。” “真不枉咱们结拜一场,我的这点心思都能被你给猜透!”皇甫华叹道:“这不是城主了请帖吗?我又负责着宴会的守卫,那丫头死活要跟着去看热闹。你知道她那个毛病,在外面我没看见也就算了,要是真的顺手牵羊牵到了宫里,我还能保得住她吗?正好这两天营里的孩子们吵着要学武艺,那是她事先就答应好的,我又拿你的那些东西堵了她的嘴,她这才没吵着要去了。我想你也不会拿那些东西跟我生气,不然……” “不然,咱们就白结拜一场了!”沈云飞拍着皇甫华的胳膊,笑着说道:“静儿妹妹的话也没说错,咱俩现在是兄弟,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别说就是那点儿赏赐了,就是小弟的命,还是大哥你几次三番地救下来的呢。咱们别说那些见外的话,来,喝酒!” 20.怀熙宫看画品人 要说这凤翔郡主出嫁,还真是一件大事。 新郎燕山,是神农氏燕王后裔,今为姑苏城主。虽然年仅二十五岁,但是胸藏宏谋伟略,身怀绝世武功,精于领兵御将之道,天文地理、文韬武略竟是无一不通,掌姑苏大权于手,治理一方百姓,竟是比他父亲老燕王,更为深得民心,不失为一代明主。 而新娘凤语梦,芳龄十八。身为凤翔城主女虞独生女,那身份高贵自然是不用说了。更传闻,这语梦郡主自幼便生得国色天香,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容貌,又兼从小精研道家仙法,学得一身诛妖伏魔的本事,其诗词文略,那就更不消说。 这郎才女貌,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更加之两人身份特殊,如此联姻,就等于将姑苏与凤翔两城合为一家,如此大事,岂能不备受人们关注? 更何况这次,城主女虞有意借女儿婚事,广邀天下英雄共商除魔大计,如此一来,这场盛会便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由于皇甫华身负守卫重任,所以头一天晚上便住进了凤翔王宫。而沈云飞呢,第二天睡了个大懒觉,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赶紧地起身梳洗,急急忙忙雇了架车,匆匆赶往城南禁宫。 一到禁宫外面,沈三少就先被那宏伟的气势给镇住了。 虽说望龙镇就在玄天龙城附近,他沈云飞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是玄天龙城毕竟早已衰败,就有龙城天官与御兵把守,但也不像这凤翔宫一般,如此气派非凡。 这里是女娲氏族所修建的王宫,还没下车,便见一尊足有数十丈高的彩石女娲圣像,圣像底座上又另有浮雕,浮雕上记载着女娲当年捏土造人、炼石补天等诸多功迹。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女娲圣像,不知怎么地,沈云飞居然又想起自己梦中那位女神来。隐隐之间,居然觉得那梦中女神,与这圣母女娲在面目神态上,居然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圣像面前不能亵渎,沈云飞张望了两眼,不敢再继续多看。 圣像四周便是一片五石广场,车辆行至此处便不能再继续往前。沈云飞下车付了车钱,又继续信步前行。此时只见广场四周早已停满了大小车辆,或是牛拉,或是马御,其间甚至还有类似犀渠的巨兽,被驯服得伏贴耳,背上背着鞍架,充当坐骑。 沈云飞看得啧啧称奇,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用犀渠当坐骑。不过他自己还亲自骑过毕文呢,再回想义阳军营里驯养的那些猛兽,顿时也收起了惊讶,继续前进。 广场南端,女娲圣像的背后,正对着便是一条云纹大道,二十丈宽、上百丈长的路面,竟然全都是用白玉铺成。每一块三尺方砖上,都精心刻有祥云图案,看上去浮云凸现,但踩踏上去,却是格外平整。远远望去,就如同走在云端,飘飘然有欲仙之感。 大道的两旁,每隔十步便有一对手持长枪的卫兵钉子一般地立在那儿。每隔着十人,又各竖着一面十丈高的彩旗。旗上绘有凤凰、神龙、麒麟等诸多神兽。日风烈烈,旌旗招展,再配上那两排钉子一般的禁宫守卫,真是让人看得倍感庄严,心生肃穆。 沿着云纹道走到尽头,便是朝阳殿,殿前早有宫人负责接引。沈云飞原想找找皇甫华的身影,但又想起他负责的是宴会戒备,自然不会出现在这儿。 三少递上请帖,便有一位宫人收了请帖,将他引至西面怀熙宫,才又匆匆离去。 怀熙宫是凤翔王宫的一座偏殿,除后殿居所及花园之外,前面便是一座长方形的大殿。 整个大殿浑然一体,除周围一圈密密的支柱外,殿内竟然再没有一个支撑点,整个殿顶犹如悬于半空。缕缕阳光自天窗中投下,大殿之内,竟然犹如室外一般光明通透,其独具匠心,令人惊叹不已。 沈云飞经封先生的指点,对各地的建筑也有些见识,他这一路走来,觉这怀熙宫的建筑风格与整个凤翔王宫其他宫殿建筑颇有不同,不像是女娲治下,到更有些昆仑宫的味道。 不过,这殿内空旷,中间毫无阻碍视线的地方,用来宴请宾客、议事观礼,到还真有其独到的地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女虞城主才将这宴会地点选在怀熙宫。 跨过一尺高的朱红门槛,一袭绣着龙凤成祥的丝绒绣金红毯,由脚下一直延伸到殿上十丈宽、五尺高的台前,台子边缘围了一圈用鲜花妆点的白玉石栏杆,只留出当中六丈宽的九级台阶。台阶两侧各坐了近百名宫廷乐师,正齐声演奏着轻盈欢快的乐曲,台上数十名彩衣舞者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使得整个大殿上充满喜悦祥和的气氛。 台下,殿内两边整整齐齐摆了有千余桌的酒席,桌上的珍馐美味、香果醇酿,自然都是寻常人家难得品尝到的上等佳品。 此时时辰虽还有些早,但各地宾客却几乎都已到齐。因主人未到,也并没有人敢提前入座,全都散在大殿边缘,或是彼此攀谈,或是欣赏台上歌舞,或是信步浏览着挂在大殿两侧墙上的字画。 沈云飞知道这次来的客人,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要么就是饱学之士,更或者江湖豪侠、名门旺族、有功之臣,都是值得尊敬的人物,原本也想凑上去随便找人聊聊,突然远远地看到前日里认识的谢问,就站在大殿西侧一群宾客边上,而他身边有一名身穿红衣的妙龄女子,正与另外几人议论着什么。 从侧面看,那红衣女子形容俊秀,英气逼人,言谈爽朗,多半便是温如霞无疑。 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温如霞,只要见着谢问,沈云飞自然就不敢上前了。他左右望了望,想找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躲起来,偏偏这怀熙殿无遮无拦,想躲也没地方躲。三少灵机一动,一转身,找了个背对谢问的方向,混在一群人当中,假装欣赏挂在墙上的那些字画。 起初,他也只是想躲着谢问,跟那个疑是温如霞的女子而已,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些字画上之后,却是再也挪不开眼睛。 那可不是些什么寄情于山水的花鸟图画,而是一幅幅绘有人间诸多妖物的图样说明。每一幅画上都详细绘制着各种妖物的外形体态,在图案的侧面或下端,则有详细的文字描述,包括妖物名称、诸多特性、弱点、出没环境等等。 这些东西对于沈云飞来说并不陌生,他早就在封先生的书卷文集里见过这些图文集锦。只是这同样的东西出现在凤翔王宫,又更比他见过的那些更为详尽周密。 最重要的是,对于那绘画手法、文字笔迹,沈云飞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待仔细观看,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少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却是他的结拜兄长皇甫华。 “二弟,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难得这种场面,不想多结交几个朋友,长长见识吗?”皇甫华笑着问道。 沈云飞摇了摇头,朝着谢问那边一指,小声说道:“不是我不想,只是不敢。要是太张扬了,被那边认出来,我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皇甫华朝着那边一看,当即会意一笑,却说道:“你放心,这里是王宫,就算她温旗主想要闹事,在这里却是不敢动手的。” “那也不成啊。”沈云飞连连摆手,说道:“就算在这里不敢动手,只要是她认了出来,回头出了王宫,我还逃得掉吗?还是算了,我就在这儿看看,一会儿抽个空,我趁早溜了得了。都怪你,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冒着死地来看热闹。” 说着,他又往谢问那边瞄了一眼,觉没人注意到他。回头又见皇甫华今日打扮与往常不同,居然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虎纹锦袍,头上戴的黑纱紫燕冠,脚下一双青锻厚底靴,不是待卫装束不说,竟然连刀都收起来了,看起来就跟大多数的宾客一样。 沈云飞不禁有些纳闷,于是问道:“你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儿?” 皇甫华压低嗓门儿,掩了口凑到云飞耳边,小声说道:“我这叫微服深入,明察秋毫。” 这么一说,沈云飞就明白了。在这怀熙宫内,除了门外站的那些守卫军官之外,这些宾客之中,也混得有王宫侍卫,为的是防患于未然,监视异动。毕竟来的宾客太多,也太杂,如果不这样,还真的很难做到万无一失。 皇甫华往殿内环视了一周,说道:“趁现在还没开席,我先带你走走看看,给你指点一些名人。一会儿正式开席了,我就没这功夫了。” 沈云飞自然高兴,但又小声问道:“你还有职责在身呢,这么着不要紧吗?” 皇甫华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要微服深入,当然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我要是站着不动,只死盯着那些宾客们瞧,谁还能不知道我的身份啊?现在拿你当个幌子,我就是再怎么瞧,也不会露出破绽了嘛。” 沈云飞一想也是,纵观整个大殿之内,那些宾客们除了专心在看字画雕刻的,彼此都在聊着天。其间指指点点,谈论着某人,实属正常举动。想来这些宾客来自于五湖四海,彼此间互不认识的不占少数,见识长短也参差不齐,像他跟皇甫华这样两人扎堆站着,一个介绍一个倾听,的确是再自然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掩口一笑,用手肘撞了皇甫华胸口一记,口中说道:“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拿自己兄弟当挡箭牌。不过,既然你说了要给我介绍,就从那儿说起吧。站在门边儿那个戴灰色方巾的老头是什么人?我看着他像个大街上卖茶叶蛋的,不像是什么饱学之士、异侠奇人啊?到是他那双手有点巧劲,像是拿过笔的。” “瞎了你的眼!”皇甫华小声笑骂道:“那是画圣吴道子先生。这里墙上挂的群妖图,有一半以上都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就连当年主婿大人,都还跟他学过绘画。亏得你空长了一对招子,连他都不认得。” 沈云飞哪能看不出来,那老者右手拇指、食指、中指的指尖上结满软茧,手腕又显得格外灵巧有力,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可辨微毫,定是书画高手。只是三少就想看看皇甫华到底能认得多少奇人,有意要把人家说成是大街上卖茶叶蛋的,成心找骂。 其实就算沈云飞对这里的宾客一个不识,但只要他看过一眼,什么人什么身份,具有怎样的能力,虽不能说得完全准确,但也能猜到个**不离十。 21.妙真仙子凌波曲 皇甫华不愧有些见识,无论沈云飞随手指到哪一位宾客,他立即便能说出那人的姓名、身份、所擅长何种技能,在华夏又拥有何等的地位。 而云飞呢,越听越奇,将所获得的信息与自己观察得到的判断一一加以考证,竟也觉得相当有趣。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正聊得不亦乐乎,突然大殿门边人影一晃,四个人抬着一顶雪白的软烟纱帘轿椅便跨了进来。轿内帘后,一道白影端坐其中,看身形显然是名女子。其头上银光闪闪,似乎已上了些年纪,连头都白了。 这殿里的宾客,不论地位高低,但凡过了朝阳门,无一不是步行走进来的,现在居然有人把轿子都抬到这儿来了,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那轿子集中了过去。 “那谁啊?摆这么大的谱。”沈云飞推了推皇甫华,小声问道。 “嘘----”皇甫华轻轻摆了摆手,说道:“那是妙真真人,蓬莱阁本代圣女的侯选人。” “圣女?”云飞挑了挑眉,心道:难怪这么大谱呢。 正想着,那四名轿夫已将轿椅放下,有两名白衣待女赶紧上前,拉开纱帘,将圣女从轿内扶了出来。 “走路还要人扶,这圣女是不是也太老……”沈云飞刚想嘀咕几句,却突然话语打住,整个人愣在那儿。 之前沈云飞早就透过纱帘看到,那轿内之人有着一头白,还以为是个年老垂幕的妇人,可等到此时才现,那拥有一头银丝白的,竟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那少女身着一身素白纱裙,形容恬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头银直披而下,如瀑布一般垂至后跟,随步伐轻动,犹如月光散落。再看其脸色,肌肤苍白如玉,几近透明,美得无一丝瑕疵;而她的双眼紧闭,两排睫毛微微颤,竟然是天生目盲! 怪不得走路要人抬、要人掺,这少女不仅形容娇弱,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如同一缕烟,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要散了似的。 沈云飞看得连呼吸都快忘了,生怕自己呵上一口气,这少女就要被吹走了。直到皇甫华扯了扯他的袖子才反应过来,连连吐了两口长气,尚未平复心中惊讶。 再看整个大殿,无论男女老少,都纷纷冲那少女弯腰行礼,沈云飞这才想起来,蓬莱圣女,就相当于华夏神官,其地位比龙城天官还要崇高。虽还只是侯选人,但既然能代表蓬莱阁前来参加凤翔郡主的婚礼,那么她的地位多半已经定下了,只是还不曾正式继位而已。 也幸尔没有继位,否则的话,这满殿的人就不是弯腰行礼,而是直接跪下了。 沈云飞也赶紧欠了欠身,准备行礼,眼睛却瞟到那妙真圣女推开身边女侍,双手合于胸前,轻侧了身子,似乎也正在弯腰行礼,脸却是半冲着门外。 “咦?这满殿人都在冲她行礼呢,她这又是行的哪门子礼?” 三少正在这儿琢磨着,就听得殿外一声高喊“轩辕太子到----” 这一声可不得了,刚刚还在弯腰行礼的众人呼啦啦顿时跪了一地。沈云飞也赶紧跟着跪下,低头叩拜,心中却又在想:那圣女既然冲着外面行礼,那多半是知道太子到了,只是她眼睛看不见,那时候外面也未通传,她是怎么知道的? 少时,只听得有一人跨入大殿之中,朗声说道:“诸位平身,免礼。”听声音,这太子还很年轻。 “谢殿下----” 一阵衣袍抖动声中,沈云飞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见太子已转过身,跟那妙真真人说话去了,看不到真容。只是从背影上来看,这位轩辕太子的身体颇有些单薄,恐怕有什么不足之症。 正想向皇甫华打听点儿什么,忽见太子转过头来,朝着这边笑了笑,直吓得沈云飞差点叫出声来。 到不是说这太子长得有多吓人,那笑容有多恐怖,只是三少心里正挑着人家的毛病呢,突然被人这么看了一眼,能不倍受惊吓么? 事实上,那太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上下,长相颇为秀气白净,一张鹅蛋脸,剑眉高挑,双目有神,鼻梁直挺,嘴唇微薄,眉宇之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皇家贵气,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沈云飞被看得心中一阵扑通乱跳,又见那太子突然点了点头,心中纳闷,才觉太子的目光根本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在看身边的皇甫华。 见太子又转过头去,而皇甫华脸上的笑容还没收,三少赶紧问道:“大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连轩辕太子都认识你,还跟你打招呼?你真的只是个义阳军致果校尉?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有意瞒着我吧?” “什么话啊。”皇甫华笑道:“晓白……就是太子殿下,以前曾跟着主婿大人学习治国之道,从名份上来讲,我跟他算是师兄弟,关系一直不错。他其实性子很随和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也能单独见着太子,未来的皇帝陛下?”沈云飞突然一把抓住皇甫华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认识什么大人物?统统给我引见引见。” 皇甫华抓了抓鼻子,假装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大人物嘛……我好像还认识侠义堂的几位英雄,你要不要我给你引见引见?” 一听“侠义堂”这三个字,沈云飞顿时偃旗息鼓,赶紧闪到皇甫华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小声说道:“有你这么当大哥的,专挑兄弟痛脚捏!” 皇甫华呵呵一笑,又正色说道:“不开玩笑了,再过一会儿主上就该出来了。趁着这功夫还有表演,你就偷着乐会儿,一会儿主上出来可就要说正事了。我也不能老跟你在这儿站着,也得四处转转,你自己留点儿神,那温小姐认不出你来的。” 听了这话,沈云才松开手。他知道皇甫华在这儿陪了他半天,实在是担心自己受了冷落。大哥仔细到这份儿上,他这个当兄弟的,也不能死缠着人家不放,不然那成什么样子了? 云飞原还想问,这太子跟圣女都来了,怎么城主跟新郎还不出场?不过他自己一想也就明白了----华夏诸城,除上京城早年败落、蓬莱阁脱世俗之外,另外各城的城主与轩辕皇室都为平起平坐,得神王正统。 凤翔府为女娲所建,而身为城主,必然要接掌女娲之位。除非轩辕皇帝亲自驾临,否则的话,城主女虞都是不必出来亲自迎接的。太子跟圣女的地位虽然也无比尊崇,但是二人都还尚未及位,算起来地位还不及这凤翔城主与姑苏城主,因尔女虞与新郎燕山不出现,也是正常的。至于新娘子不出现,那就更正常不过了。 ******************************** 皇甫华去四周巡视,沈云飞这才小心翼翼地躲着谢问等人的目光溜到门边角落,眼角却瞅到那殿上台边,有人正抬了一架冰颈凤凰玉箜篌上台,摆在台间右侧,显然是要进行乐器演奏了。 三少素来对音律歌舞也有些喜好,他自己就是洞箫高手,之前听那些乐师演奏,虽然一丝不苟,但未脱人间凡气,歌舞也甚是平淡无奇。 他师从封慕寒,眼界也就跟着高了,对那些红尘俗调、寻常歌舞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此时突然乍见这玉箜篌,不由得便眼睛一亮。 要知道,世间能奏箜篌的乐师本就不多,个中好手更是少见。既然能被这凤翔王宫选来演奏,又是独奏,那水平肯定低不了。沈云飞听腻了前面的笛鼓钟瑟,这时能听听这清心移魂的箜篌曲,不失为一大享受。 要知道,对这箜篌的音调,早已有古诗形容: 叩玉联珠兮,意入魔,行去暂遏兮,渺微波。萧萧仙子兮,箜篌引,惆怅千秋兮,忆渡河…… 可见这箜篌的声音不同寻常,非心境达到一定境界,根本无法将其韵味体现出来。 沈云飞正伸颈抬头,想见看看那乐师长什么模样,却见那妙真真人正在两名侍女的掺扶下走上台去,盈盈坐到箜篌侧边,调息宁神,竟是要进行演奏? 三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可惜皇甫华已不在近前,不能问个仔细。 幸好旁边有其他宾客也有此疑惑,他的朋友便替他解释道:“这妙真真人在入蓬莱阁之前,跟语梦郡主是至交,今日郡主出嫁,她于公于私都要尽点心意的。能够听到这号称蓬莱仙音的大手笔,你我今天可算是大有耳福了。要知道,除了蓬莱阁祭祀大典,妙真真人可是轻易不会演奏的。” 那人说话声音虽低,沈云飞还是听了个一字不漏,心中不由得叹道:原来这妙真圣女,居然还有此称号,那一定要仔细听听了。 正想着,就听得殿上已响起一串轻若风铃的细响,刹那间,仿佛一阵微风吹过,整个大殿顿时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生怕打乱了这细微的琴音。 那妙真真人轻轻顿了顿,身体前倾,双手又是一阵轻柔舞动,手背如水波一般浮动,指尖轻点在那琴弦之上,似弹非弹,似拂非拂。一时之间,只觉得那阵拂入大殿的微风又重新吹起,仿佛撞碎纱窗树影,荡出点点柳絮…… 既而,那荡起的柳絮在微风之中飞舞,穿过柳荫,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上飘荡着。湖里倒映着山的影子,树的影子,天的影子,还有那雪白的絮儿…… 风,温柔地吹过,那湖面竟起了一层涟漪。一滴晶莹的露珠自湖畔柳叶上滴落而下,那湖面的涟漪,便一圈圈向外扩散开去…… 沈云飞听着这箜篌仙音,眼中早已出现一片幻像,整个人如痴如醉,竟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正在这闭着眼睛神魂颠倒之际,忽觉耳畔风声一动,似有人影掠过,三少赶紧睁眼,只觉鼻间一片淡淡花香,而那殿内台上,竟然又多了一名女子,足间轻点在台边白玉栏杆上,随着音乐之声盈盈地旋了个圈。 那女子一身软烟薄纱翠绿罗裙,双腕间各系一道丝带,随着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丝带凌空飞旋,看得人目眩神迷。 妙真圣女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也不停止弹奏,只是微微一笑,盈声说道:“能得碎玉楼怀瑶仙姬诠释,这飞燕凌波曲也算是有了造化。” 22.花间少女泪光莹 这碎玉楼的名头,沈云飞是听过的。 华夏各城内皆有教坊乐府,有民办,也有官办,其中官办教坊,以姑苏城碎玉楼为冠。其间教习的歌妓舞姬,多为世人所称道,每一个艺妓的容貌身段都是万里挑一的不说,且其技艺手段也都是一流。 这怀瑶仙子的名头三少到没听说过,但是听那妙真真人的口气,应该是十分出名了。 不过不管她出不出名,沈云飞历居望龙镇,没听说也不奇怪,而她的舞姿,此时却是可以亲眼目睹的。 轻缓柔和如微风一般的箜篌序曲中,只见那怀瑶仙子单足立在一根白玉石栏杆上,仿佛一动未动,却又像是从头到脚无一不在舞动。眉目轻转,肩膀微抖,腰肢仿佛被风吹的左右摇摆,活生生便如一只立于柳梢枝头的燕子,正静静地打量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 忽地,那琴声如一阵春风袭来,摇动柳枝,那枝上的燕子便顿时飞了起来。只见那怀瑶仙子足尖轻轻抖动,双臂一展,腕上丝带顿时向外甩出,整个人竟也像那燕子一般高高地跃起,在空中一阵滑翔,又落到了另外一根“枝头”上。 那当然不是湖边垂柳,只是舞台边上的玉石栏杆,但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怀瑶仙子竟然便从这边的栏杆柱子上“飞”到了另外一边,同样是单足脚尖站立,顾盼生姿。 在场宾客早就已经看呆了,就连沈云飞在这个时候,也早就忘了什么温如霞,什么侠义门,只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乐声徐徐转疾,那燕子终于无法再持续停留在柳梢枝上,展开灵巧的双翅,在湖面上欢快地飞翔起来。翅尖轻轻划过水面,将那湖水带起一道水痕,继尔又冲入半空之上,只留下那妙曼的倩影,在水中随着涟漪晃动…… 不知怎么的,云飞似已看得痴了,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湖上的飞燕”,呼吸随着她的起落而时缓时疾,整个人也仿佛要随着那燕子飞起来似的。 沈云飞并不知道,这飞燕凌波曲本就是蓬莱仙宫一种无上的修炼法门,只要在弹奏中加以魂力引导,便能使人身轻如燕,在海面上翱翔。而那怀瑶仙子所跳的舞步,也是一种特殊的技巧,以内力催动,使人能跳跃腾挪,如飞燕一般。两者若是相给合在一起,那就是一门极高深的轻功。 沈三少自幼因体弱而不能学武,看不出门道也是自然,但是他对艺术的天赋却是高得离谱。此时两名女子的表演虽并未加入魂力与内力的引导催动,但是沈云飞随着那音乐的节奏起伏而调整着呼吸,这便已经是在修习内力了。 再加上他的目光紧随着怀瑶的身影步伐移动,将她每一次跃起落下的动作、每一个细节,全都原原本本地记入脑海,这便已经相当于在偷学别人的轻功了。 更甚者,他浑然忘我,被这音乐舞蹈迷得是神魂癫倒,那就更是符合了道家心神如一、魂随心动的境界,竟然连魂力也在逐渐受到影响。 只是这一切,全都是在沈三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的,他已经领悟了一门高深的轻功,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不知不觉中,沈云飞在自己的灵魂识海之中,已在随着那怀瑶仙子的腾挪跳跃而移动着脚步,只是身体本身并未移动而已。渐渐地,他似乎已掌握到了这门决窍,竟能猜透下一步那怀瑶仙子将落在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学会了武功,还只道是眼力又有长进,便更加兴奋认真,耳中听着妙真真人的箜篌曲,脑子里却已在盘算着怀瑶仙子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跳、怎么走,两眼更是一动不动,死盯着那舞台栏杆上轻盈的脚步。 此时,这曲《飞燕凌波》已接近尾声,正是一段“归巢回翔”,沈云飞在心里计算着节奏步伐,便觉得这一步应该是向后飞退。 他自己在脑海中模拟演练也就罢了,偏偏一个情不自禁,身体竟然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后退了一步…… 他本就站在门边,这一步暗含了刚学会的功夫,又是形神魂气四者合一,一口气呼出,步子就跨得极大,竟然直接退到了门外去。只可惜,他身子是出了殿门,脚下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有门槛这么一回事,“砰”地一声,脚后跟在那朱红色的门槛上一嗑,整个人顿时向后跌倒,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地上。 沈云飞这一跤跌得到底有多重,现在暂时不提,却说外面刚好有人正欲进门,忽地看到里面撞出个人影,咕咚一声栽倒在面前,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 那人正迈着步子呢,此时想收也来不及了,若是继续前进,不是一脚踏在云飞的胸口,便是被他绊住跌上一跤。那人功夫也十分了得,反应极快,只微微一提气息,迈出的腿向上一抬,便从沈云飞的头顶上跃了过去。 再说这沈三少爷,被摔得晕晕乎乎、头昏脑胀,突然看到有人竟从自己头顶上跳过,心中大为不快。翻身坐起,却见那人竟然直接跨过门槛,走入殿内,连回头看都不曾看一眼,就更不用说过来掺扶一下了。 沈云飞不觉自己险些绊了人家一跤,只觉得这人好生无礼,瞅着那一身黑袍的背影正想破口大骂,突然瞄到整个殿内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竟然全都已经跪下,正在朝着刚刚进去这人行礼。 他徒然惊觉,这世上敢穿黑色绣金丝袍的,就只有轩辕皇室与各地城主,再听里面的人口中称号,才知道原来刚才从他头顶上跳过的,竟然便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姑苏神农氏,燕王殿下。 三少在地上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儿,摸了摸后脑勺,好像没有起包。再看那殿内,城主女虞也从后殿登场,只是一身黑凤羽袍,脸上罩着面纱,根本看不清模样长相。 听着城主与诸位宾客寒暄了几句,宣布入席,沈云飞原想重新进去,只是刚才跌了这一跤,心情大是不爽。 他对那些吃食本来就没多大兴趣,又听皇甫华说过,今日虽是郡主成亲,但主要的目的确是要商讨诛妖灭魔之事。他沈云飞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地位,即使参加了也没什么言权,自然也是兴致缺缺。想起里面还有不少侠义门的人,他就更不愿意进去了。就算不担心被温如霞给认出来,但跟她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吃饭,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到这里,沈云飞拍拍屁股爬起来,左右望了望,趁人不注意下了台阶,便在这怀熙宫里乱逛起来。 这凤翔宫为女主王宫,自然没什么后宫之禁,再加上今天请来的宾客也都是有身份、有名望的人,上面早有交待,如非事出有因,否则不能为难约束所到之宾客。因而沈云飞这一通乱逛,竟然也没有侍卫拦他。 那些侍卫早看出他没有武功道法,只要不是存心闹事,没去硬闯什么禁忌之地,也就由着他四处走动。 沈云飞天生就是个喜欢乱逛的,这一逛,就逛到了一处花园里。只见园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鲜花丛中彩蝶飞舞,煞是喜人。 他细数着这里的花类品种,正琢磨着要掐上一朵来赏玩,忽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啜泣声,正从前方花丛中传来。 云飞一时纳罕,悄悄绕过花丛,侧目观望,只见一个约摸十三四岁、身形瘦小的蓝衣少女正蹲在一丛水云仙草边上,用手指抠着地上的泥缝,望着那鲜嫩的花瓣轻声哭泣。 起初,沈三少还以为这是个宫里的小宫女,可能被什么人欺负了,躲到这里偷着哭。可是再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 女孩的头上梳着双丫宫髻,髻端挂着丝带银铃,显然不是凤翔宫女的型式样。再看她的穿着,那就更不像,一身浅蓝色的丝裙质地轻薄柔软,外罩蝉翼水纹透薄纱衣,既可保暖,又不会显得厚重;脚上的绣鞋也是格外精巧,水蓝色的丝缎上用极细的银丝绣着一幅的山水图案,只有江南一带宫造才有此精致手艺。 如此打扮,就肯定不会是宫女了,多半也是今天所请来的宾客之一。 她年纪尚少,应该不会是主客,多半是跟着家里人一起来看热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哭泣。 沈三少向来最烦女人动不动就哭,一见便不知所措,只是眼前这少女,虽是在哭,但却哭得楚楚动人,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堪怜。云飞一时不忍,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小姑娘,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干什么啊?是受了什么委曲?说给哥哥听听,哥哥帮你出主意。” 那少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被惊了一大跳,赶紧转过身来,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嘴唇都不禁哆嗦起来。后又见沈云飞一身华服,面目俊朗和善,又说着要帮忙的话,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气。 沈云飞见她一张小脸水嫩嫩的,吹弹可破,如水晶雕琢一般;两只眼睛极大,晶莹剔透,就像是盛了两汪清水似的。她面上泪水未干,又刚受了惊吓,此时目光不定,双肩微抖,真是一看便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一番。 如此娇弱的小人儿,就像是水晶玻璃做的,哪怕轻轻一碰,就要碎了。谁又舍得伤她,让她独自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哭泣呢? 23.因怜同病偷新娘 女孩胆子似乎很小,虽看出眼前之人没有恶意,但还是轻咬着下嘴唇,颤微微地不敢说话。 沈云飞叹了口气,说道:“小姑娘,你要是不说话,我又怎么帮你呢?” 小姑娘愣了愣,摇了摇头,髻上的铃铛被她甩得“铃铃”作响。老半天后,才听到她怯怯地说了一句:“你帮不了……”话还没有说完,那刚才止住的眼泪居然又下来了。 沈云飞可算是见识到这丫头的厉害了,急得直抓头皮,赶紧哄道:“你别哭啊,你都不说什么事,怎么知道我帮得了还是帮不了?” 女孩低低地抽泣了几声,这才又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刚去看过嫂嫂了,她……她很不高兴……” “啊?”沈云飞一愣。 这没头没尾的,说了也当没说啊。 难不成就是这丫头的嫂子心情不好,拿她出气,所以才把她给弄哭的? “你嫂子打你了?”沈云飞问道。 女孩摇了摇头。 “那她骂你了?” 女孩还是摇头。 “那她到底把你怎么样了嘛?”沈三少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这女孩什么都不说,真真是能把人给急死。 女孩一听沈云飞说话大声了,小嘴一撇,居然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的个老天爷!求求你这小姑奶奶,别哭了成不成?”沈三少用力地抱住了额头,哭丧着脸说道:“你再哭个不停,我可要跟着你一起哭了。” 说着一通挤眉弄眼,还真的像是要哭的样子。 女孩见他这么一大老爷们儿,居然也做出一副哭天抹泪的样子,不由得“扑哧”一笑,小声说道:“真羞!我哥哥从来就不会哭,他是男子汉大英雄,你不是。” 云飞见这招有效,忙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英雄,不过男子汉嘛还勉强算得上。你快跟我说说,你到底在这儿哭什么啊?要是你嫂子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你哥去?” “嫂嫂才不会欺负雨儿呢!她人最好了,从来都不会欺负人。”女孩赶紧摇头说道,生怕云飞错怪了她嫂子。 “原来你叫雨儿啊?那你为什么哭呢?又说你嫂嫂不高兴。”沈云飞趁热打铁,赶紧追问。 女孩吱吱唔唔了半天,又瞧着左右没有外人,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沈云飞不听还好,一听之下,可是被吓了一大跳。搞了半天,这小姑娘口中的嫂嫂,居然就是今天成亲的语梦郡主!而她的哥哥,当然不用说了,正是今天的新郎官----姑苏城主燕山! 三少虽早就看出这女孩并非寻常人家女子,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燕山城主唯一的妹妹----神农后裔----燕雨郡主! 说到这燕雨郡主躲在这儿偷偷哭泣的原因,那就更不可思议了。 原来,她趁着哥哥燕山去了怀熙宫拜见女虞、会见宾客,自己就偷偷溜到语梦郡主的住处,想去看新娘子。可到了那里之后才知道,这语梦郡主根本就不想嫁给燕山,这会儿正躲在房里哭呢。 燕雨心里最是善良,见到语梦郡主伤心,她自己也跟着抹泪。只可惜要娶郡主的是她哥哥,她总不能帮着郡主说自己哥哥的坏话。两难之下,她从郡主的住处跑了出来,躲在这里偷偷地哭泣。 这种事情,别说是沈云飞帮不上忙,就是他大哥皇甫华来了,也只有跟着叹气摇头的份儿。 刚想到皇甫华,不知怎么就想起皇甫静来。如果是那个丫头在,说不定会有法子。 这一想起皇甫静,沈云飞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个顺手牵羊的习惯,竟然不知不觉地,动到了要把新娘子给顺手牵走的念头上去。 这个念头可是不得了,闹不好,那就是同时得罪凤翔与姑苏两家的大事,砍头挖心怕还是轻的,弄得不好,还要诛连九族! 沈三少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赶紧挥了挥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却听得那燕雨喃喃自语地说道:“听语梦姐姐说,她早就有了心上人了,只是找不到。她既然这样,那是肯定不愿意嫁给哥哥的。可是……可是哥哥要是娶不到嫂嫂,他也会很生气,很伤心的。” 听到这前半句,沈云飞心中怦然一动,心想:这语梦郡主到是跟我同病相怜,都是非得跟自己不愿意的人被迫成亲。这世间的有情人,怎么就这么难终成眷属呢? 他这一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想,顿时就觉得那语梦郡主格外可怜起来。自己身为男子,逃婚也就逃了,只要不至于累及家人,就算是被侠义门追杀,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只是这语梦郡主,也不知道将如何摆脱这悲惨的命运。真要是她嫁给了那个燕山,以后再见自己心上人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地伤心断肠呢? 沈云飞越想就越是为之气结,再加上先前对那位燕山城主的印像又不怎么好,更觉得语梦郡主要是嫁了这么一个无礼之人,恐怕也很难得到幸福。因而一时口不择言,便对燕雨说道:“既然语梦郡主不愿意嫁给你哥,咱们帮着她逃走,让她去找她的心上人怎么样?” 燕雨一听这话,当场便愣住了。老半天才怯生生地说道:“那要是哥哥责怪下来怎么办?” 沈云飞正对自己说了这不经大脑的话而感到后悔呢,听得燕雨居然这么问,也就把心一横,说道:“别让你哥知道是咱们干的啊。再说了,你哥真要是娶了语梦郡主,觉她原来爱的不是自己,那岂不更会伤心难过?不想你哥跟郡主都伤心,咱们就去帮郡主逃走,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让你哥背负这拆散情人的骂名,岂不是两全齐美?” 那燕雨也不知是过于心善、思想单纯,还是胆大妄为、不经大脑,听了沈云飞这么一说,左右想想,竟然点头同意,小声说道:“可是这宫里禁卫森严,语梦姐姐怎么逃得出去?”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沈云飞说道:“咱们先去问问那郡主,如果她真愿意跟着咱们逃出去,我自有办法让她脱身。” *********************************** 郡主的寝宫不比外面花园走廊,沈云飞当然进不去,可燕雨是姑苏郡主,又是新郎燕山的亲妹妹,身份自然不同,也没有人会拦她。 大约是平生第一次做这么一件“有意义”的好事,向来性格懦弱的燕雨居然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大张旗鼓地支走侍卫宫女,带着沈云飞直接就进了郡主的寝宫。 虽说拜堂成亲向来都是安排在夫家进行,但是一来郡主身份毕竟不同,二来城主女虞又另有安排,因而这喜堂被设在凤翔,到郡主嫁去姑苏之后,又另有盛大仪式。 此时,那语梦郡主正穿着一身大红嫁衣,顶着红盖头,无精打采地坐在洞房喜床上,手里轻轻地抚摸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匕,眼眶兀自含着泪水。 听得门外有人进来,她赶紧藏起匕,失声问道:“谁?” “语梦姐姐,是我,雨儿。”燕雨说着,见屋里没人,便冲外面直招手,沈云飞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进来。 那语梦郡主顶着盖头看不见,但听得这脚步声却能知道是个男人,眨眼之间,又见跟前站了一双大脚,更是惊讶莫名,问道:“你把谁带进来了?” 她心中暗想,自己马上就要成亲,别的男人是绝对不敢闯到这洞房里来的。莫非是燕雨见自己难过,所以把她哥哥给叫来了? 只是,现在尚未进行拜堂仪式,新郎却先进了洞房,这……语梦郡主一下子便慌了神。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听得燕雨小声地问道:“语梦姐姐,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不愿意嫁给我哥哥,我只问你一句,你想逃出去吗?” “你说什么?!”郡主大吃一惊,生怕自己是一时激动听错了,赶紧又问道:“你是说,叫我逃出宫去?” “嗯。”燕雨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我哥哥,我也不想看你难过。你要愿意,我们就帮你逃出宫去。” “可是……”语梦郡主还显得有些犹豫,颤着声问道:“那你哥哥那边……怎么交待?” 她并不知道燕雨跟前站着的是什么人,万一是燕山派来的,她冒然吐露心声,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但又转念一想,燕雨这丫头从小就十分善良,说是同情自己,不愿见自己伤心确有可能,绝不会还带人来试探自己。只是,这丫头也自幼就胆小啊,怎么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却听燕雨说道:“没关系,我哥哥最疼我,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这位云飞哥哥说他有办法能带你逃出去,我只问你一句,你逃,还是不逃?”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语梦郡主知道,自己要再不作出决定,恐怕真的就要后悔终生。 她左思又想,终于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逃!” 24.乍逢情郎议私奔 打从进门起,沈云飞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位郡主新娘子,只可惜女娲氏族的新娘服饰十分复杂,头上又有盖头,根本看不清体态容貌。 这会儿一听郡主说“逃”,他赶紧说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郡主赶紧找一件宽大点的衣服给我换上,你穿我的衣服出去。有些人先前看着我在园子里乱逛,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只要不被看到脸,应该不会有人起疑。” 那郡主一听,果然是条妙计,赶紧进屋找衣服。沈云飞让燕雨到门边守着,防止有人进来,自己就在洞房里脱起了衣裳。 郡主从里屋找了衣服出来,正看到沈三少坐在床上脱裤子呢,她“呀”地叫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沈云飞正光着膀子跟自己的裤子较劲呢,突然听到郡主叫了一声,抬眼一看,才惊觉自己这副模样实在不雅,赶紧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连声说道:“失礼失礼,这也是事出无奈,郡主千万不要见怪。” 语梦郡主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不敢转身,随手将衣服扔到床上,又蹲下身,背着手去抓起沈云飞丢在上的袍子。 她在地上一阵乱摸,突然摸到一根长长硬硬的东西裹在袍子里,她抓过来一看,却是一根二尺七寸长的紫竹白玉箫。 一见此箫,她不由得双手一抖,颤声问道:“你这箫是从哪里来的?” 沈云飞探头一看,见郡主把自己的箫也抓了过去,于是说道:“那是我师傅送给我的,很要紧。不过外面的人早就看着我带着它了,你既然要扮成我的模样,就把箫插在腰上,一会儿出去之后再还给我。” “你师傅?”语梦郡主浑身又是一抖,竟然扭过头去想问清楚些。不料这一回头,正好看见沈云飞从被窝里钻出来,想伸手去抓扔在床那边的衣服,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郡主又是一声惊叫,也不敢再问了,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和玉箫,爬起身便钻到里屋屏风后头,好一阵脸红心跳。 喘息了好一阵之后,她才又重新捧起那紫竹白玉箫,拿在手里仔细端祥,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从腮边滑落。 原来,这封慕寒本名封伯熙,正是凤翔城主女虞的夫君、梦语郡主的父亲,皇甫华之前一直向沈云飞提起的主婿大人就是他。 十多年前,封伯熙为了一件事情离宫而去,不知怎么又到了望龙镇,自荐成为了沈云飞的先生。 语梦郡主得知自己即将出嫁,还特地让身为父亲弟子的皇甫华前去送信,可谁知父亲还是没能到场。此时乍见父亲随身之物,她又怎能不激动感伤? “莫非,这青年便是父亲大人派来,帮助我逃婚的?原来他也不赞成这桩婚事?”郡主心中一阵猜测,又看着手中的玉箫,就感觉自己的父亲就在跟前似的,喉间好一阵酸楚。 她将玉箫紧紧地贴在脸上,双手抚在胸口上,不觉指尖触碰到了一件硬硬的事物。 “玄光珮?!” 语梦郡主只觉得一阵狂喜卷上心头,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仿佛全都沸腾起来。 她忆起刚才转身的时候,无意间隐隐约约看到沈云飞胸前挂着一件东西,似乎有些眼熟。起初她还并未在意,但此时却猛然间惊觉,那正是自己十四年前,在那破庙神龛之下,亲手送给那男孩的定情信物! “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郡主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正坐在她洞房的床上…… 刚想起“洞房”二字,一抹红霞又顿时飞上她那绝色的面庞,羞得很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没错,这凤翔郡主凤语梦,便是那十四年前,沈云飞在破庙之中遇到的女孩,而那玄光珮中的女神,也正是女虞幻像。只可惜沈云飞没能看清女虞的容貌,不然的话,就凭那与幻像中十成相似的容貌,他也不难猜出女孩的身份来。 这十四年来,不仅仅沈云飞对那女孩朝思暮想,凤语梦也对当年的情形誓言念念不忘。只可惜,两个有情人近在咫尺,却还未曾相认。 凤语梦摸了摸烫的脸,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跟情郎相认,却听沈云飞在外面说道:“你最好点找胭脂把脸弄红点,这样让别人以为你喝醉了,再混出去就容易了。” 一句话让凤语梦主冷静了些,心中暗暗想道:父亲既然把玉箫送给了他,又让他来把我带走,那多半是已经知道我跟他之间私订终生的事情了。可是听他的口气,怎么好像还不知道我是谁似的?对了,肯定是父亲想要给他一个意外惊喜!不知道他在看到我果然长成了这副模样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她心中猜测着,便决定暂时不让云飞看清自己的长相,既听他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 凤语梦想起来梳妆台上摆了盒刚送进来的上等胭脂,她当即拿起胭脂,对着镜子把脸至脖子全都涂成了红色。乍一看去,就像是夜叉转世,整个脸都像是烧起来了一样,非要仔细端详,才能现这一片赤红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天香国色的面容…… ************************* 再说这沈云飞,从床上抓起衣服一看,居然是件天青色的男式鹤羽袍,里面的内衣夹衫也是男式的,心中暗道:这莫非是郡主那位情郎的衣服?现在居然被我穿到身上,还真是有意思。 又想起自己现在正坐在人家郡主的婚床之上,更又是一番好笑。 他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上,又站起身理了理,那衣服居然大小刚刚合适,就像是量身订做的一般。 回头再看,郡主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脸上用一块手帕蒙着,看其额头、脖子,果然都已抹成了红色,到还真像是喝多了酒泛起的颜色,只是也醉得太厉害了一点,多半不胜洒力。 沈云飞笑了笑,说道:“都弄好了就赶紧走吧,一会儿你就假装喝醉了,靠在我肩上,我扶你出去。” 凤语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偷偷打量着沈云飞。见他换上了自己父亲的衣服之后,竟然是如此地神彩飞扬,不由得又是一阵窃喜。在她心里,自然是都听沈云飞安排的,他怎么说,她也就怎么做了。 “都好了吗?”燕雨听着两人说话,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两人都是一身男装打扮,她歪着脑袋,认真地眨了眨眼睛,说道:“还真行。这样走出去,那是谁也认不出语梦姐姐来。” 说着,便催着二人往外走。 凤语梦一把将燕雨拉住,小声问道:“我们到是走了,你怎么办?要是回头你哥哥追究起来,你真的没事吗?” “呃……应该……没事吧?哥哥那么疼我……”燕雨咬着下嘴唇说道。 她虽是说没事,但眼中的担忧畏惧却是骗不了人。沈云飞微微一笑,冲着那婚床撸了撸嘴,说道:“你就躺那上面去,也别跟着我们一起跑了。回头有人看到你,你就说你不知怎么的睡着了,语梦郡主怎么丢的,你也不知道。” “嗯!我什么都不知道!”燕雨用力地点了点头,往那婚床上一跳,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满眼欢笑地望着沈云飞与凤语梦。 沈云飞摇了摇头,笑道:“你这个表情,跟别人说你什么不知道,有人信么?” 凤语梦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从小到大就没说过谎,还不被人一下子就拆穿了。不如这样……” 她走到床边,伸手在燕雨的额间轻轻地摸了摸,燕雨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突然脑袋一歪,便倒在了凤语梦的怀中。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沈云飞见燕雨突然倒下,吓得大声问道。 “嘘----小声点。”凤语梦将燕雨的腿抬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说道:“雨儿生性单纯胆小,又最怕她哥哥,到时候不消多问,只要燕王一瞪眼,她保证什么都说出来。现在我用秘法封住了她的记忆,即使是燕王跟我母亲也无法觉,这样她便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到时候即便有人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郡主为了逃婚,居然杀了燕雨灭口呢。 如果她真是那样做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恨死自己了。为了救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郡主,居然害了那样一个心地善良又可爱的小姑娘。 此时再看被窝中的燕雨,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就像睡着了一样,沈云飞这才放心。 他探头往门外看了看,觉先前被燕雨支开的侍卫宫女尚未回来,赶紧拉了郡主就往外跑。 刚跑出寝宫大门,沈云飞便觉得脖子上一紧,胸前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尚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却见语梦郡主竟然已停下了脚步,警觉地望向四周。 “生了什么事?”云飞问道。 “有人,不是宫里的。”凤语梦说道,手中一束黄光已朝着一旁的花园中飞去。 25.乍见神通移山术 郡主手中抛出的金光在空中不断旋转,如同一道钢锥刺破空气,虽然看上去无声无息,但却带着惊人的气势。 沈云飞虽然不懂武技,但他的眼力毕竟出常人,竟然能够看到在那束金光四周,竟然隐隐有能量的波动,就如同气旋一般,而整个花园中的空气,也仿佛被震动了一下。 看来对手的确不是凤翔宫里的人,否则的话,郡主不可能下此杀手。可是,不是宫里的人,也有可能是今天请来的宾客啊。郡主如此毫不留情,难道不怕误伤好人? 沈云飞心中暗自惴度。可他哪里知道,他与语梦郡主脖子上的凤凰玄光珮原为一雌一雄,凰珮属阳刚破力,而凤珮则属阴柔聚力,两珮合并,便能合阴阳五行、预知凶险。 此时,他与语梦手拉着手,玄光珮虽未触碰到一起,但气息却已有所流通,因此刚才他觉得脖子上紧的那一下,便是玄光珮预感到周围的杀机而作出的预警。 凤语梦深知玄光珮的效用,因此十分果断地起攻击,而沈云飞不明就里,此时还在担心郡主杀错了好人。 况且,凤语梦所这招虽然十分凌厉,但其目的却不是杀人。 玄光珮虽能感应到危险的存在,但却没有告诉她,敌人现在何方,只能凭自身感觉,判断出敌人的大至方位。语梦郡主身为女娲后人,自幼便跟随母亲学习五行道法,她所用的这一招,正是土系道法----连山刺。 连山刺并没有命中任何目标,而是笔直地射入地面,而就在那一瞬间,地面突然抖动起来,整个花园就如同波浪一般翻洋起伏,无数根土刺从地面拔地而起,射向空中。 这正是连山刺的妙处所在,任何隐藏在暗中的敌人,都会被其逼得无所遁形。 就在此时,花园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正飞向前奔跑,度极快,地面刺起的土刺紧追其后,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刺中那人脚心。 可地面刺出的土系毕竟不止那一道,凤语梦现敌人踪影,立刻将法术集中,所有的土刺从不同的方向飞起,俨然已形成一片地刺土网。 那人似乎也不惊慌,眼看土刺逼近,他竟然就地一顿,纵身向上跃起,一片绿色光托于他的脚下。那些土刺射中绿光之后,便无法再继续向上突破,纷纷化为一堆泥尘落了下来。 “木系道法?!” 凤语梦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变得冷竣起来。 五行道法互有生克,木系道法对土系天生使有克制作用,难怪那刺客明知自己是女娲传人,居然还敢上这儿来,原来就是仗着道法的属性为木。 看那刺客行动轻盈敏捷,多半是巽木系高手,女娲氏的艮土道法还不至于完全处于被动。若对手是昆仑震木,那语梦就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凤语梦在这里观察着刺客的属性,沈云飞却是惊得险些叫了起来。原来,那刺客不是别人,居然是他几次三番遇上的那个瘦子领! 他不是被义阳军抓起来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那瘦子也看到了站在凤语梦身边的沈云飞,心中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这个小子。既然碰上了那就正好,连带他一块儿解决! 既然认出那瘦子,沈云飞便知对手厉害,赶紧对凤语梦说道:“郡主,这人是吞山教的头目,从义阳军营里逃出来的犯人,赶紧叫人吧。” 凤语梦心想,若是叫了侍卫来,那自己就肯定走不了了,因而冷笑一声说道:“吞山教的跳梁小丑,本郡主还不放在眼里!” 沈云飞还想再劝,却听那瘦子说道:“既然郡主看不起我段青风,那就让在下领教领教女娲氏的艮山道法吧。” 说着,双手捏出一记法决,嘴唇微动,指尖凝出一道莹莹绿光,弹指便向凤语梦射来。 那绿光飞进的度并不快,但却如同一条毒蛇,在空气中蜿蜒游动,动荡之间,已由一条变为三条,分别袭向郡主的正面与左右两边。 凤语梦将沈云飞往身后一扯,左手向下一按,又瞬间翻转,掌心朝上一挥,一道土墙拔地而起,挡在那三道木蛇的前面,同时对云飞说道:“你先进屋去,那里有我父亲布置的阵法,他们进不去。” 沈三少见郡主出手不凡,竟是仙家道法,比起皇甫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的紧张渐渐也平静了许多。但凤语梦要叫他进屋躲避,他却是有些不情愿。 不管怎么样,自己总算是个大老爷儿们,躲在女人身后算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真站在外面,说不定到要成为累赘。他向后退了几步,却不进屋,只站在房檐下台阶上,从怀里摸出了那把“追化逐叶落羽弓”,随时准备助凤语梦一臂之力。 向前望去,只见那瘦子段青风释放的木蛇绿光已撞上了土墙,三道绿光锋头一扭,瞬间便将土墙缠了起来,就像攀上岩石的藤蔓,越缠越紧,更分出许多枝蔓尖端,钻入土墙内部,里外夹击,顷刻之间,那道土墙便土崩瓦解,四散崩落。 凤语梦原也没打算用这土墙挡住对手攻击,只是拖延时间。此时道法已准备完毕,就见她双手护于胸前,十指微耸,一道黄光渐渐在她头顶凝聚,隐隐像是一座大山的模样。 “移山填海----” 随着一声娇喝,郡主双手向前一推,她头顶上的山峰顿时向前撞出,将那三道木蛇绿光撞得粉碎。而那山峰并未停下,继续向前冲击,眼看就要将那段青风撞成肉泥。 段青风也不惊慌,纵身向上一跃,手中绿光闪动,竟是多了一条如藤蔓一般的墨绿长鞭。长鞭在他手中轻轻一抖,顿时掀起一股旋风,吹得那山峰东摇西晃,而就在此时,他手臂连挥,将手中的墨绿长鞭甩得如群蛇狂舞一般,一鞭鞭打在那山峰之上,每一鞭都要带起一道旋风,将那山峰的边角削去不少。 “裂石狂风斩?”凤语梦暗暗惊讶,认出了这段青风所用的招数。 这裂石狂风斩本为木系刀法,能摧山裂石,此时这家伙用手里的鞭子使出来,效果竟然也如此明显。 渐渐地,那由法术凝聚出的山峰已越来越小,棱角尽去,整个山体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语梦群主后退半步,双手再度捏出一道法决,身上光茫内敛,气势低压,整个寝宫花园里,就连空气也仿佛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既然一座山撞不死你,那就用泰山压死你!”凤语梦口中说道,手中道法已释放出去,正是艮山道法中的一招“泰山压顶”。 沈云飞第一次看到这种高深的道法比斗,心中不禁骇然。 他小时侯,老爷子请了不少道家高手,欲传授他修真道法,但他见那些家伙不是烧符弄纸,便是参禅打坐,一个个装神弄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因此,沈三少是不管老爷子怎么打、怎么骂,就是死活都不学那修真之道。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修真道术竟然如此神奇,移山填海、掀风裂石,竟不是那些牛鼻子老道信口胡诌的,而是真有这个能耐。只可惜,他现在再想学,已是为时已晚。更何况他即使心动,又上哪儿去寻找能传授他高深道法的名师? 这语梦郡主是女娲传人,一身艮土道法是凤翔王室独门秘技,若是沈三少随便找个道士修习法术,怕也只能学到那些个参禅打坐、烧符弄纸的骗人玩艺儿而已。 沈云飞正兀自遗憾,目光突然瞟到凤语梦的身后竟然有一道淡淡的影子,正悄悄向她靠近,虽然看不真切,但铁定是那段青风埋伏下的黑手。 “当心身后!”三少大喊一声,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刀币朝着那影子弹射而去。 金光之下,一个瘦瘦矮矮的身影顿时暴露无遗,正是那段青风的同伙,沈云飞见过的那矮子。 这矮子原是段青风的同门师弟,名叫宋青木,学的正是震木道法。他趁着段青风与凤语梦对战,自己借着木遁隐身术悄悄绕至郡主身后,意图偷袭,却不料被沈云飞给一眼看破。 要知道,这木遁隐身术十分玄妙,只要四周有花草树木,便能借助其隐藏身影,常人根本难以现。可谁知道沈云飞天生一对望龙眼,目力过人,虽然只有一丁点儿的影迹,也难逃他的眼光。 那矮子突然中招,身上的木遁隐身术自然被破,凤语梦得云飞提醒,又见身后有人,甩手一记连山刺,便将宋青木逼得连连后退。 宋青木逃开连山刺的追扎,扭头往自己肩头一看,居然是一枚铜钱刀币,不由得心中火起。他见自己老大与郡主斗得旗鼓相当,自己也不用帮什么忙,当即怒吼一声,朝着沈云飞冲了过去。 沈云飞见对方中招后朝自己扑来,一时之间也慌了神,忘了凤语梦先前的提醒,躲进屋里去,竟然沿着台阶一路乱跑,也跟着冲到了花园里面。 26.初试轻功燕九翔 三江期间稳定三更,更爽的剧情就要来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哇! ---------------- 这段青木原名段穆,本是个靠打家劫舍为生的强盗,十几年前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瓶玄天圣水,便伙同自己的几个结拜弟兄一起,想去寻找龙魂之气。谁知道魂气没有找到,却碰到了当时带着凤语梦寻访封伯熙下落的凤翔侍卫眠云,还因误会她偷去魂气而大打出手。 四兄弟中的胖子被当时年仅六岁的沈云飞杀死在破庙里,另外那高个子也被眠云的丈夫----同为凤翔侍卫的凌昊天给杀死。段穆与本名宋峰的矮子一路逃跑,总算是躲过了追杀,后拜在吞山教吞山童子的门下,学会了巽震木系道法,改了名字,便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到眠云夫妇,替死去的兄弟报仇。 他们潜入义阳军营,本是奉了吞山童子之命,去杀掉义阳军内九黎司兽官,让他们无法再控制孛马、犀渠。眼看着干掉卫兵,正准备换装潜入,不料却被正在那儿闲逛的沈云飞给看见,又在崖下吹箫示警,带去的一干手下全部被俘,连他们兄弟二人也都被抓了起来。 后来,二人借助木遁之法逃走,回教领了罪,又前往凤翔宫意图绑架语梦郡主,阻止凤翔与姑苏联姻,将功补罪。谁料想,在这儿居然又碰上了沈云飞这个冤家对头。 那宋青风见段青木暂时不需要帮手,便去追杀沈云飞。他早就看出这小子不会武艺道法,因而也没使用法术,手里摸出把明晃晃的单刀,两步上前,劈头便朝着沈云飞的头顶上砍去。 沈云飞见那矮子朝自己追来,慌不择路,沿着台阶一通乱跑,可他压根儿没练过武艺,步子又慢,还没跑出两步,那矮子宋青风便已追到了身后。 只听得耳后传来沉沉风声,刀锋上的寒气已透入间,直穿入脑,沈三少心中大喊一声“完蛋”,脚下越没命地往前奔逃。 若是真凭他这度,就是再怎么跑,也躲不过宋矮子这一刀。可沈云飞这回可是在逃命,体内横憋着一股气,死命往前一窜,整个人竟然轻飘飘地跃了起来,竟若那怀熙宫中怀瑶仙子所跳的飞燕凌波舞一般,一跃之下,竟然离地三四尺,窜出去一两丈。 宋青风一刀斩下,原以为必定能将这冤家对头劈得个脑袋开花,可谁想到单刀落下,眼前却没了人影儿。再抬头一看,那小子居然又连奔数步,早跑出五六丈去了。 “好小子,原来还藏着这一手!”宋矮子冷笑一声,也不再追了,将单刀往腰上一插,转手拿出一对雷公锤来。 这对雷公锤为纯钢所铸,锤头细而尖,是震木道法中最为常见的法器。凤语梦听得身后动静,回头一看,见那矮子拿出了雷公锤,心中便暗叫一声不好。又见沈云飞没有听她嘱咐,逃进屋去,而是在花园里一阵乱奔,更是无比焦急。 她欲施手援救,无奈段青木缠得很紧,让她根本抽不出手去,此时宋矮子手中的两把雷公锤用力一碰,一道青晃晃的闪电已朝着沈云飞的背影直射而去。 再说这沈云飞,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满心以为那矮子还追在自己身后,连窜带跳,竟然已奔到了围墙边儿。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跑得这么快,一时之间也收不住脚,眼看就要撞墙,瞬念之间,他突然又想起那怀瑶仙子在舞台上轻盈灵动的舞姿来。 早在他看舞之时,就已将怀瑶仙子的舞步记入脑海,自己照着一步步去比划了半天,此时再经忆起,便如信手捻来一般。人家怀瑶仙子在那舞台之上飞跃腾挪,可从来不会撞墙,沈云飞学着怀瑶仙子的舞步,右足向前一踏,已蹬到了对面的墙上,身体一个疾转,在空中飞旋而起,竟真的如那燕儿踩上柳枝,又被风荡得飞起一般。 他这一转身飞起,顿时便摆脱了撞墙的危机,心中大叹这飞燕凌波舞真是十分了不起,却不知道这正是轻功中极为巧妙的一招,无意间已被他学会了。 怀瑶仙子的飞燕舞一共九势,称《飞燕九翔》,分别为“柳稍停羽”、“惊风展翅”、“湖光掠影”、“踏浪凌波”、“翼飞冲天”、“追鳞抚影”、“衔泥补巢”、“燕过留声”、“飞燕回翔”,而妙真真人的凌波曲,也有《凌波九章》与之对应。两者结合起来,便是能让人惊为天人的飞燕凌波舞。 若只是学会了舞步,没有内力引导,那也是没用的。可沈云飞当时随着那妙真真人的琴音调整心跳呼吸,体内已积蓄了一丝微弱的内息,再加上他此时为了逃命,早已是浑然忘我,魂力竟然也被引动,如此全神贯注之下,心念内力相互牵引,便将这招结合了凌波曲与飞燕舞的绝世轻功给使了出来。而他踏墙转身那一招,正是《飞燕九翔》中的第二势----惊风展翅。 他这一跳一转,纯粹是为了避免撞墙,可谁想到那宋清风出的震木惊雷也刚好射至,被他这一转身,竟然给躲了过去。 那道闪电“轰”地劈在墙上,只见粉白一片墙上电光闪烁,墙上所抹石灰竟然出现了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纹。墙脚下栽种的花草植物,被这雷电扫中,竟在刹那间便被烧为了焦土。 原来,这宋青风与段青木虽然同拜吞山童子为师,学的也都是木系道法,但所属类别却有不同。八卦之中,震巽二卦都是属木,巽木道法以轻灵柔韧为主,而震木道法,却是开山裂石,以刚硬迅猛的雷电作为攻击手段。 沈云飞回头看到那被雷劈中的院墙,心中大为惊骇,心道:这矮子竟然比那瘦子段青木更加厉害! 其实,巽木道法与震木道法,若抛开使用者本身的道行,并没有高下之分,但震木出手便是气势惊人,所以乍看起来,都会觉得震木道法更加厉害一些。 那宋青风便一道闪电竟然没能劈中沈云飞,脸上微微一愣,手中雷公锤“叮当”一撞,第二道闪电已射了过去。 沈三少已见识到了那闪电的威力,转身就欲逃窜,只是他这一路奔来,体内存的那点儿内息早就已经消耗一空,再加上他此时心神已乱,魂力不济,脚下的飞燕凌波舞根本就使不出来。 刚往前踏出去半步,那闪电便已射到他身上,一阵电光闪动,竟将沈云飞团团包围起来。 “这下死定了。”沈三少只觉得全身毛直竖,全身麻,周身皮肤都像是快要裂开一般。可就在此时,一阵清凉的感觉从胸口漫起,那闪闪的电光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又是玄光珮!”沈云飞此时真想跪地叩拜,好好感谢那位炼制玄光珮的高人。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什么仙法,居然如此玄妙。就算是用的龙晶龙气,也没可能这么神奇,有这么多的效果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就算是龙晶龙气,也要受五行所限,绝不可能包罗万项,无所不能。只不过,封伯熙为昆仑弟子,五行原就属木,他炼制的这对凤凰玄光珮,则是土木结合,以女娲石为材料,配以木系龙晶,用昆仑秘法炼制。 戴着玄光珮能刀枪不入,那就是因为女娲石本身的防御作用,而治疗伤势、起死回生,则是木系道法中“回春”一项。之所以能吸收宋青风的闪电,完全是因为两者皆为木属性,而玄光珮所带龙气,实实在在是要比宋青风的道行高出许多,两者接触之下,自然彼消此长,把那木系雷电给吞了个干干净净,到还真不是因为它无所不能。 若是沈云飞把玄光珮摘下来,拿去砸人,那就跟捡起一块路边的石头打狗,没什么区别。 那宋青风见两击都未能伤得沈云飞一丝一毫,心中大为诧异,不知道他使的什么邪门招数。正欲再试,觉得脚下一阵剧痛,竟有无数金光自地面升起,将他的双脚斩得稀烂,咕咚一声便栽倒在地。 回头再看,他那老大段青木,也正被一道金光卷住,翻倒在地,死活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沈云飞抬头一望,只见院门口正站着一名紫衣妇人,头罩面纱,双手微张,似正在施展法术。 紫衣妇人扫了一眼沈云飞,右手便是一抬,却见梦语郡主赶紧奔了过去,大声说道:“别!他不是坏人!” 那妇人这才停手,转头看向郡主,见她居然一身男装打扮,脸上还蒙了帕子,失声问道:“郡主,你这是要……” 沈云飞看着那妇人衣着,又听郡主言语,便知道她必定是这凤翔宫里的高等侍卫,只是她的喉咙像是受过伤,声音听起来格外沙哑,好似铁锈刮落一般。 既然已有侍卫出现,那语梦郡主多半是走不了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意图拐带郡主的家伙,会落下个什么罪名。 沈云飞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想办法逃走,却见那语梦郡主与那妇人争辩了几句,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是把那妇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将郡主掺了起来,摇头叹道:“郡主,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意。既然这是主婿大人的意思,那你就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若主上怪罪下来,看在主婿大人的面上,也最多治我一个失职不报之罪。” 凤语梦眼中含泪,又冲那妇人弯腰行了个礼,便转身朝着沈云飞招了招手,让他赶紧出去。 沈三少也不知郡主到底跟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一个字都听不见,此时见郡主招手,他如蒙大赦,也不敢再看那妇人形貌,拔腿跃出寝宫院门,在外等侯。 语梦郡主拜别那妇人,向外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返身将腰上的紫竹白玉箫取下,递到那妇人手中,说道:“眠云姐姐,这是我父亲的东西,回头你交给我母亲,她一定能认得出来。这样的话……她也就不至再为难你了。另外,燕雨郡主还躺在我房里,被我封了记忆。你想办法给她换个地方,别让她也扯进这件事情里来。” 那妇人点了点头,默默地接过玉箫,眼中却已满是不舍的泪水。 凤语梦咬了咬下嘴唇,不敢再久留,一转身,追着沈云飞出了寝宫而去。 27.河边许下断肠誓 两人躬着身子一直溜出寝宫,来到一条无人的回廊上,沈云飞这才挺直腰背,一面四下打探,一面对郡主说道:“现在你就假装喝醉了,我一路扶着你。手帕也不要蒙在脸上,你用手捂着,假装呕吐就行了。” 凤语梦点了点头,解开拴在脑后的手帕,改用手捂住。沈云飞拉起她一条胳膊架在肩上,两人摇摇晃晃地便朝宫门方向走去。 也是凤翔宫内的宾客太多,侍卫们就是再警觉,又哪能记得住谁长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服。见沈云飞扶着一个醉汉从里面走出来,只是隐隐觉得衣服眼熟,人也眼熟,似乎正是今日的宾客之一,便也未加阻拦盘问。哪里能想得到这衣服跟脸孔原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如今却分别在两个人的身上。 沈云飞扶着郡主一路晃出宫外,刚走到女娲圣像前,忽地见到一队士兵正从前方走来,领队人竟然是丁灿。他担心丁灿看到自己,不免要打招呼,那郡主的身份就必将暴露,因此也不敢迎上前去。见旁边停着许多载客的牛车,便随手招了一辆,扶着郡主上了车,又将车帘拉了下来。 那赶车的见扶上来的是一个“醉汉”,心里老大一个不乐意,但因今日城内早就已经打了招呼,不能得罪宫里出来的宾客,因而也不敢拒绝。 再加上沈云飞伸手就给了他两吊钱,让他赶快离开,这车夫拿了钱一高兴,也不问问清楚,以为两人是要去西郊驿站,离开凤翔,鞭子一扬,便沿着圣像侧边的一条大道直接驶朝凤翔西门驶去。 等到沈云飞揭开车帘,觉道路不对,车子已经驶到城门口了。他寻思着只要先把郡主送出了城,自己再回来也就没事了。因而也就没有吱声,任由那牛车一直开出了西门,到了凤翔郊外。 驿站当然是不用去的,车子驶到城外落叶河边,沈三少见四下无人,便叫停了车,又给了那车夫一吊钱,打他回去了。 那车夫一趟车赚了半个月的饭钱,哪里还管得着有没有把人送到目的地。收了钱,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舞着鞭子,晃晃悠悠地赶着牛车便回去了。 见那车夫走远,沈三少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河边的草地上,推了推靠在身上的郡主,笑着说道:“总算是出来了,你也不用再蒙着脸了,这附近没人,透口气吧。” 一推之下,那郡主居然没有反应。 难道是车上摇得舒服,睡着了? 沈云飞暗暗纳闷,扭过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把他的三魂吓掉了两魂半,还有半魂荡荡悠悠也要飞出窍去。 原来,这郡主捂在脸上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此时,她一张脸上鲜红如血,嘴唇青绿,面颊红肿、皮肤溃烂,腮边耳后,竟然隐隐现出许多暗红色的鳞片,分明是一夜叉恶鬼! 这样一张鬼脸近在咫尺,沈三少大叫一声,推着手便往后退。哪知他身后就是落叶河,河边草丛沾了水气,又挂着青苔,湿滑无比,沈云飞这一用力,顿时便朝着河中滑去。 他心里一急,反手要去抓那水草,哪里还能抓得住,“咕咚”一声便掉进了河中。 此时正是春季,上游的冰雪消融,河水自然量大。落叶河的水流虽算不上十分湍急,但对于完全不通水性的沈云飞来说,却犹如怒海狂涛,灭顶深渊一般。 刚开始还能踩着一些滑软淤泥、河底浮沙,但是他急着上岸,脚下乱蹬、手上乱扑,完全不得章法,竟然又将自己推出去老远。 此时脚下已是冰冷的水流,再无可以借力之处,就算再有什么凌波之舞、飞燕九翔,这落子水的燕子,却是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转眼之间,河水已没腮边,沈云飞抬手欲要呼救,刚一张嘴,便被灌了个满口满鼻,整个人顿时沉了下去。 再说这凤语梦,因见到梦中情郎,又终于出得宫外,心中郁结情绪一扫而空。 她原本就因这桩婚事寝食难安,已经整整半个多月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了。这会儿情郎在旁,精神一松,刚上了牛车便已昏昏睡去。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自己被扶下了牛车,又听着沈云飞好像说了什么话,接着又是一声高喊,等她慢慢睁开眼睛,身边哪里还有沈三少的影子。 凤语梦坐起身子,觉现已身在城西郊外了,再看四周并无一人,就连沈云飞也不见踪影,心里便有些慌乱。 她张口欲唤,却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姓名,只记得燕雨好像管他叫“云飞哥哥”,想必他的名字必是“云飞”二字了。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唤道:“云飞哥----云飞哥----你在哪里?” 刚叫了两声,突然想起自己这么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冒冒失失地在荒郊野外叫着一个男人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热,就算两人从小便已私定了终生,那也是不太合适的。 一想起这“私定终生”四个字,儿时在那破庙神翕下的情形便又浮上脑海,凤语梦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烫,赶紧用手捂住。 这一捂,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的男孩是因为看到了玄光珮中的女虞幻像,惊为天人,又知自己长大后也是这个样子,才说要跟自己成亲的。因此,她从小就格外地爱惜自己的容貌,生怕稍有损伤,让心上人不喜欢。 这种想法当然有些幼稚,语梦虽知即使无这般美貌、没有郡主的身份地位,以自己的学识人品,也照样能获得情人的真心,但是男人贪恋姿容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能够锦上添花,又有什么不好呢?更何况当时也的确就是这么说的。 既然格外爱惜自己的容貌,那她自然就会时时关注自己的脸形肌肤,哪怕是因为没睡好脸色有点暗,她这一摸也能摸得出来。 可现如今,指尖触感,哪里还是平日里那玉露凝脂的柔滑肌肤,只觉得满手粗糙,油腻浮肿,竟然还有许多坚硬如鳞的东西,遍布于腮边颈后。 凤语梦心里一惊,便扑到河边,借着河水一照,只见水中映出一张夜叉鬼脸,不由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地转醒过来,天空中已经是一弯冰冷的月牙。落叶河水泛着鳞鳞月光,旷野之上,只有那流水潺潺,寂静无声。 回目眺望,那身后远处便是凤翔西门,那城上的灯火摇摇晃晃,映照着城郊的凄凉。 抚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凤语梦又再向那河中望去,漆黑的河水之中,那张夜叉脸孔更是狰狞可怕。 她惊得猛地一闭眼,却幸而没有再晕过去,只是那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如落叶河的河水一般奔流下来。 “难怪娘亲总说,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薄情寡幸,想不到他……竟然也是个以貌取人之辈!” 她既看到了自己的脸,就不难猜想沈云飞是因何而“逃走”。此时既伤心容貌被毁,又痛恨沈云飞的寡幸薄情、以貌取人。想要回城,恐怕凭着这副尊容,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就是那貌若天仙的语梦郡主。 伤心绝望之下,她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领,从里面扯出一根红绳,红绳的末端,拴的正是半块凤凰玄光珮。 这半块玄光珮与沈云飞手上那个原是一对,一块为凤,一块为凰。当时云飞闹着要看宝贝,语梦只拿出了那块凤珮,后又作为订情信物送给了他,自己则一直留着这块凰珮。 原以为情人相见,凤凰终于可以比翼双飞,可谁知道…… 凤语梦叹了口气,又从腰间里衣里解下一把匕。这把小孩子用的钝刃匕,正是当时沈云飞送给她的,十四年来从未离身。 望着这把匕,那上面的每一道云纹、每一缕魂气,都是那样熟悉,一如当年的情形,从未有片刻遗忘……想着当年种种,凤语梦早已是泣不成声。 终于,她擦干脸上的泪水,用匕挥断颈间红绳。只要玄光珮离开了她的身体,便不会再治疗她身上的伤口,绝望的鲜血便能随着泪水流尽。 “爹----娘----我好恨----” 凤语梦痛呼一声,挥起匕便要朝胸口刺去。突然之间,一点微光凭空而至,划破气流,打在语梦手中的匕尖上。只听得“叮”地一声,小刀离手,插入地面,直至没柄。 语梦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名青袍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长飞扬,目光深遂。 “梦儿……”男子如呓语般地唤了一声。而这一声呼唤,却曾无数次地出现在凤语梦的梦中。 “父亲----” 语梦虽是已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这血脉亲情却是不会断绝的。仅此一眼,她顿时便认出了眼前所站男子正是自己的父亲封伯熙,原本的伤心绝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渲泻的地方,一时之间胸中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抱住自己的父亲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 “快别哭了。”封伯熙轻拍着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有爹爹在。” 这一句“有爹爹在”,是凤语梦盼了多少年的话,不由得又是一阵痛哭。 伯熙将语梦拥入怀中,手指轻轻抚过她那浮肿的脸颊。 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凤语梦全身一阵颤抖,显然那毁容的疮伤已在她的心里刻下了阴影。 “没事的。”感觉到女儿的异样,封伯熙微笑着说道:“只是中了妖毒,可以解的。” “妖毒?” 凤语梦乍见自己变成了一张鬼脸,又“得悉”沈云飞的薄情寡幸,悲痛悔恨占满心头,根本还来不及细想是什么原因。此时听父亲这么一说,她才回想起来,摆在妆台上的那盒胭脂,是早上不知谁送进来的,自己从未打开用过。也就是今天…… 虽然不知道是谁居然对自己下此毒手,其用意又是为何,但是能让她看清一个人的薄情,凤语梦自感万分庆幸。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父亲那张似乎丝毫不曾变老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儿这次,算是彻底地看清了世间男子的嘴脸。就算真的能够治好,我也将永远以纱蒙面,绝不再让任何一个男子看到。” 封伯熙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云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 他来得晚了点,并没有看到沈云飞跌下河去,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教了沈云飞十几年,他十分清楚这位沈三少爷虽然性格有点不羁,也倾慕世间美好事物,但却绝对不是薄情寡性、以貌取人之辈。 只是这话,现在就算说给凤语梦听她也不会相信,还是等以后她心情平复之后再说吧。 封伯熙带着女儿语梦离开了凤翔,却不知道此时,凤翔府内郡主宫中,女虞轻抚着那杆紫竹白玉箫,心里正感慨万千。 28.林间飞出动情歌 再说这沈云飞落入河中,几经沉浮,险些被活活淹死。幸好在挣扎之际,随手捞到了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半截朽掉的木头门板,将下巴至于其上,勉强得以呼吸,这才捡了条小命。否则的话,就算他没被淹死,也要被那灌入口鼻之中的河水给胀死了。 云飞一得生机,便想着要游回岸上。无奈浑身早就没了力气,脚蹬手划也没能游到岸边,却是差点丢了那半截救命的烂木头。 沈三少不敢再继续逞强,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下巴下的木头,随波逐流,也不知被河水冲了有几十里。 “照这么漂下去,怕是有朝一日,要被冲到东海里去了吧?不知道那里的龙王看到我沈三少,会不会替我叫一声屈呢?” 沈云飞自知上岸无望,心里到也看得开,竟然还幻想起了自己要被冲到海里去会龙王。 只可惜这落叶河不通大海,他沈三少也漂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就在第三天差不多天快黑的时候,落叶河便经过了一处湾滩,沈云飞像具死尸一样,被河水冲上了岸,临晕过去之前,手里还死死地抱着那半截烂木门板,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拍在脸上的河水浇醒。 一睁眼,便见眼前是一片黄澄澄的沙滩,那细软的砂粒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竟是比黄金还要耀眼。 也亏得三少命大,那落叶河水经过这处湾滩的缓解,大量的河沙便堆积了下来,如同形成了一道堤坝,由岩边斜插入河心,冥冥之中救了沈云飞一命。若是再往前冲个二三十里,那便是落叶瀑布,瀑布前河水湍急,落叶不起,要是漂到了那儿,他沈三少爷也就只有喂王八的命了。 沈云飞恢复意识,顿时便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四肢早已被水泡得没了知觉。他挣扎着爬上沙滩,翻身躺在那细沙之上,竟觉得世间再没有一张床能有这样舒服,疲累交加,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半日。 睡梦之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梦中女神,正盈盈地向他伸出双手,冲他微笑。他刚想上去牵住,突然女神的脸变成了凤语梦那张夜叉鬼脸,吓得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却觉身上的衣服已被太阳晒干了,只是又浸了一身冷汗,粘粘地粘在身上难受。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掬了些清水拍在脸上,清醒一些之后,又起身抖掉身上间的泥沙,这才四下观望,看看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河滩往上,是一片绿郁葱葱的树林,也不知道通往何处。河对岸到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路,只是这沈云飞刚从河里爬上来,这会儿是打死都不敢再下水了。此处又无舟船桥梁,看来也只有去钻钻那树林,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问路、寻些吃的了。 沈三少在河里泡了足足三天,早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肚子里虽是灌满了水,但是几天下来,也早就拉的拉、撒得撒,清理干净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先找些野果草根充充饥,突然迎面飘来一阵花香,那花香中蜜糖的甜美气息,直勾得沈云飞口水长流,喉间一阵蠕动。 沈云飞自幼就有这毛病,喜新厌旧不说,一但是知道有更好的选择,就绝不会肯去将就那次的。刚才还想着随便找点什么野果草根充饥,此时一闻到了那蜜香,就是立刻要饿死当场,他也绝不会再去啃那草根树皮了。 他也不想想,若是顺风,那蜜香也不知是从几十里外飘来的,一个在水里饿了三天的人能不能找得到那花蜜。就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支撑不住,更何况他沈云飞还有个天生体弱的毛病呢! 其实,他现在还能坚持,还得多亏了身上的那块玄光珮。若是没有这件宝贝,别说是三天,就是一天,他沈三少也坚持不住。 沈云飞一路寻着那蜜香,也不管东南西北,在林子里一通乱转。只是,那香味虽然却来越浓,却是始终找不着来源之地。 转了大约两三个时辰,沈三少终于是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眼前有一团嫩黄色的东西,正缓缓地向着自己爬来。 “百香蛛!” 一见那东西,沈云飞不由得长叹一声“天亡我也”。原来他寻了半天的蜜糖香味,竟然就是从这只不足巴掌大的蜘蛛身上传出来的。 这种百香蛛算得上是毒中一绝,号称追魂仙,平时候最擅长释放出各种香味,以吸引猎物的到来。而它的毒性十分强烈,就算是像犀渠那样的庞然大物,也能轻而易举地被这一只小小蜘蛛给制服。 也是沈三少饿得昏头了,竟然没有想到,就算附近真有花圃,那气味也不可能如此香甜如蜜、浓郁芬芳,也只有像百香蛛这种毒物,才能将气味酿制得如此诱人。 现如今,他早已是筋疲力尽,连抬起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力气,怎么可能还逃得掉。更何况既然认出是百香蛛,沈云飞便知道,自己打从闻到那香味时起,便已身中剧毒,此时就算能逃,也逃不了多远了。 或许这就是命,逃得了河伯索命,却躲不过这毒仙追魂。沈云飞自嘲一笑,当即也不去猜想自己的死状会是如何恐怖,只是怔怔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百香蛛,看着它那嫩黄色的背上细密的白色纹路,真像是仙子衣裙上飘舞的丝带,丝带上飘着香味,如蜜糖一般…… 三少怀揣着美梦,在那甜蜜无比的气味中昏昏睡去,醒来的时候,却觉得口齿之间一阵香甜。且唇边清清凉凉,似有蜜*汁甘露,正从口中灌入。 沈云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只觉得满口清香,也不管此时到底是死是活,是醒是梦,先把那香甜美味的人间仙品尝够了再说。 直到那蜜*汁甘露已停止灌入,沈云飞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蹲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两个手指夹着一只小小的瓷瓶,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少女一见云飞睁开了眼睛,便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同时伸手在他肩上一推,说道:“喂!死了没有?死了就开句腔撒!免得姑娘再浪费这些百花仙酿。” 沈云飞听得这少女一口干脆利爽的巫水口音,又见她胸前额顶挂满银饰,衣服也不是裙袍式样,而是宽衣窄袖,袖口上镶满花边,便知道她定是南方巫水三苗人。 自古三苗九黎多有人饲毒养蛊,而苗人一般身上都会带着驱虫解毒的草药,所以自己现在没有死,多半就是这位三苗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因听她问得可爱,沈三少便学着她的口气说道:“死人不会开腔,开腔就是炸尸了。” 一听这话,女孩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格外地响亮,竟是比那百灵鸟的叫声还好听。 沈云飞刚刚喝了满满一瓶的百花仙酿,此时腹中的饥饿早已消失,浑身似也有了力气,虽是刚刚醒来,却是精神十足。一听那女孩笑得好听,不同于中原女子的矜持,便开口笑道:“早就听说三苗女孩个个会唱歌,你声音这么好听,唱歌给我听听?” 这种话,若是说给中原女子,不是羞红了脸掩面而去,就是甩着手骂一句“登徒浪子”,要遇着个像温如霞那样的江湖侠女,只怕一鞭子就抽过来了。 可是这三苗风情大异于中原,夸女孩子的声音好听,请她唱歌,那是对她莫大的赞美。沈云飞早就在书上看到过,不然的话,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姑娘,还是自己救命恩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果然,那女孩也不害羞,一听沈云飞夸她声音好听,脸上顿时笑得比蜜还甜,也没有什么推脱之辞,张嘴就唱。 “天上的星星有几多呢----密密麻麻排成河啰----天河有边没有水呢----唱歌不能干张嘴----啰!” 三苗民歌没有固定的曲调,也没有固定的歌词,全由唱歌者随心编唱,站石唱山,临水唱河,想到了星星就可以唱月亮如梭。虽说不像那些古曲名调讲究音律节奏,但是声调高低起伏、百转千回,句与句之间也都彼此押韵,唱起来朗朗上口,却更是别有着一番风味。 沈云飞只听了这一段,便觉得此女的歌声实在不亚于那妙真真人的箜篌曲,一个讲究的是意境登仙,一个讲究的是清新自然,彼此虽完全不同,但带给人的享受却都是一样的。 他听得心动,便翻身坐起,随手掐了一片草叶,含在嘴边,按着刚才那少女唱的曲调吹了起来。 那少女听他居然一个音儿都没有吹错,就连最后的那一声拖尾都是韵味儿十足,不由得拍手大笑,又接着放开歌喉唱了起来。 “山里的竹子有几多来----挤挤挨挨排成排。千根竹子一条----根,阿妹我看上了一个----人。” 唱完这四句,她又眼巴巴地望向沈云飞。 三少也不含糊,含着草叶,又将少女刚才的曲调原原本本地吹了一遍。只是他光顾着去记那曲调,却没留意到此时那少女唱的已不是山歌,而是苗女们求爱时才唱的情歌了。 29.蛮铃儿生疑种蛊 动人的音乐总是能让人忘记疲倦,也忘记时间。不知不觉中天黑了又亮,那女孩的歌竟是唱了整整一夜,而沈云飞的草笛,竟然也吹了整整一夜。直到那太阳已跃上林梢,二人这才觉得有些疲倦。 女孩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两只瓷瓶,一只递给沈云飞,一只自己拿了,拔开瓶塞便喝。 云飞见那瓶子与昨天女孩手中拿着的一样,便知道是他喝过的那种“百花仙酿”。 他小心翼翼地拔去瓶口上的软木塞,先送到鼻尖上闻了闻,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过既然名叫百花仙酿,多半便是由上百种花蜜酿制而成,有此香气也并不奇怪。 他又轻轻滴了一滴到手指尖上,只见那“仙酿”在指尖凝成一滴圆圆的水珠,粘如蜂蜜,却又比蜂蜜更加细腻柔滑,且颜色清澈透明,不含一丝浑浊。 看完了颜色,他才又轻饮一口,含在舌尖品着滋味。昨天虽然已经早就尝过,但是那时晕晕乎乎,就光觉得香甜可口,得到此时才能好好地品尝一下。 沈云飞也算是吃尽了山珍海味、尝遍了玉露琼浆的,可是这百花仙酿,竟然与他平生所尝过的任何一种食物都要不同。 刚开始只觉得香甜腻滑,紧接着便是满口的花香直冲入脑,那清凉的液体顺着舌根滑入喉间,顿时便如置身于百花丛中,让人飘飘欲仙。越是往后,那感觉就越是不同,一口过后,腹中饥渴之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宿没睡的疲惫倦意竟然也一扫而空。沈三少此时就是反应再慢,也猜到这是难得的人间极品、绝世仙酿了,非一般人可以酿制得了的。 他在这里细细品尝,那少女却是早就将一瓶喝得干干净净了。回头见他动作如此斯文,女孩笑道:“这是我从师傅那里偷出来的,一路上我就拿它当饭吃呢,吃完连觉都不用睡。现在虽然没得几瓶了,你也不消帮我省的。反正今天出了这百香林就上大路了,到时候有的是吃的。” 沈云飞只喝一口便饥悃全消、精神百备,这女孩说吃完不用睡觉是确有其效的。只是,一听她居然拿这东西当饭吃,又亲眼见她一喝就是一瓶,三少不禁要想,如此神奇的仙酿,难道竟能有很多吗? 其实他哪儿知道,这百花仙酿是巫水雾桑山蛊阳教主的独门密酿,能消百病,除百毒,只指甲盖儿那么一小杯,便能延寿一年。若是练武修道之人喝了,魂力内力都将大大提升。就是世间的妖物偷喝了这百花仙酿,也能去除身上妖气,使其遁身于人世而不被修道之人查觉。 也就是沈云飞现在没什么魂力内力,喝完之后只是觉得呼吸顺畅,精神也好了。若是换一个人来,感觉到魂力大增,恐怕早就要惊叫出声了。 三少见女孩喝得痛快,就以为这东西虽是神奇,却不怎么珍贵,可哪想到女孩是背着师傅偷来的,她自然不会心疼,就不知她师傅蛊阳教主知道这宝贝徒弟居然拿着仙酿当饭吃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沈云飞只喝了一口便饱了,因而也舍不得再喝,重新塞好瓶塞,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女孩见他居然直接揣了瓶子,也不索回,笑盈盈地站在那儿看着他,口中说道:“喂,阿哥,跟你唱了一晚上的歌,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云飞不觉一愣,笑着说道:“你不问我还真就忘了。在下沈云飞,望龙镇人士。姑娘你呢?” 他不说“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就已经是很通俗的用语了,哪知那女孩听了还是撇了撇嘴,说道:“啥子姑娘不姑娘的,我既然喊你阿哥,你自然就该喊我阿妹,昨天晚上的歌白唱了?我叫石铃儿,你喊我铃儿也可以。” “原来是铃儿妹子。”沈云飞笑着说道:“名字跟你的声音一样好听,就跟铃铛似的。” 刚一说起铃铛,三少顿时想起了燕雨头上的银铃,思路顺着就想到了语梦郡主的身上,便又忆起落水之前,看到郡主的脸犹如恶鬼夜叉,十分骇人,自己竟然被吓得滚下河去。 他当然知道,那绝不是郡主的本来面目,临出来之前,他还见郡主的额头虽然抹了胭脂,但却是十分光滑,颈项之中也绝没有什么鳞片,只是不知后来为何变成了那个样子。 只可惜当时他太不留心,居然掉下河去,此时已过数日,不知道那语梦郡主到底怎么样了,去找她那个情郎没有。自己就这么把她一个女孩子带出皇宫,然后又将她一个人留在那河边上,她的脸又变成那样,真是不知……对了!师傅的箫还在她身上呢! 石铃儿听着沈云飞夸她声音好听,正想听他继续夸下去呢,哪知这家伙突然之间就起愣来。她不由得推了三少一把,问道:“你在想啥子哟?脸上的表情这么怪?中毒了?” 沈云飞正担心着郡主的安危与自己的紫竹白玉箫,突然听得石铃儿提到一个“毒”字,他顿时眼前一亮,问道:“铃儿妹子,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毒,可以让一个原本很好看的女子突然变得犹如恶鬼夜叉一样?” 石铃儿本来就恼他不专心,这会儿又听到他说什么“很好看的女子”,眼睛顿时便是一瞪,恶狠狠地说道:“什么很好看的女子?是你的相好不是?” 三少本是想着,三苗向来擅用毒蛊,问问她或许会知道些线索,可谁知道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愣之下赶紧说道:“我哪有什么相好?那不过是我一个朋友,人家可是有情郎的。” 石铃儿一听不是云飞的相好,当时脸上就现了笑容,变得比翻书还快。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是听说过有这么一种毒,叫鬼脸胭脂。只要涂上了它,再是怎么漂亮的女人,也都会变成一张夜叉鬼脸,有人也管它叫薄情霜,或是断肠血。” 沈云飞听得石铃儿这么说,便知道那郡主多半就是中了这种毒了。出门前她用来假装醉酒时抹的颜色,十有**便是这鬼脸胭脂。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对她下毒,难道是嫉妒她的美貌?只可惜他沈三少没能看清郡主原本的长相,也就不知道她原来到底有多美,只是想当然尔,应该是十分不错的。 “为什么又叫薄情霜跟断肠血呢?”云飞又问道:“难道中毒之后,还会变得薄情寡意,或者断肠流血?”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石铃儿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鬼脸胭脂是下了妖咒的,只对女人有用,而且越漂亮的女人,中了毒之后就会变得越丑。刚涂上它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就跟普通的胭脂一样,只有在她最动情的时候,才会突然作。你想一下,如果一个男人突然看到自己的情人变成了个鬼一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然就是薄情了。至于为啥子叫断肠血,你想想那女人当时的心情就晓得了。” 沈云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郡主是在睡梦中变成那个样子的,多半当时正梦见自己跟情郎相会,所以才会动情毒。 石铃儿见他又有些走神,顿时怒道:“你在想啥子!那个中了鬼脸胭指的女人真不是你相好?不然的话,你咋个会看到她变成鬼脸的样子呢!” 三少真是被这苗女时惊时乍的性子给弄得有些无奈,赶紧又解释道:“都跟你说了不是了。当时我正帮着她逃婚去会情郎呢,她可能是想到了情郎才会毒的吧。” 石铃儿盯着沈云飞看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敢对天誓!”沈云飞指天说道。 “誓也没用!”石铃儿一把挥开三少的手,愤愤地说道:“我们三苗人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誓赌咒,你要是想让我相信,除非你试试这个!” 说着,她掌心一翻,拿出一粒碗豆大小的红色药丸来。 “这是什么?”沈云飞问道。 他跟着封先生读书虽多,但是这三苗的事物历来神秘,就算是书上也不可能全有记载。更何况这小小一粒药丸光光滑滑的,外面包着蜡衣,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叫试心蛊。”石铃儿说道:“我们三苗就用这个试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只要你吃了它,一但说了一句假话,立刻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听着石铃儿的形容,沈云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他早就听说过三苗氏的试心蛊极为厉害,中蛊之人若是说了违心的话,做了违心的事,下场都是犹为凄惨。 石铃儿见三少竟然有些犹豫,顿时哭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那女人果然是你相好!” “我没骗你。”沈云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得叹道:“我也不是不敢试,只是人这一辈子,难免总会说些违心的话,做点违心的事的。例如明知道一个人的病治不好了,但是为了能让他好过一点,就不能把他的病情告诉他,这算不算违心的话呢?要是说了这样违心的话也要肠穿肚烂,那我到宁可你不相信我。” 听了云飞这样的解释,那石铃儿非但没有相信,反而更加地气愤起来,眼中泪水竟是泉涌而出。 她咬牙说道:“我师傅说了,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说些拐弯抹角的话来骗人,一句真心话都没有。你不敢吃,我还偏就要让你吃!” 说着,她一把抓住云飞的下巴,手掌向里一拍,那粒红色的药丸便顿时送进了三少的嘴里,顺着喉咙便滚了下去。 30.弱云飞走火入魔 “你……” 药丸入喉,倾刻间便化为乌有,沈云飞抠着喉咙呕了半天,却只呕出一些苦水酸液,哪里还能看到药丸。 石铃儿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好了,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可以相信了。说吧,那女的到底是不是你相好?” 沈云飞扯着袖子抹了抹嘴,狠狠地瞪着这名三苗少女,嘴里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石铃儿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现在吃了试心蛊,不敢再说假话了吧?” 三少哼了一声,冷笑道:“我沈云飞说话做事,从来只凭一句问心无愧。你既然不相信,就算是把我毒死了也一样。”说完,他抖了抖衣服,转身便走。 “哎----你去哪儿?”石铃儿赶紧叫道。 沈云飞头也不回,仍旧继续往前走,嘴里哼出一句:“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我们……你给我站住!” 石铃儿与沈云飞唱了一晚上的情歌,按三苗人的习俗,这就算是订了情了。三苗人讲究的是男女平等,男女一但订了情,彼此就是一体的。此时见沈云飞根本不听她的,继续往前走,石铃儿忍不住大吼一声,从腰间“唰”地抽出一把银月弯刀,架到沈云飞的脖子上。 “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沈云飞感觉到脖子间一阵冰凉,那刀锋架在肩上,仅一点刀风便削断了他数十根头。看来,这少女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三少虽是个无用书生,但骨子里偏就有那一股傲气。他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虽说一直躲着温如霞,那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没脸见人,到不是真的贪生怕死。此时,石铃儿的刀虽然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但偏偏还就把他心里这股傲气给激了出来。 他冷笑道:“你动手好了。反正毒而死,跟死在你的刀下也没什么区别。” 说着,竟又要往前走。那刀锋擦过衣领,竟在上拉出一道口子来。 石铃儿见沈云飞的衣服割破,赶紧收刀回手,但嘴里却是说道:“我不会杀你,但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的腿给砍下来!” “要砍就砍,别那么多废话。”沈云飞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石铃儿早已是热泪盈眶,一咬牙,竟然真的挥刀而上,砍向沈云飞双腿。 三少感觉到脚边一阵寒风吹来,下意识地便向上一跃,这一跃,正好用上飞燕九翔中的踏浪凌波,脚尖在地面的野草上轻轻一踮,整个人便朝着斜前方跃出了一大步,刚好躲过了石铃儿砍来的一刀。 这步子原就记入他的脑海,再加上在凤翔郡主寝宫花园内又实践了一次,此时走来简直是顺畅无比,一招踏浪凌波过后,趁着身形正徐徐落下,跟着便是一招湖光掠影、抚影追鳞,接连两三纵,已然窜出去二三十丈。 他体内原本就没什么魂气内息,这连续跳跃数步,好不容易恢复得来的一点气力便全部耗尽,就连喝了百花仙酿得来的那点内息也都消耗一空。 在这世上,无论是修习内功心法,还是道家仙术,都要讲究一口真气连绵不息,若是练家子感觉到内息或魂力不济,即使动作不停,也会依靠呼吸吐纳来进行调整。可沈三少对这方面全无半点经验,感觉气力有些不足,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当即也只是觉得自己累了,猛地吸了口气,憋着劲儿继续往前跑,这一跑,可就坏了事。 若是他不会飞燕九翔,就这么憋着一股牛劲儿跑,顶多也就是累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而已。可是那步子早已烂熟于胸,此时又想快快躲开那刁蛮恶女,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好使的轻功不用,脚下步子一跨,刚刚吸进去的那口气便如一块滚石,在早已空旷的体内横冲直撞,四下乱窜。 沈云飞没跑出两步,便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心跳顿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脸色刷地便白了下来。 他只道是石铃儿对他下的毒蛊作了,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咕咚一声便栽倒在地。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时,已是正午了,透过那林间的叶缝,正好看到一轮金灿灿的太阳,绽放着耀眼光芒。春天的阳光虽不怎么炽热,斑斑点点地照在人身上,也觉得暖洋洋的。 沈云飞眯了眯眼睛,刚想坐起来,却觉自己全身上下居然无法动弹,只剩下脖子以上,还可以微微转动一下。 他侧过头,看了看,只见石铃儿就抱着膝盖,蹲坐在他身边不远处,似乎正望着什么出神。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显得说不出地可爱诱人。 只可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偏偏刁蛮得不像话。而且出手如此歹毒,就算是再漂亮可爱,也不招人喜欢了。 沈云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她面前一株玉斑花的花瓣上,正趴着一只嫩黄色的蜘蛛,正是昨天三少所遇到的那只追魂仙百香蛛。 那百香蛛似乎正在花瓣上晒着太阳,八条纤长的细足懒洋洋地伸展着,嘴前两对纤毛细足正不断地擦试着自己的前颌。再看石铃儿的神色,竟然一点都不像是面前正趴着一只毒物,反到是流露出一种关切的神色来。 “原来,这百香蛛竟然是她养的。怪不得这么一片林子里,居然会出现这种毒物呢。”沈云飞暗暗想道。既然是这样,那她对自己就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了,毒蛛是她放的,再替自己解毒,也不过是弥补一下过失而已。 他正想着,石铃儿却突然回过头瞧了一眼。沈云飞再想闭眼装晕,却也迟了。 石铃儿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你醒了。” 沈云飞哼了一声,说道:“你干嘛不趁机杀了我?你以为这样,我就可以任你摆布吗?” 石铃儿被他的冷漠态度弄得一愣,随即怒道:“你搞成这样又不是我弄的!自己体内真气不纯,还要强行运气。如果不是我让香儿帮你封闭了全身的穴道,你这会儿早就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沈云飞愣了愣,冷笑道:“你就是编瞎话也找个像样点的啊。我根本就没练过什么武艺道法,说什么强行运气,又怎么可能走火入魔?” “你没练过武艺道法?”石铃儿惊讶道:“那你刚刚用的轻功又是咋个回事?你别告诉我是在跳舞。” “轻功?你说那是一门轻功?” 这一回,轮到沈云飞感到惊讶了。他根本不知道那飞燕九翔原本就是一门极厉害的轻功,只是觉得那步子看起来轻盈灵巧,又能让自己跑得快一点,直到石铃儿替他点明,他这才明白过来。 “当然是轻功,而且还是很不错的轻功。”石铃儿说道:“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偷学来的,一点内功底子都没有,又没有魂力做引,强行使用,没走火入魔算你运气好。” 沈云飞从小就是被大夫“判了死刑”,终生不能习武的,就算跟皇甫静学了那所谓的“追花逐叶落羽弓法”,也不过是小孩子玩艺儿,根本算不得什么武技。可是现在,他得知自己居然学会了一门“很不错”的功夫,虽说只是轻功,但也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 只可惜,封先生虽然教了他许多东西,但唯独没有传授过任何心法仙术,他懂的是不少,但偏偏就没有这方面的见识,如今虽有满肚子的疑问,却是找不到人问,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三苗少女石铃儿了。 “她既然能看出我是走火入魔,又能认出这是一门‘很好的’轻功,那她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沈云飞暗自琢磨着,也不管石铃儿对他下毒这件事了,赶紧问道:“你说没有内功魂力就不能使用,但这功夫我已经用过两次了,怎么上一次就没事呢?” 石铃儿见沈云飞态度生转变,心里很是高兴,只可惜,她下毒种蛊到是厉害,但对于修真练武,却只学得一点儿皮毛。能认出那是一门‘很不错’的轻功,又知道沈云飞是因为走火入魔才晕倒,这已经很不错了,真要叫她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却也没那水平。 只是沈云飞既然已经问了,她要是说不知道,那他多半就又不理自己了。石铃儿眼珠一转,说道:“我刚才替你诊脉的时候,觉你体内还是有一股微弱的真气的。你上次之所以没有晕倒,是因为内息没有耗尽。这次你跑了那么远,内息耗尽,当然要走火入魔了。” 沈云飞一听自己体内居然有股真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从来没有修炼过内力道法,又怎么可能有真气呢?难道是那块玄光珮上带来的? 沈三少一连几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玄光珮的功效。在他看来,这玉珮十分神奇,能改变他的体质,为他输入了一股真气也说不定。哪里能想到,他体内的这一点真气,完全就是因为听了妙真真人的凌波曲,自己呼吸吐纳而来。 他自认为从来没有修炼过武艺道法,但事实上,从他听那支曲子,又看了怀瑶仙子的飞燕舞,并随之气动魂牵时,这武艺道法的修炼,便已正式入门了。 31.乞丐拾宝动贪念 沈云飞自幼便知道自己不能习武,对修真炼道也不感兴趣。一开始,他还想过寻找龙晶魂气改变体质,但后来渐渐长大,跟着封先生时间久了,也学会看淡世间荣辱,不把是非名利放在心间,因此性子也变得十分随意,也就不再那么执着于自身体质了。 可是,万毒谷的那次遭遇,让他终于懂得了一门可防身的技巧;而后凤翔宫中,他又见识到了道法的威力;到现在,他居然得知自己无意间还学会了一门“很不错”的功夫,这中间的情绪变化,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其实人的心态就是这样,若是一个穷光蛋、叫花子,别说什么金钱美女,就是每天能丰衣足食,便已是最大的心愿了。因而,叫花子大多性情洒脱,有肉吃肉,有酒喝酒,没酒没肉,就是臭馍馊饭,只要能把肚子混饱,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就算是做个美梦,也不过是烤鸭、烧鸡任由自己胡吃一顿而已。 可一但有朝一日,不再为衣食而忧,有了房屋田产,再不小心见识了富豪人家姬妾成群、金银成堆的生活,那心里不免就要生出许多无谓的奢望来,反而不如当叫花子一无所有的时候来得快活自在了。 若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会,他沈三少也不会去自找麻烦,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那是说什么也不能错过的。这正如一个叫花子平白捡到了一锭金子,还没来得及暗自窃喜,又正好遇到一个富豪从身旁经过,自然想要利用这锭金子当本钱,也变得跟那富豪一样,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 沈云飞听石铃儿说得似乎蛮有道理,便又问道:“既然我是因为内息不够才不能使用那轻功,那没有办法可以提升我的内息呢?” 石铃儿两眼一瞪,说道:“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继续修炼,提高自己的修为了。这内息魂力又不是打天上掉下来的,你还指望睡一觉起来,自己就天下无敌了?” 听了这话,沈云飞暗道:我当然知道得努力修炼,但也要我知道修炼的方法啊。 他以为自己体内的真气是玄光珮所带来的,当然不知道该怎么提升。只是若是将这话说了出来,未免又要牵扯到太多事情。 他曾亲口允诺,不会将这玉珮给任何一个人看,也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个字,之前在碎心崖上给封先生看了,那也是事出有因,为寻找梦中女神迫于无奈而已。连皇甫华跟他结拜成了兄弟,两人又那么投契,由始至终也从来没说起过这件事,就更不用说跟眼前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三苗女孩提起了。 只是若是不说,那就套不到修炼的方法了。沈云飞心念一转,便说道:“你也看到了,我的那套内功心法跟这轻功根本不配,你有没有别的什么修炼法门,可以让我提升一下内息真气的?” “你在开玩笑么?”石铃儿叫道:“那内功有随便乱练的吗?你的真不足,那就是因为你练得不够多,根心法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我们三苗的内功心法就更不适合你用了。若是阴阳不搭,气力乱行……你还真嫌自己命太长了啊?” 石铃儿越是不说,他沈云飞就越是想知道。一听此路不通,便又换了个说法:“你是不知道,我这轻功不是师傅教的,是我偷学来的。只是我学了轻功,又没有配套的心法,所以才用不出来。自己虽然胡乱琢磨了一点方法乱练,但也不是回事。你先随便告诉我一点修炼的门道,我用来跟师傅练的比对比对,能用就用,不能用,你以为我还自己找死吗?” 刚说到“找死”二字,沈云飞心里就“咯噔”一声。他突然想起自己还吞了石铃儿的试心蛊,此时胡编瞎话,那可不是真的找死吗? 正想低头看看,那蛊虫有没有咬穿肚子爬出来,可摸摸肚皮心肺,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既不疼也不痒,这就奇怪了。难道她的那个什么试心蛊不灵?还是…… 沈三少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试心蛊不灵,多半又是玄光珮在挥作用了。 其实他哪儿知道,玄光珮虽然可以帮助恢复伤势,也能解毒,但是那三苗氏所用的蛊并不是毒药,而是蛊虫。只要不作,玄光珮是不可能化解得了体内毒蛊的。之所以没有作,是因为试心蛊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试心蛊是三苗蛊师用来逼问真相,刑讯时所用。这种毒蛊对血液温度、流十分敏感,一但适应了某种环境,稍有变化便立刻噬主离体。因为人在说谎的时候,体温心跳都会生变化,而蛊虫感应到了这种变化,便会立刻做出反应。世人所知道的试心蛊能让人肠穿肚烂,就是由此而来。 而沈云飞从小就练就了一张编瞎话的嘴,胡说乱扯那是张嘴就来,说得连自己都会相信,又怎么会脸红心跳?就算是试心蛊也奈何不了他,何况他中的压根儿就不是这种东西。 试心蛊虽说可以测试人是否说的真话,但人的血流心跳要受许多因素的影响,紧张、害怕,都有可能引毒蛊作。石铃儿明摆着就是已经把沈云飞当成了自己的心上人,又怎么舍得对他下这种稍不留神就会致命的毒蛊。 她逼沈云飞吞下的那粒东西虽然也叫试心蛊,但与三苗人常用的试心蛊并不一样,而是一种名叫子母试心蛊的特殊蛊虫。 子母试心蛊又叫噬心蛊,也叫连心蛊。虽然也是对温度血流有反应,但其敏感程度却不一样,也不是寄居于血液之中,而是依附于心脏附近。 这种蛊虫一般为子母一对,一亡俱亡,一损俱损。只要其中一只蛊虫噬主离体,那另外一只也必定爆体而亡。 三苗人向来从一而终,感情一但付出,便终生不逾。就算是因为情人变了心,抛弃自己,也绝不会再找第二个。因此,三苗的少女在到了十二岁的时候,便都会养一对这样的连心蛊,自己身体里种一只,遇到心上人时再种另外一只,从此两人的心便连到了一起,只要有一人变心背叛,便是两人共同殉情。 连心蛊的属性十分玄妙,算得上是十大毒蛊中最厉害的一种,就算是蓬莱真人也都不知道它的作原理是什么,自然也无从解起,只有种蛊的人才有办法解除,但也要付出极沉重的代价。幸好三苗人一但种下连心蛊,便已是终生托付,到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变心后再解蛊的。 沈云飞虽是说了些假话,但他只是与石铃儿唱了一晚上的歌,对她稍有好感而已,还算不上动心。既然没有动心,自然就谈不上变心。更何况他此时就为了学习心法,心里更无骗人的愧疚感,连心蛊虽然厉害,但也察觉不到他情绪的变化。 石铃儿虽然看到了沈云飞脸上的表情有变化,但也没疑心到其他地方去。 她早就看出沈云飞的轻功虽然玄妙,但内力却是差得离谱,多半是从哪里偷学来的。不然的话,一般师傅要教什么武艺,都会事先传授心法,等心法口决练熟了之后,才能传授步法、身法,否则的话极容易走火入魔。此时三少称自己是偷学的,正好符合她的猜想,反到认为他是说了真话。 要说三苗人厉害,但也仅限于施蛊用毒,就算有人修炼内息魂力,那也是凤毛麟角。更别说石铃儿年纪尚小,施毒放蛊的技巧都还没有学全,哪里又会什么高深的心法。 不过她见沈云飞放着这么好的轻功不能用,也实在有些可惜,因而便想到:他只是要求有一点内息魂力,能使用这功法就行了。各种心法虽然互有生克,但最基本的一点吐纳方法却是大至相同的。 想了想之后,她便说道:“如果你只是要想有一点内力,那到是不难。我小时候师傅教过我一点最基本的吐纳方法,可以强身健体,练的时间长了也能产生内力。你要是不会这个,我到是可以教你。” 沈云飞一听需要长时间练习才能产生内力,不禁便有些失望。但回头一想,水滴石穿、冰冻三尺,都非一日之功,世间习武修道,也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他虽然被勾动了习武修道的念头,但毕竟还不至于心急妄进。时间长点就长点,他二十年都熬过来了,还怕再熬个二十年吗? 因此,他忙不跌地点头,催着石铃儿传授他最基本的修练心法。 再说这石铃儿的师傅蛊阳教主,并非仅仅是一名蛊师而已。他以毒入道,以蛊炼魂,早已是得了道的真人。石铃儿是他最钟爱的弟子,因此他所传授给石铃儿的内功心法,就早不是江湖中人用来修身健体的基本吐纳,而是一门可以同时练气修魂的道家心法。 要练这门心法,必须讲究心随气动,魂随心动,心气魂三者紧密相连,既是练气,也是练魂。而寻常的心法或是练气,或是练魂,都十分单一,要两者同时修练,自然困难百倍不止。 石铃儿虽然修炼了这绝妙心法,但看看周围的其他人度都比她快,不知道自己所练的心法更为玄妙,还以为那是粗浅的基本功夫,比别人练的什么心法还要差些。只是师傅叫她这么练,她也不敢违背。更何况她还要学习制毒炼蛊,就更不会在意心法好坏、内息魂力的强弱。 她从四岁便开始修炼此法,如今也只练到心随气动而已,根本没能达到魂随心动。只是她对沈云飞早已倾心,又唯恐传授不全导致出错,因尔讲得格外详细,把师傅当初是怎么对她说的,自己该做又没做到的,全都原原本本地对沈云飞说了一遍。怕他没记住,又反复叮咛,重申要点,一如当初蛊阳教主教她时一样。 32.师傅授徒费苦心 沈云飞好不容易才抓着这么个机会,听得自然格外仔细。可是,他越听越觉得奇怪,怎么石铃儿所说的这些,跟他当时在听曲赏舞时的感觉好像有些相似,却又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而且,她所说的“心随气动,魂随心动”,越听越像当初封先生教他写字画画时所说的“眼随笔动,笔随心动”,以及教他吹箫时所说的“气随指动,指随意动”。 也难怪沈云飞觉得像,封伯熙在传授他绘画技法与乐器演奏之时,已经在暗示他身心气魂合一的修炼技巧了。只是当时,云飞自以为体质虚弱,不能练武,又对道家仙术不感兴趣,因而并没有领会到这层意思。 其实,无论是习武修道,还是学习书法绘画、琴艺舞技,若是能做到身、心、气、魂四者合一,都能获得巨大的成就。乍看起来,封伯熙是在教沈云飞写字画画,但事实上,他是通过这些技巧,在教三少一种极特殊的修炼方法,名叫素心决。这种心法,比起蛊阳教主的气、心、魂三者合一,又更精妙了一层。 只是,以石铃儿的天资,也算得上是极有天赋的了,足足练了十几年,也仅能做到心随气动而已,想要四者合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世间能做到身心气魂四者合一的人,实在是无异于凤毛麟角。但沈云飞天生一对望龙眼,以视线作为引导,要做到身心同步已是极为容易。再辅以气息调整,全神贯注,这便已经是四者合一了。 素心决并不是练气心法,所以不能积聚内力,但是,只要掌握了素心决,再学其他任何一种心法技能,都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云飞自幼便习惯了照此方法写画吹箫,对于素心决的修练可以说早已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因而一跟皇甫静学弓,顷刻之间便能做到百百中;后再看妙真弹琴、怀瑶起舞,立刻又学会了飞燕凌波这等绝世轻功。 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目力群的原故,也不完全是因为他天赋过人,实在是因为练了十几年的素心决,意念稍动,顿时便能身心气魂四者合一,如此全神贯注、身心投入地做一件事,自然学什么都来得快。 此时再受石铃儿点拨,跨入练气之门,沈云飞虽是从来没学过武艺道法,但实质上却是相当于达到了别人修炼几十年都无法达到的一种境界。因此,他起步虽晚,但却足以弥补他十几年不曾练气修魂的缺陷,只要假以时日,再勤加练习,想要过凤语梦、石铃儿、皇甫华诸人,那是绝非幻想的。 待得石铃儿讲完,又再复述了一遍,沈云飞立刻便按照她所说的练气方法闭目盘坐,呼吸吐纳。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但几次呼吸之后,三少便已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 他将自己的意识魂魄,全部集中在那轻徐冗长的每一次呼吸之中。每深吸一口气,便从胸腔到腹腔、丹田气海,再到全身每一处经脉穴位,都尽情地伸张开来,以容纳所吸入的天地灵气。而每一次呼出,便是全身收紧,将体内浊气杂气,一股脑地又都排挤出去。 一次呼吸,便如将全身经脉气穴都清洗一遍,几次之后,沈云飞便已能做到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呼吸,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已变成了他的口、鼻、心、肺。而他的每一条经脉,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穴位,都已成了容纳那些气息的丹田、气海。 这样做当然不能存积内息,但却是将他每一次呼吸的吞吐量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石铃儿告诉他,呼吸要尽可能地深长,要精神集中,他便这样做了,而且做得更为彻底,用他的身体,用他的意识,甚至用他的魂魄去呼吸。几次之后,他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石铃儿所说的那种气息流动的感觉。 这种情况虽然比石铃儿所说的要早了很多,但三少也不觉得奇怪,仍旧按她说的法子,继续呼吸。 石铃儿一直注视着沈云飞的修炼,唯恐他一不留神走火入魔。可谁料到,沈三少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慢,吞吐的间隔一次比一次久,竟然与她师傅蛊阳教主呼吸吐纳的时间差不多了,石铃儿不禁大感惊讶。 要知道,每一次呼吸的时间越长,便证明那人的气海容量越大,内息也就越足。因此,想要判断一个人是否内家高手,通常可以从他的呼吸节奏中进行观察。若是内力高深,那他的呼吸必定是轻徐冗长、气息沉隐;而从没练过武艺的人,稍一动弹,便呼吸急促,面红耳赤,这都是世间的常理而已。 可沈云飞说他从来没有练过内功,呼吸怎么可能会这么慢,这么久?是他存心欺骗,还是天生就有一个比常人要大上许多的气海丹田?再或者,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早就已经帮他扩充了经脉,所以一经修炼,便能有如此成效? 石铃儿一阵胡猜乱想,却怎么也想不到,沈云飞不仅是用丹田在呼吸,而是把自己的全身都当成了一个呼吸用的机器。那他的呼吸量怎么能不大,吐纳时间又怎么能不长呢。 沈云飞一连呼吸吐纳了六十次,足足一个周天。而此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已在随着呼吸而流遍全身,就算此时心脏不跳,也能在各处遁环奔流。他觉得情况大概已经差不多了,便按照石铃儿所教的方法,将全身气息引导入丹田气海之中。这一引,可就坏事了。 石铃儿教他的法子本来没错,但别人呼吸吐纳,怎么也不可能达到他这个量。即使将全身气息都贯注到气海之中,那也不过是溪流入海、大漠微尘而已。可沈云飞呢?他用身心气魂一同呼吸,其吐纳的量早已达到常人的十倍还不止,如此宠大的气量,猛然间贯入他从未扩张过的丹田气海,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也怪石铃儿完全不了解他的情况,按他这种呼吸量,每呼吸一次便扩充一次丹田,或许还能循序渐进。可他足足已经呼吸了六十次,其全身各处每一个穴位里早已是气息充盈,内力饱和,再将这些气息全部集中到一个点上,那无疑是大浪冲堤,海潮灌塘,后果不堪设想,小小一个丹田,非炸了不可。 再加上他对练气的法门一点都不懂,虽然觉得自己的丹田气海似乎有点小,装不下这么多的气息,但石铃儿告诉过他,气海小了,就要用气去冲、去扩张,因而也不疑有它,一味地引导着全身的气流往丹田气海死命硬冲。 若只是冲到也就罢了,但他偏偏还学过素心决,呼吸之时是如此,此时引气,居然也是身心气魂四者合一。如此一来,那便如推波助澜、火上浇油,给那冲堤的海浪后再狠狠地刮了一场狂风。 沈云飞全神贯注,自然察觉不到自己俨然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可石铃儿一直在留意着他的修炼,此时见他停止吐纳,气定凝神,便知道他要气沉丹田,冲刷气海了。 若是其他人冲气填海,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可此时看看沈云飞,全身上下,几乎每一条经脉都在鼓动,皮肤下方竟然已隐隐地冒出了一道道鼓起的纹路,直把石铃儿吓了一大跳。 她就算再不精通练气之道,也能看出此时沈云飞的内息量过大。别说他从来没修练过内功,就算是那些浸淫了十几年的人,也不敢冒然用这么强的气力去冲击自己身体里任何一个穴位。 此时出声提醒也来不及了,石铃儿立刻做了几个手势,想让那只百香蛛用毒香封住沈云飞的内力,阻止他这种自杀的行为。可她偏偏忘了,她已经在沈云飞体内种了连心蛊。而这连心蛊为十大毒蛊之一,无疑于毒中王者,一但种下,除非蛊毒作,否则的话不可能再中其他的毒。 之前百香蛛还能控制得住沈云飞,那是因为连心蛊尚未苏醒。可沈云飞大量吐纳,那蛊王也受到滋养,此时已依附云飞心脏,变得格外活跃强壮,占据“王位”。那区区一只百香蛛,在蛊王的面前,又怎么能逞得起威风。 石铃儿给沈云飞中下连心蛊,除了要一试他的真心之外,也是想要保护情郎不受其他毒蛊的伤害,可谁会料到这一举动,却丧失了她救助云飞的机会。 那只百香蛛刚一靠近沈云飞,便立刻被他身上所出的连心蛊的气息给吓退,八只脚抖了几下,一身体一翻,也不知是死是活。石铃儿见状,知道这个法子没用了,赶紧取出一枚蚊须针,想以针刺之法封住云飞穴道,阻止内息流动。 可是,沈云飞此时气贯全身,别说是小小一根蚊须针了,就算是拿着刀剑去砍,也不一定能砍得进去。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玄光珮,那蚊须针不是魂器,又怎么能扎得进他的皮肤呢? 石铃儿刚一动手,便觉得沈云飞的穴位犹如一个灌满了气的皮球,针扎上去顿时滑开,根本进不得一分半毫。 “这可怎么办啊!”石铃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云飞一步步将自己推上死路。 她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即使是强行打断他的运气,拼着个全身经脉受损,也要阻止他这种自杀的行为。至少,经脉受损还有得救,这丹田气海一但炸了,那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石铃儿咬了咬牙,双手朝着沈云飞的胸口用力一推,想要将他推倒,打断运气。可不料,她的手掌刚刚接触到云飞的胸口,一股强烈的气流顿时冲出,将她直挺挺地撞飞出去。 33.心随气动度难关 沈云飞正全神贯注地运气冲刷气海,对身旁其他事物竟然毫无知觉,就连石铃儿伸手推他,又被他撞了出去也不知道。 只是,他隐隐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下腹处一阵阵地鼓胀疼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一般。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只是听石铃儿说过冲穴之时可能会有些疼痛,会痛到什么程度也不清楚。 或许,真的是要吃得苦中苦,才能方为人上人。他沈三少虽然体弱,但却也不怕吃苦,此时难得有了这种机会,他又怎么肯轻易放弃。 只是,这腹中传来的疼痛已经令他无法忍受,脖子上的玄光珮感应到危险,竟然也开始微微收缩,出警告。沈云飞也想暂时停止修炼,先问问清楚再说,可是他刚刚张嘴,想把体内的气息吐出,顿时便觉得全身气息猛地一撞,竟然如翻江倒海一般,四处奔腾起来。 要知道,这运气冲穴,最忌中断。无论是被别人打断,还是自行中止,都必将引起气血翻腾,经脉混乱,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受损,气息无法凝聚,重则,就是经脉寸断,爆体而亡。因此,常人若是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都会找一个僻静之所,找信得过的人护关把守,自己则抛开一切身外之物,潜心修炼。 沈云飞不知道这些禁忌,竟然想要自行中断修炼,此时虽然只微微吐出一口气,却已令全身气息大乱,俨然已出现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石铃儿被三少撞飞,好半天才爬了起来,此时怔怔地望着心上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已然走火入魔。她虽然心急如焚,但却想不出一点儿办法,只能泪眼朦胧地望着沈云飞,心中暗想: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还要教人练功,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就都是我害的,大不了我也跟着一死,赔他一条命。反正有了连心蛊,我跟他的心就连在一起了,他若真死了,我也是活不成的。 她这儿正想着要为情郎殉情,却见沈云飞突然出一声大吼,从地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开始满地昏窜乱奔,口中还时不时地出一声怪叫,就像疯了一般。 石铃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以往别人即使走火入魔,一般都有人立刻为其推宫过穴,抚正脉息,可从来没见过有人走火入魔之后四处乱跑的。她没那本事替沈云飞抚正脉息,就连想阻止也不能够,此时乍见这种情形,一时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云飞感觉到全身气息大乱,便知自己练功出了岔子。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要把气再憋回去,那已经是办不到了,重新归顺气流,那也是难上加难。 再者说,就算他能勉强将气息归顺,这满身的气流又该往哪里放?丹田气海是肯定装不下了,排出体外又要导至经脉逆行,气息大乱。这吞也吞不得,吐也吐不得,实在是把他急得不行。 就在此时,大量的气流经过逆转,已经汇聚到了他胸腔的位置,沈云飞一个没憋住,顿时出一声大吼。 原想着这一吼,气没憋住,那肯定就死定了。可谁想到他这一吼,到是符合了转力外放的原理,与他之间呼气吐出并不相同。吼这一声,经过喉间关卡,放出的气流有个回旋的余地,那就不是放气,而是在用气了。一吼过后,他顿时便觉得体内压力小了许多,心神竟然也不那么慌乱了。 沈云飞觉得这法子可行,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气息的流动上面。 之前,他是想理顺气流,让内息随自己的心念流动,但是这样做无异于试图改变江河的流向,若没有拔山扛鼎之力,又怎么可能办到。可此时,他任由心念随着气息流动,再加以转力释放----气流到手,手便用力,气流到脚,脚便用力,流到胸腔喉间,便大吼一声,如此一来,竟然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化解气脉乱流的好方法。 石铃儿见他满地乱窜,不时出怪叫,还以为他走火入魔,已经疯了,转眼便要爆体而亡。却不知他已经找到了泄多余气息的方法,身随气动,才会手舞足蹈,口中乱叫。 如此疯跑乱吼了一阵,一周天吐纳所积下的内息已经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而此时,体内还剩下些许气流,仍旧在四肢百骸中游窜。而沈云飞此时已逐渐能够控制住那些气流,使之流向他所引导的地方。 刚刚经历了一次生死关头,三少也不敢再冒然贯气入海了,只是觉得这么瞎蹦乱跳,消耗了这些气力未免有点可惜,心念一动,他便趁机将气流引入双腿,走起了那飞燕九翔的步子来。 他这一走,便再度进入身心气魂四者合一的境界,脚上踏着飞燕九翔,心里便想着那凌波曲,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轻声哼唱,一时之间忘乎所以,竟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林中飞燕,在那碧草绿波之上飞翔起来。 石铃儿一直看着沈云飞,就想着等他气竭之后,自己也跟着殉葬,可谁知沈云飞的动作越来越奇怪,起初还只是一阵胡抓乱跳,此时到是翩翩起舞了,嘴里还哼着一只极好听的曲子,石铃儿早就看得呆了,连脸上的泪水早已干透也没察觉。 看着看着,她便已经认出沈云飞此时并不是在跳舞,而是在使用他那门“很不错”的轻功。只不过,这轻功多半是女人创的,跳起来姿态极为优雅,轻灵之中,却又气质群,一举手一投足,活脱脱像一只飞燕傲然凌翔于碧波之上。 既然看出他是在练功,那走火入魔的危机多半也已解除了,石铃儿心中大石落下,却又开始暗自猜想:他这门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难道他的师傅竟然是个女人?又或者……他是跟他口中说的那个……长得极好看的女子学的? 一想到有个女人曾在沈云飞的面前翩翩起舞,多半他本人当时还在哼着这曲子,石铃儿心中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三苗女子向来痴情,而痴情人也就更爱吃醋,独占心极强。她此时已全心全意地爱上了沈云飞,自然盼望对方也能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一想到他的心里可能还装着别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不会是沈云飞的情人,胸中这股酸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石铃儿个性刁蛮泼辣,比起沈云飞那个正牌未婚妻温如霞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三苗人从来做事果断,行动迅,没中原人那么多顾忌,她这妒火一起,也就忘了沈云飞刚刚历经了一场大劫,随手操起弯刀冲了上去,竟然就要去砍他的双脚。 她当然知道沈云飞在练的其实是一门上等轻功,若是废了肯定可惜。但是因这轻功多半是另外一个女人教的,那就是再好,她也不能让他继续练下去。最好就是砍伤他的脚,让他从此以后再不能练这“妖媚”的武功,至于沈云飞伤了腿之后如何行走,生活会不会有所不便,这些暂时都不在石铃儿的考虑之内。 沈云飞第一次使用飞燕九翔时,便是在怀熙宫内,一步后腿,跌了个大跟斗。第二次用,是在郡主花园内,几步纵身,险些撞墙。第三次因真气耗尽,直接晕了过去。而到了此时,才真正能体会到这飞燕凌波的妙处。 他一面哼着曲子,一面从“柳稍停羽”、“惊风展翅”,到“湖光掠影”、“踏浪凌波”,再到“翼飞冲天”、“追鳞抚影”、“衔泥补巢”……直至最后的“飞燕回翔”一路练了下去。每走一遍,便又多了几分心得,因而又将顺序打乱,用不同的步子来接。刚走完第八遍,正欲从头再来的时候,突然脖间玄光珮的红绳一收,脚边已传来一股阴寒之气。 沈云飞已不止一次收到玄光珮的预警了,知道此时又遇到凶险,当即也不细想,一步“翼飞冲天”闪开挥来寒光,跟着又是“惊风展翅”,不知道踏到什么东西上面,借力一荡,转身便来了个“飞燕回翔”,最终以“柳稍停羽”一式,落在了一根离地两丈来高的树枝上。 再朝地上一望,只见石铃儿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身旁扔着把银月弯刀,正手脚一阵乱扑,就好像小孩子撒泼耍赖一般,“哇哇”地大哭起来。 却原来,石铃儿刚才的一刀,被沈云飞跳起躲过,而他接着地一招“惊风展翅”本来是要借力施展的。当时三少跳起,双脚离地便有了四五尺,而这时石铃儿扑到,刚好是将自己送到了沈云飞的脚边。 沈云飞那时候心里脑内只有那飞燕九翔,哪里注意到自己脚边是什么,只觉得有东西可以借力,一脚便蹬了上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石铃儿的脸上,借力“飞”上半空,恰好落上枝头。可怜那石铃儿,砍腿不成,平白无故挨了这么一脚,摔倒在地不说,还跌了个狗啃泥。 再一抬头,见沈云飞居然上了树,想要再砍也砍不着了。她一时任性作,竟然也不顾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就这么趴在地上撒泼耍横,大哭起来。 34.影月双辉被鬼缠 沈云飞看到石铃儿又哭又闹,脸上还清清楚楚地印着自己一个脚印,正欲下树安慰两句,却听得不远处林中传来有人大吼一声:“听到她的声音了,就在那边!” 石铃儿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大吼,一翻身坐了起来,脸色大变,伸手便将自己的弯刀拾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沈云飞赶紧问道。 石铃儿冲他摆了摆手,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伸手将脸上的脚印抹去。 就这瞬息之间,有五名大汉已经冲到面前,看穿着,居然也都是苗人打扮,只是跟石铃儿所穿的样式上有些不太一样。沈云飞曾在书卷上看到过,三苗与九黎都属苗人,而三苗族的衣着以蓝色为主,饰以花边,而九黎族则是头缠黑布,衣服也以黑色短衫配以赤红短褂。 此时,这五名壮汉都是头裹黑巾,一身黑衫,外面罩着大红色的坎肩,腰上系着一根五彩腰带,侧面搭着织花布包,正是九黎人的打扮。 再看其面目,有其中两人竟然隐隐看着面熟,沈云飞稍一回想便现,这面熟的两人,正是在凤翔怀熙宫里出现过的宾客。只是当时他们并非这样的打扮,样子也没什么特殊之处,所以沈云飞也没向皇甫华打听,只是记得有在那里见过这两个人。 石铃儿跟这几人显然是认得的,见他们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冷笑一声,说道:“阴山五鬼,你们还不死心嗦?居然一路追着我到这里来了。” 那五人之中有一人说道:“臭丫头,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为了躲我们,居然连凤翔郡主的婚礼都不去。” 石铃儿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怕了你们咩?我是晓得郡主根本不愿意嫁,不想去看那种让人难受的场面。凭你们几个就想把本姑娘抓住?做梦没睡醒咩?” “那就要看是哪个做梦没睡醒了!”那人冷笑一声,另外四人顿时便包抄而上,分别围在石铃儿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其中三人手里都握着一根乌黑亮的皮鞭,只有站在石铃儿正前端那人,手里拿的是一对弯刀。 石铃儿看了对面那人手中的弯刀,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说道:“乌老二,你的鞭子被我削断了,咋个也不去弄根新的来。你以为你耍刀,就能耍得过我了咩?” 那个被叫做乌老二的人显然之前是在石铃儿手里吃了亏,损失了常用的兵器,此时听她又有意说起来,不由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得咬牙切齿,挥刀便上。而另外三人也同时舞起长鞭,同时攻击石铃儿的前后左右。 沈云飞之前见过石铃儿用刀,知道她会些武艺,但是要一人同时对付四人,多半有些麻烦。他摸出弹弓,包上铜钱,准备助她一臂之力。却见石铃儿手上的银月弯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两把,一左一右地握在手上,左手那把看上去有些怪异,似乎没有刀柄,两头都是尖刃,石铃儿的指正捏在其中一边的尖刃上。 这样的武器怎么用啊?敌人要是打了过来,力量一碰,岂不是自己都会受伤? 三少正疑狐着,却见石铃儿右手高抬,架开乌老二砍来的弯刀,同时左手向右一拂,从自己腰前绕过,竟然将手里的月牙刀直接甩了出去。 原来那把无柄的月牙刀是这么用的,因两把刀的造型相似,沈云飞先入为主地认为那也是一把弯刀,到现在才知道,那把无柄的月牙刀应该是一件造型独特的暗器。 这银月双刀,正是石铃儿的拿手兵器,名叫影月双辉,右手一把为月辉,跟寻常的弯刀一样的用法,而左手那把名叫月影,握在手里仍可以当成无柄的月牙铲来用,若是丢出去,便是一件可飞击敌人的暗器。 石铃儿甩出的月影平平地在空中飞旋,如同倒映在水中的一弯月亮的影子,右手的月辉轻颤,那月影也随之生变化,先斩上右侧那人的腰际。 那人正舞起长鞭,冷不丁见腰间银光一闪,知道是那丫头又动用了暗器,避无可避之下,只能收手后退,用鞭子去击落那飞刀。 只可惜,那月影旋转的度极快,没等他的鞭子落下,便绕出一道弧线,直飞石铃儿身后那人腰间去了。 看来,石铃儿早就知道这几人的打法,一把月影飞刀,完全以一模一样的方式,便将左、右、后方三人挥出的皮鞭攻势给瓦解于无形之中。而那月影绕了一周,又回到石铃儿的左侧,她伸手接过,手指穿入刀身中央的一个小孔,那月影便在她的掌心里旋转起来。 她将接过飞刀的左手向上一抬,正好削向乌老二的手腕,乌老二的双刀正架在石铃儿头顶的月辉上,此时月影自下而上攻击,他若不想被削断手腕,就非撤手不可。 他这刚一想撤手,石铃儿却猛地一个转身,双臂横展,如展翅飞翔一般,右腿向后一踢,正好踏在乌老二的胸口上,将他踢了个跟斗。而她左手月影飞刀已再度扔出,飞旋攻击此时站在她前方与左面的两人,右手的月辉刀却已直接砍上了右边地人持鞭的手腕。 沈云飞虽然没练过武艺,但他却见过皇甫兄妹的一些手段,若是将他们二人与石铃儿相比,顿时便能看出三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来。 皇甫华用的是铁背斩虎刀,动作大开大合,力量刚猛,脚步稳健,有一夫当关,万无莫开的那种庞大气势。而皇甫静身法灵动,手脚快,力量虽显不足,但她攻击的花样繁多,反应灵敏,以一个“快”字取胜。 再看石铃儿,身体虽然没怎么移动,但仗着特殊的兵器,几乎就在原地打转,攻左挡右,以腰肢扭动来躲避攻击,靠的全是一个“巧”字。 沈云飞见她在四人围攻之下仍旧游刃有余,腰身不转扭曲旋转,就如同水中的水藻一般,随波即摆,根虽不动,但身体各个部分似都能够摇动,任再大的狂风巨浪,也无法将她冲走、冲断。 再看她手中双刀,一柄巍然不动,只稳健地攻击着近身的敌人,就如高悬半空的明月;而另一把却飞旋荡漾,就像水中的月影,一碰即碎,但只要稍有平静,便又立刻恢复原样。 如此远可攻,近可守,就算再来几个对手,也不一定能将她拿下。 沈云飞暗暗松了口气,不禁便去观察起石铃儿所用的招式来。那对影月双辉显然是以特殊的金属打造,彼此之间互有牵引,月辉一动,月影便跟随作出反应,两者有时轻轻一碰,便又朝着不同的方向挥开,或是削砍,或是飞旋,或攻或守,各有各的妙处。那四人虽然配合得格外紧密,但却始终拿着石铃儿没有办法。 看到精彩处,沈三少忍不住想要叫起好来,但他也知道自己躲在树上,没被敌人现,说不定还能暗中相助一下。石铃儿虽然暂时占住上风,但对方可是还有一人没动呢。 想到这里,沈云飞便瞟了一眼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动手的那个家伙,却见他正死死地盯着石铃儿的动作,手里似乎摸出了一件什么东西,白乎乎地地团。 三少正想看个仔细,却见他双手一抬,竟然将那团东西朝着石铃儿的头顶上抛了过去。 “当心!”沈云飞惊叫道,石铃儿也随之一愣。 却见那白乎乎的东西被抛上半空,当即便四散开来,竟然是一张用白丝织成的大网。先前那四人似乎早有准备,一见丝网撒开,顿时便各自向后一滚,逃出范围,而石铃儿站在当中,却是避无可避,只能挥刀去砍那丝网。 可谁知道,那丝网看起来轻柔无比,但却是刀枪不入,且十分粘稠,石铃儿的影月双辉砍在上面,非但没能将其削断,反而被粘到了上面。几个动作之下,石铃儿已被那丝网裹住,手脚动弹不得,就像一只不小心坠入了蛛网的飞蛾一般。 石铃儿被网缠住,沈云飞却也因为刚才的一声提醒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其中二人在滚出丝网的范围之后,便立刻朝着三少藏身的大树奔来,手中皮鞭一卷树枝,手腕用力一收,那鞭子的韧性与树枝的弹动便顿时将二人带飞起来,落到了沈云飞的左右两边。 沈云飞见状,不敢再作停留,包在弹弓里的钱币飞射而出,直接击中其中一人的右眼。那人惨叫一声,捂着眼睛一头栽倒下去。而沈云飞便趁着这个空档,从那人落下之处,使出飞燕凌波的奇妙身法,几个纵跃,又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剩下的一人虽是有皮鞭相助,但是要跟沈云飞的飞燕凌波相比,却是没有那么灵活。而且这两棵树相距少说也有六七丈,中间只有一些嫩芽细枝相连,沈云飞仗着轻功好,可以踏在上面一触即飞,但那人若是想靠皮鞭借力,却非把那些细枝给拉断了不可。 35.识破凶相终落网 沈云飞逃出险境,摸出一枚铜钱转身再射。 他早已看出这些人身上杀气很重,即使此时没对石铃儿施以毒手,但也必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沈云飞能识人辨相,可不是像那些普通商人一样,仅仅从人的穿着气质上来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地位。所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性情好坏,也会通过面部的长相表现出来。特别是之前那抛出丝网的人,眉峰高挑如刀,眉毛上翘如火焰,眼珠三面露白,鹰钩鼻,薄刀嘴,颚骨高耸而下巴长窄,目光阴冷邪恶,这是阴邪噬杀之相,若不是手上沾满鲜血,绝对长不出这种面相来。 再有他刚才射瞎的那人,眉心隐隐透着一抹血色的暗红,眼稍上挑,嘴角微薄如丝,这是淫邪狂暴之相,其人必喜欢**妇女,而多爱虐杀幼女。 看到这些人的面相非奸即恶,沈云飞一看便没了好感,何况对方已经动了刀兵,要来追杀自己,即使他从小长在善人之家,手下也绝不会留情。 一记刀币射出,打的正是那抛出丝网的苗人后脑。沈云飞知道自己没多大力道,除了射眼睛、咽喉这些脆弱的位置之外,根本达不到预想的效果。但是,人的脑后玉枕穴,却是一个弱点所在。若能一击得中,即使威力不大,也能让人晕厥半天。 只可惜,这几个苗人对付石铃儿没有办法,但要对付一个半桶水的沈云飞却是绰绰有余。那苗人听得耳后风声有异,当即一个转身,竟然直接用手去抓三少射来的钱币,一抓即中。 那铜钱虽然飞极快,但是那苗人在看到同伴被射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此时用手接“镖”,稳稳当当。再看他的手上,竟然是戴了一双不知用什么金属丝线织成的手套,别说区区一枚刀币,就是砍过来的刀刃也敢用手去接。 其实,中原人不喜欢戴手套,但在三苗、九黎,拢手指套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件防身装备。 苗人多喜欢施毒用蛊,再配以暗器飞刀,这些东西细小微薄,但若冒然用手去接,不是受伤便是中毒。因此,这苗人事先戴着手套,到不是为了防着沈云飞的弹弓,而是准备用来应付石铃儿的飞刀毒蛊的。 沈云飞一见自己射出的铜钱被他接住,心里便已有些暗暗着急了。 他初学这弓法的时候,不是射树杈便是打虎蛟,那都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东西,虎蛟再厉害,但还没到能听风辨位的地步。而第二次使用,攻击那矮子宋青风,却是因为对方全无防备,突然偷袭,自然得手。 刚才第三次使用,对方全然没想到他手里居然还有弹弓这种东西,又是刚刚上树,脚都没有站稳,因而才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只是现在,沈云飞的弹弓虽准,但攻击力毕竟有限,而对方又是高手,他射不中也很正常了。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弹弓虽然让他有了可以防身的一技之长,用来打打野兽,或者一般的强盗那是绰绰有余了,但若真是遇到习武修道的高手,甚至稍有道行的妖兽,也就成了小孩子玩艺,只能玩玩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眨眼之间,那苗人接住铜钱,已飞身而上,竟然不用借助皮鞭便一跃跳到树上,看其身法,显然要比他另外几名同伴厉害了许多。 沈云飞见那苗人居然也跳到了树上,脚下一个借力,施展出飞燕九翔中的惊风展翅,赶紧又往另外一棵树上跳。 那苗人之前见过沈云飞的轻功,知道自己追不上,但却一点要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几个纵身,在横枝错叶之间几个穿行,竟然又跳到了沈云飞的附近。 三少见敌人又追了过来,便又纵身起跳。而另外两边,另两名苗人却已使起皮鞭,也跟着荡到了树上,三面合围,一路追来。 明知道追不上还要追,脑子有毛病么? 沈云飞心中暗道,借助飞燕凌波在树冠间来回穿梭,那三名苗人无论如何,却也无法靠近他三丈以内。 三少知道,自己若是要逃,这三个苗人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只是现在石铃儿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两人虽是初次相识,但毕竟也算对他有恩,他沈云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丢下这女孩独自逃跑。 心中有了这层牵挂,他就不敢转身逃跑,但三面都有敌人,也不敢冒然上前。就这么一步一步,被他们步步紧逼,距离石铃儿那个方向却是越来越远。 沈云飞一面跳跃腾挪,一面打量着周围的地形,想找出一条通道,可以重新靠近石铃儿那边。可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呼”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 三少一个回头,却见一道白乎乎的东西正朝自己射来,他起身跳起,想要躲开,但身形动作依旧慢了一点点,脚腕上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一个不稳,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一摔可是摔得不轻,沈云飞头晕脑胀地想要翻身爬起,却觉得脚上那东西用力一拉,竟然又将他拖倒在地,朝着林中某个方向拖去。 他支起脖子一看,缠在脚上的竟然是一股白色的丝线,其材料与刚才缠住石铃儿的丝网一模一样。再顺着那丝线往前看,却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 原来,这丝线竟然是从一只庞然大物的腹中喷出的,而那东西足有牯牛大小,浑身紫斑绿毛,肚子胀得像个皮球,八条毛绒绒的长腿四平八稳地站于地上,正扭着身子回头看向沈云飞,四只血红色的眼珠如宝石一般散着凶狠的光芒。 焰目铁网蛛! 沈云飞知道这怪物,同时也也知道它的特点。焰目狼蛛虽不带毒性,但却是妖兽中极为难缠的一种。它不像百香蛛一般,靠香气诱惑猎物,再借由毒素攻击敌人;它最大的一记杀手,便是它的蛛丝。 焰目铁网蛛的蛛丝如同钢筋,就算是用刀斩也斩以斩断,而且上面粘力极强,就算是像犀渠这样的强壮妖兽,一但撞入它的网中,也只有死命挣扎、终至力竭,被当作盘中晚餐的份儿。 三少见自己居然碰到了这么一头凶兽,自知是无法逃命了,但若叫他这么等死却也不能。他一咬牙,不顾背上擦在地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弯腰抬手,拉起手中的落羽弹弓,对准焰目铁网蛛喷丝的肛门处便是一记。 刀币若是粘到了蛛丝上,自然无法将其削断,但铁网蛛的肛门附近却是格外敏感脆弱,沈云飞只盼着那家伙吃痛,切断蛛丝自己逃跑,最好是能射破它的肚皮,那也能致其与死地。 果然,那焰目铁网蛛屁股中招,全身一阵抖动,口中出“嘶嘶”的声响,截断蛛丝,却没逃走,转身便欲上来扑咬。 转过来更好,沈云飞接连两记弹射,打中铁网蛛的两只眼睛,那怪物“嘶”地一声狂啸,翻滚在地。虽然还没死,但却拼命挣扎,八足乱挥,显然是疼得十分厉害。 沈云飞唯恐它爬起来又向自己扑过来,举起弹弓又射,却不料这时身边响起一身冷笑,刚才追着他那三名苗人却已到了跟前。 为那名苗人一脚踢在沈云飞的后腰上,让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刚才还只弹在脚腕上的蛛丝,此时却已将他的双腿全部缠了起来,再想施展飞燕凌波,那是不太可能了,除非他沈三少能灵机一动,明出个什么飞燕僵尸跳一类的并脚轻功来。 那苗人捆住沈云飞,一手夺了他手里的弹弓,“叭”地掰成两半,扔在地上,扭头便去查看焰目铁网蛛的伤势。另外两人一人拉着三少的一条胳膊,将他朝着林间石铃儿所在的方向拖去。 沈云飞知道自己现在是绝无逃生的希望了,抬眼一瞧,就见那苗人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给铁网蛛上药。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苗人既然是九黎人,又擅长用鞭,那想来必定十分擅长驯服妖兽了。 他们有了这焰目铁网蛛,不但能够抓住石铃儿,就是再有更厉害的对手来,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沈三少被拖得背上屁股一阵火辣辣地疼,猜想身上的衣服早该磨破了。只是因为有玄光珮在,伤势转眼便已治好,虽然觉得疼痛,但也不至于太严重。 也好在这些擦伤并不重,玄光珮光芒一闪便已经给治好了,几个苗人也都没看见。若是此时受了伤重,那玄光珮光芒大放,几名苗人定然现,他这个藏了十四年的宝贝,可就要保不住了。 沈云飞被拖到了石铃儿的跟前,重重地丢到地上。石铃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嘴里说道:“你这个笨蛋!刚才明明可以跑得掉的,为啥子不跑?” 沈三少轻轻一笑,没说什么。其实这话也不用说,石铃儿就是再笨也能知道,沈云飞不走,还不都是因为她。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无语,只是瞅着那苗人领已牵了焰目铁网蛛过来,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36.千里救主把命丧 那苗人走到近前,瞟了一眼沈云飞,阴森林地说道:“把这龟儿子整死埋了,***,敢坏老子好事。” 他这话音刚落,那边被射瞎了一只眼的苗人便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把头,让我来干!这个***龟儿子整瞎了我一只眼睛,我不让他尝点儿新花样,他就不晓得老子不是好惹的!” 苗人领点了点头,没有反对。那苗人嘿嘿地笑了两声,说了句“谢把头!”,便扯着鞭子,朝沈云飞走了过来。 “你们不能动他!”石铃儿突然大声叫道,把那个苗人唬得一愣。 苗人领阴笑两声,说道:“为啥子不能动他?未必他也是啥子城主少爷咩?要是那样就更好了。” 石铃儿望了沈云飞一眼,她并不知道云飞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见他衣着华贵,虽然有些狼狈,但气质依旧不凡。要真说是哪座城的贵族公子,说不定还真像。 只是,一般的贵族公子,这几个家伙未必就放在眼里,而各大城主近亲之中,又只有一个姑苏城主燕山年龄相近。要说沈云飞是燕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几个家伙也都参加了郡主的婚宴,肯定见过燕山。 说他是什么身份好呢? 石铃儿眼珠一转,大声说道:“他是侠义门的人!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寒毛,就不怕惹到侠义门的头上吗?” 一听沈云飞居然是侠义门的人,那苗人领到还真的皱了皱眉头。这侠义门乃天下第一大帮派,若是得罪了他们,可就跟得罪了任何一个城主没有太大区别。 就在这时,却听那个乌老二说道:“把头,别上这死丫头的当,这龟儿子根本不是侠义门的。我在怀熙宫里看到过他,他一见侠义门的人就躲,要是侠义门里的,躲啥子!” 沈云飞一听石铃儿说自己是侠义门的人,就知道要坏事。当时自己虽然没怎么留意这两人,但他们未必就没看到自己。只要稍有一点记忆,就该能记得他没跟侠义门的人站在一起。 他到是没有想到,这个乌老二眼神不错,居然连他有意躲着侠义门的人都现了。 那领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是侠义门的又咋个嘛,今天落到了老子们的手头,难道他还飞得出去咩?不管是不是,都先整死埋了。这龟儿子既然拿得到请帖能进凤翔宫,多半也有点儿来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动作快一点。” 那独眼应了一声,又要往前走。石铃儿一见,急了,大声说道:“乌老大,你们要是杀了他,绝对会后悔的!” “哦?”那领回过头来,冲石铃儿挤眼一笑,说道:“女娃子,你又耍得出啥子花样来嘛?” 石铃儿看了一眼沈云飞,小脸胀得通红,好半天才说道:“我已经……已经在他身上种了连心蛊……你们不就是想拿我去要协我阿爹吗?要是杀了他,我就跟着一起死了,我看你们拿着一具尸体,还怎么要协我阿爹。” 果然,那乌老大一听“连心蛊”三个字,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抓起沈云飞,大声问道:“这女娃子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在你身上种了连心蛊?!” 沈云飞愣了一愣,心想:她在我身上中的明明是试心蛊,为什么又要说是连心蛊呢?而且,自己谎话连篇,那试心蛊也没作,多半已经被玄光珮的神力给化了。 他一时迟疑,也就没有立刻作答。 那乌老大哼了一声,手上加大了力道,捏在沈云飞的肩头上,三少顿时觉得自己肩骨欲裂,疼得呲牙咧嘴。 他担心自己一但受伤,玄光珮的威力挥出来,肯定要被这几个恶人现,于是赶紧说道:“她是在我身上种了蛊,不过不是你们说的什么连心蛊,而是试心蛊。” 他一紧张玄光珮,嘴里便说了实话,正在懊恼自己怎么不顺着石铃儿的话说,却见那乌老大“呸”了一口,骂道:“你个***,哄老子不懂咩?”手中一掼,将沈云飞推倒在地。 那乌老二凑到领身边,说道:“把头,这连心蛊就是子母试心蛊,两人性命相连。看来,这个龟儿子的确杀不得。不然的话,我们拖一具尸体回去也没得用了。” 沈云飞正觉得奇怪,听了这话,顿时便大感惊讶。再转头看向石铃儿,只见她眼中含泪,脸上略带红霞,看来说的的确是真的。如此说来,自己的性命,岂不是早就跟这个三苗女子绑在一起了? 要说沈云飞对石铃儿,好感是有,但绝对谈不上动情。石铃儿对他有情,他到也不难看出来。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才刚见了一次面,相处不到一天的三苗少女,对自己竟然就痴心到了这种地步,居然不惜使用毒蛊,将两人的生命联系到一起。 他哪里知道,三苗女子要爱就爱,要恨就恨,不像中原人那么婆婆妈妈。石铃儿一但爱上了沈云飞,那就不管他是皇帝还是乞丐,是高手还是白痴,是大侠还是妖魔,总之就一句话,这辈子跟定你了。 石铃儿也正望向沈云飞,跟他的目光一接触,便知道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脸上不由得一阵通红,轻轻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三苗女子虽是性情豪爽,但石铃儿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女,无论中原还是苗疆,一但被人看破了心事,这种小女儿家的羞态根本就是天性,此时也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来。 只是,她毕竟还是一苗疆女子,羞态稍露,转眼便恢复正常,回头冲着那苗人领说道:“你现在知道也不算晚。趁早把他放了,我跟你们去就是。” “放了他?你当我瓜的嗦?”乌老大嘿地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连这龟儿子一起带走。老子就不相信了,他石寨主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不要了,还要继续跟我们蒙蚩寨做对!” ******************************* 沈云飞与石铃儿一起被绑上了那只焰目铁网蛛的背,两人面对着面,都被蛛网牢牢地粘住。几个苗人像驱赶牛马一般地赶着那只巨大的蜘蛛,越过落叶河,一路向南行走。 起初,沈云飞担心胡乱出声,肯定要惹得这几个苗人生意,因而一直不敢说话。但这一路上,石铃儿大呼小叫,要吃要喝,那几个人也充耳不闻。只是沿途给他们一点吃的,每隔一段时间又各自放下来大小解,只是由始自终,那缚在身上的铁网蛛丝,却是从来没有解开过。 沈云飞见那几个苗人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说不说话,因而趁着他们赶路,便向石铃儿询问起这几个恶人的来历。 原来,巫水不同于其他几座主城,唯一一座城市就是丰都,却是鬼域。因而巫水地域一带的人都只认寨主,不认城主。一寨之主,便是巫水最高的领。 巫水中最大的一座山寨,便是竹湖寨,而竹湖寨主,也是受到轩辕皇帝的亲封,与其他诸城城主享有同等的地位。可是在巫水地界,还有关座蒙蚩寨,虽然是由九黎人建立,但位置却是在巫水。 九黎氏是蚩尤后人,自然不会服从竹湖寨三苗氏的管束,因而蒙蚩寨与竹湖寨两者之间,时常生剧烈的冲突。 好在竹湖寨主与雾桑山蛊阳教主关系密切,其女石铃儿又是蛊阳教主的最中意的弟子,因此蒙蚩寨无论如何也讨不到便宜。 这五个人合称阴山五鬼,本是武夷阴山尤公寨的人,但尤公寨与蒙蚩寨同为蚩尤旧部,彼此同气连枝,得知蒙蚩寨打不过竹湖寨,便想出了这么个阴招,绑架石铃儿,借以要协竹湖塞主与蛊阳教主。 他们知道,凤翔郡主成亲,身为语梦郡主幼时好友,再加寨主女儿的身份,石铃儿必定前往凤翔参加婚礼,因而也想办法弄到了请帖,混进凤翔宫去,谁知道石铃儿亚根儿就没进宫。几人一路寻找,终于在那树林里找到了石铃儿,并连着沈云飞给一起抓了起来。 就这么一路向南行了将近十天,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巫水河边。阴山五鬼不知从哪里寻来了船只,就要改6路走水路。正要上船之际,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花香,直嗅得人昏昏欲睡。 沈云飞体内有连心蛊,自然不受香气影响,但他却一下子闻了出来,这香气可不正是百香蛛所散出来的吗? 他望向石铃儿,也见她面露喜色,显然没想到她养的那只百香蛛,居然一路跟来,终于追到了这群人。 想想那只百香蛛个头微小,在树林里的时候,被沈云飞体内的连心蛊给吓僵,幸运地没被阴山五鬼现。此时日夜兼程,居然一路追了过来。此时突然出香气,显然是受到了石铃儿的命令,要把这几个苗人给毒晕了,再好救人逃跑。 只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心,就听得那乌老大冷笑一声,一拍那焰目铁网蛛的腹部,铁网蛛顿时喷出一股雪白的蛛丝,将隐藏在暗中的百香蛛给粘了过来。 “难道你忘了,铁网蛛自身不带毒,也是百毒的克星。你用这百香蛛来下毒,是不是太幼稚了?”乌老大戴着钢丝手套,从蛛丝中扯下那嫩黄色的百香蛛,一把捏死,冷笑着丢到石铃儿的面前。 想着这只百香蛛不远千里地一路追了过来,却又立刻丧命,沈三少不免感到可惜。再看石铃儿,却是不动声色,扭动了一下身体,扯得身上的蛛丝动了动,竟然将那百香蛛的尸体粘到了身上。 “肯定是她舍不得这只蛛儿,所以要把它的尸体也带在身边。”三少心中暗想,不由得又出一阵感慨。 37.船工号子江上曲 上船之后,便改为向东行驶,沿途尽是群山峻岭、山水风光。 沈云飞从小在望龙镇待惯了,也还从来没见过像现在这样奇峰怪石立于江畔,两岸猿声远远传来,回荡于两山之间,环游于江面的奇异景像。 虽然手脚被人绑住,不得动弹,但坐在那乌篷小船之上,看着那形态各异的两岸山石,感受着那从江上迎面吹来的凉风,听着船身破浪的声响,生性随意的沈云飞不禁开始享受起来。 看身旁被日头晒得昏昏欲睡的石铃儿,两把刷子似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张樱桃似的小口含珠吐露似地半张半合,说不出地诱人。三少不禁心中笑道,这美人到是有了,可惜身边没酒。不然的话,到真像在泛舟出游一般了。 再听得那河面风声,破浪水响,沈云飞心想:可惜我那箫给了郡主,还没找机会要回来。要是这会儿能吹上一支曲子,那到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想着自己那杆紫竹白玉箫,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就算是有箫在身边,也是没办法吹的。 要是为这件事情去求那阴山五鬼,那几个九黎苗人,也未必就能懂得欣赏。 正觉得没有音乐,不免浪费了这壮丽山水,突然听得远处河滩上传来了一声雄壮的吼声----“吆哦吆哦----荷!” 这一吼,可是把沈云飞惊了一跳,只觉得那声音穿透力极强,明明是从河对岸传来的,河面足有百丈余宽,风又这么大,那声音竟然一点也没被风吹散,听着就如在耳边炸起一般。 那声音刚刚落下,紧接着便有数十人接着喝道:“嗬嗬西----左!嗬西----左!嘿----左!嗬嗬西----左!” 听起来,全都是壮年汉子的吼叫,数十人的声音并在一起,显得气势雄壮,较之刚才那一声尖吼又更有另一种味道。而且,这喝声音调起伏似特有规律,像是在唱歌,却又伴随着力量的暴,有点像义阳较场上所听到的士兵呼喝,却又不带一丝杀气。 刚觉得奇怪,又听先前那一汉子再次吼道:“嗨----嗨----” 就这么吼了两嗓子之后便唱了起来。歌词几个字一句,铿锵有力,而每唱一句,便有那数十人的齐声应和。 只听得那对面唱道: “穿恶浪哦----嘿左!踏险滩呐----嘿左!船工一身----嘿左!都是胆罗----嘿左!” “闯漩涡哟----嘿左!迎激游嗬----嘿左!水飞千里----嘿左!船似箭罗----嘿左!” “乘风破浪嘛----嘿左!奔大海呀嘛----嘿左!齐心协力----嘿左!把船扳哪----嘿左!” “吆哦咳咳!咳!咳!哟嗬嗬!嘿!嘿!……” 沈云飞头一次听到这种激昂雄壮的歌声,不由得胸中一阵热血翻腾,情难自已,竟然不由自主地也跟着那节奏摇晃起来。脚尖踏在甲板上,每当那齐声合唱的“嘿左”一响起,他便重重地踏上一下,竟像是要跟那歌声伴奏一般。 那阴山五鬼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一眼,一个个不阴不阳地冷笑一声,好像在看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阴山五鬼没有反应,沈云飞动作这么大,到是把绑在他身边的石铃儿给摇醒了。 石铃儿见沈云飞一脸地激动,再看他摇晃的样子,不由笑道:“你没听过船工的号子么?” “这是船工的号子?”沈云飞问道。他听着歌词里的确是有唱船工的字眼,但绝没想到这样震撼人心的歌声,竟然就是拉船的号子。 要知道,但凡河入巫水一带,便处处都是激流,逆水而上,若是没有船工上岸去拉,那是寸步难行。因此,在这一带时时都能听到船工号子的声音。而沈云飞所生长的望龙镇,一是没有这么多激游险滩,二是没有这种可以行船的大河,就一座龙心湖,不过划些游船小艇,哪里需要人拉,自然从来没听过这船工号子了。 他自幼跟封先生学习器乐,对各种音乐曲调也都有颇有见识,但是像船工号子这样的歌声,寻常教坊即使再有高人也模仿不来,就必须是在这群山峻岭之间,江河之岸,伴着风声水响,望着那激流险滩,才能真真正正地听出韵味儿来。 沈云飞兴致起来,便仔细去听那些歌词,只是这歌词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即使三少懂得再多,有些地方也听不明白。 不过好在面前就有一个三苗人,他也不用费神去猜,用胳膊轻轻撞了撞石铃儿,轻声问道:“那歌词里有些东西我听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啊?” 石铃儿这时也睡醒了,听沈云飞这么问,笑着说道:“你当然听不懂了。别说是你,就是任何一个外行人,也都听不懂。那是船工们用来交流的号声,有出船号、推船号、起锚号、拉篷号、撑篙号、摇撸号、拔棹号、扯帆号……还有什么我记不住,而且你你也不懂。此外遇滩、遇石、转弯的地方,都有特别的暗号。别人听着像是唱歌,但对船工来说,就跟命令一样。”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不到那几个字一句,听起来格外有力的歌声,竟然还带有这么复杂的意思。 他想了想又问:“那里面一直在唱‘嘿左’‘嘿左’,意思是说向左边拉吗?” 石铃儿“噗”地一声便笑了出来,说道:“你想些啥子哦。那就是船工用力的时候出的大喊,就跟练武的人力时要大吼一声‘嘿!’‘哈!’一样。” 沈云飞“哦”了一声,自觉有些丢脸,但又不愿意放弃弄清这歌词意思的机会,于是又厚着脸皮问道:“那你帮我听听,他们现在喊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 石铃儿被沈云飞逗笑,也不管自己现在是不是别人的人质,一抖腿翻身坐起,侧着耳朵仔细去听。 听着听着,她的脸色便生了一些变化,显得好像有些激动。 沈云飞一见她脸色突变,赶紧问道:“怎么了?” 石铃儿怔怔地望着那百丈之外的江岸,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才刚刚起锚,正要离开渡口。” “嗯?”三少觉得这句话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为什么石铃儿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奇怪。 正想再问,却见那乌老大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没错,是已经到了离愁码头了,上岸几十里就是你家。咋个?以为我现在就会放你回去吗?” 原来是这样! 沈云飞望了望那对岸,站起身便欲呼喊。石铃儿踹了他一脚,骂道:“你干啥子?” 沈云飞一跤跌坐,不解地望着石铃儿,说道:“当然是呼救啊!只要对面听到喊声,还不会派人来救你吗?” 这话刚一出口,那阴山五鬼便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石铃儿瞪了沈云飞一眼,气呼呼地说道:“你以为他们想不到咩?既然敢这样大摇大摆地驶过去,就是因为这里的风向只能将对面的声音吹过来,在这边不管你咋个喊,对面都是听不到的。不然的话,刚到这片地方,就早把我们两个的嘴给堵起来了。” 一听这话,沈云飞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顿时破灭,只能继续听着那船工的号子逐渐逆流而上,而自己所乘的船却一直顺流而下。 就在这时,突然对岸再度响起一阵歌声,跟先前那一人唱众人合的味道却又有些不同,却只是一人独唱。 只听那边唱道:“涛声不断----歌不断!回声荡漾----白云间罗!高峡风光----看不尽哪!轻舟飞过----万重山哟!吆哦----吆哦吆哦!” 听着虽然还是船工号子的曲调,但韵味却是完全不同。仿佛带着几分凡脱俗的味道,且比之前那歌声更加清晰可辨,竟不像是从江对面传来的,到像唱歌之人就站在那江中水面上似的,而且越来越大声,转眼之间,就像已经到了面前。 沈云飞正觉得惊讶,就见阴山五鬼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纷纷拿出各自的兵器,神色慌张地望着眼前的江面。 此时,就听江面一人朗声说道:“啥子人弄个大胆,竟然敢绑架我的徒弟!” 听声音,竟然就是刚才唱歌那人。而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袍的男子,头戴一顶斗笠,双手背于身后,两脚不动,竟然就这么乘风破浪一般,从江面直接滑行而来。 沈云飞看着那人,形容枯瘦,脸上就像一把干柴一般,眼眶凹进,鼻梁塌得就只剩两个黑洞,活脱脱就是一具人形骷髅。这幸好是在白天看见,要是在晚上碰上了,还以为是个鬼! 不过,那人双足不动,能在水上滑行,要不是鬼的话,还真的很难办到。 三少正兀自惊讶,却见石铃儿已不顾一切地扑至船边,冲着那人大声喊道:“师傅快救我!” 沈云飞心里惊得一跳,原来这长得跟鬼一样的人,便是石铃儿的师傅,巫水雾桑山蛊阳教主么? 38.蛛丝银鳞水中舟 阴山五鬼见对方来到面前,一个个脸色吓得苍白,手里虽然拿着兵器,但却是谁也不敢动手。就连关在后仓里的那只焰目铁网蛛,竟然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口中“嘶嘶”地叫个不停,八脚急缩,不住地往后退,竟似想要逃出仓去。无奈四面都是水,它是蜘蛛不是鱼,也不敢跳下河去。 蛊阳教主来到近前,也不上船,就这么直挺挺地立在水面上。一对凹进去的冷眼往船上一扫,冷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原来是你们五个。咋个?看到我来了,还不滚远点?非要等我动手吗?” 阴山五鬼彼此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一个转身,纵身跳入江中,再也不敢露头。 沈云飞惊讶之余,又去看那蛊阳教主。只见他双脚距离水面大约半尺,脚下水面微微下陷,就好像在上面放上了什么东西。而在蛊阳教主的脚下,似有一些莹光小点轻轻浮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能托着他离开水面,又从百丈之外“飘”到这里,想来一定是什么神奇的宝物了。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吓得那阴山五鬼跳水逃走,连正面与他交手都不敢。 蛊阳教主看了石铃儿一眼,瞧见她身上缠着铁网蛛丝,右手轻轻一摆,也不知做了个什么动作,石铃儿身上的蛛网竟然自动就解开了。 石铃儿冲着蛊教教主嘿嘿一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师傅”。那教主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有脸叫我师傅,叫你去一趟凤翔,就偷了我一箱子的百宝花蜜酿。现在还剩多少,都给我拿回来!” 石铃儿眨着眼睛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道:“就剩两瓶了。” “就剩两瓶?!”蛊阳教主大吃一惊,喝问道:“你拿这东西当饭吃吗?!” 听了这话,沈云飞心中暗笑:她可不是拿来当饭吃么?看来这蛊阳教主还挺了解他这个弟子的。 石铃儿嘿嘿一笑,说道:“这还亏得这几天被那五个家伙给绑住了,要不然,这两瓶也剩不下来。师傅,你那里还有没?我都吃上瘾了。” 听她居然这样回答,沈云飞又偷笑起来。 他小时候要是弄坏了老爷子什么东西,或者做了什么错事,老爷子要火的时候,他就这样装傻充愣。反正就算是认了错,那顿打也是免不了的,到不如索性来个“一概不知”。不知者就不怪,老爷子就算再生气,但怎么也是爱儿子多过心疼东西的,气过一阵也就算了。 石铃儿敢这么回答她师傅,看来是吃准了蛊阳教主心疼她,就算真是偷了极珍贵的东西,只要不是事关重大,多半也就算了。 果然,那蛊教阳主饶是一代宗师、得道高人,也被这刁蛮弟子给气得浑身抖、两腿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他气得一阵,也只是哼了一声,说道:“反正这些东西也是给你准备的,本来是想着至少能提升你一个甲子的魂力,以弥补你魂力不足的缺陷。现在你既然当饭吃了,那这效果自然是没有了。以后你也别想着我再帮你弄,自己损失的东西,你自己去找回来。要是再偷懒不练功,就不要怪我罚你。剩下的两瓶你也不用还我了,继续当饭吃吧。” 石铃儿一听那百宝花蜜酿居然是用来给自己提升魂力的,也知道是糟蹋了好东西。但是那些东西她不吃也吃了,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要不是知道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师傅又正生气,她还真想求着师傅再给她做一点当点心呢。 这丫头从小跟着蛊阳教主,什么珍稀材料、灵丹妙药见得多了,也不觉得可惜。就跟沈云飞从小在金银堆里长大,不把钱当成一回事一样。 她见沈云飞还被绑在船上,便转头对蛊阳教主说道:“师傅,你把他也解开吧。” 蛊阳教主一开始就看到沈云飞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来历,也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石铃儿主动提起,他又多看了两眼,顿时便觉了种在沈云飞体内的连心蛊。 连心蛊对于三苗女人是个什么意义,他这个蛊阳教主比任何人都了解,但这毕竟是石铃儿的私事,他虽然是她师傅,但也不方便多说。于是哼了一声,右手轻摆,嘴里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说给我听,回去慢慢给你阿爹解释。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办,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另外,半个月之内不要上山来找我,我有客人。” 说完,他转过身,还是双足不动,怎么来的又怎么“飘”了回去。 沈云飞只觉得胸口一松,缚在身上的蛛丝便已断了。仔细再看,似有数十个微小的光点在那蛛丝断口处闪动,竟像是在吞噬那些蛛丝。 他抖开蛛丝站起来,觉刚才还极其粘手的蛛丝此时却完全失了效用,变得就跟一团普通的丝线一样,想来也是那些细小光点的作用。 三少看了一会儿那些光点,觉得看不出个所以然,便转头问道:“你师傅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儿的?难道你有什么办法送信?” 石铃儿正钻在船仓里找她被阴山五鬼搜去的兵器物品呢,听得沈云飞这么一问,回头笑道:“还不是多亏了我的香儿。” “你说那只百香蛛?”沈云飞想起来她之前将百香蛛的尸体有意粘到身上,还以为她是舍不得那只蛛儿,原来却是为了给师傅报信。 这百香蛛死后也有余香,只不过人不太容易闻得到而已。人虽然闻不到,但是蛊阳教主所养的蛊虫,却是能在百里之外嗅到它的气息。既然知道百香蛛已死,那他肯定能猜到石铃儿出事,因此从江对岸直接追了过来。 沈云飞正猜想着蛊阳教主现身救援的经过,却听石铃儿叫了一声:“糟了,忘了我不会划船!” 此时,阴山五鬼早已不见了踪影,船上就只有沈云飞与石铃儿两人。可是这船却是在河的北边,想要去到码头,就非得去南面不可。石铃儿不会划船,沈云飞更是不会,回头再想找蛊阳教主,早就已经看不见了人影了。 “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游过去?”沈云飞望着那滚滚的江水,落叶河跟它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条小溪。这么一条大河,别说游了,就是看着都觉得可怕。 他现在到是学会了飞燕凌波这门轻功,但想要越过那百丈的大江,也是不可能的啊。 不然,拆下些船上的木板,一路抛着,借力跳过去? 沈云飞目测了一下距离,又回头看了看石铃儿,默默地摇了摇头。背着石铃儿能不能施展飞燕凌波还在其次,若真要是拆木板过河,那还不得背上上百斤的木板?万一中途木板不够了,却是上不沾天下不沾地,那不得活活掉进河里喂王八? 石铃儿去扳了一阵船桨,完全不得章法。小船在河心直打转,就是不按她的意愿向对岸靠。正在着急之时,水面突然跃起一条大鱼,甩了甩尾巴,又落入江中,溅起水花一片,将她的衣服湿了一片。 “死鱼!臭鱼!连你都来欺负我!看我不把你钓起来,煮着吃!煎着吃!烤……”刚骂到一半,见沈云飞坐在船头愣,看上去就像个钓鱼的渔夫一般,石铃儿灵机一动,叫道:“我有办法了!” 沈云飞转过头来,问道:“有什么办法?” “你等着看嘛!”石铃儿也不说破,抓起刚刚从自己与沈云飞身上掉下来的蛛丝,一猫腰,钻进后仓。 那里正关着那只焰目铁网蛛,石铃儿就这么钻进去,也不怕遇到危险? 沈云飞赶紧跟了过去,却见石铃儿拿着那把蛛丝在铁网蛛的面前直晃,另一只手好像捏着个什么手决。 “你这是在干什么?”沈云飞问道。 “嘘----”石铃儿冲他摆了摆手,就见原本缩在仓内瑟瑟抖的焰目铁网蛛居然抖着身子站了起来,这一站,它那厚大的背部就立刻抵到了船仓顶上。 沈云飞见这凶兽居然站了起来,吓得一退,赶紧就想将石铃儿拉回来。可谁知道,那焰目铁网蛛一改先前凶相,对石铃儿竟然伏贴耳,做出一副十分乖顺的模样,完全像只小猫。 “你居然会驯兽?”沈云飞大吃一惊,赶紧问道。 “我哪会那东西。”石铃儿轻轻拍了拍铁网蛛的背,笑着说道:“要是这阴山五鬼搞了啥子牛马骆驼来,我还真没得办法。但是这焰目铁网蛛嘛,咋个也算是虫类,只要是虫,就没有我拿不住的。” “那你之前还被它的蛛网粘住?”沈云飞问道:“你要真有那本事,一路上我们可以逃的机会就多了,干嘛非得等到现在呢?” 石铃儿牛皮被戳破,脸上稍稍一红,晃了晃手里的蛛丝,轻笑着说道:“那不也要我手里有这东西啊。” “嗯?” “你当然看不出来了,这上面有我师傅留下的噬魂蛊,刚才的蛛丝就是被它们咬断的。”石铃儿说道:“噬魂蛊为十大毒蛊之,什么蛇虫鼠蚁都怕它。别看它小,只要有了这些小东西,就是再来一只焰目铁网蛛王,我也能把它收拾了。” “原来如此。”沈云飞点了点头,心想,刚才看到那蛊阳教主脚下闪动的光点,还有蛛丝上面那些东西,想来就是这噬魂蛊了。想不到这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小小蛊虫,居然还能如此厉害。 正想着,就见石铃儿将铁网蛛赶到了船头上。他说道:“你把它赶那儿去干什么?它又不会游水,就算能驮得起我们两个,也没办法游到对岸去啊。” “哪个说我要它游了?”石铃儿轻轻一笑,不知对那铁网蛛出了一声什么命令,那巨蛛将头面对船仓,屁股向外,腹部“嗞嗞”两声,竟然射出一股雪白的蛛丝来。 那蛛丝入水不化,眨眼间,竟然有一条大鱼跃出水面,身上竟是粘上了那铁网蛛丝。 沈云飞一见那鱼,一身银鳞,足有三尺来长,被蛛丝缠住无法逃脱,只能在水面不住翻腾。 石铃儿解下蛛丝,转手便粘到船舷上,又让那铁网蛛去继续捕鱼。片刻之间,已有数十条大鱼被“拴”到了船舷上,小的两尺有余,大的足有四五尺,被这铁网蛛丝缠住,竟然是一条也逃不脱。 鱼群在水中一阵挣扎,竟然扯得小船不住摇晃。 到了这种时候,沈云飞也猜到石铃儿打算做什么了。见她还在命令铁网蛛继续抓鱼,赶紧说道:“我看也差不多了,再多一些,这小船说不定要被拉翻的。” 石铃儿一听,果然不再抓鱼,随手抓起两只船桨,塞了一只在沈云飞的手上,两人站在船头,一左一右,用船浆驱赶着鱼群,让它们拉着小船一直朝江南岸边游去。 39.竹湖寨中庆花山 两人奇思妙想,用这江中鱼群拖船过河,待到靠近码头时,码头上的渔民船工们早都傻了,都想围上来看看热闹。只是见到船头上还趴着只比牛还大的蜘蛛,又都吓得不敢上前。 不过,还是有热心胆大的船工抛过纤绳,帮着把船拉到了岸边。不然那鱼游不到岸上,两人还真没办法让船停到码头边上去。 两人下了船,石铃儿一脸和气地跟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沈云飞虽然一个都不认得,但也连连冲周围帮忙的船工拱手道谢。 石铃儿将铁网蛛牵下船,随手便将小船送给了帮他们上岸的船工,又说那船上的鱼就算送给大家的谢礼了。众船工与围观的人无一不拍手叫好。 这里是巫水江边,人人都吃鱼,但是像铁网蛛捞上来的这些几尺长的大鱼,平时候却是难得见到。每有渔民打捞上来这样的大鱼,都是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分食,此时突然看到这么多大鱼,当然人人都觉得稀奇。 沈云飞看到人人脸上都有笑容,他自己也觉得挺开心,也不管自己是被歹人绑来的,现在是不是该回去,只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三苗的风土人情,过了把观光的瘾再回去也不迟。 这里是巫水离愁码头,也属竹湖寨管辖范围,所住居民也大都是苗人。也有一些中原人士定居此处,做些交通往来的买卖生意。两人共骑着铁网蛛一路往南行,路上到处都能见到村庄小寨。虽然不见得都能认识石铃儿,但三苗人向来好客,两人身上又有钱,走到哪里都不愁没有吃的。只是因为铁网蛛的样子吓人,不免要费一番口舌去解释安抚受惊吓的行人。 沈云飞一路欣赏着从未见过的三苗风土人情,吃着过桥米线、糯米糍耙、包谷耙耙这些从来没有吃过的地方小吃,再加上见了不少的奇山妙水,真是觉得乐不思蜀。 石铃儿骑在铁网蛛的背上,嘴里哼着山歌,一路给沈云飞讲解着这里的风俗习惯,还有地方特色。沈云飞将自己从书上读到的内容与听到的相互经较印证,又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从离秋码头向南游山玩水走了两天,便已到了竹湖寨附近,这里便已经是石铃儿的老家了。 只见漫山遍野一片青翠的竹林绿海,中间居然连其它的树木都很少,沈云飞不禁啧啧称奇。 正走着,突然看到有个女子急匆匆地朝前走,像是正在赶路。而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头上包着花布,身上穿着紫蓝色的对襟上衣,外面罩着一件黑白相间的麻背心。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模样,石铃儿掩嘴一笑,对沈云飞说道:“知道吗,那两个一定是两口子。” 沈云飞盯着那二人瞧了几眼,那两人之间既没说话,也没眼神交流,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关系。于是说道:“是不是你认识的人?有意拿来逗我?” “不认识的。”石铃儿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一看就知道。” 三少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的?” 石铃儿仰头一笑,说道:“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在我们这儿,妻子一但出门,丈夫一定是走在妻子的后面。” “还有这种事?!”沈云飞惊讶道:“那是为什么?” 石铃儿耸了耸肩,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但规律就是这样。” 沈云飞抓了抓脑袋,说道:“那万一要是别人走到了这个女人后面怎么办?” “这个不会的。”石铃儿说道:“要是真的有人走在那个妻子的后面的话,那妻子自然会停下脚步,让那男人走去前面,然后继续让丈夫走在自己后面的。” “这样啊?还真是奇怪。”沈云飞被弄了个满头雾水,心想:这在人少的地方到也罢了,要是遇到人多,这哪儿分得清谁跟着谁啊? 正说着,就听石铃儿突然问道:“阿哥,你喜欢这里不?” “喜欢啊。”沈云飞顺口便说道。 “那你以后要是在这里住下来,娶个三苗姑娘,会不会也跟着那男的一样,走在自己妻子的后面?” 沈云飞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挠了挠头,说道:“我猜我肯定不会走在女人后面的。两口子嘛,亲亲热热地并肩走最好,我也不喜欢中原的人,妻子得走在丈夫的后面,不能抢先半步。” 他纯粹就事论事,根本没往别的地方想,可石铃儿听了那“亲亲热热并肩走”几个字,却是脸上一红,不再言语。 再往前走,便见那竹烟绿雾之中,隐隐座落着一座大寨,塞中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还有音乐歌声,十分热闹。 “怎么这么热闹?办喜事吗?”沈云飞问道。 石铃儿也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拍手笑着说道:“难怪那两口子急成那个样子呢,我们回来得还真巧了,今天初五,正好是花山节。寨子里这么热闹,肯定是在‘彩花山’呢!” “彩花山?那是什么?”三少问道。 石铃儿早已跳下蛛背,听沈云飞这么一问,扭头笑道:“就跟过年差不多,可热闹呢!你也赶紧下来吧,跟我去长长见识。” 沈云飞一听,也赶紧从蛛背上翻身下来,只是望着这一路吓了不少人的焰目铁网蛛,不知道该往哪儿牵才好。 石铃儿见他还没跟上来,又望着铁网蛛愣,笑着说道:“不用管它,我把腰包挂在它身上呢,这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东西,有人会帮着打理的。你就快跟我过来吧,要是错过了精彩的那就太可惜了。” 听了这话,沈云飞这才不管那焰目铁网蛛,跟着石铃儿朝那山寨走去。 刚走到寨门口,便听到里面欢声雷动,似有什么精彩内容正要开始,两人快步上前,挤到人群之中。 这里正是竹湖寨的聚会广场,大多的祭祀庆典、商讨会议都在这里举行。此时,只见各处悬挂着鲜花彩绸,妆点得十分隆重。广场四周人头涌动,竟像是整个寨子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沈云飞眺目望去,只见一位中等身材的蓝衣长者正健步走向广场中央,身后两边还跟着两个少女。两名小姑娘都不过十来岁,一身三苗盛装打扮,左边的手里捧着一个酒罐,三个花碗,右边那个手里捧着三个红绸彩球。 场上正中立着一根四丈多高的粗大木杆,被刷成红白两色,木杆的顶上绑结着红白绿三色的彩绸,装饰着一大捧鲜花。那老者走到花杆附近便停了下来,而他刚一停步,四周的喧闹便顿时静了下来。 “真好,才刚开始。”石铃儿拍着手笑道。 沈云飞悄悄朝着那蓝衣长者指了指,问道:“那人是谁?” “他啊……”石铃儿附在沈云飞耳边,小声说道:“那是寨子公推的花山老人,也就是我阿爹!” “啊?那就是竹湖寨的寨主么?”沈云飞吃了一惊,再去打量那位竹湖寨主、花山老人。只见他大约四五十岁,头略有些花白,脸上皱纹颇多,精神却是无比健硕。笑容虽然慈祥无比,但眉宇之间,却是隐隐透着几分威严,显然是一名刚正不阿的长者。 石寨主举起右手,朝着寨中众人招了招,高声喊道:“现在----彩花山开始了!” 话音刚落,便有三十个芦笙同时吹响,从背后传来。回头望去,就看见那边一座挂着绸带的竹牌楼下,从外面进来一支芦笙队,都是些十几二十岁的青年。他们分成两排,相互对称,各人都穿着深蓝色的长袖麻衣,头上包着头布,手里捧着芦笙,一面吹着芦笙,一面踏着整齐的舞步,一路吹着进场,以石寨主为中心,围成一圈。 围观的人们纷纷喝彩,掌声直冲云天。 掌声未落,那竹牌楼下又涌进一支芦笙队,大约二十人,穿着跟先前那队一样,只是在外面又多加了一件敞胸的背心。他们一进场,便钻进了刚才围成的那个大圈里,又另外围成一圈。如此一来,场上的芦笙队便成了两个同心的圆环。 两圈芦笙队往不同的方向左右转动,一面吹着芦笙一面随着节拍跳舞,里圈外圈错落着跃起蹲下,偶尔间错着转过身,与前后的人碰脚。正面碰、侧面碰、背面碰、跳起来碰,姿势千奇百怪,但却整齐划一,说不出地别致动人。 每有一个新的动作出现,必定引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沈云飞看得热血沸腾,也不禁跟着围观众人一起高声尖叫,直把两个手掌都拍到肿。 就在这音乐声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三苗青年走了上来,径直穿过芦笙队,走到石寨主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沈云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石铃儿却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腰,在他耳边说道:“你看仔细他咋个做的,一会儿也去拿个彩头。” “我?”沈云飞一时错愕。 石铃儿推着他笑道:“放心吧,没有多难的,包你一看就会。” 40.彩绸杆上奏芦笙 石寨主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青年的额头,嘴里说了几句,好像是表示祝福。接着,他身边的女孩便走上前来,将一个红绸彩球交到那个青年的手上。 那青年信心满满地将那红绸咬在嘴里,转身便走向场地中央的花杆。走到面前时,他将芦笙背到背后,手脚并用地往花杆顶上爬去。 他的手脚显然十分灵活,没多久,便已爬到了四十尺高的花杆顶上。青年用两条腿夹紧花杆,再用手将嘴里咬着的红绸彩球绑结在杆顶上,然后动作十分潇洒地摘下身后的芦笙,就这么在花杆顶上吹奏起来。 此时,场内的围观群众再度给以激烈的掌声,呼喝声、尖叫声、口哨声也都一并响了起来。 短短地吹完一曲之后,那青年才又重新背好芦笙,顺着杆子滑下来。 “这样就行了?”沈云飞问道。 “就是这样。”石铃儿点点头,说道:“不过表演是必须的,你不是会吹草笛吗?也可以的。” “草笛到是不必了,我到是想试试那芦笙,以前从来没吹过,好像挺有意思的。”沈云飞说道。他以前见过芦笙的图样,但是却从没见过实物,此时听得那用竹子扎成的笙吹起来声调起伏,时而细兀绵长,时而短促有力,好像颇有意思。 他到是不用担心爬不上杆去,要换在以前或许不行,但现在他有了飞燕凌波,要爬上根四丈高的杆子却是没多大问题。 一听沈云飞要吹芦笙,石铃儿一下兴奋起来,扯着他的手往人群外面拉,嘴里说道:“我那里就有芦笙,顺便给你弄身衣服。” 沈三少这身衣服穿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了,又是水里泡,又是地上磨的,早就已经不成样子了。一听有衣服换,他当然也高兴。 两人退出人群,钻到后面一座小竹楼里,石铃儿七手八脚地翻出一身衣服扔给沈云飞,自己又急急忙忙地去找芦笙。 沈云飞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是一件紫蓝色的长袖麻衫,颈上搭着盘扣,衣领、袖口上各有一道花边,除此之外再无一点装饰。 三少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想试试这苗疆人的打扮,只是又觉得他们都穿得太花。这件衣服到是合适,是三苗式样,但又不至于太过花哨。 见石铃儿不在屋内,他赶紧脱下衣服换了苗装。刚换好,石铃儿就已经捧着芦笙进来了,也是换了一身衣服,头上也加了许多银饰。 一见沈云飞的打扮,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换上这身衣服,到还真像我们苗人的俏米多。” 沈云飞一面捡起丢在地上的盘帽套在头上,一面问道:“米多是什么意思?” 石铃儿帮他弄好帽子,笑着说道:“米多就是小伙子的意思。” “那小姑娘叫什么?”三少问道。 “姑娘么,叫咪彩。” “那你可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咪彩?”沈云飞笑了起来,伸手去拨了拨石铃儿头上的银花。 那银花是用一根细银丝串上的,轻轻一拨,顿时颤动起来,整个花瓣、花心都在抖动,银光灿灿的,十分漂亮。 石铃儿拍了一下沈云飞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沈云飞见她头颈一转,满头的银花都在跟着颤动,那些悬挂下来的银坠、银铃,也都“叮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实在是好看得不得了。 转眼间,两人又回到了场上,沈云飞一面摸着手里的芦笙,研究它到底该怎么吹奏,一面侧着眼睛去看其他人的爬花杆表演。 这时,刚好又有一位青年走到花杆底下,嘴里也叼着红绸花球。只见他两手一抱,脚下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居然是头朝下、脚朝上,就这么倒立着往杆子上爬。 一下子,四周的观众都静了下来,全都集中注意地看着那青年往上爬。那青年越爬越高,人们的脖子也越仰越高,不由得都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青年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但是大家仍旧是不约而同地为他感到紧张、担忧。 那青年一步一腾,倒着爬上了杆顶,双手突然一松,两腿夹紧,整个人就如大雁展示一般横立于杆上。只见他轻轻松松地拿下嘴里的彩球,跟先前那只彩球绑在一起,这才得意洋洋地吹起了芦笙。 “苏姆----” “苏姆----” 原本寂静的全场一下子暴出整齐的吼叫声、掌声。 沈云飞赶紧问道:“这苏姆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的意思。”石铃儿说道。 沈云飞也跟着举起芦笙,“苏姆!苏姆!”地叫了起来。 那青年滑下花杆,接受了石寨主的祝福,便一脸笑容地站到先前爬杆的那青年身侧,静静地等侯着。 此时,石寨主身后的小姑娘手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彩球了,石铃儿推了沈云飞说道:“赶快去,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 “拿了第一有什么奖励吗?”沈云飞问道。他芦笙吹得还不是很熟练,没多大把握。 “拿了第一,就有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陪你对歌、跳舞、打毽子。”石铃儿说着,见他走得慢,索性拉着他的手,一路将三少拖到了石寨主的跟前,甜甜腻腻地叫了声“阿爹。” 石寨主看到自己女儿,不由得微微一愣。只是他还不知道石铃儿曾经遇难的事情,所以也没在意,以为她只是从凤翔赶回来参加彩花山的。 他又看了沈云飞一见,觉得这小伙子身材挺拔,长相到是不错,就是看起来好像有些瘦弱。 不过,他现在可是花山老人,不是老丈人看女婿,也不好再耽误时间。此时人家既然已经站到了这儿,那就是要去彩花山的。石寨主按规律在沈云飞的额头上轻轻抹了几下,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他身后的姑娘便像红绸彩球递了过来。 沈云飞接过彩球,便直接绕到了手上。别人看着他这个动作,都是一愣----手上拿着彩球,还怎么爬花杆啊? 三少却不怎么在意,只是问了一句:“现在可以去了吧?” 石寨主冲他点了点头,石铃儿躲在她爹的身后,冲沈云飞一个劲儿地眨眼,意思是叫他快去。 沈云飞冲石寨主拱了拱手,转身便来到那花杆前面。 他抬头看了看花杆,略微计算了一下距离,便拿出芦笙,站在地上吹了起来。 别人见他居然不爬杆,就站在地上吹笙,不由得全都出一阵哄笑。石铃儿这会儿也傻眼了,心想:你这个笨蛋,咋个不爬安? 她正想提醒一下沈云飞,这吹笙是要到了顶上才吹的。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像沈云飞已绕着花杆跳起舞来。 他吹一声,踏一步,身体旋转跳跃、起落下蹲,到是有点模仿先前见过的芦笙舞。只是现在可不是吹笙跳舞的时候啊,围观的群众笑声更大了。 石铃儿跺了跺脚,暗暗着急,却见沈云飞越走步子越大,绕着那花杆转了几圈,突然一个纵身,窜起有一丈来高。 这一窜,可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笑声停了,说话声停了,就连呼吸声,也在整齐划一的一声倒抽冷气之后便停了下来。整个场地上,就只能听到沈云飞还在“嗦----咪----嗦----嗦----”地吹着芦笙。 沈三少太清楚自己那点腕力了,真要叫他爬杆,他顶多窜上一下,便得吊在杆上不上不下。于是,他索性不用双手,仅以飞燕凌波的功夫窜上去。 就在他的身体达到力量的顶峰,即将下落之时,他又在那红白相间的花杆上轻轻一蹬,使出一招惊风展翅,整个人再度腾了起来。 只是这一腾,便远离了花杆。可沈云飞也不急,在空中一个疾转,使出一招飞燕回翔,又飘飘然地回到了花杆附近。只是这一去一回之间,又往上窜出了老长一截。 他就这么一踏一蹬,一个飞转回翔,从头到尾双手都没有碰到过花杆。而他手里缠着花球,又捧着芦笙,却是一路飞跃,一路吹笙,曲调虽然还不熟练,但却一直就没停过。 如此绝技,竹湖寨的人们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要说轻功,这里不少人也会,但是要施展轻功,必须要提气凝神,别说吹笙了,就是连话都不能说。一但张口说话,气息泄漏,那就跳不起来,也跑不起来了。 更何况就算有轻功,那花杆直上直下,光滑溜溜,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借力,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窜得上去啊。谁能想到沈云飞用的飞燕凌波,本来就是模仿燕子踏枝掠水,只需要稍有一点东西垫脚,哪怕只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也能立刻施展起来。杆子虽滑,但多少还有些摩擦力,沈云飞借着这一点点的摩擦力,便已足够他用出那招惊风展翅了。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还要属沈云飞吹的芦笙。 之前他冲石寨主那一拱手,众人便都已经知道他不是苗人了,只是他这芦笙吹的,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但越到后来却是越为顺畅。而且音调婉转,连绵不息,中途居然连半刻停歇都没有,难道他居然不用换气吗? 没错,沈云飞还真的用不着换气。他只要一将体内调动起来,开始呼吸,那就是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既然有了那么多地方可以呼吸,那他自然可以一直吹响芦笙,而不需要再用嘴或鼻子去换气了。 41.林闸斗鸡毽子舞 沈云飞一路吹着芦笙跃上杆顶,一招柳梢停羽,已稳稳当当地站到了花杆顶上。 直到此时,围观的众人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一个个仰头观望,想看他怎么把花球挂上去。 想要系上花球,就必须得用双手,如此一来,他吹笙就必须得停下来了。 可是再看沈云飞的动作,他居然单手拿笙,腾出一只手将花球上的红绸绕了个结,轻轻向前一抛,那花球居然凌空飞起,端端正正地卡到了先前系上的那两个花球之间。绸结在两个花球中间卡住,无论怎么摇晃却也掉不下来。沈云飞露了这一手,场下顿时欢声雷动,尖叫四起,直可以把天都给掀开来。 沈云飞卡好了花球,又吹着芦笙翩然落下,到他双脚落地之时,刚好是吹完了一完整的曲子。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着沈云飞冲了过来,将他高高地举起,一路抬到石寨主的跟前。众人纷纷赞扬了一阵,才又如潮水般地退去。 沈云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他第一次尝试吹奏芦笙,同时又要施展轻功,这的确是一件很费神费气的事情。好在这阵子被阴山五鬼绑在船上,他没事就学着练气打坐,体内到是积蓄了不少真气魂力,不然的话,跳到一半,就非掉下来不可。 看到沈云飞被众人抬到面前,石寨主也是满脸的笑容,端端正正地递过去一碗酒。沈云飞看了看那碗里的酒,是加了蜜的米酒,不会太醉人。他此时心情正在大好,当即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那米酒甘甜润喉,喝进肚里也不觉得呛人烧灼,一些酒水顺着他的嘴边流到了衣襟上,反到是清清凉凉的,格外舒服。 沈云飞喝完酒,学着那些苗人豪爽的样子抹了抹嘴,又将酒碗递回给石寨主身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拿着碗向外一翻,朝着众人展示了一下,众人见碗中的酒一滴不剩,又是一阵欢呼。 这时,先前爬杆的两位青年也都走上前来,同向沈云飞祝贺。他这次拿个第一,显然是当之无愧的。那两人虽然输了,但也一点没有不服气的样子,全都笑呵呵地跟沈云飞打着招呼。 一旁有姑娘拿出三朵大红绸花,给三个人每人胸前挂上一朵。而这时芦笙乐队再次响起,竹湖寨的彩花山,到此时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石铃儿奔到沈云飞跟前,对他说道:“我要去跟阿爹说点事情,你就先四处逛逛。咱们这里的花山节,可好耍得很。” 她又拉过刚才爬杆的两个青年,替沈云飞介绍道:“这是阿火,这是石头,都是我们寨子里的好米朵。一会儿你要是有啥子不晓得的就问他们,他们会跟你说的。” 沈云飞连连点头,心里却早就被各处响起的笑声、掌声给撩得心里痒痒的,早就想去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艺儿了。 这阿火跟石头一个十八,一个二十二,都跟沈云飞差不多大,三个年轻人凑到一起,那自然是无话不谈,格外亲热。 再加上沈云飞刚刚又露了这么一手“绝活”,两人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待他自然又更是一番热情。三少也喜欢这苗人的亲切诚恳,自然也跟阿火和石头谈得来,才没几句话,三个人已经大哥前兄弟后地叫起来了。 石铃儿前脚刚一走,沈云飞就被阿火跟石头拖着去看“耍林闸”。 所谓耍林闸,也就是看耍把式。这些东西沈云飞从小在望龙镇看得就多了,眼下长了见识,也知道那些都是花架子,用来打架没什么用的。只不过看阿火跟石头十分激动,他也想看看这三苗人的“耍林闸”跟中原的打把式有什么区别。 挤进人群里一看,只见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手里持着一人高的长柄大刀,迈步走在场地中央。他仰头、挺胸、一跺脚跟,那大刀便“呼呼”地舞动起来。这时,旁边有人端着酒碗往他身上倒酒,那老者一把长刀挥舞下来,竟然是将那倒来的酒水全部扫出,身上半点不沾,真的是泼水不入、虎虎生威。 沈云飞跟着众人叫了一通“苏姆”,又见场地中间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不满一尺的匕,双手在胸前一交,好像是在邀请着对手下场。 这时阿火似乎有点不安份,跃跃欲试。石头索性推了他一把,笑着说道:“想去就去嘛,婆婆妈妈地做啥子。” 阿火嘿嘿一笑,果然也从身后摸出两把匕,上场冲那青年行了个礼,接着便有板有眼地对拆起来。 沈云飞见他们二人一进一退,武得煞有介事,也十分精彩,但要跟他见过的石铃儿的刀法、皇甫华的刀法比起来,却又差了很多。 他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好东西见多了,就见不得次的,此时别人打得再精彩,也提不起多大兴趣。就在这时,石头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让那家伙在这儿打,没半个时辰打不下来呢。我们去看别的。” 这正合云飞之意,两人当即挤出人群,又转到了别处。 边上有两个三苗青年正在舞着霸王鞭,那霸王鞭是用竹子制成的,有点像笛子的模样,但是中间嵌装了不少的铜饰金钱,一舞起来顿时便是“铃铃”作响,十分悦耳。 只见他们边舞边跳地挥摆着霸王鞭,动作整齐,姿势优美,鞭稍不住地敲击着身体的各个部位,时不时地还彼此相碰一下,又好看,又好听,迎得阵阵地欢呼与掌声。 沈云飞看了一会儿,又被石头拖着去看“斗鸡脚”。 这斗鸡脚可不是用鸡脚去斗,而是两排十个三苗青年,各自分成五对,每人都将自己的一条腿抬起,用双手抱住,只用单腿跳动。彼此看着对方的大腿和屁股,用力地蹬过去,要把对方撞倒。 两边的人一个起高,一个立刻低伏,一个跳近,一个便马上退远,气氛非常紧张。 正看着,场上有一个青年已经被一连撞倒好几次,石头看得连连摇头叹气。沈云飞见他这神态,笑着说道:“石头大哥,不如你上啊。” 石头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我就上!你在一边儿看着!” 说着,他便脱了外面的背心,随手抛给一个认识的人,扎起袖子便去换下了那个一连被撞翻好几次的年轻人。 只见他先攻后退,有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对方那青年一脚蹬来。石头一个转身,不但避开了对方的一脚,同时还给对方来了个“回马枪”。果然,这一撞正正撞到对方的屁股上,对方一下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石头笑嘻嘻地赶上去,将那人拉了起来,并且替他拍掉屁股上和身上所粘的草屑跟灰尘,两人握了握手,又继续开始“斗鸡脚”。 从头到尾,没有一人真的动气,虽是比赛,却也一直都笑呵呵的。 沈云飞正看得起劲,突然听到背后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笑声,扭头一看,却见一群年轻男女涌入场内,好像是要进行什么节目。 他正想跟石头打个招呼,自己过去看,却见石铃儿不知什么时候又钻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一扯,说道:“让他在这儿耍,我们过去打毽子。” 沈云飞小时候也见过镇上的小姑娘们踢毽子,心想这是女孩子家玩的游戏,怎么又拖着我去?等到了那边一看,才觉三苗人的“打毽子”跟他所见过的完全不同。 所有的青年男女都分成两队,不是用脚去踢,而是真的在用手去打。 那五彩鸡毛做成的毽子在空中飞舞往返,有时候三四个毽子同时飞起,顿时便有七八个人上去争抢。 每个人也不管是谁打来的毽子,只要飞到跟前,就用手去拍。毽子若是落到地上也没关系,但却不能任它飞过头顶,或是打在身上。一但是毽子飞过头顶没打中,或是直接打在了身上,那就是要受罚的。 至于惩罚,沈云飞也觉得特别有意思,竟然是由打赢他的那人走上前去,捏捏他的耳朵,好像意思是要提醒对方,记住失手接不到的“过错”。 这毽子来来往往的,没打多少下,到是看到里面人头窜动,被揪耳朵的到是不少。有人被捏了耳朵,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但也有的因为对方下手重,被揪得呲牙咧嘴的,模样十分好笑。 石铃儿撞了一下沈云飞,笑着说道:“敢不敢去试一下?” 沈云飞也来了兴趣,将袖子往上一卷,说道:“你就当心你的耳朵吧。” 两人说着,便走到场内,那两边的男女青年也都乐呵呵地让出位置,让他们也加入这个游戏。 石铃儿摸出一个用七彩锦鸡毛扎成的毽子,随手那么一抛,毽子便像长了眼睛似的,朝沈云飞直飞而来,而且高高地直落头顶。 沈云飞眼疾手快,轻轻向上一跃,右手一挥,毽子打在掌心上,被他一下拍了回去。 这一拍极为刁钻,竟然直接往下打,看距离刚好能打到石铃儿的小腿边,却又不至于落地。 石铃儿往后轻退了半步,伸手向下一抄,便将毽子捞了起来,同时又返手拍回了沈云飞那边。 这一抄一送,就已经动用到了她使用月影飞刀的手法,毽子在空中飞旋而去,竟然没有拖出一道弧度,而是直挺挺地便飞了过去,度之快,可想而知。 众人都以为沈云飞这次必定要被打中了,哪知那毽子飞得虽然快,但在沈云飞的望龙眼里看来,却是跟飞蛾落叶一般缓慢。只见他右手一挥,轻轻一拨,那键子便又飞了回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谁的毽子打歪了,正好飞到沈云飞的鼻子跟前,他一见又有毽子飞来,刚刚收回的手又是一甩,将那枚毽子也给打了回去。 这键子本来就不是石铃儿丢的,方向也不对,沈云飞这一甩也是十分随意,毽子斜插着飞过半边场地,竟然“叭”地打到了一个姑娘的脸上。 那姑娘被毽子打中,本来是等着对方来揪自己耳朵的,却见刚才打了她的沈云飞正跟石铃儿你来我往地打着毽子,才知道原来是误伤。 这姑娘莫名其妙被打了脸,也是一时兴起,居然丢下她原来的对手,又将手里的毽子朝着沈云飞抛了过去。 转眼之间,沈云飞便由一对一变成了一对二。 他也不含糊,丈着自己有望龙眼,能看得准毽子飞来的方向,就一只手左右挥动,竟然是防得个滴水不漏。 他只是防,也没想着要进攻,所以难免就有将毽子打错方向的时候。没过多久,就又有一枚毽子飞过一个姑娘的头顶,让她没能接到。 那姑娘输了不服,又见沈云飞以一对二,跟两个姑娘打得正欢,她索性也抛了原来的对手,将毽子丢向沈云飞。 如此你来我往,三个姑娘共战沈云飞,但那家伙还是一只手挡来挡去,就是打不着他。 看到这种情形,众人称奇不算,更有这边的姑娘起了好胜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打中,或是被毽子飞过了头顶,纷纷将手中的毽子丢向沈云飞。 没过多会儿,场上的姑娘到是有一半以上都是在跟沈云飞对战了。 沈云飞这会儿也不敢托大了,双手齐动,还得时不时地借助飞燕凌波挪动一下脚步。只要有毽子飞过来,他也不管是不是打他的,伸手便接,接完了立刻又甩回去。 一来二去,他一个人便守了男子这边全场,而姑娘们那边,却是齐齐上阵,全都使了吃奶的劲儿,就想把他打中。 42.锦羽包布铜钱镖 按说沈云飞仗着望龙眼与飞燕凌波,要同时打下十几二十个毽子也不难,可对方那群姑娘里,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庸手,也有好几个学过暗器施蛊的。一连几个回合打不中,又见沈云飞以敌敌众这么嚣张,便都纷纷施展起各自的暗器功夫,将那毽子抛来。 其实那毽子是用绵布包了铜钱,上面插上鸡毛做的,铜钱上加了布垫,打在身上也并不疼。而且他就算不接,别人也不会真去揪他耳朵,但沈三少不知道啊,他就怕输了要被揪耳朵,搞得十分没面子,因此卯足了劲儿地去接。 但是对方以石铃儿为,有好几个都是会暗器功夫的,他要同时接上十几二十个毽子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真要这么下去,他只要稍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打中,打着打着,沈云飞也就留上心眼儿了。 有的时候,他有意接了毽子不急着抛出去,等其他毽子一并过来了,再接下来随意乱丢。这样一来,他就有一部份时间可以喘口气,专心应付那几个会暗器的姑娘抛来的毽子。 他留意着那几个会暗器的姑娘,自然也就留意到了她们的手法。这些姑娘虽然学过暗器或放蛊,但要跟石铃儿比起来,那还差了许多。 一来二去,沈云飞也摸清了她们的套路,应付起来也有些随心自如了。随手拍飞着其他姑娘丢来的毽子,他两眼就死死盯着石铃儿的动作。 之前皇甫静教他打弹弓的时候,本来也就是按照暗器的路子来教的,只不过其中又加了些弓箭法门。此时沈云飞将所学到的东西再跟石铃儿的动作结合起来,顿时一点便透。 只见他随手接过一枚毽子,手腕微转,指尖轻轻向前一弹,那毽子“嗖”地便飞了回去,直接打到一个姑娘的肩上。 那姑娘打了这么久的毯子,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这会儿又被打中,正好站下休息。伸手捡起毽子,也不丢回去了,就这么站在场地边上看。 沈云飞这以一敌众,早就已经引起了轰动,什么耍林闸的、斗鸡脚的、打霸王鞭的……四面八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就看他一个人在那儿飞来跳去,跟一群姑娘们打着毽子。 这种情形在竹湖寨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时闹腾起来,就连阿火跟石头也都跑了过来,围在边上看热闹。没过多久,连原本已经去休息的石寨主也出来瞧了。 沈云飞越打越顺手,“啪”地打飞石铃儿抛来的毽子之后,左手微转,又将先前扣在手里的一枚毽子以暗器手法丢了出去。这一次,又有一个姑娘败下阵来,躲到一边儿休息去了。 渐渐地,三少已经完全掌握了石铃儿抛飞毽子的手法,抬手必中,连续数下,将对面的姑娘们一一打下场去,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他与石铃儿两个人,还在继续对战。 事到如今,在场上翻飞的,也就只有一枚毽子了,沈云飞见那毽子笔直地朝着自己飞来,毽身在空中微微旋转,鸡毛轻晃,俨然拖出一道彩光。他凌空一个转身,身体带动手掌,轻轻拍上那毽子,手指往上的拨,那毽子竟然直接就转了个方向,对直朝着石铃儿又飞了回去,度竟然比先前打来的时候还要快上许多。 石铃儿刚刚才将毽子打出,度极快,怎么也没想到毽子这么快又回来了。再看场上,居然只剩下她与沈云飞两人,以一对一,对手当然专心了。 石铃儿刚想伸手去挡那毽子,却不料那毽子到了她的手边,居然沿着手掌转了个圈,布内铜钱一溜滚过他的手掌,继续向前飞进,“叭”地击到了她的肩上。 如此一来,姑娘这边全军覆没,沈云飞一人却是大获全胜。 场间一阵寂静之后,转眼又爆出震耳的尖叫,喊声虽然乱,但大致意思却都是要沈云飞去惩罚对手,揪她们的耳朵。 众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抢先上前,到是石铃儿大大方方地走到云飞跟前,小脸一转,气呼呼地说道:“你可给我轻着点儿!” 沈云飞原想说不揪的,但又知道这是寨里的规矩,见石铃儿那粉嫩嫩的耳垂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银环,摇摇晃晃,十分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耳垂上轻轻一捏,笑着说道:“好了,罚过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场上又是一声欢呼。 原来,这打毽子的游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那必须得是未婚男女,彼此间有意,才能捉双成对,上场打毽子。也有本身没有情人的,到场上看上了谁,就把毽子往谁身上打,对方如果有意,便会临时凑成一对。 这毽子打着打着,感情自然也就出来了,至于所谓揪耳朵的惩罚,也不过是给大家一个走近细看的机会。 男的若是有意,便在女的耳朵上轻轻捏一下。那耳朵本来就是身体敏感部位,这么轻轻一捏,很难让人不动心。 而女的若是揪男的的耳朵,那必定是要又重又狠的,既是惩罚,也是表示亲昵。 之前那些姑娘跟沈云飞打毽子,一是他本来就有“误伤”,二来是他的确厉害,也引起了三苗女孩的好胜心。只是这好胜是一回事,真要让他揪耳朵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是早有心上人的,沈云飞就是再厉害,也不能让她们移情别恋。所以到了要惩罚的时候,到是有一半的人都不愿意上去。剩下的那些,见石铃儿已经走上去了,就知道他早已是“名花有主”,也都不过去争抢了。 沈云飞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在石铃儿耳朵上这轻轻地地捏,就等于当众宣布了他跟石铃儿是一对情侣。要是他一早就知道,估计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上阵去玩儿什么打毽子了。 **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众人又纷纷散去,看别的热闹去了。阿火与石头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了上来,一个撞撞沈云飞的胸口,一个拍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嘴里“苏姆”“苏姆”说个不停。 沈云飞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厉害,居然能让石铃儿这位寨主千金动心,还以为只是在夸自己打毽子厉害,因而谦虚了一阵之后,也坦然接受。 此时,不远处响起了阵阵歌声,忽男忽女,想来是开始对歌了。阿火与石头正想拉着沈云飞去看,却见石寨主走到跟前,冲着沈云飞招了招手,说道:“年轻人,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沈云飞已经知道这位花山老人便是竹湖寨的寨主,也是石铃儿的父亲,于情于理,他到这地方来都该先拜见一下。更何况石寨主的地位就相当于巫水苗王,他的话自然不能不听。 三少拱了拱手,像火石兄弟俩打了个招呼,便随着石寨主进了场边的竹屋。阿火与石头望着沈云飞笑了一阵,也都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参加花山对歌去了。只有石铃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那竹屋的大门,进也不是,走也不是,脸上透着些许紧张与羞怯。 石寨主带沈云飞进屋,也就问了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等等。沈云飞心想,这里又不是侠义门,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将自己的姓名、家住哪里一一回禀。 石寨主接着又问他家里都做什么营生,父母是否健在,有没有兄弟姐妹等等。 沈云飞心里觉得奇怪,但见石寨主身份尊贵,居然如此关心自己,因而也都如实回答。 石寨主一听沈云飞家里居然是开当铺的,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过再看这小伙子,相貌堂堂,身手不俗,谈吐文雅,一点儿也没有商贾之家的市侩气息,想必也受过极好的教育,跟一般的商人子弟大不相同,因而也就不太在意了。 三苗人本来是不与外族通婚的,但是三苗也向来有个规矩,婚礼可以包办,但对象必须是姑娘自己找的。石寨主极为开明,既然是女儿看中的,就算是外族人,只要真的不错,他也不会过于反对。但只是到底什么情况,人品家世,他还是必须要过问一下的。 此时听沈云飞对答如流,中间并无刻意掩饰隐藏之词,他也相信三少所说的都是实情。反正只要知道了地点,再要去查那也容易。 在三苗这个地方,轻易是没人敢说谎话的,否则的话,那苗疆毒蛊,也不全都是摆设。 大致问清楚了沈云飞的家世,又见他人品的确不错,石寨主便笑着说道:“我也就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你也不必再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了,花山节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出去对歌吧。” 沈云飞被搞得莫名其妙,但又觉得自己一个外族人初来乍到,人家族长问清楚点也是应该的。本来还想客套几句,听得外面对歌欢唱,实在是非常热闹,于是冲石寨主行了个礼,退出竹屋,见石铃儿还在那儿等着,便拉了她,往那些对歌的人群中跑去。 43.油伞响蔑情歌会 只见那广场上,一顶顶地油纸花伞轻轻转动,伞下都是一对一对的青年男女。另外还有不少少女少男三五成群地扎堆站着,都在寻找着自己对歌的目标。 沈云飞正想找个地方坐坐,好慢慢欣赏,阿火却不知从哪里跑了来,将一把绘着桃花的油纸伞塞到他手里,转头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三少看着手里的伞,轻轻一笑,也学着那些少年们把伞撑开来,替石铃儿挡住阳光。 他可不知道,这正是三苗人求爱的一种信号。只要三苗男子手里有伞,就会走到心爱的姑娘身旁,姑娘如果回头看他,他就要赶紧把伞打开来,替姑娘遮阳,于是两人便可以随处一面散步,一面对歌了。姑娘如果不回头看他,那就是对他无意,那小伙子就只能继续等着,或者去寻找其他愿意跟他对歌的姑娘。 沈云飞什么都不懂,见着别的男子给姑娘撑伞,他还以为这是一种礼貌,也不等石铃儿回头看他,就已经把伞给撑开来了。这石铃儿当然也没有不愿意的,两人居然就这么手拉着手,肩挨着肩,一路听着别人对歌,在场地里四处乱转。这在别人的眼里看来,他们便已经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了。 三少早就听过石铃儿唱三苗的歌,当时就颇有些心动,还吹着草叶陪她唱了一夜。此时再听这满山遍野,处处都是歌声,此起彼伏,高底间错,有时是男声,有时是女声,有时又是男女合唱,与当时听石铃儿独唱相比,又是另外一番趣味。 对歌一般由姑娘先唱,起一个调子,然后小伙子就接着唱后面的内容。他听着那些对唱的歌词,大多都是随意现编的,有提问,也有回答。 姑娘先问男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当然都是用歌声来表示,而男的也要用歌声回答姑娘自己的姓名,同时还要进行反问,打听姑娘的姓名。 这么一问一答,一唱一和的,可以问到对方的家庭、问到乡村、问到耕田、问到织布,然后便是花、树、鸟、兽、风、雨、雷、电……正像书上所形容的那样,见石唱山,望水唱河,实在是让沈三少觉得别开生面。 不过,也有一些青年男女不这么唱,他们没有继续留在广场上,而是成双成对地爬到附近的山上去唱。而唱的内容也不问姓名年龄,而是一些近似于诗词一样的东西。 沈云飞听了一会儿那些问来问去的,觉得没了意思,便拉着石铃儿要到山上去听。石铃儿小脸一红,点了点头,两人便沿着竹林间的石板小路,一直转到了山上。 三少一听想听清那些男女们都在唱些什么,却没留意到石铃儿的脸色有异。 原来,这到山上去唱歌的,都是已经定了情的情侣,人家躲到山上去唱,一方面是谈情说爱,另一方面,也能趁机亲热亲热。他沈云飞不懂规矩,非要拉着石铃儿上山去听,石铃儿心想,反正他都已经中了连心蛊了,就算是一起上山,也没关系。 于是乎,两人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手拉着手,打着花纸油伞又爬到了山上。 沈云飞去听那些歌词,果然跟下面不太一样。 只听得一个男的唱道:“甘蔗好吃要削皮,叫妹丢皮莫丢心。花山相会妹一场,妹要把哥记在心----啰喂!” 接着,便有一个脆脆的女声接着唱道:“甘蔗倒吃节节甜,龙潭水深长年清。芭蕉叶子千条线,妹子蜡烛一条心----啰喂!” 这样的唱法,沈云飞自然能听得懂,也听得有趣。但是有些歌词声音特别古怪,三少居然一句也听不懂。 就像那边就有个穿白花蓝裙的姑娘在唱:“姜夺当尼呆啰,姜夺当尼呆啰。孤鸟孤朵之声来,搞哟品藏将藏拨冷难。孤鸟孤夺之宝,搞约口藏将藏拨好,将嘎作农操斗农烔农妖括呐。满朵拉操杂农耍彩担,卢塞纪卢拉波拨兄拨幼动作哪……” 沈云飞听了半天,虽然听得很清楚,但是却一个字都不明白,只能回头去问石铃儿。 石铃儿早就已经羞得满脸通红了,但好在纸伞本来就有颜色,阳光透过纸伞映在脸上,也不明显。听他这么问,便一句一句地替他翻译。原来,那女孩唱的是:“小良哥的手艺巧,砍节竹子做枝箫。白天吹了八哥叫,夜晚吹得妹心焦。” 这种歌词,已经是赤祼裸地在**了,可惜沈云飞不懂,还非叫石铃儿给他翻译。这回听出意思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听下去,拉着石铃儿赶紧离开那个地方,免得打搅了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 石铃儿见沈云飞没兴趣唱歌,只是听,她也就一直不开口唱。沈云飞到是也想唱,但是一听满山遍野唱的都是露骨情歌,他到也不敢再张嘴了。 转过几片竹林,渐渐听得一种十分古怪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却又有曲有调,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沈云飞一问,才知道那原来是三苗人特有的乐器,名叫响篾。三少从来没见过,又吵着要看,正好石铃儿手里也有,便从怀里拿出来给他看了。 只见那响篾是用铜做的,只有三寸来长,三分宽,中间有些断槽。把它放到嘴边,一面用气吹,一面用右手的大拇指弹拨铜片的尖端,它就能出一种近似琴音的“当当”声。声音虽然不太响亮,但是铜片微颤,声音也是微抖,实在是挠得人心里怪痒痒的。 沈云飞第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乐器,当然想学,石铃儿也只好教他。 要知道,正因为这响篾声音小,只有到了近处才能听得见,所以一般都只是情侣之间,彼此在耳边演奏,用来诉说彼此的真情。那痒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情人口中呼出的暖气,实再是暧昧到了极点。 可惜这位沈三少,见了新鲜乐器那是比什么都高兴,刚吹过芦笙不久,又跑来吹响篾。 他当然只有一个听众,就是眼前的石铃儿。只见他一脸得意地吹着响篾,嘴里出“当----当嘟当----嘟----嘟当当当”的弹奏声,高兴得忘乎所以。 不一会儿,那边又传来有人吹草叶的声音,这就更是沈三少的拿手好戏了。他把响篾还给石铃儿,随手摘了一片草叶,学着人家那边的男子,一面吹着草叶,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伏身,吹出高亢洪亮的曲调。 石铃儿先是一愣,见他居然吹得这么起劲,便拿起沈云飞刚刚吹过的响篾,轻轻含在嘴里,一手拨着上面的铜面,“当----嘟嘟当----”地吹了起来。 沈云飞见有了伴奏,吹得就更是起劲,竟然一面吹,一面跟石铃儿就在那山坡上跳起了三苗的舞蹈。疏不知,他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比人家唱情歌还来得直接,根本就是三苗人的求亲仪式。 渐渐地,太阳已经偏西,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山上的情侣们一对对地下山去,竹湖寨的广场上,也升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一天的时间已过,但三苗的彩花山却还没结束,而是正要进入最**的部份----夜舞狂欢。 大约是石寨主心情好,所以今年的狂欢会上,比往年还多出了一些东西。 就在广场边上临时搭起了一座竹台,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中间还有两把椅子,都用鲜花妆点了,看起来十分华丽漂亮。 椅子上一张放着芦笙,一张放的却是一柄弯刀。刀鞘是用黄金打造的,上面用白银镶了花纹图案,又嵌了无数的宝石,显得十分珍贵。 众人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有沈云飞不清楚,便又去问石铃儿。 石铃儿总不好说,这是在为自己和他酬办婚礼,于是便扯了个谎,说道:“这是要评今天的花王跟花后,那台上是他们的宝座,椅子上的东西就是奖品。金刀是给花王的,芦笙是给花后的。你要是有本事,就去赢个花王回来。” 沈云飞看了看那刀,又看了看那芦笙,两样他都很喜欢,但是相对来说,他还是喜欢那芦笙多一点,毕竟他现在不会用刀。于是说道:“那要是我不喜欢刀,就喜欢那芦笙怎么办?” 石铃儿呵呵一笑,说道:“你笨啊,找花后换呗!” “那要是她不肯换呢?” “那就要看花后是谁了。”石铃儿轻笑了一声,便捂着脸跑开了。 沈云飞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石铃儿人漂亮,歌唱得好,舞跳得好,打毽子又厉害,整个竹湖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这“花后”之位非她莫属。自己若是真的抢到了花王的位置,那要芦笙还是要金刀,还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嘛。 他正在这儿着愣,阿火跟石头两兄弟却跑了过来,扯着他就往场子外头跑,嘴里还喊着:“你咋个还站在这里啊,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沈云飞被他们兄弟俩拖着,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问道:“我这件衣服是今天刚换的,干嘛要换啊?” 阿火扭头说道:“晚上要参加盛典,当然要换衣服。”说着便将沈云飞直接拖到了一间竹屋里,两人三下五除二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又给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袍子。 袍子的样式到是跟之前那件差不多,但是身上的花纹图案密密麻麻,或是彩蝶,或是瑞蝠,或是花朵,或是鸟兽,金边银线,那是数都数不清。 沈云飞本来不喜欢这样太花的样式,但奈不住这兄弟俩如此热情,他也只能换上。 回头又戴上了一顶崭新的帽子,幸好帽子上没那么多花,只是在边上插了一簇银饰,看起来像把刀的样子。 一身穿戴好之后,显得十分华贵。沈云飞对着铜镜照了照,觉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太花。不过既然是过节,又要去抢花王来当,穿得隆重一点儿也是应该的。 他回头见阿火跟石头两人却没换衣服,便又问道:“你们怎么不换?赶紧去换啊,不是要开始了吗?” 阿火听他问得奇怪,“噗”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换了做啥子哦?又没人跟你抢。” 沈云飞以为这两人有意要把花王的位置让给自己,当下也就不再言语。他哪儿知道,阿火说的其实是没人跟他抢新娘子啊。 44.酒醉花王入洞房 竹湖寨的篝火狂欢实在是让沈云飞大开眼界,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歌可以这样唱,舞可以这样跳,所有的人,竟然可以这样不分男女老少,一起围坐在一片场地上,尽情地放声歌唱、跳舞喝酒。 他也跟着一起又唱又跳,吃着烤肉香耙,喝着甜甜的米酒。兴致起来了,还跑到场地中央,去抢人家鼓师的鼓锤来敲,一会儿又拿着芦笙连吹带跳。 玩得固然十分尽兴,但他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他一坐下来,就立刻有人上来敬酒。那甜酒虽然不怎么醉人,但是喝多了还是有些胀肚子啊。 他怕别人再敬他的酒,坐下了又不好不喝,只能一味地在场上吹笙跳舞,活活把自己累得是满头大汗。打从他出娘胎起,就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活蹦乱跳过。 跳着跳着,夜已深了,沈云飞心里犯着嘀咕----不是说要评花王花后吗?怎么还不开始?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个评法,由花山老人石寨主来定吗?还是由众人推举?或者还要进行什么比赛? 他正想着,却见石寨主已经走到了那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看来是要开始评选了。 众人见石寨主上了台,现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全都静悄悄地,满脸带笑地望着台上。 石寨主上台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招了招手。这时,就见两个妙龄少女簇拥着一身盛装的石铃儿走到了台上。她也是换了一身打扮,身上的银饰更多,也更复杂,衣服的样子到是跟沈云飞身上那件十分登对。 沈云飞正纳着闷呢,突然看到阿火跟石头兄弟俩又朝他跑了过来,连拖带拽地将他推到了台上,台下人看着他那个狼狈样,纷纷出阵阵哄笑,不过这笑声之中,却是明显带着欢愉的气氛。 三少见石铃儿正看着他,又瞟了瞟那两个宝座,心想:看来这花王跟花后的评比,就是在整个花山节的过程之中了。自己在爬花杆上得了彩头,打毽子又拿了第一,对歌虽然没唱,但是草叶却是吹得比谁都响,多半这花王的位置是跑不掉的了。 他心里一阵得意,便朝着石铃儿眨了眨眼睛。哪知石铃儿却是会错了意,以为他在冲自己**,小脸一红,又把头低了下去,只留下边上两个女孩子望着沈云飞,捂嘴一阵偷笑。 石寨主抬了抬手,做了个动作,沈云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正准备回头去看石铃儿是怎么做的,站在他身后的石头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朝地上一指,他就明白过来,这是叫自己跪下接受祝福。 扭头一看那边,石铃儿也跪下了,他当即也跟着单膝跪地,学着石铃儿的动作将右手贴于左胸前,将头低了下去。 石寨主嘴里嘀咕了几句三苗古语,沈云飞也听不明白,只觉得好像是什么祝福的话。继尔,石寨主又在两人的额头上轻抹了几下,又说了一连串的话,还是听不懂,不过看那意思好像是在问什么,正等着他回答。 沈云飞扭头见到石铃儿微微点了点头,他也赶紧跟着点了点头,石寨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冲着台下大声地喊了一句什么,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众人也都跟着重复着石寨主刚才所说的那句话,掌声不断,欢声不断。 沈三少本来也想跟着喊两句,但是见石铃儿没喊,他也就没喊。只是听着所有人的声音里都带着无限的喜悦,他心里也挺高兴。 接着,两人被扶上“宝座”,石寨主先拿起宝石金刀,递给沈云飞。三少知道这是给花王的奖品,于是便恭恭敬敬地接了下来,冲石寨主行了个礼,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着,石寨主又同样拿起那芦笙,递给石铃儿,那丫头也接了过来,脸上还挺激动。 接下来,有人端上来一只酒碗,一个酒坛,石寨主先倒了一碗酒,端给石铃儿。石铃儿喝了一半,便又递了回去,石长老又把酒碗递给沈云飞。 沈云飞其实已经有些喝不下了,不过这酒是石寨主敬的,他无论如何也得喝下去。接过酒碗,一口喝干,三少摸了摸肚皮,好像真的有些撑了。 不过,这还没完,石寨主居然又倒了一碗过来,却是先递给了沈云飞。 三少无奈又接了过来,只小小地饮了一口,便又推了回去。石铃儿之前就告诉过他,如果别人敬酒,无论如何都要喝上一口,然后再推,不然就是不礼貌。他之前一直就没用这招,现在实在喝不下了,也只能推了。 果然,石寨主一点也不生气,端了酒碗又递给自己的女儿。 沈云飞心想:她先不就推了一次吗?怎么这次又递给她? 扭头再看,石铃儿却是一仰脖子,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三少心想:看来这推酒能推一次,第二次却不能再推了,特别是长者敬的酒,那就更不能推。一会儿别人再敬酒,我可得躲远点。 他正这样想着,却见石铃儿盈盈地站起,将手里的芦笙递了过来。 沈云飞微微一愣,心道: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奖品换了,不要紧吗? 不过既然石铃儿都这么做了,想必就是不要紧的。他满心欢喜地接过芦笙,又将手里的金银弯刀递了过去。 就在石铃儿接过弯刀的那一刹那,整个竹湖寨里沸腾了,所有人都跳了起来,嘴里喊着刚才石寨主喊过的那句话,一起朝着竹台涌来。 沈云飞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嘛。扭头却看到石铃儿正在那两个姑娘的帮助下,将放在台上的各式礼物分给挤到台前来的人。回头再看阿火跟石头两人,怀里早就已经把东西抱起来,就等着他来了。 原来这花王花后,还要负责放节日礼物。沈云飞会意,立刻从那兄弟两人手里接过礼物,分给台下众人。 礼物完,又是唱歌跳舞,尽情狂欢。沈三少这回可是真的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台子上,望着台下载歌载舞的人们,脸上一通傻笑。 这时,又有人上来敬酒,沈云飞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赶紧就要跑。真要再喝下去,他不醉死也要胀死了。 可是还没等他开跑,阿火跟石头两人却走了过来,一人把他拉住,一人拦在了那敬酒人的面前,替他把酒喝了。 原来,这婚礼结束后,就该入洞房了。按理说这时候有人要敬新郎的酒,新郎若实在喝不下,就可以由伴郎来代替。沈云飞不是这里的人,这伴郎的位置嘛,当然就是阿火跟石头两个了。 沈云飞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个兄弟够义气,知道主动帮他挡酒,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帮他喝酒的石头的肩膀,伸出一个大拇指,笑着说了声:“苏姆!好兄弟!” 阿火见石头去帮沈云飞挡酒,他就拉着三少往场边一座竹楼上走。 沈云飞喝了那么多米酒,就算那酒再不醉人,这会儿也有些飘飘然然、头重脚轻了。见阿火要拉他去休息,他也就迷迷糊糊地跟着去了。 走到门前一看,觉这屋子似乎要比其他的屋子更漂亮,门窗上也都扎着花。他虽觉得有些好奇,但想着自己是远来的客人,自然是要住好一点的屋子,当时也没多想,一脚便踏了进去。 阿火把他送进房门便没再跟了,转身出门把门拉上,嘿嘿地笑了两声,扭头便跑了。 沈云飞迷迷糊糊地摸到竹榻前,正想躺上去,却觉榻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一身盛装的石铃儿。 他心里一惊,赶紧站直了身子,红着脸说道:“这阿火也真是的,怎么把我送到你房间里来了。”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谁知道石铃儿立刻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拉住,羞羞怯怯地说道:“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里,这是规矩。” “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沈云飞小声地嘀咕着,回头朝屋里四周看了看,除了面前这张竹榻之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睡。 他扭头看了看石铃儿,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问道:“难道你今天晚上也只能在这里睡?” 石铃儿红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规矩?” 石铃儿又点点头。 沈云飞现在也是酒劲儿上来了,哪还能细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规矩,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嘴里嘟嚷道:“既然是规矩,那咱们就……规规矩矩的。你睡床,我睡地上,先……先将就一晚再说。” 话刚说完,他“咕咚”一声便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石铃儿见他居然就在地上睡着了,拉也不是,扯也不是,想要把他搬上床吧,又有些搬不动。 她也是累了一天了,又唱又跳的,也喝了不少酒,见沈云飞在地上睡了,她也不往床上睡,摸了摸滚烫的小脸,也跟着侧身躺到沈云飞的身边,用他的手臂当枕头,就这么和衣睡了下去。 沈云飞迷迷糊糊地觉得手上压了东西,也没想那是什么,随手那么一揽,便像抱枕头一样地抱了过来,一翻身,美美地继续睡。 石铃儿突然被沈云飞这么一抱,顿时惊得想要跳起来。但是又一想,他们现在已经成了亲,就是夫妻了,他想怎么抱就怎么抱的,自己绝对没有逃开的道理。 想到这里,她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小鹿一般乱蹦的心跳,静静地等侯着那如狂风暴雨般的一幕来临。 可谁知道,等了半天,沈云飞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睁眼一看,那家伙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石铃儿是又好气,又好笑,又不忍心将沈云飞推醒,只能怔怔地望着他那熟睡的脸,任由他就这么搂着,听着他胸前的心跳,感受着他那带着男子气息的呼吸与体温,渐渐地,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沉沉地睡了过去。 45.雾桑山上遇恩师 沈云飞这一觉醒来,早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早饭、午饭一起错过,可见他前一天有多疲倦。 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床上的,身上盖着被子,里面的衣服到是没换,只是帽子已经摘掉了,鞋也脱了。 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是喝多了,被阿火拉到了这个房间里,然后看到了石铃儿,还说了许多话。他还记得自己昨天是睡地上来着,说是按规矩,石铃儿也要睡在这里,她睡床…… 想到这里,沈云飞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肯定是自己喝多了做梦,不然的话,哪有叫一个年轻姑娘陪一个男人睡觉的规矩。 他昨天虽然喝得烂醉,但此时醒来,却是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宿醉的感觉,想来也该是那玄光珮的功效。 反正沈云飞从来也没醉过,到不是他喝不醉,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体弱,不能多喝,所以从来都有节制。只是因为昨天一来高兴,二来那酒闻起来的确是不醉人,所以才多喝了一点。谁知道这再不醉人的酒一但喝多了,那后劲儿可是大得厉害。幸好沈三少没有宿醉,否则的话,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再这么喝了。 起身看到床头上放着一叠整齐的衣服鞋袜,都是崭新的,沈云飞猜到是给自己准备的,随手便拿来换上。 这衣服跟昨天白天穿的那身差不多,一溜素色,没多少花边,虽也是苗装,但比起他身上那件好太多了。 刚套上袜子正在穿鞋,就听得门“吱溜”地声被人推开,石铃儿捧着一个盘子就进来了。 刚与沈云飞打了个照面,石铃儿一张小脸便涨了个通红。昨天晚上,她可是被沈云飞整整搂了一夜,直到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被他当个枕头似地抱在怀里。 虽然什么事情都没生,但石铃儿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这么被一个男人抱着睡了整整一晚上,就算那是她的丈夫,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本来也是想等着沈云飞醒了一起起来的,可是三少怎么睡都睡不醒。她躺在云飞怀里一直望到天色大亮,外面逐渐有了人声,知道不能再继续睡下去了,这才赶紧起来,吃了大力气将沈云飞搬上床,给他除了鞋袜脱了帽子,又把被子替他盖好,这才梳洗打扮,去给三少准备饭食。 到了这个时候,估摸着他也该醒了,这才端着东西走进来,果然看到沈云飞已经起身,还穿好了她新手缝制的衣服鞋袜。 沈云飞昨天酒喝得不少,东西吃得却不多,这会儿肚子里早就已经饿了。见石铃儿端了吃的进来,赶紧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坐在一旁的小桌前津津有味地便吃了起来。石铃儿也坐到桌面,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吃。 按照苗家的习俗,新娘子今天是该要回门的。但是因为婚礼就是在女方办的,所以便省了回门这一道。至于去拜见沈云飞的家长,那望龙镇山高路远的,总也不急在这个时候。 石寨主不想女儿这么快就走,早就吩咐石铃儿先留沈云飞一段时间,等见过了她师傅以后再走。石铃儿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家,索性连提也没提。 至于沈云飞,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还当这里人都如此好客,连寨主都把自己当成一家人一样,自然不好意思这么快就提出来要走了。 石铃儿陪着沈云飞吃完了饭,又去拜见父亲。石寨主见沈云飞笑容满面,女儿脸上又是红扑扑的,自然以为小两口日子过得不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随意吩咐了几句,让沈云飞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家一样。趁着这几天春光正好,让铃儿陪着他四处逛逛,游山玩水去。 至于沈云飞见了他不叫岳父,而称寨主大人,这点石老爷子也没多想。他本来就是寨主,又是苗王,女婿即使这么称呼他也没有错。 就这么阴错阳差地,沈云飞当了人家丈夫也不自知,成天由石铃儿陪着在竹湖寨附近闲逛,到是看了不少的好山好水、竹海风光。 而在这段时间里,石铃儿每晚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留在他的房间,或是陪着他打坐修练,或是缠着要他教下棋、说故事,一呆就是一整晚。好在还剩了两瓶多的百宝花蜜酿,喝上一口,就算是整夜不睡,第二天也照样精神。 一连游玩了七八天,沈云飞琢磨着自己也该走了。他当日将郡主拐出来,又那样丢在河边,虽说不是故意的,后来又被阴山五鬼给绑了,更是迫不得已离开凤翔,但此时想起这件事,他还是觉得于心不安。 更何况他不告而别,皇甫华那边也没交待,也不知道他那个义兄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前阵子玩得高兴,沈云飞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时候兴致也淡了,自然想起自己还丢了那么一个大烂摊子,也不知道郡主现在怎么样了,皇甫华会不会因此而受到连累。 他一有了这个心思,就再也呆不住了,一连说了好几次要回凤翔,石铃儿知道无论如何也留不住,只能说要等见了师傅以后才能走。 沈云飞心想,石铃儿说过,那个什么鬼面胭脂的毒只有她师傅蛊阳教主才能解,而郡主中了这种毒,他也得帮忙想想办法。毕竟当初抹胭脂假装醉酒的主意是他给出的,他至少也得担上一半的责任。 在船上的时候,蛊阳教主说过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去找他,所以三少又勉强在竹湖寨待了几天,算着差不多要有半个月了,便催着石铃儿领他去见蛊阳教主。 石铃儿拿沈云飞没办法,只能拜别了父亲,与他一起前往雾桑山见她师傅。 一路上,石铃儿想尽办法拖慢度,就是不想那么快让沈云飞见到她师傅。因为她知道他去找蛊阳教主为的是那个女子所中的鬼脸胭脂毒,而且事到如今,她还没有跟沈云飞说清楚这成亲的事。 她知道,只要沈云飞不知道他已经跟自己成了亲,就无论如何也留他不住。但是她谎话已经说在了前头,这时候又怎么开得了口。 一路上,小丫头愁眉苦脸,无论沈云飞如何逗她也逗不笑。三少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走,除了好言安慰之外也别无它法,除非他答应自己不走了,但这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总算是挨到了雾桑山蛊阳教的地宫门前,却见那宫门前隐隐正站着一个人影。 一见那人影,两人居然同时惊叫了起来。 “师傅?!” “封伯伯!” 这么一叫,沈云飞与石铃儿又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来,站在这雾桑山蛊阳地宫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沈云飞的授业恩师封慕寒、凤翔主婿封伯熙。 石铃儿也顾不得问沈云飞怎么会管封伯熙叫师傅,一翻身从焰目铁网蛛的背上跳了下来,一路奔了过去。 “封伯伯,您咋个在这儿?难道师傅说的客人就是您吗?那语梦姐姐呢?她是不是也来了?我没去参加她的婚礼,好生过意不去。她要是来了,我正好跟她造个歉。” 石铃儿一阵连珠炮似的抢问,让封伯熙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句才好,只能点点头说道:“她就在里面,我这里来,就是带她找你师傅解毒的。” “啊?!”石铃儿惊叫一声,“语梦姐姐中毒了吗?中了啥子毒?我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封伯熙回答,一溜烟便冲进了地宫。 封伯熙这时才转过头望向沈云飞,那眼神好像是在问: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又怎么会跑这里来了? 沈云飞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封先生,又听了石铃儿好像提到了语梦郡主,他怎么也想不到封先生怎么会跟语梦郡主扯上关系的。 师徒两人彼此对视了半天,也没有谁说话,直到最后还是封伯熙说了一句“你啊----”,叹了口气,转身便朝地宫内走去。 沈云飞被师傅这句“你啊”弄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能不问清楚,见封伯熙进了地宫门,赶紧也跟着追了过去。 门口站着的蛊阳卫士早就看到他是跟石铃儿一起来的,又跟封先生认识,所以也没拦他,任由他追着封伯熙一起进了地宫。 沈云飞追上封伯熙,想了半天才问道:“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我好像听到铃儿姑娘提到语梦郡主?她也在这儿吗?” “这话我就要问你了。”封伯熙转过头,脸上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 “你既然把梦儿带离了凤翔王宫,为什么又要把她丢在河边?难道真是像她所说的那样,见她相貌丑陋就变心了吗?” 三少听着师傅的用词,心里就更是弄不明白了。他居然管语梦郡主叫梦儿?又说什么变心? 不过,这责怪的意思他到是听说来了,好像是在说他不该将语梦郡主丢在河边,自己却跑到这巫水来了。 他赶紧将自己如何带郡主离宫,如何掉进河里,又如何遇上石铃儿,又被阴山五鬼绑到这巫水来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还说,他正是因为知道只有蛊阳教主才能解得了郡主所中的鬼脸胭脂毒,才特地叫石铃儿带他上这雾桑山上来的。 封伯熙原本就不相信沈云飞是个薄情寡幸、以貌取人之辈,听了这些,才明白一切都是凤语梦自己误会了而已。只是一听阴山五鬼居然将他一起带到这里,又知他中了石铃儿的连心蛊,不免又感到万分惊讶。 “你是说?铃儿姑娘在你身上种了连心蛊?”封伯熙问道。 沈云飞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跟阴山五鬼说的,不然的话,我当时就被他们杀了。” 封伯熙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把手伸过来,我看看。” 三少乖乖地挽起袖子,将手伸了过去。封伯熙抬指往他腕上一压,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师傅?有什么问题吗?”沈云飞赶紧问道。 封伯熙收回手,苦笑一下,说道:“这么说起来,蛊阳先生说,铃儿带回来一个意中人,想必就是你了?你不是一直惦念着那梦中女子吗?不是为了她连温家小姐都不娶吗?怎么转眼间,又跟别的女子成亲了呢?” “成亲?”沈云飞被吓了一大跳,赶紧说道:“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女子成亲了啊。我曾过誓,除非她已经嫁人了,否则的话,我是不可能去娶别人的。师傅,您怎么会这么问呢?” 封伯熙看他不像是在说假话,只是十多天前,竹湖寨那边的确是传来过喜讯,说是寨主千金、教主高徒石铃儿要出嫁,婚礼就在花山节当天晚上。按理说,作为新娘子的师傅,蛊阳教主是应该去观礼的,但当时凤语梦的毒还没能解除,一时走不开,所以便没去参加。而现在沈云飞又中了石铃儿的连心蛊,这新郎绝不可能再是别人。 封伯熙觉得这事大有蹊跷,赶紧又细细追问。这才明白从头到尾,沈云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郎,而他对石铃儿也从来就没那个意思。 46.百口莫辩误佳人 地宫的某个房间里,石铃儿正拉着凤语梦的手,一脸关切地询问着她的情况。 她与凤语梦从小便认识,身份地位也差不多,又都是独生女,虽然性格上大有差异,但却彼此谈得来,算是手帕之交。一听语梦中毒,她便立刻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连把沈云飞丢在外面也顾不得了。 凤语梦向来不喜欢石铃儿那听风就是雨,一脸毛躁的样子,进来先不先就是“叽叽喳喳”一通连珠炮似地问,真是叫人有些受不了。 不过,两人那么多年的交情,人家对自己又这么关心,她也只能耐着性子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慢慢回答。 “真是想不到,姐姐居然敢逃婚这么大胆,对方可是燕王耶!”听了凤语梦居然是逃婚出来的,石铃儿惊得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傻愣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最关键的东西还没问,赶紧又问道:“我听说姐姐是中了毒?中的啥子毒?现在解了吗?要是还没好的话,我叫师傅赶紧再给你治。” 凤语梦抚摸着自己早已完好如初的脸,阴沉沉地说道:“还幸亏我这次中了毒,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这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薄情。” 她本来还想再说,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妹妹十几天前才刚刚成亲,正是新婚燕尔,这时候跟人家说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不吉利。因而赶紧换了笑容,柔声问道:“我听说妹妹已经嫁人了,日子过得一定很开心了?” 一听凤语梦问起自己的婚事,石铃儿的脸突然便垮了下来,愁眉苦脸地蹲到一旁,用手使劲地揪着自己的下巴。 见此情形,凤语梦赶紧追问道:“生了什么事?是他对你不好吗?还是……” “那到没有!”石铃儿赶紧说道:“他对我不知道有多好,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语梦问道。 “嗨,我也不知道该怎咋个说了。”石铃儿站了起来,又坐到凤语梦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向来是最聪明的,师傅常常都说,我要有你一半就好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咋个办才好了。” 说着,她便将她怎么跟沈云飞认识的,又怎么一起被带回巫水,再一起打毽子、吹响篾、办婚礼、“入洞房”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只是她不好意思说起沈云飞的名字,每每提到,便用一个“他”字代替。 凤语梦越听越惊,等她说完了之后才又问道:“按你的意思,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成了夫妻?” 石铃儿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我也不晓得他到底清不清楚,但是听他这几天说的话,好像是不晓得的。但是……连心蛊不种也中了,他自己也过誓,绝不骗我。还有还有,毽子他也打了,花伞他也撑了,还跟我一起游山唱歌吹响篾,临举行仪式的时候,他也点头答应了,还跟我交换了信物……这样的话……他应该也算对我有意的吧?” 凤语梦听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好妹妹,你怎么会这么傻啊。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问过他是否清楚这样做的意思了吗?” “还用问的吗?”石铃儿眨着两只眼睛说道:“这些意思……都该知道的啊。而且我阿爹问他的时候,他也点头了啊。” 凤语梦连连摇头,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石寨主当时是用三苗古语问的吧?作为一个中原人,他怎么可能听得懂呢?他不过是因为你骗他说当了花王,他见你点头,他才点的啊。还有,你说这些事情他都该清楚,可是你别忘了,他是中原人,你们三苗人的规矩习俗,他一个外乡人又怎么会清楚呢?” “那他读过的书很多啊。”石铃儿不甘心地争辩道:“他认识焰目铁网蛛、也认识百香蛛,我唱的曲子他也能跟着唱。这样……这样他还能不知道吗?” 凤语梦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石铃儿简直已经是痴到无可救药,隔了好半天才说道:“他能认识那些东西,能跟着你的曲子唱,那是因为他学识过人,而且有音乐天赋。可你们三苗的习俗根本就是不成文的,书上也从来没有提到过。我要不是听你说起,连我也不会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其实她早就看出沈云飞并不知道他二人已经成了亲,而且对她也不冷不热,虽然十分体贴,但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她不是不知道应该把这些事情说清楚,但总是觉得现在已经成了这样,一但开了口,很有可能便导致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沈云飞反而可能不理她,甚至是恨她了。 就是再聪明的女人,一但碰上一个“情”字,也都会变得若痴若傻,更何况石铃儿天生就没什么心眼儿,到了这种时候,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那按你的意思……我该咋个办啊?”石铃儿终于有些急了。 “当然是赶紧去跟他说清楚。”凤语梦说道。 “那……那他要是听完之后,就再不理我了咋个办?” “这个么……”凤语梦迟疑了一下,说道:“就算他不清楚三苗的规矩,但按照他的这些举动,应该还是对你有意的。如果他真的那么无情,为什么又要对你做出那些多情之举?若是他真的翻脸不认人,那这样绝情绝意的男人,你还留恋他做什么?” 听了这话,石铃儿总算不再着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话里的许多意思她还需要仔细想想。倘若沈云飞对她真的无情无义,那她又该怎么办呢?难道真像语梦所说的,不再留恋了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石廊中传来沈云飞焦急的声音:“铃儿!铃儿姑娘!你赶紧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铃----” 这声音到了门边便突然卡住,不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铃儿,而是看到了凤语梦----这个令他朝思暮想了整整十四年的梦中女神! “是你----?!” “你……你是……” 听到那声音,凤语梦还以为是石铃儿那个丈夫打来了,原本还打算帮着她说几句话,原谅她不是有意欺骗。可谁知道,进来的却是这个令她恨之入骨、痛彻心扉的男人。 而沈云飞一看到凤语梦,整个人便同雷击一般,顿时怔在当场。 他曾无数次地幻想,当事隔十四年,再次见到凤语梦的时候,会是一番怎样的情形---- 或许,是在凤翔街头,一个街角,一个不经意地转身,两人的目光相撞。 或许,是在某间茶楼,美人探出身影,正好望到站在街边抬头望天的自己。 或许,是在某座小湖之上,舟船倩影,倒映在湖光之中,而自己信步走过长堤,便一眼认出那恍若隔世的爱侣。 或许……太多太多的或许,却不是在这地宫之内,伴着另一个可能骗着自己成亲的女子,如此地怒目相向。 看到凤语梦,沈云飞心里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梦萦魂牵的女子,竟然正是被自己“偷”出宫外,又“遗弃”在落叶河边的语梦郡主。 难怪师傅要说自己变心,难怪他要连声叹息,自己现在纵然是长了一千张嘴,也是跳进黄河----洗都洗不清了。 石铃儿听着沈云飞的呼叫,便猜到他肯定是知道真相,要找自己追问来了。她正吱吱嚅嚅地想着要怎么解释,却见沈云飞两眼直直地定在那儿,目光却不是瞧着自己,而是在看身后的语梦郡主。 而回头再看凤语梦,却见她如看到仇人一般,两眼带恨,目光冰冷,恶狠狠地注视着沈云飞。 在那一瞬间,石铃儿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沈云飞之前所说的那个中了鬼脸胭脂的女子便是凤语梦,而她竟然真的是他的相好。怪不得语梦在提到所中之毒时会摸着自己的脸,原来她口中那个无情无意、薄情寡幸的男人,便是----自己的丈夫----沈云飞! 一时之间,石铃儿只觉得天悬地转,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而身旁的两人见她晕倒,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云飞只顾着去想要怎么跟凤语梦解释这一切,解释他如何掉入河中,解释他如何成了石铃儿的丈夫,解释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而凤语梦却是在想,这个人先是以貌取人,抛弃我再先,现在又欲擒故纵,戏弄铃儿在后。枉我十四年来一片痴情,竟然还为了他不惜逃婚,背叛自己的母亲。原来一片痴心,却是给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 “语梦,我……” 沈云飞刚一张嘴,便迎来凤语梦一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她转身冲出门外,任沈云飞如何呼喊也不回头看上一眼。 按说沈云飞拥有飞燕凌波,凤语梦再怎么跑也跑不掉,只是他现在心里早就是一片混乱,六神无主,又怎么能用得出那需要身心气神四者合一的绝世轻功? 石铃儿听到声响悠然转醒,抬头看了一眼沈云飞,张口正欲说话。却见三少看了她一眼,重重地跺了跺脚,一声叹息,便又追着凤语梦而去。 47.悔婚欠债付蓬莱 误会终究是要解开的,凤语梦没跑出蛊阳地宫,便被封伯熙给拦住了。 经过一番解释之后,凤语梦总算是知道当日沈云飞并没有故意抛下自己,而是掉入河中,九死一生,还被阴山五鬼抓到了这巫水地界。 只不过,她已先入为主,认定了云飞是个薄情寡幸之人,十四年来的思念早就化为仇恨,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里,此时就算误会解开,也再难寻回当年两小无猜时的一片痴情了。 更何况,当日就算不是存心抛下她而去,但被她的鬼脸吓到时的反应总不会是假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吓得那么厉害,甚至掉进河里去。 再加上不管沈云飞是否上当受骗,他已与石铃儿按三苗人的方式成了亲,入了洞房,此时无论他如何解释,封伯熙如何开导,也是没有用处了。 封伯熙心里清楚,儿女之事,不能强求,劝了几句没有效果,也就不再劝了。只能是安慰沈云飞,让他一切随缘,不要过于执着。 看着这一对苦恋了十四年的儿女最终竟然是走到这个结局,封伯熙除了惋息之外,也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不由得长声哀叹“情为何物!” 不过,抛开语梦这边的心结不管,沈云飞与石铃儿的这桩婚事却是不能不过问的。 封伯熙赶紧找来蛊阳教主,又去将石寨主一并请了过来,一经解释,才知道沈云飞从头到尾就是被骗,就连种在他体内的连心蛊,也是被逼着吞下的。 石寨主虽是满腔气愤,但除了能将石铃儿痛骂一顿之外,也是无可奈何。 原想着将错就错,逼着沈云飞认了这门亲事,却又从封伯熙口中得知,他沈云飞还有一个侠义门的未婚妻,从小又是对语梦郡主痴心一片,甚至为她不惜逃婚…… 石寨主也是过来人,知道这“情”之一字,实再难解。就算沈云飞真的勉强娶了石铃儿,那她一生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虽说感情可以培养,但是沈云飞与那温如霞与语梦郡主又如此纠缠不清,难保有一天不会都娶过来。在中原,男人三妻四妾这很正常,但在三苗却是不行。 苗人向来对感情讲究从一而终,绝不允许男人娶妻之后还有第二个女人,就算是在外面包养小妾也是犯了大忌。除非是嫁入皇室为妃,那又另当别论,可他沈云飞又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商人的儿子。即使有凤翔主婿封伯熙这样的师傅,也不过是在外面添了一层光彩,终究无法改变他的平民身份。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退婚一条路可以选。 但是,在苗人眼里,一个女人终就是不能嫁二夫的。石铃儿跟沈云飞虽然并没有真的入了洞房,仍旧是处*女之身,但在整个竹湖寨的人看来,她都已是嫁过人的。就算是这门婚事退了,石铃儿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丈夫。 更何况,这丫头脑子里就只有一根筋,她就已经认准了一个沈云飞,另外就算再有更优秀的男人,也不可能再进得了她的眼睛了。 “也罢----”石寨主长叹一声,狠狠地瞪向沈云飞。 虽说一切只是误会,他沈云飞也是受害者,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误了自己女儿一生的男人,真是叫石寨主狠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偏偏现在封伯熙就坐在跟前,那又是他的亲传弟子,这杀是肯定杀不得的。 沈云飞也是满脸歉意地望向石寨主,他是真不知道自己随意的性格,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若不是他与石铃儿唱了那一夜的歌,又去打毽子,捏她耳朵,甚至还跟她一起上了山,她也不至于误会自己对她动情,以至于不惜办下婚礼了。 此时,就算石寨主真要如何责罚他,他也只有低头认了。只是若要逼着他承认这桩婚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的。 “从今往后,你不得再踏入我巫水一步。”石寨主冷言说道:“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到做万蛊噬心的滋味!” 沈云飞低头应了声是,心中却是十分汗颜。 石寨主的这句话,等于是在宣告这次的婚礼无效,而且对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实在是在他预料之外。 虽是婚礼无效,但沈云飞始终欠了竹湖寨一份天大的人情,从此以后,只怕他怕见三苗人,就跟他怕见侠义门的人一样了。 蛊阳教主是方外之人,对这些男女之事到是看得很开。他见事情已定,便对封伯熙说道:“封兄,令徒体内的连心蛊,我已用金蚕蛊替他化去。从此以后,也不必再担心他的性命与铃儿那丫头有啥子牵连了。” 他这句话到是说得十分轻淡,但在封伯熙听来,却是如压一座大山。 要知道,那金蚕蛊为十大蛊王之,实乃蛊中王者之王。要炼制一只金蚕蛊,即使以蛊阳教主这样近乎蛊神的人,也要耗费至少六十年的时间。要说这金蚕蛊是蛊阳教的镇教之宝也不为过,而此时,竟然只是用它来解开沈云飞中的一个连心蛊。 金蚕蛊既为蛊王之王,中者自然是只有死路一条。但经蛊阳教主之手种入沈云飞体内,却又对他身体丝毫无害。非但无害,从此以后,沈云飞便是百毒不侵,百蛊不入,任何毒物蛊虫见了他,也得躲得远远地,不敢靠近。如果再以魂力加以炼制,更是可以化金蚕为己用,或是提升修为,或是操控百蛊,成为用毒高手。 如此大恩,他沈云飞就是万死也难消受。但此时蛊阳教主说得轻描淡写,封伯熙也不好再加解释。 蛊阳教主的意思沈云飞不明白,但是他封伯熙却是明白的。用金蚕蛊化去连心蛊,一来是表示从此以后,沈云飞跟石铃儿再无牵连,只要这丫头不去找他,他就绝对不能再来招惹石铃儿。 二来,是要让他凤翔主婿封伯熙,欠下三苗一个天大的人情。 三苗与九黎时常开战,这已是从所周知的事情。那蒙蚩寨与尤公寨连年攻打竹湖寨,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亏得有蛊阳教一直暗中支持,巫水三苗,才没有落入九黎人的手中。 三苗九黎虽属两个不同的氏族,但却都是苗人。两族之间的战争,外族不好插手。但现在封伯熙的亲传弟子竟然受了这么大的一个恩惠,那他即使不能代表凤翔,至少个人也要替巫水三苗出点力才行。 要知道,沈云飞的这个师傅封伯熙,可不仅仅是一个教书先生、凤翔女主的丈夫而已。 ********************************** 凤语梦所中的鬼脸胭脂毒已经治好,封伯熙自然不会再继续留在巫水。听闻再过两个月,蓬莱妙真真人即将即位圣女之职,封伯熙自然要去看看。 而凤语梦虽然恨透了沈云飞,却也不愿意再回凤翔,去嫁给那个姑苏城主燕山,便一路随着父亲,前往蓬莱仙宫。 沈云飞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梦中女神,哪里还能离得开。即使凤语梦再对他冷言冷语,恶脸相向,他也全不理会。只是用跟随师傅长长见识为由,非要跟着也去蓬莱仙宫。 石铃儿也想跟去,但是被蛊阳教主关了起来,责令她半年之内,若不修炼到心气魂三者合一,便不能踏入蛊阳地宫一步。 这件事显然也得到了石寨主的支持,任她如何刁蛮撒泼,也都一概不起作用。 沈云飞随着封伯熙父女,从巫水离愁码头乘船东行,沿河经武夷入海转舵向北,绕过姑苏海港,便已临近蓬莱岛。 这片海域向来妖兽横行、风暴肆虐,幸好船工非常有经验,有意绕过那些妖兽出没的地方,又有封伯熙坐镇,一路上顺风顺水,平平安安地便到了蓬莱。 直到这时,沈云飞才终于清楚了这位教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傅到底是何身份,有多了不起。皇甫华就曾多次提到,那位主婿大人非但道法高深,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而且军事政治、冶兵炼器、奇门盾甲、五行之术,无一不通,而这位主婿大人,竟然就是他的师傅----封慕寒----封伯熙。 沈云飞跟着封伯熙学了十几年,连他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学到。他到没怪封伯熙不教他,只怨自己德薄缘浅,不能打动师傅的心,让他倾囊相授。此时看来,到像是师傅早就看穿自己生性浮浪、定心不稳,自由散漫、终究难成大器似的。 再加上一路上凤语梦以面纱遮脸,不与他正面相对,但凡稍有接近便立刻出言喝斥,冷眼相向,实在让他倍受委屈。 虽说只要能远远地看上语梦一眼他就已经十分知足了,但是长时间地受人冷眼,还是自己心中最向往的女子,要说沈云飞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他从小因为身体羸弱,偶尔受点委屈也习惯了。再加上封伯熙向来教他淡看世间风云,不计荣辱得失,因而不管如何受尽白眼,感觉难受,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寻死觅活。只是偶尔望着凤语梦的背影,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出神。 48.命运多变实难猜 蓬莱阁为轩辕氏与神农氏合力修建,地点便在东海海外仙山、蓬莱仙岛上。 据说,这蓬莱岛原是天地融合之地,阴阳聚会之所,因而在这里修仙,便能参透阴阳,看穿生死,能知过去未来,预知吉凶祸福。 这些虽只是传说,但是蓬莱阁的地位,在整个华夏大6却是牢牢不可动摇的。无论是炼道修真,还是弄武习文,世间不论善恶,不分男女老少,都对蓬莱阁充满着无尽的信仰,而蓬莱阁的方士,也向来都会倍受人们的尊崇;而蓬莱炼制的仙丹神药,每一粒都会被人视作稀世珍宝。 沈云飞幼年多病,他们家老爷子便是远付蓬莱,求了几句真言,散尽家财,举家迁居,才终于保住了他一条小命。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这样沈三少才活了下来,这谁也不知道,但是人们宁可相信世间真有蓬莱,真有能左右华夏命运的旷世神仙。 沈云飞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但世间的确有许多魔蛊妖兽,这却是他亲眼所见的。他虽对蓬莱并不抱有几分信仰,但是师傅封伯熙尊敬蓬莱,他也只好跟着带上几分敬意。 下船登岛,举目尽是一片雪白的烟雾缭绕,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有路,哪里有桥。但见不远处隐隐站着一些人影,似乎正是为所到的客人指路的方士。 三人一路走了过去,只见所到的客人并不只他们这一拨,另外还有许多人,都是在等着由方士指引上山。 这蓬莱岛上终年云雾笼罩,近到三丈便已看不见路,若是没有专人指引,那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蓬莱阁的所在地。再加上山道崎岖,多有岔道悬崖,毒潭深谷,若是冒冒然进去,在山里困死的人都有。 封伯熙率先上前,向接引方士报上自己的姓名。他虽贵为凤翔主婿,但那一身白衣的蓬莱方士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别的表示。 若是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到了这蓬莱岛上,哪怕就是当今轩辕皇帝,也要以平民身份登上蓬莱阁,参拜圣女。他一个凤翔主婿,连城主都不是,自然也跟平常百姓一样,也得按规律登山,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这些事情一路上封伯熙已经交待得很清楚,因此沈云飞在凤语梦报上姓名之后,也跟着对那蓬莱方士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刚报完姓名,就听得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喝问:“你就是沈云飞?!” 沈云飞惊得一抬头,只见迎面疾疾走来数道身影,其中一人正是侠义门谢问,而走在他前面的红衣女子,不是温如霞又是谁。 原来,侠义门也派人前来参加妙真圣女的即位仪式,所派的人,正好就是熔火堂未来香主----温如霞。 温如霞也刚下船不久,正在等侯方士指引上山,突然听到身后传出有人自报“沈云飞”,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恨沈云飞逃婚出走,并许下誓言必将他追杀至死,这已经是整个江湖中近人皆知的事情。此时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她要不赶过来看看,那才真是奇怪呢。 温如霞没见过沈云飞本人,也担心遇到同名同姓。但沈云飞自己做贼心虚,一见到温如霞来了,居然拔腿就跑,也顾不上再跟封伯熙与凤语梦打什么招呼了。 他这一跑,温如霞哪能还不知道他是谁,烈龙长鞭一甩,迈开步子便追了上去。剩下一大帮子人看着他们两个冲入了云雾之中,却是叫也叫不听,喊也喊不应。只有谢问反应够快,跟在温如霞的身后追了过去。 凤语梦已经知道沈云飞与温如霞早有婚约,此时见他如此,不免又在心里把他薄情寡幸、以貌取人、轻薄浮浪等诸多罪状重重地加上一笔----忘恩负义。若不是负了人家,自己心虚,干什么一见了人就要跑?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便越地阴沉难看,幸好有面纱遮住,别人看不见,不然的话还搞不清楚这位美女为什么突然之间生这么大的气。 此地云山雾障,要去找人肯定是不行的,封伯熙与侠义门剩下诸人也只得将这件事报知给蓬莱方士,让他们帮着寻找三人的下落。 沈云飞跑是跑了,但没跑出多远便有些后悔。 他之所以逃婚,也是因为心中早有所属,不愿耽误温如霞的一生。若是当着众人好好解释一翻,看在侠义门向来恩怨分明、重情重义的情况下,她温如霞就算曾经许下重誓,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顶多抽他两鞭子出出气也就完了。有玄光珮这等宝物在,总不成还真能伤着自己。 再怎么着,这里也是蓬莱净土,不容得她在这里喊打喊杀。而且一旁还有那么多人站着,沈云飞就不相信他们一个都不上来劝阻,就任由着这火爆脾气的女人将自己给杀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跑了,事先就已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再要道歉也已经迟了。更何况周围已经没有了别人,那女人要是真的起狠来,直接将自己杀掉,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沈云飞也想过要回去,可是这一路跑了差不多半刻钟,回头再看,却是早就寻不着路了。 而且他这一路跑来,只顾着怕被温如霞追上,也没刻意去记方向,见坡就上,见洞就钻,见坑就跳,见弯就转,哪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跑过来的。若是周围能看得见,他还能沿着见过的事物一路找回去,可如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地一片,就算他沈云飞有着一双望龙眼,那也看不透雾啊。 再加上他一路施展着飞燕凌波的轻功,时不时地还在空中转上一圈半圈,那就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虽然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出了多远。刚想停下来辨明一下方向再走,却听得身后奔跑之声传来,回头只见红光一闪,温如霞已经追上来了。 沈云飞是有飞燕凌波,但是温如霞十几岁便在江湖上成名,轻功又怎么会差。就算没有他跑得快,可沈云飞一路还要遇到不少转弯岔道,也有一些死路,总还要停下步子,或是倒退一段的。 可温如霞呢,她虽然看不到沈云飞的身影,但只要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便能一路追来。 一个老是绕弯,一个却是笔挺直追,纵然度有快有慢,这样长短一抵,却也差不多了。 沈云飞见温如霞再度逼近,距离自己也不过就是三四丈的距离,手中的烈龙鞭火光闪闪,竟然能把雾都照透。 他知道此时温如霞正在火头上,就算是再怎么解释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一个照面,肯定就是一鞭子抽过来,将自己劈成两半,因此也不敢再继续犹豫,扭头又往前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只记得上坡比下坡多,上上下下,恐怕一连翻了好几座山头了。此时深入蓬莱山中,到底在什么地方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了。 沈云飞停下歇了歇脚,正欲再往前走,突然感觉从脚下吹来一阵凉风,直把他给惊了一大跳。 低头一看,就在他前面不到三步,便是一处绝壁悬崖,他若再往前多迈几下,便又跟他在宋阳坡义阳军营一样,要一头栽进那万丈深渊里去了。 他可不相信这次还有那么好的运气,崖下就刚巧有一处岩台,又那么巧有一对鸾鸟在那里筑巢,而且还那么巧,他刚好就掉进鸾鸟窝里,还有一只护崽心切的红鸾给他当垫背。 他正暗自庆幸,自己跑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像上次那样不看着路,埋头直闯,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温如霞手持烈龙鞭,早已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到是跑啊,怎么不跑了?”温如霞冷冷一笑,举起鞭子便朝沈云飞抽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鞭子的威力,也没往沈云飞身上抽,只是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脚下。原想着是要先吓他一吓,然后再慢慢收拾的,可谁想到沈云飞站的那个位置刚好是在悬崖边上,而那悬崖突出岩壁一截,十分薄弱,温如霞这一鞭下去,竟是抽得岩石开缝,“轰隆隆”一阵巨响,山岩断裂,沈云飞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上一声,便随着那断裂的岩石,直接栽到崖下去了。 温如霞这时也蒙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用来吓唬人的一鞭,竟然就把山都给打塌了。走到近前一看,才觉原来此处竟然是一道悬崖。刚才沈云飞不是跑不动了,而是根本无路可走,不得不停了下来。 温如霞当天虽然是许下重誓,一定要追杀沈云飞,但是事后回到熔火堂,她却是重重地受到了一顿训斥。 温老香主把她嫁给沈云飞,原本是为了报答沈家的恩情,人家若是真的不愿意娶也就算了,她偏偏在人家门前烧了花轿陪嫁,还闹得世人皆知,自己丢尽了脸面。 事后想来,温如霞自己也觉得当时做的有些过份,但话既然已经放出去了,她要不做做样子也是不行。再加上她受了爷爷一顿训斥,也有意要把这笔账算到沈云飞的头上。 此时见着沈云飞,她也没想过真要杀他,只不过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到是真的。 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没想要杀沈云飞,这沈云飞却被她打断山岩跌下去了。此时隔着层层云雾,根本看不到那下面到底有多高,是死是活也就很难说了。 温如霞在崖上站了一会儿,只觉得那崖下的凉风不断吹起,心里渐渐变得冰冷。 能够吹得起这样的风,这悬崖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千丈。别说是人摔下去了,就是鸟从这里飞过,只怕也得折了翅膀。 沈家毕竟是对温家有恩,沈云飞又是自己的未婚夫,她现在虽不是亲手杀死沈云飞,却也和亲手杀了他无异。一想到“忘恩负义”“谋杀亲夫”这些罪名,马上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温如霞心中便犹如掉进了冰窖,冷得全身颤。 侠义门不禁杀人,但要杀的必须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之人。可沈云飞做过什么?不过就是逃了一次婚,得罪了她温大小姐而已。 即使只是误杀,那也是一条重罪。 侠义门最重“侠义”二字,误杀好人,再是英雄好汉也得以命相抵,更何况沈家还是她家的恩人。 恩将仇报,那是万死也不足辞其罪。 温如霞从小便受的是“除魔卫道,惩奸罚恶;伸张正义,锄暴安良;知恩图报,死而后已”的门规影响,此时误杀了沈云飞,心中除了“以命抵命”这四个字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 49.飞岩直下三千尺 温如霞站在那孤崖峭壁上,怔怔地看着四周飞滚的云烟雾海,双眼轻轻一闭,身体前倾,便要以死谢罪。 就在她的双脚刚刚离开崖边,就要往下坠去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直挺挺地又将她拉回到了崖上。 “旗主,你做什么?” 平静但却饱含关切的声音响起,温如霞睁眼一看,却是谢问救了自己。 原来,谢问一路追着温如霞,也跟着钻进了这蓬莱仙山的云雾之中。他的轻功本来比温如霞要好,但是因为知道这里云雾极重,根本看不到路,他怕一会儿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便沿途做着记号,便比温如霞慢了几步。 他原本以为,沈云飞不懂武艺,又是个体弱公子,温如霞追不出多远就能把他追上。却不料沈云飞有着那样一番奇遇,此时的轻功竟然是比他二人还要好,一路追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追上。 他又要担心温如霞由着性子闹出什么事来,又要留心认路做着记号,一来二去,距离便越拖越远。即使他追踪的技巧再好,到了这蓬莱仙山里,却也半点都用不上了。 就在刚才,若不是听到这边有巨石滚落的声响,他也找不到这个方向。而当他沿着声音赶过来的时候,就正看到温如霞要往崖下跳,及时将她拉住,把她救了回来。 “你还……救我干什么?我误杀了沈公子,没脸再做侠义门的人,你还是让我死了的好。”温如霞倍受良心的谴责,心神早已混乱,全身酸软无力,此时靠在谢问的臂弯之中仍旧一心寻死。 谢问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刚烈如火的旗主温如霞,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但是他也深知,侠义门门规甚严,若是误杀了良民百姓,上至帮主长老,下至普通门徒,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命抵命,绝不可能再有第二个。 此时温如霞一心求死,那正是自责罪孽深重,一死以谢天下而已。 虽然这是侠义门历来的规矩,但谢问怎么也不能让她在这里就跳了崖,因此说道:“旗主,或许沈公子还没死。” “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温如霞顿时便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崖下,又凄然苦笑:“你也不用再哄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怎么可能不死?你告诉我,侠义门中的人,若是误杀良民百姓,是个什么罪?” 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她的语调突然变得正气十足,俨然是在喝问谢问。 谢问张口便说道:“误杀良民,以命抵命。” “你也知道以命抵命,那为什么还要拦我?”温如霞义正严辞地说道:“你说沈公子从这里掉下去或许没有摔死,那我从这里跳下去,那也就摔不死。他若是死了,那我就给他偿命,这有什么不对?” 谢问知道这么硬耗下去,根本就拗不过这个性子直拗牛的温旗主,只能说道:“属下只是认为,沈公子或许会摔伤,但不一定死。你若是跳下去,那两个受伤的人怎么上来?” 温如霞虽已下定决心,要用一命偿还沈云飞一命,但是听谢问这么说,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万一沈云飞命大,掉下去只是摔伤而没有死,那自己再跟着跳下去摔个半死,却是两个人都上不来,那才真是平白偿了一命,还顺带着捎上沈云飞一条命,使他失去了唯一可能获救的机会。 她一翻身便坐了起来,对谢问说道:“我这个罪先记在账上,现在去找些藤蔓来,结成绳索滑下去看。若是沈公子有救固然最好,若是已经死了,我也不在这里赔命。等我把沈公子的遗体送回望龙镇,向沈老先生请罪以后,自会在他坟前了断抵偿。”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干脆,直截了当。谢问听她这么说,便知她此时决不会再有寻死之意了,便点头说道:“属下这就去寻蔓结绳。” 说着,便要去寻找树枝藤蔓来结成绳索,滑下崖去。 只是,这附近已是崖顶,山藤很少,那悬崖又不知到底有多高,绳子短了肯定是不够,但要结得长,就得去远处寻找。谢问担心地形复杂找不到回来的路,又沿途做起记号。 温如霞见他一路扎草为标,摆石为记,站起身说道:“照你这么做,雾大了也未必能够看得到。” 说着,手中长鞭一抖,那鞭上的烈焰顿时在地上烧出一道焦痕,清清楚楚,条纹可见,实在比谢问扎草堆石更加方便了许多,而且也更明显,即使多隔几步也能看得到。 有了这做标记的方法,她也不继续在这里等了,上前两步说道:“两个人寻起来快一点,多等一刻,沈公子或许便多一分危险。” *************************** 再说这沈云飞,生平已经是第二次坠崖了,却是偏偏命大,还是没能摔死。 这回到不是遇到什么鸾鸟雀巢当垫背,而是他根本就没摔着。 原来,温如霞那一鞭子,虽是抽裂了岩石,但那岩石毕竟不是翻滚而落,而是沿着裂缝一路滑了下去。而下方的崖壁上长有许多山藤草蔓、苍松古柏,那块断落的岩石上宽下尖,就如剔刀一般,一路插在那些枝藤之间,声音听着虽响,却是一点都不快。而且越是往下,缠上岩石的藤蔓越多,滑行的度也就越慢。 因此,温如霞看着沈云飞是直接掉了下去,但掉了不到十丈之后,便卡到了藤蔓之上,拉动着蔓条树根,一路滑行,平平稳稳,比起坐牛车还要舒服。 温如霞当时要是真跳了,那肯定是十死无生,粉身碎骨。可沈云飞坐着这“顺崖滑梯”,那还真是大开眼界。短暂的惊吓过后,便被眼前奇景给震住,狂呼过瘾。 也是那山风太猛,将沈云飞的声音给吹散了。不然的话,温如霞听到崖下传来他那生龙活虎的阵阵欢呼,也该知道这小子非但没死,而且还活得挺开心快活。 要说这悬崖的确很高,载着沈云飞那块岩石足足向下滑行了有一刻多钟还没到底,终于是在半山腰上被几根格外粗壮的藤蔓给卡住,半天滑不下去。 这回可把沈云飞给整蒙了。 上次坠崖,落在半山腰一块岩石上,幸好有皇甫华骑了毕文来搭救,自己才能上得去。眼下这次,明明可以一滑到底的,居然卡也愣给卡到了半山腰上,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可又哪里去再找一个皇甫华来救? 就算运气好,皇甫华也刚巧到了这蓬莱仙山,那他沈云飞手边也没有一根紫竹白玉箫来送信了啊。 三少在途中也问过凤语梦,把他的那杆玉箫放在哪儿了。语梦一连给了他好几回脸色,才终于说是留在宫里,没有带出来。 沈云飞想,反正那东西也是师傅给了留作纪念的,现在师傅就在身边,到也无所谓了。可谁知道到现在想起来才追悔莫及,要是手里有杆玉箫在,就算唤不来皇甫华,也能惊动这山里的人,让他们来寻找自己啊。 三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连回音都没能听到,便知这里山风太大,连声音都能吹散,绝不可能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呼救。 他又在岩石上使劲蹦哒了数下,想试试能不能让这岩石继续下滑。 刚蹦了没几下,便听到下方似有风声涌起,跟着隐隐又传来一声海浪激打岩石的声音,这可把沈云飞吓了一跳,连连拍着胸口叫声“侥幸”。 幸好这块岩石没有一滑到底啊,原来,在这悬崖下面不是6地,竟然是茫茫东海、巨浪汪洋。想不到他一路狂奔,也不知道从哪条道上窜过,竟然又奔到海边来了。 想当日,小小一条落叶河都险些把沈云飞给活活淹死,亏得抓到半截烂木门板才捡回了一条性命。这回要是掉到海里,那还能有命在吗? 知道下面便是大海之后,沈云飞也不敢再蹦了,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块岩石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那网住岩石的藤蔓断了,自己就得掉进海里去喂大鱼。 只可惜,那藤蔓终究是乘不住这落岩山石,即使沈云飞趴着不动,耳畔还是不住地传来枝条断裂的声音。 “这该死的山藤,想它断的时候偏偏不断,不想它断的时候偏偏又要断了。”三少心中暗骂了几句,知道再这样下去,那就真的只有等死了。他左右瞧了瞧,见右面头顶上方,有一根足有手腕粗的藤蔓正自山岩石缝中垂下,沿着那藤蔓的另一边,依稀一直都有裂缝。云飞心想,只要能抓到那些裂缝上,再借着藤蔓的拉力,应该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 听着越来越多的藤蔓被岩石拉断,他知道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赶紧紧贴崖壁走到岩石边上,随手抓了几根上方垂下、又没被岩石拖住的山藤,在自己腰上腿上缠了数圈,刚准备借力往上攀爬,便听得脚下“轰隆”一声,那块一路滑下的岩石终于拉断了所有的枝藤,继续向下,滑入汪洋大海之中。直到过了许久,沈云飞都还能听到那岩石入海,溅起的阵阵声浪波涛。 50.白发红颜论天机 沈云飞赶在山岩滑下大海之前用藤蔓缠住腰腿,没让自己也跟着掉下海去,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庆幸,同时也为自己如何脱离险境而担忧。正在这时,他突然眼角扫到侧边不远处的岩壁上,竟然微微有一道光芒闪过,与此同时,竟然隐隐有歌声飘了过来。 这半天崖上,怎么会有歌声?难道是仙子下凡? 三少有点想不通,但却又觉得那歌声十分美妙,于是便侧耳仔细倾听。 只听得一个十分轻柔的声音唱道:“白茫茫兮,面苍苍,正值红妆兮,莫轻狂。阴阳无眼兮,观天眼。绝命之处兮,命该丧。” 听着这声音,沈云飞只觉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只知道这是一个年轻少女在唱歌,但歌声却显得无比凄凉哀伤,竟然隐隐有命不长久的意思在里面。 难道是有人要跳崖寻死,或者是跌下山崖,不小心也被挂到了这半山腰上? 三少仔细辨别了一下,确定歌声传来的方向不算太远,应该就在附近。只是山岩阻目,看不到而已。 他心想声音既然不远,那人肯定也不远。不管那女孩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被吊在半山腰上,总是要想办法过去看看。两个人吊着,有人陪着说说话,就算还是上不去,也比一个人闷着在这里吊死的的好。 他心里有了这个企盼,整个人便有了精神,手脚也有了些力气,双手扯住腰间藤蔓,脚下便沿着那岩上的缝隙一路蹬了过去。 这一路蹬一路踩,眼看着便要转过一块岩石,看到那光出声的地方,却只听得头顶上“喀喀”两声,他所拉住的那根藤蔓,竟然被顶上一块边缘锋利的岩石给磨断了! 沈云飞只觉得腰间拉扯力道一松,整个人便顿时向下坠去。 也是他命不该绝,就在他满心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岩上的歌声再度传来,却是一句:“飞燕凌波兮……” 他也不用去听那后面唱的是什么,只是一听这“飞燕凌波”四个字,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轻功,赶紧凝神提气,脚下借助岩石磨擦之力,一如他当日爬花杆时一般,飞跃腾挪,直接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 沈云飞这样作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前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人,只是远处的声音飘了过来,被他误以为就在附近,这么仅凭轻功一路踏过去,恐怕还没等他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便已再无真气可用了。 幸好,他之前看到的闪光不是幻觉,这声音也真的并不远,几个飞腾之后,便已看到前方崖壁之上有着一处凹陷,一名白衣女子正端坐在那崖间凹陷之处,似望着茫茫云雾一直出神。 沈云飞心里一喜,只觉得气息已有些不够用,赶紧加快度飞跃过去。待到最后一步,却是直接落到那女孩跟前,刚好耗尽最后一丝真气。 要是再远哪怕半尺,也要了我的小命了。 三少死命地拍着胸口,心里想着,转眼便去看那唱歌的女孩。一看之下,却是惊得一跳。原来,坐在这崖间凹陷处唱歌的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再过两天就要坐上蓬莱圣女之位的妙真真人! 妙真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却不聋,老远就听到沈云飞一路施展轻功飞跃而来。待得他终于落到自己身旁,才轻声说了一句:“难怪。” 三少听她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又更奇怪她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一时好奇,便也在妙真的身边盘腿坐下,小声问道:“真人,你说难怪什么?” 妙真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叫我什么真人,直接称我为妙真就好了。我说难怪,是因为终于明白了先师留给我的批命真言到底是何意。” 沈云飞本来就对蓬莱方士的传说不怎么相信,也向来不喜欢那些蓬莱方士拿腔捉调。一听妙真居然让他直呼其名,当时便觉得这圣女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那么爱端架子。再加上他知道妙真真人音乐天赋实在极高,居然能让他领悟到飞燕凌波这样的绝世轻功,此时坐到一起,自然好感倍生。 他一面调整呼吸,恢复体力,一面问道:“什么批命真言,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他这当然也就是随口一问,因为他本来就不相信那些所谓批命的鬼话。可是,当他听到妙真说出那几句批命真言时,还真被吓了一跳。 妙真说的是:“飞燕凌波舞前尘,绝命处逢绝命人。阴阳无眼观天眼,望龙妖尽怨魂生。” 后面两句什么意思暂且不论,前面这两句,却是跟沈云飞自己紧密相关。 难道说,她的那位“先师”早就算准了,沈云飞会从那曲飞燕凌波中悟出轻功,又早算准了他一定会掉下山崖,然后借助飞燕凌波而绝处逢生,遇到这妙真真人? 要说这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 妙真听出他心中似乎有所疑问,于是笑道:“别说你感到惊讶,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日在凤翔,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去弹奏,而且偏偏还要奏那支曲子。只是觉得自己就需要那么做,我就去做了。结果遇上怀瑶仙子献舞,用飞燕九翔将凌波九章合了起来,我以为那便是原因。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为了今日。” “这也太巧了吧?”沈云飞还是有些不信,摇着头说道。 妙真轻轻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你今天是不是险些绝命呢?” “呃……”三少一时语涩。 他先是遇到温如霞的追杀,又随岩石滑落山崖,接着又险些跌落大海,还差点因真气不足而未能踏上这岩间凹陷。要说这还不够绝,那就真没什么更绝的了。 只是,他毕竟没有“绝命”,就说不上是“绝命人”了。 他心里这么一想,嘴里便说了出来。却听妙真笑道:“绝命处逢绝命人,既然我遇到了你,那这里就不是我绝命之处。既然不是绝命之处,那逢到的,自然就是命不该绝之人了。” “居然还能这样解释吗?”沈云飞大感惊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因而感叹道:“你师傅也太绝了吧,居然连这都能算到?” 妙真轻轻一笑,说道:“师傅不是绝,她是用了二十年的寿命,替我换来了这四句批命真言。” “不是吧?”沈云飞看着她的表情,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这样啊,知道师傅用了二十年寿命给你换来四句话,你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那可是二十年的寿命啊。” 妙真依旧还是那副笑容,淡淡地说道:“世间生死自有定数,换与不换,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换来的这四句真言若真是有用,能救得万世苍生,就算多换几年又有何妨?就算是换了我,也会那么做的。只可惜,我还是悟不到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或许你能帮我找到答案。” 沈云飞听了她前面的话,心中暗想:师傅也经常教我要看淡生死荣辱,我自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了,想不到这妙真真人却是比我看得更淡。 而听到后面两句,他赶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蓬莱圣女能尽悟天机,什么都知道的吗?怎么还要我帮你找答案?” “你不知道吗?”妙真问道,但没等沈云飞回答,她便又接着说道:“这也难怪,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从九百年前起,蓬莱就再没有出过一个真正的圣女,所谓尽得天机,只不过都只能得到一半而已。至于另外一半,都只能靠猜的。” “靠……靠猜?!”沈云飞这回可算是真的服了。 他向来就不怎么相信那些什么方士的话,现在到好,这个地地道道的圣女继承人,居然亲口告诉自己,那些所谓的天机,居然是靠猜的。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妙真笑道:“所谓天机不可泄漏,天威难测,都是一个意思。若是任由世人尽得天机,那还要天干什么呢?所以就算是能得到天机预警,也不过是些语言模糊的句子而已。就像要不是亲身经历,你能想得到那‘飞燕凌波舞前尘’,‘绝命处逢绝命人’是什么意思吗?” 沈云飞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天机这样用词模糊,甚至还有可能意思完全相反,要到了已经经历过之后才能明白过来,那这样的天机要了又有什么用呢?” 妙真笑道:“说有用也有用,要说没用,也真没什么用。天意不可违,若是早就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是不会更改的。但是,天意并不一定就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也会将机会交到人的手上。若是尽早得悉天机,就可以提前做出预防,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展。就如同一场洪水,要死多少人早就是天意注定的,即使再提前预防也是无济于事。但若能尽早得悉天机,能尽快安顿好那些灾民,至少让活下来的人减轻痛苦,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 “你说的到也有些道理。”沈云飞点头说道:“只是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你说天机不可泄漏,要让人去猜也就很正常了。可你为什么又说,那是因为九百年来没出过一个真正的圣女呢?” 听了这个问题,妙真终于收起笑容,正色说道:“那是因为这九百年来,华夏苍生,还没有到真正需要一个尽得天机的圣女的时候。” 51.少女舍命为苍生 整整九百年,蓬莱阁就没有出过一个真正的圣女,即使所得天机,也不过就是一些磨棱两可,需要靠人去猜才能理解的句子。 按妙真的说法,就是在这九百年内,华夏苍生根本不会出现什么重大的变故,或者说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即使人力也无法改变的。 而到了现在,似乎已经需要一位真正的圣女出现了,这就意味着,华夏苍生将出现重大的变革,而圣女能否得悉天机,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情。因为上苍,似乎已将这次华夏生死的决定权,交到了人类自己的手上。 沈云飞按自己的理解去体会妙真话中的意思,竟然得出这样一个可怕的结论,正准备询问清楚加以证实,却听妙真继续说道:“按九百年前最后一位圣女所留下的真言中所述,就在这一甲子之内,天下必将大乱。因此,也必须马上找到一个能尽得天机的圣女,以避免大难降临。” 听了这话,沈云飞到是回想起一个传说,好像是关于“天将大乱,必得九珠方能安定”之类的话。 他问道:“是不是关于寻找九颗龙珠的?” 妙真点了点头,说道:“九颗龙珠分为乾、坤、震、兑、坎、离、艮、巽,再加阴阳珠,本为天地神龙真气所化,散落于华夏各地。据真言上记载,只要集齐九颗龙珠,便能唤醒神龙,这样天下自然便能太平。” “不是说唤醒玄天龙城,得到里面的典籍吗?”云飞问道,突然又像是反应了过来,点头说道:“反正都是靠猜的,到底是神龙还是指玄天龙城,多半也不太清楚。” 听了这话,妙真也被逗笑了,点头说道:“说得一点也不错。九百年前虽然留下了预警真言,但要知天意,还得要靠今人。九珠到底落在什么地方,需要怎么寻找,到底是唤醒神龙还是玄天龙城,这些谁也不知道。女虞城主之所以借郡主婚期召集天下群雄,就已经有了要寻找龙珠,稳定苍生的念头。只是那龙珠隐匿也是九百年前事情了,要想寻获谈何容易。所以才必须要尽快寻得圣女,悟得天机才行。” 沈云飞听妙真提起郡主,便又想起凤语梦误会自己,始终冷颜相对的事情,不由得轻叹一声。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他跟语梦郡主有缘无份,不然的话,怎么会两人都面对面了,还是就这么错过了呢。 他不想再为此事烦心,又见妙真谈吐随心,甚至敢说“天机没用”这样的话,虽然事后另有说明,但那也是十分大胆了,跟他想像中的蓬莱圣女不食人间烟火的形像相差太远,实再是非常亲切,忍不住又跟她聊了起来。 “你不是说大乱就在这个甲子吗?那这个尽得天机的圣女,就该是你啰?好像听说,再有两天你就要即位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妙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这一个甲子之内,修补的圣女就只有我一个吗?你知道就在这前后几十年里,先后已经有多少位侯补圣女曾经到这绝命之地,领悟天机了吗?” 沈云飞摇了摇头,想到她看不见,又赶紧说道:“多少?” “三十五位。”妙真笑了起来:“前前后后,已经有三十五位侯补圣女,按真言提示,来到这绝命之地,放下那断尘石,在此等侯天机。可是你看,这里可曾有半个人影?” 沈云飞朝着四周望了望,这崖下凹陷不过也就是数丈宽的一道岩缝,除了他们两个大活人之外,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连具尸体、连根骸骨都找不到。 “你说有三十五位到了这里,那都是怎么来的?从上面跳?”沈云飞奇道。 “我怎么来的,她们也就是怎么来的。”妙真指了指自己身后,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身后这块岩石有点奇怪?那叫断尘石,每隔一年便能从里面可以开启一次。一但将它放下,那便是忘断红尘,除非参透天机,否则的话,一年之内便不可能再打开。” 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那岩石,石面光滑无比,不像天然形成,到像是经过人工的打磨。上面还有许多新旧不一的擦痕,竟然真是由上面放下来,挡住这里出口的。这个地方也不是普通的岩石凹陷,根本就是一条被切断了后路的绝壁。 “那不是活活逼人去死吗?”三少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你以为这里为什么叫绝命之地?我又为什么要唱那绝命的歌?若不是遇到你,我就是那第三十六个死在这绝命之地的绝命之人,连尸骨都找不到。”妙真笑了起来,满头银衬着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地凄凉。 想不到这令世人崇拜的蓬莱圣女,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以年轻少女的性命去赌出来的。所谓天机,真是令人感到深恶痛绝。 感觉到沈云飞的气息有些不对,妙真笑道:“你也不用替我们可惜,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女子,能够得到一个这样的机会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如果不是成为候补圣女,我们说不定活不到几岁,甚至刚一出生,便已被家人遗弃,不知死在哪个荒郊野外了。” “什么?”沈云飞没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明白吗?”妙真笑道:“能够当上蓬莱候补圣女的女孩子,至少得有一样先天残疾,而且是终生无法治愈的那种。只有这样,才能蒙得上天垂怜,有机会参悟天机。” 这件事情,沈云飞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望着妙真那紧闭的双目,想要问,却又怎么也问不出口。 妙真似乎也懂得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我比较特殊,她们都是或聋或哑,或断肢,或缺手,我四肢健全,但是天生目盲。而且我一生下来便是一身苍白,毫无血色,连头都是白的,家里人都当我是怪物,要把我扔掉。是先师救了我,把我养大,还教我许多东西。” 她顿了顿,不等云飞问,又继续说道:“有件事我谁也没说过,不过可以告诉你。其实我一生下来就能听懂人言,家里人怎么对我,我都知道。师傅就是因为这样,才认定我便是最有可能成为圣女的人,一直将我视为亲传弟子,甚至不惜以自己二十年的寿命为我换得这几句批命真言。”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三少问道。 “这还不简单吗?”妙真说道:“先师为我换来的四句批命真言里,有两句都是说你的。若不是你学会了飞燕凌波,又怎么可能来得到这绝命之地。而我既然碰上了你,那就是命不该绝。真言将我的性命交付与你,那我不跟你说,又跟谁去说?” 三少越来越觉得这妙真圣女既可爱,又可怜,所说的话又是那样不可思议,但却合情合理,忍不住笑道:“你到是把命都交给我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命把握在谁的手里呢。”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猜透那两句真言的意思了。”妙真说道。 “哪两句?” “阴阳无眼观天眼,望龙妖尽怨魂生。”妙真像批命真言的后两句重复了一遍。 沈云飞虽然觉得这两句话实在莫名其妙,但此时也不得不反复咀嚼,想要猜透它们的意思。 毕竟,事关妙真的性命,也同样关系到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他原是不信命的人,对所谓天机也是半信半疑,但是现在,眼前就坐着一位蓬莱圣女,他就是不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真言中“无眼”二字,显然说的是妙真,但那“天眼”又是什么,却又不知道了。至于“望龙”这两个字,到很有可能是跟自己的望龙眼有关,这么说起来,四句之中,到是三句都跟自己有着联系。可是那“妖尽怨魂生”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云飞一阵胡思乱想,奈何这“天机真言”实在是无头无脑,根本让人难以琢磨。 “观天眼……观天眼……难道是观天?” 想到这里,沈云飞不由得抬头向上一望。他依希记得,自己在荡过来之前,似乎是看到这边有什么东西在闪光的,但现在到了这绝命之地,除了妙真之外,却是什么都没现。 此时抬头向上一望,只见又是一点光茫闪过,却立刻便消失不见。 沈云飞大惊,站直身体,便朝着那光的地方摸去,顿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抓下来一看,居然是一只小小的甲虫。 这甲虫长着一对金色的翅膀,此地雾气虽大,但那甲虫翅膀上的光亮却是依旧明显,闪闪亮。 “现什么了?”妙真听到沈云飞有异动,柔声问道。 “没什么,一只金翅小甲虫。”沈云飞说道,正想将那甲虫丢开,眼睛却是突然一亮。 就在这时,妙真也是一个抬头,虽眼睛睁不开,却像是在望着沈云飞一般,嘴里说道:“你说抓到一只甲虫?” “对!”沈云飞大喜,将那金翅小虫递到妙真手里,又探着身子,上下左右仔细查看起来,嘴里说道:“这真言还真是莫名其妙,我不过是胡乱想着观天,抬头一看,居然就能有这样的现。” 52.三少冒险踏云层 沈云飞趴在岩石边上,探着身子左右张望,只见这附近岩壁上并无花草树木,只有几根藤条,也是隔得很远,心里便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像这种甲壳类的小虫,因外壳笨重、体型相对双翼显得稍为庞大,通常都飞不了多高,也飞不了多远,通常都只生长在密林之中,或是草丛灌木附近。 而这里是悬崖绝壁,上距崖顶也不知道有几千丈,而下面又是汪洋大海,一只既飞不高,又飞不远的小小甲虫,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可现在沈云飞偏偏在这绝壁之上抓到了一只这样的金翅小甲虫,就只能说明这附近必定该有一片能供它生存之地。 眼下,这边的岩壁附近都是光秃秃的,只有沈云飞荡过来的那面才生长着许多的藤蔓。要说这甲虫是从另一边飞来的也就罢了,但沈云飞亲眼所见,这金翅小虫一直就在这边,并不是从先前断岩滑落的方向飞过来的。那就只有可能,就在他们的前方,在那云烟笼罩之中,另有一片他们看不见的叶茂平地。 三少张望了半天,转头说道:“这悬崖对面……是个什么地方?” 妙真笑道:“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蓬莱禁地,绝命之处,向来只有圣修补圣女可以到这里来,而且参不透天机便不能回去。这么多年来,那三十五位姐姐都没回去,又从来没托梦给我,我这刚来,又看不见,我又怎么会知道那对面是什么呢?” 沈云飞一想,自己这简直是多此一问。她若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不早就说了,还用得着一直坐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只好赌上一把了。” 妙真当即会意,问道:“你想让这小虫给你引路,去看看那对面是否真的有平地吗?” 沈云飞点了点头,说道:“除了这样,也再没更好的办法了。” 妙真想来也是,便说道:“你既然学了飞燕凌波,那我再传你几句口决,如此一来,你结合当时我弹奏的曲子,再加上怀瑶仙子的舞步,就能更加灵活运用了。” 说着,她便将凌波曲的弹奏口决念了出来,沈云飞一一默记在心,又反复按照口决提气凝神了几次,果然觉气息比起之前更为顺畅,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好像身体没了重量似的。 妙真用手托起那金翅小虫,对沈云飞说道:“你这一去,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万一一脚踏空,那咱们就再没机会见面了。既然相识一场,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三少哑然失笑,自己跟人家站在这里聊了半天,居然忘了自报家门。当即说道:“在下沈云飞。” “原来是你。”妙真像是早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似的,微微点了点头,右手一松,那只金翅小虫便已脱开她的手指,展翅朝着雾间飞去。 沈云飞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小虫飞去的方向,唯恐它中途改变行径,一但它稍有转弯,那自己这一脚踏出去,恐怕就是万劫不复了。 幸好,那小虫并未东飞西舞,而是笔直地朝着前方飞去,大约飞了五六丈之后,便向下落去,身体在雾中停了一停。 沈云飞要的便是它这一停,当即也不敢多想,提气凝神,心动身随,双脚在地上轻蹬一下,纵身而起,朝着那金色小点停住的方位一脚跨了过去。 如此腾在半空,沈云飞已置身云山雾海,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眼中就只有那一点微弱的金光。他也不知道那小虫到底是停在什么地方,若只是一根伸出岩壁的细枝,自己这一脚踏去,也只有摔死。 幸好,凌空落下,沈云飞一脚踏在那小虫旁边,却见脚边不过是一块两尺见方的尖石,也不知是从下面哪里“长”起来的,如同一根冲天石笋,立于这云雾之中。他要是稍稍踏偏了一点点,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小虫受到惊吓,拍翅又往前飞,沈云飞也不敢松泄,趁着它第二次停留,便又使出飞燕凌波,赶紧跟了过去。所落之处,竟然又是这样一根冲天石筝。 就这么一起一落,一连跳了十次,才终于脚踏实地,踩到了一片长有密草灌木的平地上。这里虽然也是烟雾笼罩,但好歹能见着植物,说不定就有路下山。不管怎么样,也比对面那片几丈宽的岩石要好太多。就算真的下不去,那至少也能找到些山露野果,不至于望着啃不动、喝不得的石头,活活饿死要好。 沈云飞四处走动了几步,张望了一下,怕远了找不到这个地方,便不敢再往前走。见那金翅小虫正伏在一片草叶上,他随手将它捻起来,朝着崖边一丢,那小虫身体落空,便只能展开翅膀,又往那对面飞去。 三少又跟来时一样,以那小虫的落点为目标,连跳十下,一路纵身过去。这么一来一回,那些尖石岩笋的距离方位,到是被他给记清了,也用不着再要小虫引路,也能照样闭着眼睛跳个来回。 妙真听得他又跳了回来,笑着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那对面是什么地方了吗?” 沈云飞呵呵一笑,说道:“可惜我也是第一次来,在这雾里面,看得也不比你多。到是看清了这应该是两道相对的悬崖,中间只有九根石笋可以落脚,两根之间大约五六丈不等,左右相错,除此之外就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叹道:“只可惜我力气不够,若是背着你,未必就能再施展飞燕凌波了。” “那没关系。”妙真似乎不以为然,对沈云飞说道:“你再跳一次看看,可别踏错了步子。” 三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自己再跳,但心想再跳熟一点也不错,就算不能背着她过去,那也能从那边找点吃的带过来。只要不至于饿死在这儿,就可以想办法另寻生路。 想罢,便果然沿着记忆中的方位跳了过去,刚好跳在那石笋之上,半点不差。 他又再向前跳了一步,只听得身后一阵衣袍响动,扭头一看,云雾之中似有一道白影端立,那妙真圣女竟然跟着也跳过来了,而且恰好就踩在他前一步踏过的位置上。 “你……” 妙真笑着说道:“只要你不踏错,我就不会踏错。” 沈云飞知道,妙真既然能当得了修补圣女,又是前任圣女亲传弟子,其道法肯定不低。而她自幼目盲,那耳力就必定格外惊人了。 只是,她虽然能听得不错,但难保自己不会跳错啊。她也不等自己多试几次,确保了万无一失再跟来。如此信任,甚至以性命相托付,实在让沈云飞有些感动。 想到这里,沈云飞问道:“那要是我踏错了怎么办?” 妙真轻笑,柔柔的声音自那雾中传来:“你若是真的踏错,那我也只好跟着你做那绝命之人。反正真言已将你我的性命拴在一起了,这也算是一场缘份吧。” 听了这话,沈云飞也笑道:“能跟蓬莱圣女同生共死,也不知道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 说完,又重重地跺了跺脚,这才纵身起跳,往下一根石笋跳去。 妙真听他跺脚,知道是他担心自己辨不准方位,有意加重声音。这份体贴,她也默默地记在心里,无需再多言。 两人一前一后,不到片刻便已来到了对面崖上。而直到沈云飞扶着妙真走了几步,才现,原来这里也不过是另一座崖下平台,上有绝壁,下有深渊,跟对面那凹陷处实在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稍稍宽畅一点,地上有了许多杂草灌木而已,想来是经年积着鸟粪,又有风带下些种子才形成的。 而就在那绝壁之上,有一个两丈来高的洞口,下面部份的洞壁较为光滑,而在上方却倒挂着一些石**刺,显然这里曾是一条暗河的出口,但如今却已不知干涸了多少年了。 这绝壁四周并无其他处路,这个山洞,便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那洞内是否有什么凶险也顾不得了,沈云飞小心翼翼地将妙真护在身后,让她将手搭在自己肩上,再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去。 由于这里曾经经历过暗河冲刷,所以地面十分平整,沈云飞一路走来,不住地往四周打量。只见四周到处都是被水冲出的岔道,或有钟乳石上下相连,或是遍布怪石坑洞,越往里走,却是越为宽敞,只是光线却越来越暗了。 好在光线虽暗,但却不再有烟雾弥漫,沈云飞借着自己目力过人,到还能勉强看到东西。而至于妙真,她原本就不能视物,有没有光线,对她来说到都是一样。 由于岔道很多,三少尽量挑着地面最为平整的地方走,因为那样很有可能找到昔日那条暗河的主道。就这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沈云飞突然觉得脖子上玄光珮红绳一紧,一阵如狂风雷鸣般的声响从山洞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53.血吻妖蝠青石洞 下周强推了,希望各位兄弟多多支持,又迎来每天三章的爆了,如果能上榜,爆会更多! ---------------- 那声音越来越近,却是由无数个声音汇聚到一起而成。 “扑扑扑……扑扑扑……” 昏天黑暗,竟然全是翅膀拍打之声。而这原本轻微的声响汇到一起,再经过洞穴空间回荡、岩石反弹,竟然变得犹如雷响。 同时,还有那“吱----吱----”的尖啸,听得人耳膜欲裂,头昏脑胀,五脏六腑顿时翻腾而起,沈云飞一个站立不稳,忍不住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妙真本来扶在他的肩上,此时他一俯倒,妙真身体一个重心不稳,竟然跌到了他的肩上。 就在这时,听得那翅膀拍打之声、尖叫之声不住接近,一道道黑影从黑暗之中已然扑了出来。 沈云飞借着那洞内微光抬头看了一眼,赫然现,这些东西,竟然全是一两尺一只的巨大黑色蝙蝠。两片肉翼前端长着锋利钩状的爪子,而那丑陋无比的嘴里,竟是吐着两颗两寸来长的尖锐獠牙。 眨眼之间,便有一只蝙蝠扑到了妙真的背上,对准她雪白的脖子便咬,沈云飞一个激凌,一个翻身,反手抓起那只蝙蝠向外一甩,同时抱住妙真就地一滚,将她压到自己身下,用自己的脊背去替她挡住那些怪蝠的攻击。 沈云飞有玄光珮护体,但理说这些蝙蝠根本伤不了他。可是不知怎地,玄光珮的保护效果突然好像失去了效用,那些蝙蝠的尖牙利爪,抓入三少的皮肉,咬进他的身体,疼得沈云飞出阵阵痛苦的咆哮。 好在,玄光珮的保护虽然失去作用,但那恢复的功能却还在。沈云飞虽然受伤,但是很快便被玄之又玄光珮中散的绿光所包围,伤口迅愈合。 只是,这伤口虽然愈合得快,但是扑过来的蝙蝠却是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功夫,沈云飞的全身都已爬满了那野狗大小的黑色蝙蝠。那些怪物收起肉翼,用一双双钩子似的利爪在他身上背上一阵乱抓,锋锐的牙齿对准他全身各处血管,使命地咬了下去,张嘴便吸血。 这样还不算,那“吱吱”的啸声仍旧不绝于耳,沈云飞要承受身上各处传来的痛苦不说,还要忍受脑中不断传来的晕眩,与五脏六腑中不住地翻腾。 即便如此,他依旧拼命地用自己的全身去将妙真掩于身下,绝不让一只蝙蝠有机会爬到她的身上。 妙真听到沈云飞不住惨叫,又间有呕吐,却还又这样地保护自己,心中大为感动,沉声说道:“气贯全身,神魂护脑,念由心生,孽音不闻。” 沈云飞脑子里本来已经被那尖啸声给弄得昏昏沉沉,此时突然听到妙真说了这四句话,顿时领悟,上下齿重重地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暂时清醒一些,然后立刻屏息静气,按照先前妙真教他的几句口决运气调息,同时身、心、神、魂四者合一,全神贯注,护住心脑,身上的伤痛却是再不理会,也不去听那些诡异的尖啸声。 就这样调息了一会儿,果然觉得五脏六腑尽已归位,脑中的晕眩也顿时好了许多。身上虽是挂了无数只巨大蝙蝠,但奇怪的是,那些蝙蝠居然全都不再抓咬,只是紧紧地挂在沈云飞的身上,就好像身体已经僵了似的。 三少停了一会儿,果然觉四周的蝙蝠虽然还在飞,却像是畏惧什么似的,竟然不敢再靠上前来。 沈云飞试着动了动,身上的蝙蝠竟然“哔里啪啦”地落了一地,竟然都是全身僵硬,四肢蜷曲,口舌张开,身体冰冷,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做了什么?”三少扶起身下妙真,若不是她动用了什么道法的话,这些蝙蝠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死了,还吓得空中那些都不敢靠近。 “我?”妙真愣了愣,摸着脖子上被咬伤的地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杀死了这些血吻妖蝠。” “你说是我杀的?”沈云飞正是愣住,他哪有那本事。 “的确是你。”妙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显得有些无力:“我能感觉得到,在你身上隐隐有两股力量,一股可以恢复你身上的外伤,多半是你挂在胸前的那块玉珮。另一股是来自你的体内,这股力量犹为奇怪,竟好像是你体内的第二个魂魄一般。而它产生的奇特魂力,竟然能直接杀死这些血吻妖蝠,而且也让其他的血吻妖蝠不敢靠近。” “第二个魂魄?”沈云飞摸着自己的胸口,细细地想了半天。 玄光珮的作用那是自然不用多说了,这第二个魂魄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否去过巫水?中过蛊毒?”沈云飞正兀自愣,妙真却突然问道。 “是去过,还中了什么连心蛊,不过现在已经解了。”三少答道。 “那就对了。”妙真说道:“连心蛊几乎无解,想要解它,除非是用十大蛊王中排在它前面的毒蛊以毒攻毒,将连心蛊直接吞噬。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身上现在正有一只这样的蛊王,它在吞掉连心蛊之后,便与你融合到了一起,将你全身的血液都化为剧毒。那血吻妖蝠不吸你的血还好,一吸之下,必定中毒身亡。” “而且,你失血过多,虽有那玉珮帮你恢复,但毕竟还是受伤太重,体内的蛊王已经觉醒了,所以其他妖蝠才不敢靠近。” 之前沈云飞就听蛊阳教主说过,是用一只金蚕蛊替自己解了那连心蛊的毒。此时听妙真这么一说,就知道的确是这样了。 三少看过的书卷中并没有提到金蚕蛊是什么,所以他也不太清楚。此时听妙真说来,那到是蛊中之王,毒中强者了。 云飞笑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也不用怕那些怪蝙蝠了。反正它们也不敢靠近,咱们继续往前走。” 说着,就要扶妙真起身。 哪知,一扶之下,却觉妙真全身瘫软,竟像是没了力气一般,沈云飞竟然拉不起来。 “你怎么了?”三少问道。 妙真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我又没有你那护体玉珮,又没有什么蛊王帮我解毒,现在这样,自然是中毒了。” 沈云飞这才想起,妙真之前也被那蝙蝠咬了一口。他自己因为体内有金蚕蛊王,早已是百毒不侵,而对妙真来说,那血吻妖蝠的牙上口液,却是剧毒无比。 “既然我的血能够解毒,那你饮一口我的血好了。”三少想也不想便说道。 “你想我死得更快些吗?”妙真笑道:“那蛊王已与你融为一体,对你自然无害。我若饮了你的血,就只能跟那些血吻妖蝠一个下场了。” “那要不,试试这玄光珮?”沈云飞想了想又说道。 他从未对别人提起过自己身上的玄光珮,但妙真刚才分明已经感觉到了,那就不用再做什么隐瞒。 “原来那玉珮竟然便是玄光珮。”妙真怔了一怔,说道:“如此说来,那拐跑语梦郡主的人,就是你啰?” “呃……” 沈云飞一时语涩,没想到妙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凤语梦。一提之下,他又是五味具全,百感交集,只能一声叹息。 妙真听他语气有些不对,也不多问,只是摇摇头说道:“玄光珮解不了我身上的毒,我得找个地方慢慢地调息,将毒逼出体外。这里不合适,你带我到洞里更深的地方去。” “还去里面?”沈云飞听她自己能逼毒,总算稍有放松,但是听她又说要再到里面去,那洞里的蝙蝠,只怕还会更多。 妙真说道:“只有去里面。这些血吻蝙蝠已经嗅到了你我的气味,就一定不会放过。此时它们虽然怕你身上的蛊王,但我们若是去了外面,它们不敢咬你,还不敢把你拖下悬崖去吗?” 三少心里一惊,到还真没想到这个。若是他真的带了妙真到洞外去,这么数以万计的巨大蝙蝠一起跟着冲出那小小的洞口,那平台之上,到还真的没有半点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往前走。” 说着,拉起妙真的双臂,将她背到了背上。 沈云飞本来没多大力气,背上个人便显得有些吃力。但好在妙真体重颇轻,再加上三少运起真气,便也不再那么举步为艰。 他背着妙真继续朝前走了一段,眼前突然到了一处开阔地,洞内隐隐有幽光射出,却是比外面还要亮了许多。 沈云飞扫眼一看,只见那些幽光都是从岩壁之上出的,光光点点,竟是嵌在山石中的青眼翡翠。 这青眼翡翠可算得上是玉中极品,非但入夜有光,而且还能滋养心神,安魂助梦,若是能得到一颗,请上好的工匠雕琢打磨,或是做成珠串挂在手上,或是做成珮悬悬于腰间,都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沈云飞就有一个镶了青眼翡翠的玉枕,每每枕之入梦,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还夜夜都是美梦。 此时看到这整整一大片山洞岩壁上,竟然到处都是这青眼翡翠,若是能挖掘出来,怕还不知道能做多少珠串、玉枕,恐怕镶个玉床玉屋,都绰绰有余了。 妙真感觉到他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云飞轻轻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看到很多值钱的玩艺儿。” “什么值钱的玩艺儿?”妙真问道,显得颇有些好奇。 蓬莱阁与世隔绝,她虽然也下山入世过几次,但始终都是被人抬来抬去,从来没逛过街买过东西。虽然知道世间爱财者不少,但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她却是一无所知。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青眼翡翠,天然镶在岩壁上的。”三少摇头笑道,心想:自己还真不愧是商贾出生,怎么动不动就想到了这“钱”字上。只盼这妙真别跟那谢问一下,一谈到这个,就跟躲瘟疫一般地躲着自己。 谁知妙真听了这些,丝毫都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一听得“青眼翡翠”四个字,便对沈云飞说道:“你放我下来吧,有了这些东西,我调息逼毒就会来得快些。” 云飞一听,赶紧将妙真放到地上,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了,调整自己的呼吸。第一次背着个女人走了老半天,他再是练了些心法,妙真也不重,但终究还是有些累了。 54.茅塞顿开解心结 沈云飞知道那青眼翡翠可以安魂宁神,但那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若是对于任何一个修真炼道者来说,却也是一件上等的宝物。 青眼翡翠的安魂宁神效果,可以大大地提升修真者凝聚魂力的效率,所以大多数的修真者在打坐之时,都会在屋子里尽可能地多摆一些类似的物品,以帮助自己尽快进入状态。 三少从小对修真炼道之事不怎么感兴趣,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此时,见妙真盘膝而坐准备逼毒疗伤,他也索性盘膝而坐,调整呼吸,运气动魂,闭目养神。 这一凝神静修,他顿时感觉到了在这洞中修炼,与他在外面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 以往,身、心、气、魂四者合一之时,魂是最难调动的。因为它原本属于人的意念神识,无形无实,虚无飘渺,很难控制。可是在这里,稍稍一动念头,便立刻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变得犹为清晰,竟然隐隐能“看”到体内气息流动一般。 再细“看”下去,每一块肌肉的伸缩、毛孔的张合、血脉的跳动、气息的流淌,竟然都能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即使沈云飞已在石铃儿的指点下练过多次,也从未达到过这种境界。 若不是洞中还时时传来那血吻妖蝠的尖啸,得分神与之对抗,否则的话,这到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享受。 沈云飞呼吸吐纳了两个周天,觉得之前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眩晕感觉已好了许多,全身上下也重新有了力气。 他睁眼看看身旁的妙真,却觉她居然没有在运气,呼吸虽然十分平稳,但却并不像石铃儿或皇甫华他们一样,气沉丹田,力贯全身,不由得便觉得有些奇怪----这样,也算是在修炼吗? 他当然也想问,但自己走火入魔过一次,就知道修炼的时候最忌打断,因此也只能静静地坐着,等侯她修炼完毕再行询问。 刚一这么想,却听妙真说道:“你是不是有事想要问我?” “咦?你怎么知道?”沈云飞大惊。他既没出声,呼吸也无异样,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怎么可能察觉得到?难道说,她也会什么读心术? 妙真淡淡一笑,说道:“在我修炼的时候,魂力外放,能自然感应到周围的意识波动。你既然看着我,思绪又有起伏,那自然是有话要问了。不过现在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想问的是什么。” “哦?”三少应了一声,心道:是不是圣女都很会猜? “是。”妙真突然说道,把沈云飞吓了一大跳。原来,她真能读懂自己心里的话,就跟十四年前的凤语梦一样。 “原来,你跟语梦郡主在十四年前就认识了啊?”妙真淡淡地说道,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一样。 沈云飞一阵大窘,他当然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妙真仿佛真的已经“看”穿了他的一切想法,柔声说道:“虽然你不知道该怎么问,我却可以告诉你答案。这世间的修炼法门一共分为四种,分别便是修身、修心、修气、修魂。” “修身者,经千锤百炼,炼得一身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修心者,得心眼巧劲,身法灵活,手段多变,往往借以暗器、飞蛊等诸多外力,所用兵器也多为小巧灵活。有高深者,可以用以制造事物,布置机关。但凡世间能工巧匠,其心力必盛。” “修气者,气息绵长,内力外,或为阳刚,或为阴柔,耐力持久。有高深者,呵气如刀,挥掌如鞭,以气伤敌,无须近身。若再配以阴阳五行八卦之变,又更有许多种变化。” “修魂者,以神识意念,感受天地万物,看透生死,无证阴阳。魂者,乃万物之根本,若无魂,即使有身、有心、有气,也终究是件死物。而一但得魂,便有了灵气。魂魄虽然不分生死,无证阴阳,但却有正邪之分。顺应自然,滋生万物为正,而狂躁噬杀、喜毁好灭者为邪。以正修魂,则成仙得道;以邪修魂,便入妖成魔。” “世间无论习武修道之人,或是身气兼修,或是身心兼修,或是气魂兼修,能将三者集于一身者,便已能得大成。我观你打坐之时,身、心、气、魂四者皆动,显然是从小就受过高人指点的。难怪你只听一遍曲子看一支舞,就能领悟到飞燕凌波。” 沈云飞虽然从皇甫静跟石铃儿那里胡乱地学了些东西,但直到此时,才真正是第一次明白了这世间修炼,竟然还有这么多种**。也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了封伯熙不是没有教他,而是从小便已将最精炼的修炼法门,以书法、绘画、乐器等方式传授给了自己。 自己之所以能学到那飞燕凌波、弹弓暗器,此时看来,到有一大半都是师傅的功劳。可笑在船上之时,他还一味地垂头丧气,以为师傅看低自己,不肯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 沈云飞原本就是个聪明人,此时经妙真这么一点拨,顿时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以前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时候也一下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光明。 照如此说法,一一对照他身边所认识的人,便能一眼得知他们的修炼方法。 皇甫华便是修身者兼以修气,因此力大无穷,虎虎生威。 而谢问则是修气兼以修身,所以步法轻稳,气息内敛。温如霞也是气身兼修,而且还配了五行之道,所以能舞得鞭上生焰。 皇甫静是修身兼以修心,是以身法灵动,花样百出。 石铃儿练的是心气相随,故而身法也十分灵巧,能使暗器毒蛊。但是她师傅蛊阳教主有意叫她心气魂三修,在这基础上又加了一层,想必将来另有一番成就。 至于凤语梦,学的是女娲艮土道法,自然是修心炼魂了,施展仙家法术了。她当初能读懂自己的心事,就是因为修练了魂力之故。 沈云飞将自己所认识的人一一比过,回头再看妙真。她之前虽然有施展过轻功,但三少听她当时气息并无变化,显然用得并不是气。 而她此时打坐,并未刻意吐纳呼吸,显然也是因为她没有练气的原故。 再看她一身娇怯,弱不禁风,当然就肯定没有练过体了。 如此算来,她应该也跟凤语梦一样,是修心炼魂,而且是以魂力为主的。 “你想的真是一点不错。”妙真感觉到沈云飞心念的变化,微微笑道:“我正是以炼魂为主,修炼心眼,不过是为了提高悟性,以便更能参透天机。其实我知道,你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只是一直没敢出口。” “是吗?”沈云飞红了红脸,不敢承认,却也不能不承认。 妙真淡淡一笑,说道:“你是想问,语梦郡主既然有读心识魂的能力,为什么不肯看看你的心思,不再这么误会下去。可是这样?” “真是一点都瞒不过你。”三少点头说道:“我就是想问你这件事,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若是没有遇到你,这时说不定已死在那绝命之地了。”妙真说道:“郡主之所以误会你,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去读你的心思意念。只要她不主动以魂力去感受,自然无法得知你心中所想。更何况,她不是不主动,而是刻意回避与你的魂识相碰。” “那又是为什么?”沈云飞问道。 “你们之间一定生过什么重大的误会。”妙真说道:“以至于她先入为主,对你产生了恨意。这恨意一但生成,便轻易无法更改。即使明知道可能是个误会,她也不愿意去承认。” 沈云飞摇了摇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明知道是误会,为什么又要不承认呢?” 妙真摇头轻笑,说道:“亏你还是性情中人,连这都想不明白。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她爱你爱了十四年,突然觉自己爱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可恶的人,自然倍感伤心绝望。她是想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又怕看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所以宁可继续误会下去,甚至不惜对你冷颜相向。这实在是情人眼中容不得一粒砂子,只恨不得你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沈云飞堆积在心里多日的心结疑问终于在这时候完全解开,心里所有的不快郁闷全都一扫而空。以后若真要再遇到凤语梦对他冷言冷语,他也不会再感到沮丧了,而是应该高兴才对。正是因为语梦爱他心切,所以才会恨之入骨啊。 只是,就算知道凤语梦其实还是爱他的又能怎么样,始终还是无法改变她对自己的态度。沈云飞张口想问,但又觉得向一个女孩子问这种问题,始终有些不太好。 幸好妙真此时完全能感受到他心中所想,不用他出口,便直接说道:“其实想要她回心转意也不难,只要你的魂力能过她,自然能突破她的心防,将你要表达的意思完全告诉她。这种话不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而是纯粹以魂识意念相传,做不得半点假,到那时候,她就能相信你的一片真心了。只是,若只是为了这个修炼魂力,还真是有点浪费。” “不浪费,不浪费!”沈云飞赶紧说道:“人这一生不过匆匆数十年,能得一真爱知己足矣。我沈云飞若是能得郡主回心转意,就是死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要紧,何况只是修炼。” “好一个为得真爱,死而后已。”妙真叹道:“能像你这样,觅得自己一生所爱,甚至不惜为其肝脑涂地,抛弃一切,还真是让我十分羡慕。”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沈云飞说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遇到……” 他是想说,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自己一生所爱。但突然又想起来,蓬莱圣女是终生不能嫁人的,就算遇到了一生至爱,不能与之相守,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他这话虽是没有出口,但妙真还是听出来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好似浑不在意。但其心中所想,又怎是沈云飞这凡夫俗子所能猜得透的。 55. 血吻妖蝠炼魂魄 沈云飞想要打动凤语梦,就必须要修炼魂力。此时既然得了妙真这样一个炼魂高手的指导,自然事半功倍。 魂力的修炼,按其程度可分为九个境期,分别为:凝魂期、聚魂期、动魂期、炼魂期、隐魂期、破魂期、战魂期、断魂期、离魂期。 修魂者,必须先能凝神,感应魂魄所在,随后聚魂。只要魂力能聚,便能引之而动。而沈云飞从小便修炼素心决,身心气魂四者同步,虽是没有系统地进行修炼,但也已略有小成,此时稍加引导,便已能达到动魂的境界,直接可以进行炼魂阶段的修炼。 只要他能练到隐魂境界,便能趁人不知不觉,将自己的魂识收敛隐藏,潜入别人意识之中,读取他人心中所想。凤语梦四岁之时便已达到这个阶段,是天生就有这个能力,却不是后天修炼而来的。 沈云飞若是想要将自己的意念传达给语梦,就至少得修炼到破魂阶段。只有这样,才能破开他人心防,将自己心中所强传递过去。 到了战魂阶段,便是可以控人心神,催眠操纵。若是到了断魂阶段,那便可以使用魂力,直接震碎对手魂魄了。 而修魂最终若是能修到离魂境界,那便能魂魄离体而动,无谓生死,甚至可以转附他物身上,借尸还魂,甚至是转世投胎。 其实到了炼魂期,便已经结成魂魄金丹了。金丹既成,便要渡劫。每渡一劫,魂力便能升上提升一个等级,甚至离魂期,便能炼就元婴。再渡九九重劫,便能得道升仙,长生不老。 世间多有修道者修魂炼道,为的就是这长生不老。也没有谁像沈云飞这样,拼命修魂,只为了泡妞。 凝魂期、聚魂期与动魂期的修炼,都只需要修炼者自心打坐冥想,将自身魂力凝聚调动,做到魂由心生,意念可随思想转移便成。沈云飞早已达到这个阶段,只要他静下心来要做某事,自然就是全神贯注,屏除一切杂念,根本用不着再刻意进行修炼,而是已经完全养成习惯了。 而要进行炼魂期的修炼,就不仅仅是自身冥想而已,则需要将自身魂魄进行进一步的锤炼。锤炼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以像炼丹师、炼器者一般,先以魂力聚出真火,然后再借魂力真火煅铸魂魄;也可以依靠吸收天地日月精华,进一步加强魂魄的强度与纯度;而还有一种,便是通过战斗,吸收万物之灵,以增强自身的魂力。 此地是在山洞之中,自然没有日月精华可以吸收。而聚出真火需要逐日加以引导,而且最好有五行阵法相助,这里显然也达不到那个条件。因此,最后一种方法反而是最合适的,反正空中飞着那么多的血吻妖蝠,简直就是为他提供了一个天然修炼的绝佳场所。 “我该怎么做?”听完妙真的建议,沈云飞问道。 他一直以为,自己呼吸吐纳便是修炼,还从来不清楚还有这么一种修练方法。 其实也难怪他不知道,皇甫静自身就没有修魂,当然无法告诉他这些;而石铃儿到目前为止,也还没能达到心气魂三者齐动,境界连沈云飞都不如,就更没法对他进行指导了。凤语梦虽然会,但这时正跟他呕着气呢,又怎么会来教他这些。 也就是妙真,因批命真言将二人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先抓一只血吻妖蝠过来,我让你先认识妖魂。”妙真说道。 “好。”沈云飞说着,一纵身,便飞身跃到半空,伸手便抓下一只血吻妖蝠,用手卡住它的脖子,再用另一只手抓住它两只翅膀,不让它乱咬乱抓。 那血吻妖蝠感受到沈云飞体内的金蚕蛊王,不住地瑟瑟抖,拼命想要逃走,只是嘴时一个劲儿地出“吱吱”的尖叫,震得人头晕脑胀。 “这血吻妖蝠除了能吸血,且爪牙带毒之外,最厉害的便是它的叫声。其实这也是一种魂力攻击,能动人心魂。轻则让人恐惧逃跑,重则,便如你刚才那样,目眩神迷,五脏翻腾。”妙真说道:“魂魄于心,而存于脑。你现在还没能达到隐魂期,自然无法钻入它脑内去寻找魂魄,所以,先杀了它吧。任何生灵只要没达到离魂期,死后魂魄就会自动离体,这样你就能感受到了。” “嗯。”沈云飞应了一声,要怎么杀死这只血吻妖蝠到还没想出办法。 他从小连鸡都没杀过,更不用说杀妖蝠。他能杀虎蛟,那是因为当时手里有弹弓;六岁时杀那胖子,也是因为手中有魂器匕,现在身边,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难道要活活把它掐死?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沈云飞死死卡住那妖蝠的脖子,想令它窒息而死。可谁知道,这血吻妖蝠已非普通野兽,已入妖类,就算是断了呼吸,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三少力量本来又不足,用了半天劲儿,那妖蝠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就是不死,魂魄自然也不会离体。 沈云飞灵机一动,便松了卡在妖蝠脖子上的手,只捉住它的翅膀,将自己的手指伸向妖蝠的嘴。 他是想等妖蝠吸了它的血,自然就会被毒死。可谁知道他现在体内金蚕蛊王已醒,这妖蝠别说咬他了,就是现在,也只恨不得赶紧逃走,哪还敢咬。 云飞无奈,只得自己将手塞入那妖蝠的口中,用力在它的尖牙上一挂,一滴鲜血顿时涌入,灌入妖蝠口中。 “如此杀敌,只怕敌人没死,你自己到先失血而亡了。”妙真叹了一句,说道:“魂魄离体,片刻便散,你只有很短的时间。聚魂凝神,将魂识外放,你就能感受得到。” 沈云飞见那血吻妖蝠腿脚伸了几下,身体便已僵硬,叹了一句金蚕蛊王的毒性还真是厉害。又听妙真这么一说,赶紧凝神静气,默默地注视着那妖蝠的头部。 其实,人家初次以魂识观魂,都是闭目。因用双眼去看,难免会因视线之中的实物而受到影响。只有真正掌握了辨别妖魂的方法之后,才能不被视觉所影响。 可惜妙真本来就不能视物,自然没能提醒他这一点,而他早已炼就素心决,动侧身心气魂全神贯注,就连单是一个“看”,也都是这样。 如此“全力以付”,自然可以屏弃杂念,再加上他天生一对望龙眼,看得又更是清楚了。 此时,他已运足了魂力,竟现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跟往日里不太一样。在那已然失去、魂魄渐散的妖蝠身上,隐隐似有缕缕白烟,正从它的眼耳口鼻、身体四周逐渐散去,但却似乎不是它的魂魄。但是没过多会儿,便有一道淡淡的红影,自妖蝠的脑内浮出,如一团光芒,飘忽不定,好像是有生命一般,但却显得不如何活跃。 没过多会儿,妖蝠身上的白烟散尽,而那一缕红影也越来越淡,好像立刻就要消失了一样。 就在这时,沈云飞看到妙真额间射出一缕细细的金线,将那红影缠住,不让它继续消失,然后说道:“这便是妖蝠的妖魂,你感受到了吗?” “嗯。”沈云飞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它身上散出的那些白烟又是什么?” “咦?”妙真愣了愣,说道:“你居然还能感受到妖气?” “那就是妖气?”沈云飞到还真不知道自己能看到这么多东西。 妙真停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通常,气、血、魂都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死,不论哪一种损失过重,都将导至死亡。无论人还是妖,死后,气魂都将消散,只有血会留于体内,但也将逐渐变冷,失去生气。也有人用吞噬妖气来修气,以淋浴妖血来修身,但是你没有五行阵法帮你稳固心神,也没有炼出真火加以提炼,这两种方法都不可取,不能乱试。” “哦。”沈云飞点了点头。要不是妙真这么提醒,他还真有想过,要试试吸收那妖气,看能不能跟修魂以战炼魂一样,以战补气。 但是,他始终还是有点不死心,问道:“要是试了会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妙真笑道:“顶多也就是你堕入妖道,弃正归魔而已。这世间,有很多邪魔妖道,都采用这种方式。至今为止,使用这种方法,还能保证神魂气正的,也就只有一个蛊阳教主而已。他那是以毒入道,以蛊修魂,自身本来就已十分强大,自然不怕受妖气影响。若是你要这么做的话,不出三天,就会妖气缠身,走火入魔。” 三少吐了吐舌头,这才不敢再冒然尝试了。 接着,他又按妙真指导的方法,将自己的魂识释放,裹住那血吻妖蝠的魂魄,慢慢让其融化于自己的魂魄之中,再进行逐渐吸收入体,就像运气一般,让魂力在自身各个穴位之间流动回转。数周之后,那血吻妖蝠魂魄中的红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三少自身淡金色的魂识融于一体。 “记住。”妙真说道:“这妖蝠魂力虽强,但本身的魂识却不强,再加上你体内的蛊王可以将它镇住,你才能不受它的影响。若是冒然吸收了魂识强的妖魂,那你的心性必将受到影响。魂之正邪,可以以颜色来区分,金色、白色为正,宁静而祥和;赤色、黑色为邪,张扬而狂燥。你若觉你的魂光颜色有些不对,就要赶紧停止,否则的话,引魂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云飞听完,连连点头。 56.七绝玲珑打妖蝠 顶起吧,各位多谢了! 虽说已感觉到血吻妖蝠的魂气已被吸收,但三少唯恐根基不牢,被妖魂反噬,又反反复复地以刚才妙真指点的方法,将魂力反复运转炼化,直至再也感觉不到一丁点儿妖魂的踪影,这才停了下来。 这一停,全身便跟着放松,沈云飞顿时觉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实在是比酒足饭饱之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还要来得舒服。 妙真一直留意着三少的炼魂经过,见他不急不躁,反复炼化,对于初学者来说确实是难能可贵。 她点了点头,说道:“你就照这种方法继续修炼,直到拥有足够多的魂力,凝成真火,以后就可以用魂力真火炼化妖魂,而不用担心受到妖魂反噬了。这里血吻妖蝠很多,对你来说到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值得好好把握。我体内的妖毒大约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完全清除,这些时间里,你就继续修炼吧。”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一个纵身,又去抓了一只妖蝠过来,用自己的血把它毒死,然后再开始吸取妖魂,进行炼化。 炼化的过程并不复杂,三少已经做过一遍,再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血吻妖蝠也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妖物,一开始的时候,炼化一只血吻妖蝠的魂魄还要花上一刻钟的时间,到了后来,不过一个周天,一只妖魂便已被三少给吸收得干干净净。 越到后来,沈云飞炼化的度就越快,而需要的妖魂也就越多。然而与之对应的,也是他头顶的蝙蝠越来越难抓。 那些血吻妖蝠虽然不是什么得了道行的妖兽,但也是早已通了灵性的。之前看了在沈云飞身上横死的同伴之后便不敢再加攻击,现如今又是好几只同伴惨死于他手上,自然是小心提防,不愿给沈云飞抓个正着。 三少虽然仗着飞燕凌波的轻功,足以跃到妖蝠飞行的高度,可每当他一伸手,那蝙蝠就仿佛得了号令一般,纷纷躲到阴暗的角落,而当他的手一缩回来,那些血吻妖蝠便又在瞬间填补了刚才的空间。 沈云飞又不是真的生了翅膀,飞行腾挪的度自然赶不上那些肋有双翼的血吻妖蝠。不过,凭借过人的目力,到也不至于每次都空手而回。只是这一来二去,度未免就慢了许多。再加上每次抓到妖蝠,还得割血将它毒死,三少心头的算盘一打,便知这笔“买卖”划不来。 只可惜,就算划不来,也是没有办法。 别人若是炼魂,要么就是事先已有杀妖的本事,要么有师傅或是手下抓来妖兽,再将其杀死。现在这山洞中就只得一个妙真,又要聚魂驱毒,沈三少实在不忍心为这种事情再去打搅她,只能自己另想办法。 只见他朝着一只蝙蝠伸手而去,目不转睛、形随身动,脚尖一点便起,竟是一招“湖光掠影”。那蝙蝠扑翅飞逃,三少在其身后紧追不舍。这洞穴空间并不宽广,洞顶大小不一的石钟乳柱也排列地参差不齐,他竟然能对那蝙蝠穷追不舍。 眼瞧着便追上了,沈三少慌忙深处右手去抓,那蝙蝠岂是束手就擒之物,扑腾着翅膀险险从沈云飞掌中逃出。却见沈三少不慌不忙,左手伸出,那枚已经被他掌心煨得微暖的一颗鹅卵石已破空而去,直取那早已被追得无处藏身的蝙蝠脊背。 那血吻蝙蝠惨叫一声,摔落地上,扑腾几下却再也飞不起来。沈云飞见着情境,心头激动万分,却忘记自己仍在凌空起舞,不觉一头撞上前头一根钟乳石柱,“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妙真虽聚魂解毒,却也时时耳听八方。虽目不能视,却从“听”“感”二观上知悉方才所生之事,不由“噗嗤”一笑。 她原本自幼生活在蓬莱宫中,虽得师父悉心教导,衣食无忧;可那蓬莱仙宫之中,都是早已摒弃了七情六欲、一心修仙问道之人,哪里遇到过这样有情有义又兼有一股傻劲的可爱之人? 妙真是蓬莱圣女,洞悉天机,故而一切遵循命道。既然师父临终谶言,自己的命数是已系于沈云飞一人之身,她便对他知无不言。 原本,她也心有顾忌----将堂堂圣女之身系于一个对于修仙几乎一无所知的傻小子身上,或有不妥?然而这半日接触下来,妙真不由心头升起一丝异样,或许这便是天机难测之处罢…… 沈云飞可不知道妙真现在正在想些什么,他翻身爬起,也不管自己额头上肿起一个大红包,三两步奔上前去,捡起刚刚被石头打中的血吻妖蝠。 那妖蝠尚未断气,只是被石头打断了翅膀上的筋骨,再也飞不起来。三少这回也不想再割血下毒了,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冲着那血吻妖蝠的脑袋上一砸,当即了事。 这样做虽然有些血腥粗鲁,但总好过用自身鲜血去下毒。 沈云飞倾刻间便炼化了这只血魂妖蝠的魂魄,也不急着去抓下一只了,反而四下里到处搜寻起来。 这山洞原是山中的地下河道,地面被冲刷得十分光滑,但在一些凹陷处仍旧存有不少鹅卵石。三少这拿眼一扫,还真给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河滩”,上面平平整整地堆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 沈云飞也不敢走远,生怕自己一走,那血吻妖蝠又开始攻击妙真,一步“衔泥补巢”踏了过去,两手抓起一把石头,转身便又飞回。 连续这么几趟,堆在妙真身旁的石块也有一小堆了。三少这才停了下来,从石堆里挑出些细小趁手的,准备用来当作暗器。 他这一挑,居然还从那些石块里现了几枚青眼翡翠。 这些青眼翡翠都被河水冲刷得露出玉胚,一块块光圆润滑,有的如鸽卵大小,有的足有鸡蛋大,拿在手里顿时便能感觉到丝丝清凉,比起人工打磨雕琢的更是光滑万倍。 三少不怎么看中财物,明知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也都没当回事,还准备着拿它们当暗器。不过想起妙真说过这东西能帮她驱毒,他才将石子儿里的青眼翡翠全都挑出来,轻轻放到妙真身旁,这才用袍子下摆兜起剩余的石子儿,轻手轻脚地走到另一边,才将石子儿放下。 沈云飞从来没用过暗器,只跟着皇甫静学了点皮毛功夫,还大多都是被改得面目全非,用来使弹弓的。只是,在竹湖寨里,他跟三苗一帮姑娘们打毽子,到是偷学了两手。刚才牛刀小试,虽然没有直接将血吻妖蝠砸死,但也能看出些成效了。 这时,他先把皇甫静教他的那些暗器法门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细细回味了一番当日打毽子时的感觉,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儿,手腕微转,小臂一抖,那石子儿便应手而出,打向空中一只血吻妖蝠。 那血吻妖蝠“吱”地惨叫一声,在空中一阵翻腾,随即落下。沈云飞兴奋地奔了过去,把它捡了起来,觉刚才打出的石子儿正从妖蝠的嘴里射了进去,撞断它一颗尖牙,由喉入脑,跟当初他用铜钱射虎蛟时到有异曲同工之妙。 妙真突然“咦”了一声,问道:“你这是三苗的七绝玲珑手?” “什么?”沈云飞拎着那妖蝠的尸体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道。 妙真说道:“你刚才所用的手法,正是巫水三苗的暗器手法七绝玲珑手,怎么,你不知道吗?” 三少摇了摇头,便将自己从弹弓与打毽子中悟出这套手法的经过简单地对妙真说了一遍。妙真听完笑道:“你不仅仅能从琴音与舞蹈中悟出轻功,还能从游戏里悟出暗器手法。像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是连听都没有听过。不过,你天生目力过人,又修炼了上层心法,要做到这些也算合情合理。只不过……” “不过什么?”云飞赶紧问道。 妙真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七绝玲珑手虽然打得准,但是手上却无力道,这多半跟你天生体弱有关。若遇到像血吻妖蝠这样的低级妖兽,你还能勉强对付,但若是遇到稍强一点的敌手,就无计可施了。” “那也没办法啊。”沈云飞说道:“我从小就没什么力气,之前大哥给我做了把弹弓,到是还挺合用的。但是现在,那弹弓已经被阴山五鬼给弄坏了……” 妙真听说沈云飞口吻中的遗憾之意,笑着说道:“世间有龙魂晶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质。虽然可遇不可求,但如果能得到魂器的话,也可以弥补你力道不足的缺陷。” 三少耸了耸肩,说道:“我也知道啊。但是即使是最普通的魂器,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妙真笑道:“如果我要让你借助外力来弥补缺陷,这时候又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你的意思是……” “看好了。”妙真从身上解下一条丝带,将一端轻轻握在手上,随手一抛,那丝带便如灵蛇一般射向空中,带稍轻卷,一只血吻妖蝠已被丝带紧紧地缠了起来…… 丝带原本是最柔软无力之物,此时在妙真的手中,却变得犹如灵蛇,或缠或点,不一会儿功夫,便有七八只血吻妖蝠被她用丝带打了下来,把沈云飞看了个目瞪口呆,竟然忘了去捡那掉落下来的妖蝠尸体,任由那些妖魂散去。 过了老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望向妙真,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中的毒……好了吗?” 妙真轻轻一笑,说道:“有这么多青眼翡翠相助,就算还没驱尽,也好得差不多了。刚才我的动作,你看清楚了吗?” 三少收起下巴,摇头说道:“动作到是看得很清楚,但是不知道怎么用。” “你光看我的动作干什么。”妙真失笑道:“我这百炼魂丝你是学不来的。我只是要告诉你,力弱,并不代表没有攻击力。只要你掌握好方法,以魂制魂,同样能达到制敌的效果。” “以魂制魂?怎么做?”三少问道。 “魂力虽然存于脑部,但也会流经传身,这一点,你在炼魂的过程之中也能感觉得到。与气脉诸穴一样,魂力的流动也要经过诸多魂穴。你现在虽然还没有达到破魂境界,但只要能准确地找到魂穴的位置,再将石子上付上魂力,如此一来,即使力道稍弱,也能一击制敌。”妙真说道:“现在,你去抓一只活的血吻妖蝠过来,我教你辨识魂穴。” 57.手下留情寻后路 暗河洞窟内,沈云飞双腿弯屈,盘坐在地,左右手各扣着一枚蚕豆大小的石子儿,闭目调整着呼吸。 头顶上,只剩下聊聊数十只血吻妖蝠尚在拍打着翅膀,“吱吱”地出声声哀鸣。 妙真盘坐在旁,感觉着空气中传来沈云飞那若有似无的魂息,心中不禁暗叹道:“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居然就从动魂境界直接跃至隐魂境界,若再有个十天半月,恐怕连我都没有办法现他的魂息了。” 没错,短短一天的时间,沈云飞就从动魂境界炼到了隐魂境界,如非魂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根本难以现他的魂息所在。 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这暗河洞窟内数以万计的血吻妖蝠。这些妖蝠住在这暗河洞窟内,也不知道生息繁衍了多少代,才有了现在这样的规模。可如今,却都一一成了沈云飞修炼所用的“养份”。 上万只的血吻妖蝠,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了这区区数十只。虽说明知道死到临头,但偏偏现不了敌人的所在。 血吻妖蝠视力早已退化,仅靠着声音的回荡与魂息的辨识才能现目标。而沈云飞已修炼到隐魂期,血吻妖蝠连真正的妖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现得了他的存在。 听着头顶上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沈云飞猛地睁开眼,眼中仿佛射出两道精光。就在他睁眼的同时,扣在手中的石子儿已弹指射出,两道看似平行的线条已直冲两只血吻妖蝠而去。 感觉到石头自下方飞来,两只血吻妖蝠“吱吱”乱叫两声,拍翼便逃。可惜的是,沈云飞的魂识早已将它们锁定,两枚石子儿在空中悄然改变方向,追着两只妖蝠而去,一左一右,一枚打在其中一只的下颌正中,而另一枚,打在另一只的右翼肩骨凹陷处。 这两个地方,正是魂穴所在,虽然石子儿上没有多大劲道,但暗藏在石子儿中的魂力暗劲,却是轻易便要了那两只妖蝠的小命。 两只血吻妖蝠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更无挣扎的痕迹,双翼在刹那间便停止了拍动,全身僵直,打着旋地便栽向地面。沈云飞一掌拍向地面,纵身跃起,一步“翼飞冲天”,身体已凌空而起,左手一操,两只血吻妖蝠的尸体便已落入他的手中。 只听得“噌”地一声微响,沈云飞的左掌上竟然燃起一簇白色的火焰,那正是他的魂力真火。在这火焰之中,两只血吻妖蝠的尸体顿时被烧为灰烬,两缕暗红色的妖魂被白色的火焰卷起,“滋”“滋”两响,便已被炼化。 而与此同时,三少的右手上早已从怀中摸出两枚石子儿,伸臂一甩,“噗”“噗”两响,又是两只血吻妖蝠应声而落。沈云飞刚好炼化两缕妖魂,身体尚停留在半空,还没来得及落地,只见他左足轻点在一根钟乳石柱上,右足一步“惊风展翅”,身体借着那一踏的力道,顿时在空中变了个方向,刚好抓住那两只落下的妖蝠尸体…… 一手炼魂,一手弹石射蝠,从头到尾,沈云飞的身体始终腾在半空,脚下踏着飞燕凌波的步子,借着那交错密布的钟乳石笋,来往跳跃、腾挪往返。不过半刻时间,那飞翔在洞顶上方的血吻妖蝠又少了十余只,而三少怀中的石子儿也已射空,这才姗姗落地,打坐调息,将刚刚吸收到的妖魂进行进一步地炼化。 妙真一直静静地守在他的身旁,直至他吐纳完毕、收魂敛神,这才轻步走过去,说道:“你的飞燕凌波已经练得很熟了,七绝玲珑手也已练到两绝,如果双手齐,可以同时攻击敌人四处魂穴,魂力也达到了隐魂境界,如此神,实在是我平生闻所未闻。物极必反,我觉得你这样已经差不多了,暂时不要再往下练了吧。” 沈云飞睁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最近这几个时辰里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魂力与内息的增进都不如之前那么快了。原以为很快就能突出隐魂境界,但现在看来,恐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行。” “凡事不可急躁。”妙真说道:“如今这血吻妖蝠的妖魂已对你没什么帮助了。如果再想魂力精进,要么就去采集日月精华,要么就去吸收更高一级的妖魂。眼下不过一天半的时间,这洞里的血吻妖蝠,可是快被你斩尽杀绝了。” 三少听妙真的口气淡淡的,好像不带任何情绪,但隐隐间却听出了些许责备之意。 他知道妙真身为蓬莱圣女,肩负华夏苍生的重任,但其为人却是犹为善良,凡事都不愿逆天道而行。 这血吻妖蝠虽为妖类,但因身处蓬莱山中,又隐身于这暗河洞窟,平时候根本不可能伤人性命,顶多捕食附近的野兽飞禽,以血为生。他二人无意间闯入暗河洞窟,进入血吻妖蝠的领地,若在妖兽的眼中看来,不对的是他们二人。能保住性命到也罢了,还平白诛杀了那么多血吻妖蝠,就算杀的是妖,总也是犯了杀戒。 蓬莱阁不同于世间其他修真门派,在妙真眼中看来,一切存在皆有定数,妖既然存在于这世上,那自然就有它存在的道理。若是一味地赶尽杀绝,未免就有失仁道。 沈云飞对诛妖灭魔本就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因为想要练至破魂境界,可以对凤语梦倾吐一番自己的心事。再加上这两天来与妙真的相处,也深知她的为人。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三少当即笑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留着那几只妖蝠吧。不过未免以后有人误闯进来,被妖蝠伤了性命,我还是在洞口立块牌子。” 听了这话,妙真掩口“噗哧”一笑,说道:“怎么才刚夸了你两句,你就又开始冒傻气?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若是能来得了这里的人,岂能都像你一样,只有轻功,没有其他本事?” 云飞啧了啧嘴,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上这儿来的。 这里是蓬莱禁地,又是山顶崖间,若是真有人进得了这洞,那本事也该不小。血吻妖蝠对常人来说十分凶险,但若对身怀武艺道法的人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他沈云飞先受了攻击,便先入为主地将血吻妖蝠想像得十分强大。此时虽已不再将这些小妖看在眼里,但潜意识中却还留有先前的印象。 其实只要细想一下就能知道,若不是因为一开始血吻妖蝠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是妙真一人,也未必就会着了这妖蝠的道。此时不过区区数十只妖蝠,就是随便来个习武修道之人,恐怕也能将它们收拾了。 沈三少挠了挠头,憨憨笑道:“好像是傻了。那现在……咱们该往哪儿走?老待在这里,总也不是办法。” 他一连修炼了一天半,因有妖魂可炼,此时也不觉得饥饿。但若是接下来没有妖魂可以炼化,那这洞里的钟乳岩石、青眼翡翠,可总不能当饭来吃。 妙真笑道:“你这个明眼人,怎么会来问我这个瞎子?你看看有没有路,咱们接着往下走不就行了?这里既然是暗河出口,那总就该有入口吧?” “说得也是。”沈云飞连连点头,赶紧四下里寻路。 这里洞穴岔道颇多,大的犹如长廊阔庭,小的犹如鼠洞蚁穴,大小洞穴相连,四通八达,俨然一座天然的地底迷宫,也不知哪一条才是正道。 不过沈云飞专挑着宽大的地方走,实在没路了再折回来,这么领着妙真依次走过去地。 此处虽然不再有天然嵌于岩壁的光源宝石,但沈云飞先前抓了不少青眼翡翠塞到妙真怀里,帮助她安神凝魂,此时随便捡一块青眼翡翠,借着那上面所出的微光,足以令三少看清周围的情形。 为防洞中还有其他妖兽,他还专程捡了一堆趁手的石子儿,此时都装在他的钱袋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这暗河洞窟本是数万年前的地下河道,干涸之后又不知沉寂了多少岁月,如今钟乳石笋峥嵘林立,怪石嶙峋、千姿百态。加之各处岩石钟乳颜色有深有浅,洞壁窟顶,也因岩层薄密而呈现出各色花纹,活脱脱就是一幅幅奇景妙画,看得沈三少啧啧称奇,不由得感叹造物之功果然不同凡响。 他有时忍不住就要把那些怪石钟乳、壁上花纹想像成*人物神鬼、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就更觉得趣味丛生。只是每每想要赞叹一番,却又想起妙真目不能视,看不到这些奇异景象,若是说了出来,未免又要惹出她的伤心事,因而也只能自己默默欣赏,不敢出声。只是这心里浮想联翩,非要为那些凭空想像出来的人物鸟兽编出些故事来,也就无法抑止了。 虽是一路瞎闯,但大体方向却是缓缓向上,估计若真是寻得出口,也该是在山顶的位置。往前也不知走了多少里,沈云飞已隐隐听到洞中似乎传来水声。再看妙真,也正倾耳倾听,显然比他更早察觉到这一声响。 58.性命相连系布绳 这水声时隐时现,显然是从岩壁中传来的。毫无疑问,就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应该是有着一条暗河隐泉。而这暗河绝不可能只存在于地底,总该会有一个入口。而这个入口,多半便是山顶的河流湖泊。沿着河流再往上走,总能寻到出去的地方。 沈云飞顿时来了精神,加快度,沿着壁中传来的声响,一路寻去。有时候他听不到水声,便问妙真。妙真目不能视,但听力便十分了得,即使沈云飞听不见,她也能寻找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此时两人也不专挑着宽大的洞穴走了,哪条岔道离着声音近,就往哪条岔道里钻。遇到有时洞穴狭窄,两人就是猫腰缩身,爬也要爬过去。 就这么一路寻去,水声越来越大,俨然就在耳边。而空气中也明显地带有湿润的气息,洞中微风流动,吹得二人好一阵神清气爽。 既然有风,空气又如此清新,说明他们离着出口已经很近了。两人欢喜雀跃一阵,赶紧又沿着那声音,迎风向前。穿过一条狭隘的涌道,那水声突然变得犹如雷鸣一般。再看眼前,一道白光当头射下,风声飒飒,水气横生,竟然是一道由上而下、银练狂龙一般的瀑布! 见此情形,沈云飞心中是喜忧掺半。 喜的是,那照亮瀑布的白光,自然是太阳无疑。也就是说,这瀑布的上方,正是他们要寻找的出口。 忧的是,这瀑布直上直下,他们却是在这半崖洞口,距离洞顶不知还有多少丈,四周的岩石早就被那瀑布冲刷得光滑如镜,滑不留手,又如何能上得去? 听到这瀑布声响,妙真就已知道他们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只是感觉到身旁的沈云飞颇有些踌躇,因而问道:“怎么了?没路了吗?” 沈云飞吱吱唔唔了半天,这才将眼前所见情形对妙真描述了一遍,又说道:“现在出口就在眼前,说什么也要赌上一把。只是上面不知道到底还有多高,若是只有几丈,我或许还能爬得上去,要是再高……” “要是再高,你爬不上去,那咱们就另外找路好了。”妙真到是挺看得开,接着三少的话说道。 三少让妙真后退了两步,他倾身探出洞口向上张望。只见上方白茫茫地一片,阳光被飞溅的水花反射,无比晃眼,根本看不清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形。这瀑布大约是从上方冲出,四面不靠,与周围的岩壁大约隔着有一两尺的距离。沈云飞大至判断了一下,水流应该不是从这个方向冲来的,那爬上去应该也就不是在水中,于是便扶着洞穴边的岩石,便要试着向上攀爬。 “等等。”妙真突然说道。三少转过头,见妙真正解下她腰间的丝带,将其中一端递了过来。 “你把这个绑在腰上,万一失足落下,我还可以把你拉住。” 沈云飞接过丝带,瞧了瞧四周,觉也没有可以拴住丝带的地方,于是便说道:“你把丝带抓住,然后坐在地上,用脚蹬住洞壁,这样好歹也有个着力的地方。” 妙真闻言,立刻将丝带的一端绑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然后就地坐下,用背脊抵住一侧的岩壁,另一端用脚蹬住,将身体完全固定下来。 三少心想:我万一从上面摔下来,以她的力气未必就能拉得住我。这要是万一没有拉住,再把她也带了下去,那就罪过了。 见妙真已经将丝带拴到了腰上,他也就不再多说,只将丝带的另一端绕在手腕上,稍一用力即可抓紧,万一妙真拉不住,他只要手一松,掉下去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妙真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淡然说道:“咱俩的命早就拴到一块儿了,你以为你摔下去了,我一个人还能走得出这山洞吗?” 听了这话,三少这才叹了口气,将丝带绑在腰间,但仍旧只是打了一个活扣。若是用手拉动末端,依旧可以解开,这些细微动作,妙真可就感觉不到了。 沈云飞绑好丝带,重新探出洞外,抬眼瞧了瞧,双手抵住洞壁,轻轻地调整了几次呼吸,这才一个纵身,向上跃去。 双脚刚一离开洞口,顿时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向下扯去,这是瀑布下落所带起的罡风。三少咬紧牙关,将身体死死贴向岩壁,用力地向上窜去。只是那水流带动的寒风实在太大,非但要将他向下扯,同时还拉着他向瀑布倒去。一个不稳,三少的肩头已被下落的水流击中,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下落去。 也是这生死关头,沈云飞集中生智,脚下运起飞燕凌波,就在那不住下坠的水花上一阵狂蹬乱踏,竟然被他硬生生向上窜出数尺,同时也离开了瀑布的冲击范围。 此时,三少浑身早已失透,身体更觉沉重,但他硬是凭着一口真气,强行扑向岩壁,连续蹬了几步,真的就往上窜出了丈许。 他不敢稍作停留,又继续施展起飞燕凌波,间或在岩壁或是瀑布水花上借力,努力向上飞跃。数次之后,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陡然下坠,他这才意识到丝带的长度到了尽头。 抬眼望去,头上依旧是白花花地一片,看不到洞顶边缘。三少提着一口气,沿着岩壁缓缓落下,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置身的洞穴之中。 “怎么?”妙真闻他归来,赶紧问道。 “丝带不够长,我还没能爬到洞口。”三少一面说道,一面解开腰间的丝带,同时将自己身上的外袍也解开,连撕带咬,将好好一件外袍扯成了三段。 妙真听到他的动作,便知他要做什么,也赶紧依样画葫芦,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动手便撕。 三少见她脱衣服,赶紧说道:“你就不用了吧?” 妙真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万一这回再不够长,难不成你还想多试几次?” 沈云飞闻言,也就不再多说。两人合力将两件外袍撕成布条,结成绳索,接上丝带,各自绑在腰间。 妙真那条丝带,足有两丈来长,也就是说这岩洞向上可不止两丈。此时加上两件外袍撕成的布绳,总共便有七八丈长,若是还不够的话,也是沈云飞的极限,再高就不能够了。 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云飞再度出洞,便显得沉着了许多。他用脚轮流蹬踏,一路向上窜去,犹如一只穿梭翱翔于风暴间的海燕,一顿之下,便能上升数尺。 妙真踏在洞内,用手紧紧地抓住布绳,唯恐三少一个失足,她也好及时将他拉住。 两人的心此时都紧绷着一根弦,而这弦,便系在那根细细的布绳之上。 沈云飞向上窜了大约十五六次呼吸,只觉得体内真气已尽,而腰间的布绳也似绷直。可是抬头上望,依旧只见白光,不见洞口,想不到这瀑布水道,竟然有这么长。 三少觉得腰间布绳似乎还有些余地,说不定再往上跃个几步,就能看到洞口。他咬了咬牙,强行运起内息,催动着脚步,再度向上跳跃。 妙真感觉到手中的布绳拉紧,知道沈云飞已经跃上去至少七丈有余,而她也深知三少的内息到底有多少,此时怕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看来这瀑步真的不是这样就能爬得上去的。 她慢慢将剩余的布绳绕在腕间,等侯云飞下来,就在这时,她却突然感觉到手上布绳一动,又向上拉动数尺。 妙真心头一惊,大声叫道:“不要逞强!” 可惜这话说得太晚,沈云飞强行运气,内息一乱,顿时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再也提不起气,身体直挺挺地便向下坠去。 他这一坠,整个人便随之倾倒,又被那瀑布的罡风一拉,倾刻间便被卷入瀑布之中。沉重的水流拖着他一路向下飞坠,眨眼之间,便已坠过刚才那洞口,跌向下面的万丈深渊。 妙真心神早已系在沈云飞的身上,只时感觉到手上布绳一松,便知他已失足坠下。她赶紧向后一倾,只待将三少拉住,可惜她堂堂蓬莱圣女,对这些门道根本无半点经验,这向后一倾之时,背部便离开了岩壁,原本卡死的力道便已松开。此时三少正被瀑布冲得向下坠落,那度又岂容得她调整姿势,就这一倾之际,布绳便已被拉得笔直,妙真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便被直接扯出洞外,卷到了瀑布之中。 好在妙真自幼修炼魂力,其心神不可与常人同语。一开始还觉得十分慌乱,但片刻过后,便已静心定神,任由自己随着瀑布冲刷而下,一面施展魂术,抵御随时可能到来的冲击,一面飞快地收紧布绳,寻找云飞的所在。 少时,只觉得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冲击,二人已被瀑布冲入一处深潭之中,并随着水流,不知要被冲向何方…… 59.穹庐广厦琴台路 沈云飞从昏迷中幽幽转醒,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不在疼痛,如同被千刀万刮之后又重新粘合起来一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间----系在腰上的布绳不见了! “妙真!”三少一翻身坐了起来。 “我在这里。”妙真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沈云飞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忍不住四下里打量。此时,他们依旧置身于山洞之中,却不是之前那条甬道,而是一处大得惊人的穹窿洞窟。 这洞窟宽至少三十余丈,长有四五十丈,顶上嵌满了天然的紫辉水玉,照得整个洞窟一片通明。 洞窟下方是一片深潭,潭水黑不见底,倒映着洞顶晶玉,恍若漫天银河落到了这潭水之中。 而潭中有一处孤岛,不过三丈来宽,沈云飞与妙真二人,此时就正在这孤岛上。 三少扭头向妙真望去,只见她正站在一块立于岛心的两丈石碑前,以手轻扶着上面的文字。 沈云飞凑过去一看,只见石碑正中刻着四个古文篆字,上书“穹庐广厦”,下面又另有文字图案,对这里的地形加以说明。 看来,他二人并不是第一个进入此间的人,沈云飞借着洞顶玉光,依次细读了下去,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蓬莱禁地,而历代蓬莱圣女,都必须要通过“云台天路”与“天泉幽径”,才能来到这“穹庐广厦”之中。云台天路,便是由先前那断尘石处通往这里的石柱;而天泉幽径,竟然就是指的那条瀑布。 那瀑布从天而降,直入暗河潭底,而水流必将坠潭之人带到这里。如果当时沈云飞没有失足落下,恐怕这妙真也找不到真正的禁地所在。 三少暗叹了一阵世间因果玄妙,又继续往下再读。据石碑上所指,但凡圣女进入此间,便可沿着琴台仙道前往六道御天阵,进入玉林镜宫领悟天机。 沈云飞看完了碑上所述,便开始四下里打量,这里四面都是水,而潭水深不可测,哪里有什么琴台仙道? 正在疑惑之时,却听得妙真轻叹了一声,幽幽跪倒在石碑之前,低头叩拜。 这里既然是蓬莱禁地,碑上又是历代圣女留下的指引文字,妙真要跪要拜,也是理所当然。沈云飞原本也想跟着拜一下,目光却突然落到妙真所跪之处。只见那石碑下方,与地面接壤之处,竟然隐隐透着一缕玄光。 沈云飞使劲儿地揉了揉眼,凝神细看,那道玄光却不是幻觉。其光影流动,与四周紫辉水玉的光芒绝不相同,而是……魂气! 三少自幼便想要寻得龙魂之气改变体质,虽然早已放弃,但对于这种极为特殊的玄光却绝对不会看错。再加上他定神细看,便觉得脖子上的玄光珮似也感应到了那碑下魂气,隐隐散出淡淡的微光。 “碑下有东西!”沈云飞大声说道。 “什么?”妙真坐直身体,侧头问道。 “就在你脚下,好像是龙魂之气!”三少一脸激动地扑了过去,伸手在石缝间一阵乱抓乱抹,无奈那道玄光仅仅是从碑下透出,当中根本没有丝毫缝隙。别说是用手去刨了,就是拿着钢刀利剑,也未必能将那岩石刨开。看来,想要拿到了碑下的龙魂之气,就得推倒石碑才行。只可惜,沈云飞哪能有那么大的力气,推倒两丈来高的石碑。就算是加上一个妙真,也不过杯水车薪、蚍蜉撼树而已。 正急得抓耳挠腮之时,却见妙真轻轻抬起手腕,将手指送到嘴边用力一咬,殷红的鲜血顿时涌出。她微微起身,将流血的手指送到那石碑前,沿着碑文上的凹陷,将血涂抹到“琴台仙道”这四个字上。刚抹到最后一笔,碑上突然光芒大放,一张玉质古琴离碑而出,端端正正地摆在妙真的跟前。 沈云飞看着那玉琴,通体洁白莹润,刚才那龙魂之气显然正是从这琴上散出来的。只是,妙真的血为什么能唤出这玉琴,恐怕就只有蓬莱阁的历代圣女才能作出解释了。 三少凑到跟前,想要去摸摸那玉琴,却不料刚一伸手,那古琴便犹如水波一般散去,吓得他赶紧又把手缩了回来。 片刻之后,那如水中月影一般散去的古琴,才又重新凝聚成形。直到此时,沈云飞才明白过来,那玉琴并不是真实存在,只不过是一缕龙魂生出的玄光幻影而已。 妙真感觉到沈云飞的动作,笑着说道:“除了蓬莱圣女,谁都碰不到这玄光琴魂的。我曾听先师说起过,想不到今日真的有缘能亲自弹奏。” 沈云飞心里纳着闷,这样的琴怎么弹啊? 却见妙真挺背端坐,双手虚按琴弦,指尖轻轻一拂,一阵悦耳无比的琴音顿时在洞窟中回荡而起。虽还不成曲调,但仅是那声音,已让沈云飞倍感沉醉,整个人飘飘欲仙,恨不得能飞起来。 妙真熟悉了一下各弦的音调,便信手弹奏起来。与之前她在凤翔怀熙宫所弹的箜篌相比,这玉质古琴的声音,更显得浑厚饱满、低沉稳重。再加上这洞窟广褒的空间,琴音在其中阵阵回响,更使得那单一的曲调变得变幻无常,飘忽不定。沈云飞不禁觉得,这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琴房,身处此间,无论是弹奏还是欣赏,都绝对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享受。 妙真所弹的是一支古曲,曲名就叫《穹庐广厦》,三少一面闭目倾听,一面用手指轻叩膝盖,去体会着那种“天为穹庐,地设万倾”的广阔之感。 他们这里一个弹得认真,一个听得动情,竟然没有觉随着这琴音的响起,洞中的环境竟然隐隐生了变化。 一个音符奏响,那四面八方的紫辉水玉便跟着闪烁一下,而下方的漆黑潭水,也跟着震颤一下。光影变幻之中,那潭水之上震起道道涟漪,一圈圈一环环,紧密交错,水面不再光滑如镜,反像是起了一层鸡皮。 妙真的曲子渐入**,而整个洞窟之中的光芒也逐渐由紫转蓝,若是三少此时睁开眼看看,顿时便能觉,那穹窿形的洞顶,此时已完全被一片光明所笼罩,看上去俨然就如同一片碧洗蓝天。 而那潭水也逐渐沸腾起来,点点水花翻滚而起,跳出水面,又飞溅而落。随着那音调的高低起伏,那水花也跟着起伏不定。 当妙真弹到整曲子的**部份----“风起云涌,怒海潮生”一段,地面陡然传来了一阵震动,而耳边竟然隐隐也响起了海浪拍岩的巨大声响。 沈云飞虽是很想睁眼看看,但又舍不得不听完这曲子,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把眼眯开一条缝,偷偷瞅了一眼四周。 这一瞅可不要紧,一双眼睛却是再也闭不上了,反而瞪得老圆。 整个黑潭的潭水竟然全都如同被狂风卷起,掀向岩洞两边。而就在西北方向,有一条路径俨然露出水面,直连潭心小岛,正通往一个圆形的平台。 这路径与石台原本都隐藏在水下,而此时潭水被掀至两侧,水面降低,那平台与小路,才终于露了出来。 沈云飞看得目瞪口呆,早就忘了听琴。而这时,妙真的曲子却已弹至终结,随着一段“风平浪静,定海归穹”之后,那掀起的潭水突然又涌回原来的位置。起初还有些小小的波浪,但很快就变得一如先前的平静,倒映着那紫辉水玉的光芒,闪闪点点,犹如星汉银河。 一曲终了,妙真轻轻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却未移动,仿佛还在思索着什么,而她面前的白玉古琴,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云飞一跳而起,拉着妙真叫道:“我看到路了,那一定就是琴台仙道!” “什么?”妙真不解地问道。 “就在这水下面,看着像是没路,但事实上却是有路的。”三少一脸激动地说道。他记得十分清楚,先前那露出水面的小路跟平台,就在孤岛西北方向的位置。虽然那条路很窄,但以沈云飞的记忆能力,是绝对不可能记错的。 他拉着妙真走到那个方位,探脚试了试,果然,踩下去不到半尺,便已能感觉到平整的路面。 这潭水之所以漆黑如墨,原来就是为了隐藏这水下的道路。如果不是妙真的琴曲掀起了潭水,想来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四面是水,另无出路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一处存在。 虽说那平台也是在水中,并没有离开这座洞窟,但石碑上的确有提到“琴台仙道”这话。除了那条水下小径之外,沈云飞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被称得上这个名字了。 他拉着妙真,沿着记忆中小径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探行。大约往前走了二三十步,隐约记得已是那座圆形平台的位置了。三少用脚尖向周围依次探了探,果然觉这里已是平台,他赶紧向前踏了一步,正欲说话,却见脚下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道五色光环,将他与妙真同时笼罩了起来。 60.玉林镜宫泪晶莹 晚上还有一张,顶起吧各位! 那道光环越来越亮,逐渐掩盖住周围的一切,一阵奇异的感觉笼罩在沈云飞的心头,还来不及细想,那光茫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这是哪里?!”三少失声叫道,就在那光芒褪去之后,他惊然现自己与妙真已不在那暗河洞窟、“穹庐广厦”的地宫之中了,俨然竟是到了一处峡谷。 头顶上,不是洞顶,却也不是天空。五彩斑斓地飘着无数地云彩,仿佛梦中幻境一般。 再看四周,无数水晶状的晶石林立,高的足有七八丈,最矮的,也有五六尺。那些晶石颜色各异,有深蓝、有浅绿、有青紫、有淡黄、有粉红、有玉白……或是晶莹剔透,或是莹润带丝;从这个角度看去,仿佛是这个颜色,待眼珠稍动一下,位置轻变,便又立刻换了另外一番面貌。纵然沈云飞见多识广,竟然也不认得这些晶石到底是何物。 无论是透明的,还是不透明的,总有几面反光,光滑到可以照见人影。而此时沈云飞所见到的,就是千百个自己与妙真的影像,在那些晶石的棱角斜面,而自己的面目瞪眼张嘴,好不怪异。 “这里……应该就是玉林镜宫了。”妙真虽然看不到四周的奇异景象,但从沈云飞的呼吸变化,以及四周的空气流动之中,也能感觉出此时已不在原地了。再结合石碑上的提示,身处何处自然不难想像。 三少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赶紧收起下巴,一面继续张望,一面问道:“那碑上说的感悟天机之地,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可是……天机啥样?怎么样才能知道有没有感悟到天机呢?” 妙真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机的出现,全凭个人领悟。它可能是一段文字,可能是一件东西,可能会是一种现象,也有可能是一个人。我虽然不知道天机到底会给我一种什么样的提示,但既然能来得了这里,那咱们应该不至于空手而回。” 沈云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到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遭遇。” 妙真笑道:“既然必有所获,那又何需刻意寻找呢?若是有缘,天机自然会给我提示的。” 沈云飞大笑,说道:“那既然不必刻意寻找,也就不必刻意等待吧?你站在这里和跟我一起四处逛逛,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这话,妙真也笑了起来,说道:“说不定,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就是天机给我提示呢。也罢,顺其自然,我就跟着你到处走走看看,你不防把所看到的都告诉我,让我也开开眼界。” 三少这才意识到,自己觉得四周景像无比新奇,自然是想到处看看。而妙真目不视物,站在这里与到处走动,实在没什么区别。她这么说,也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兴奋,所以才有意顺着自己。人家到这里来是有正事要办的,哪像自己,纯粹只图一时新鲜。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妙真又说了那样的话,沈云飞再觉得过意不去,也不愿再改口。既然妙真说了要为她讲解这里的奇异景像,那就一定非要让她感觉到这里的美景不可。 沈云飞决心已定,做起来就犹为细心。他知道妙真从小眼睛就看不见,什么颜色对她来说都是毫无意义。因此他在进行描述的时候,除了会点出这些颜色形状之外,往往还以冰、火、水、天、冷、热、轻、重、厚、薄这些事物知觉加以比喻。 妙真从小就看不见东西,只听说过天是蓝的、雾是灰的、火是红的、草是绿的……但是,这蓝、灰、红、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却是一点都不清楚,只能全凭自己想像。 而此时,三少对她进行了这样一翻描述,她才真正第一次感受到色彩的所在。原来,红就是那种滚烫的、热情奔放的颜色;蓝就是冰冷清透、忧郁沉默的颜色;绿就是那生机盎然、淡淡喜悦的颜色……刹那间,妙真原本阴暗无比的世界,突然变得生动了起来。她可以想像出天的样子、云的样子、山的样子、水的样子、花的样子、树的样子……还有,它们的色彩,它们的情绪,它们的喜怒哀乐…… 沈云飞正讲得起劲,冷不防一回头,却见妙真泪流满面,慌得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我……” “没什么。”妙真摆了摆手,轻轻拭去腮边的眼泪,微笑着说道:“只是有些感动罢了,你继续,我听着呢。” 三少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左右看了看,说道:“该说的都差不多了,这地方也就这样。我看你也走累了,咱们坐下歇会儿吧。” 妙真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沈云飞掺着她坐下,背靠在一块晶石上,兀自抬头,想像着这四周的奇异景色。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怪异。 云飞轻叹了口气,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打破眼前这种尴尬的气氛,却听妙真轻声叹道:“真的好美啊……我想去那边看看,你带我去,行吗?” 三少微微一愣,见妙真抬起一只手,正指着前方一丛晶石。 “好啊。”沈云飞也没多想,抚起妙真,便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还仔细地端详着周围,想要找点什么新鲜的词来说。 “你怎么不说了?”妙真突然问道。 三少又是一愣,说道:“这里没什么特殊的啊,就是一丛晶石,跟先前的都差不多。” “是吗?”妙真自己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便想去摸,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到了晶石的前面,眼看就要撞到那些锋利的石尖上,沈云飞赶紧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怎么了?” “你差点撞到。”沈云飞说道,心中也暗暗奇怪。妙真虽然不能视物,但是一直以来,从来没见她跌倒或是撞到什么东西,显然她的魂力充足,足以让她感应到周边事物。但是为何现在…… “是吗?”妙真抬手轻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面前的晶石,然后摇头说道:“那我说的不是这里,咱们往前再走走。” 沈云飞心里纳着闷,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扶着妙真绕过那丛晶石。 刚一转过弯,沈云飞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一丛巨大的晶石就立在前面不远处。而这丛晶石与先前所见完全不同,竟然不再是七彩斑斓,而是完全透明的。在那透明的晶石之上,还隐隐盘旋着一道黑白相间的气息,一望之下,沈云飞便再也挪不开眼睛,只觉得在看了这丛透明的晶石之后,之前所见的所有奇景全都成了凡石俗玉,不堪入目。 此时,妙真也不用沈云飞再解说什么,径自推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着那透明的晶石走了过去,口中喃喃说道:“难道这……就是我要寻找的……天机?” 听到这句话,待三少再回过神来时,妙真已经走到那晶石的跟前了。而那斜生出的一块,正对准妙真的眉心。 “当心!”沈云飞大声喊道,但显然已经太迟了,妙真的额头已经重重地撞到了那块晶石的尖角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三少赶紧扑上前去,却不料一股巨大澎湃的力量自那透明晶石上传来,将沈云飞掀了个跟斗。紧接着,天地变色,一股黑白相交的雾气蓬勃而出,四周顿时走石飞沙,狂风四起,同时原本的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啸声。 沈云飞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向前望去,却觉早已看不到妙真的身影,而四周的七色晶石、透明晶石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混沌不清的雾气。 “圣女----妙真----圣女!”三少连声呼喊,却连一点回音都没听到,只觉得耳畔传来的那阵阵怪啸却是越来越响,有时像是婴儿啼哭,有时却若猛虎咆哮,有时像是女人妖媚的笑声,有时却如同壮汉的怒吼…… 渐渐地,那声音仿佛由远及近,已变得十分清晰,而四周那滚滚的浓雾,也起伏回卷,如同一只只妖魔鬼怪般地,在沈云飞的身旁回荡。 突然之间,一道灰影猛地从雾气之中窜起,朝着沈云飞直扑而来。三少下意识地一侧身,那灰影已从他的肩侧掠了过去。但是,他的反应终究慢了那么一点点,那灰影已扫中他的肩头,一时之间,沈云飞只觉得从肩胛自胸膛一片刺骨的寒冷,整条右臂也完全失去了知觉。 他毕生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状况,但是,他毕竟在妙真的指点下修炼了魂力,此时虽感到万分惊恐,却是立刻调整呼吸,静心凝神,以真气魂力同时驱逐体内的寒意。 片意之间,那寒意已不再刺骨,而沈云飞此时也终于看清,那些灰蒙蒙的影子,原来都是由各种各样的魂气凝聚而成。 61.难分正邪魂鬼雾 妙真曾经说过,魂之正邪,可以以颜色来区分,魂之正邪,可以以颜色来区分,金色、白色为正,宁静而祥和;赤色、黑色为邪,张扬而狂燥。可是现在这些魂气都是灰色,既不是金白,也不是黑赤,那到底算正算邪? 不过,沈云飞此时可顾不了那么多,不管这些魂气是正是邪,总归是对自己产生了威胁。他赶紧驱走体内最后一丝寒意,正待站起,另一道灰色魂气却又再度向他扑来。 三少此时心中已然大定,不慌不忙地就地一滚,躲过那扑来的魂气,同时双手向下一撑,身体便已站了起来。 那魂气见没能扑中沈云飞,冲出一段之后便又折转,再度扑来。三少脚尖一动,便已运起飞燕凌波,轻飘飘一个转身,又一次躲了过去。 云飞一路躲,一路便寻找着妙真的踪影,但是不知为何,始终没能现妙真的身影,而向他扑来的魂气却是越来越多。 三少仗着飞燕凌波的神奇步子,一时半会儿到还不至于遭险,同时也觉,那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魂气多得吓人,有大有小,有强有弱,看似连在一起形成一片,事实上却是泾渭分明,脉络清晰。 所有的魂气,外面都包裹着一层薄薄的膜,若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而这些魂气在那层膜中流动,乍看起来就是灰蒙蒙地一团,但三少运足目的,顿时便能清楚地看到魂脉的所在。 一看到这魂脉,日前捕杀血魂妖蝠的感觉顿时浮入脑海,沈云飞立刻伸手入怀,摸出他一早就揣在身上的石子儿,附上魂力,朝着面前最近的一缕魂气打去。 这一打,那缕魂气顿时出一声尖啸,魂脉的流动也变得无比混乱,当即便四散开去。而沈云飞打出的那枚石子儿,仿佛根本没受到任何的阻力,继续向前飞落,竟然接连打中了四五缕魂气。 不过,那后面的魂气却不是沈云飞有意瞄准的,如此一来,虽然被打中,却未中要害,不像头一个那般四下飞散,反而出阵阵尖啸,朝着三少急急地扑了过来。 沈云飞一见那魂气被自己打散,起初还有些喜悦得意,但看到那石子儿竟然还“误伤”了“几位”,而且显然已激得它们怒,顿时便暗叫一声“大事不妙”。 就在三少准备转头逃跑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一道巨大的灰影自后面窜出,竟然直接拍到了那几缕“受伤”的魂气上。几缕魂气顿时飞散,而那灰影却张开巨口,将四散的魂气吸入口中。陡然之间,那灰影竟然壮大了许多,形态也变得更为清晰,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 沈云飞清楚地看到,就连先前被他打散的那缕幽魂,也都被这“魂兽”给吸了进去。毫无疑问,这会使得它变得更为强大。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魂兽”已吸收了数缕幽魂,朝着沈云飞直扑而来。那支灰色的巨爪带着如火焰一般跳动的烟雾,照着三少头顶直直地拍了下去。 这“魂兽”在吸收了魂气之后,身形已变得足有两丈来高,那巨爪就如同一扇沉重的铁门,虽然还没真正拍到身上,但是那强大的压迫感,却已让沈云飞觉得难以动弹,双脚就如被牢牢地钉死在地面,再也无法向前迈出半步。 眼见那巨爪就要拍下,沈云飞猛地抬起左手,向上一挡…… 这一挡,他原本也不抱多少希望,只是下意识地抵御了一下,以免被拍得粉身碎骨而已。却没想到,预料之中被拍扁压碎、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魂兽”的爪子就如同粘到了沈云飞的手上,却是再也无法压下。 其实就连沈云飞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吸受了那么多的血吻妖蝠的妖魂,如今已到隐魂境界,比起普通人,那魂力已强了数十倍不止,就算是一般的修魂炼道之人,若没个一二十年的修为,也不可能达到他这种水平。 而那“魂兽”,不过是普通的魂气,即使吸收了另外的魂气,也不过是在数量上稍稍多了一点,要跟沈云飞反复炼化、完全归纳精炼的魂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这一拍之下,那“魂兽”非但没能拍死沈云飞,反而受他体内魂力压制,自己动弹不得。 沈云飞单手挡住了那头巨大的“魂兽”,自己也十分纳闷,心中暗想:“难道是我力气变大了?”却没有想到这“魂兽”只是魂气聚成,根本无身、心、气可言,单以魂力相抗,他沈三少自然算得上是力大无穷。 沈云飞抬手挡住那“魂兽”,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而此时见自己居然能够有“如此大的力气”,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也就是他这一时分神,旁边另一缕魂气瞅准了时机,趁机朝着三少扑了过来。沈云飞感觉到身旁魂气流动,扭头一看,那缕魂气竟然变得十分狭长,身体尖端也化成利剑一般模样,竟然朝着自己的胸口空档刺来。 三少心头一紧,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强,但如此危急关头,却也容不得他多想,立刻调动起全身的魂力内息,全部向外释放,希望能以此挡住那“魂剑”的攻击。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却让沈云飞惊得目瞪口呆----那“魂兽”与“魂剑”,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了,不仅如此,连四周数十缕魂气,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一道白光笼罩在三少的身上,如同将他的身形扩大了两倍还不止,而白光所照之处,魂气四下飞散,完全不敢靠近。 沈云飞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才现那笼罩在身上的白光竟然就是自己的魂力,刚才那一急之下,将内息魂力全部外放,竟然达到了如此效果。 明白了这些,三少的胆子也突然变得大了起来,也不再去躲那些魂气了,反而迎头直上。而他魂力一直外放,周围的魂气竟然也都纷纷退去,不敢靠近。沈云飞更是大喜,一面催动着魂力,一面四处寻找妙真的踪迹。 说来也奇怪,刚才明明是在玉林镜宫,四处晶石林立,左右不过一二十步就该能看到晶石才对。可现在沈云飞转了半天,跑了一两百步都不止,别说晶石了,就是连块普通的石头都没有。整个地面平平整整,虽有雾气遮挡,看不清楚,但三少跑了这么久,也能感觉得到这地面平整到连个坑都没有,这绝不可能还是玉林镜宫。 他忽地想起刚刚从“穹庐广厦”直接“传送”过来的情形,难不成刚才无意间踏到了什么机关阵法,所以被“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了?如此一来,他找不到妙真也就合理了,只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被传到了哪里,而妙真现在又怎样了。 沈云飞暗暗心急,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袭来,他顿时意识到,这是魂力不足所致。 他这来回跑动,又一直保持着魂力外放的状态,能坚持这么久实在是非常难得了。三少早已两次感受过魂力内息不足的后果,此时稍有觉察,便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收敛魂力,盘膝而坐,调整呼吸、平心静气。可是他刚一将魂力收敛入体,那四周的魂气便又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趁他虚弱要了他的小命。 见此情形,沈云飞赶紧再度将魂力外放,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这继续外放,迟早也会魂力耗尽,走火入魔,但魂力不外放,那些魂气又会攻击,这可…… 眉头刚刚皱起,沈云飞便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里四面八方都是魂气,又怎么会愁魂力不够? 他也实在是没有经验,若是旁人见了这么多不带邪性的魂气,恐怕早就大呼得了宝藏了,可沈云飞呢?巴巴地躲了半天,又仗着自己的魂力硬是将那些魂气吓退,完全没想过这些可都是现成的宝贝,比起他杀妖蝠炼魂可是方便多了。 虽是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一层,但对于这灰色的魂气,沈云飞还是没有多大把握。 他随手抓来一缕魂气,依旧照着先前炼化妖蝠魂气一般,以魂力真火将其进行煅烧。可烧了半天,那魂气上的灰色也只是稍退一点,怎么也看不出个白来。 此时,沈云飞又要将魂力外放,又要点燃真火,消耗比起先前又大了许多,早已觉得头晕眼花,隐隐作呕,一双眼睛更是胀得厉害。他不敢再等了,也不管那魂气的颜色是黑是白,立刻便送入体内,以剩余的一丝魂力去吸收炼化。 好在,这缕魂气虽然并未完全净化,但却对沈云飞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片刻之间,三少已觉得自己好了许多,魂力渐渐充足,这才现原来这里一缕小小的魂气,竟然抵得过上百只血吻妖蝠的妖魂之气。 他反复地检查着自己的魂力,并没现有由白转灰,或者变色的迹象,心中稍稍放松了一点,又抓来第二缕魂气,重新以真火煅烧。 这一次,他已有了足够的魂力,即使再坚持久一点也没关系。可他却现,这灰色的魂气无论如何煅烧,也只是颜色稍退,根本无法变得纯净。直到他再一次感觉到魂力不足,那魂气也都还是灰的。 他叹了口气,不敢再尝试下去,只能四处寻找有无出路,直到魂力即将耗尽,才敢冒险继续炼魂,补充魂力。 62.混沌聚魂现真身 沈云飞漫无目的地在这片灰雾之中寻找着出路,但是他很快就现,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这里的景色始终都是一成不变的。 平整的地面,浓得如乳汁一般难以化开的灰色魂雾,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难道,这里竟然没有尽头吗?云飞心中暗想。 按他这种走法,若是蓬莱仙山的地形,恐怕早该翻过几座山峰了。可是现在,除了一望无际的魂雾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显眼的东西。 沈云飞走得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飘来荡去、时聚时散、起伏不定的蒙蒙魂气。他到现在仍旧搞不懂,这些黑不黑,白不白的魂气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若是有害,自己这一路走来,已经炼化了那么多,目前虽然没什么影响,但说不准以后就会有什么坏处。 若是无害,平白放着这么多现成的魂气不去吸收,岂不是可惜得要死? 正想着,沈云飞突然看到前方远处,魂气的波动似乎要显得强烈一起,那灰蒙蒙的雾气就如同沸腾一般地翻滚着,与周围缓慢平静的流动完全不一样。 难道那里有什么古怪? 三少挺身站起,将魂力外放,朝着那魂雾翻滚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他顿时便觉得四周的雾气好像变淡了许多,而前方的情形却也能看得更加清楚了。 只见数十头个头高大的“魂兽”正在魂雾间来回窜动,张牙舞爪地攻击着周围的其他魂气。它们或是用牙,或是用爪,咬破包裹在魂气外面的透明气膜,将里面的魂气打散,然后再吞噬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那数十头“魂兽”便已增大了数倍,而灰雾变淡的原因,正是因为周围的魂气正在急剧地减少。 那些“魂兽”在吞噬完周围的魂气之后,便又开始朝更远的地方奔去,继续攻击、吞噬其他魂气。而其中两头的方向,正是朝着沈云飞而来。 三少微微一愣,立刻催动魂力,使得外放于体外的魂力更为雄浑纯正。可令他意外的是,这两头扑来的“魂兽”并未像先前那些“魂兽”、魂气,见到沈云飞的魂力便慌忙逃窜,只是脚步上稍稍缓了一缓,显得略有一些犹豫,但还是继续朝前扑来。 沈云飞这才留意到,此时这两头“魂兽”在个头上并不比先前的那些大上多少,但体内魂气却是已然犹如实体,连每一条肌肉、每一根毛,都已凝聚成形。 它的形状似犬似狐,身下长有六只爪子,全身披着长毛,脸上无目,而腹间却隐隐有一条光芒闪动。看到这幅形像,沈云飞顿时想起自己曾在书卷中看到过的一种上古妖兽----混沌! 除了颜色略有不同之外,这“魂兽”与书中所绘的混沌形貌几乎一模一样。 认出了眼前的“魂兽”,沈云飞顿时大惊。魂气一但聚形,能显现原貌,按妙真所说,那就是已达到至少炼魂境界,可以凝结金丹。而现在这两头“魂兽”已能清楚地看出原样,足以说明它们已经有炼魂期的实力,而在它们腹中隐隐出现的光芒,估计便是即将成形的金丹。 沈云飞从初学修魂到现在,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四天,虽是已经达到了隐魂境界,可以进入炼魂期的修炼,但也仅仅是能凝出真火,尚没聚出金丹。 怪不得这两头混浑见了他体外的魂力光芒也不逃走,原来它们的实力已在云飞之上。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其中一头混沌已向后一顿,后肢用力,身体高高跃起,朝着沈云飞直扑过来。三少不敢大意,闪身一避,一枚石子已扣到了手心里。 面对这种强大的“魂兽”,用先前的办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反正四周已无其他魂气,沈云飞也不怕误伤,当即便把自己的看家本事给拿了出来。 闪身避过那混沌的扑击,三少指间的石子儿便已弹出,目标正是混沌体内那道灰白色的光芒。 石子上包裹着沈云飞的纯白魂力,“噗”地一声便没入混沌体内,与它腹中那缕光芒相撞。刹时间,混沌体内光芒大放,照得它全身犹如变成了一团光球。 那光芒收敛了一下,又继续向外释放,混沌的口中出一声大吼,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跟着响了起来。 强大的魂力冲击四下飞散,将沈云飞的头衣服吹得飘起,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再看那混沌,已被炸得魂飞魄散,缕缕魂气也到处乱飞,不复先前具体的形状。 三少轻轻地松了口气,却感到耳畔风声一动,那另一头混沌竟然趁机扑了过来。狂躁的气息使得沈云飞呼吸为之一窒,脚下不敢停顿,一连几步飞燕凌波,躲过扑击。 那混沌没有扑中沈云飞,竟然也不理会,张开它那狼牙巨口,腹部微微鼓动,竟然将先前那只混沌所散开的魂气全部吸入口中。一眨眼的功夫,它的体态变得更为清晰,而腹中的那道光芒,已渐渐如火焰一般地聚拢,不再是朦朦胧胧地一道,而是颤颤微微地一团。而在它的额头正中,也隐隐地透出了一点光芒。 沈云飞知道,这混沌在吸收了同伴的魂气之后,实力又增进了一大步,比起先前那只更难对付了。 他不等混沌再度扑来,双手同时各扣一枚石子,两记连,使出七绝玲珑手的暗器招式,将两枚石子分别打入那混沌的腹部与额心。 两枚石子在混沌的腹中相撞,再度暴起耀眼的光芒,剧烈的爆炸将混沌凝结起来的魂体炸得七分五裂,魂气也顿时飞散。 沈云飞一连击杀两只混沌,竟感觉比之前杀上近千只血吻妖蝠来累,不由得站在原地,静静调息。可是很快,他就现自己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后一头混沌飞散的魂气,吸引来了更多的同类。它们吞噬着这头混沌的魂气,魂力飞地增长。眨眼之间,已有七八头混沌腹中透出光芒,而其中竟有三头连额顶也闪出华光。而这些混沌,显然都已将沈云飞视作了自己的目标。 成群的混沌跟在那三头额顶生光的领身后,将沈云飞团团围住,此时他就算是生了翅膀,也别想飞出这个包围圈。 三少知道,如果在这时候还不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实力,那迟早也会跟那些魂气一样,被这些家伙吞噬掉。 四枚石子在手,左右双手齐挥,四石带着雪白的魂力以四个方向射出,其中两枚分别打向两头混沌领,而另外两枚,则直接同时攻向剩下那头的腹部于眉心。 此时周围的魂气早已被这些混沌给吞噬得一干二净,想要得到补充,沈云飞必须先想办法给自己找到足够的魂力来源。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那头中了两枚石子的混沌领顿时爆体而亡,灰色的魂气如烟雾一般四下飞散。 四周的混沌全都蠢蠢欲动,喉间出阵阵咆哮,纷纷冲向那四散的魂气。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比它们更快,沈云飞早在出石子的同时,便已冲向那头领,咬牙承受了爆炸所带来的冲击,右手一挥,一团耀眼的纯白真火自他掌上跃然升起。在魂力的催动之下,白色的火焰飞快地向外展开,将四处飞散的魂气卷入其中。 魂力一得到补充,沈云飞的左手立刻再度射出两枚石子,打向刚才只各中了一石的两头混沌领,而右手却利用魂力真火不断地炼化着刚才所得的魂气。 两头混沌领的身体应石而破,隆隆的爆炸声在这无尽的空间中回荡。所有的混沌齐声出低吼,疯狂地扑向那四散的魂气。 “滚开!” 沈云飞吸收完前一头领的魂气,尚不及完全炼化,身体便已冲向了另外一头。一只混沌扑到那四散的魂气跟前,张口正欲吞噬,额头上却正中了沈云飞踏来的一脚。 三少所用的这招正是飞燕九翔中的踏浪凌波,原本并没带有任何的攻击力。但是,因为他一直保持着魂力外放,那纯白刚正的魂力,却让那混沌受伤不小。一踏之下,那头低阶的混沌竟然全身如同被重物所压,丝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云飞卷走了所有魂气,同时再度抛出石子。 沈云飞一连吸取了两头混沌领的魂气,也顾不得这灰色的魂气到底是正是邪,有害有利了,他只知道自己若不把这些魂气收为己用,那群混沌就会变得越来越强,直至将自己也一同吞噬下去。 三少的动作步伐虽快,但混沌的度也不慢,就在他吸收第二头领的魂气时,第三头领的魂气已被它的“手下”瓜分一空。 见此情形,沈云飞不敢再舍近及远,石子连,无论强弱,只挑着自己周围最近的混沌打。一但将其魂体打散,便立刻以真火吸收,不给其他混沌留下丝毫机会。 63.鹬蚌相争谁得利 随着混沌的数量越来越少,沈云飞所吸取的魂气也就越来越多。渐渐地,他觉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魂力,若再这么吸收下去,就算这些魂气都是无害的,他也得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情让他暗暗担忧,第一便是混沌数量减少的度,远比他的击杀更快,这就说明那些混沌在被他消灭的同时,还在彼此吞噬。数量虽然减少了,但实力却无疑都在急提升。 而另外一件,就是沈云飞怀中所剩的“弹子”不多了。 他总共也没捡多少石子带在身上,而此时,灭了那么多魂气混沌,身上的石子早就已经丢得一干二净,就连原本揣在身上的铜钱刀币,也都被他当作暗器抛了出去。 如今,数数身上的钱带,也不过就是六枚铜钱了,而眼前的混沌即使数量再少,也远远出这个数字。 沈云飞也想过要把先前打出去的那些石子捡回来,但是寻遍了各处,那些石子就像是沉入大海一般,竟然连一枚都没能找到。除了凭借身上的六枚铜钱之外,三少再也找不到其他可用作攻击的武器。 看着混沌又一次逼近,云飞将一枚铜钱扣在手中,不敢轻易弹射,一个纵身,跃起数丈,躲过混沌的扑咬。 他之所以跳得这么高,除了要躲避攻击之外,也在有意地消耗着自己体内过多的魂力。 那混沌没能扑中沈云飞,却被他回身一脚,踢了个跟斗。这一脚虽然不重,但那紧紧包裹在脚上的魂力,却是让混沌受伤不轻。 沈云飞没有继续追击那头受伤的混沌,反而一步飞燕回翔,远远地退开。因为他早已看出,只要是受了伤的混沌,立刻便会成为同类的“食物”。 他现在不在乎这些混沌到底能变多强,只知道若是让它们数量再少一些,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 果然,那受伤的混沌还没来得及挣扎爬起,便已被身边的同类扑倒在地,几声怒吼咆哮之后,它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成为了其他同类的“养料”。 沈云飞仗着度比混沌稍快,在混沌群中来回跳跃,时不时地踢伤一头,任由它们自行减少着数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围绕在沈云飞周围的混沌已只剩下六头。但是直到现在,沈云飞依旧不敢轻易射出手中的铜钱。 因为他知道,此时的混沌,已不再是一枚铜钱就能打死的了。它们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已变得无比清晰,脚下的六只爪子上,已泛起金属一般冰冷的光芒。 在它们腹中的金丹已被外面浓浓的魂气所遮掩,而额上却犹如生出一只宝石般的独眼,在这昏暗的空间里出骇人的光芒。 六只混沌包围在沈云飞的四周,似乎已不再急于攻击,只是来回地走动,抖擞着身上的长毛。它们的表情看上去,就如抓住老鼠的猫,准备好好地戏耍一番自己的猎物。 能从这些混沌的脸上看出表情来,这足以说明它们的魂力已提升到能产生心智,别说沈云飞才达到区区隐魂境界,就算是冲至破魂境界,结出金丹,也不会是它们的对手。 更何况,此时已产生心智的混沌不是一头,而是足足六头,沈云飞要面对六个比自己强上数倍的对手,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沈云飞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两眼死死地盯住自己正对面的一头混沌,同时将魂力集中于全身各处,感受着空气之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知道,这些混沌并不是怕了自己才不敢进攻,而是它们十分清楚,此时若要对付沈云飞,势必就要受伤。受伤之后的下场会是如何,它们比沈云飞都更为清楚。 它们就像是已经看出,沈云飞手里所剩下的“武器”不多了,而且,他如此释放魂力,迟早会落得个魂力耗尽。它们就像是在等,等着那只老鼠自己累得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再饱饱地美餐一顿。 沈云飞与六头混沌僵持了一会儿,心里早已是越来越沉重。这些混沌既然已精明到这种程度,那区区六枚铜钱,还能将它们干掉吗? 不行!绝对不能露出弱势! 在这些恃强凌弱的凶兽面前,哪怕只是稍稍透露出一丝地畏惧,便会激得它们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沈云飞两眼一瞪,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一哼虽然只是虚张声势,但他气息牵引、魂力汇聚,眼睛里竟然射出两道金光来。 与他正面相对的那头混沌不知是不是被这眼神与气势给吓到,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就是这一退,让沈云飞找到了破绽,手中早已扣紧的铜钱飞射而出。 圆形的铜钱在空中不住地旋转,带出的轨迹却是笔直。铜钱上紧紧地包裹着纯白色的魂力,那魂力的白光,竟然足有拳头大小,就如拖得长尾的灿烂流星。 “呜----” 那“流星”正中混沌眉心的光眼,一股灰白的魂气就如血浆喷溅一般地疯涌而出。 果然,一枚铜钱已无法将它杀死了。 沈云飞看着那受伤的混沌在地上不住地翻滚,口中出一阵阵低沉而愤怒的吼叫,从伤口处涌出的魂气就如烟雾一般飘散,另外几头混沌早已忍受不住那魂气的吸引,迫不及待地朝着它们的同类扑了过去。 一阵狂撕猛咬,兽头涌动,那头受伤的混沌以魂气凝成的躯体早已被扯得稀烂,浓郁的魂气就如灰白的岩浆一般四下喷涌。几头混沌彼此争抢着,疯狂地吞噬着这纯静浓郁的魂气。 若是在之前,沈云飞或许还会去争抢这些魂气,但是现在他不敢。他早已见识到,越是形貌具体的混沌,其体内的魂气就越多,也越浓。此时自己体内早已存积了过多的魂力,若是再冒然吸收,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以此时魂气的浓度,也非把他的身体撑破了不可。 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几头混沌挣抢魂气而袖手旁观,沈云飞右足一踏,身体飘然跃起,纵身便已飞至五头混沌的头顶。 此时,五头混沌都正忙着争抢魂气,谁也顾不得敌人已到了跟前。沈云飞正是看准这个时机,左脚踢向其中一头混沌的脑部。 若是在此之前,沈云飞这饱含魂力的一脚,恐怕早就踏得那混沌魂飞魄散了,可是此时的混沌,与之前初凝身体的同类完全不可划上等号,沈云飞这一脚,只踢得它脖子微动,脑袋偏了一下而已。 沈云飞要的也就只是它这轻轻一偏。 几头混沌正挣抢着四散的魂气,仅管如今一头混沌的魂气足以抵得过先前成百上千缕魂气的质与量,但是对于这剩下的五头混沌来说,依旧是显得狼多肉少。这头混沌脑袋一偏,便已捞过界,挤到了另一头混沌的嘴边。它虽不是无意的,但对于那位同伴来说,却像是挑衅与争夺的信号。 那头被“抢了地盘”的混沌立刻出一声怒吼,右爪一抬,将凑到跟前来的硕大脑袋一掌按向地面。那个被沈云飞陷害的倒霉蛋先是挨了一脚,现在又被同类按住,哪有不反抗的道理。 只见它咆哮一声,身体陡然蜷缩起来,四条后腿用力地蹬,直踹同类的腹部。 “哧啦”一声如裂帛的声响,那混沌的胸腹之间,已被拉出了两道条长的口子,只不过这伤口中流出的不是鲜血,却是那灰蒙蒙的浓郁魂气。 被按倒在地的混沌一张口,便将这股魂气尽数吸入口中,这一举可是彻底地激怒了先前那位同伴,一记重掌拍下,张口便咬到了它的咽喉。 两头混沌被沈云飞“挑拨”得打了起来,剩下的三头趁机瓜分魂气。此时三少虽然故计重施,试图再让两头混沌打起来,却是没能收到效果。 那三头混沌看得清楚,如果此时去与同伴相争,搞不好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而它们更是在等,等到那二位拼得个鱼死网破,它们三个就可以落井下石、渔翁得利,捡现成便宜。因此,不管沈云飞如何耍花样,那三头混沌就是不理。将四周的魂气吸光之后,就不远不近地退了几步,等着这剩下的“饭后甜点”。 两头混沌撕咬了一会儿,顿时感觉四周气氛有点不对,顿时觉另三位同伴已趁着它们“打架”的时候将嘴边的“食物”全都吞干净了。而它们再继续下去,最终也只能沦为被吞噬的下场。 这混沌灵智已生,一眼便看出情况不妙,一头混沌出一声低啸,竟然一爪向同伴的脊背,整个伸了进去。 而受到重击的那头混沌,竟然也不挣扎反抗,反而主动将身体凑过去,任由对手将自己的身体撕开来。 如此情形,可真让沈云飞大开眼界,不一会儿,就见那头重伤的混沌已奄奄一息,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滚滚的魂气不住翻涌,有意地让对方吞噬掉。 64.山穷水尽路何寻 对于混沌这近乎反常的举动,沈云飞心中暗暗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而另外那三头混沌,也全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那两名同伴,想要靠近,却又仿佛不敢上前。 受伤的混沌不住地催动着自己的魂气,好像生怕对方吸收得不够快似的,竟然主动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加着魂气的扩散。而另一头也疯狂地吸收着同伴的“身体”,渐渐地,两头混沌的魂气已完全纠缠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双头混沌?!” 沈云飞忍不住惊呼出声。那两头混沌竟然合而为一,只拥有一个身体,六只结实有力的脚爪,长长的灰色皮毛,两个硕大的脑袋上各有一只独眼,眼中向外闪烁着冰冷而骇人的光芒。 这两头混沌,知道如若再继续自相残杀下去,势必会成为另外三名同伴的饵食,索性彼此合作,将自己的魂气主动融入对方体内。如此一来,破损的魂气没有丝毫消散,完全合二为一,实力直接提升了整整一倍。 混沌便已是上古妖兽,非寻常人能敌,这双头混沌,又该是怎样地凶悍可怕?沈云飞看得一阵胆颤心惊,但呼吸却变得越沉稳。因为他现,现在心中已产生恐惧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已,另外那三只混沌见到这双头混沌,竟然也都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竟然再不去看沈云飞一眼,各自紧守着自己的方位,不敢冒进。 见此情形,沈云飞心中大喜,心想:有这三个家伙对付双头混沌,到不失为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但转念又一想:这里的地形太奇怪了,不管往哪个方向跑也找不到边际。要是任由这四只混沌彼此撕咬,到了最后,所有的魂力总归是要合到一头混沌的身上,到了那时,若还没找到出口,岂不是只能眼巴巴地等死? 想到这里,沈云飞只是轻轻后退了几步,却不逃跑。左右双手各扣着一枚铜钱,随时准备应敌。 双头混沌凝魂成形,一道灰蒙蒙的光芒笼罩在它的身体四周,双头上的独眼寒光闪烁,随着一声咆哮,一道如云似雾的灰烟卷起,竟然将它的身体团团包围起来,而那烟雾之间的光芒,竟然隐隐已带有一点淡淡的金色。 这怪物,竟然还要再度进化吗? 沈云飞心中大骇,一枚铜钱已包裹在层层真火之中,朝着那团烟雾中的金光射去。而那双头混沌似乎也感觉到了沈云飞的攻击,一团灰蒙蒙的云雾卷起,试图将那铜钱给挡住。 三少知道,如果仅以魂力裹住铜钱,已无法伤害到这混沌半分,所以这次,他附在铜钱之上的,是他体内积蓄的魂力真火。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效,但结果却是出乎预料地好。 双头混沌释放出的云雾在接触到铜钱上真火的一瞬间,便突然散去,大量灰色的魂力四散纷飞,只剩下一丁点儿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与那铜钱撞到了一起。就这两点微不足道的东西相碰,竟然爆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四周气流猛然爆,如狂风袭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冲刷而来。 沈云飞一个不防,竟然被这力量冲得向后栽去,一连倒翻了几个跟斗,直至摔倒在地,也兀自看着自己的双手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股力量,其中有一半竟然是来自自己所出的魂力真火。而仅仅是包裹住一枚铜钱那么大小的一点真火,竟然便能产生如此庞大的能量冲击? 不过,眼下也并不是高兴的时候。那双头混沌也不过只分出了一丁点儿的淡金色的魂力,其自身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沈云飞惊魂未定,那三只混沌却仿佛找到了生路一般,竟然纷纷朝着三少的身后躲去,俨然把他当成了一面坚实的挡箭牌。 一丝丝温热的触感从沈云飞的掌心里升起,一团明亮且纯正的火光在他的手掌上不住地跳动。那是一团白色的火焰,当中有一丝灰色与淡金色交织的线条。沈云飞也不明白自己的魂力真火为什么会生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吸收了过多的灰色魂气,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魂力真火前所未有地凝实。 从小到大,沈云飞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强者,因为天生体弱的关系,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知之明。即使在暗穴洞窟里,连续诛杀了无数的血吻妖蝠,也从未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强了。但是现在,三头混沌的举动,却是给了他前所未有的信心。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沈云飞才真正从一名懵懂青年,踏入了向强者迈进的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云雾飘渺,淡淡的光芒微微闪烁,两道魂力碰撞所产生的能量冲击渐渐消弥于无形。那枚由真火包裹的铜钱早已被汽化得无影无踪,而双头混沌所释放出的那一缕淡金色魂力也被击散,四周仿佛陷入一片平静。 面对那十分强大的双头混沌,沈云飞能感觉到明显的压力,但是,他却并不十分担心。因为从那三头混沌的表现来看,自己的魂力也不弱,至少足以令它们感觉到一丝安全。 既然现在已毫无退路,那就放手一搏吧! “轰----” 一股滚滚的气流卷起,如同一粒火种投入到油缸之中、柴草之上,双头混沌身上的烟雾突然变得狂躁而巨大,身形仿佛一下子扩大了数倍。两点闪烁不定的光芒在那灰雾之中时明时灭,如同一尊巨型邪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云飞。 仅管已经有了必死一战的决心,但看到这陡然间扩大的气势,沈云飞的心里仍旧不由自主地咯噔一声,牙关之间出一连串“咯咯”的声响。 “人类!尔等微渺之躯,竟然胆敢与吾作对!”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隆隆响起,那双头混沌竟然口吐人言。那奇异的声音非男非女,如同万鼓齐鸣,带着阵阵回响,沈云飞听得眉头一皱,仿佛心跳也随着那声音的颤动而颤抖不已。 无论是哪一种妖兽,一但进化到能说话的地步,便已与普通的妖兽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更何况眼前这头压根儿就不是普通的妖兽,而是源自于上古的妖兽混沌。 而今,它既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那就说明它的魂识已经远出拥有灵智这么简单。 沈云飞紧咬牙关,不让自己被双头混沌那强大的气势压倒,强撑着不让自己跪下去。而那双头混沌冷笑一声,空中云雾陡然翻起,如同一只巨爪朝着沈云飞直扇而来。 那翻滚的云雾之中,仿佛带着一道道闪电,逞扇形向外扩展,无论沈云飞往哪个方向奔逃,也必将落入这云雾电网之中。 庞大的压力之下,空间仿佛被活活撕裂,三少只觉得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全身每一寸肌肤都犹如架上千万把锯齿钢刀,要将他活活凌迟。 这就是绝对的魂力压制,即使沈云飞受到妙真点化,已经明白了修魂的真谛,但是对于实战经验,还仅限于对付魂力大不如他的血吻妖蝠。如今遇到魂力远自己的对手,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尔,再不知所措,他也知道,若无下一步的行动,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没有时间去做更多的思考,沈云飞双手紧扣铜钱,魂力真火在双手上滚滚卷起。那纯白明亮的火焰瞬间将他的两条手臂完全吞噬淹没,而掌心中的两枚铜钱似乎也早已汽化,与那白色的火焰交织到了一起。 “七绝玲珑!” 沈云飞出一声大喝,双掌同时翻出,四枚铜钱同时被他全部打了出去。四道如流星一般的白光不分前后地冲入双头混沌所释放出的云雾,瞬间便与那云雾的中心撞到了一起。 四周的能量仿佛猛然间收缩了一下,仿佛一切全都停止在那一瞬间,就连那云雾中的闪电,也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住,奇迹般地停留在半空之中,甚至连光芒都不再闪动。 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所有的一切全都崩蹋了,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混乱。 灰蒙蒙的烟雾挡住了视线,沈云飞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只能感到那如海潮一般汹涌的能量不断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力魂,以及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神经。 仅管这一次的冲击强度远胜于前面一次,但早有准备的沈云飞却仅仅是被那力量撞得后退,却没有再翻跟斗那么狼狈。 渐渐地,雾气消散,四周的能量再度归于平静。沈云飞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不在疼痛,两条胳膊仿佛再也举不起来似的。而再看那双头混沌,却仅仅是毛稍乱一点,似乎并未受到多大损害似的。 那双头混沌抖了抖浑身如烟雾般的长毛,喉间轻轻哼了两声,仿佛是在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沈云飞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如果连这样的程度都无法对这混沌造成任何伤害的话,那他活着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 更何况,他如今最后的四枚铜钱已全部用出,再无其他武器可用,俨然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除非…… 65.四相俱损血魂引 爆,顶起,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了! -------------------- 沈云飞抚摸着脖子上的玄光珮,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用来当作武器的物件了。 可是……真的要用玄光珮么? 想起那些完全失去踪影的铜钱,沈云飞咬了咬牙,又将手缩了回来。 即使是赔上这条性命不要,他也不能将凤语梦送给他的玄光珮就这样给丢了。 双拳紧握,沈云飞的眼神中燃起雄雄的怒火。就算没有铜钱,难道真火就不能干掉这头怪物? 两团火焰在三少的掌心中跃然升起,凝结成两团灿烂的白光。在沈云飞有意识地压缩之下,那光芒并不十分庞大,但却显得凝实内敛,如同两枚明晃晃的夜明珠。 “这样……应该可以吧?”沈云飞手掌翻转,以七绝玲珑手的手法将两枚魂力真火凝成的光球砸了出去。 由于没有铜钱作为依附,真火飞出的度顿时慢了许多,在空中晃晃悠悠,带出两道白光。 “哗----”地一声,真火刚接触到双头混沌身体表面的魂力烟雾,便顿时如泼水一般地四散开来,包裹住了混沌的一小片皮肤。一道白色的火焰如海浪一般地向外扩散,就像泼洒在地上的火油一般。 那光芒虽然剧烈,但是收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魂力真火只能触及到双头混沌的身体表面,却无法穿透它体外那层凝成形状的膜。 看来,在没有达到破魂境界之前,仅有魂力真火,还是无法攻击魂力高于自己的对手。 “找死!” 双头混沌出一声冷笑。 它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沈云飞主动攻击的做法显然已经激怒了这位上古魂兽。一团团混沌不清的烟雾在空中翻滚收缩,眨眼间便结成了一只巨掌,掌上的尖爪锋利而坚硬,甚至隐隐划过一丝金属的光泽。若不是亲眼所见,绝无法想像这样的一只爪子,竟然是由飘渺无形的魂力凝聚而成。 沈云飞抬头看到那凝聚在头顶的巨爪,心头不住地下沉。在这一刻,他几乎已经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即将落下的致命一击。 “轰----” 那凝聚在空中的巨爪终于落下,犹如天空中突然塌下一块,巨大的压力使得沈云飞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脚下也仿佛被灌入了沉重的铅块,难以迈动半步。 三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就在那巨爪稍动之时,他的脚步便已迈了出去,全身的内息、魂力、气血、心神运转全身,全然不顾那庞大的压力,施展起飞燕凌波的步子,全力躲开那致命的一击。 眼看着沈云飞已逃击那记重击的攻击范围,巨爪轰然落地,庞大的能量与地面猛烈地撞击到一起,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那股魂力就如同被砸碎的水晶琉璃,碎片飞溅,而溅起的每一块碎片,纷纷化为利刺,无差别地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 沈云飞躲开了那只巨掌,却没料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变化,一个躲闪不及,已被几块碎片划中,脸上、胳膊上、背上……连续划出数道血痕。 令三少感到惊讶的是,向来十分好用的玄光珮,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挥不了多大的作用。珮上虽有绿光升起,但身上的伤口却恢复得十分缓慢,这是什么原故? 原来,玄光珮虽然能治疗身体上的创伤,但对于魂魄受损却无多大功效。沈云飞此时被魂气所袭,虽伤在体表,但真正的疮口却是本身的魂魄。受到伤口处魂力的影响,玄光珮的治疗度自然变得十分缓慢。 沈云飞抹了一把脸,只见满手都是鲜血,而那血液竟然飞快地在他的掌心里翻滚起来,转眼便凝成了油冻一般的一小块。 看到自己的血液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沈云飞大感惊讶,稍稍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便顿时觉这晶片上并不是单纯的血液,其中还包括了流失的内息与魂力。 三少心念一转,调动魂力真火,以炼魂的方式将掌中的血块进行炼化,不一会儿,那油冻一般地血块便凝成了如水晶一般透明的晶体。 沈云飞捏了捏那晶片,竟然十分坚硬,大小与铜钱差不多,他毫不犹豫地便将这由血液与魂力凝结而成的晶片当成铜钱一样地打了出去。 那晶片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眨眼之间便没入双头混沌的庞大躯体,在它左胸的皮肤下面,一团暗红色的阴影顿时如火焰一般地蔓延开来。 那阴影越来越亮,由内而外,转眼便从双头混沌的体内爆出来,赤红色的火焰犹如盛开的红莲一般炫烂夺目。 乍见那一抹鲜艳无比的红色,沈云飞心里“咯噔”一声。他清楚地记得妙真对他的提醒----魂力颜色为黑或赤,则表示已经入魔。现在自己的魂力真火竟然以这样的鲜红色呈现,难道是已经弃正入魔了吗? 但转念一想,沈云飞又顿时释然。这一记攻击可是以他自己的鲜血为引的,如果血不是红色,那还能是什么颜色? 双头混沌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在它胸口左面,硬生生地被炸开了一个大洞,浓浓的魂气如喷泉一般地向外涌出,显然这一击对他造成的伤害十分严重。 它仰天狂啸一声,两个硕大的脑袋同时张开大口,一明一暗两股气流顿时涌起,朝着沈云飞卷了过来。 这两股气流看上去形态相同,但颜色却有区别。一边是灰白中带着一层淡淡的玄青之色,而另一边却是灰暗中浮出一抹暗黄。乍看起来,都是一片灰,但两者放到一起一对比,这当中的差异顿时就变得明显起来。 两种颜色不同的气流在空中一碰,顿时混到一起,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浓云密布,天地之间混沌不清,转瞬便将周遭的一切全部都笼罩起来。 看到这次无心之举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沈云飞大喜过望,但见这双头混沌竟然再度威,三少一惊之下,赶紧飞身逃窜。 一面逃,他一面撕开胳膊上正在缓慢凝结的血痂,滚烫的鲜血顿时沿着手臂流下。 沈云飞伸手抹住血液,飞快地用魂力真火将其炼化,不多时,他掌中便又多了一片晶莹剔透的血魂晶片。 三少只图这血魂晶片能当铜钱一般使用,对双头混沌能造成一定的伤害,却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正是修炼之人最拼命的一种技巧----血魂引。 但凡修炼之人,不外乎身、心、气、魂四样,无论修炼的是哪一种,在攻击的过程之中,对其中的某一项都会造成一定的损耗。如果能四种属性同时爆,都能造成比原本的道法武技高出数倍的威力。 而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身、心、气、魂四力同时爆,所以便只能借助血魂引,将全身四种属性结合在一起,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挥出平时难以达到的能量。 要使用血魂引,一般都需要具有一定修为的人才能办到,否则的话身、心、气、魂四者不能平衡,非但达不到预想中的效果,反而会深受其害。但沈云飞自幼修炼素心决,身心气魂四者合一,流动运转完全同步,根本不需要刻意控制,便能达到四者平衡。因此,他才能如此轻松地便做到以血为引,将全身四大属性的威力全部集中起来。 而换了普通人,要么修身辅以炼气,要么炼气加以修魂,四种属性总归是有弱项。而血魂引要求四种属性的损耗一致,这对常人来说根本难以承受。 就拿一个炼魂者来说,他的魂力或许十分强大,但身、心二者就有可能较弱。在同等的消耗之下,魂力或许不至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如此的数量消耗在身、心二者上,几乎就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除非遇到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修炼之人根本不可能使用血魂引这样损及自身的拼命打法。可沈云飞一来并不知情;二来他身、心、气、魂四者同步,根本就不觉得这样做对自身有多大伤害;三来眼下也的确到了需要拼命的时刻。于是,他不断地从自己的伤口中提取鲜血,炼成血魂晶片,以一种不要命的度朝着那双头混沌一通狂轰乱炸。 仅管沈云飞能做到四属性平衡,但他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就算魂力已到隐魂境界,但身体的先天虚弱却是无法改变的。没过多久,他便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已失了血色。与此同时,不断施展飞燕凌波的脚步也逐渐变得虚浮,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不清,一阵阵晕眩之感从脑中传来。 这一次,他可绝不仅仅是魂力消耗过度,更是身心疲惫、气血两虚,俨然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不过,那头双头混沌的情形也并不见得比他好上多少。其中一个硕大的脑袋已被沈云飞炸去一半,六条腿也只剩下了三条半。身上更是千疮百孔,魂气四处外泄,由魂气凝结而成的躯体也隐隐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远处的三头普通混沌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过来。 冷不防看到这三头混沌居然窜了出来,三少心头猛地一惊。之前一直只顾着对付那双头混沌,却忘了身后还隐藏着这么三个家伙。此时,自己与双头混沌斗了个两败俱伤,这三头混沌显然是趁机要来捡便宜了。 66.混沌玄黄阴阳分 惨白色的伤口无力地向外翻着,已没有多少鲜血流出了。而掌心中的魂力真火已只剩下莹豆大小地一点微光,无论是内息还是魂力,都已消耗得所剩无几。 沈云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突然感到身边一阵气息流动。回头一看,那双头混沌竟也伏在地上,两只独眼透出一道无奈的眼神。 就是这一记眼神的交汇,三少竟然从那双头混沌的眼中读出许许多多的情绪来。 有愤恨,有不甘,有憋屈,有怨怒……大约它也没有想到,小小一个沈云飞居然能把他搞得如此狼狈,现在连三头小小的普通混沌,此时也能对它造成巨大的威胁。 那三头普通混沌虽然看到双头混沌与沈云飞全都倒在地上,但还不敢冒然接近,只在他们身旁来回走动,只等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气。 双头混沌岂能容忍等级比自己低下的同类以如此的眼光看着自己,一声怒吼过后,它挣扎着站起,全身魂力如云狂卷,一席狂风将两头混沌撞开,而它口中已喷出两股云雾,直接将剩下的一头卷了起来。 那混沌被云雾卷中,口中出阵阵混乱不清的悲号。看来,这双头混沌虽然身受重伤,但比起普通的混沌来还是要强大不少。 一见双头混沌居然还有一战之力,沈云飞不由得心中一喜。如果由它解决掉这三个想要混水摸鱼的对手,那岂不是……不好! 三少突然意识到,如果让这双头混沌解决了剩下的三个对手,那它们的魂气也必将被它吸收。到那时候,已油尽灯枯的自己就只剩下了死路一条。 趁着双头混沌拼命吞噬魂力的空当,沈云飞翻身爬起,牙齿重重地咬在舌尖上,强行打起精神,一口鲜血“噗”地喷到掌心,豆大的魂力真火迅地扩大点燃,以最快的度炼化着血魂晶片。 此时,沈云飞的身体几乎已只剩下了一个空壳,所有的能量全部都集中到了他的右手掌心上。三少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全身麻木,早已失去知觉,只剩下最后一丝残念,必须将这对手给干掉。 可惜,他的消耗毕竟太大了,就那一点豆大的真火,也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熄灭。就在这时,一股滚烫的热流突然自沈云飞的左胸升起,与此同时,一阵微亮的气息也从他胸前蔓延起来。 两股能量同时往沈云飞的头上涌去,一左一右,聚集在他的双眼处,最终碰撞于眉心。 就这微微地一撞,沈云飞只觉得脑中如同炸裂地般地疼痛,但转眼过后,却使得他清醒了许多。 那一冷一热的两股能量在他的脑中盘旋了一阵,始终未能融合到一起,却彼此交缠对流,形成一道奇异的气流,缓缓流向四肢百骸。一周之后,沈云飞只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虽还是疲惫不堪,但终究不再麻木失神…… 就在这个时候,蓬莱阁一座偏殿客房之中,凤语梦突然紧紧抓住胸口衣襟,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脖子上传来的感觉让她心悸不已。 “难道……那家伙真的出事了?”她心中暗想。 封伯熙看出女儿的心神不宁,出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凤语梦张了张嘴,却又轻叹着摇了摇头,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担心沈云飞。只是,嘴上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的注意力却早已集中到脖子上的玄光珮上。只要玄光珮还能传来感应,就说明沈云飞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而与此同时,巫水雾桑山蛊阳地宫内,正在修炼的蛊阳教主也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小子,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金蚕蛊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是福……还是祸?顺其自然吧。” 沈云飞并不知道凤语梦与蛊阳教主已感应到了自己的危机,只知道这来自于玄光珮与金蚕蛊王的能量能帮助他重新凝出真火。 借助这两股能量重新炼出血魂晶片,三少立刻使出七绝玲珑手,一左一右,同时袭向被双头混沌推开的两头普通混沌。 以血魂引为媒介动的攻击,比起先前的铜钱何止高出数倍。两头普通混沌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身体顿时被血魂晶片卷起的红光笼罩,包裹在外的魂膜炸得四分五裂,灰色的魂气如同两个被打散的云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三少连踏几步,一伸手,手掌已探入其中一团魂气,完全不顾这魂气是否有害,一股脑地吸收到体内。 幸好体内还有玄光珮与金蚕蛊王的能量作为辅助,如若不然,沈云飞如此冒冒然地将这么庞大的一股魂力吸入体内,非被炸得魂飞魄散不可。 刚吸入的魂气在三少体内缓缓运转,这让他又恢复了许多。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转眼又去将另一团魂气一并夺了过来。 成败在此一举! 沈云飞不等完全将这些魂气吸收炼化,便又再度强行使出血魂引。 为了能获取尽可能多的鲜血,他几乎咬碎了自己的舌尖。 一口鲜血“噗”地喷出,而沈云飞掌中的魂力真火同时也推了出去。白色的魂力真火包裹住喷出的血液,在空中形成一道如火烧云一般地赤色烟雾。而在沈云飞的魂力催动下,那烟雾被拖得笔直,就如同射出的一根利箭。 那双头混沌自以为沈云飞已是油尽灯枯,根本不可能再攻击自己,因此放心大胆地吞噬着魂气。岂料转眼之间,那红光耀眼的“血箭”便已射至。 双头混沌怒吼一声,一团灰暗云雾顿时卷起,雾中电光阵阵,蛇一般地翻滚着,朝着沈云飞席卷而来。 可三少根本不理会这卷来的电云,仍旧催动“血箭”,直取双头混魂体内的魂力真元。那红光与灰雾在空中相撞,无声无息地便刺了过去,仿佛丝毫不受阻碍。而就在这时,沈云飞的心神魂力再度耗尽,眼前一黑,仰面栽倒下去。 “轰----隆隆----” 天地间出阵阵巨响,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着,仿佛这个世界都将崩塌陷落。 沈云飞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地面也仿佛已经不存在了。只觉得周遭一阵阵气流疯狂卷动,时而是清凉轻盈的微风,时而又如泰山压顶一般地沉重。 他就如一叶被抛出狂风巨浪中的小舟,任由那巨大的力量将他的魂识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砸落…… ******************************* 渐渐地,一切归于平静,坚实凝厚的地面重新出现,沈云飞轻轻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柔软光滑的触感,接着,一个声音如泉水滴落湖心般地响起---- “你醒了?” 沈云飞睁开双眼,只见妙真正蹲坐在自己身旁,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等等……望? 三少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只见妙真原本一直紧闭的双目居然睁开了,黑白分明的眼眸晶莹闪亮,目光盈盈而动,顾盼有神,哪里还有半点盲女的样子! “你……你的眼睛!?” “嗯,我能看到了。”妙真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可她此时的心情却远不像她的语气一般恬淡安然。 十几年来不能视物,突然能亲眼看到这个真实的世界,妙真的心情岂能用语言来形容?只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喜形于外的人,即使内心翻江蹈海,但脸上也只是稍稍显得比平时多一丝笑容而已。 沈云飞并不知道,当妙真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满身鲜血的样子,心中是何等地焦急。而在知道他已平安无事之后,妙真的情绪又是何等地激动。 只不过,在他醒来之前,妙真将这一切全部都隐藏了起来,所以此时在三少眼中的妙真,依旧是以前那个淡然如水、心静无波的蓬莱圣女。 “这么说……你已经领悟天机了?!”沈云飞一翻身坐了起来,笑得无比灿烂。如若不是这样,一个天生目盲的女孩又怎么可能突然睁开眼睛。 妙真似乎也受到三少的情绪感染,脸上的笑容又更多了一些。她说道:“虽然天机尚未完全领悟,但只是时间问题了。因为……” 说着,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看到这个动作,沈云飞这才留意到,在妙真的额上眉心处,有一道谈谈的疤痕,形状就像一只紧闭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在此之前,妙真曾一头撞到一块晶石上,他身陷幻境,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只听妙真说道:“多亏你破开了混沌结界,否则的话,我也得不到这阴阳珠。” “你说什么?!”沈云飞大吃一惊,赶紧问道。 相传,神龙离世之际,在世间的真魂凝结为九粒龙珠,只要能找到这九粒龙珠,便能唤醒神龙,让玄天龙城重现人间。难道说,这传说竟然是真的,而这世间,竟然真的有龙珠存在么? 沈云飞为了改变要质,苦苦追寻魂气龙晶而一无所获,想不到此次竟然无意间找到了九珠中的阴阳珠?! 67.重归蓬莱徒失落 原来,之前沈云飞在玉林镜宫所看到的那一丛被黑白龙气所包裹的透明晶石,便是由九珠中的阴阳珠所化。只不过因为这阴阳珠长年被埋于此地,阴阳混杂,便重归于混沌,结成了一片混沌结界。 妙真无意间的一撞,便将结界破开,而沈云飞那时候扑了过去,刚好一头闯入混沌结界之中。 或许,一切皆是上天注定。如果妙真不撞开结界,沈云飞也进不到那混沌之中;而沈云飞若是不在结界中将那混沌一分为二,那妙真也无法拿到九珠之奇----阴阳珠。 三少与龙珠失之交臂,但一想到这粒阴阳珠成全了妙真蓬莱圣女的身份,又让她能看见东西,沈云飞的心里虽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与喜悦。 如果自己得到了龙珠,大不了就是力气变得大一点而已。而这阴阳珠到了妙真的手里,对她来讲却有更大的用处。只要这样去想,沈云飞便好过得多了。 他在妙真身上扫视了一圈,好奇地说道:“你既然得到了阴阳珠,还不拿出来给我见识见识?” 妙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么?” “看见了?什么时候?”沈云飞语气一顿,立刻恍然大悟,指着妙真的双目说道:“你的眼睛就是……” 妙真点头不语,双目轻轻一闭。而待她再次睁开的时候,便见两个眼眶中已不见了瞳孔,一黑一白,魂气萦绕。一道玄光在她额间的伤疤处升起,盘旋于头顶之上,隐隐如一条游龙。 沈云飞早就看得呆了,只见妙真再度合眼重睁,两只眼睛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模样。只是,她眉头微蹙,脸上也不见了笑容。 “怎么了?”见妙真神色不对,三少赶紧问道。 妙真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想替你看一看命运机缘,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什么也看不到。” “呃……”沈云飞一时语瑟。 如果蓬莱圣女连一个普通人的命运机缘都看不到的话,那还说什么洞悉天机?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转瞬而逝,三少立刻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你刚刚得到阴阳珠,使用还不熟练而已。等以后慢慢领悟,自然就能尽得天机了。不然,你以后再帮我看?” 他想了想,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摆手说道:“还是算了,以后也别帮我看吧。如果你看了,我肯定会想知道,就一定会问。而我问了,你一定就会告诉我,这不是泄漏天机么?而且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又无法改变,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十分无趣?还是不看为好,不看为好……” 沈云飞在这里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却没留意到妙真的脸上悄然泛起一丝红晕,而看向他的眼神也微微生了一点变化。 妙真得到了阴阳珠,蓬莱圣女身份已定,就算尚且不能尽悉天机,但又怎么可能连区区一个凡人的命运机缘都看不到。 不过,妙真到是没有说谎,她的确是看不到沈云飞的命运机缘。起初,她也以为是因为自己初得阴阳珠,还不熟练的缘故。但很快她就想起了师傅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蓬莱圣女终生不能嫁人,但命中却都各有一次情劫。而应劫人的命运机缘,作为圣女本身是看不到的。 现在妙真看不到沈云飞的命运机缘,岂不是表示他就是应她命中情劫之人? 一想到这里,妙真就算心境再好、道行再高,也终究不得平静。幸好这时候沈云飞正搅尽脑汁想办法安慰她,竟然没留意到她脸上的变化。 妙真痴痴地望了三少一阵,终于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那就依你,以后我也不替你看了。” 听妙真的语气似乎没有太多沮丧,沈云飞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朝着四周张望了一阵,问道:“你现在既然已经领悟到天机了,那咱们怎么离开这儿?” “这个不难……”妙真说道,抬手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只要打开另一道六道御天阵,就能回去了。” ******************************* 找到另一处六道御天阵,对于已经掌握了阴阳珠的妙真来说并不困难,两人踏上阵眼,眨眼间便离开了玉林镜宫。 而他们出现的位置,却不是先前的穹庐广厦,而是一处石室之中。 “这里是……”沈云飞刚想要问,但立刻就觉这石室中有一道墙壁看起来十分眼熟,而上面分明刻着三个大字----断尘石。 照此看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两人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与妙真守候天机的平台只有一石之隔。 石室的另一端连着一条走廊,看来想要回去,也用不着再钻洞爬岩了,沈云飞的表情顿时显得轻松了不少。他本想欢喜雀跃一阵,却见妙真的神色始终是淡淡地,虽然显得很是高兴,并不怎么兴奋,反而大有失落之意。 三少心中暗想:我小时候想想父亲的玄光鉴宝镜,不惜想尽办法要把它弄到手。但真正有一天,我把它弄来了,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反而不如当初整日里惦记着的时候来得兴奋。此时妙真这副模样,恐怕也与我当日的心情差不多吧。我还可以把玄光鉴宝镜还给父亲,但她总不能再把阴阳珠给放回去吧? 妙真却不知沈云飞心中所想,回头望着那断尘石上的字迹,心中默念道:“断尘、尘断……滚滚红尘,真的是说断就能断的吗?” 想了一阵,回头看到沈云飞也兀自出神,妙真轻轻一笑,说道:“既然已经到这里了,那咱们就出去吧。很快就是即位庆典了,你既然到了蓬莱阁,想来也是来观礼的吧?” 听到这话,沈云飞到是一愣。 他早就把前来蓬莱阁的目的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听妙真提起他才想了起来,这次前来蓬莱阁,可就是为了陪师傅前来祝贺蓬莱圣女即位的,可中途出了这么一点差子,让他居然跟圣女一起经历了那么离奇地一段。 想来距离他误落山崖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师傅跟语梦此时怎样,有没有在替自己担心。 再看妙真,又想到她从此便是真正的蓬莱圣女,连轩辕皇室见了她都得行礼叩拜,自己以后再不可能与她谈天说地,讨论天机了。想到这里,沈云飞才真正明白了刚才妙真脸上的那一丝失落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向来随性,即使再遗憾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见他向妙真伸出一只手,笑着说道:“走吧,出去以后,恐怕再没有机会跟你聊天了。趁着这点时间,咱们还可以聊上几句。外面的人恐怕早就已经等急了吧。” 妙真脸上的失落也顿时一扫而空,轻轻将手放在三少的掌心之上,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里是蓬莱禁地,走廊中也没有守卫,两人不急不慢地走在其中,就如同信步漫游一般。沈云飞虽然心急着想见封伯熙与凤语梦,但对这段即将结束的友情也十分不舍,因此也不催促,就这么慢慢地向外走去。 不过,这段路虽然长,但转眼还是到了尽头,前方已隐隐看到有驻守禁地的蓬莱方士,而两人的手已在不知不觉中分开来。 妙真深吸了一口气,正欲继续向前走,却听沈云飞突然“咦”了一声,说道:“那不是……” 只见走廊尽头处立有几根石柱,而柱上一左一右地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表情都显得十分委靡,显然被绑在那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那是……”妙真回头望向沈云飞,轻声问道。 沈云飞的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好半天才红着脸说道:“那是侠义门的温旗主与谢副旗主。” “原来是你的未婚妻。”妙真淡淡地说了一句,只是这话中的意味却令沈云飞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她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不容三少多问,妙真已朝着走廊尽头走了过去。而此时,已有方士看到二人出来,赶紧迎了上来。只是看到妙真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全都露出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妙真根本不用解释沈云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指着被绑在石柱上的温如霞与谢问问道。 妙真既然能离开断崖,回到这里,就表示她已经获得了圣女的身份。迎上来的那名方士不敢多说什么,其中一人赶紧低头应道:“这二人误闯禁地,属下本欲将他们赶走,但他们非要闯进去,属于万般无奈,只得暂时将他二人缚住,等修圣女归来落。” 沈云飞看向温如霞与谢问,只见他二人精神虽然不振,但呼吸均匀、气息沉稳,显然并没有受伤,只是魂识被封,因而陷入沉睡而已。那方士说只是将他们缚住,看来不是说谎。 妙真点了点头,对那方士说道:“他们都是前来观礼的客人,误闯禁地虽然有错,但谅他们都是救人心切,赶紧放了吧。” 那方士哪还敢问其他,圣女连对方闯禁地的目的都已知道了,想来就更是没错了。赶紧将温如霞与谢问从石柱上解下,又同时消除了二人身上的魂力束缚,使其苏醒。 见温谢二人被解下,沈云飞虽是松了口气,但立刻又想到,他们闯入禁地,多半是为了追寻自己而来。此时若是见面,还不知…… 正想着,就见温如霞已睁开了双眼,头一个看到的,就是他沈云飞,失声叫道:“你没死?!” 温如霞乍见沈云飞,压在心底里那股怨气与怒火蹭地便上来了。不过幸好身旁还有个谢问,还站着蓬莱圣女以及诸多方士,温如霞再怎么胆大,也还不至于分不清地点场合。 再说她对沈云飞早已是嗔怒多过了怨恨,纵然还有诸多怨气,原因却是:亏得本姑娘为你心急如焚,你小子却还活得还挺滋润! 68.不告而别心茫然 圣女即位仪式如期举行,其场面如何宏伟壮丽,前来观礼的都是些什么人,对于沈云飞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只知道,自从见到自己与妙真及温如霞同时出现之后,语梦郡主的脸色就犹如寒冬腊月、冰雪漫天一般,冷得叫人不敢接近。 沈云飞不敢自讨没趣,只得远远地避开。可仪式结束,他却收到蓬莱方士送来的一封书信,封伯熙与凤语梦竟然没等仪式结束,便已先行乘船离去了。 看着老师留下的书信,三少心中一片惨然。想不到语梦对他居然如此绝情,竟然到了如避毒蛇猛兽一般。 正在难过之际,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谢问。 自从谢问知道沈云飞的真实身份之后,到没有流露出多少责怪之意。沈云飞与温如霞之间的事情,原本就没有一个公断,只是沈云飞那日帮了他一个大忙,为他替温老爷子寻得了两件十分理想的寿礼,这个恩情他还是记得的。 更何况这次如果不是有沈云飞,他与温如霞此时或许还在蓬莱禁地里关着,知恩图报,是侠义门的根本大义,谢问虽不擅言辞,但眼神举止之中,也分明表现出对沈云飞的好感来。 此时,见沈云飞独自站在一旁愣,正准备离去的谢问不得不过来打声招呼。 “原来是谢兄啊。”沈云飞收起书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出了什么事?”谢问问道。 “没什么。”三少不愿多说,摇头苦笑道:“我师傅有事先走一步,把我一个人给丢在这儿了。” “哦?”谢问眉头微挑,说道:“那不如坐我们的船一起走吧。” 听到这话,沈云飞抬头望了谢问一眼。短短几个字,却是包含了许多苦心在内。 三少知道,谢问邀请自己上船,绝不仅仅是同情自己无法离开蓬莱。就算师傅先走,蓬莱也自会派船送他离开的。此时谢问主动相邀,除了要解决他的难堪境地之外,恐怕更多的是想让他与温如霞冰释前嫌。 想想自己闻“侠”色变,这逃避的日子过得也不是滋味。沈云飞思索片刻,点头说道:“多谢兄台美意。只是温旗主那边……” “放心。”谢问丢给沈云飞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怎么说沈云飞现在也算得上是温如霞与谢问二人的“救命恩人”,她温大小姐再怎么不乐意,也不敢拒绝沈云飞上船。 更何况,“悔婚”这件事情,沈云飞是必须去侠义门熔火堂交待一下的,如果不让他上船,又怎么把他带回熔火堂呢? 沈云飞原本还想与妙真道个别再走,可一问才知道,圣女刚一即位,便立刻要闭关参悟,谢绝任何人打搅。三少只得悻悻离去,随着谢问等侠义门英豪一起登船。 尚未离岸,便有蓬莱方士送来两只锦盒,说是圣女送给沈少侠的礼物。打开来一看,其中一只里装的是一粒丹药。 这蓬莱仙丹可是世间万金难求的,即使再普通的丹药,只要是出自蓬莱阁,便必是有市无价。船上众人一见这丹药,全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只是碍于沈云飞的身份特殊,谁也不好说什么。 幸好这船上坐的都是侠义门的人,即使是再羡慕,也不过看看而已。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恐怕就该担心是否有人要打这灵丹的主意了。 沈云飞一见这丹药,便知是妙真知道他与混沌那一场大战损耗不少,所以特地送来这丹药,以帮助他恢复自身损耗。他道了声谢,又打开另一只盒子,只见里面一片银光,竟是满满一盒珍珠。 每一粒珍珠都有碗豆大小,光泽圆润,一见便知价值非凡。不过,要跟那盒丹药比起来,逊色了何止百倍。 侠义门中人都不喜财物,乍见蓬莱仙丹,还觉得十分惊讶,但此时再见这满满一盒珍珠,却是纷纷露出不解地神色。 珍珠虽说可养颜入药,但毕竟还是凡物。世间的珍珠,不外乎用来装饰帽带,或穿成珠串、珠花,并不怎么稀奇。纵然是这满满地一盒,也不过就只“值钱”二字。蓬莱圣女如果要送礼,又怎么会送这种东西?实在大大出人们的预料。 难道是因为她知道沈云飞出身商贾,因而便以这俗物相赠?这种做法无论如何也不符合蓬莱圣女的身份。 别人虽不理解,但沈云飞自己却是心中有数。 妙真送他这一盒珍珠,可不是冲着它本身的价值,而是知道他的七绝玲珑手若无趁手的暗器便无法施展。若是送他一盒子铜钱,那就未免太寒碜了,况且蓬莱圣女,又哪有送人铜钱的道理。因而她别出心裁,送了三少这一盒珍珠,以充作防身之用。 试想之前,沈云飞不把铜钱当钱,随手乱扔,已被皇甫静看成是败家子了。现在妙真送他这一盒珍珠,仅此一粒便能换铜钱无数了。若是再被皇甫静那丫头看到,指不定要骂成什么样子。 三少也不以为意,将珍珠尽数倒入随身带的钱袋之中,那方士送完礼物,早已远去了。 ************************************ 扬帆起锚,破浪出海。 起初还有其他各地的宾客同行,但由于各自的目的地不同,前进方向也不一样,几天之后,茫茫大海之上,已再难看到其他船只。而船上众人一开始还聚在甲板上有说有笑,但连续这么几天,也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沈云飞也不好总缠着别人打听江湖上的消息,再有一个“商贾”的标笺打在身上,只要他一天没有成为温如霞的夫婿,这些侠义门中的豪杰们也始终不愿与他走得太近。即使三少为人再是随和,但远离商贾的思想在侠义门中早已根深蒂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得过来的。 除此之外,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便只有一个谢问。只可惜,谢问天生就不怎么喜欢说话聊天,一连数日的“自言自语”之后,沈云飞便没了兴趣。 之前来的时候,即使凤语梦不理他,但好歹还有个先生封伯熙,可以跟他谈天下棋。更何况心上人就在身边,即使行程再枯燥乏味,他沈三少也能甘之如贻。 可现在,满船上下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初时见到大海的那种新鲜劲儿也早就过了。再加上被凤语梦抛下,又没能与妙真道别,沈云飞的情绪可谓是低落到了极点。即使表面上依旧是谈笑风生,但欲画无墨,欲奏无箫,就连想下个棋,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对手。 眼看着行程还不到一半,沈云飞几乎快要憋出病来。再想找人说话,也就只有一个温如霞了。可一想到那丫头的脾气,在当面向温老香主交待清楚之前,沈云飞觉得自己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闲来无事可做,沈云飞便在船上东窜西逛,一会儿帮人拉帆,一会儿帮人掌舵,就连见着别人擦洗甲板,也要卷起袖子帮下忙。只可惜他依旧没什么力气,再加上之前一番大战,所消耗的气血还没恢复过来,这会儿便更是一事无成。帮不上忙不算,不给人添乱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没能帮上忙,但他此举却是赢得了不少侠义门人的好感。表面上虽然还是对他不冷不热,但私底下却已不再对他冷颜相向了。 这日,沈云飞刚从舱里出来,正琢磨着今天要如何打时间,就见负责做饭的老李头正一脸喜色地从面前经过。三少眼睛一亮,赶紧把他叫住,笑呵呵地问道:“李大叔,是不是又钓到什么大鱼了?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老李头一见是沈云飞,赶紧朝着四周望了望,觉没有别人,小声对三少说道:“这里已经临近妖兽出没的范围了,哪里还敢钓什么鱼。” 沈云飞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那你一脸高兴的样子,又遇到什么好事了?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嘛。” 老李头犹豫了一下,再次确认左右没有旁人,这才压低了嗓门,对沈云飞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让旗主知道了。刚才……小赢了老八两把。” 沈云飞一听“老八”,就知道他说的是那位有巴师傅。这巴师傅在侠义门资格很老,虽然没坐着什么位置,但即使是温如霞见了他,也都是恭恭敬敬的。老李头入门的时间不比巴师傅短,但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却远远不如,甚至落到要替众人烧火做饭的地步,心里自然有些不满的。也难怪他赢了巴师傅一次,便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沈云飞可没心情去计较这些江湖门派中的地位之争,只到老李头的用词,他突然眯眼一笑,晃着手指说道:“哦----你们在赌……” 那个“赌”字还没出口,老李头就赶紧伸手将他的嘴给捂上,小声说道:“我的天,你可别乱嚷嚷。要是被温旗主知道了,我这条老命还要不要了。” “那你们还……”沈云飞掰开老李头的手,笑呵呵地说道。 “也不是……赌啦。”老李头赶紧摆手争辩道。 “不是赌你慌成这样子干嘛?我也不会告你,你只要带我去见识见识就行。”沈三少正闲得无聊,突然遇到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要好奇追究一番。 老李头跺了跺脚,后悔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外人,但现在话已出口,再想收回已经晚了。他咬牙说道:“那好,你可得誓,绝不把这事儿告诉温旗主,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带你去。” “放心,你什么时候见我跟温旗主说话了。”沈云飞一揽老李头的肩膀,拖着他便往船舱中走去。 69.五行骰大获全胜 赌局就开在下舱堆放杂物的地方,门口还站着个人拿着块抹布假装擦洗舱壁,其实就是在放风。 那人一见老李头带着沈云飞过来,立刻冲里面大声叫道:“里面的,谁递坛醋出来,这里有块印子擦不掉!” 不用说,这就是在给里面的人打暗号,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这时,舱里传出一阵小小的骚动,紧接着有个声音喊道:“等一下,这里东西太多了,差点倒了,马上给你拿出来。” 听声音,说话的正是那位巴师傅。 见这群侠士们为了防止赌局被现,居然还玩这招,沈云不禁暗暗好笑,故意说道:“巴师傅,里面很忙么?要不要我来帮忙?” 里面的人显然愣了一愣,随即便听那巴师傅说道:“沈公子啊,你还是算了吧。这里面又脏又乱的,省得弄脏了你的衣服。” “得了吧!”老李头呵呵一笑,一把推开挡在门口那假装抹墙的家伙,抬腿便把门给踢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挤了有十好几个人,一个个搬桌子的搬桌子,抬罐子的抬罐子,全都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是在大扫除。不过,沈云飞一眼就给看出了破绽。 他笑嘻嘻地走到两人跟前,伸手将他们合力抬的着一只酒坛抱了起来,假装惊讶地说道:“王大侠,这坛子是空的啊,连我都抱得动,怎么你们二位抱起来还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把酒坛放下,又转身走向一个拿着鸡毛掸子的家伙面前,笑着说道:“张哥,这下面可是放面粉的,你拿着鸡毛掸子,是打算把面粉都给掸干净了?” 接着,三少又一一点出许多个破绽,最后走到巴师傅面前,指着他的腮帮子说道:“巴师傅,你在吃什么呢?给我尝尝行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事先商量好的计策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巴师傅两腮微动,似乎就要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下去。老李头赶紧说道:“别咽了,咽下去了咱们还怎么玩?” 众人又是一愣,巴师傅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地精彩绝伦。 老李头见巴师傅的表情好笑,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胸口,笑着说道:“都别装了吧,沈公子又不是外人,你们还怕他告密?他在外面闲得无聊,我带他来见识见识,兄弟几个,不会介意吧?” 舱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到是巴师傅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噗”地从嘴里吐出一枚骰子,闷声闷气地说道:“格老子的,吓了老子一大跳。沈公子想要玩两把,咱们当然欢迎啊!就是不知道沈公子输不输得起。”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长松一口气。细想也是,这几天下来,人人都知道沈云飞跟温如霞不怎么对付,虽是商贾出身,但极讲义气。老李头既然敢带他来,多半是吃准了他不会告密。 本来也是,船上这么枯燥,若是没点娱乐,岂不是要把人给憋坏了?众人又不赌钱,算不上犯禁,只不过旗主温如霞这几天心情不太好,谁都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也就只好偷偷地玩上两把了。 巴师傅使了个眼色,负责把风那人继续装作抹墙,乖乖地站到门外去,一群人又重新商量了一下对策,将沈云飞之前点出的破绽一一给弥补了,这才又重新摆开赌局,只是众赌陡之中又多了个沈云飞。 沈云飞不是没逛过赌场,但是像这样别开生面的赌局还真是没见过。 一张两尺见方的桌子摆在当中,上面铺着一张羊皮,皮上横七竖八地画着许多图案,活脱脱就像是一张什么阵法图。上面有五个大字,当中绘着一条盘龙。四周还有许多细小的文字,有天干、地支,还有许多数字,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的赌台。 再看巴师傅手里那骰子,虽也是六个面,但上面却不像普通的骰子那样刻着“一二三四五六”,或者“鱼”、“虾”、“蟹”、“葫芦”,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外加一个大篆的“龙”字。 玩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一人坐庄掷骰,其他人押注。如果押到与骰子同样的就算和,押到被克一方算输,押到克庄的一方就算赢。也可两人对押,除去庄家不算,自分输赢的。 赌法特别不说,赌注也不是寻常的金钱财物。赢的一方可以指定输的人做一件事,或是倒立、钻桌,或是学猫狗叫,或是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沈云飞光听这些规矩便已觉得十分有趣,但心中还是有点凝问。见别人已经开始下注,他悄悄拉着老李头小声头问道:“那要是赢的人有意提出些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办?” 老李头嘿嘿一笑,说道:“大家心里都有数,提出的要求不会太过份,而且绝对不许是完全办不到的事情。而且就算是真不想做,也有法子,看到旁边那只碗没有?把它喝下去就成了。” 沈云飞顺着望去,果然见到一旁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小碗,里面黑糊糊地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里面装的什么?”沈云飞好奇地问道。 “巴豆水。”老李头捂着嘴笑道:“还加了不少的料。赢的人若是想不出花样来,也可以往里面掺料。什么油盐酱醋、花椒、辣子、口痰、鼻涕……赌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了。” “呃……”沈云飞咽了口唾沫,看来这输了要想耍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之前那么高兴,让巴师傅做什么了?” 老李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说道:“我让老八去帮我把舱里的马桶倒了。我昨天有点拉肚子……嘿嘿……” 沈云飞朝着巴师傅望了一眼,想像着他去倒马桶被臭晕的感觉,不觉也十分好笑。 既然是游戏,想来这些侠士们也不会真的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三少凑到桌前,看着别人下注。 每个人的注码都不一样,或是菜叶,或是酒杯,都是这舱里原有的东西。就算是被现了,只要不是摆在桌上,谁也不会在意。 沈云飞想了想,随手捡了个馒头掰下一块,用指甲在上面掐出个“云”字,全当自己的筹码了。 第一注三少押了个人最多的“火”,结果做庄的巴师傅丢出个“水”克住,输了。 这一把巴师傅要求每个人当凳子用的坛子顶在头上,原地转三圈。沈云飞跟着众输家一起,拿了屁股下面的空酒坛顶在头上,笑呵呵地转了三圈,算是付了赌资。 第二把庄家出了个“龙”,通吃,又输。不过这次巴师傅没提出任何要求,而是往自己的掌心里吐了口唾沫,又使劲地搓了搓,搓出许多污垢来,加到了舱角那只小碗里。 想起巴师傅才刚刚去倒了马桶,这手里的东西……呃…… 这种赌局当然是输赢不定,但多赌几把之后,沈云飞也渐渐摸出点门道来。 反正只要骰子没落,就都可以下注,三少便去留意巴师傅的手法。只要看清了他在掷骰时方向往哪边,用力如何,基本上都能猜到最后会出什么。如此再有针对性地押注,沈云飞自然是赢得多输得少了。 不过,由于在场众人都是侠义门的英雄豪杰,沈云飞还真不好指使别人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不过叫他们扮个鬼脸,或是拔根头什么的,全都极为容易。众人见他如此客气,便又对他亲近了许多。 不知不觉,沈云飞已连赢十把,有人便提议,让他来坐庄,众人连声说“好”。沈云飞见众人不再拿自己当外人,也就当仁不让。从巴师傅手里接了骰子,随手拉了个酒坛当作凳子,一本正经地做起庄来。 他这一坐庄掷骰,要赢就更容易了。 起初还有些不太熟练,等掌握了技巧之后,以七绝玲珑手的手法掷出骰子,几乎是要啥有啥。除非台上五行全都有人买,否则的话,沈云飞几乎就输不了。 虽说也可以掷“龙”通吃,但沈云飞觉得那样便没了意思。隔着个三五把,他就有意输上一次,而且总是输给最老实不怎么喜欢捉弄人的几个。这样一来,他所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就是学两声猫叫,哼个小曲儿什么的,无伤大雅。 见他“手气颇顺”,却总是提出些无关痛痒的要求,老李头在一旁小声说道:“这样赌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你总得出点新花样出来。” 沈云飞想想也是,如果大家都不觉得输了有什么了不起,那再赌下去也就不好玩了。 正好这时有人输了,正等着沈云飞“落”呢,三少轻轻一笑,说道:“听说这位大哥定力不错,我就罚你十把之内,只能单足站立于酒坛边上,你看可好?” 众人一听,这惩罚果然比起先前扮鬼脸、拔胡须要有趣得多,因而也就连声起哄,要那人单足站在酒坛边上,不然就去喝那角落里的巴豆水。 那人也不含糊,轻轻哼了一声,纵身起跳,脚尖轻轻地便落在了先前所坐的酒坛坛口上。 那酒坛上的泥封早就拍去,只包着薄薄的一层布,若是踏歪一点,要么就会一脚踩进缸里去,要么就会一脚将酒坛踢破。而且重心稍有不稳,酒坛立刻便会翻倒。可是那人如今稳稳地落于坛口,身体纹丝不动,虽是游戏之举,但如此轻功定力,众人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声“好!” 接着沈云飞又连赢数把,而输的人或是得扛几个数百斤重的酱缸,或是得蒙眼接住众人丢去的鸡蛋,还一个都不许破……如此玩法,众人笑声不断,心中却也暗暗惊奇----沈云飞提出的要求,竟然全都是各人擅长的东西,绝没有让力气不够的人去扛酱缸,或是让反应慢的人去接鸡蛋。因此花样虽是层出不穷,但却还没有一个人真的是办不到的,如非有过人的眼力,绝不可能办到。 沈云飞靠着七绝玲珑手连战连胜,侠义门的人也都不是白痴,多少有些眼力,没多长时间,便看出他手底下的花样来。 只不过,依靠暗器手法掷骰子,也算不上作憋出千,谁也不能多说什么。渐渐地,看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下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一把过去,沈云飞又准备掷骰,却觉下注的人了了无几,便笑着问道:“怎么了诸位?难道都输怕了不成?” 巴师傅抹着嘴呵呵一笑,说道:“真看不出来,沈公子还留着这一手。我看他们是不敢跟你赌了,不如由老夫来跟你单挑,咱们换种玩法怎么样?” 70.三少爷愿赌服输 一听巴师傅要跟沈云飞单挑,众侠士们纷纷拍手起哄。 沈云飞大获全胜,此时也不在乎,抚膝问道:“不知道巴师傅打算怎么个单挑法?” 巴师傅点了点头,伸出一个手指敲了敲那“赌桌”,笑着说道:“咱们来赌五行棋。”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便傻眼了。老李头更是悄悄推了推沈云飞,暗示他不要去赌这局。 要知道,这五行棋可不是普通的游戏,下棋双方各执五子,轮流掷骰,然后将手中棋子按骰子上的提示进行排列,或攻击对方棋子,或进行防御。除了简单的五行生克之道外,还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八卦方位等诸多因素。 八卦方位自然不消多说,这天时,便是指骰子掷出的五行环境,例如掷出火,那整个棋盘上所有火系棋子威力翻倍,而金系棋子则威力下降。 而地利,便是指棋盘上的诸多限制。例如木系的棋子走到带水的格子,便能连走两格。而若是走到金系的格子,则要隔一轮才能再走一步。 至于人和,便是要求几个棋子之间的配合安排。 这种棋,如非五行阵法大家,寻常人连看都看不懂,就更不用说下了。巴师傅提出要跟沈云飞赌五行棋,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他,一报之前众人被“戏耍”之仇。 沈云飞原本就没学过这五行棋,又听老李头叫他不要赌,原也想过推辞不赌。但回头又想,自己好不容易跟这些侠义门的人拉近了关系,若是不敢赌,未免也让他们小瞧了。因此点头说道:“赌就赌,大不了就是输嘛!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侠义门里的人大都豪爽,沈云飞这句话正好对了众人胃口。见他答应赌棋,便一个个地替他讲解起来。 众人七嘴八舌,说辞也不怎么统一,沈云飞听得个一知半解,但大至规则还是懂了。 想来这五行棋也不过就是阴阳五行八卦的排列,沈云飞虽然没有下过,但阴阳五行八卦这类东西,封先生也教得不少。想来就算是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既然要下棋,就要有棋子。骰子虽是现成的,但是这五行棋子却得现做。 巴师傅一翻手掌,摸出十枚蚕豆大小的珠子来,黄、绿、蓝、红、黑,每种颜色各两枚,而其中五枚上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看来这巴师傅平时候可没少下这五行棋,连棋子都是随身携带。 沈云飞挑了五粒拿在手上,只觉得那珠子上竟然隐隐带着一丝奇异的感觉,或是冰凉,或是滚烫,或是沉重,或是轻盈。五粒珠子看起来大小一般无二,拿起来竟然是完全不同的触感。 他挑了一粒红色的,小心翼翼用魂识一探,谁知那珠子上竟然“噗”地冒起一团火光,吓得他险些将珠子随手给扔了出去。 巴师傅见状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你还居然能触动这五行珠上的禁制,想来魂力不浅嘛。我也不瞒你,这十枚阴阳五行珠,是我年轻时的成名暗器。你若是能赢了我,这套阴阳五行珠我就送给你了。” 一听这话,沈云飞才知道这十粒不起眼的珠子竟然来历不凡,而巴师傅肯以它做赌注,若不是肯定十拿九稳能赢了这局,就是有意要送他这套暗器。如此盛情,沈云飞不敢推辞,赶紧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真是让在下十分惶恐。不过巴师傅非要用它来赌,到时候万一输了,可别心疼。” 听前面半句,众人还以为他要推辞不敢接受,但听到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大言不惭,竟真的想将这套阴阳五行珠给赢过去。 有了这样的赌注,众人兴致就更高了,竟然纷纷也都各自押起注来。 这个说:“沈公子,你要是赢了,我教你一套掌法。” 那个说:“沈公子要是赢了,我就把我珍藏的银花镖送你两把。” 各人都表示如果沈云飞赢了就有礼物相赠,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都在支持三少,但听他们押上的东西一件比一件珍贵,到像是吃定了沈云飞这次赢不了似的。否则的话,若真是叫他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搞不好一个个都得肉疼死。 之前被沈云飞罚了站酒坛的那人突然问道:“咱们都押了注,沈老弟要是输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沈云飞到是一愣。众人皆有赌注,自己拿什么出来押?要说身上的东西,那盒珍珠肯定是不用想了,押了只会让这群人看不起。至于那丹药是妙真所赠,不好随意送人。至于玄光珮,那就更不可能了。 正在犹豫之时,却听巴师傅说道:“他不用押什么注,真要输了,只要依我一件事情就行。” 众人赶紧问什么事,巴师傅却卖个关子,呵呵笑道:“等他输了你们就知道了,保准精彩就是。” 沈云飞眼珠直转,不知道这巴师傅到底要他做什么难办的事情。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他说什么也不肯怯战的。 两人掷骰布棋,全神贯注,而周围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就看他二人要怎么下这五行棋。 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巴师傅是个中老手,下子快果断,每掷一次骰子,便立刻根据“天时”调整自己的棋子方位,而沈云飞却要思索半天,才能做出反应。 下到中盘,沈云飞的土、木两子已经被吃掉,而一枚金子被困死在角落不得动弹,只剩下水火二子,在棋盘上苦苦挣扎。 而巴师傅只损失了一枚土子,剩下四子或攻或守,把沈云飞逼得东躲西藏,不得开交。 这回轮到沈云掷骰,他抬手便掷了个水,如此一来,他的水子便能连续移动两步,而火子却因五行相克,而暂时不能移动。 沈云飞拿起棋子,连跳两步,将那水子挪到棋盘上的坎位上。水位水子,他这一步就将巴师傅的火金二子完全拒守在棋盘西面,三轮之内不可能突破防线。 这一步算是难得的妙棋,众人都转头去看巴师傅的表情,想知道他要如何破解此局。 却见巴师傅含笑不语,连续挪动数下,将沈云飞的火子团团围住。如此一来,即使三少的水子占着水位,但无法与火子接应。再有几轮下来,火子被吃,剩下一个水子就没什么意义了。 眼看沈云飞就要输了这局,围观众人全都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来。不过,能支撑到这个时候,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也算十分难得了。毕竟若换了在场任何一个人,也不见得能比沈云飞好上多少。 又轮到沈云飞下子,众人都在想,他充其量横走一步,淹掉巴师傅的火或金,但那枚火子,终究已经是死棋了。 可不料沈云飞竟然将占据了极佳位置的水子往上连跳两步,竟然完全不去理会巴师傅的两枚棋子。这样的下法,岂非是自己找死? 众人皆感不解,巴师傅却大吃一惊,赶紧重新审视棋盘,苦思半晌后才说道:“妙!这招真是太妙了!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见众人看不明白,他又笑着说道:“我真是小看了这云飞兄弟啊,他这样一走,三轮之内我根本就追不上他这水子。而三轮之后,他必走到兑位上。引水入泽,转眼便能转至火子后方。而他的火子只消左移一步,便是巽位,火借风势,度又再增加。水火相遇便成未济,利涉大川,可直取玄天龙城。只要骰子连出三个水,我这把就输定了。” 沈云飞见巴师傅一语点穿自己的计划,不由得深感佩服,笑着说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我这点小小伎俩还真是献丑了。” 虽说要连续掷出三个水才能取胜,但众人早就见识过沈云飞掷骰子的功夫,他那七绝玲珑手可绝不是浪得虚名,要掷出三个水来易如反掌。看来这一次,沈三少是赢定了。 想起之前承诺过的赌注,众人虽是有些肉痛,但却也并不计较。愿赌服输,谁叫他们之前全都不看好沈云飞呢。 虽说大局已定,但沈云飞与巴师傅还是决定要把这盘棋下完。毕竟五行八卦变幻多端,何况输赢还在数十轮之后,谁能保证当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惜的是,沈云飞这一次可谓是算无遗策,巴师傅虽然借着掷骰子改变天时,试图阻挡三少的前进路线,但却都被他一一以以利化解。只消再掷出一个水,便能甩掉巴师傅紧跟在后的两枚棋子,直取玄天龙城了。 就在沈云飞掷出的骰子即将落桌之时,船身突然抖动了一下,棋盘咣当一声被撞翻在地。众人正惊慌莫名,就听得甲板上有人喊道:“妈呀,好大一条鱼!” 在海上,有鱼撞上船身本不奇怪,众人也见过数次了,此时也都恍然一笑。可是再看沈云飞丢下的骰子,却是骨碌碌一滚,落到地上,骰子上一个“土”字端端正正向上摆着。 土克水,这一局沈云飞的水子可是寸步难移,与他之前所想完全相背,如此一来,就是死棋。 老李头一直巴望着沈云飞能赢,日后好借此作为嘲笑巴师傅的把柄。眼看着就要得逞,谁知道被一条鱼给撞了。老李头见掷出了个土,赶紧叫道:“不算不算!棋盘都翻了,重新再来吧。” 沈云飞却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我也不是算无遗策,谁会想得到遇上条鱼呢。看来老天爷不想让我赢,我也没办法。” 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阴阳五行珠棋子,一股脑地塞到巴师傅的手里,笑着问道:“愿赌服输!巴师傅打算怎么罚我?总该不会也叫我站酒坛、接鸡蛋吧?” 71.凌波飞燕戏烈 海风猎猎,红衣少女立于船头,碎应风而舞,任由阳光在她身上刻下一道灿烂的光韵。 这本应是一副极美的画面,但在沈云飞看来,却犹如黄泉地狱,倍受煎熬。 他怎么也没想到,巴师傅对他提出的条件,便是上甲板上找温如霞,跟她说话,把她一直拖在甲板上,免得她现舱里的赌局。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还算容易,只消言语间别让温如霞起疑就行了。可是对沈云飞来说,他连见都不想见到温如霞,何况还要去跟她说话。 不过愿赌服输,他既然答应了要做,就一定得履行自己的诺言。看着舱角那碗不知加了多少料的巴豆水,沈云飞当即一甩头,大声说道:“去就去!男子汉大丈夫,我还能怕她吃了我不成?” 虽是受罚,但三少也能理解巴师傅的一片苦心。如今众人虽已不再排斥沈云飞,但悔婚之事终究还是要解决的。如果真的闹到熔火堂去,到时候万一说僵了下不来台,谁的面子都不好受。最好就是这两个当事人面对面把话先说清楚了,这样有了计较,以后真要对质公堂的时候,也不至于伤了彼此的和气。 因此巴师傅说的是为了避免赌局被现,但事实上听到这话的人全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沈云飞就是想不去都不成。 如今温如霞就在眼前,沈云飞那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口,只能远远地望着船头,一时半会儿还鼓不起勇气。 自从沈云飞上了船,温如霞的脾气就一天没消停过。虽说温老香主已经对她晓以大义,大道理她自己也明白,但是心里那股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只是在自己的脾气性情与公理大义之间挣扎徘徊,十分憋屈难受。 她虽然不敢拿沈云飞怎么样,也不能阻止他上船,但是每次一看到他,上一通火总是难免的。 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清静,不知道沈云飞跑哪儿去了,温如霞这才走到甲板上,打算吹吹风透口气。可刚站了没多久,便觉身后有人正盯着自己。扭头一看,不是那个讨厌鬼又是谁! 两人的目光一撞,沈云飞便如同做贼被抓一般,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一抖,顿时勾起温如霞心中怒火,沉声喝道:“鬼鬼祟祟地偷看什么!” 沈云飞虽是心中有悔,但被一个女人这样指着鼻子骂,不免也有些生气。他哼了一声,说道:“就许你站在这里,不许别人看?我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你要不喜欢被人看,索性躲起来,跑到这甲板上干什么。真要是个丑八怪,求我看我还不看呢!” 这话虽然是气话,但隐隐却有夸赞的意思在里面。沈云飞即使再生气,也不得不承认温如霞长得真的很漂亮。在此之前,他甚至悄悄拿她与自己认识的几名同样貌美的女子做过比较。 在他所见过的女子里面,可称得上绝色的便有好几个,凤语梦自然是不用说了,即使冷若冰霜,也别有一番冷傲的气质。能让沈云飞十四年来魂牵梦萦,那姿容又岂能差得了? 而妙真的凡脱俗、石铃儿的天然率真、皇甫静的刁钻顽皮、燕雨郡主的柔弱可怜、怀瑶仙子的妩媚灵动……都可称得上人间极品。沈云飞虽无非份之想,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不觉,这几名女子的音容笑貌,便都时不时地浮上脑海,即使只是想想,也都不失为一种享受。 而温如霞的容貌,跟这六女相比,丝毫不为逊色,而由于其自幼行走江湖,身上天生便带着一种侠义气质,更是另六女所不曾拥有的。 沈云飞一面还嘴一面将这话带出,如果换了凤语梦或妙真这样心细的女子,多半就能听得出来。而要换了皇甫静,说不定还能反讥几句。只可惜,温如霞是个直性子,根本不及细细回味这句话,只听到“丑八怪”三个字,便觉得沈云飞是在骂她,原本就起勾出的怒火更是冒起三丈高,手腕一抖,便将腰上的鞭子给抽了出来。 “你这小子,好端端地居然骂人!今天姑奶奶非教训你一下不可!” 这一句,随着一声破空之响同时向三少招呼过去。那带着烈焰的辫子如同火龙一般在空中出怒吼。 温如霞的愤怒如同她手中呼啸而出的烈焰一般咄咄逼人。隔着六七尺的距离,三少就感觉面上徒然一暖,本能右脚脚尖一踮便顺势向后跃起,在落地时,已经退出几丈远。 饶是那温如霞出手如何迅疾,却也终是鞭长莫及。那火龙头吐着愤怒的火舌,眼瞧着就要摔在船板上。沈云飞看在眼里,不由心头暗暗着急,他刚才是见识了温如霞烈焰辫的厉害,那鞭子一触到牌桌,便将所有东西直接点燃,若是那鞭子落到船板上,岂不是整艘船都要被引燃? 沈云飞心头一急,嘴上不由叫了一声:“啊----” 却见那鞭子在摔在船板上的一刹那,那火焰忽然熄灭,鞭子露出它原本的颜色,那黑鳞绞纹在日光照射下折射出隐隐光亮。只一闪,那鞭子如羽毛一般,轻轻一点船板,便重又跃起,急急往温如霞手里收去。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饶是沈云飞这天生望龙眼,也觉眼花缭乱,在一定睛去瞧,那船板安然如初,一点损伤都没有,心里边不住啧啧称赞。 虽是生气,但温如霞早已没有杀死沈云飞之心,因而下手也知道轻重。这一鞭看上去威力十分惊人,但上面所附带的烈龙真火却可随时收回,就算真打在身上,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不会有什么大碍。 沈云飞见她那鞭子上的烈龙真火居然可以收放自如,不禁啧啧称奇。而温如霞见沈云飞居然能躲过自己这一鞭,也惊讶不已。 据她所知,沈云飞从来没有学过任何武技,之前在蓬莱仙山能躲过她的追杀,她已经便有些奇怪了。此时又见他施展出如此绝妙轻功,就更是倍感诧异。 只不过,她不屑去问,只是冷冷地笑道:“躲什么躲,你很怕吗?” 沈云飞摇头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伤不着我。” 温如霞秀眉一挑,哼道:“你的意思,是我的鞭法不够准?嗯?!” 这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这样一句话都能被她曲解成这个意思。 沈云飞百口莫辩,偏骨子里的一股傲气也被激了起来,于是笑道:“你要那么理解,我也不强人所难。想打到我,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温如霞的脾气最不受激,听了这话哪还能忍不住。当即甩开长鞭,如狂风扫叶一般地朝着沈云飞攻了过去。而沈云飞的飞燕凌波早已是练得滚瓜烂熟,身影忽左忽右,脚步忽前忽一,就在甲板上来回移动,任由温如霞的鞭子舞得再急,始终没有半下落到他的身上。 听到甲板上传来打斗之声,不少人赶紧奔过来看。就连舱里的巴师傅、老李头等人,还有原本在房中炼功的谢问也都一并赶了过来。一见温如霞居然对沈云飞动了鞭子,赶紧便要上去劝。可谢问伸手一拦,将众人全都挡了下来。 大伙这才定眼看去,觉温如霞虽然攻得十分猛烈,但沈云飞躲得却也颇为巧妙。每次眼见着那火光闪闪的鞭子就要打到身上,却被他一个转身,或者一步跳跃给躲了过去。如此一来,到像是温如霞事先提醒一般,两人不像是在打斗,更像是在切搓表演了。 沈云飞自学成飞燕凌波之后,还没正正经经与人比斗过。虽是遇到过吞山教的二人,还有阴山五鬼,但那时尚未习得修魂心法,也没什么内息,仅靠着步法的玄妙讨到了一点便宜而已。 而如今,沈云飞内功心法皆小有成就,再使起这飞燕凌波功来,与当日便不可同日而语。温如霞的烈龙鞭法虽然也是上成武技,但他也能应付自如。 时间一久,沈云飞对温如霞的攻击套路也略有掌握,一时兴起,由先前的一味躲避,转而变成有意招惹。 他甚至有意靠近温如霞的攻击范围,待她的长鞭甩来,再及时躲开。脸上得意戏弄之色显而意见,可把温如霞给气得怒不可当。 船上的都是熔火堂的老部下了,都知道温如霞那手烈龙鞭法算得上是一流武技,平日里难逢敌手,今天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中一个据称是毫无武艺的商贾之后,这种事情可不是时时都能见到的。 更何况沈云飞虽是有悔婚,但这桩婚事毕竟还是在侠义门早就传开了的。只要温老香主一天不话取消这门婚事,那他沈云飞就还算是侠义门熔火堂的未过门女婿。 此时,两人在甲板上的打斗,看在众人眼里早就换了个味道----那分明就是一对未婚夫妇正在打闹嬉戏嘛! 看来,这桩婚事会不会取消,还真的很难说。 72.踏云吐焰斗莆牢 两人打得热闹,众人也看得热闹。正在这热闹非凡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震,整个船体剧烈颠簸起来。 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涌起轩然大波,所有在船上的人都站立不稳,沈云飞却见一个浪头打过来,这原本就吃水不深的船,竟陪抛了两丈之高。 沈云飞原本正躲着温如霞的鞭子,对这突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这么直勾勾地站在原地,在船体起伏之间,猛地就被甩出了甲板。 只觉身体一轻,脑中嗡嗡作响,还没注意到究竟生了什么之时,又觉脚下一紧,似有什么东西缠住,接着迷迷糊糊地又回到了甲板上。 沈云飞还未来得及理清当下的状况,便被一人压着头按趴到甲板上。温如霞恶狠狠地对他说道:“爬好了,你要再飞出去,我可不救你了!” 三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就在他刚才愣的片刻,他已完成了被起伏的船体甩出甲板,又被温如霞一鞭子裹住右脚硬生生扯回了甲板上等一系列动作。此刻他扑在甲板上,这才一阵阵后怕。 自己不会水,倘若真的掉入这汪洋大海岂不是只有喂鱼的命? 想到这里,忙不迭转头对与他贴身趴在甲板上的温如霞说道:“温女侠……” 他本想开口道谢,却被一个大浪打上甲板,呛了一嘴的海水。 温如霞正焦心着船头的情况,只不耐烦沈云飞在耳边说话。海水此起彼伏地拍在甲板上,船体汹涌起伏,她根本找不到无法动弹,内心无名气不断上涌,终于爆,对无辜的沈云飞只厉喝一声:“闭嘴!再说一句就把你扔下去!” 沈云飞咋咋舌,只得乖乖收了声。但那巨浪拍打着船体,船体如树叶在海水中飘荡。剧烈的摇晃也令沈云飞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他只觉头晕眼花,只能勉强忍住想要呕吐的**。 他赶紧按照妙真教自己的方法运气调息。渐渐便不觉得难受,整个人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甚至连海面的翻腾也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三少才睁开眼睛,见海面渐渐平静了一些。虽偶有颠簸,却到底不如之前来势汹汹。而船上原本看热闹的众人不是被推倒角落,就是被荡进舱里,有没有人掉下海去也不清楚。 温碧霞见势,忙爬起身就往船舱飞奔而去,沈云飞刚才被吓着了,也不敢再甲板上久留,便跟着温如霞往船舱里去了。 船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满目狼藉。好在此次随行的,都是侠义门中身经百战的弟子,大家都多少有些自保的本事。除两三个在甲板上的弟兄被甩下甲板的兄弟,和几位被摔成重伤的船工以外,倒无太多伤亡。 温如霞见周遭一塌糊涂,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还站在甲板上的老李头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旗主,刚才在甲板上,隐隐约约看到海底有头大鱼在撞我们的船。” “大鱼?”温如霞蹙紧了眉,眼中已见怒火。 老李头赶紧补道:“因为藏在水里,只看见黑压压一片涌过来……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他没说出来,可众人心头都微微一凛。传说蓬莱海一带,有妖怪出没袭击渔船,不少渔民都吓得不敢出海打渔。看来,传说是真的了。 见众人默然无语,温如霞猛然将鞭子抽了出来,大喝一声:“咱们侠义门创建以来,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妖魔鬼怪,奸邪佞恶,倒还没听说过怕过谁!” 她这么说着,便往船舱外去了:“不管是大鱼还是妖怪,今日我温如霞非得会一会它。否则倒辱没了我侠义门的名声!” 众人被她这话一激,纷纷热血沸腾便一哄而上,簇拥着温如霞出去了。而沈云飞见众人情绪高涨,也不由被感染,一同跟了出去。 这时,海面已不再翻腾,只微微漾着浅波,海风絮絮,空气中还散着腥湿的海水味,可这平静之下,却隐隐透着暴戾的气息。可所有的人全都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屏息以待。 沈云飞亦觉颈上的玄光佩开始收紧,那样的力道,似乎是想要拽着他移动。他不敢怠慢,只得按照玄光佩所暗示的方向缓缓移动。船上众人都严阵以待,没有人关心他的动向,他独自一人,很快便来到了船沿边上。 那玄光佩的绳索仍紧紧收拢,可拖拽的力量已经停止了。沈云飞莫名其妙地四处打量,却忽的惊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转向他。在三少目瞪口呆的指向中,所有人都看见了----船底的海水,慢慢向上冒着一股黑色的液体,而且还以船底为圆心慢慢四周渗透着。起初度很慢,可越到后来越快。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船体四周三四丈的范围的海水,都被染成了黑色。那黑色的液体散着阵阵腐蚀物的气体,令人作呕。有几个撑不住的,已经趴在船舷上吐做一团。而沈云飞等人赶紧运气消息,这才抑制住了呕吐的**。 过了一会儿,那黑色的海水,像被煮沸了一般,渐渐翻腾,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沈云飞脖子上的玄光佩越收越紧,紧张的气氛蔓延了全船。而此时,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一时间乌云滚滚,竟隐隐有了雷鸣之声。 常年出海之人都知道规矩,但凡船只出海之前,总要杀鸡祭祀,以求妈祖娘娘与龙王保佑。保佑什么呢?自然是保佑有个好天气,要知道海上气候不必6地,一丁点儿改变都会导致巨大的灾难。莫说是渔民们捕鱼的小舟,就是吃水再深的货船,也可能会被颠覆。 船上的所有人手上都密密地出了一层毛汗。 忽然,传来巨吼,那吼声不便方向方向,但一声声却像是直接在所有人耳边出的。沈云飞想起之前与妙真在悬崖洞窟中遇着的蝙蝠,也是这么个情形。只是这声音的威力,比那蝙蝠大得多了。 已有几个道行浅的人承受不住,要么就是七窍流血惨死当下,要么就神智癫狂,疯跑着跳入海中。 在船上还保持神智不受这吼声影响的,只有连同温如霞、沈云飞、谢问在内的七八个人。谢问当时便站在沈云飞身边,见沈云飞也岿然不动,不由带着惊叹地神色看了他一眼。 沈云飞运气以魂气护身,才免于被那吼声所蛊惑。但心头也暗暗感叹,不管对方是人是魔,最少怕也到了战魂的境界,看来是个棘手的对手。他又环视了一下船上剩下的人,能不为这吼声所动的,想来也必然不是弱者。 就在船头不到两丈的地方,那黑色的海水渐渐起了漩涡,所有的黑色都往那一个方向汇集。那黑水渐渐突出了水平面且越堆越高,渐渐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点形态。随着一声怒吼长啸,那原本无形的海水忽然质化,幻化出来的妖兽足有老虎一般大小,似龙非龙,浑身被漆黑的鲮片所覆盖,双目犹如铃铛一般与圆滚,两只犄角斜插在头顶,利爪如刚刃一般。 沈云飞心头一动,叫道:“是莆牢!莆牢兽!” 然而温如霞已经先制人,她叫道:“管他什么牢,收拾了再说。” 却只见她向前奔了几步,忽的凭空跳起,右脚在船沿一踏,整个身子便高高跃起,向那莆牢的方向而去。沈云飞骇得惊叫,生怕她也被那莆牢的吼声所惑,投海自尽。 可温如霞非但没有坠入海中,反倒稳稳地在空中站立住了。她的双脚下燃起两道火光,远远看去,竟像是踩在火云之上一般----这便是侠义门玄坤右长老李月柔的独门秘籍,踏焰独行。 温如霞在空中飞奔,同时手中那条烈龙鞭也被她紧紧握在手中。那莆牢见有人冲向自己,立即摇头晃脑地地迎上去。它踏水而行,水波阵阵自他脚底泛起,荡地沈云飞他们的船摇摆不定。 温如霞见莆牢向自己跑过来,丝毫没有慌乱,瞧她那表情,竟是正中下怀的得意。只见她右手手臂一起,那燃着烈焰的鞭子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在画出一条高高扬起的弧线。随后---- 那烈龙鞭竟忽然消失了!只见得无数朵火红的烈焰在空中飞舞着,只扑莆牢而去----这一招便是七式烈龙鞭法的第三式----“隐龙吐焰”。 一时火光四起,被乌云笼罩着的海面霎时泛起耀眼的红光。莆牢登时哀嚎声遍起那火红色的烈焰落在它身上,顷刻之间便烫出一个窟窿,散出阵阵鳞甲被烧焦的恶臭气味。 还是沈云飞仗着一双望龙眼看得真切。那烈龙鞭并非消失,而是接着温如霞灵巧的手腕动作和如风的挥甩,让人看不清楚。那朵朵飞舞的火花,正是从烈龙鞭上甩下来的。莆牢叫得这么厉害,一来是那些烈焰烧在他身上痛楚不堪,二来,那甩出了火花的烈龙鞭呈现出了原本的黑色,温如霞似风一般的舞动频率,一起一落却一次不漏地打在莆牢的背上,莆牢的痛苦可想而知。 等到温如霞收鞭之时,那莆牢的背,即使是有鳞甲保护,却也是血肉一片模糊。 73.怒海狂涛船无影 温如霞“站”在半空之中,倨傲地俯视着那哀嚎的莆牢。船上侠义门帮众各个为之振奋,纷纷将手中武器举过头顶,高呼:“旗主威武----旗主威武----” 那莆牢嚎着,它疯狂地甩着大脑袋,仿佛这样便能减轻痛楚。末了,它仰一声怒吼,整个海面都被它的喊叫震得颤。它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痛楚全部吼出体外一样,那一声嚎叫一直延续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然而它终于停下的时候,硕大的眼球充血涨红,浑身散出的杀气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那莆牢鼻腔中喘着阵阵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半空中的温如霞,身上所有的鳞片忽然全部竖起。那鳞片原本是漆黑如夜的颜色,可如今却变得银白铮亮,仿佛一块块磨得光的钢片。 它抬起右前腿,再往下重重一放。脚下的海水忽然掀起五六尺搞的巨浪,向四周飞快散去,同时也在它的腿放下的同时,身上蓄势待的鳞片忽然迅向四周飞散出去。 那直直地想温如霞袭来的鳞片,在温如霞手中烈龙鞭燃起的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而诡异的寒光,竟是有吹毛断的锋利。鳞片自脱离莆牢身体之时,便有如脱弦利箭一般,转眼之下便已离温如霞不足五六尺的距离。 沈云飞他们所在的船,受巨浪影响,直退到足足五六丈之外。虽颠簸不平,可因为隔着这样远的距离,更看得清清楚楚。那鳞片数目繁多呈铺天盖地之势,温如霞眼瞧着便是躲避不过了,船上的人包括沈云飞在内,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温如霞面上却无丝毫动容,只见她秀眉轻轻往上一挑,迎着那瞬息便至的杀机,脚下两团火云却稳如泰山一般。下一瞬,温如霞将烈龙鞭轻轻往空中一带,那鞭子随着她迅的舞动,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 火光冲天,只听得一阵噼噼啪啪乱响,是火墙将莆牢射过来的鲮片悉数挡下的声音,而里头的温如霞毫无伤。 看着那手臂般粗细的火龙游动在温如霞身体周围,一时之间竟形成了坏绕在她身旁的一堵滴水不漏的围墙,船上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有年纪较轻的早已拍掌叫好。沈云飞也应和着拍了两下,却感觉手掌一阵钻心地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太过紧张,手掌捏地过紧致使指甲都嵌入肉中而不自觉。如今一时松快下来,才感到那痛意一阵阵泛上来。 可就在这松快的氛围下,忽然有人大叫一声“不好!”众人连忙看过去,却见那莆牢的身体自鲮片射出之后,粉嫩色的身体表层竟又长出了细细的嫩毛,那毛迎风疾长,瞬间之内就包裹住了莆牢全身。 温如霞用以自保的火墙加了气流运动,周围疾风劲劲,将莆牢周身的长毛吹起。火光中,莆牢的身形显得如此诡异难辨。忽然它眸中精光一散,迅出了有一阵攻势。它的行动比之前迅了不少,从奔跑到起跳不过须臾之间。 温如霞那边,整个身体被那火墙包裹的严严实实。虽一时保了完全,却也因此阻碍了视线。莆牢凌空扑将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棕色的曲线,那曲线的尽头直指烈焰中温如霞的胸口! 莆牢大半个身子冲进了火墙之中。那火烧的围墙瞬间崩溃,宛若火龙一般的鞭子缠上了莆牢的身躯,一阵阵烧焦的糊臭往四周散了出去。 这般搏命的攻击,温如霞自然是料不到的。莆牢的大半个身子的绒毛都被火焰燎光,大块大块的皮肤被严重灼伤。可它的头却狠狠地撞上了温如霞的身子! 那莆牢足有狮子一般大小,温如霞哪里承受得住,蓦地被这么重重地一撞,只觉呼吸突然停滞,随后五腑翻腾,嘴一张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那招烈龙鞭原本是靠她的气配合五行衍生而出,如今猛然被打断了气息流畅,那鞭子上的火焰也渐渐熄灭,那鞭子也宛若失了生命一般,从莆牢身体上松了开去。 巨大的冲力,让温如霞无可避免地飞了出去。 这样的情形,让船上之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情况下,容不得人多想。众人只听得一声“糟糕!”,沈云飞早已一步踏出,足下如风竟一路轻点海面奔了出去,余下众人只好望着汪洋的海面在一旁干着急。 却说沈云飞自从在悬崖绝壁间得妙真亲自传授轻功要义后,那“飞燕九翔”在他足下,早已是运用的是炉火纯青。那船隔着温如霞与莆牢也有五六丈距离,却是说到便到,连鞋面都没有沾湿半点。 彼时温如霞已呈落势,有半个身子摔入海水当中。还好沈云飞及时赶到,在她背后轻轻一托,便将她整个人重又拉了起来。 温如霞这才缓过劲儿,回过头便见前来解救自己的人是沈云飞。一时涌起七八种滋味,搅在一起难分难解,心头顿时悲喜不明,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可眼下局势哪里容许沈云飞细细搭腔? 那莆牢不惜以血肉之躯破了温如霞的火墙,见她飞落出去,只当胜券在握。哪知半途中杀出个程咬金将温碧霞救了上来,自然怒不可遏,拼命扭动着受伤的头,不甘地吼叫着。 温如霞接着沈云飞的力道站稳了脚跟,脚下重新燃起火云。 她“飘”在沈云飞身旁,脚下离开海面不过三四寸的距离;而沈云飞却是与那莆牢一样,脚面贴着海水站立着。 方才沈云飞救人心切,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这份心思压过了其他的杂念,一时之间,身体迅做出了反应。他这般飞奔过来,如履平地一般,恐怕现在也只以为自己是站在厚土之上。 沈云飞自小有个毛病,那便是只要专心于某一事物便会达到忘我的境界,这还得仰仗着封伯熙自幼对他的教导。而眼下,他只全神贯注于战斗之中,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凭借轻功站立在水面之上。要是此刻忽然有个人稍加提醒,以沈云飞那么怕水的习性,定然会直接晕过去。 那莆牢显然了狂,整个面目扭曲地望着温、沈二人。有墨黑的颜色自他脚底渗出,就如同之前船底出现的情形一般,迅向四周蔓延开来。可那黑色的海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散出辽阔的范围,而是而是在他足下越积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 只听得莆牢长啸一声,那黑色的海水如同得了号令一般,迅收缩并纷纷拥拥地往莆牢身后集结。莆牢身后出现了一面墨黑色的水墙,那水墙还在不停地抬升,不过转眼之间,便有了二丈多高。 一股不祥的预兆同时在温如霞和沈云飞心头升起。 还是沈云飞眼尖,在那脖上那玄光佩忽然收紧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大叫一声:“不好----”,乎就在那一声将将喊出口的同时,那二丈多高的水墙忽然向二人倾塌下来,铺天盖地的墨黑色水浪裹着浑浊的浪花眼瞧着便要将二人吞没。 危险时刻,沈云飞运气于足下,临了还不忘拉住温如霞的手,往那潮水涌来的反方向一阵狂奔。那海水不由分说的盖下来,险险拍到二人的脚后跟,荡起的水波又将二人送了几丈。 然而还不及二人喘息,那将将落下的水浪似乎活物一般,又迅抬头,往二人方向追去。沈云飞只好拉着温如霞继续逃窜。那浪头每每落下之后,便迅抬头,几次三番,搅得整个海面波涛汹涌,混沌不堪。 好在那水墙每一次重新抬头,实力必定较前一次减弱。沈、温二人躲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那水浪终于是偃旗息鼓了。二人喘着粗气,方才那番经历实在骇人,有好几次差点逃脱不掉,好在沈云飞及时加力,最终得以脱身。 二人稍定下来,脚下的海水仍激烈荡漾,温如霞还好,单沈云飞得费好大力气才勉强站稳。那莆牢站在三丈之外的距离盯着二人,他方才几番进攻都无甚效果,不得不暂停下来,休整一番。 气氛一时诡异静谧,经过一番消耗战,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全神戒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的举动。头顶黑云翻滚,像是要下雨的征兆,隐隐从云层深处传来轰鸣之声,似雷鸣又那样渺远。 两方对峙一时,温如霞的声音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她喘着粗气,惊叫一声:“船!”句尾的破音带了森然之意,在宽阔海面上回荡,满是绝望之音。 沈云飞被温如霞这么一吓,连忙四周一看。因为是在海上,实在没有其他的障碍物,视线宽广一望无际。除了起伏不平的海面,哪里还有什么船的踪影?他们方才只顾着保命,哪里还能分神去注意船的情况? 诺大一条船,消失的无影无踪,竟连碎削木块也看不到一个。那船究竟是被打散还是打沉,船上弟兄是生是死也就无从得知了。 74.寒风疾雨灭心莲 温如霞心头痛急,将那烈龙鞭死死握在手中。 她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生怕稍一松懈便会忍不住嚎啕大哭。那雪白的贝齿深深嵌入她火红的唇,鲜血一滴一滴打下来。那一颗颗深红的血珠落入海水中,随即便消逝地了无踪影。 然而她的眼眶中终于还是盈满了泪水。她再抬头时,怒火已将她的瞳孔染成鲜红色。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温如霞扬起那鞭子,漆黑的鞭身在空中瞬间燃起烈焰,火光冲天,似温如霞无边的愤怒。 只听她怒吼划破长空:“畜牲----杀了你!” 温如霞满腔的愤懑化为全开的动力,她那踩在火云上的脚飞快移动着,朝那莆牢急逼近。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鞭子随着她飞的移动在空中摇曳生姿,火光在空中留下炫目的痕迹。 那烈龙鞭包裹的巨大火焰越烧越旺,火舌因飞跑带起的疾风而激烈的舞荡着。沿着温如霞的行径留下一路朵朵火花,它们在空中蹁跹飘落,落入海水之中的刹那,绽放成璀璨的花朵----仿若海面上开放出无数血色的莲花。 这便是烈龙鞭法的第二式----“龙心火莲”。 一路莲花过处,大片海水被火光照耀成红色,那墨黑色的海水与盈盈火色交相辉映,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温如霞这时已经奔出有两丈之遥,沈云飞却仍能听见那火舌燃烧而出的呼呼作响之声。温如霞那身擂鼓袍早已湿透,火红的布料紧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火光的照耀下,那轻灵的身体在海面之上奔走,生生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随着温如霞与那莆牢的距离渐渐缩短,她那条烈龙鞭所衍生出来的火光愈热烈。火舌翻滚奔涌,渐渐往鞭子头稍部分聚集。那无形的焰火,竟然在沈云飞眼中形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沈云飞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久盯着火光而造成的幻象,待他抬手揉搓眼睛,再放下来的时候,那原本模糊的影像已然初具雏形了! 只闻得一声浑厚的长啸传来,沈云飞不禁一凛,竟生出了肃然起敬的情感。那声音不同于莆牢激烈刺耳的嘶吼,而是更有俯视万物的霸气与胸襟。 而随着这一声长啸,那鞭子上的火焰忽然聚成一个火龙的形状!鞭稍为头,鞭体卫身。那火焰明明还在随风摇曳,可那身体上遍布的鳞片却逼真分明;那巨大的龙头高高抬起,竟有如活物一般直勾勾地注视着莆牢。 火龙头顶上嶙峋的棱角与突出的眼眶,均是由一团团灼热的火焰所凝聚而成的,可龙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那样逼真,叫人如何不惊叹? 这一招是七式烈龙鞭法的第五式----“飞焰翔龙”。 沈云飞看得啧啧惊叹,几乎便要拍手叫绝。 而那莆牢显然也被那冲天的火光及成形的火龙的气势所压制,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由它面容神色稍显呆滞可以看出,这个方才还不可一世的传说中的龙之三子,在真正面对自己老子的时候,还是露出了做儿子对父亲应有的胆怯。 莆牢这一瞬间的愣神,身体的防备自然就稍有松懈。在这样紧张的战势中,稍有疏忽便可能会酿成杀生之祸,常年行走江湖的温如霞自然深谙这一番道理,大好机会,焉有放过之理?她于是便趁着这时机果断出手,只见她右手一提,整个鞭身便豁得向上高高扬起---- 那巨龙带着包裹在周身的熊熊火焰顺势沿着鞭子指向的方向冲将出去。原本依附在鞭子上的火龙一旦得了自由,便有如那闪电一般迅捷地窜出去。那样快的度,莆牢虽本能想躲,可身体却不及反应,那火龙便已果断地缠上了它。 那火龙身长足有丈二,收紧身体将那莆牢死死缚住。莆牢身陷囫囵动弹不得,它整个身躯都被卷入那熊熊烈焰之中,通体皮毛无不被尽数烧焦,炽热的火舌将它的皮肤灼伤烤焦。 它只能疯狂的扭动着身躯,想要借此力摆脱火龙的束缚。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那火龙在它的翻腾之下,非但没有减弱之势,反而越烧越烈、愈缚愈紧。莆牢摆脱不得几乎被烧成一个火球,只能出一声声绝望的惨叫。那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周遭的岑静,令人毛骨悚然。 温如霞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就这么直直地立在那堆熊熊火焰旁边,静静地站着、冷冷地看着。她的面庞被烈焰炙烤着,一阵一阵的泛着疼。隔着那样近的距离,烈焰的热浪不歇,一刻不停的冲到她身上。她的衣服又被重新烤干,贴在皮肤上,烫的惊人。 可是她仿佛早已失去了知觉,犹如一桩木雕般静静地看着在火焰中徒劳挣扎的莆牢。她那握鞭的右手被火严重灼伤,从右手手掌到右边的半个身体的皮肤都几乎被烤得黝黑。皮肤紧绷收缩,而由于之前用力过猛,手背上的皮肤迸裂出一道道口子,露出里头呈粉嫩色的肉。 仿佛一场盛大的悼念,面前那在烈火之中不停出哀嚎之声的莆牢便是唯一的祭品。温如霞显出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悲戚的神情与恸哭的眼泪,平静的可怕。然而,他浑身却散出几可令天地为之动容的哀伤。 这样一幅画面被隔着数丈距离的沈云飞看在眼里,他心头抽痛着,隐隐作痛。三少自幼受家庭熏陶,在自家当铺中耳濡目染下,素来便最善言谈辞令。可如今,面对着温如霞,他搜肠刮肚想要找出一两句合适的字句,却终于还是徒劳无获。 沈云飞不禁低下头去,他摇着头在心中嘲讽自己:沈云飞啊沈云飞,凭你往日如何巧言令色、八面玲珑,如今竟连一个女子都安慰不了。 他兀自叹息着,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心头已对温如霞生出了怜惜之意。他一向是怜香惜玉之人,从前只以为温如霞不同于别的姑娘,她独立而坚强,根本不需有人保护。 然而这一日,在这茫茫汪洋之中,周围只有他们两人。沈云飞却见到了与常日不同的温如霞。那样倔强到逞强的地步,整个身形因强忍着悲伤而微微颤,在这沉的天色之下,在燎燎火光照耀之下,那样孤独与无助。 沈云飞双手手握成拳,无奈的叹息着。他这么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要上前去安慰温如霞。可刚一抬步,却觉脸颊一凉,竟冷得他一个激灵。他只觉惊诧,便伸手一抹,竟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 那手上一道冰凉的水线,寒气阵阵。沈云飞觉得甚是奇怪,满腹狐疑地盯着那水迹着呆。然而更多的水滴落下,打在他脸上、身上。 “哗----”待沈云飞反应过来,那从天而降的雨滴已成倾盆之势。大滴大滴的雨水如瓢泼一般倾洒下来,如打破一块明镜一般将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海面又搅地一塌糊涂。 海面上又因着突如其来的雨,呈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氛围。 曾有过江湖上跑场卖艺的把式人将火油抹到鞭子上,再点燃鞭子以冒充烈龙鞭。每每在闹市表演,因沾了“侠义门”的名头,倒也颇得人缘。这样的把戏,不过是偏偏外行人,为求混口饭吃。 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门道。不懂行的人,只要见得那带火的鞭子舞地像样,也就心满意足了。然而真正见过烈龙鞭的人决计不会被这等骗局所蒙蔽。真正的烈龙鞭,火焰持久且遇水不灭,更别提那威力,自是以这样拙劣的方法所假冒的“烈龙鞭”不可比拟的。 温如霞所使的这一套烈龙鞭法,乃一代女侠李月柔所创。是将自身所修习的气注入手里的鞭子当中,再配以五行转换的原理,使鞭子凭空生出火焰。因那火焰并非寻常烈火,而是受施法者意念所控制,故而鞭子子本身是不会受烈焰所伤。 温如霞自六岁拜入李月柔门下,从基本的练气开始,到五行转换;从挥鞭技巧到以鞭制敌。内修心法、外练身法,足足修炼了十数年,才到得今天这等挥洒自如,力克万钧的地步。她原本便天资聪颖,苦修十数年才略有小成,寻常人想在朝夕之间学成,自然是痴人说梦。 温如霞对自己这套烈龙鞭法颇有自信,莫说是她随身所带的烈龙鞭,便是寻常鞭子拿在她手上,也能瞬间生出火苗。因那烈火是由气而起,寻常雨水,是无论如何也也浇不灭的。 按说,这雨下的再大,那团火龙也该不受任何影响才对。然而漫天的雨水倾颓而下,打在人身上竟寒气刺骨,直浇得人站立不稳。再看那裹在莆牢身上的火龙,早已不见方才的活力,声势愈低落,到最后竟悄无声息的灭了。 温如霞吃了一惊,再见那莆牢,已是被烧得通体黑,面目狰狞,不复当初模样了。 75.顺天应命不须救 也不是是否体力消耗过盛,温如霞在骤雨中虽勉力支撑,然而身形却早已不住颤抖。 那雨水带着非同寻常的寒气,打在身上如坠冰窟----饶是沈云飞也明白过来了,这并不是寻常雨水,里头掺杂了巨大魂气,这才得以将那烈焰扑灭。 可温如霞却不肯接受眼前的现实。从前的她也是历经多番苦战走过来的,但凡遭遇鏖战,最后只要她使出这一招,往往便能一招制敌,回回如此,从未有过差错。 她想起师父曾叮咛自己的话:这一招“飞焰翔龙”乃烈龙鞭的最后一招,虽有威力强大堪比杀手锏,然而却须耗费巨大气力。若能一招制敌除却后患自然妙哉。可若是为敌人所破,届时你自己气力空虚,没了还手之力,怕是性命堪忧。故而此招慎用。 温如霞只觉周身的毛孔骤然长大,下一瞬所生的事在她眼里看来,却是惊怵不已。那脱了束缚的莆牢显得那样悠闲淡定,虽然身子已被烧得不成原样,可它却不急不躁。只见它奋力抖擞着,那原本血肉模糊的皮肤便开始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度恢复着。 那皮肤愈合的度实在太快,看入常人眼里,那莆牢的周身,就像是裹满了飞快蠕动的驱虫一般,令人作呕。 温如霞终是撑不下去,她俯下身子,无声地干呕着。 而就在这个当口,莆牢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皮肤,棕红色的绒毛也开始密密麻麻地从那微微透着粉色的皮肤上疯长出来。然后,它对天咆哮着,那漫长的、没有间歇的嘶喊声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声波,似根根分明的细针,向四周飞散而去。 温如霞虽心知该起身躲避,然而虚弱如斯的她实在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由着那剧痛在自己身体各处绽放。无形的声波的破坏力却丝毫不逊于有形的兵刃,那根根宛若利刺的声波将温如霞的衣服割破,划伤她的肌理、扎入她的皮肤。 饶是温如霞平日倔强强势,却再也忍受不住,闷声呼痛。 这场诡谲的战斗。不过瞬息之间便已胜负互换。 温如霞的身子在空中颤颤巍巍地缩成一团,整个身子止不住的战栗。那足下的火焰明明灭灭,在倾盆的雨水之中眼瞧着就要熄灭。虽然有几次,靠着温如霞强大的意志,重又膨胀了一些,可终归是大势已去。温如霞的身子在离着海面几寸的地方,如即将掉落的秋叶一般,摇摇欲坠。 沈云飞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赶紧运气起步往温如霞身旁奔去。他懊恼着自己为何不早一点站在她身边----这样起码,可以做一会她的依靠。 可是莆牢怎么允许沈云飞的搅局?在沈云飞迈出第一步的同时,它也起了最后的攻势。 这样的情形,温如霞已经再无还手之力,它其实有许多收拾温如霞的手段。然而,前期魂力消耗过大,它却已经不想再在温如霞身上耗费任何魂力了。面对温如霞,莆牢选择了一种最为简单,也最为直接的攻击方式。 只见它纵身向前迈了一大步,后脚着地之时双腿聚势便是一跃。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莆牢张开了它血盆般大小的嘴。 沈云飞纵使耗费浑身解数来施展轻功,却也终究是输在距离之上。他还在奔跑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莆牢那吐着浊气的大口径直向温如霞脑袋而去。 温如霞眼瞧着莆牢朝自己扑过来,那一张血盆大嘴已近在眼前,那夹杂着扑鼻腥气的口气直喷了她劈头盖脸。她只觉五脏六腑又是一阵翻腾,只差没直接吐出来。 也得亏温如霞常年行走江湖,别看她年纪小,多少年大风大浪走过来,能活到今日,也算是有本事之人。 所以就在莆牢下嘴的那一瞬间,温如霞凭她残存的一丝气力,做出了最后的保命之举。但见她险险将身子一偏,将左肩送到了莆牢口中,却也因此避过了要害。 莆牢的唇齿何等锋利?一口咬下,温如霞只感觉呼吸一滞,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蔓延开去。就在意识涣散之际,她将手中的鞭子甩了出去。 彼时温如霞已经虚弱至极,那鞭子再也没能生出火焰。所以烈龙鞭此时,也不过便是一条普通的漆色皮鞭。却在温如霞最后力道的催动下,宛如一条黑蛇出穴,迅缠上了莆牢的右前腿。 随着力道使然,整个丈二长的鞭子,紧紧将莆牢的那只前腿捆住。温如霞受伤吃痛,浑身肌肉自然收紧,也就在这一痛一收之间,那鞭子也越收越紧。莆牢那条腿,自脚掌至肩头,皆动弹不得。 双方皆是下了死劲,皆是痛入骨髓。 “嗷----”莆牢终于了狠。它的眼球完全充血,整个眼眶内泛出妖异的血红。它含着温如霞的肩,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她甩了出去。温如霞肩上的一大块肉被它剥离下来,她却连呼痛的力气也失却了。 莆牢被溅得满口满脸都是温热的鲜血,那一块粉嫩的肉被莆牢含在嘴里,还残留着肌肉收缩时的跳动。 可莆牢的情况却也不比温如霞好。 温如霞虽受此重创,可手中的烈焰便始终不曾脱手。那鞭子乃当年李月柔亲自为她量身而制,常年陪伴在她身边,早就有了灵性。一旦受主人意念缚上了什么东西,便是不需温如霞力也狠命收缩,哪里是轻易便能摆脱的? 那温如霞被莆牢使了吃奶的劲儿甩开去,烈龙鞭却在温如霞手中不肯脱手,又兼紧紧缠着莆牢的腿。在这力道之下,那条腿竟然连皮带骨被生生扯下! 温如霞在莆牢凄厉的嘶喊声中终于失了意识,她的身体毫无戒备的飞了出去。 方才那血肉横飞的一幕,被沈云飞一刻不漏地亲眼得见。心头的震撼绝非言辞可以形容。但见,见那温如霞正好被甩向自己这方向,哪里敢懈怠?便当即稳住了下盘,张开双臂,将温如霞稳稳接在怀中。 巨大的冲力让二人退到十几丈之外。原本水上便没有太多阻力,能站稳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能稳当停住?便只好由着这样的冲力向后退急急退去,好在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也没什么障碍,便不用担心撞着什么东西。 沈云飞将温如霞紧紧搂在怀里,见她左肩上巨大的血窟窿还在不断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一时不由得直哆嗦,竟是心痛如绞,不能自己。 然而却再没有时间容他细细为温如霞心疼。这沈云飞还未来得及站住脚跟,就觉得背后猛然袭来一股撞力。他方才一门心思都放在温如霞身上,检视她血流如注的伤口,哪里来得及分心去注意周围的状况? 这样徒然遭到背后奋力一撞,沈云飞只觉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一般。一时气血阻滞,瞬间破功,只觉脚下一空,瞬间便坠入海水之中。 刺骨的海水让沈云飞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之处,竟是置身于汪洋之中,周围全是冰冷的海水。他自幼怕水,心绪一慌,更是乱了手脚。不待多想,只本能张口呼救。然而一张嘴,海水便不分青红藏白地灌入了他的鼻口之中。 沈云飞感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忽然封住了自己的所有呼吸通道。纵使他早已熟练呼吸吐纳之法,纵使他浑身上下皆可呼吸,可置身于海水之中,他沈云飞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平白长出一只腮来。 他便这么迷迷瞪瞪地昏了过去。 *************************** 蓬莱阁中,妙真正在侍者广目的帮助下卸去一身服侍。 妙真既已得了天眼,即使目不能视,可世间万物也尽收她眼中。自然不再需要广目为她指引。 然而或是多年的习惯使然,广目仍如往常一般旧尽心竭力的服侍着她。 终身尽责服侍圣女,这是广目当年在前代圣女面前许下的誓言,这十几年相处下来,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演变为一种习惯。她与妙真的关系,早不再是单纯的主仆之谊。 广目虽不是以圣女候补的身份被接进蓬莱阁的,可她却也与妙真她们一样,是蓬莱阁收养的苦命孤儿之一。在蓬莱阁中,不止是圣女的位置是代代相传的,圣女座下三使----广目、闻风、御行,主要任务便是服侍历届圣女的起居行动。 因圣女必定天残,或目不能视、或耳不能听、或躯体残疾行动不便,这三使便充当了圣女的眼睛、耳朵与四肢。 因这一届圣女妙真为盲女,故而广目伴随圣女身边的日子较多。广目今年虚岁已二十二,面目沉静如水倒是颇有妙真的几番风致。她很小的时候,便在前代广目座下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广目。这些年妙真在她的协助下,应试起居基本无碍。 广目将七宝玄天明镜假髻从妙真头上取下来,透过铜镜小心翼翼地偷觑着妙真,说道:“圣女今日受累了。” 原本蓬莱阁的圣女,衣着向来从简从素,多以散白衣的形象示人。然而因蓬莱圣女掌着与天界沟通,参悟天机的使命,故而亦不得不在有重大活动如占卜、祭祀之时慎重着装。 今日是妙真真正继位圣女一职的第一次参悟天机,其阵仗之浩大、步骤之繁琐自然可想而知。这一日下来,莫说是主持占卜的妙真,就连在一旁观礼的宾客们都觉得累。 妙真表情恬静却也掩藏不住眉宇间的倦怠之色,她端坐于妆镜之前,由着广目为她卸妆。眼见着广目小心翼翼的试探,心头大亮,便淡然一笑,一语出口,依旧是那副清风拂面的嗓音:“你我之间,哪里这般客气了?”然后她说道,“你心头存有疑惑,但说无妨。” 自己的心思被妙真看穿,广目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她所服饰的,是东西天机的圣女,而自己心头所思,哪里逃得过妙真的法眼?她手头的动作一丝不乱,轻轻启齿,问道:“算着时候……也该有个了结了吧?是否要属下派船过去看看?” 妙真默然了一时,又摇头道:“不必。” 广目脸上微微透出一些讶异之色。常年朝夕相处,她又怎么看不出妙真对沈云飞那微妙的情感?而如今听得妙真这狠心的话语,心头百思不得其解。思忖之下,便又开口问道:“圣女既然得知沈云飞此次乘船返回中原,途中必遇大劫,为何不开口阻止他们出?” 妙真听完,淡淡然说道:“你以为我开口阻止了,他便就此过了这一劫?” 广目哑口无言,只得默不作声的继续手头的事情。原本以为今日的对话便到此为止了,可沉默一阵,却又听到妙真娓娓道来:“各人的命数不同,有些劫难是命里便带着的,如何躲得过?这世间多得是凡事争强好胜,不肯做小伏低的强势之辈。然而你有见过有几个一辈子只赢不输的?凭你再打的本事,再高的心气儿,你还能搏得过天意去?” 妙真说这番话时,声音依旧淡如秋菊,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所谓劫,必定要亲自挨过。我虽能开口阻他一次,可哪能次次都阻止的了?各人命数如此,旁的人……诸如你我之辈,都是没有办法的。” 广目默然一阵,却又仿佛有些不甘心,说道:“可若他们其中有人历经此劫而大难不死,岂不是在那汪洋大海中,等着营救?不如咱们……” 妙真自梳妆台上拿了一把玲珑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她那头银白色的长。仿佛若有所思一般,了半晌呆,这才开口道:“若命该如此,你我救不了;若命不该如此,你我……不用救。” 妙真一挥手,灭了台上烛火。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室朦朦胧胧的白。广目看着妙真被月光映地朦朦胧胧的脸,说道:“可是……您为什么还是特意赠了一包珍珠给沈云飞护身?” 可她等了很久,都等不来妙真的回答。许是月光的缘故,妙真的面庞显得有些落寞,隔了好久,她才听得妙真轻轻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却又仿佛沾染了从亘古便流传下来的寂寥。 *** 同样的月光照在那片不久前还生过激烈战斗的海面上,而那之前波澜起伏的海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夜色将宁静的海面渲染的静谧稳妥,可海面上仍布满黝黑的乌云,于是那月光也就不如蓬莱阁那般皎洁。 却在这隐隐约约的月光之中,一个人形的身影站立在海面。那颀长的身形隐入黑暗当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唯见一双如狼的双眼在黑暗中幽幽地闪着绿色的光芒。 那黑影只有半个身子露出海面,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他开口,那声音可怖至极:“哼……没想到,竟然还有一番手段……” 随即,他抬起自己的双臂,那手中并没有任何物件,可那黑影人却死死盯着那双手,那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贪婪。他像是突然高兴起来似地,说道:“不过……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嘛!” 他的笑声划破了海上的宁静,镜般的海面上,被那笑声震起阵阵涟漪。海雾凭空而来,顷刻便呈现汹涌之势。那黑影逐渐隐入雾气之中,再见不到…… 1.无涯孤岛老渔翁 沈云飞自昏睡中渐渐转醒。在睁眼的那一瞬,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了,那刺眼阳光将他的双目逼得他只能重新将眼睛合上。他只觉得头脑晕晕沉沉,若不是那浑身上下疼得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真实,他恐怕是就要这么一眯眼睛永远地沉睡下去了。 沈云飞呻吟着睁开眼,那明晃晃的日光只射地他眼泪汹涌而出。眯眼好一阵,才能勉强将眼皮微微睁开。鼻息间充斥着大海腥咸的空气,耳边也尽是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自己……究竟在哪里? 沈云飞勉强转动了几下眼珠,根据极其有限的视线范围内的景物分析,自己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某个海滩之上。他不由得想要起身确认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可眼下的身体状况,却容不得他行动半分。 沈云飞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摊在海滩上,身下是柔软的细沙,倒不是多么难过。闭目一阵,他开始运气吐纳,真气在身体中的运转,起初极其阻滞,有好多处地方,都有无法顺利通过的堵塞感。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些地方一一打通,运行一个周天下来,沈云飞已是筋疲力尽。 不过经过这一周天的运行,沈云飞感觉自己周身的疼痛像是有所减缓似地,便立刻有如受了鼓舞一般,聚精会神地吐纳起来。体内真气运行,渐渐有了流畅之感,而度也越来越快。 沈云飞就这么吐纳了好几个周天,最后将那一口浊气尽数吐尽,便觉身上虽仍旧酸软无力,可那疼痛却是大大减弱了。 沈云飞试着坐起来,可刚一起身,才觉还有一个死沉死沉的物件压着自己的胸腹。难怪自己方才感觉呼吸不畅。他连忙定睛一瞧,那睡在自己怀里的人,竟然是温如霞! 三少脑中闪过瞬间的空白,末了才将之前在海上那一番鏖战的记忆悉数填补进来。那激斗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如此震撼人心,思及此,三少心中便又不禁对温如霞多了几分崇敬。毕竟她只以区区女儿之身,竟在生命垂危之际,还不忘卸掉那号称龙之第三子----莆牢的一条胳膊。 惨烈的战斗仍在沈云飞脑中不断回放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即使是事后回忆起来,也教沈云飞少不得一番胆寒。冨而又想起自己几月前,还不过是望龙镇上一个不知世事艰险、手无缚鸡之力的逍遥少爷。如今的自己不但习得了武功,竟也是经历了几番生死的人了。 他不禁要感叹命运安排的玄妙之处,一时又忍不住偷笑----倘若爹爹得悉自己这番经历,想必是要两眼一番吓得昏死过去的!思来想去,这场婚逃的还真值,若是没有自己当初鲁莽逃婚,就没有后来的这番经历。自己现在说不定就只能那巴掌大的望龙镇上守着媳妇儿…… 念起“媳妇”二字,他的思绪又回到自己怀中的温如霞身上。当初离家出走,本想着若是找着了自己那梦中情人,此生便是决计不可能在与自己这“未婚妻”有半点瓜葛的了。 可谁又曾料到,自己虽遇着了凤语梦,可个中误会牵扯其中,又令她平白误会了自己;其间又在三苗一番游历,好不容易脱身,随伯熙、语梦辗转到了蓬莱,哪知半路上遇着温如霞,差点命丧悬崖。然而,绝壁之处遇到了妙真,得其点化,功力大有增益,而现在……竟又与温如霞有了这样一番机遇。 沈云飞想到自己先前曾与妙真谈论过天理命数之道。那时还曾觉得妙真过于悲观,竟将身家性命统统压在一语焉不详的诗里头。而事到如今,沈云飞自己咂摸半晌,却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对命运玄妙安排的钦叹。 不过钦叹归钦叹,若想要他沈云飞像妙真那样听天由命,那可办不到! 想到这里,沈云飞便又卯足了劲儿狠命想要坐起来。却说他身体的疼痛感虽已散的差不多了,可那肌肉酸软程度却又大大出了三少的预料。他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虽心头一片清明,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沈云飞的性子也被勾起,于是放声大叫一声,全凭一股子热血上涌的力道,坐了起来。他自沙滩上狼狈爬起,只觉衣服、鞋子里全都灌满了沙子,稍微一动就膈得直痒痒。 可眼下哪里顾得了这许多,他眼瞧着那地上躺着的温如霞面上早已失了血色,苍白的可怕,一丝要苏醒的迹象也无。那肩头的伤口上,也不知是糊了什么东西,黑黢黢黏答答的一团,却隐约勾勒出森森的白骨的轮廓。 这样的情形将沈云飞吓了一跳,连忙扑倒下去探视温如霞的鼻息。然而她周身冰凉,鼻息若有似无、气若游丝,三少只觉得一阵心惊,心底凉成一片,生怕温如霞这口气吐出来便再也没有别的进气了。 他心头一阵焦虑,不由放声在温如霞耳朵旁大叫:“温女侠……温女侠……你醒醒!” 这几嗓子喊出来,已是耗费了沈云飞太多体力。可温如霞纹丝不动,那双目稳稳地阖在一起,丝毫都不见睁开的迹象。却听得不远处那有如洪钟盖顶一般的声音传来:“叫什么叫,都把我鱼儿吓跑了!” 沈云飞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顺着顺着声音看过去,远处,只见一个白苍苍的老者正优哉游哉地坐在海边礁石上钓鱼。 说是钓鱼,沈云飞却是第一次见着有人这样钓鱼的!那老者盘腿坐在海边那不足一米高的礁石上。那礁石看起来并不光滑,也难为他能这么纹丝不动地坐下来。老者整个身子如虾一般弓着,那足有三尺长的银白胡须笔直的垂下来,几乎碰到海面。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手中握着的鱼竿!与其说那是一根鱼竿,还不如说是一根随意捡来的竹竿贴切。最最奇怪的是,那所谓的“鱼竿”上竟没有鱼线! 见这老者古怪的举止,沈云飞不由地来了兴趣。倘若他手脚灵便,定然要跑上前去仔仔细细看个究竟。怎奈今日状态不佳,又加之守着昏迷中的温如霞,只得在原地高声出口想询:“老人家,你这钓的是什么鱼?” 那老人连看也不看沈云飞一眼,那如洪钟的声音再次在沈云飞耳边响起:“小声点。海边钓鱼,自然是钓的海鱼!” 沈云飞只觉好笑,便又问道:“这鱼线鱼饵都没有,如何钓鱼?” 那老人却依旧是衣服神态自若的模样,只淡淡回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沈云飞见这老者疯疯癫癫,举止怪异,心头暗忖,只怕是个疯老头。便又不想再这钓鱼的问题上过多纠缠。然而忽然背心一凉,只觉两道凌厉的眼风袭来,忙不迭抬头一看,竟是那老人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沈云飞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喜怒无常,果真是不好相与的,便忙作揖问道:“敢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可那老人却再不理沈云飞了。只双目一闭,仿佛入定一般泰然。沈云飞焦急于想得知自己身处何处,然而周围出了这个疯癫老人之外,却没有旁人了。便又焦急地催了几句:“老人家!老人家?” 许是被沈云飞那几嗓子喊得烦了,那老人忽然睁眼喝道:“叫什么叫!把我的鱼都吓跑了!”顿了一顿,才又回答了他的问题,“这里,是无涯岛!” 沈云飞便纳闷了。之前在海上时,他曾与船工们聊天,也详细问过这蓬莱海域上各处奇特风土,那船工见与他聊得来,还将海志图交予他看。沈云飞的记忆中,那海志图上的确标注了蓬莱海上有好几座岛,却没有一座是叫“无涯岛”的。 莫不是被海潮送到不知名的地方了? 沈云飞便连忙开口问那老人道:“老人家,在下有急事要回中原……请问岛上可有船出海?” 可换回来的,却是老人暴跳如雷的怒吼:“叫你别咋咋呼呼的!我的鱼儿全给你吓跑了!” 沈云飞只觉那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震得身心俱麻,不禁在心里嘀咕:你自己那声音,怕是连鲸鱼都被你给吓跑了。 “臭小子!”老人喝道,“敢说我坏话!” 沈云飞吓了一跳,忽然心头一动,想到妙真对自己所讲的关于修魂的九个阶段。既然这老者能猜出自己心头所想,必然已是过了破魂之期。而自己隐魂期的魂力,竟然能被他一眼看穿而无所觉察。 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虽一头白,却精神矍铄,半点颓老之气也无,难不成是已修成结丹的前辈高人?如果是这样,那温如霞多半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沈云飞慌忙朝着那白老人连连作了好几个揖,诚恳道:“求前辈救救我身旁这位朋友吧!” 那老翁往沈云飞这里看了一眼,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不过是一个钓鱼翁罢了!”却优哉游哉地说道,“算你小子命大,这姑娘也没死……” 还没等三少开心,却又一盆冷水给他浇下来,“却也是……活不久咯!” 沈云飞心头咯噔一跳,去扶住温如霞的头,探视那微弱的鼻息,问道:“前辈什么意思?” 那老翁说道:“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前辈’吗?”又一瞧他,“刚才你们昏迷之时我便将止血秘药涂在那姑娘的肩上,血是止住了,只是失血过多,又加上气力耗尽……怕是活不过几天喽!” 沈云飞这才知道原来温如霞肩上那坨黑魆魆的东西原来是那老翁弄上去的,还是什么仙药。他忍不住端详几眼,不由心头嘀咕着:怎么看起来,这么恶心呢? 这个念头不过只在心头绕了个圈,却不想那老人勃然大怒,道:“这是我家老婆子所配之药,平日里我求的她烦了才肯赏一两帖给我,你这小子少得了便宜卖乖啊!” 沈云飞又仔细看了几眼,那药贴虽是黑糊糊怪恶心的,可细看温如霞肩上的伤口,虽那肩上生生掉了一块肉,却已然有结痂的迹象了。 这时沈云飞才欢喜地对那老人道:“多些前辈救命之恩!” 哪知那老人却急嚷嚷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第一、我不是‘前辈’,不要胡乱叫!第二、什么救命之恩,说了这丫头活不了几天了!” 2.海外仙谷水朦胧 一听温如霞活不了几天,沈云飞只觉得两耳中嗡嗡作响,脑内一片空白。 转头再看昏迷不醒的温如霞,面色苍白,气若游丝,魂力若有似无,的确是十死无生了。 虽然沈云飞一直不愿与温如霞相处,但本人对她却并没有恶感,甚至觉得这性情直爽刚烈的女子十分值得欣赏。只是,因有逃婚这件事情在,三少才一直不敢面对。 原本想着趁这次机会,可以好好化解一下温沈两家的矛盾,即使做不成夫妻,也总归可以交个朋友。却哪料,居然碰到这样的事情。 眼下侠义门的人一个不见,温如霞又成了这副模样,他若是回不去中原到也罢了,真要回去,如何向温老爷子交待,如何向自己的老爹交待? 对了!玄光珮! 它不是连被压得半死、尚未孵化便已遭壳损的小鸾鸟都能救活的吗?说不定能救得了温如霞的命! 想到这里,沈云飞不顾老翁在旁,背过身子,将玄光珮自脖子上解下,放到温如霞的额间。 可奇怪的是,往日灵验无比的玄光珮,此时却一点光芒也没有释放出来,死气沉沉地停留在温如霞的额间,半点效果都没有。 难道……玄光珮失灵了? 这一下可是把沈云飞惊得不行,赶紧拿起玄光珮仔细检查。无奈玄光珮与众不同,以沈云飞的眼力,竟然无法看出它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又想起妙真送他的那粒丹药还没舍得吃,赶紧在怀里一阵掏摸,将装丹药的瓶子翻了出来。 所幸那丹药的瓶塞很紧,海水并未浸入。沈云飞赶紧将里面的丹药倒出,撬开温如霞的嘴,喂了进去。 这本是蓬莱阁所炼制的九龙续命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可沈云飞等了半天,温如霞的脸上也丝毫没有起色。 玄光珮跟九龙续命丹居然都没用?这可怎么办? 正在焦急之时,却听那老翁说道:“小子,我看你也挺痴情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沈云飞顿时眼光大亮,将玄光珮一收,转过身来,一脸地激动。 那老翁慢悠悠地说道:“我跟我家老婆子膝下无子,我看你小子姿质不错,你要是跪下来给我嗑三个响头,认我当干爷爷,拜我为师,终生留在这岛上陪我,那我就想办法救你身旁那位姑娘。” 一听这话,沈云飞眼前升起的一片光明顿时笼上一层烟雾。 跪下磕头、认这老翁为干爷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救得了温如霞一命,就算是受点折辱也就罢了。再说这老翁魂力如此高深,多半也是世外仙人,如果真认了他,恐怕还有不少的好处。但是,要沈云飞答应留在岛上,终生陪伴这么一个古怪老头,他却是坚决办不到。 既然这老翁能够看穿他的心思,若是假意答应,多半也会被他看穿,沈云飞索性脖子一挺,朗声说道:“我上有父母,除非他们同意,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另拜长辈,以免父母恩师也受牵连。更何况,我已有了师傅。师傅对我恩同再造,又岂能弃师另投他门?” 若仅是沈老爷子那儿也就算了,知道沈云飞拜了一位世外仙长为干爷爷,说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但拜师这事儿却是怎么也不行。 沈云飞再是喜欢油腔油调,但在对于尊师这件事情上,他却是从来都一丝不荀,对封伯熙极为敬重。哪怕现在封先生不在跟前,他也绝不可能背叛师门,另外投师,就算是应急的虚委之辞,他也不肯说上半句。 那老翁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小子,骨气可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的。老头子我是见你对这姑娘还算有情有意,而我这一生也最喜欢有情意之人,这才打算大慈悲。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没办法。你就等着这小女娃子断气吧!” 沈云飞眉头一皱,心急火起,冷言说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任你哄骗?你方才还说这姑娘活不了几天了,如今又说还有转机。如此前言不对后语,不过就想骗我给你下跪磕头、拜你为师长?可惜我却没你想的那么愚笨!” 他这虽是气话,但也有点激将的意思,若是这老头真的没本事救人也就罢了,如果真有那能力,就算是想尽办法,沈云飞也一定要让他出手相救。 那老头的定力修为显然没有他的魂力那么高,脾气也十分暴躁,沈云飞不过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居然立刻暴跳如雷,一把扔了手中的“钓竿”,飞身跳下礁石,几个纵身便到了沈云飞的跟前。 瞧他那纵跳腾挪的姿势,虽不如飞燕凌波那般优美,却是十分灵动,如同鱼跃龙门一般。 “你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怀疑老头子我说的话?!”说着,来势汹汹,像是要扑上来把沈云飞一口吞下似地。 沈云飞见状,非但没有露出半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笑道:“瞧吧,牛皮吹破了就恼了!妄我刚才还尊你为前辈、前辈,看来你倒是虚长这一把年纪了,竟然以大欺小!” 那老翁气得吹胡子瞪眼,跺叫嚷道:“谁说我老头子吹牛!我说她有救,她就有救!” 三少面上一喜,赶紧双手一抱拳,躬身恳言道:“还请前辈出手施救!” 那老翁一愣,才知道中了沈云飞的激将法,老脸一红,声音却突然小了许多,呐呐地说道:“我说这丫头有救,又没说我能救她……” “什么?”沈云飞被气得七窍一烟,愤愤地哼了一声:“骗子!” 那老翁一听,真是恼得没法,气不打一处来,就要抬手去拍沈云飞的脑袋。只是害怕当真落了“以老欺幼”的口实,才将那落到一半的掌风徒然收住。可那心头的一股恶气却是憋得难受,只跑到刚才所坐的那块礁石上。三两下功夫,那半尺高低的一块礁石便被他拍了个粉碎。 沈云飞看得目瞪口呆,见那海风吹过,那原本棱角分明的礁石竟化成粉末随风飘散,不由颈后升起一丝寒气。心想若是这一掌方才当真是拍在自己的脑袋上,那他沈三少岂不是被拍得脑浆迸裂么? 那老翁拍拍手上的碎屑,这才仿佛消了心头气,便转身对沈云飞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飞自幼在当铺长大,最擅的便是察颜观色,此时见老翁的话中已有了回旋的余地,赶紧就坡驴,不敢再以言语相激,以免适得其反。 “在下沈云飞,还请前辈指点,如何才能救得了在下这位朋友?” 那老头眼珠一转,知道沈云飞已经服了软,这才重新拿起架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想要救这丫头,就带上她跟我来。”说着,转身便走。 沈云飞赶紧去扶温如霞,怎奈他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此时又正值虚弱,一扶之下,人没扶起来,自己却差点扑到下去。 那老翁听到声响,扭头一看,顿时破口大骂:“什么人嘛!我还以为你资质不错,到头来却是连个丫头都扶不起来。你小子滚一边儿去,别来惹老头子生气。” 说着,他三两步便赶了回来,一把抓起温如霞,反手便甩到了自己背上,背着她往岸上走去。 沈云飞见状,赶紧跟上。 这海滩并不宽阔,逆着海岸的方向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地形便渐渐有了坡度。脚底也不再是柔软的沙子,而变为松软的草地。 再往前走,便进了树林。 温如霞虽是女儿之身,却是自幼习武,虽然此时温如霞的三魂怕是早已脱了七魄,却也不比那些闺阁女子一般体态轻飘。可那老翁背着她走了这么一大截子路,竟然面无他色,仍旧大步大步向前而去。倒是沈云飞,因他身上伤势未愈,自然是使不得轻功,这么跟了一路早已是气喘吁吁,呼吸不畅了。 沈云飞一路跟得辛苦,那老翁却没有要停下等一等他的迹象。反倒是越走越快,像是故意惩罚他之前的无礼一般。 而对于老翁的这般算计,沈云飞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他虽已累得眼前直冒金星,却也不肯向那老翁低头示软,只咬牙拼命硬跟上。 树林子中只有一条不足一尺的小径,曲曲折折,不似认为开垦,倒像是走的多了后自然形成的。七曲八拐的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沈云飞忽然间前头隐隐有一股炊烟缕缕上升。 虽未见房屋村落,他却仿佛得了肯定一般。抬头见那老翁脚程又加了,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推测,便深吸一口气,连忙跟上。再往前走,视线便豁然开朗了。 是树林中恬然形成的一小片山谷盆地,只一栋小小的茅草屋子孤零零地位于盆地中央,那茅草屋子搭的歪歪扭扭,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似地----方才所见的炊烟,正是从那里升起的。 而谷中湿气甚重,无论花草树木还是茅屋窗棱,全都沾满了露珠。 这样的地方,风景虽然秀丽,但显然并不符合养生之道,久居此地,非生病了不可。 沈云飞眼中所见,却也不敢说出口,毕竟这里显然正是这老翁的住处。 走到近前,那老翁突然转过头来,语气中略带警告的意味:“听清了!等下说话客气些!不然的话……” 沈云飞见这老翁这般郑重其事,心想这能救温如霞之人,想来深得这老翁的敬重,自己自然也应该客气一些。于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老翁便忽然像是卸了重担一般,脚下如风地一溜烟顺着脚旁的小径往那茅屋方向而去,连着方才那拉长的脸也跟着活泼起来。沈云飞不敢怠慢,毕竟这牵扯了温如霞的身家性命,便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那老翁离着茅草屋还有两丈远的距离就开始扯着嗓门大喊大叫道:“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 3.山中老妪泼辣妇 沈云飞跟在老翁身后,一步不落,偷眼打量着这茅屋周围的环境,一看就是被精心经营了多年的地方。 茅屋背后一两块一丈见方的耕地,种着时下家常吃的青菜,郁郁葱葱一片青绿甚是可爱。而茅屋前头的小院儿也是拾掇地干干净净,一头斜摆着几个簸箕里头晒着红衣花生米,另一头以竹竿答了晾衣架,上面晒着新洗干净的被套。院子当中一张木桌并两把竹椅,从磨损程度看,倒也有些年头了。 想来,这老人在这世外桃源住了有些年生了。 许是因为岛上再无他人,院子四周都没有设竹篱笆,只是围着院坝种了一溜的奇形怪状的花草。那花草并非素日常见的观赏植物,看着倒像是药材。 方才隔得远,看那茅屋盖得有些歪斜,如今近了再看,却是惊得沈云飞不知如何形容。那简易地几近简陋的茅草小屋,以土坯为墙、茅草为盖,通体竟没有一根顶梁柱! 也难为这老翁还有他口中的“老婆子”敢住在里头! 沈云飞忍不住叹一句:“乖乖……这是谁的‘杰作’啊?” 身旁的老翁却没听出这话中之意,面露得意之色----便不用说了,这茅草屋必然是出自他的手笔。 沈云飞好笑地看着这房屋。所谓的“正门”便是一块歪歪斜斜的木板,配上更加歪斜的门洞----那木板根本无法与门洞契合,只能勉强掩上算数。旁边另开了一个门却索性连门板也懒得加上,仅一个门洞也是歪歪扭扭的,窄的刚巧可以侧身通过一个人。 沈云飞不住想着,若是想他那老爹的身材,估计会被卡住进退不得吧。 那老翁却不以为然,若无其事地一步踏入院子,又接连喊了几声,总算听见那稍小的门洞里头传来一声答应的声响。 沈云飞也跟着进了那院子。呆了有半晌,才见得一位老妇侧着身子从那小门洞里走了出来。这老妇身形娇小瘦弱,一头霜染白盘地思缕不乱,想来也该是过了古稀之年的年纪,可容颜出奇地年轻,竟望之如四十来许。 这老妇一身洗得白的粗布袍子,腰上围一块围裙。那袍子样式虽是极其老旧,却也干干净净丝毫不见残破。看得出来,这院内院外都是这老妇拾掇的。 沈云飞方才甫一见院坝外那一圈的药材,心头一直悬着的一块大石便也落下一半了。既然种了药材,自然是精通医术的,那老翁涂抹在温如霞伤口上的药膏,虽然看上去黑黢黢一团,但却是真的有效。既然那药出自这位老妇之手,虽然不可能真如老翁吹嘘地能令人起死回生,想来医术却也应该不凡才是。 那老妇缓缓步入院子。那步履沉稳刚健,丝毫不似七十有余的老人一般蹒跚。双目澄明清澈丝毫不见浑浊,炯炯有神的目光衬得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然而她那面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欣喜之色,反倒冷峻地如寒冰一般。 她目光冷冷滑过沈云飞,却丝毫不作停留。可就是这惊鸿掠影一般的擦过,却惊得沈云飞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他原本勉强跟着老翁走了这一大截山路,出了一身的虚汗,眼下正是口干舌燥之际。却被这冰凌一般的眼神引出一阵自脊椎而上蔓延全身的寒意,瞬间之下,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老妇径直望向老翁,却也不在他面上停留。目光最后停留之处,却是老翁背上所背的温如霞。 只瞧她定定地盯着温如霞打量了许久,忽然眼中凶光凸显。却是一股子杀气自那眸中射出,开口便是汹涌的怒气:“你到哪里去招了这狐狸精回来?还背在背上带回来……你是要气死我?” 那老翁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一般,方才在海滩上与沈云飞较劲的气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表情都换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神色,说道:“是在海边救下来的……我看他们快死了……诶……你也知道……救人一命嘛……胜造……七级浮屠……” 老翁这般语无伦次地说话,方才还挺得笔直的脊背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弯了下去。整个人顿时矮了一头,说话间还不停地觑着老妇的脸色,一句一顿。这样卑躬屈膝之态,令见惯了商场逢迎的沈云飞也瞠目结舌。 可那老妇的面色却没有因为老翁的讨好而有所缓和。她狠狠地等着老翁,面色愈严厉,只冷笑道:“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竟然有脸说什么‘胜造七级浮屠’。你李老二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啊呸!”老妇往地上唾了一口痰,继续张口骂道,“想瞒过我罗素云,你的道行啊,还不够!” 那自称“罗素云”的老妇一边数落着,一边就落了眼泪。那眼泪来势之汹涌,令一旁旁观的沈云飞叹为观止。却见老妇一边伸手抹了一把脸,一边继续说道:“你不过是看这小娘子还有几番姿色,就起了色心。我早知道你是不甘心跟我过一辈子的,年轻时候就喜欢拈花惹草,哪知道老了老了,却还这般得行!” 罗素云这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令李老二几乎回不得嘴。却见那罗素云骂道最后,越伤心,那眼泪也犹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就滚了出来。 她索性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也不顾什么仪容,撒泼一般的嚎啕起来:“我的个娘诶……我这个苦命的人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诶……嫁了这个狠心肠的人诶……我端茶递水的把他伺候着诶……他却把我来嫌诶……到处在外沾花惹草诶……我还活着作甚诶……” 沈云飞从前在望龙镇,也常看到望龙镇出了名的泼妇许大娘哭号的样子。那许大娘每每受了男人的委屈,也是如这般一屁股坐在家门口撒泼嚎哭,引得镇上百姓围观。许大娘一哭便是一个时辰,直哭得喉咙嘶哑再说不得一句话才肯作罢。 沈云飞之前还只觉许大娘便是世上最最泼辣的泼妇了,然而不想今日见了罗素云的这番啼哭,才知天外有天。 那许大娘虽是边哭边骂,却全凭一个嗓子嘶吼,毫无策略可言,常常哭腔混淆了骂腔,越到后头越听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在骂了。而罗素云,别看她也是边哭边骂,却比那许大娘将就得多。 单听那骂腔,气势便在许大娘之上,声音虽不如李老二那般洪亮,却是吐字清晰,一句骂腔搭配一句哭腔,骂腔与哭腔相互间隙、互为依凭却绝不混淆。每骂完一句,在句末“诶”的时候便开始放声大哭,那气息绵长,足足能拖出沈云飞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而与之相应的,还配有老妇的动作辅助。每句骂腔开头,罗素云便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如同叩拜之势,同时便深深吸进一口气。随着第一个字高亢而出,她的双手也向下俯落,声调也跟着有次序的低沉下去。直到“诶”一字时,便是她放身痛哭的时候。而此时,罗素云的拳头已到达胸前,双手握拳伴随着哭腔拼命的锤动胸口,声调顿然起颤音,直哭的人头痛欲裂。 沈云飞被哭得心慌意乱,只觉体内气息被这哭声搅得一团糟,根本无法理清头绪。焦头烂额之际,忽然觉这哭声与之前同妙真一起遇到的蝙蝠的声波攻击有极其相似之处。这只是那蝙蝠的叫声与这罗素云的哭腔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好在这老妇的哭声不具攻击力,不然沈云飞,连同李老二背上那失却知觉的温如霞都要被她哭得七窍流血而死。 沈云飞本打算用妙真授予他的心法抵御着恼人的哭声,然而他凝神静气、驭气相抵,却仍显力不从心。 其实他自蓬莱与妙真那一番历险之后,能力大增早已不同往日,要运气抵挡罗素云这哭声并非难事。然而他因之前在海上一番大战,被那莆牢猛地一撞,只撞得浑身真气运行骤止,差点走火入魔,全身各大紧要的穴道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阻塞。 眼下他身体中的真气,是他方才躺在海滩上勉强调息所得,要拿来对抗罗素云的哭声实在是杯水车薪。 可奇怪的是,就连那李老二也被罗素云的哭声扰得头晕眼花、连连告饶,这便让沈云飞感到有些惊奇。却见他忙不迭地讨饶道:“老婆子啊,你先别急着哭,听我解释嘛!”他登时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罗素云,一会儿又看着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沈云飞。 他虽说口中一直声明要“解释”,可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恨自己没有多长一张嘴,无法把心头堆砌的那乱七八糟的解释一股脑儿的全倒出来。便愈地心慌意乱,最终只能嗟叹连连。 罗素云见李老二这般说着要解释,却半天冒不出一个词儿,便愈伤心,换了骂词接着哭号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诶……若不是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诶……怎么会心头有鬼诶……到如今却是说也说不出诶……” 李老二听这老妇如此这般哭闹,更是欲辩不能,只能一个劲儿焦虑地叹着气。就连在一旁看戏的沈云飞也觉得这罗素云好生无理取闹,再看那李老二满腔冤枉不得述说,甚至忘了将背上的温如霞放下来,这般模样着实滑稽。 沈云飞自小在家中见惯了爹爹哄娘的仗势,早已深知男人对于女人眼泪的无可奈何。然而在他的记忆之中,娘亲从来都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温良女子,决计不会如罗素云这般不顾仪态地撒泼啼哭,更不可能如此缠着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的无理取闹。 娘每次哭泣的时候,总是秀眉紧紧蹙拢,眼泪缓缓自眼眶中泛起,然后越积越大,最后终于滚落脸颊。那无声的啜泣与那眼中所流露的无一不是让人心疼不已的哀怨之色。这也难怪娘亲每次哭泣,爹爹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地呵护哄劝了。 说到撒泼,他又不得不想起石玲儿,那也是个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丫头。然而她那样的姑娘,所有的举动都是有心而,高兴便笑、难过便哭、不合意便撒泼大闹,可每一次都是有心而,丝毫不扭捏造作。有时亦无理取闹,却也令人觉得她娇憨可爱,忍不住要去哄上一哄。 要不怎么说沈云飞是天生便是做鉴赏家的料呢。他自幼受那环境的影响,鉴赏能力极高,对美好的东西会自肺腑的喜爱。无论是稀世的奇珍,动人的风景还是绝世的佳人,但凡过了他的眼,令他心旷神怡之后,便是衷心地喜爱并自内心地想要去呵护。相反的,对于世上一切令他觉得丑陋的东西,便又出于肺腑的厌恶,巴不得远远地离开。 他这一番秉性,若是为世人所知,定是将沈云飞误认为是个只贪恋世间美色的好色之徒。然而只有封伯熙等为数甚少的真正对他有所了解的人才能透过这虚无的表象触及他真正的内心。 佛家有云:相由心生。若是一个人心地善良,即使是长相平庸也能衬出如花的容颜;而反之,那些心如蛇蝎之人,即使空有一副倾国绝世的皮囊,与之长久相处,却终会让人觉得其丑陋不堪。 世人总是被表象所蒙蔽,光以外表评价美丑。可沈云飞却不同,他天生一双望龙眼,能看到旁人不能看到的魂晶、魂气;亦能一眼看穿人性美丑。所以世间善恶在他眼中是无可遁形的,即使是那貌若天仙的蛇蝎女子,在他眼中仍是丑陋不堪的庸脂俗粉。 只是他年纪尚轻,对自己的这天生的能力尚未了解透彻。他原本便是随性之人,与人相交便全凭那一眼之下的判断。误打误撞间,倒达成了“亲贤明、远小人”的境界。 也不知为何,他对这对隐居于此的夫妇就是无法产生好感。或许是因为李老二生性便贪好虚荣,而罗素云则是天生的小肚鸡肠,总之沈云飞见这二人,一人坐在地上撒泼哭号,坐姿粗鲁不堪,涕泪横流满面;一人在一旁极尽谄媚的哄劝,心中隐隐生出了厌弃之情。 4.谎话连篇怪夫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沈云飞虽然对这李老二无甚好感,但同为男性,他在潜意识里还是与李老二站在一起的。那罗素云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找不到一丝可爱的地方,在对比一旁手足无措的李老二,沈云飞不免在心底对他生出一丝同情。 况且这样的时刻,温如霞命悬一线,随时都有断气的危险,他哪里还有心思袖手一旁看这两口子这样无休无止的闹? 他本想插足替那李老二解释一番的,然而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后生晚辈,又萍水相逢,即使出言相劝那罗素云也未必肯信。他焦心着温如霞岌岌可危的性命,一时没了主意。 然而也就在这时,那李老二许是被这哭声实在是搅得烦了,又或许是因为一直解释不了而心慌意乱,总之他在这一瞬之下,竟一改方才那卑微之色,向罗素云怒吼道:“好了!不要哭了!烦死了!” 他的声音原本就如洪钟贯耳,如今卯足了劲儿吼出来,连站在一旁的沈云飞也觉被震得耳中一片嗡嗡之声。 在看那罗素云,咫尺之下,徒然被李老二吼了这么一嗓子,竟给吓得瞬间呆滞。那表情懵懂仿佛犹在梦中,只呆呆地望着李老二。那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如同顽皮的小孩被大人一阵威吓给吓傻了一般。 罗素云的哭声骤止,只觉周遭顿时清净了许多。可那尚在李老二背上昏迷不醒的温如霞却在李老二这一吼之下,猛然呕出一口血。那一口血,早已失却了鲜血原本该有的血色,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 温如霞痛苦的呻吟一声,便脑袋一歪,又没了生气。 沈云飞见这情形吓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几乎是将温如霞从李老二背上硬抢过来。他伸出指头贴近温如霞鼻下,去探温如霞的气息,却是连微末之气都无法感应了! 沈云飞整个人仿佛瞬间便掉入无底的深渊,一股寒气自脚底腾得一下窜上额头。一时间只觉昏昏沉沉,当下呆若木鸡。他的手指着颤,耳边响彻着呱噪的声音,如同同时有几百人在他耳边说话。 他听不清任何人所说的句子,满脑子只被一个念头所侵占----温如霞死了。温如霞、死了! 然而沈云飞来不及悲恸,身边一个力道猛然将他推开。罗素云起身上前,扶住温如霞的脑袋,以拇指、食指一路从她头顶至小腹,将几处大穴一一按下。 便就在罗素云收手的瞬间,温如霞仿佛那原本已停止起伏的前胸猛地一抬,她张口便将一口气吸了进去。那气息忽然充盈胸腹之间,汹汹来势令温如霞忍不住咳嗽起来。 然而她又仿佛被什么东西钳住了脖子,整个脸涨的通红,不住的伸手去抓那颈项之处。罗素云恰逢时机地在她背上猛烈一拍,温如霞一口黑紫的淤血吐了李老二一身。那血液带着极为刺鼻的腥臭味,就连沈云飞也忍不住别过头去不忍再闻。 李老二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抬袖擦着满脸的血污,嘴里不停咒骂道:“他***,做死啊!” 温如霞这才茫然地半睁着双眼,面上虚弱之色尽显。这一番折腾,让她的脸上出现了病态的潮红。沈云飞素日见惯了她英姿飒爽的模样,头一遭见着这副模样,心中倒升起了一丝心疼。 然而任凭沈云飞如何欣喜地叫温如霞的名字,都得不到她半点回应。温如霞虽眼睑半张,整个人虽苏醒了过来,却是处于失神状态。 李老二这时总算是将满脸的血污稍微擦拭干净了,便扯着嗓子张罗道:“沈小子,你还不将这大姑娘扶进里屋让我家老婆子给好好治治?”又向罗素云道,“老婆子,快找件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这血……真***臭!” 然而罗素云虽然站了起来,却丝毫没有要行动的姿态。她只将双手环抱于胸前,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冷笑,道:“哟,见着你相好醒过来就这么高兴呐?”嘴上“啧啧”半天,末了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你说我他妈怎么就这么下作呢?怎么就不由着这小狐狸精去死呢?” 李老二一听罗素云还在怀疑自己,一拍大腿,重重的“嗨”了一声,再起身时已恢复了方才那做小伏低之态。只见他恭恭敬敬地走到罗素云身边,低眉顺眼道:“老婆子,你真的误会我了……” 他见罗素云已没了方才那大呼大喊的架势,便也就定下神来,嘴上的话说出来也愈顺溜了。沈云飞倒只顾着蹲在地上照看温如霞,没功夫听他到底跟罗素云解释了些什么。 那罗素云听了李老二一番解释,眼球咕噜咕噜地站了几圈,将那沈云飞上上下足足打量了几个来回,才开口问道:“我家老头子说,这姑娘是你家娘子?” 她的语气迟缓,隐隐中竟带着一股奇怪的压力,沈云飞听在耳里不甚舒服,下意识地便说道:“不是!” 然而话音刚一落下,却听得李老二一声震天的咳嗽。这才抬起头,见那罗素云不满地瞪着李老二,而李老二则是点头哈腰地解释道:“一时忍不住咳了一声。”他讪讪地笑着,“这血臭的……真***恶心。” 罗素云轻哼了一声,又转向沈云飞,表情严厉道:“不是?” 沈云飞正要开口说话,却瞥见李老二躲在罗素云背后对自己歪七扭八得使着眼色。略有迟疑之下,才略作思量答道:“这……这是我未婚妻。” 罗素云显然不信,将那温如霞上上下下略作了一番打量,嘴角一撇,道:“我不信。论年级也不小了,怎的还未婚娶?”又看向李老二怒道,“好啊,你不但带个狐狸精回来,还找个臭小子合起伙来骗我!”说着便作势又要哭起来。 温如霞现年一十有九,若在平常人家,这样年纪的姑娘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他们江湖女子,多数在服饰上不大在意,故而单从服侍打扮上倒看不出结婚与否;温如霞很小便代理了旗主的位置,里里外外帮爷爷打理帮中事务,难免有些少年老成,看上去竟如二十出头的女子,难怪罗素云会起疑了。 李老二生怕罗素云又再故技重施,便连忙开口替沈云飞解释道:“你没瞧这大姑娘的打扮吗?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嘛,忙于江湖事务,屡屡推迟婚期也就不足为奇了嘛。”他可以加重了“大姑娘”一词,说话间又偷偷摸摸向沈云飞使了个眼色。 那李老二原本长得并不猥琐,若是不做任何表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姿态。然而也不知为何,他一旦说话或者做出一些表情就会显得花季异常。沈云飞见他向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直想笑,又碍着罗素云在面前,只能强憋出硬伤。 他瞧着罗素云望向自己,连忙点头以示肯定。心想:温如霞的确是以帮中事务繁忙为由,屡屡推迟嫁期,若不是双方年纪实在是再拖不下去,怕是这结婚一事遥遥无期了…… 他刚这么想着,却听那李老二跑语连珠般地说道:“这大姑娘与沈小子是从小订了娃娃亲的。原本到了年纪就该拜堂成亲,可这大姑娘心系江湖,几次三番的拖延婚期,这才一不小心拖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家里实在是着了急,这才硬是将这婚事办了……” 沈云飞听到这里,心头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心道:自己从未跟这老头儿说过这些,为何他却对此一清二楚?心头倒是有些忐忑,莫非这逃婚之事竟传到这样偏僻的小岛上了? 随即便听李老二继续口沫横飞地说道:“哪知这姑娘不愿意被婚姻牵绊,结婚当日毅然逃了婚。诶……” 沈云飞听着这话头有些不对,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正要出言阻拦,却见李老二硬挤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对着自己,哀叹连连,嘴里的话越来越没有边际了:“这小子对这姑娘那是一往情深,从小便立志娶这大姑娘为妻,所以一直等到这把年纪,连个妾室都没有纳。好不容易等到成婚当日,哪知新娘子逃了……” 他这般说着,越说越顺,手舞足蹈,竟犹如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一般:“这小子却也算是个痴情种子,一听闻姑娘到了便也跟着一路从家乡追了出来。这不、好容易追到上,两人互诉衷肠,准备一同搭船回中原完婚。眼瞧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这不,在海上遭了难……” 沈云飞霎时明白了,李老二方才读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便根据那些只言片语一通胡诌,竟在片刻之间便编出这样一个故事出来。听得他是目瞪口呆,这瞎掰的功夫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其实李老二这番讲述,细细推敲之下,其实是站不住脚的。然而瞧罗素云那般跟着嗟叹连连的模样,竟是信了。 沈云飞不住要翻白眼了,心道:这两口子,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5,救命去毒先招魂 烹云听宗,又细细想了番,课疑道!,真的我?。 李老二立即指天誓。说道:“我骗你作甚?若不是这小子刚才将这一段讲给我听。我怎么可能大善心将这两口带回来让你医治他的慌越撒越顺溜。“你想哪。这荒岛方圆三百余里,除了你我二人,哪里还有别的人烟?若不是他两人被海浪冲到沙滩上,我就是想找人合伙过来骗你又去哪里找人呢?” 罗素云听着有理,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沉云飞做最后的核实:“他所言当真?。 沈云飞是何等会审时度势之人?见这情景,哪可能矢口否认?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逮着空赶紧补道:“听闻老前辈医术高明,方才一见果然不假,还望您老人家大善心,救救温,救救如霞 他为了不使李老二方才一番谎言穿帮,还可以对温如霞换了称呼。说这话,便向罗素云一连作了两个揖。心道:语出权宜。便先依着这老儿这般胡言乱语吧?只要诳得罗素云将温如霞救活了,哪怕他一口咬定温如霞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罗素云细细想了一番,道:“你倒是世间难得好男人,我可以救你的未婚妻”。她这般说着,显然是信了刚才李老二的一番添油加醋的演绎。只觉沈云飞这番对温如霞的心意倒是世间难得,又看沈云飞有礼,有节。心中对他倒生出了好感,故而对他的态度也稍稍有所转圈。 沈云飞一见这番局面。心头也略略松快了一些,便趁热打铁道:“前辈医者仁心,沈云飞在此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然而罗素云看向温如霞的目光,却忽然变得厌弃起来。说道:“她如此薄情对你,居然逃婚而去,你还对她这般好,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她又再次弃你而去?。竟开始谆谆相劝起来。“不如依我说的,趁早让她断了气,免得日后她做出让你伤心之事”。 沈云飞一听,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摆于道:“不行不行。我是妞未婚夫怎么眼瞧着她死呢?”说着,便又看向李老二,示意他也赶紧说上一两句。 李老二也连忙插话进来说:“俟!你瞎说什么啊?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倒好,还教唆着别人见死不救。你没看出这子对这姑娘用情至深吗?若是这姑娘死了,这小子岂不也跟着伤心死了?。 “再着说了李老二说道。“这姑娘虽有悔婚之举,却也不是什么移情别恋之人。不过是不愿受婚姻束缚。便就不算是什么“薄情之人。况且她也感动于这小子的深情,已经答应与这小子回家乡完婚了,也算是迷途知返”罪不至死嘛!” 沈云飞听那李老二越说的不着边际了,心中也一阵怵,只怕温如霞之后醒来,听闻自己名声被如此诋毁又要大怒了。 他心中忧心仲仲,脸上也跟着愁云遍布。看在罗素云眼里。却是为方才自己说要对温如霞生死不顾的悲痛。罗素云听李老二分析的在理,又看沈云飞脸上郁郁寡欢。也就不再深究什么了。这才从容地招呼沈云飞将温如霞背入茅草屋内。 沈云飞战战挂救地跟着二老身后进入那茅草屋。也难怪沈云飞心有迟疑,那倾斜的墙面与外七道拐的墙角实在让人提不起信心。但见李老二与罗素云坦然入内。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他也就不再犹豫了。 其实对于住惯了高幢宽宅的沈云飞来说,这茅草屋实在是小得可怜。不过是长宽各自一丈有余的房间,以木帘子隔出堂屋和卧室。那堂屋里空空荡荡的一件家具也无,而那小小窄窄的卧室之中也不过只有一张摇摇欲散的木床。 沈云飞便遵照着老妇的指示,将温如霞轻轻放到那张木床之上。他力道轻柔,生怕动作幅度稍一增大那木床便会随之坍塌。 屋内采光倒还尚佳。温如霞的面色苍白如纸。双目半张却丝毫生气也无。只能从她双唇微弱地翕合能看出她还醒着。 沈云飞见老妇已坐在床边,双目微阖替温如霞把脉。她把得极其仔细。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一时也顾不上旁边沈云飞与李人。 李老二见这般情况。想沈云飞使了个眼色,沉云飞识趣地跟着退了出去。两人起步往院子里走。沈云飞心头不大满意李老二擅作主张的胡言乱语。便埋怨道:“老前辈的谎话真是张嘴就来。什么她逃婚。明明是” 李老二听闻沈云飞开言,连忙伸手将他口鼻捂住,神色惊慌地往里间望去,待确认老妇没有听到刚才那番话之后,才缓缓放下来,压低了声音轻轻喝道:“你不想那大姑娘活命啦!不过撒两句小谎。犯得着这样兴师问罪嘛?。 他丝毫未觉半丝不妥。反倒教起沈云飞来:“这叫兵不厌诈,回头等那姑娘好了,你再慢慢给她解释不就行了?说到底她不还是你未婚妻吗?。 “什么未婚妻?”沈云飞也怕里头罗素云听见。好不容易劝得罗素云为温如霞疗伤五,旧,二想因此鸡官蛋打,干是便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洲四不…婚,是我逃她的”就因为这个。她对我是恨之入骨,一直没有释怀。哪里像你想的那样好说话?” 李老二听沈云飞这般解释,瞪眼奇道:“自古只听说有女子不满婚事婚前逃婚的,怎么你一大老爷们儿也学着逃婚?” 沈云飞见李老二一副怀疑的模样。有些气愤。他原本对李老二无甚好感,便也不想说得太细,只希望此事就此打住。与其花心思向李老二解释。还不如好好想想等温如霞醒了之后。如何得到她的谅解。 李老二见沈云飞沉默了下去。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复,却反倒来了兴趣。问道:“我瞧你与这姑娘关系匪浅,不然你为何肯花这么多心思求我们救她呢?” 沈云飞不想多说,但架不住这老头一味追问,淡淡说道:“江湖上不是最讲究仗义吗?我与她一通蒙难。本应相互帮扶。她伤的这样严重,于情于理我都该出手相助,怎么到你嘴里就感觉我掺杂了别的心思?” 他虽只是望龙镇上一个纨绔公子。却也是极重江湖义气的。听李老二旨意他的初衷。心头着实不悦。便又继续说道:“若是眼下我与她的处境颠倒过来,她也照样会救我的。” 李老二仍是不信。这种人便是自信过了头。只要自己笃定的事情,无论别人如何解释在他眼里都变成了狡辩。所以他仍是坚定地将沈云飞刚才所说的一通话全都当作蹙脚的狡辩,斜睨他一眼,满脸促狭道:“这么确定?” 沈云飞张了张嘴,却忽然没了底气。某件事触及了他的心绪。令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若论对温如霞的侠义之心,他倒是相当放心的,温如霞既然出身名门正派的侠义门。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 可乏”沈云飞自幼便听沈老爹夸赞温如霞善恶分明的性格;如今她因着自己的逃婚,将自己视若仇敌,若真是她温如霞见着自己馋喘之际,只要不上来补上两刀,落井下石,也不算是违背了她温如霞一贯的做人准则。 想到这里,沈云飞不由地有一瞬的怅然。 这一表情看在李老二眼里,竟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般,拍掌笑道:“果然被我说中了吧。你这小子。对那大姑娘存了其他的心事!” 沈云飞直想对答李老二翻白眼。正耍开口说话,却听得里间罗素云一声大喝:“李老二!” 李老二与沈云飞俱是一惊,生怕刚才的对话被她听见。那李老二一马当先,脚下生风,几个快步便一头冲了进去;沈云飞也不敢有所耽搁,赶紧跟随其后。因里间实在太窄。他便只能靠在门边。掀着帘子往里头张望。 却见罗素云坐在床头,一副倨傲的神态看着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李老二。那李老二因心中有鬼。生怕罗素云难。于是便愈地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 罗素云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对李老二吩咐道:“快去端一盆清水过来,我给这姑娘去毒。” 李老二得令,丝毫未敢怠慢,一溜烟就从沈云飞身旁窜过,往外去了。 沈云飞懒得去看李老二这副谄媚的姿态,只略略侧了身子让了他。便将眼光落到床上温如霞身上。他一听“去毒”二字。虽不知如何操作,却觉凶险异常。便又问道:“她中毒了?” 罗素云一边从腰上将一个巴掌大的锦囊小袋取下来,一边轻描淡指着温如霞那肩上的伤口。写道:“单从伤口和刚才她吐血的颜色就能看出,咬下这一口的东西。是带了剧毒的。不过万幸的是,她身受重伤,血脉流通受阻,不然一旦这剧毒过了她的心脉,便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沈云飞听罗素云这么一说,也跟着轻呼了几句“万幸”便连忙说:“那就赶快帮她“去毒。吧。” 罗素云抬眼瞧了他,却说道:“不急。我先帮他“招魂 “招魂?”沈云飞一听这词。便纳了闷。这不是那些茅山道士时常挂在嘴边的吗? 沈云飞是见过道士招魂的。有一年镇上刘掌柜的儿子得了顽疾,医石无灵,一家人都开始准备后事了。这是却来了个道士,说是刘家的儿子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勾勒魂魄,便向刘家要了一百金,在刘家门口刘家门口设坛“招魂” 当时镇上好多人去看,沈云飞也特意逃了课去凑热闹。隔着人群只见那道士披头散,嘴里哼哼嘤嘤地拿着剑一阵乱舞?看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只觉好生无趣。便回了家。 至于后来,刘掌柜的儿子也没能好过来,镇上的人都说那道士是个,骗子。故而沈云飞此后便一直对鬼神这一说不大相信。 然而眼下,连罗素云这救人的大夫嘴里也扯出这些字眼,不由让沈云飞心头疑惑丛生:“招魂”怎么个招法?像那些道士一样吗?” 6.妙手金钗病回春 罗素云在那鼓鼓囊囊的锦囊中间翻找了半天。终于逃出一粒小拇指头般大小的药丸。对沈云飞晃了一晃,说道:“用这个。” 沈云飞仔细瞧了瞧那药丸,竟然也瞧不出什么异样。脱口而出便问了出来:“这是什么?” 罗素云却难得有耐心,细细为他解释道:“这是老婆子我自制的归神丹。”见沈云飞一脸茫然之相,便叹一口气道,“简单来说,人都有三魂七魄。魂为阴,魄为阳。魂主命、魄主生。七魄之中,各司其职,有主行动、智慧、体格的。人若是要死了,七魄先散、三魂再离。” 说着便努嘴指一指温如霞:“你瞧着姑娘,看似睁了眼,整个人却全然没有神智。这便是三魂犹在,七魄四散的症状。若是就这般任由那七魄四散,时间长了想要招都招不回来。所以要替她治病先要将她七魄招回来,待她七魄镇身,勉强恢复了神智,老婆子才敢拔毒。不然任由她像这般痴痴傻傻的,即使去了毒,也只能还你个傻媳妇儿。” 罗素云本就不是悉心教授,沈云飞也没诚心求教。故而这一番说辞。 沈云飞从来就没听过什么归神丹,也看不出这丹药中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只觉得这老婆子罗素云所用的药,全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只不过,这老两口行事古怪,真有奇能也说不定。只是眼下也不是打听这些的时候,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罗素云瞟一眼沈云飞,将那小药丸摊在掌中,说道:“你看好了!” 只见她左手使劲一捏温如霞的下颚,温如霞应着这一举动张了嘴。罗素云瞅着这一间隙飞快将那药丸送入她口中。接着便抬手将插在头上那唯一一只金钗取了下来对光照了照。 沈云飞一眼望去,便知那钗并非足金,钗头样式也早就过时了。只是寻常金钗,为了保护头皮不会讲钗身打磨太细,而罗素云手中的这根金钗,钗身却只有平常的三分不到,尤其那金钗梢头,被打磨地犹如针尖一般尖细。 三少正瞧得愣,心道这罗素云倒真不怕被扎着。却见她动作有异,竟是拿着这尖细的金钗往温如霞扎去。 世上行医救人,用针灸石炽的的确不少,但是这金钗梢头虽细,但真要比起那针灸用的银针,却是粗了十倍不止。如果用它来进行针灸,那温如霞的穴位岂不是一下就被戳得稀烂了? 不过,眼下已到此情形,再古怪的事情沈云飞也能接受了。 只见那罗素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不停一针便扎入了温如霞眉心之上。只听得温如霞嘤咛一声。竟轻声呼出一句:“疼……” 沈云飞大喜,也不管先前心中的疑惑了,激动得险些跳了起来。 温如霞的神智渐渐有所恢复,懵懵懂懂如初睡醒一般,全然没了往日的警觉。她瞧一瞧四周,又瞧一瞧沈云飞,竟像是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一般。 沈云飞见得温如霞眼球骨碌地转着,大喜过望,开言道:“温……如霞,你总算是醒了!” 温如霞只觉脑仁钻心一般疼痛,晕眩之感阵阵袭来。勉力撑着双眼,见沈云飞面露欢欣之色,喜滋滋地看着自己。她头痛欲裂,无暇追究自己身处何处,只朦朦胧胧地问道:“这……是哪里?”她开口说话,便又察觉口中苦涩异常,便又喃喃低语:“水……” 沈云飞见温如霞果真恢复了神智,欣喜万分之下,便又连连向那罗素云作了一揖,赞道:“前辈医术精湛!” 罗素云却面上无异,将那金钗重新插回髻之上。又提声大喝一句:“李老二,端杯水进来!” 话音刚落,只见李老二一手端了脸盆,一手端了茶杯闪了进来。嘴里还叨叨说着:“来了来了。”活像是茶铺里的小二。 沈云飞将那茶杯自李老二手里接过,小心翼翼地往温如霞嘴边送去。哪知温如霞一见是他,忙偏头避过。沈云飞一时愣在当下,进退不是。还是罗素云将那茶杯接了过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道:“这大丫头,看着也不是害羞臊的人,怎么这样拘谨?”一边将水喂给她吃。 温如霞病体孱弱,艰难地咽了两口润了喉,便是再也喝不下了。 罗素云见这样的情况,便说道:“还是多喝一些吧,恢复些气力,等会儿好替你去毒。” 温如霞似懂非懂,却没有力气询问,只看了一眼沈云飞,又强撑着身子喝了两口水,终于是累得气喘吁吁,躺了下去再起不来。 罗素云见状,便道:“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开始去毒吧。” 说完,便吩咐李老二将刚才端进来那盆清水放于床边,自己又在那鼓鼓囊囊的锦囊里头翻找。沈云飞见那锦囊不过巴掌大小,看似装不了多少,然而罗素云在里头翻找,又似乎别有洞天。正疑惑着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却见罗素云从里头掏出一个羊脂釉小瓶,拧开盖子。往清水里头倒。 一股浓香馥郁的花香弥漫室内,那甘冽泉水似永不枯竭一般自那小瓶里头源源不断的流出。许是沈云飞错觉,那盆清水并无多大变化,沈云飞却觉那清水似乎比从前要晶莹许多。 罗素云一眼望过去,李老二便心领神会,掏出怀中一把匕递了过去。 罗素云接过来拔出刀刃看了又看,似乎对那匕的锋利表示满意。还不待沈云飞开言,只见那罗素云不由分说,抓了温如霞的手臂便在那小臂上画了五六公分长的口子。 温如霞轻哼一声,实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将头别了过去。 沈云飞见温如霞藕臂之上,那紫黑色的血液蜿蜒而出,惊得目瞪口呆。但见罗素云与李老二面上严峻,不像有岔,心头虽压着对温如霞的心疼,却也不好表露出来。 罗素云见那紫黑的血液流出度减缓,隐有凝固之象,便拖了那手臂倾入水中。那紫黑色血迹在水中散开,最后竟像是油滴入水中一般,凝结成一粒一粒圆球状的水珠。 随着温如霞流出的血液增多,那水珠也越积越多,浮在水面上薄薄一层,令人目不忍视。 温如霞的面色迅憔悴下去。原本如纸一般苍白的面色,如今转为蜡黄,但是自那伤口中流出的的血液却渐渐消退了异样的紫黑,重新变回殷红。 罗素云见状,微松了一口气,将温如霞手臂从水中捞出,手指在伤口上一抹。方才那一道可怖的疤痕瞬间消失,温藕臂又恢复了初时的光滑。 沈云飞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却听得罗素云在一旁道:“好了,别在这瞎站着了,我要替这姑娘清理伤口。你们都先出去吧。” 李老二一听,便乖觉地一手端了水,一手拉着沈云飞出去了。 ***************************** 连连昏迷了好几天,温如霞终于在第五天转醒。这让沈云飞欣喜万分,特意亲自陪老翁去海边捉了一大口袋牡蛎为温如霞熬汤。 温如霞的面色虽仍显苍白,但渐渐有了些许血色,大约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使得她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有些柔弱,不复当初的强悍。沈云飞原本以为以她的性格,会觉得被人救是件丢脸的事情而大肆怒,然而、温如霞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靠在窗口,扯着白的唇轻轻咧了一下,然后轻轻说道:“谢谢你。” 沈云飞起初恍然以为是听错了,然而温如霞真诚而直率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沈云飞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恰好这时,老妇挑了帘子端药进来,见他们这般,便取笑道:“少站在这里腻腻歪歪的,不如趁着温大姑娘身子好了,就由我这老太婆张罗着,让你们拜了堂,也好了却沈小子的心愿。” 沈云飞心头一紧,之前为诓骗老妇为温如霞疗伤,便与那老翁合伙编了些莫须有的事情骗那老妇,原想等过了这段日子,亲自向温如霞请罪。温如霞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侠,虽向来秉性刚直,脾气火爆,但却不是不讲道理的小人。细细解释一番,她定然会明白此乃权宜之计,而并非沈云飞有意占她便宜。 却不想温如霞刚刚转醒,就被那老妇当面戳破。以沈云飞所了解的温如霞,哪怕才刚转醒也必定会暴跳如雷。 沈云飞心中有愧,只敢战战兢兢地等着温如霞火,脑中一时间转了七八个念头,却没有一个是能同时将温如霞和老妇安抚下来的。 然而温如霞却没有如沈云飞想象那般暴跳。她只是猛然地看着老妇,又看看沈云飞。问道:“成亲?” 老妇将药碗端到温如霞面前,递了过去,却没好气道:“当然要成亲,这沈小子为了救你可吃了不少苦,若不是看在他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我才不可能救你呢!你们江湖中人最讲究报恩的,这救命之恩,你看如何相报吧。” 温如霞接过药汤,那墨黑的药汁儿印出她憔悴的面庞。她的反应大大出了沈云飞的预料,她只是低头看着药碗中自己的倒影,沉思了半晌却道:“救命之恩,如霞自当以身相报。只是……”她轻咬着下唇,狠狠道,“我那几个弟兄们的仇尚未了解,如霞有何面目与沈公子成亲?” “报仇?还是别想了吧!”这声音从帘子外传入,那老翁此刻挑着帘子进来,说道,“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我听沈小子说了,你能卸了它一条腿,已是难得了,若想要杀之后快,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温如霞听那老翁话中另有隐情,忙支起身子问道:“莫非前辈知道这孽畜的来历?” 那老翁拈着胡须,面上略有忧色,他对温如霞说道:“你们遭遇的可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当年神龙之子----莆牢。那可是神兽,岂是你们常人能够轻易猎杀的?” 温如霞鼻息轻轻一哼,说道:“管他神兽、异兽。若是危害苍生,我温如霞便饶不得它!”说完以手重重拍了一下床沿。 那老翁道:“这倒也不是它的本性。按说、这莆牢是神龙之子中性情憨厚温和的一只了。只是近几年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开始祸害出海渔船和沿海百姓了……”他一边说,一边拈着胡须嘀咕着,“真是怪哉、怪哉。” 温如霞一听却来了精神,忙开口问道:“前辈如此说来竟是对这莆牢多有了解?不知可否赐教晚辈?” 那老翁哪里受得了这文邹邹的问话?忙摆手道:“什么赐教不赐教的,只不过跟这莆牢做了这几百年的邻居,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罢了。” 温如霞眼睛一亮:“邻居?” 那老翁再待说话,却被老妇插嘴阻拦了一番,说道:“提这些做什么,现在温大姑娘要做的事便是好好养伤,然后跟着沈小子成亲。至于报仇不报仇的,成亲之后再说不迟。” 温如霞还想再问,那老妇却抢先一步将老翁推了出去:“留点时间让他小两口亲热亲热……” 沈云飞还呆立在当下,温如霞性子转变得令他有些不大习惯,他还是习惯于那个两句话不投机便一鞭子招呼过来的温女侠。可沈云飞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令温如霞转了性子。他记得以前在一些前朝怪志中曾记载过,有人受伤后性情大变,成为“失心症”。 沈云飞在一旁思前想后,却听温如霞忽然叫他:“愣着干什么?你不解释下‘成亲’的事情吗?” 沈云飞这才回过身来,连忙将自己如何在海滩清醒到如何遇上老翁又如何随老翁来这茅屋里请求老妇救她性命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 温如霞静静听完,却没有沈云飞意料中的暴怒,只静默无语,一时气氛略有些尴尬,沈云飞也只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温如霞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你愿意吗?” 而正当温如霞说这一句的时候,却听得院外头老翁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沈小子,吃饭了!”沈云飞如蒙大赦,忙开头答应着。他忙转身对温如霞说,“我捉了牡蛎给你炖汤喝,等我出去替你端进来。” 他说着这话,脚已经踏了一只出卧室,忽然想起什么,便回头问温如霞:“你……刚刚说什么?” 温如霞深深望了他一眼,又连忙沉了下去。支吾了片刻道:“没、没什么……” 沈云飞只见她双霞绯红,气色较之前好了不知多少,便又欢喜道:“老妇的药真管用!见你的气色好多了,这样坚持多喝几副,不出半月定会恢复的跟从前一样。” 那温如霞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却不知哪里生出了无名火,便想着要动身收拾他。可稍微一动,浑身骨骼便如散架一般,只能对着沈云飞干瞪眼。 沈云飞见温如霞面露怒色,非但不惧,反倒有些欣然。她只当之前温如霞那反常之态不过是气虚体弱的缘故,而如今瞧方才那渐起的气色又见她已恢复了易怒的脾性,心头不由啧啧称赞:这老妇果真是杏林妙手,不过才一副药下去,便有了气色。 7,豪气干云破瓶颈 着温如霞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涂云飞心中的担年…盛二友轻。只不过那老两口不断地催促着二人成亲,却是让沈云飞跟温如霞颇觉得有些尴尬。 温如霞早就知道,既然沈云飞宁可冒着得罪整个侠义门的风险也要逃婚,总归是会有原因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也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更何况,她原本也不想嫁给沈云飞,因此才有意拖延婚期。 算下来,两人之间,根本说不上是谁负了谁。 而沈云飞此时也觉得温如霞其实也很不错,如果没有凤语梦,真要与她结成良配也无不可。只可惜现在心有所属,感情这种事,实在没办法将就。 之前答应成亲之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温如霞既然已经好了,看样子要找个机会向那老两口说清楚才行。 这日,温如霞突然提出要沈云飞陪她去海边散心,那老两口见这“小两口。如此“恩爱”自然极力怂恿。沈云飞无奈摇了摇头,也只得陪温如霞出去。心想趁此机会,先跟她把话说明了,然后再找机会跟那李氏夫妇解释。 两人一路来到海边,只觉得海风带着咸味扑面而来,心中顿时感到一片旷然。 沈云飞张了张嘴,正欲舁口,却见温如霞猛地转过身,对他说道:“我现在要去找那莆牢报仇,你去不去?” “啊?”沈云飞猛地一愣,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听温如霞又说道:“你总不会真打算就在这里跟我成亲了吧?别说你不肯,就是我,也不能答应。昨天晚上,我偷听到了那两夫妇的谈话,莆牢原来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焰心岛上。它杀了我那么多同门,我若不诛此妖兽,誓不为人。你要是敢去,咱们现在就走。要是不敢,你就自己想办法离开这岛吧。” 沈云飞挠了挠头,还是没反应。 温如霞见状,“哼”地说道:“早就知道你不会去。记得回中原之后,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我爷爷,咱俩的婚事,就此举消了吧。爷爷他不会怪你,侠义门的人也 “谁说我不去了?。沈云飞打断温如霞的话,正色说道:“我只是想问你,打败那莆牢,你有把握吗?” “没把握的事情难就不做?”温如霞眉头一挑,冷冷地说道:“我就是因为没什么把握,所以才会叫上你。如若不然,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去了 “叫上我管用吗?”沈云飞苦笑了一下:“就我这点本事,你还指望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温如霞一声冷笑,说道:“你以为你的本事还小吗?你知不知道,整个,侠义门,能躲得过我烈龙鞭七式鞭法的平辈,总共不过十人。你在船上的时候可是一鞭都不中,还敢说自己不行吗?。 沈云毛不由得又是一楼 他一直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只隐约觉得要比以前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强了多少。虽然也屡屡遭遇过一些事情,但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实在是没有一个详细的参照。 此时听温如霞这么一说,沈云飞恍然大悟。除去前辈高手不算,如果在侠义门平辈之中能躲过温如霞鞭子的人不过十个的话,那他现在的飞燕凌波,应该算是练得十分不错了。 其实沈云飞并不知道,他的飞燕凌波又何止是不错而已。温如霞说能躲过她鞭子的人不足十个,但就是这十个,也得是勉强而为才能不被打中,绝不可能像三少躲得那么轻松。 沈云飞现在,就是身怀巨宝而不知,只当自己还是个初学者。毕竟要按常理,仅修炼了几个月的人,的确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沈云飞再是知道自己学过素心决,自以为天赋还不错,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进步会有这么快。 说到底,也还是因为他不清楚素心决与飞燕凌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功法。要按世人的说法。这两门功法都可以称得上是“天级”比起诸多宗派师门所学的“地级”功法都还高出一层,何况沈云飞还只拿最普通的武艺道法去相提并论呢。 由于温如霞的一句话令他有了自信,三少心想:如果任由温如霞一个人去,莆牢那么厉害,肯定是九死一生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我,虽然还是不一定能打得过,但这飞燕凌波如此厉害,想要逃跑保命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题。甚至还可以带着温如霞一起逃跑。 想到这里。他便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一道去替兄弟们报仇,斩妖卫道、替天除魔!” 斩妖卫道、替天除魔,像这种话,沈云飞以前是绝对不敢说的。然而今天,就因温如霞的一句话,突然有了底气。 第一次喊出江湖上一大半的人都时常挂在谋四用读向话,实在是觉得侠我干云、豪情万丈乃不知不公,几飞竟然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里气流滚动,体内血液隐隐热,似有沸腾之感。而随着血液升温,呼吸却变得沉稳平缓,长长一口气呼出,只觉得浊气去尽,灵气复来,就连视野也仿佛变得更加开阔,比往日更有一丝不同起来。 这种状态是沈云飞从来不曾有过的,他一时觉得奇怪,但也以为是自己因想到即将到来的战斗而略感紧张与兴奋所至。却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一紧张、一兴奋,再加上自信渤、正义凌然,使得他隐隐间已突破了一道瓶颈。 要知道,素心决的修炼与其他功法不同,除了要足够的专心与毅力之外,更需要有一种必成的信念。如果像沈云飞之前那样,由于幼年时体弱的阴影,一直毫无自信,即使偶尔获胜,也觉得是靠运气,一但抱有这种心态,即使再是苦心修炼、小心翼翼,也无法有所突破。 而封伯熙之所以传授沈云飞那么多东西,而又有意不让他在世人面前表露。就是要让他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将自信的爆隐留到以后。 这种爆来得越晚,对沈云飞的修为就越有好处。而若来得太早,便有可能变成自负,以至于功败垂成。 自信的爆虽然是来得越晚越好,但也不能一直隐忍不。 若是长年养成了自卑的习惯,那便终生也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那日,封伯熙之所以劝沈云飞前往凤翔寻找凤语梦,除了要成全他十四只来的痴情之外,也有想要激起沈云飞自信的意思。毕竟封伯熙对自己这个弟子相当了解,他那一身的本事,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稍有展露,都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而到了那时,便是他自信渤、提升修为的大好机会。 可阴错阳差,沈云飞始终牢记师傅不愿意自己暴露所学的嘱咐,居然一直没遇到适当的机会。虽说机缘巧合,学会了“追花逐叶落羽弓法。”与飞燕凌波,改变了他以为自己没有保命技能的想法,后又在竹湖塞爬花杆、打毡子赢足了面子,但在沈云飞的心中,却也只觉得那不过是区区游戏,虽感到高兴,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强。 到了后来,再跟凤语梦闹出那么一番误会,原本有的一点信心也顿时烟消云散。若不是经妙真指点,让他重拾信念,一但陷入自卑当中。那三少这一辈子就算是真的毁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积累,帮助妙真拿到阴阳珠,成就了她圣女的地位,无疑对沈云飞的信心是一次巨大的推动。再加上船上的赌棋、被莆牢的一激,此时再有温如霞的一句点醒,沈云飞积压了十几年的豪气终于被激了出来,以至于素心决的心法突破瓶颈,瞬间提升了一个高度。 只不过,正如素心决一开始的修炼那样,根本让人难以察觉,因此沈云飞突破了瓶颈,也不像其他功法那般明显,仅仅是觉得神清气爽,热血沸腾,好像就跟平时候有些激动的感觉差不多。 他却没有想过,自从修炼了素心决之后,真再激动的时间都很少,几乎没有太多东西能使得他情绪失控,又怎么会只是决定要参加一场战斗,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温如霞也感觉到了沈云飞身上的变化,只是以她的眼力就更看不出个什么来了。只是突然间觉得,站在自己的沈云飞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有种想要崇拜的心理。 这种感觉让温如霞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而脸上也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潮红。 温如霞当初不愿意嫁给沈云飞,除了嫌他是商贾出身之外,有很大一部份原因也在于沈云飞天生体弱的毛病。而温如霞本人便极有天赋,向来就欣赏比自己更强的人,自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沈三少看不上眼,何况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看都看不上眼的人居然还敢逃婚,便更激得她心中对沈云飞的厌恶。 可此时,她终于意识到沈云飞远不像她所想像的那么废,甚至还极有可能是一位有潜力的强者,在温如霞的心中,对沈云飞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了变化。 蓬莱阁被释那一次,或许她还不认为自己是被沈云飞所救,但在面对莆牢的时候,却的的确确是沈云飞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硬拉回的一条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温如霞心目中沈云飞的形象早已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此时再叫她嫁给沈云飞,绝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心不甘情不愿,甚至还隐隐有着一丝期待与幻像。只可惜,也正因为之前生了那么多事,让温如霞清楚,自己与沈云飞,多半是有缘无份了。 8,烈焰聚体气冲关 心岛位千赤涯岛不足二十里,两人砍树做筏,折技为有,从有半日便已到了焰心岛的附近。 波光粼粼之中。只见一处巨石荒岛,成如一个蒸裂的巨大慢头般被扣在海面上。而岛上烟雾燎饶,方圆不足一亩的鸟上随处可见岩石被烧焦的痕迹。 同样五黄六月的季节,无涯岛这边草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而那焰心岛虽与无涯岛比邻。却是寸草不生,一片荒芜。而在那些突起的岩石之上,却时时喷起道道烟雾,有时还带着火光。而那当中的主岛之上,更是浓烟滚滚,向外散着热气。原本微咸的海风经这热气一卷,竟然还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见此情形。沈云飞便是一惊一这焰心岛,竟然是一座矗立于海面之上的活火山! “你能确定,莆牢真的就在这座岛上?”三少回头问道。 “那还有假?昨晚我听的清清楚楚。”温如霞奋力地向前划动着木桨。喘着气说道。这一路上划来,主要出力的可就是她,沈云飞那家伙的力气,是半点都指望不上。 三少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又继续眺目张望,只见岛上石间。隐隐有火光跳动。在高崖低谷间来回穿行,似有生命一般地在追逐嬉戏。沈云飞又再细看了一番,这才转头对温如霞说道:“既然你能确定,那咱们就不能再划过去了。” “那为什么?”温如霞问道。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沈云飞当即见自己所见告诉温如霞,后者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说道:“这么远,你居然能看到岛上的情形?” 说着,她又举头朝那远处的海岛上望了望。 按说两座岛屿的距离并不远。这样的天气下,要目测探视那焰心岛也不是难事。只是那粼粼的海面将阳光悉数反射上来,她只看了一会儿便觉头昏眼花,不敢再看。 温如霞揉了揉眼睛,摇着叉说道:“不行,我看不清楚。你眼力咋这么好?还有,你说的那些跳动的火焰又是什么?” 沈云飞本来就天生一对望龙眼,这回素心决突破瓶颈,目力更有所提升,能看到那岛上的情形自然不觉得稀奇。只可惜他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说道:“我从小便鉴宝练眼,比你看得清楚一点很正常。要是我没看错,那些跳动的火光便是焰妖。” “焰妖”温如霞的眉头也高高地挑了起来。 侠义门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对各种妖兽也都有一定的认识。这焰妖,算得上是一种罕见的五行灵妖,为自然界中的灵火所化。 但凡焰妖出没之处,必定有火山岩脉。地底熔岩充足。 温如霞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却听门中的前辈们提起过,她手上这条烈龙鞭,还是以焰妖的魂气炼化,才能经内力真火而不化,助长五行内功。 如果真像沈云飞所说。这岛上有焰妖,那这木筏还真就不能再划过去了。 要知道,焰妖生性暴戾,最喜吞木噬金,这木筏真要是利了过去,那简直是饿狗群里砸了一包子,转眼便能引来一大群。 不过,温如霞自己也是修炼的火系内息,对这区区焰妖还真没放在眼里。因此将木桨一丢,抽出腰上的烈龙鞭,沉声笑道:“师傅早就说过。我天生五行属火,因此才传了我这烈龙鞭。如能得火系内丹相助,功力便能有所提升。你现在说这岛上有焰妖,那还真是再好不过了。咱们也不用急着找莆牢。先把我这鞭子喂饱了再说!” 说着,她长鞭一甩,身体已从木筏上一跃而起,直奔那浓烟滚滚的焰心岛而去。 沈云飞哪敢久候,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绑在树藤上抛入海中,以充当船钴之用,随后便施展起飞燕凌波,紧随着温如霞跃上焰心岛。 网一上岛,沈云飞便觉的热浪扑面而来,浑身上下的汗水倾刻间便被烤干,身上所穿衣物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如烙铁一般烫得人难受。 三少赶紧调运起全身内息魂力,调整呼吸,这才勉强觉得好过了些。而温如霞压根儿就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适,长鞭一甩,已沿着一条焦痕似地四道奔了过去。 岛上,四处可见冒着浓烟的石块,而不远处,已能看到几只焰妖正围在石块间追逐嬉戏。在它们的脚下,岩石一片焦黑,隐隐透着些许 光。 焰妖的模样很像弥猴。双手双足,拖着一条长长的卷尾,全身被赤红透亮的火焰所包围,加在一起不过来头大但散出的温度却足以使得岩 别看这些焰妖长得十分可爱,但性格却十分暴戾,网一感觉到有生人靠近。几只焰妖便已火气冲天地扑了过来。 温如霞正疾步向前,突然眼前红光一闪。几只焰妖已然扑到了跟前。她一声冷笑,手中烈龙长鞭卷起数道鞭花,倾灰间便将那些焰妖打得火光四散、烈焰乱飞。 “原来所谓焰妖,也不过如此见这焰妖如此不堪一击,温如霞洋洋得意地说道。 “别太轻敌了沈云飞皱眉说道:“这几只焰妖不过网刚成形,连魂魄都还没有凝聚呢。要是遇到十年以上的焰妖,便没这么好对付了。若是遇上百年焰妖,恐怕不会比那莆牢好对付多少 温如霞这时哪里能听得进去,甩头说道:“我就是来找莆牢的,要是连区区焰妖都对付不了,那还谈什么报仇!” 说着,又是长鞭连甩,将附近所见的焰妖全都抽得稀烂。 见她如此横行无忌,沈云飞立刻便想劝阻。不过他却立玄现,温如霞并不是单纯地在杀这些焰妖泄愤,在她收鞭回手的时候,原本被她打散的焰妖身上的火焰,竟然也都随着鞭子被她收入掌中。而转眼间,她体内的内息便将这些火焰全都吸收了进去。 这种情形,跟沈云飞当初炼化妖魂、吸收混沌魂气的时候十分相似。三少这才知道,温如霞嘴里说的是泄试身手,实际上却是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岛上的焰妖对五行属火的她而言,与其说是敌手,到还不如说是补药。只要她不是恶补过当。便没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乎,三少便不再多说,任由温如霞一路鞭子舞了过去。 一开始,温如霞还打得十分畅快,但渐渐地,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沈云飞看得清楚,这并不是由于身体的疲累,而是因为她体内已经积蓄了足够多的火焰内息,隐隐已有要突破的迹象。 而炼气者,也跟修魂一样,共分九层,只是名称有所不同。以温如霞先前的内力,大约是在第四层上下,此时内力积蓄,全身筋脉诸穴中气息充盈,正是闭关冲穴的大好时机。 可是。温如霞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冲穴的样子,反到是咬牙硬撑,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焦急起来。而她这一急,手脚上便有些乱了方寸,一个跳跃,险些从石头上栽落。 “怎存回事?”沈云飞一把拉起温如霞。皱眉问道。 以她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温如霞叹了口气,咬住嘴唇,愤愤地说道:“来得真不是时候,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冲破瓶颈”。 能冲破瓶颈,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可怎么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愤 沈云飞正想问,眼角却扫到一只焰妖正从旁边的岩后窜出,身上火光“哗叽”直闪,一股热浪已朝着二人席卷而来。 这只焰妖,比先前所遇到的那些大了许多,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度显然也比前面那些小妖快了许多。 就这一晃之际,温如霞直起身体,着手徒然甩出,一把抽在那焰妖的身上。将那焰妖打得粉碎。可也就是这一下,使得她体内十分充盈的内力一荡,竟是气息全乱,俨然欲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不行!你赶紧坐下调息”。沈云飞一见温如霞体内真气已乱,赶紧把她拉着坐下,沉声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你?”温如霞瞪大了双眼,心中暗想:就你那两三下子,带着我逃命到是不错。可现在我是需要打坐冲关,你总不能带着我东奔西跑吧? 她刚才之所以显得焦急,便是因为感觉到体内真气过多,俨然已到了要冲破瓶项的关头。 她原想着暂时不冲关,等到找到莆牢报了仇再说,因此想暂停吸取焰妖真元。可谁知道,这焰心岛地处火脉。而她又是天生的火体,就算她不想吸。那四面八方的火气真元还是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以至于提前触了冲关瓶颈。 若换成别的时候,如此机遇对温如霞来说真是千载难逢。可眼下面前就只有一个只会逃跑的沈云飞,四面又有那么多焰妖,她怎么可能坐下来冲关?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聊嵌请登6圆读 可若不冲关撞穴,体内这如此巨量的真气反撞过来,不是暴体而亡便是走火入魔,直把温如霞给急了个不行。 9,冲关破穴感恩德 “既然是这样。你先带我回那木筏上再说见自己懈,。已乱,温如霞咬牙说道。 “不行。”沈云飞摇了摇头。 如果温如霞在此之前提出,那他还真可以带她回木筏上冲关炼气。可是现在,她只要再有半分差迟,便会立刻走火入魔。因此,沈云飞说什么也不会带着她再冒险回去,只能是就地调息,闭关冲穴。 “木筏在海上。海中水气对你有所克制,反到没有在火脉之地冲关来得好沈云飞说道。 “你懂什么。我叫你,”温如霞正欲说话,却见一旁竟然又窜起一只火妖,赶紧咬牙坐起,抬手便要扬鞭。 而就在这时。沈云飞右手一按,将温如霞按回地上。左手却已从怀中摸出两粒珍珠,将魂力真火附之其上,朝着那焰妖打去。 只见空中两点白光一闪,那焰妖的身体顿时停在半空。紧接着,一团白光轰然裂开。那焰妖竟然被炸得无影无踪了。 “你”,这是,” 温如霞已看的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云飞居然还留着这样一手。 沈云飞见这招果然有效,回头说道:“这焰妖是灵火聚成,本身没什么防御,而我这招网好能克制妖魂,对这些没有实力的焰妖来说正好用得上。若是对上莆牢那种满身鳞甲的家伙,我可没办法。” 温如霞本来想问:既然你有这本事,那之前对付莆牢的时候为何不用。现在听沈云飞这么一说,她到还真不好问了。 因为她早已看到,沈云飞所用的“武器”乃是那圣女妙真送他的那一盒珍珠。想靠这种东西去对付莆牢,的确还有点不太现实。不过,用来对付焰妖,到还真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她却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沈云飞,喝声问道:“那你之前干嘛一直不出手,这一路上的焰妖全都是我杀的。” 沈云飞被她吼的一愣,怔怔地说道:“我要走出手了,你能这么快就冲破瓶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调息冲关吧。”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聊嵌请登6圆读 温如霞顿时哑然。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从头到尾,自己的真气内息状况,竟然全都被沈云飞看在眼里。 按理说,只有修为高的人,才能看得穿比自己弱的人,而沈云飞居然能掌握她体内的真气运转,难道说,这个据说是“无用书生。的家伙,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温如霞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就在半月前,这家伙还被她追得满山乱跑呢。若他真有那本事。之前还逃跑做什么? 不过,温如霞也大至看出了,沈云飞其实应该算是一名修魂者,而修魂者一般都能有一些不同于炼气者的能力。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的修为状况。 见沈云飞又一连打爆了几只焰妖,的确是游刃有余,温如霞这才放下心来,盘膝而坐,开始闭目冲关。 , 四道修炼,身心二者都只需要循序渐进,除非以药物促进,否则都不会有过于明显的提升,只能是一今日积月累的漫长过程。而气与魂,两者,都需通过体内诸穴,由气脉与魂脉作为引导输通。也只有修气炼魂者,才能凝出真火。 一但体内真气或魂力累积到一定程度,便需拓展筋脉,打通卑道,以增加身体对真气魂力的承受能力。因此。但凡炼气修真者,便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破穴冲关。 当日沈云飞初次练气,便是由石铃儿加以引导,再喝了不少的百花仙酿,因此才进行的十分顺利。 而后以血吻妖蝠修炼魂力,又是妙真护法,再有洞内诸多青眼翡翠加以辅助,因此也是无比顺畅。 此时温如霞虽然没有百花仙酿这样的灵丹妙药。但因她天生火体,此地又是火脉之的,与当日沈云飞得青眼翡翠辅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沈云飞能做到不让温如霞受到焰妖打搅,她这次突破瓶颈便无丝毫危险可言。 沈云飞见温如霞气息逐渐平稳,真火内敛,便知道她已经进入了冲穴的状态,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于是将魂识外放,留意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以免焰妖出现打扰。 有了三少如此保护,再加上四周火气充足,温如霞调息运气冲关进行得十分顺利。数十遍的真气顺利运转之后,瓶颈已破,全身筋脉也都进入一种十分稳固的状态。 直到这时,温如霞才缓缓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身旁四周。可这一看,却现沈云飞居然并不在跟前。 “这家伙,怎么帮我把的关!护的什么法!万一要是焰妖出现了怎么办!” 温如霞蹭地一股火气便冒了起来,气冲冲地便要找沈云飞算账。可伸手往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她的烈龙鞭居然不见了! 这一下可把温如霞惊得不行,烈龙鞭是她师傅所赠之捞,也是她的随身武是没了烈龙鞭,她的烈方心法卑兄女引卜一半的折扣,自保都成问题。就更别说要找莆牢报仇了。 她顿时翻身而起,四下寻找,网跑了没两步,便见到一群焰妖,正围着沈云飞,聚集在离她不足五丈的地方。 这一见,温如霞可就又吃了一惊五丈距离,算得上是很近了,如果刚才她在冲关之时。这里面任何一只焰妖靠近,都有可能导致她的走火入魔。可是现在,别说是靠近,那群焰妖聚在沈云飞的身旁,却是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没出来。 温如霞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在整个冲关的过程之中,四周的气息无比平稳,纯净的火脉灵气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她被强行扩充的筋脉。这种情况,要在隐蔽之地、由高人护法尚不可得,更何况这里还是海上凶岛,焰妖无数,更有可能随时遇到莆牢。 直到这时,温如霞才感觉到一丝后怕,冲关虽然成功。但先前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她冲关之时,竟然一点也没想到这一点,只看到沈云飞随手杀了几只焰妖,便觉得十分放心,真的就听他的话,就这么开始冲关了。这种信任若换了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事实匕,沈云飞也的确对得起温如霞那莫名出现的信任。整个。冲关过程差不多六七个时辰,他居然硬是挡住了所有的焰妖。甚至把它们驱逐在距离温如霞十五丈外的地方,连声音都被他有意压下,使得温如霞不会遭受任何一点儿的打搅。 温如霞扪心自问,若她与沈云飞对换位置,自己绝不可能做到如此细致。而此时再见沈云飞,刚才那种误会所产生的愤怒瞬间化为了感动。 她清楚地看到,沈云飞此时显得十分吃力,一连战斗了六七个时辰,而且还需全神贯注。就算是无后顾之忧尚且十分难以办到。何况他还要顾全正在冲关中的温如霞。 而此时,沈云飞的七绝玲珑手已经没有再用了,想来经过这六七个。时辰,他身上就算有再多珍珠,此时也该丢光了。温如霞丢失的烈龙鞭正被他拿在手上,一面借助飞燕凌波的轻功与那些焰妖周旋,一面舞动着长鞭,攻击着四面的敌人。 温如霞正欲上前帮忙。却又猛地停住了脚步。她赫然现,沈云飞并不是随手乱舞,而是居然正在使用她的成名绝技一烈龙鞭法! 仅管鞭身上没有火焰。但是抽、甩、缠、打,,一招一式竟是一丝不芶,威力也相当惊人。 没错,沈云飞现在正在用的,正是温如霞的烈龙鞭法。 就在四个,时辰之前,沈云飞便因一时不察,被一只焰妖抓伤了胳膊,而玄光佩当即挥效用,开始治疗他身上的伤势。就是这一治,给沈云飞引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 焰心岛上,生活的焰妖何止成千上万,而这些焰妖最喜欢的便是木与金系的灵气。哪怕就是一块烂木头,对它们而言都是世间美味,更何况这玄光珊上是最为纯正的木系灵气。 一时之间,大大小小的焰妖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沈云飞顿时便被围了起来。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仗着飞燕凌波的轻功,足以逃到安全的地方,但偏偏那个时候温如霞还在冲关,根本不能离了守护。沈云飞一咬牙,逃到距离温如霞五丈远的地方,将所有的焰妖全都引到自己这边,然后再想办法逐一击杀。 这一杀,便又是好几个时辰。幸好这些焰妖的魂力也能被沈云飞吸收炼化,到还不至于耗尽魂力,但他身上所带的珍珠再多也是有数的,几个时辰下来,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 最关键的是,这些焰妖浑身火焰,珍珠一但打中,虽能杀敌,但也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沈云飞就是想捡回来都没地儿找去。且这附近的岩石也都是整块,根本没有碎石可用。眼见焰妖越来越多。温如霞却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出关,沈云飞也不敢用当初对付混沌时的血魂引来对付这源源不断的焰妖,以免自己损耗过大,温如霞那里便没了照应。 想来想去,三少一眼瞅到温如霞之并解下来放到身旁的烈龙鞭,也不及细想,两步窜过去抓了过来,又逃出五丈,以鞭击妖。 沈云飞从来没用过鞭子。不过温如霞的烈龙鞭法他到也见过不少次了,再加上船上的时候,他为了躲避温如霞的攻击,早将她的一招一式牢牢地记在心里,此时用起来虽然不熟,也没有那烈龙真火加以辅助,但仗着魂力真火,威力到也小不到哪儿去。 好在三少自幼练习书法绘画,又学了七绝玲珑手,手腕十分灵活,即使偶尔一两招使得不像,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于是乎,才出现了温如霞所看到的那一幕。 10,烈飞焰惊天赋 如霞见施云飞被焰妖所围,本想卜去帮忙,但此时火小旧心然在使用自己的烈龙鞭法,心念一动,便大声喊了一句:“日月丽天! 沈云飞正跟焰妖打得火热,眼睛却已膘到温如霞已破穴出关,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 他正准备把手里的烈龙鞭还给温如霞,让她解决这群烦人的焰妖再说,却没想到温如霞莫名奇妙的喊了这么一句,不由便问道:“你说什 温如霞翻了翻白眼,大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烈龙鞭法,但若无心法相辅。这鞭子就没用。你给我听清了!” 说着,又接连念道:“日月丽天。草木丽土,重明丽正,乃化生天下,柔丽中正,利贞!” 沈云飞一听,便知道这是烈龙心法的运气总纲,取自《易经》中的离卦,应该说是离火最高内功心法。他当即也不便细问,立刻细细品味其中的含意,体内真气徒然升温,如同燃起一团烈焰。 随后,温如霞又念道:“百会、风池、天柱、气舍、檀中、中脆、关元、中极!” 这便是烈龙心法的运气法门了,沈云飞也不细想,一面继续挥舞着鞭子,一面将体内凝起那团滚烫的真气由百会运至风池,再经天柱、气舍、檀中诸穴,一路向下,直达中极。 直至此时,沈云飞的整个上半身一片火热,犹如已置身火焰之中。脸上红光毕现,胀得脸红脖子粗。 正觉难受之极,温如霞又念:“中俞、志室、心俞、肩井!” 刚才沿胸口一路往下。而此时又是沿背脊向上,沈云飞按照这几个穴位一路运气过来,只觉得那种如置火海的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是如烈火焚身,饱胀欲裂。 不过,他此时已然明白了过来,刚才温如霞所念诸穴,全都是心脉穴位,而五脏中心脉属火,这套运气心法,必是烈龙心法无疑。只不过,这种横冲直撞的运气法门实在是霸道无比,沈云飞再是小心,也觉得自己的筋脉都快要承受不住,随时都有可能裂开了。 就在这关键时玄,温如霞又大声喝道:“气分合谷、昆仑、筑宾、太溪!凝气聚焰!” 这一喊,沈云飞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要知道,之前的百会、风池、天柱诸位,怎么说都是在一条线上,只要沿着筋脉一路往下,再经由中极、中俞这一前一后相转往上。再重新归于百会,便是一个周天。这样的运气之法,石铃儿跟妙真都有教过,沈云飞自然不成问题。 可是,这合谷穴在手掌,昆仑、太溪在脚踝内外,筑宾又在小腿,如此上下悬殊、南辕北辙。当中隔着十万八千里,这体内的真气又怎么运得过去?更何况这既要分。又要聚,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过,沈云飞这会儿已经没得选择了,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凝聚得十分古怪,俨然就如同一团即将爆炸的火焰,当即也不敢再想,将注意力放到合谷、昆仑、太溪诸穴上,中极一松,体内那股热流顿时如大湖决堤,四下倾泻而去。 若是换了别的心法。这真气决堤,实为大凶之兆,可出乎三少预料的是,这股滚烫如火的炽烈真气被他这么一放,居然“兵分四路”从左右手臂、两腿,竟然直接冲向了合谷、昆仑、太溪诸穴上,其度之快,简直令人膛目结舌。 而就当这四股真气抵达上述诸穴的时候,就如同山洪一举冲到了岩石上,所有能量汇聚于这几个点上,狂躁的真气猛然间便爆出来。 两条小腿突然犹如力量爆,沈云飞一个纵身,竟然跳起了七八丈。而这一跳,与飞燕凌波的轻盈灵动绝不相同,而是如火焰喷射一般,直挺挺地便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手上的真气自合谷穴一涌而出,直接灌入烈龙鞭上,那原本黑漆漆的皮鞭上,刷地燃起一道火光,如同甩起了一条火蛇。 见到沈云飞猛然纵起。鞭上也燃起了火焰光芒,温如霞惊得连眨眼都忘了。 她原本是见沈云飞居然会使烈龙鞭法,忍不住便随口念出了烈龙心法的口决。却不料沈云飞真的按照她所念的口决调息运气,仅一次,便已将真正的烈龙鞭法给使了出来。 要知道,温如霞练这烈龙鞭法,可是足足练了十好几年,还是因为天生火体,因此才能有所成效。可是沈云飞,一个自幼体弱的病秧子,居然一次便能炼成,就算是把她师傅李月柔叫来,这会儿怕也吓 了。 温如霞又怎么能知道。沈云飞自幼修炼的素心决,本来就是身、心、气、魂四道一体的天极心法,无论是任何一道,只要稍一运转,顿时便是倾力而为。 再加上他目力过人,早就无数次地看到过温如霞如何运气,对于各脉穴位置又万心疼千胸。再加卜有讨数次炼与修魂的经验,哪怕是第敌不会出现半点差错。 不过,这烈龙心法本就是一门网烈凶猛的蛮横心法,完全是先聚气于体,然后再猛然间爆出来,以形成烈焰。一般人若非长年修身,以药物或外力先筑建出一个十分强悍的体魄,或是像温如霞一般天生火体,否则的话,别说是冲撞成焰那一下,就是第一步的聚气升温,便已能将人活活烧成焦碳。 而沈云飞先天体弱就不说了,更不是天生火体,冒然使用这种心法,跟找死没什么区别。要不是这运气主要集中在心脉,而他的心脉一条上,又正好有金蚕盅王守护,就在他按温如霞的点拨第一次运气之时,便早该引火**了。 三少不知道烈龙心法的厉害,对炼气之道又只是一知半解,随手练了到也就算了。 但是这温如霞。却是一早就知道烈龙心法的霸道之处的。她居然也! 其实也不是温如霞存心想要害施云飞,实在是她初见沈云集使冉烈龙鞭,心里便已十分惊讶了,以为他一早就学过这门功夫,全没想到这小子是网刚偷学的。 而她所念的心法,也没想着沈云飞能一下学会。 若是旁人,只要稍觉高温不适,便会停止运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凶险了。可谁知道沈云飞的素心决是那样一门奇异功法。任何心法到了他手里,都是水到渠成。一个周天,便已凝出了烈龙真火。 温如霞见他既然已凝出了真火,就更不会想到他完全不懂使用了,竟出言让他分气施展,中间的气穴竟然都省了不说。 也幸亏沈云飞在练飞燕凌波的时候,脚上的经脉已通,而练七绝玲珑手的时候,也打通了手上诸穴,此时虽无运气穴位。但体内烈龙真火沿着先前早已打通的经脉一路冲下,到也没有形成什么伤害。 如果他没练过这两门功夫,或是其中少练了一样,那此番真火冲撞,其下场不是手断,就是脚残了。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温如霞省了穴位不说,淀云飞若是按她所说的穴位一路冲撞,那些从来没有经过“开”的穴道,也非得炸了不。 也就是这两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连番诸多巧合,一今天赋过人。一个胆大粗心,沈云飞这手烈龙鞭法。还真就学成了。若是换了世间强者,看到此时情形,不被吓得魂飞魄散,至少也要惊的个呆若木鸡。这哪里是在学武,根本就是在拿自己跟别人的小命开玩笑。 世间就算再有纵世天才,也绝没可能像沈云飞这样,幸运到祖坟上冒青烟,如此凶险难关居然都能化险为夷。 烈龙鞭法,沈云飞的确是炼成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凝结在烈龙鞭上的火焰,却不像温如霞的那样是一片通红,而是白茫茫一片银光,十分诡异。 温如霞不明所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但所幸这白色的火焰与红色的火焰相比,威力到不受影响。 沈云飞又在温如霞的指点。下将偷学来的招式详加练习,火龙降世、龙心火莲、隐龙吐焰、盘龙火海、火舞龙蛇、烈龙纵横、飞焰翔龙,一连七式完全使出,再看旁边的焰妖,早已被打得七零八落,不见踪影。 直至这时,沈云飞才收功而落,稳稳地站到温如霞的面前,又惊又喜地问道:“你冲关成功了?” 温如霞先前也是连番激动,此时听他这么一问,脸色反到沉了下来:“冲关成功了又有什么用,居然还比不上你一天之内炼成的水平。真不知道我这十几年来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亏得我还自命不凡,枉称天资过人。” 沈云飞绝没想到。自己炼成烈龙鞭法,居然会惹来温如霞的不快。 其实这也难怪,沈云飞学功夫,又何止是一个“快”字而已。 他之前学会七绝玲珑手。石铃儿早就已经赞不绝口了。只不过那丫头直率天真,又将沈云飞当成了自己的意中人,当然巴不得他越强越好,哪里还会去想他为什么会学得这么快。 而沈云飞习得飞燕凌波、又在短时间内将魂,力修至隐魂境界,这些都为妙真亲眼所见,自然也惊叹他的天赋实在非常人所比。只不过,正因为那几句批命真言,妙真认定沈云飞不是常人,自然也就不会过于惊 了。 也就是这温如霞,本来就是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已名动江湖,而她自己也以“天才”自居。此时再看到“天才”到没有“天理”的沈云飞。偏偏这人还是自己的已逃婚的“未婚夫”诸多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也难怪她连说话都带着一股浓到极点的酸味儿了。 11,焰心火岛魂现 四如霞吊然心高与做,颇为自负,但却也不是心胸狭窄、;台嫉能之辈。沈云飞的天赋惊人非但没有使她心灰意冷,反到是激起了她的好胜心,非要跟沈云飞一较高下不可。 不过眼下可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总要等杀了莆牢,替船上众兄弟报了仇,然后再来计较这些。 沈云飞初学烈龙鞭法。自然喜不胜收。正逢温如霞已冲关成功,两人便可继续上山。一路上,二人一改先前次序,沈云飞走在前面,一通烈龙鞭法连抽带打,充当开路先锋。而温如霞反到走在了后面,眉头深锁地看着三少鞭上那奇异的白色火焰呆。 两人都快走到那火山口了,沈云飞才突然意识到,这一路上,温如霞居然没怎么说话了扭头一看,却见温如霞双眉紧蹙,嘴唇轻抿,似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手上的烈龙鞭,这才想起来自己抢了人家的兵器,赶紧将烈龙鞭双手奉上,口中说道:“实在对不住,我一时忘形,把姑娘的兵器给据为己有了了” 温如霞见他居然双手递还烈龙鞭,神色歉然,显得十分恭敬,自己反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手一摆,说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就别给我来这套了。你我虽然没有夫妻的缘份,但温沈两家世代交好,做不成夫妻。还做不成兄妹么?你要愿意,叫我一声如霞好了。你现在没了珍珠,别的兵器也用不上,这鞭子你就先用着,我另有办法。” 这对于沈云飞来说,可真是连月以来,除找到凤语梦外最好的一个,消息了。听温如霞的口气,那逃婚的事情居然就这么了了。如果二人真能成为兄妹,那温沈两家的恩怨,自然一笔勾消。虽然还得前往侠义门解释一番。但两个当事人都已没了二话,总不至于一干老家伙还死揪着不放吧。 三少喜出望外,赶紧说道:“如霞妹妹申明大义,为兄这里感激不尽!” 哪知这话网一出口,温如霞就又翻脸了,怒声吼道:“准你叫我如霞,谁准你叫妹妹了!我比起小很多么?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我要不是见你学了烈龙鞭法,有能力帮我对付莆牢,鬼才搭理你!” 说着,抬腿便往前走。把被吼得莫名其妙的沈云飞独自抛在后面。 要说沈三少爷,也算是阅人无数,眼力过人,只可惜对这女人的心思始终不得甚解。 凤语梦的冷漠绝情、皇甫静的刁钻古怪、石铃儿的痴心一片、燕雨郡主的惹人爱怜,在他看来都如坠云雾之中,不明就里。虽然与这几女相处都能令他十分愉悦,但对于她们的心思,沈云飞却是一点都猜不透。 也只有妙真与他亦师亦友,知己交心,反到是显得十分轻松自在。可惜要问他妙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沈云飞也只能是一问三不知,更如置迷茫梦中。 这女人善变,他早已是深有体会了,但是如今再遇到这个翻脸比翻书都还快的温如霞,沈云飞心中之感慨何止万千。 其实不怪沈云飞不懂,这些上男子,真正能读懂女人心思的男人恐怕一个都没有。 在温如霞的心目中,一开始对沈云飞可说是不屑一顾,甚至不惜一再拖延婚期,对他的反感可想而知。 而后来又被三少逃婚,原本就已不满的心情瞬间变为愤恨。因此才上演了望龙镇沈府前焚烧花轿的一幕。 再往后,被祖父教。又在蓬莱岛上偶遇沈云飞,以至于将其“误杀”温如霞心灰意冷,险些以身相殉。从那时起,她的心情便已十分复杂,对沈云飞早已说不上什么恨意了。 而这小子又“死而复生”还接连多次对温如霞施以恩情、舍命相救。再加上无涯岛、焰心岛上那几番细心呵护,温如霞就算是块石头,也都该被融化了。 不过,像温如霞这样的好强女子,仅是施以恩情,还不足以打动她的芳心,因为不管谁对她再好,若是无法越她本身,成为令她仰慕的强者,最多也就只是感激与感动而已,便沈云飞偏偏又在她面前展现出了惊为天人的天赋,连这最后一道防线也都被他给突破了。 温如霞的心里,由厌生恨、由恨生愧、再到感恩、钦佩,直到此时,才算是真正认可了自己这个未婚夫。而在这种时候,她本身便已对沈云飞产生了一种十分模糊的爱恋之情。 可惜的是,温如霞就算明知自己对沈云飞已经动心,自己嘴里也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了因此才说两人就算做不成夫 哪知沈三少不明就理,还以为温如霞真的是对自己不计前嫌,申明大义,要跟自己结拜为兄妹。那几句感激的话虽然自肺脓,但无异于当面重重地抽了温如霞一记耳光。 按温如霞心里的原话就是说:“我现在认清你的本事了,觉得你当我的丈夫还是有资格的。不过因为你之前逃婚,算是对不起我,但我现在不跟你计较。如果你知趣一点呢,咱们从兄妹做起,以后要结为夫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谁知道沈云飞对她原就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这“一巴掌”打下去,等于是在骂温如霞自作多情,她不翻脸才怪呢! 抛开这些男女私情不谈,只说温如霞丢下沈云飞独自前行。没走几步,便被眼前的情形给难住了。 焰心岛就是一座活火山,这一点早在木筏上的时候,沈云飞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真到了面前,那种岩浆翻滚、浓烟飞腾、赤浪横飞、铁销石熔的场面,还是把温如霞给吓了一大跳。 此时,她正站在焰心岛的山顶上,往下便是一汪如地狱火焰般的岩浆巨湖。湖中赤红色的岩浆如洪流一般翻滚沸腾,咕噜向上冒着泡。而在那岩浆表面,一层如烟的火焰飞舞跳跃,冒起滚滚浓烟。 一块石头不小心从山顶上滚落而下,还未及落到湖面,便“憾”地冒起一团焰光,被烤成了灰烬。别说是下去寻找莆牢了,就算是站在这上面,也觉得热浪逼人。呼吸受窒,不能久立。 沈云飞愣了中天,见温如霞在前边停住了脚步,也赶紧追上前去,将鞭子递到她的面前。 温如霞斜眼瞟了一眼,说道:“说了这鞭子你暂时留着,我还有一套师傅传下的火云掌,比你空手好上太多。” 听了这话,三少才知道温如霞的气已经消了。此时在想的,多半就是怎么下去寻找莆牢了。 不过,当沈云飞向下一望,却不由得一下愣住了。原来,就在那岩浆湖面、烈焰深处,竟然盘旋着一股龙魂之气! 要说这沈三少,早就已经没了寻找魂气龙晶的念头,但这次逃婚出走,还偏就给他接连遇到。前两次见到龙魂之气,一次是在暗河洞窟、穹庐广厦,看到了蓬莱先代圣女留下的玄光琴魂;随后便是妙真获得的阴阳龙珠。 不过,那两样东西,一件是已炼制成琴,无法使用;一件是变成了妙真的双眼,自然无法取出了 可现在,居然又有一股龙魂真气盘旋于自己面前,沈云飞心里那种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更何况。他见这龙魂之气盘旋凝聚,其气势比起那玄光琴魂大了数倍不止,俨然已可跟阴阳珠所散出的魂气相比。难不成,隐藏在这里的,居然又是一粒完整的龙珠不成? 想到这里,沈云飞哪里还能站得住,赶紧便四处寻路,想要下到那岩浆湖畔去。 温如霞望着那满湖岩浆,正苦思无路,冷不丁瞧见沈云飞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乱转,不由得“噗哧”一笑,说道:“之前还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现在到比我还要积极?” 沈云飞也不说话,瞅准下方不远处有一块突起的岩石,立于火山峭壁之上,竟然纵身一跃,便往那岩石上跳去。 “你找死啊!” 温如霞叫道。却见三少已如翩燕起舞,稳稳地落到了那块突出的岩石之上,距离焰心火湖自然近了数分。 而三少跳下之后,便见右侧下方不远,居然也有这样一块岩石,而环视四周,竟然各处皆有这种突起,如此往返,只要留心足下,数十次便可靠近岩浆湖面了。 他一抬头,正欲通知温如霞找到路了,却见她已纵身起跳。跟他跳到了同一块岩石之上。 一到身旁,温如霞便说道:“看什么看!赶紧找路!” 沈云飞哪里还敢多言,顿时沿着刚才看准的路线一路纵身跳下。而温如霞步步紧跟,显然不甘落后。 也亏得沈云飞刚刚练会了烈龙心法,此时温度虽高,但还不能致命。只消体内真气稍稍运转,那种口话燥、喉咙冒烟的感觉顿时便轻了许多。 与此同时,体内刚刚。凝结不久的烈龙真火,也受到此地火脉的滋养,渐渐地变得稳固起来。五五“ 12.螳螂捕蝉黄雀惊 仅管沈云飞修炼了烈龙心法。但地心火脉的高温,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眼看着距离那焰心湖面还有十余丈,沈云飞已觉得周身干裂,心如火焚,就连每一次呼吸的空气,都已变成了熊熊烈焰。 而此时,目光所及,已是一片通红。上方滚滚浓烟、遮天避日,下面火海奔腾、烈焰翻滚。沈云飞不得不调运起全身魂力真气,才能勉强支撑。 相比之下,天生火体、又刚刚突破了瓶颈的温如霞反到好了许多。 见沈云飞面色通红,唇角干裂,呼吸急促,气息混乱,温如霞便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三少就要抵受不住了。她沉声说道:“你还是先上去一点,我去看看莆牢是不是在这下面。” “你一个人去?”沈云飞一愣,摇头说道:“那怎么行。要去一块儿去,不然就一起上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温如霞骂道:“我是天生火体。就算扔火堆里也烧不死,你能跟我比吗?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别婆婆妈妈的!” 说着,伸手一抓沈云飞的衣领,便拖着他沿原路返回,往山顶跃去。 刚跃了没几步,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似有石块自上方落下。温如霞心里一惊,避开滚落碎石,俯身贴在岩石上,又将沈云飞按到岩间。此时,那火山顶上,竟然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此时距离那岩浆湖面已有了一定距离,沈云飞喘了几口气,便觉得好受了许多。而那说话的声音,自然也没逃过他的耳朵。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在想:“他们怎么也来了?难道是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刻意赶来相救?” 这站在山顶上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李老二与罗素云两夫妇。 两人此时站在山巅,周身裹着厚厚地皮袄,正探头向下张望。皮袄上淋着海水,想来他二人是畏惧焰心岛上的高温,因此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只可惜他们可没长着沈云飞那双望龙眼,加之角度不对,因此也没能看到紧贴在岩壁上的沈温二人。 “我说老头子,你说这两个小家伙,别掉下去烧死了吧?”说话的正是那妇人罗素云。 “哪那么容易烧死。”李老二说道:“我早就看清楚了。那姓温的丫头是天生火体,就是直接丢火里都是烧不死的。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把她回来,再让你费心诊治呢。她连莆牢都能打成重伤,这点区区地心火脉,还能难得到她?我就猜到她一定莆牢在这儿,肯定会来寻找,只是没想到,她连那姓沈的小子也一并拐来了。那小子虽然轻功不错,可惜受不了这里的火烤,要是真的跟下去了,多半得烧成灰了。” 一听这话,沈云飞与温如霞都是一愣,想不到那罗素云出手救治,居然是听了李老二的指使?这跟他们之前所见,可是大不相同啊。 此时,又听那李老二接着说道:“我到是不担心那姓温的丫头出什么差子,就怕她拿到了那东西不肯交出来。” “那怕什么。”那罗素云冷笑道:“那丫头中了我的苦节真液,你还怕她能不乖乖就犯?” 李老二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我怎么忘了还有苦节真液。连莆牢中了这毒,都被逼得狂性大。四处伤人,龙子真身被搞得妖不妖鬼不鬼,这么一个小丫头,肯定是手到擒来了。不过……你的苦节真液能让莆牢都进不了这地心火脉,那姓温的丫头恐怕……”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罗素云笑道:“我之前一见那丫头,就看出她是被莆牢所中的苦节真液给感染了。我假意替她治伤去毒,就是把她身体表面的苦节真液全都压到了体内。此时又有我的内丹镇住,只要我不力,她依旧还是火体,要进地心火脉,一点都不困难。不过等她出来之后嘛……哼哼。” 李老二顿时拍手称妙,不过又颇有些关心地说道:“你把内丹镇到那丫头的体内,不怕万一出事?” “我怕什么!”罗素云哼了一声:“难不成以我等千年道行,还能怕了区区一个黄毛丫头?” 听完那两口子的对话,温如霞岂止是怒火冲天、目眦欲裂。原来搞了半天,害得侠义门全船覆没的罪魁祸竟然是这两个千年的老妖怪!不等沈云飞有所反应,她已经抢过沈云飞手中的烈龙鞭,一跃而起,直奔那李罗夫妇而去。 两个老妖原以为二人已经下到了焰心火湖,哪知因为沈云飞抵受不住地心火脉的高温又上来了,竟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此时一见温如霞怒目相向,从下面一冲而起,便知机关已经泄露,二人当即露出了本来面目。 罗素云望着温如霞,嘴角向上一挑,冷笑道:“丫头,你最好知趣一点,帮我把下面的东西拿上来。否则的话……” “你放屁!”温如霞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半句话,烈龙鞭扬天一甩。一条火龙便已咆哮着朝那罗素云的面门呼啸而去。 罗素云见状,出一声冷笑,唇角微微一动,像是念动了什么咒语,温如霞顿时觉得一股寒意直透胸口,原本早已恢复的伤口却是渐渐涌出黑液。而释放出去的烈龙真火,竟然陡然受阻,那条翻滚咆哮的火龙倾刻间便已化为乌有,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罗素云说道:“你既然已经听到了,就该知道这苦节真液连莆牢都没法对付,你这丫头若不想再吃苦头,就乖乖下去,把里面的东西给我拿上来!” “休想!”温如霞啐了一口,也不细问这两人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强行再度运起真气,可是这一次,连一丁点儿火焰都还没有放出,便已被体内翻涌的毒水给浇灭。 在这四面火海的火山焰口,温如霞竟觉得全身如坠冰窖,冷得全身抖。脚下一颤,体内的真气顿时一片混乱,两眼一翻,便朝着那熔岩火海中坠落下去。 沈云飞听得清楚明白。可无奈手上的烈龙鞭又被温如霞给抢回去了,毫无援救之法。此时见温如霞从空中坠落,三少赶紧飞身跃起,一把将温如霞抱住,又转身朝着岩上飞去。 那李罗夫妇看得真切,没想到这沈云飞居然也在下面,而且还没死,又出手救了温如霞。那李老二一张口,一道水柱当空落下,正好喷到了沈云飞的身上。 沈云飞正飞到半空,抬头看到那水柱落下。欲要躲避,却因身在半空,脚下无借力之处,怀里还抱着一个温如霞,便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一转身,用背迎向那条水柱,挡下这一击。 这一撞,直撞得三少气血翻涌,头晕眼花,内息一乱,便再也用不出那飞燕凌波,抱着温如霞,朝着烈焰滚滚的焰心火湖一头栽了下去。 两口子见二人已掉入岩浆湖中,得意一笑。李老二说道:“要这小子多事,活该被烧死。咱们就等那丫头上来,逼她交出那东西就成了。从那以后,咱夫妇二人,也不必被困在这个地方,哪里都能去得了。” 说着,两人的身影从山顶隐没,远远地退开焰心岛,只等温如霞再度现身。 *************************************** 沈云飞被那李老二的水柱击落,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放出魂力真火,死死地护住温如霞,不让她受到任何撞击。而眨眼之间,两人已落入滚滚岩浆,直至没顶。 虽说三少抵受不住这地心火脉的高温,但也不至于一时半会儿就能把他给烧死。 此时,他以全身魂力真气凝出真火隔绝四处岩浆,就盼着温如霞能尽快苏醒,这样的话,凭借她天生火体,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至于自己,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尔,还没等温如霞转醒,沈云飞却突然觉得身下一空。原本压迫于四周的岩浆突然不见了,而他抱着温如霞猛地下向一坠,竟然直接撞到了一片平整的地面上。 这一摔,可是把沈云飞给摔了晕头转向,好半天才揉着屁股爬了起来。抬头一看,他居然已穿过了层层岩浆,来到了一处如洞窟般的所在。而那滚滚红流热浪,就这么在头顶上翻滚摇晃,却因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阻,竟然一点儿也掉不下来。那种逼人的高温竟然不复存在,虽然还是很热,但却不足致命了。 扭头再看,这个空间十分宽广,俨然如同一间地下石室。而室间竟然还有床榻、桌椅,日间所用器具一样不缺,竟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什么人居然能住在这地心火脉之处? 回想起那李罗夫妇所说,沈云飞大胆推断,这个地方,恐怕真是那莆牢的住所巢穴也说不定。 这两个妖怪已有千年道行,能化身人形,那莆牢的道行就更是不低了。替自己制造出这么一个住处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幸亏它把自己的住处弄成了这副模样,否则的话,沈云飞早该被那些岩浆给活活烫死了。 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并没有让沈云飞开心多久,他赶紧看向怀中的温如霞。这一次,显然比起先前她所中的妖毒还要厉害,全身皮肤都已开始溃烂,浓浓的黑液涌出不断,脸上肿烂得竟然比凤语梦当时中的鬼脸胭脂还要可怕。 沈云飞心急如焚,赶紧解下脖子上的玄光珮,放到温如霞的眉心,期待着能有奇效。 但很显然,无论是玄光珮还是那九龙续命丹,都无法解治温如霞所中的苦节真液之毒。情急之中,沈云飞横眼一扫,看到了一样东西…… 13,死里逃生逢谢问 虽然沈云飞从来没有看到过真正的离珠,也没有任何一本书卷上有关于离珠的描述,但是从那粒核桃毛卜、通体赤红、透若琉璃的珠子上,三少感觉到了与妙真当日所取的阴阳珠上同样庞大、纯正的龙魂气息。 所以,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粒,便是传说中可唤醒玄天龙城、改变华夏苍生命运的九颗龙珠之一离珠。 不过,这样的一颗离珠,却并没有使得沈云飞喜出望外,他只是在想:既然阴阳珠可以使得天生目盲的妙真能够得见天日,那离珠,是否也能让温如霞起死回生? 沈云飞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一试。 他一把抓起就放在跟前的离珠,就像放玄光佩一样,放到温如霞的额头。 只见眼前红光一闪,离珠上竟然暴出一团耀眼的火光,而沈云飞只觉得掌中传来一阵灼热,烫得他几乎要把手甩开。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温如霞脸上的黑气竟然隐隐已有了退却的迹象。如此一来,他便不敢松手,任由于中传来的感觉就像整只手掌已被熔化,也依旧将离珠死死地按在温如霞的额头之上。 渐渐地,温如霞的全身被离珠上所散出的光芒所笼罩,而她身上的黑色毒液,竟也像被蒸一般“滋滋”作响,转眼便被气化、消失。 沈云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温如霞身上的变化,只见片刻之间,她身上所有中毒的迹象都已消失,而在她的胸腹之间,竟然隐隐看到一点奇异的光芒,正东突西窜,似乎想要躲避离珠所释放出的气息。但是最终,那光芒最终还是不敌离珠的龙魂真气,被一举焚毁,也就在这时,温如霞嘤咛一声,睁开了双眼。 “好了!”沈云飞一声欢叫,欲将离珠拿开,却现掌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空空如也,而再看温如霞的眉心之处,竟然已隐隐出现了一道红光。 “生了什么事?”温如霞茫然不知所措地望向沈云飞,见他居然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 温如霞突然想起自己中了罗素云的什么苦节真液,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全身肌肤开始溃烂,就像当时那莆牢的模样一般令人恶心,惊得出一声尖叫 “啊咦?。 温如霞起身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却觉入手之处无一不是光滑细腻,哪里有半点浮肿溃烂的迹象,再看自己身上其他地方,竟然全都完好如初,连疤痕都看不到一点儿。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温如霞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地问道。 沈云飞也想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却宁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离珠跟阴阳珠融入妙真体内一样,此时也与温如霞融为了一体。 连续两次遇到龙珠,却两次都与之失之交臂,沈云飞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好呢,还走到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沈云飞只得将刚才现离珠,又用它解了毒的事情告诉了温如抚 “离珠?你说的是九颗龙珠之一?!”温如霞一听这话,顿时便跳了起来,使劲儿地搓着自己的额头,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别摸了。”沈云飞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颇有些失落地说道:“我估计走进入你体内去了,你自己运气看看吧。” 温如霞闻言,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运气调息,果然现自己体内多了一团通透如琉璃的火焰结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离珠吗? 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真气去触碰那粒离珠,但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觉得腹间不断传来温热之感,烤得她全身暖洋洋的。 “这真的就是离珠?我怎么觉得它没什么特别的呢。”温如霞好奇地转头问道。 “我哪儿知道!”沈云飞没好气地说道。 到手的龙珠转眼又没了,三少就算再不计得失,也经不起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命运捉弄,心生郁闷也属正常。 温如霞还从来没见过沈云飞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正欲火,突然又想起这离珠毕竟是沈云飞找到的,而它的价值之珍贵自然是无法衡量了。沈云飞肯用它救了自己的性命,她就是万死都难以报答,又还怎么敢冲他脾气。 想到这里,温如霞顿时收了性子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嘛,我就是太兴奋了 听到这话,沈云飞也是一惊这位温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居然会认错了? 这一惊,先前的郁闷之感反到是一扫而空,再看到温如霞那额顶的红光、浑身的龙气,也不怎么觉得妒嫉了。 沈云飞摆了摆手,指了指头顶上方三::“你既然得了离珠,想必离开众里应该不成问题二办法先出去吧,外面那两个老妖怪可还在那儿等着呢。” 不提外面那两个老妖怪还罢,一提起他们,温如霞脸色顿时大妾,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把这两个妖孽碎尸万段,我温如霞誓不为人!” 虽然离珠暂时还没给温如霞带来什么明显的好处,但是要带两人离开这岩浆湖底却已不怎么困难。 两人网出火山口,便听到山下传来阵阵轰鸣之声,像是有人正在打斗。 这种时候,会有什么人在岛上打斗?总不至于是那对妖人夫妇自己斗起来了吧? 沈云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只见焰心岛的边缘海岸,正有一条两丈来长的巨大怪鱼,向外喷吐着滚滚水柱。 一见那水柱,沈云飞便惊了一跳,那水柱跟之前李老二用来砸他的那一下一模一样,难不成,这条怪鱼,竟然就是那老翁李老二的真身不成? 而再看与那怪鱼相斗之人,沈云飞更是大吃一惊。那人赤手空拳,抵挡怪鱼喷出的水柱,居然丝毫不落下风。而令沈云飞吃惊的到不是那人的实力,而是他居然是 谢大哥!” 沈云飞出一声惊呼,拉着温如霞便往山下海边一路飞奔。 温如霞看不清远处生的情形,听他叫了一声“谢大哥”赶紧问道:“哪个“谢大哥?难道是谢问?” “就是他!”沈云飞脚不停步,口中说道:“他跟一条怪鱼打起来了,那怪鱼多半便是那个李老二。” 一听这话,温如霞哪里还肯停歇,也不用沈云飞拉了,体内真气一冲,脚下升起一团火云,便朝着海边直飞而去,就连沈云飞的飞燕凌波竟然也追赶不上。 海面上,阴风阵阵,巨浪涛天,一尾怪鱼在浪间时隐时现。 鱼身鳞光毕现,方头阔嘴,嘴边长着两条淡红色的胡须,额顶长着一根灵芝状的肉瘤,一对滚圆的鱼眼如灯笼一般在浪涛中闪闪亮,竟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鲸尾鲤! 而在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海螺正瘫倒在一片珊瑚礁上,身上流出股股脓液,熏得整个焰心岛上一片腥臭。 这一鲤一螺,竟然便是那李老二与罗素云夫妇的真身,想不到这二人竟然真是修炼了千年的妖物所化。 谢问迎风站在浪间,双拳不断地轰向里面冲来的道道波浪。每一拳,都如带着万钧之力,竟活活把海水压得下陷了两三丈。 那鲸尾鲤口中水柱不断,疯狂地轰向谢问,但谢问不退反进,面色沉静,一恭恭砸开水柱,朝着那鲸尾鲤不住逼近。 “集生!拿命来!” 忽听得一声大喝,一道赤红的身影已如流星般划过海岸,直射向那鲸尾鲤,正是网从焰心岛上狂奔而下的温如霞。 谢问望见里面冲来的温如霞,微微皱了皱眉头,手上不由自主地便缓了半拍。而那鲸尾鲤看准机会,竟然调头就跑。 一见那妖孽居然敢逃,温如霞伸手一甩,全身真气便向手中的烈龙鞭涌弃,只听得“呼”地一声,一道火光窜起,烈龙鞭竟然瞬间化为灰烬。 “这” 温如霞望着空落落的右手,禁不住一阵错愕。 烈龙鞭,居然被烧毁了?! 温如霞压根儿没有想到,她吸收了离珠之后,体内的真火已受到转化,全力施展出来,别说是区区一条烈龙鞭了,只要是没带龙气魂晶的普通兵器,到了她手里,都只有化灰的命。 而回头再看,那鲸尾鲤早已趁机拖着礁石上的海螺,沉入大海之中,不见了踪影。 “谢大哥,你还活着!其他人呢?”温如霞此时也顾不上追那两头妖孽,一见谢问仍旧呆立于海面,赶紧扑上前去,连声追问。 谢问愣了老半天,才终于摇了摇头。 “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吗?”温如霞低下头,双手紧捏成拳,咬牙含泪,从齿逢中透出几个字:“这对妖畜!” 这时,沈云飞才匆匆赶到,觉二人都没事,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上前去与谢问打招呼。 谢问愣了半天,才终于冲二人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们也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可是说得沈云飞一愣谢问什么时候转性,居然会笑了?! 14,借尸还魂假莆牢 人正在说话,焰心岛卜却传来阵隆隆的响个毛小断地震颤。四周的海水如同沸腾一般。 “怎么回事?!”温如霞皱眉问道。难道是莆牢回来了?还是那两个妖怪又在搞什么鬼。 “焰心岛要沉了。”谢问说道:“我们先离开再说。” “好!”温如霞当即点头,三人一跃而起,远远地逃离焰心岛的范围,回到先前所停的木筏上。再迅划,开。而就在这时,从焰心岛的火山之上喷出一股熊熊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 看来,这焰心岛的火山之所以一直没有爆。完全是因为离珠的原故。而现在离珠已进入温如霞的体内,焰心岛的地心火脉失去了控制,顿时便一不可收拾。 那火光足足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逐渐熄灭下去。而再看那个方向,已再找不到焰心岛的位置了。 三人划着木筏,重新回到无涯岛,那两个妖物的住处。网一下船,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臭扑面而来。 “那两个畜生居然还敢跑回来!”一闻到这股味道,温如霞当即便认出这味道正是从那海螺精身上散出来的。不等谢问与沈云飞话,她已几个箭步冲了过去。 谢问回头望了沈云飞一眼。也赶紧跟了过去。只有三少一人远远地落在后面,眉头深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没过半刻,便听到前方便来温如霞的一声怒喝,沈云飞赶紧收回思绪追了上去。只见原本那座谷内茅屋,此时早已成了一片废墟;而那李老二与罗素云的真身鲸尾鲤与巨海螺此时早已被撕得粉碎,污血粘液流了一地。 而就在这满地的血泊之中。一个庞然大物立于其上,似龙非龙、似虎非虎、龙鳞鹿角、铁爪钢牙一正是身受重伤的莆牢! 温如霞看着已被撕成碎片的双妖,啐地吐了一口唾沫,口中喝道:“便宜了这两个妖精!” 不过,面对这毁的直接凶手莆牢,她的眼中已再度重新燃起了怒火。 那莆牢看着温如霞,猛的直起身体,向前迈了一步。但不知为何,在它眼中却又透出一丝慌乱与恐惧,一扭头,竟然转身而逃。 “站住!” 温如霞一声大喝,便已追了过去。她虽然已经没了烈龙鞭,但体内有离珠相助,真气十足。自然不用畏惧这头受了重伤的妖兽。 谢问愣了一愣,也要跟上。却突然感觉一股强力的魂力锁定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云飞冷冷地望着谢问,手中已抓着两集网刚捡来的石片。 “云飞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是谢问啊。”谢问笑嘻嘻地问道。 “别装了!”沈云飞喝道:“我与谢问认识虽然不久,但也绝不是你这个样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谁!” 谢问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我的确不是谢问,但那又怎么样?你能看得出来我的真身么?” 三少眉头一皱。 他的确看不出眼前这个。“谢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变成的,只觉得他体内的气息虽跟谢问十分相似。但比他要强了许多。而且,两者之间的魂气夹是相距甚远。 谢问是以炼气为主,魂力并不强大。可眼前这个“谢问。”魂力却强到了连沈云飞都看不穿的地步。 他能感觉到,从那个“谢问”的身上,正传来一股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使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调动魂力都十分费劲。 从三少学习修魂以来,除去那双头混沌,只有一个对手曾带给他这种感觉,, “你是莆牢?!”沈云飞失声惊问道,但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温如霞网不是追着莆牢去了吗?这里怎么会又出现了一个莆牢? 可没等他怀疑自己的猜测,“谢问”却已重新扬起了嘴角。 “眼力不错嘛,居然能直接看穿我的魂魄。” “你真是莆牢?那刚才那个,” “那才是你们的朋友。那个名叫谢问的家伙。谢问。”不,莆牢笑道。 “我还真没想到,那小子的命这么硬,被我附身逼出之后。居然还捡到了我的身体。我记得他应该没有达到离魂境界,如此说来,应该只是暂时附体才对。不过。他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个姓温的丫头,一定会杀了他。” “卑鄙!”沈云飞出一声怒喝,再顾不得跟眼前这个“谢问”纠缠,施展起飞燕凌波,疾步朝着温如霞追去。 “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谢问”冷冷一笑,并没有阻拦沈云飞。任由他经过自己身旁。 山谷内,温如霞已经追上了重伤之下的莆 ,三步步向前逼她身卜,熊熊烈焰凡如火莲般凰”就连周围的空气,也被那火光照得透明。 莆牢见已无路可退。竟然转过身,直勾勾地望着温如霞,口中出两声悲痛的哀鸣。 温如霞看到这求饶似的眼神,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才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在杀了我一整船兄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手下留情!斩妖除魔,乃侠义门己任,受死吧!” “住手” 沈云飞悄呼而至,但温如霞掌中的烈焰却已然窜起。如游龙一般轰向毫无反抗的莆牢。 烈云掌。 正如温如霞自己所说。即使没有烈龙鞭,她也一样拥有防身的技能。更何况她此时还身怀离珠,全身火力真气源源不绝。 沈云飞心急如焚,手中两枚石子包裹着魂力真气,打向了温如霞所释放出的烈焰云龙。 两道白光噗地没入那赤红的火龙之中,“坪”地便朝着四面八方炸裂而去。 但是,他出招已经太晚了,火焰“龙头”早已没入莆牢的身体,他所打散的,只不过是区区一段“龙尾”而已。 “为什么阻止我?!”温如霞见攻击已然碍手,但却不得不责问沈 飞。 三少哪还顾得上解释什么,几步冲到莆牢面前,将脖子上的玄光玉、珊扯下,放到了它的额间。 “没用了。谢问”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冷冷地说道:“凤凰玄光佩所能恢复的,也只能是他的**。但他的魂魄本就不全。又被离火所伤,你以为还能救得活吗?” “凤凰玄光佩?离火?谢大哥,你在说什么?”温如霞回头望向正缓步走来的“谢问”一脸莫名地问道。 “你问他罗。谢问”笑盈盈地挑了挑下巴,指向沉云飞。 温如霞转过头,却见沈云飞缓缓站起,肩头一阵抖动,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两眼血丝毕现,竟是怒火满腔。 温如霞看不到,但沈云飞却能看到,就在那莆牢残缺不全的身体里,一缕幽魂正缓缓浮出。那正是谢问的魂魄。 沈云飞跟谢问的感情虽然不深,但是对这个话虽不多,但满腔正气的侠士带有诸多好感。 当日若不是因为他对侠义门还报着一丝愧疚感,不敢正面与谢问交往。在凤翔当铺的时候,他原本就应该跟谢问成为朋友才对。可是现在,他却只能明睁睁的看着谢问的魂魄离体,再无获救的希望。 沈云飞从来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但就在此时,看到一个原本可以成为朋友的人即将就此离去的时候,他心中一种莫名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愤,如同在他心中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焰。身、心、气、魂,四种完全不同的力量在这一刻完全汇聚到一起,将他心中的愤怒点燃,以燎原之势席卷了全身。 “去死!” 一团雪白的光芒在沈云飞的眉间亮起,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上同时出现了两枚血红的晶片。 就在刚才。他的指甲已掐破掌心,鲜血混着真气、魂力,被真火炼化为了血魂晶片。 “血魂引?!谢问”微微一愣,但随即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毁掉我神兽之魂了吗?” 直到这时,一直满头雾水的温如霞才终于听出些味道,她怔怔地望向“谢问”喃喃地说道:“神兽之魂?你不是,” “你现在才现吗?谢问”哈哈大笑起来:“真正的谢问,网才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你说什么?!”温如霞大惊失色,赶紧回头望向已然倒下的莆牢。 此时,谢问的魂魄仍旧盘旋在莆牢的尸体之上,只可惜温如霞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个就竟。 于是,她又转头望向神色大变的沈云飞。 三少此时正全神贯注。以血为引,哪里还能留意到温如霞的眼神。不过,他的举动却是直接向温如霞证明了那“谢问”所说的一切。 两道血光同时射起。带着雪白的魂力真火,如利箭一般地射向洋洋得意的“谢问” “我说过了,即使是血魂引,对我来说也是没用的。” “谢问”抬起双手,掌中顿时涌起两道赤红色的光芒。 只听得插丁”心丁”两声脆响,沈云飞抛出的血魂晶片。竟然就这么被挡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沈云飞望着自己以血魂为代价所释放出的晶片,满脸地不可思议。 他曾以血魂晶片斩杀了双头混沌,怎么可能对莆牢不起丝毫的作用?! 15,自离魂魄奉杀令 北云飞自知。如果使用普通的石头作为暗器。根本不可气…网了莆牢附身的“谢问。”也就只有靠带有金蚕盅王剧毒的血魂晶片,才有可能一举碍手。 可谁料到,这牢莆竟比那双头混沌还要厉害,两记以损耗自身为代价的血魂引,竟然就这样轻描漆写地被他挡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温如霞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抬脚,挡在“谢问。与沈云飞之前。冷眼望向那张熟悉无比,却又十分陌生的面孔。 “你是莆牢?” “对那“谢问”满口承认,根本就没把沈云飞与温如霞看在眼里。 “为什么?”温如霞冷冷地冉道,语气阴寒得让沈云飞都觉得可怕。 一个像温如霞这样火爆性子的人,一但冷静到这种地步,那即将到来的,便会是足以焚天灭地的怒火爆。 面对温如霞的怒火。“谢问”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之前要杀你的同伴,那我只能说是无可奈何。” 他指向地上已被撕的稀烂的李罗二妖,“这两个孽畜,偷盗离珠不成,竟然在焰心岛的附近下毒,以至我回不了洞府,狂性大。幸好那个时候你将我重伤。魂魄离体,恰好附到谢问的身上。否则的话,我至今仍要承受那苦节真液的噬魂之痛。” 听到这话。温如霞到是一愣。 苦节真液的滋味她可是亲自尝受过,其中的痛苦自然清楚无比。只是她没想到,原来这莆牢袭击他们的船支,原来是因为中毒后狂性大所致。虽然有罪。但情有可原。 不过,侠义门中即使是误杀,也得偿命,更何况死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而是整整一船的人。温如霞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原谅莆牢,更何况它根本就是一上古妖兽,为侠义门必杀的对象,此时更是间接害死了谢问! 一想起谢问,又看到此时被莆牢所占据的谢问的躯体,温如霞咬牙问道:“就算船上的事与你无关,但我今天还是饶不了你!” “我说过需要你的饶恕吗?谢问”冷冷一笑,说道:“当日你能重伤与我,完全是因为我中毒之故。现在,我虽失去了神兽之体,仁我依旧是神兽之魂。你以为以你们区区两个凡人,就能拿我怎么样 听到“神兽”二字。沈云飞不由自主地便将莆牢与离珠联系到了一起。 当日他曾听妙真提起,九珠降世,其龙魂真气必定会养育出一些龙魂神兽。而这些神兽自出现之日起,便担负着守护龙珠的责任。难道这莆牢,便是离珠的守护神兽? 只可惜,温如霞对莆牢是否神兽丝毫不感兴趣,冷言喝道:“我管你什么神兽妖兽,只要害人,便不容于世。” “你不容我?”那“谢问”哈哈大笑道:“你们趁我不在,私自盗取离珠,于天不容。我现在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就是要让你们死,个明白。” 话音网落。只见那“谢问”身上已亮起数道华光,将温如霞与沈云飞二人团团笼罩。三少只觉得全身魂气血脉都已被冻结一般。就连呼吸都已变得十分困难。 “我本不想杀你们。”那“谢问”说道:“但是你现在已经吞下了离珠,我别无选择。所以” 说话声中。温如霞的身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抓起,朝着那“谢问。飞去。 温如霞几经挣扎。却觉自己周身竟然无法动弹,体内离珠蠢蠢欲动。竟像是要破体而出。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找莆牢报仇,到最后却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意识到沈云飞口中的上古妖兽莆牢,原来竟是这样地可怕 感觉到体内的离珠越来越热,眼看就要破体而出,温如霞用力一挣,试图摆脱“谢问”的束缚,同时大吼一声:“你去死!” 她这一声大吼。几乎是倾尽自己所有气力,竟震得那束缚在她身上的华光猛地一颤。 而就在这一瞬间,“谢问”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伸手指着温如霞,失声说道:“你”你”怎么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簇红光从“谢问”的眉心陡然喷出,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剑刺穿了他的头颅。 红光如鲜血一般翻涌而起,眨眼便去势汹涌地涌向温如霞。 杀那间,束缚在温如霞与沈云飞身上的华光徒然消失,飘浮于半空中的温如霞也猛地落向地面。那“谢问”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能力,全身不住地颤抖。两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一脸难以致信的表情。 从“谢问”体内涌出的红光源源不断地扑向温如霞,她只觉得全身经脉疼痛欲裂。仿佛随时都会炸开一般,一口上来,便已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红光的涌入一下子缓了许多,但却还是连绵不绝地自“谢问”的眉心涌起,再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 “谢问”猛地跪倒在温如霞的面并,十指牢牢地插入地面,仿佛正在极力挣扎,但是。他始终无法摆脱连接于他和温如霞之间的那道如血红光,眼中已隐隐现出了绝望的神色。 “你”你在做什么?”恢复了自由的沈云飞看到眼前情形,惊得不知所已。他竟然看到,“谢问。的魂气正逐渐消散,而存积在他体内的魂力真气,竟正源源不断地向温如霞涌去。 他现在到底是杀死温如霞,还是想自杀? “快!”那“谢问”一眼瞅到沈云飞,莫名其妙地吼了一声,接着喊道:“快把你的凤凰玄光珊放到我的身上!” “你说什么?。沈云飞愕然问道,难不成这家伙,以为自己还要出手救他吗? “谢问”并没有解释。只是喊道:“你们不是不想那家伙死吗?这是唯一的办法,快!” 沈云飞虽然对这假谢问的话感到十分莫名,但他言语中的焦急却是十分明了。三少问道:“你是想我用玄光佩恢复你的那具身体,好让你魂魄重归吗?刚才我已经试过了,玄光珊治不好你身上的伤。” “来不及解释了!谢问。咬牙说道:“我只告诉你,如果你照我说的去做,你的那个朋友非但不会死,还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好处? 沈云飞从来不会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好处。这些间最容易上当之人,便是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的贪心之人。 不过,从这个假谢问的语气之中,他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诚意,而且他此时焦急如焚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 “估且信你一次 沈云飞咬牙说道。将玄光珊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莆牢的尸体上,与此同时,他也紧紧地注视着谢问那即将消散的魂魄,并在掌心凝聚出魂力真火。 一但谢问魂魄消散。或是莆牢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那他就是拼着一死,也要阻止。 假谢问似乎看穿了沈云飞的想法,但他毫无办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在这时,铺牢的魂魄自谢问的身体里飞出,而那体内剩余的魂力,却朝着三少手中的玄光珊飞去。并转移到莆牢的真身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沈云飞大惊失色,莆牢此举,与自杀一般无二。 “我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莆牢的魂魄飘浮在半空。隐隐已有消散的迹象:“我已经将所有的能力与记忆全部留给了谢问,如果你想知道,等他醒来之后问他吧 说完这话,莆牢的魂魄便被一阵风吹散,而此时。谢问的整个躯体竟然如液体一般融化。最终化为一团光芒,分别没入温如霞与莆牢的身体里。 空气中的腥臭早已被吹得干干净净,沈云飞望着眼前沉睡中的两人,或者说,是一人一兽一温如霞与莆牢。 那红光已经完全消失了,而谢问的身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温如霞与莆牢之间,仿佛被一道细细的线条连接着。那是一缕如丝一般的魂气,往返于两者的眉心之间。 渐渐地,那丝魂气也终于消失了,而就在这时,莆牢身上红光一闪,它的眼睛居然猛地睁开来。 “谢”谢大哥?”沈云飞望着眼前的莆牢,尚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莆牢晃了晃脑袋。缓缓地站了起幕,身上泛起一片光芒。光芒之中。莆牢的身体越来越而渐渐形成了一个与谢问十分相似的幻影。 “是我。”谢问,或是莆牢说道。 “真的是你?!”三少惊喜地叫道,这回再无疑问,眼前所站着的这道影子,的确就是谢问本人的魂魄。只是不知为何。从未修炼过魂,力的谢问,其魂魄之体居然会显得如此高大。 谢问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也可以说,我就是莆牢。他已经把记忆全都传给我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少问道。莆牢的出现与消失,竟然是如此地突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她”。谢问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温如霞沉睡的面颊,但他的手指就像是不存在的。一下子便从温如霞的皮肤上穿了过去。 他痛苦地闭上眼。将手抽了回来,又转头望向沈云飞:“如果你想知道,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16,忘却前尘乐无忧 拜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标一切。就如沉云飞所猜想的那样,当年神龙离世,在世间留下了九颗龙珠。而龙珠上的龙魂真气,便各自孕育出了九头龙魂神兽。莆牢,便是其中之一。 两百年前,两只有着千年道行的妖兽现了隐落在这里的离珠,便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得到它。只是,它们始终斗不过莆牢,却又不甘心放弃。便在焰心岛的附近住了下来。 起初。莆牢根本没把这两头妖兽看在眼里,但没想到那只千年海螺妖竟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张方子,炼出专门克制离火的苦节真液,并悄悄将毒液洒到了莆牢日常的必经之道上。 中毒之后,莆牢便无法回到地心火脉,也无法再从离珠中吸取龙魂,真气。久而久之,竟然变得狂性大,迷失了本性。 可是。那两只妖怪也无法突破地心火脉中的岩浆。因此才始终拿不到离珠。 当日。已迷失了本性的莆牢感觉到了天生火体的温如霞出现在附近,因此。他本能地靠近了她所乘坐的船只。但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相遇,竟然会是一场大战。 莆牢被温如霞打到重伤,情急之下,便离魂出体,附身到当时已经昏迷不醒的谢问身上。而那个时候,沈云飞却带着温如霞逃走了。 莆牢现,附身谢问之后,他身上的苦节真液之毒竟然不药而愈。可当他回过头去寻找自己的身体时,却现他的神兽之躯居然已经不见了。 没有了神兽之躯,莆牢只得继续附在谢问的身上,急匆匆赶回焰心岛守护离珠。而就在岛边,他竟与那李罗夫妇不期而遇。 当时。那海螺妖罗素云仿佛受了重伤,李老二守在自己妻子身旁不愿离去。见此情形,莆牢当即动手,打算先除去这对妖兽再说。 可不料。那时温如霞竟然吸收了离珠,而罗素云所受的重伤,竟然是因为放置入温如霞体内的内丹被离珠焚化所致。 谢问失去了离珠,便等于违背上天交付与他的责任,因此,他必须将离珠取回。 而那时正好遇到温如霞与沈云飞从焰心岛出来,温如霞的肉眼凡胎,将他误以为是真的谢问,莆牢便将计就计,准备拿回离珠。 后面所生的一切,便如沈云飞所见到的那样了。 还没等莆牢拿回离珠,居然碰上了已附到他身上的谢问。一见自己的神兽之体居然被一个人类给占用,莆牢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不过。一切都不要紧,因为毫不知情的温如霞一定会杀了那咋。“莆牢”而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自己的身体夺回来。而到那个时候,再一并取回离珠,便大功告成” 沈云飞听着谢问的叙述,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地不可思议,却又顺理成章。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莆牢为什么又会突然自行离体。将全部的魂力与真气送给了谢问与温如霞。 “还不明白吗?”谢问转头望向尚处昏迷中的温如霞,缓缓地说道:“因为她就是上天选定的,离珠的主人。而她既然已经吸收了离珠,便也就成了莆牢的主人。你应该记得。她在昏迷之前,对莆牢说的那句话。” 沈云飞微微一愣,立刻便回想了起来,惊声问道:“就因为她说了一年“你去死,?!” “没错。”谢问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莆牢身为离珠的守护,它最终所要做的,便是将离珠的全部能量交给它的主人。” “那你”沈云飞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你这样说我还能理解,但我还是想不通,莆牢要将离珠的力量交给如霞,为什么又要将你复活呢?” “它并不是将我复活。”谢问摇头道:“只不过它知道,此时的如霞根本承受不了离珠的全部能量。而且。在她能完全吸收之前,身为离珠的守护神兽,莆牢绝不能消失。” “但是,它不能违背如霞对它的命令。所以它必须死。但在死之前,它将所有的记忆、能力,全都传给了我。如此一来,便有第二介。莆牢。可冉继续守护离珠,守护离珠的主人。” 谢问说完这番话,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而沈云飞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莆牢的忠心。应该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哪怕自己的主人要自己去死的时候,还会为自己的主人着想。 或许。这不应该说是莆牢的想法,而是上天赋予它的命运。 “你打算怎么做?”良久之后,沈云飞抬起头,望向谢问。 “现在我已经不是谢问了。”谢问说道:“莆牢既然将它的一切全都传给了我,那它的使命,也就转嫁到了我的身上。只不过,由于莆牢的身体损坏的过于严重,虽然已经经过凤凰玄光佩的修复,但短时间内是恢复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在离珠里沉睡一段时间。我对你提出的条件,就是不要告 “不告诉她?”沈云飞愣了愣,“这是为什么?” “我太了解她了。”谢问的嘴角上竟然浮起一丝微笑,转头望向温如霞那熟睡的脸庞:“如果她知道,我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她不会原谅自己的,也绝对不会接受离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告诉她真相。” “可她要是问起来怎么办?”三少问道。 “她不会问的。”谢问走到温如霞的面前,将手掌虚按到她的额头上:“我会修改一部份她的记忆,所以,她不会记得曾经在这里遇到我。在她的记忆之中,谢问已经随着那艘船葬身于大海了。等到我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只会知道我是由离珠所产生的一个魂兽,不会再知道我是谁。” “好,我答应你。”沈云飞点,头说道。 他从谢问的眼神中看出了许多东西,而这种眼神,也曾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在看着凤语梦的时候。 想必这么多年来一直跟随着温如霞,谢问对她产已产生了出下属于上司之间的感情了吧? 只不过,谢问自己也知道,以温如霞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爱上他的。所以他选择了默默地守候,一直如同一个影子一般跟随在温如霞的身后,直到有一天,温如霞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便默默地消失。 或许在这一点上,谢问与莆牢之间,竟然有着一种莫名地相似,都是那样地执着于自己的宿命。 现在这样的结局,对谢问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因为他终于不用再找任何借口,或者说已经拥有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可以永远陪伴在温如霞的身边。 , 在沈云飞的注视之下。谢问的身影逐渐淡去,隐没于莆牢的身体之中,而莆牢的外形,也正渐渐生着改变,变成了一只只有小兔子一般大小的幼兽。 “咦?这是什么?” 不知什么时集,温如霞已经醒了过来,两眼直勾扩地看着已经变的莆牢。 “啊!你怎么醒了?”沈云飞大惊失色,此时的谢问还没来得及躲进离珠去呢,竟然就被她现了。 “我醒了又怎么了?听起来你好像很不愿意我醒似的?”温如霞白了三少一眼,一把抓起变小的莆牢,双手捧在掌心上。 “这小东西“还真可爱。你抓的?叫什么名字?” “啊?”沈云飞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不认得它了?这是”莆牢啊?” 三少有意加重了“莆牢”二字,想看温如霞有何反应。却换来她手中的小莆牢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小东西叫莆牢吗?真可爱!”温如霞看到了莆牢的眼神,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指着沈云飞说道:“看到没有,它不喜欢你呢!”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沈云飞喃喃地说了一句。同时也望向温如霞手中的莆牢。 “什么不记得了?”温如霞漫不经心地问道,冷不防手中的莆牢竟然光芒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咦?上哪儿去了?” “在你的离珠里面睡着呢。”沈云飞摇了摇头,脑海中已响起谢冉的警告。 他叹了口气,只着依着谢问的编造出来的说辞讲道:“莆牢是离珠的守护魂兽,你现在的了离珠,它当然会跟着你了。” “是吗?”温如霞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从离珠中传出的一丝温热,同时,还有一种莫名地、熟悉的感觉。 就在那一瞬间,温如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跳了起来,开始满地乱找。 “你找什么?”沈云飞问道。 “找那李老二的尸体啊。”温如霞骂道:“你脑子烧坏了还是怎么的?不是你说那鲸尾鲤的内丹可以帮住我们回中原的吗?” “啊?”沈云飞张了张嘴,“我忘了。” 而他心里却暗暗骂道:“你这丫头脑子才坏掉了呢!这谢问,乱改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不过,这句话却是提醒了沈云飞,他二人此时正被困在无涯岛上,距离中原还不知有几千里的路程。而鲸尾鲤的内丹,的确可以帮助他们回到中原。 想来,这是谢问一早安排好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把那两只妖怪给杀了。 , 两天以后,东海中一块礁石上,站着浑身湿透的一男一女一 “都怪你!说什么鲸尾鲤的内丹可以帮助我们回中原。现在好了!” “这能怪我吗?都说让我来御丹,你非要试。你现在可是有离珠在身,那小小的一粒金丹。能经得起你的离火吗?!” 17.重返中原天一镇 龙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遇! 天一镇的码头上,一艘刚刚停入的大船正在御货,来往的工人忙着将一箱箱的货物从甲板上扛至码头。侧面的跳板上,走下来一老两少三个人,正是沈云飞、温如霞,与船主司徒先生。 沈温二人在海上飘流了数日,才终于遇到了司徒先生的货船经过,将他二人救起。 温如霞得了离珠,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向侠义门总坛禀报,正好司徒先生的船要到涿鹿,两人便搭船前往。 这位司徒先生虽是生意人,但早年间也曾入过仕途,也算得上是饱学之士。一路上与沈云飞谈天说地,十分聊得来。到是温如霞,因为对方商贾的身份,不太愿意与之过于接近,但碍于别人救命之恩的份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每每只站在一旁听沈云飞与司徒先生聊天,越地觉得自己这个未婚夫懂的东西极多,实在不像传说中的那些纨绔子弟。富豪公子。 天一镇是涿鹿最南边的门户,从这里沿河北上,便能直达京都黄帝城。听说沈云飞他们要去黄帝城的侠义门总坛,司徒先生表示可以送他们过去,不过要等他先把天一镇上的生意处理完才行。 温如霞虽有些不乐意,但现在自己与沈云飞身无分文,附近又没有侠义门的分坛分舵,若是冒然拒绝,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日才能抵达总坛。因而也只得答应下来。 司徒先生主要经营的是药材与茶叶生意,在小镇上也开着几家铺子。他原打算让沈温二人先去他在镇上的宅子落脚休息,自己去铺子上照看一下。但沈云飞一来是客气,二来他本身也是商人之后,对于各种生意也颇有兴趣,因而便要与司徒先生一同前往。温如霞再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总也不能一个人跑去别人家里住着。如此一来,这三人刚一下船,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镇上集市,司徒先生的药铺商号。 看得出来,司徒先生虽是半路出家,但这药铺却开了有些年头了,两进八间的大门脸,两丈来高的大黑药柜里,生熟药材不下数千种。另有诊厅、药室,铺里还专门请了大夫、药师,可供一般病人诊病开方,甚至直接熬药治疗,这可不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药材商就能积得下来的。 听说是这铺子是司徒先生祖上留下的积业。他当官不成,便又重新继承了家业,才做起了药材生意。因为自己喜欢品茶,才又另开了几家茶铺,不过跟这药材铺比起来,那是差了许多。 沈云飞一面听着司徒先生讲起开药铺的经历,一面四处打量,脑中勾勒着一个青年弃官从商,经营家族生意的种种情形。在这年头,弃商从文或从武都不新鲜,甚至回归农耕狩猎,也不奇怪。但是在商人如此不受待见的世道,放弃大好前程,弃官从商,这可需要难得的气魄才行。 想起这些,沈云飞不禁对司徒先生生出一丝佩服之情。 正聊着,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一个脚夫打扮、约摸三十左右的男子冲了进来,脚还没及站稳,便已跪倒在司徒先生的面前,口中说道:“恩公。你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您赶不及呢。” “是常林啊,赶紧起来,起来。”司徒先生赶紧将那男子扶起,扭头对沈云飞说道:“这是我一远房侄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云飞老弟见笑了。” 三少赶紧连说“哪里”,又转头冲着那男子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沈云飞,望龙镇人士,这位是温姑娘。常林大哥,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啊?” 那男子这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两位客人,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这是赶着去参加天下会的鉴宝大会呢。不想看到恩公居然回来了,一时激动,让二位见笑了。” 沈云飞见常林虽是脚夫,但谈吐文雅,到像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这弃官从商故然稀奇,但读书人跑去当脚夫,也并不常见。如非遇到什么重大的变故,好好的读书人又怎么会突然跑去当苦力呢。 有了这层想法,沈云飞便对这常林格外留心起来。 一听说常林是要去鉴宝大会,司徒先生的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摇头说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是不肯放弃吗?” 常林低下头,面露惭色,小声地说道:“不瞒恩公,我早就没有心思再卖了家传之物了。只不过,这件东西先父早就说明了是无价之宝。只是常人不识而已。我就想借着这鉴宝大会,让高人替我看看。总不至于真如恩公所说,先父只是给小的留下一个教训。” 沈云飞听着这话奇怪,便好奇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常林原本也是生在富足之家,家里颇有些田产。但不知道为什么,至他祖父一辈,突然家道中落,就只传下一块玉,被当作传家之宝。 十几年前,常林的父亲去逝,无钱安葬,他便想卖了这块玉,给父亲买块像样的坟地,再另外购些田产,以耕供读,也好过一辈子就这么贫苦下去。可谁知到了当铺,才知道那玉居然是块假货,常林卖玉不成,还险些被当成骗子给轰了出来。 幸好遇到司徒先生把他救下,替他父亲买了坟地,又供常林读书。但常林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宁愿自己去当脚夫用力气赚钱。也不想在司徒先生家里白吃白住。 这些年来,他受到司徒先生的帮助,已成了家,虽还是当脚夫,但却有个极争气的儿子,才十岁便已考取秀才贡生。他想着要把祖传那块玉传给儿子,但又想到那玉竟然被人说成假货,终究有些气结。便想着趁现在天下会举办鉴宝大会,找真正的高人看看。若真是假货也就罢了,要是真的,也可一解他多来来的疑惑与委屈。 沈云飞天生就喜欢鉴宝赏物。一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受得了,赶紧说道:“常大哥,你那块玉拿给我看看成不成?” 常林犹豫了一下,转头望向司徒先生。 他那块玉虽然已被人说成假货,但毕竟还是传家之宝。这么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说要看,他不免也有些心疑。 司徒先生与沈云飞相处这些时日,颇知道他的天性好奇,于是便笑着说道:“这位云飞老弟家里是开当铺的,颇有些眼力,你尽可让他帮你看看。” 听了这话,常林这才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这玉早就连黄帝城的当铺朝奉都看不出来,想那望龙镇是边远地方,估计也不会真有什么见识。不过既然恩公话,少不得也要拿出来看上一看。 药铺大堂可不是鉴宝的地方,司徒先生把几人让进后院偏厅,这才叫常林把东西拿了出来。 沈云飞知道,自己这一路上虽与司徒先生聊了多日,但从来没说过自己懂得鉴宝。司徒先生说自己“颇有些眼力”,也不过是客套之辞,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可他毕竟是从小便深爱此道,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别说辜负了司徒先生的成全之意,也对不起自己多年所学。因此从常林将那玉取出之时,便已格外留神。 看得出来,那常林虽已得知玉是假货,但对于这家传之宝还是极为珍惜的。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解开层层裹布,才露出里面三寸见方的一只木盒。 算起来,这木盒做工还算精细,本身就是上等的赤心杨木,上雕春晖教子图,外面刷着一层丹漆,使其不易腐坏。而盒盖与盒身用两片银鞘连在一起,轻轻掀开,便能露出里面的美玉来。 那玉质地通透。通体洁白,只在尖上有着一抹粉红。做工也是十分细致,显然是经巧匠之手,雕了个五子拜寿,当中那点粉红正是寿桃的尖,可谓独俱匠心。 仅以雕工而论,这玉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上品,但玉质本身有假的话,这个价值便要大打折扣。 沈云飞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才终于说道:“这玉的确是假货,如果你拿到当铺去卖,顶天了能值八百钱,如果有人出到一金以上,那就是看中这玉雕的手艺了,而且还得朝奉是个厚道人,才会出这个价。” 司徒先生与常林一听,不禁面面相觑,沈云飞这话,与当时皇帝城当铺那个朝奉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说这玉的雕工不错,但玉质本身压根儿就不值钱。只能当成是一件工艺品来估价,算不上什么宝物。 常林虽是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但这时再听了同样的话,不禁也流露出一丝失落来。想来也是,好好一件传家之宝,居然不过是件普通的工艺品,换了谁都会觉得心有不甘的。 但一直坐在旁边温如霞却听出沈云飞话里有话,心中暗想:这家伙,说话从来都是拐弯抹角,这回不知道又藏了什么花样,要吊足了人的胃口才肯继续往下说。 18,传家之宝藏玄机 巩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川: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司徒先生拍了拍常林的肩膀,叹着气说道:“常林贤侄,听到了吧?这回可又失望了一次。 我劝你也别去什么鉴宝大会了,回头我给你写封荐书,让你儿子去我当年的同窗赵司马那里从学。以后出官入仕,也是件极风光的事情。这件东西,就留着做个念想吧。” 常林早已失望过无数次,这次再听这话,也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恩公说得极是,我是不该如此执着。既然这样,我还是” “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见常林已经伸手要来接玉,沉云飞笑嘻嘻地说道:“刚才我只是说,你如果拿到当铺里去卖,就只值这个价。我可没说你这传家之宝就只值这个价啊。” “什么?!”两人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一脸地疑惑不解。只有温如霞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心说了一句:我就知道! 司徒先生赶紧问道:“按云飞老弟以为,这块玉还另有玄机?” 沈云飞笑而不语,只是望着常林,看似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旁的茶盏,随意地问道:“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位常林大哥,祖上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富足之家而已,否则的话,根本不可能得此宝物。” 二人又是一惊,司徒先生更是一脸莫名地来回望向沈云飞与常林,神色不定,不知道是怀疑沈云飞言语有过呢,还是压根儿就不清楚常林的底细。 到是那常林,一惊之后,便又细细回想起来,继尔摇头说道:”时候,似乎听祖父说起过一点,祖上似乎有点什么名望,但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事后父亲也再没提起过。” 沈云飞放下茶盏耸了耸肩膀,摇头笑道:“如果是这样也就难怪了。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你祖传的这件传世之宝,可能真就要埋没了。” 听得沈云飞这话有异,常林赶紧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愿听沈公子高见。” 他虽然觉得沈云飞年轻,不可能有太多见识,既然已经扯到了家祖身份上,想必是有一番不同的见解。更何况现在是在司徒先生府上,常林也不担心有人存心招摇撞骗。如果这玉真的不值钱,他就算骗了,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云飞笑着说了声“不敢当”便又说道:“咱们先不说这块玉,只说这盒子,便已值得起司徒先生的这间药铺了。” “你说什么?!”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不仅司徒先生与常林大吃一惊,就连一旁的温如霞也都惊得跳了起来。 买技还珠的故卓三人不是没有听过。难道说,这常林的家传之宝,并不是那块玉,而是这装玉的盒子不成?! 三少轻轻一笑,拿起盒子说道:“也难怪你们都不知道,想来去当铺的时候。只说是当玉,并没有把盒子拿给朝奉看吧?或者那朝奉压根儿就没留心。不然的话,若是有点眼力的朝奉,也该能看出这盒子的不凡之处来。” “此话怎讲?”司徒先生赶紧问道。一旁的常林也连点头带眨眼,显然沈云飞说得没错,他去当铺的时候,的确是没把盒子拿出去。 当时他想的是玉虽然卖了,但盒子好歹要留下来做个纪念。想不到原来玄机居然就在这盒子上。 沈云飞将盒子翻转过来,露出侧面一幅小小的浮雕图案。这盒子四面雕着的是一整套的春晖教子图,讲述的是父母辛苦养育儿女的故事。其中有一幅上亥的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手中拿着针线,而边上的总幼童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念。三少指着那幼童手中的:“这上面留有落款,如非极细心的人根本就现不了。” 这盒子不过三寸大而上面的图案又刻画得极细,房屋树木无一不有,画中的人物算起来也不过碗豆大小了,而那本书,更是比米粒还要上许多,就更不用说上面的字。 别说细不细心了,现在就是沈云飞拿手指了,三个人挤到一块,也看不清那上面的字迹。 见温如霞也挤过来凑热闹,三个人的脑袋顶到一块儿,眼睛都成了斗鸡眼,沈云飞笑着说道:“不用看了,去借面普通的鉴宝镜来,或许能够看得清楚。” “那到不必。”司徒先生直起身揉了揉眼,这才说道:“我这两年眼力不行,请匠人帮我打造了一面扩光镜,跟当铺用的鉴宝镜也差不多,我这就取来看看。”一 所谓扩光镜,其实就是以水晶磨成的放大镜。司徒先生拿过来对着那米粒书本上一放,果然隐隐约约能看清上面刻有文字,似乎是道德经中的一段。而在下方的确留有个落款,但具体什么字却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看来,普通的扩光镜还是看不清楚,司徒先生便张罗着要叫人去当铺借鉴卫云下赶紧说道!“不必了,我也就是告诉你们上面一川一已,以后再慢慢看也不迟。” 温如霞揉了半天眼睛,瞪着沈云飞一脸不满地说道:“说了半天全当没说。你能看见上面的字?” “那当然了。”沈云飞笑道:“我要不是看清了上面的字,又怎么敢断定这是无价之宝呢。” 说着,他用手指沾上茶水,伸手在桌上画了一笔,笑着说道:“就是这个。” “这不就是个一嘛。”温如霞气呼呼地说道。 “是一。”沈云飞集头说道:“但你也可以把它说成一横。” “你讨打是不是!谁不知道一就是一横!”温如霞没好气地叫道。 “等等”你说一横?”司徒先生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说,这木盒,居然是” 尔错。”沈云飞说道:“这木盒,正走出自昆仑匠神一玉横子之手。落款上只留一横,正是他老人家惯有的做法。” 温如霞一听玉横子的大名,赶紧吐了吐舌头。不过,她仍旧不服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玉横子前辈就有这个习惯?说不定这是你信口胡诌的。” “信不信由你。”沈云飞说道,转头望向司徒先生与常林二人,十分诚恳地说道:“家父有一件宝物,就走出自玉横子前辈之手,那上面的暗记跟这木盒上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敢断定,这木盒的确走出自昆仑匠神玉横子前辈之手,而且是在他中年时期的作品。” 温如霞还是不服,又有意说道:“就算真走出自匠神之手,你又怎么能断定是中年时期的,不是青年或晚年之作?” 沈云飞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玉横子前辈早年所作都留有落款,到了中年时期,才将落款改为一横,不直书其名。” “那晚年的呢?”温如霞一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势不罢休的模样。 “到了晚年。他老人家已被世人称为匠神,自然不用再在意什么虚名了,所以他晚年之作,根本就没有落款。除非对他老人家的手法极为相熟之人,否则根本难辩真伪。” 沈云飞接着说道:“正因如此,这盒子无论其质地如何,就冲它出自玉横子前辈之手,难道还值不了司徒先生这药铺?” “何止。”司徒先生赶紧摇头说道:“玉横子留在世上的成品并不多见,别说我这药铺了,就算把我全部家当都卖了,也不见得能买得起。” “那到有些夸张。”沈云飞笑道:“如果真要是一件普通器皿,那还是不算太稀奇的。玉横子这个名字之所以这么值钱,并不在于他的工艺如何,而是在于他匠神的称号。” “有再别么?”温如霞问道。 “当然有。”三少说道:“如果玉横子前辈真要是随便什么东西都做,那他就不会被称为匠神了。他之所以被称之为匠神,就是因为他懂得炼器之道,与寻常的锻造制作绝不一样。这盒子虽然只是玉横子前辈中年作品,还不是巅峰之作,但也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木盒。” “难不成这还是一件修真法宝?”司徒先生赶紧问道。 “我还不敢肯定,但试一下就知道了。”沈云飞说道,接着便在掌中凝出魂力真火,将木盒放了上去。 温如霞见沈云飞居然凝出魂力真火,不由得大吃一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这木盒子给烧了。可司徒先生与常林都是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沈云飞掌中的真火,只见温如霞脸色大变,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弃飞仔细地看着掌中的木盒,觉自己无论如何运力,魂气始终无法透入木盒半分。看来事实果然跟他猜的一样,这木盒并非寻常之物。 他收回魂力真火,见司徒先生与常林二位还在盯着他的手掌猛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这才想起来二人看不到魂气,于是便笑道:“想知道这盒子有什么妙用,放把火烧一下就行了。” “什么?!”常林大惊失色。这盒子分明是木头做的,如果放火去烧,那不成灰了? 但司徒先生毕竟还算有些见识,听沈云飞说得如此肯定,当即便叫人去端火盆。 “不用去了,要火还不容易。”温如霞手掌一翻,一团赤红色的火焰顿时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上。 这是内力五行之火,常人自然能够看到。看到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手上居然燃起了火,司徒跟常林二人,又何止是被吓傻了而已。 过了老半天司徒先生才反应过来,这位温姑娘既然是侠义门里的人,那懂得五行技巧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这种事情在寻常市井实在难得一见就走了。 19 水火不侵保灵丹 一”二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札边二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见温如霞放出了火焰,沈云飞眉头微微一皱。 若是普通的凡火,这盒子肯定是烧不坏的,但温如霞现在身怀离珠,那还能是普通的火焰么?这盒子想来也不是玉横子前辈花费大量心思炼制的,万一要是烧坏了,那可怎么好? 温如霞见沈云飞半天不动,略有些诧异地问道:“干什么?怕牛皮被戳破吗?” 沈云飞苦笑了一下,说道:“别的火我都不怕,可是你这知” 温如霞这才想起自己身怀离珠,那家伙是把真的不小心把东西给烧了。于是笑道:“放心吧,我没用那东西,这就是普通的内力真火,跟一般的凡火没什么区别 “那样剪好,你可悠着点沈云飞点了点头,又见温如霞体内离珠的确没有异动,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到温如霞的掌上。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做假,与温如霞一唱一搭地演戏,他还特地在此之前随手从杯里捻了两片茶叶丢进火里。只见那带水的茶叶一入火中,“滋”地一声便化为轻烟,连灰都没有落下半点。可见这虽是凡火,但已到了极高的温度。 而那木制的盒子在这火里,却是丝毫不动,完全没有被点着的迹象。温如霞甚至能感觉得到,那木盒放在火中,竟然还隐隐传来了一丝微凉的感觉。 片刻过后。沈云飞说了声好,让温如霞收了火焰。 司徒先生从如霞掌中拿起盒子,只觉得盒身冰冰凉凉,完全不像是刚刚被火烤过。可他刚刚伸手过去的时候,分明还能感觉到空气之中残留的火焰余温。 沈云飞笑道:“这盒子非但水火不侵,最大的一个效用,便在于隔绝灵气。什么东西放在里面,都可经千年而不腐坏 “原来如此!那果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了。”司徒先生赶紧将盒子小心翼翼地还给常林,叹声说道:“想不到你家里果然给你留下如此珍贵之物。” 常林早就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两眼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泪水。 他这些件因为“假传家宝”的事情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原来父亲果然没有骗他,这东西,的确是价值连城。 他将盒子放到桌上,转身便欲向漆云飞下跪,哪知三少一把将他拉住,笑眯眯地说道:“先别忙着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温如霞好奇地问道。他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嘛,怎么还留着关子没卖? 沈云飞拿起刚才被鉴定为假货的那块玉,重新放回木盒之中,这才笑着说道:“如果你真把这盒子当了宝,那跟买楼还珠的傻子又有什么区别?你们也不想想,能值得起这样的盒子装的东西,又岂能是件普通货色?” 一听这话,温如霞顿时嚷道:“你刚才不还说这玉是假的吗?怎么转眼又反口了?。 “玉是假的不错沈云飞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但谁说假玉、一定就不值钱了?别人看不出来,只觉得是块假玉便弃之不顾了,又哪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玄机来?。 司徒先生早就被沈云飞一番话勾得是心痒难耐了,赶紧追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云飞老弟,你就别再吊老夫的胃口了,索性一次全都说了吧。我被你这一惊一乍弄得,都快经受不住了。” 沈云飞哈哈大笑,指着那枚五子拜寿的玉石说道:“这块并不是真正的玉,而是用来仿玉的玉脂,世间多有人用这种东西来仿制美玉。甚至比真玉还要通透,但本身的价值并不高。那些朝奉一认出是玉脂。便说这是假玉,那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绝没有想到,玉脂除了可以用来仿制美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妙处。” “什么妙处?。温如霞赶紧问道。 没等沈云飞作答,司徒先生到是先说了:“玉脂可以用来防腐,也可使药性不至挥。像我们药铺里如果遇到一些难得的灵药,也都会用玉脂来制作器皿,以免药性减弱 “没错沈云飞说道:“想来常林家先祖担心这盒子也保不住里面所存之物的灵气,所以特地还在外面加了一层玉脂。也怪他把玉、脂弄成了这副模样,若只是随便搓个团,也不会闹出如此误会来。” “那照你这么说 “是丹药。”沈云飞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不是普通的丹药,而是蓬莱岛炼制的九龙续命丹 此话一出。只听得“扑通”一声,常林已经跪倒在地了。而司徒先生全身一阵颤抖,显然也激动得难以自己。而温如霞则别有深意地看了沈云飞一眼。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样的丹药沈云飞也曾有过一粒,还是蓬莱圣女妙真所赠,只不过最后却是被她给吃了。 过了好一阵,司二,二才拉着常林说道!“常林贤侄,以往我经常以此教情你千万不要见怪。想不到令尊大人给你留下的,竟然是这样一件稀世珍宝。不过此物如此珍贵,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回去一定妥善保管,千万别在人前卖弄。” “那是当然。”常林抹着眼泪说道:“反正镇上的人都知道我手里的家传之宝是件假货,我也被取笑惯了。现在知道父亲的苦心就行了,我也不用在乎别人的说长道短。鉴宝大会我是肯定不会去了,这就回家,去家父的坟上祭奠谢恩。” “这就对了。”司徒先生点了点头,又回头对沈云飞及温如霞说道:“二位对常林的恩情,老朽在这里先谢过了。不过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不要将今天这件事情说出去。” 九龙续命丹何其珍贵,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强占之心,但万一消息走漏,想买想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沈云飞与温如霞都明白“怀璧其罪”这个道理。自然全都答应,誓绝不会走漏消息。 常林心急着要回去慰先父之灵,因而不顾司徒先生再三挽留,急着就要走。 临走之前,他对沈云飞又是一番感谢之辞不说,临了还说道:“沈恩公如此眼力,不去参加鉴宝大会真是太可惜了。” “鉴安大会么?”沈云飞挠了挠下巴,眨着眼问道:“有奖金吗?” 一句话换来温如霞老大一双白眼。 , 按说以沈云飞对鉴宝的痴迷程度,就算没有奖金也会心急前往的。但这鉴宝大会谁开不好,偏偏是三少他老子沈天一的对头一吴怀辛的天下会所开。真要不找点借口,沈云飞还真不乐意去。 不过,既然是鉴宝大会,又怎能没点噱头?重金悬赏,那当然是不在话下的。 其实对于鉴宝大会,沈云飞并不陌生,那一般是由当地富豪,联合当铺、各大商号举行的一种鉴赏活动。有的是各地定时召开,也有临时因为集中目的而特列举行。 如果是照例定时举行的,那一般就是各商号纷纷献宝,再有名家评定,最终评出个头二三名,而所评之物通常会被当作镇店之宝。 也有的是针对鉴宝师的技能眼力进行比试,借此选出“法眼名家” 曾经,沈云飞最大的一个真望,就是成为一名鉴宝大师,夺得鉴宝行业最高荣誉“天眼” 别看这不过是一个行业称号,但却是与匠神、丹圣、法王齐名的四大顶级头衔。若是能夺得这个称号,即使是商贾工匠,也能一改往人被人冷眼的尴尬境地,扬眉吐气、受人尊重。 据传,鉴宝这个行业起源于昆仑匠卑门派的一个分支,名为神目宗。是专为昆仑匠神寻找炼器材料、与评鉴器物品质的辅助弟子。 而神目宗原有七个品级的司职,分别为去伪、存真、辨质、破光、法眼、真眼、天眼,而天眼便是当年匠神的鼎力助手。 而后,蓬莱丹圣、楼兰法王都纷纷效仿,各自培养目力过人的门徒,寻找隐藏于世间的珍稀材料、品评丹药阵法。于是,神目宗的弟子便渐渐由昆仑展于华夏各地,继尔广为流传,形成了如今鉴宝师这个行业。 不过,随着时代变迁,斗转星移,神目宗早已不复存在,鉴宝这个行当却因各种需要依旧保存了下来,而人们也就将神目宗去伪、存真、辨质、破光、法眼、真眼、天眼这七个品级司职,当作对如今鉴宝师的一个等级称谓。 别看商贾朝奉之流被人瞧不起,但一但达到了“法眼”这个等级,便可以得到轩辕皇室颁的“七宝令”自此便可登大雅之堂,不再受世人鄙视唾弃。而但凡从商之人,只有走这条道才有可能成功“转型”脱离金钱铜臭的世间评议,受到如侠客、文士、修炼之人等“上流”人士的尊重。 沈云飞当年被沈老爷子逼着读书,就是为了脱离市贾铜臭,免得被人看不起。但他不喜欢读书,又不能习武,若要受人尊重,便只有走这鉴宝一道。 他早就不止一次动过要去参加鉴宝评定的心思,只不过如今能够给予这个评定的,除了皇帝亲赐,民间便只有一今天下会。沈云飞不愿与天下会打交道,也不可能以平民之身去晋见皇帝,也就只有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了。 虽说是早就放弃,但那也只是沈三少不再自己跑去参加评定而已。可现在鉴宝大会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举行,他要是不去的话,那就真不是沈云飞了。 更何况,他与温如霞身无分文,若是以“骗点盘缠”为借口,也就不算违背了他“不愿与天下会打交道”的初衷。一“二复和欧阳明月为了学的药王书里的精奥就俩个。一起尤二台二万半居等待着师傅的归 来,但是他们对药物并不是很了解的,在引世纪都用西药跟高科技技术呢!也不会去了解药物的,但是要深成的去了解还只有是自己去踩药了。 欧阳明月是下毒而青青学的是解毒,但是又不可以拿自己人来做实验,但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了,上次师傅走的时候把小明子派去给王爷送信后就没有回来过了,肯定是跟着王爷去办重要的事情了吧!小明子从小就跟着王爷,还是从宫里跟出来的,后来王爷为了培他成为一个,好的帮手就把留在了师傅身边学习武功和打扫王爷的房间了,之后就长虚道长把一般的基本功夫都教哈哈了,如轻功等等的都会的,小明子从小就很聪明所以黄埔飞翔和长虚道长看上了他。 欧阳明月走到青青的实验里说道:“青青我们俩老在这里用毒不是办法啊!如果真正的是人中了毒害不知道可不可以解啊!我们要来做实验啊!” 青青走到欧阳明月前面看了看他说:“难道你不会用来做实验吧!看来我青青是太低估你了,没有想到的是你想拿我的生命来玩弄啊!不过你的算盘是大错了的,本姑娘是不会同意你的相不相我们回去我抓你到监狱去的。” 欧阳明月知道青青是误会自己了就解释的说道:“青青你把我来看成了什么啊!我们每天朝夕相处在一起,我要做实验也不会拿你来开玩笑啊!我还心疼你来不及呢!” 青青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就说:“你会心疼我吗?是你的海平公主吧!你是想早点下山去找你的公主大人吧!” 欧阳明月唉声叹气的说:“哎!青青我说东你就说西的,我先把话说完了你再说吧!”青青也没有说什么就只有欧阳明月把说完来再插嘴的,而欧阳明月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去动物来试毒啊!我想一定可以找到我们所需要的动物吧!我下毒,你解毒,还有上我上山去找动物吧!顺便采点药材回来配置的!你说怎么样啊!” 青青这下明白了欧阳明月要说什么了但是才才老是还误会了他就说:“明月看来时我误会了你,不过的方法是一点没有错的,你就怎么想了个,这么好办法啊!还你比较聪明啊!我们现在就上山去吧!你去整备的药材,等会在山上要用的。” 欧阳明月说:“其实我也刚刚才想到的啊!但是想到了就来和你说的,不过你却还误会我啊!不过我不会怪你的,现在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我永久不会怪罪于你的青青!” “明月、谢谢你啊!不过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我们来了这里之后又的照顾和陪伴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我们现在的任务还是时时玄刻都要记住的,不管事什么时候都不要泄气的。”青青表示感谢欧阳明月的说道但是欧阳明月也没有生气的,他开始这样说就知道是青青误会了他。 “青青快去整备些东西上山去啊!我们后去后山的那个山谷去,好像哪里有狼啊!我们去搞几只狼来做实验,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试毒了,你说好不好啊,那个山谷很峭壁的,我们要小心行事的,还有是我们开始去只可以用轻功飞过去的,等到我们从那里飞过去的话,千万不要给那些母狼知道,我们就去抓小狼,这样我们就不会被狼伤到的,我等会吧药迷倒那些狼就开始抓走小狼,明白了吗?” 青青有点不明白欧阳明月的怎么要抓的小狼而不是大狼就问道说:“明月我们怎么要抓小狼啊!而不是大狼啊!小狼试药会没有问题吧!” 欧阳明月解释的说:“青青你先去先把东西都整备好啊!我们就边走边说吧!我们的时间有限啊!如果耽误的大久的话,怕真的师傅有危险啊!现在都过去了一个月了,师傅都没有来信啊!本来师傅也该来个信给我报了平安的,当是师傅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一个月后会来信给我的,但是现在我们的马上研制好毒药和解药,还要是天下最厉害的。 “哦!我明白,那你也去整备下东西吧!我已经整备好了,现在就等你了。”青青要欧阳明月去整备东西,但是欧阳明月早就整备好了一却了,但是他在等着青青姑娘哦,就说道:“那就走吧!我来的时候就拿好东西了。”欧阳明月把门关了起来就忘山谷那边去了。 青青他们爬上了山,过了刊、个小时之后来了到了后山的山谷上面,青青对着那个山谷的下面说:“明月现在我们要整备从哪里下面啊!下面前是狼吗?那不是是狼谷啊!我听师傅说过,下去了的人没有人可以上来的啊!下面前有上千只狼啊!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 欧阳明月说道:“我想是没有问题吧!现在我从这里把毒放了下去,你把布块把嘴巴捂上,我要开始放毒了,我放的毒他们这么多只可以睡上半小时的,我们要动作快点,现在我们就从这里用轻功飞下去,看到他们到在地上了,我们就去用这个代子装走2只狼崽子的。”欧阳明月把布自己捂上了嘴巴说道。 弃青还是有点犹豫的说:“明月你知道哪里有狼崽子在啊!那我们还不是要再下面找啊!万一狼醒了怎么办啊!” 欧阳明月又说道:“青青你就在中间等会我,我到狼群里面去找的,这样你就不会有危险了的,快点我们可以下去了,要不我们俩就白来了。走!”欧阳明月用轻功飞了下去了,青青也跟着飞了下去了,看到那些狼都睡着了,欧阳明月走到里面去了,但是青青还是有点害怕不敢过去,但又怕明月的时间不够的,还是自己也飞到了底下了。明月你找到了没有,要快点,我们分头去二::这么多的狼找俩只小的狼会很快的吧! 俩个,人在下已经有了快力分钟了,青青走到了最角上看到了俩只大概3月的小狼崽子就叫到欧阳明月说:“明月快点来!这里有这俩只,我们快点来帮忙装走吧!” 青青把它装进了袋子里,后面没有注意一直母狼仆了过来咬了青青的手腕,欧阳明月从那里看到飞了过来,剑去刺那只狼,那只狼被欧阳明月刺了一剑还是不肯定松开咬住青青的手腕,他的手都已经流血流了,但是那只手提着俩只小狼崽子,肯定是要青青放掉他的小狼才肯那嘴巴松开的,但是那已经都受了一剑了,欧阳明月看到那里的狼再过几分钟的话都要醒来,就走不了,只好又用了一次给那个母狼。母狼也倒下了,青青的手还被咬住着,欧阳明月把那个嘴巴搬开来了说:“青青我来帮你包扎赶快走。”欧阳明月很快就帮青青包扎好了,但是青青老是看着那只母狼说:“我们把它的孩子都带走是不是不对啊!我们也把这只母狼带走吧!” 欧阳明月不同意青青这样做法说:“青青不行啊!这只太母狼不可以带走的,我们快的走啊!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啊!”欧阳明月把俩只小狼提起来了大概办的公斤左右吧!打算飞上去,看到青青说:“我们走啊!快点!” 青青在?面犹豫的说:“明月你先上去吧!我的轻功要比你好快走吧!”欧阳明月看到青青这样说就飞了上去了。 但是青青看到欧阳明月上面自己没有跟了上去就把那只母狼装了里面才往上面飞上去了。欧阳明月上面了看到青青还没有上面很担心就把小狼崽子放到岩石上飞了下去了,但看到下面的狼在鬼叫着,青青呢!怎么没有看到。哦!那里青看来了他的也背着是什么难道是那只母狼带上来了说:“青青你怎么带它上来了啊哪我们现在快下山去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啊!”青青看了看欧阳明月说:“我们把它的崽子都带走了以后叫它怎么生存啊!我看的故意不去啊!还是我们一起收养他们吧!” 欧阳明月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就说道:“好吧!回家后我们要它们关起来的,狼是会吃人的,不过我们又武功它们也没有办法对我们俩个人怎么样但是等到它们都长大了我们就对付不了他们了的,不过我们可以用药来培它们成为狼狗吧!” 欧阳明月看到青青受了伤就说道:“还是你看提着小狼下山吧!我来拿那只母狼吧!等会它们醒来肯定会大凶的,我们的赶快下山去吧!等会到了万半居我们一起来做实验吧!跟它们打麻*醉药的。现在回就要帮你清理伤口的,以防中毒的。”青青和欧阳明月很快的回到家里,但是回家看到门已经开来了就说:“青青!小心点,我们的门怎么开来了,先把狼放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青也看到门开来肯定是来了什么坏人就拔出了剑走到门口去了,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在面里,青青和欧阳明月就用刺了过来才看清楚是黄埔飞翔。原来是黄埔飞翔看了,怎么这么巧,他们走了一下就来人,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说真的青青都快已经不记得他了,怎么他现在来了是不是师傅出事了。黄埔飞翔接住了刀式说:“你们都跑哪里去了我都来了半天了没有看到你们人影,青青你的手怎么了,让我来看看!”黄俑飞翔拉住青青的手看到受伤就说:“这是怎么搞的,我来帮上点药吧!” 青青看到黄埔飞翔来有点意外的说:“黄埔飞翔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去长安了跑这里来做什么啊你有师傅的消息吗?” 欧阳明月也问道黄埔飞翔说:“怎么来也不派人来通知下我们,害你还多都等待半天了小明子怎么没有跟来啊!” 黄埔飞翔低下了头说:小明子为了救我已经去了。”黄俑飞翔感到很伤心的说,但是也不知道走出了什么事情小明子这么厉害的人也被害了青青就问道说:“飞翔,这到底出什么事情啊!师博呢!师傅现在怎么样了啊!快点说啊!”青青摇了摇黄俑飞翔问道说。 欧阳明月看到青青这么激动就把她拉开来了说:“八王爷,你说下这几个月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啊!这样让我们不明不白的给人着急啊!” 黄埔飞翔站了起来说:“明月、青青你们听我说师傅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师傅现在肯定是没有事情的,师傅是为了6个国家进攻我们俊朝才进京进见皇上的。但是我怀疑现在的皇上不是我的皇兄了,是另有其人,但是我也查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去京城打听师傅的下落,就进宫面见皇兄时现我们的师傅被关了起来,我就问皇兄师傅去哪里了,他说已经出宫,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找到他。后面我又进宫去了,公主也被关起来了。你说这事情怪吗?其实根本没有国家围攻我们大俊朝的,我去长安的时候但也没有看到我的四皇兄,四皇兄的人也都被换掉了,还有是连我们的嫂子们也不见了,都没有看过的人,他们说王爷和王妃去进京区了,但是在京城夜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 欧阳明月和周青青很奇怪看这黄捕飞翔说这么奇怪的话青青就问道:“你意思是现在的皇上被人换包了吗?真正的皇上被关起来了是吗?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啊!连皇上也关起来,但你有没有现皇上身边的人换了没有啊!” 欧耻明月更是感到奇怪的问:“飞翔你意思我知道了,青青飞翔说的是和电视剧里面差不多的啊!你的手机拿来给黄埔飞翔看看吧,肯定他没见过那东西的,里面的电视剧给他看几个吧。” “什么手机啊!青青我怎么听你们说过啊!”黄俑飞翔从青青哪里把手机接了过来说:“这么小的东西里面有;一二;好奇怪啊!里面怎么还有光啊!真的很奇怪啊,这乐一兆”前从来没有见过啊!这是从哪里买来的啊!” 青青告诉黄埔飞翔说:“这个是这里买不到的,但是我也不回去那里买的东西的地方,就是我说是哪里你也去不了的,还是不说算了,飞翔你还是把小明子的死说下市怎么回事啊!” 黄埔飞翔只要提到小明子就很伤心的说:“都怪我啊!不是我小明子就不会死的,他为保护我而自己牺牲了,事情是在一个月前我和小明子打听师傅的事情开始有点头目了,但是我执意要进去看看,但没有想到他们包围在哪里了,开始小明子说了肯定有埋伏的要等待到我们带人了再进去的,如果当时没有进去的话肯定小明子就不会死,我们后来进去,里面设了个陷阱,但是小明子为了我亲眼看到他死在那些人的刀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我带了他们的用药来了。你们来研究下,这个到底是哪里的,这个事我从皇宫里面带出来的,公主回去了就现不对,但是当时没有注意公主就下了这种毒,你们看看,我也不怎么懂毒的” 黄埔飞翔从衣服里面来了出来说:“明月你看看这是什么啊!” 欧阳明月解了过来看了看,青青也走到前面说:“这个我知道是哪里的,明月你仔细看看好像是日本人的东西啊!” “是啊!我以前在日本也看过这种毒的啊!是一本日本历史上看到的叫做什么来的,一下就忘记了啊,这种还可以产生瘟疫呢!以前他们还在我们的中国用过,不过被中国消灭了的,但是一下想不起来了。” 青青想到田美霞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切都是日本搞的,他们想统治大“俊”朝啊!这么日本鬼子还的是野心不小啊!” 黄埔飞翔根本就不知道青青说的是什么更是奇怪的日本鬼子又是谁就半解半不解的说:“青青你刚刚都在说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你就要卖关子了啊你们知道吗?现在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们俩个。了,还有是你们的办法又多啊!比一般的要聪明,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商议的。” 欧阳明月就很快的帮黄埔飞翔解释说:“飞翔也难怪你不知道日本鬼子是谁,但就是那个田美霞姑娘的国家偻国,这下你知道了吗?” “明月你怎么知道那个事偻国的呢,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没有真正的证据才没有去想,现在我明白了那个偻国女子田美霞是故意混进王府的,来取兵符的。还好我也有所察觉,才没有被拿走,但是她所拿走的是假的兵符。”黄埔飞翔告诉他们说道,青青和欧阳明月现在才知道那个偻国公主原来没有得逞。 黄埔飞翔进来和欧阳明月他们俩个聊了很久了,听到了外面狼在挣扎的叫着,欧阳明月记得是去抓狼来,但书黄埔飞翔来都把那事情给忘了说:“青青不好那些狼都醒过来了,我们得马上去看看!哪有是那只母狼都受了我的一剑,我们得去马上帮它治疗的。” 黄埔飞翔还不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还拉了一只受过伤的母狼回来了就问道说:“你们俩个,这是在干什么啊!把狼带回家来干嘛啊!” 青青看了看黄埔飞翔说:“别问那么多过来帮忙就可以了,我们打算练几只狼来有作用的,快点来啊!还愣在哪里做什么啊!”黄埔飞翔也只好走了过去了问道欧阳明月说:“没有我还是不明白啊!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啊!不担心师傅吗?” 欧阳明月看了看青青又看了下黄埔飞翔说:“我们可以利用宅来找师傅啊!不信的话就少说几句,你去帮忙拿药吧!我现在个给那几只狼来疗,现在它不会咬你的,我下了药的,只要它不醒来就没有关系了。” 黄埔飞翔爷也只好是听着他们的了就说:“青青你的手是这只母狼咬的吗?现在还疼吗?” 青青回过头来看了下黄埔飞翔现他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还有满面的伤感青青就再道说:“飞翔最近现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还要以身体为重啊!如果是你都倒下了,那还有谁来救你的那些皇兄们啊!还有是你刚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子啊!万一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不是没有希望了啊!你放心好了,我和欧阳明月一定会鼎力相助你的。” 黄埔飞翔听到青青这么感到很欣慰的说:“谢谢青青你!我一定会去把事情查清楚的还有是谁在宫里作怪我也要委过一清二楚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欧阳明月也感到黄埔飞翔现代的压力很大就说;“飞翔现在我们下一部要怎么办啊!你如何打算着的呢!” 黄埔飞翔把小狼抱了进去说:“我手下现在还有力万大军,那都是我练出来的部队,只要我的一声号令下就都马上听从指挥,但是如果的我的部队调动了,周边的国家就会有所异动的,这点我还是要考虑的。 青青看到欧阳明月和黄埔飞翔在商量大事就说:“飞翔这些现在不要考虑,我们现在要整备的就是我们整备什么时候下山去的啊!还是你有没有派人去打去师傅的消息啊!” 欧阳明月说道:“外面有人来了,我们把狼现在关起来,去看看是不是师傅回来了,这个,地方基本没有几个知道这里的。” 黄埔飞翔和青青俩个很快的往外面去看看,但黄埔飞翔说:“我们先躲起来,看下市谁再说,我肯定不是师傅回来了,如果是师傅回来的他不会出声音来的,用轻功直接飞上来的。” 青弃问道说:“那会是谁啊!就连师傅这么厉害的人物都不知道下落了啊!肯定我们的敌人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啊!” 欧阳明月看到黄浦飞翔和青青在聊天说:“别说话,来了! 旧”三个飞卜了树卜。看到了是兰个人怀带着包袱呢!看术切些万什么坏人。欧阳明月说道:“怎么看起来那几个人这么面熟啊!天啊!是公主他们啊!怎么女扮男装啊!还有是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啊!” 黄埔飞翔从树上飞了下来说:“是海平去了王府找我的,我府第的梦儿姑娘他就知道这里的,还有是小明子。其他的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梦儿姑娘他和小明子一样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了。” 周青青看到了黄埔飞翔下来了都一起飞了下来说:“飞翔走我们去见公主去,他们马上要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会吧!飞翔你不是说公主她也被抓起来了啊!怎么现在他也出来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欧阳明月看到青青都这样说也就在这里等了但是很久没有见到公主了感到很激动的说:“好啊!但公主最近肯定也受了不少折磨吧!飞翔梦儿姑娘会武功吗?” 黄埔飞翔看了看青青和欧阳明月说道:“梦儿姑娘从小就跟着我,也是从宫里跟着我一起来到了云南的,明月你是不是在怀疑她吗?但是我勉这样说的,她是没有问题的,他也可以这样说是我的妹妹。但是他也是宫里的宫女所生的后来就派给我这里来了,但是他不和别人一样的,也是父皇的女儿呢!” 青青听更到这些更是感到奇怪看着黄埔飞翔说:“你的父皇这么的女人还不够啊!怎么还又来了一个梦儿的娘啊!他身为公主怎么做奴婢啊!这不是不喝情理的啊!原来梦儿的身后还有一个这么的故事啊!” 欧阳明月也很好奇的说:“那梦儿他的娘现在去哪里了啊!怎么没有看你们提起过啊!你倒要说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真的很不明白啊!皇室家族是这么复杂啊!” 黄埔飞翔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不说也不行了就说道:“梦儿的娘本是进宫的一名宫女,但是她在生产梦儿的时候已经难产而去了,但是梦儿姑娘就没有了娘了,他的母亲是和父皇一次宴会后醉了才生的事情,但是父皇把这些都往了,就没有再和他娘有过什么的了,但是没有名分的宫女怀孕了还生下了梦儿是不可以给她名分的。何况是父皇也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但是怎么说好歹他是个公主就派给我的哲理做奴婢,一般的娘娘哪里父皇又不敢派过去的,怕他们伤害她就瞒过了这件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是我的奴婢而是我的一个妹妹呢!她在王府的地位也是非常好的。都没有把她当外人看,我一定的时候还要帮他找个好的人家呢!” 青青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但是他自己知道吗?但是她在王府还是做下人的工作啊!你知道他是你的妹妹也不例外吗?” 黄埔飞翔也就知道他会这样就告诉他说:“他肯定知道啊!但是王府里的人不知道啊!如果他在王府做公主就会引起人们的争议啊!但是我们不可以这样告诉天下人梦儿是公主啊!也会引起了文武百官的反对的。不过现在王府里的人我都叫他义妹了,这样他们也叫他郡主了。” 欧阳明月知道了的意思说:“你是想以郡主的身份给她找个好人家吗?但是他们现在过来了我们还是去接任他们吧,以防万一,走!”说完就起身往公主和梦儿他们那边去了。 梦儿和公主还有巧儿一起走过了,公主对着青青他们说:“总算找到你们了,怎么你们都在一起啊!明月你们现在的功夫练的怎么了哦!青青好久不见你都漂亮了好多了,难道八皇叔会来这里看你来了。我们先进去再聊吧!” 黄埔飞翔说:“你这个一头片子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皇叔啊!走我们都进去再说吧!梦儿王府里面没有什么异动吧!明月等会梦儿休息好了你就送她回王府去吧!梦儿这些天我不在你要小心点啊!千万不要给别人知道你是公主的身份,如果是别人知道的话你就会有危险了,我也不放心你在一个人在王府里面,还有你去找下上官将军,带她来这里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完成的,现在上官将军有没有找你啊!” 梦儿听到黄埔飞翔提到上官将军就脸都红了说:“你怎么又在取笑我和上官公子啊!我们还不是以前那样啊!不过他前几天来找过我呢!他说一切都请王爷放心,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但是还送了块玉佩给我,说是他们家传留下来的玉佩。”梦儿从里面拿了出来说,替给了黄埔飞翔他了。 黄埔飞翔拿了过来说:“梦儿这根本是我们皇家的东西啊!怎么会是他们的家传玉佩啊!不过我们的玉佩是都给了几个要子和公主了啊!难道上官他骗了我们吗?” 欧阳明月就从黄埔飞翔手里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说:“你看,但是你们的玉佩是一个玉质所做的,但是不是你们的那些玉佩呢!你再看看不同之处啊!” 黄埔飞翔也就拿着仔细的看了看说:“我记得父皇说过,我们的那些玉佩也走出自于云南的上官家族的,但是在生产之中,肯定是他们也有那玉佩的,但是梦儿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看来是定情的信物了,梦儿我会支持你的。” 梦儿姑娘听到了黄埔飞翔这样就很高心的说:“是真的吗?上官公子给我的是定情信物吗?” 公主看到了梦儿姑娘感到他很幸福的就说道:“梦儿你就放心啊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如意公子,我真的很羡慕你啊!你真幸福啊!” 黄蒋飞翔他们来到了万半居了,青青看了看说:“这个地方很不错啊!清静优美的,但是是什么声音在叫啊!这么难听啊!” 青青他们都听到狼的叫声就说:“公主是我们抓的狼在叫呢!今天我们才抓来的,但是我们用来时试毒的,你还没有说你来陛”。河!” 公主看了看欧阳明月走了过去说道:“皇叔,我是从密室逃出来的,现在的父皇把我关在了我的寝宫里面,但是现在的父皇好像是换了人似的,根本就不疼我了,还有是把我关了起来了,后来我才现那个皇上不是父皇了。” 黄埔飞翔早就知道那个皇上有问题就说:“其实我早就现了,但是没有证据,毕竟他现在时皇上啊!那天我去见进皇兄时他还说了自己是我!我的!但是皇兄绝对不是说我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现了 公主很快的又说道:“是啊!你这样说起我也记起来了。父皇根本就知道我寝宫有密室德的,根本不会关我寝宫里面的,还有是对我也这样说过我!我的。那我的父皇现在回在哪里啊!就连刚刚满四天不久的太子也不见了,说什么去他的外婆家去了。” 欧阳明月看了下公主说:“看来这次是个大问题啊!但是现在朝中没有什么变化吧!如果他们没有知道还就好,这样就不会引向朝纲的 黄埔飞翔肯定的说:“那事肯定的啊!那个假的皇上根本不知道兵符在那些人的手里,这些事我皇兄一个而办的呢,不是海平你在宫里有没有现什么啊”。 公主回答黄埔飞翔说:“那我还得来想想啊!不过我现了一个禁地,以前没有的这次回宫才有的就是以前我的母妃住的地方啊!现在成了禁地。因为我要经常去那里看看,那天我还是同样的去了。就现那里有很多的侍卫,我进去都不肯的,把赶了出来了,后来我又去找父皇就被关了起来了。就这样我和巧儿一起出来一直来到这里找你们啊”。 梦儿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了说:“我要下山去了,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的,不过公子请放心我会把一切办成的。” 黄埔飞翔说道:“明月在还的麻烦你去送下我的梦儿姑娘哦!” 欧阳明月就说:“没有关系的你吗聊吧!我把梦儿送到山下去。梦儿我们走吧!” 青青跑了过来对着梦儿说:“这东子你拿着,这个是我新配置的保丹丸,你有了这个一般的毒就可以牙氐挡的。” 梦儿接下了说:“我家公子认识你是他的福气,不过你也要好好的把握自己啊。这样的男人已经很少了,对你还这么占一呢!”梦儿在青青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还看了看黄俑飞翔。 海平公主看到欧阳明月送梦儿下山就说道:“我也一起去吧朗月你们等等我一起去吧!巧儿去把东西都拿进去吧!巧儿放下了东西都一起拿了进房间里面去了,公主跟着欧阳明月送梦儿去了,巧儿也进去了,剩下的就黄埔飞翔和周青青姑娘了。 黄埔飞翔走了过来说:“青青最近好吗?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啊!我真的很想你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青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去帮帮巧儿姑娘吧!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吧!”黄埔飞翔冉青青而她说别的,黄埔飞翔就靠近了青青说:“巧儿不会要你帮忙的难道就没有和我要聊的吗?”黄埔飞翔说着就抓住了青青的手说:“青青你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这么久以来你没有动心过吗?” 青青在想着梦儿对她的说也没有错,但是黄埔飞翔这样的男人也是很少的了,可是青青子衿也知道如果真的答应了,万一有一天子衿要回引世纪对他不是很不公平啊!这样的感情还是不要生为好的,免得越来越深的就说:“飞翔其实我”。青青还没有说完黄埔飞翔用手捂住了她的小嘴说:“你别说,我都知道了,但是现在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可以吗?” 黄埔飞翔知道青青要拒绝他就反而先打住了她的话,但是弃青说道:“飞翔不要这样,我们其实是不是一个世纪的人但你要明白这点的,不是我不动心的,这样吧你给我时间让我来考虑下,到时候我就给你一个答复吧!” 黄埔飞翔听到青青这样说意思是有转机了就很高兴的说道:“青青我会等待的,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会挺得住的。”青青把手从黄埔飞翔缩了回来说道:“你也忙了一天了,我去做点吃了来,这里没有好吃的东西 青青就走进厨房去了,黄埔飞翔也跟了进来说:“青青我来帮你吧!以前我和师傅在这里的时候我也下厨的呢!” 青青也点了头说:“好吧!你就帮我打下手吧!我来做几样连王爷都没有吃过的小菜给你吃吧!” “真的吗?那我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吃你做的小菜了。”黄埔飞翔调皮的说道。青青和黄埔飞翔在厨房开始做小菜了,黄埔飞翔第一次看到青青这样做菜的,感到很奇怪的,但是在厨房里也就看看的份了,良久青青出了引世纪的新新菜式,都以前在家里跟着妈妈学的,但是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用上派场了。 “什么这么香啊!我闻着都想吃了”公主从外面进来的说。 “你们回来了,梦儿现在回去了吗?你们送到了哪里啊!”青青问道欧阳明月和公主说。 欧阳明月回答说:“我们送到了山下去了。山下梦儿有侍卫在哪里等待这她,看到他上车了我们就回来了啊,” 真塘飞翔说道:“想不到青青连做吃的都这么拿手啊!我还感到意外呢!” 青青看了看欧阳明月说:“你还更没有想到的是明月比我更拿手呢!我们现在可以开饭了。走了!”青青把菜分别都端到他们几个手上出去了,一起开始吃饭了,他们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欧阳明月从地窖里拿了一坛酒上来了,整备欢饮一杯了。 20为骗盘缠假付会 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原本是抱着“凑凑热闹”顺带骗点盘缠的心思去的鉴宝大会会场,可细细一打听那里才知道,今年的鉴宝大会竟是与往年不同; 往年各个地区城镇天下会分号,都会有属于该地区的鉴宝大会,而每隔一段时间,天下会会举办一次类似于举国同庆的“神目鉴宝”其声势浩大,丝毫不亚于侠义门五年一度的英雄大会,或蓬莱阁六年一度的天机台聚会。 神目鉴宝会的举办地点通常都是临时决定,而今年,网好便办在最临近黄帝城的涿鹿天一镇附近的三塔驿。 沈云飞乘船抵达天一镇的时候已经十分临近会期,众商家全都已经聚集到了三塔驿,因此才没能看到数日前众船云集的情形。否则的话,光是看到那远远出码头负荷量的船只,他也该能猜到此地将有大事生了。 由于沈云飞网刚露了这么一手,又听说他要去鉴宝大会,司徒先生立刻调了车马,立即陪同赶往三塔驿。网到地方,即使当司徒先生这样的本地人,也险些要认不出这里就是原来的三塔驿了。 三塔驿,南临万古林,北近七液池。因修有三座古塔而闻名,算得上是个风景秀丽的游览去处。而今。距离大会正式召开还有三天时间,整个三塔驿已被大大小小的车马所包围,而驿站附近的所有空地,见缝插针地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围场、帐篷,看来这次赶来参加鉴宝大会的各地商家着实不少。 司徒先生在天一镇也算得匕是商界有名的人物,但到了这里,却被那些大大小小的名商巨贾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托了驿站一个熟人,硬挤出一个。房间让三人落脚,才不至于得跟其他那些游商一样。得席地而坐,晒着太阳干等。 虽是还有三天才是大会之期,但来到这里的都是各地巨商,在商言商,自然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生意的机会。因此,各大商铺也都借机打出招牌,趁着大会来的人多。纷纷售卖自己的得意商品。 沈云飞即使出身商贾世家,也难得看到这样群商云集的场景,即使并非来此的目的,但也想借机走走看看。身为地主,司徒先生自然得陪着。到是温如霞,一见满大街小巷里走的无一不是商人,嘴里说的无一不是金钱宝物,网跟着走了一会儿便心生厌烦,随便找了个借口回驿站去了? 三少早就知道这位温大小姐的脾气。也知道侠义门的规矩,因而也就任她离去。反正驿站只有一个房间,这样正好把房间让给温如霞休息,他与司徒先生就算逛个。通宵也不会嫌累。 不过。这一逛,却是逛出点麻烦来。就是他们网刚得知,这次由于是天下会主办的“神目鉴宝”因此最终的会场会是在那三座宝塔中进行,而由于地方十分有限,普通客商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去的,即使是天下会本身的分号,若是没点名望,都只有在塔外干瞪眼的份儿; 像司徒先生这样的商人,在商界根本就排不上号,自然没有入塔的资格,就更不用说带沈云飞进去了。 一听这话,司徒先生顿时倍感失望。满心遗憾之余,正想着要如何安慰沈云飞,却又听说这次除了赏鉴宝物之外,主要还是选拨鉴宝人才,因此只要是达到“辨质”以上的鉴宝师,也可以进入会场,参加其中最为精彩的神目大赛? 别说沈云飞已经动了心,就连年愈五十的司徒先生,也都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连声怂恿三少去参加比赛。不为别的。就因为获得参赛资格的鉴宝师还能带两名随从入场。 为了能见识一下这难得的“神目鉴宝”大会。司徒先生可是连随从都愿意冒充了,他沈云飞还能多说什么。 当即便打听了报名参赛的具体方法,两人马不停蹄地便往驿东天下会临时塔建的“聚宝台”赶去。 想要参赛。就必须要先取得“辨质。级鉴安师的资格。沈云飞从来没有参加过鉴宝师的等级评定,自然还得先去办这件事。 好在为了防止有偏远地区的鉴宝师没有获得过评定的,天下会特地在聚宝台设置了一个“神目厅。”用以对没能获得鉴宝称号的鉴宝师进行等级测试。 走进这间临时修建起来的神目厅,沈云飞便觉得犹如回到了家中一般。四处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玩玉器、奇珍异宝。虽价值都不见得高昂,且大多都是仿制品,但仅是这样的气氛,便厂二六户货得犹为舒畅,只恨不得每件都拿起来把玩番 厅内人员并不多。且十分安静,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鉴宝师的人正在对某件物品进行仔细研究,而这些人看起来年纪都已不小了,突然走进来一个。像沈云飞这样的少年公子,衣着又十分考究,顿时便吸引了一部份人的注意。 不过,那些人在看到沈云飞东张西望的表情之后,便又纷纷低下头去,各做各的事情。反到是在看到沈云飞身旁的司徒先生时,还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显然,这些都是准备参赛的鉴宝师,把进来的所有人都当成是潜在的对手了。不过他们见沈云飞如此年轻,肯定经验不足;而司徒先生虽是有些年纪,又是商人打扮,但目光却并不犀利,眼中好奇多过于探究,就算真是来参赛的也不是对手。 要说这些鉴宝大师们,也都算有几分眼力,仅从一个人的衣着神态,已大致能判断出一个人的职业或看来此的目的。不过,他们毕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谁能想得到沈云飞如此年轻,却是天赋异秉呢? 沈云飞正想打听一下去哪里才能进行鉴宝师资格评议,就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从架后一摇三晃地走了上来,媚笑着问道:“二位既然进了神目厅,想来是想参加此次的鉴宝大赛的了?” 一见这女子举止妖媚,形容风骚,沈云飞与司徒先生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的打扮分明就是青楼歌姬,怎么会混到鉴宝大会里来了?难道是天下会有意搞的噱头?这未免也太那什么了。 不过,这种想法只在一瞬间后便被沈云飞打消了,因为他现,这女子虽是一身的风尘味儿,但两只媚眼中却隐隐透着神光,眼珠微动,已将二人上下打量了数番而不会被人觉察,三少顿时恍然大悟。 要说这些上最普遍存在的鉴宝高手,一就走出自当铺朝奉,因为当铺朝奉每天接触的多是此类物件,见多识广,自然北常人多了几分经验。而另一种,当属青楼歌姬了。 要做歌姬这份行当,可不仅仅是献艺卖笑而已,识人辨物,那更是看家本领。 去着楼的客人们,往往都不太会以真面目示人。有的明明很穷。却硬要打肿脸充胖子装阔;而有的人明明很有钱,却硬要假装穷酸。不想媚眼抛给铁公鸡,又想从金主腰包里掏出钱来,先便要能看得懂人。而为了避免拿了件垃圾当了宝,得了好东西却不识货,这辨物的本事嘛,自然更要养成的? 因此,在这鉴宝大会出现青楼歌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而别的人都把二人当成竞争对手,只有她笑脸相迎,且丝毫不带敌意,只透着几分考究的眼神,想来正是天下会负责接引的人员。 想到这里,沈云飞当即便轻轻一笑,点头说道:“我们的确是来报名参赛的,姐姐是负责接待的司职吗?。 感觉到三少的情绪变化,司徒先生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点了点头。 那女子这才明目张胆地将美目在二人身上各扫了一圈,纤手一伸,笑着说道:“既然二位都是来参赛的,那就把“神目令。先拿出来看看吧 神目令便是用以证明鉴宝师身份等级的标志,沈云飞根本没参加过等级评定,自然没那东西?而司徒先生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就更不可能有那玩艺儿了。 沈云飞两手一摊,笑着说道:“我可没有神目令,不是说没有神目令的,可以现考吗?我就是来考取鉴宝等级的,还望姐姐指点指点 那女子见三少相貌英俊,言语又十分风趣,嘴里还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得挺甜,即使早就已经见惯了男人的油腔滑调,但此时还是不由得心花怒放,抿嘴一笑道:“指点谈不上,不过既然没有神目令,那就还真得要过我这一关了。你们二位,跟我进来吧 说着,水蛇腰一扭,便转到了一个货架背后。 司徒先生虽不是来参加比赛的,但也对这里的一切十分好奇,见沈云飞跟着那女子去了,他也就跟了过去。 货架后面其实是一个单独的小小隔间,由四面屏风挡着,只留出一个入口。里面也没摆着什么古玩玉器,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而已。 两人也不知道这评定要如何进行,只能呆呆地望着那女子已绕到了桌手,抬手便已拿起了毛笔。 21慧眼识得真奇宝 ※化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朽皿!※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女子脸上依旧是一副媚容,含笑问道。 “在下复姓司徒,上云下飞,这位是我远房叔叔。”沈云飞抢在司徒先生的前面说道。 听沈云飞居然会用假名,司徒先生微微一愣,但也赶紧说道:“老朽不过是陪着云飞贤侄来看看热闹的,其实对鉴宝之道一窍不通。不知道能不能也参加一下评定,看看自己的眼力如何呢?” 那女子早就看出司徒先生不是鉴宝师了,听他这么坦诚相告,又是一笑,说道:“神目鉴宝虽是只有达到辨质的鉴宝师才能参加,但大会可没规定谁不能参加神目评定。先生不必多虑,只管一试。” 登记了姓名之后,又是年龄祖籍,这些都是需要登记在册的?司徒先生当然是如实相告,而沈云飞则是除年龄之外,其他的一概信口胡诌。他虽然不确定这女子是否知道沈天一,但这记录誓必是要上交到天下会总号的。万一要是被老爹的老对头现,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呢。 而他编瞎话的本事乃是自幼所长,因此那女子虽然看到司徒先生时时露出惊讶之色,到也不疑有他。毕竟在沈云飞的说辞之中。他们这对叔侄也是刚刚相认不久,彼此不了解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袁,算明知道沈云飞报的身份有假也不要紧,毕竟鉴宝师之中,使用假名、代称的也大有人在。而天下会的鉴宝师。也只认最初登记在册的那个名字,哪怕只是一个。绰号也不在乎。至于祖籍之类,更只是需要上报朝廷的表面文章而已。 在听到沈云飞只有二十岁的时候,即使早已看到他很年轻,那女子还是稍稍露出了一丝惊讶。 要知道。鉴宝这个行当,可不是读了多少书、听了多少教诲就能管用的。那必须是经过长时间的浸淫、累积了足够的经验才行。 即使要达到去伪、存真这样的初级称号,也非得有个二三十年的专心研究才行。除非是像这女子一样,自幼便受到特殊培。那还可另当别论,但也绝不可能过这个。级别。 不过看在沈云飞长得俊俏、嘴巴又甜的份上。女子便不去细加考教,放笔起身,站到了二人面前,仪态万千地转了个圈,盈盈笑道:“想要拿到去伪级别的神目令,只需要在一柱香的时间里,认出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便成 二人虽是没有参加过此类考试,但大致也能猜出必是要赏评什么东西,都正等着这女子取出物件来。可谁知道居然是要对她身上的东西进行点评,实在有些大出二人预料之外。 此女本来便已风韵十足,此时再一卖弄,更是媚态横生。若是好色小人,恐怕此时眼珠子都要贴到她身上去了。而遇到司徒先生这样昔日的读书之人,先前就已觉得十分不自在,此时更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哪里敢细看。 至于沈云飞,即使阅宝无数,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赏鉴”之法。这哪里是要考眼力嘛,分明是考定力才对! 不过,他毕竟自幼修炼素心决,稍一定神,便不再受这女子媚态影响,专心至致地考量起她一身着装打扮来。而司徒先生原本就只是来凑热闹的,见是这种考法,摇头笑了笑,便转身过去,怀念自己年青时候的风流韵事去了,只时不时地看看沈云飞的反应如何?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沈云飞似乎依旧没有得出结论,司徒先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 其实,那女子身上之物实在不多,也不过就是一袭抹胸长裙,外罩透纱外披。腰间系着一条红丝彩佩,头上插了一根银暮,加上耳饰、手镯、鞋袜在内,总共也就九件东西;之所以显得华丽非常,实在是里面的抹胸长裙上绣满了银花,并镶了银片,走动之间闪闪光,而头上菩又格外耀眼而已。以沈云飞能认出匠神真作的眼力,没道理在九件中挑出一件最值钱的东西也挑不出来。 司徒先生正想,哪怕就是随便猜上一件,也总好过站着愣啊,就听那女子已然笑道:“一柱香已过,不知二位看出来了没有?” 司徒先生赶紧望向沈云飞,却见三少漫不经心,似乎正考虑着什么。 见此情形,司徒先生咬牙说道:“是耳坠”。 “哦?。女子纤眉一挑,笑着问道:“何以见得?” “呃司徒先生一时语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之所以猜耳坠,是因为女子所戴的耳坠就是三粒银珠所穿,相对于她身上的其他物件饰品来说,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件。而像这种考量,往往越不起眼的东西就越值钱。再不起眼的。就该是鞋袜之类了,但总不能拿这个当成理由来说。 司徒先生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只说对与不对吧。” 女子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直笑得全身银花乱颤。 她摇头笑道:“司徒老先生真是用心良苦,飞丫沃位云飞公子辨认不出,因而便胡说样,泣样如果六:…。那他当然也就不必再认了。而如果不对,我身上的物件本就不多,那至少也帮他去了个错误答案。我说得对么?。 司徒先生见目的被人识破,不由得闹了个。脸红,只能叹气承认,眼睛却膘向沈云飞,不知道他到底看出来了没有。 这回头一瞧,却见沈云飞满脸带笑,看来已是有了结论2 这笑容自然没躲过那女子,转头笑道:“公子既然面带笑容,看来是猜出来了 “说是猜的也行。”沈云飞呵呵笑道:“也怪姐姐这题出得实在是刁钻啊。要不是叔叔用心良苦地点醒了我一下。我还真不一定能猜得出来呢;。 “哦?”女子两眼微微闪烁了一下,妩媚笑道:“公子为何说我出题刁钻呢?难道是在怪我有意令你分神了吗?” 此时沈云飞哪能受她的媚功影响,摇头笑道:“我说你出题刁钻,是因为你身上的每一件东西看起来有贵有贱,但价值都相差不多。就拿你这双绣鞋来说,本身并不特别。但关键走出自姑苏云绣坊,而且还用的是罕有的银丝盘绣,便使它价值徒然提升数倍 “而你身匕这件百花抹裙,原本十分昂贵,但你有意在左下摆的位置拆掉了一片花瓣,百花不齐,价格自然就大跌了。你有意把身上的各件物品价格拉近,就是为了增加难度?而且如果是这样,即使是乱猜的人猜中了,也很难说清楚真正的原因。我说得对么?。 听了沈云飞这一番评论,司徒先生早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可那女子只是略微露出一点赞赏的表情,笑着说道:“你说得的确不错,但如果只是这样,还只是勉强达到去伪的标准。如果无法认出我身上到底哪一件更值钱,姐姐我可不会通融询私,给你这神目令的哦。” 沈云飞呵呵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我还真的不好讨这个人情了,还是硬猜吧?其实刚才我叔叔已经猜对了,姐姐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耳上的银坠。不过,叔叔看得不仔细,也不太懂得此中绝窍。姐姐两耳的坠饰看起来虽然一样,但却不是一对。真正值钱的,是你左耳上的那一枚耳针。下面的坠饰不过是后来加上去的而已。只有那枚耳针。是以深海沉银打造的,仅芝麻大的一点,便已足够买下姐姐现在全身的行头 “果然心细如尘!”女子终于拍手笑道:“连这么一丁点儿的细枝末节都能被你现,看来这去伪级的神目令不给你还不行了 沈云飞淡然一笑,说道:“我看还不止是击伪级的吧?我还看出姐姐身上另有一件值钱之物,比这深海沉银还值钱哦?” “哦?!” 一听这话。不仅是司徒先生大感惊讶,就连那女子也稍稍露出异色。 她眼波一转,朝着沈云飞走近两步,一股香风顿时里面扑来。 只听她的声音犹如春柳拂波,软软地响起:“公子该不会是想说,奴家的这身子,”比那深海沉银还值钱吧?” 这句话明摆着就是**裸地挑逗,别说是身处其中的沈云飞,就连一旁的司徒先生,也听得浑身骨头软,整个人险些瘫倒下去。 沈云飞起初也只觉得眼前这女子突然间变得十分迷人,简直就如同语梦就站在跟前,一改往日冰冷,正冲着自己展开笑颜。 三少只恨不得能将其紧搂在怀中好好亲近一番,但紧接着脖上猛地一紧,玄光佩出警示,他顿时意识到是这女子在对自己施展媚术,赶紧运气凝神,恢复神智,心中不由得好一阵感慨。 他虽说定力过人,魂力充沛,但经验毕竟太少。这女子的媚术也算修炼得有几分火侯,稍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她的道。 即使如此,只消他稍有意识,便不至受到影响?转眼间。沈云飞的眼神已变得清澈通透,对那女子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虽是需要防范,但问题还是要回答的。沈云飞摇头说道:“如果不是我早就有了意中人,或许真会如姐姐说的那样吧。不过在下认为,姐姐身上最值钱的,乃是你那双手。” “我的手?”女子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沈云飞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其实在她身上,也就藏着那枚深海沉银的耳针,另外再无突出之物。听到沈云飞说她身上还有更值钱的东西,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平日间一些客人们对她的调笑。 这女子虽然出身风尘。但既然能在天下会的鉴宝大会上担任司职,又岂是常歌姬而已。见沈云飞居然敢对她调笑,那她自然就少不得要教一下? 教归教,那枚去伪级的神目令还是要照不误的。如果他还要继续往下考,那自然还有别的题目。 哪知沈云飞根本不受她的媚术影响,反而还说她的手才是比深海沉银更值钱的东西,这不由得令她大感惊讶,身上的媚功也不由自主地收了起来。 22点手评书感知己 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受持哦。看看哪里能札曰: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你为什么觉得我的手比深海沉银还要值钱?”女子玩弄着自己如水葱一般的纤纤十指,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此时虽然也显得十分妩媚,但却不是刻意而为,乃是天性使然了。 沈云飞轻轻一笑,坦然说道:“要说现在,可能还不行,但只要加以时日,你这双手肯定是比深海沉银值钱得多。” “怎么讲?” “因为这个。”沈云飞向前走了两步。拿起桌上两张写有姓名的纸笺。 司徒先生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两张纸凭什么就能作为值钱的证据。但那女子却是眉挑轻挑,目光突变。嘴角也不由得轻轻抖动了一下,显然这个答案更加出乎她的预料。 “你”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女子喃喃地问道,与其说是提问,到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在下不巧,对书法也有一点爱好。”沈云飞笑道:“你这笔字显然已得到了书法大师颜卿的真传,至少已练到了有六七分火侯。而且在这之中,还加有画圣吴道子的一些运笔手法。书画本为一体,你将两者结合起来,独创一格,只要假以时日,便能成为另一名书法大师。我说你这双手比深海沉银值钱,不算是胡说瞎话吧?” 司徒先生听得是膛目结舌,早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自己就是仕途出身,书法造诣自然也不浅,此时听沈云飞如此一说,他才留意到这女子的书法的确十分了得。仅管只是廖廖数笔,却已能看出大家风范,即使连司徒先生自己也要自愧不如。 他虽能看出这女子书法的妙处,但之前提问之时,却是完全没有留意到。而沈云飞目光如炯、心细如尘,竟然连如此毫无关联的东西都能联想到其中。看来,叫他来参加鉴宝大会真是来对了,简直令人大开眼界。 那女子愣了半天,才总算恢复过来,脸上的媚容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却是肃然起敬。 她说道:“不瞒公子,颜卿正是奴家义父,我跟他学习书法已有十余年。但始终无法突破,于是便想另觅溪径,自创一格。但是,我写来写去,始终不得章法。公子既然能有如此眼力,能不能指点奴家一二?” 此时说的话虽于鉴宝无关,而是纯粹的书法讨教了。 不过,这可难不到沈云飞。 他放下手中纸笺,换了一张新纸,又提起砚上毛笔,含笑问道:“敢问姐姐芳名?” 那女子不假思索地便答道:“奴家随头父姓颜,单名一个盈字。” “盈盈顾盼,好名字!”沈云飞赞了一声,笔下已如游龙一般在纸上游动。顷玄之间,一个龙飞凤舞的“盈”字便跃然呈现于纸上。 颜盈怔怔地看着沈云飞写的那个“盈”字,久久不一语。司徒先生也赶紧凑了过去,仔细揣摩。 只见那个,“盈。字墨迹未干,在雪白的纸笺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笔法圆润、笔风细腻,乍看时是一个字,一个晃眼,便又觉得那是一幅画。俨然妇女子娇柔媚态,在纸间盈盈踏步。再一细看,那画又重新变成了字,而且与之前的感觉又另有不同,柔媚中带有一丝坚毅,娇艳中带有一丝含蓄。 仅仅是一个字,连看三遍居然有三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最关键的是,这个字虽为沈云飞所写,但运笔手法,却与之前颜盈写下的字迹一般无二,若不细看,简直就如出自同一人之手一般。 只不过,这两者毛间的书**力,却是再不消多说了。 沈云飞说道:“姐姐能将书画结合,独创一格,不失为一件妙事。但是姐姐想来是没有亲眼见过画圣吴老先生作画,只是凭他的作品进行描摩,因而不得神韵。如果有机会,能亲自去向吴先生讨教一番的话,相信会有重大的突破。” 去向画圣吴道子讨教画艺,这在常人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但这女子既然是书法大家颜卿的义女,想必要见见吴老先生。也该不是难事。 沈云飞话尽于此,至于颜盈是否真会去求教画圣,那就不得而知了。 颜盈捧起沈云飞写下的那个字,一连看了数遍,尚觉得意犹未尽。整个人不一语,简直就像是痴了一般。 沈云飞与司徒先生也都走过来人,知道一个人如是真心喜爱某件东西,露冉如此痴迷的模样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 她既能求得颜卿收她为义女,又在其门下学了近十年绝不可能。如此一来,这个出身风尘、举止妖娆刚刁,看起来竟也有几分可爱了。 两人也不打搅,任由那女子细看。过了许久,颜盈才轻轻地叹息一声,盈声说道:“枉我浸**法十余年,自以为略有小成,今日才得见大家风范。公子既然能有如此笔法,为何奴家从未听闻过公子的大名?。 司徒先生愣了愣,回头望向沈云飞。却见三少微微一笑,说道:“在下立志成为鉴宝大师,所谓书法,不过是平时候修身养性、信笔之作。别说姐姐没听过在下的名字了,除授业恩师之外,姐姐与叔叔就是第一个见到我写字的人了。” “不知令师是”。颜盈与司徒先生居然同时间出同一个问题,显然都对能教出沈云飞这样弟子的名师倍感好奇。 沈云飞淡淡一笑:“恩师的大名不便透露,还望见谅 两人一听,顿觉失望,但却也是意料之中。 华夏世间多有隐士,别人不愿意说,也不能强求。 颜盈捧着那张纸笺,久久不愿放下,但始终还是没有忘了正事。她轻轻笑道:“公子既然能有如此眼力,看来的确是远不止去伪存真了。不过奴家只能给你存真级的神目令,想要参加神目鉴宝,还需得达到辨质以上才行。这就需要往上再考了。” 说着,她已在写有“司徒云飞”的那张笺上提笔写了“存真。二字,另又在下方注了一个“书”字,想了想,又加了一个“画。字上去,这才递到沈云飞手上,柔声说道:“你拿着这张笺,去里间进行下一步的考评吧。相信以公子的眼力,下面的教题应该不会太难才对 说完,她又转头望向司徒先生,微笑着说道:“这位司徒先生,看来下面的考核,你是不用去了。不过我见司徒先生刚才的眼神,似乎对书法也颇有喜好。奴家这下要仔细参详公子的大作,先生就留下来陪奴家一起研究研究如何?。 司徒先生的确也十分爱好书法,刚才见沈云飞露了那么一手,要说不动心就是假的。 但这女子如此妖媚,若真要是留下来与她一起探讨书法,恐怕,,多有不便。 正思索着要如何推脱,却听沈子飞说道:“姐姐既然是颜卿前辈的义女,想必对上肯定颇有许多高见。我也想留下来继续讨教,可惜还有下一关要过。叔叔若真喜欢书法,就留在这里等我吧 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司徒先生,这女子虽然举止妖媚,但却没有什么歹意。仅以书法而论,到不失得大家真传。如果司徒先生真的喜欢书法,那向她讨教一番,必能有所收获。如果只是一时兴趣,那就不必了。 司徒先生当即一笑,坦然说道:“我只担心我这半百的孤老头子扫了姑娘的雅性。 贤侄你就放心去吧,我就留在这里等你 沈云飞微微一笑,这才拿了纸笺,穿过层层货架,朝里间走去。 所谓里间,也是一个用屏风隔出来的单独小室,只不过比起颜盈那间要大了许多。 而室内摆放着数张长案,各有几个人正趴在案前,拿着鉴宝镜仔细观察案上的东西。 案上或是书画图卷,或是珠玩玉器,或是刀剑兵器,或是药材矿石。几人面前的东西都不一样,想来各自擅长的领域也不尽相同。 就在这几张大案的包围之中,居然摆着一张宽阔的床榻,榻上四仰八叉划尚着一个精瘦男子,大约三十来岁模样,留着两撇小胡子,身上穿着九色锦袍,斜靠虎纹坎肩,腰间腕上都是铜钉扎带,脚上是一双黑缎云靴。 这一看便是个武夫打扮,怎么也跟鉴宝扯不上关系。但别人都在认真做事,只有这男子躺在榻上呼呼大睡,若他不是考官,就再没别人了。 “们,,” 沈云飞网想说“打搅一下”却见那原本睡得极熟的男子突然一骨碌窜了起来,转眼便跳下床榻,奔到了三少跟前,行动之快,简直让人难以致信。 “打什么打!拿来!” 男子一把夺过沈云飞手中的纸笺,眯着眼啧了啧嘴,抬头望向三少:“你,,擅长鉴定书画?” 这声音,既尖锐又撕哑,听上去简直不像是人在说话,到像是山间野猴吱叫一般。再看这男子形容,身高不足五尺,拱背弯足,尖嘴猴腮,十足一个猴精。 别看这男子声音难听,样子也十分滑稽,但一双眼睛却是晶亮锐利,可见也非寻常人。 23信手考来神目令 小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遇: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不敢大意,赶紧答道:“不敢说擅长,各种鉴定之术,都略懂一点而已。” “什么都懂?”那男子目光一闪,问道:“那矿石药材、兵器刀剑,懂不懂?” 三少只觉得这精瘦男子的语气颇怪,但也不能不答,点头说道:“大致上也都懂一点 “懂一点有屁用那男子一翻白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灰不溜秋的石头,凑到沈云飞鼻子跟前问道:“这是什么?” 之前颜盈那里的考教,虽说是有点刁钻,但还的确是正经八百地在集眼力。而这男子随便拿出一块石头,就问“这是什么。”哪里像是在考验鉴宝师的实力,简直就像是在教小孩子辨识物体。 沈云飞哭笑不得,但也稍稍朝那石头上膘了一眼,苦笑道:“这是云青石母,可以用来”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精瘦男子已经把石头塞回怀中了,反手又拿了一块木屑一样的东西出来,还是刚才那口气:“这是什么?” “絮云树的树根。从纹路匕来看,至少该有,” “别那么多废话,这又是什么?”精瘦男子还是没等沈云飞把话说完,手里的东西便又再换了一样,这回却是一张古画的其中一片角落。 “顾同先生的《千羽图》沈云飞大约是看出了这精瘦男子的脾气,也不多说,只把物品名称给点了出来。 果然,那男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手里却是一样接着一样,东西层出不穷。 每拿出一件,沈云飞便直接说出物品名称,而那精瘦男子立刻便换成下一样。手上动作之快,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就跟变戏法儿似的。 起初,沈云飞还抱着一丝游戏的心态,随便看到什么,把名字说出来就是。可是这精瘦男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有时候甚至根本让人看都看不清楚,三少只得运足目力,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的度。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点好奇,到此时为止,男子拿出来的东西已不止百样了,几乎没有一件重复的。而这些物品或大或小小的犹如针尖米粒,大的犹如石鼎铜钟,而无论什么,居然全都是从他的怀里掏出来的。 要说他这么精瘦的一个矮个儿,身上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不说别的,光那一口麒麟石钟,就比他整个人都要高了。不过他依旧还是从怀里一摸,就把东西给拿了出来。 不过细想一下就知道了,那定是传说中的乾坤袋。沈云飞在罗素云的身上也见过一次,只是模样跟这个不太一样而已。如果要叫他猜这精瘦男子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那多半便是乾坤袋无疑了。 只可惜这精瘦男子根本就不向沈云飞提问,仍旧是东西一件接着一件,任由沈云飞辨认。而且这里的东西与其说是宝物,还不如说是一个,杂货大仓库。 在这数百件的物品里,沈云飞甚至还看到了小孩子玩的泼浪鼓、女人用的胭脂盒、老太太的针线包、老头用的旱烟袋,, 这样的东西如非有特殊意义,否则的话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是宝物。沈云飞到是想仔细看看,但那男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而且,他也根本不问品质来由,甚至好像只要是沈云飞能认得那件东西就算数。就像他拿出了一只玉雕的盛花净莲噢烟壶,沈云飞只说了一句“烟壶。”居然也算过关。 这种考教之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云飞看过的东西也已不下千件,那精瘦男子才终于停了下来,啧了啧嘴说道:“还不错,比前面那些家伙强太多了 三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样的考教法,到底是强在哪里了。 不过,那男子也没解释,继而问道:“刚才我给你看的东西当中,药材一共有多少种?。 这一问,可还真的把沈云飞给问住了。 他看了看之前还在伏案辨物的几个人,此时都在抬头望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戏谴之色。显然,他们也在这道关卡上吃了暗亏,这回就等着看沈云飞的笑话来着。 若真要换了别人,在那么快的反应之下,别说要记住看了多少种药材了,就是问他一共看了多少样东西,也不见得能记得住。 不过沈云飞毕竟不是常人,他稍稍回忆了一下,便朗声说道:“网才你给我看的东西总种一千零二十四样,其中能算得上药材的有三 “真的是三百四十七种?有那么多?你没记错?”精瘦男子眨了眨眼,一脸奸笑地问道。 “只会少,不会多。”沈云飞十分笃定地说道:“虽然你给我看的东西当中还有相当一部份是兵器、矿石、美玉、古玩,但是其中矿石类可以入药的便至少有三十九种,而能研粉入药的玉石,也有十二种之多。另外那些兵器、古玩、物件之中,也有些是用特殊材料制成。你要把它们毁了当药材,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我说,我能知道能对症的药材,便有三百四十七种,另外的或许也能入药,但要细看才能知道。” “啪啪啪啪!” 沈云飞话音网落,那男子便已手舞足蹈地鼓起掌来。完了还瞪着还趴在案上辨物的几人,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不是说根本不可能有人办到的吗?现在是不是长眼了?连几样东西的材料都认不出来,还想拿到神目令,哼!” 那几名鉴宝师简直是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出言反驳,只能低下头,继续“钻研”各自手中的物品。 要知道,鉴宝一道,去伪存真,那是要辨明事物真假,是最基础的鉴定之道。而辨质,就是要看清事物本身的质地材料、用途价值。毕竟仅仅是判断一件东西是不是真货,只需要了解到真货的特质,再一一加以比对就行了。而要做到辨质,就必须还要能看出这件事物的本质来。 就像常林的那块家传宝玉,仅以去伪存真来讲,它当然是件假货。只是玉脂而已。但若能看透其本质,便能现原来它真正的价值是里面所藏的九龙续命丹。 别说是辨质,就是去伪存真,也需要详加分析、仔细观察才行。 可这精瘦男子根本不给你看清的机会,又怎么去伪存真、辨认质材? 好在那并不是考核过关唯一的途径而已,只是这精瘦男子自己想出的花样。即使无法辨出他手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能选出自己擅长的门类,再一一辨认质材,也能过关的。 不过,眼前这名青年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居然真的能在那短短一晃眼的功夫,就能辨认出物品的材料来,实在是令得在场几位鉴宝师大开了眼界。 既然沈云飞过了这一关,后面的测试自然就免了。 那精瘦男子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牌,正面雕的是一座七宝玲珑塔,背面玄着一只眼睛的图案,显然这就是神目令了。 那男子伸手往玉牌上一抹,玉上玲珑宝塔顿时闪起一道光芒,从第一到第三层的塔上顿时如同点燃了妹火一般。 他随手便将玉牌扔给沈云飞,口中说道:“你滴一滴血在上面,这神目令就归你了。以后只要凭着这神目令,你可以去任何一家标有天下会的商铺寻求帮助,或是提取一定数额的金钱。另外如果你帮哪家商铺办了事,也会记录在案,加到你的功劳薄上,也能用来换取金钱。如果还能继续提升,到法眼境界,就是由黄帝城直接给你饷钱了。” 三少完全没想到拿到辨质级的神目令居然还能领取饷钱,不是应该要达到法眼级别,才算被授官职,食朝廷供奉的吗? 不过稍一细想便知道了,法眼级以上的神目令得由皇帝御赐,而法眼级以下,则是由天下会代为考核。如果他们提前便将这些富有潜力的鉴宝师以利收买,那以后待这些鉴宝师一但入朝,心里也不得不惦念着天下会的好处。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看来,那吴怀辛能把天下会经营得如此浩大,也绝不是仅凭运气,无意间少了沈老爷子这样的对手才一家独大的。想来如今在黄帝城替轩辕皇室效命的鉴宝师们,怕是十有**都早已经被天下会收买了吧。 不过这些事情与沈三少毫无关桑,他来考这神目令,不过也就是为了见识一下神目鉴宝大会的。顺带能赚点盘缠,那就更好了。 他以魂力稍稍检查了一下手中的玉牌,觉没什么不妥之处后,便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抹到了牌后的玉眼上。 顿时,那神目令又再闪起数道光芒,算是已经认主。沈云飞隐隐觉得,这神目令已与自己魂识相接,即使不用眼去看,也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如此一来,即使失落,也能凭魂力轻易寻回。 当然了,对于那些没有修魂的鉴宝师们,一但失落令牌,就只能上报天下会,让专人替他们寻找了。 24三少结交信春哥 示许戏己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岁持哦、看看哪里能相世!…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收起神目令,就见那瘦猴似的男子已经凑了过来,一脸猴笑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掩到一边。小声说道:“兄弟,我着你的实力可不止是辨质级,起码是在破光以上,说不定法眼都有可能。你之所以来考这神目令,应该是冲着三塔内的神目鉴宝大会去的吧?” 三少见这男子突然语气无比亲切,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想参加鉴宝大会 那男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又将沈云飞拉近了几分,兴奋地说道:,“不瞒兄弟,我姓李,名叫信春。会里的兄弟给面子的就叫我一声信春哥,辈份高的呢叫我一声小春子。我呢,最喜欢结交朋友,特别是像你这种有眼力的朋友。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不如结拜兄弟如何?。 一见如故? 沈云飞被这瘦猴李信春弄得满头雾水,他俩啥时候一见如故来着?真要说一见如故,那也是皇甫华,啥时候轮得上这家伙了? 更舟况,这家伙还是天下会的人,沈云飞没把他当仇人看就不错了,还结拜兄弟? 不过,沈云飞可没笨到当面驳人家的面子。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一脸不自在地说道:“难得信春哥看得起在下,不过在下何德何能,有资格与信春哥结拜兄弟?” 李信春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另一只胳膊仍然挂在沈云飞的肩膀上。摇头说道:“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来那套虚的。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正在竞争天下会永生堂的堂主之个,正需要帮手。我看兄弟你眼力的确不错。如果能够帮得上我的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要是答应,以后你就是我李信春的兄弟。兄弟之间有啥话都好说。你要是不帮,我也不怪你。毕竟咱大家都是爽快人嘛。买卖不成情义在。大家还可以交个朋友 这李信春说话虽然颠三到四行为不同常人,但到还真是个爽快人。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目的抖了个清楚。 原来,天下会楼兰分堂前堂主因故去世。目前堂主位置空缺,而李信春刚好是竞争这个堂主之位的人选之一。 天下会各分号堂主,都要凭实力说话才能当上。如果没功没绩,就算再怎么样拉关系走路子,也是没用的。 而商业行会之间的实力竞争,莫过于就是靠头脑、眼光,再加上一定的运气。别看这李信春行事乱七八糟,不按常理出牌,但其头脑之精明,自然是不用说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想得到到这神目厅来拉人。 至于眼光,他自然也不会太差,不然也不可能担任评定鉴宝师等级的司职。不过一个人眼光再好,终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按沈云飞来看,这李信春可能也就是达到破光级别,连法眼都还不到,若是再有一个眼力出众的帮手,再立下几次功绩。想要拿下一个堂主之位,想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云飞虽然不喜天下会,但对于像李信春这样的直爽人到还有着几分欣赏与敬佩。毕竟在这年头,伪君子多不胜数,真小人反而更讨人喜欢。 这家伙明摆着是要跟沈云飞做交易,却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就冲这个。这朋友也值得一交。 沈云飞当即说道:“结拜就不必了,我也不会加入天下会。不过信春哥这个朋友我到愿意结交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用得着在下之处,自当竭尽所能 像不加入天下会这种话,要换了别人肯定是不敢说的。 人家网刚才给了你神目令。你转眼就翻脸不认人,那不是明摆着讨打么? 更何况如今天下会几乎掌控着整个华夏的经济命卖,只要以后还想做生意,就不得不跟天下会拉上关系。 而鉴宝师这个行当,注定是要与卖买商业唇舌相依的,除非能找到实力强大的靠山,否则的话得罪了整个商业。你一个买不到东西的鉴宝师,拿来还有何用? 不过,沈云飞已吃准了李信春不会在意这些,与其要一个可能不会实现的承诺,还不如要个实在的朋友。因此,沈云飞表面上虽是拒绝,但却已经答应了李信春的要求,把他当成朋友。至于结拜这种话,他李信春或许不在乎,但沈三少轻易可不是跟谁都能成为兄弟的。 既然已经成了朋友,那李信春自然就要拿出当朋友的样子来了。一听沈云飞是住在驿站,而且是三人挤一个房间。他立刻便吩咐下去,叫人给三少准备了三间上房。虽然是临时塔建的帐篷隔出的小间,但是天下会准堂主的临时行帐,又岂会 沈云飞原本不想接受天下会的好处,但李信春的盛情实在难却。再加上这信春哥临了又补上一句,凡是参赛的鉴宝师其实都有这待遇,算不上特殊照顾,沈云飞这才欣然接受。 不喜欢天下会是一回事,吃天下会的住天下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没说我跟你是仇人,就连你送我的东西都不要了。 又不像侠义门里的人,宁可活活饿死,也绝不吃仇人的饭菜。要换了沈云飞,巴不得把你吃得一穷二白呢。 因为要换地方,沈云飞就得回去通知温如霞,仅管李信春再三挽留,要拉他一起喝酒,也被三少婉言谢绝了。 由于大赛在即。李信春身为考官之一,也不敢对外表现出对沈云飞的过于亲热。因而没敢把他送出神目厅,连隔间的大门都没出,便挥手说声再会。 而沈三少出了里间,外面的颜盈早就不见了,桌前换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看来是接替她的位置。司徒先生正面对屏风而站。手上虚握成笔状,连指带划,似乎还在揣摩书法意境。 沈云飞上前打了声招呼,司徒先生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还是云飞老弟有先见之明。刚才与颜盈姑娘聊了一番,真是令我茅塞顿开,实在大有收获。不过颜盈姑娘也说了,她要跟你云飞公子比起来,那可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已经把你刚才写的那字那去装狭了,说是以后谁也不给看,要留着自己欣赏,连老朽想多看两眼都不成。回头你可得给我写几幅字,不然我可不依。” 见这司徒老先生居然如此可爱,沈云飞心里也十分高兴,连声说道:“回头你把药铺的账本拿来,我帮你抄一遍,字够多的了吧?” 司徒先生哈哈大笑,说道:“你要是帮我抄了账本。那我请的那老掌柜的可要不依了。以后要做账没了账本,他还不找我急啊?” “怎么会没有账本呢?”三少问道。 “都被我当宝贝收起来了呗!”司徒先生挤眉弄眼地说道,两人顿时放声大笑,相让走出神目厅。 沈云飞当然不可能真的去帮司徒先生抄什么账本,但是帮他写几幅字到也不是不可。毕竟司徒先生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两人又相谈甚欢,大有忘年之交的意味。如果连这点小小要求都办不到,那也就太见外了。 两人又聊了半天书法,司徒先生才想起来问神目令的事情,结果当然是大喜过望。两人赶紧回驿站叫了温如霞,一起去到李信春安排的临时住处,一老一少秉烛聊到深夜,这一天才算勉强过完。 三天过后。鉴宝大会才算正式拉开了帷幕。一如先前所知,此时的鉴宝大会由于增加了“神目”二字,因此便与往年不同。 三塔之外,聚宝台上,依旧是普通的商家评品,赏物鉴宝,进行各家店铺的镇店之宝名次排列。而三塔之内。才是真正地巨商云集,准备见识这神目鉴宝。 虽说内外不能兼顾。但只要脑子没进水。就该知道塔内所进行的才是真正精彩的内容。因此,即使有部份原先打算竞争外面的商宝排行的,只要能有资格进入三塔,也都放弃了竞争的机会,要进来一开眼界。以至于塔外的鉴宝虽是热闹。但所鉴宝物商品。竟是比往年逊色了许多,俨然已成了中小商人们竞价争雄的翻身良机。 既然是神目鉴宝,自然就是以鉴宝师之间的实力比拼,沈云飞早早地便由侍者领着往前三塔中的人和塔第三层。进行赛前准备。而司徒先生则与温如霞留在塔内底层,等侯比赛开始。 三塔驿的这三座古塔,年代历史已不可考。只知道分别名为天时塔、地利塔、人和塔,并称三才古塔。虽说是塔,但却比普通的楼阁宫殿还要宏伟。 三座塔高度不一,以天时塔最为高大。而最小的人和塔。虽然最矮。但占地却极为宽广,塔内的第一层,竟然可容纳千人还不止。 而塔内中空,以八面围廊的方式形成了一个奇异的会场,无论坐在当中哪一层,都能清楚地看到三层以内的全部景象。 这塔内第一层。坐的便是各参赛鉴宝师的随从、亲友,还有一些勉强能进入会场的富商或官员。而第二层人数少了一半不止,却是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巨富,或是旺族世家。 弟兄们,世界杯来了,《龙》里居然还有押宝的活动,押中冠军球队有神秘大礼小隐押了荷兰,希望今年荷兰能摆脱无冕之王的称号。 25三才塔上鉴宝会 存戏点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秘”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龙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遇!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所有即将参加神目鉴宝的鉴宝师们全部都集中在人和塔的第三层,看人数,足有三四百人之多,看来能达到辨质级别的鉴宝师还是不少。 不过,华夏之大,鉴宝能力达到辨质的又何止这区区三四百人。只不过,许多拥有门派、或者早有了职衔的鉴宝师们便不屑再来跟后辈们争这法眼名号,因此此时参加比赛的,大都只是尚无名气的新人而已。 即使是这样,沈云飞也并不觉得如何轻松。因为他分明觉,在这三四百人之中,隐约有数人目光锐利,气息内敛沉稳,显然非乏乏之辈,至少也该是破光以上的实力。三少虽然仗着自己有望龙眼,但毕竟走过的地方还不多,在经验方面实属欠缺。若是真的遇到什么连书上都没有提到过的稀世珍宝,能不能准确地辨认出来,还真是很难说。 就在第三层对面,便是此次神目鉴宝大会的考官们,其中一位沈云飞还在凤翔宫的宴会上见过,皇甫华还为他做过介绍? 那是一名七旬老者,银须白,一身灰色麻衣,乃姑苏城兵库鉴宝司席神目官薛仲南前辈。 据传闻,薛老前辈在鉴宝方面早已达到真眼境界,且一身修魂道术,已结成金丹。这些上,能在鉴宝方面比得过他的,总共就只有三个。 一个就是轩辕皇帝御用神目官。丁木真。一个是蓬莱岛司器仙官决明子。还有一个,便是昆仑神目宗最后一名传人纯化真人。 只不过。纯化真人早已在六十年前便不知所踪,如今还在不在世也无人得知。而决明子道长不离蓬莱一步,也不入凡尘俗世,自然也见不着真容。至于丁木真大人,是皇室御用,自然不可能出现在民间。 因此这薛仲南前辈,算得上是俗世之中,御用神目官之下的鉴宝第一人。 想不到,由天下会所主办的鉴宝大会,居然能请得动姑苏神目官薛仲南这样的大人物出场担任考官,看来那吴怀辛的面子可不是一般地大。 沈云飞原本还想看看那吴怀辛到底长什么样,才突然想起李信春对他说过,吴会主暂时被事情拖住了。此次大会不能到场。因此现在的鉴宝大会是由副会长幻姬大人主持。 别看这幻姬乃女流之辈,在商界的名头那可是大了去了?在她名下,有华夏最出名的红楼教坊,就连号称华夏第一坊的姑苏官办教坊碎玉楼,都是由她代为掌管。而沈云飞见过的怀瑶仙子,更是幻姬门下席得意弟子。 此时,主会幻姬尚未到场,但选手与各大考官均已到齐。沈云飞一一打量着对面的考官们,心里到不觉得有多紧张。 毕竟他连蓬莱圣女跟轩辕太子都见过了。还有个凤翔主婿当师傅,还有什么样的大人物能惊得着他? 像薛仲南与幻姬名气虽大,但毕竟也仅存于这个行业而已,要跟妙真这样几乎能与轩辕皇帝平起平坐的贵人相比,那还差得很远。 再加上沈云飞也不图名次,只不过是来开开眼界,自然就更用不着有太多压力了? 他这拿眼一扫。便觉对面坐在考官席后排的李信春正冲他直眨眼,脸上还是那一幅猴笑,当即便也会心一笑。 却不料,他这网一笑,旁边就传来一声冷哼。有人说道:“还当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攀上了那猴精。” 沈云飞微微一愣,扭头向那说话之人望去。只见一约摸三十上下的青衣男子正冲他露出不屑之色。 三少略微打量了一下那青衣男子,只见他双瞳内缩、目光含敛,显然有几分实力。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挑衅与鄙薄,显然把沈云飞当成了勾结考官、意图做弊之流。 沈云飞也不与那男子一般见识,他本来也没答应李信春什么,更没接受他什么好处。至于比试,都是要全凭本事的。别人要怎么想、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若真是要做弊询私,难道那姑苏神目薛先生眼睛是瞎的吗? 三少正欲转开目光,却又听得另一侧有人笑道:“别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以为我不知道么?” “什么?”沈云飞回过头,也是一名三十开外的壮汉,衣着比起那青衣男子要华丽得多。 这壮汉见沈云飞回头望他,便咧嘴一笑小声说道:“这位老弟,想来之前那信春哥也对你说了要结拜之类的话吧?” “也?”一听这字,沈云飞就,猜到原因了。原来,那李信春可不是看出“他有潜力”恐怕在场鉴宝师只要不是事先有了靠工。二二:半都被他趁机拉拢过吧? 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沈云飞当然也不用在意。 那壮汉轻轻一笑。掩嘴说道:“你多半猜到了,那李信春可是逢人便拉,都做出一副热心与人结交的模样,但真正答应他的没有几个。他那个永生堂堂主还没坐上去呢,谁敢轻易答应他这种事,得罪了其他人,不过那边那位可是个另类。” 说着,眼光一挑,已扫向了刚才说话那青衣男子。 “他怎么了?”沈云飞好奇地问道。 而那壮汉丝毫不理会青衣男子投来的眼神警告,自顾自地说道:“这家伙一听李信春是考官,居然就开出条件,想要知道比赛的题目。” “那结果呢?。三少又问。 “结果?当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了。”壮汉毫不掩饰脸上的嘲弄之色,笑呵呵地说道:“别看那李信春长得跟个猴精似的,嘴可是严实得很。而且天下会对这种事情盯得很严,简直比朝廷科举还重视。想要套到题目,没把他赶出去就算好的了,还有脸站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话可是说中那青衣男的要害了,只见他脸色一变,指着壮汉的鼻子骂道:“姓钟的,你给我等着!等大会完了,咱俩再来切搓!” 那姓钟的壮汉“滋。地一笑。说道:“你以为老子怕你样?想跟我斗,有本事你去拿个法眼称号啊,能不能过得了这第一关都还悬着呢 听这姓钟的说得十分笃定,好像知道那青衣男子肯定过不了第一关似的,沈云飞低声问道:“这位仁兄,莫非你早知道这第一关要考什么了?” “那哪能啊,你可别乱说。”姓钟的汉子将声音再度压低,凑到沈云飞耳边说道:“我说他过不了,是知道这小子的神目令其实只有存真级,他那个辨质的等级是买来的 沈云飞当即会意,点了点头。 虽说天下会对这神目鉴宝大会十分重视,连题目也不可能提前透露,但像鉴宝师神目等级评定这类事情,却有可能往里掺水份。 毕竟,各城各地都有神目等级评定的点,谁也保不定哪个点上就有人收钱卖令呢。 看来,这鉴宝大会虽然十分严谨,但难保也有人试图混水摸鱼,试试运气。若是真能混得个法眼称号。即使自身等级不到法眼,也能在外招摇了。 不过,像这种人既然敢来,恐怕也有什么倚仗,不然的话,像这种大会,哪能是全靠运气就能过关的。 那姓钟的还想说什么,却听得有人高喊:“肃静”紧接着,从楼上突然飘下无数花瓣,一名彩衣女子翩然而至,脚尖轻踏于花瓣之上,如同下阶台一般地轻盈落下,站到了第三层的考官台前。 在那一瞬间,沈云飞几乎要以为是怀瑶仙子再度降临了,定眼一看,才觉这女子虽与怀瑶仙子身形十分相似,但年龄却要大了许多。且容貌虽然十分秀丽,但毕竟已上了年纪,眼角唇边,隐约能看到些许皱纹,顶多能算得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过,若是不去看她那张脸,到还真以为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可见她对身体的保养与爱惜,远远过对自己的容貌。 世间女子无论老幼,特别是还有几分姿色的,最重视的无一不是自己的脸蛋。但这女子偏对身材看中多过于面貌,看来这道理也不可一概而论。 这从天而降的女子,自然是本次大会主持幻姬无疑了。而怀瑶仙子既然是她的弟子。那刚才沈云飞那一时间的错觉,也就不难理解了。 幻姬如此华丽地登场。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只见她盈盈走到薛仲南的身前,弯腰道了个福,随后对其他众人,却是再也不多看一眼了。 看来,这幻姬的眼界不是一般地高,在坐那么多位名人巨富,居然也就只有一个薛大人能入得了她的眼。至于其他人,她连点头微笑、开口问声好都嫌掉了身价。 这个女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沈云飞网有了这个念头,幻姬便已宣布神目鉴宝大会开始,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而她的声音十分轻柔。听上去如梦似幻,真是声如其名。 随着话音落下,自塔顶徐徐垂下一只托盘,四面无着。竟然就这样凌空飘着。 一时之间,便有阵阵惊叹之声响起。不过沈云飞却是一眼看出,一股真气如手一般托在盘了,显然是有炼气高人在帮着幻姬上演这令人称奇的一幕了。 咱有时间的时候去《龙》里做做任务打打怪升级,码字累了就去游戏里钓鱼,也有一部分经验,写书娱乐两不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曲币山,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6神目经中不语石 不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细。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天下会虽为商业行会,但能展到今天,其旗下高手何止万千,随便找出个人使出这招,压根儿就算不得稀奇。身为鉴宝师,如果连这点见识都没有,那就真的不用做了。 只在片刻过后,整个塔内便只能听到下面一层还能时时响起一两声议论,而整个第三层上,一片鸦雀无声。 就听幻姬说道:“这托盘上的东西便是第一关的题目,你们有一柱香的时间进行分辨。” 说着,那托盘又落下数分,让站在三楼的人每一个都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盘里装的其实就是一块石头,看起来跟河滩上任何一块鹅卵石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一时之间,前来参加比赛的鉴宝师们个个聚惊汇神,全都想看清那块石头到底有什么特别。 只可惜,那托盘始终远远地悬浮在塔内中央,隔着栏杆至少有好几丈,众人即使想要细看,也无法上前,顶多只能趴在栏杆上,尽量探出身子,试图离那托盘更近一些。 沈云飞看了看那托盘中的石头,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再看其他鉴宝师们,也都一个个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看来也都不知道这块石头到底有何用意。 终于,有人举起手高声说道:“幻姬大人,我请求拿近一点细看一下。” 一时之间,所有人全都望向那说话之人,竟正是之前溪落过沈云飞的那名弃衣男子。 既然有人带了个头,三楼上的众鉴宝师们便纷纷效仿,要求要近看盘中的石块。见此情形,沈云飞不由得摇头苦笑。 一摇头,正好瞥见身旁那姓钟的壮汉竟然正望着他,两人目光一对,便不由得相视一笑,同时想道:看来,他也知道答案了。 嚷着要近看的人越来越多,幻姬却始终不一语,既不反对,也没同意,那托盘自然也始终悬浮在塔心,纹丝不动。这让那些嚷着要近看的鉴宝师们十分无奈。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托盘便缓缓横移,直接放到了评审席的台上,与此同时,主考官薛仲南当即宣布,刚才提出要近看的鉴宝师们全部落选。 这句话网一出口,塔内便响起一阵议论之声。那青衣男子更是高声叫道:“我不服!连看都不让人看清楚,怎么就能直接宣布我们落选?” 慎的看不清楚吗?”薛仲南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如果十丈之内,连拳头这么大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你们还有资格站在这里?你们不是看不清楚,而是根本就不认得此物。”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块石头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既然能拿来做为考题,那就自当有它的独到之处,所以才要求细看?这原本是鉴宝求真之道,本没有错。但是,若你们能认得此石。就不该存此疑惑!” 薛仲南虽年逾十舟,但衷气却是十足。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震得塔内嗡嗡作响。 而此时,那块石头已自托盘上飘起,由三楼飘至二楼,再到一楼,使得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此物。 当石头飘过司徒先生与温如霞的面前时,两人也都仔细看了一下,就觉得那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实在没啥稀奇的。不过,想来天下会的鉴宝大会,怎么也不可能随便捡块石头就当考题啊。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薛仲南已当众宣布了答案:“这的确就是河滩上的一块普通顽石,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塔冉一片哗然,想不到天下会神目鉴宝大会,竟然真的会用一块普通顽石作为开场。 可薛仲南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在昆仑《神目经》的头一句便写道“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唯顽石不语”因此,这种最普通不过的顽石,又叫不语石。 你们连什么叫“知而不语。都不知道,还有脸继续站在这里吗?”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为什么所有开口的人全部都要落选了。而那些之前有开口提出要近看的鉴宝师们,也都纷纷掩面下楼,不敢再继续留在楼上。 鉴宝师不知道“不语石”就如同读“人之初”一样。其实不是不识,而是没有想到。但如果连最根本的东西都给忘了,那还谈什么神目鉴宝?而仅此一轮,数百名鉴宝师就刷下去一大半,只剩下数十人还继续留在三楼上。 没有一个曾开过口的人敢滥芋充数地留在楼上,毕竟坐在对面的考官们,不会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看着那青衣男子随众人灰溜溜地皿丁贻尖。姓钟的壮汉冲波云飞咧嘴笑。以眼神说道!“咒叭训寻怎么样?这家伙连第一轮也没撑过吧?” 沈云飞轻轻一笑,没有说话知而不语嘛。 直至最后一个落选人下楼,就听薛主考沉声说道:“留下来的人,虽然也有没认出不语石,但幸运过关的。不过,鉴宝一道,运气也占实力中的一层。再高明的鉴宝师,如果终生没有遇到真宝的运气,那也始终无法成就神目之职。” 听了这话,楼下觉得这一场略有不公的人,此时也便当即释然了。 连薛仲南大人都说了鉴宝师需要靠运气,那其他人还能有资格批评什么? 薛仲南重归座位,而幻姬这才站了出来,轻轻拍了拍手,一团七彩华光如先前那托盘一般徐徐飘下,而华光中竟然是一只水晶鱼缸,缸内清水摇曳,里面游动着一条活蹦乱跳的红色小鱼。 这一次,由于那鱼缸完全透明,到用不着下降多少,众人已能看清里面的小鱼。 却听幻姬说道:“这缸内之物,便是接下来将要比试的题目,如觉得不擅此道或看不出题目用意者,现在可以下楼了。” 话音网落,就见有十余位鉴宝师纷纷下楼,看来是准备放弃了。而剩下的人中,有的还在犹豫,而有的却是十分兴奋,显然题目正中下怀。 沈云飞看到这条小鱼,不禁眉头一挑。 其实,要猜中这题目到不难,因为那缸中的鱼儿虽属罕见,但对于能达到辨质级别的鉴宝师们来说,还算不上什么难辨之物。那就是一条普通的火鳞鱼,又叫斗鱼。而斗者,兵也。言下之意,接下来将要鉴定的宝物将会是兵器一类,或是与兵器有关的事物。 鉴宝师有分门别类,各人有各自擅长的一面。有的擅长鉴定古玩,有的擅长鉴定书画,有的擅长认物,有的擅长识人。 当然,如果要成就法眼以上的称号,自然需要对各类宝物都要有所认知。可考题如此偏向其中一门,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用意? 当然,不管是考教哪一类,沈云飞都不用怕就走了。 他看了看身旁那名姓钟的壮汉,只见他眉头微皱,有些犹豫,显然这鉴定兵器一道并非他所擅长。但想来他也自忖有几分实力,若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好像十分可惜。 半晌过后,他终于咬了咬牙,站定身子,显然是要继续下去了。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沈云飞的目光,并还以一丝微笑。 到最后,决定要参加下一轮比试的人连中沈云飞与那姓钟的壮汉在内,一共还剩下三十六位。而在做了最终确定之后,幻姬宣布了下一关将要比试的内容,与此同时,五十名青年男子与五十名女子自人和塔的楼梯上走下,呈两排站到众鉴宝师的面前。 这一百名青年男女,全都是天下会培养出来的武道高手,其中身、心、气、魂的修炼者都有,更有其他一些特殊的技能。 参赛的鉴宝师们需要挑选出其中一位,作为自己的“斗鱼”然后为他量身挑选一身合适的装备,以及战斗时所用的丹药或者其他物品,甚至是坐骑。 随后,这些“牛鱼”将代表挑选他们的鉴宝师进行擂台比武,而最终决出的六名胜者,所代表的鉴宝师才有资格进行最终的神目鉴宝。 这就已经不仅仅是对兵器的鉴定与识别了,完全是从识人到辨物的一次综合性比试。 原先还有些自信满满的鉴宝师们,此时已经开始有些犯愁了。而一部份原本没多少信心的,此时却又转忧为喜。 至于那些误会了题目意图,提前放弃了的鉴宝师们,谁也不会为他们感到不值。 毕竟就像薛主考之前所说的那样,运气,在鉴宝中也占了很大一部份。更何况他们自己对自己的眼力没有信心,又能够怪谁呢? 选人不像辨物,因为人是可以说话的。而且在言语之间,也能现许多值得注意的东西。因此,幻姬刚刚宣布可以开始挑选“斗鱼”众鉴安师们便纷纷涌上前来,开始观察这一百名青年高手,并开口询问。 当然,所问的问题也要经过考虑才行,如果像有个白痴一样,去问人家这一百人里谁最厉害,那得到的答案就只能是一通白眼了。 那名姓钟的壮汉便是转忧为喜中的一人,此时早已挤上前去,询问这些青年了。也有少数人始终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去跟其他人争抢,其中自然包括沈云飞。 27眼观四道选斗鱼 点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凶: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一若优秀的鉴宝师。未必就拥有武技或道法,而武技或道法的高深程度,对于一名本身不谙此道的鉴宝师们来说,仅用眼看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可以通过眼神、体态、气息、脉博得出一个大至的结论。再有针对性地去询问,便要有把握得多。 其实鉴宝师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有那么多人直接上去问,就说明他们自身对武技道法没什么修为,甚至根本就没有修炼过,因此便自然无法看穿对方的实力。而剩下的几个,包括沈云飞在内,便都各自在心、魂、气、神四大领域上有着一定的修为,那么他们看到的东西自然要比别人多上一点。 就在鉴宝师们忙着挑选自己的“斗鱼”时,坐在对面的考官们也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薛仲南轻轻地笑了一声,“说。道:“今年果然不错,居然有九人在四道方面有所涉猎,如此一来,胜者多半就会在他们之中产生。 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以魂识传音,告诉了大会的主持幻姬。 “的确不错幻姬也点头微笑,却不转身,仍以魂识传音对耸仲南说道:“眼光再好。如果对所要鉴定的东西不了解,那最终也无法取胜。依你看,我们要找的人会不会就在这些人里面?” “不好说。”薛仲南“说”道:“就算主上算到这个人已经降世,但他会不会来参加今次的鉴宝大会还很难说。万一此人投世于书香门弟,或者诸如侠义门这种鄙视商贾的江湖门派,那这神目鉴宝大会,就不一定能吸引到他 “那也无所谓。”幻姬笑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也必定一无所成。就算今天找不到那个人,能招揽到这么多优秀的鉴宝师。也不算没有收获。” 薛仲南点了点头,传音道:“如果你真是这样想,那就不一定要把注意力放到最终的胜者上面。这次有几今后辈的眼力很不错,但对兵道却不甚了解。加以培养,可以成大气 “明白了。”幻姬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但不知为什么,她的笑容看上去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二人的谈话并没有被其他人听到,所有人都正关注着鉴宝师们挑选“斗鱼。的情况。 人和塔一层,司徒先生悄悄问向温如霞:“云飞老弟咋站着一动不动啊?难道是拿不定主意?。 “他是在看。”温如霞在这方面懂得比司徒先生要多得多,自然明白沈云飞此时的用意。 她原先对什么赏评书画古玩一类的比赛也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现在现居然比的是兵类鉴定。身为炼气之人,她又怎么能不留心观看呢? 司徒先生显然还是不太明白小声问道:“看什么?。 “看这些家伙的气息与魂力温如霞尽可能地压低嗓门小声说道:“您没有学过武当然看不出来,如果一个人有一定的修为,那自然便能看出跟他同样属性、比他稍弱的人的修为等级。云飞如此,那一旁站着没动的几个家伙也是如此。 其中一个是炼气的。五行属金,他现在就正在找属性与他相同的“斗鱼”如此一来,他就能比别人更了解自己的“斗鱼”并做出最好的选择 司徒先生一听这话。顿时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也是习武之人,能不能看出这一百个人里哪些强一点?” 温如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个不好说。我是练气的,对心、魂二道不是很了解。而这一百人之中却是四者皆有,很难说谁强谁弱。不过。如果仅以身、气二者而言,我到是能挑出几个相对厉害一点的来 “哦?”司徒先生又问:“那依你看,云飞老弟这次会挑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自己的“斗鱼。?。 “也不好说温如霞再度摇头:“像这种比试,当然是挑自己最了解的一种。可事到如今,我还真不知道那家伙最擅长的到底是哪一样。除了体质不佳之外,这家伙对心、乞、魂三道,都有不错的修 这算是温如霞第一次正面夸奖沈云飞,她不得不承认,仅管三少修炼的时间很短,但是实力却真的让人难以琢磨。 听了这话,司徒先生惊讶之余,又更多了几分好奇,便更想知道沈云飞会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武士作为自己的“斗鱼。了。 沈云飞的蒋是在看,但在看着那些“斗鱼”的同时,也在看着自己的对手。 虽说他原本不是把拿到头名当成是今天到来的目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游戏的心态。但此时,他却将这次的鉴宝大会,当成走了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川农,这剩下的三十六人之中。能值得沈云飞当成竟争对峙有好几个。甚至有几人除了拥有过人的眼力之外。在身、心、气、魂四道的修炼上也都不弱。如此一来,在兵类鉴定的比赛之中,他们就比普通的鉴宝师拥有了很大程度上的优势。 而游云飞想在接下来的比试之中胜过他们,除了在后面的比斗中挑选集比他们更好的装备之外,这第一次的选人,便要格外留神。 每一位鉴宝师都对挑选“斗鱼。十分用心,因为这将直接关系到他们的胜利与否。因此到最后,谁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到是那姓钟的壮汉,把一百名青年男女挨个问了一遍之后,笑嘻嘻地拉着一个。身体十分强壮的男子退了出来。 那男子看上去就跟他本人一个模样,身材十分高大,显然属于横练体质的一种类型,而在气息、心神、魂力方面前呈弱势。 这样的人要选装备的话也是最简单的,只要拥有足够强的防御,再有一把不错的武器。便能轻易将他打造成为一个可冲锋陷阵的强力武。 若是应付普通的战斗,这样的人绝对算得上是足够强悍,但是正因为这种武士对装备的要求不高,只需要单属性即可,一但遇上有特殊属性的对手,就很容易落败。 沈云飞与这姓钟的汉子也不过初次相识,聊了几句话而已,但相对于另外三十四名对手来说,对他却还有几分好感。此时见他居然如此挑选“斗鱼”便不由得暗暗叹息。如果他拿不出什么过人的本事来,恐怕几轮下来。这“斗鱼”就会因体力消耗过大而输掉了。 除此之外。另有一名对手也引起了沈云飞的注意,因为那人从头到尾,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且全身上下都紧紧地包裹在一袭紫袍里头,只能看出中等身材,年龄相貌一概不得而见。 沈云飞之所以注意到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故作神秘,而是从这人的身上,三少居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他甚至想以魂力探查一下这人的实力,只不过他知道,自己尚未达到破魂境界的魂,力,若是冒然察探,万一遇到一个魂力高手,只能是自取其辱。 仅管十分慎重。但大多数的鉴宝师还是都选好了自己的“斗鱼”其主要原因是担心越到后来,好的人都被别人挑走了。因此一但选定目标,就得先下手为强。 对于这一点。沈云飞到不太担心。因为他早已看出,这一百各青年武士,即使修炼的类别各有不同,但实力却都在一个水平上,差别不是很大。 想来天下会早已想到这一层,是绝对不会容忍有谁靠着“斗鱼”本身的强大赢得比赛的。 虽然那也算是证明了鉴宝师有足够的认人眼光。但是那样一来,对于后面的几项比试便失去了公允。 因此,这一百名青年在实力上纵有高下,但却另有与之克制的对手,谈不上谁才是最强的人。 临了,包括那名紫袍人在内的三十五名鉴宝师都已挑出了自己的“斗鱼。”沈云飞这才缓缓上前,站到剩下的六十五人面前,只问了一 “你们谁愿意当我的“斗鱼,?” 仅管楼上楼下议论纷纷,但沈云飞这并不响亮的一声问话还是令整个塔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云飞的身上,有人已经开始小声说道:“这家伙怎么回事?难道是担心自己没眼力,所以干脆不选吗?” 就连楼下的司徒先生也皱眉说道:“云飞老弟这是在干什么?” 三楼对面,幻姬的眉头轻轻一挑,正欲说话,却听得薛仲南对她传音说道:“这小子不错,有胆量,有自信。他之所以不选人,是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可以给任何一个。“斗鱼,都选出最合适的装备。与此同时,“斗鱼,对鉴宝师的信任也很重要。他在相信自己眼光的同时,也要求对方拥有同样的眼光。此人若不是太过年轻,一定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值得好好培养。” 幻姬当即会意。传音说道:“我明白了,即使他最终没有获得胜利,我也会想办法把他招揽过来。” “那到不必。”薛仲南传音道:“如集他撑不过三轮,那就没什么价值了。毕竟。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就算要培养人才,也要他本身具有值得培养的潜力才行。精力,应该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幻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最近闲着时,就会去《龙》里欣赏一下秀美的景色,就当进游找灵感了,画面的确不错,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 28百人之中谁最弱 点游戏凡经火热开家多多重持哦。看看哪里能桃四: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所有人在看着沈云飞的同时。也留意着剩下的那六十五名“斗鱼”不过,由始至终,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自愿成为沈云飞的“斗鱼” 直到幻姬说道:“既然是最后一个,愿意的就可以站出来。” 这时,才有一人向前跨出一步,抬头直面沈云飞。 这是一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算是在场众武士之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而且,他身材不算高大,气息不算沉稳,魂力也不算高深,甚至浑身上下,居然找不出一丝的特点来。可以说,任何一个鉴宝师如果要选的话,第一个要淘汰的,便是他了。 不过,沈云飞在看到这名少年之后,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吧,就你了。” 于是,三十六名鉴宝师都拥有了各自的“斗鱼”而在接下来,各鉴宝师们将会有一天的时间,在地利塔为各自的“斗鱼”挑选合适的装备、坐骑,以及所需的各类物品,随后,“斗鱼”们将在天时塔举行擂台比武,决出胜负。 比武采取晋级式,先由鉴宝师们抽鉴决定对手,直子决出最后三。 而比武总共五轮,分五天进行,在这五天之内,所有鉴宝师都可以随时根据情况,对自己的“斗鱼”进行装备上的调整,但坐骑不能更。 每一轮战斗,对所带物品上的数量都有着一定的限制,包括坐骑在内。不论大小种类,只按件数计算。 观众与考官们,会一直留在人和塔,以六面巨型的“还真水镜”观察各鉴宝师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即使不在现场,所有人也都能看到鉴宝师们的比斗情形。而在决定好了自己的“斗鱼”之后,鉴宝师们便在侍从的引领下,转往地利塔,开始为各自的“斗鱼”量身挑选战斗装备。 地利塔一共六层,但却比人和塔更为高大,每一层的空间都显得极为宽广厚重。 与人和塔环造中空的木质结构有所不空,地利塔完全是以巨石砌成,如同一座坚实的堡垒。 除去外面的塔檐之外。一进塔门,两侧便是蜿蜒向上的石阶,而正面一道石门之后,便是第一层的空间。如此往上,每一层都是如此,整个塔身内部,除了完全由厚重巨石修筑之外,更被这层层阶梯包裹其中。 第一层里面随意摆放着一些坐垫莆团,旁边放有饮食用水,是供鉴宝师以及他们的“斗鱼”休息之地。而这片地方早已用屏风隔出若干个空间,屏风上玄有隔音阵法。以便鉴宝师与“斗鱼”可以独立交流,不受其他人的影响。 而从第二层往上,才是他们即将挑选的物品。 一进地利塔,便有鉴宝师领着自己的“斗鱼”上楼挑选装备去了,也有的不急于一时,打算先与“斗鱼”做充分的交流之后再做决定。因此一入地利塔,三十六名鉴宝师便各自分散了,有的去二层,有的去三层,有的去顶层,也有的还继续留在一层稍作休息。 而当最后一名鉴宝师进入之后,地利塔的大门便随之关闭,至此,他们完全都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内。没有任何人负责给他们讲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们用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领悟。 沈云飞看着如随从一般跟在自己身舟的那名少年,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愣了愣,显然没想到鉴宝师居然会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这似乎与接下来的比试无关。但是。由于他接受的指令是,只要无关禁忌,可以回答鉴宝师提出的任何问题,而这个问题显然不在禁忌犯畴。 于是少年答道:“属下代耸是离风。” “离风?”沈云飞不由得眉头一挑。 既然是代号,自然就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天下会为其选择的编号。而一般编号,若不是仅按数字或序列排号,便都有其特殊用意。 先前在其他鉴宝师们的询问之中,沈云飞就曾留意到,那一百人之中,有六十四人是以八卦为名,而剩下三十六人,另有二十八宿与八风。换言之。这一百人的名字,也都各自代表了他们的特色。 而由于八风看起来是最弱的,因此之前被询问到姓名的只有其中一人,名叫巽风的,最终被那名紫袍人选去了。 沈云飞之所以敢肯定有八风,并不是凭空想像,而正是因为“巽风”与“离风”这两个名字。 八风,与八卦有所关联。但不等同于八卦,而是由八卦衍生出的风角学说,是用于占卜的一种方法。 巽风者,平荡悠长、顺吹不歇,算是八风中耐力最为持久的。而离风的特色是明爽和缓,若断若续,算起来应该算是八风之中最弱的 如果这一百人的名字真是按他们各自的实力与特色而定的话,那应该就可以认为,六十四卦互有生克,二十八宿特色鲜明,而八风者,既然都是风,便意味着在度卜都有所优同样。与!相应的便哽”都是零防御。 真要依靠装备来进行针对性的调整,挑选六十四卦与二十八宿,都比八风来得好。因为八卦与二十八宿,都有其明显的属性特征,有生有克,只要针对其弱点或强项进行弥补或增强,就可以达到目的。而八风除了零防御之外,最大的一个缺陷,就是它无法定性。即使有类别所属,但是很难从装备上或坐骑上来弥补。 如果这次比的不是鉴宝,而是纯粹鉴别人的话,最稳妥的做法先便是排除八风。因为要控制住风。实在是太难了。但是,现在毕竟比的是鉴宝,难度越高,反而更具挑战性。 毕竟,沈云飞的目的并不是要夺取冠军,而是证明自己的实力。选一个最难的题目。反到是符合了他的想法。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告奋勇要替自己充当“斗鱼”的少年,竟然真的是一百人之中最弱的一个就走了。因为它在八风之中是最慢的一个,完全挥不出风的优势,而与跟离风有着相同属性搭配的八卦所属离莫“鼎”卦,也都比离风强上不少。毕竟人家六久中带金土,多少还有点防御。 “看来,还真有些伤脑筋啊。”沈云飞挠了挠头皮,微笑着说道:“走,咱到楼上看看,都有些什么宝贝。” 离风闻言,自然紧随三少。不过,他终究还是年轻,不免有些少年心性。见沈云飞问完这个就不再问其他的,一看左右又没人,一时好奇,便小声问道:“主人,你怎么不问我其他的啊?我见其他鉴宝师都要问的。” 一听这话,沈云飞哑然失笑。笑的当然是这少年对自己的称呼。 不过回头一想,他现在要负责指挥离风的一切行动,而离风是他的“斗鱼”称他为主人也不为过。只不过。沈云飞实在不喜欢这个称呼,笑着说道:“还用得着问吗?你这小子身心气魂四道都有练,但练得都不到火侯,心多乱了肺,就只有度稍快一点,还不稳定。百人之中,你潜力虽然不但现在还是最弱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自告奋勇,急着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以后别叫我主人了,你要高兴,叫我一声云飞哥吧,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 “这,,不好吧?”离风犹豫了一下,但终于在沈云飞“坚定”的眼神之中改了口,管三少叫云飞哥。而他对于沈云飞一眼便能看穿他的实力深感佩服,只不过,因沈云飞待他如此坦诚,他反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担心因为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足,影响了三少最终的成绩。 看出离风眼中的愧意,沈云飞安慰道:“放心吧,我不在乎什么名次,不过就是想见识一下而已。不过你也别灰心,没准儿在这楼上,我还真能给你挑出几件好东西来呢。你现在虽然不如他们,但是假以时日,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不是问题。毕竟,四道同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见离风似乎还有点不相信。沈云飞又凑近他耳朵说道:“告诉你一秘密,我也是四道同修的,跟你一样,零防御。别小看你自己,真要说起来,这一百人之中,你还真就是最适合我的那个。” 直到这时,离风才终于两眼亮,信牟也稍稍恢复了一点,不再为自己因急于表现而拖了沈云飞的后腿而感到愧疚了。 其实,沈云飞也不是信口说出这话,而是他深知,像这种比试如果没有自信的话,根本不可能取胜。而这离风既然急于表现自己,那多半本来也没多少自信,甚至还有点自卑。只有这样对他说了,才能让他不时时担心自己的成绩如何。 行至地利塔二层,早已有鉴宝师开始挑选器物了。这一层里放置的全都是兵器装备,分身、、气、魂四类摆放,然后再细分兵器、防具,从头到脚,一应俱全,甚至还包括了丹药、阵符在内。每一样虽然不多,但妙在种类齐全,几乎任何一种属性的武士,都能从中挑出合适的装备兵器来。 只不过,这些装备也是有好有坏,虽说都不是什么极品,质地却也都不差。怎样才是最适合的,只能依靠鉴宝师们各自的眼力了。 沈云飞只扫了一眼,便觉的有些失望。因为这里的东西对于他沈三少来讲,都谈不上什么好货,甚至只比出现在大街上那些东西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原是抱着开眼界的心态来的,满心希望能见识一些神兵利器,对于这里的东西自然是看不上眼了。不过想来也对,如果真是神兵利器,也不可能这样随意摆放着任由他们挑选了。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做到每种属性平均啊。 三少叹了一口气,便没再进去。一拉离风的衣服,说道:“走,咱们上楼看看。” 龙的传人,咱们就玩《龙》 29驱兽叠香防不强 游戏已经火真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甩腆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既然塔有六层。第一层是休息的场所,那剩下的几层里,都应该是供鉴宝师们选择的装备妾骑才对。第二层的东西既然如此普通。那会不会第三层的要好一点呢? 沈云飞抱着这种心理,带着离风上了地利塔第三层。可到了这里一看。沈云飞先是一喜,接着眉头便皱了起来。 与第二层一样。这里也是物架纵横,物品堆积。可是却不像第二层里那样,分出身、心、气、魂四类,而是全部混杂在一起。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不是装备,也不是兵器,甚至连丹药都没有,全部是各式的矿石、药材、兽皮、布匹”但凡可以用来打造装备、炼制丹药、炼制阵符法宝的材料,一应俱全。 相对二层的装备而言,放置在第三层的材料显然珍贵许多,甚至在其中还包括了一些难得一见的矿石与药材。 沈云飞拿起一块矿石,轻轻地敲了敲,石上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再注以魂力。石上竟然隐隐冒出了一股雾气,如同微风一般在四周缓缓流动。 “这是什么?”离风好奇地问道。 “巽风石。”三少说道:“如果磨成粉,可以制造提高身法的丹药。而用它来布置阵法、制造阵符都非常不错。对你而言,更是非常合适。” “哦?那真是太好了。”离风高兴地说道,显然为沈云飞找到了第一件适合自己的东西而感到高兴。 可是,沈云飞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多少笑容,反而又将那巽风石放回原处,转头向门外走去。 “怎么了?”离风赶紧追了过去,不解地问道。 “光有巽风石能有什么用,如果不经炼化锻造,它对你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块石头而已。”沈云飞说道,已朝着第四层走去。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第四层里应该就是…… “咦?”一到第四层,离风顿时吃了一惊,显然他也并不知道这第四层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地利塔内的第四层,竟然跟第一层一个模样,地上摆着莆团坐垫,只是没有屏风相隔。而在这里,坐着足足上百人,仅芒眼便能着出,竟然是炼丹、制药、锻造、布阵等各行工匠。 “果然不出我所料。”沈云飞喃喃地说了一句。也不进门。转身又上了第五层。这里。到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丹炉、铁砧、以及各式各样的工具。 三少还是没有进去,只匆匆扫了一眼,直接又上了地利塔的顶层,第六层。而这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九张桌子,每一张上都放了数十枚同一样式、同一质地的玉牌。这东西,连离风都能认识了,那是唤兽令,用以召唤妖兽坐骑的工具。 每一块唤兽令内。都沉睡着一只妖兽,而只有拥有了灵智的妖兽,才有可能被唤兽令收服。换言之,在这一层里,竟然放置了数百近千头可用做骑乘的妖兽。 从第二层的装备开始,到第三层的材料、第四层的工匠、第五层的器具、第六层的妖兽坐骑,此时摆在地利塔内的这些东西加到一起,其价值简直已经大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 虽然这里的东西肯定都算不上是极品,但是如果拥来武装一支队伍,绝对可以使的这支队伍强大到足以媲美各城的正规军队。 沈云飞啧了啧嘴,突然又松了口气,心中暗笑道:我想这些干什么?天下会各行生意都做,能拿得出这些东西来一点都不奇怪。 离风跟着沈云飞从楼下跑到楼上,却见他一件东西都没有挑,不免感到有些奇怪。见一旁已有鉴宝师在为其“斗鱼”挑选坐骑,便跃跃欲试地说道:“要不,我们先选一个坐骑吧?” “不急。”沈云飞摇了摇头,转身又退了出去,口中说道:“咱们先去第四层。” 刚转回到第四层门口,就见那姓钟的壮汉正从里面出来,跟沈云飞险些撞个正着。 两人看清对方模样,都是一笑。 那姓钟的壮汉对沈云飞打着招呼,满脸带笑地问道:“兄弟跟我想到一处了吧?里面的规矩我已经问过了,他们不能往上,也不能往下,只能留在这一层。你送来什么材料,他们就做什么东西。需要什么样式、什么属性。都由咱们来定。所要用的工具。也得咱们自己上楼去挑。你可以指定某一个工匠制作,不指定的话他们就自己挑着做,全都不保证成功率。但保证竭尽所能。” 沈云飞闻言。轻轻一笑,说道:“果然跟我想得差不多。钟兄这是打算去挑材料和工具了吗?看来已经是打算要替这位兄弟炼制一身装备?” 那姓钟的掩嘴一笑,说道:“保密。” 三少会心地点了点头,便没再多问。毕竟两人现在还算是竞争对手,问得太多也的确不好。 既然已经弄清了这里的规矩,这第四层就暂时不用进了,沈云飞带着离风直接又回到了第二层。 人和塔那边。所有的观众与考官们通过六面还真水镜注视着地”!各茶宝师们的举动。而此时所能看到的,也仅似贤且师们带着各自的“斗鱼”楼上楼下地乱窜,几乎还没有人选到一件满意的装备。而从整体上来看。几乎所有的鉴宝师都放弃第二层的现成装备与丹药,而改挑材料。送去给第四层的匠师们进行制作。 而就在这时。居然有两道身影重新返回到了第二层。这不禁让人感到颇有些惊讶。只有考官席位上,薛怀南轻轻地点了点头,露出些许赞许之色。 “怎么又回二层了?”离火见沈云飞居然拉着他又直接回到了第二层,而且看样子,竟然已经开始准备要替他挑选装备了,不禁好奇地问道。 “明天的第一战。你只能使用这里的装备跟丹药。”沈云飞只说了一句话,便飞快地在纵横交错的物架之间游走,很快便将整个第二层一处不漏地逛了一遍。随后,分别从架上挑了一把短弩、一件披风、一双长靴,以及两瓶丹药,一股脑地塞给离风。 “五样?”离风大吃一惊。 大战一共五轮,第一轮允许携带的东西就是五样,然后每往后一轮,可增加一件物品限额。现在沈云飞一下就给他挑了五样东西,其中还有两样居然是丹药,这简直让离风百思不得其解,同时也令人和塔那边的观众们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找不到好的装备,至少也该配个妖兽坐骑吧?要知道,一但拥有妖兽坐骑,那实力可就上升一倍不止了。更何况还有一些妖兽本身便具有极高的攻击性,无论如何,都是战斗选。一头好的妖兽坐骑,比一件好的装备何止厉害了数倍。 “第一轮里不可能出现妖兽坐骑。 沈云飞直接对离风说道:“你应该接受过骑术练吧?妖兽坐骑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离风愣了愣,随即说道:“驯魂鞭?” “没错。”三少点头笑道:“除了武夷司兽官。其他任何人若想驱动非自己完全驯化的妖兽,就必需要达到两个条件中的一个。一是自身魂力强大,可直接使用魂力控制妖兽。或者,便是使用驯魂鞭。可你看这第二层里的所有装备,有驯魂鞭吗?还是你觉得,你的魂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压制灵智级别的妖兽了?” “吧”离风一时语瑟。 第二层有没有驯魂鞭他是看不出来的,毕竟东西太多了。不过,他却是知道自己的魂办远远达不到压制灵智级妖兽的地步。 “可是” “不用可是。”沈云飞笑道:“我知道,在这三十五个对手之中,至少有四个以上是你们当中二十八宿里的。而这二十八宿,全都是武夷司兽官。他们最擅长的,便是驱兽而战,第一轮里便能驱动妖兽坐骑。所以,我才给你准备了那两瓶丹药。” “哦?”离火伸手拔去丹药瓶塞,往里看了看,只闻到一阵异香扑鼻,里面却是一些粉末。 “这是什么?”他问道。 “驱兽散。”沈云飞表情有些怪异地说道:“只对灵智初开的妖兽有用,使其不敢接近。而灵智达到一定程度,便需要另外一瓶叠香散增加效果。六层上的妖兽最低应该就是灵智级,所以必须要这两瓶药一起才会有效果。” “如果有这东西。那妖兽坐骑还有作用吗?。离火问道。 “当然有三少说道:“如果是百年以上的妖兽,这驱兽散对它就没用了。不过你放心,我看过那几个司兽官的实力了,都没能达到直接驱使百年妖兽的实力,除非使用特殊的道具进行辅助。而这些道具,在第二层里也是没有的。” “这次的比试,所有东西都可以换,唯独妖兽坐骑不能换,因此这几名司兽官的鉴宝师如果想赢的话,就一定会替他们挑选百年以上的妖兽,这在第一轮便不可能出现,毕竟无论是驯魂鞭,还是司兽官所用的器具,以楼上那些匠师们的实力,一天之内都是做不出来的。” “此外,就算他们真准备选择百年以下的妖兽,想通过武装坐骑来提升妖兽的战斗力,这第一轮里,也是不可能让妖兽出场的。毕竟在没有装备或丹药用来抵御驱兽散之前,他们都不可能轻易地便让自己丧失可以选择的唯一一头坐骑。” 离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知道第一轮不会出现妖兽坐骑。那你又何必让我带这两瓶丹药呢?直接换成其他装备不是更好?。 沈云飞噗哧一笑。说道:“知道有驱兽散的人当然不会用了,我就怕你遇到哪个白痴。没现这里有驱兽散呢?那不就完蛋了?。 “呃,” 离风这才明白。沈云飞为他准备这驱兽散,不是用来对付高手,而是用来对付白痴的。 龙》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几个可爱的宠物,卜浣熊小章鱼小鸡仔,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心情愉悦啊,莫名想起天的的那些宠物来, 30预算统筹争先利 一二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二;一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选完了这五样东西,沈云飞便又带着离风去了第三层。这一次,他才真正开始精心为离风挑选装备所需要的材料。以及可能会用到的丹药、阵符等所需的材料。 此时,几乎所有的鉴宝师们都集中在这一层,而他们各自的“斗鱼”也全都在场,整个地利塔第三层人头涌动!各自挑选着自己所需的材料。矿石、药材、金属、兽皮、布匹“每人怀里抱着一大堆,感觉不像是在举行什么比赛,到像是一大帮子人带着仆人在逛大街似的。 人和塔的那边,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都集中在展示着这第三层的还真水镜上面,都想知道每一位鉴宝师们到底都挑选了一些什么材料,获许能猜出他们都各自准备为自己的斗鱼打造一身怎样的装备。 沈云飞挑选着材料,离风就在一旁愁一别人的鉴宝师挑选了材料,都由各自的“斗鱼”拿着,而这些材料有轻有重,甚至有的就是一整块儿;特别是像矿石、金属一类,一整块儿就得好几十上百斤重,得拿到上面由匠师进行分割才行。别人的“斗鱼”能拿得动,可离风本身也没什么力气,他就怕沈云飞挑中了什么沉重的材料,到时候弄不到楼上去。 所以,离风巴不得沈云飞指着那小的东西拿,而且是越少越好、越轻越好。可是沈云飞却专门往那些“乱石堆”里钻,好像能让他多看几眼的东西,就没有低于五十斤的。拿一两样还好,真要拿多了,那可就麻烦了。 离风瞅了瞅沈云飞那副身板儿,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想让他帮忙拿一下都指望不上,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主。 好在,这里的东西虽多,但每样都只有一份。因此其他鉴宝师们只要一看到中意的东西,都是直接拿到手上,由自己的“斗鱼”给搂着,可斑云飞逛了半天,却还是一件没拿,嘴里一面叨念着什么,一面领着离风四处乱逛,这让离风悬着的一颗心暂时得已安稳,但却始终都没有放下。 终于,沈云飞在一块足有三尺来高的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指着它说道:“先拿这个吧。” 离风一听,顿时就傻眼了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这东西,少说也有几百斤重”拿不动吧?” 沈云飞回头瞅了离风一眼,笑着说道:“谁叫你拿了?不是还有这个嘛!”说着,手腕一翻,拿出一个小小的口袋,冲着那“巨石”一拉。那三尺来高的石头顿时被沈云飞收入袋中,不见了踪影。 “乾坤袋?你居然有这种宝物?”离风瞪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我哪能有这个啊。”沈云飞摇头笑道,伸手朝楼下一指:“网才在下面找着的,好像没几个。我想着要拿的东西挺多,就顺手捡了一个。反正只要你不带上场,好像拿多少东西也不算违规吧?” 他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第三层的人却都听到了,特别是网才离风叫的那一声,更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直到此时,那些把“斗鱼”们当成“搬运工”的鉴宝师们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原以为第二层里都是一些装备,而且品质还不怎么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因此各位鉴宝师都把主意打到了炼制上。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第二层里不仅仅是有“斗鱼”们所用的装备,连鉴宝师们所需要的用具都在其中啊。 沈云飞的话还没说完。那群鉴宝师们争先恐后地便朝着楼下冲去了。刚才沈云飞说得可是很清楚。那乾坤袋可是没有几个,要是去晚了,可就没份了。 这些材料还算小事。可以一件一件地搬。可那还有炼丹的炉鼎、锻造的铁砧,难道也都一件一件地搬吗? 看来这天下会有意把材料跟工具不和匠师们放到一层,还有意要在这上面为难一下众鉴宝师啊。 如此一来,整个第三层就只剩下沈云飞这一对,还有那紫袍人跟姓钟的壮汉,以及他们的“斗鱼”六个人? 沈云飞看了看那二位的“斗鱼”各自的手里分明都拿着一只乾坤袋,显然也是一早就现这东西了。 只不过两人都选择了不言不语,就看其他鉴宝师们出丑。 那姓钟的笑呵呵地冲沈云飞挥了挥手,半开玩笑似地说道:“你说出来干嘛啊,看他们一趟一趟地搬多好玩儿啊?” 沈云飞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笑道:“要不这样,我怎么能最快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呢。”说着,在第三层里来回穿梭一阵,飞快地将所需要的东西收入乾坤袋中,然后拍拍手,拉着离风便又跳过四层,直接往第五层上去了。 那姓钟的汉子愣了半天,才终于说道:“原来他故意说出来,就是要把其他人引开,好自己抢材料啊?” 再看第三层里堆放的材料,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看来被沈云飞带走的东西着实不少;那姓钟的汉子抬头望了一阵。抹了抹汗说道:“还好他选的东西我都不怎么需要,看来我的动作也要快一点才行” 沈※※ 31天时擂台战在即 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札凹叫※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一群鉴宝师们又急急忙忙地下楼,寻找制作工具所需要的材料,只有少数几个机灵点的,学着沈云飞的样子,先把手里的材料交给匠师,做最基本的处理。这些处理用不着什么高级工具,但要花的时间却是不少,有了这些时间,足够他们寻找制造工具所需要的材料? 而剩下的那些。不约而同地都是想着一次性搞定,工具、装备一次落实,最好把全部需要的东西都带上来。 可是,等到这些鉴宝师们重新抱着大批材料赶到第四层的时候,却现这里的百名匠师,居然没有一个空着的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这样或那样的工具,叮叮当当地摆弄着手里的材料。 “怎么会这样?!”一干鉴宝师们叫苦连天。 一百名工匠,替三十六个,人打造装备,怎么说都该有富余,怎么会一百人全部都有事做,一个有空的都找不到。 他们怎么也不想想,一百名工匠替三十六个人打造装备,看起来的确是像有富余,但是别忘了,一个人所用的装备,可不止一样啊。 就算除去一个坐骑的位置,每个。人最少也要打造四件装备,就连最基础的满足都达不到,何况还要替其他匠师制造工具。 而这里的匠师们通通都是谁送来了材料跟工具就立刻开工,也不管这人到底已经占了多少名匠师,更不管剩下还有多少东西要做。总之是先来后到,一个做完,才会接下一个。只有那几个一早就学着沈云飞。先把材料交给匠师做基础处理的鉴宝师们,才勉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感叹自己总算是先知先觉,抢到了一个位置。但是要打造工具,却也只能排队了。 自己来迟了,也就怪不了别人。那些觉已经找不到匠师们的鉴宝师们开始愁,考虑着自己准备的这些材料还够不够时间炼制成装备,赶上擂台赛。而在这个时候,有人觉这忙心砖碌的百名匠师,竟然有一半以上,都是在为同一个人服务? 这人当然就是沈云飞,他一早就准备好了那么多材料。又去五层上收罗了大量的工具,就是趁着其他鉴宝师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先占据了最好的几名匠师,连带着后面所需要用到的工具器械。也全都一并交付其他匠师开始炼制了。 如此一来,沈云飞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就连来得晚了的那姓钟的壮汉,也抓着三少说道:“兄弟,你这可就不对了。难道你一个人的东西,就要占着全部的匠师?难道存心要拖延我们的时间?。 这话完全等于说中了其他鉴宝师们的心声,大伙心里都在想,就算他每轮要使用的东西全都不一样,最多也就是三十五样,绝不可能一次性占了上百名匠师;现在这种情形,只能是他存心捣乱,明明用不上的东西,也要先炼着把位置站了,耽误其他鉴宝师们炼器。 若说这话的人是别人,沈云飞不理也就不理了。不过这姓钟的壮汉好歹跟他说过几句话了,两人彼此还能看得对眼。沈云飞嘿嘿笑道:“老哥别急嘛。我哪能一人站得了那么多。你也不看看,这里的匠师,有一半是在做工具呢。我替大伙把工具全都准备好了,再炼起兵器装备来,那不是省事许多?” 众人一听这话,觉得还算有些道理。更何况这百名匠师手里的东西,到有一大半看起来都是工具,而非装备兵器。只要事先准备好了这些工具。后面的炼制过程到是轻松了许多? 见沈云飞果然不是存心搅局,其他的鉴宝师们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那名紫袍客信步走到那名正在制作金网砂轮的匠师面前,瞅了两眼,便伸手拿出自己的材料,看似十分随意地说道:“你这金网砂轮还有一刻钟就能完成了吧?完了给我做这个 那匠师点了点头。正欲答话,却见那紫袍客放下东西,又转去了另一名匠师跟前。 这一举,顿时如当头棒喝一般地敲醒了站在一旁呆的其他鉴宝师们眼下的匠师虽然一个不空,但是他们手上的很大一部份活计却能很快完成。只要抢在其他人之前把位置占了,依旧是可以炼制自己的装备的。若是再被别人占了,那能不能等到就很难说了。 于是,一轮抢夺匠师的唇枪舌战在鉴宝师之间拉开了帷幕,谁都想要最先抢到最好的匠师,替自己炼制装备? 而这时,早就已经把材料交给了匠师的沈云飞,已经拉着离风,去地利塔第一层吃饭喝酒、睡大觉去了…… 天时塔共九层,与人和塔的八面围廊和地利塔的环梯石砌有所不同,整个塔身都是以玉雕金砌,显得富丽堂皇。九条盘龙云柱支撑起整个塔身九层,如同九龙直窜云霄。 而这九层之间,只有一条旋梯而上。此时二层以上的旋梯都已被禁法封住,只有赢得了比武的鉴宝师与其“斗鱼”才能继续往上。 第一层,便是鉴宝师们抽签决定对手,以及临时休息的场所,而从第二到第五层,便是擂台。观众与考官们,依旧只能通过人和塔的还真水镜,看到塔内的战斗情况。 在比斗过程之中,各鉴宝师们,也都必须暂时离开天时塔,前往人和塔那边进行讲解,说明自己为“斗鱼”挑选了何种装备,以及其特殊的用意。 而直至“斗鱼”们上了擂台之后,能左右他们战局的,便只有各自的鉴宝师为他们所挑选的装备、丹药、坐骑,以及为他们制定的一些战术。除此之外,便再不受任何影响,绝对地保证了比斗的公平性。 毕竟在这些鉴宝师之中还有着一部份本身就实力不错的选手,若是他们在场上动点手脚,充其量只能证明他的“能力”却不能证明他的“眼力”了? 第一轮的比斗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与次序,而沈云飞抽到的对手所选的“斗鱼”名叫翼蛇,是那百名武士中二十八宿之一,在第四场。而第一个上场的,就是那姓钟的汉子选择的斗鱼。 在看清了对手的恺况之后,鉴宝师们还可以对各自的“斗鱼”进行战术上的调整指点,但装备却是不能再换了。 沈云飞瞅了瞅那名名叫翠蛇的“斗鱼”拍了拍离风的肩膀,笑着说道:“就按我昨天跟你说的,尽力而为就行?” 离风也望着翼蛇,心里有点打鼓,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作好最后的调整,鉴宝师们便退出天时塔,重新回到人和塔第三层,开始就各自的选择进行讲解?与此同时,考官也可以针对不同的选择,就鉴宝师进行问,或是点评。 这其实无关最终结果。但却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一二两层中的观众所需。毕竟鉴宝大会的宗旨,就是要借机挑选出最好的鉴宝师来。而毫无疑问,前三名已经是天下会内定的目标了,而排在后面的鉴宝师,各大商家、贵族,都有机会争取,招览到自己的旗下。因此,了解到他们的实力情况,也都是必须的。 而如果想在这种时候找到自己想要的雇主或靠山,或者在自己原来的雇主面前好好表现一下,那鉴宝师们就必须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现场讲解,当然就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即使给斗鱼挑选了装备,也要考官跟观众都能明白才行。 就在两名“斗鱼”已经登上天时塔二层擂台的时候,人和塔这边的讲解与问便也同时开始了。 那姓钟的汉子与他的对手第一个站了出来,大约因为是第一次遇到神目鉴宝这样的大赛,席考官又是薛仲南这样的人物,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紧张。简单地一个自我介绍之后,便都不说话,等侯考官问。 直到这时,沈云飞才知道原来那汉子名叫钟隐,原本是一个铁匠铺老板的儿子。因为爱好鉴宝,所以才选择了鉴宝师这个行当。 难怪长得五大三粗,选择的斗鱼也跟他一个,模样呢。赶情鉴定重兵器跟重铠甲就是他的专长,当然要选择这样的“斗鱼”才能完全将他的所长挥出来。 大约因为是第一场,考官们想要留一点悬念,因此也都没怎么问。而下面的观众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大伙都正聚精汇神地通过还真水镜,看着天时塔那边场上的比斗呢。 两方的鉴宝师虽然都没怎么讲解,但沈云飞却是大致上看了出来? 钟隐所选的那个。“斗鱼”便是二十八宿中的位木蛟。应该说,在二十八宿之中是最为凶狠的一个。 可是,由于二十八宿其实全都是司兽官,最擅长的是驱使妖兽,因此他的体格虽然十分强壮,但按沈云飞的推断,在第一轮中不可能出现妖兽,那二十八宿的实力便要大打折扣。 而他的对手,选择的是六十四卦中的“大壮”因此也是体型十分强悍的类型。两强相遇,而木蛟却因不能使用所长而受到限制,看来钟隐想要赢得这场比赛,还真得花点心思才行; 喝,《龙》有飞升了。我以为是飞行呢,原来是专职功能,唉,咱哥们什么时候才能转 32万树回真窥实力 游戏凡经火热其幕。大家多多持哦。看看哪甲能相猛: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两名身材同样高壮的年轻汉子站在天时塔第二层的擂台上,彼此相互对望。他们都是早已认识的对手,自然十分清楚彼此间的弱点。 而正如沈云飞所预料的那样,双方都没有携带妖兽坐骑,把机会留到了第二轮以后。也因为这些“斗鱼”之中有武夷司兽官二十八宿的存在,因此木蛟的对手身上只集现了三样东西,剩下的两样,想必就跟离风带的一样,是驱兽散跟叠香散了。 可是,钟隐所选择的“斗鱼。木蛟本身就是司兽官,他自然不需要担心第一轮出现妖兽的情形,因此,在木蛟的身上,整整齐齐地套着胸甲、护碗、钢盔,而左右手上,分别是一把单刀及一面铜盾,完全是以防御性的装备为主。 相对于对方身体属性上的优势,木蛟多出两样防御上的装备,便足以将两者扯平了。 由于炼制的装备几乎都不可能在第仁天里完成,所以两人身上的铠甲装备虽有不同,但却都是的利塔第二层的成品,因此在质量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于是乎,这应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且以力量及防御为主。看起来虽然乒乒乓乓打的精彩,但在高手的眼力,却并不如何出众。至少,从装备的选择来看。两名鉴宝师的水平相当,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作为比试的第一轮,又都有什么炼制的兵器,冉现这种场面十分正常。仅管两位鉴宝师的表现都不十分突出,但两名“斗鱼”之间那种力量的比拼、实力的碰撞也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沈云飞在炼气与修魂之道上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对于修身炼体这一道,却是限于自身体质,无法提高。此时看到擂台上两名“斗鱼。完全凭借自身的爆力彼此冲撞,三少的眼里顿时露出鲜有的羡慕之色。 这种羡慕也只是转瞬即逝,作为生性淡然的沈三少,还真没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妒嫉别人的。 更何况,这两名“斗鱼”虽说体形格外健壮,但若真是以实力相拼,未必就会是沈云飞的对手。 人无完人,在修炼了魂、气二道,知道自己不是废物之后,沈云飞心愿已了,自然不会再执着于追求自身体魄的强悍。 不过,虽然不再追求自身的强悍,但身为一名将鉴宝作为自己最大爱好的沈云飞来说,了解不同人的属性也是必须的。因此,他除了欣赏两名“斗鱼”的精彩打斗之余,也在思索着,如果换成自己,会为这两人挑选什么样的装备与兵器呢? 这个念头一动,沈云飞不由得眼前一亮,因为他已经看出擂台上的两名“斗鱼”取终将会是谁获胜了,同时,也将审视的目光转移到了钟隐的身上。 从表面上看,两名“斗鱼。的确实力相当,身上的装备似乎也差不多,都是地利塔第二层的物品。但是,一但细看,就会觉其中有一丝令人不意察觉的细微差别。 在钟隐的“斗鱼”木蛟身上,时不时会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这层绿光虽然十分稀薄、一闪而过,让人很难现。但是。以沈云飞过人的目力,还是现了其中的决窍。 就在木蛟身上的五件装备兵器上,都有着一道绿色的符号。那并不是装备本身便拥有的。而是用特殊的玉质粉末调以清漆绘制上去的。而这些符号都被绘在十分隐蔽的地方,若不是看到了那偶尔闪起的绿光,连沈云飞都不会注意。 “阵法?!”沈云飞暗暗吃了一惊。 那以玉粉清漆绘在装备上的符号,竟然是道家阵法中的一种,名为万树回春阵。 应该说,这种阵法在所有布阵大师的眼中看来,都是相当初级的一种练习,因为它甚至都不需要太稀有的材料,只需要市面上最常见的玉石与清漆而已。阵法上的符号也并不复杂,所耗时间也不会太长。 既然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阵法,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奇特的作用了,顶多就是能让人精神爽朗一点而已,连一般的良玉都赶不上。真正修道布阵之人,根本就不会把这万树回春阵看在眼里,反到是一些市井巫医、游方大夫,喜欢用这种方法来给买不起玉的穷人调整一下精神,方便诊治。 说白了,这阵法基本上就是一个垃圾中的垃圾,随便佩带一块可以提神醒脑的玉石,都耍比它来得有效。自然就不会再有人将玉石研磨成粉,再这么麻烦地去绘制那没多大作用的万树回春阵了。除非哪个阵法初学者,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材料,想用它练练手。 但是,在如此势均力敌的战斗之中,哪怕是最细微的一丝差别,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而现在,影响这个战局的虚们,就是平时候在人们眼中微不足道的个万树回春※ 沈云飞不禁想起了在地利塔第四层碰到钟隐时他脸上的那种表情,显然他已经将对手可能会选择的装备,因此而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选择。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完全不用担心在第一轮遇到妖兽坐骑的二十八宿司兽官,完全可以带足比赛规定的五样装备。而这可以称得上最为垃圾的一个阵法,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被任何一个阵法师绘制出来。 五个最低级的万树回春阵,即使效果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也足以使得他在比赛中取得优势。 两名斗鱼在擂台上以肉搏的方式彼此攻击着对方的身体,两者的消耗都差不多。所受的伤害也没什么差别。双方几乎都已放弃了躲避,比的就是耐力与韧性。越是往后,双方就会越来越疲惫,这正是以肉博为战斗手段的炼体者最大的一个弱点。 如果没有这万树回春阵,两名“斗鱼”谁会先倒下谁也说不准。而现在,虽然两人所受的伤害一样、消耗的体力也一样。但是,在那一道又一道绿光的恢复下,木蛟的精神会变得越来越兴奋,而他的对手大壮,最终却会因为过于疲倦而倒下 “看来。这个钟隐,并不像他所说的,只是一个铁匠的儿子这么简 这句话正是沈云飞心里所想的,此时也由薛仲南的魂识传入幻姬的脑海。 “依你看。他能坚持到第几轮?”幻姬问道。 “这个很难说。”薛仲南传音道:“毕竟第一轮看不出什么来,率一突出一点的,也就是那个姓司徒的子而已,算得上心思缜密。只可惜他的“斗鱼。太弱了,除非他真的有过人的眼力,否则在遇到那个家伙的时候。必败无疑。” “那最好不要让他们那么早遇上,否则的话,岂不是会错过许多精彩的好戏?” “是不是好戏,得看过以后才知道。” 第一轮的第一场,正如沈云飞所料,钟隐的“斗鱼”木蛟,以细微的优势赢的了比试。而他的对手,到最后也没弄明白,同样的消耗、同样的伤害,那木蛟怎么就越打越精神了。 随着一声铜锣敲下。第一轮第三场比赛宣告结束。胜方鉴宝师难掩得意之色在败方愤愤不甘的注目下踱步离场。 沈云飞抬眼看了看了那还真水镜。看见离风与对手翼蛇登上了擂台,便也起身上前,站到了考官面前。 敌方鉴定师姓孙,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算是鉴宝行当的后起之秀,故而站在薛仲南面前略显得有些局促。倒是沈云飞一副优哉游哉的神情,若不是不少鉴宝师之前在地利塔里吃了沈云飞不少闷亏,到还真的认为他不过是来过过场子,并无半丝取胜之心。 薛仲南看了面前两人,撇过沈云飞不谈,只看向那孙姓鉴宝师。细细问了其为自己的“斗鱼”所选的装备及理由。那鉴宝师毕恭毕敬一一答了,只见薛仲南微微点头,面上似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目光只在沈云飞身上扫了一眼,便向司仪示意,天时塔那边的比赛可以开始了。 一时那孙姓鉴宝师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得意,在场观战的观众也都纷纷交耳语。薛仲南方才那一番如此明显的厚此薄彼的表现,明显是看好那孙姓鉴宝师。又见还真水镜里头,离风与翼蛇相对而站,离风在威武的翼蛇面前,显得愈瘦弱。 因着这是第一轮,各“斗鱼”的装备仍在准备当中,故而打斗并不十分出彩。如今好不容易捱到最后一轮,一件是实力悬殊如此大的二人,已有不少人笃定这场胜负已分而提前离场了。 幻姬闲闲地坐在紫檀木椅上,以手支颐,见场内隐隐骚动,虽面上依旧一如常色。却早已将自己心头所想传给了薛仲南:“如此张扬,却不是你的风格。我却猜你更看好司徒。” 沉云飞化名司徒云飞来参加这鉴宝大会。幻姬口中的“司徒”自然指的是他。 薛仲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我说过,他要是撑不过三轮,对于我们也没什么价值。” 幻姬笑道:“于是你便这么冷落他?” 薛仲南不以为然地一笑,目光却隐着欣赏的神色看着场上表情依旧的沈云飞道:“若他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如何可能成为一名顶尖的鉴宝师?” “那姓孙的那位呢?我看你好像蛮欣赏他的样子?” “我只是欣赏他的勇气。”薛仲南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3翼蛇叠香驱兽散 六游戏只经火热开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毯: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翼蛇,百名武士中的二十八宿之一。身为司兽官,其最大的优势,便是能驱使妖兽,使之成为自己战斗的工具,而不仅仅是坐骑。 即便是原本就已带有攻击性的妖兽坐骑。到了司兽官的手中,也会变得更为凶猛,甚至使用出一些特殊的技能。 翼蛇一登场,顿时便引起了满场的轰动,人和塔内人声鼎沸,吩吩为之喝彩。 原因无它,第一轮的比赛已经进入了第四场,直至现在,才终于出现了第一头妖兽坐骑! 翼蛇的坐骑是一条三丈巨蟒,莆一出场,便如巨龙一般盘踞在擂台之上,蛇身高高昂起,冲着下面的对手喷出口口腥气。 六角形的赤色蛇鳞遍布全身,一个三角形的脑皋比脸盆都要大,灯笼似的蛇眼散出琥珀般的光泽,当中一条黑色的细线,如地狱深渊一般深遂骇人。最关键的是,在那条巨大蟒蛇的脑后五尺处。还生有一对如骨刺一般地突起,此时。翼蛇便是坐在那个位置,以手扶着两跟骨刺,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 “翼蛇?” 人和塔的一楼,温如霞暗暗出一声惊呼。 “才才听他们说,那个,“斗鱼。好像是叫翼蛇。”司徒先生不明白温如霞为何这般惊讶。只是点、头穆和道。 说到底,一连看了三场比斗,他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到是刚刚那个姓孙的鉴宝师的一番讲解,让他颇长了些见识。 “我说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他所骑的那条巨蟒。”温如霞小声说道:“那条蛇的名字就叫翼蛇,是身兼火木二系的五行妖兽。看这样子,多半还不足百年。一但是过百年,它身后的那对骨刺就会变成双翼,很难对付。” “啊?!这么厉害?”司徒先生惊道:“那云飞老弟他的那个“斗鱼不会吃亏吧?” “不像。”温如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看那家伙的表情,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准备。 司徒先生仰头望向还真水镜中,沈云飞的“斗鱼”离风,也缓缓走到了擂台上,只不过,比起那翼蛇出现时对眼球的强烈冲激,离风的登场显然在气势上便已输了一大截。 “真不知道云飞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竟然选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家伙。”司徒先生一阵摇头叹气。 也难怪他会产生这种错觉了,谁叫前三场的比斗,都是以网猛的“斗鱼”为主的呢。此时看到一个身体如此瘦弱的离风,轻飘飘地走上擂台,别说是司徒先生了,台下早有一大十的观众,都在连声摇头叹。 “有点奇怪。”温如霞突然说道:“司徒先生,你有没有现,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那个姓钟的鉴宝师带够了五件装备之外,前三场的鉴宝师好像都只给“斗鱼。选了三件装备,连沈司徒也是。” 司徒先生愣了一下。点头说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真到。可是这个翼蛇,加上妖兽坐骑的话,却是带满了五样呢。难道这是司兽官的 离风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真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一切,还真如沈云飞所料的一般。真有人在第一轮带着妖兽上场。而且,这个人还偏就被他给遇上了。 此时,离风抬头向上望了望,不知道在人和塔那边,众鉴宝师们都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人和塔虽然能通过还真水镜看到天时塔内的一切情况,但天时塔这边,却无法感觉到人和塔那边的动静。 随着一声铜锣敲向。第一轮第四场“斗鱼”已然开始。 此时,翼蛇的心里可是十分得意,因为他的“主人。”竟然为他挑选到了最适合他的妖兽坐骑。 作为司兽官,每一个都会拥有一种自己最为擅长的妖兽,被称为本命妖兽。翼蛇本身只是一个星宿名,而作为武夷司兽官。他的本命妖兽,便是妖兽翼蛇! 仅管这条翼蛇还不足百年,体形尚未育完整,只能被称为刺蛇。但只要赢得这场比赛,到了第二天,兽灵丹炼成,那它就可以得以进化,成为真正的百年妖兽翼蛇! 此时的翼蛇完全没有看到离风脸上那种近乎古怪的笑容,他只是想着,尽快解决掉眼前的战斗。然后便带着他的本命妖兽,一起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回头,跟上面请求一下,说不定还能将这头妖兽赐给自。 在翼蛇的心目中,对那位姓录的鉴宝师是感激涕淋。 “宝贝占”。 翼蛇右手向前一指, 在他看来,面对没有坐骑的对手,跨下的巨蟒已足够将其吞噬入腹,根本用不着再让自己动手。 在实力相近的情况之下,拥有坐骑的司兽官,绝对比起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强大,这是他们的骄傲。 腥风乍起,那三丈巨蟒已朝着离风扑了过来。而后者,仿佛早就吓傻了一般,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一” 人和塔内,一阵惊呼响起,接连看了三场以力相拼的打斗,难道现在要出现一场压倒性的胜利了吗? 然尔,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离风必将被巨蟒吞噬入腹的时候,他只做了一个动作一左右手各摸出一只小瓶,向前一丢,顿时,一片黄烟在擂台上漫沿而起。 “驱兽散?!” 其蛇大惊失色。 身为司兽官,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这种妖兽天敌。 如果说,他起初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仅仅是普通的驱兽散,还不足以伤害到这头已具有灵智的“翼蛇”的话。就在他闻到空气中居然还有叠香散的味道时。便知道大势已去。 根本用不着再等驱兽散挥作用,翼蛇已赶紧将自己的坐骑收了起来。不管如何。这是他的本命妖兽,他绝不允许它受到丝害的伤害。 此时,人和塔那边的三楼上早已是笑作一团了。而那姓孙的鉴宝师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羞得无地自容。 他自认为替翼蛇找到了本命妖兽,这场战斗便可胜券在握,可准料到,竟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放眼看另外这三十五名鉴宝师,没有一个不知道驱兽散的存在,因此,即便同样选择了二十八宿司兽官为“斗鱼”的钟隐,也都没有带上妖兽。 薛仲南传音给幻姬,声音中都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小子,连驱兽散都没有认出来,还敢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他身上唯一值得欣赏的,也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了。” 幻姬婉尔一笑,摇头不语。 也不知那姓孙的家伙到底是傻了,还是对自己的“斗鱼”翼蛇相当有信心,都被嘲笑成这样了,居然还不主动认输。 而他这边没有认输,天时塔上便只能继续下去。 此时,翼蛇身上虽然比离风还要多了一件装备。但是他毕竟已经失去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心情根本无法平静。 而离风此时严格按照沈云飞之前所传授的打法。借助惊云靴与扶摇披风的增,卯足了劲地与翼蛇周旋。 其实翼蛇本身的度也不慢,但是由于那姓孙的鉴宝师为他所挑选的装备全部都是针对于他的本命妖兽,因此在度上,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全力以付的离风。即使是眼看就要追上了,也被他一个闪身给逃开了。 翼蛇没有远程攻击的法术,可离风手里却还有一把弩。只要稍稍拉开距离,便立刻转身回射,没过多久,翼蛇便已身中数箭,无力再战。而那姓孙的鉴宝师只得认输下塔,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无法从今天的耻辱中恢复信心。 有了这样的笑料,接下来的十四场比斗反而显得不如何精彩了。考官薛仲南几乎从头到尾就没有进行过任何点评,好像早就知道输赢的双方各会是谁一样。 不过也难怪。一开始,这批过关的鉴宝师们便并不是全凭实力,恐怕有好些个都是靠运气混来的。而这一轮比斗下去,高下立见。 即使只是在同等级别的“斗鱼”装备中挑选,有眼力的鉴宝师还是能充分地挥出自己“斗鱼”的特点,使他们实力倍增。 真要说起来。显得最没实力的,还是沈云飞和他的“斗鱼”离风。 因为在搞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所有观众都知道,沈云飞是人品出众,遇到这三十六名鉴宝师中眼光最差的一个了。而翼蛇的实力在他手上非但没能得到提高,反而却是处处受制,憋了一肚子的窝囊。 不过要说凭运气。沈云飞这第一场还算是花了几分心思的。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时间,连沈云飞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赢得这么轻松。 他的对手所选的斗鱼是以防御为主,五行属金。当他看到离风穿着一身火系装备出战的时候,没等开打便直接认输了。 这到不是实力问题,而是他的“斗鱼”在度上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离风,而装备的属性又网好被克,赶紧认输,也算是保全了面子,至少肯明他还有点眼力。 若是真的厚着脸皮打下去,到时候输了可才真的是丢人丢到家呢。 如此一来,沈云飞居然轻松过了两轮,转眼便进入第三轮的比斗。 34千蛇万象天雷震 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渊尸※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由于在第二轮的比斗中,有一名“斗鱼。伤重不治,因此原本应该有一人轮空的第三轮,依旧是以四对四,一决胜否? 这一轮,离风所遇到的对手,是八卦的第十卦一履。代号履虎。 在前两轮的比斗中,履虎都是以压倒性的胜利赢得对手,与离风的艰难取胜完全不同; 因此,两人一上场,人和塔内有一大半的人都觉得离风这次是输定了。毕竟,他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不过,这场比斗也有吸引人的地方,因为此时站在擂台上的两人,都是至今为止,仍然没有选择妖兽坐骑的两个人。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离风此时显得冷静了许多。一上台,便冲着对手一抱拳,朗声说道:“请指教”。 而人和塔的那一边,沈云飞也上前一步,与他的对手一起,站到了点评席上。 略六 随着一声铜锣敲响,履虎眼中橙光一闪,右拳骤然抬起。伴随着一个前冲,直奔离风的胸口打来。他的动作十分简单,没有任何花哨,但离风的脸色却微微一变,因为对方身上所散出的气势,几乎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按前两场的表现,离风多半会仗着自己的度,率先躲过这一拳。但谁也没有料到。被人以为是靠着运气才连过两关的离风,却一改先前作风,非但不退,反而侧身迎了上去。 这一迎,两人的距离瞬间便拉近,与此同时,离风的右拳也猛地挥了过去。 履卦,乾上而兑下,天泽相交,正大光明,是六十四卦中网猛中正的一个卦象。而履虎的代号中既然带有一个。“虎”字,足以说明他的爆力与攻击力。 而离风属八风之中最弱的一个”竟然敢与履虎这样的猛将正面冲突,人和塔中,稍稍有一点明白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出一声惊呼。 “砰一。 一记闷响传来,履虎前冲的势头居然嘎然而止,而离风却仿佛被这力道所撞,接连往后退出了六七步,险些退出擂台,这才险险地站住脚跟。 “果然还是不行啊!”人和塔内出一阵小声的议论,但有人却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但说,以八风的零防御,以及天生无力的体质,别说与履虎这样以攻击力为主的对手相抗,就算是换一个普通一点的对手,也不可能力敌。但是现在,他非但硬对了一拳,而且还只是退了六七步,这在懂行的人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更有人看到,在这一拳对轰之后,履虎的右手竟然微微抖了一下,显然那一拳虽然击退了对手,却也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 这怎么可能?! 观众席上立玄便有人提出了疑问,而沈云飞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可稀奇的,我给他准备了一点好东西,与任何外力相撞,都会产生雷击的效果。如果我猜得不错,履虎现在的手应该已经麻了 “天雷震拢手?”沈云飞的对手眉头高挑,沉声说道:“这怎么可能!要炼制天雷震甲,至少需要四天时间,这才第三轮,怎么可能!” 三少摇了摇头,说道:“天雷震甲的确是需要四天时间才能炼成,但你算的是成套的天雷震甲。如果不用炼制胸甲的话,其余手、腰、肩三全部份,都只需要三天而已。今天,网好是第三天 “不用胸甲?”那鉴宝师又是一愣:“这就更不可能了。天雷震甲最关键的便是胸甲,没有当中的风雷阵法,你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那鉴宝师便哑了。 沈云飞接口笑道:“你也知道需耍风雷阵法啊?怎么忘了我的“斗鱼。正是八风之一呢。他虽然没有办法释放出无妄天雷的威力,但要催动天雷震甲的雷属性却是绰绰有余了?我只需要他能有一点与蛮力对抗的本钱就行了,从没指望他要释放出什么惊人的法术来。天雷震甲现在若真穿在他身上,恐怕连三成的威力都用不出来 别看沈云飞现在笑得十分得意,但在擂台上的离风却正暗暗心惊。 他按照三少教他的,一但这一轮遇到对方使用蛮力冲撞,便以手上的天雷震与之相抗,出其不意,借机屑弱对方的战斗力。这一招虽然是成功了,但是离风自己,却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履虎本来就以力量见长,且最为网正凶猛。而此时,他身上显然增加了某样可以使力量更为集中的装备,因此就在他轰出那一拳的时候,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仅管离风已天雷震的雷击使他的整只右手完全麻痹,但在这一瞬间爆的力量所产生的震荡,也使得离风体内好一阵血气翻涌。 “小子,长出息了!” 履虎低喝一声,身形徒然间向下一俯,整个人顿时犹如下山猛虎,背不挡,朝着离风直扑而空气中,仿佛响起阵阵虎啸,而履虎的整个身影已将离风完全笼罩于其中。 离风轻咬着嘴唇,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双膝微微向下一屈,脚尖轻点,双手一前一后,竟然摆出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 履虎这一扑,可以称得上是他攻击中最为常用的一招,也是最厉害的招数之一,仅以猛虎一般的气势,便足以令对手无法动弹。而在他扑起的过程中,整个人的气息能将对手完全罩住,可以选择从任何一个。方向进行攻击。 但就在他满心以为,这一击必能将离风从擂台上扑倒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自下方升起,虽不十分强大,但却韧性十足,竟然拖着他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斜斜地朝着一旁歪了过去。 不过,履虎算得上那百名武士之中难得的老手,经验十分丰富。稍感情况不对,腰身在空中用力一拧,整个人便摆脱了即将被甩出擂台的困扰,身体横转一圈,稳稳地落到了擂台边上。 “千蛇拢手?!”沈云飞的对手出一声惊呼:“你的“斗鱼。竟然戴着两只不成对的手套?!” “没人规定手套必须戴一双啊。”沈三少摸着鼻子。一脸无辜状。 千蛇抚手最大的优点,便在于可以使魂力变得如蛇一般柔软,同时具有极强的韧性。离风虽然力道不足,但好在真气魂力都能使用。因此,在前一次以真气催动天雷震拢手的雷击之后。瞬间又转为以魂力起千蛇。 要不是履虎反应快,那一下拉扯,就非把他顺势甩出擂台去不可。 此时,履虎双脚落地,离风却已抢先攻击,右手天雷震与左手的千蛇同时拍出。勾向履虎的双肩。履虎目光一闪,口中出一声低啸,双掌十指弯曲,如同爪状,两手同时向外一翻,一连串骨骼暴响之声不绝于耳。 很显然,履虎手上现在所戴的那双手套,成倍地增加了他的爆力,使得他这双手此时完全就像钢浇铁铸的一般。 而就在他双掌向外翻的同时,他的上身竟然猛地向前倾倒,同时单腿站立,而另一条腿。却如同鞭子一般地从侧后方抽了过来? “履虎尾!” 这才是履虎真正的杀招! 离风清楚,别说自己还是零防御,就算是换一个来,不管是中了履虎双掌还是那条腿的一下,都会立玄丧失所有的战斗力。 可是,离风是什么? 他是风! 即使若断若续,但也是最令人难以捉摸的风。 离风伸出的双手以极快的度收了回来。同时向下一抹,竟带得履虎的双臂跟着向下一沉。而紧接着,离风的身体也跟着矮了下去,竟如滑鱼一般,从履虎的腹间滑了过去,自然而然地躲过了那一招履虎尾。 履虎在动那一招的时候,身体已经是在向前倾了,腹部离地面之间,不过只有不足两尺的距离。而离风,竟然就在这两尺之间,如此轻描淡写地滑了过去,果然是无孔不入的风。 而真正令人惊讶的,并不是他从履虎腹间窜过的那一式灵巧的身法,而在于他化解履虎双爪的那一抹。 必,这怎么可能!” 履虎尾的鉴宝师、沈云飞的对手,此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记得,离风的左手戴的才是千蛇拢手,而右手上明明是天雷震拢手才对啊!可刚才那一抹,分明是两手同时释放出了千蛇属性,这”这怎么可能!总不至于,离风的身上竟然带着第三只拢手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云飞挠了挠脑门。耸着肩膀说道:“我本来也没说他戴的是天雷震拢手跟千蛇拢手啊,都是你说的。” 那鉴宝师此时已经傻了,而沈云飞却丝毫没有要做出鞘释的意思。 本来嘛,考官又没问,下面的观众也没提出,沈云飞可没有跟竞争对手解释清楚的必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幻姬到是看出了这其中的疑点,但她却没有直接询问沈云飞,反到是直接去问了薛仲南。 尔得不承认这小子很有天赋。”薛仲南微笑着说道:“他其实既没用天雷震拢手,也没有用千蛇拢手,所谓手套不成对,那也是信口胡说的。手套若不是一对,那便是两样东西,在奔五许携带的物品数量有限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可能去取这种巧。” “那他,” 他给“斗鱼。选的是一双万象拢手,可摸拟出身上任何一件装备的属性。那小子的护腕才是天雷震的,而腰带,才是千蛇的。所以,他可以同时释放出天雷震或千蛇中的任何一项法术,恐怕还要加上他身上那件火云甲,跟头顶上的暗泽盔。我觉得,有必要试试他了。” 35圣水鉴宝生反感 沾二轮擂台比武结束。沈云飞当然是有惊无险地获得了胜”公 而与他一起进入最后两轮的。不但有钟隐,同时还有那名一直将身影隐藏在长袍之下的紫袍人,此外,还有一名姓钱的鉴宝师。而最终的胜者,将在他们之间产生,只有一人会被逃汰出局。 按先前的计划,原本应该还要继续比下去。主持幻姬却突然宣布,接下来的两轮“斗鱼”在规矩上会有一些变化。 除去四名鉴宝师们先前替各自的“斗鱼”准备的只器、装备与妖兽坐骑外,天下会还将拿出四样宝物,每人可选择其中一样,作为各自“斗鱼。所用的装备。而条件就是,鉴宝师必须说出自己所挑选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并加以说明。 应该说。这已经等于是提前进入“神目鉴宝”了,相信能被天下会视之为“宝物”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 既然是宝物。当然不会就这么容易拿出来了。所以,鉴宝大会会暂停一天,得到第二天上午才会继续举行。 虽然这种行为吊足了人们的胃口,但是前来与会的人们,似乎很乐意自己的胃口就这么被吊着。最关键的是,幻姬在最后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暗示了一下。其中一件,会是魂器!如果真的能见识到真正的魂,器,那就是再等三天三夜,人们也都愿意。 紧张的比赛日程忽然空出一天,这使得之前一直在人和塔里休息准备的四位鉴宝师有了一天休息的时日。 天下会当即宣布,在这一天空闲当中。人和塔不再设置阵法,也就是说,剩下的四位鉴宝师可以在人和塔各层走动,甚至可以离开人和塔。 当然,这个时候再在人和塔各层行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要知道,早在比赛的第一天人和塔中的东西便已被收刮的差不多了,即使各个楼层还存在着相当数量的材料与装备,然而那些都是已经被挑拣了无数遍之后剩下来的垃圾。自然是没有会再去翻检的了。 只是沈云飞听说可以离开人和塔,便兴奋异常地开始张罗着回客栈。自那日他参加比赛入住人和塔之后,便再不能随意出入,衣食住行都得在一层完成。许久不曾见到温如霞和司徒先生,也不知他们近况如何,便趁着今日休息去探上一探。 他原本想拉着离风一同前往的,可离风似乎比他更为看重接下来比赛的输赢,不愿走动,坚持要留在人和塔调息。 其实能一路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大大出了离风的预料。他每每回想起来,总是庆幸自己当初在沈云飞询问的时候迈出了那一步,否则自己或许终其一生都只能在“斗鱼”里垫底了。 也因此,离风对接下来的比赛更加看重,从前三轮比赛分析得出,与自己共同晋级四强的另外三名对手无论从实力与装备还是坐骑来看。都相当优秀。他自己虽有沈云飞为他量身订做的装备进行属性加成,然而自身实力略逊旁人一筹却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故而在这空出的一日,他宁愿抓紧时间调息身体,以备明日的比。 沈云飞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回,然而见离风仍旧意志坚决也就作罢了,只能将他留在人和塔内。 谁料刚一踏出人和塔,便被人叫住了。幻姬袭一身雍容华贵的袍子向他迤逦而来。笑眯眯地对沈云飞福了一福。 当日鉴宝大会初赛上,幻姬那傲慢形象一直令沈云飞记忆犹新。如今乍见她对自己福身行礼,沈云飞只觉消受不起,忙道三“幻姬大人有何贵干,竟如此多礼。” 幻姬嫣然一笑。虽是徐娘半老的模样,眉眼间的动人却能依稀找得出当年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笑得得体,轻启檀口道:“一代后浪推前浪,看了沈公子头几轮的比赛,不禁对公子刮目相着 沈云飞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幻姬大人谬赞了。”而心头却疑寰众生:幻姬这般无事献殷勤,空有不详的预兆。便当即说道,“瓦姬大人有何吩咐?” 幻姬略一愣,随即笑道:“吩咐谈不上,只是在准备宝物的同时,来问一问沈公子的意愿。” “意愿?”沈云飞一愣,不明白幻姬所指。 幻姬便笑着解释道:“若沈公子要选一个带有魂气的装备给自己的“斗鱼,的话,不知公子更中意哪一类呢?” 沈云飞一听便明白了,却笑道:“怎么?莫非我想要什么样的魂气,天下会便给我准备这样的魂气吗?” 幻姬倒也答的得宜:“沈公子不妨说说看。奴家尽力所谓。” 沈云飞心道:世间神器大多都被轩辕皇室所收揽,散于民间的魂器寥寥无几。若是给定足够的时间,沈云飞倒还相信天下会有这个能力与财力找到,然而期限只有一天,纵天下会有通天的本事,沈云飞也不信明日比赛时能看见自己指定的装备。 然而他看幻姬这般笃定的模样,也不禁犯占,便说道:“若是有一双能增加度的靴子。那是再鹏,凡凶了。”他不但说了装备的类型,还加上了装备的附加属性,这无疑便更增加了寻找难度。 本想借此为难一下对方,却见幻姬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公子明日便瞧好吧。”说罢便又对沈云飞福了一福,转身施施然而去。 留下的沈云飞。心中却是疑云重重,不觉便将眉头皱紧了。一路往客栈走去,也没了方才的兴奋与欢欣。 却说温如霞连日在旁观战,亲眼所见沈云飞的实力,越地觉得这人深藏不露,心中那对沈云飞的倾佩之情愈热烈。她虽面上不表,但待沈云飞的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她性子里自小便带了一股逞勇好强的劲儿,这几日在比赛中,见得沈云飞一路披荆斩棘,终到了如今这一局面,便将之前对这鉴宝大会的一应不屑全部抛至脑后,只一心一意盼得沈云飞夺了这鉴宝大会的头名。 然而温如霞身为习武之人,自然也清楚接下来的赛况不会如之前那么顺利。顺利晋级的另外三位对手都不是光靠运气走到最后的。依她的眼光看来,四个人之中,倒是离风的实力落于最后了。 她正在客栈房间内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情,却听得沈云飞与司徒先生在门外说话的声音。心一跳便忙起身赶了出去,却见沈云飞真真实实地站在门外,一时间有些踌躇竟脱口而出道:“不专心准备接下来的比赛,跑来干什么?” 沈云飞对着温如霞,只淡淡一笑,道:“别的不敢说,这辨识魂,器,倒是我的强项。”他说这些的时候,眉间积郁这化不开的愁绪。 温如霞猛地想起与他在无涯岛上的那些日子。想到他为自己寻得离珠的前因后果,又想起他的天赋异禀,到也就不担心了。然而那时,那样多的困难摆在面前。几乎是颠覆了生死,却几时见过他如这般愁眉不展?一时心头便起了焦虑,便重又问道:“既然是你的强项。那么你那副表情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烦心事?” 沈云飞略略沉吟着,思虑了一回仍不得要领,只摆头道:“我只觉这几日总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大上来。” 他修魂的境界已达隐魂阶段,除了能藏匿自己心中所想之外,对于事态展的直觉也愈的敏锐。温如霞既不修魂,自然也无法感受到沈云飞心中所想,便也无从下手安慰。 就这么一夜无话。 翌日比赛重开。一早便又许多人涌入会场。时间魂气着实稀少,寻常人家哪怕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回。这一次,天下会号称将布四件魂器供鉴宝师们品鉴挑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赶紧地一饱眼福? 随着大赛司仪“哐当”敲响铜锣,四把早已准备好的魂气分别被放置在四个凌空的托盘上,缓缓升至第三层当中。这场景,无论是鉴宝师们还是观众在初赛时都已看过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家只是都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去看那四个选在半空中的魂,器。自然。在场除了沌云飞之外,是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得见魂气的。不过为了让观众信服。也为了让鉴宝师们对魂器进行品鉴。在每个魂器旁边,都放置了一碗来自蓬莱宫的圣水。 这圣水。便是千百年来,世上找寻、鉴定魂器的唯一准则。 却说这圣水。便是沈云飞年少时便曾见过。也不知是何缘故。这圣水平时便只如普通泉水一般,可一旦靠近魂气之时,便会闪耀出颜色各异的光芒。魂气越强烈。那光芒便越耀眼。 鉴宝师们鉴定魂器的优劣,便通过这圣水光芒的颜色与光泽程度来判断魂气的属性与强弱。 三楼上,沈云飞面上的表情在众人窃窃私语的倾叹中愈凝重起来。他将目光转向钟隐和那姓钱的鉴宝师,却见他二人正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的反复观察对比那四件魂器旁圣水光芒的变化。然而却有一人,如沈云飞一般。将目光转到其他地方。 那紫衣男子根本就没去看那四件魂器,而是目光飘忽不定一会儿转向观众席,一会儿又转向考官席。 沈云飞正待疑惑之时,却听得“咣当”一声供鉴宝师们评定的一炷香时间已到。 那钟隐仗着自己耸音浑厚,连忙报出自己选那把横波开山斧;而那姓钱的鉴宝师亦不甘落后,表示自己选定了琉璃护心镜。那紫衣男子倒不急着开口,像是等沈云飞选择,然而沈云飞只直勾勾看着他,丝毫也没有要选择的意思。 那紫衣男子最后只得淡然开口,要下了紫云剑,而最后剩下的那件事燕靴。便留给了一直没做选择的沈云飞。 龙的画面还真是不错,弟兄们有空去看看 36义气用事埋祸根 毛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邀;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幻姬在台下坐着。将那四人的反应都看入眼里,不由一笑,对薛仲南“说”道:“妄你对那司徒如此青眼有加,结果到头来却不过如此。我看他啊,根本就不会根据圣水识别魂气。” 薛仲南却对此不置可否,淡淡回道:“现在断言怕是为时过早。且看以后吧。” 这一轮总共两场。钟隐与那紫衣男第一场,第:场是沈云飞与那钱姓鉴宝师。 两场中的胜者在下一轮决出榜与榜眼;而两场中的败者则在下一轮争夺探花之位。 钟隐与紫衣男子便起身往考官面前而去。两人当着考官与现场观众分别陈述了各自选择的宝物用途及其附着魂气的属性之后后,决斗便在天时塔举行。 沈云飞见那两人的“斗鱼”分别亮相之后,面上便隐隐透出了愤恨请。他瞧着那还真水镜,又看看坐在考官席上的幻姬与薛仲南,忽然清了清嗓子,从容的站起来:“慢众人原本都凝视着还真水镜,被他一声引得回了神。 幻姬看着沈云飞。轻扬下领,道:“你有什么事?” 沈云飞将双拳握紧,然后说道:“我退出”。 幻姬皱了皱眉头。仿佛没有听明白沈云飞的话:“你、说什么?” 沈云飞重申一句:“我退出。” 幻姬忽的嗤笑起来:“是因为没有抢到好的魂器而赌气离赛么?” 沈云飞轻蔑的膘了一眼他,眼中愈显出鄙薄之色。只说到:“随你怎么说,这赛、我退定了!” 他将那神木令往的上一扣,便在全场窃窃私语中退了场。 温如霞原本以为这鉴宝大会的胜者十之**已在沈云飞囊中,却未料及他如此便莽撞的退赛。她只觉生气,一回到客栈便冲着先行到达的沈云飞嚷道:“胆小鬼、懦夫,我看错你了!” 沈云飞神色已恢复了寻常,他原本生性随意,无论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无法长期扰乱他的心情。见温如霞如此,却也不恼。只淡淡一笑而过。 哪知温如霞一瞧他这副模样,愈气结,便抓住沈云飞道:“你究竟为何退赛?今日必须和我说个清楚?” 沈云飞见她对比赛过竟如此上心,便也不再隐瞒,只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因为。这场比赛本身便不公平?” 温如霞一听。便蹙紧了眉头。她多年协助爷爷打理帮务,自然是心思通透之人。乍一听沈云飞所言,细细回味了方才赛场的情况,便放开了沈云飞:“你是说哪种不公平?” 沈云飞这才坐下来,问道:“当时你也在现场,可看到那四件魂器了?”见温如霞笃定的一点头,于是便接着说道,“但你又是如何认定那四件便是沾附着魂气的宝贝?” “我如何看的见?。温如霞气呼呼地说,“我又不是你天生望龙眼,自然是根据那圣知” 说到这里,她的话语徒然停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云飞:“你是说那圣水有诈?” 沈云飞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圣水是真的”但是天下会也确实耍了诈。” 温如霞听得一头雾水,只拍着桌子道:“说清楚些这般模棱两可鬼才听得懂!” 沈云飞叹了一口气将之前他在比赛之时现的事情向温如霞讲了一遍。 原来,当那四件“魂器”出现的时候,沈云飞凭望龙眼一眼就看出那些装备虽然做工精致,却都不是带有魂气的武器。至于那圣水为何散出光芒,全是因为装盛圣水的容器被附上了为数不多的魂气。 蔡而现场上。恐怕除了沈云飞之外,便只有那天下会的人才知道其中的猫腻。然而沈云飞却现那紫衣男子丝毫也不在意那魂器,仿佛已然惨透了其中玄机一般。若是如此,便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与沈云飞一样,天生望龙眼;其二便是他事先已知道魂器有假。 然而就在钟隐与那紫衣男子各自的“斗鱼”上场之时,答案便已然揭晓了。沈云飞亲眼看到,那紫衣男子的“斗鱼。手中拿着的紫云剑却是沾了极强的魂气。那魂气包裹着的剑锋带着极强的杀气。 若不是沈云飞及时叫停,说不定那钟隐的“斗鱼”已然成为那紫云剑下的冤死鬼了。 温如霞听了这番话,气得拍桌而起。她是最容不得这些花花肠子:“这些奸诈之徒。竟然在本姑娘眼皮底下耍这些花样,看我不将他们堂子掀翻才怪!” 温如霞说着便耍动身冲出去,好不容易被沈云飞和司徒先生拦截下来。 司徒先生沉吟道:“早在几年前便由流言传出,说天下会与暗中培养鉴宝师,并帮助他们在鉴宝引吐获胜一度闹的满城风雨后头许是天下会出面辟几阿一才渐渐停息”却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 三人在房内默然以对。正当此时,听小二在门口敲门道:“司徒公子、司徒公子?” 沈云飞愣了一愣才想起来是叫他,便回道:“什么事?” 小二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说道:“司徒公子,幻姬大人在二楼包间邀您茶叙。” 温如霞一听便冒了无名火,喝道:“告诉她我们不去!” 、二在门外为了难。因着这客栈还是隶属于天下会的产业小二怎敢得罪幻姬?便迟疑地站在门口不肯离开。 沈云飞犹豫一阵。便说道:“我去看看吧。也别为难了” 温如霞急了,一把拉住沈云飞道:“这可不行。你洞悉了他们的阴谋,若他们杀你灭口怎么办?” 沈云飞朗然一笑,安抚温如霞道:“不会。其一、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其二、他们若要为难于我,必定不会这样大张旗鼓来 温如霞本就关心则乱,听沈云飞这般劝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幻姬原本是坐了八仙桌上座,见沈云飞被小二引着进来了,便起身相迎。二人虚让了一番。便也就分宾主落了座。 幻姬以眼风一扫正巧被沈云飞看了个正着,知道这是吩咐小二把门的示意,看来。是要跟自己谈点私密的事情了。 沈云飞虽出身商贾之家,却也是颇有正义感的少年。 他见着老爹当年的竞争对手竟以这样的方式日渐坐大,心头已是十分不爽。便推了茶碗对幻姬道:“幻姬大人有何赐教还望明言。晚辈我尚有要事需要处理。” 好在幻姬也不愿意与沈云飞客套,便只开门见山说道:“阁下在最后阶段宣布退出鉴宝大会的原因?是我们天下会招呼不周,还是有旁的?” 沈云飞冷笑一声。到也回答地干脆:“其中缘由,恐怕你比我更清楚吧?” 幻姬笑容略滞。不明就里道:“实在不明白司徒公子所指何。 沈云飞摇头冷笑道:“那晚辈到有一事要请教幻姬大人了。” 幻姬虽然对沈云飞的态度十分不悦,但也生生忍了下来,依旧是一副得体的仪容回道:“但说无妨。” “为何与钟隐对战的那位紫衣男子所选的紫云剑,在人和塔受鉴宝师们鉴定之时还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兵刃,然而拿到天时塔中“斗鱼”手里,却成了件魂气充裕的神器了呢?” 幻姬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差点失翻了端在手上的茶碗。她望着沈云飞,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雍容:“司徒公子说的话,奴家听不懂。那四件兵器旁边都有圣水做保证。怎么在你口中说说,倒变成了几件不值钱的破铜烂铁了?” 沈云飞心知她会这样推辞,便也不多言,只长身而起,道:“既然幻姬大人揣着明白当糊涂,再下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告辞!” 沈云飞说罢,转身便要出了包间。 幻姬在后头猛然喝止:“站住!”她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动怒了。沈云飞只觉身旁一阵清风拂过,幻姬已然站立在他面前挡住了他出门的路。幻姬面上森然之意召显:“你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沈云飞亦不怕。只坦然道:“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幻姬上下打量了沈云飞许久,表情骤变,“你是说你用肉眼便能看清龙魂之气?” 集云飞动动嘴角。并不搭腔。 幻姬忽然便笑了。一如往常般的雍容高贵:“司徒公子将这些说给奴家听,不是用意在何?”她仍在打量着沈云飞,“是求财还是求 她的语气温柔。充满了魅惑的意味:”天下会到是有心将司徒公子收为己用,悉心栽培。公子天资不错,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她抬起纤纤玉手,在沈云飞胸前拍了两下,“如何?考虑一下。” 沈云飞厌弃的避过幻姬的触碰。连一丝回环的余地也没有留,便拒绝的彻彻底底:“不用了。在下一不求财,二不求名,也不屑为天下会做事。”他对幻姬抱拳一礼,“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他这样说完,便理也不理幻姬,径自开门而出。 看着沈云飞出门而去,幻姬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喃喃自语道:“既不求财,也不求名,还不屑为天下会做事?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知趣一点,有什么不好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7万古林曾哥拦路 咙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缘: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离风?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突然跑来的离风,沈云飞惊讶地问道。 “云飞哥,你闯祸了”。离风焦急地说道:“你不该拒绝幻姬大人的邀请,现在他们正在想办法抓你。而且幻姬大人说了,如果你再不肯加入的话,宁可把你杀死,也绝不会容你。我也是偷偷听到他们说话,这才来给你通风报信。” “早猜到了。”沈云飞说道:“我就知道,天下会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我原本就不该暴露这个本事。” 说着,他眉头又是一挑,对离风问道:“你来给我通风报信,没被他们现吧?” “没有。”离风摇头说道:“不过我得马上回去,否则出来得久了,难免就会被现。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你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三少问道。 离风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是天下会选中的死士,而且这次又赢了决斗。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更何况。我也不会让他们现的。你赶紧走吧!从这里往西。进了万古林。他们就找不着了。” 正说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好哇,堂堂八风死士,居然敢违背会规!幸好被我给现了。” 一听这话。离风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颜盈姑姓” 司徒先生与沈云飞同时认出了来人。 “别吃惊了颜盈笑道:“我的来意跟离风一样。都是来叫你们赶紧走的。” “哦?”离风看向颜盈。眼神中充满着警惧。在他的记忆之中,这颜盈在天下会的地位可不低。她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帮沈云飞? “臭小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颜盈瞪了离风一眼,说道:“我认识云飞公子比你可早多了。许你救人,就不许我救?” 听了这话,离风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疑惑。 颜盈转头望向沈云飞。同时也看了他身旁的温如霞一眼,柔声说道:“我看最好是你们两位逃走。司徒先生最好别跟着。否则的话,只会拖慢你们的度。” “说得也是。”司徒先生点头说道:“你们还是别耽误了,赶紧逃走要紧。” “那您” “你就放心吧。”颜盈推了沈云飞一把。口中说道:“司徒先生本来就是本地人,有我在。没人会为难他。你们赶紧走!” 说着,她又转头对离风说道:“你这小子,还不赶紧回去。天下会要抓人,第一个叫的就是你们这帮死士。你要不在。他们还不现了?” “我这就回去。”离风转身跑了两步,又对安云飞说道:“云飞哥,谢谢你,保重!” 见离风回去,颜盈这才从怀中摸出一只乾坤袋。塞到沈云飞的怀里,口中说道:“我这里还有些东西,你们可能会用得着。赶紧往西逃,进了万古林之后再转北。别磨蹭了!” 说着,伸手一堆,拉着司徒先生便往回走。 沈云飞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抬头望了一眼温如霞。 “别看了,还是快走吧,真是麻烦。”温如霞哼了一声。扭头便走,沈云飞也赶紧跟上。 ,” 清晨的阳光一缕缕洒入万古林中,泥土中冒起的水气在林间起伏不定。 沈云飞孤零零地坐在一柱大树下。回想着这两天以来所生的事。 从三塔驿逃出之后,他与温如霞便一头钻进这迷宫似的万古林中。原以为可以躲得过天下会的耳目,却没想到,那些死士的鼻子竟然比狗还灵。 不到两天。他们就先后遇到了六次追兵。 起初几次,沈云飞还想着躲过就算,始终拦着温如霞,没让她出手。但在第四波的时候,那些追兵竟然开始对他下起了杀手。 看来离风说得不错,天下会对于自己招揽不到的人才,是绝对将其毁灭。也不会容他被别人抢走的。而到了这种时候,要是再不还手,那就是傻子了。 而昨天晚上,当两人再度遇到天下会的追兵时,却因这古树林中突然冒起的雾气而走散了o现在温如霞不知身在何处,沈云飞也不知道自己一头瞎撞,到底撞到了什么位置。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沈云飞正准备四处找找,但能不能现温如霞的脚印。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他耳边炸起一 “原来躲在这儿,总算是找到了 淀云飞心刁”己,运起飞燕凌波纵身而起。拔腿便想逃跑。可才跑丫慢旧。他便停了下来,就在他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从树林中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包括刚才说话那人,竟然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五人的身上都穿着黑色的铁甲,而五人身上所散出的冰冷毛息,令沈云飞顿时感到一阵致命的威胁。 “跟你在一起那个侠义门的丫头呢?”刚才说话那人缓缓地走到沈云飞的面前,双后背在身后,整张面孔隐没在一张黑色的面具之后,只留下一双深遂的黑眸,暴露于视线之中。 沈云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也用不着回答我,我们原本想找的也不是她。” 三少还是没有说话。 他知道,对方既然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那想要逃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如果想要他束手就擒。恐怕还没这么容易。 他一面侧过身,一面将手伸入了颜盈送给他的乾坤袋中。 “我姓曾,永生堂未来的堂主。”那人自顾自地说道:“想必你也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你连幻姬大人的邀请都敢拒绝,我不得不佩服你有些胆量。你要是识趣一点,就乖乖跟我回去。要是还敢跑,那对不起,我就只好依命行事了。” 一听“永生堂”这三个字。沈云飞不由得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个永生堂的堂主之位,恐怕是还没有坐稳吧?要是我记得没错,还有一个信春哥,也在跟你争这个位置呢。” 话音网落;就见那姓曾的目光一凌,寒声说道:“李信春那个猴精,居然敢跟我争?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只要我把你带回去,这永生堂的位置,还能跑得掉吗?” 沈云飞哼地冷笑了一声。说道:“就凭你?” 姓曾的眼皮一掀,笑道:“怎么?那丫头不在,就凭你一个人,还敢反抗么?” 三少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看来,这两天的连日奔跑,还真是给这些家伙留下了一个错误的印象呢。 不过的确也是,这一路跑来,出手的几乎都是温如霞,沈云飞没有兵器在手,还真的没办法跟这些人斗。 “能不能坐上这个堂主之位”还真就得看看你的本事了。”三少后腿一步,双脚站定,沉声说道。同时,一道雪白的火龙竟然徒然从他的右手上窜起,白色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雾气,竟比清晨的阳光要为明亮,耀眼。 幸好颜盈塞给他的那些东西里网好有一条鞭子,想来应该是给温如霞准备的。只可惜温如霞此时除了魂器之外什么武器都不能用,这鞭子至今还揣在沈云飞的身上。 “不愧是幻姬大人要的人。果然有点本事。”那姓曾的笑道:“只可惜,这点小伎俩对我来说根本就不起作用。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李信春那家伙,只不过是负责买卖的生意人而已。而我,可是专替天下会培养死士的!” 一面说着,一道明晃晃的火光顿时从他的身上窜起,竟然是无比往,正的魂力真火。 而这火光中,隐隐透着道道血光,颜色竟有些红得暗。 妙真曾经告诉过沈云飞,如果魂气颜色为红或者黑,那便已入魔道。照此说来,这姓曾的家伙。竟然是魔道中人不成? 不管这姓曾的是正是邪,总之以他在的魂力强度,绝对在沈云飞之上。仅管那暗红色的魂气似乎隐隐受到了沈云飞那纯白的魂气影响,有些摇晃跳动,但是从整体的气势上,还是将沈云飞的魂力真火完全地压了下去。 就在那暗红色的血光之中。一把长剑缓缓自姓曾的掌心里浮出,剑身并非笔直的,而似乎有些扭曲。与此同时,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四人,身上也都同时燃起了熊熊烈焰,竟然全都是修魂高手! 不过,当这四人的魂焰全部祭起,到是解除了沈云飞心中的一层疑惑。 原来,那姓曾的魂气为红色,到不像是因为他修魔的原故,而更有可能是因为他五行属火。因为就在另外那四人身上,沈云飞同时看到了黄、绿、黑、蓝四种颜色的魂力真火。 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看来今天,沈云飞还真是插翅都难飞了。 半空之中,红、黄、绿、黑、蓝,五色光芒交相辉映,以那姓曾的所散的暗红魂光为主导。一下便将沈云飞所释放出的纯白真火压抑到难以释放。沈云飞强行运转着体内真气魂力,却已有一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38沈云翼奔袭救父 泛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缓二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正在沈云飞被那五行魂气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一声嘹亮的鸣叫声刺破天际,雪白亮眼的火光从天而降,原本平衡稳定的五行魂焰,顿时开始摇晃起来。 紧接着,一对巨大的苍白羽翼出现在沈云飞的视野之中,竟然硬生生穿破了那五人的五行防御,直奔三少跟前,竟然是一只身体足的丈许的白色大鸟,而刚才那道雪白的火光,竟是从这只大鸟的嘴里喷吐出来。 绝处逢生。沈云飞顿时喜出望外,那只白色大鸟身上所散出的纯白气息,令三少感到十分地熟悉。虽然尚不清楚这种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沈云飞却能清楚地感觉得到那只大鸟对自己并无恶意,甚至是刻意来救自己的。 那姓曾的五人冷不防遭遇这只大鸟偷袭,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慌神,但是很快,他们又重新凝聚起各自的五行魂焰,将四周的天地灵气全都聚集起来,俨然形成了一座五行大阵。 沈云飞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这只大鸟,只见它通体雪白,只在头颈之间有着一道淡淡的红痕。如同鲜血滴落一般。而仅从体态上来看,却与,鸾鸟十分相似。 一想起鸾鸟,沈云飞顿时便想起在义阳军营、他托付给皇甫华的那只幼鸾来。 眼前这只巨鸟。该不会就是,, “咖” 巨鸟口中出一声尖啸,听起来声音尚显稚嫩,显然是只未长成的幼鸟。但也就是这一声尖啸。令沈云飞当即断定,它就是当日救下的那只幼鸾没错! 先前所感觉到的那种熟悉,正是来自于两者之间的血脉相通! “云翼!你是云翼!” 沈云飞呼唤起当初他为鸾鸟取的名字,云翼抖动着脖子,出一阵愉悦的叫声。探着头。往三少的脸上、胸口上蹭,其表情神态,俨然就是小孩子见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 本来也是。当时沈云飞在将云翼交给皇甫华的时候,就说了云翼就是他儿子。现在这两父子,也算是团聚了。 三少拍着云翼的脖子,笑着说道:“好家伙,才几个月不见啊,居然长这么大了。还有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害我差一点都认不出你来。” 云翼又叫了几声,既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撒娇。 就在这时,一团火球突然自空中砸落而下,这“两父子”光顾着团聚,竟忘了身旁还有大敌了。 那团火球直冲而下,明摆着就是要往云翼的身上砸,沈云飞见状,惊得一跳,拉着云翼便要躲。谁知道云翼可是比他“老爹”出息多了,脖子一扭。口中顿时喷出一道火蛇,里面朝着那火球撞了过去。 一面是纯白魂力真火,一面是五行交织的魂力真火,两股强大的力量一碰撞,竟使得方圆数十丈的树木在瞬间被点燃。 不过,云翼始终尚未成年,体形虽大,但魂力上要与那五人相比,还是落了下风。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但时间一长,云翼体内的魂力便要耗尽。 沈云飞一眼看出了云翼的实力,便知它撑不了多久,赶紧拍拍它的翅膀说道:“乖儿子。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 云翼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扭头看了一眼沈云飞,猛地又朝着那五人喷出一道白焰,紧接着。便一把抓起沈云飞,腾空而起。 仅管五人围住了沈云飞的前后左右,但却没长翅膀,看着那只白色的大鸟抓走了沈云飞,五人只能站在地上仰面朝天,干瞪眼。 “曾哥!咱们怎么办?”一人凑到那姓曾的面前,战战兢兢地问道。 “什么怎么办?!”姓曾的重重地哼了一声,怒声吼道:“五个。人拦不住一只鸟,你们有脸回去说,我可没有!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透露半个字,看我不把他塞羊圈里去!” “不敢!不敢!” “我们啥也没看见,压根儿就没找着那小子。” 四人连声说道。好似那被“塞进羊圈”是一件十分恐怖的刑罚。 ,” 云翼抓着沈云飞一直向西飞行,转眼间便已出了万古林。 而三少渐渐感觉到云翼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翅膀的扇动也变得慢。 他仰起头。对云翼说道:“乖儿子,我知道你累了,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你可别逞能。你老爹我身子骨弱,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云翼“唯咖”地叫了两声,仿佛在拒绝停下,可再没飞多久,却是一个跟斗朝下栽了下去。 “乖儿子。没事吧?”沈云飞几乎是被云翼直接给砸到了绷址“但他爬权来便朝着云翼扑了讨去。看看它是否有摔伤叮飞稍有没有被折了。 “好一个父子情深啊,真是让我这个做伯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一个声音突然自云飞身后传来,三少猛地一跳,转过头,一脸欢。 “大哥!静儿妹妹!咦”这位是”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沈云飞的结拜义兄一皇甫华。 而在他左边。站的自然是那个古怪刁钻的妹妹皇甫静,而他右面,却是一名气宇轩昂、英气逼人、高贵中暗藏柔美、英武中不失俊秀的青年男子。 这男子沈云飞见过,就在凤凰怀熙宫,正是当今轩辕皇帝的长子当今太子姬晓白。 “草名沈云飞。参见太子!” 三少只一愣神。当即便跪了下去。别看这太子年轻,那可是华夏明日之主、未来的轩辕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云飞兄免礼!”姬晓白赶紧朝皇甫华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将沈云飞给扶了起来。 “太子叫我什么?云飞兄?。沈云飞眨了眨眼,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不过区区一介布衣,怎么当得起当年太子叫他一声“云飞兄”? 正愣神呢,就听一旁的皇甫静笑道:“晓白是我哥的结义兄弟,又是师兄弟,你跟我哥也结拜了,他不管你叫兄弟又叫什么?。 “啊?”沈云飞再一次被所听到的话给震住了。原来他的义兄皇甫华,居然同时还是当今太子的结拜义兄?那照这么算起来,自己岂不也成了太子的结拜兄弟了? 见沈云飞依然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皇甫静伸手探了探他额头:“你不是刚刚从天上掉下来摔傻了吧?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关系都理不清 “他这不是傻;是受宠若惊了。”皇甫华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当初你在知道晓白身份的时候,比他现在还傻呢。” 皇甫静脸蛋一红,冲她哥翻了一记白眼儿:“有你这么当哥的么?怎么专帮着外人?。 “谁说我帮着外产、了。”皇甫华笑道:“我跟云飞可是对天盟誓的结义兄弟,就跟亲兄弟一样。站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 “大哥说得极是,咱们这里没有外人。”太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仔细瞅了瞅沈云飞。“上次凤翔一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一下这位云飞兄,这回,总算是有缘,居然给碰上了。只不过,这一算起来,我可要排到老三去了,好在还有个静儿妹妹垫底。” “谁给你们垫底”。皇甫静眼珠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些大老爷儿们拉帮结伙的事情,可别算上我,本姑娘没兴趣。要结拜。我也去跟如霞姐姐结拜,哪有你们的份儿”。 沈云飞早就听皇甫华说过太子为人随和,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跟自己称兄道弟起来。别看他沈三少是个脸皮厚惯了的,想当初连郡主都敢忽悠,可真到了这份儿上,反到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此时又听皇甫静提起温如霞,他赶紧问道:“你们碰到如霞了?她现在在哪灿。 “咦?都叫上如霞了?”皇甫华突然眉头一挑,用手肘撞了撞沈云飞的胸其:“怎么?不悔婚了?那咱们是不是该改口管温姑娘叫弟妹、嫂子?” “还是静儿妹子说的对!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沈云飞听这语气,便知温如霞多半是被皇甫华他们碰上了,于是说道:“这事情一言难尽,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我这可是一连逃了两天了,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现在总算遇到亲人了,还能不管我一顿饱?” 皇甫华哈哈大笑。说道:“温姑娘也是早上才被我们碰上。现在正在营地里休息。到是你这亲儿子,一听说你出了事,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跑了,真是白养了他这么一场 一提起“亲儿子。”沈云飞才又想起云翼来,赶紧奔了过去。 云翼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只不过是因为翅膀还没完全长硬。拖着沈云飞这么大个人飞了老半天,有点疲劳过度而已。此时见三少又来关心它,不由得“咖巾”一阵乱叫,好像是在怪他老爹居然把他给忘了。 皇甫华三人本就是追着云翼而来,此时遇上了沈云飞,便沿原路返回营地。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 沈云飞将最近所生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只是没提谢问。 而从皇甫华的口中,他也得知云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原来,小云翼死而复生,又无故受了沈云飞许多鲜血,再加上凤凰玄光珊的滋润,竟然生了变异,成为仅次于凤凰的鸾中之苍鸾。 39冰封山麓遇魔猿 ”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就在沈云飞从蓬莱离开这段时间,华夏大6生了好几件大事。 第一件,是枭吴余孽再现华夏,各城各郡,均已现有魔教妖人出没的踪迹。 第二件,便是蓬莱新任圣女参透了第一重天机,称华夏大劫在即,需得寻得九龙之主,才能化解苍生劫难。 第三件,便是凤翔女主、女奶后人女虞,已邀请龙城天官前往凤翔,以商量如何寻找九龙之主的事宜。 其余还有好些事情,但都是围绕着这三件事情而来,而这三件事,总结起来也就是一件事。 枭吴余孽重现华夏,苍生浩劫自然是在所难免了。根据蓬莱圣女妙真所悟的天机,想要化解这次浩动,就要立刻找到九龙之主。而若寻九龙之主,就必须要先找到九颗龙珠。 如今,九珠巾的阴阳珠已被蓬莱妙真所得,而现在,温如霞又带回了离珠。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有两颗龙珠降世,这正是在向世人宣告,蓬莱圣女所说的天机的确是真的。否则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龙珠,却在这个时候应运而生了呢? 因此。轩辕皇帝下令,集天下英雄侠士。一起寻找这九颗龙珠。而此次太子姬晓白,便是奉皇令,外出察访龙珠的下落? 冰封魔窟,隐没于三涿鹿三驿塔西面的山麓之中?由于那里长年被万载寒冰封住,飞禽走兽难以生存,因此被世人称为绝地。 而现在,有消息传闻,九珠之中的震珠有可能便藏在这里,因此太子姬晓白便立刻携护卫前往。而皇甫华,被轩辕皇帝特封为玄天护卫,沿途保护太子晓白的安全。至于皇甫静,当然就是死缠烂打,来凑热闹的了。 谁知,还没走到冰封魔窟,一行人到是先遇到了温如霞与沈云飞,并意外得意如霞已拿到了九珠之中的离珠,太子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这毕竟是可以挽救万民苍生的大事。 虽已得了离珠,但却不便就此返回,因此太子与皇甫皇一商量,决定还走进入冰封魔窟,看能否找到震珠再说。 由于冰封山麓范围十分广阔,冰封魔窟的具体位置也无从知道,因此众人决定,分头寻找,如有现,便立刻射信号。 皇甫华原本让沈云飞留在营地,但当他见识到三少如今的轻功之后,当即便同意了他一同前往。而见沈云飞这“废物”都去了,皇甫静是说什么也不肯留在营地了。 皇甫华没办法。又想到即使是让她留下,说不定转头她又自己偷偷地跟过来,到那时候搞不好更危险,便也只能点头同意。 见老哥同意了自己也去,皇甫静心里这个兴奋劲儿那是别提了。可没走多久,她便现这事情原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玩。 一行众人,不是修魂便是炼气,各自都有抵御寒气的方法。偏偏皇甫静是修身辅以修心,半点御寒能力都没走,走了不到十里路,便已冻碍手脚麻,四肢僵硬。 可眼下众人都已进入到了冰封山麓,总不至于又把她给送回去。最后没办法,只能留下一个人陪着皇甫静慢慢走,而这个人,自然就是众人之中“实力最低”的沈云飞了。 沈云飞原想着把皇甫静送回营地,自己再追过来,但那丫头说什么也不肯。最终,也只能是放慢了度,一步一步往冰山里挪,沿途寻找众人留下的记号? 当三少耐着性子,陪着皇冉静慢慢挪过一处山峭,眼前徒然间出现一片平地。 平地四周皆是徒峭的山峰,使得这片平地犹如地一个水桶的底部一般。 就在那平地的中央,沈云飞与皇甫静一眼便看到了皇甫华。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谷内荡起阵阵回音,犹如晴天霹雳。而这声音,竟然是一头庞然怪兽所出的? 这怪兽酷似犀渠。但却比犀渠大得多。一身厚厚的银色皮甲,犹如钢盔一般罩住全身。 在它的前额下方,也像犀渠一般长着一枚撞角,只不过,这撞角却不是尖的,而是如同一把铁匠用的铁锤一两个金色的圆球生在当中一根粗壮的角上,就好像杰把插在脸上的弹弓,却是比弹弓要粗壮了许多。 从那锤角到脊背后方,一排直挺挺地鬃毛钢针一般地直竖着,而在它的身体上,竟然持续不断地闪烁着暗蓝色的耀眼电光。 “雷犀?!”沈云飞大惊失色,这竟是传说中与雷公齐名的雷系妖兽雷犀! 只见那雷犀额前的锤角轻猜一晓,道暗哲煮的米耸只破空而权,穿讨谷底平原。蕊谷内的皇甫华直射而去。 但是,皇甫华丝毫不为所动,脸色沉稳、目光凝敛,两眼直视着那逼来的闪电,手中的铁背斩虎刀已悍然挥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的闪电也从另一边射起,竟与皇甫华挥出的刀风汇合到一起,同时撞上那雷犀所放出的闪电。 刹那间,只听得雷鸣震耳,惊天动整,整座冰封山脉都仿佛已被撼动。 别看这雷犀看起来行动迟缓,但是仗着皮糙肉厚,又有雷电之魂,竟然可与神兽不相上下。 不过,皇甫华手持铁背斩虎刀,一身银鳞战甲,威风凛凛地立于谷内,丝毫不落下风。 而刚才那记金色闪电,正是站在靠里的位置太子晓白所。 而旁边,还有一干卫士,以及温如霞,似乎像是在为皇甫华压阵一般。 不过,从他们的眼神看来,到不像是守在一旁看热闹,到像是在防范着什么。沈云飞顺着他们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另一边的山峭上,或蹲或站,挤了无数只长相奇特的怪物,看上去就像一只只高大雄壮的猴子一般,只是通体毛都呈灰白色,而皮肤,却是冰冷的暗蓝色。 “魔猿?!” 沈云飞再度吃了一惊。 这魔猿,与其说是兽,到不如说是妖。它们是妖兽中少有的在很低的等级时便已开启了灵智的。甚至有人以为,其实魔猿就是妖,而且在当初枭吴横行的时候,魔猿一族一直便是枭吴的先行军。 此时,皇甫华显然不敢把全部注意都放到雷犀身上,以免守侯已久的魔猿趁机偷袭。而里面的太子晓白却是一眼看到了带着皇甫静走来的沈云飞,以口形说道:“当心,那边有敌人?。 正说着,就见那雷犀脑袋一甩,竟然再度射出一道闪电,而姬晓白因一时分心,竟然没能及时援助皇甫华。而待温如霞再看到的时候,却也已经晚了。 “大哥!我来帮你!” 沈云飞大声喝道,同时飞身而起,手中一条白色火焰长鞭已然出现,在空中犹如蛟龙一般地向后曲了一下,点点白光,便已直奔雷犀而去。 在万毒谷的时候,沈云飞便已与皇甫华并肩作战,虽然当时他用的是弹弓,而此时使的是长鞭,但却丝毫不会影响二人之间的默契。这一气一魂两记攻击彼此一撞,便如同一把巨刃,狠狠地斩向了那头雷犀。 别看那雷犀呆头呆脑,竟像是已有了灵智。眼前前面来了这么多敌人,后面又守着那么多的魔猿,竟然被搞了个进退两难。 而这进进不得,退也退不得,雷犀心中已无比烦躁,沉重的蹄子一下又一下地踢打着地面,溅起一块块坚冰。 看到沈云飞所用的鞭法,太子身后的护卫们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与此同时,皇甫华、太子晓白、连同皇甫静在内,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温如霞望了一眼。 谁不知道,这烈龙鞭法是侠义门温大小姐的成名绝技啊,而且李月柔长老弟子虽说,这烈龙鞭却是只教了一个。温如霞? 现在,沈云飞所释放出的虽然不是正常的烈龙真火,但那鞭法架势的确是温大小姐的招牌烈龙鞭没错! 要说这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才真是有鬼。 一招碰撞过后,那雷犀后退半步,双方仿佛进入一种对恃的状态。皇甫华趁机冲着沈云飞竖起一记大拇指,而沈云飞也立刻还了他一个。 正在这时,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尖叫,众人顿时一愣。 毫无疑问,那尖叫是由皇甫静的口中出的。而回头一看,几只魔猿正抓着她一路狂奔,攀岩附壁,竟是朝着谷边崖顶上爬去。 见此情形,众人都是一声惊呼,皇甫华赶紧奔上,但就在这时,那雷犀竟然再度甩出一道闪电,直取他的背心。 “我去!” 沈云飞甩下一句话,运起飞燕凌波,脚尖连续踏在那寒冷的冰层峪壁上,几个纵身,便已到了近前。 正当他扬起长鞭,正欲抽打那两只抓着皇甫静的魔猿时,冷不防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冲着施云飞当头兜下。 三少的魂力真火抽到那网上,看似脆弱的丝网竟然丝毫不动,就这一下,沈云飞已被“一网打尽”从崖上跌落下来。 眼看着他就要落地摔死,一只魔猿突然“吱吱。地叫了几声,顿时便有几只个头较大的魔猿俯身冲下,一把抓住了沈云飞身上的丝网。将他像打鱼一般地捞了起来” 40铁箱展转至楼兰 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甲能栅弘: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四周,一片漆黑。即使沈云飞长着一双望龙眼,也别想看穿这厚厚的铁箱。 没错,此时,沈三少爷被人放在一只大铁箱里,像货物一样搬来搬去,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天了。 只知道,这只铁箱被人搬来搬去,又是挑,又是抬,又是车拉马驮,换了不少地方。 而日子早已无法计算。因为打从他被关进这箱子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人将它打开来过。只是每隔上一段时间,从箱子的缝儿里塞进来一张薄的像纸一样的饼。也不知道是那饼本来就是这么薄呢,还是为了能从那缝儿中塞进来,才故意做得那么薄的。 如果那塞饼的人是每天塞一次的话,那沈云飞就敢断定,自己被装在这箱子里已经快大半个月了。而至今为止,似乎都没有人有想打开箱子的意思,只是那按时的薄饼,却是一次都没有中断过。 也幸好还有那些饼,否则的话,即使沈云飞不被饿死,也要被吓死了。 闲着的时候一事实上在这箱子里的时候都很闲一沈云飞便会猜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把他给塞这箱子里的。 虽说这箱子也挺宽畅。三少在里面躺着坐着都行,但是好端端地一个人硬是被塞进个大铁箱,换了谁都不会觉得舒坦。 他也想过从外面的声音中判断出到底是谁把他抓了来,但是这箱子不知是用什么法子密封住的。除了那张薄薄的饼以外,竟然连一丝声音也进不来。 其实也不用费心去猜。随便一个隔音的阵法,都能达到这个效果。 而且这箱子上的阵法显然还不止一个”因为在这箱子里,沈云飞竟然连最基本的魂力运转都做不到。 运气到是可以,但是沈云飞修炼的功法与众不同,一动便是四者皆动,此时魂力受到禁固。竟然连内力真气也受到影响。仅管吐以强行运转,但不到一个周天,便觉得腹中气勉翻腾。眼看就要走火入魔的 子。 搞到三少爷相趁着这清静地方修炼打坐都没办法,只能凭借这箱子的摇晃程度,大至猜出现在是在被人挑呢,还是被马驮着。 如果这箱子是上下晃荡,那多半是被人用肚子抬着;如果是左右摇呢,那八成就是驮在马背或牛背上了;要是一直平平稳稳。时不时地颠他一下子,那不用说,肯定是在车上了。 盘算着已经接连“坐”了几天车,:少正掐算着能从涿鹿走到什么地方的时候,那箱子突然间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摇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拎着前后甩一般。 看样子又要换地方了。 沈云飞赶紧用手脚撑住箱内四壁,这是他这些天来研究出得出的好方法。如果不这样,颠不了几下,他就该要吐了。 真要是吐在箱子里。那味道可一定不好受,幸好他从来没吐过。 非但没吐,连喝拉撒都一并给省了。 沈云飞大胆推断,如果不是那张跟纸一样的饼上有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肠胃出问题了。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一连十几二十天,连一点那啥的**都没有呢? 这让三少想起了石铃儿曾给他喝过的百花仙酿。喝了那玩艺儿的时候,好像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着喘里哗啦一 与沈云飞猜测的没什么两样,那箱子晃荡了一阵之后,终于被放 了。 这一放,三少便开始猜这下一步是该换马了,还是乘船了?可是等了半天,箱子就一直没有动弹过。 “到地方了?”沈云飞正想着,突然听到箱子上专来“吱”地一响,箱盖被打开了。一个声音说道:“云飞兄弟,真是委屈你了。想要把你请到,可真是不容易啊 一听这声音,沈云飞连日以来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一除了天下会,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能耐,居然能请得动魔猿这种妖物帮忙抓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只要有钱,连妖也是可以卖命的。 “原来是信春哥啊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是天下会的人,沈云飞索性往箱子底下一躺,也不出来,懒洋洋地说道:“看来,信春哥这次对永生堂的堂主之位。是志在必得啊,居然这样都把兄弟我给抓住了 “兄弟可别说这样的话。”说话的正是李信春,“这永生堂的堂主之位已经归我了,你现在,就是在我永生堂的地盘上。” “永生堂?!”这句话。可让沈云飞一下惊得坐了起来,他可是记得,天下会永生堂的地点”是在楼兰啊! 这回他总算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又是车又是马的,还一连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原来他已经被人从涿鹿 “你把我运这儿干什么?。沈云飞没好气地问道:“难道你们天下会的吴会主,居然有空跑到这儿来消遣吗?” 李信春赔着一张笑脸。趴在箱口上说道:“瞧兄弟你说的,我要真是想要害你,还会废这么大力气把你弄到楼兰来吗?我这可是在帮你。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一场啊 “帮我?朋友?”沈云飞冷冷一笑:“你帮朋友,就是把朋友塞到闭不透风的铁箱子里,活活闷上一个月?!” “云飞老弟,你可不能这么说。 李信春的脸突然变得无比正经:“你也知道,现在上面正在抓你,连悬赏令都了。你知道你现在值多少钱吗?这个数!” 他伸手比哉了一下。 “五万?”沈云飞随口猜到。 “五十万。”李信春哼了一奂:“黄金”。 “大手笔啊”。沈云飞抚掌大笑:“想不到我区区一个平民老百姓,居然能值得起五十万金。你干脆把我卖了,咱俩平分 “说什么呢”。李信春翻了翻白眼:“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真要卖了你,我就不用废这么大力气了。现在没人知道你在楼兰,就连送你来的那些人,也都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个人。他们只知道我问魔猿买了一样东西,其余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要是留在这儿,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找到。毕竟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听着这话,沈云飞到有些相信这李信春了。 不过,他说什么也是天下会的人,而且还有那么重的悬赏,他为什么还会这么牢师动众地来帮助自己。 别的不说,单是跟魔猿打交道,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有话你就直叭巴。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沈云飞翘起二郎腿,摇摇晃晃地说道:“我相信你是真的想帮我,但也绝不是白帮的 “兄弟果然也够爽快。李信春喜形于色,一脸猴笑。他犹豫了老天半,才搓着手说道:“兄弟这次请你来,就是想请你帮我”帮我找龙魂 “找龙魂?”沈云飞冷笑一声:“你们那位幻姬副会长,不也是想叫我帮她找龙魂?你以为龙晶魂气真就是那么好找的?你当萍地里长的萝卜,到处都能挖呐?” “这个我知道。”李信春整张脸皱成一团:“我不是想叫你帮我去外面找龙魂,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凡是带有龙魂的东西全都给我挑出 “啊?”沈云飞没听懂。 “就是”就是,就是这些”李信春犹豫了半天。瞅了瞅门是锁好的,伸手一掏,从怀里摸出七八只乾坤袋来,一只一只拎着往外倒。 傻了。 沈云飞真的是傻了。 当他看到堆了满满一屋子的各种法宝、兵器、阵符、灵丹、原矿、晶玉的时候,就算是阅宝无数的沈云飞,此时也彻底地傻眼儿了。 在三塔驿地利塔中的时候,沈云飞自以为见到的兵器材料已经是够多的了,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在地利塔中的材料装备虽然多,但品质顶多算是中上。可是李信春现在所拿出的这些东西,可以说皇家宝库,也不见的能有这么丰富,而且品质样样上成,竟有三成以上都是魂器,或者伪魂器。 这些上竟有这么多的魂器吗?还是说,这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李信春,把全天下的魂器都给搬来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沈云飞愣了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 “我就是要你帮我把这些东西里面,凡是真的带有龙气、魂晶的东西全都给我挑出来!”李信春的样子像是急得快哭了,连抓脑袋带跺脚,连说话的腔调都已经变了:“亏我也是炼鉴宝的,但是我没办法分辨真正的龙魂之气。这事情又不能让会里的人去做,他们也没那能耐,我只能是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挑,挑多少我都无所谓。但有一条,稍完整的魂器你得留给我。” 随便挑?挑多少都无所谓? 望着这堆积如山的人间至宝,沈云飞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这不像是在做梦啊,咋这么大一馅儿饼砸过来呢? 他又摸了摸额头一没烧啊?难道这姓李的家伙疯了? “我说”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沈云飞绝不相信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哪怕这饼是用黄金翡翠雕的也不成。 这是他老爹沈老爷子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越是爱占便宜的人,吃亏也就越大。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便的便宜,简直便宜大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1 如此痴狂偏为谁 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权公,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绝不可能帮你这个忙。”沈云飞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李信春绝不嘉疯了,而是真的要他这样做。否则的话,他绝不可能露出那样的表情。就算是再逼真的演技,也不到能逃得过沈云飞的这双望力眼勇何据此时李信真体内真气大乱,魂,气焕散。俨然就是人已经急到快疯的地步。若这样都是在做假,那这些上就没真的了。 不过这事儿不问清楚可不成,毕变摆在面前的这些东西到都不定假货”即使不是魂器。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里面好些东西,即使连沈云飞都没有见过,甚至悬痒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这些东西都乏从哪儿来的?”沈云飞先冉道。 若说天下会区区一个堂主都能拿得出这么多东西。那它的会长呢?那个曾经与沈天一齐名莫怀辛,那得宫成什么样子? 李信春吱吱唔唔了”阵显然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不说算了。”沈云飞躺回那个装了他将近一个月的铁粕于,一脸的无所谓。 “别啊!我说还不成吗”李信春急道:“这里的东西,夹的、要的、借的、抢的、偷的、骗的都有,只要是能弄到手,挖坟掘慕、贪污、私吞,基本上能用的年段我都用了。而且。上至皇宫内院小至富豪之家,只要我能进的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 沈云飞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坦诚的回答而且他看得出来,李信春没有说话。要不是这样他还真没可能弄到这些东西。 既然有贪再。那其中自然有不少是原本属于天下会的财物。难怪他说。这事儿不能让会里的人知道呢。 “你想用它们做什么”三少接着问道。 这绝对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只是想要给自己子找合适的共器、装备,绝不需要收集这样多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得找出哪些是魂器。只要拿在手上试试威力也就一清二楚了。若说是为了钱,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这里的东西若是全都卖了,只怕连整个楼兰都能灭下来。 李信春迟疑,最终还悬说道:“炼丹。” “炼丹?”沈云飞惊得一跳:“什么丹需要这么多的魂幕来炼?你想升仙啊?” “不是不是我用”革信春的脸母地便红了起来:”是用来救人的。只有以龙魂炼丹,才能治得好” “女人,” 沈云飞不做第二种猜报。 能够让一个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做这些事情,所能为的,也只会是一个女人。 吾爱历心 且不管李信春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他的确是打算以这些东西来回炉炼丹,绝对不会是一句假话。 应该说,到这里为止,沈云飞已经什么都不用问了。因为一叮,另人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深爱的女人的话,即使再疯狂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三少甚至相信,如果某一天,凤语梦也得了什么病,需要他去收集各种各样的魂器来炼丹救治的话,说不定他比这李信春还要疯。 不过仅管如此,还有一个,问题景必须要问的“跟我在一起的那姑娘哪儿去了?。沈云飞问道。 “姑娘?”李信春好像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老半大才说道:“你问的是那个姓皇甫的丫头?她早跑了。 “跑了?” “嗯!跑了!我要是骗你,叫我魂飞魄散,不得好死!李信春立玄说道。 “誓就不必了我相信你。”沉云飞说道:“从哪儿跑的?跑多久了?”。,万 “这个,我到是不知道了。”李信春摇头说道:”魔猿抓她之后,就直接交给那姓曾的了,本来就悬他要我替他找的人。 只是后来,那丫头不知道怎么就跑了,好像还偷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会主一气之下,就把姓曾的那小午给宰了,不然的话,这水生堂的位置。我一时半会儿还坐不上呢。” “那个姓曾的?”沈云飞皱了皱眉头。 看来,这事儿李信春也不像是在说谎。如此说来,皇丽静已经逃掉了,但逃去了哪里,却难以追杳了。 不过,以这丫头的聪明才智,她既然能逃得出来。也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想必已经去找她弄跟太子了吧。 沈云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跟皇甫华见上一面,聊工还没几句话,现在又被劫到楼兰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索性也就不去抹那些心了。 到是语梦从聋莱走后,她又去了哪儿呢?之前怎么郡忘。 想了半天,沈云飞才慢慢回过砷,却见李信春规规矩矩地立存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显然是怕意得沈云飞生气。不替他分辨魂器了。 三少哑然失笑,问道:”你是只需要分辨出哪些是魂器呢,还悬卑详细地分出种类?毕竟龙魂聚力与破力的效果竿全不同不可混卉一起乱用。” “是耍分类。如果不是要分类,我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呢,早把这堆东西一块儿给融了。”李信春见沈云飞似乎已经答应帮他分辨两眼顿时放光。 “哦,那行。”三少随口应道:”不过事井可芳说好,万一我看巾了哪样,我可就直接拿了。是你自己说的,我随便挑。” “是!”李信春咬了咬牙:“只要剩下的足够我炼制龙魂,令开剩下的你就是全拿走都没问题。 “的了吧。”流云飞一面在那维宝物中挑挑捡捡,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种天大的便宜我可不敢占,你这里面大半的东西都来路不正,我要是拿了,只能惹来一身的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沈云飞还的确看到不少令自己心动的东西,忍不住都想往自己怀里揣。不过,看了半天,最终还是都放了回去,只挑了几件特别有意思的,塞进一只乾坤袋里,算是自己要了。 其实,若换成以前,沈云飞要说不拿。他就是脑子坏掉具现在,他连龙珠都见过了,对于这些只是沾染了此许魂气的东西他还真有些看不上眼了。 再珍贵阳的古西,若是堆得太多,也就变得贱了。更何况漆云飞字全就属于那种见高忘低的人,此时这么多稀世珍宝摆在眼前,也货得它们都不怎么值钱了。 最关键的就是,这里的东西虽多,但却都是已经附着过后的顽车力晶,沈云飞拿了也没什么用。若是有尚未使用的魂气龙晶,他不拿才有鬼。 话说回来了,李信春既然有这本事弄到这么多的魂器,里面却一片未使用的龙晶都没有。就算魂气飘忽不定,难以捕捉,没理由阵半片龙晶都找不到吧? 不过,三少翻遍了这里的生物,还具定次有一片现减的本晶冻一丁点儿都没有。 吾爱历儿 这要么就只能说明李信春运气不好,真的连一片龙晶都没找到。要么,就是他早已把未使用的魂气龙晶拿去用了。毕竟那东西,只要有瓶子玄天圣水就能看到,比鉴定物件上所附的龙魂之气方便了许多。 不知不觉,那满物的东西已经被分为了整整十九堆。以崭坤震、巽、兑、坎、离、艮、阴阳九类,再分聚破。整整十九种,一样不缺,只是有多有少。而剩下最大的那一堆,便是不带龙魂、或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看到如此巨量的魂器,沈云飞不由得感叹:”如此多的本砾直车孪是炼为一体,那岂不是跟龙珠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头一动。如果说龙魂之与最纯最浓的当然莫过于龙珠了。李信春若真是要靠龙魂之气救人,那干嘛不自接尖找龙珠呢? 不过,这话沈云飞斗讣、会侃出口的。且不论弄信春为什么不毒弄找龙珠,或者是找了而没有找到,万一要是这一下提醒了他,搞不好温如霞跟妙真还有麻烦。 玉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连蓬乘阁跟侠义”都不放在眼里呢。 饶是沈云飞的动作再快,分元这些乐西,也已逞第二天清君了。三少拍了拍屁股,对一直在一旁聚精会砷的李信春说道:“帮我给你忙完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嗯李信春望着那分门别类摆放的大小魂器,有点苹缺失魂地点了点头。 突然间,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上面写善“天下”二字。 “我知道你不想加入天下会,但是这毕竟是在天下会的地毒上。如果遇到件么麻烦,只管报我的名字。只要不出楼兰这甲的事情我还都做得了主。”李信春说道。 “那就多谢了。”沌云飞伸手接过令牌。顺手便扔进了崭坤袋里。 即使他再不愿意跟天下会扯上关系,但定在人家的地盘上,有这东西总比没有的好。 在将令牌交给沈云飞之后,李信春便冉没说话。直到三少出门他都一直在望着那堆东西杀。 也不知道他走过于哥兴呢,还是汉想到这些东再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炼化。 “咦?九龙金丹?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沈云飞老出大门才猛地拍了拍脑袋。 “也罢,这些上,岂能是什么东西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有机会再问吧。” %,一口址万 42楼兰醉乡映月楼 0 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渊。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楼兰原是由月氏建立的都市,只不过,与共工氏族所建立的上京一样,原本的月氏族人早已消失,只留下一座残旧的都市,在岁月与风沙之中逐渐被掩埋。而有关于月氏的传说,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世人所遗忘。 不过,虽然没有了月氏王族的统治,但是楼兰的人民却还是照常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因此,楼兰虽然已不复昔日荣光,但繁华的集市、熙攘的人流、喧闹的大街,却并没有随着月氏王朝的逝去而消失,至少眼下,除了那早已风化的神像之外,整座楼兰城还看不出多少败落的迹象。 沈云飞从李信春的房间里出来,觉这里竟然是一间赌场。而毫无疑问,赌场只不过是外在的门面,而隐藏在赌场后面的,应该是天下会楼兰永生堂才会。 三少在赌场中兜了一圈,便觉这里大多都是本地人,中原人极少。 即便是有,也都是前来购买特产,出售茶叶、器皿的商人。 楼兰人的衣着很有特色,女的一律以纱遮面,连头脸耳朵也全都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对勾魂摄魄的迷人眼睛。而她们的衣着,却是十分暴露,丰胸、香肩、细腰,竟然全都露了一大半,直看得沈云飞面红耳赤,老半天才恢复过来。 而这里的男人,不像中原都穿长袍,也不若苗人都是短褂,这里的人,似乎十分热衷于那种带着长条格子的中长补子,而下面却是一对肥得能塞下几十斤大米的灯笼阔裤。 而他们脚下的鞋子,无论男女,都像船儿一样高翘着,上面绣满了金丝银线,别有一番异国的风味。 起初,沈云飞也想搞一身楼兰人的衣服来穿穿,但后来再一看,觉楼兰人全都是高额、深眼、拢鼻、阔嘴,而且男人不论老少,大半都蓄着满脸的络腮胡,自己这个。样子,即使是穿了,也有些不伦不类的。 不过,这可难刷主沈云飞,只见他退回通往李信春房间的那条巷子里。没过多会儿再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再加满脸的络腮胡了。 沈三少咋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从李信春那里“赚”来的诸多物件之中,其中一样便是化形丹。 这化形丹,是由幻蛇的内丹所炼,可以使人变化形貌?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什么价值。 不过,炼制化形丹的过程十分复杂,而且还需要使用许多稀有的材料,因此才被李信春收纳在列。 沈云飞早就在书上看到过这玩艺儿,只是一直没试过。这次难得遇到,当然要趁机玩上一把。 化形丹不是易容术,而是直接以药力改变人的外貌。因此,一但使用了化形丹,就是魂力眼力再高深的人,也都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三少原本还想回去吓唬一下李信春,哪知走到他房门口的时候,房门却已经锁上了? 沈云飞只得悻悻而退,出了赌场,一路逛到了大街上? 网一上大街,还没来得及细逛,一袭马车便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到不是说那辆马车有多引人注目,只是因为车上坐着的那个人,看起来居然像是皇甫静! “不会吧?不是说她早就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楼兰?难道李信春骗我?”沉云飞坚信自己绝不会认错,赶紧追着那马车的方向奔去? 马车并没有驶出多远便停了下来,而皇甫静也下了马车;只见她低着手,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慢慢地走进了一幢小楼里,神色间好像十分沮丧。 沈云飞连忙赶了过去,只见那幢三层小楼妆点得十分华丽,一块金字招牌上分别以汉字与楼兰文字书写着店名“映月楼” 这别是家青楼敌馆吧? 看着这名字,沈云飞心里有点犯触,但探头朝里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家客栈。而楼下一层店面,全都是吆五喝六。正划着拳的大老爷儿们。 楼上到是传出阵阵歌舞之声,但听起来,也不若青楼故馆的那种淫糜之声。 再看店中,早已不见了皇甫静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去了楼上还是后院。正想仔细瞅瞅,却见一旁厨房的小门里,皇甫静正低着头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菜,一壶酒,正往旁边的一张桌子上送。 过…真的是皇甫静? 沈云飞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丫头,什么时候居然会如此斯文。而且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别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吧? 三少定神细看,却见那桌的一个客人悄悄将手伸向了皇甫静的屁股,竟是想趁机占便宜。 没等沈云飞开口提醒,就见皇甫静已一把捞竹小邓男人的手腕,用力向上拗。口中骂道!”你他妈”小7、子往哪儿放呢!” 没错!是皇甫静。 在这些间,能把脏话粗话说得如此流利的女人,除她之外再无第二个。 沈云飞正想上去打声招呼,问问她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却见她已转过身,正朝着自己走来,板着脸问道:“吃饭还是住店?”。 “啊?”沈云飞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改头换面,皇甫静压根儿就认不出他来。 “吧”我” 没等三少开口,皇甫静便已不耐烦地骂道:“什么啊哦呃!你哑吧啊?还是听不懂人话?!” “吧。 要说沈云飞也算是个能言擅辩的,一时之间被这死丫头给呛了两句,愣是一口气缓不过来,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丫头,你是否不得我这里想多待几年是不是?”一个低沉中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一名紫衣女子缓缓沿着扶梯走下。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这女子,沈云飞就有点挪不开眼睛的感觉。 按说外面那些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衣着却十分暴露的楼兰女子他也看得够多了,完全应该不会再有反应才对。但当他看到这名女子时,只觉得她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每一拇指头、每一缕长,都仿佛充满了无穷的魅力。就连她那低沉中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也仿佛充满了这人世间最原始的诱惑。 沈云飞定了定神,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但是他依旧觉,自己还是不愿意挪开视线。 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那女子并没有对自己释放什么盅惑媚术,只是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媚态,便足以让男人一见失魂。 这种感觉与沈云飞看到凤语梦时那种失魂落魄的感觉完全不同,只是身体里仿佛窜起了一团烈火,令他口话躁。 为了移开自己的目光,沈云飞不得不运起素心决,强行将体内那股燥热压下去,但即使是不再看那女人,她的身影却如同魅影一般地溜入脑海,使得三少心跳砰然。 “来”来碗酒沈云飞艰难地说道,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卡在了喉咙里。变得十分沙哑。 话音网落,就听得旁边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说道:“又有人来打花老板的主意了。花老板,你的魅力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我都忍不住又想 “你得了吧”。另有人笑道:“上次醉得连茅房都找不到往哪边开了,你还敢打花老板的主意?忘了自己上回是在哪儿过的夜了吧?” “你好意思说我?你上回又是在哪儿睡的?” 几个汉子哈哈大笑,到是把沈云飞给弄了个莫名奇妙。 不过这样一来,那女子所带来的影响到是稍稍退下去了,正想说话,就听那女子说道:“想喝酒是吧?楼上请。” 三少回头再看温如霞,又已经没影儿了。 不过既然知道她就在这里,那就不用担心。沈云飞对那女子十分好奇,赶紧便跟上楼去。 此时,又听得那楼下几名大汉正大声吼道:“兄弟!花老板这儿有个规矩,谁要是能把她喝趴了,谁就能做她的入幕之宾!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一听这话,沈云飞差点栽了个跟斗。 难怪刚才一听到他叫酒的时候,这几个大汉的表情会那么奇怪,而且还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过在知道了原因之后,沈云飞开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上楼去了。 正在犹豫之间,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扭头问道:“怎么?怕我会吃了你吗?” 沈云飞的脸刷地便涨得通红,他什么时候遭遇过女子如此地挑逗。 上次颜盈对他使用媚功自然不算,而眼前这名女子,却是浑然天成,丝毫不见半点做作,也并未做出半点轻浮的举动。但也就是因为这不带丝毫做作的浑然天成,才使得她的魅变得难以牙氐挡。 三少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跟着那女子走上楼去。 二楼两边各是一条走廊,走廊两侧的房中传出阵阵音乐之声。听着这带有异族风情的奇异音乐,沈云飞转眼又将刚才的事情给忘了。 “客官很喜欢音乐?”见沈云飞站在楼梯口听得入迷,那女子回头笑道。 “是很喜欢沈云飞点头承认,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噬好。 “那要不要奴家为您演奏一曲呢?”女子又道。 “有幸之致沈云飞一听得有音乐可听,当然乐于奉陪,也不管这女子对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了。 43未卸甲先饮琼浆 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皿?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那女子将沈云飞领进了二楼右侧最里面的一间厢房,室内并无桌椅,只有两张矮几,斜对角地摆在绣满对称繁杂图案的厚绒地毯上。几上摆有各色水果,并一个自斟壶,一只翡翠驼铃杯。 靠门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色的乐器。看来是供客人挑选的。而另外三面前是窗户,临街的那面关着,从后面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一片碧绿的湖水,湖边生长着茂盛的灌木,还有几株高大粗壮的沙锤柳。 这样的景色当然无法与中原的湖江山色相比,但在四面戈壁、黄沙遍野的楼兰来说,却是难得的一抹绿色了。再衬着天边那漫漫风烟、起伏的沙丘,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正对房门那边的窗户外,视线可跃过旁边几幢低矮的房顶,直看到远处隐隐的雪山;山间云雾缠绕,偶尔有猎鹰、秃鹫一掠而过,隐隐似带着一丝神圣之感。 沈云飞打量了一圈,便在背对街道的那张矮几后盘腿坐了。倚着塞满羊毛、驻绒的丝麻香瓜靠枕,左右都能看到不错的风景。而那女子微微一笑,束手站在门边,轻抚着墙上的乐器问道:“请问客官喜欢听哪一种乐器演奏?” 三少也不客气,瞧了瞧桌上的果品酒水,又扫了一眼墙上的各色乐器,笑着说道:“既然到了塞外,桌上摆的又是葡萄美酒,当然要听琵琶了,不知姑娘是否擅长?” 女子也不言语,从墙上摘下一把四柱凤尾琵琶,盈盈坐到沈云飞对面的矮几前。手指轻抚几下,调整琴弦,便开始弹奏起来。 沈云飞替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面品尝着那如血色一般的香醇美酒。一面欣赏女子的弹奏。只听了一小段,便已觉,这女子的琴技。比起先前那几个房间中的乐师高明了不下数倍,甚至可以与妙真相提并论了。 只是相比妙真的凡脱俗,这女子的琴音之中明显带有几许苍桑之感。更俱韵味。 她弹的是一曲《霄王卸甲》,轻轻夹挑、慢慢揉吟之中,一幅黄沙大漠、风烟塞外的景象已被描绘了出来。 淡淡的场景描绘之后。突然琴音一点,似有一匹俊马奔至,紧接着又有数十匹马尾随而来。而就在这天地之间,似有两军对垒,营中的将士正磨刀砺剑,准备厮杀。整个,场面显得既空旷,又带着几分肃杀,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 一名百战将领高骑在马上,身后的战旗猎猎作响。腰间的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沈云飞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枚沙枣,听得十分入神,竟然都忘了把枣往嘴里送。正待细听这战斗即将如何开场,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女子说道:“沙将军,老板正在待客,不得打搅。请您” 话还没说完。便听一个低沉粗扩的男声说道:“老子今天来找花老板喝酒,什么人这么不识相,叫他赶紧给老子滚蛋!” 那女子说道:“这是映月楼的规矩,凡第一次来的客人,都由老板亲自招待?沙将军也算是老客了,就不能多等一会儿?” “规矩?!”那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闷声说道:“别他妈给老子讲什么规矩!在楼兰,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赶紧叫里面那小子滚蛋!今天老子是专程挑战花老板来的,别扫了老子的兴!” 那女子似还要说什么,但却只。当了一声,听起来是被那位“沙将军。给一把推开了。 走廊与房间一门相隔,外面的声音又这么大,自然瞒不过沈云飞的耳朵。就算是一般人,也该能听到才对。但再看弹琴那女子,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低眉敛目,手指疾弹,仿佛门外之事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一脚踢开了,一名身高九尺、脸色黝黑的黑甲壮汉闯了进来,抬眼便看到坐在一侧的沈云飞。门外还站着一名彩衣待女,侧着身瞧了一眼正在弹琴的花老板,默默地不敢吱声。 那位花老板对这一切依旧是视而不见,继续弹奏着手中的琵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而此时,曲子已渐入**,双方兵马已扬鞭促马,疾驰狂奔,转眼之间便要刀兵相接。 那壮汉瞧了一眼花老板,也不知是不愿打断琴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也不说话,竟直接朝着沈云飞走了过去,作势便要拉他起来。 沈云飞这会儿正听得如痴如醉,被门外的声响打搅已经十分不悦,了,此时见那铁甲壮汉竟然伸手向自己抓来,他一手握着酒杯,身体一纵而起,竟然横着移动数尺,直接便躲过了好运壮汉的手掌。 那壮汉扑了个空,露出惊讶之色,沉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沈云飞也不答话,手指轻放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叫那壮汉不要打搅自己听琴。可那位哪能善罢甘休,腰身一转,便又朝着三少扑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那慷慨激昂的琴音所影响,向来不怎么喜欢怒的沈云飞,此时竟然隐隐被这壮汉连番的打扰弄得有些不悦2 沈云飞一个转身,肩头轻轻擦过那壮汉的手掌,便已闪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而他回过身来,手指一弹,扣在指尖的沙枣朝着那铁甲壮汉直射而去。 那“沙将军。两次没能扑到沈云飞,转身欲骂,冷不防突然觉眼前有东西一晃,嘴里已被塞了枚沙枣。 那沙枣深入咽喉,卡在气管上,沙将军连抓带咳地挖了老半天,才总算将沙枣吐了出来,直被呛得眼泪鼻涕满面横流。这还亏得沈云飞看出他没什么武技,也没修炼过道术。因此手下留情,没用多大力道而已。否则的话,他以七绝玲珑过去的那枚沙枣。非把这汉子的脑袋直接射穿了不可。 真要换了个懂事的,见沈云飞露了这一手,就算是不明白对手的高低,也该留个心眼儿了?只可惜,这位沙将军似乎并不领情,将吐出的沙枣往地上一扔,便又哇哇大叫着再度扑向沈云飞。 要说沈云飞,从李信春那里敲到一大笔竹扛,心情原本挺好;后又偶遇皇甫静,虽然还没弄清楚她怎么会到这儿,但见她手脚齐全、寒毛未伤,骂起人来衷气还挺足,总算也宽了心,没辜负了皇甫华这位义兄。再加上他本来就酷爱音乐,听着这位映月楼花老板的琴技,正自陶醉,谁知这姓沙的几次三番出声打搅,还一副没完没了的模样; 即使沈云飞脾气再好,这回也有些动了真火。心说:这家伙进来也就进来了,一起听琴喝酒,也不算什么?但他偏偏还要胡搅蛮缠,嘴里乱吼乱叫,害得人都没法好好听琴了。 不过气归气,他还没失了分寸,把这个平民武夫当成妖魔对待,妄起杀心,但是却也没打算再给这位“沙将军”留什么面子了。 只见沈云飞脚踏飞燕凌波步,身影在室内连续兜了几个圈,看起来像是在躲那铁甲汉子,实则已放了杯子,将一把嫩绿晶莹的西域水晶葡萄抓在手里。 那葡萄每粒都有拇指大捏在手里弹性十足。沈云飞一连掐了四五粒。以七绝玲珑向那姓沙的汉子。 那位“沙将军”正张嘴欲吼,冷不丁儿又是数点绿光朝着自己打来。他先前吃了沙枣的亏,赶紧想躲,可他毕竟只是一介莽夫。连个修身的武者都还算不上,别说是躲,就连想闭上嘴,用手挡住脸都没来得及。 只听得“啪啪”数声,那水晶翡翠似的葡萄粒便已依次打进了他的口中; 那葡萄原本就皮薄多汁,轻咬即破,如今被沈云飞以暗器过去,网一撞到那姓沙的口腔内壁,顿时便炸裂开来。而后数粒葡荀依次而入,又是一番接连撞击,那姓沙的只觉得满口生香,汁液横流,也不知对方用的是啥手段。 想要吐吧,只要嘴还张着,沈云飞手里的葡萄就接连不断地打过去。后面的推着前面的,虽是早就已炸得稀烂,但偏偏就是吐不出去,把那汉子的嘴里塞了个爆满。 那姓沙的口中喉间都被堵塞,又没办法吐,喉头连续蠕动几下,已将炸成了汁的葡萄连皮带液地咽下去不少? 葡萄原本美味多汁,但若是这样满嘴塞了地往下咽,那微酸的液体刺激着喉咙、鼻腔,顿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呛得那姓沙的泪流满面。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吞下去的不是什么毒汁盅液,因此也不怎么害怕,但是这股火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了,师地一声,便把刀间的一把弯刀给抽了出来,照着沈云飞的双腿就砍了过去,心想:你不是会逃吗?我把你腿削断了,看你还怎么逃。 他的想法到是不错,只可惜就是没考虑到自己能不能削得到沈云飞的腿。再加上三少手中的葡萄不断,一串扔完,又换了密瓜、香蕉”,只要那姓沙的一张嘴,顿时便扔过去塞住。只要他不出声打断琴音,沈云飞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来也怪,无论这姓沙的在房中跟沈云飞如何追逐,那位花老板始终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手指丝毫未停,夹弹滚打、分勾抹扣,琴音不断,一曲霸王卸甲俨然已到了**。 只听得琴韵中刀枪铮鸣、砍杀阵阵、风旗猎猎、战马箫箫。再陪上这屋子里两人的追逐打斗,竟然还生出一番奇怪的意境来。 可惜占着上风的是沈云飞,要换了那个一身铁甲的“沙将军。”那就更符合曲中的意境了。 44试琴艺得见真章 ……二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二;”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连占上风,那姓沙的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偏偏硬是凭着一股子硬气不肯认输,眼见三少手中的葡萄还在不住扔来,灵机一动,从墙上摘下一面银铃扇鼓,挡在面前。 扇鼓是北方牧民所明的一种乐器,以铁圈绷上羊皮制成。形状就像江南女子喜欢用的绢制团扇,只是要大上数倍,也要粗扩许多;鼓上安有一道手柄,外圈系有银铃,稍一抖动,便会出一连串悦耳的声响。而以草鞭击鼓,虽及不上普通的大鼓、战鼓、铜鼓的声音一般雄浑有力,但音质清脆、利落铿锵,是草原民族节日祭祀之中格外喜爱的一种乐器。 “咚”地一声,三少手中一枚沙枣刚刚抛出。恰好打在鼓面。他原本就因手下留情,没有用上多大指力,而鼓上的羊皮颇有弹性,坚硬的沙枣打在上面,转眼便被弹开,砸到了矮几上的酒壶酒杯,好一阵“哐当”作响。 沈云飞原本就是为了不让那姓沙的出声打扰花老板的琴音。这才出手,谁知道现在搞得杂音不断,心里更不痛快。可是,那位花老板似乎依旧不为所动,手指疾弹数下,琵琶节奏稍稍生了一点变化。虽与先前有所不同,但就是这一变,却与刚才那接连出的声响融为了一体。就好像那不是无意间碰撞所出的杂音,而像是有意在为琴曲和奏一般。 听到这一变化,沈云飞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这位花老板定力好就不说了,琴艺竟然如此了得。如此稍加变化,就能将周遭的杂音化为和奏。 封伯熙在传授沈云飞音律的时候就曾说过,世间一切的声音,只要能找出其规律、加以引导变化,领悟造化之功,引导其不失自然,与心境、情形所融和,便能成就绝世妙曲。 妙真的琴曲虽然凡脱俗,但所欠缺的,也就是因为它的,“脱俗”。所以只能将其形容为天籍、仙音,能令人心驰神往、气定魂安,但是或多或少地,缺少了一点人气。而在妙音弹奏之时,只要稍有打搅,便会使得琴音受损,气韵大失。 可现在。这位花老板能将杂音归于琴曲,调和万物、以人为本、入世通俗,真要论起琴技来,比起妙真圣女只高不低。 沈云飞受封伯熙指点。音乐造诣只深不浅,纵使自己还没达到那个,水准,但鉴赏的能力却已登峰造极。 只此一变,便已看出了这位花老板绝非寻常女子。只不过要按三少的判断,能达到“入世。的琴师,如非有着数十年的功力,体会人间百味,根本难以达到;可是这花老板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神技?难道只是巧合? 心中存了这个念头,沈云飞索性决定一试,当下又接连扔出数枚沙枣,接连不断地敲打在那“沙将军”手中的银铃扇鼓上。 那姓沙的见这招“十分管用”沈云飞丢出的东西果然再也打不到自己脸上,得意之余,吐出嘴里的一干果品。便又朝着三少扑去。却忘了他挡是能挡了,但是要攻,却还没有那度。 还没等他扑到沈云飞的跟前,三少几步飞燕凌波,便又绕到了苏外一边,随手一粒瓜子又扔了过去,“咚”地一声打在鼓面上。 这一打,是沈云飞有意而为之,原本刚好敲在节奏的空当处,如果之前只是巧合,那花老板此时的琵琶声非被打乱不可。 但花老板似乎早就看穿了沈云飞的目的似的,就在三少出手之时,她便伸手往琴弦上一按,四弦“嘎”地一声静止,犹如悬崖勒马、剑停项间,千钧之力悬于一,揪得人连呼吸都为之停窒。而直至此时,沈云飞打出的那粒瓜子才落到鼓上。 就在那“咚”地一声之后,四弦齐响,犹如瓶破水迸、刀剑齐铮、万马奔腾,一举跃过了那道悬崖,气势竟比先前更为恢弘雄壮、豪迈慷慨。而沈云飞敲响的那一击鼓,在这齐鸣的琴音之中,竟然被扩大了无数倍,原本只是扇鼓的清脆之声,此时也随着那“嗡嗡。的颤音,变得犹如战鼓一般浑厚。 至此,沈云飞已认定。这位花老板的琴艺的确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正想上前施礼,却忘了一旁还有一位捣乱的“沙将军”呢。 姓沙的用扇鼓挡开瓜子,见怎么也砍不到沈云飞,心里早已无比急躁,此时竟将刀一收,随手从墙上摘下一杆胡笛。扎标枪似地朝着沈云飞砸了过去。 那胡笛破空而至,空气流经笛孔,竟出“呜呜”之声,犹如有人吹奏。沈云飞伸手一勾,便将胡笛接到了手上。而此时,花老板四指连挥,一阵琶音连奏,犹如狂风席卷,黄沙漫天,转眼便将先前的刀枪之声掩盖了下去。沈云飞知道,这是曲子已经接近尾声,到了,“御甲”一段。 按曲子意境,此时应该表现比,箫索、万物俱静,年幕老将挑灯拭剑,追怀往事,心;心引。到了此处,曲调渐缓、琴音微颤,必须得一“静”字,才能体现出如此的韵味来。 刚才那一声胡笛,到是成功地让曲子由动转静,若继续下去,那“沙将军”接着胡搅蛮缠,又怎么安静得下来? 沈云飞一面不想破坏了这支难得的好曲,一面又想看到这花老板要如何化解这番难题,正在犹豫之时,耳畔风声乍至。那姓沙的见胡笛没能砸中沈云飞,又从墙上摘了一对铜镂,一前一后地朝着三少扔了过来。 那铜镂为纯铜所铸,边缘十分锋利,飞在空中回旋平稳,竟犹如两把高旋转的飞刀。沈云飞有七绝玲珑手,接下这对铜镂自然不在话下。但他现在一手拿着胡笛,一手还抓着数枚沙枣,想要接下铜徒,就必须将手里的东西扔下;而这一扔,自然就要出声响了。就算是不接光躲,任由铜钱飞过,那铜销也少不得要撞到墙上,声响更大。这一回,就是沈云飞不想破坏曲子意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三少叹了口气,回身疾转,躲过了里面而来的两片铜销,正想着要如何才能阻止拨片撞到墙上,就只听得“。丁丁。两声细响,犹如水滴敲击在金属上所出的声响,那两片铜钱在过沈云飞身侧之后,竟然轻轻一颤,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毯上; 绝!真是绝了! 沈云飞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出一声感叹。 这令人叫绝的,不仅仅是能让两片铜镂悄然落地,最关键的还在于那两声细响。 要按三少的计划,最好是能无声地接下两片铜拔,固然成全了一个。“静。字,但此时那两声细响,犹如两滴浑浊老泪滴于剑身之上,把一幅老将拭剑、霸王御甲的悲暮之情演绎得简直淋漓尽致,直叫闻者也忍不住悲痛欲哭,替那位“霸王”组一把英雄泪。 整曲《霸王卸甲》就在这两滴“泪响”中划上尾声,那位花老板这才收琴站起,目光含笑地望向那姓沙的铁甲壮汉,柔声说道:“沙将军,您要来捧奴家的场,奴家感激不尽。但下一次可不可以换个方式,以免惊扰了奴家的客人?。 这位花老板,直到此时才出言阻止,语言尚且不温不火,看来定力还真的很不一般。沈云飞微微侧目。手中暗扣了两枚沙枣,以防那姓沙的脾气一上来,连花老板也不放过;可谁知回头一看,却见那姓沙的一反先前爆躁模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低头弯腰,拱手说道:“在下不敢,请花老板原谅适才鲁莽之罪。我这里还有急事,改天再来找花老板喝酒 说完,竟然转身便走,再也没多看沈云飞一眼。 “咦?”沈云飞微微一惊,扭头望向花老板,却正巧看到她目光一敛,表情微微生了一丝变化。 “慑魂**?!”三少恍然大悟。看来,这位花老板非但精通琴艺,竟然还是一位修魂高手。而她魂力之深,竟然到了沌云飞都看不透的地步。若不是三少目力过人,刚好看到她收回魂力时眼神的变化,恐怕丝毫不会现站在眼前这位貌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还会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 “你很厉害花老板转身望向沈云飞,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想不到仅从我一点眼神上的变化,你就能看出那姓沙的是中了慑魂** 自从魂力达到隐魂境界,沈云飞自恃已鲜有人能看穿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位花老板却还是将其一眼看穿,三少心中一片骇然。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一座酒楼老板,她隐身与此,必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自己看穿了她的实力,她会不会, “你用不着害怕花老板微微一笑,“我花映月不是什么残忍好杀之辈,即使你知道了我的修为,我也不会杀你灭口。毕竟,如果杀了你,我在这些上恐怕就要少一个。知音了。 你说是吗?” 沈云飞当然知道这是指他先前有意试探其琴艺的事情,听到这里,他淡然一笑,说道:“在下还不配成为花老板的知音。毕竟刚才那一曲,恐怕还是花老板试在下比较多。怪不得每一位新来的客人都要由花老板亲自招待,我想知道,是不是每一次都会上演这么一出好戏呢?” 既然觉这位花老板身怀绝技,沈云飞自然不会傻到还看不穿刚才所生的事情;表面上看,似乎是那姓沙的无理取闹,存心搅局,但此时再看,恐怕是这位花老板以琴音魂力控制了那姓沙的壮汉,有意要试探沈云飞的功夫。 那姓沙的虽然没用出什么花招,但沈云飞的飞燕凌波、七绝玲珑手却是展露无遗。而现在,她恐怕也该看穿了三少的魂力到底有多少功底了。 45小惩大戒捆心绳 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堰三※ 点击并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没有了那姓沙的打搅,花老板唤来侍女,将房间里的乐器收拾好,又将满地被踏的稀烂的瓜果清扫干净,这才端请沈云飞重新入席。 “你用不着紧张。”刚一入座,花映月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楼兰地处偏远蛮荒之的。我一个孤身女子在这里做生意。不得不事事存着小心。更何况公子不以真面目示人,或多或少,也会引人怀疑。刚才并非有意冒犯,有何不敬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沈云飞原以为她还有什么推脱之辞,谁想到竟然承认得如此爽快,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处小心,反到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被看出魂力深浅到还无所谓。对方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未以真面目示人,这却不得不令沈云飞感到心惊。 在他使用化形丹的时候就已经对镜观察过,即使是以自己的望龙眼,也无法看穿化形丹的变化效果,这位花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 三少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花老板果然眼力过人。一眼就能看穿在下未以真面目示人。实在令在下汗颜。只是不知,花老板是如何看出的?” “不是我眼力过人。”花映月笑道:“我只是闻到了化形丹的气 “卿。 花映月微微一笑。便又解释道:“化形丹,乃是以幻蛇内丹、化蛇蛇蜕等材料炼制而成。可改变人的相貌骨骼,即使魂力再深,眼力再好,也无法看出端倪。但若在炼丹的时候留下记号,那事后若有人使用,自然可以认得出来。即使看不出本来面目,总还知道你是用了化形。 “照这备说 “不错花映月笑道:“我之所以能认得出来,只是因为你用的这化形丹,正是我亲手炼制的。我在炼丹之时多加了一味绮罗香,别人无法分辨,但我却是一闻就知道了。” “那就难怪了。”沈云飞呵呵笑道。原以为化形丹天衣无缝,谁知道居然一头撞到炼丹人的面前,不是班门弄斧又是什么?别人见自己变幻了身形跑到店里,能不小心试探一下么? 两人又聊了一阵。因花映月琴艺过人,沈云飞先就对她存了几分好感。此时又见她说话无不透着坦诚,反到是自己到处遮遮掩掩。大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要依着沈云飞的性子,早就该对花映月和盘托出自己的身份来历了,只是在经历了前前后后那些事情之后,沈云飞多长了一个心眼儿,对这花映月的身份也存了几分怀疑。 从花映月无意中的话语中透露,映月楼其实是天下会的暗哨,目的是为天下会打探消息。而她本人除了精通琴艺之外,对于炼丹与医术也颇有些心得。适才击落铜销所使用的,便是两枚银针。 这些不是从她嘴里直接说出来的,而是沉云飞通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按理说应该不会再有假了。只是,越是觉得这些信息不假。沈云飞心里的疑惑就越是浓厚。 此时,三产心里的感觉就是,这花映月说话真的是太有技巧。 表面上看。她似乎言无不实,但细细推敲之后,便能现话中有话。无论是直接听她说话本身,还是能录开表面观其本质,都会觉得她的话是真的。但说真话也要绕这么大的弯子,会不会有点太费力了?而她说得居然如此自然,若非历经数十年的智慧,根本难以办到。 再结合她的琴艺与魂力修为,沈云飞实在觉得,这花映月的真实年龄,实在没有眼前所见的这么年轻。不过这一点,也可以以她精通炼制化形丹来解释。女人不愿意自己显老。用化形丹来驻颜也无可厚。 无论从哪方面看。沈云飞都不该怀疑花映月,但是心里的那分疑惑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再加上皇甫静又莫名出现在这里,这就更让三少不敢对花映月坦然相告。若真要是疑错了人,等弄清了事实真相,回头再道歉也不迟。 , 两人边聊边饮。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知沈云飞还没找着落脚的地方,花映月为他安排了一个房间休息,这才姗然告退。 沈云飞听着四周已没了动静,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溜出,绕到楼下后院。白天他已经看得很清楚,这店里的侍女歌姬,多半都住在后院。而皇甫静既然是一身侍女打扮,那自然也是住在后院无疑。 后院天井两侧,一溜低矮石屋,大大小小不下数十间,显然这里的人并不少。若是依次找去,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沈云飞原可以以魂识进行搜索,但一想到那位花老板腻”慰人。众里说不定坏隐藏着什么神秘高年,冒然而为,“水及会被现。 正琢磨着该如何寻找皇甫静的下落。突然听得其中一间石屋里传出一声咒骂,正是皇甫静的声音无疑。 沈云飞心头一喜,赶紧奔至屋前,借着月光,从窗缝往里看了看,只见皇甫静脸冲里躺在一张石榻上。正用着里侧的石壁,口中念念有辞。 三少朝四周望了望,觉四周无人,便推门而入。 皇甫静原本就没睡着,此时一听门响,张口便喝了一句:“谁!” 沈云飞赶紧上前,将皇甫静的嘴捂住,低声说了一句:“别嚷,是我。” 皇甫静借着月光看了看,只见眼前之人满脸络腮胡子,深目高鼻,正是白天见过的那名胡人。而这人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目光十分诡异。她也不及细想,张口便朝沈云飞捂来的手掌上咬去。 沈云飞被她咬了一口,这才惊觉自己服用了化形丹,皇甫静认不出自己。想要松手,又怕她突然叫嚷起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忍住掌间传来的疼痛,低声说道:“别慌,是我,沈云飞。” 皇甫静瞪大了眼睛,盯着泛云飞瞧了半晌,愣没看出眼前这个胡人与沈云飞有半点相似之处,只是声音听起来到还挺像。她眼珠一转,轻轻地眨了眨,表示自己已经听懂了。三少这才收回手,觉掌沿已被她咬出一圈血痕。 “犯得着用这么大力气吗?”沈云飞揉了揉手掌,压低嗓门说道,皇甫静这才认出眼前之人果然是沈弃飞不假。 “半夜三更的,你又是这副样子。鬼才认愕出来是你。”皇甫静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显然,想让她认错,那是连想都别想。 她翻身坐起,将沈云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你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还说呢。 三少说道:“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被抓么?我要不被抓,又怎么会被送到这鬼地方来。要不是白天在路上看到你,我也不会跑到这映月楼来了。我看那位花老板深不可测,你还是赶紧跟我离开这儿。” “别说得好像都是因为我一样。”皇甫静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要是走得掉,我早走了。还不都是因为这个。” 说着,她撩起一边裤腿,露出脚踝,上面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一端隐隐有着一道淡淡的光浅,嵌入皇甫静的小腿之中。 “捆心绳?”沈云飞一眼便看出了那条红绳的不同之处,那是以魂,力炼制出的一种法宝。 施法师通常会对绳上施以咒术,只要被捆者达成某种条件,红绳便会自然脱落。而被施术者如果违背了事先的约定,红绳上的法术便会折磨得人死去活来,终生任人摆布。 这是一种十分难解的法术,因为施术前必须要两者达成功定才行,所以即使道行再高的人,也无法解开红绳。 “你怎么被施了这种法术,她要你做什么了?”沈云飞忧心问道。 若是花映月要皇甫静做什么难以办到的事情,那三少就是想把她救走也不可能。否则一但触绳上禁制,后果不堪设想。 “也没什么”皇憨静嘟嚷着嘴说道:“她要我在这里替她干一个月的活。” “替她干活儿?”沈云飞愣了一愣。 这捆心绳既然难解,那下起来自然也是很麻烦的,常人根本不可能轻易使用。但这花映月给皇甫静绑了捆心绳,居然只是要她替其干一个月的活儿?而且看起来,这所干的活儿,也不过就是在酒楼里端盘递水、打扫购物而已,犯得着要用捆心绳这样的法宝么? 沈云飞心念一转,顿时便已有所感悟,因而问道:“你这丫头,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那位花老板了?” “早知道是这样,鬼才得罪她!”皇甫静哼了一声,似颇有悔意,但却半点要认错的意思也没有。 原来,皇甫静逃脱之后,无意间听到有支队伍要赶往楼兰,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要送什么东西。她一时兴起,尾随在队伍后头,一路跟了过来。 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虽说从那姓曾的那儿偷了不少钱财,但一路花销,直至楼兰时便已身无分文。那时刚巧遇上花映月上街买东西,皇甫静见她出手阔绰,身上的衣服又价值不非,因而便起了顺手牵羊的念头。 花映月的身手,连沈云飞都看不出深浅,皇甫静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又岂能得逞?还没等她动手。便已被花映月当场捉住,还给她绑了这条捆心绳,命她在映月楼干活。以示惩戒。 46天时地利锁魂针 ※,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标曰: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看来,这花映月到不像是什么坏人。”听完皇甫静的讲述,沈云飞喃喃说道。 皇甫静哼了一声:“她要不是坏人,这些上就没坏人了。” 三少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他知道皇甫静的性子,哪怕吃了一点、小亏,也像是跟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她对她哥哥都是如此,就更别说花映月了。 正想还说什么,突然听得窗外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响,似有人走动。沈云飞心头一凌,赶紧对皇甫静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摸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道人影站在天井之中,四处张望了一阵,便又纵身跃起,跳上后面的屋顶,向外奔去。 “花映月?”沈云飞低呼了一声。 “你怎么认出是她的?”皇甫静问道。院中那人披着一件黑身斗篷,根本看不清面目,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沈云飞凭什么断定那就是花映月。 “以后再跟你解释。”沌云飞总不能在这时候再跟皇甫静解释自己的望龙眼,因而说道:“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慌张,好像走出了什么大事。我跟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也要去。”皇甫静说道。 “不行。”沈云飞摇了摇头:“你身上有捆心绳,一但靠近,她马上就能现。不想再多受折磨,最好乖乖就在这里等着。” 要依着皇甫静的性子,说什么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干等的。但是她听到沈云飞这么一说,脸色突然一沉,居然还真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早已吃过捆心绳的苦头,不然的话,绝不可能如此听话。 沈云飞出了房门,又朝四周观望了一阵,确安并无其他人现,这才跃上屋顶,沿着花映月奔跑的方向一路追去。 ,, 楼兰的夜晚很冷。与白天的燥热截然不同。凌烈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出一阵阵“咻咻”的声响。 沈云飞没追出多远,便已远远地看到花映月正往白天看到的那座湖畔奔去。她跑得甚是匆忙,就连脚步都有些踉跄,没跑几步,便接连跌倒了两三次。 “难道她受了什么重伤?”沈云飞心中暗道,又悄悄靠近了一些。 花映月奔至湖边,便一头扑倒在水旁,用手掬着湖水往脸上、身上浇去。隐约中,三少听她说道:“想出来,没那么容易!” 沈云飞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觉还有其他人,那她这话,是对谁说的? 要说是她现了自己,绝不应该是这种语调。自己已经在外面了,又说什么“出来”? 正疑惑不解之时,沈云飞突然看到花映月的身上卷起一缕魂气,就如同有什么东西正欲从她体内中挣脱出来。但是很快,便又有另一股力量将那魂气拉了进去,两股力量似正在不停地挣扎、纠缠。 直到这时,沈云飞才骇然觉,在花映月的身上,竟幕有着两股截然不同的魂气。 其中一股赤红如血,而另外一股却是颜色漆黑如墨。两股魂气力量相近,一时之间难分强弱。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魂气? 沈云飞心中暗暗惊讶,但他突然想起,之前谢问被莆牢附身的情形。难道说,这花映月也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具身体里拥有了两个魂魄,因而身上才会有两股不同的魂气? 正想着,就见花映月猛地抬起右手,五指握如爪状,指甲锋利如钩,竟然狠狠地朝着自己左胸抓去。而她的左手也忽地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如捏剑决,刺向右手掌心。没等指尖刺中,右手已向后一缩,手腕翻转,竟然在左手的手背上硬生生抓出四道血痕,鲜血顿时犹如泉涌。 沈云飞见花映月左右双手互搏,竟犹如生死大敌,毫不留情,更加确信在花映月的体内的确是有两个魂魄,否则的话,谁又会自己打自己,还下手这么重。 他定眼细看,见花映月的右手似又要起进攻,而左手却抢先一步,抓住了右手的手腕。同时,花映月大声说道:“就这一副身体,争来争去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你下手这么狠,是想连这躯壳都不想要了?!” 紧接着,便又听她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照老规矩,出来打!看看今天,到底是你灭了我,还是我吞了你!” 沈云飞听着这前后两句话。显然是两人在彼此对答,但声音语调,却是一模一样,都是一般地略带沙哑、嗓音低沉。只是,其中一个仿佛偏较阴冷,似带着满腔的愤恨厂二。却是有此轻佻,仿佛凡胜券存握。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花映月? 说话间,花映月突然额头高抬,一黑一红两股魂气从双眼中涌起,离体而出。 “离魂境界?!”沈云飞心中暗暗惊呼。 他早猜到花映月的魂力修为十分高深,没想到竟已达到离魂境界。如此说来,她岂不是还差一步,便要登仙了? 魂魄一经离体。花映月的身体随即便软倒在地上,而那两缕魂气盘旋于半空,渐渐凝出形态。 既然能达到离魂境界,那离体后的魂魄自然会显露出原本的模样。沈云飞原是想通过魂魄的原形判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花映月,岂料当两个魂魄凝聚成形时,却觉都不是花映月的模样。 那缕黑色的魂气凝结之后,幻化出一个女体,体态婀娜妙曼,秀目动人,一头长垂至脚跟,跟花映月的气质有几分相似,但身材相貌却是大不相同。竟比花映月本身更妖艳了不少。 而再看红色的那一边,四肢低伏,獠牙毕现,全身毛浮动,长尾摇晃,竟不是人类,而是一头九尾妖狐! 妙真早就跟沈云飞说过,通过魂气颜色,便能判断正邪。此时这两缕魂魄一黑一红。显然都属阴神一派邪魂。但无论如何,那黑色的魂气终归还是人形。沈云飞下意识地,便认为那黑色魂魄,才应该是花映月本人。 此时,两缕魂魄都已离体。沈云飞凭借双眼,便能判断出这二者的魂力虽说十分相近。但毕竟还是有所差别。 月光之下,花映月的黑色魂气隐隐逞透明状,且在胸口处暗藏着一道裂痕,显然之前魂魄受损,实力大打折扣。 而那九尾妖狐。一身血光耀眼,腹中更藏着一点金光,竟然乙是结丹期的得道狐妖。它那一身血色长毛在月光之下耀耀生辉,双目红先,大放,气势逼人。 九尾妖狐仗着自己魂力充足,魂体一晃,三条长尾同时甩出,在空中徒然变长,竟然如鞭子一样抽向花映月的魂体。花映月身形向左一闪,避开狐尾锋芒。同时挥起右手,数十道寒芒透指而出,朝着妖狐的尾巴刺了过去。 那妖狐见状,长尾一扫,将寒芒扫开。魂力相撞,无声无息,那黑红二色的魂气,却如水花一般溅开。 只见那如火焰一般的狐尾上,几点黑芒犹如打入湖心的石子儿,溅起数道波纹。波纹所到之处,红光迅暗去,转眼之间,却又卷土重来 就听那妖狐一声冷笑,口吐人言:“又是锁魂针。别忘了今天是朔望之日,有月华精魄相助,你的锁魂针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着,它长尾一甩,体内顿时滚起一团赤红色的光芒,竟照将附近照得一片通红。就连空中的一轮圆月,也犹如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花映月冷哼了一声,指若兰花,轻轻自颊边抚过,四指间又出现了三根半寸长短的细针。针上黑气缠绕,滚滚的阴寒之气在她四周翻腾,使得九尾妖狐身上的红光无法靠近她半分。 九尾妖狐目光一凝,漂浮在半空的魂体迅向后一退。但来,它嘴上说着不怕花映月的锁魂钵,但心里还是有点怵,并不像它所说的那样十拿九稳。 远处,沈云飞看着这一人一狐的魂魄相斗,心中暗自琢磨着刚才那妖狐所说的话。 所谓逆望。指的是一月之中的初一与十五这两天。朔日初一月隐,玄阴之气占据大地,正是修炼阴神魔道的绝好时机。而望日则是十五月圆,月光灵气散布环宇,世间诸多妖灵,便会借此机会吸取天地之精华,借以修炼。 今日正是十五望日,看来那妖狐是想趁此机会一举诛灭花映月,独个儿占据身体了。不知在这天时如此不利的情况之下,花映月又该如何应对? “别以为你占据了朔望之日,就可以趁机兴风作浪。”花映月冷笑道:“我劝你也别忘了,这冰月湖底早就被我布了九玄聚阴阵,有本事,你逃得出阵去再说。” 一并这话。沈云飞心中顿时了然。 怪不得花映月要有意跑到这湖边来,原来是要借助湖底的九玄聚阴阵,以克制妖狐。 九玄聚阴阵必须布在阴气充足的潮湿之地,可吸取天地间至阴之气。而借助湖面反射的月光,可将月华精气转化为玄阴之气,其效果丝毫不亚于妖族直接吞噬日月精华。 那妖狐虽然占了天时,但花映月却是早有准备,独据地利,看来这一人一妖之间。即使魂力稍有高下,但谁胜谁负,一时之间还很难得出结论。 47赤烟如帐逝元阳 龙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悔,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此时,九尾妖狐盘距于半空,九条长尾尽可能地向外伸展,以最大的限度吸收着月华精气。 而花映月低浮于冰月湖面,身后长随风轻舞,犹如散开的黑色羽翼。缕缕轻烟自湖中升起,绕上她妙曼的魂体,犹如替她穿上了一件轻柔的长袍。 黑色与赤红。在湖面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人一狐的魂力彼此外放,互相压迫。在这片广阔的天地之间,形成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沈云飞虽然也历经了不少战斗,也见过诸如莆牢、混沌这类的神兽,但若论及实力强大到离魂境界、且势均力敌的战斗,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此时距离虽然甚远,但那强大的魂力已然传了过来,三少不得不运转起自身的魂力内息,这才能勉强站立,而不被那强大的压力所击 夜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花映月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而她的身影却变的越来越透明。黑色的锁魂针在她指尖轻轻跳动,也变得无比通透,仿佛已失去了实体,与周遭的一切融合消失。 九尾妖狐身上的红光越来越亮,如火焰一般跳动,却又像液体一般摇摇晃晃。红光每闪烁一次,周围的空气便也跟着如海潮一般地轻颤一下。突然。所有的红光汇聚于一处,就在那妖狐的右爪上。 徒然间。它的爪子爆长数尺,犹如三根锋利的到刃,带着澎湃如潮一般的赤色火尾,撕破夜空似地划起。 “这就是将月华精魂挥到极至所引起的效果?难道那只九尾妖狐,五行居然属火?”沈云飞在心中默默问道,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九尾妖狐身上虽然跳动着如火焰一般的红光,但是那红光并不若真正的火焰一般滚烫,反而阴气十足,令人打从心眼儿里寒。 那并不是火。而是血液的颜色! 随着那血光的蔓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浓的刺鼻腥味,就连那湖水也被映照的一片通红,犹如血海一般。 而花映月却像是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似的,依旧一动不动,手中的锁魂针不断地汲取看来自湖底的阴寒之气。一缕缕如丝般的黑线自湖面升起,罗旋似地汇聚成一条,隐没于她手中的寒芒。 大约对花映月手中的锁魂针仍有诸多顾忌,妖狐自然不敢等她做好充足的准备。长达数尺的血爪凌空哉下,黑暗的夜空之中,闪起三道鲜红的闪电,仿佛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几乎只在一瞬间,那锋利的血爪便已到了花映月的头顶上方。四周的阴寒之气在那血色气息的压迫与冲击之下悄然散去,而那力道并未停止,爪风带起了她的长,而那如刀刃一般的利爪已在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狐妖的嘴角淡淡地勾勒出一道弧,月华精魄的效果比她想像中还要好上许多。或许,今夜便是分出高下的日子,因此今晚的月,比往日联更明、更亮。 魂魄的战斗不像**的战斗那样有诸多的变化,一但其中一方受损,再想扳回局面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惜,花映月并不像它所猜测的那样,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惊恐与慌乱,她依旧淡定的立于湖面,指尖上的寒芒轻盈地划了个圈,就如同轻轻挑动一琴弦。 就是这一拨。环绕在她四周的阴气就如同琴弦一般被带动起来,一缕接着一缕。一缕推动着另一缕,眨眼之间便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涡,将花映月牢牢地包裹在其中。而就在那漩涡的边缘。空气的流动就如同一场飓风,狐妖的血爪在那狂风的吹动之下,竟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花映月继续轻点着手中的寒芒,那三道血爪所带起的红光,竟然就在她这若有似无的轻点之下,一点点被消磨了。而由于那漩涡般的黑色旋风,狐妖的血爪竟始终无法真正地挥落,撕破她的胸膛。 花映月的淡定勾起了狐妖胸中的怒火,只听一声刺耳凄厉的当啸,又一记血爪凌空挥来,比起前一次的来势更加凶猛,也更为迅。花映月似乎早就防着它这一手,指尖轻轻一弹,那指尖的寒芒便已飞起,穿过黑色的漩涡,朝着那三道血爪刺去。 三道寒芒,细微不可察觉,但这小小的微光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狐妖的第二记血爪,竟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无声无息地便被化解掉了。 不仅如此,花映月身边的漩涡带动得整个冰月湖的湖水全都旋转起来,那由湖底的九玄聚阴阵所释放的点点玄阴之气,也随之被绞为条条细丝,犹如无数…”士凌空射起。千丝万缕、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卷向空中的观。 看着那如暴雨般密集的玄阴之气,妖狐心头猛地一颤,身后九尾如羽扇般伸展开来,原本前攻的势头嘎然而止,双爪齐挥,疾疾地向后退去,直冲云霄。 空中那一轮血色的红月照亮它的背影,巨大的红色虚影从它背后浮现出来。天空中突然一暗,那一轮血月仿佛突然之间轻颤了一下,而妖狐的胸口,却如火焰一般地燃烧了起来。 “元阳内丹?!” 花映月眉头一挑,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只九尾妖狐。同时,指尖轻舞,将四周的九玄阴气汇聚到一起,似编织起一张弥天的大网。 九尾妖狐眼中妖冶之光大盛,九条长尾如海潮一般地起伏摇晃,一声长啸,红光包裹着它胸口处的火焰自口中喷涌而出,如天外流星,狠狠地撞向花映月。 “你傻了吗?!”花映月双手一合,四面九玄阴气一如在她指尖跳动的琴弦,眨眼之间便将九尾妖狐吐出的那粒如血珠般的内丹包裹了起来。 “你的元阳内丹必须要以纯阳男子的精气为引才能起作用,这么多年来,我替你守身,体内元阳精气早就已经消耗的干干净净,你这时候企图用元阳内丹焚我魂识,岂非自寻死路?” 远远地,沈云飞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吗?”那妖狐哈哈大笑,双目邪光一闪,冷声说道:“谁说这里没有男人?!” 话音刚。落,就见它狐尾一扫,一袭红光已直奔正在远处偷觑的沈云飞而来。 离魂期的九尾妖狐,根本不是沈云飞此时所能敌的。只在一瞬间,三少便被那红光卷起,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直接拖到了九尾妖狐的面前。 “是你!”花映月看着被九尾妖狐卷在怀中的沈云飞,神色顿时大变。她为了防止九尾妖狐吸取男子精血,实力大增,一直守身如玉,谁能想到在这等要关头,居然被那妖狐抓住了机会。 沈云飞被那妖狐牢牢地控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就连体内的魂力真气,也都尽数被压制住。 只见那妖狐爪子轻动,三少全身的衣物已尽数化为碎片,不带一丝疤痕的皮肤顿时暴露于空气之中。 “啧啧。”那妖狐赞叹了一声,笑着说道:“多好的一个。男人啊,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它抬眼望向花映月,媚笑道:“你修炼的玄阴真气,若是被破了,不知会有何下场呢?一辈子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很可怜吧?” “你””花映月怒目而视,肩头轻轻耸动了一下,但却又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不敢动吗?”妖狐哈哈笑道:“你现在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九玄阴气上。只要稍有异动,我的元阳内丹便可趁虚而入。而你若不动的话”嘻嘻” 沈云飞身体虽被那妖狐控制,但神智尚且清明,自然明白这妖狐所指的是什么。 只见红光一卷,原本因魂魄离体而失去生机的那具躯体缓缓自湖边的地面飘了起来。身上的衣物也正渐渐褪去,将一具妙曼柔媚、完美到极点的**呈现在沈云飞的面前。 耳畔,响起一阵靡靡之音,沈云飞仿佛已置身于一片仙境之中。眼前那**的躯体,仿佛正冲着自己招手。 欲滴似水的两片娇嫩红唇,若吞若吐,一点鲜红的落蕾香舌似要勾起无数男人心底最深沉的**。 月光之下。光滑的香肩犹如凝脂,弯弯而浮浪的曲线,简直要比那月色更为勾魂。 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犹如春蛇一般地扭动,喉间轻动,一连串呻吟溢出。如狂潮拍岸一般地敲击着沈云飞的心脏。她的腿,白得如雪花滑落,云雾之中,玲珑浮凸的柔软身躯便已投入了三少的怀中。 即使明知道这是那九尾妖狐使的手段,但沈云飞的心底却早已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焚毁得一干二净。 他朝着眼前的美人伸出了双臂,将她狠狠地揉入自己的胸膛,而她那一双光滑富有弹性的美腿,也如蛇一般地缠上他的腰间。 灵魂的深处。那一缕深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纯阴真气,如透明无瑕的一汪清泉,被天地间一股纯阳烈火点燃,烧得沸腾。 赤烟如帐。坠红如丝,**如蛇一般地纠缠,冰月湖上只留下那起伏不断的娇喘与叹息,以及那妖冶的笑容,与怒目欲裂的黑眸”。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州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 48雷动风起灭妖魂 龙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遇二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花映月看着一男一女两具**在那里颠鸾倒凤,其中一具还是自己万分珍惜的肉身,只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最好是眼不见心不烦。又因身心气魂四者相连,此时魂魄虽然已经离体,但气血身躯的感觉,却仍旧源源不断地传来。 此时,她只觉得下腹中烧得滚烫,那种令人心颤的感觉一浪接着一浪地翻涌而起。而丹田之间,仿佛被强行破开了一道口子,体内九玄阴气丝丝如缕地往外倾泄。又令她感到一阵畏惧。 她知道,自己魂魄受损,之所以还能与那九尾妖狐相抗衡,全凭着纯阴之体,可保住体内的九玄阴气。可现在纯阴之体已破,阴气大失。而那九尾狐却惯用采阳补阴之道,元阳入体,无异于大补之药。 更何况沈云飞还是个童子之身,体内元阳精纯无比,再加上他本身还有不错的魂力修为,此时阴阳交合,只消再有一会儿功夫,那九尾妖狐的元阳内丹便可炼成。妖性大盛,即使再有湖底的九玄聚阴阵,恐怕也再抵挡不住。 正心急如焚之时。远处竟然猛地响起一声惊雷,轰隆隆打破夜的沉寂。刹那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狂风卷起浓云,如黑幕一般席卷而至,空中那一轮如血的红月瞬间便被隐没。 “噬月?”。花映月与那妖狐同时变色,如此异象,实在大大出二者的预料。 沈云飞原本已被那九尾妖狐迷得失了本性,身心气魂皆俱沉沦于红尘欲海之中,此时这一声惊雷,却令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这一醒,立玄觉自己的魂力内息正源源不断地自下体倾泄而出,幸好胸口的凤凰玄光佩上生出一道华光,死守着丹田心魄,才没能一泄到底,否则的话,现在的他早已精尽而亡,是个死人了。 三少下意识地便要推开死死缠在身上的“花映月。”可是刚一用力,便觉得魂力内息如潮一般地向下涌去,玄光佩险些要拦不住,一阵头晕乏力的感觉袭卷而来,吓得他赶紧停下,不敢有所动作。 要知道,此时沈云飞与花映月的肉身交合,原本是九尾妖狐的采补之术,等同于修炼功法,一但强行中断,对花映月的肉身魂力自然大损不说,与之阴阳交合的沈云飞,也得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 幸好他觉得早。及时停止了动作,若是强行将花映月的肉身推开,那元阴元阳无处交融。而先前彼此的牵引之力又未完全消失,一但切断,便会倾泄而出,再无法收回。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精尽人亡呢。 感觉到魂体内的燥热之感稍有下降,花映月回头看了一眼沈云飞,只见他也正怔怔地望向自己,显然已经恢复了神智。 与沈云飞交合的虽然并不是花映月的魂魄本身,但毕竟还是她的肉身,这一对望。花映月的脸上竟然隐隐烫。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入世未深的无知少女,此时虽然颇有些尴尬羞赧,但也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按理说,那九尾妖狐的媚魂**,以沈云飞隐魂境界的修为,是绝不可能清醒过来的。而他现在分明是醒了,这只能说明他已经摆脱了媚魂**的控制。 花映月抬头看了一眼空中被浓云掩盖的圆月,不由得出一声冷笑:“想破我纯阴之体,顺便修炼元阳内丹,看来老天都不帮你!没有了月华精魄,你就算采了元阳,也修不出丹来!” 说着,双享用力一挥。便要毁去那九尾妖狐的内丹。 可不料,她双手虽动。飘浮于半空的阴气寒芒却并不听使唤,依旧只是缠住内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九尾妖狐见乌云盖月,原也是心惊不已,又见花映月欲借机毁丹,更是惊恐万状。可此时见到这般情形,它不由得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调不动九玄阴气了吧?”妖狐笑道:“你现在纯阴之体已破,就算没有月华精魄,你我也最多半斤八两。可是这云终归还是要散的,但你的纯阴之体,还回得来吗?哈哈哈哈!” 花映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骇然。 她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说着,双足一踏。指尖锁魂针脱手而出,射向九尾妖狐。与此同时,她的魂体也扑向了沈云飞怀里的那具肉身。 “想借机占据肉身?没那么容易!”空中妖狐出一声尖啸,长尾甩开花映月抛来的锁魂针,竟然也朝着沈云飞扑了过来。 沈云飞见这一人一狐两个魂体都朝着自己扑来,目的显然是怀中的那具肉身。他下意识地便想将怀里的人儿推开,但又觉得不妥,正在犹豫之间,花映月已一头钻进了肉身体,魂体相附,神魂合一。 三少只觉得怀里的人儿突然动了动,抬眼一看,花映月的一双怒目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他心里一颤,又要挣扎,哪知花映月附体之后,非但没有推开沈云飞。反而双手一扣,紧紧地抓在他的肩膀上,腰身用力一转,竟然拉着他在空中转了个圈。 这一切,只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九尾妖狐本也想冲入肉身,岂料花映月竟然玩出这一招“偷龙转凤”把两人的位置来了个对调。那妖狐一时收不住去势。竟然直接撞到了沈云飞的身体里。 只觉得背后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胸口更是胀满欲迸。沈云飞忍不咐一户。额上青筋暴起。眦目欲裂。“别动!”怀中的花映月大声喊道:“这妖狐的内丹在外,本身也是阴魂,占不了你的纯阳之身。趁现在浓云噬月。它的魂力大打折扣,你用魂力将它锁住,我好彻底地将它灭掉!” 沈云飞早已心乱如麻,想不到跑来看个热闹,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性命能不能保住都还难说,哪还敢违背花映月的意思,赶紧以魂力守护心神,不让那妖狐的魂魄入侵。混乱之间,只觉得体内如有一团阴邪寒流横冲直撞。欲冲破魂穴,直取中庭;而下腹丹田附近,竟也有一缕寒气隐隐而上,一路追逐着那阴邪寒流,正是花映月借二人阴阳合体,将魂力顺势推入沈云飞的体内,趁机灭掉那妖狐魂魄。 这一人一妖两者的魂魄全都侵入沈云飞体内。且两者都属阴寒之气,一时之间,三少只真得全身上下如坠冰窟,由里至外,冷得咯咯抖,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一般。但在下身丹田处,却还隐隐燃着一股热气,徘徊不去。才使得他没有一下子被冻晕过去。仔细一想,便知道这股暖流正是与花映月阴阳交合的所在之处,一时之间不觉又十分羞愧。脸刷地一下红了。 那妖狐的魂魄在沈云飞体内四处乱窜,想寻道转入原来的肉身,岂料沈云飞听从了花映月的指示,以自身魂力相阻。封闭了诸多魂穴,使得那妖狐处处碰壁。行动得十分艰难。 原本以它的魂力,要直接冲破魂穴、决堤冲关压根儿就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此时沈云飞与花映月阴阳相接,气息相连,一但强行冲毁了沈云飞的魂穴。那花映月的肉身也自然跟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九尾妖狐投鼠忌器,只能忍气吞生地再寻他路。 而花映月。此时与沈云飞心气相通,魂魄相连。自然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一路狠击猛打、穷追不舍。 只是,她的魂力在流经沈云飞体内的魂穴之时,觉只要触碰到中极、大巨、关元等穴,便隐隐有一股力量在与自己相抗,使得她也无法直取腹中气舍、占据神堂、育盲。 起初,她以为是沈云飞还在从中作梗,但仔细一琢磨,却又觉得不像。以沈云飞的魂力,若不是因为那妖狐投鼠忌器,也丝毫抵挡不住,如今两人气血相连,绝不可能还有意阻拦自己。 正想开口询问,突然觉得沈云飞的体内魂力突然掀起一股巨浪,竟出现了第四股魂力o而这股魂力,比起花映月与那九尾妖狐,居然毫不逊色。 花映月心中一笨”赶紧将自己的魂力收回,而那妖狐虽然察觉到大敌当前,却是避无可避,只得东逃西窜,比起先前更为狼狈。 沈云飞乍觉体内竟然又窜起一道魂力,还以为又有什么敌人趁机偷袭。可等们稍一定下神,便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突然出现的第四股魂力。赫然便是守护在他心脉之处的金蚕盅王。 金蚕盅王虽是百毒克星,但毕竟不是九尾妖狐的对手。只不过,此时浓云噬月。那妖狐魂力大打折扣,再加上战场又是沈云飞的体内,阴阳属性不合。那妖狐更是倍受煎熬。 而金蚕盅王以沈云飞的心脉为家,这里俨然就是他的地盘。此时熟门熟路,没几下就将那妖狐赶狗入穷巷,逼得走投无路。 原本,若金蚕盅王肯与花映月合作,要收拾那妖狐更是易如反掌,但金蚕盅王毕竟还是盅中之王,又怎能容得在自己的地盘上向人借兵,因此几番周折。不但控制住了那妖狐,还连带着给花映月也下了 “逐客令” 三强鼎立。沈云飞区区隐魂境界的魂力,简直是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偏偏战场还是自己的身体,只能眼巴巴望着不敢吱声,唯恐这三位老大哪一个不高兴,与自己来个。玉石俱焚。 好在花映月感觉到金蚕盅王的抗拒,主动收回了魂力,没有再强行突入,这才使的沈云飞稍稍好受一些。 此时,体内金蚕盅王与妖狐正在做着最后的决战,而沈云飞赤身露体地与花映月抱在一起。虽是周围有浓雾相掩,附近又没有旁人,但是四目相对,仍旧免不了十分尴尬。 在九尾妖狐尚未解决之前,二人绝不能冒险分开。沈云飞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花映月那双黑得令人悚的眸子,未免尴尬,他只得仰头转面,不与对方目光相触。 就是这一仰头。却是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那漆黑如幕的夜空之上,一道道紫色电光犹如长蛇一般来回窜动。而在另外一边,却有一道青光正摇摆不定,似与那电光相抗,又像是受到电光所引,竟与那电光纠缠在一起。 一青一紫,光芒闪烁,雷声震震,竟将整个夜空搅了个混乱不堪。 花映月之前的注意力全都在九尾妖狐身上,压根儿就没留意到空中的变化。直到此时才现,原来刚来的浓云噬月,竟然就是由这一青一紫两道光芒的争战所至。 而沈云飞的吃惊还远不止如此,他清楚地看到,那一青一紫两束先,芒,虽一形如闪电。一动如流水,实则却犹若两条蛟龙,翻腾于九天云海之上。 早已见识过阴阳珠与离珠的魂气,此时再一对比,沈云飞当即断定,这两道光芒。赫然便是两粒龙珠。除此之外,绝不可能再有其他力量可能达到如此改天换地的地步。 49如虚似幻梦双姝 儿游戏已经火教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公,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断定空中那两道光芒便是两粒龙珠,他虽已有两得龙珠的经历,然而这同时看见两颗龙珠,却还是稍微有些动容,心头一动,身形不由微微一颤。花映月原本就与他紧紧相拥,自然能清晰感受到沈云飞情绪转困。这才也转头看向天空。 只见那一青、一紫两束光芒,在空中争锋相对,一时之间竟斗得难分难解。花映月眸心一紧,失声叫道:“龙珠?!” 沈云飞仔细往空中看去,见那道青色光芒,频频耀出夺目光芒,聚力之时,隐隐有雷声鼓噪,应该是九珠中的震珠无疑;另一道光芒,行动飘忽。形态转瞬即变,却是迅疾无常,想必便是巽珠了。 然而这两颗龙珠早已脱离了珠子圆润的形状,各自幻化为两头颜色各异的蛟龙在天空中互相撕咬。那震珠攻势凌厉,口中频频吐出耀眼的闪电。一时之间耀得半边天空都亮如白昼;而那巽珠却躲闪迅猛,丝毫不为震珠所伤,时而甩出几道幻化为刀戟的魂力反击。 沈云飞前两次所遇到的龙珠,皆有守护神兽所庇佑,然而他四周张望,调动全身去感受周围,却除了头顶那两股巨大的魂力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魂力群的存在。 他瞧着那二龙激斗,心头未免范着嘀咕,他被信春哥“请。到楼兰之前。原本便是虽姬晓白一行人往冰封山麓去寻震珠。缘何眼下这震珠竟然在千里之外的楼兰出现?是消息有误,还是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沈云飞这么胡思乱想这,却忽然觉得体内一片翻涌之态。原来九尾妖狐亦感受到龙珠的魂力,耐不住诱惑,想要强行突破金蚕盅王的封堵,离了沈云飞的身体。那龙珠乃龙魂最最凝练之物,寻常人哪怕沾了那么一星半点的魂气也能称雄一方,更何况眼下是两颗完完整整的龙珠! 那九尾妖狐,已然达到离魂境界。若是得享这两颗龙珠,得道升仙又算什么难事?至于花映月那躯壳,更是唾手可得,何必再借助沈云飞之力? 然而金蚕盅王何等身份,哪里肯这么简单就将入侵它领地的外人放走?便又是一阵的追拦堵截。那妖狐见了龙珠心头已近癫狂,面对金蝉盅王,便不再如当初那边一味闪躲,竟与那金蝉盅王就在沈云飞的身体里边推撵起来。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一狐一盅在体内折腾,哪怕是修身的高手也抵挡不住,更何况是沈云飞这自幼体质柔弱纤纤少年?一刻之间,便被折腾得残喘连连。 花映月在一旁看着,也是心急如焚。若沈云飞当即毙命,与强行停止交合无疑,自己便会受到反噬,魂力大为锐减不说,沈云飞体内两股魂力的争斗说不定会一举摧毁自己这副肉身。 然而她只能袖手旁观干着急,那金蚕盅王与九尾妖狐争斗的地点在沈云飞体内,花映月荐当真想要帮忙也只能进入沈云飞体内强行拆散两股势力。然而莫说她没有同时与这两股势力抗衡的势力,但说沈云飞这副身体,要承受三股魂力已然十分吃力,若再有一股魂力进入他的体内,他这副肉身怕是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了。 便正是沈云飞这般凶险之时,空中那一对双龙的争斗也愈的白热化。但见夜空被那一道道闪电愈照耀地亮如白昼,而那轰鸣的雷声也徒然增大了不少。花映月这才察觉到空中的震珠的魂力不知为何忽然增强了,原本与它势均力敌的巽珠渐渐有了顾败之势。 花映月再看沈云飞,只见他已被体内那两股势力搅的昏昏沉沉,自顾不暇之下,也没注意那二龙争斗的情况。他起初还能勉强保持神智,然而随着体内那金蚕盅王与九尾妖狐战况升级,他浑身气血被这两物搅得乱七八糟。 到底是在他心脉上安家的金蚕盅王,虽对九尾妖狐的反抗十分不忿。却还是不得不顾及沈云飞的心脉,不敢使出全力与九尾妖狐争斗。那九尾妖狐却是全力突围。分毫不顾沈云飞的死活。这体内的一番争斗,那九尾妖狐拼了全力,倒也渐渐占了上风。 花映月一边忧心沈云飞的状况,一边要注意头顶上那愈白热化的争斗。分心之下,却忽然感到头顶一阵压力袭来,抬头一瞧,只见那巽珠青色的光芒竟以夺魄之势想自己这方向俯冲而来。 那巽珠宛若离弦之剑一般向花映月俯冲而下,自后的震珠自然穷追不舍。到底是风属性巽珠在度上占了优势,震珠虽紧随其后,却渐渐被巽珠甩开师圳,那震珠那肯罢件。只是奋力追袭点下。那声声震一双牛的雷声直吼得天地为之变色。 花映月分明瞧见了巽珠往自己这方向而来,可她却毫无办法。她虽已到离魂境界,然而自己纯阴之体已破,九玄阴气根本无法调动,如何逃得脱巽珠这般迅猛的度?唯今之井,不过是连忙运气护住心脉罢了。 然而就在那巽珠冲过来的一刹那,她眼前沈云飞那张陷入昏迷的脸让她心头不知为何忽然忤然一动。鬼使神差一般,她将沈云飞的身体揽入怀中,用尽所有的魂力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魂力保护膜。 几乎就在保护膜生成的瞬间。那九尾妖狐逮住金蚕盅王一丝疑虑的空挡,终于是勉强离了沈云飞的身躯,金蚕盅王那起肯善罢甘休的善茬,便也紧随着九尾妖狐的步子离了沈云飞的身子,大有要与九尾妖狐拼个你死我活的气魄。 也就在它们两前后脚离了沈云飞身体的同时,巽珠已至,那紫色的光芒瞬间幻化为一张巨大的网,将金蝉盅王、九尾妖狐,还有紧紧搂在一起的花映月与沈云飞包裹起来。 那巽珠乃世间至纯之龙魂,即使是已到离魂境界的九尾妖狐、金蚕盅王与花映月三人的魂力加起来,在它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那巽珠的魂力,如同一个巨大的蛋壳,将他们裹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从外表看,便是一个巨大的、散着幽幽紫光的球状物体;然而在里头的人,却是备受煎熬身体周遭仿佛刮起了一阵阵飓风,风势凌厉地像要把人整个地撕成碎片。 饶是花映月将毕生魂力都用作护体。也几乎是耐不住那飓风的撕扯,只觉身体快要四分五裂一般。饶是她这么内敛深沉之人,也是终于是经受不住痛楚,阵阵呻吟起来……, 沈子飞迷迷瞪瞪地转醒。 说是“转醒”不如说是被“吵醒”三少只觉得睡了沉沉一觉,半梦半醒间,却听身旁有人在高声争执着什么。他只觉头痛欲裂,想开口让她们住嘴,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 如同被梦魇了一般,沈云飞浑身都无法动弹,使尽吃奶的劲儿,也不过勉强能睁开双眼。眼前一面朦胧,耳边两个女人的争执之声越激烈,他努力去听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忽然便是一只瓷器落地的声音。 沈云飞在家时,老父每每动气,会以摔砸瓷器泄气。他自小就听得着瓷器破碎声音长大,也练就了光听声音,便知道落地的是何种瓷器的本领。就方才那一声响,沈云飞便百分百肯定那是一只钧窑烧制的茶盏。而后又是两声,分别是钧窑的莲花碗并一个盘拖。 什么人出手这样阔绰?钧窑的东西随意砸着听响玩儿?沈云飞这么想着,想要知悉其中缘由的兴趣愈浓厚。 说也奇怪,自那三声清脆的瓷器破碎之声之后,沈云飞到觉得自己没有方才那般混沌了。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像渐渐清晰,却现自己所在之处,竟是姑娘的闺房之中。大骇之后,细细看下来,那垂床木几解释以上等红木所制,房内摆设又以金玉为多,壁上所挂之画,皆是前朝名家真迹。 沈云飞看得直咋舌,这房内的东西,随随便便拿一个出去,便也是价值连城的。如今堆在这屋里头,却不显得主人庸俗反倒衬出几分富贵袭人之气。只是不知屋子主人是谁,瞧着摆设,想来身份也该是皇亲贵族。 正胡思乱想着,却又听得一女人说道:“妹妹若是果真不依,到时主上怪罪下来,可别怪我这做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这一句沈云飞听得清清楚楚,便连忙将视线从屋内摆设上移到那声音所之处。却见一红衣女子背对着沈云飞,靠着一张紫檀木园几坐着,垂头沉默不语。另一位女子立在她身侧,身着黄衣,衣服饰品的样式都与那坐着的红衣女子相差无几。两人足下一地的碎瓷片,沈云飞粗略地瞧了一眼,果然与自己方才所猜测的一样。 那立着的红衣女子的容貌让沈云飞到吸了一口凉气。 同样是倾国绝代的容颜,却不同于凤语梦的美貌,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追魂摄魄的魅力,男人只要望上一眼便是终身难忘。沈云飞此生所见过的妩媚女子中,花映月堪称翘楚,然而与眼前这女子一比,虽气质上相差无几,然而容貌、风骨上,却是花映月要略逊一筹了。 50粉身碎骨恨多情 龙游戏已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曳,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隐隐觉得这女子隐隐有些熟悉,像是哪里见过一舰随即却又摇头自嘲。这样的绝色,若是当真见过,又岂会遗忘? 只见那黄衣女子定定地看着红衣女子,虽婀娜的身形犹在,妩媚的面容不改,却透出一股阴鹜之气,仿佛下一玄便要将面前坐着的红衣女子挫骨扬灰一般。 然而那红衣女子依旧不为所动,抬起头与那黄衣女子直视。因她背对沈云飞而坐,沈云飞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从她声音中,听出了无限的无奈与悲戚:“不要逼我。姐姐。” 那黄衣女子被这话说得一愣,面容、眸中戾气毕现。嘴角泄出一丝冷笑,却使的整张脸愈的阴冷。她的声调徒然上扬,说道:“好,好得很。幻姬,你可不要后悔!” 她仿佛置了极大的气,只狠狠撂下这一句话,便转身欲走。那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圈,却逡巡而至,对着沈云飞瞪了一眼。沈云飞心头一跳,差点惊呼出声。然而她却再未有只言片语,拂袖便离。 那红衣女子独自坐在原地久久不动,沈云飞却是惊魂未定地心跳如注。倒也不是沈云飞被那眼神所威慑,而是那一双眸子,沈云飞认得!那是天下会的幻姬,沈云飞从前见她时,她都以面罩遮脸示人,故而沈云飞只对她那双夺人心魄的眸子印象深剪。 只是听地方才那句话,倒是那红衣女子才该叫做“幻姬”沈云飞一时难以理清头绪,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缘故,耍着这姐妹俩相对却如临大敌。那黄衣女子分明就是他所认识的“幻姬”可却口口声声叫自己的妹妹为“幻姬”莫非这姐妹俩都叫做“幻姬” 正当沈云飞摸不着头脑之际,那妹妹却起身向他转了过来。沈云飞与她正巧打了个照面,只觉得一时呼吸不畅,胸口压了一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吐纳不顺。 那女子,容貌身段,与方才拂袖而出的姐姐别无二致。然而沈云飞却只一眼就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就是花映月。 这想法来的奇妙,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虽然容貌、身材与楼兰映月楼的花映月相差甚远,然而沈云飞眼中,那女子向他施施然而来,就仿佛昔日沈云飞在映月楼,看到花映月风华绝代地从客残二楼闲闲踱步向自己走来一般。 沈云飞见着“花映月”向自己走近,胸口那一口气却如千钧之石一般,压着自己喘不过起来。眼前的“花映月”渐渐模糊了身影,耳边也开始出现混杂不堪的声响,迷迷瞪瞪之际,四周的一切便变得模糊起来,比然犹如置身梦境。 而没过多久,眼前的情形却又渐渐清晰起来,只是那感觉还是十分奇妙,就像是刚从一个梦,突然间跳到了另一个梦。虽说是梦。但感觉却又十分清楚。 此时的沈云飞,现自己正在狂奔。 身体两侧都是及人高的灌木,道路十分狭窄,偶尔会被伸出的树技所擦挂,颇为狼狈。沈云飞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疾奔,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一般,紧随着前头一批赤血宝马狂奔而去。 “花映月”伏在马背上,看她的身形。像是受了极重的伤,在颠簸的马背上根本直立不稳,好几次都险些从马背上跌了下来。沈云飞跟在其身后看的分明。虽满心想要前去拖扶一把,怎奈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也只能干着急。 夜幕漆黑。雾气将周围的气氛衬托地越凝重。饶是沈云飞一双望龙眼。也看不清三丈开外的景物。只觉背后阴风阵阵,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直袭脊背。引得阵阵凉意上涌总之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沈云飞不受控利地跟了“花映月”狂奔了一段,忽然听得前头一阵骏马嘶鸣的叫声,紧接着便是马蹄紊乱的脚踏声。那汗血宝马足足有一人多高,前脚离地,后脚支撑,嘶鸣着人立而起。 马背上的“花映月”本就身受重伤,一时驾驻不住,便重重的跌下马来。沈云飞看得心急,正要上前搀扶,这副不受控制的身躯却不识时务地停了下来,站在两丈开外,再不肯靠近分毫。 届时,从前头那厚重的夜雾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浑身裹着夜行衣,身形略略有些福,上停丰隆广阔、两腮圆润、鼻头饱满,天生带材相。只是那一对小眼睛精光毕现,想必是精于算计的主儿。沈云飞一见这人,便是十分不喜。那眼中藏匿的精明太过,显得他整个人都邪佞起来。 “花映月”几”二馋喘着,那人渐渐老近她。“花映月“仰头看着他。旧……名字:“幻辛?” “是我。”那人突然侧过脸,微微低下头,仿佛不敢去看花映月的眼睛。 “我早知道主上会派人来杀我,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你。”花映月喃喃地说道。但目光中似带有一丝期许。 “主上派我来清理你。”缸辛沉默一时,漠然说道。 “花映月”眸中的精光渐次暗了下去,自嘲地笑道:“我还以为主上会派幻瑶来”她出手这样重。”一语未罢,便徒然咳出一口血来。 幻辛面上冰冷一片。说道:“幻瑶来不了。 这次你拒绝的任务,由她去执行了。主上派我来”他说着,已经走到“花映月”面前。“你知道,背叛主上,只有一条路 他说“死”字。的时候,右手平行刺入“花映月”的左胸,再抽出来时,手中赫然多了一颗还保持着跳动的心脏。 这一刺一抽*动作迅。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花映月”甚至是在亲眼看到自己心脏被他生生扯出之后,才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的左胸洞开手腕大小的窟窿,鲜血几乎是奔涌而出。 沈云飞在一旁。看着那被幻辛捏在手中的血红色心脏,还有“花映月”胸前奔流而出的鲜血,只觉胃部一阵翻江到海。若不是因为身体不受控制,他此刻便要蹲在地上疯狂的干呕。 “花映月”还残留着一丝意识,错愕地打量着幻辛,仿佛从不认识他似地:“你、杀了我?” 幻辛的面容,依旧如腊月冰霜一般,不带任何表情:“我只是在做主上吩咐的事情。” “花映月”依旧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杀了我”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歇斯底里。“我以为你会带我走!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幻辛仿佛厌弃了一般。嘴角蠕动,吐出两个字:“天真。” “花映月”一时间只觉羞愤难掩,然而生命流失让她已经再没有任何力气去追究。她仰面到下,呼吸变得微弱而艰难,她的声音低沉而绝望:“可是”我是认真的。” 她定定地看着幻辛。分不清心头是恨、是怒还是不甘心。幻辛也毫不避讳地看着她。然后。目光不带丝毫表情地,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那颗心脏。 心脏破碎的一瞬。“花映月”浑身剧烈抽搐了一阵,便也渐渐止。 幻辛将手中那一团温热的**往地上一扔,便慢条斯理的掏出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他做的十分心平气和,好像方才不过是捏碎了一只蚂蚁一般。然后,他将手帕随手扔在地上,转身融入了茫茫夜雾之中。 “花映月”的脸上写满了愤恨与绝望,那一对没有生命的眸子依旧是绝美无双,然而它们死死的睁着,睁得那样用力,那一双黑色的瞳仁似乎要夺眶而出一般。 她是死不瞑目。 沈云飞仍然站在原地。他定定地看着“花映月”那双黑色的眸子,心头涌起的震撼与那胃部喷涌而来的不适一同将他抛向漆黑的深渊。 她,她死了? 花映月竟然死了? 如果的真是死了。那现在活着的这个便”不对,死的那个是幻姬,那花映月又是 沈弃飞的思绪再度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眼前的景色又如被搅碎的一汪湖水,变得凌乱不堪。 混乱之间,沈云飞感觉整个身子急的下坠,耳旁有呼呼的风声鼓噪着。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他挥动着四肢,却是徒劳,只能任由自己下坠。说起来,之前有过两次掉入悬崖经历的沈云飞对这种急下坠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这一次,与前两次相比,却是缺了些真实感。大约是因为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缘故吧。 也不知这么坠了多久。沈云飞忽觉眼前一亮。蓦地从黑暗中接触到光线,反到耀地沈云飞睁不开眼。沈云飞只能将眼睛闭上,让自己缓缓适应光亮。耳里却传来一个男人惊诧的声音:“你还没死?” 这正正是方才那幻辛的声音,沈云飞记得很清楚,只是这次,那冷若冰霜的声调中平添了一些惊慌。 沈云飞顾不得光线刺眼,也睁开眼想要看个究竟。这场景是沈云飞熟悉的映月楼二楼包间,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沈云飞也并不陌生,一个正是方才辣手杀死“花映月”的幻辛,另一个,正是映月楼的老板花映月! 51阅尽前尘梦初醒 三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进入龙的夭地,纯中国味的州。喜欢玩的别错过! 又在幻境中看到花映自,沈云飞赶紧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那曼妙的身子懒懒地倚着矮几而坐,正有一口没一口的闲闲嚼着那西域绿菩提。一双勾魂丹凤眼春意盎然,那一粒粒晶莹翠绿的葡萄被她那纤纤玉指缓缓送如那张殷红欲滴的樱桃口之中,竟是媚态 足。 莫非,这是九尾妖狐?沈云飞心中暗道,扭头却见那一头幻辛亦有些正襟危坐之感。只沉了脸道:“你如何逃脱一命这一副肉身又是从哪里而来?” 花映月面带了些轻佻,慵懒地换了个坐姿,仍旧闲闲地将那葡萄一粒一粒往嘴里送。那纤长的睫毛垂下来,在下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她轻启朱唇,仿若有一缕**挫骨的音律自她口中溢出:“我还是太信任你了,否则,也不会任由你毁了我那肉身。真是可惜”她娇媚无限地睨了一眼幻辛。“原本是留给你的。” 这样挑逗的话语。莫说是幻辛,就是一旁旁观的沈云飞,也招架不住。只见幻辛身子不住地抖一下,然而毕竟是定力过人,须臾之间便恢复了常态:“你练的那邪魅的武功,我纵是近你一分都不得。你的身子,”冷哼一声,“不敢指望。” 他努力要让自己表现出不屑之态,然而在幻姬眼中。却分明看到了他那僵直、不自然并且微微抖的嘴角。她于是笑了,笑得这般风华绝代,却隐隐地露出了一丝愁绪:“只是那时”却是真想舍弃这几千年的修炼,与你双宿双飞。” 花映月摇头苦笑:“当日,的确是被你那些源源不断送来的金玉、器皿颇为动心,又被你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还以为你是真心相待。”她笑得娇媚,仿若三月里那渐次绽放的桃花,“殊不知,你对我,也不过如此!” 幻辛被她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语说的有些恼了,眼一眯,便露了凶光:“既然这样,你来找我做什么,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我九死一生才弄着这一副皮囊,却是你手下的人,怎么也得跟你打声招呼不是?”花映月却气定神闲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主上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的属下,是从来不留情面的。” 她笑着说道:“主上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哪怕你每年为他敛财无数,他照样会翻脸不认人的。” 幻辛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一望便知是以后了七八分的怒气,虽是一味的忍着,但语气到底是强硬了:“我现在也可以杀了你。” 花映月笑道:“想杀我?那一日你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幻角、幻瑶合力伤我在先。我又对你心存希翼,才让你得了先机。今日” 她目光一凛。那娇媚之态尚未褪去,浑身倒先被一股九玄阴气所包裹,房间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只听得花映月道。“你且试试看。若你能做得滴水不漏。也算你的本事”否则但凡有半点风声漏到主上耳里,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沈云飞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到对他们口中的“主土”起了好奇心。那“幻姬”幻辛、花映月,都是魂力卓绝的人物,怎的对那个“主上”却是又惧又怕。听他们所言,这“主上”定是暴戾狠毒之辈。他暗自猜度着,莫非这个,“主上”就是天下会大老板吴怀辛? 幻辛的双拳紧紧握紧,牙关紧绷,却是半晌没有开言。花映月所说倒也不假,映月楼乃天下会在西域最重要产业,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若走出了一星半点儿的岔子,怕是不出半日便被别有用心之人摘到主上那儿去了。 他瞪着花映月。这女人,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竟是这样的精明,自己平日里只为她风姿所动,到还小瞧了她。 权衡半晌,幻辛心知花映月特地下了帖子邀他到映月楼一叙,不会真如她所言,只是“打个招呼”必定另有所求。自己方才未料到被自己杀死的幻姬竟然夺了花映月的肉身,便对这一会面毫无准备。既失了先机,便也无话可说,到听听她究竟想要什么。于是便开口道:“你想怎么样。 花映月终于将手中那鲜翠诱人的葡萄放回果盘里,坐直了身子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求幻辛大人,继续让我打理这映月楼罢。 她语气稀松平常。虽说是“求”却丝毫没有屈尊的口气,“主上何等精明乖觉之人。你这映月楼掌柜的无故失踪,多半会有所警酬杳。我琢磨着。日后东躲西藏毕竟不是长久辽计。…止小心就安安心心扮演这映月楼的掌柜。想必主上也想不到,他要追杀之人,正是躲在他的手下吧?” 幻辛听完,冷笑道:“你倒想得好。若是东窗事,我便是先被牵连其中的人。我怎么可能同意?” 花映月也不着急。只将肩头一耸,无辜道:“那也好。我这便天涯海角地逃命去。皆是若是主上怪罪下来,可别恨我。” 幻辛一时语塞。半晌,竟怒极反笑:“你以为,就凭这个,就能要协我?”。 花映月听幻卓这口气,虽是极度的不甘心,却也少不得答应了。便笑着说道:“若是幻辛大人包庇小女子,或者主上便不会现大人与我的小秘密。小女子心甘情愿为幻辛大人效劳,幻辛大人何乐而不为呢?” 她一口一个,“幻辛大人。”听到幻辛耳里却是异常的刺耳。虽然作为属下,欺骗主上乃大罪;然而他亦是精于算计的商人,利弊权衡之下,竟不得不认同花映月方才所提出的条件。 他却十分讨厌这样被算尽的感觉,愤而起身,冷冷撂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若是哪日东窗事,我必是要提着你的头向主上请罪。 便拂袖而离。 花映月依旧是那副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个,以手支颐,眸色含春,似笑非笑地看着幻辛方才坐过的地方。 沈云飞在一旁看着。他出身自商贾之家,虽从未系统学习过经商之道,却也自耳濡目染。由衷地对花映月这番计量佩服万分,同时又觉心惊。这样的女子,才将被心爱之人伤筋动骨;不过转面之间,便又能心平气和的与之对坐商议。他心里一时半转千回,也说不出对花映月是倾佩、心痛。还是别的什么,只觉一颗心就这么沉沉落下,空空落落。 然而花映月的面色却渐渐起了些变化,眉心收拢、额头也沁出点点冷汗,她捂着胸口。一开口,声线却是阴冷异常,带了恶毒的怨恨:“你是什么东西,我苦修了几千年的肉身,怎容你轻易占了!” 沈云飞心头一惊,认出这是那狐妖在说话。 接着便是花映月那低沉的音色,带了些轻佻的语气说道:“那日我元神离体,若不赶紧找个,**附身,便要魂飞魄散了。恰巧你便在附近,也不能说我强夺吧。只能说是你时运不济。” 那狐妖恨恨道:“你休要猖狂!不过是仗着九玄阴气暂时将我压制,待到朔望之日,看我如何收拾你!” 花映月仿佛胸有成竹一般,只淡淡说道:“少废话,给我闭嘴!” 风云变幻,如梦初醒。 一丝凉意将沈云飞拉回现实之中。 刚才所见的一切虽然断断续续,但也足以说明一切。 原来,不是狐妖占了花映月的肉身,而是那个幻姬,因受伤身死,才魂魄离体,找到了这只修炼千年的九尾狐妖作为寄身之所。 按理说,一具肉身是容不下两个魂魄的,以幻姬的魂力修为,原是可以将九尾妖狐的魂魄赶出体外。但由于她自身魂魄受损,而那千年的狐妖也已有了些道行。竟然与她在体内僵持不下。 这些年来,每逢朔望之日,那九尾狐妖便伺机而动,想要一举夺回肉身的掌控权,可大约每次都被幻姬给压制了下去。 幻姬虽能暂时压制住九尾妖狐,但却无法将其诛灭,时日一久,那妖狐始终是要变强的。而她自己却因魂魄不全而无法修炼。迟早有一天会弄得神形俱灭。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机缘巧合,遇到了风云噬月,使得那妖狐实力大减,恐怕从此世上,便再没有幻姬这个人了。 沈云飞看到的这些。分明是幻姬的记忆,只是为何这些记忆会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现呢? 三产正味回着适才所见,突然觉得怀中一片温热,睁眼再一看,惊得他险些大叫出来,却始终没敢叫出声。 原来,他此时仍旧与花映月纠缠在一起,两人身上皆不着片缕。最要命的时,那花映月此时正以双腿勾在自己的腰际,身体如波浪一般微微起伏,娇喘声竟不绝于耳。 “耸,” “不想死就别动!”花映月沉声说道,其语气中的冰冷,与身体的滚烫完全不成正比。 52忘却旧恨得重生 一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的“州,妾欢玩的别错过! 春宫图,沈云飞看得不少。那些古玩字画当中,这类东西自然是不可或缺的。而自幼酷爱鉴宝的沈云飞,又怎能没见识过这些玩艺儿。 只是,东西图画虽是看了不少,少年春情萌动之时,也不免产生过诸多幻想。只是,要说真个**,体验个中滋味,他沈三少长到二十岁,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先前,由于心神受狐妖所惑,虽是已纵马驰缰,但毕竟脑子里一片糊涂,如同做梦一般。而此时,肢体的接触所传来的细腻感觉却是无比地清晰,与幻想中的情形稍有相似,但却大为不同。 说句实在话,沈云飞的心里此时是充满了矛盾。一方面,那身体上不住传来的阵阵快感,使得他几欲晕眩;而另一方面,他却清楚地知道,此时怀中的美人并非自己所爱,甚至她对自己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九尾狐的一招邪媚妖术,使得二人被迫行了好事。说到底,一个不情,一个不愿,这与沈云飞幻想中的**仙境可是相去甚远。 一想起那妖狐,三少心中顿时一动,赶紧收敛心神,魂识迅扫遍全身。而这一扫,却是令他大为惊讶。 原本,由于那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在他体内大战,身上多处魂脉都已受损,可现在,这些受伤的魂脉穴位,竟然已全部被修复如常,且比以往更为牢固。而那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早已不见踪影,反到是隐隐有一股如风般的气流来回流终于魂脉诸穴之间。 巽珠?! 沈云飞心中一阵狂喜。 他分明认出,那流终于体内的能量,正是巽珠上所释放出的龙魂之气。只是,这龙魂之气之似尚不完全,其间还掺杂着一些别的什么。 巽珠龙魂原本是纯青之色,而此时,流终于体内的魂气之中,却隐隐带着一丝血红。这是,” “不用猜了。”花映月的声音自耳边传来,“那只狐狸与你的金蚕盅一起,都被龙魂给炼化了。” “炼化?”沈云飞问道。 “不错。”花映月说道:“也是那妖狐不自量力,居然敢贪图龙魂。要是它早有自知之明,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那震珠呢?”沈云飞想起当时空中分明是两道龙魂,巽珠既已入了二人体内,那震珠又去了哪里? “不知道!”花映月咬牙说道:“巽珠入体之后,我便已晕了过去,之后的种种,全都是推测而已。” 沈云飞听她说话似乎有些吃力,这才觉二人的事情”似乎还没办完,, 虽说明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就这存一动不动地任由一个女人在自己身上”那感觉要有多怪就有多怪。沈云飞忍了半晌,终于问了一句:“你累么?” 这话刚一出口。沈云飞就后悔了。心中不住地暗骂:“沈云飞啊沈云飞,你找不到话说就闭上嘴嘛。这不是没事找抽么?!” 果不其然,短暂的错愕之后,花映月的一张俏脸早已是变得苍白如纸,嘴唇更是咬得欲要滴出血来。一双秀目泪水盈溢,那眸子之中,却是恨得快要喷出火来。 “我狠不得立刻杀了你!”花映月咬牙说道。 沈云飞羞愧得无地自容,闭目说道:“在下万死也不足惜,你要杀,,就杀好了。” “你”花映月扬起手,一缕杀意已透目而出。 可就在这时,那流终于二人体内的巽珠龙魂,却因失了控制而猛地一撞,一口鲜血顿时从花映自的口中喷出,顺着沈云飞的脖子流了下去。 “呵呵”花映月无力地伏倒在沈云飞的眉头,声音细若蚊鸣:“看来,今天就算我不杀你,咱俩也活不成了。” “怎么?”沈云飞惊问道。 “你有本事把龙魂一分为二吗?”花映月苦笑道:“这龙魂如今分属你我二人体内,只有”只有一处相连。除非你能将龙魂分开,否则的话,再过一时三刻,龙魂沉积于体内无法流转,你我二人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沈云飞刚说了两个字,便猛地收住了口。 他想说的是,既然龙魂无法流转,那就以魂力催动,让它流转起来。可念头一转,他便不敢再往下说了。 此时巽珠龙魂分属两人体冉,只有下体一处相连,想要催动魂力使其运转,便必须,以交合之法双修,方能使受阻的魂力重新运转。 难怪花映月一停下来,那体内如风一般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就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她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与精神的折磨,强行催动魂力运转,而沈云飞,却还迷迷糊糊地做着“春梦” 看着伏在怀中已虚脱无力的花映月,沈云飞咬了咬牙,说了声:“得罪了。”说着,腰身一挺。已将花映月压到了身下。 “你,,你做什么?!”花映月被他的 “既然无法将龙魂一分为二,那我就把它逼出体外”。沈云飞沉声说道,已将内息魂力沉于丹田,用力向前一挺,以魂力逼迫体内龙魂强行运转起来。 春风直取玉门关,庞大的龙魂在沈云飞的催动下如决堤一般冲入花映月体内。那撕裂一般的疼痛顿时令花映月出一声惨叫,竟一口咬到了沈云飞的肩膀上,双手十指,更是牢牢地抓住三少的脊背,抓出数道血痕。 感觉到身下的花映月气若游丝,几欲晕厥,全身亦止不住地颤抖,沈云飞知道。若是强行将龙魂一举推入,她根本就承受不了。无奈之下,只得引水归渠,去疾减缓。 随着沈云飞的缓慢律动,那沉寂于二人体内的龙魂终于得以复苏,如同在两人的身体间搭起了一道桥梁,在一阴一阳两条魂脉之中来回运转。每运转一周,沈云飞便觉体内的压力减少了许多,而那纠缠于龙魂之上的两道血色妖魂,竟也渐渐被分离了出来。 终于,经过数十个周天的运转,那缕龙魂已变得清澈无比,渐群地显出纯青之色。沈云飞心头一喜,趁机加快动作,彻底将那龙魂与九尾狐跟金蚕盅王的两缕妖魂分隔开来。 , 冰月湖畔,两俱**的身体纠缠到一起,似都已筋疲力尽。 花映月睁开眼,侧头望向那张已进入睡梦中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最后那紧要关头,沈云飞竟然将全部龙魂一举送入她的体内,终至魂凝珠成,巽珠认了花映月为主,一举修复了她受损的魂魄。而九尾狐与金蚕盅王的妖魂,却仍旧留在了沈云飞的体内。 微微一动,下体传来的痛楚令花映月皱起了眉头。于情。她应该立刻杀了这个夺走自己纯阴之体的男人;可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才令她终于摆脱了九尾狐的纠缠,彻底地修复魂魄,重获新生。 终于。花映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轻轻地推开沈云飞的身体坐了起来,用指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你这是做什么?” 沈云飞被滚烫的热血浇醒,惊骇莫名地看着按在自己胸口的纤纤玉、手。 “我花映月以血为誓,终生侍奉沈云飞左右,魂魄相依,永生不负花映月没有回答沈云飞的问题,却是了一个重誓。 而随着她的誓言,一缕魂识已顺着她的掌心,流入了沈云飞的胸口。 “这是寄魂血誓花映月收回手掌,这才说道:“自此以后,你我二人便是魂魄共生。今生今世,你都将是我的主人。” “主人?!”沈云飞顿时悄得跳了起来,却见花映月面颊一红,匆匆转过头去。 三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无片偻,赶紧一闪身,躲到一株沙柳背后,只探出半边肩膀。 “你说我是你的主人”是什么意思?” 看到沈云飞一脸窘迫的模样,花映月反到变得坦然起来。只见她盈盈一笑,说道:“你既毁了我的纯阴之体,又对我有重生再造之恩。我要不认你为主,又该如何报达你的大恩大德呢?” “用不着,用”沈云飞说了两句,最终还是低下头去。在这种时候,若还要强行拒绝,真是什么话也说不过去。 花映月看了沈云飞一眼,出声问道:“之前,你我魂魄交汇之时,你可是看到了我的身世?” 三少愣了一愣,点头说道:“是看到一些,但也不是太清楚。” “你不清楚,那我告诉你花映月说道:“我本为袅吴座下四幻使之一,本名幻姬。” “袅吴?!”沈云飞心头猛地一跳。袅吴这个名字,在华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华夏阴神后袭的脑人物,以他为的袅吴魔军,在二十年前几乎占领了整个华夏大6,而最终被以轩辕、女奶、神农后裔为的阳神一脉尽数歼灭。而妙真口中,华夏即将到来的劫难,便也是由袅吴余孽所起。 “用不着那么惊讶。”花映月轻笑道:“我虽曾是袅吴座下幻使,但早已被他视为叛徒。而除了幻辛之外,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所以你大可放心。而今,我既然认你为主,那从此世上就再无幻姬,只有一个花映月。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是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沈云飞问道。 花映月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袅吴虽对我不仁,但我毕竟不能对他不义。只要袅吴没有招惹到你的头上,我不提,你便不能问我任何与袅吴有关的事情。” “好。”沈云飞点头应道,这到有些大出花映月的预料。 “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对袅吴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更不会逼你沈云飞笑道:“你要不说,我连一个字都不会问 53雷震魂亦得主 ……只击页试抚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乱…研,喜欢玩的别错过! 沈云飞在湖边寻回失落的乾坤袋,从里面找出衣服,正要穿上,这才觉全身上下。竟积着厚厚一层污垢,那味道,足以把人活活熏死过去。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将巽珠送给花映月,得到的可不仅仅是一个美人而已。就在他催动龙魂运转全身之时,巽珠的力量已将他的周身骨胳筋脉、五脏六腹彻彻底底地清洗了一遍,无异于易筋洗髓。 最令三少感到惊喜的便是,经过这一翻洗礼,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得结实了许多。这简直可说是意外收获。 沈云飞不禁暗想,若自己没有将巽珠送与花映月,而是收入自己体内,那情形会不会变得更加可喜? 不过巽珠终究已认了花映月为主,他沈三少送龙珠的大方之举又不是第一次了,因此他也只是感慨一番,并未真往心里去。能救人一命,可不比自己变强更令人身心愉悦么? 沈云飞与花映月相继洗去一身污垢,换上衣衫,却听得远处竟传来阵阵呼喝之声。回头一看,只见一片火光冲天而起小镇上不知何时竟已被烧了起来。 “映月楼烧了?”花映月怔怔地望着那火光最高的方向,不由得失声叫道。 “不好!”沈云飞心头一凌:“静儿还在里面!” “静儿?”花映月转头看向沈云飞。 “就是你抓来的那丫头。她是我义兄的妹妹。”沈云飞一把抓起花映月,拔腿便朝映月楼的方向奔去:“来不及解释了,救人要紧!” 沈云飞刚一抬腿,一阵狂风便由脚下升起,就这一步,竟跨出去数十丈,把他吓了一大跳。再看脚下,竟然尚未落地,一团青色光芒稳稳地托于脚下,竟与巽珠上的光芒十分相似。 “这是御风术。”花映月说道:“赶紧过去吧。” 沈云飞刚刚经过一翻易经洗髓,对自身的变化尚不能完全适应。而花映月却已与巽珠融合,到比他适应得更快一些。 只见花映月左臂一挥,两道青风已托住她的两肋,犹如背生双翼。整个人顿时凌空而起。她回头拉了一把沈云飞,二人转眼之间便已到了映月楼的后门。 此时,整座映月楼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两侧数十间房屋也都被熊熊大火引燃。滚滚的热浪冲天而起,令人无法逼近。 沈云飞心急如焚。便要冲进火里救人,花映月猛地拉了他一把,说道:“别急,她不在里面。” “嗯?”三少回头,见花映月指着不远处一座沙堆下,皇甫静正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脸上尽是惊慌之色。 沈云飞赶紧冲了过去,只见皇甫静满脸是泪,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口中不住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静儿!你怎么了?!”沈云飞扑上前去,握住皇甫静的肩膀。一触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掌心上,一股狂躁的能量迅弹起,犹如雷击一般。 沈云飞定眼看向皇甫静,只见她体内一道紫光盘旋不去,隐隐竟是龙魂之气。 三少回头再看了一眼花映月,只见她二人体内皆是一般的状况,沈云飞顿时明白了过来。 “震珠!” 想不到,之前两龙相争。巽珠钻入了二人体内,而那震珠,赫然便是选择了皇甫静。怪不得遍地寻不着踪影,原来在这儿。 懈儿,别慌。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沈云飞轻拍着皇甫静的肩膀,柔声问道。 皇甫静用力地摇了摇头,只是不住地抽泣。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我来吧。”花映月蹲到皇甫静的身侧,伸出右手手格,轻轻在皇甫静的额头上一拂。一缕魂气已注入到她的神识之中。 皇甫静如遭雷击一般地跳了起来,一下看到了面前的沈云飞。这一下,她就像是看到了活佛救星一般,扑倒在三少的怀里,放声大哭。 沈云飞无奈地拍打着皇甫静的背心,尽可能地让她冷静下来。花映月撇了撇嘴,以魂识传音道:“放心吧,她的心神已经归正,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三少看了一眼花映月,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震珠中的龙魂狂躁无比。皇甫静从未修炼过任何魂术,突然间龙珠入体,自然承受不了,以至于神智生了混乱。 而刚才花映月那看似不经意地一拂,其实已帮她守住了心神。这会儿虽还是在哭。却只是受了惊吓,于她自身并无什么大碍了。 果然,哭了一会儿之后,皇甫静已渐渐冷静了下来,扭头看到自己居然扑在沈云飞的怀里小脸一红,赶紧将他推开来。 见皇甫静已恢复了常色,沈云飞这才问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事?震珠怎么会在你身上?” 皇甫静瞧了一眼站在沈云飞身后的花映月,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沈云飞,气呼呼地说道:“还不都是你!” “我?”三少微微一怔。 “不是你又是谁!”皇甫静叫道:“也不知你在手上涂了件么东西,我咬你那一口,差点把我自己给毒死!” 一听这话,沈云飞方才烬,自只的血液中早有金吞盅至的剧毒。好在当时手后朗”是咬了他一口,并未吸吮鲜血,否则的话,她的下场便与暗河洞窟里的那些血吻蝙蝠一个模样了。 虽说并未吸血,但皇甫静的那一口咬得也的确很重,牙齿上沾染到了一些沈云飞的血液。三少前脚网走,她便毒。 也是她命不该绝,挣扎之时,忽然想起她从天下会偷来的诸多宝物之中,可能会有解毒的丹药,于是便将偷来的包袱全部打开,其中就有一只密封的盒子。 皇甫静见那盒子被保护得极好,外面竟还包了一层玉脂,以为必是丹药,便不顾一切地拍碎玉脂,将盒子打开。谁知里面装的根本不是丹药,而是一粒紫光灿灿的珠子。 皇甫静不认得龙珠,见不是丹药,已失望之极,但又见那珠上华光不凡。便伸手将它抓了起来。 这一抓。便有数道惊雷瞬间砸下。竟直接将她所在的石屋劈成了两半。皇甫静大惊之下,抓起震珠逃出石屋,只见空中竟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游龙一般地电光,亮紫色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劈下,不多时便将周围的房屋砸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飞来一道青芒,竟与那空中的紫电纠缠到了一起,而她手中的珠子竟然忽地跳起,腾入空中,化为了数百道闪电。 后来的情形。便与沈云飞看到的差不多。巽珠与震珠虽然相生,但彼此冲突。震珠见无法压过巽珠,竟选择了认皇甫静为主。龙珠得主,威力自然大增,巽珠争斗不及,便也依样画葫芦,冲进了花映月的体内。 听完皇甫静的讲述,沈云飞不由出一声轻叹。想不到机缘巧合,竟又寻得了两粒龙珠的下落。照此来看,九珠之中,阴阳珠、离珠、震珠、巽珠已然现世,那剩下的几颗,恐怕也会在不久便会出现了。 皇甫静又瞄了瞄花映月。凑到三少耳边小声问道:“这女人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她身上怎么穿着你的衣服?你们。 沈云飞原就对自己和花映月的关系感到十分尴尬。突然又听到皇甫静这么一问,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既然拿到了震珠,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大哥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他高不高兴,关我什么半皇甫静哼了一声。指着花映月说道:“她也跟你一起走?” 花映月轻轻一笑,说道:“你的一月之期还没满,这么快就想跑了吗?。 你!”皇甫静作势便要作。沈云飞赶紧将她拦住,沉声说道:。别胡闹。花姑娘现在已得了巽珠,自然要跟我们一起回去见太子的。再说,你不跟她在一起,身上的捆心绳就解不了,我劝你还是听话一点,别惹得花姑娘生气。” “花姑娘?!”皇冉静怔了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称呼,还真是别致得很。” 这一笑,搞得沈云飞浑身不自在,也觉得“花姑娘”这个称呼听起来实在有些别扭。只是,不这么叫,又该叫什么?幻姬这个身份,说什么也是不能暴露的。否则的话,只会引来无穷后患。 “以后你叫我映月就好了花映月哼了一声,没再多说。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 三人穿过火场,来到大街,只见街道上一片混乱小孩哭。大人喊,打水的、扑火的、救人的、逃命的,乱成一团。看来,震珠的出现,果然影响不幸好伤的人并不多。 花映月回头看向已变成废墟的映月楼,叹声说道:“我看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咱们走吧 沈云飞点了点头,刚要离去,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有人说道:“真的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吗?”听那语气,竟带着浓浓的恨意。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人一身黑甲皮装,叉开两腿站在大路当中,一双眼睛血红带丝,牙关紧咬,青筋毕露,却是永生堂的堂主一一李信春。 李信春正站在映月楼的楼前,双自涨得通红,面色不善地看向沈云飞与花映月。 “信春哥?你怎么来了?你的九龙金丹炼成了?。沈云飞问道。 “炼没炼成还有意义吗?。李信春瞪了沈云飞一眼,转头望向花映月。沉声问道:“你真的要走?” “是。”花映月点了点头。 “为了他?。李信春指着沈云飞。 花映月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是 “好”。李信春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爆起,从牙缝中透出一个字。 花映月听他说“好。”轻声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李信春突然向前一窜,一把抓起沈云飞,冲天而起,飞快地向远处遁去。 花映月微微一愣,赶紧御风追去,皇甫静见三人度奇快。自己根本赶不上,急得在原地直跳,口中大叫道:“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啊!我” 话没说到一半,花映月已折返回来,伸手一拉,将皇甫静抓起,重新朝着李信春遁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54混元金盏滚黄沙 二击页试集游戏。就可以讲入方的天地,纯中国味的以研,喜欢玩的别错过! 李信春抓着沈云飞,一路狂奔,脚下托着两团金光灿灿的云彩,度竟然也大有御风之势。沈云飞只听得耳畔风声阵阵,转眼之间,便已远离城镇,来到了一片荒漠之中。 李信春停住云头。将沈云飞扔到地上。三少在地上滚了一困。翻身爬起,只觉得满嘴尽是黄沙。 “好小子。”李信春落于地面,冷冷地望着沈云飞:“想不到我把你带到楼兰来,居然成了引狼入室。她不是要跟你走吗?我杀了你,看你还怎么带她走!” “你要杀我?”沈云飞愣得一愣。便已看出了端倪。“你想尽办法炼制九龙金丹,为的就是花映月?” “问那么多干嘛!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信春长臂一甩,手中已多了一根丈二长的大铁棍,棍身漆黑如墨,竟不带一丝光泽。沈云飞一看之下便知,这是万年寒铁所铸,其重何止逾千斤。但是那李信春单手持棍,竟然连手腕也没抖一下,可见这其貌不扬、又瘦又的家伙。竟能有如此巨力。 沉云飞此时哪能看不出。这李信春是真的要杀自己。而他这么做所之为何,也实在不难猜想。 这李信春四处收刮魂器宝物,又不惜瞒着天下会,将自己偷运到楼兰,为的就是要炼制九龙金丹。之前,沈云飞还想不通他这么大废周折到底所为何事。但现在前后一想,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花映月当年被幻辛所伤,魂魄受损,只有以龙晶魂气方能修复。李信春不惜毁掉那么多的魂器,为的不正是替花映月修复受损魂魄? 他既能为花映月甘冒天下之大不违,杀掉区区一个沈云飞又有何顾虑?需知天下间不仅只有痴情女子,男人要是痴情起来,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恨只狠沈云飞即使再无夺人所爱的心思。但他与花映月毕竟已经有了合体之缘,想要再跟李信春解释。却也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想到这里,沈云飞叹气说道:“信春哥,这事儿是兄弟我对不起你。但有话好好说。咱们 “没什么可说的!”李信春哼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今天你要是还想活着走出楼兰,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我!” 说话间,手上轻轻一抖,将一只金盏抛上半空。那金盏遇风而长,倾刻间便已有数十丈大盏口向下,倒扣下来,竟将李信春与沈云飞二人同时扣到了盏内。 李信春说道:“我知道你小子轻功了得,真要想跑,我还不见得就能追得上。这混元盏只有我才能驱动,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的话,就等着被活活困死在里面。 沈云飞认得,这混元盏是以百炼精金所铸,既然能变化大那便是附了龙魂之气的原故。这本是用于防御的一件法宝,此时用在这里,却是犹如一金铸囚笼。除非李信春肯把它收回,或是身死魂灭,否则的话。就算沈云飞有通天入地的本事。也休想逃得出去。 事已至此,沈云飞也别无他法,只得说道:“信春哥,你我结识一场,也算缘份。我没本事杀你,但也不想就这么死在你手上。今天就算是听天由命,我定当竭尽所能。” “好!”李信春哈哈大笑:“也算我没看错人。你要是真有本事杀得了我,自然就能照顾好她。我也死而无憾!看棍!”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丈二铁棍便已轰然落下。招数虽不甚华丽,但棍上虎虎生风,竟然用出了十足的力道。 沉云飞见那铁棍来得凶猛,若是不闪不避,非得当场给砸成肉酱不可。 他当即回身一闪。擦着铁棍边缘闪了过去。虽是闪过,但只觉得右边肩膀上火辣辣一阵疼痛。竟是被那棍风给带到。 铁棍没能砸中沈云飞。轰然落地。满地的黄沙竟如海啸一般朝两方上空飞起。沙粒之中竟也劲风十足。 沈云飞见沙潮涌起。赶紧御风飞起,双足踏于沙潮之上,腾至半空。 就听李信春仰头说道:“我知道这第一招你肯定躲得过,算是我还你一个人情。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听到这话,派云飞不由一阵苦笑。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棍,居然还算是手下留情?那若是不留情,又该是什么样? 不过自己毕竟是没有受伤,他朗声一笑,说道:“多谢信春哥手下留情。” “用不着谢!”李信春哼了一声。双手紧握铁棍末稍,双臂向上一扬,第二招接踵而至。铁棍混在那冲天而起的黄沙之中,直朝着沈云飞的双腿挥来。 原本,以沈云飞腾起的高度。那铁棍无论如何也打他不中。但岂料就在李信春挥起铁棍之时,那铁棍竟然瞬间爆涨数倍。一下便快要顶到混元盏的顶部。沈云飞即使飞得再高,也逃不出金盏的范围。眨眼之间,那铁棍便已扫到了腰际。 这一回,光靠避是不行的了。施云飞斜身一扭。右脚凌空虚踏,借着李信春挥起的棍风使出飞燕九翔中的惊风展翅一招,与此同时。双”声凡起,竟如游龙旧般在沙浪里滚了一圈。沃迄地飞引盏的另外一端,沿着穹窿般的盏顶顺势滑下。 他这边刚一滑开。李信春的铁棍便已砸到了金盏上。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金盏内“嗡嗡”狂鸣,满地的黄沙竟如沸腾一般抖动起来,盏内乌烟瘴气,竟犹如掀起了一场沙尘暴。 这幸好是在盏内,若走到了外面,这沙尘无拘无束,岂不成了天灾? 直到此时,沈云飞才终于明白过来,这李信春的本事。实在是难以以常人估量。以他的实力,在天下会何止当一名区区堂主,恐怕三少这一趟出来所遇之高手,能敌得过他的也没有几个。 有始以来,沈云飞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这李信春。实在不像他平日里看起来那般胡闹无能。 不过细想一下也该知道了,能从轩辕皇宫内盗取宝物的家伙,身手岂能差得了?也怪当时沈云毛看着那满屋的魂器宝物吃惊,忘了细想这其中的过节。 一连两次没能击中沈云飞,那李信春却丝毫不见苦恼。就听他说道:“小子,你要是再不还手,我可就真的不给你留面子了。” 沈云飞心念一转,知道若是再不还手。这李信春当真起威来,恐怕这金盏之内再无自己容身之地。当即回声说道:“那在下只好献丑了。” 说着,手腕一翻,已抓了一把铁莲子在手中。 这些铁莲子,正是他从李信春的宝库中取来的几件玩艺儿之一。之所以选它,就是因为这些铁莲子。与李信春手里的那根铁棍一样。都是万年寒铁所铸。虽并未附有龙魂之气,但本身的质地已然十分坚硬。 每一粒莲子都犹如实物,混圆饱满,当中另有一根活动的莲心。若是砸中目标,莲心便会自动弹出,犹如暗器中另藏暗器。 当日沈云飞见这铁莲子做得巧妙。又正好合适自己的七绝玲珑手使用,因此便收了起来。想不到时隔不足数日。便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沈云飞从石铃儿那里偷学来了一绝玲珑手,原本是仗着眼力好,记忆过人,加之自幼修炼素心决,身心气魂四者合一,因此学起来十分容易。但这些上无论是内功武艺,还是修魂心法,入门容易。想要提升却很难。因此,直到沈云飞在映月楼对付那姓沙的“将军”时。七绝玲珑手也只练到四绝而已。 要知道,寻常暗器手法,能同时射三枚,便已可称为高手。而看到有擅长暗器之人伸手便是数百枚暗器者,要么是因为暗器本身细可以成把挥出,面积虽大,但却大都没什么准头;要么,就是以极快的度,连续射,令旁人看来犹如同时出的一般。 而这七绝玲珑手,却是同时单手射七枚暗器,百百中,无一失手,因此被称为“七绝” 常人五指,能同时握住四枚暗器,还要弹射,已到了极至。而这七绝玲珑手,却在食指与中指、中指与无名指、无名指到小指的三个中间关节上,另可夹放三枚暗器,合为七枚。 要炼成七绝玲珑手,除了心眼要高之外,手上的力道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缺少的。否则的话,别说是射,就是想要将暗器夹稳也十分困楼 沈云飞原本体弱,就算勉力而为。手上也缺少力道。可半日前,他与花映月同时吸入巽珠龙魂,又将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的千年修为一并炼化,体质从根本上已生了转变。虽不像花映月那样得到巽珠认可,得龙魂真传,但身、心、气、魂四者的境界,又何止一日千里。此时再要施展七绝玲珑手,已是易如反掌。 弹指之间,十四枚万年寒铁所铸的铁莲子已如疾雨一般篷然射出,沈云飞心知这李信春本事过人,要是留手,必定讨不了好,因此一出手便是双掌齐挥,连十四枚暗器。 此时,混元盏中黄沙弥漫,根本看不清人影。但沈云飞目力过人,混乱之中早已看准了方位,这一出手,绝无失手之理。 那李信春听到对再破空声起,知道沈云飞已经动手。他轻笑一声,手上轻抚,那铁棍已恢复到原来丈二长短。李信春双手握住铁棍中央,手腕疾转,竟将铁棍呼呼地轮圆了起来。 只听得“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沈云飞打出的铁莲子,竟然尽数被李信春手中的铁棍扫开。而莲子中的寒铁莲心,竟也一一被触,当下黄沙、铁屑、莲心,混在一起四下飞溅,李信春身旁数丈之内,竟是连滴水都泼不进去。 沈云飞见李信春将铁莲子全数扫开,知道这个办法对他没用,正想换个招数,却不料那李信春突然出一声暴喝,整个人高高跃起,手中铁棍“咚”地一声,竟直挺挺地插向地面。 这一插,将那万年寒铁的全部重量集中至一集,落地之时,整个盏内的地面完全沸腾了。金盏之中的黄沙再度海啸似地涌起,而这一次,却不再仅仅是往上,却如天倾一般地朝着沈云飞扑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55临阵磨枪十二字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脚凡研,喜欢玩的别错过! 刹那之间,那满眼的黄沙犹如一头狰狞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欲将沈云飞吞噬入腹。 三少避无可避,只能选择回应。 白光一闪,他手中已出现了一把软剑。也是他从李信春的宝库中伞的。 此剑名曰赤炼银河,可长可短,可软可硬。沈云飞觉得可以拿它当鞭子使,因此才选了此物。 三少虽没学过剑法,但温如霞的烈龙鞭法却早烂熟于胸。赤炼银河刚一入手,魂力真火便已灌注剑身。剑舞游龙,隐没于黄沙之中,而沈云飞的身体四周,却已燃雪白如莲花状的火焰,而这些跳动的火焰之中,却还隐藏着一道白光,一圈一圈闪烁不定,犹如一张大网。 这一招,可是结合了烈龙七式中的盘龙云海与隐龙吐焰两招,先以剑身形成防御屏障,再同时将真火散开,攻防一体。要是温如霞此时在场。非得吓傻了不可。即使是她师傅李月柔来了,恐怕也要对沈云飞的活学妙用甘败下风。 烈龙鞭本身便是以刚猛狂烈为主,以真火催动长鞭,伴以龙威气势。而沈云飞没有温如霞的天生火体。自然无法挥出烈龙鞭的全部威力。但是他选择的原本就不是鞭。而是剑,再加上他的魂力真火色泽纯白。此时身体四周银光闪烁,点点闪闪,恰如银河缠身,星汉相随。 可是,沈云飞毕竟还低估了李信春看似随意的那一戳,那扑天盖地而来的看似软绵绵的黄沙,竟比铁石还要坚硬。只在瞬间,沈云飞便听到耳中传来声声细响,那最先冲到近前的散沙,竟已将赤炼银河交织而成的剑网盾墙敲得震震欲碎。 只不过,三少原本也没打算死守不攻,就在那沙浪冲至近前的一瞬间。那些浮动于他四周的莲花般的白色火焰便已飘雪心地洒了出去。 “呼一呼呼” 火焰打在那密集的黄沙之上,出扑扑的声响。那扑面而来的黄沙。只在瞬间便化为飞灰。 雪白的光芒仿佛戈过夜空的流星,刺破海啸般的黄沙,砸到李信春的身上,一朵不漏。 可是,那连金石都能融化的魂力真火,打到李信春的身上,却仅仅是将他的黑色皮甲烧穿了几个。大洞。而他身上,却是连一丝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这家伙,难道是铜皮铁骨吗?”沈云飞暗暗心惊,却觉刚才才被打散的黄沙,竟又重新卷起,朝着自己扑来。 沈云飞右手一甩,缠于四周的剑芒顿时荡开,而三少借助那一荡之势。迅逃离那沙潮。 经过这短短数息的功夫,沈云飞对这李信春的实力多多少少有了一点新的认识。别看这家伙骨瘦如柴,却端地是一身铜皮铁骨。且力量大得惊人,实在远非常人所及。 依沈云飞的推断,他不是修炼了某种极其特殊的练体功法,就是身上藏有什么高级的法宝。若是藏着法宝,或许还能找到办法破解,但令人头痛的,便是这李信春十有**是练了特殊功法。 别看沈云飞身心气魂四者皆修,但封伯熙只传了他一套素心决,对于应战完全没有任何帮助。而他现在所用的战斗手段,无一例外,全都是东拼西凑得来的,且至今都没能找到与炼体有关的功法。 若李信春属练气、修心、修魂,沈云飞或多或少还能理解,但是这炼体之术,他沈三少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既然不通,便无法找出其弱点,就更别说什么破解之法了。 眼下,七绝玲珑手与烈龙鞭都破不了李信春的防御,为今之计,就只有看看那九尾妖狐的记忆之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了。 沈云飞飞快地在脑海中拨索着九尾狐残存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使用的功法。虽说不知有没有效果,但到这种关头,也只能临时抱抱佛脚了。 “万物之灵,魂魄归形,授之血肉。为我所用 一连串咒语自沈云飞的口中溢出。与此同时。他咬破中指,飞快地在胸前画出一连串复杂的符号。 “以血为身、以毛为魄,以吾之魂。付予汝命血魂咒唤灵!” 随着沈云飞手指的飞快运作,一幅以鲜血绘成的九尾妖狐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半空之中。 “九尾灵狐现身!” 一口鲜血在雪白的魂力真火包裹之下,喷入那图案之中。伴随着一声尖啸,先前早已神形俱灭的九尾妖狐,竟破空而出。 令人惊讶的是,这只九尾灵狐已不仅仅是一具魂体,而像是已有了肉身一般。全身毛毕现,清晰可见,而一双细长的眼睛,更是灵动有神。只是它的全身狐毛皆为雪白,与它本身的赤红毛皮截然不同。 这是沈云飞从九尾妖狐的记忆中搜寻到的一个。法术,名为血魂咒唤灵术。施咒者,必须以自己的血肉魂力为引,召唤灵兽魂魄为己所用。 原本,想要修炼这门功法,必须收集各种不同的妖魂、兽魂,以方便召唤时使用。 沈云飞虽未存有妖魂,但却有之前不小心被巽珠的龙魂之气给炼掉的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了,这到是现成的。 九尾妖狐甫一出现,空气中便弥漫起一股诱人香气,使得沈云飞与李信春同时一怔。这气味”太熟悉了,竟然与花映月身上所散出来的幽香一模一样,而且,, 沈云飞定了定神,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只顾着对付李信春,临时学了个唤灵术便用了出来。谁知道这唤灵术召唤出来的妖狐,会不会反过来对付自己? 幸好,那九尾狐尚未有动作,李信春却失声问道:“映月,是你?!” 三少挠了挠头,不知道这妖狐到底会不会回答他的话。就见空中华光一闪,刚召唤出来的九尾狐,竟真的幻化成了花映月的模样。 当这花映月出现在面前,沈云飞却是一眼就认出,那只是一个幻像,九尾狐引一身却仍隐藏在那幻像!内。“化形术?。三少喃喃地摸了摸下巴。 在唤灵术将妖灵召唤出来之后,若是功力不足,便无法控制妖灵进行攻击,只能凭借它自己的本能。此时,沈云飞便是遭遇了这种尴尬境地他虽然召唤出了九尾狐,却不知道这九尾狐下一步打算干嘛。 “难道”这化形术便是李信春的克星?还是因为我魂力太低,所以没法让它使用更高级的技能?” 沈云飞正疑惑着,忽听得脑海中传出花映月的声音:“总算是找到你了。要不是你使用唤灵术,我跟那丫头还不知道上级哪儿找 “映月?”沈云飞一愣,望向那九尾狐幻化的花映月。 “不用看了,那不是我。”花映月的声音继续传来:“只是,那妖狐跟我共生多年,灵魂之间彼此都留有烙印,所以你一召唤它,我便能感应得到。” “那现在怎么办?九尾狐能对付得了李信春吗?。沈云飞传音问道。 “想都别想。”花映月说道:“如果是九尾狐本身来了,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但现在这只九尾狐只是你召唤出来的妖灵,若是任由它自主行事,把你抽干了也满足不了它的魂力。更何况。九尾狐最厉害的便是元狙金丹,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它现在顶多也就只能施展一些迷心幻形之术,暂时抵挡一会儿而已。” “那怎么办?”沈云飞问道。 “我教你一个法子。”花映月说道:“你按我说的去做。或许还能有点转机。”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默默地将花映月传授他的法术一一记下,再飞快地施展出来。 “真火炼魂,聚魂为枪,魄随魂动,凝气归心” 花映月传授沈云飞的。正是修魂法门中的战魂技能,以魂力真火,凝结成战魂魂兵。想要以魂破敌,用得最多的便是这一招。至于能凝出什么样的魂兵。就得看各人的魂力到底呈何种属性。 就像花映月自己,她的魂兵便是锁魂针。 别看那小小的锈花针。却是以大量的魂力真火凝结而成。 沈云飞飞快地催动着全身的魂力。心中默念着战魂口决。此时,他竟隐隐有着一丝期待。不知道自己即将凝出的魂兵,会是一副什么模。 银光如练。龙蛇飞舞。随着澎渤的魂力真火涌起,一杆两丈长的银色长枪出现在沈云飞的面前。 一条银色巨龙盘跪于枪尾。枪尖不住地颤动,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沈云飞轻轻一招手,那杆长枪便刷地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他的掌中。枪身上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仿佛在握住枪身的那一刻,沈云飞的整个身心,便已与那长枪融为了一体。 三少对自己的第一件魂兵十分满意,虽说尚不知威力如何,但模样气势,却是挺招眼的。 “盘龙枪?”花映月的声音响起,似乎透着些许惊讶。 “怎么了?这枪不好吗?”沈云飞问道。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得让我吃惊。”花映月说道:“枪乃百兵之王,如非心中存有执掌天下的霸气,否则根本无法炼化出魂, “霸气?”沈云飞看了看手中的盘龙银枪,丝毫不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霸气。但是,炼出魂枪,却也是事实。 就听花映月接着说道:“你若是炼出别的兵器都还好办,只是这枷” “枪怎么了?。沈云飞赶紧问道。此时,那李信春显然已被九尾狐所幻化出的花映月给迷住了,一时之间竟未再有攻击,三少正好趁此机会问个明白。 “你懂得怎么用枪么?。花映月问了一句。“若是刀、剑、弓、弩、鞭、刺”我或许都有办法传你一招半式。只是这枪”我从来就没用过。” “呃沈子飞一时语涩了。 还以为只要炼出魂兵便可以了,没想到竟然还要配合招式。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三少问道。 “有是有。”花映月说道:“魂兵本为魂力真火所化,自然与你心意相通。只要你用心体会,原本是能参悟到相应的战技。只是,你现在哪有这个时间。要知道,别人悟出一招半式,少说也得好几年。就算悟性高的。领悟第一招最少也要半个月闭关修炼” 听得出来,即使沉稳如花映月,此时也不禁有些慌了。看来,凝出魂枪还真不见得是件好事。 “对了!”沈云飞心念一动,对花映月说道:“静儿是在你旁边对吧?她会用枪。你赶紧叫她传我几句口决,说不定还能有用。” “口决?!”花映月急得几乎跳了起来:“光有口决又有什么用,你需要的是招式!普通的枪法对你一点都不适用,那丫头”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你赶紧问吧。”沈云飞急声说道。 花映月苦思无法。也只得找皇甫静求助。 要说皇荐静,会的东西的确挺多,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枪法。一听沈云飞在里面需要用枪的招式,不由得急道:“枪法哪有什么口决啊。剑决、刀决我到是有。就不能换一个?” “要是能换,还用的着问你吗?”花映月说道:“到底有没有办法啊?。 皇甫静咬了咬下嘴唇,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摇头说道:“自古学枪者,都只能言传身教。由师傅亲自指点,根本就没留有什么现成的口决。你现在叫我想。我哪能想得出来。顶多就是十二个字,算是用枪的基础法门。” “哪十二个字?”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皇甫静说道:“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可称得上是招式口决了。” 花映月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将皇甫静所说的十二个字转述给沉云飞。至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实在是”没把握。,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址,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站斩抽土巨丽改为:加肌姗敬请半临闽读! 56战意枪魂一贯通 一三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的恍洲。喜欢玩的别错过!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 沈云飞嘴里叨念着皇甫静所说的这十二个字,脑子里的确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也不是没见过别人用枪,望龙镇上扎花枪耍把式的,用得最多的也就是枪。就是不久前,他在三苗竹湖寨里过彩花山节时,不时也看到有人舞枪么。只是想要把这些东西跟这十二字口决联系在一起,好像他沈三少还没到那个境界。 “枪”魂枪,为什么会是枪呢?”沈云飞望着手中以魂力真火凝出的银色长枪。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不由得回想起几句诗文。 “长蛇吐信一瞬间,碎影破光星如点。” “将军醉吟破虏令,战鼓狂鸣震山” “踏云追浪挽狂澜,八面埋伏定中原。 “万骑千军关不破,擒得敌打马还。” “旌旗蔽日士争先,出入往返江湖远。” “翻手为云覆手雨,银龙狂舞碎九天。” 这诗,是他七岁时刚读完一篇《纵马千骑》的文章之后信笔所作,当时封先生给出的评价是:语境平平、心境平平、意境平平。连续得了三个“平平”那自然是说他这诗作得不怎么样了。但是,沈云飞清楚地记得。当封先生看到这诗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再做出了评价。那个眼神,至今仍让沈云飞记忆犹新。 最关键的是,封伯熙在给出了那三个“平平”之后,竟然又提起笔,在诗稿的顶上写了四个字:“战意枪魂”当时,着实是令沈云飞百思不得其解。 而当他向封先生提出询问的时候,先生却说:“这便是你的魂境,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如今,沈云飞猛地回想起这诗,以及封先生给出的那四个字,竟是突然间恍然大悟一难不成,就在那个时候,师傅便已料定,我将来若是能凝出魂兵。便注定会是枪么? 这件事情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沈云飞自己也早就忘了。但此时,脑海之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的情形,就连他在做这诗时的心情、意境,也回忆的清清楚楚,洗若就生在昨天一般。 他口中喃喃自语。叨念着这十几年前所写的诗文,心中突然一动。而就在这时,手上的盘龙枪突然出“嗡”地一声轻响,与此同时,脖子上的玄光佩。竟也出了警示。 抬眼一看,只见眼前一片银光晃动,那九尾妖狐所幻化出的花映月,竟被李信春一棍打了个粉碎。 “臭小子!敢对我使用幻术!”李信春大声吼道。表情十分狰狞。显然,在他认出眼前人并非自己所想,而是受妖狐迷惑之后,胸中那股愤怒顿时如火山喷一般,一不可收拾。 就在刚才,他受狐妖盅惑,以为花映月已回心转意,决定终生与自己相伴。使得他险些便收了金盏,放沈云飞离去。但就在他即将收回混元盏的时候,却突然间觉了真象。 也怪那时候沈云飞只顾着回味幼年时所写的那诗,竟然连召唤出来的九尾狐已魂力不足也未曾觉。若是当时他留意到这种情形,给唤灵狐妖补充一点魂力,只怕那李信春早就已经把金盏给收了。 可惜他没看到。让九尾物魂力大失,露出了破绽。李信春原本就因为沈云飞抢走了花映月而将其带到此地,此时居然再受这样的“戏弄”自是怒不可竭。 眨眼之间,李信春手中的长棍已经挥了过来,内敛无光的漆黑长棍,犹如泰山压顶,四面风声犹如虎啸一般地狂吼起来。沈云飞只觉得身体两侧似有一双大掌正向内紧压,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看来,这次李信春走动了杀念,一心想要置沈云飞于死地;就连逃跑的机会也不给他。 此时,根本已容不得沈云飞再有其他念头,只见他右手手腕一翻,左手上抬,那杆两丈长的银白盘龙枪已横于胸前。 “万骑千军关不破,盘龙枪魂龙城万里一拦!” 一声龙吟破空而起,万丈银光自沈云飞手中的长枪上一跃而出。雪白的魂力真火,朝着左右再方连绵而去,仿佛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那条直线猛地地抖,一片白光已如城墙般地直竖而起,墙上鳞纹毕现,隔在沈云飞与李信春之间。 “轰一” 李信春的铁棍已敲到那白光之上,却是出一声震天巨响。便犹如轰天巨锤,猛的砸上了玄天龙城的百丈城墙上一般。 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整个混元盏也随之“嗡嗡”作响,震颤不已。 花映月与皇甫静二人伏在盏外,听得里面的动静竟然如此之大,不由得心急如焚。 这么惊人的声响,绝不可能是沈云飞弄出来的,李信春既然动了杀招,那三少自然是凶多吉少。 “这可怎么办啊!”皇甫静拼命地敲打着金盏的外壳,连说话都已带了哭腔。 “别急。”花映月强行稳住心神。对皇甫静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云飞暂时没有危险。刚才这声音”莫非他真的已经领悟了枪魂战技?!” “不会吧?”皇甫静怔怔地说道:“难不成,我告诉他的十二字枪决,真的有用?” “有可能。”花映月点头说道:“真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的悟性,这么短的时间里,便已领悟了魂战。若是再能融会贯通说不定李信春还真不是对手。” “真的吗?”皇甫静擦了擦眼泪,满怀希望地看着花映月。 “希望”花映月缓声说道。或许,他真能创造出一个弃迹也说不定?”, 沈云飞的…几旨了。当然不仅仅是靠的靠甫静所说的那十二个字。” 此时,龙魂战枪已与他心念融合,无需沈云飞再去多想,招示自然而然地便会自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幼年时所写的十二句诗,此时已演化成为十二个招式。所欠缺的,便只有应用与熟练而已。 在庞大的力量冲击之中,黄沙退尽。金盏之中,所有的沙尘飞灰,全都被死死地压伏在地面,纤尘不起。李信春那富有暴炸般力量的身躯横空出世。直挺挺撞上了沈云飞的“万里龙城” 轰 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混元盏封闭的空间之中回荡,盏外,整个沙漠戈壁。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沙尘滚滚、风烟阵阵。 “咯!” 一个脆响。在金盏之中响起,险些被那巨大的撞击声所淹没。但是盏中的两人。却都同时留意到了这个细小到微不可察的声响,然后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一道裂纹,出现在沈云飞魂力所铸的城墙上,起初只有半尺长短,但很快,便如闪电一般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每一道裂口的转折处,皆有蛛网一般的裂纹,迅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而与此同时,李信春手中的万年寒铁棍,竟也出现了同样的裂痕。那不带一丝光泽的铁棍占,破碎的程度竟比沈云飞的魂力城墙更加厉害。只在短短一瞬间。便化为了一地碎片。 那一刹那。李信春几乎惊呆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万年寒铁的坚硬程度,即使没有依附龙魂之气,它依旧是这些间最坚硬的东西。 但是现在,它却碎了。只因为他用它敲击了一面看起来几乎是透明的白色墙壁。而那墙。不过是以魂力铸成的虚无之物而已。 别说李信春不敢相信。就连沈云飞,此时也对盘龙魂枪所带来的惊喜给震得呆了。 他太清楚李信春刚才那一棍所爆的力量有多大了,以他的目力判断,这一棍,哪怕是敲在真正的城墙上,也会将城墙砸开一道长长的裂口。而他当时只是下意识地一挡,根本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将这一棍挡住。只盼望着魂枪能多少作用,只要不被一击致命,那有玄光珊在身,总归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谁料到。这一记刚刚领悟的“盘龙魂枪龙城万里”竟硬生生将李信春的那惊天一棍给挡了下来。非但挡下,竟还将那根万年寒铁所铸的铁棍给震碎了。 即使那魂,力城墙已破碎贻尽,但沈云飞的心里,却是犹如点燃了一丝希望之火。在这一复,他才终于意识到,昨夜的一场变故,给自己带来的是怎样天翻地覆的惊人变化。 而这种变化,绝不仅仅是魂枪的出现。就在那万年寒铁棍破碎的同时,还有一样东西碎素心决的瓶颈! 沈云飞自幼修炼的素心决,因封伯熙的刻意安排,始终沉寂于他的体内,伴随着身心气魂。默默地成长着、累积着。在无涯岛上,沈云飞因温如霞的一句话而豪性大,突破了第一重瓶颈,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累积,又有了不少的收获。 昨夜,沈云飞因巽珠龙魂入体、炼化了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两大妖魂,易筋洗髓。一直停滞不前的身体在一瞬间便改天换日似地提升,更是将素心决的修炼带到了又一个瓶颈。所欠缺的,仅仅是一次自信的暴,便能有所突破。 而就在刚才,他清楚地看到,自己不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连万年寒铁在盘龙魂枪的面前,竟也显得那样地不堪一击。 那早已薄如蝉翼般地瓶颈应声而碎,身、心、气、魂,终于在这一瞬间融合于一体,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境界。而这一次瓶颈的突破,在身心气魂四性之外。又给沈云飞送来了另一条通天大道一战意。 或许,沈云飞并不知道,战魂,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真岳能够将战魂挥到最大限度的,便是战意。 长期以来。习武修道之人,想要获得战意,必须通过无数次的征战,数万次的拼斗,方能领悟到一丝一毫。而素心决为他带的,却是沉寂多年之后,猛然间爆出的一股巨大能量。 战意一起,四野龙腾!沈弃飞平生第一次有了主动出击的念头。 耀眼的白光,紧紧的包围在他的身体四周,魂力真火熊熊燃烧。手中的盘龙魂枪微微颤抖,跃跃欲试,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拼杀。 沈云飞能感觉得到,而他绝不会让自己的魂枪失望。 “碎影破光星如点一盘龙魂枪破碎虚空!” 一片星芒,在视野中绽放,犹如梦幻般地虚无飘渺。而就在那一片虚无之中,突然寒起一道寒光,如星、如日、如闪电、如蛟龙! 那耀眼的白光刺破苍穹,带起一声清越的龙吟,自远古的虚空中升起,直冲九霄云外。 如果说,龙城万里,是盘龙魂枪带给沈云飞的第一个惊喜,那破碎虚空,便是另一个更大的惊喜。 长枪突刺。沈云飞单手握在枪柄上,整个人已从空中横到过来,枪身、手臂,乃至整个身躯。仿佛已融为一体,变成一个牢固不可分割的整体。人即是枪。枪即是人。如耀日一般闪烁的寒芒已刺中了李信春的胸口,使得他身上原本便已被击碎的铠甲,彻底地在一瞬间便四分五裂,化为了碎片。 而这一刺并没有停止。在粉碎了李信春的铠甲之后,继续向前突进,穿过那原本如铁一般的皮肤,穿透骨胳、刺透胸腔、破体而出! “噗!” 暗红的鲜血自李信春的口中狂涌而出,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 这个看似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风流贵少,竟能刺穿他铜皮铁骨之躯?! 57猿啸魔音震九天 …旭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进入方的天地,纯中国味心”渊喜欢玩的别错过! 疯狂的咆哮自李信着的喉咙间涌起,随着那泉涌一般的鲜血,喷洒于整个金盏之中。 他突然抬起手,抓住了刺入胸腔的盘龙魂枪。 枪身与骨髅、血肉摩擦所出的声响与触感自枪上传来,沈云飞竟隐隐忍不住有些颤抖李信春,竟硬生生将那长枪从自己的身体里拨了出来,枪上的鲜血只在瞬间,便被那苍白如血的魂力真火所炼化。” 李信春一把挥开枪手,出一声狂躁的咆哮。这声音,已绝不是人类所能出的,而是 “魔猿!”混元盏外,花映月出一声惊呼。 “什么魔猿?魔猿又来了?”。皇甫静吓了一大跳,当初被魔猿所擒的事件,至今仍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李信春,竟然是魔猿化身!”花映月咬牙说道,她竟然没能认出,这个一天到晚死缠着她的永牛堂泼皮无赖,竟然还有着这么大一个来头。 此时,站在沈云飞面前的已不百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全身遍布着半尺来长的黑色榨毛,双眼如血一般散着妖邪的红光。胸口、手掌处。漆黑的皮肤散着钢铁一般的光泽,而就在它的胸口上。刚才被盘龙魂枪刺出的大洞,正以肉眼可以看清的度飞快地愈合。 “已经很久没有变成这个样子了沈云飞,五百年来,能把我逼到这一步的。你是第一个”。 李信春喉间一阵蝠动,出阵阵尖锐而又古怪的笑声。 “不是魔猿施云飞冷冷地看着外形上生了巨大变化的李信春,淡淡地摇了摇头:“你是传说中的百猿之王铁臂魔猿一大猿王”。 当年,阴神阳神大战。而妖族也伺机大乱人间。其中,妖族中最为突出的势力有三个,其中一支,便是以大猿王铁臂魔猿为的魔猿大军。而另外两支的领,分别是啸月苍狼与天妖凤凰。 那一战。以袅吴为的阴神大败,妖族势力也被以轩辕皇室、凤凰女娲氏族、以及姑苏燕王联合的阳神一脉肃清于野,但是,谁也想不到。事隔这么久之后,昔日的妖大猿王,竟然又重现人间,而且更隐身于市井,潜入天下会,成了区区一名堂主。 难怪天下会能驱使得动魔猿为其效力,原来都是由于这个李信春的原故。 认出这位早在数百年前便已名动华夏的大猿王,沈云飞的心中一片骇然。他清楚地记得,封先生在给他的图卷之中清楚地写到:铁臂魔猿。应天地灵气而生,灵石所化,得日月之精华,为不死之躯。 既然是不死之躯,那就是无法战胜的。沈云飞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原来惹到了一个绝对惹不起的凶悍角色。 不再需要使用任何的武器,铁臂魔猿的双手,便是他的武器。 漆黑的巨掌不带任何花样,以推山填海的气势,拍向沈云飞的额头。龙城万里的雪白华光已在一瞬间闪耀而起,根本用不着沈云飞以心念动,他手中的盘龙魂枪已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并且在第一时间内作出了反应。 同时闪起的。还有凤凰玄光佩一一就在龙城万里的光芒闪起之后,凤凰玄光佩依旧感觉到了沈云飞此时正处于生死的边缘。 万里龙城如梦碎。玄光凤凰绽虚空,” 盘龙魂枪与凤凰玄光珊都没能抵挡住大猿王那充满愤怒的一击。沈云飞的身体在那一顿之后,重重地跌向后方,“砰”地撞到混元金盏的盏壁上,停留了老半天,才终于缓缓滑落。 殷红的鲜血,在混元金盏上溅开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痕迹,而在那痕迹的下方,沈云飞瘫软在地,脸上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有始以来,沈云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若不是盘龙魂枪与凤凰玄光珊替他挡去了大部份的力量。恐怕他此时早已被拍成了一摊肉泥。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再没有了生还的希望。就在盘龙魂枪破碎的那一刻,沈云飞的最后一丝魂力也已耗尽。与之同样的,内息、气血、体力,也都在一瞬间降至最低点。就连向来会在这个时候带给他一线生机的凤凰玄光佩。也仿佛因消耗过度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子。居然还没死?”。李信春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沈云飞,口中出一声冷笑。 他绝不会因为曾与沈云飞有过一段交情而手下留情。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化身铁臂魔猿的李信春已大步流星地朝着沈云飞踏了过来。 地面一阵阵地颤动着,只需要再过数息。一,二旬便将不会再有淀云飞这个人。神形俱灭,这是他唯一的下场。 “不”。 伏在盏外的花映月与沈云飞感同身受,她几乎可以亲眼看到,李信春那沉重的脚步正一步一步将沈云飞推向死亡的边缘。 沉云飞不能死,因为他的魂魄已与花映月连在一起。一但他死了。那花映月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一切已变得绝望的时候,花映月突然感觉到,体内一股力量正蠢蠢欲动,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 “龙珠?!”花映月出一声惊呼,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不再压抑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任由那如风一般的感觉肆意席卷全神,自眉间喷涌而出。” 已濒临死亡的沈云飞突然感觉到身边轻轻地刮起了一阵风。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花映月体内的巽珠龙魂,竟悄然流入自己体内。 难道,这是魂魄共芒的作用? 一道道青色的光芒透过混元金盏。流至沈云飞的四周,在他身旁渐渐环绕。三少早已枯竭的魂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滋润,飞快地恢复着。就连他胸口上的玄光珊,竟也仿佛被春风唤醒了生命,渐渐向外散出淡淡的绿光,替沈云飞修复着受损的躯体。 李信春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惊讶之余。却是高抬起自己的右脚,一脚踏了上去。 “轰一。 大猿王强悍的力量。使得整个混元盏猛地震颤了起来。而他的右脚,已深深地陷入了地面,形成一道深坑。 按理说,沈云飞早该被这一脚踏成了肉泥,可李信春分明感觉得到。自己脚底下。根本就没有人。就在他踏下去的那一瞬间,似有一阵风吹过。而下面的沈云飞便已无影无踪了。 金盏内,狂风四起,李信春缓缓地回过头,现本应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沈云飞,此时却悬浮于半空。一道纯青色的光芒在他身后,形成一个淡淡的影。 青光的照耀之下,沈云飞手握盘龙魂枪。御风而起。脸上身上虽带着血污。显得十分狼狈,但他的眼神,却显得无比地冷静。 巽珠龙魂。 虽然不清楚已认花映月为主的巽珠龙魂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但沈云飞却知道,有了这龙魂的相助,非但给玄光珊重新赋予了足够的能量,同时还使得自己体内又多了些什么东西。 “碎影破光星如点盘龙魂枪破碎虚空!” 还是那招破碎虚空,那被狂风卷起的黄沙突然之间全部化为一片闪亮的星光。耀眼的星光流终于金盏之内,形成一道道奇异的漩涡,便如同将整个宇宙缩小了。搬到这混元金盏内。 就在那些漩涡的中心,银色的枪尖破空而起,满天星光尽碎,枪尖已直透大猿王的眉头。 “你就没点新鲜的?!”化身铁臂魔猿的李信春只做了一个极简单的动作,他抬起右手。如拍苍蝇一样拍向沈云飞刺来的盘龙魂枪。 “坪!” 枪尖撞上李信春的大掌,仅如此细微的两个点相撞,竟出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 整个金盏仿佛回应着这次震动,出“嗡嗡”的回声。外面,花映月与皇甫静几乎无法继续在盏上立足,只能远远地跃开,以免被金盏上传来的动荡所震伤。 “里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大的动静?”皇甫静问道。 花映月摇了摇头。透过龙魂,她是能看到盏内生的一切,但是,她却不明白,仅仅是利用巽珠上的龙魂之力,为何能让沈云飞变得如此强悍。 李信春一掌挡住了盘龙魂枪所刺出的破碎虚空,手腕一翻,便想抓住枪手。沈云飞心念一转,枪身已飞退回,第二枪已紧接着挥了出去。 “蝉”。又是一声巨响,盘龙魂枪依旧没能破除李信春的防御。大猿王如铁一般的手臂,便是他的护甲、他的武器。不管沈云飞的盘龙魂枪从任何一个角度攻来,李信春所需要做的。也不过就是抬一抬手而已。 “龙魂”哼!也不过如此”。李信春抬头看了一眼御风飘于半空的沈云飞。突然冷冷一笑,举起右手,猛地拍向自己的胸口。 “他这是要”。沈云毛正觉惊讶,却见大猿王继续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而他的腹部,似有一股力量正飞快地积聚着。”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自李信春的口中传出,犹如万炮齐鸣、五雷轰顶。那狂躁的音波传入沈云飞的脑海,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一口鲜血“噗。地脱口而出。 58金镯铜斧助雷电 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夭地,纯中国味的存浙。喜欢玩的别错过! “坪!坪!坪!坪!” 无数道血花自沈云飞的身体各处爆起,无处不在的魔音搅乱了他体内的魂气,周身魂穴纷纷承受不住那狂躁的压力。尽数炸裂。 李信春的这招的确够狠,他知道自己的度追不上沈云飞,便改用那比风更快的魔音猿啸。只要沈云飞逃不出这混元盏。就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魔音的进攻。 金盏外。花映月也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沈云飞魂力大损,与之魂,魄共生的花映月自然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你,,你怎么了?”皇甫静见花映月突然吐血,急声问道。 花映月摇了摇头,指了指那到扣在地上的混元盏。 皇甫静朝那金盏望了一眼,突然秀眉直竖,大声喝道:“什么***破玩艺儿。姑奶奶砸了它!” 说着,竟不知从哪里摸集一把斧头,用力地朝着那混元金盏砸了过去。 “轰隆” 随着皇甫静抛出的斧头,一道明晃晃的紫色电光砸向混元金盏,眨眼之间,金盏之上犹如龙蛇盘踞,耀眼的电光遍布盏身。 “我的个娘误!”皇甫静被这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震珠?!”花映月眉头一挑,对皇甫并说道:“这法子或许有用,你再用体冉的龙魂去攻击那金盏。” “龙魂?攻击?”皇甫静眨了眨眼。 她知道;自己好像是得了颗龙珠,据说还是她老哥跟太子晓白正在寻找的东西。但她就没觉出这玩艺儿有什么好处,把她吓了个够呛不说,还一不小心烧了楼兰一整条街。 此时,听花映月这么一说,她到是反应了过来,起身拍了拍手,说道:“好,看我的。” 说着,“啊”地大吼一声,便朝着那混元金盏冲了过去。 “嘿!哈!喝!哈!” 皇甫静扎着马步,一板一眼地朝着那混元盏的外壁一顿狂拍猛打,可是只拍得她两掌通红,却丝毫不见作用。 “我让你用龙魂去攻击金盏,谁叫你”你不懂魂术?”花映月见此情形,立刻猜到了原由。 皇甫静虽是五花八门的东西学得不少,但却从未修炼过魂术。此时空有震珠存于体内,却是半点都挥不出作用。 “鬼才懂那玩艺儿!”皇甫静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上金盏。可惜金盏纹丝不动,她自己却抱着脚哇哇大叫起来。 “那你记不记得,刚才是怎么用出来的?”花映月问道。 “刚才?刚才我就那么用力一砸”嗯,难道是我力气用得不够?”皇甫静自言自语地说道,突然向后退出几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那混元盏冲了过去。 “咣!” “叭!” “哎呀我的妈呀!” 皇甫静一头撞上混元金盏,直撞得是满眼金星、头晕脑胀,但那震珠的龙魂电光。却是半点不见踪影。 花映月用力地揉了揉眉心,摇头说道:“魂力不是这么用的,你光使蛮劲又有什么用。要先聚气凝魂,调动魂力” 皇甫静眨着眼听了半天,突然跳了起来,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再教我这些有什么用。别说用,我连听都听不懂。真***,什么破玩艺儿”。 她嘴里骂着。也不知从怀里摸出个什么玩艺儿,往金盏上一砸 “轰”又一声雷鸣响起,皇甫静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放出的震珠龙魂,竟然又在此时爆出一串明晃晃的闪电。 “这皇甫静又吓了一大跳。 花映月眼疾手快,将刚才皇甫静用来砸金盏的东西捡了起来,却是一只纯金手镯,也不知她从哪里偷来的。 那手镯只不过是寻常样式,上面雕着几只小翠鸟并一篷芦苇,连手艺精巧都算不上,就更不是什么法宝,甚至连里面的金都不纯。要说皇甫静是靠着这东西才释放出了震珠龙魂,那是说什么也不可能。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花映月目光一扫,身如闪电,眨眼之间,手里又多了一件东西,却是皇甫静先前砸出去的那把斧头。 再看这斧头。虽不是寻常人家劈柴所用,但也谈不上什么兵器。整把斧头是以纯铜镀金,斧柄上雕着一只吞云兽。真要用来砍柴,只消数下便会卷了刃,顶多只能算是件装饰品,用来哄小孩子玩。 这两样东西。都不是兵器,更谈不上法宝,可皇甫静接连两次使出震珠龙魂的威力,都是从这两件事物而来。 花映月心思何等细腻,只片刻之间,便已想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她将那金镯与铜斧递到皇甫静跟前,朝着那混元盏上一指,…匹7“你就用这两样东西砸“啊?这算什剑”皇甫静见花映月捡了金镯,不由得心头一惊。她知道自己一脾气就爱乱扔东西,那斧头与金镯价值不匪,要是花映月捡了不还,那可不爽。谁知花映月拿了这两样东西只是看了几眼,居然转手又还了她,还叫她继续拿这两样东西去砸那混元盏? 皇甫静心里揣着迷糊,却又不敢不从花映月的吩咐,看了看手里的两件事物,心想:这镯子是我不小心扔的,要是注意到了,肯定不会这么做。这混元盏这么硬,镯子敲上去,那上面的花岂不敲坏了?到是这斧头是镀金的,就算砸坏了也不可惜。 想着,她翻转斧身,砸钉子似的用斧子背面敲了那金盏一下。之所以不用斧刃,也是她知道这斧子质地不是很好,用刃去砍,怕是两下就钝了。 她在这里心疼着自己的两件“宝贝。”下手自然也不重。可谁知道,那铜斧刚刚撞上金盏,顿时爆出一团耀眼的紫色电光,威力虽不如前面两下,但却是清清楚楚地一道闪电。 “这”皇甫静赶紧拿起那斧子仔细观看。难道自己一时走眼,竟没看出来这斧子原来是件宝贝? 皇甫静不知端倪,花映月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丫头从来没修炼过魂术,自然无法催动体内震珠龙魂。但震珠毕竟已进入了她的体内,因此只要稍有引导,便可释放。而这引导之物,必须是以金属制成才行。否则的话。就算是皇甫静用足了力气,也无法将其施展出来 想到这里,花映自到是想通了另外一什事。 龙珠择主,虽是要看缘份,但想要操纵龙魂,也必须得有一定的魂,力修为才行。皇甫静从未学过魂术,自然谈不上与龙珠龙魂有着什么共鸣,但震珠偏偏选择了认她为主,这终归是有什么原故的。 这一点,就连沈云飞也没想通。但此时花映月却是明白了过来。 皇甫静贪财,因此身上总是揣满了各处拨罗来的金银器皿,而震珠喜金,当日与巽珠僵持不下匆忙择主,机缘巧合地,便被皇甫静身上的金属事物所吸引。说到底。竟是因为她贪财,所以才得了这天大的好处。 既已明白了这个道理,花映月一面令皇甫静以各种金属物件引震珠龙魂,由外部攻击混元盏,一面又传她一些基础的控魂技巧,以加强龙魂的威力。虽然明知道即使这样做了,也可能救不出沈云飞,但是到了这种时候,也再无其他办法可想,尽力而已。 花映月与皇甫静在盏外想方设法欲破坏混元盏,而盏内,李信春啸声不绝,欲将沈云飞的魂力心神彻底搅乱,将其置于死地。 沈云飞虽能暂时稳得住心神。不至于被魔音搅得狂,但体内的魂力却是再也控制不住。 正在这时,金盏之中紫光大放,空中竟然响起一声惊雷,就连李信春也被吓了一大跳,警慢地注视着那紫色电光。 可那电光一闪之后,便又恢复平静,而沈云飞也因大猿王的这一愣而得以喘息,迅调整体内魂力,以备应战。 甚光一停,那李信春冷笑了一声,对沈云飞说道:“看来,外面还有人想救你。只可惜,他打不破这混元盏,也救不了你的命!”说着,又是一声狂啸。 强大的魔音如潮水一般冲向沈云飞,狠狠地将他冲到金盏的另一端,肩背重重地砸到盏壁之上。而就在这时,盏上竟又亮起了那紫色的电光。 沈云飞的身体与那电光一触。顿时感觉犹如雷击,手脚一阵麻。但片匆过后,竟觉那紫色的龙魂电光,竟沿着体内的魂脉侵入进来,竟与那巽珠龙魂一起,在魂脉诸穴中游走起来。 三少顿时明白过来,这风雷虽是相争,但彼此间易有吸引。如今巽珠龙魂附在自己身上,而这透过金盏的震珠龙魂,感觉到了巽珠的所在,竟然也跟着钻进了沈云飞的体内。 震珠龙魂入体,沈云飞顿时觉体内的魂,力变得更为狂躁,竟比受到魔音的影响时翻腾得更加厉害。只是,这种狂躁是由自身魂力所引起,虽是难受,但却对魂肝无损,而那李信春所的魔音所造成的影响,竟也变得小了。 这就好比有人去要债,却觉别人家里两口子正在打架。这要债的原本是准备动手,可谁知那里面两口子打得竟比自己还凶,自然就没办法插手了。 震巽两种龙魂在沈云飞的体内追逐,虽是闹得凶,却就如那门内的两口子,再怎么打都是一家江”而那“要债”的魔音,便真的无从下手了。 59斩尽杀灭勿多言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聊州。喜欢玩的别错过! 一声龙吟突然划破环宇,出现在沙漠的上空。 一条黑白相间的巨大龙魂盘踞在混元盏的上方,出一声沉重的咆哮。 花映月与皇甫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但隐约之中,却能感觉到这条龙魂的出现,显然与沈云飞有关。 沈云飞正为体内的震巽两股龙魂追逐不息而痛苦不已,突然听得空中传来一声龙吟,两股龙魂竟突然间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停留在原地,泾渭分明,不再相争。 三少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运转了一下自身魂力,却惊讶地现,如今体内的震巽两道龙魂,竟变的无比听话,一青一紫两道龙魂,在他体内井然有序地缓缓流动,一时之间,沈云飞竟然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玄妙境界。 李信春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龙吟,但是他压根儿就没有多想。在他的意识之中,沈云飞先前不是也动用了龙魂么,但是面对自己的魔音猿啸,不是照样没有抵挡之力?就算这会儿再来一道龙魂,也不过是增强一点对方的魂力,而只要魔音不断,就算是再强的魂力,也都无法运转。 龙魂的光芒静静地在沈云飞的身上流转,一青一紫,两股力量飞快地交换着位置。沈云飞突然现。自己的魂力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源源不断、连绵不息。 庞大的龙魂之气,正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疯狂地循环运转着。而每运转一周,便会令得他体内的魂力更加地强大,也更为充实。 渐渐地,沈云飞看到那两股龙魂在自己体内竟然带起了一道漩涡,而他自身的魂,力,也正被这道漩涡所牵引,飞快地朝着当中凝聚。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尚未被及时炼化的九尾妖狐与金蚕盅王的妖魂,竟然也逐渐融化,被彻底地吸收。那妖魂上的红光终于退尽,尽数化为一片雪白。 那雪白的魂气越来越粘稠。也越来越密集,其间的能量已庞大到就连沈云飞自己都觉得有些恐怖的地步。”, 妙真站在观星台前,遥望着西北面的天空。 “风雷际会,沈云飞,这次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楼我能救得了你一次,却不一定能救得了下一次。震珠与巽珠既然与你有缘相遇,那你一定要将它们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至于离珠 沈云飞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蓬莱阁,正有一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他只能感觉到,体内的魂气压力越来越大,俨然已到了即将爆炸的地步。 大猿王的啸声再度响起,庞大的魔音能量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使得沈云飞几乎连想要调动一丝魂力也不能够。而与此同时,李信春一面出阵阵咆哮,一面一步一步朝着沈云飞走了过来。 “风,,雷沈云飞已顾不得步步紧逼,越来越近的大猿王,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到了体内越积越厚的魂气之上。受到外界的逼迫,那刚刚形成的漩涡越来越缓。渐渐地已趋于停止,但仍旧有一丝微弱的力量,不断地催动着它们继续旋转。 突然之间,一道雪白的光华从沈云飞的眉头绽放,而一青一紫两道龙魂,也同时涌出体外。 眼看大猿王李信春已逼到近前。一股力量却将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那雪白的华光在沈云飞的身体四周不断地旋转,犹如一条银色的巨龙。沈云飞紧闭着双目,似仍旧沉浸在那种无比玄妙的境界之中。 李信春的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他惊讶地现,沈云飞身上所散出的那股雪白的光芒。竟然带着一种令他感觉到恐惧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就连刚才那两道龙魂都未曾让妖族三巨头之一的大猿王感到恐惧,而这区区一个人类所释放的魂力,却令李信春感觉到了恐怖。 “盘龙魂枪!”随着一声命令般的喝斥,雪白的魂力真火已凝结成两丈长枪,紧握在沈云飞的手中。一声龙吟破空的起,那一青一紫两道龙魂,竟同时向混元盏的顶部窜去,仿佛这里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 白色的魂力真火散出耀眼的光芒,将沈云飞紧紧地环绕其中,一时之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强大气息顿时在金盏内爆炸开来。 “轰!” 破碎虚空! 沈云飞的盘龙魂枪没有指向李信春,却是一击刺到了头顶的混元金盏上。 犹如风铃一般的细碎声响。伴随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坚不可摧的混元盏化为了一堆碎片。 沈云飞迎风而立,狂暴而起的黄沙在抵达他身体数丈之外,便纷纷落下,仿佛不敢再靠近半分。头顶上空,一青、一紫、一黑白,三条硕大无比的龙魂犹如实体一般地盘踞,天空中风云变幻莫测,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那强大的龙魂之力所扭曲。 “嗡盘龙魂枪出一声轻鸣,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直透云霄,犹如九天龙吟。 尖枪,就指在李信春的眉心,距离他的皮肤不足半寸,而枪尖上所释放的压力,似乎已穿透他的头颅,将魂魄刺得粉碎。 “服了吗?”沈云飞居高临下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大猿王,四周的白色火焰照耀在他身上,恍若天神。 “我”去你妈的”。李信春犹豫了一下,突然眼中暴起两道凶光,用力向前一窜,伸手便欲向沈云飞拍去。 沈云飞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一转手臂,直刺的盘龙魂枪已变为横扫,如迅雷一般绕到了大猿王的身后。刀小日七目:剧一口土。 雪色银光在空中画出一道耀州灼圣。李信春的身体只被直挺挺地横扫出去。在他身卜,旧”同落碎裂的声音响起,沈云飞这一枪,几乎挥断了他的餐条脊柱。 这样的伤势,若换在常人身上,即使不死,也必将终生残废。但是,对于号称不死之身的铁臂魔猿来说,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伤。 李信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站直了身体。一道妖邪的光芒自他身上一闪而过。刚才所受的伤势,竟然在一瞬间便得以恢复。 “果然是不死之身。”沈云飞目光一闪,往前轻踏了一步。 在他脚下,一缕轻风将他稳稳地托起,虽只是跨了一步,却在转眼之间便已到了李信春的跟前。 “坪!坪!坪!” 一连三记闷响,满地的黄沙皆被震起,而再看李信春,整个人几乎已被埋入地下,只露出一个脑袋还留在地面。而沈云飞的枪尖,再一次稳稳停在他的眉心。 这一皆的生,只在一瞬之间,就连花映月与皇甫静都没能看清沈云飞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沈云飞不过是用枪身在李信春的头顶上连敲了三下,而这三击,活活将大猿王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压入了地下。 “我不是杀不了你。”沈云飞说道:“虽然你的导体很强悍,但魂力却并不如何。如果我愿意。下一枪便能刺碎你体内的金丹。” 李信春望着沈云飞,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知道沈云飞不是在说笑,之前连续中招,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出的强大压力,实在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便将自己的金丹绞得粉碎。 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堂堂魔猿之王,竟然会对区区一个人类低头。更何况,, “你不想杀他,他却想杀你。你此时对他手下留情,他先前可对你手下留情过?”花映月缓缓地走到沈云飞的跟前,淡然地望向被埋在地下的李信春。 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花映月,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知道,李信春之所以会对自己动手,完全是因为他抢走了花映月。而他不惜盗取大量魂器,为的便是替花映月修复受损的魂魄。按理说,这样一个有情有意的男人,花映月即使不曾动心,多少也该有点感动吧?可是她为何表现得如此冷漠,甚至绝情?! 感觉到沈云飞疑惑的目光。花映月轻轻摇了摇头,以魂识传音道:“不想日后麻烦不断,现在就别管我说什么。你要想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这个念头,我必须给他断了。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听到这话,沈云飞恍然大悟,当下便不言语。 只见花映月走到李信春跟前,对他说道:“大猿王,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番情意,也感激你四处为我寻找龙魂修复魂魄。但缘份一事不可强求,我既然决定跟了沈公子。便终生都是他的人。你既然要找死。也不能怪我心狠。” 李信春直勾勾地望着花映月。脸上竟未露出多少惊讶或愤恨,只是说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你早知道?”花映月稍稍露出一丝错愕。 李信春轻轻地摇了摇头,似带着一丝自嘲地说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知道你的为人。假使沈云飞不杀我,他就必将永无宁日。所以为了他,你必须让他杀了我。” “你不恨我?”花映月问道。 “这有什么好恨的。”李信春笑道:“既然我没有那个福气打动你的芳心,又没本事打败这个令你动心的男人,这都是命中注定。即使是死了,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对你的心意就绝不会改变。” 花映月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对李信春说道:“你明知道我的为人,便该知道,你若不肯死心。我就不能容得你再在这些上。 你现在有意这么说,是想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能死在你的手上,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李信春哈哈笑道,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好,那我就成全你。”花映月目光一凌,手中已多了一枚锁魂。 李信春高抬起额头,面带微笑,仿佛竟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满着。 寒芒乍起,花映月手中的锁魂针已刺向李信春的眉心。正如沈云飞所说,铁臂魔猿虽是不死之身。但魂魄却不是不死的。只在一瞬间,李信春已感觉到那阴寒无比的锁魂针已透魂而入,只消再有片刻,便能将他的金丹绞个粉碎。 “住手!” 一袭白光笼罩在李信春的身上,龙吟声起,花映月手中的锁魂针已撞上了枪尖。 盘龙魂枪。 “你干什么?!”李信春与花映月同时间道,这显然是沈云飞突然插手阻止。 “虽然你想杀我,但是我却不想杀你,也不想让她杀了你。”沈云飞一闪身,挡在了花映月与李信春之间。 “谁要你多管闲事?!”李信春出一声大吼,竟直接破土而出,若不是空中还有三道龙魂压制,只怕他立刻便要冲上前去,将沈云飞撕成碎片。 “我这不算是多管闲事吧?”沈云飞笑道:“你要杀的人是我,那就算要报仇,也该是我杀你才对。我都没有动手,她凭什么上来帮。 “我喜欢被她杀,不想让你杀,怎么样?!”李信春大声吼道。蛮不讲气的脾气一展无余。 “那我偏不让她杀,有种你就杀了我,再让她来杀你。”沈云飞嘿嘿一笑,竟比这大猿王更不讲理。一反手,把花映月推了老远。 “你小子找死!”李信春向前一扑,沈云飞架枪相迎,刚刚熄灭的战火似又将重燃,一触即。 60还尽人情再纠缠 击页试玩游戏。就可以讲入龙的天地,纯中国味的喜欢玩的别错过! 沈云飞与李信春对恃而立,强大的气势竟逼得花映月与皇甫静无法上前。 半晌之后,李信春突然跺了跺脚,向后退了半步,甩着手骂道:“妈的!老子打不赢你。” 三少收枪回立,坦然而笑:“你打不过我,我又不想杀你,那咱们今天不打了吧?” “不打就不打!”李信春哼了一声,变皿人形,花映月与皇甫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听李信春说道:“姓沈的,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老子最恨的就是欠人情。上回欠了你一次,这回又欠你的。真***不爽!” “上次欠我的不是已经还了吗?”沈云飞笑道,指着才才战斗过的地方:“就在刚才,你第一棍没有要我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得也是李信春嘿地一声,大声说道:“不过,你可别指望着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就不找你麻烦。咱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会死心。以后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你的。” “没关系,随时恭侯。”沈云毛瞧了花映月一眼,笑着说道。 “妈的!”李信春又骂了一句,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玉盒,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玉脂,一把甩到沈云飞的跟前:“这是我炼的九龙金丹,你也算走出了力。现在反正也没用了,就归你吧,当我又还你一个人情。从今往后,你我就互不相欠,我不会感激你的不杀之恩,你也不用再计较我们以前的情份。真要动起手来,就别再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我就是死缠也要跟你打到底 一听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九龙金丹,沈云飞愿想推辞。但回头一想这李信春的性格,若是再不接受,未免就有些婆婆妈妈了。 于是,三少伸手接过那玉盒,点头说道:“好,从今往后,咱们互不相欠。” 李信春又回头看了花映月一眼,似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只是跺了跺脚,狂奔而去。 望着李信春远去的背影,花映月摇头说道:“你今天不杀他,注定就会有很多麻烦 “是吗?。沈云飞微微一笑,“不过看起来,你也并不想杀他。如果你当时真的动了杀念,我的一枪根本就拦不住。” 花映月也跟着笑了笑,说道:“不是我不想杀他,而是看到你想救他,所以才收了手。否则的话,他必死无疑。” “我想救的,你就不杀?。游云飞眉头一挑。 “别看这李信春疯疯癫癫,但却极讲义气。他嘴上说着不欠你的,但是这个人情他是欠定了。能让堂堂大猿王欠你一个人情,又有什么不好?”花映月笑着说道。 “是吗?”沈云飞耸了耸肩膀:“不过我看,他说要杀我的话到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没错。”花映月点头道:“他会在还了你的人情之后再杀你。但是,只要他杀不了你,那就没办法了。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已经凝成魂丹了,他想要杀你,也没那么容易。” 沈云飞微笑不语,抬头望向天空。 巽珠龙魂被花映月收回,震珠龙魂也回到皇甫静的体内。而那黑白相间的阴阳经魂,却也正渐渐消失于无形。 沈云飞转头望向蓬莱仙岛的方向,心中喃喃念道:妙真,你出手相救,助我凝成魂丹,难道也是因为天意? 正想着,突然觉碍手上一轻,装有九龙金丹的盒子已被皇甫静抢了回去。 “什么好东西?值得了那丑八怪的一条命?”皇甫静一面拍开外面的玉脂一面说道,忙不跌地将盒子打开来。 只见九道金光同时窜出盒外,而盒中,端端正正地躺着九粒龙眼大金光乱灿的丹丸。每一粒丹丸上龙纹毕现,魂光环绕,显得异常耀眼。 皇甫静揉了揉眼睛,啧着嘴道:“乖乖,这是什么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沈云飞随手一挥,盒子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这里面的每一粒丹丸,至少都是以上千件的魂器中的龙魂之气炼成,虽说比不上真正的龙珠,但也非一般的魂晶可比了。只要不是神形俱灭,一粒丹药便能起死回生。若是常人吃了,魂力至少能提升一个。境界。即便只是揣在身上,对魂力修炼也大有帮助。” “这么好?”皇甫静愣了愣,又见沈云飞如此轻易便从自己手里夺了盒子,才想起东西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因此哼了一声道:“反正我又不是炼魂的,这东西在我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沈云飞与花映月相视一笑,映月说道:“你原来不是修魂的,但现在有了震珠,就是想不修炼也不行。否则的话,不出三月,你体内的魂气淤积,不死也得残废。” “什么?!”皇甫静大惊失色:“你不是耍我吧?” 干嘛耍你。”花映月呵呵笑!“你要是肯乖乖七我到可以教你几招。否则的话,我到是很想看看你体内魂力淤积时,到底是先瞎眼呢,还是先瘸腿。” “什么破玩艺儿龙珠,我不要了还不成?!”皇甫静叫道,说着便在自己胸前脑后一阵猛抓。只可惜,她不懂运魂之法,又怎么可能被她找到龙珠的所在。 见她急得满头大汗,沈云飞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他当然知道花映月是有意在耍皇甫静,虽说魂力淤积的确有着很大的危害,但皇甫静自身根本就没有炼魂,又何来淤积之说?又不像之前巽珠入体时,压制原本的魂力,那到真是凶险异常。 一想起之前与花映月运转魂力,推动龙魂的情形,沈云飞不由得脸上一阵烫。 好在花映月此时正背对着他,没有看到,否则的话,岂不是要尴尬死? “得了吧,没用的。”花映月说道:“只要你听话,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皇甫并找不到龙珠,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听了花映月的这话,气得直翻白眼。要她答应听话,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为了保住小命,就算再不想听,也只能听了。 , 花映月虽说耍了皇甫静一把,但说到底,既然她得了震珠,那就是与震珠有缘。即使目前九珠未齐,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在那之前总还是要物尽其用的,以免浪费。 三人一合计,当即决定反回中原。而这路上,花映自可以传授一些修魂的技巧给皇甫静。 沈云飞来楼兰的时候,是被李信春装在箱子里送来的,对沿途情形一概不知。幸好花映月熟悉地形,才使得三人不至迷失方向。 由于皇甫静无法御风,沈云飞与花映月便只得轮流带着她前进。但御风而行度虽快,毕竟太耗魂力,眼见附近便有一处小镇,三人改为步行,准备在镇上购买车马,再行赶路。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多少也有些疲惫。沈云飞更是因来的时候错过了这塞外风光,颇觉遗憾,这会儿逮住机会,自然要好好逛逛。 这里已过了楼兰边境,当地居民已不再做胡人打扮,口音也与中土十分相似。三人随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便又去寻找牛马市,以便购车前统 马市就在镇南,三人刚到马市门口,便见一名年轻人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粪叉,气势汹汹地往外冲。眼见就要与沈云飞撞个正着,三少侧身一闪,任那青年冲了过去。 一名身着灰衣,头上缠着白布的老者从马市里踉踉跄跄地追赶出来,口中焦急地大声喊道:“三讶,别去!你给我回来!” 喊着,便已奔到了近前,冷不防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摇摇晃晃就要跌到。 沈云飞赶紧一个箭步,扶住老者。那老者侧头道了声谢,抬脚便又要追,可抬头一看,哪还有那青年的踪影。 老者用力地跺了跺脚,顾然坐到在地,抚着膝盖仰面长声叹息。 “老伯,您这是怎么了?”沈云飞蹲在老者身旁,开口问道。 老者摆了摆手,摇头说道:“公子就不要多问了,这是老身的命!” 沈云飞听得他言语有异,语气中竟十分悲痛,像是遇到了什么极痛心的事。他将老者扶起,掺到旁边一块倒下的拴马石上坐下,沉声安慰道:“老伯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呢。” 听了这话,老者才泪眼朦胧地回头瞅了沈云飞一眼,只见他气度不凡,衣着华贵,身后又跟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还以为是哪家有钱的少爷,跑到这里游山玩水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咱们这儿出了妖怪?” “妖怪?”沈云飞抬头看了一眼花映月与皇甫静,说到妖怪,那李信春乃铁臂魔猿所变,算得上是妖中王者了。而花映月附身九尾狐,也算得上半个妖怪。只是老者口中的妖怪,显然不会是指他们了,毕竟这里距离楼兰,已隔了很远了。 “是啊。”老者说道:“那些妖怪占了镇南边那座夜狼山,三天两头兴风作浪。镇长已派人上报给了上京太守,但是迟迟没有得到消息 提到上京,沈云飞沉默了一下。这上京城原为九大古城之一,是上古共工族所修建的。共工族没落之后,上京城就如楼兰一样荒废了。轩辕黄帝虽然派了太守前来治理这片地区,但是由于没有城主,又时有妖兽出没,再加之盗贼横行、灾荒四起,上京城俨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勉强比楼兰稍好一点点而已。 想不到这座小镇,竟是属于上京的地界了。 61路见不平且出手 泛游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巍甲※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正想着,又听那老者接着说道:“那妖怪占了山还不算,竟逼着咱们镇上的人给在山里替它修什么登龙台。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哪能是它的对手,出钱出力,好不容易把那妖怪要的东西建好了,它又出了新花样,要咱们每隔一个月,便要送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上去。要是不送,它就明抢。太守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咱们这些老百性,还能有什么活路?” “竟然有这样的事?!”沈云飞眉头一皱。 他早就听说在一些偏远地区。多有妖魔横行,但至今为止,他妖怪虽是见了不少,但还真没见过这种欺负到平民头上的。即使海外那鲸鲤怪跟巨海螺,充其量也只敢在海上兴风作浪。 “这也是命啊。”老者叹道:“上个月,那妖怪看中了镇西何家的丫头若兰,点名要叫何家把她送上登龙台去。何家不肯,它就放水淹了南面上百倾的良田啊。后来镇长急得不行,劝说何家把若兰送去。如今。那丫头,,唉,苦命啊。” “这跟刚才那位大哥又有啥关系?”沈云飞问道。 “那是我家老三。”老者说道:“那何家的丫头原本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出了这种事,我本来是瞒着不想告诉他的。谁知日子久了。他没见着若兰,便四处打听,终于让他知道了真相。我算着他准是上登龙台去了,这一去,恐怕就”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前两个儿子就是在修登龙台的时候死的,就剩他这么一个。若他要是再一去不回,那我这个孤老头子,真是没了活路了。” 说着,这老者又掩面大哭起来,沈云飞与花映月面面相觑。 “去看看吧。”沈云飞说道。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管闲事,但既然已经遇到了,要是完全不过问,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我无所谓。”花映月说道:“你要是想去的话,咱们就去看看。想来,不过是寻常小妖,趁机兴风作浪而已。否则的话,我不应该没收到消息。”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回头又看皇甫静。 “看我干嘛?!”皇甫静身子一闪。瞪眼说道:“这种事情可别弈上我。你们两个神通广大,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好了。” “这样也好。”沈云飞说道:“那你就在客栈里等我们,可别再到处乱跑了。” 皇甫静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我什么时候到处乱跑了。” 花映月膘了一眼沈云飞,也跟着点头说道:“她不去也好,省得到时候被那些金银财宝迷花了眼,说不定还会坏事。” “金银财宝?什么金钱财宝?!”皇甫静一听“金银财宝”这四个。字,顿时眼睛一亮,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沈云飞也望向花映月,颇有些疑惑。 “那是当然的了。”花映月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妖怪既然在这里修建了府祗,每年又要求供奉。这么些年下来。怎么着也该攒下点积蓄了吧。据我所知,这夜狼山出产的金刚钻哎呀,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没有这回事,你就当我没说。” “金刚钻?”沈云飞略一沉吟。他曾熟读华夏地志,从未听说过上京地带有哪座山盛产金刚钻,这话显然是花映月信口胡说的。而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三少看了一眼皇甫静,顿时恍然大悟。 看来,这花映月实在太了解皇甫静这丫头了。若是真把她留在镇上,指不定还要惹出什么乱子来。到不如把她带在身边,这样也好就近监视。一来可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可让自己放心。否则要是一不小心再把她弄丢了,回去之后还真不好跟皇甫华交待。 想到这里,沈云飞赶紧说道:“说得也是呢。金刚钻用来打造兵器固然十分不错,但若是用来制作饰物,那也是精美无比。想当初我就曾见过一粒金刚钻,足有楼子那么大,价值连城。这次要是能看到,那可真是大开眼界,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果不其然,听到沈云飞与花映月二人一番双簧,皇甫静哪里还能站得住,赶紧大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怪。居然干得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话一说完,便要去追。 沈云飞一把拉住皇甫静,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去杀妖怪啊!”皇甫静吼道:“你要不敢去,也别拦着我!” “你知道登龙台在哪里吗?你知道那妖怪是什存来历?”沈云飞说道:“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地瞎闯。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皇荐静张了张嘴,稍稍愣了一下,便又说道:“那也不能就在这儿干站着!你到是赶紧问啊。” “不用问了,我知道在哪儿。”见沈云飞果然要向那老者打听登龙台的方位,花映月沉声说道。 “你知道?”沈云飞抬头看了花映月一点,只见她轻捏着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朝那老者看了一眼。三少顿时明白过来,她已读取了那老者的神识记忆,自然比开口问起来更加方便。 说到这读心之法,沈云飞虽已到了破魂境界,却还是无法熟练使用。遇到这种情况,竟是连想都没朝那方面想,还是花映月有经验。 别说那老者与在伤心欲绝,未必就能把事情交待清楚,就算是头脑清醒,想要将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恐怕也要耽误不少时候。 “走吧,咱们去看看。”沌云飞站起身,又安慰了那老者两句,在花映月的指引下,出了小镇,直往南面奔去。 据那老者所知,登龙台建在小镇南面的夜狼山上,离得很近。 刚进山不久,便听得前方隐隐传来一阵喊杀声,三人微微一愣,花映月已迎风窜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沈云飞顿了一顿,也拉着皇甫静御风而起,居高临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支为数大约二三十人的队伍正仓惶奔跑。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而在他们的后面,烟尘四起,显然有东西正在追着前面这群人。 “是蛮妖。”沈云飞看清了后面追逐那群人的怪物,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看来,这里并不像那老者说的那样,只有一个妖怪,而是一群。 “不对吧?”花映月摇头说道:“蛮妖的度,哪能有这么快?”她的目力没有沈云飞那么厉害,只能看到前面的人,后面的烟尘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却看不太清楚。 三少摇了摇头,说道:“蛮妖的度的确是没这么快,但是如果全都骑上青鳞地蛟,度就不会慢了。” “地蛟?”花映月又是一愣。 “怎么?”沈云飞见她神色有异,沉声问道。 花映月膘了一眼皇甫静,以魂识传音道:“这里显然不是只有一两个妖怪了。刚才你说是蛮妖,我还以为是袅吴那边的人,可能这些年又在这里暗中布下了什么营地口但你又说有地蛟,那多半就不是了。” “怎么讲?” 沈云飞知道,花映月原本是袅吴座下四幻使者之一,自然很熟悉袅吴那边的状况。只是,他已承诺过,绝不会主动要求花映月透露袅吴那边的情形,除非她主动说起。而此时。她既然已主动开口,那沈云飞自然要借机问个。清楚。 花映月轻轻一笑,说道:“如果是袅吴的军队,那来的就不会是地蛟。而会是独狼了。地蛟本身就是一种十分难驯的妖兽,用于作战的话并不可行。而地蛟行动虽然迅。但不可能长时间离开水源,更不会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巢穴。” 说到这里,沈云毛便已明白了过来。 妙真已经说过,华夏之乱,多半起于袅吴。而袅吴若是真的要起兵作乱,那所用的,那其目标就绝不会仅仅偏安于一个地方。与其花更多的精力,去驯养一群完全不能离开本土作战的地蛟,到不如用相对容易的法子,去驯养那些与地蛟同样凶猛,但却更具攻击性的独狼。 不过,世事无绝对,谁又能保证,这支队伍会不会是袅吴准备用来占领这片地区的守备军呢?只是见花映月说愕如此肯定,沈云飞相信她可能还有别的理由,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花映月膘了一眼沈云飞,知道他已猜出其中的问题,于是笑了笑。传音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我知道,在这个地方。能指挥得动这群地蛟的,就只有一个头蛟龙洪喜。” “洪喜?”沈云飞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上古水神共工的坐骑。 “没错。”花映月说道:“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这群蛮妖不是袅吴的军队,就是因为洪喜。你可能不知道,当年袅吴率阴神一脉魔军大战阳神之际,原本投靠了袅吴的洪喜却突然改换门庭,站到了阳神一方。而袅吴的性格,对于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即使不斩尽杀绝,也绝不可能重新启用。” “这么说 “听登龙台这个名字就知道了。”花映月笑道:“这地方是洪喜自己搞出来的。看来,他已经不满足于当一条蛟龙了,而是想成为真正的龙。至于那些蛮妖为什么会帮着洪喜,我想这也不奇怪。毕竟蛮妖随处可见,花点钱收买也是可以的。更别说这里已经成了洪喜的地盘。他就是在这里开宗立派,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你们眉来眼去的在嘀咕些什么?”皇甫静虽然听不到花映月与淀云飞以魂识传音所说的话,但是从二人的表情上,却已猜到他们肯定说了什么。 “在说那些地蛟呢。”没等沈云飞答话,花映月便抢先说道:“你不知道吗?地蛟鳞可是好东西。用来打造盔甲刀枪不入。若是再浸以蛟血,几乎可媲美魂器了。四五百只地蛟,估计该能打造两三百件地蛟银鳞甲了。” 听到花映月居然这样说,沈云飞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这么对她说。不是挑唆着她上去拼命吗? 果不其然,皇甫静一听这话。回头膘了一眼沈云飞与花映月,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俩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没见到前再那群人快被追上了吗?什么地蛟天蛟的,我绝不能容忍它们如此胡作非为!” 说着,便甩开沈云飞的手,纵身跃下,竟迎着那群人奔了过去。 沈云飞才想去追,却被花映月拦了下来。 “放心,对付这昼区数耳头蛮妖。这丫头还不成问题。” “不可能吧?”沉云飞迟疑地问道。皇甫静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要说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她或许不在话下。但是对付这些骑着地蛟的蛮妖,,哦,对了。怎么忘了她已经得到了震珠。 皇甫静初得震珠之时,尚不能与之融合,但是这两天赶路,花映月一直在为她打通魂脉,虽是把她折磨的够呛,但收获却也不 此时,她奔跑于山林之中,一口真气提起,每跃一步,身上便有一道紫色的电光一闪而过,而紫光闪起之时,她的身影便会迅如闪电一般地向前窜出十好几丈,比起沈云飞与花映月的御风术竟然丝毫不见缓慢。甚至更为迅捷,只是无法持久。 看到这种情形,沈云飞的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点,回头望向花映月。不无感激地说道:“这两天你帮她打通魂脉,实在是辛苦了。” “用不着你来谢我。”花映月淡淡一笑:“这妮子本来就很聪明。可惜总是用不到正道上,做事完全不顾后果。如今得了震珠,如果再不能好好引导她一下,以后还不知道会闯多少祸。最好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祸不能乱闯,希望以后可以收敛一点。” 沈云飞这才知道,花映月不是不了解皇甫静的性格,而是太了解了,所以刚才才有意出言激她。 说话间,皇甫静已闪过逃亡的队伍,直接冲到了那群蛮妖的面前。 62金水引雷中下怀 泛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盗!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蛮妖,其实是一种近乎于猿与人之间的生物,古往今来,没有谁能断言他们到底是人还是妖。 他们有自己的风俗、文化,也有自己的聚居场所,会修房盖舍,放养家畜。因此,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只是不同于人类的另一个智慧种族。 由于前户次阴神阳神之间的一场大战,蛮妖加入了以袅吴为的魔军阵营,因而自那时起,人们将蛮妖划归到了妖的一方。 蛮妖不同于人,他们从一出生起,便力大惊人,其忍耐性之强、**的强悍程度甚至要过修炼了数十年体术的武道高手。而他们在拥有了近乎于妖的优势以后,又同样具有不低于人的智慧,以至于其中有不少巫师、法老,擅长使用各种巫术。在战场之上,若是遇到蛮妖的队伍,着实要令一般的将领头痛好一眸子。 蛮妖的噢觉相当地敏锐,当皇甫静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便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数十道水柱直冲皇甫静而来,这可是地蛟的看家本领。 地蛟的样子似龙似蛇,腹下生有四爪,浑身覆有一层淡青色的鳞片。虽然算不上龙,但御水的本事却一点都不顷刻之间,皇甫静前进的道路上已是一片水光。那足有胳膊粗的水箭交织在一起,水上雾光阵阵,逼得人难以接近。 而在地蛟的背上,蛮妖们早已扬起弯刀,冷眼看着即将被水箭刺成马蜂窝的皇甫静。 “真的不要紧吗?”看着那密集如网的水箭,沈云飞略有些担心地问道。 花映月若有所思地回头瞅了三少一眼,突然问了一句与此毫无关系的话:“你对那丫头有意思?。 “怎么会!她是我义兄的妹妹。”沈云飞大窘,红着脸说道。 花映月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既然是你义兄的妹妹,那就跟你的妹妹差不多了。既然是妹妹,你自然就要关心一点。以你的眼力,又毒么会看不出那些蛮妖所用的阵法有着一个极大的破绽,这就是所谓关心则乱了。别看这妮子没什么大本事。要收拾这群蛮妖,那是手到擒来。” “关心则乱?”沈云飞扭头望向那群蛮妖。 此时,约四五百名蛮妖全都骑在青鳞地蛟的背上,队伍虽显得有些凌乱,但却十分密集。 蛮妖防御本身就已十分强悍,再加上全身青鳞的地蛟,即使是数千人重骑的冲刺,也未见得能把他们撞散。 皇甫静即使身怀震珠,单枪匹马。能对付十几二十个蛮妖自然不在话下。而以震珠短时间急促暴的力量,想要逃离亦不会是难事。但是,若说她仅以一人之力,便能轻易干掉这群蛮妖,别说沈云飞不信。就算是说给天下人,恐怕也都不会相信。 只不过,三少隐隐觉得,花映月绝不会无原无故地说出这样的大话。他再定神细看,目光落到了阵前那密集的水箭之上,眼前突然光明。 “难道,” 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花映月。已然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我大概能猜到你所说的破绽是什么了,但是静儿这丫头,能看出来吗?” “能不能看出来都没关系。”花映月笑道:“她原本没有修炼过任何魂技,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也不可能让她尽数掌握雷卦所有法术。只不过,依着她的悟性,我这几天教她的几个法子应该早就已经练熟了。只要她不忙中出错,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哦?”沈云飞问道:“你都教了她些什么?” “没什么花映月笑道:“我不过是教了她几句凝魂、聚魂与动魂的口决而已。” “呃沈云飞顿时哑然。 这些个口决,他也学过,在暗河洞窟的时候妙真教的。只是,这些都只是修魂中最初级的技巧,通过一些口决,可以调动体内的魂力,算起来只是修魂中最入门的阶段而已,甚至无法提升修为。 只有真的静下心来调息炼魂。才有可能逐步提升。 此时,花映月便说就这区区三个入门口决,居然就能对付得了那群蛮妖,到底是她觉得这些蛮妖太弱,还是把这几个口决抬得太高了? 说话间,皇甫静已然冲到了那片水光交织的大网之前,只见她右手一翻,一张短弓已拿到了手上,可弓弦上却没有放箭。 “这是”沌云飞正觉惊讶。就听得皇甫静大声呵道:“凝魂聚气。雷震龙吟破!” 随着她这一声大呵,一道明晃晃的紫色电光由她体内窜起,形如两条游龙,分别游上她的左右二臂。左臂上那条,倾刚间便已包裹住她手中的短弓,整把弓身竟然变得电光闪烁,炫目非常。而右臂上那条。由指尖窜起,如箭一般搭于弦上。 当那一声“破!”字脱口而出,弦上紫电已离弦而去,直接射向那密集的水网。 其实换了任何精于箭道的人都能看得出,皇甫静的这一箭,快则快矣。但却没有多大力道,显然她的目的并不在于取其敌。但是,当这迅捷无比,却又不含多大力道的 则讨到那水网户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却生了。“轰隆隆” 山林之中,犹如响起一声惊雷。皇甫静射出的紫箭刚一触碰到地蛟喷出的水网,顿时便犹如砸碎的玻璃一般四散分裂,就如同被打散了一般。无数道电光如游龙一般,飞地沿着每一根水柱向前窜去,顷刻之间,原来的一片水网,竟然变成了一道电网。 雷声隆隆之中,蛮妖与地蛟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再看他们的情形。每一个蛮妖,每一头地蛟,无一不被电光所笼罩。 蛮妖们一个个全身颤抖、毛直竖、眼珠突出于眶外、口鼻之中翻着白沫,手舞足蹈,嘴里“哇哇”一通惨叫。而他们跨下的地蛟,一个个也是全身青鳞外张,头尾四肢止不住地抽搐。 不多时,电光稍敛,而蛮妖们一个接着一个,相继从地蛟的背上滚落而下,全身冒着浓浓的黑烟。而下面的地蛟,也全都四脚朝天,通体漆黑,仿佛被烤熟了一般。 皇甫静得意洋洋地看着蛮妖们人仰蛟翻,不由得呵呵一笑。不过眉宇之间,却也有隐藏不住的意外之感。显然,连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这一箭,竟然会有如此的威力。 沈云飞此时才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花映月要说有皇甫静一人便足以收拾这群蛮妖,怪只怪他们用错了招数。 要说皇甫静本身,的确是没这么大的本事,但是她身怀震珠,全身上下都蕴含着强大的暴力。只要稍稍懂得一点应用之法,便可将体内的震卦雷电龙魂之力全部释放出来。 难怪花映月只传授她三个最初级的口决,以震珠的强大暴力,若是学到了后期高级的口决,那一但爆出来,岂不是连这座山都要炸 了。 虽说皇甫静还未完全掌握魂力的应用,还不足以令体内的雷电之力射出体外,达到破魂或战魂的境界,但是她天资聪颖,懂得灵活变通,竟将体内雷电龙魂以弓箭的形势射出,自然可以于远处制敌。 那些蛮妖驱使地蛟喷水,这更中下怀。 需知,水能引雷,那密集的水网,正好成为一道导电的传输途径。再加之那些地蛟喷水已经喷了好一会儿了,此时整个地面早已是水洼一片。皇甫静这一箭射过去,四五百头地蛟,连同它们背上的蛮妖,无一幸免,全都被轰个正着。 要是没有这些水,以皇甫静对龙魂的控制,远不可能达到如此的效果,顶多能击到七八个蛮妖,就算是十分不错了。 见皇甫静解决了那些蛮妖,沈云飞这才与花映月御风落下,来到先前那群被蛮妖追赶的人们面前。 这群人中,除了先前那拿粪叉的年轻人之外,个个手里都有兵器,看上去不像寻常的贩夫走卒。只是,每个人的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众人见皇甫静单枪匹马便干掉了数百名蛮妖,全都震惊万分。此时又见两人从天而降,一个个惊得莫名所以。 其中一名身穿修红长衫、手持长剑的中年人好不容易定了定神,走到沈云飞跟前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侠义门普雨堂殴阳纯,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在哪座灵台仙山修道?” “前辈?” 沈云飞原是想上前打个招呼,顺道打听一下这些蛮妖的具体情况。可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这欧阳纯的一句话给闹了个脸红。 这个欧阳纯也真是的,看着沈云飞与花映月从天而降,又见皇甫静以一人之力,释放出“天雷巨网”将那些蛮妖一举消灭,便将三人误以为是来自海外仙山的修道高人。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还不足以令他产生如此的误会。偏偏三人年纪看起来都不大,按道理说完全不该有如此的功力,那自然是得道高人,以仙法改变了相貌身材。能有如此神通,称一句前辈的确是应该的。 而在欧阳纯看来,动手的虽然是皇甫静,但是剩下这二人,女的沉稳内敛,男的气宇轩沧由气质上来看,地位肯定是在动手那人之上。而刚才两人下落之时,那女的似乎有意慢了半步,站到了那男的的身后,因此欧阳纯便理所当然地把沈云飞看作成了三人中的领导者。 也难怪欧阳纯如此误会,要说花映月,如今的的确确是认了沈云飞为主人,以报们的重生之恩。至于要说到皇甫静,算起辈份,她与沈云飞谁高谁矮还真的很难说。 而沈云飞与皇甫华结拜为兄弟。那皇甫静自然就该是沈云飞的义妹了。可她又传过沈云飞功夫,算起来,还当过几天自封的师傅。之所以没被欧阳纯看好,纯粹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实在没受过几天良好的教育。一举手一投足,十足就跟兵痞流氓小混混一个模样,哪里还像个领导人呢。就更不用说她因为捆心绳的原故,还得听命于花映月,如此算下来,欧阳纯认为三人之中她地位最低,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63夜狼山群妖聚集 龙游戏凡经火热开幕,大家多多毒持哦,看看哪里能姆世厂 点击页武玩游戏就能进入 这欧阳纯看起来至少都有四十好几了,当沈云飞的爹都还绰绰有余。却是一口一个“前辈”沈云飞拍着胸口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赶紧摆手说道:“欧阳前辈如此抬爱,在下实在不敢当。不知您率众到此,是否是为了那登龙台的妖怪而来?” 欧阳纯当然不信沈云飞的话,还以为这三位都不喜欢被人叫老了,赶紧改口。 听沈云飞有此一问,他点头说道:“回少侠的话,数日前,门中的兄弟收到消息,说此地有妖魔作乱。我立刻带人前来除妖。可谁知道到了这里才知道,此地的妖魔已成了气侯,我带来的百余名弟兄,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二十人,余下的生死不明,实在有负门主所托。今天要不是少侠及时赶到,我们这群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说着便要下跪行礼。而他身后的人显然都是他的下属,见他下跪谢恩,哗啦一声便跪了一地。 沈云飞哪敢受这个礼,心里一急。连声说道:“欧阳前辈,千万不可这样。”说话间,双手虚抚,顿时卷起数道轻风,将下跪的人一鼓脑地全都掺了起来。 他这一扶,原本是想着谁的礼他都不好受,一个个去掺又未免麻烦。却不料他在人前露了这么一手。人人都只觉得肋下暖风吹至,一股纯正无比的力量转眼拂遍全神,再也无法下跪,那就是仙风啊!谁还肯相信沈云飞不是神仙? 沈云飞抚起众人,即便说道:“在下沈云飞,跟贵派温旗主算是平辈好友,诸位不可如此多礼。” 三少与温如霞既然已冰释前嫌,他自然不再觉得没脸见侠义门的人,因此大大方方地自报了家门。可殴阳纯等人一听,却全都犯了糊涂。 温如霞与沈云飞自幼订亲的事,在侠义门几乎是人尽皆知。只因沈家出生商贾,温老香主初提此事时,还曾受到过一些人的反对。 而后,沈云飞逃婚、温如霞一气之下烧了花轿,这件事儿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沈云飞”这三个字。只要是侠义门的人,就没有不记得的。 众人打量着沈云飞,只见他仪表堂堂、相貌不凡,浑身上下又充满贵气,要论身材长相、年龄气质。到跟传说中十分相似。但是,众所周知,沈家三少爷自幼体弱。连最基本的武艺道法都学不了,又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位“前辈”呢? “不会真是那位沈三公子吧?”殴阳纯身旁,一人小声说道。 “这不可能。”殴阳纯摇了摇头。 “可是,”那人又道。 “你还看不明白么?”殴阳纯说道:“这三位前辈高人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随便扯了个人出来。咱们只要装作毫不知情,当他是沈三公子就行了。” 想了想,他又说道:“此地的妖魔已成了气侯,凭我们这些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其诛灭。要是这三位前辈肯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都当心着点,别胡言乱语得罪了前辈。他说什么,咱们就听着,全当他说的都是真话就行了。” 沈云飞见众人议论纷纷,便猜到他们不信。只是这会儿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就算再解释也是白废口舌。 反正只要回头见到温如霞,一切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摇了摇头,三少又将花映月与皇甫静引见给众人。花映月就不说了。本来也没几个人认得她。而一听刚才一举灭了数百蛮妖的少女竟然是凤翔将领皇甫华的妹妹,殴阳纯等人又是一个不信。 皇屯华在凤翔也算小有名气,侠义门中也有不少有职务的人曾与其打过交道,欧阳纯便是其中之一。别说皇甫静还只是他的妹妹,就算是皇甫华本人来了,恐怕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诛灭数百蛮妖。 只是,欧阳纯有话在先,侠义门众弟子对沈云飞的话是有一句信一句,“少侠。女侠”地叫得殷勤,但心里想的却都是:这几位前辈。不想暴露身份也就算了,怎么偏偏总挑些后辈的名字来用,这让我们如何是好嘛。太恭敬了不行,那不是明摆了说我们不信嘛。要不恭敬。得罪了几位前辈高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彼此一番介绍之后,沈云飞问道:“殴阳前辈,你们既然已先行到了此地,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 “不敢当。”欧阳纯赶紧说道:“鄙人虚长几岁,少侠称我一声殴阳老哥就行了,前辈什么的,实在不敢当。至于这山中的情形,我们口凡二太清楚。刚一进山。便遇到这群蛮妖。初一交战便被打忧落荒而逃,实在丢尽了脸面。要不是少侠相救,只怕我这条老命,连同众兄弟的性命,恐怕都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说着,竟又要舟沈云飞施礼。三少赶紧拦住。 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花映月。沉声说道:“看来那位老爹对这里面的情形也不太了解,咱们若是冒然前往,恐怕还有危险。” “你的顾虑一点不错。”花映月说道:“能动用数百蛮妖前来追杀欧阳纯这行人,显然是他们在山中藏有什么秘密,想要杀人灭口。否则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只是,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就算要去,也得先探明了情况再作打算。” “我认识路,我带你们去!”正说着,就见人群中闪出一人。沈云飞定眼一看,正是在镇上撞见的那名年轻小伙子。 只见他手持粪叉,立于人前。目光坚定无比。刚才被数百蛮妖追杀。居然没能吓破他的胆,如今仍敢以身犯险。 “你不是镇上马币老板的儿子三仔么?”沈云飞说道:“你老爹在那儿急得不行,都快急晕过去了。要不是为了追你,我们也不会上这山上来。” 原来,这小伙子姓石,排行老三。前几年因两个哥哥进山替那妖怪修建登龙台,一去不回。心里早就对那山里的妖怪心怀怨恨。只可惜上京太守不管,镇上的人又没办法,因此不得不一直隐忍。 而今,那妖怪居然又要夺他的未婚妻,石三仔终于忍不住,不顾老爹劝阻,一意要进山找那妖怪报仇。 他自幼就在这夜狼山边长大。对地形颇为熟悉,没多时便已钻入了山林之中,半道上正撞着了被那群蛮妖追击的侠义门帮众。那蛮妖与这帮人虽也还隔着有那么一段距离,却只听得但那四五百只地蛟踏足之处。卷起遮天烟尘;蹄声阵阵宛若雷鸣。 他本就是一生种田的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竟给吓得呆立当场。亏得欧阳纯与另一位侠义门的帮众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他一路疾奔,否则的话,怕是早已被那四五百匹地蛟踏成了肉泥。 方才欧阳纯等人与沈云飞等人说话,他一直插不上嘴,但亦心知这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自然是巴不得出一份力的。一听花映月说要探查地形,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欧阳纯他们遇上石三仔,也只认出他是前面镇上的人,但姓什名谁。却还没来得及问。这回听了沈云飞的话,才知道真相。一个个。心中暗想:前辈就是前辈,什么都知道。这仙术道法,果然十分了得。 “我知道里面的情况。”石三讶说道:“前几年哥哥被抓走,我曾偷偷去看过他们。虽然进不去。但是在对面的山顶上,远远地还是能够看到。” “哦?”沈云飞刚想细问,就见花映月已将手搭到了石三仔的肩上。轻轻闭上了眼睛。片着过后。一枚锁魂针从她手中抛出,在空中兜了一圈,即又返回。 “没错,里面的情形的确可以看到。看来,这洪喜的确是不甘心偏安一隅,是想趁乱突起了。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我居然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做得好生隐避。”花映月收回锁魂针,对沈云飞说道。 “少侠,这是”见花映月弹指之间便有一物飞去飞来,就连是什么都没看清,随后又说了这样的话,殴阳纯等人吃惊不已,赶紧问道。 花映月没理会欧阳纯的询问。以魂识传音对沈云飞说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不是咱们能插得下手的了。要杀洪喜或许并不难,但是这里蛮妖聚集,妖众很多。 要是硬闯的话,恐怕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会有什么麻烦?”沈云飞问道。 花映月摇了摇头,说道:“妖界三王你是知道的,那大猿王李信春就是其中之一。说到底,你能打败他,还很有些巧合跟运气。若是魔猿齐聚,你又能杀得了多少?这洪喜虽比不上李信春,但今日看这势头。是大有要出山的意思。你这时候惹到了他,坏了他的好事,后果可想而知。” “那依你看呢?” 花映月沉吟了一下,当即说道:“如今之计,要么就撒手不管,本来也不干你的事。要么,就把事情推到侠义门的头上。诛妖除魔,不是侠义门最爱干的么?只是就眼下这些人可不行,至少得调集大量人手。才有可能端得掉这洪喜的老巢。否则的话,只能是自寻死路。” 64勇少年归入侠门 泛游戏只经火热开幕。夭家多多支持哦,看看哪里能相曲叫※ 点击页试玩游戏就能进入 沈云飞沉默了一时,心头思绪万千。他心知,如果不是这趟水太深。花映月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但若是让他袖手旁观,却是断断不可能的。他看看花映月,又看看那拿着粪叉、一脸悲愤的三仔子,最后将目光落到欧阳纯身上。 沈云飞抱拳对欧阳纯道:“欧阳大哥小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那欧阳纯早已将沈云飞当作修仙问道的前辈,哪里敢受这样的礼,便连忙回礼道:“沈少侠不必多礼。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走了。” 沈云飞心里嘟囔着:这老爹,规矩哪里这么多?他也懒得再和欧阳纯套这些虚礼了,直接说出自己心头所想:“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便打听到了这山里头建塞称王的妖怪,来头不正是昔日共工手下坐骑一洪喜。” 众人一听,也不知从前是否当真听说过“洪喜”的名头,都倒吸了口凉气。沈云飞接着说:“这洪喜在此地拉帮结伙,从刚才只为了追击诸位,就派出四五百的蛮妖、地蛟来看,其实力实在不容小觑。若是贸然出动,恐怕会打草惊蛇;唯今之计。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欧阳纯等人听沈云飞这一番说辞,纷纷交头接耳一时,便对他表示了赞同。那欧阳纯也说道:“的确。咱们还是暂且先回镇上,待我立玄派人禀明侠义门,请掌门派出本门精英前来相助。” 这时,一直在一旁摩拳擦掌的皇甫静见到这样的情形,满心的不愿意。立刻凑了过来,一拍沈云飞的肩膀:“嘿!我他妈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胆小鬼呢?不是还有我跟你去吗?你看我刚才一口气就拍翻了这四五百只妖怪,区区一个妖寨怕什么,到时候要是真遇到了什么危险,记得躲在我身后,我保护你!” 说得义气慨然,还不住地拍胸保证。又对那欧阳纯道:“该,我说欧阳。你们刚才被这群妖怪一路追逃,不嫌丢人?不想报仇雪恨?”嘴里“啧啧”几声,“你们不会也像沈云飞一样害怕了吧?” 欧阳纯被皇甫静这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只说不出连贯话来:“这、这位女侠怎么这么说。我、我们侠义门弟子,斩妖除魔、出生入死,早已将生死抛在脑后,怎么、怎么可能,,害怕?” 花映月当即站出来,白了她一眼,道:“少假惺惺的,这儿哪轮得到你插嘴,一边儿站着!” 皇甫静被花映月这么一喝,又见一旁沈云毛丝毫没有帮自己的打算。只得怀着满腔委屈,灰溜溜的退到人群之外。 花映月面向欧耻纯行了一礼道:“这小妹年轻不懂事,说话冲撞了欧阳大哥,还望欧阳大哥莫要怪罪。对方实力不容小觑,还是依沈公子所言,先集结人马再做打算不迟。” 欧阳纯见花映月这般面面俱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摆摆手道:“不碍的。我一大男人跟小姑娘家较什么劲。” 语罢,又向沈云飞一抱拳:“想必温如霞、温旗主届时也会在列。 这本是给沉云飞台阶下。他只当面前这少年是哪座灵山上修仙得道的高人所化,假借“沈云飞”之名。不过是不愿暴露真实身份。若禀明掌门,以掌门对温如霞的倚重,必然会派她前来。 届时,当面对质,怕是这“前辈”面上下不来。故而才对沈云飞这么一说,也算是让他有所准备。 哪知沈云飞心头却是另有想法算来,距自己被抓之日差不多一月有余,大哥、三弟等想必一毛心急如焚。那日赴冰封魔窟寻找震珠,温如霞也在现场;若是此废只会她一声自己平安无事,她定然会通知大哥、三弟,也算是给他们报了个平安了。 便向欧阳纯抱拳还礼道:“有劳欧阳大侠务必帮我带一句话就说“沈云飞与静儿妹妹一切安好,请他们切勿忧心挂念” 当着欧阳纯的面,沈云飞不好提太子姬晓白。但他心知肚明,温如霞是多么乖觉之人,一听到有沈云飞和皇甫静的消息,必定会即刻通知皇甫华与姬晓白。届时若能够得到皇甫华与姬晓白的帮助,直接率领军队过来参与围剿洪喜,那么胜券相对来说,要比单纯借助侠义门来的大。 欧阳纯一怔,竟是料不到沈云飞是这样一个反应。略略愣了一时。虽不知道沈云飞所说的“他们”指的什么人,却也不好问,就依着沈云飞,吩咐了手下的人去回。 那三讶子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眼瞧着面前这群本来要进山灭妖的高人就此作罢,心头一时激愤。只当他们原来是贪生怕死之徒。便一跺脚,咬牙道:“好,你们慢慢“从长计议”我一个人进山找那妖怪报仇!” 说着,便要拔腿而去。欧阳纯连忙拉住他:“这位小兄弟且留步。你从未修习过,这样莽撞闯过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三讶子丝毫不买账,“哼”了一声,道:“那也比你们畏畏缩缩、贪生怕死的好!” 侠义门中有人一听这话,不干了,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沈云飞连忙出来打圆场,对那三仔子说道:“三仔,我们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双方实力悬殊过大,硬拼根本没有胜算。你自己想想。即使你去了妖塞,怕是还没见到洪喜,就被他的小兵小卒干掉了,这样就算为你那死去的两个哥哥和未过门的媳妇儿报仇了?” 三讶子听了这话,方才那满腔的冲劲慢慢的平复下来,只走到底意难平,扭着脖子不出声。 沈云飞见三仔子已然被说动了。便接着说道:“有句古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我们也不是就非要等上十年,只等援兵来了之后,我们人多势众,一举端掉那妖寨,岂不快哉?” 那三仔子眼中微微闪着儿,川底是被浊云飞说动了。思虑了半晌,便点了点头。欧阳纯趁机说道:“三讶子。你可有兴趣加入侠义门?” 三讶子显然被欧阳纯这一句给吓着了。他虽然是乡野村夫,没见过大世面,却也听说过名动天下的“侠义门”的名号。侠义门乃天下第一门,平凡如他这样的人平日只能仰视。如今面前这大叔猛一头问自己是否愿意加入,他一愣神,竟有些懵,不敢搭腔。 欧阳纯笑道:“我看你骨骼生的到也好,心中也有一股子伏妖除魔的劲儿。不如跟了我去侠义门,拜个师傅学得武艺,日后行走江湖,惩恶扬善,你看如何?” 那三仔子愣了半晌神,连忙“噗通”一声跪下了,连连叩道:“我愿意。弟子石三讶拜见师傅大人。” 欧阳纯连忙把他一把搀起来。说道:“还别急着拜师,等你入了侠义门,自然会给你派师傅,我又不教你功夫,怎么叫我师父呢?” 一时那:仔又说了许多感谢之言,便定下了要跟欧阳纯去侠义门学艺的事宜。 沈云飞微微一笑,心说:这老头到会做人。看我劝不住石三讶,他就主动收其为侠义门弟子。侠义门向来门规森严,只要石三仔入了侠义门,那就不得不听从命令回镇上去。即使再要胡闹,也可依门规行事。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这石三仔虽然不懂武艺,但身体骨骼到还真是块练武的材料,再加上他有着一副侠义心肠,能加入侠义门却是再好 过。 果不其然,欧阳纯收了石三仔的第一件事,便是跟他详细说明侠义门的门规。他们那边说得热闹,沈云飞却忽然“咦”了一声,四下张望。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众人忙停下来,看他垫脚东西张望,不明就里。倒是花映月一望便瞧出了端倪。面前众人俱在,独独却不见了皇甫静的踪影。 沈云飞跺脚道:“这丫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跑哪儿去了?” 花映月在一旁道:“依我看。多半是一个人进止;去了。”说罢嘴一努,下领一扬,众人才现这周围俨然已经满地狼籍。 只见方才那些被皇甫静或电死、或电晕的蛮妖身上的兵器、盔甲悉数不见了;更甚的是那四五百匹地蛟周身的鳞片全都被剐了个干干净净。 花映月打趣道:“这丫头,这才几时功夫就收刮得这么干净。当初在我映月楼的时候,手脚怎么没见这么利索?” 沈云飞心头一沉,忙道:“糟了。这丫头恐卑是见我们不打算进山,可有念着那些金刚钻,自个儿进去寻宝了。” 花映月亦道:“方才那一仗。她占了大便宜,定是得意过了头,当真以为自己多厉害。竟敢这样不知死活地一个人闯进山去。” 沈云飞蹙眉道:“这还了得。里头什么情况虽不太清楚,料来也是凶险万分的,就她那两下子,岂不是白白上门送死?” 花映月亦感到事情复杂,想了一想,以魂识对沈云飞道:“只有你我潜进山去找她。若这丫头尚未闯祸,便把她带出来;若是已然犯了险。少不得你我合力将她救出来。” 沈云飞一听,也只能这样了。这便与欧阳纯等人说明情况,要与花映月二人进山去找皇甫静。 欧阳纯担忧地说道:“里头凶险万分,二位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花映月看了他一眼,只说道:“无妨。” 她从袖中摸出几枚银针,飞快移步,分别在沈云飞紫宫、天府、风府等几处穴道上扎上了银针,沈云飞尚未有所反应,便见花映月已然站定。四周之人纷纷出惊叹之声。 他四下一看,只见那沁有花映月魂力的银针,已然深入表皮,表面上看竟肤如完好。沈云飞自觉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但见周围那些人对花映月一副敬若神明的表情,到是有些奇怪,问道:“这是” 花映月也不作答,只依样,也在自己身上施了针。沈云飞再看时。便心头豁然一亮。 这几针下去,花映月竟完完全全的“隐形”了。如沈云飞这般魂力深厚,也只能看个影影绰绰。不由拍掌笑道:“花姑娘这一招真是厉害!”临了不忘补上一句,“回头也教教我吧。” 花映月不答他后言,只对欧阳纯道:“如何,这下你安心了吗?我们只潜入山里,将我那妹妹带出来,必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沈云飞也说道:“便劳烦各位先行回镇上等候。我与花姑娘去去就来。” 欧阳纯正待要答应。那三仔子却抢先一步走出来。他既看不到沈云飞与花映月二人。眼睛只不知该往哪里看,便四下张望着,道:“两位仙人也带我一同去吧,我识得路,替你们带路。” 沈云飞连忙摆摆手,忽又意识到三仔子也看不到自己的动作便又放了下来,只对他说道:“我们知道怎么走。” 他看一眼花映月,花映月对他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将三仔子脑中的夜狼山地形记入心里。他于是便对三仔子说:“我们去去就回,你还是带欧阳大哥他们先回镇上吧。” 三讶子却不依,道:“可是。可是我家若兰”他尚未说完,便被欧阳纯打断,说道,“两位少侠御风飞行,你去了不但没有用,反倒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 三讶子一听,顿时泄了气,只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 沈云飞对三仔子道:“你放心,我们若遇见了你的若兰便替你把她带回来;即使这一次找不到,来日我们攻破妖寨之时,也一定替你把若兰救回来。” 沈云飞这么一说,三仔子也就稍微宽心了。也就跟着欧阳纯一步三回头地往镇方向去了。 65贪宝物只身犯险 记腆月与浊云飞:人等了阵待欧阳纯等人击出倔世删江后。这才运足气双双起身跃便脚底生风飘飘忽忽往夜狼山去 两人凭虚御风不多时便入了夜狼山。只见底下山势层峦叠嶂让路崎岖不平。花映月对沈云飞解释道这夜狼山被夕娘山。无屏山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一座大山连成一片若想徒步进山只能走山路。 沈云飞思付道这山势如此复杂。即使大哥。一弟他们率兵而来。怕也只能领着步兵入山了” 花映月一点头算是默认了。带着沈云飞在空中生生左折避过一座山脉那妖寨便映入了两人眼前。 沈云飞站高望远可以清楚地看清那夜狼山比邻银水河山楚平缓倾斜然而半路徒然折转直上。形成悬崖啃壁之势。那妖塞便是临着夜狼山山麓拔节而上夜狼山地势佳峻妖寨之上的万丈佳壁便是其天然的壁垒另一侧,银水河地势平坦宽广妖寨寨门居处高位放眼之下整个河谷尽收眼底实乃极佳的战略位置。 他见着眼前这妖寨坐落地形竟与兵书上写的契合度如此之高便不由赞一句这妖怪什么来头看样子竟是用兵高手。” 洪喜乃昔日共工坐骑蛟龙兽。自然与别的山林野妖不同。”花映月如是说道却是眉心蹙起以魂识向沈云飞说”道这便是我方才阻止你趟浑水的缘炮那欧阳纯等人也不能说没本事却也没有大本事。你看这样严谨的行兵布阵就凭那此人想要攻打这妖兼 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云飞深以为意地一点头却又迟疑了一番对花映月道你看这样严谨的防御再看那寨门顶上的岗哨机关等若只是一般的妖塞。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恐怕”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花映月深深稀了虎云飞一眼默不作声。 沈云飞摆摆手再将这周围的地形瞧了仔细以备返回镇子之后。绘制地图之用。一番探测之下。回过头来就见得花映月一脸凝重。直盯着那妖寨呆。 怎么了。”沈云飞见她自得了一仔子的记忆之后就这副忧心封忡的样子不免关切地问了一句。 花映自回过神来对沈云飞摇头道没什么咱们这就去把静丫头带回去吧。 沈云飞一拍额头道我都忘了这事了。”又环视着茫茫群山道。这夜狼山这么大静儿妹妹会去哪里找那莫须有的金刚钻凹。” 在那里。”花映月一指那妖塞。道我看静儿是不甘心只找那金刚钻也想顺便将洪喜所收敛的民脂民膏收归己有。” 在那里。”沈云飞放眼看去。那山寨却有几处耀着魂气的光芒。却不曾见到皇甫静那紫色龙魂便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映月一笑道你忘了。我曾在她身上缚了捆心绳自然是能感应到她身在何处。” 可是怎么看不到呢”沈云飞略有忧色地再次打量那防守地密不透风的妖寨自语道防守的这么严密别是被人现抓进去了吧。” 花映月掩口一笑你果真是时她有意思。” 沈云飞闹了个大红脸忙摆手道真的没有我真的直当她是妹妹。” 花映月也不再多说只道若要知道进去看看不就成了。”语罢。也不理沈云飞自个儿便一运气。踏风而起往那山寨飘了去淀云飞自然少不得跟上。 两人这几日下来撇开花映月这修炼精深之人不说光沈云飞也时御风飞行掌握地十分熟练了。那塞门口放哨的小妖只觉面前暖风一过。两人已然轻轻松松越过了塞门。 进入寨门之后却见里头人来人往蛮妖数目何止上千另有无数山妖野怪能力虽参差不齐却胜在数量。 沈云飞禁不住咋弃利用魂识问”道这洪喜倒有此本事童能召集这么多的蛮妖追随。” 然而花映月却没有搭腔只面带忧色缓缓降落到那登龙台旁边。 沈云飞亦步亦趋跟着过去却忍不住抬头瞧那登龙台”果真是高耸云。然而待沈云飞细看。却觉这登龙台搭建地也未免太过简陋了此就像是一味的将石料堆积出参天的高度没有任何装饰更谈不上美观。 他心头不由犯了嘀咕洪喜明明想要借助这登龙台直上云霄一举摆脱蛟龙的命运而晋升为龙。那么这登龙台”便该是他极为重要的道具怎的却做工如此粗糙。 捉摸不透只一味跟着花映月降下来。却低头一眼便见一模模糊糊的影子正独自蹲在那登龙台底。摸摸索索像是在找什么似地。用定眼一看瞧那影子的身形体貌可不正是皇甫静么。 瞧她那样子神情专注压根儿就没瞧见站在一旁啼笑皆非的花映月。 沈云飞亦下落到皇甫静面前看她找的仔细不由得凑上去问道 在找什么。” 啊唔”皇甫静蓦然被沈云飞这么一吓正待尖叫却被淀云飞眼疾手快捂住了口鼻。 嘘不要命了”沈云飞小日被皇甫静用指甲化了一鲨时吃痛放了她找林公几找到了就快跟我走吧。” 皇甫静才不理沈云飞扭过头去继续寻找。嘴里还特别不屑地说道怕什么反正他们又看不到我。” 沈云飞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他们看不见你。再过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就都扑过来将你撕成碎片” 皇甫静被沈云飞这么一吓倒生出了一此惧意却又不大相信梗着脖子道你。你骗人” 沈云飞一摊手表示她爱信不信。其实施云飞也确实没有般骗皇甫静。他方才一眼望去心头便已经知道皇甫静究竟是如何躲过那重重守卫的了。皇甫静此刻身上批了一件玄色斗篷这斗篷来头不小“嘉昔日五衡子的得意之作。 这斗篷外表看上去不过就是一件相当粗制滥造的垃圾集而只有披上它方能显出斗篷神奇之处。这斗篷原名绝隐”凡事披上这斗篷之人便是藏匿于众人之下。只不过这件物品在江湖上流传一阵 便从此消匿了踪迹。 初时施云飞只以为这是后人将玉衡子传的神乎其神的传奇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神奇的东西。却没料到这稀世珍宝今日却披在皇甫静身上。想来是她从那曾哥那里收罗的一干宝贝之一吧。也难为这丫头眼力当真不错竟然认得这如抹布似地斗蓬。 也难怪刚才沈云飞方才只见得这登龙台底下有一处泛着魂气却缘毫看不见属于皇甫静的魂力。在这具有魂力的斗篷覆盖之下任何魂力也如穿着斗篷的人一样都是隐形的。只是这一点却未被人传颂也是沈云飞在看了皇甫静之后才悟到的毕竟这些上像施云飞这样能看到龙魂的人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 不过这斗篷却有两个缺点盖因昔日王衡子担心世人会将此物用作歹事故而为这斗篷设置的。其一是这斗篷只能躲过那此从未练过魂或者魂力低下之人倘若是落在像沈云飞与花映月这样修魂的高手眼中。自然是原形毕现的其二便是这斗蓬的隐形时间有限只有一个时辰。时限一过就算穿着斗蓬也会暴露在旁人眼中。 皇甫静见施云飞一脸正经的模样。不似作伪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却又磨磨蹭蹭不肯跟着沈云飞他们离开。 沈云飞见她一副不肯动的模样便伸手去拉她磨磨蹭蹭做什么。快走。” 皇甫静被沈云飞拖着心不甘情不愿嘴上不说话反倒一个劲儿地用力甩沈云飞的手。 花映月在一旁看得真切伸手拦了沈云飞对皇甫静道丫头。你要找什么。若是说出来我们或许可以帮你找。” 皇甫静见事已至此只得和盘托出这。这下头有地道。” 沌云飞与花映月一听俱是一惊连忙对视一眼眉目交涉间已有了此许共识。沈云飞于是蹲下以手撑地在皇甫静方才所指的地方轻轻输送入一股子魂气。那魂气只送入地底果然探出稀薄的土层底下有一条幽深密道这密道倒还有此距离。一时之间竟还走不到尽头。 沈云飞见势忙收了魂气。起身对花映月说果真有密道咱们这就回去告诉欧阳他们。” 花映月却看着皇甫静面上稍稍闪过一穆不自然道来不及口” 沈云飞回过头一看皇甫静只见她斗蓬散出来的用以隐藏身形的魂力已经非常微弱了。只再过一会儿。她那斗篷的效力就快要失却 不好。”沈云飞蹙着眉头。连忙往那洞口四周查看。 此刻以登龙台为圆心四周所站守卫的少说也有七八十名这还不算在寨门上放哨站岗的蛮妖及四周或休息。或刮练的几百名妖怪口 皇甫静见他俩这般模样也有此心急但嘴上却硬是逞强 你你们慌什么等会姑奶奶一显性就把这群杂碎统统电到西天去” 沈云飞已顾不得与皇甫静说话。他四下一瞧便见面前那登疟台墙壁上有一块石头稍微比其他石头略微突出一此他将手轻轻放了上去已魂识试探便察觉的里头似乎有着机关活括。 他想花映月一点头应该是这里了。” 什么什么我看看”皇甫静一听便呱噪着要去看这机关。 然而在沈云飞与花映月眼里她那身上所罩的斗蓬魂力已然所剩无几。花映月当机立断挥袖便掀起一阵疾风妖寨竣工未已地上散乱着的沙尘。那疾风夹杂着这此沙尘直朝着守卫面上而来守卫们本能地抬手去遮蔽。 与此同时,皇甫静的身形在太阳下已暴露无疑。沈云飞趁着当口。抓了她的手臂拽着她的手臂往洞口一扔。只听得皇甫静哎哟”几声一声那翘臀着地七八级高的阶梯这么一路坐下去只疼得她眼泪汪汪。 但她还来不乃抱怨沈云飞与花映月就相继闪身而入。沈云飞一见她张嘴正准备破口大骂之势便抬手将她锢在怀中反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66迷途倔马不知返 从汇渐嘶守卫的座妖泣才纷纷将挡住头脸的年放了咯。场风只吹得众妖都灰头土脸的。 那就站在地道洞口旁的守卫甲一边抱怨着晦气”一边伸手将头上飞身上的尘土拍掉。却余光一膘便见那地道洞口大开。心头一紧忙招呼一同守备的守卫乙道俟。侯你看这洞口怎么开口” 守卫乙此刻也正颇为狼狈的掸掉身上的尘土听见守卫甲的召唤忙走过来一看当即怪道嘿这机关怎备自动就打开了。” 守卫甲弯着腰从洞口往里头探视无奈里头漆黑一片看不大真切。只疑惑对守卫乙说怪事儿了。不会有人闯进来了吧。” 守卫乙嗤笑道你傻呀若是我们俩晃了神没看到有人进来倒还说得过去。可你看塞门口这么多兄弟把守塞子里头也是五步一哨飞十步一岗的。若是有人闯八早吵翻天了。” 守卫甲一听似乎说的有理可始终不放心说道还是报告给大王吧倘若出了什么事你我的小命儿都保不了。”他迟疑着。对守卫乙道我刚才还听到里面有人叫哎哟呢” 守卫乙抬手就给守卫甲个爆栗”骂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啊。这原本没事儿的你一进去报告大王脾气不好说不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把咱们给砍了”骂骂咧咧道哎哟你个头啊我怎么没听到啊。我说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守卫甲头上被挨了这么下有此委屈道可是。这机关无缘无故的被打开了” 守卫乙道切。这密道还没有完工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没弄好呢。反正咱们守在这里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外头那此兄弟们也都没有任何反应就绝时不可能是有人进来了。” 守卫甲还在犹豫那那这事儿你说怎么办。” 守卫乙蹭蹭蹭几步上前将那机关一按。密道口自动就被封得死死的又随手在一旁扯了此树枝往上头那么胡乱一盖。拍拍手颇为得意得对守卫甲说就这么办。赶紧站好吧再一会儿就换班了。回头请你喝酒” 那密道入口被守卫乙关闭只听那机括响动洞口赫然合拢的声音连最后一光也被阻隔在外。 皇甫静一下慌了神在沈云飞怀里挣扎了半晌可沈云飞就是不放。她原想张嘴就咬嘴张到一半忽然记起上一次咬他一口却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的惨剧。一时之间也就没敢下口好在沈云飞这时也松了手她便如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往那洞口窜了过去。 皇甫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时着洞口照了一圈一面摸着那密不透风的石壁这里敲敲那里打打郁闷地说道完了完了。洞里头没有机关这门似乎只能从外面打开。” 她拿着火折子转身过来四处一照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密道”而是一个类似于刚刚起步修建的隧道八口。 隧道不算矮如皇甫静这等身材矮小的姑娘自然是通行无阻就连沈云飞的个子直起身板儿也不至碰头。 然而这隧道却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戛然而止皇甫静拿着火折子犄角旮旯都照了个遍也没找到有机关。她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叉着腰对着这岩石壁了半晌愣沮丧着脸也不顾屁股生痛往地上一坐叹气道这下惨了怎么出去啊。” 花映月冷着脸膘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谁让你这么胡闹的。坐着等死吧。” 皇甫静本就泄了气一听花映月这样说便低下头去。思前想后忽然又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往洞口去了。 花映月闪身拦住她你做什么。” 皇甫静一副理所当然兼义正言辞的表情把门炸开总不能在这等死吧。” 花映月忍不住地对皇甫静翻了个白眼外头那么多人你一出去就被他们撕成碎片。” 皇甫静脸上明显有了此退缩的表情然而她又不肯让花映月察觉只强装着脸上的镇定道就就凭他们。还奈何不了姑奶奶我。”她说了一半明显有此信心不足又添了一句况且况且还有你和沈云飞在我我怕什么。” 花映月睨她一眼嗤笑道我。你不用算上我。被你害成这样我没一刀杀了你已经够便宜的了还指望我救你出去。” 皇甫静被她枪白面上讪讪的见一旁沈云飞呆呆立着便不顾一七二十一拖到近前来沈云飞会帮我的”她再向儿一“对吧。” 沈云飞虽被皇甫静硬拖看到了近前却是没将心思一同带过来也没留意皇甫静与花映月的时话。只喃喃自语道奇怪” 皇甫静见沈云飞这一副时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亦被气得七窍生烟一把推开沈云飞好你们都不帮我我自己出去大不了: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着便毛冲冲地往外走却半道上被施云飞拉了回来。 静儿不要胡闹” 一尖喝住皇甫静扭头望向花映月依你看怎样。” 花映月低头略一沉吟说道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索性进去看看吧。反正现在出去这死丫头也只会惹麻烦。” 你说谁是死丫头。”皇甫静刚想质问却见二人理都不理自己竟径直朝着洞穴内侧走去赶紧问道往里走干嘛啊。里面又没路 这遂道一看就知道是尚未修建完毕的总共也不过七八丈四周都是尚未整理平整的岩石实在不知道他们干嘛还要往里面走。 沈云飞与花映月走到遂道尽头一人站在一边各自在那凹突不平的岩石上一阵摸索。皇甫静一脸好奇地走了过来东看看西瞧瞧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还在这儿找什么。我都看过了这里根本不可能有机关。”皇甫静说道可二人还是没搭理她继续在岩壁上拨索着什么。 喂我说你们” 找到了。”沈云飞突然说道。 哦。”花映月凑了过来伸手轻扶过沈云飞掌下的一块岩石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在这里。想不到你居然还懂这个。” 皇甫静见这二人一来一去话虽不明却像是心意相通。一时之间自己反倒成了局外人”一般。她那性子如何肯依。便又走到那岩石壁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探了一番。 依日不得要领她不由咬了咬牙对沈云飞不满道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沈云飞也不卖关子借着她手上的火光将那地下散落的石子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再起身时间道看出什么了没。” 皇甫静对着地下一堆凌乱的石子儿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冥冥中只觉得这石子儿的排列的形状像是在哪里见过但真要想却是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 她看了一会也失了耐心于是起身对虎云飞只嚷嚷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神神秘秘的真是讨厌” 沈云飞叹了一口气道方才我以魂力探视地底明明觉得这里头空间开阔然而进来一看却只有这么一点空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皇甫静方才被沈云飞气了一阵自然不会好好配合。只两眼一翻做无谓状这里头宽敞不宽敞还不都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你探出个什么来。若是探错了明说就好了别不好意思我们都这么熟了又不是外人不会怪你的”说罢装作很大度地拍了拍沈云飞的肩膀。 沈云飞被皇甫静这么一说只觉语塞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花映月口 花映月既认了沈云飞为主自然却容不得她这般时沈云飞造次。当即冷笑一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说这里有密道的。如今进来却只有这么小小的空间这又怎么说。” 皇甫静被花映月这么一噎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一阵说了实情。 原来皇甫静一离了沈云飞等就直奔夜狼山而去。她行动迅疾若聚力而行沈云飞与花映月都在她之下。可皇甫静行动全凭自己一腔热血绝时是想到一出走出的主儿结果进了夜狼山不久便迷了方向。 好在她身为将领的妹妹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此辨识方向的方法。误打误撞之间竟找到了这洪喜的老巢。 皇甫静一心念着那洪喜拨刮的财产既然到了地方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她仗着自己有斗蓬隐身进入这重兵把守的妖塞竟如无人之境。见这登龙台下设了重兵把守眼球转便猜度出这附近可能藏有十分宝贝的东西。 皇甫静是什么人物。连震珠都能从曾哥手中偷走这手艺”自然不在话下。略一侦查果真现一处地面踩上去的感觉有异于它处用手指轻微一敲也有空洞之声。 由此地才断定这下头必定是那洪喜藏宝的密道。正待她满心欢喜地查看八口机关的时候沈云飞和花映月便出现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心勺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县版阅读 67三才九曲阴阳阵 尔了半天,原来你也只有泣点本事而已。”花映月一,指着那些四凸不平的岩石,以及满地散落的碎石说道:“这么简单的一个阵法都看不明白,以后看你还敢怎么夸口,说你什么都会。” 皇甫静盯着地上的碎石琢磨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些毫无规律的石头片子到底有什么门道。她又试着用刚学会的魂术探查了一下,可惜她的魂力连炼魂境界都还没到,就这么伸手乱摸,又能摸得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忙活了半天,皇甫静”当了一声,说道:“不就是仗着你们魂力修为比我高深吗?姑奶奶不屑学这些破玩艺儿。大不了一记雷把这洞给轰了,难不成还找不到这什么机关?” 说着,她运起魂力,拳头上已有电光,闪烁,竟真的要用拳头去轰那岩壁。 “别!”沈云飞一挥手,手指点到皇甫静右臂下方的魂穴上,强行切断魂力运转,阻止她这种自寻死路的做法。 “好啊,让她轰花映月在一旁不冷不热地笑道:“最好是连这阵法一起给炸了,把咱们三个活埋在这里面才好呢 这话一出口,皇甫静缩了缩脖子,当场就不敢言语了,只能拿眼瞪着沈云飞。 三少心中这个无奈啊,心说这两个女人凑到一起,麻烦怎么就这么多啊。不过他也清楚,皇甫静这种毛毛躁躁的性子,的确也是该受点教了。连她哥都管她不住,也就只有这花映月能够收拾她。 “这跟魂力修为高低没关系。”沈云飞松开皇甫静。开始摆弄起地上那些碎石,同时如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其实这是一个隐藏的阵法,也不像映月说得那么简单。不过,只要是能找到正确的开启方法,咱们或许就能找到其他的出口 隐藏的阵法? 听到这话,皇甫静不由得眼睛一亮,早把刚才的不悦抛到脑后去了。 那双头蛟洪喜既然大费周章地在这里搞出这么一个地道,绝不可能就是为了敌袭时藏身之用的。这里又还有一个暗道中的暗道,不用说。肯定是那双头蛟收藏财宝的地方了。不然的话。搞出这么多花样干什么? 想到这里,皇甫静满脑子出现的都是堆积如山的宝藏,眼巴巴地看着沈云飞在那儿破解阵法。 “不是说很容易吗?你到是快点啊见沈云飞老半天了还是那么一动作,似乎没什么进展,皇甫静开口催促道? “别急,不是说了嘛,没那么简单。”沈云飞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句。 皇甫静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脚踝上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梁骨那儿嗖嗖地往上冒?扭头一看,花映月正以一种非常不善的目光注视着她。 “呃皇甫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咋忘了,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花映月也没说话,只用眼神往旁边一扫,意思非常明确: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瞎捣乱。 皇甫静咽了咽唾沫,非常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听从地退到一旁。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小声嘀咕。至于她到底嘀咕些什么。花映月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丫头,一天不诅咒她个几百遍,那是吃饭都不会香的,这会儿百分之百是在那咒骂呢。 “怎么样?能打开吗?”花映月解决了皇甫静,凑到沈云飞的身旁小声问道。 “你怎么看?”沈云飞扭头看了一眼花映月,他知道,花映月对阵法的理解与修为,可是比他这个只能纸上谈兵的家伙要深厚得多。 “这就是一个三才九曲阴阳阵。”花映月说道:“算得上是阵法中最基础的一种。想要打开它。是最容易的,但要破解它,却是最复杂的。” 斑云飞点了点头,表示他得出的结果也是一样? “什么是三才九曲阴阳阵?”皇甫静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头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花映月白了她一眼,吓得她又赶紧转过头去? 还是沈云飞厚道,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皇甫静解释:“三才九曲阴阳阵,就是以天地人三才为序,一共九曲,再分阴阳,作为开启阵法的方法。想要开启这个阵法不需要有魂力辅助,任何普通人只要找对了顺序,都能开启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地上的乱石清理开来,只留下了当中一小片。 皇甫静缩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只见剩下的那些石块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三块为一小堆,纵横有序,横着三排,竖着三排,一共九堆,合起来共二十七块岩石; “摆棋谱么?”皇 看沈云飞已清理出了阵盘,花映月叹道:“三才九曲阴阳阵的确是不需要多高深的魂力就能破解,但问题是,必须得找到正确的顺序。” “那有什么难的?”皇甫静说道:“一个个试不就行了?” “试?”沈云飞哭笑不得,回头冲她说道:“你知道要这二十七块石头,要试多少次吗?” “不就二十七次咯?”皇甫静眨着眼睛说道。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要问。 三少摇了摇头,笑道:“这每一曲的变化,就是六种。而再加九曲之数。一共是两百一十七万多种变化,更不用说,这还带阴阳变化,数字又要再往上翻。一个个试,你要试到什么时候?。 “两百一十七”,万?”皇甫静吐了吐舌头,若真要一个个试,恐怕试到老死都不一定能试得出正确的解法。 “还不止。”沈云飞说道:“这三才九曲阴阳阵连接着后面的机关,若走出错,就等于直接把咱们给活埋在这儿了,除非能找到正确的开启顺序。” “不然,我出去一趟花映月说道。 “你是想用读心术寻找开启顺序?”沈云飞摇了摇头:“照这种情形来看,外面的那些蛮妖,不太可能知道开启阵法的顺序。总不至于,你直接去找洪喜问吧?” 花映月没有说话,她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没关系,我可以试一下沈云飞轻轻一笑,已伸手拿起第一堆里的三块岩石,换了个。顺序之后又将它们放回原处。 “你真打算用试的?”花映月问道。 “笨办法有时候就是好办法……沈云飞一面改变地上的石头摆放的顺序,一面说道:“这些岩石与下面的阵脉要有联系,每块岩石总要有一点区别。我根本不需要知道顺序,只需要知道,哪一块石头该放到哪一个位置上就行了 “这样也行?”花映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些启动阵法用的石块要能开启阵法,就必须与阵脉上的四陷有着一定的关联。百分之百合适的,才能触阵点,开启阵法。但是,每一块石片又是那么地相似,仅凭肉眼,真的能看出哪一块岩石是应该放在哪个位置上的? 虽然觉得这种说法有点匪夷所思,但花映月却亲眼目睹,沈云飞每拿起一组岩石,总是很快地便又将它们放了回去。而放置错误所引起的阵法塌陷始终没有出现,这就意味着他的确是全都放对了。 当二十七块岩石全部被重新摆放,沈云飞将最后一堆岩石放上去的时候,方才那冰冷坚硬的岩石壁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一条漆黑深邃的通道赫然呈现在三人面前。 “真的打开了?!”花映月吃惊不对沈云飞的实力又加深了一层认知。 按理说,三才九曲阴阳阵,若是不知道正确的布置位置,根本就是不可能开启的,顶多只能强行破坏。但强行破坏的结果,就是非但什么也得不到,反而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可是现在,沈云飞直接开启了阵法,就如同是这阵法的主人自己来开启的一般。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同时也为他们的前进打开了一条通道。 “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多难嘛。”皇甫静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探头往遂道里看。 遂道中黑漆漆地一片,一股卷着灰尘与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看起来。这遂道修建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沈云飞正以魂识搜索遂道内步,却见皇甫静已经一闪身,走到了遂道前。 “看来,这里肯定就是那妖怪藏宝的地方了,你们猜里面到底会有多少金银珠宝?”皇甫静一面说着,一面便要往里走。 “你找死啊?!”沈云飞眼疾手快,一把将皇甫静拉了回来。 掉入洞口这短短一段时间里。沈云飞已经多次抓扯皇甫静。这下皇甫静彻底毛了,“当我财路者死”也算是她的座右铭了,只觉得沈云飞几次三番的阻止自己,当即不满地嚷嚷道:“干嘛呀,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 “他要不拉你,你早死了没等沈云飞回答,花映月已开口说道。 只见她微抬双手,手里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上升,将这一段遂道塞得满满的。而顺着她的手往上看去,一块千钧巨石正摇摇晃晃,似是刚刚从洞顶落下,只是勉强被她以魂力托住了。 68魂气上拢目清明 二圳那巨石摇摇欲除,皇甫静只货后脊粱升起股寒意小吾沈云飞眼明手快抓住她,那少说也有七八百斤的石头砸下来,还不生生把她砸成肉泥? 皇甫静咽了咽口水,也有些后怕。见沈云飞与花映月脸上都不大好。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更不敢造次,只得灰溜溜地躲到一旁。 沈云飞走到花映月身边,问一句:“如何?还抵得住吗?” 花映月双手悬在半空之中,面色有些沉重。饶是她魂力再身后。独自拖起这块巨石扔感到有些吃力。但见沈云飞询问。却摇头回道:“还好又见沈云飞眉头紧蹙。道,“怎么办?” 沈云飞一时没有话,只看着那巨石做沉思状。 花映月便说道:“不然。我拖着这巨石,你先进去。” 泡云飞却果断地摇摇头,转目于其面。说道:“还能坚持一会儿吗?” 花映月不知其意。却也点头。 沈云飞说一句:“好。”便果断地朝那黑漆漆的隐道里迈了两步。 要知道,虽有花映月罐力支撑,但一块干钧巨石在头顶上摇摇欲坠。确实令人胆战心惊。就连一旁的皇甫静也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她是有些后怕了。亦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然而沈云飞却是一副镇静自若的神态。仿佛头顶并没有那块巨石一般。只见他径直走到隧道里头。仰着头仔仔细细地观察那块巨石。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稍过一时,便见他抬手,将手指放到石块与隘道壁之间。那隘道壁并未修理平整,故而有些地方石块与隆道壁之间的缝隙略宽阔。粗细几乎可放进两个手指。 皇甫静在一旁探头探脑,见沈云飞的动作,十分不明就里。然而花映月却看得分明,他正在往那缝隙里释放出自己的魂力,但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花映月倒有些不甚明白。 过了一阵,见沈云飞收手。回过头来。神色已如往常。笑对花映月道:“好了。你收手吧 皇甫静瞪大了眼睛,见花映月当真就依他所言,收了魂力,只吓得轻呼一声,遮了双眼。然而许久未曾听到巨石落地之声,皇甫静睁眼。只见沈云飞仍好端端地站在巨石底下。花映月则袖手站在原地。那原本晃晃悠悠的巨石却如同固定了一般。虽略有些歪斜,却没有下坠的痕迹。 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来,却是大惑不解。皇甫静连忙试探地跑到那隧道入口。不太置信地对着那巨石研究了半天,又伸手戳了戳那石头。石头岿然不动。皇甫静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沈云飞:“你怎么做到的?” 沈云飞摊摊手,泰然道:“就是用魂力固定了机关 皇甫静直听得云里雾里。花映月却忽的心头大亮,经沈云飞这么一点。她立即明白过来。这巨石机关的设计并非落下之后便再不可抬起。而是如一般的机关一般。依靠机括控制。落下之后。可又重新升起。 沈云飞方才所做的,就是用魂力将机括滑轮固定,使巨石不再下落。怪不得随着沈云飞释放魂力。她只觉手中的力道愈减轻。 沈云飞往里头看了一看,转过头对皇甫静和花映月说道:“里头怕是机关重重,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别在出乱子了。” 皇甫静心知他话里虽然是“我们”但针对的,却是她一个人。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身旁的花映月是绝对不可能给沈云飞出什么“乱子”的。 她这么想着。探头看看里头乌漆抹黑的隘道,低头看这手中的火折子。这火折子做工小巧。便于随身携带。平时只用于点燃蜡烛、油灯什么的,若用它来照明。自然是不够的。她看看沈云飞与花映月两人。一个,目力过人,一个。魂力身后,似乎即使没有光也能看清周围的事物。独独只有她。在这漆黑的隘道里,若没有光。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皇甫静心头飞快地盘算着,双眼咕噜咕噜地转,最后仿佛终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背过背过沈云飞与花映月。一个人磨磨蹭蹭地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掏出一颗如核桃般大小的南海夜明珠。 洞内顿时亮如白昼。沈云飞只瞟了一眼。就认出那个珠子少说也可值一两座城,多半也是皇甫静从那曾哥处顺的宝贝之一。他不由看了一眼花映月。眉心若蹙。 花映月冷眼见那珠子。稀目往皇甫静去。讥讽道:“这关头拿出来显什么眼?里头说不定也有岗哨,非要让人觉我们 皇甫静原没有想到这一层。听花映月一说,这才恍然。一股委屈之情油然而生,她本是一贯的任性惯了,向来都是不服人的,也只在花映月面前,才这般服软。若换了别人,早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了。 而如今,她忌障着捆心绳,对花映月只能百般忍耐。如此一想。更是不禁悲从中来,只垂头不语。在夜明珠明晃晃的照耀之下,慢慢红了眼眶。 沈云飞见此,亦知皇甫静素日好强,轻易不肯在人前落泪,不禁心头一软。柔声劝道:“把珠子收起来吧,挺值钱的,摔了就不值当了。” 皇甫静撅着嘴,嘟嘟囔囔地说:“我”看不见。”她最后三个,字,说得很小声,仿佛不甘心被听见一般。 花映月睨了她一眼,冷声道:“魂气上拢,比目清明开。” 皇甫静听花映月说这话,有些愣愣地不知所以,呆立了半晌,终于明白是在教自己口诀。不由带了一些欣喜。尝试着念道:“魂气上拢,比目清明开!”嘴唇翕张的同时。她亦尝试着提运魂力。 一瞬之间,只觉洞内有光线射入,眼前顿时明亮了许多。皇甫静压住内心的欣喜,赶紧将手头的夜明珠妥妥帖帖地收好。再四处看看,果真是能看清周围的东西了! 皇甫静兴奋道:“负、真好!练魂就是方便!”左顾右盼,像是这辈子头一遭能看见东西一般: 沈云飞与花映月见姐这副模样,全然没了方才的委屈,一时失笑。 花映月厉声道:“走不走。不走就留你在这了!” 皇甫静回过神采,见沈云飞与花映月已然走到了隘道入口,正折返身子等她。她便松松快快地答应了一声,蹦蹦咕咕跟了上去。 隘道挖的还算宽敞,高度与外间相差无几,宽度适中,虽不够两人并排行走,但单人行进,周遭的空间却也算相对宽阔了。这隘道看来修得十分仓促,四壁之上还残留着斧铲挖过之后,不平整的痕迹,也不见有打磨平整的痕迹。 三人走得很慢,几乎有步步为营的意云飞探路,花映月断后,皇甫静被两人夹在中间亦步亦趋地走着。 皇甫静因心急里头的宝物。见领头的沈云飞步履缓慢不由得有些着急。起初她还耐着性子跟随沈云飞的步调慢慢向前挪动,然而走了不到半里,她便忍不住了,于是一个劲儿的催促道:“误,沈云飞,你倒是快点儿啊。” 沈云飞只不理她,倒是花映月,话语阴冷在皇甫静耳边厉声道:“看来你这死丫头是不吃点儿苦头,不长教啊?” 皇甫静只觉脚踝一紧,连忙求饶:“花老板你放过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正闹着,前头沈云飞忽然止步。皇甫静不遭防。猛地撞上了沈云飞的背。而今沈云飞的体质与昔日相比强健了何止百倍?皇甫静这么一撞上。只觉鼻梁骨生疼,声音徒然升高了八度,骂道:“你***做什么?停下来也不说一声!” 沈云飞对皇甫静这一惊一乍兼出口成脏的性子早已见怪不怪了。也不计较什么,只以手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皇甫静一时好奇。想要凑上去看,却被花映月一把拽住。 她扭头过去,只见花映月眸中阴森,仿佛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一般:“你能不能消停点!” 皇甫静正要开口争辩,却听沈云飞声线徒然放松道:“行了。跟上吧。” “什、什么行了?”皇甫静挣开花映月的手,凑到沈云飞跟前。见他方才摸索的地方,有密密匝匝数千个的小洞。那小洞不大不皇甫静常用弓箭,一眼之下便认定,这正好是一根箭矢的直径。 “乖乖”皇甫静直咋舌。“这机关要是动”我们可都变成刺猬啦!”语罢,便看向沈云飞,她甚至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沈云飞,就是自己几月前在万毒谷手把手教它用弹弓的傻小子。 沈云飞却根本没留意到皇甫静看向自己的眼神生了变化,只慎重的对皇甫静、花映月说道:“里头怕是机关重重,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踩着我的脚步走,千万别有偏差”又看了看皇甫静。继续说道,“也别碰周围的东西,这些机关都设计得相当凶险,若是无意触碰到了”今天这三条命是全都搁这儿了。” 69四面危机一招解 二人便叉重新讲。这一次,淤云飞击得更加谨慎。塑请“润方才接二连三的教,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低着头,盯着沈云飞的脚,一步一步地跟进。然而就在三人这么走了不到牛里路,又有一处机关被沈云飞现。 这一次,却是不同于上一次的机关。沈云飞在原地站了半晌,身子却是一动一不动。起初,皇甫静还耐着性子等着,然待了一会儿,仍不见沈云飞有动作,便开始磨皮擦痒起来:“沈云飞,走不走的啊?累了就说一下,咱们坐下来休息休息。别光站着啊。”她一边说,一边弯腰锤着双腿,十分地不满意。 沈云飞依旧没有理会她,只转过身子,对花映月道:“你感觉到了吗?” 花映月一点头,只说了句:“不太好应付”便沉默了下去。 皇甫静见两人的模样,都是心里有数,唯独她一人毫不知情,如何肯依,便对沈云飞说道:“究竟什么东西?说来我听听。” 沈云飞这才对皇甫静缓缓说出:“前头有一个机关,能察觉周围气流的变化哪怕些微的叶纳恐怕也能触动机关。”他一直前方洞顶。只见洞顶上方排满了弓弩满张的箭头,其密集程度,直看得皇甫静头安麻。若是不慎启动机关,届时万箭齐,怕是他们三个都要承受万箭穿心之苦。 皇甫静一愣,随即便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说道:“这还不简单?咱们过去的时候屏住呼吸不就结了?” 沈云飞沉默了一会,道:“没那么简单。虽说是屏住了呼吸,可谁也无法保证行走之时不会带起风。只要一丝气流的变化,就能引机关。” 皇甫静耸耸肩,讪讪道:“这么麻烦啊”于是泄气地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那洞顶上密密麻麻的箭头呆。 忽然,她一下跳起,故作神秘的对花映月和沈云飞说:“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沈云飞与花映月对视了一眼。不太相信皇甫静真的有好的办法。 皇甫静却不顾两左的质疑,急急忙忙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二人听:“那个机关不是特别敏感吗?我们先把它触动了。然后从那些箭上头越过去。怎么样?” 花映月眉头一挑,面上喜怒不辨,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去试试?” 皇甫静不辨其中究竟,被花映月这么一说,倒真应了,从兜里掏出两枚弹珠,作势便要往机关丢去。 沈云飞忙拉住了,对皇甫静道:“别轻举妄动!”见皇甫静一脸郁郁的表情,又解释道,“这头顶上那弓箭还是前着,落下之后,还有后着等着我们。” 皇甫静两眼一瞪,气鼓鼓道:“还有后着?还有什么后着?” 沈云飞往那隧道里头一指:“那里,看得见吗?” 皇甫静顺着沈云飞的手往隆道里头看,隘道里头没有光,皇甫静虽然得花映月提点,运用魂力得以看见周围的情景。不过视野也不甚宽泛。只能看到周围数尺内的事物。如今沈云飞要她看十数丈开外的地方。自然是黑黯默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 沈云飞也没等皇甫静开口,这妮子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于是便开口说道:“前头一块人高的大石球。这边机关一动,那边的石球也就跟着滚过来。若是运气好的,石球卡在半路上,把路彻底堵死也就罢了;你看咱们脚下的地,是那头要略略高于这头的,若是我们运气不好。直接被压成肉饼。” 皇甫静听了沈云飞的话,只能舌头一声,一脸郁闷地闪到一边呆了。 花映月便上前对沈云飞道:“你有法子了吗?” 沈云飞想了一想,说道:“或许有。”见花映月蹙了眉,便又说道。“你感到了吗?” 花映月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点点头。原来二人自进入隘道以来,一路施放魂力探测前后有无危机,沈云飞之所以能现这两处机关,虽与他一双望龙眼,能洞察一些细枝末节有关系,但也与他释放魂力,用心探测有关。 两人所说的,便是这几丈之外。存在着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人,两个。 沈云飞道:“依我看,应该是两名守卫。” 花映月皱眉,道:“这还不简草,待我去看一看。”她这么说着。人忽然立定不动了。 皇冉静看得出神,瞪大眼睛,在花映月眼前晃来晃去,却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便问沈云飞:“她、她怎么了?” 沈云飞却是集眼看到了花映月魂魄离体,独自向隧道里头察看去了。 皇甫静听沈云飞解释花映月现在是离魂状态,眼下只留有一副躯体。她头一遭见着花映月这般木然的表情,不禁一股恶作剧心态油然而生,她正要探手去捏花映月那吹弹可破的脸蛋。 却见花映月眸心一厉,喝道:“丫头,你找死?”关键时亥,花映月回来了。 皇甫静像触电一般收回手,讪讪的躲到淀云飞身后。沈云飞上前 花映月将所见的情况向沈云飞娓娓道来:“嗯。前头仍有七八丈的路,到了那块大石球,路忽然往右折,三五步之内便有两个守卫,在看守着一个房间。” 皇甫静插话道:“一定是宝库!我们”却见花映月怒目而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声音也立即低地几乎听不见,“还是听你们的吧,” 沈云飞抚掌笑道:“果然如此。看来这机关是有破解之法了。”便与花映月如此这般的低声嘀咕起来。 皇甫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见花映月勾唇一笑:“若真如你所说,这倒真是个,好方法。”心下盘算了一番,“是与不是。容我去试一试。”说罢,微微闭目,身体立马又呈僵直状态。 皇甫静这会儿已等的有些不耐。抱膝坐在地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弃议,也不知说了什么。她虽有好奇之心,然而每当她稍微靠近,就被花映月杀死人的眼神瞪了皿来。终于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看二人神神秘秘的商量着什么。 好容易见花映月离魂,便试探问沈云飞道:“你们、在商量什么?” 沈云飞淡淡一笑,弯腰摸摸皇甫静的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隧道中,两名蛮妖守卫全副武装站在黑颗数的隘道里,头顶有一把昏暗的火把,不过能照见五步开外的地方。守卫甲打着哈欠道:“妈的鬼地方,连半点儿阳光都见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该交班了吧。” 守卫乙也甩了甩站得酸的脚:“妈的,肯定是去摸油去了。你说咱哥俩咋这么背啊,被分配到守着破地道。瞅瞅这一股子”他深吸一口气,忙“呸呸”两其,“霉味儿!” 守卫甲正要开口符合,却只觉脖子像被什么叮了一下。他连忙拿手一拍,拿下来看时,却什么都没有。骂道:“娘的,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虫子蛰了老子一下。晦气!” 守卫乙这时也觉得脖子被什么咬了一下,连忙去柔。那感觉瞬间即没,怪道:“你别说,老子也被咬了” 两人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牢骚这。却忽听守卫甲“嘘”了一声:“你听。”指着隧道外头对守卫乙道。 “嗯?什么”守卫乙见守卫甲如此郑重其事,也侧耳去听,果真听的外头有一阵阵脚步声咚、咚、咚、咚。 这隐道深邃而寂静,一点点声音就能因回声而放大数倍。两个守卫有些警觉,因那声音是在拐弯外头,两名守卫皆看不到。心头有些虚。 守卫甲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说道:“莫不是换班的过来了?”他虽这么说着。却也将佩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上。 守卫乙提醒道:“你傻啦?机关在我们这儿,那一头要过来还得先给我们打招呼,招呼都不打就过来,那不是嫌命长了?” 那脚步声还在继续,缓慢而笃定。似乎越来越近,却永远走不到头一般。 守卫甲咽了咽口水,悄声说:“不会是闹鬼了吧?” 守卫乙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妖,还怕什么鬼?” 守卫甲被守卫乙说得个脸红,忙更正道:“是不是机关忘了打开?外头有人进来了?” 守卫乙愣了一愣:“不会吧”他虽这么说着,却怎么也回想不起自己究竟有没有打开机关,或者关闭机关,一时心头也有些忐忑,探问道:“要不、咱检查一下机关?” 守卫甲起初觉得不太靠谱,但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对守卫乙说:“你去看看我在这儿守着。” 那守卫乙“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着他背后的隘道壁捣鼓了一阵。只见那隧道壁上赫然洞开了一个拳头一般大的洞。里头正是机括的所在。 守卫乙说了声:“奇怪啊”他原本想说“这机关是打开着的”然而此话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一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模糊。便要伸手去关闭那机关。 守卫早此刻正聚精会神地被那脚步声吸引,丝毫都没注意到守卫乙的异样。尽管守卫乙心头万般地不愿。但他的行动,却违背了他的心意。 他伸手,将那机括给关闭了。 一瞬间,守卫乙只觉得天旋地转。猛地便栽倒在地。守卫甲听得后头有动静,后头一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守卫乙,心头忽然一紧,仿佛如临大敌。但仙没有别的动作。连一点声音都没出,便倒地不起。 一直在一旁冷眼观戏的花映月。此刻嘴角勾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弧度。看来,这夺魄锁魂针,还真是有用。 正这么靠着,却听得动静,是沈云飞带着皇甫静来了。她于是便站起来,对沈云飞道:“你说的不错,这两个守卫旁边果然有机括。” 70不臣之心昭若揭 晓过两名蛮妖守卫。波云飞将魂识外放,把整个、地道伴舵检查了一遍。 “一共还十八名蛮妖守卫,六头地蛟。” “还有机关吗?”花映月问道。她虽然能感觉得到人,但若不是走到近前,却无法觉机关的存在。 “还有四个”但是都没有开启。另外还有一道阵法,也是处于关闭状态沈云飞轻声说道。 “看来,因为这里有守卫在。所以机关才没有开启。一但他们现有人闯入,立刻就可以动机关阵法花映月点了点头,说道:“我去解决那些守卫,省得麻烦 “好。”三少说道。 二十四枚锁魂针无声无息地穿过地道,那十八名蛮妖守卫与六头地蛟在不知不觉中已同时到地。” 地道的两边,母脱看五丈左容。便有一扇铁门,门前的蛮妖守卫与地蛟已被花映月用锁魂针刺晕在地。他们的身上虽然都穿着厚厚的铁甲,或是长满坚硬的鳞片,但是魂魄的力量却十分脆弱。花映月虽然失去了九玄阴气,但巽珠的能量却让她的魂力以另外一种方式表现出来。比起原来更加地具有威力,对付这样几个小妖,根本不在话下。 沈云飞走到第一扇门前,只见那门足有两丈来宽,整个嵌入岩石之中,铁灰色的门板上带着斑斑驳驳的锈痕,但却十分厚实。整个门板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个小的锁孔露在外面。 三少以魂识探入,只进了不到两尺。便被挡了回来。 “里面什么情况?。花映月问道。 波云飞摇了摇头:“门后面与四周的岩石都隔了一道夹层,是用玉脂加泽底泥涂抹的,魂力无法穿透。看样子,只有打开门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 “我去找找钥匙花映月说道。转身走向那些蛮妖守卫,在他们的身上搜索起来。 三少没再说话,转身又去了第二扇门前,同样以魂识检查了一番。情况与第一扇门后一样,都是被玉脂加泽底泥牢牢地封住,使得魂识无法探入其中,这样做显然是为了防止有人现这里所藏之物。 “我想我们可能找不到钥匙。”花映月兜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这里的蛮妖守卫没有开启这些房门的权力,我只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沈云飞从花映月的手中接过两块半透明的石头,还有一个金属做成的,像手柄一样的东西。 “这是开启阵法用的符石三少指着那两块半透明如鹅卵一样的石头说道,然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那根金属手柄:“这是用来开启机关的。不过我看也用不着什么钥匙了。” “嗯?”花映月挑了挑眉,就见沈云飞侧过身去,让她可以看到他身后的情形。 就在那条地道的前端,他们走进来的那个方向,位于地道左侧的第一道铁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闪起一片蒙蒙的白光,有声音传了出来:“真***,姑奶奶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就是一些破铜烂铁。”接着又是一阵“丁叮当当。翻箱倒柜的声响。 “那丫头。花映月看了看沈云毛,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三少笑了笑:“实在不该小看了她的本事。打开那扇铁门的锁,她总共用了不到六息的时间。” “到还真是小看她了。能从天下会曾堂主的手里偷到震珠,这些铁门的确拦不住她。”花映月的嘴角勾起一道优美的弧线,与沈云飞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朝着那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铁门后,是一个被开凿得四四方方的地窖,长宽都在五丈左右,两丈来高。皇甫静嘴里衔着她的那枚宝贝南海夜明珠,双手不停地翻找着什么。 看来,她还是觉得以魂力催动目力十分麻烦,也有可能是因为情绪不太稳定。因此无法再继续。再加上已经知道那些个蛮妖现在都已经倒下了,所以才如此地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掌灯”寻宝。 沈云飞与花映月一进这间地窖。便同时愣了一愣。正如先前皇甫静骂的那样,如此宽大的一间石室里,并没有放置什么值钱的宝贝。但是,这里的东西,却使得二人同时吃了一惊。 北面一面石壁之下,堆了密密扎扎至少上万支长枪。每一枚枪头都是生铁打造,枪杆也是由上等的石竹铁木压制而成。这种铁木枪韧性非常好,而枪头又十分坚硬,如今大部份的军营士兵,用的也就是这种枪,甚至在品质上还赶不上这里存放的。 西面与东面,也都堆放着武器。全都是马刀或钩斧一类,从品质上而言,虽都是凡品,但却是凡品中的上品。寻常市井之中,还很尖见到有打造得如此精良的兵器。 沈云飞随手拿起一把三尺长的铁柄钩斧,用手指轻轻在上面弹了一下,听到上面出“叮。地一声。…!,了点头,说道!“铁质很纯。般的,阵很难打造得出乐不用说造这么多 “你找到什么了?”皇甫静听到沈云飞说话,赶紧凑了过来,仔仔细细地往他手里那把斧头上打量,想知道这把斧头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什么特别的。”三少随手又将斧头扔了回去:“像这种斧头,当铺里收的话一两百钱一把,卖的话也就是两三百钱,全新开锋的顶多四百钱 “四百钱”。 皇甫静捡起施云飞丢下的那把钩斧。拿到手里掂了掂。显然,这斧头比起一般的砍柴斧的确是好了许多,但是距离她心目中的宝藏却是相去甚远。 要换作以前,:四百钱一把的斧头,恐怕也要被她当成宝贝了。不过自从洗劫了天下会某分堂的仓库之后,皇甫静对这种普通的兵器,已经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击另一个房间看看。”沈云飞说道。 “好。”花映月点了点头,两人走出石室,往地道前方走去。走了两步,觉皇甫静居然没有跟来。扭头再看,那丫头正一手扯着乾坤袋,一手拼命地把那些刀枪斧头往袋子里塞。嘴里还叨念着:“一把三百钱,十把就是三贯。一百把就是三十金,一千把”好像也没多少。不管了。先收起来再说。大不了回头当废铁卖。” 三少导花映月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财迷到连破铜烂铁都不放过。 不过想想也是,她除了偶尔会脾气,把身上的宝贝当垃圾砸之外。要论平时,可真是连一文钱的便宜都不会放过,更别说这满室的兵器。林林总总加起来,好歹也不下千金了。 皇甫静将整间石室一扫而空,扭头看到沈云飞与花映月还站在门外。不由纳罕道:“你们还站在这儿干嘛?。 花映月托腮一笑,说道:“你不去开门,我们不站在这里等,又站在哪里等?” “对哦!”皇甫静一拍脑门:“后面还有呢。早知道不装这么多了,万一装不下怎么办?。 一面说着,她忙不跌地奔出门外,直奔后面一道大门。 铁门洞开,还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石室,墙上涂着玉脂泥灰,而屋里堆的却不再是长枪,而是铠甲。 经沈云飞鉴定,这些铠甲也不过是普通货色,每件的造价约在五百钱左右。皇甫静伸手又想去装,却见屋内突然刮起一阵旋风,满屋的铠甲突然全都飞了起来,竟直接钻进她手中的乾坤袋里。 “让你这么一件一件地装,得装到什么时候?”花映月拍了拍手,眼睛往门外一膘,说道:“开后面的门去 皇甫静这才明白,是花映月帮她收拾了这些东西。她到是很像也学着花映月的样子,以魂力御物,但是别说她现在的魂力还没办法达到御物的档次,就算是有,她那震系雷魂一出去,鬼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被炸成灰。 见这屋里已经一扫而空,皇甫静又立刻转到下一扇门。 这回,她索性把门一开,便站到门外,将乾坤集拉开,眼巴巴地望着花映月。 “你到还真图省事。”花映月膘了一眼皇甫静,冷笑道:“敢指使起我来了?我是帮你搬货的苦力?” “举手之劳嘛,就当我开门的工钱行不?”皇甫静嘿嘿一笑,朝着屋里堆积如山的头盔、护腕指了指。 见此情形,沈云飞惋尔一笑,轻轻挥了挥手,以魂力卷起满屋的装备。一股脑地塞进了皇甫静的乾坤袋里。 “还是你沈三少爷好!够大方!”皇甫静哈哈一笑,扎紧乾坤袋的口子,转身又绕去下一间,在铁门前一阵摆弄,开门撬锁。 花映月轻轻扯了扯沈云飞的袖子,传音道:“现没有,这里的东西,足以装备一支军队。洪喜建这登龙台不过是个幌子,看来他的野心,可不止限于区区一座夜狼山 “不错沈云飞点头说道:“这事儿最好及时通知大哥跟太子他们。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只有侠义门,也不太能够压得下去。不过 “不过什么?。 沈云飞犹豫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在三塔驿参加神目鉴宝的时候,看到天下会藏有无数兵器铠甲时,也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一想。作为华夏第一大商会,能拿出那么多兵器铠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加上当时的兵器铠甲每件不同。又不像现在这样,全是统一摆放。要说天下会有不臣之心,实在是有些牵强。 更何况,就算天下会真打算造反。跟他沈云飞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无凭无据的,仅凭一个猜测,就算他告诉太子跟县甫华,他们也不见得就会相信。 三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太多疑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后面还有什么。” 71石洞之中藏千人 拜的世界,精彩无限,麦持中华传统网游方!地道里的石室一间间被打开。而里面装的也全都是兵器铠甲。 前面四间装的都是寻常兵器。后面两间较小的,却有了一定掺杂了灵石、精铁所铸成的上等灵量虽远远赶不上前几个房间里的,但品质却是好了许多,甚至已达到了沈云飞在三塔驿地利塔二层所见过的那些装备的水准。 毫无疑问,这后面两个房间里的兵器铠甲,是用来装备精兵或特殊部队的,看来这洪喜要对付的敌人,还不是普通的零妖小怪。 这些东西最终当然全都被收进了皇甫静的乾坤袋,一个不够装,还从花映月那儿借了一个”才将这里的东西收空。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沈云飞走到地道尽头,指着面前一面石壁说道。 “这里还有?”皇甫静一听还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却见三少面前只是一抹石壁,却没有先前那样的铁门。 不过,凭沈云飞的眼力,他说这里还有,那就肯定还有了。皇甫静的眼中再度闪烁出那种带点贪婪、更多却是兴奋的光芒。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堆“破铜烂铁”这回,十有**才是真正的宝藏了。 “赶紧找找,门在哪里。”皇甫静催促道。 沈云飞笑着摇了摇头,将双掌紧贴于石壁之上,以魂力细细地拨索。片刻后,他摇头道:“这里居然没有门,直接用岩石泥浆封死了。” “那就把它砸开!”皇甫静挽起袖子,随手抓出一把斧头,便要动手。 花映月早已以魂识拨遍整个地道,除了那些被弄晕的蛮妖之外,的确已再无其他人。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布置了一个阵法,阻止洞内的声音外传,这才让皇甫静动手。 很快,在皇甫静急欲看到宝物的念头催动下,坚硬的石壁很快便被凿开一个大洞,一股寒气顿时从洞里倾泻而出,竟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冰窖?”皇甫静一面搓着胳膊,一面迫不急待地探头往洞里着去。只看了一眼,便骂着娘缩了回来。 “操***!什么玩艺儿嘛!埋这么多死人在里面,可吓死我了!” “死人?”沈云飞与花映月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洞里一望。只见里面比起前面的石室要宽大许多,整个空间里堆满了一具具犹如雕像般的尸体。每一俱尸体都被厚厚的冰层封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竟有上千人之多。 看那些人的穿着,多半便是镇上那些被抓来当苦力的百姓。在修建完登龙台与这地道之后,便被封进了石壁之内。 花映月似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皇甫静早就蹲到一旁大吐特吐,一面叶还一面骂。直把洪喜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重子重孙全都骂了个遍。 沈云飞虽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像这样上千具尸体堆到一起,却还真是从未见过。只是,他并不觉得有多恐怖,反到是生出一种无奈的悲哀。 以前跟温如霞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见她一提到“妖魔”二字,便恨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把天下的妖魔鬼怪一并斩尽杀绝。当时沈云飞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侠义门的人未免也太狭隘了。无论阴神还是阳神,人类还是妖兽,都是上天创造的生命,理当拥有一今生存的空间。只要妖不犯人,人就没有必要斩尽杀绝。 而在遇到大猿王李信春之后,沈云飞更是觉得。其实妖也分善患。像李信春那样重情重义的妖,恐怕在人类之中也很难找到。 可是现在,当上千名无辜百姓的尸体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心中隐隐燃烧起一种莫名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寻个洪喜给碎尸万段。 “看样子,是那边镇上的人。”花映月轻声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得到沈云飞情绪上的变化。 “咦?”沈云飞突然眉头一挑。定神望向那被封在冰块中的尸体:“魂魄没有离体?是活的!” “哦?”花映月也赶紧凑到跟前。以魂力探入冰块。冰块之中的人们虽然已没有心跳,全身血液也已经凝固,但他们的魂魄的确还在,并没有消散。 “我明白了。”她收回手掌。回头对三少说道:“这些人只是中了洪喜的寒泉冰啸,被封住了而已。” “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沈云飞立刻运起魂力,仔细地检查每一具“尸体”无一例件,这些人全都没有死,只是被冻在了冰层中而已。 “不是吧?这样都没死?”皇甫静一听里面的人还没死,赶紧凑了过来,用手里的斧子敲了敲:“要不,把外面的冰层砸掉?” “不行。”花映月说道:“这些人全都是在一瞬间被封入冰层之中。呼吸心跳全部停止,如果直接敲掉冰层,那就跟杀了他们没什糊。只有用真火慢慢融化,同时以内息催动血脉流动。“瓦町小能将他们一一复活。” “我来试试。”沈云飞深吸一口气,在掌心中凝出真火小心翼翼地贴到最近的一个“冰人”上。不住地催动着魂力,想以魂力真火将那外面的冰层融化。 整整一刻钟过去,那白色的火焰始终只能在冰层的外围跳动,那人身上的坚冰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三少皱了皱眉,再度加强了魂力,“蹭”地一声,掌中的魂力真火已窜起丈高,照得整个冰窟一片雪亮。 就听得“咯”地一声轻响,那冰块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缝,惊得沈云飞赶紧收回魂力。 “干嘛停下来啊?”皇甫静问道:“都已经裂开了,再加把劲就该成了吧?” “不行。”花映月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沈云飞,摇头说道:“冰块是裂开了,但里面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魂力。就算把冰化开了,人却死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这么麻烦。”皇甫静撇了撇嘴:“那就索性不救好了。反正这些人是死是活,跟我们也没关系。实在不行” 话还没说完,突然嘴上多了一只手,却是花映月一把捂到了她的嘴上。 “干嘛啊?”皇甫静说不出话。却是一脸莫名地盯着花映月。 “别出声,有人来了。”沈云飞以魂识传音道,三人小心翼翼地退到冰窖的深处。 就见冰窖外的通道中似有光芒闪烁了一下,接着,隐隐传来一阵说 声。 “咦?怎么没人了?守在这里的卫兵呢?快” 快干什么,那人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完了,一道极细的寒芒已由他的眉心穿过,将他的魂魄绞得粉碎。 同他一起进来的两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正傻愣愣地望着他,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们之中便又倒下了一个。 剩下的那人只觉得全身一阵魂力窜动,紧接着便再也无法动弹。只听到那黑漆漆的地道之中响起一个声音:“留下一个活口。” , 沈云飞三人从冰窖中走出,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站在地道中工动不动的家伙,以及地上的两具尸体。 与先前守在地道中的守卫不同,这突然出现在此的三位,显然不是普通的守卫。 最先号施令的那人一身虎皮斜肩短甲,五短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庄稼汉子。不过,他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庄稼汉子,而是一只幻化为人形的黑虎。 剩下的那人与地上的另一具尸体一样,都是一身黑鳞铁甲,看起来像是那黑虎妖的随从。 活着的那名随从战战挂兢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位不之客,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此时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地道中看不到其他守卫。感情是因为有敌人闯入了。 花映月盈盈上前一步,将手伸向那名随从的肩膀。与其开口审问。远没有直接读心来得方便。 沈云飞见花映月动手,也跟着上前一步,拉回她伸出的手掌嘴角向上一咧,笑着说道:“让我来试试。” 花映月回头看了沈云飞一眼,没有说什么,只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三少已然上前,将手探向那名蛮妖随从。 虽说他还从未使用过读心术,不过见花映月用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明白该如何使用这一法术。 只是,他的手探出去一半,却又堪堪地收了回来。 “聚魂凝神,魂识一点,”心中默念着运魂口决,一道若有似无的魂识已从沈云飞的眉心中透出。只见他双眼中突然闪起一道白光那魂识便如流星一般地射入了对方的脑海。 “读心拨魂?”看到沈云飞突然改变了动作,花映月暗暗感到惊讶。想不到沈云飞初次应用,便已将单纯的读心术改为了拨魂术。 虽然这两个法术看起来都差不多,可与读心术相比,拨魂术的等级无疑要高得多,且对魂力的控制能力也要求得更高一些。 她正想小小地称赞两句,却见沈云飞突然脸色一变,右手轻动,雪白色的盘龙魂枪已出现在了掌中。且摆开了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花映月知道沈云飞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摆出这样的姿态,她一面问,一面已祭出了锁魂针。 “进来的是四个人,而我们只看到了三个。”沈云飞简单地说了。 他从那蛮妖随从的记忆中得知。一同进入地道的共是四人,而除去死掉的那名黑虎妖与另一个随从。在这地道之中,还有一个敌人没有被他们现。 71石洞之中藏千人 拜的世界,精彩无限,麦持中华传统网游方!地道里的石室一间间被打开。而里面装的也全都是兵器铠甲。 前面四间装的都是寻常兵器。后面两间较小的,却有了一定掺杂了灵石、精铁所铸成的上等灵量虽远远赶不上前几个房间里的,但品质却是好了许多,甚至已达到了沈云飞在三塔驿地利塔二层所见过的那些装备的水准。 毫无疑问,这后面两个房间里的兵器铠甲,是用来装备精兵或特殊部队的,看来这洪喜要对付的敌人,还不是普通的零妖小怪。 这些东西最终当然全都被收进了皇甫静的乾坤袋,一个不够装,还从花映月那儿借了一个”才将这里的东西收空。 “这里还有一个房间。”沈云飞走到地道尽头,指着面前一面石壁说道。 “这里还有?”皇甫静一听还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却见三少面前只是一抹石壁,却没有先前那样的铁门。 不过,凭沈云飞的眼力,他说这里还有,那就肯定还有了。皇甫静的眼中再度闪烁出那种带点贪婪、更多却是兴奋的光芒。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堆“破铜烂铁”这回,十有**才是真正的宝藏了。 “赶紧找找,门在哪里。”皇甫静催促道。 沈云飞笑着摇了摇头,将双掌紧贴于石壁之上,以魂力细细地拨索。片刻后,他摇头道:“这里居然没有门,直接用岩石泥浆封死了。” “那就把它砸开!”皇甫静挽起袖子,随手抓出一把斧头,便要动手。 花映月早已以魂识拨遍整个地道,除了那些被弄晕的蛮妖之外,的确已再无其他人。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布置了一个阵法,阻止洞内的声音外传,这才让皇甫静动手。 很快,在皇甫静急欲看到宝物的念头催动下,坚硬的石壁很快便被凿开一个大洞,一股寒气顿时从洞里倾泻而出,竟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冰窖?”皇甫静一面搓着胳膊,一面迫不急待地探头往洞里着去。只看了一眼,便骂着娘缩了回来。 “操***!什么玩艺儿嘛!埋这么多死人在里面,可吓死我了!” “死人?”沈云飞与花映月对视一眼,同时朝着洞里一望。只见里面比起前面的石室要宽大许多,整个空间里堆满了一具具犹如雕像般的尸体。每一俱尸体都被厚厚的冰层封住,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竟有上千人之多。 看那些人的穿着,多半便是镇上那些被抓来当苦力的百姓。在修建完登龙台与这地道之后,便被封进了石壁之内。 花映月似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皇甫静早就蹲到一旁大吐特吐,一面叶还一面骂。直把洪喜上到祖宗十八代,下到重子重孙全都骂了个遍。 沈云飞虽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像这样上千具尸体堆到一起,却还真是从未见过。只是,他并不觉得有多恐怖,反到是生出一种无奈的悲哀。 以前跟温如霞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见她一提到“妖魔”二字,便恨的咬牙切齿,只恨不得把天下的妖魔鬼怪一并斩尽杀绝。当时沈云飞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侠义门的人未免也太狭隘了。无论阴神还是阳神,人类还是妖兽,都是上天创造的生命,理当拥有一今生存的空间。只要妖不犯人,人就没有必要斩尽杀绝。 而在遇到大猿王李信春之后,沈云飞更是觉得。其实妖也分善患。像李信春那样重情重义的妖,恐怕在人类之中也很难找到。 可是现在,当上千名无辜百姓的尸体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心中隐隐燃烧起一种莫名的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寻个洪喜给碎尸万段。 “看样子,是那边镇上的人。”花映月轻声叹了口气,她能感觉得到沈云飞情绪上的变化。 “咦?”沈云飞突然眉头一挑。定神望向那被封在冰块中的尸体:“魂魄没有离体?是活的!” “哦?”花映月也赶紧凑到跟前。以魂力探入冰块。冰块之中的人们虽然已没有心跳,全身血液也已经凝固,但他们的魂魄的确还在,并没有消散。 “我明白了。”她收回手掌。回头对三少说道:“这些人只是中了洪喜的寒泉冰啸,被封住了而已。” “得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沈云飞立刻运起魂力,仔细地检查每一具“尸体”无一例件,这些人全都没有死,只是被冻在了冰层中而已。 “不是吧?这样都没死?”皇甫静一听里面的人还没死,赶紧凑了过来,用手里的斧子敲了敲:“要不,把外面的冰层砸掉?” “不行。”花映月说道:“这些人全都是在一瞬间被封入冰层之中。呼吸心跳全部停止,如果直接敲掉冰层,那就跟杀了他们没什糊。只有用真火慢慢融化,同时以内息催动血脉流动。“瓦町小能将他们一一复活。” “我来试试。”沈云飞深吸一口气,在掌心中凝出真火小心翼翼地贴到最近的一个“冰人”上。不住地催动着魂力,想以魂力真火将那外面的冰层融化。 整整一刻钟过去,那白色的火焰始终只能在冰层的外围跳动,那人身上的坚冰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三少皱了皱眉,再度加强了魂力,“蹭”地一声,掌中的魂力真火已窜起丈高,照得整个冰窟一片雪亮。 就听得“咯”地一声轻响,那冰块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缝,惊得沈云飞赶紧收回魂力。 “干嘛停下来啊?”皇甫静问道:“都已经裂开了,再加把劲就该成了吧?” “不行。”花映月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沈云飞,摇头说道:“冰块是裂开了,但里面的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魂力。就算把冰化开了,人却死了,又有什么用?” “怎么这么麻烦。”皇甫静撇了撇嘴:“那就索性不救好了。反正这些人是死是活,跟我们也没关系。实在不行” 话还没说完,突然嘴上多了一只手,却是花映月一把捂到了她的嘴上。 “干嘛啊?”皇甫静说不出话。却是一脸莫名地盯着花映月。 “别出声,有人来了。”沈云飞以魂识传音道,三人小心翼翼地退到冰窖的深处。 就见冰窖外的通道中似有光芒闪烁了一下,接着,隐隐传来一阵说 声。 “咦?怎么没人了?守在这里的卫兵呢?快” 快干什么,那人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完了,一道极细的寒芒已由他的眉心穿过,将他的魂魄绞得粉碎。 同他一起进来的两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正傻愣愣地望着他,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他们之中便又倒下了一个。 剩下的那人只觉得全身一阵魂力窜动,紧接着便再也无法动弹。只听到那黑漆漆的地道之中响起一个声音:“留下一个活口。” , 沈云飞三人从冰窖中走出,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站在地道中工动不动的家伙,以及地上的两具尸体。 与先前守在地道中的守卫不同,这突然出现在此的三位,显然不是普通的守卫。 最先号施令的那人一身虎皮斜肩短甲,五短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庄稼汉子。不过,他可不是一个真正的庄稼汉子,而是一只幻化为人形的黑虎。 剩下的那人与地上的另一具尸体一样,都是一身黑鳞铁甲,看起来像是那黑虎妖的随从。 活着的那名随从战战挂兢地打量着眼前的三位不之客,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此时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地道中看不到其他守卫。感情是因为有敌人闯入了。 花映月盈盈上前一步,将手伸向那名随从的肩膀。与其开口审问。远没有直接读心来得方便。 沈云飞见花映月动手,也跟着上前一步,拉回她伸出的手掌嘴角向上一咧,笑着说道:“让我来试试。” 花映月回头看了沈云飞一眼,没有说什么,只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三少已然上前,将手探向那名蛮妖随从。 虽说他还从未使用过读心术,不过见花映月用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明白该如何使用这一法术。 只是,他的手探出去一半,却又堪堪地收了回来。 “聚魂凝神,魂识一点,”心中默念着运魂口决,一道若有似无的魂识已从沈云飞的眉心中透出。只见他双眼中突然闪起一道白光那魂识便如流星一般地射入了对方的脑海。 “读心拨魂?”看到沈云飞突然改变了动作,花映月暗暗感到惊讶。想不到沈云飞初次应用,便已将单纯的读心术改为了拨魂术。 虽然这两个法术看起来都差不多,可与读心术相比,拨魂术的等级无疑要高得多,且对魂力的控制能力也要求得更高一些。 她正想小小地称赞两句,却见沈云飞突然脸色一变,右手轻动,雪白色的盘龙魂枪已出现在了掌中。且摆开了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了?”花映月知道沈云飞绝不会平白无故地摆出这样的姿态,她一面问,一面已祭出了锁魂针。 “进来的是四个人,而我们只看到了三个。”沈云飞简单地说了。 他从那蛮妖随从的记忆中得知。一同进入地道的共是四人,而除去死掉的那名黑虎妖与另一个随从。在这地道之中,还有一个敌人没有被他们现。 72寒光魂海战意生 泛的世界,精彩矛限,支持中华传统网游龙!从进入地道时起,花映月便一直将魂识外放,留意着地道中的一举一动。以她的魂力,又加巽珠龙魂,居然都没有觉地道中隐藏着的另一个敌人,那这个藏身于黑暗中的对手,其魂力已经达到了何种境界? 也难怪沈云飞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就连他,也没有现这第四个进入地道的对手。 漆黑的地道之中静得可怕,空气中只剩下三人压仰而又低沉的呼吸声。皇甫静虽然还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三少与花映月同时露出如此紧张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会不会已经走了?”花映月传音问道。因为如果连她与沈云飞都现不了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即使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她也明白沈云飞的眼力有多惊人。耍是连他也现不了,那这些上几乎就不可能再有别人能够现了。而她自己的魂力现在达到了何种境界,也没有谁能比她自己更加清楚。所以,她宁愿相信是这第四个人已经离开了,或者,压根儿就没有进入到这条密道之中,否则的话,, 沈云飞默默地摇了摇头,因为那名蛮妖随从的记忆之中,那第四个人的确是跟着他一起进入了这条地道。而要说他已经离开,也不太可能。因为就在这几名妖怪进入地道的时候三少就已经留意到了,如果那人真是在进来之后又出去,没理由不被他现这几人是从密道尽头的五行御天阵传送进来的,即使沈云飞感觉不到这个对手,但若是他启动了阵法,总会留下一些魂力波动。 他小心翼翼地用纯白色的魂力真火包裹住全身,一点一点地向外走去。花映月紧随在他身后,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两人一直走出冰窟,也没现任何动静。却就在这个时候,走在后面的皇甫静突然出一声惊叫。 只见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抓起,直挺挺地撞向一侧的石壁。沈云飞魂力爆涨,盘龙魂枪上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划向皇甫静的身旁。 那银练一般的华光形成一道圆环。将皇甫静的四周完全罩住。而就在这时,三少只觉得枪上传来一丝奇异的触感,却只是微微一现便又瞬间消失了。而皇甫静也在那一触之后,惨叫着跌落在地。 显然,沈云飞已经击中了对手,但是,那家伙的动作很快,刚与盘龙魂枪一接触,立刻便收导。 在这个过程中,三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皇甫静所在的那个方向,隐约之间,似乎有一个影子闪了一下,便立玄又消失了。不过,这一闪而逝,却是没能逃过沈云飞的望龙眼。 几乎就在皇甫静落地的同时。沈云飞的第二枪已然刺了过去,目标正是刚才那影子出现的地方。猛然间,漆黑的地道之中竟闪起一道炫目的蓝光,将三少的盘龙魂枪拨荡开去。与此同时,空气之中仿佛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身影渐渐显现了出来。 那家伙看起来就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脸颊瘦削,脑袋就像一个倒三角。一双狭长的眼睛直扯向耳后,金色的眼珠中。只留着一道棱形的黑缝般的瞳孔,看起来阴冷邪恶。他的嘴唇很薄,却咧得很开,嘴角几乎快要到腮边了,似挂着一丝古怪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银蓝色的连身鳞甲,整个脊背微微地向下弯着,一双手臂曲肘交于胸前,双手腕上,各套了一把蓝幽幽的铁爪,爪尖锋利方,比。 一见这副尊容。沈云飞顿时反应过来一这是一只化身人形的妖兽一避役,俗称变色龙。难怪他与花映月两人都没能现这家伙,要知道,这避役最大的一个本事。就是隐身,就像皇甫静身上的那件隐身衣,其实就是用避役的血炼制而成。 取使是普通的妇变,以肉眼也很难寻找得到。 更何况眼前这家伙已经修炼到可化为人形,其魂血气息也可以随自身特质而隐藏,即使有再高的魂力也难以现他的所在。 要不是沈云飞眼疾手快,趁他攻击皇甫静的时候骤然出了他个措手不及的话。恐怕想要现他的踪迹还得很费一番功夫。 花映月也认出了这头避役,神情不由得一松。避役虽然难以对付。但他毕竟是仗着自身的特殊血质才能隐藏起来,算起来,也不是什么高级的妖兽。即使眼前这只避役已修炼到了化形境界,对于花映月来说却还只是儿科。 她抬起右手,正准备释放锁魂针。却听沈云飞传音道:“保护好静儿,这家伙我来对付。” 花映月微微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既然三少想要自己动手,那她就不必多此一举了。沈云飞领悟魂兵的时间不长,既然有这种机会,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见姗”说齐伞。“姿让他多练练年。要知道,魂兵若想要提升。最好的办纭,安过干不断地战斗。 想到这里,花映月轻轻后退了两步。把皇甫静也拉到一旁,同时释放出魂力,将二人团团罩住。她这样做,是要让沈云飞没有后顾之忧。毕竟,避役还算得上是个难缠的对手,即使三少曾经打赢了大猿王但那一次恐怕还要算上一定的运气。更何况避役与铁臂魔猿的属性完全不同,沈云飞想要获胜,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避役一下荡开了沈云飞的盘龙魂枪,随即身形一缩,再猛地向外一展,便如蓄力已满的弯弓陡然弹开一般,离弦利箭般地朝着沈云飞撞去。 他的一对铁爪起两道蓝光,淡淡的向外释放着阴寒之气。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身影,沈云飞没有丝毫的畏惧,一抖盘龙魂枪。脚下运起飞燕九翔,竟朝着避役直冲过去,而他身上的魂力真火也在瞬间燃烧起来。 那避役起初只是感觉到了花映月与皇甫静体内的龙魂,还没把沈云飞放在眼里。见花映月拖着皇甫静退到了后面,却把沈云飞留在当前。他那窄窄的瞳孔之中顿时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可此时,他见沈云飞居然不闪不避地朝着自己冲过来。不由得也暗暗感到一丝惊讶。 魂气汹涌,避役身上散的蓝光瞬间汇聚到他的右爪上,骤然一挥。已扫到了沈云飞的面门之处。三道蓝色的光刃犹如扫过的钢刀,欲将三少直接撕成两半。 沈云飞深吸了一口气,身心气魂飞快地凝聚,盘龙魂枪上顿时银先,大放,一股中正平稳的气息顿时透枪而出。他并没有使用任何魂战招式。仅以盘龙魂枪那刚正无比的气势,直接迎向了避役的毒爪。 “锵” 犹如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在地道中响起,两人的身影在短暂的碰撞之后瞬间分开来。 沈云飞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下,而那避役,却是直接被盘龙魂枪的力量给撞飞了出去,直接弹到了地道的石壁上。 不过,他似乎也没受到多大的伤害,双爪牢牢地抠住石壁,身体到挂在地道的洞顶上,冷冷地注视着沈云飞。而他眼中的不屑,已渐渐变为了警惕。 三少虽是撞飞了那避役,但刚才那一下,却是让他吃惊不这避役的力量跟大猿王李信春完全没得比,身形也没有那么稳,但是,他所释放出的魂气却极为特殊。刚才那一撞,一股阴寒之气已由盘龙魂枪中传入三少体内,而他身体里流转不息的魂气,竟隐隐显得有些凝涸的迹象,甚至全身的血液流动,似也变得缓慢起来。 显然,这避役不仅仅是会隐藏而已,他的魂力还会对被攻击者造成一定的影响。 而避役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虽然他非常肯定,自己已经击中了对方。但是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得到沈云飞的魂力刚正纯厚,犹如天地间的浩然正气,竟与龙魂之力不相上下。 那一触之下,所产生的力量无比强大,在避役的体内犹如山崩地裂一般爆开来,几乎将他的魂魄生生震散。 乍看起来,二人似乎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而事实上,沈云飞却是占到了便宜。 避役的魂力特殊之处,便在于他的毒性。而三少体内的金蚕盅王虽已被龙魂所消化,但是盅王避毒的属性却已进入了沈云飞的血脉之中。几个周天的调息下来,三少体内血凝魂涸的感觉便一扫而空。 不过,吃了这次暗亏之后,沈云飞变得越安地小心起来。目光闪烁。三少手中的盘龙魂枪已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战意! 素心决为沈云飞带来的冲天战意,在这一刻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眨眼之间,整个地道之中犹如晴天白日。被一片耀眼的白光所笼罩,就连一旁的花映月与皇甫静,也都被这强大无力的战意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避役倒挂于地道顶上,四肢牢牢地抓紧石壁,脖子高高地仰起。口中出一阵无声的尖啸。 这声尖啸虽然无声,但却是以魂力的高频震动所造成的。刹那间。避役的身上爆出一团蓝光。竟与沈云飞的雪白魂力相互抗衡,甚至直接穿透了三少的魂力,铺天盖地地朝着他席卷而来。 身体被那蓝光紧紧地包围,沈云飞猛然间感觉到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强大压力,所有的感官都被压缩到了一个狭小无比的空间之内。就连探出的魂识,也只能停留在身体四周不足一丈的距离。就如同被一片汪洋所淹没,压抑得喘不过毛。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主宰,便是释放出那蓝光的避役! 73,手足无措少经验 咏凝洞的感货又出现了,逼油着消云飞不得不将仓与宗仓调转起来。 看起来,那避役所释放的蓝色魂光,竟与三少的白色魂气不相上下,甚至大有相克的作用。 渐渐地,外放出的魂气似乎被那蓝光吞噬,而集云飞只能勉强地护住心神,不让那蓝色的魂气再度侵入。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只有挨打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突然间,沈云飞的眼中闪起两道精芒,在这一刻,被强烈压迫的战意仿佛在突然之间找到了一个突破龙真眼! 施展出望龙眼之后,沈云飞所能感受到的范围立刻扩大了许多,身体感观顿时被放大了数十倍。他能看到,花映月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皇甫静早就已经晕死过去了。 “大意了!”沈云飞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在看到对手是避役之后,三少与花映月同时认为对方之所以没被现,全是因为避役特殊的天性之故。而现在他才真正明白,眼前的这个家伙,其魂力实在不低,甚至比起花映月都只强不弱。 “隐圣无极?。花映月低呼了一句,惹得沈云飞回头望了她一眼。 “隐圣无极是什么?”沈云飞问道。 花映月强打起精神,传音说道:“也难怪你没听过这个名字,隐神无极在妖界的名声极响。只是因为前一次阴神大战之中,他由于正在坐关而没有参加,所以阳神一派之中,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在妖族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大猿王与双头蛟,但由于他时常神出鬼没,所以也没什么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想不到洪喜居然有这本事,能把隐神无极给请出山。” 没错,眼前这避役妖的确正是妖界大名鼎鼎的隐圣无极。由于前一次袅吴大举吞并华夏之时,他正闭关修炼,所以才没有出现在那次的大战之中。 令花映月没有想通的是,真要论起实力,隐圣无极的实力绝对在双头蛟洪喜之上。而他现在既然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他已经跟洪喜结盟,还是成了洪喜的手下? 按说依无极的性格,洪喜是绝对叫不动他的。当时花映月判断这夜狼山是洪喜的地盘,只是因为看到了足够数量的地蛟。而此时无极的出现几乎已经推翻了她先前的判断。看来,这夜狼山的地道没那么简单,能令洪喜与无极这两个妖族巨头同时出动,这地道之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啧啧”无极咧开他那张阔嘴笑了笑,寒声说道:“现在才明白我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既然到了这里,就算是丹仙魂圣也只能保证全身而退。你们的一切,已经完全常握在我的手中。 坦白说,我还真有点欣赏你们的胆识。只可惜,这里的一切不能暴露,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了。” 听到这话,花映月暗暗着急一这无极是修魂高手,修行了至少数千年,即使她加上沈云飞也未见得会是他的对手。而无极的身上也有弱点,那就是他魂力虽强,**却并不十分强悍。如果可以使用武技,或许还能与之抗衡。但是眼下,沈云飞无疑是修魂的,而自己也是以魂力见长。皇甫静的魂技虽然尚未熟练,勉强算是身心双修,但是,要她达到能对付无极的水平,却还远远不够。 如果李信春在这里,或许还有可能与无极对抗一下。两个家伙一个是天生肉身强悍,一个是魂力修为惊人,谁强谁弱,还真的很难说清楚。只可惜,大猿王此时并不在这儿,就算在,他也不见得就会帮着沈云飞对付这隐圣无极。 沈云飞能感觉得到花映月此时的焦急,他也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强敌了。 此时,那蓝光几乎已占据了整个地道的所有空间,沈云飞虽能听到无极的声音,但是却感觉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这姿光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仅管沈云飞有着望龙真眼与战意的增幅,却还是难以将其看穿。犹其是那蓝光竟然还有同化吞噬魂力的效果,更是使得他体内的魂力飞快地消耗着。 相信花映月现在的情形也与他差不多。如果不能想出办法,恐怕都不需要无极再动手,只要一直这样压迫着三人,那沈云飞三人迟早都会因魂力消耗殆尽而破魂身死。 不过,沈云飞与花映月也都同时清楚一件事。想要同时压制住如他二人这样的修魂者,无极的魂力消耗度也必川二二离谱。他绝不可能直就泣样耗下尖。※ 三少目光一凝,突然将盘龙魂枪收起,手中却出现了一把软剑,正是可以当鞭子一样使用的赤炼银河。 盘龙魂枪一收,沈云飞外放的魂力顿时变得弱了起来。如果只以魂识察看的话,顿时便能现,三少此时的魂力,竟隐隐变得虚幻起来。 既然比魂力,他不是无极的对手,那就换一个招数。 温如霞的烈龙鞭法是以气为主,正好可以避开无极的锋芒,攻其软肋。 无极也现了沈云飞手上的兵器变化,不由得冷笑一声:“用气吗?我到要看看,在我的隐龙魂障之中,你的本事到底还能挥几成的效果 骤然间,沈云飞突然觉得四周的蓝色魂力突然变得浓郁起来,那流动的蓝光变得越来越粘稠,紧紧地缠绕在他身上,使他觉得仿佛置身于一片泥潭之中,行动竟变得格外迟缓。 目光微闪,沈云飞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做出了反应,手中的赤炼银河已如狂龙一般向前甩去。 不是漫无目的地攻击,而是在那一瞬间,由于无极加强了魂力,空气之中的魂力密度自然有所变化,使得三少大致判断出了他所在的方向。而这一剑,正是朝着那个方向甩去。 一道虚影从沈云飞的身侧一掠而过,三少骇然现,自己的赤炼银河根本就没能刺中对方的身体,反而那从侧面掠过的蓝色虚影,却带给自己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沈云飞虽然修炼了素心决,身心血魂四者之间可互相弥补转换,但是这无极的魂力实在太强,竟使得四者之间,魂力变得无比虚弱,甚至就连身体其他属性,也都相继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三少所会的飞燕凌波、烈龙鞭法、七绝玲珑手,乃至盘龙魂枪战技,算起来每一门都算得上当世绝学。只可惜他从完全不懂武技道法,到如今所学甚多,却不过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虽是把每一样招势都牢记于心,却缺少了战斗的应变能力。 想当初,他以七绝玲珑手对付阴山五鬼、暗河洞窟击杀血吻妖蝠、又于幽燕魂境之中对付混沌魂气;再后来,焰心岛上,他又以烈龙鞭法对付焰妖,替温如霞把关;直到遇上大猿王李信春,临危时又领悟了魂,枪战技”从头到尾,他似乎就不清楚自己最擅长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的沈云飞,简直就像是一个无意间闯入了御膳房的叫花子,明明知道每一样食物都十分美味。却不知道该吃哪一样才好了,更不知道哪一样才能更加适合自己的心意。若他会的东西不是这么多,或许反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 不过,经验毕竟是要靠累积的,也没有哪个师傅这时候能指导得下他这样的四者兼修的天才,所有的东西,都必须靠自己来领悟。 是时候决定以后的展方向了,可是”用哪一样好呢? 沈云飞犹豫了片刻,正准备试试七绝玲珑手。可还没等他从怀中取出铁莲子,一缕灵光突然间闪过脑海 盘龙魂枪对付不了隐圣无极,赤炼银河加烈龙鞭法也拿这家伙没办法,归根结底,这并不是这两门技能不好,而是沈云飞没能完全挥出它们的优势。 “无论是道法还是武技,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此强则彼弱,此消则彼长。那我为什么要苦苦执着于自身的缺陷,而望了挥自己的长处呢?” 一个念头从沈云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刹时间,他的思绪犹如天海一般宽广,而他手中已再度拿起了盘龙魂枪。 “还用这个?难道不知道,以你的魂力,根本就不足以与我对敌吗?”无极的声音自虚无中飘起,眼前只见一片耀眼的蓝光闪烁。 时于隐圣挑衅般的话语,沈云飞丝毫不曾理会,自顾自地端祥起手中的盘龙魂枪。 所有的魂力真火集中于他身体的表面,以抵挡无极的侵入,而此时,三少恍若已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 无极不见了,花映月与皇甫静不见了,甚至这整条地道,也从沈云飞的意识之中完全消失。此时此玄,他不清楚自己置身于何处,眼中心底,只剩下手里那一杆银光毕现的盘龙魂枪” 74天地有缺种灵根 有阴脐。月有圆缺。阴阳交替。百为消长。天地阴阳元愕,残缺。相生相克,循环不息, 当沈云飞完全静下心来之后。他便已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境界。而这种境界,是其他任何的道法都无法做到放只有素心决,将身心气魂同时运转,整个。人如同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渐渐地,他觉自己体内的魂丹似乎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原本只有单一色彩的魂丹,如今竟衍生出了四种不用的颜色,分别是黑、白、赤、金。 黑为太阴,白为太阳,赤为少阴。金为少阳。这四种颜色似乎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却又彼此交替,循环反复,在魂丹的四周缓缓地流动着。而魂丹本身,却已变成了完全透明的,就如一滴清澈无比的露珠。却又凝实无比。 沈云飞能感觉得到,在那魂丹之中,似有一股气势澎渤的生命力,仿佛一粒埋入土壤中的种子,受到土地、雨水、清风、阳光的滋润,有着一股强烈的、破土而出的**。 “灵根?”。 体会到这种奇异的感觉,沌云飞不由得心头一喜。 妙真在传授他修魂法门的时候。曾提到过结丹之后的境界。但因为她当时完全没有想到沈云飞的修炼度竟然会有这么快,所以对于结丹境界以后的情形都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如何详细描述。但是,沈云飞实在是读过不少的野记杂文。其中便有对于灵根的记载。虽说此时与书卷中所描述的灵根不尽完全相同,但是三少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魂魄之中,的确是已种下了灵根。 但凡修道之人,谁想的不是白日飞升,得道成仙。无论是阴神还是阳神,所用的修炼方法虽然各有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想要求得一个正果。而这些间修道之人,能凝出魂丹者已是少数,而再要炼丹成婴,度劫成仙者。实在是寥寥无几。 结丹固然困难,但毕竟还是人力可为,而且各门道法,均有的确的结丹途径,所缺的,只是个,人修为的累积与勤奋而已。 可想要将凝结出的魂丹转化为魂婴。那就不止是勤奋就可以了。这其中要包含无数个。条件,而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要拥有灵根。 如果没有灵根,即使修行千年。也不过就是一个修为尚可的修道者 已。 就像九尾妖狐花映月,若她拥有灵根,凭着她千年的道行,早就可以渡劫飞升了,又怎么会被幻姬附魂入体,白白地被人抹煞了魂识,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一般而言,灵根有先天所得,也有后天领悟。若非先天便自带灵根者,通常至少得到了魂丹后期才有可能领悟。而现在,沈云飞刚刚进入魂丹期不久便已悟得灵根,实在华夏修道一脉中绝无仅有的。 虽说即使拥有了灵根,并不等于就踏足了真正的修仙境界,在这之间。还需要一个漫长的修炼过程。但是,拥有了灵根,就使得沈云飞的修炼度可得以突飞猛进,剩下的。也就只是时间与累积的问题了。更何况,灵根在这样的情况出现。对于此时的战局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转机。 如果此时花映月不是受到无极的魂力影响,与沈云飞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话,那她一定可以现,三少手中的盘龙魂枪正生着惊人的变化。 花映月虽然着不到。但那避役无极却是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当然知道沈云飞的盘龙魂枪是魂兵,能凝出魂兵,已经算得上是修为不错了。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沈云飞手上的魂兵竟然会生变化。 其实,魂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魂力修为的增加,魂,兵也会随着修魂者的境界变化而生改变。 但是,以沈云飞只有不足断魂期的魂力修为,能凝出魂兵便已是十分难得了,何况竟然还生了进化。 无极所释放的隐龙魂障就像是一个法阵,在这法阵之中,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就在这时。他突然间现,隐龙魂障中的沈云飞的身影,竟然开始变得虚无起来。 “难道他的魂,力已过了离魂境?难道说他根本就不止是断魂期的修为?”无极心中暗叹一声,但他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无极本身的魂力修为便是在离魂境界,又因为属性特殊,即使同为离魂境界的花映月,也拿他没有办法。隐圣对自己的本事可是清楚得很。只要是修魂看到了他面前,即使是离魂境高手,也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沈云飞的魂气居然变的越来越淡,仿佛眼看就要脱离无极的隐龙魂障。 要说他过离魂境界,这根本就不可能。早在动手之前,无极便已将地道中三人的魂力摸了个透。 算起来,三人之中,以花映月的魂力最为深厚,其次便是皇甫静。只不过,皇甫静体内的魂力虽然浓厚,但流动并不顺畅,因此便能看出她还是个修魂新手,之所以有这么强大的魂力,多半是因为某种机缘的原故。 无极当然也看到了皇甫静的魂力爆潜力,”几。干皇甫静夭法熟悉掌握自只的魂力,因此对干她的存在,孔极几乎就是直接无视掉。 唯一令他看不透的便是沈云飞。 乍看起来,他似乎修为不够花映月高深,也没有皇甫静的那种暴力。算起来应该是个中等水准的对手。可恶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令他不屑的对手,却带给他这样一种怪异的感觉。 无极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因为他不确定沈云飞的魂兵还会产生出怎样的变化。而对手的魂气正在慢慢消失一不是因消耗过度而减弱。而是逐渐变得如透明一般。一但失去对手的踪影,无极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 迫不得已,隐圣无极提前动了攻击。 隐龙裂魂爪,这是无极最拿手的一招。在对方无法察觉到自己所在位置的时候,以魂力铁爪直接攻击对方的魂魄。一但中招,轻则魂魄受损,重则,直接魂飞魄散。由于这招完全是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动的,攻击的又是魂魄本身,无视**气血,在魂力完全处于弱势的情况之下,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隐圣无极的这一招绝杀。 一片粘稠得如同泥沼般的蓝光之中;三道寒光自无极的手掌上升起。它的颜色与周髅的光芒似乎完全一样,令人丝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然尔,若是将那原本存在的蓝光灭去,便能够看到,就在无极的掌尖上,三根两尺来长的铁爪便如刀锋一般锐利坚硬。 前冲横扫撕裂! 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无极十分满意自己的度。他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有人能躲得过这样一招绝杀。 他清楚地看到。沈云飞对这一招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样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正逐渐变化的盘龙魂枪。这一爪下去,他的魂魄立刻就会被撕碎片。 无极满意地看着自己即将取得的“战果”仿佛为了满足他的心理。沈云飞的身影,如同湖水中的一轮明月,被投入湖中的一块石头打得粉碎。可是很快,无极便得意不起来了,因为“那一轮湖中的明月”在转眼之后,便又随着破碎的维光渐渐平静而恢复了原样。 “不可能!”无极膛目结舌地望着那四散之后又恢复原形的魂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眼间又起了第二次攻击。 这一次,比先并那次更狠,也更快! ,” 此时的沈云飞,正沉浸在一种十分怪异,却又无比舒适的感觉之中。 迷茫之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宁静的湖泊,或者说,他整个,人已然化成了这湖泊中的湖水。 四条颜色各异的游龙在湖水中尽情地追逐嬉戏,一条漆黑如墨,一条苍白如雪,一条赤红似火,一条灿烂胜金。它们在三少的体内肆意地游动着,丝毫不受约束,显得无比地畅快。 这种近乎愉悦的心情也感染了沈云飞自己,他尽情地畅开自己的胸怀,去体会着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透过那透明如水晶般的湖面,天空变得那样地虚幻。而这种虚幻,却又那样地迷人,令人无比沉醉。 那薄薄的云被风轻轻地吹动。在湖心投下一片片淡淡的影子。偶尔有一只飞鸟从水面一掠而过,仿佛要打破这种难得的宁静,但却恰恰为这片宁静之中增加了一丝生命的活跃气息。 一条龙从眼前经过,沈云飞伸出手。想要靠近它,而它却又飞快地下沉,偶尔还回头看上一眼,仿佛引领着他去向湖底的某个地方。 三少的意念随着那条龙游了过去,越沉越深,直到湖底。在那里。是一片闪烁着九色光华的水晶珊瑚,一粒粒明珠在他面前竟相释放着耀眼夺目的光茫。然而,沈云飞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那些炫丽夺目的珊瑚与明珠上,而是径直潜到了湖底的中央。在那里,有一株奇异的植物正静静地生长着。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树藤刚刚冒出的一段嫩芽,可即便如此,它也有两丈来高的模样。那四条颜色不同的游龙就徘徊在它的四周,仿佛正在守护着这株神奇的幼苗,又或是期待着它能快快长大。 沈云飞又靠近了一些,突然感觉头顶上一阵水波晃动,抬头一片,一条仿佛全身透明的巨龙正破浪游来。 那四条颜色各异的小龙感觉到这条巨龙的到来,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畏惧,反而一个个兴奋地游了过去。 五条龙就在那广阔的湖水之中翻腾跳跃,使得这片湖水翻起阵阵波浪。 终于,那条无色的巨龙游到了沈云飞的面前,它居高临下地望着三少,用仿佛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感觉到那巨龙的召唤,沈云飞毫不犹豫地朝着它冲了过去,离它越来越近。而那五条龙随着他的不断靠近,也渐渐改变了形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绷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75隐裂魂一招破 沪热交替的触感流转仓身,漆云飞吊初习修魂!道不久山泄几用白。这种境界,乃是常人所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机缘巧合,他数次接触龙珠,虽然没有直接获取,但却也使得他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特别在他毫无根基的情况之下。所接触的第一粒龙珠便是阴阳珠,与混沌的那一战中,他更是吸收了不少阴阳混杂的龙魂之力,使得他体内的魂气异于常人。 对其他人来讲,选择阴神或阳神、聚力或破力,都要因人体质而异。一但选择了其中一门,那以后便很难再有所改变,只能一条道上走到黑。 而沈云飞,虽是自幼修炼素心决,但素心决本身不带任何属性。而他初学修魂之时,妙真传他的法子也并非正统阳神法门,而是还借助了一些阴神的吸纳法门,使得三少体内的魂力一直处于模棱两可之间。 展至如今,灵根乍现,沈云飞体内混杂不堪的魂力竟然分作了四股。虽不能完全融合,但却能彼此呼应,形成一个奇怪的局面。而在这四股魂力的包围之下,正是三少的灵魂本源。 那一楼灵根便生长在灵魂本源之内,在外形成一个虚无的空间,将四股魂力环绕在其中;而向内,却又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为实,犹如一块灵魂结晶。一虚一实之间,四股龙魂交替往返,打通阴阳两界,形成一个奇异的通道,使得沈云飞的魂力可以随心所欲地在阴阳之间进行。 耀眼的华光笼罩住沈云飞的全身,五道颜色不同的光芒向着他的右手不住地凝聚过去。那条透明的巨龙突然化作一道笔直的光线,贯穿阴阳,紧握在三少的手掌中,变成了盘龙魂枪的主体。而那四条颜色各异的游龙,也纷纷缠上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与魂枪之间紧紧地连接起来。 原本银色的枪身如今变得几近透明,如水晶雕琢而成的一般。魂枪的长度似乎缩短了许多,变得不到九尺。而原本的枪尖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一一尾,竟成了双头怪枪。 在靠近中央的位置,各有两条缠绕在一起的游龙。 这四条游龙便如同活的一般。彼此交替着位置,使愕当中透明的盘龙魂枪变得炫目非常。而沈云飞握住的位置,正好位于四条中的中央。而魂脉的相通,使得那四条小龙看起来格外地乖巧,就如同围绕在主人身边的宠物一般。 一声清越的龙吟破集水面,沈云飞全身一震,骤然间魂识便已回归附体,又重新站到了地道之中。而这时,无极的第二击也恰好攻了过来。 沈云飞目光一凌,手腕轻轻地抖了抖,枪上的四条小龙顿时游动起来。周遭的魂力随之一荡,无极挥来的隐龙裂魂爪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紧接着,一股浑然罡正的魂力犹如长枪突刺一般,猛然出现在无极的胸前。 这一枪来得如此地突然,事先毫无征兆。无极兀自沉浸在攻击的兴奋之中,冷不防胸口中枪,不由得被惊得目瞪口呆, 花映月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清爽,顿时摆脱了无极的魂力控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却又忍不住以为自己尚在幻境之中。 笼罩于地道之中的蓝光飞快地收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透明、如湖水一般荡漾的魂气。整个地道犹如被淹没于湖水之中,所有的影像微微有些摇晃,那是魂气过于浓郁所造成的幻影。 而在这片如湖水般的魂气之中,沈云飞持枪端立,那激荡的魂气冲刷着他的长与衣袍,看上去犹如湖中仙人。 无极死死地盯住自己的胸口,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魂力正疯犯地涌出体外,而就在魂丹之处,一股极为凶猛的力量正犹如利剑翻卷一般地搅动着,将他的魂魄绞得粉碎。 无声无息。隐没于魂气之中。攻其不备。裂其魂魄这分明是隐龙裂魂爪的属性,可现在…… 这是无极的魂识消失之前,最后的一丝想法。沈云飞刚才所释放出的那一枪,正与隐圣无极所用的隐龙裂魂爪一模一样。所不同的,不过是无极用的是爪,而沈云飞一用的是枪。 看着无极的身影犹如泡沫一般地消失在空气之中,沈云飞震惊之余。一阵虚弱感徒然袭幕。他身体一晃,栽倒在地,手中的盘龙魂枪也随之消失。 “云飞!” 花映月急呼一声,赶紧扑了过去,以魂力探入沈云飞体内,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还好,只是消耗过度,有些虚弱而已。”片刻过后,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将自身的魂力输送到沈云飞的体内。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沈云飞总算是幽然转醒,怔怔地看着花映月,洗若还没清醒过来。 “生了什么事?”皇甫静直到这时才总算明过神来。自从无极出现,她便已昏迷了过去,而直到现在。才勉强恢复了神卑。 “过会儿再问。”花映月瞪了要甫静一眼,继续将魂,力输送至沈云飞的体内。 她已经感觉到了三少如今的变化。同样也感觉到了灵根的存在,惊讶之余,也不禁为沈云飞担忧起来。 沈云飞此时虽然觉得全身泛力,但却不妨碍他的思维。听引仇次月的语与似乎有异。他沉声问道!“怎么了。”“浅※ 花映月皱了皱眉头,轻叹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运气之前凝出魂兵,已经够令我惊讶的了。现在,居然连灵根也有了。你是不把天底下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做绝了,是不会甘心的是吧?” 听这语气,三分责备,却又六分的欣喜,还有一分,像是酸溜溜的嫉妒。沈云飞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总觉得自己的修炼;好像快了一点。” “何止是快了一点!”花映月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皇甫静:“这丫头得了震珠龙魂,又是一开始就受到我的指点,修为也不过就那样。你这样三天两头地给人惊喜。实在是让我既高兴,又担心。” “担心?你在担心什么?”沈云飞知道,自从自己与花映月有了合体之缘,这女人对自己可以说是关心到了极点。不仅仅是因为二人的魂魄相依、死生与共,这当中或许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里面。 “你境进得如此之快,本身的魂力根本就跟不上。若只是魂兵便还罢了,如今又有了灵根。你就那么一点魂力,又怎么够滋养得了。”花映月轻叹了口气道:“现在,也只有勉强靠巽珠龙魂才能稳住你的灵根,否则的话,魂气一但不足,不仅灵根受损,就连你自身的魂魄,恐怕也会时时遇到危险。就像现在,你的魂气竟然分为阴阳四股,却又每一股都不与魂丹相符,我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能不能再说得详细一点?。沈云飞问道。自己的情形他当然比花映月更为清楚,不过,他却是不觉得魂气一分为四有什么不妥。因为阴阳相生相克,原本就是天地之大道,四相循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花映月见沈云飞似乎不怎备担心。她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世人修炼,不外乎阴神之道与阳神之道,其间又分聚力与破力。不管选择了哪一条路,绝没有中途改换的道理。可现如今你四力齐具,就必须同时修炼。若是能成功,你的修为自然不可与他人同日而语。但若稍有偏差,四道之间的平衡万一被打破,你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吗?” 沈云飞没有说话,他还没有想过那么多。到是现在听花映月这么说起来,方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只见花映月眉头沉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三少笑道:“你也不必那么担心,我既然变成这个样子,那自然就是我的命数。若真有一天魂气平衡被打破,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也不过是我的命而已。” “你什么时候信了这个?。花映月见他语气轻松,神色也跟着放松了一些,摇头叹道:“多半就是蓬莱妙真那丫头给你灌输的这种想法。你的修魂之法得自妙真那里,这也算是你的造化。蓬莱阁的道法无证阴阳,本没有正邪之分,但要是我猜得不错,在她传你道法之时,肯定叫你要守正避邪,不让自己的魂力朝着阴神一脉展对吧?所以,她传你的法子,除了初期有一些炼魂之道是取自阴神一脉外,剩下的功法,全都是阳神的套路。” 三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花映月抿了抿嘴,这才说道:“我自认为比不上蓬莱阁的圣女真人。但是她的见识未必就比我多多少。世间正邪都是由心而定,只要心正,又何谓邪。赤黑二色魂气。原本就是阴神一脉修炼的特征,谈不上什么好坏。如今你的魂力已经同时具备了阴阳两种属性,再照妙真的法子修炼下去,迟早那平衡是会被打破的。” 她又看了沈云飞一眼,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要是你相信我。我可以传你阴神一脉的道法。阴阳同时修炼,或许可以勉强维持。只是不知道,” “不用说了。”沈云飞摆了摆手,见花映月似乎还要相劝,便接着说道:“我要是不相信你,又怎么会把你带在身边呢?你为了我好,我岂会不知。我叫你不用说了,是说你有什么法子就只管教我,用不着解释那么多。” 花映月微微一怔,心中却是掀起一阵波澜。 想当初,她身为袅吴座下四幻使之一,也算得上是袅吴的心腹,但是她却从来不敢吩咐袅吴去做什么。 即使明知此事可为,也非得解释清楚了,才有可能获得认可。 而现如今,沈云飞却说,只要她说了,他便照着做,这种被完全信任的感觉,却是她一生之中从未有过瑰 既然得沈云飞如此信任,花映月自然再无二话,当即将阴神一脉的修炼之法悉数向三少讲述了一遍。唯恐他不求甚解,还特地将各种法门的生克之道也全都解释得清清楚楚。 花映月毕竟活了上千年的岁月,她虽属阴神一脉,但阳神一脉的修炼功法她也知道得不少。此时虽是在教沈云飞阴神的修炼法门,却刻意加入了一些与阳神功法相辅相承的内容在里面,就算是妙真或封伯熙在此,恐怕也挑不出她所传的阳神功法有什么毛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肌忙,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76灵根元神赤子心 了巽珠龙魂的支持。波云飞很快便恢复了体力。同叶丽口化映月的指点下,进一步地了解了阴神一脉的修炼功法。、 与阳神一脉,依靠打座吐纳、服食灵丹、吸收天地灵气的修炼法门相比,阴神一脉来得更为直接。其中一种,沈云飞已经试过了,那便是从其他灵物身上吸取魂气。 没错,妙真教他从血吻妖蝠魂气的法子,其实是属于阴神一脉的。 当初沈云飞初学炼魂,为了能尽快地增强他的魂力,妙真便选择了这种最为快捷的方法。只不过,这种法子一开姑姑用,到了后期就变的格外麻烦。 因为想要靠这种方法获得魂力。便必须击杀大量的生灵,不管这些灵物是人是妖,总归是犯了杀戒口杀念一但大起,便很容易走火入魔。妙真当初格外提醒沈云飞要注意自己的魂气颜色,便是要他留意这一点。 而现如今,沈云飞自身魂力本身已一分为四,自然不必再有诸多忌讳。相反,为了能始终维持体内四种魂,力的平衡,在打座修炼阳神魂脉的同时,也必须依靠吞噬诸法,提升阴神的魂脉。 待沈云飞消耗的魂力已恢复了化七八八,花映月才终于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刚才你杀无极用的到底是什么招数?我观察了这么半天,愣没看出来是哪一股魂力在产生作用,竟然在一瞬间便将隐圣这样的强者一举击杀 “你不知道?。听到花映月有此一问,沈云飞顿时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 “嗯?”花映月愣了愣,却见三少苦笑着说道:“你要不问,我还打算问你呢。刚才我就只觉得无极似乎对我动了攻击,我只是下意识地抖动魂枪,还没想好用哪招。魂力便已倾巢而出了。到现在为止,我脑子里都还是一片糊涂呢 花映月一时语瑟,如同看怪物一般地看了沈云飞半天,这才问道:“那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当时。沈云飞抹着额头回忆了一下,摇头说道:“当时我刚得了灵根,不料无极突然杀至。我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他功法之中的破绽,可是还没找到啊。” “破绽?!”花映月大吃一惊。说道:“隐圣无极最大的一个破绽便是他的肉身。可是刚才你那一击,分明是直接攻其魂魄,与他的破绽完全没有关系。你可不可以把刚才所用的招数再演示一遍?小心控制好魂力,不要再动用那么大的力量。你刚经过一战,魂力吃不消,只要把其运转路线演示出来就好了。” 沈云飞之前击杀无极,的确是无心之举,此时叫他再现当时的魂力运转,自然难以办到。但是三少的目力与记忆的确惊人,即使无心之举。只要稍加回忆,便立刻能回想起来。 他轻轻推开花映月,翻身坐起,手腕一抖,已将盘龙魂枪握在了手中。 看到盘龙魂枪如今的怪异模样。花映月又是一惊。 不过她早已猜到,这是由于灵根的出现所产生的变化,因而也没有问,只静静地看着沈云飞的动作。 一股透明的魂气自盘龙魂枪中喷涌而出,将沈云飞对面的一片岩壁笼罩在其中。紧接着,魂枪上的四条小龙也瞬间生了变化。赤黑再条如雾气一般化开,充斥到那片透明的魂气之中,而金白两条却纠缠到一起,拧成了一道如突刺般的锋锐魂力。猛然间刺入那片魂气之中。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沈云飞对面的岩壁上突煞出现了一道裂痕,而三少的魂,力也紧接着悉数收了回来。 “这”不像啊”花映月走到那片岩壁跟前,伸手触摸着那块岩石。再就在她的手指刚一触及到岩壁之时,那原本坚硬无比的岩石突然之间化为粉末,散落一地。而原本的岩壁之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丈许、深一丈有余的圆形坑洞,洞壁光滑如镜,竟犹如细心打磨过的 般。 “隐龙裂魂爪?!”花映月怔怔地收回手,扭头望向沈云飞:“只有无极的隐龙裂魂爪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难道” 她犹豫了一下,便又说道:“你来看看,我这招的破绽在哪里。” 说着,右手手指轻动,一枚锁魂针已夹在她的两指之间。手掌轻拂。那枚细若毛的锁魂针脱指而出。射入刚才被沈云飞轰开的坑洞。锁魂针所到之处,那坚硬如铁的岩壁犹如豆腐一般脆弱,转眼之间,那锁魂针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云飞愣愣地看着花映月的动作。眼中绽放着一缕神光,而过了半晌,他却摇头说道:“我虽然能看清楚你的每一个动作,却想不出要如何才能破解 “想不出也没关系花映月似并未如何失望,伸手一指那坑洞,对沈云飞说道:那你能不能照我刚才所做的再做一编。”三少微微一怔,说道:“我试试。” 说着,他又再度运起盘龙魂枪。将外放的魂力尽数收敛,只留下金赤两缕魂气。这两缕魂气分属少阴少阳,威力都不是十分强悍。然尔。在沈云的控制之下,两缕魂气不断地向内收敛,所有的能量全都集中起来,很快便变得犹如针尖一般大而他双手一捻,两缕魂气顿时向中间一撞,形成了一道犹如旋风一般的微小气流。 沈云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自己的盘龙魂枪抛入了那道旋转的气流之中,只见一道几近透明的枪影透魂而过,在空中飞快地旋转起来。而其本身却拖出一道直线,直刺岩洞之内。 “噗!” 只听得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小声响,那盘龙魂枪已透岩而入,在岩壁上留下了一个龙眼大小的深孔。而紧接着,岩壁内部传来一阵闷响,整个地道竟然都被震得抖动了起来。 “果然如此花映月将魂识探入岩壁,点头说道:“你连锁魂,针刺入岩壁之后所造成的破坏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而由于魂枪的威力本身就比锁魂针来得大,所以造成的破坏也更大一点”我总算是明白了。” “哦?”沈云飞眉头一挑,心中似有明悟。 花映月抿嘴一笑,说道:“这一切。看来要归功于你同时拥有了望龙眼、素心诀与灵根这三样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卿” “望龙眼,可以让你看清对手身体的动作,血液、魂气、内息的流动方向;而眼之所至,心之所至,你修炼的素心诀,便能在你看到什么的同时,将身气魂同时调动起来。如此一来,几乎任何一门武艺道法。只要在你面前用过一次,就能被你学会,所缺的,也就只是应战的经验而已。” 沈云飞点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从学会飞燕凌波开始,我就已经觉自己学东西的确是很快。但是快也不见得就是好事。现在会的东西是多,但真要战斗时。却不知道该用哪招才好。就算真的能看穿敌人的破绽,也有些难以选择。更别说现在我就算能看清楚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却也不清楚破绽到底在哪里。” “这就是我要说的灵根的好处了。”花映月笑道。 “灵根?。沈云飞微微一愣。 他知道,一但拥有了灵根,可以帮助他更快地吸收天地灵气,增进修为,可却没听说过灵根还有这样的作用。 就听花映月说道:“灵根又叫赤子心,是修道中人寄托元神之所在。想要冲破肉身束缚,跨越天界所走的必经之道。你现在灵根初现。尚未“见性”但却已达到“明心。境界。只要你心中存有战意。它便会主动将你体内的能量动,替你出战 “还有这种说法?”沈云飞惊道。 “还不止。”花映月说道:“如果你肯将自身修为分给灵根,那它完全可以炼成你的第二元神。只是。一般不会有人愿意这么做,因为到了最后,你始终要将自己的元神与灵根合而为一,炼就魂胎。若是由着它拥有了自主意识,对你将来的展不见愕就是好事。不过,我却要劝你将吸收的魂力分它一半 “这是为什么?。三少问道。 花映月顿了顿,这才沉声说道:“因为只有,赤子才能结成魂,胎” 听了这话,沈云飞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所谓赤子无损,便是指元阻未失之体。可自己已经与花映月有过合体之缘,元阳已损,自然不能算得上赤子了。 沈云飞能有今天这般的成就。已是当初从未敢想的,因此能不能结成魂胎,他也从未在意。只是,要叫他将修为分给灵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也想知道,自己若是拥有了第二元神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直至这时三少才总算明白过来,隐圣无极为什么会死得那么奇怪。 原来,就在他现无极攻击之时,一心想要寻出隐龙裂魂爪的破绽所在,因而身心气魂四者皆随眼而动。虽不曾动攻击,但却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而他抖动盘龙魂枪,战意已起,早已迫不及待的灵根便趁此机会调动了他全身的力量。一举将无极给击杀。 沈云飞之所以会觉得虚弱,便是灵根将他全身魂力内息全部耗尽所至。而无极死后留下的魂力,却被灵根理所当然地据为己有了。 看着心湖中那一株正茁壮成长的灵根,沈云飞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情感这个既冲动又贪心的小家伙,恐怕以后还会带来不少麻烦呢。先,光想把它喂饱,就足够他忙活的了。 77上京古城风波起 小行御天阵离开地道,漆云飞二人来到了座早只荒牢点中。 解决了宅内的几名蛮妖,三人走出破庙。里面是一条破败萧条的大街。街道上所铺的条石虽然依旧整齐,但是从石缝中杂草的茂盛来看,这里已经荒废了多时了。街道上没有行人,两侧的房屋也大都东倒西歪,显然没有人居住。 放眼再向远处望去,若大一片民居竟无一点生气,饮烟不见。鸡大不闻,竟犹如死城一座。 “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古怪?”皇甫静抽了抽鼻子,皱着眉头说道。原以为从五行御天阵里出来,必定是什么宝库所在,想不到竟是这样一条破烂街道。 “上京城。”沈云飞轻皱着眉头,回身瞅了瞅身后宅院墙上所雕玄的图案。 整条街道两侧的人家,或是门上,或是阶前,或是屋顶,或是院墙,都明显带着水纹标志,整个华夏,只有上京城里才会出现如此风格的建筑装饰,因为这里是水神共工所建立的都城。 “你说这里是上京城?”花映月看了一眼沈云飞,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她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这里真的是上京城,那我大概能猜到洪喜这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他是想控制上京,占据水神之位。” “占据水神之位?!”沈云飞与皇甫静同时惊叫了一声? “难道这水神之位,是想占就能占得了的吗?”皇甫静瞪着眼睛问道。 “也难怪你不知道。”沈云飞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也只是从一本古书上才曾看到过这段历史。当年。八大氏族围绕着九粒龙珠修建了九座城市女妨建造了凤翔,轩辕氏建造了黄帝城,三苗氏修建了丰都,九黎氏建造了武夷宫,神农氏修建了姑苏城,伏羲氏建造了昆仑宫,月氏修建了楼兰城,轩辕与神农共同建造了蓬莱阁,而这上京城。便是由共工氏所建。” “每一座城的城主,便是神位继承人,可获得上古神力? 就像如今凤翔城主女虞,便是女奶后人;而轩辕大帝,便是继承了轩辕正神的神人。” “不会吧?”皇甫静啧着嘴说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市井传说么?” “当然是真的;”花映月说道:“龙珠隐世之后,丰都被邪魂所侵,武夷被妖族占据,昆仑、楼兰、上京相继败落,上古阳神血脉中断。现如今,就只有轩辕皇城、凤翔、姑苏与蓬莱四处的神位尚在。” “真的假的?”皇甫静问道:“竹湖寨的石寨主不就是正统的三苗后裔么?我记得我老哥说过,石寨主就是正经八百的巫水之主呢。还有昆仑宫,不是也还在嘛?” “那不一样。”花映月说道:“光有上古阳神血脉还不行,还得有神位。石塞主的确是三苗氏后裔不假。但是由于他夺不回丰都城。就进不了神位,没有神力。便无法成为真正的巫水之王。他现在有这个头衔。不过是轩辕大帝世封的而已。” “那昆仑呢?”沈云飞也问道。他虽然读到过一些历史,但对于这些细节,显然了解得不如花映月清楚。 “昆仑,”花映月摇头道:“你问别的我都可能还清楚,但昆仑神位,还真没人知道。如今昆仑宫虽然还在,但是继匠神之后,就再没听说过有谁继承了伏羲血脉。所以昆仑虽在,也只是空有神位而已”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皇甫静一暇她这一眼并未被皇甫静所留意,却是被沈云飞看到了。 “你觉得静儿有可能是伏羲后裔?”三少对花映月传音问道。这种话。还是不要当着皇甫静这丫头问比较好,省得她又一惊一乍自命不凡起来。 “只是有这个。可能。”花映月说道:“即使不是,如今震珠入体,她与昆仑的缘份到还真的挺大。只可惜,以咱们的身份,想要进昆仑宫,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楼兰呢?”沈云飞眉头一挑。既然皇甫静在拥有了震珠之后,便有机会入主昆仑,那获得了巽珠的花映月,岂不是可以成为楼兰之主? “这不可能。”花映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有那种机会,我还会叫你离开楼兰吗?月氏的神坛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毁掉了,别说我不是月氏血脉,就算是,没有神坛,我就算空有巽珠,也成不了月氏真神。” “这么说,只要是上古阳神血脉,再入主神位,便能获得上古神力,成为正 “的确是这样。”花映月说道:“不过,就算不是阳神血脉,也还有其他法子可以继承神位2只要神坛尚在,得万民之力,再持有神器,也有机会得到神坛的认可,成为正神。要是我猜得不错,洪喜便是想用这个。法子,强行获取共工神位。” “共工的神坛还在吗?”三少问道。 “别人或许找不到,但作为当年共工的坐骑,洪喜怎么会找不到神坛所在。只是,光有神坛也没用啊,他又不是”啊!对了!”花映月突然双眼一亮:“他肯定是找到了当年共工遗留下来的神兵!” “共工水神戟?”沈云飞眉头一挑。身为一名立志要成为神目师鉴宝爱好者,三少对于这些上古神兵自然不会觉得陌生。 “测与!”花映月点头说道:“要不是他拿到了共工水神戟。绝不可能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侵入上京城。要真被他入主了神位。那这回可就真的热闹了。” “怎么个。热闹法?”皇甫静眨着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 花映月淡淡一笑:“洪喜虽然是正经八百的神兽坐骑,但是当年共工闹事,被录夺了神位,洪喜也由神兽变为妖兽。上一次的神劫之战,他已彻头彻尾地站到了阴神一边。而九大城原本就是阳神修建的,要是有一个阴神入主,你说会是怎么个热闹法?要是这事儿被轩辕或是女虞知道了,恐怕没等他祭台搭起来,他的成神之梦,就已经被轩辕大军碾得粉碎了吧?” 皇甫静尚未有多少反应,沈云飞的眉头却是先皱了起来。 要说什么事关天下苍生,这对于沈三少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他一不是圣女妙真,二不是轩辕太子,身为一介平民,他还没有那种将天下苍生视为己任的觉悟。更何况,他从来不觉得阴神一派有什么不好,只是与阳神所处的立场不同而已。真要算起来,花映月就是地地道道的阴神一脉,不也成天跟他混在一起? 只不过,这事儿既然会牵扯到凤翔与黄帝城,就一定会牵扯到凤语梦跟皇甫华,这二人的事情,他却不可能不管。更何况,这当中还有妙真与姬晓白。 蓬莱阁不可能坐视洪喜坐上上京城毒的位置,那么妙真就一定会插手,而晓白的太子身份就更不用说了。 再加上洪喜已为妖兽,那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侠义门也就不可能不理,那么温如霞便也会被牵扯到其中。 沈云飞虽无心多管闲事,但他认识且关心的人却人人都牵扯其中,那他就不能不管。更何况封伯熙为凤翔主婿,他身为主婿弟子,即使没有官位,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皇肃静突然指着空中叫道:“快看,是翼儿!” “翼儿?”花映月与沈云飞同时一愣。 前者不知道翼儿是谁,但举头只见一只雪白的苍鸾翱翔在空中,便也猜到皇甫静指着便是它。 而沈云飞看到云翼,心里更是又惊又喜。 云翼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而它既然到了,岂不表示皇甫华就在附近? 云翼也看到了沈云飞,根本用不着他再召唤,苍鸾已一个转身。收翼滑落,正好停在沈云飞的肩头上,不停地用额头与面颊去蹭沈云飞的脸,神态间尽是亲昵之色。 三少被云翼身上的羽毛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直笑。而与此同时,他也正心惊这云翼怎么缩水了?刚才在天上看到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小来着? 仿佛感觉到了沈云飞心中的疑惑,云翼“噗”地一声展翅飞起身上华光一闪,身形陡然扩大,变了足有一丈来高? 三少见状,又惊又喜,如何又感觉不出云翼今时的变化;鸟兽妖禽不像凡人,还有一套修炼的标准,只能依靠各种能力以分辨实力品阶。云翼如今能随心变化大这便是有了一些道行,要再加以时日,恐怕比起它那去逝的爹妈可是要厉害多了。 沈云飞可顾不上看云翼卖弄自己的变化之术,轻轻拍了拍它的头顶,沉声问道:“我大哥他们可是在附近?” 云翼一怔,立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立刻带我去见他们。”沈云飞说道。 可还没来得及动身,却听得四面隐隐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不少。 , 78水神祭台战枪横 “是蛮妖!”花映月沉声说道!“我井拦住他们。你们讯振赞!” 话音刚落,便见街头街尾,数千蛮妖涌上,眨眼间便已断了三人的所有退路。 “不开眼的东西,让姑奶奶来教刮教元你们!”皇甫静寻宝不成,心里正窝着火呢,此时看到这么多的蛮妖,正好拿来出气。 只见她双腕疾转,已将青铜短弓搭于腕上。弓弦上电光闪烁,正是震珠龙魂之力。 一声雷霆霹雳平空炸向,明晃晃的紫色电光已如利箭离弦,蜿蜒的紫光直射向蛮妖队伍之中。 仅管没有水柱作引,仅管皇甫静的控制能力依旧很差,所能动的龙魂之力也不过苍海一粟,可要对付这些普通的蛮妖,却是绰绰有余了。 只可惜,预料之中的电光并没有闪起,蛮妖被雷电击穿胸膛的场面也并没有出现。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犹如墙壁一般横在电光之前,那道闪电撞到“墙”上,只闪起一片亮紫色的光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雕虫计,也敢拿到这里来献丑!” 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却并没有看到说话的人在哪里。只是,听到这个声音,花映月的脸色已然大变。 “是洪喜!” 花映月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沈云飞一把抓住胳膊,用力向后一甩。与她一同被甩飞的,还有尚未回过神的皇甫静。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轰然落下。犹如陨石一般砸在二人刚才所站的位置,爆出极为耀眼的光华。 就在这片光华之中,一道身影急后退着,手中双头战枪狂挥疾舞。阻挡着那不断向前冲刺的蓝光。 “你们先走!赶紧带人过来。” 沈云飞及时现了那从天而降的攻击,将花映月与皇甫静拉离了险境。 “云翼,带她们去见大哥!” 长枪轻颤,一片如水波纹的光芒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不但阻挡了那落下的狂猛气息,同时也将街道两端的蛮妖们阻拦在外。 云翼展开双翼,将花映月与皇甫静抓在爪间,拍翼而起,朝着西北方向飞去。它已收到沈云飞的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先带这两个女人离开。 其实,只是去报个信而已,有一个人便已足够了。可惜花映月不认的皇甫华,而皇甫静这丫头”恐怕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生了什么事。没办法,沈云飞只得决定让云翼带她二人前去搬救兵,因为他知道,以云翼如今的力量,带两个人已有些吃力,若是再加上他,恐怕就别想逃出这个包围圈了” 距离上京城不迂二十里的一座山谷之中,正驻扎着一支足有千余人的军队。 是的,这是正规的轩辕御林军。他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当今太子 姬晓白。 与他们因行的,还有侠义门的一支五百人的队伍。虽然两方的目的不同,但他们的目的地却都是一样的。 一片被打理得比较干净的空地上,姬晓白与皇甫华正坐在一块大石前研究着西进的地图,而站在他们旁边的,是温如霞。 “沈云飞真的会在楼兰?”温如霞对地图不怎么感兴趣,但却对二人讨论的话题十分留心。 “圣女的指示的确是这么说的。”姬晓白回头望向温如霞,对这位侠义门熔火堂的未来香主十分客气。无论如何,侠义门的未来香主。是的确值得尊重的。更何况,她还是离珠的持有者。 “圣女说过,想要找到震珠与巽珠,就必须前往楼兰。而找到了淡云飞,便找到了这两粒龙珠。” “是吗?”温如霞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得出来,她对寻找龙珠的下落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她的确是以此为借口,才从总坛调集来了这几百号人手。 但是,她真正的用意却是谁都清楚想找的,是沈云飞。 “有点不对劲。”皇甫华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说道。 “怎么了?”姬晓白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师兄。 “云翼出去的时间太长了,难不成”静儿?!”皇甫华突然惊呼了一声,因为他已看到了云翼。同时也看到了被云翼带回来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他失踪已有数月之久的妹妹皇甫静。 “哥!”皇甫静也看到了皇甫华。不等云翼将她放稳,便已急着扑了过来。 “快!快集去救沈云飞!” “他?他在哪儿?”皇甫华与姬晓白同时站了起来,而温如霞却已一早扑了过去,拉住了皇甫静的胳膊。 “上京城。”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皇甫静的身后传来,众知这才注意到,跟着皇甫静一起被带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 “云翼!”皇甫华惊呼一声。刀点刚看到云翼在放下读皇甫静与那女人!后。便又匆嚼愕好,朝看来时的方向赶去。如此反常,已足以说明一件事沈云飞在那儿! 上京城的中心原本是一座广场。而广场的中央,便是水神祭台。 只是,当年共工被放逐,祭台被毁。而今,这座曾经占据八大阳神之位的祭台又重新被修复,依旧屹立在它原来的位置上。 祭台上的石刻不复往日的辉煌,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够,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它挥本来的作用。 祭台原本就只是用来祭告天地的一个地方而已,更何况水神祭台本身的力量并不在于屹立于地表的这座高台,而在于它的深处。 洪喜的身上穿着一身玄黄色的战袍。手中拿着一方战戟,那正是共工留传下来的神器共工水神戟。 站在这祭台之上,看着手中的共工水神戟,洪喜那张略有些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就在今天,他便要登上水神之位。成为上京之主。自此之后,爷夏九城,便有他一席之地。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连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所以,当他觉有人竟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捣乱的时候,洪喜脸上的笑容变为了愤恨。 “吼。 洪喜仰天出一声怒吼,全身骤然绽放出数道湛蓝色的光芒“哪里来的臭小子!居然敢找死?” 闪耀着蓝色光芒的共工水神戟骤然出现阶段洪喜手中,伴随着他的咆哮,全身的蓝光几乎在瞬间朝着共工水神戟凝聚而去。 沈云飞纹丝不动,但他的魂力却已完全锁定在洪喜的身上。 淡淡的气流围绕着三少的四周悄然旋转,轻轻带起他的长与衣袍。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体内,逐渐凝聚。 这便是灵根所带来的收获,即使无需调息打坐,沈云飞一样可以从天地之间吸取灵气,等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修炼,自然事半功倍。而战斗中所消耗的魂,力,也能在瞬间得到足够的补充。 共工祭台上,洪喜缓缓将手中的共工水神戟高举,那原本属于他主人的兵器,此时被他握在手中,这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兴奋。他一心要举代共工之位,绝不会让眼前这帮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祭台下,沈云飞的脸色微微一变,一层散着淡淡光芒的魂气快地笼罩到全身。站在他肩上的云翼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庞大的压力似的,全身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这颤抖似乎与畏惧无关,通过魂识的传递三少感觉到此时的云翼十分激动。仿佛正期待着一场大战似的。 沈云飞轻轻拍了拍云翼的脚爪。没有说话,但却很大程度地安抚了过于兴奋的苍鸾。 共工祭台的上空。原本明媚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浓云滚滚,乘风而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洪喜手中的共工水神戟,正是这个漩涡的中心。 四周的压力大得可怕,随着那浓云越积越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寒气,狂风大作,一股潮湿之气顿时传至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沈云飞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精通历史的他自然清楚洪喜现在正在做什么。这里是上京城,共工氏的领地。而身为水神共工的祭台,自然有着它极为特殊的作用。 三少完全可以猜想得到,在这祭台的下方,必定安放了一个极为庞大的法阵,这个法阵一但与共工水神戟相互呼应,便能使愕共工水神戟的威力完全被释放出来。 或者说,洪喜此时正借助共工水神戟的作用,彻底地引动上京城储存了上千年的水神之力。 他虽然不是真正的水神,但是作为当年水神的坐骑,洪喜了解这祭台的法门一点也不奇怪。而且,曾与共工并肩作战多年的他,使用起共工水神戟,甚至比起真正的共工后裔还要强大。 面对共工祭台上传来的庞大压力。沈云飞犹如大海中央的一块礁石。任由风浪如何地疯狂猛烈,却依旧稳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空中天地灵气的变化与波动,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洪喜的嘴角轻轻扬了扬,露出一丝冷笑。心中暗想: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看到水神戟与共工祭台动居然还不赶紧逃走,难道你真以为自己的力量,能够与水神戟抗衡么? 空中的云层越积越厚,连带着方圆数百里的天空也都变得暗然无光。那巨大而诡异的漩涡之中,一道道明晃晃的闪电时时闪起,闷雷声如战鼓一般不绝于耳,将整个上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州章节更多,支持作 79天水神共工戟 。正在交战的人与妖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乍肝心望向祭台这边。 “无名小辈,居然胆敢冒犯本君,你可知已死到临头了?”洪喜居高临下地望着沈云飞,冷冷地说道。 “是吗?。三少扬了扬嘴角,淡然应道:“那也要试过才知道。不知道你跟无极比,谁更厉害一点?。 一听这话,洪喜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但却没有做出更大的反应。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并不意味着内心的平静。无极死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得到,只是不知道隐圣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而此时听沈云飞说起这话,他心中不禁揣测:莫非隐圣无极,就是被眼前这个无名辈所杀? 要说仅以个体实力而论,隐圣无极的实力的确要在洪喜之上。可是现如今,双头蛟有共工水神戟在手,又占着水神祭台这样的地利,一但真的将祭台下的阵法完全启动起来,相信无极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洪喜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更何况,他并不认为无极真的就是被沈云飞一个人杀死的。同他一起出现的两个女人实力也都不弱,要是三个人联手的话,无极被杀虽不是理所当然,但也有那个可能了。而此时,花映月与皇甫静都在远处,就算再加上她们,自己现在就站在水神祭台上,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区区一介凡人,难道还能与上古神力相抗衡么? “如果无极真的是死在你手上,那你的确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洪喜一声冷笑,将手中水神戟末端重重地往祭台上一顿,一道耀眼的蓝光顿时遍布戟身。戟尖上,蓝光冲天而起,直指空中那道由乌云汇聚而成的漩涡中心。 那漩涡的中心原本是一片黑暗,蓝光一至,顿时带起一片闪电,整个阴暗的天空突然之间亮了一下。猛然间,一道雷霆霹雳从空中炸响。震耳欲聋的将整个上京城都震得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天空仿佛突然裂开了一条口子,一道犹如长龙般的水柱从空中泻下,咆哮着直奔沈云飞的身体而去。与此同时,整个上卓城骤然间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而所有人都现,在这雨中,每个人的魂力都在飞快地消失着,仿佛被那淋到身上的雨水给吸收了过去。即使没有修魂的人,此时也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体虚气乏,头晕眼花。 刺骨的寒意随着大雨的落下而随之升起,那些地蛟却是如鱼得水,出一阵阵兴奋的咆哮,而那些蛮妖却早已退到了后方。对于御林军与侠义门众来说,这场奇异的暴雨却无疑是一场灾难。 就在胜利的天秤似乎正在往地蛟一方倾斜的时候,一片金光笼罩到了众人的头顶上。姬晓白高举着手中的九龙黄金剑,打开了一道法术屏障一金龙华盖。那神圣的金光如同一把弥天大伞,将那刺骨的雨水挡在外面,勉强将战局拉回原来的状态。可是很显然,以他一人之力,使用如此大范围的法术屏障,显然走过于吃力了。 姬晓白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但是目前这种情况,却不由得他不咬牙硬撑下去。 突然间,一股清凉的魂气从他的背心传入,扭头一看,却是花映月。 “放心,巽珠龙魂与你的轩辕乾罡魂力没有冲突,有龙珠的魂力,应该够你释放这金龙华盖了。”花映月淡然说道。 皇甫华原本还在担心太子的情况,此时见花映月已站到了太子的身后,而头顶上金龙华盖的范围似乎又扩大了许多,而且光芒比起先前更盛,便知太子已得到了帮助。 他放下心来,便同温如霞一起,收拢四散的众人,尽可能地将战斗范围缩小到金龙华盖之下。 这场雨尚能给众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威胁,就更甭说直面空中那巨龙水柱的沈云飞了。闪电过后,那条水龙便已直奔三少而来,整个龙身透明如镜,闪烁着耀眼的蓝光。龙身四周水花阵阵,如同掀起巨浪汹涛。足有吞山灭地的气势。 洪喜冷冷地注视着沈云飞,他知道,以共工水神戟引动的天水神龙,足以抵得过任何水系修魂者所释放的法术,他甚至都不用再向祭台借取法力,仅以天水神龙的威力,便足以吞噬一切。 当年,上古水神共工与祝融的一战,至今仍旧令他记忆犹新。虽说此时他所动的天水神龙还远远不及当年由工共亲自动的那样具有气势,但对于如今神力凋零的华夏大6,如此的威力,便已是站在实力的最顶峰了。 即使这条天水神龙远不如当年,但是,与之一同降下的洗魂天水,却是所有修魂者的克星。只要身上沾到了落下的天水,修魂者的魂力便会在倾刻间化为乌有。即使不是修魂者,受到洗魂天水的影响,人的魂魄自然也会减弱。 任何人即使不经任何的修炼,其自身依旧要受三魂七魄所影响,魂力一但被削弱,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免要大打折扣。 洪喜甚至有信心,即使是当今上古血脉的传承者轩辕皇帝、女娼女虞、神农燕山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到来,只要他还站在这水神祭台上,也就有十足的把握。 上古血脉,与他这个真正的上古神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得意与自信的神色并没有在洪喜的脸上维持太长时间,几乎就在天水神龙冲至沈云飞的面前时,他的笑容便已如冰冻在了脸上。 沈云飞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当那天水神龙冲到他身前时,”纯静如朝露的华米突然闪动了下,就在他的四周俏淡的烟雾弥漫而起。或者,那并不是烟雾,只是一片虚幻的倒影,所有的雨点打在那团倒影上,只能在其表面溅出一圈圈的涟漪,却无法搅乱这一池的春水。 而那天水神龙,刚一冲至三少的跟前,便如一道水柱冲入了大海。在掀起一片水花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站在当中的沈云飞,一如海底的礁石,竟连丝毫的冲击都没有受到。 “这,这不可能!”洪喜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号称足以吞噬一切的天水神龙,竟然就这样被”被吞了?这对于洪喜来说,无疑于睛天霹雳一般。 要知道,共工水神戟与水神祭台是他最大的倚仗,是他敢于冒天下之大不违,意图占据上京城,夺取神位的最强保证。可事到如今,却连区区一个无名小辈都对付不了。 又是一连串闷雷响起,空中的巨大漩涡急地旋转着,一道比先前更为恐怖的水柱从漩涡中喷涌而出。 巨大的浪花在空中不住地翻滚,逐渐形成一条龙的形状。与先前那条相比,这条天水神龙更具实体的形象,龙角、龙须、龙鳞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洗若一条真正的巨龙一般。 那天水神龙出一声震天的咆哮,带着涛天的巨浪、排山倒海一般地冲向站在祭台下方的沈云飞。 “你先去帮大哥他们。”淡云飞拍了拍停在肩上的云翼,直面着那来势汹汹的天水神龙,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下。 云翼原本不想离开沈云飞,但是它能感觉得到,如今这条天水神龙已不是它能够抵抗得了的,至少,不是现在尚未成年的它能抵抗得了的。 一道白光自沈云飞的肩头冲起,云翼展翅飞起,冲着天水神龙尖啸了一声,仿佛在说:“有种你等着!等我长大之后再来跟你算这笔账!”然后,这才转身飞向远处那金光闪耀的金龙华盖。 没了云翼这今后顾之后,沈云飞的神色显得更为从容。面对那凶猛无比的“洪水猛兽”他微微挺起胸膛,仿佛在迎接它的到来一般。 “轰” 天水神龙撞上了沈云飞身前的魂力屏障,如同冲击着海中礁石的拍岩巨浪,雪白的浪花冲起数丈之高,那强大的力量简直连山都可以撞倒。 这一次,沈云飞再没有先前那样从容了,在他身体四周的魂力屏障已被冲击得摇晃起来,而他本人。也随着那冲击力左右摇摆,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着。 看着沈云飞脸上痛苦的神色,洪喜脸上僵硬的表情总算是松懈了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本来嘛,天水神龙怎么可能连一个区区无名小辈都对付不了。不过,那个小子也真的很强,无极栽在他的手上也不算太冤枉,毕竟,在这些上,能顶得住天水神龙的人。实实在在是不多见。 不过,能住了一条天水神龙,似乎已经是沈云飞的极限了,毕竟他还只是凡人肉身,又如何能同上古神力相抗衡。 洪喜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排寒光毕显的尖牙,表情显得既狰狞又残忍。入主上京城,是洪喜多年来的心愿,又岂能如此轻易地被一群无名小辈给破坏掉。既然沈云飞要找死,那他自然会成全。 没等天水神龙带来的能量完全平息,共工水神戟上的光芒已再次亮了起来。一片寒风吹起,空中突然弥漫起一片白雾,细看之下才现,那是空气中飞溅的水花凝结成冰所造成的。 无数细小的冰粒汇聚到一起,便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冰雾,而随着天水神龙冲向沈云飞的天水,也同时变成了利箭一般的冰推。 这可是洪喜的拿手好戏一寒泉冰啸。在配合了共工水神戟所带来的天水之后,寒泉冰啸的威力呈数十倍地增加。转眼之间,沈云飞的四周已被一片冰天雪地所覆盖,释放在外的魂力也逐渐被寒冰侵入,凝结成一片片霜花般的透明结晶。 从远处看去,沈云飞仿佛被团巨大的冰云包围着,那条天水神龙正在冰云内上下翻舞,将越来越多的魂力与水凝结成冰。 停留在远处的人们也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皇甫华与温如霞几乎同时朝着祭台这边冲来,而原本一直就关注着沈云飞情况的云翼,更是一拍翅膀,榻翻了两头地蛟,径直朝着三少直飞过来。 皇甫静原本还没什么反应,但见她哥哥都已经跑了起来,她也丢出一道闪电,砸开一条路,遥援三少。 花映月紧皱着眉头,在她的印象之中,沈云飞不该这么弱才对,他怎么可能面对敌人的攻击而毫无反应?但此时此刻,任谁都能看出,三少身陷危机之中,若不能摆脱那条天水神龙的纠缠,那后果将不堪设悲 扭头看了一眼姬晓白,花映月觉他的目光也正停留在远处的沈云飞身上,但是他二人却都一样,选择了停留在原地。 此时,这边的战局不容有失,一但姬晓白撤回金龙华盖,那就等于将轩辕大军与侠义门的人直接送入了虎口。而如果花映月离开,失去魂力支持的姬晓白,同样也无法再支撑金龙华盖,后果也是一样。 两人的内心都充满着矛盾,而面对样的情形,花映月似乎显得更冷静一点。本立占薪地址曰重改为:刚旧则口阳…8。o…敬请暨6闹正! 80狂风疾雨浪涛天 花映月大声喊道,声音中贯注了魂力,是以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之中,依旧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时。 皇甫华愣了一下。此时,他已比较靠近广场中心,祭台上所传来的庞大压力,使得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温如霞的感觉与他不同,但水火相克,她虽有离珠在身,却更能清晰地感觉到水神祭台上的上古神力是多么地可怕。 两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花映月,第一面的印象,便是对这个漂亮妖媚的女人有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仅管看不穿这女人的实力与来历,但他们却都从皇甫静的口中得知,这个女人绝不会害沈云飞。而从她目前的举动来看,也绝不是敌人。 皇甫华望向花映月,握住战刀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他冉。 如果花映月给不出一个令他信服的理由,那他还是会冲上去。不过在这之前,他愿意听听一个这样的强者给出的答案。 花映月依旧替姬晓白输入着魂力。同时紧盯住皇甫华的双眼:“因为我还没有死,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皇甫华再次愣了一下,但他明显误会了花映月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个名口斤花映月的女人实力实在是深不可测,如果有她出手,或许真的能救回沈云飞。而现在她没有出手,是不是就意味着沈云飞的危险远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严重? 而皇甫静的想法却与她的哥哥不同,因为她是知道花映月与沈云飞之间有着怎样的联系。只要花映月还没有死,就意味着沈云飞也没有死。她出面阻止,这多半是沈云飞的意思。因为只有她。才能感觉到此时沈云飞的想法。 至于温如霞,她并不相信花映月的实力就比沈云飞高多少,因为她太清楚自己这位未婚夫有多擅长创造奇迹了。所以,当她冷静下来之后。立宏明白了花映月的用意。 此时上去,非但有可能帮不上忙,反而可能使得沈云飞因此而分心。 向来冲动的温旗主,在这一刻居然难得地冷静了一次。一切,皆因为沈云飞而生了改变。 只有云翼,它依旧徘徊在祭台的四周。警惧地注视着祭台前的一举一动。它的感受与花映月一样,都知道沈云飞此时正面临何种情形。然尔在它的头脑之中,也同花映月一样,收到了沈云飞“不要靠近”的命令。 就在花映月唤回皇甫华几人时,水神祭台前的沈云飞已被一团冰层牢牢地包裹其中。 从远处看去,那冰层已变得十分透明,自然不难看到当中的沈云飞也被冻得犹如冰人一般,就连头跟衣袍,也无法飘动,就像一尊冰雕塑像。 洪喜口中出一声狂笑:小子。你带人来坏我好事,恐怕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吧?不过,你到是有幸体验一下,水神重生的威力!” 水神共工戟上的光芒一道胜过一道。洪喜的脸上尽是疯狂之色。光芒每一次闪动,天空中的浓云便跟着翻卷一下,每一次,都会有一道水桶粗的天水自云眼中涌起,窜向下方的冰球。 仅管这些天水并未形成龙状。但如此频密的度,却是更加骇人。 沈云飞一动不动,仿佛就连皮肤都已变成了坚冰,而身体也跟着变得透明起来。 那一道道天水直冲而下,撞击着冰球,使得那冰球内的能量越来越凝实,也越来越透明。而里面的沈云飞。却若已经死去一般,只有一层淡淡的光芒依旧在他四周闪烁,证明着他现在尚还活着。 转眼之间,已有不知多少天水灌入那冰球之中,而冰球的体积却并未增大,而这庞大的能量被压缩到一处,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洪喜的脸上与额头上渐渐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汗珠,仅管有祭台与共工水神戟的帮助,但接连动这么多次的攻击,还要使用寒泉冰啸将天水转化,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不 眼中精光闪动,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若没有共工水神戟,若不是站在这水神祭台上,恐怕他根本收拾不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辈。天水神龙,百尺寒冰,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够承受得住如此的力量。 若没有过人的意志与魂力,那小子早该连血液魂气也被凝结成冰了。可直到现在,他身上依旧还有一层淡淡的魂力涌出,足以证明他还活着。能有如此实力,就连洪喜也不得不感到心惊。 他很庆幸,斑云飞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要是在别的地方碰上,他或许真不是这川凶对年。仅从他承受天水威力的程度,便能判断出他的噢口小可小一觑。只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应战的经验,否则的话,绝不可能任由自己被天水包围。 如此一来,即使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挥出来了。 庆幸归庆幸,洪喜也清楚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身的魂力气息,再一次将共工水神戟高举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急于动攻击。而是不急不缓地,以自身魂力引动祭台法阵的能量,使之与共工水神戟完全地沟通。天空中闷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电光之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被扭曲,每个人的耳中。仿佛都已响起巨浪拍岸的可悄声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动不动的沈云飞却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就连那早已变得光滑如镜的冰球。也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纹。 洪喜冷冷地注视着祭台下方,体内的魂力疯狂地涌动。他犹如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小子,你的确不错,若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说不定我会想办法把你留下,成为我的帮手。但是现在你必须死!” 话音刚落,洪喜手中的共工水神戟终于一顿而下,四面八方的雨水突然逆反规律般地向上卷起,与空中一道天水汇作一处,形成一道巨浪。朝着沈子飞所在之处直冲而下,, 在九龙黄金伞的保护之下,轩辕大军与侠义门的兵丁们越战越勇,将那些地蛟蛮妖逼得东逃西窜不敢靠近。花映月一直替姬晓白输送着魂力,直至现在也不曾中断。 可突然之间,花映月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道惊骇的光芒,险些摔到在地。 姬晓白与她魂气相接,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变化,赶紧出声说道:“是不是支持不住了?不然,你先休息一下?我的魂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独自支撑一会儿。” 可是太子的关怀并没有引起花映月的注意,如今她的目光,却早落到广场中心那座高耸的祭台之下。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云飞,,云飞” 花映月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沈云飞的名字,使得姬晓白不由得一惊。 “难道太子眉头高挑,询问地望向花映月。 花映月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时低声说道:“我居然感觉不到他的魂,气了。” “什么?!”姬晓白大吃一惊,同时也望向祭台那方。感觉不到他的魂气,岂不表示,, “不,他应该没事花映月咬牙说道:“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没错,就在这一瞬间,花映月居然觉自己与沈云飞之间的魂识联系被强行切断了,这对于与三少魂魄相依的她来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依旧坚信沈云飞没事。因为她还没事。仅管魂识联系已被切断,但她依旧相信魂魄相依的力量是绝对不会被中断的,如果沈云飞真的死了,那她绝不可能还活着。可是, 花映月试着主动与沈云飞进行联系。但是她很快就现,那层包裹在三少体外的冰球,就如同一道隔绝一切的墙壁,魂力根本无法穿透,也使得她无法得知沈云飞目前的情况到底如何。 这么多年以来,花映月一向以为自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再产生什么情绪的波澜了,而在此时,她居然觉得自己有些心慌意乱。 “云飞,你到底在做什么?”望着那距离不算太远,却又那样遥不可及的祭台,花映月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狂风,巨浪,, 天空中的漩涡仿佛已落到了地面上,整个上京城陷入一片混乱。 涛天的巨浪格打着沈云飞所在的冰球,犹如大海中的风暴,耍将一块立于海上孤立无援的礁石拍个粉碎。 冰球不住地摇晃着,上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那狂躁的力量打得稀烂。 突然之间,一声犹如裂天的声响自祭台下方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而毫无预兆地,那围绕在冰球四周的云雾就像一块破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耀眼的光芒正从那口子里射出,将四周照得透明。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弈量,正将那漫天的浓云向外推去,口子越撑越大,却将中间的一切全都显露了出来” 81水洗晴空元神定 一名身穿锈金黑袍的年轻人正闭目端坐,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只有一层蒙蒙的光芒在他身上如流水一般地缓缓移动。 在他面前,九道颜色各异的光线凌空勾勒出一副奇异的山水画。没有浓墨淡彩,没有渲染修饰,只是一狠狠的线条,却描绘出了整个华夏河山。 年轻人的右手食指微动,就像正握着一枝千钧的毛笔,正一点点地将这副奇异的图画绘制完成。他没有睁开双眼,但画上的一切,却似乎早已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无需再看,他也绝不会画错哪怕一笔 就在他的身后,一名中年人低眉信目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年轻人的动作。他的身上没有散出一丝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与心跳,就好像一个死人,或者”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但是,他毕竟还是存在的,只是他不允许自己散出一丁点儿的气息。以免打断了那年轻人正在做的事情。 只可惜,即使他如此小心,年轻人的动作还是被打断了,一道华光从画上冲天而起,搅乱了那些线条。使得整幅画变成了一团杂乱无章的涂鸦。而紧接着,那华光又如清水一般向外浸开,竟使得那些线条犹如墨线遇水一般,被晕染开去。 “少主”那中年人全身抖动了一下,瞪大双眼望向那年轻人。 而后者只是摆了摆手,眉头也随之皱起,望向那画中华光出现的位置。 “上京城?”年轻人喃喃地问道,就像自言自语。而那中年人却意识到了年轻人的意图,眼珠一动。便立刻说道:“上京城方向?难道是洪喜?” “洪喜?”年轻人那直插鬓角的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寒星一般的双目中闪烁着令人难以寻味的奇异光芒。 “回少主,洪喜与无极联手。欲重建水神祭台。这会功尖,差不多也是祭台完工的时候了。少主所绘的乾坤图,正显式着华夏命脉,而问题既然出在上京,想来也只有洪喜。”中年人低头说道,仿佛不带丝毫情绪。但是。从他那低头敛声的举动来看,一切却显得那样地小心 翼。 “水神祭台?他想继承水神之位?洪喜?就凭他?”年轻人的嘴角轻轻地上扬起来,眼中分明写着一丝”,不屑。 不过,这表情只是一闪即逝,他随即摇头道:“不对,这不会是洪喜。” “哦?”中年人愣了愣。他当然不会怀疑这名年轻人的说法,只是。若不是洪喜,他却想不出那上京城方向,还有什么人造成如此巨大的影响,竟能传到这千里之外,冉至于中断了能昭示华夏命脉的乾坤图。 “难道是轩辕太子?”中年人揣测道:“听说太子正为寻找龙珠之事前往楼兰,算起幕恰好应该走到上京城一带。这股气息”该不会是太子遇上了洪喜?” “你算得很准,姬晓白的确走到了上京,而且也的确遇上了洪喜。”年轻人微微一笑。流露出一种只有在上位者的脸上才会出现的神情,这神情似与他的年纪十分不符。“只可惜,你还是看错了。这股气息虽然中正纯和,但却与姬晓白的轩辕乾罡正气大不相同。正气固然不缺,却比姬晓白的纯阳天罡多了几分阴柔。” “那就不可能是皇甫华了。”中年人说道:“皇甫华为封伯熙弟子。学的是雷霆刀法兼飞土战技。两者都不带阴柔之气。 除了他们两个”还会有谁呢?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上京方向?难道是,,无极?” 年轻人抿了抿嘴,但还是摇头:“这股气息虽然跟无极的隐龙魂气很像,但还是不是他。” “为行么?” “因为,,无极已经死了。” “无极死了?!” “没错。”年轻人说道:“我一直在好奇,凭洪喜的实力,怎么可能说动无极替他卖命。无极没有参加上一次的龙魂之战,就是为了冲破关口。我曾用乾坤图观察过他的命脉,数潜龙在渊,要是防得不好。会是一大乱。但是现在不需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了,一个死人,无论他曾经再如何厉害,一但魂飞魄散,那就无法再造成任何的威胁了。” “我到是对杀死无极的人感到几分好奇。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这股气息,正是杀死无极的那个人所释放出来的,而无极的命脉也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而且”从刚才乾坤图的命脉征兆来看,他似乎已经进入了定元期。” 一听这话,中年人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定元期?可能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我的聚魂阴阳阵已经修炼到了第六重,如果没有定元期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打断乾坤图的绘制。这家伙的命数,实在是一个意外。” 中年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要不要属 “不用年轻人摇了摇头:“如果这人已有了定元期的水准,没有望龙眼是根本看不透的。我上次让你去寻找那今天生长有望龙眼的人。就是为了替我看到一些乾坤图所看不到的东西。只可惜”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少主责罚。”中年人赶紧跪倒在地,脸上好一阵惶恐。 年轻人摆了摆手:“这事儿不能怪你。望龙神目的命数很奇怪,就算我用乾坤图也只能看到个。大概。根本看不仔细。而自从三塔驿过后。他的命数又生了变化,现在我连大至的方位都看不到了。不过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 “哦?”中年人挑了挑眉。 “再有四十多天,我的聚魂阴阳阵便能修炼到第七重,到那时候,还用得着找什么望龙眼?”年轻人的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口中喃喃说道:“凤翔、昆仑气数皆转为阴,这一次的龙魂之战,我等必胜无疑 “那刚才那股气息的主人中年人略有些迟疑地探问道。 “不用在意。”年轻人微笑着摆了摆手:“定元期而已。除非他跟我一样,同时身聚阴阳大道,否则的话,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封伯熙与女虞万万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一战,无意间却成就了我的聚魂阴阳之体。如果他们能够想得到,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那是他们没有想到少主早已练成了,” 年轻人挥了挥手,没让那中年人继续说下去:“现在我的身份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不希望出什么差子,所以有事没事,别把这些挂在嘴边上 “是,属下多嘴了中年人赶紧低下头,垂眉敛目,好似刚才那些话全都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样。虽然明知道这里不可能会有人偷听,但是少主既然不愿意提及,那自己最好就别再多嘴。 年轻人挑了挑眉,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人的态度,虽然恭顺,但是丝毫不显奴态。而且,对于自己的话。从来不需要说第二遍,他便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的确是一名令人放心的手下。 “对了,给郡主准备的礼物怎么样了?”年轻人突然像是变了张脸。仿佛与刚才那时判若两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就在年轻人这句话出口过后,中年人的脸上也突然生了变化,挂上了一丝若有似无,却与先前的神情完全无法相融合的笑容。 “早就准备好了,少主花了这么多心思,相信郡主一安会很高兴的。” “那就好。”年轻人拍了拍手。转身朝许农殿外走去。 上京城。 万里无云的晴空,透明得仿佛让人忍不住忘了呼吸。 耀眼的阳光直射着大地,却丝毫不觉得刺眼。那天空中的蓝色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洁净,而一道身影正悬浮在半空。 一袭白衣如雪,略有些苍白的肌肤上稍显有些疲惫。殊云飞的双眼紧闭着,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刚刚他所经历的一切,使得他恨不得立刻睡上一觉。但现在,却不是睡觉的时候。 呼呢 沈云飞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将气吐出。仅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犹如引动了天地气息一般,竟然上京城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感觉到似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这”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姬晓白怔怔地望着突然放晴的天空,还有飘浮在半空中的沈云飞,略有些失神地喃声问道。 “我也想知道这是不是做梦。”一个声音回答道,正是花映月。 太子扭头看了花映月一眼,正欲说话,却突然觉这一眼望去之后。视线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一团犹如云雾般的轻风包围在花映月的四周,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奇异的外衣。那是魂映月的魂气,竟在突然之间浓郁到了这个地步,竟连肉眼都可以直接看见。 “你”太子张了张嘴,却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自幼修魂的他。自然知道魂气凝露成衣意味着什么。只是,他还不清楚原因。 “忘了告诉你,我与沈云飞是魂魄相依的。”花映月说道:“要是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他已经顺利地突破了瓶劲,直接到了定元期。而我,也顺带得了不少好处。虽然没能达到云飞的高度,但也终于突破了我的瓶劲。洪喜这次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恐怕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想方设法得到了水神之力,竟然白白地便宜了别人 82神力认主催灵根 ;纯净丹霞的米土在施云飞的身笼罩着,在他的刁心郁的魂气使得周围的视线生了扭曲。 无数道若有似无的气息,从空中、从地下,依旧不断地灌入沈云飞的体内。变幻之中,一道龙形的图腾悄然呈现,时明时灭。虽然看不太分明。但是隐隐却能觉,那竟与水神共工的图腾有九成相似。 看到沈云飞没有死,洪喜已然无法接受。要说先前他还有些小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后辈小子,而没有动用全力的话,而在几番试探之后。他已经动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共工水神戟再加上水神祭台的威力,竟然都没能把沈云飞杀死。扪心自问,即使换成洪喜自己,也未必就能在这集中了天地间最为纯正的上古神力之下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可是现在,沈云飞非但活得好好的,但哪怕是一个完全没有修炼过魂技的人都能无比清楚地感觉得到他此时所散出的强大魂气。 最令洪喜觉得可怕的是,沈云飞身上所散出的气息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一种既熟悉、又可怕的感觉。 这种感觉,曾经让洪喜觉得敬畏,而后又是增恨。因为那个曾经带给过他这种感觉的人,给予了他这一生的荣耀,却又在最后带给他洗不尽的耻辱。 洪喜以为自己几乎已经忘了这种感觉,甚至自以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但是现在。当这与千百年前无比相似的感觉再度出现时,洪喜才深深地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他无法取代那个。人,甚至,连这对那个人的敬畏与恐惧即使在经历了再漫长的岁月之后,依旧是无比清晰地存在着。它们仿佛已刻在了骨头上,烙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 没有谁能比洪喜更能了解沈云飞的身上到底生了什么变化一水神祭台再加上共工水神戟,两道上古神力的相加。成就了沈云飞水神之位。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 洪喜日眦欲裂,心怀不甘地瞪向沈云飞。近乎歇斯底里地狂吼道:“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上古血脉”。 “上古血脉?”沈云飞愣了愣,不明白洪喜为何有此一问。 不仅是洪喜的心中有此猜测。就连看清了那魂气显出的图腾之后,远处的姬晓白等人,也都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会吧?二弟他真的是上古血脉?。皇甫华失声问道。 “这不可能太子摇了摇头:“如果二哥真的是上古血脉,我没有理由感觉不到 皇甫华看了姬晓白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上古血脉之间,必定有着某种感应,这种感应别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但姬晓白作为皇室成员。当今太子,未来的轩辕皇帝。自然是再纯正不过的上古轩辕神脉。如果连他都没看出沈云飞有上古血脉。那他就肯定不会是。 “我想我可能猜到原因了花映月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哦?什么原因?”温如霞急声问道。太子与皇甫华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花映月,明白地表示着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洪喜在此登台作法,无非就是想继承上古神力,取代水神之位。而以他当年与共工的关系,按说虽然不是上古血脉,但也应该能得到认可。可惜的是。他虽然唤醒了上古神力,却用错了地方花映月说道:“因为云飞已进入了定元期,已拥有了与上古血脉一般无二的体质。所以,水神之力自然会偏向他,而不是与之相距甚远的洪喜。” “更何况,洪喜一开始就将神力引向云飞,虽然目的是攻击,但神力一但决定择主,可不是他洪喜能控制得了的。毕竟。他还不是水神,不是上古神力的真正主人,只是借用共工水神戟才能勉强动而已。要是他一开始没有急着要杀云飞,或者在一击不中之后,先将神力引入自己体内,强行令神力认主,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可惜的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竟然是这样姬晓白与皇甫华同时点了点头,也不约而同地望向飘浮在空中的沈云飞。在他们看来,这个结拜兄弟能有如此成就。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至于他为什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实力提升得如此之快。那恐怕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得了。 虽然他们现在都很想知道。在三少被那些魔猿抓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到底都生了些什么事,为什么身边又突然多出这么一个美貌妖艳的女子,而这女子,又为什么会跟他魂魄相依,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等到解决了此时的战斗再说。”二温如霞。仿佛仍然沉浸在花映月的话之中,心中犹如删一。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沈云飞这个。名字,曾经让她感觉到无比地耳耻辱。一个商人的儿子,而且还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而他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夫。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在成亲当日逃婚而去。 可还是这个。沈云飞,却一次又一次地创造着奇迹,致使温如霞打从心眼儿里对他的态度生了转变。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无论在他身上生什么事,她都能平静地接受。但是她实再低估了沈云飞创造奇迹的频率,也高估了自己的心态。在从花映月的口中听到三少已进入定元期之后,温如霞甚至有一种感觉。仿佛是后悔。 那个曾经令她觉得配不上自己的未婚夫已有了根本的变化,即使他的身份没有转变依旧是一个商人的儿子。但他如今所具备的实力。却足够让人忘却他的身份。 温如霞甚至有种感觉,或者说这和感觉已经无比清晰,甚至已然是事实,那就是她,配不上沈云飞。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温如霞的心中猛地抽搐了一下,犹如刀绞一般地疼痛顿时蔓延向整个胸口。 但是,这种名叫“悔恨”的痛苦只在一瞬间过后,便被另一种名叫“骄傲”的东西给压了下去。温如霞的骄傲。绝不允许自己后悔。或许在她的心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希望,一丝幻想。哪怕明知道这幻想不切实际,哪怕她绝不会承认,但她依旧会默默地将那段记忆保留下去。那段在海外留下的记忆, 与众人的或是欣喜,或是惊讶有所不同。皇甫静在听完花映月的话之后,突然嘿嘿一笑:“这下好玩了,我徒弟到了定元期,那我这个当师傅的,不就水涨船高了?” “师傅?”除了皇甫华与花映月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一个惊骇莫名的表情。 “以前的玩笑,不当真的。”皇甫华赶紧摆了摆手,同时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其他人这才释然,只有花映月轻轻地弯了弯嘴角,不冷不热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能解开捆心绳。再来说这种话也不迟。” 一听这话,皇甫静当即收声,脸上的得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华一听“捆心绳”三个字,心中顿时一惊,深深地看了花映月一眼。 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捆心绳是阴神秘法,魔道中人才会使用。这个花映月既然会用捆心绳,那自然便是阴神一派无疑。沈云飞怎么会跟一个女魔头走到一块儿,还到了魂魄相依的地步。 不过,想到花映月已与沈云飞魂魄相依。皇甫华又不由得松了口气。不难看出,这个花映月虽然与云飞魂魄相依,但谁是主,谁是从,一目了然。有沈云飞在,她自然不会对静儿有所不利。而想要解开这捆心绳,其实只需要沈云飞一句话而已。 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云飞仍旧任由花映月用捆心绳控制着皇甫静,这一点,对深知自己妹妹秉性的皇甫华来说一点都不难猜到。 “也是该有个,人好好管管她了。”皇甫华心中小声地说了一句。除了用捆心绳,他还真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制得住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老妹,眼下这样也好。 众人在下边各怀心事,而沈云飞却仍旧与洪喜直面而对。 他愣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并不是什么上古神脉。” “不是?!”洪喜问道。 “不是。”沈云飞再次摇头:“只不过,我还应该好好地谢谢你。要不是你送我这份大礼,我还真不知道这灵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 花映月猜得不错,正是因为洪喜引用上古神力攻击沈云飞,才导致了三少如今的提升。不过,有一点她猜得不够准确。因为神力认主的时间。比沈云飞进入定元期还耍高。 没错,问题就出在沈云飞的灵根上。 这点来自于与无极那一战而得来的灵根,在很大一部份上与无极的属性十分接近,与任何一种能量都无比地接近。因此,当神力贯注入沈云飞体内的时候,灵根毫不犹豫地替沈云飞挡住了攻击,同时拼命地将神力吞噬消化。 要是让觉云飞自己去吸收能量,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使得灵根成长起来。洪喜送来的上古神力,还真是一份天大的大礼。 正是这股庞大的上古神力,一路将沈云飞的灵根送到了定元期。而随后,神力认主,便理所当然了。 83.暗涌奔流如万骑 “不,技不会是真的。”洪喜用力地摇了摇头,脸煮突知艾竹狰狞起来。手中水神共工戟高举,直指向沈云飞,状若癫狂地大声吼道:“你不可能是他!绝不可能!” “他?”沈云飞愣了愣,不知道洪喜将自己当成了何人,但是他却知道这家伙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强烈的失望与恐惧虽然已令得洪喜几近疯狂,但是却并不影响他释放咒术。一连串古怪而又铿锵的咒语自他口中透出。整个上京城的地面竟然震颤起来。 沈云飞向下一望,顿时觉地脉之中似有一股强大的魂力正犹如暗流一般汹涌流动,整个上京的地脉竟然全部沸腾了起来。顺着这如蛛网般的魂力暗流向外望去,它的范围竟然扩散到了整个上京城,几条粗壮的主杆,还有无如血管一般的支流。而它们的中心,恰恰便在洪喜的脚下。 这一现让沈云飞吃惊不已。 一方面,他突然觉自己的眼力又更进了一步,居然可以直接看到地底深处的魂力涌动。 而另一方面,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祭台到底有何作用。 所谓水神祭台,原来就是连接整个上京城池下河道的一个水眼。借助地底暗河的能量,洪喜自然能动起非常人所能使用的巨大能量。 天水虽然可怕,但隐藏在地底的阴河,又岂能等闲视之? 地脉魂力越涌越急,就像数条急流同时冲堤,一但这些能量被集中到了祭台之下,即使沈云飞如今已有定元期的修为,也不可能对抗得了。 毕竟,那是大自然的神力,最为原始、也最为强大的上古神力。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沈云飞心中暗道一声,眉头一挑,当即选择了一个最有效的方法。 魂枪在手,一股透明如水的魂力脱手而出。竟如鞭子一样卷上了洪喜手中的共工水神戟。 洪喜毕竟不是水神,只要他没了共工水神戟,便不能控制这些神力了。 沈云飞想得的确没错,而洪喜也的确没有能力与如今已有定元期的三少相抗衡。只在眨眼之间,共工水神戟便已到了三少的手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云飞却突然觉,神器被夺,洪喜的脸上居然没有出现丝毫的愤怒与不甘,反到是带着一丝狰狞的冷笑。 “不好!” 沈云飞心中暗叫一声。因为他突然现,共工水神武虽然已不在洪喜手上,但是早已掀起的地脉暗涌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到是犹如决堤大河,奔流得更为凶猛。再有片刻,便要冲到祭台底部。 这些能量一但冲撞到一起,那将会是怎样可怕的一场灾难?沈云飞不知道,也不愿意去猜想。因为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些失去控制的能量生冲撞。以至于将整个,上京城化为一片废墟。 怎么办? 沈云飞看了看手中的共工水神戟,想试着用它控制住地底的暗流。但是共工水神戟虽然是神器,但却也不是什么人拿在手里都能挥作用的。 任何一件上古神器,都必须要有一套相应的心法才能够完全控制。如非这样,虽然威力比起普通的兵器大上许多,但却挥不出它原本的功效。 沈云飞虽然已得到了上古神力的认可,但却没有相应的功法。虽然以他的眼力与领悟能力,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琢磨出共工水神戟的用法,但是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祭台上,洪喜出一声狂笑,极为嚣张地大声叫道:小子!就算你得到了神力又能怎样?!就算你拿到了神器又能怎样?!上京城,我洪喜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 说完,他的五官开始扭曲起来。身体骨骼也开始变形。他的背部高高地垄起,手脚也正不断地伸长、变粗,, 双头蛟! 只在眨眼之间,洪喜变回了原形。化作一条巨大的双头蛟龙。由于已堕入魔道,洪喜身上原本湛蓝的鳞片上泛起一层墨黑色的光芒,而双头四目之中,也闪烁起妖冶的红光。 就在洪喜变回原形的同时,沈云飞分明留意到,那原本不受控制的地底暗涌,竟然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又更为汹涌地朝前奔进。便像是六神无主的洪流大军,又重新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虽然失去了先前的狂躁,但冲击度却更快了。 共工水神戟不是已经不在洪喜手上了吗,为什么他还能,, 只在一转念的功夫,沈云飞便已明白了过来。 洪喜是谁?他曾经是共工的坐骑。除了共工本人之外,他便是最熟悉这股上古神力的人。 虽然没有削“水神戟在,他丹法动读此潜藏在地底深外的卜古神力略州忱北,一但这股力量乙经被动起来,那对于洪喜来说,有没有共工水神戟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如今之计,除非共工再世,否则的话,绝不可能还有谁能压制得住这股地底洪流。或者,沈云飞现在立夯就能使用共工水神戟,充分地掌握其中的神力。 可是很明显,别说现在沈云飞没有能力控制得住共工水神戟,就算他有那个领悟的能力,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他领悟。 明白了情况的危急,沈云飞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他凌空一指,一道雪白的魂气已如利箭般射向了正飞向空中的双头蛟。与此同时,他回头冲花映月高声地喊了一个字:“走!” 他没有时间说更多,因为洪喜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虽然没有了共工水神戟,但已化为本体的双头蛟,本身就已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刚才那一枪,只不过能暂时阻挡一下洪喜的攻势,而这一枪,所带给沈云飞的时间,也只够他说那么一个字而已。 双头蛟的脑袋轻轻地偏,已闪过了沈云飞刺出的那一道魂气,紧接着。便张牙舞爪地朝着沈云飞扑了过来。 他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因为他不需要。身为暂日的上古神兽,双头蛟的身体无比强悍,对付一个人类。哪还需要使用法术这么复杂。更何况,他早已看出,用法术魂力对付沈云飞,绝对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他决定用最简单也最原始的方法,用一种近乎野兽的方法。那就是将沈云飞的身体直接撕成碎片。 沈云飞的魂力的确厉害,有灵根在身,又刚刚继承了一部份上古神力,他的魂力绝对是洪喜无法匹敌的。但是,沈云飞的进步的确是太快了,快到他的身体与魂魄已经生了很大程度的脱节。他的魂力的确是上去了,但是没有经过长时间的魂力冲刷,他的身体还停留在原来的阶段。 不管洪喜是否看穿了沈云飞的这一弱点,但他的方法的确是用对了一要远战,他洪喜绝不会是沈云飞的对手。但若是近身肉博,谁能相信自幼体弱的沈云飞,能与一条曾经的上古神兽相抗衡?! “走?” 所有人都听到了沈云飞喊出的那一个字,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 不管在谁眼中看来,顺利地抢到共工水神戟,又把洪喜逼得不得不变回原形,沈云飞都应该是处于绝对的上风才对。可在这个时候,他却偏偏喊出那样一个字,也难怪所有的人一时之间全都反应不过来了。 只可惜,现在的沈云飞忙于对付双头蛟,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向别人解释。不过他不需要解释。因为花映月虽然无法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却能感觉得到他此时内心的焦急。 此时,沈云飞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从他的情绪之中,分明在向花映月传达着一个信息:“走!把所有人都带走。否则的话,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虽然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但花映月却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很显然,这危机并不是来源于洪喜本身。沈云飞连大猿王李信春都能击败,若论近战,即使无法战胜洪喜,也绝不可能急成这个样子。而他既然如此着急,那就说明有什么东西比起双头蛟还要厉害,而这股力量,他乙看出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会是对手。 “走!”花映月当即对姬晓白说道:“所有人全部离开。” “什么?”太子略有些茫然地望向花映月:“他可是对你说了什么?” 花映月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之下。即使有魂魄相依,沈云飞又哪还有机会详细地对她解释什么。她只得将自己感受到的沈云飞的情绪与猜测告诉了姬晓白。 “比洪喜更强大的力量”难道是”姬晓白猛地朝着水神祭台的方向望了一眼。 身为轩辕太子,即使他并不了解上京城的格局,但是对于上古阳神留下的九座城市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每一座古城的修建,都是依据当时九粒龙珠落下的方向建造的。也就是说,除了祭台与神器之外,每一座城底之中,还隐藏着一股由龙珠所带来的巨大力量。 难不成,是这股力量要爆了? 姬晓白虽然不知道这股力量为何会突然爆,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力量一但爆,将会造成怎样的结果。于是,他当机立断,大声下令道:“走!” 84.御风而行踏云车 看到姬晓白所率领的轩辕大军已经开始向后撤离,洪喜出一声冷笑。 只听得“咯”地一声脆响,就好像什么东西突然断裂一般,紧接着。一阵隆隆的闷响便接连不断地从地底冒了起来。 地面震颤着,犹如波浪一般地起伏。原本归于平静的天空中突然再度风云大作,整个上京城那成排的房屋犹如在狂风中婆娑起舞,随着那地面的起伏而摇摆不定。 每一次动荡,便有无数的房屋倒塌下去。房梁哗啪的断裂声,石块跌落的轰响声,还有那犹如闷雷一般、轰轰作响的怪音,弥漫着整个。上京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别说是走,就连想要在原地站稳,都已十分吃力。 在这个时候,不仅是轩辕大军与侠义门人,就连那些蛮妖与地蛟们。也再顾不上纠缠,一个。个纷纷夺路而逃,不敢再继续留在原地。 姬晓白等人摇摇晃晃地奔出一段,好不容易到了一处街口,冷不防突然轰地一声,前方不足十丈之处。一排房屋突然到塌化为废墟,而原本的道路,也被那些倒下的房屋所填满。 众人看得又是心惊,又是庆幸。 心惊的是,如今这个阵估,已无路可走,再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是比登天还难。而庆幸的是,幸亏他们跑得还不够快,若是已然冲到了那条街上,这街侧的房屋如此倒塌下来,岂不是把所有人全都活埋在里面了? 眼下虽然已无路可走,但幸好在场众人好歹都见过些世面。但凡有妖力作怪,生这种现象实在并不奇怪。充其量只是比他们所遇到的任何妖物都要厉害许多罢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众人提起的一颗心放下,又一次强烈的震动传遍了上京。 地震?只不过是区区一丝前奏而已,上京城下的上古神力,又岂止是能引起一阵地动而已。 只听得“咙。地一声,犹如什么东西漏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水箭拔地冲天而起,约有水桶粗细,却冲了近百丈之高,仿佛要将天刺出一个窟窿。 能将水冲到这么高,那得是什么样的力量? 众人来不及细想,便见那水箭冲起的方向,原本高耸的水神祭台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犹如巨龙的洪水,正冲天而起。 这一次,那水没有再冲到那么高的位置,但粗细程度却变大了百倍不止。一时之间,只见岩石横飞。水花四溅,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都只剩下了那犹如震鸣般的隆隆巨响。 整个上京城的地脉河流终于冲出了地面,来到了这郎日晴空下的上京城。这些在地底压抑了不知几百年的强大力量,一经出现,便向世人展示出了它的全部威力。 滚滚的洪水,犹如成群的猛兽。朝着四面八方冲刷而去。所到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只在瞬间便被吞没。房屋、树木、城墙、塔楼”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那犹如巨犀冲撞的野蛮力量,同时。也逃不过那足以吞噬世间万物的诣天洪水。 所有人都震惊了,难怪沈云飞要叫他们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是拥有了上古神力又能怎么样?眼前的情形,已犹如天灾一般地令人无法抗衡。 人们不禁想起了传说之中,共工与祝融的那一场惊世之间。也难怪当年共工要被夺去神个,如此可怕的力量被用于人间,那所带来的,必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这一段历史早已过去,人们当然无从想像当年二位大神将天撞破时的情形,但是眼下,他们却知道,上京已成死地,绝无可能再逃出生天。 “映月,借我魂力!”眼见着那犹如上古凶兽的洪水越来越近,姬晓白突然对花映喊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牌。 魂力注入,那条雕玄着六龙追日的玉牌上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光作六股,朝着四面扩散,但任谁都能看出,这金光绝不会是洪水的对手。 姬晓白也清楚,即使是借助花映月的魂力,他也不可能对抗得了这存积了千年的地底洪流。他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带给众人一条生路。 轩辕六龙踏云车,这是轩辕皇室的最高法宝之一,几乎便是室位继承人的象征。 洪水的隆隆声中,太子手中的玉牌突然变大了无数倍,并逐渐变化了形态,变成一辆巨大的玉辇。辇上有宝座华盖,而前方的空位,竟犹如平台广场,可以站得上近千人。而先前那六股金光,已化为六条巨龙,正拖着玉辇浮于半空之中。 “上车”。姬晓白高声喊道。 “上,上这个车?”别人不知道,皇甫华却不能不知道。这是太子的坐骑,或者说,是太子的坐骑。六龙踏云车,虽还不是轩辕车。但已不是普通人有资格上去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那些!”姬晓白喊道:“不上去,我何必借魂力将车变这么大。” 皇甫华默默地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多说,赶紧招呼众人踏 踏云车虽然已经变大,但一时之间要站这么多人,却还是显得有点挤。 只是不管再挤,也没有人敢冒然坐到车心那个宝座上。 见众人皆已上车,姬晓,白冲花映月使了个眼色,二人合力,催动玉辇上的阵眼,让玉辇凌空飞起。 玉辇刚刚上升,就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洪水已至,片刻之前他们所站之处,转眼已成一片汪洋。而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洪水活天。巨浪狂奔,若大一个上京城,居然就在这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化为了一片白茫茫的大海。 水面上,到处飘浮着断裂的房梁、树木,还有不少蛮妖在水中挣扎。只有少数的地蛟,躲过了洪水的冲撞,而此时到了水中。却是自在得多。 “上京城,毁了。”姬晓白喃喃地说了一句,但谁也不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怀揣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一切,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虽然整个上京城几乎已被淹尽,但洪喜似乎并未满足。 他一面与沈云飞缠斗,一面继续兴风作浪,使得那地底涌出的洪水一浪高过一浪,竟还在继续向上攀升。 沈云飞心急如焚,照此下去,别说是上京城,就算是整个上京地界,也难逃灭顶之灾。 洪喜看着已成为汪洋的上京城。不由得哈哈大笑,狂声喊道:“怎么样?就算你的共工水神戟在手,同样也奈何我不得!我告诉你,想要控制神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沈云飞脸色突然一变。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就见一道金光已直挺挺地朝着自己射了过来。 “我的确不知道应该如何动共工水神戟的控水神力,但我却知道。它原本就是一件兵器。而兵器最大的作用,便是杀敌我!”沈云飞目露寒芒,眼含杀机。仅管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压得下这滔天的洪水,但却知道,引这洪水的根源在哪里。 共工水卑戟、洪喜。只要这两股力量消失。那这地脉中的能量,自然便会消散。 毫不犹豫地,沈云飞将自己的想法付诸了实践,把手中的共工水神戟狠狠地砸向了双头蛟。 看到沈云飞竟然将共工水神戟扔向自己,洪喜下意识地想要去接。表面相看,他似乎对沈云飞夺去共工水神戟毫不在意,但事实上,要说洪喜不在意这件神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没有共工水神戟,他顶天也就只是一头妖兽。而一但拥有了这件上古神器,即使失去了上京城的地脉神力,他也有机会再一次夺得神位。 沈云飞正是瞧准了洪喜的这种心态。所以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盘龙魂枪,而是将魂力贯注到共工水神戟之上,朝着洪喜砸了过去。 若换作别的时候,敌人掷来的兵器,又有谁会轻易去接?但洪喜却吃准了沈云飞只是魂力厉害,且看出这一掷的力量不大,自己完全有能力接得下来,所以便毫无顾忌。张口便要去接那共工水神戟。可谁料。神戟刚一入口,洪喜便觉了事情不对,一道强悍无比的魂力突然自共工水神戟上爆炸开来,将洪喜的脑袋炸得四分五裂。 他哪儿能想得到,沈云飞这一抬原本就只是个。陷井。他将魂力隐藏于共工水神戟之中,只待洪喜接住,便立刻爆出来。 若洪喜还保持着人形那便罢了,这一炸充其量能炸掉他一支胳膊。但他却以双头蛟的形态用嘴去接,魂力一经爆,直接便炸掉了他一个,头。 洪喜是双头蛟,炸掉一个虽然令他痛苦不已,但还不至于致命,可沈云飞又怎会没想到这一点。 趁着洪喜还在痛苦之中挣扎。三少已利用留在共工水神戟上的魂力将它牵引而起。再度刺向洪喜剩下的一个脑袋。 洪誊虽然被痛得疯,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见共工水神戟再度向自己射来,他长尾一甩,竟朝着神戟的中间打了过去。 “啪!” 双头蛟毕竟是上古神兽,而且他对共工水神戟的弱点也实在太过了解了,这一击,竟使得共工水神戟上出现了裂痕。 神器一但出现了裂痕,那便几乎算是毁了。但是即使是毁了,那残存的威力,依旧可以要了洪喜的小命。 绝望的咆哮从洪喜的口中出。共工水神戟犹如钉子一般扎在他的身上,带着他的身体,在空中拖出一道腥臭无比的血痕,翻滚着跌向那洪水之中。 沈云飞冷冷地望着洪喜跌落的方向。禁不住一阵晕眩之感袭来。 刚才的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能量,幸好,” “云飞,快上来!” 一个声音传到沈云飞的耳朵里,扭头一看。姬晓白已驾着六龙踏云车冲到了近前。 沈云飞冲见众人全都平安无事,不由得微微一笑,眼前一黑,从空中跌落了下去” 1.与君重逢在庙堂 里睛空!下。金碧辉煌的雄伟殿常巍峨耸古,洗若山的巨人,以庄严肃穆的目光俯瞰着这片广褒的大地。 沈云飞站在如刀闸一般的朱雀门前。仰头望向前方那如山峦一般起伏的楼台殿宇。 轩辕殿,如整道山脉当中最高的一座顶峰,被诸多楼台群星拱月般地屹立于中央,九层八十一级的台阶,将那幢雄壮的建筑推到了至高无尚的位置。 近处是禁军校场,被一条龙纹大道分隔作两边。青石铺成的场地比起凤翔宫外那云纹大道来,少了些华丽炫目、神圣梦幻,却多了几分庄严肃穆,同时也带了几分杀气。 轩辕殿的两侧,分别立着轩辕与神农的雕像,这两个华夏始祖,正威然不动地注视着自己的后辈子民。 闭上眼,沈云飞便能看到,曾几何时,轩辕大帝站在那宫殿之外、九丈高台上,默默地注视着校场上练有的禁军。数十万人齐声呐喊,高呼“万岁。”那场面,该是何等地壮观。 而此时,空荡荡的校场上,只有两行士兵持枪而立,冰冷的目先,与枪头上的寒芒交相辉映,使得这殿前的气氛变得有些肃杀。好似沈云飞这一次的到来,不是领赏,反到是受刑一般。 “宣沈云飞觐见” 一声高喊划破校场上的沉寂,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传号接连响起。在那楼台殿宇之间反复回响。 “宣沈云飞觐见一。 “宣沈云飞觐见一。 “宣” 沈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前踏出一步。 脚下,是九龙盘踞的青玉大道,而前方,是那九层八十一阶的高台。高台上,轩辕殿那九丈宽的大门正向他敞并,整个禁宫之内,静的只剩下飒飒的风声,还有那接连不断。反复回响的传号声。 “一入宫门深似海。” 不知为何,走在那宽阔平整的台阶上,沈云飞的心里竟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台阶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回望四周,却依旧只能看到亭台殿阁,还有那高耸入云地宫墙。想必,住在这种地方。一定不会太舒服。 三少自嘲地笑了笑,心说:皇帝住在这里舒不舒服,跟我又有什么? 就这一笑,刚才还怀揣满腹的紧张徒然间一扫而有 低头,进殿,双膝下跪,抚地。头。三呼万岁。沈云飞的动作一丝不芶,便如这些个动作,他已做了千百次一样,即使最挑剔的礼仪司官。也找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来。 “免礼,平身一个略显的有些苍老的声音自殿上响起,震得沈云飞两耳嗡嗡作响。虽然明知这是由于殿上的特殊构造,使得皇帝的声音被重叠放大,但是在这静得有些可怕的大殿之上,徒然听到这犹如龙吟般的声音,还是使得人不免心头一震。 “谢万岁。”沈云飞起身站起。 而就在他站起的一瞬间,便已飞快地向四周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形顿时尽收眼底。 那位高高在上、端坐龙椅、身穿绣金黑锦九龙袍、头戴珠帘九龙冕的五旬老者,正是当今万岁,华夏之主一轩辕皇帝姬显。此时,这位轩辕血脉的正统继承人正笑眯眯的打量着沈云飞,好似颇有些玩味。而在他的左右,各立着一男一女。皆是身着华服,神情肃穆。 左侧女的那位,大约四十上下,体态微丰,眉宇之间却不失华贵端庄。她身着丹阳朝凤紫金袍,头戴百花攒珠玉凤冠,手握七宝玉如意。正是当朝国母,太子的亲生母亲,如意皇后。 而右侧那位,一身瑞云百兽紫金袍,头顶轩辕玉剑冠,两缕美冉自鬓间垂下,低眉信目,却是当朝国师,轩辕族长帝瑞。如果说。轩辕皇帝执掌的是整个华夏。那这位国师大人所掌管的,就是代表轩辕一族中最强的一支力量。 再往下,一面站着太子姬晓白。而另一面引领百官的,却是一今年方七岁左右的孩子。他便是晓白一母同胞的弟弟,灵王姬晓兰。 大殿的两侧,文武官员整整齐齐地站作两排,有好几位三少都在风翔怀熙宫里见过,皇甫华也曾为他作了介绍。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沈云飞。眼神中似乎流露着一种复杂的神情。 他们都知道,站在眼前这今年轻人,一举粉碎了双头蛟洪喜的阴谋。又寻得离珠、巽珠、震珠三粒龙珠。为华夏立下大功。只是,为了如何奖赏他,太子与大臣们讨论了好多次,始终没有结果。如今,不的不将这事搬到大殿上,由皇帝亲自定夺。 按理说,论功行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皇帝一早就明文下榜,召天下英雄寻找龙珠,该怎么赏,榜上明明白旧与着。但坏就坏在。施云飞带回来的不是颗龙珠,而键,制。关键这三颗龙珠还不是现成的,分别被三名女子收入体内。若论起功过,谁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再加上诛杀孽蛟洪喜。却又无意间致使共工水神戟这样一件上古神器损坏,这更使得沈云飞的功劳变得难以计算。 往好了说,沈云飞这一次是功不可没,自当封以高官厚爵,享以极高的荣誉。 往坏了说,他并没有带回完整的龙珠,且还损坏了神器,再加上又是商贾出生,身份低贱,实在不适合入朝为官。 若赏,或是赏得高了,难免有大臣不服,认为与商贾之流同朝入殿。那是极大的耻辱。更有居心叵测者认为,区区一平贱草民,根本不可能立有如此大功。这多半,是仗了某些人的势,想趁机扶持自己的势力。至于这被沈云飞所倚仗之人,自然不必言明。 而若不赏,或是赏得少了,又难免让诸多有功之臣感到寒心。毕竟不管怎么样,三颗龙珠在那儿摆着了。你不管它有主没主,人家总是将龙珠带回来了。哪怕只是找到线索,也应该有所赏赐的。 沈云飞虽从未涉足于官场,但正史野史却是读愕不少。对于这轩辕殿内,人心叵测,各怀鬼胎之事,也看得十分通透。说白了,功劳太大,未免就显得这满朝文武有些没用,总会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不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不的不进宫面圣,否则的话,他沈三少还真不想来淌这混水。 反正在进来之前,太子晓白与花映月便帮他分析得十分透澈,只要不触及到那些老臣贵族们的利益。无论赏他什么,都可以坦然接受。即使有什么问题。太子在殿上,也会帮他多说几句好话。 “不错,一表人材!”只听皇帝一口赞道:“早就听太子说起,沈少侠少年英雄,气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听说,不久前你帮义阳军抓获了吞山教的妖人。料敌在先,阻止了他们毒杀军骑的阴谋。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沈云飞不由得一愣。 今天叫他来,不是要讨论他找到三颗龙珠,并诛灭洪喜的功劳吗?怎么又把这八杆子打不着的陈年旧事给翻了出来? 不过,皇帝问,他沈云飞总不能不回答,于是拱手说道:“那次草民只是碰巧现了潜入军营的妖人。算不上什么功劳。” “话可不能这么说。”皇帝哈哈笑道:“坐骑。乃骑兵之本。若不是你料敌在先,让吞山教妖人潜入下毒。那后果不堪设想。听说后来义阳军有对你进行奖赏,赏的是什么?” 这话问得就更怪了。沈云飞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上一次所得的赏赐一一说明,最后补充了一句:“除了那些之外,凤翔宫还送来一张请束。让我有幸参加郡主婚礼,” 说起这事儿,沈云飞不由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说到底,他那次可是拐跑了郡主新娘子,皇帝该不会是收到什么风声,所以要拿这事儿开刀吧? 说来说去,不就是功劳太大不好赏吗?大不了不要了还不成? 正想着,就听皇帝又问道:“据寡人所知,那次的婚宴,主要是女虞殿下为了招齐群雄,商讨灭魔之事。你既然去了,可否把当时的情形形容给寡人听听?” 一听这话,沈云飞不由得一愣。要说轩辕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当日盛会的情形,就算是想听,那也大可待下殿之后,召自己入宫讲解。完全犯不着在这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跑来跟自己闲聊。照此看来,这位老皇帝可是心怀不善啊。 三少悄悄膘了一眼太子,却见姬晓白满脸疑惑,显然也没想到她父皇为何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提及此事。 这个问题。叫沈云飞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没听完宴会,是因为跑去偷新娘子了吧?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可要不实话实说,那又该如何解释?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轩辕大帝哈哈笑道:“说不出来了吧?寡人就知道,你根本没等到大会开始,就已匆匆离席。至于离席之后去了哪里。可以向寡人说明一下吗?。 “这”沈云飞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殿外有人高声叫道:“凤翔主婿封伯熙携郡主奉旨晋见!” “宣”。轩辕大帝挥手令道。 这一声令下,整个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沌云毛心头一阵狂跳,忍不住回头张望。就见一身布衣的封伯熙已带着凤语梦自殿外走入。 “臣,封伯熙奉旨携女晋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2,一语掀起惊天浪 自从蛮莱别,涂云飞便再也没丑讨凤语四※ 而那自那以后,三少的遭遇简直可以用风回路转来形容。出海遇难。岛上遭险,天下会追杀,魔猿抓捕。楼兰奇遇,上京建功”短短的几个月,沈云飞从实力到心境上。都生着惊人的转变。而他对语梦郡主的一往情深,却始终未曾变过。 只是,由于与花映月之间有了那样一段孽缘,如今再见到凤语梦,沈云飞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虽说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但是。事情毕竟已经生了。与石铃儿的婚事,他还可以推说自己毫不知情。完全是受人蒙骗,而且空有一个,夫妻之名而已。可他与花映月之间,的确已有了夫妻之实。 即使当今天下,男子;妻四妾实属正常,但凤语梦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容忍与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的。再联系到她往日的冷漠,沈云飞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与她注定无缘了。 一想到这里,沈云飞的心便莫名地一阵揪痛。然而,当他想起大猿王李信春,数十年来对花映月默默的付出而不求回报,哪怕到现在依旧未曾死心,三少心中不由轻叹道:就连妖都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还会做不到?纵使我不能跟她在一起,难道就不能继续默默地爱着她么? 想到这里,沈云飞便已下定决心,哪怕自己无缘与语梦郡主在一起。自己心中这分爱恋也绝不会改变。既然她不愿意我件缠,那我就不再纠缠。而她一但有什么困难,我再偷偷出手相助就好。 他心中做了这样的决定,脸上便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除了凤语梦进殿之时那一愣之外,竟再也没有朝她看上过一眼,以免惹她不快。 再说凤语梦,自从得知沌云飞所乘坐的侠义门的船在海外遭遇妖兽袭击,全船遇欢的那一玄起,便早已经心乱如麻。她不住地自责后悔。为何要抛下沈云飞,强要父亲带自己提前离岛。 而随后得知沈云飞与温如霞安然无恙她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肃又得知沈云飞竟被魔猿抓走,不知去向、生死未卜。令她心急如焚备受煎熬。直到这时,凤语梦方才承认,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这个十四只前相遇的男子,早已深深地烙入了自己的心里。 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沈云飞的消息。却知他立下大功,即将受封得赏。在凤语梦的潜意识里,竟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难道他做这么多事,竟是为了我?难道说,他觉得自己商贾出生,难以与我匹配。因此才立下如此奇功,想换得与我同等的身份? 虽说明知这种想法似乎有些荒诞无稽,但凤语梦的心里,却宁愿相信这样的说法。只有这样,她才能心甘情愿地坦然承认自己心中对沈云飞的爱恋。 等到她真的见到沌云飞,却觉一切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只从殿外那一眼,凤语梦便觉。这个昔日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少,体内竟盘绕着一股连自己都无法看穿的魂力。而他的身材也比从前更为高大,气质上,竟也生了惊人的转变。 最关键的是,从前那种如烈火一般烫人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十分陌生、无比冷漠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凤语梦惊讶于沈云飞那回避的目光,却不知三少此时心中,正犹如油煎火烤一般难受。 他能感觉到语梦对自己投来的目光,也能感觉得别她心中的讶异。但是,早已下定决心的他,不得不回避这一切,将自己的心情深深地埋藏起来。 “对不起,语梦,是我辜负了你沈云飞心中默念道,硬是强忍住一时的冲动,不再往凤语梦那边瞧上一眼。 大殿上,轩辕大帝笑呵呵地看着封伯熙父女,朗声说道:“正说着你们的事情呢,可巧你们就来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凤翔主婿代为向众卿转述,这位沈公子,在凤翔婚礼的那天,到底都干什么去了 “臣遵旨封伯熙点了点头。便说道:“那日,内子于凤翔宫内大宴宾客,而吞山教竟趁机派人潜入皇宫,” 封伯熙用平淡却不失生动的语言描述着语梦郡主成亲那一天的场面。其中竟包括了沈云飞潜入后宫,现吞山教两名妖人,并与之大战的情形。 世人都知道,凤翔语梦郡主于成亲当日失踪,闹得沸沸扬扬,说是吞山教有妖人入侵,掳走了郡主。可事后除了听说凤翔与姑苏派兵征讨吞山教之外,就再没了郡主的消息。 直到现在,听了凤翔主婿封伯熙的亲口讲述,满朝文武百官才恍然大悟,原爪一郡垂被妖人掳专!后,是被眼前这位班云飞所救。因峨刃“安然 恙。 百官自从听了沈云飞大破双头蛟洪喜的阴谋,下意识地便以为沈云飞是个实力过人的少年侠士,再加上轩辕大帝一来就提及义阳军吞山教一事,因此众将官对沈云飞那当日能从吞山妖人手中救回郡主一事深信不已。 却不知那时郡主根本不是被吞山教妖人掳走,而是被他们眼中这位“英雄。给拐跑、私奔了。更不用说了解当时的沈云飞别说打不过那两个妖人,就算仅是逃命,也是勉勉强强。 至于沈云飞为什么要潜入凤翔后宫,也被封值熙解释为三少提前警觉尾随两名妖人而至,及时现了妖人的阴谋。 如此一来,沈云飞潜入后宫。拐跑郡主,非但无过,反而还成了大丁一件。 最关键的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封伯熙竟点穿了沈云飞原本就是他弟子的事实,更捎带着模模糊糊地提了一下,语梦郡主幼年时期曾经遭险,幸得云飞所救,因此他才收了沈云飞这样一个商贾之子为入室弟子。 对于封伯熙天衣无缝的说辞,百官们自然是深信不已。在场也只有沈云飞才知道,自己师傅这压根儿就是在胡说八道。 封伯熙收沈云飞为弟子,早在遇到凤语梦之前。而封先生更是在许多年之后,才得知沈云飞有此巧遇。 虽然三少并不清楚封伯熙为什么要撒下这弥天大谎,不过有一点他却十分清楚,那就是自己这位师傅,绝对不会加害自己。 于是,仅管封伯熙再说得如何与事实不符,沈云飞也一直低头不语,就好似全部默认了一般。 不过,封伯熙的最后一句话,却是令得在场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他说道:“云飞两次救小女于危难之中,依臣所见,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将小女下嫁,方能答谢 此话一出,不仅皇帝颇为震动,就连满朝文武也都纷纷议论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在想:这封主婿是老糊涂了不成?难道他忘了,这语梦郡主早就已经许配给姑苏城主燕王大人了吗?现在又提出要嫁给沈云飞,这一女岂能配二夫?这不是胡闹么? 凤语梦也没想到父亲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提出如此要求,她虽然早已心属沈云飞,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燕王,但是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一急,便扭头看向沈云飞。只见他低头不语,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疏不知,沈云飞此时心中早已犹如巨浪翻滚,五味俱全。就在他满心以为自己与凤语梦有缘无份,已彻底死心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居然来了这么一出,居然当着皇帝的面说要将郡主嫁给自己,这,, 撇开这两个当事人不谈,满朝文武的议论不说,听到这话,轩辕皇帝却是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殿下的三人。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说道:“这事虽颇大违常理,不过却是情有可缘。但毕竟事关燕王,所以还需事后再做商讨。如果燕王愿意退掉这门婚事,那寡人到不介意成*人之美。”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就更是沸腾了。连皇耸都不说什么了,其他人还敢多嘴么?只是,这皇上如此偏坦沈云飞,难道别有用心? 也难怪满朝文武要认为老皇帝别有用心。这事儿真要算起来,恐怕还要落到太子头上,谁不知道这沈云飞,是太子一手保荐的啊?皇帝如此抬举沈云飞,是看在太子的面上呢! 到了这种时候,满朝文武要再不出点苗头来,那就真该是睁眼瞎 了。 皇帝之前为什么要说那翻话?岂不表明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而他既然知道,还有意要宣封伯熙父女上殿,岂不表示他有意要当着众人的面,扩大沈云飞的声望与功绩?如此一来,想要打压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那就有点困难了。 表面上看,他已经有了凤翔主婿这个大靠山,又立下了如此绰著的功勋;而暗地里,他还得到了当朝太子的支持。 文武百官们心里明白啊。这时候谁要是敢踩一下沈云飞,或是暗地里想跟他过不去,那就是一连得罪两大势力,甚至是未来的华夏之主啊。 但要真就这么让一个,无名小卒徒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别说文武百官们面子上过不去,就是心里,那也就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说什么也不舒服。不少人悄悄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太子对面的灵王。以及皇帝身侧的国师帝瑞。 3功震朝野应封侯 算晓白。轩辕长子,皇后亲生,自从出甘那天起,便嗫川犬子的宇座。 而放眼天下,几乎没有人怀疑他将来必定会成为华夏之主。即使灵王降世,轩辕皇帝又有了第二个儿子。也从来没有令华夏子民改变过这一想法。 可不知为何,近几年来。朝野之中竟隐隐有传言,称灵王才是真命天子,更有人声称。皇后不喜欢太子,已好几次向皇上请求,要求废掉太子晓白,改立灵王为太子。 虽说这些消息都没有确切的来源与根据,但文武百官不是瞎子。近年来,皇后与国师联手,好几次当着文武百官指责太子不当之处,又几次三番地出言刁难。更在蓬莱圣女宣称大劫将至之时,把原本应该留在轩辕皇宫参政的太子,派出去找什么龙珠,反到将灵王堂尔皇之地搬到了朝堂上,美其名曰学习参政。 一化岁不到的孩童,懂得什么参政?不过就是要向世人说明,这也是轩辕血脉、皇室子孙,也有资格继承大统就走了。 虽说寻找九龙珠的确是当前重中之重,若太子真能寻回九珠那他自然当之无愧地便是真命天子,理当执掌天下大权。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明就是皇后与国师在故意给太子出难题。 且不说,九龙珠只是一个传说。有没有还另当别论。就算真的有,九珠即将降世的消息早已遍布天下,各方妖魔阴神。又有谁不想夺得九珠,获取上古神龙遗留的宝藏呢?此时派太子去找龙珠,跟派他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照此看来,那传闻便不是空穴来风,皇后与国师,的确是大有改立太子的心思。 其实只要能安居乐业,百姓们才不会去理会谁当皇帝。而朝堂百官。早已对这种皇室血脉争夺王位的事情司空见惯了。只要最终继位的是轩辕血脉。不至于搅得天下大乱,是太子晓白也好,是灵王晓兰也好。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走到底谁最后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好处。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虽有皇帝支持,但灵王毕竟也是轩辕大帝的亲生儿子,所以没什么偏坦之说。而皇后与国师,明摆着是夹持灵王的。因此。满朝文武,只要是不傻,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毕竟,如果太子当政,天下理所当然是他的,百官对他来讲,根本就没什么功劳而言。而依着他以前的性子来看,恐怕凡事都会亲力亲为。治下也一定很严,想要从他手里捞到好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可灵王就不同了。 灵王目前还不是太子,而且年纪尚幼。则皇帝现在也不过五十来岁。要他退位,恐怕还有二三十年好等。如果在此时努力拉拢灵王,一但待他成年,先皇老去,再将灵王扶上宝座,那自己就是“功臣。了。 因此,即使百官表面上虽然并没有附和皇后与国师,但私底下,恐怕已有一半以上,背地里对灵王暗送秋波了。 其实,只要太子找不到龙珠,这事儿也就算了了。到时候皇后随便找个什么借口,称太子无能,再改立灵王为太子,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要是太子意外死在外面,那当然就更好。 可谁料到,太子虽然没能亲自找到龙珠,但却带回了找到龙珠的人。这一下,一连三粒龙珠摆在皇帝面前,皇后就是再不情愿,又有什么话好说? 如今看来,就连皇帝也对皇后的一些做法有些不满,因此才有意扶植沈云飞,以扩大太子的势力。 按说皇帝言,满朝文武应该无不是从才对。只可怜那些瞄准了灵王这棵大树,对其暗送秋波的官员贵族们,这时候要走出尔反尔,别说事情一闹出来面子上过不去,就是皇后那一关,恐怕也不是那么好。 为此,那些早已暗投皇后的官员们,此时站在朝堂之上,的确是犹如油煎火烤一般。听得皇帝有意要扶值沈云飞这个铁板钉钉的“太子党。”这些安员哪能不留意皇后与国师的动静? 皇后自然不难觉这些官员贵族们投来的目光,只不过眼下在说的只是区区一个沈云飞,还不值得她这个一国之母当庭言。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该说的话,总会有人说的。 果然,就当那些将期待寄于皇后身上的官员们额头上开始冒出第一颗汗珠时,立于皇帝身侧的国师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今天的话题,好像岔远了吧?” 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吸引了足够多人的注意。于是,顿时有官员上前说道:“是啊,皇上。语梦郡主的婚事到底如何,还是回头再议。今日,是否应该先决定沈云云寻回龙珠。该受何等奖励?” 轩辕大帝轻轻一笑,没有吭声,他哪能不知道 封伯熙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谈儿女婚嫁的好时候,反正他也只是打算当着文武百官,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省得有人再就这问题上挑沈云飞的毛病。至于过后沈云飞该受什么样的封赏,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只要沈云飞没有被调往凤翔,他这个凤翔主婿,基本上就没什么言权。 看着封伯熙领着魂不守舍的凤语梦退至一旁,沈云飞站在大殿之中。只觉得天旋地转,浑然不知所已。 就在封伯熙说出要将凤语梦嫁给沈云飞的时候,朝堂上的一切便早已与他无关了。此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是否会变成现实,语梦是不是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妻子? 要是她愿意嫁。那花映月的事情又该如何解决?而如果她不愿意”是啊,这似乎只是师傅一厢情缘。好像还没有问过语梦自己的意思。 哎呀,怎么突然又不说这个问题了呢?为什么不当面问问语梦的意思?只要有了语梦,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还商议什么赐封行赏啊。 沈云飞此时心乱如麻,只恨不得当面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心迹。只是。他还知道这里没他说话的地方。皇上没有问,他要是多嘴多舌,搞不好要弄巧成拙。既然皇上说了再议,那就再议吧。 既然国师了话,朝臣们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说来说去,基本上也都是废话。赏是一定要赏的。关键就在于赏的多少问题。是给官。是给钱,总要拿出一句话来说。 原本这事儿早在网收到消息时便已经开始商议了,但事到临头,还是没能讨论出个结果。不是朝庭办事效率低,主要是沈云飞这次立的功劳,大得太离谱了。 百官七嘴八舌地议论了半天。最终。还是轩辕大帝开口说道:“韦大夫,这封籍爵实禄之事不走向来由你负责的吗?漆云飞该封个什么赏,到现在还没能拿出个提议来?” 被叫到的官员额头上挂着满满一脑门子汗,心说:谁不好叫,干嘛偏偏要问我? 可惜他的确是执掌官员奉禄、贵族爵位的司士大夫,这事儿的确就归他管。左右看了看没人帮忙说话。韦司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颤颤微微地说道:“回秉陛下,沈云飞在义阳军营现吞山教妖人阴谋一功。义阳军将领已经封赏过了,而凤翔城主亦有赏赐,此时便不能重复计算。而他救回语梦郡主 “谁要听你说这个。”轩辕大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寡人只问你,他寻回龙珠,收复上京的功劳。该怎么算。” “这那韦司士抖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借机看了看四周。只见一干同僚全都离他远远的。而眼神中却似带有明显的警告。好像在说:“说话当心一点。可别没事找事!” 看看太子那边,太子晓白也正满脸期待地望着他,好像是在说:“如此大功,你要是封赏得少了,辱没了功臣,该当何罪?” 回头再悄悄望一眼国师”国师自从说之前那句话之后,便埋着头,眼睛都快闭上了,哪还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想来想去,左右都不讨好,这位韦司士把心一横,闭目说道:“陛下有言在先,寻得龙珠一粒。赏金万两,粮万石,入朝参政,封男爵,世袭。有爵者爵升一级,赏良田千倾。今沈云飞寻回三粒龙珠,应封 说到这里,韦司士顿了顿,见四周似乎没什么反应,索性乍着胆子接着往下说:“应封伯爵,赏金三十万两,粮三十万石,入朝参政。而收妾上京,抵御洪喜妖人,诛灭蛮妖。论功绩,进加封一爵,至”至”至侯爵!” 犹豫了半天,韦司士最终还是将那两个字给说了出来。而说完之后。他长松一口气,简直如释重负。接下来,就只等着皇上话而已。反正他这是依律行事,至于一个小小的贱民是不是能当得起这一连四级跳,那不是他该说的话,也不是他该想的事。 果然,一听沈云飞能从一介平民直接跳到侯爵,整个轩辕殿内犹如炸开了锅。 候爵是什么?除皇上、太子、亲王、上公之下,最大的就是侯爵。而整个朝堂上,就只国师帝瑞爵赐上公,往下只有太傅与太保两个候爵。若波云飞真的当了侯爵,那尽数整个华夏,爵位能比他高的人,两个巴掌就能点完了,这怎么可能?! 沈云飞压根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看到师傅封伯熙微微摇头。太子晓白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他才明白好像走出了什么问题。 4官拜少傅掌上京 草民,夜封侯,汉种非生在战乱时期”臣的身上。而现如今,沈云飞不过寻回了几颗龙珠,又顺带解决了一下上京的问题,便直接封侯,这种事情别说遇到,就是连想,恐怕也没人想过。 可要说不行,当初寻获龙珠的封赏诏书是轩辕皇帝亲自颁的,既然人家找到了龙珠,那照功领赏也是应该的。 毕竟真要说起来,龙珠关系到即将到来的大劫,关系到餐个华夏的命脉,寻得龙珠几乎就等于救国功臣。 按说,若寻得一颗龙珠封至男爵。那还算给得低了。要怪就怪沈云飞好死不死,居然一连就给找回了三颗。再加上收复上京,挽救了整整一座城,又将洪喜的阴谋抚杀于摇篮之中,这又是大功一件。若是其他朝臣贵族立了这样的功,恐怕给个侯爵都还嫌小了,但一介平具。突然受到如此的封赏,那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沈云飞的功真有那么大,轩辕大帝也绝不可能让一个平民晋升为侯爵。此例一开,以后朝堂之上只怕是祸事不断。要按正常情况,可将封赐的爵位下降,再换以金钱或其他赏赐,这也是有礼可寻的。可那司士大夫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少了根筋,竟然实打实地偏要把爵位一级级地加上去。搞到满朝百官无一不在骂娘。 要真这样算立了功就能封爵。那公爵、侯爵,岂不早就满大街跑了?那家伙有意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担这个责任,有意说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如此一来,后面的事就与他无关了。反正主意他走出了。有理有据,谁要是说不行,谁就得拿出个章程来。 太子晓白此时眉头深锁,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韦大夫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来。 按他原本的想法,沈云飞顶多封个子爵,可以在朝谋个官位,这样的话,既不会得罪太多人,又不至于辱没了他的才干。可谁知道韦司士一句理当封侯,实在是将整个计划搅了个稀烂。要是现在再不出面平息,恐怕这文武百官,得为了争这事儿给打起来。 想到这里,太子上前仁步,躬身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妥。” 这一开口,满朝文武顿时平静了下来,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太子。不少人心里在想:还是太子懂事,知道沈云飞这官儿不能封得太大了。太子要拉起自己的势力无可厚非。但一来就是一侯爵,那就太树大招风了。 “唔”轩辕大帝当然也知道。不可能封沈云飞为侯爵,此时见太子主动提出,便点头说道:“那依你所见呢?” 皇帝一话,一旁久坐不语的皇后却盯紧了太子,就要看他说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官位。 要是太高,朝臣们还是会不服。要是太低嘛”呵呵,那个沈云飞为你立下如此大功,现在却捞不到多少好处,还肯对你这个太子死心踏地么? 皇后虽然作如此之想,但太子晓白却清楚,自己即使将沈云飞贬得再低,他也不会有多少怨言。相处的这段时间,他早已看出沈云飞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若不是他及力劝说,这家伙肯不肯来入朝领赏都还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这侯爵虽然不可能当上,但却也不能太低的。最好是能帮他弄到个实缺,这样能替自己办事,比什么爵位荣耀都要实惠得多。 想到这里,太子成竹在胸地说道:“依儿臣所见,沈云飞虽功不可没。但毕竟没有经验,爵位不宜封得过高。可按先例,封伯爵,加少傅衔。另再补黄金良田。以示弥补。” 说到这里,太子扫了一眼满朝官员贵族,便又低头,不再说话。 按说,伯爵还是高了,但要跟侯爵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一大截。再太傅一职,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有一些握在手里的权力,但却没有大权,不痛不痒,的确是恰到好处。 虽说觉得一个区区草民突然变成了伯爵,始终让人有些难受,但既然是太子亲自开了口,别人也不怎么好再驳回了。 轩辕大帝点了点头,心想:这孩子也的确懂事,知道不能把那些元老公卿们得罪得狠了。但要一点好处不拿,那又吃了大亏,还讨不了好。现在不温不火,的确是恰到好处。 皇帝正欲点头同意,忽然听得一旁的国师帝瑞说道:“太子此言” 兜 话音网落,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地便又朝着国师扫去。 帝瑞依旧还是那副低眉信目的模样。好似对这大殿上的一切都浑不在意,但他口中所说的话,却是掀起了老大一片波澜。轩辕大帝问道!“难道国师货云飞古下如此大略,叫不足以当上一个伯爵吗?” “非也。”帝瑞这才抬了抬眼。冲着轩辕大帝拱了拱手,慢声说道:“臣不是觉得沈云飞当不起这个伯爵,而是觉得如此大功,区区一个伯爵实在委屈他了。” “啊?!” 这回,满朝文武全都吓傻了,心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事情全都倒过来了? 要说太子要求减去沈云飞的爵位,这还情有可原。可这国师是抽的什么风?居然说伯爵小了。难不成。还真要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以侯爵身份入朝不成?那这满朝文武,面子上要往哪儿搁啊?! 帝瑞似压根儿就没看到殿上朝臣们的神色,自顾自地说道:“华夏大劫,此时何其重大。能寻获龙珠,事关苍生万民,即使是封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考虑九珠未齐,仅有三粒龙珠还没有什么作用。且龙珠居然已认他主,沈云飞也只是把人带了回来。这件事,需告知蓬莱圣女,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行。而沈云飞封赏一事,可待蓬莱圣女给出明确的答复之后,再行实封。在此之前,可一律以虚衔待之。” 哦,原来是这样。 满朝的文武纷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还以为国师真的要提议让沈云飞封王呢,要真是那样,可就热闹了。 而依着国师现在的意思,沈云飞虽有大功,但这个功劳还不能确定。龙珠认主,是好是坏还很难说。的回了蓬莱圣女才能知道。如此一来,什么封侯封王,都只是一句空话。说到底,他沈云飞就是连个男爵都捞不上,只能是享受一些虚衔称谓,算是个闲人而已。 大臣贵族们虽说长长地松了口气,但这口气却又立刻提了起来。 不赏沈云飞也就算了,要是因此而得罪了太子,, 正惊骇之时,却又听国师不急不慢地说道:“至于收复上京一事,实乃大功一件,按律也当官拜司马。臣斗胆建议,让沈云飞暂代上京太守。加少傅衔,替皇上打理地方。若蓬莱传回消息,龙珠的确无恙,两功并赏,可将上京赐予沈云飞,封城主上公。” “哗” 整个朝堂顿时又沸腾了起来。比之先前又更为热闹。 只是,这时朝臣们只是议论。却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就连太子晓白,也只是紧锁眉头,却没说出一个不字来。 城主,上公,说起来的确是挺吓人,但是要论到在朝中的权位,却还抵不上一个上士大夫。 毕竟,城主属分封贵族,只管地方。而上了朝。只要不是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事务,便一律没有言权。 像封伯熙,虽然是凤翔主婿,但到了朝堂上,除了地位崇高之外,实在没什么实权可言,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土皇帝。 百官们不想沈云飞升得太高。就是怕他掌握了实权。而今,远远地把他丢去上京,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十分风光,但是事实上,却是远离了朝政,有他没他一个样。 别说他还只是一个太守,就算他真的当上了城主,与这朝上的百官。也一点关系没有。 至于这个受封的城主,与上古血脉传承的城主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别人不说,自然也不会有人主动提起。 说白了,城主上公这个封号在沈云飞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表面上十分光鲜的头衔而已。至于他有没有那个资格继承神位,那不是朝堂上的大臣们所关心的内容。 短暂的议论之后,满朝文武居然异口同声,赞同再师的说法。皆称沈云飞立下如此大功,的确当得起此位。 也难怪朝臣们如此齐心,对沈云飞轻易拿了一座城都能表现得无动于衷。抛开这建议是国师所提的不算。上京城,那是共工族遗城,外人去也根本管不住。加之共工氏王族没落,以至于那地方妖魔横行、盗匪丛生,看原来的太守就知道。最终还不是被妖怪给控制了。若真是个好地方,那些元老贵族们抢都还来不及呢,哪还能同意。 把上京城给了沈云飞,一来足以章显朝庭对他功劳的肯定,又能不影响整个朝堂的格局,正是一举两的。至于他到了那里能不能治理的好,那根本就不管其他人的事。 管理得好。充其量就是多了一个地方官员。就跟巫水三苗的石寨主一样。要是管得不好,那也是他自己没本事。最好是让妖怪把他给吃了,那就一了百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了。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迅姗齐伞 5未知前程何渺茫 直到从轩辕大殿里出来。涂二少怀犹如云里雾里,今然漫猜洲击什么情况,便得了个上京城暂代太守,而且得了个少傅的头衔,位例九卿。直至出了皇宫,来到宫外馆驿。还有些浑然不知所措。 “怎么样?封了个什么官儿?赏了多少钱?”刚见沈云飞回来皇甫静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呃沈云飞摸了摸脑袋,尚未醒过神来。 “恭喜二哥,得升少傅,兼上京暂代太守,可喜可贺啊沈云飞前脚一进门,太子便跟着过来了。连带着皇甫华、封伯熙,以及凤语梦,也都齐集馆驿。 “师傅!太子,大哥沈云飞扭头一见封伯熙走进来,赶紧迎上前去,也没顾着回答皇甫静的话。说到底,他对这天上突然砸下来的馅儿饼,还是心里没底。 “用不着这么紧张封伯熙拍了拍三少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到你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前往上京付任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沈云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后面低头不语的凤语梦,叹了口气,将众人让进室内。 皇甫静见自己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见花映月与温如霞都一起跟进了内厅,她回头跟凤语梦打了声招呼,也跟着溜了进去。 凤语梦站在门外,见沈云飞身边竟同时跟着三个女子,心里便已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温如霞与皇甫静她是见过的。一个是他义兄的妹妹。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剩下一个,虽看起来像是侍女,但观其气度,却非寻常女子。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得了巽珠的花映月了。 虽说明知这三名女子跟着沈云飞都是事出有因,但凤语梦的心里就是不知怎的不痛快。不过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见沈云飞居然没有理她,她站在门口闷了一会儿,悄悄去了后院,不想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沌云飞回头看到凤语梦去了后院,心里也有些怅然若失。不过这样也好,有她在,自己恐怕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特别是在师傅当着满朝文武的官员提出那样的要求之后,他与凤语梦之间,便连如何相处都不知道了。 “这帮家伙,还真是想得出来。”皇甫华在听完太子对今日朝堂上的描述之后,一拳砸到膝盖上。皱眉说道:“把二弟弄到上京去,名字到好听太傅兼上京暂代太守”等蓬莱圣女确认了龙珠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封上京城主,位例上公”真是天花乱缀,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上京城主?这么厉害?”温如霞瞥了一眼沈云飞,失声问道:“这官,是不是也封得太大了?” “太傅是什么?暂代太守又是什么意思?”皇甫静在一旁眨着眼睛。扯着她老哥打听。关键是要弄清楚这太傅跟太守到底是什么官,一年能有多少金子。 “太傅是个虚衔花映月对皇甫静说道:“而太守便是地方官。说白了。就是城主不在的时候,替城主打理全府事务。而上京城早就已经没了城主,太守就是最大的 “哇。皇甫静顿时叫了起来:“那这么说起来,岂不是赚翻了?”。 “没得赚。”花映月摇头说道:“真要换了凤翔、姑苏,别说是太守,就是小小一个郡县官员,都的抢破头。这上京荒废已久,又被洪喜把持了那么长的时间,这回又网遭了洪水”想要治理那个地方,没个千儿八百万两银子,根本就连想都别想。” “不仅是钱皇甫华接着花映月的话说道:“还得要人。上京地界久未管理,如今洪喜虽然已死。但散落的蛮妖与地蛟仍然是一个,严重的隐患。如果没有一支强悍的军队,恐怕要不了三五个月,那里就又会重新沦为妖魔盗匪的天下 “还有地方官员的选拔也是个问题太子说道:“上京不同于其他郡县洲府,是独立于朝庭之外的氏族封地。现在共工氏族虽然已经没落,但祖制上而言,朝廷是无法直领上京的。所以,二哥这一去。就要负责管理起整个。上京的一切事务,朝廷是不会派遣官员的,需要的人手,都得二哥自己想办法 “既然你早知道是这样,那在大殿上的时候为何不开口拒绝?。皇甫华望向太子:“哪怕不要争这么大个名头,随便弄个小官当着,也比现在这样好得多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太子摇头苦笑。若是当时他开口反对,恐怕满朝文武又不知是要闹成什么样了。 “官员方再,我可以想想办法,临时给你抽调一” 队”圣旨上没提调拨的事,轩辕军就不用想了。短时间内要征兵的话。也成不了什么气侯。再不然,” “再不然,还有我呢。”皇甫华呵呵笑道,同时望向封伯熙。“主婿大人,只要有您一句话,调上两十人马,应该不成什么问题吧?” 封伯熙婉尔一笑,指着皇甫华说道:“你啊,有了兄弟,就连主子都不顾了?我记得你的任务好像是保护太子吧?现在又想起来要帮云飞讨兵,这事儿要传了出去,岂不说我凤翔的手伸得太长了?” “呃”皇甫华微微一愣,他到没有想到这一节上。 “那好办!”大子呵呵一笑,说道:“既然是保护我,那我去哪儿。大哥就可以跟到哪儿了。反正我现在寻找龙珠的任务还没完成,索性就去上京城寻找线索。这样,等我们找到线索。二哥的军队也该建立得差不多了吧?” 听着皇甫华你一言我一句,为沈云飞上任上京太守一职出谋划策,花映月悄悄看了一眼沈云飞,心道:就你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居然能得太子与皇甫华如此相助。莫非,你真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在华夏掀起一番风浪? 众人就在馆驿聊了一宿,第:天一大早。沈云飞付任上京暂代太守的相关文书便被送了过来。 这回的办事效率到挺高,看来那满朝的官员,没有一个愿意沈云飞这样的人物再继续留在黄,帝城冉的。 而随着文书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五十万两黄金。其中三十万两是沈云飞应受的赏赐,而剩下的二十万两。是朝廷作为新任太守重建上京城的拨款。毕竟上京城荒废已久,竟让妖魔占了便宜。如今既要重建。朝廷要是不拿点钱出来,未免就显得太没诚意了。 别看那五十万两黄金好像挺多,但要用到若大一个上京城里,那便如投石入海,连泡都看不到一个。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沈云飞真要能治理好上京,那才有鬼了。好在现在有太子与皇甫华帮忙,又有师傅封伯熙的提点与指教,沈云飞虽然心中没底,但或多或少也有了些自信。” 既然拿到了尖书,便要立即离京。 太子因刚刚返京,暂时还得多待一段时间,因此皇甫华也只得继续留在黄帝城保护太子。封伯熙要带凤语梦回一趟凤翔,而温如霞要回侠义门,皇甫静原本也想跟去,但皇甫华怕她又闯祸,便强行将她留在身边。因此能跟着沈云飞一同前往的。便只剩下了一个花映月。 离城之时,太子带来二十个人,说是送给沈云飞的仆人。但事实上。这是他抽调出来。帮助沈云飞重建上京的人员。 不过,这些人可都不是在职的官员。即使是太子,想要私调官员也不合烦矩。 沈云飞一看便知道,这二十个人之中,有一牛是没什么背景的读书人。空有满肚子的学问,但在黄帝城这种地方,却是苦无施展之地。 而剩下的一半,却是真真正正的仆人。不过,他们可都不是一般的仆人,而是历来犯官家连坐受诛的罪臣家属或奴仆。 这些犯官家属或奴仆,因主人获罪,而被贩为奴隶。他们不可能入朝为官,只能终生为奴。 虽说只是奴仆,但由于以前跟随着自家主人,多多少少也学到过一些本事。而这些本事,对于沈云飞治理上京十分有用。不过,想要他们直接充当官吏,却还有着一段距离。 满心期待太子能给自己找几个好帮手的沈云飞,在看到这二十个人之后,也只能摇头轻叹。想要经验丰富的人果然不太可能啊,那些真有本事的人,有谁会愿意跟着沈云飞去上京城那种妖魔肆虐、盗匪横行的鬼地方。也就是这些穷书生,还有本身便没有选择权力的奴隶,才有可能听从调令,跟着沈云飞去吃苦。 看着那二十个人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面前,什么也没问题。什么也没说,:少就知道,在来这里之前,太子肯定就已经对他们交待过了。既然是这样,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沈云飞将送来的花名册往怀里一揣,告别了封伯典、太子以及温如霞之后,带着花映月与那二十名奴仆。又重新踏上了前往上京的道路。而直到他走,与凤语梦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6何人命运实堪忧 汁凡入秋。轮斜阳有与丹力地挂在玉放眼望去,是起伏不定的土丘荒野。稀稀拉拉的野草在风中不住地摇晃,争取着这一天中最后的一丝温暖。 这里曾是通往上京城的官道,但如今却早已荒废了。只偶尔还能从那些茂盛的草丛中,看到两道浅沟一样的车印,令人可以想像出许多年前。这里曾经日夜不息地经过的车辆。 一连串马蹄声响起,惊起几只雀鸟。一支小小的队伍,正踏着这条早已荒废的官道,缓缓地朝着上京城的方向前进着。 “主人。”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跨马行至队伍前头,对走在最前端的沈云飞说道:“天色有些晚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扎营休息?距离上京还有七天的路程,日夜兼程的话,那几个书生可是有些受不了了。” “好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落在后面的马车,轻轻点了 头。 从上京城到黄帝城,沈云飞等人不过用了三天不到,可这次再从黄帝城到上京城,同一个方向,却是慢了不知道多少倍。特别是拖着这么群吹不得风、淋不得雨、连太阳晒久了都要生病的文弱书生,那度就更是没法快了。 好在沈云飞自己也走过来人。到也不怎么觉得累赘,反到是一再将就这些文人,前进度一拖再拖。 “我记得前面不远有条卜河,咱们就在那里落脚吧。”三少说道:“还有,段先生,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我主人。太子让你们跟着我,只是为了帮我治理上京,不是让你们来当我的奴隶 “是,主人。”中年男子挺身说道,只可惜嘴上并没有改口,引的沈云飞好一阵无奈。 “你不用这么介意见那中年男子已绕到马车那边,去通知后面的人,花映月小声地对沈云飞说道:“这些人原本就是获罪犯官的家人。原本早就该被处死了。再不然。就是被送去为奴,干苦力。能成为你的仆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要叫你主人也无可厚非。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心里安稳一点,找到一丝归属感。” “我明白沈云飞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离开涿鹿郡的地界已有将近十天了。对于太子送来的这二十个人,沈云飞也算是大至有了一定的了解。而这二十个人的表现,实在是令沈云飞颇有些头痛。 那十个官奴就不用说了。由于一早就知道太子已经把他们送给了淀云飞,那沈云飞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只要三少一个不乐意,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重新打回罪人的身份,因此伺侯得格外小心,就连一个称呼。沈云飞再三的叮嘱都还是没有改过来。 这还不算什么,沈云飞也是有钱人家出生,虽说没有被这么多人伺侯过,适应适应总还能过去。关键是那十个文人,三少都怀疑太子是不是有意整他才把这些人弄来的。 这些个,书生文人,也不知是不是在皇帝城里被压抑得太久了,怎么看都是死气沉沉的。就连沈云飞找他们说话,也都是问一句答一句,爱理不理。表面上虽然十分恭顺,但眼神儿里,却多少流露出一点不屑的神态。 对于这点,沈云飞也能理解。毕竟自己还背着一个“商贾出生”的名声在那儿,对于这些文人们来说,当一个这样的人的手下,实在是失了大德了。 要不是他们在黄帝城实在是没有出路,怎么着也不会跑来接这种差事。 其实,想要收拾这帮人,实再是再容易不过。沈云飞自己也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只消在这些文人面前透露个一星半点,保管也能让他们服服帖帖,自此收起那不屑与商贾为伍的傲气。 只可惜,三少一来不愿卖弄;二来。沈云飞心情原本就不怎么好,别人不理他也就算了,他也不想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三来,他也想先在暗中观察一阵。毕竟,要鉴定文人,可没有鉴定武者那么容易,一个人的品性学识如何,可不是光靠眼睛看长相身材就能断定的。 趁着现在关系不太近,到方便暗中观察。这不仅仅是考验沈云飞的耐性,同样,也是要考验这帮书生到底有多少耐性。若他们真是一味地摆着自命清高的模样,那这样的人,不用也罢。” 几个简单的营账很快就在小河边搭建起来,沈云飞盘坐在河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看似正闭目养神。其实却正用神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花映月四处寻视去了;仆人们正在升火烧饭,准备今天的晚餐;而那几个书生,却围坐在火堆前,既不帮忙拾柴,也不帮忙打水,一个个。伸伸胳膊腿儿,便一动不动,好似周遭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似的,沈云飞看得是 其实沈云飞早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书生心里憋着气呢。 按他们想,他们好歹也是太子派来的人手,即使不是什么旷世奇才。但既然被派来了,多少也该受些重视。可谁想到,从一见面,沈云飞除了一人身上扫过一眼之外,就再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这可让这些书生文人的自尊心大受打击。 照理说,沈云飞多少也应该虚心向他们求教一番,就算现在距离上京还远,那至少也应应该大至说明一下上京的情况。到了地方之后,众人的工作该如何开展,具体应该如何治理,总应该是要商量一下的。可是现在,他沈云飞却对这帮人不闻不问,好像有他们跟没他们没什么两样似的。 要换了常人,主人不问,那他们也该毛遂自荐,自报一番家门,好让沈云飞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可这些家伙呢,一个个自命清高。硬是不屑去跟沈云飞这个“商贾之后”打交道。两边都有意不说话,那可不就僵起来了么。 沈云飞这边还好,他早嚣,已经看出端倪,自然不用担心这些书生们出什么状况,可那些书生们可没那么好的耐性啊。一连被晾了这么多天,他们的心里也犯着嘀咕呢“本来在京城就已经是怀才不遇了,原以为换个地方便可以大展拳脚,可谁知道居然遇到这么个主,那他们的前过…一片黑暗啊。 知道就别摆什么架子了啊。要知道,自己这十个人,总算也是被太子点名送来的。而且别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心里可是很清楚,太子这回挑的人,可都真有些本事,足以说明他对这位上京太守的重视。要是他们在此人手下毫无建树。那将来再见太子,可是不好交差。 不好交差到也罢了,要是被太子认为自己这一干人等全都是虚有其表,那这辈子的前途,可就真的完蛋了。 要说这些个书人,也不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只是因为当时太子送人时没有详加考虑,竟把他们连同一干犯奴隶一同送出,这可是让这些书人的自尊心大受折损。为了表示自己与那些罪奴的区别,这些书生们也不得不临时抱成团,有意摆出清高的样子,避免沈云飞把他们也都当成了奴隶。只要沈云飞开口一问,自然便能区别对待了。 可谁知道沈云飞根本就没问。这可让那些书生们有些下不来台。他们哪儿知道,沈云飞天生一对望龙眼。要看穿一个人的身份,哪还需要专程去问这么一遭。一个照面。他便已看出这十人与那十人之间的区别了。 依着沈云飞的性子,即使是犯官奴隶,他也不会看不起对方。毕竟都是太子送的人,而且也都有几分本事,自然要客客气气的。也正因为他没有看不起那些个犯官奴隶。就外表现出来,还真是没有区别了,也难怪那些书生们心里窝着火,表面上也就越地傲起来了。 一连这么多天都是这样,那些文人也不是真没个眼色,或迟或早,总有几个人看出了点端倪,心里也开始有点打鼓了。 吃罢晚饭,沈云飞借口说要去散步。带着花映月离开了营地。那些个。犯官奴隶忙着收拾锅碗瓢盆,这十个书生,便赶紧聚到了河边,开始了“秘密”会议。 “我说吴夫子,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书生。看上去大约二十出头。一身青麻长衫,头上系着一条麻带,看上去清爽利落。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看起来与普通的读书人略有不同。沈云飞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书生带着一些武艺,虽不是什么高手,但身体却比别人好些,壮实许多。 那姓吴的夫子大约四十左右,也是一身麻服,在十人之中年纪最长。颇有些长辈之风。听到那青年书生的话,不由得眉头微皱,摇头叹道:“部贤弟所言甚是。谁也没想到,此子的商贾气息居然如此之重。居然跟那些犯官奴秉打成一片,反到是冷落我等。如此亲小人远贤能,看来上京将来的命运实可堪忧啊。” 沈云飞虽说借口散步,人也的确走得很远。但他原本就是想听听这些书生们背着他到底要说些什么。自然留了一分魂识在这里。此时别看这群人如此小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是完全没能逃过三少的眼睛与耳朵。 听了这两人的话,沈云飞只能苦笑着摇头。在这帮人的心目之中,自己怎么就成了亲小人、远贤能的白痴了?不过,他们如真的一心想要治理好上京,那到的确是可用之人。 正想着,就听其间又有一人说道:“早知如此,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还不如投到国师门下呢。” 7执刀仗剑趁夜行 尔话的人年纪不大。看卜尖不过十八十岁,相貌到是不锋间与那吴夫子有几分相似,只是言行之间颇有几分傲气,而且稍显一点轻狂浮躁。 沈云飞记得,这小子也姓吴,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不难看出他与那吴夫子之间有几分血源关系,即使不是父子,也该是近亲叔侄。 话音网落,就听吴夫子摇头说道:“见远,此言差矣。国师虽为朝中重臣,但其私心召著,有目共睹。你不要受其表面的谦和所蒙骗。我等饱读诗书,为的是天下苍生、百姓福旨,不可为一己私利去做那钻营遛须的鼠辈。” 那吴见远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父亲,你不愿意依附国师,陛下又看不到您的才华,好不容易认识了太子,又被当成货物一样,跟着一群犯官奴隶一起被送给了一个商人的儿子,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 吴夫子叹了口气,说道:“天道时运,自有定数。如今天下即将大乱,上京城为华夏之重,你我得此机会。替陛下治理上京城,这都是咱们份内的事情。你不可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义。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到觉这位沈太守虽然年经,又是商贾出生,但却并非跪扈纨绔之辈。我在考虑,咱们是不是也该放下一点身段,好生与之交谈一番。或许,能使其明白这个道理,真正为上京做出点事情。” “治理上京。”吴见远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不屑地说道:“父亲。您这是剔头挑子,一头热。我看这个姓沈的小子压根儿就不是那块料。父亲您也看到了,这几天,他跟那些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们打得火热。可有半分虚心请教的意思?照我看,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真的要治理上京城,想着怎么捞好处才是真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身的妖媚之气。能带着这样一个女人上路,这位沈太守的人品可想而知。我吴见远,不屑为这种人效力。” 听到这话,沈云飞瞅了瞅身旁的花映月。表情显得有几分怪异。 这话他能听到,花映月自然也听到了。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因为花映月的存在,而对沈云飞产生了误解,这的确是始料不及的事情。 人长得漂亮有什么错?难道沈云飞身旁一直带着个丑八怪,就能证明他的人品不错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饶是花映月再有千年道行,此时也禁不住怒火中烧,只恨不得飞身上前,给那个胡说八道的吴见远几个大嘴巴。 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说到花映月的头上。沈云飞好说话,这位美女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看到花映月脸色不对,沈云飞连忙笑道:“你为这今生气的话,那大可不必。这家伙读书都有点读傻了。他父亲到还有几分明白事理。” 听了这话,花映月自然不好作。只得顺着沈云飞的话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就是再没涵养,也不会跟这几个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只是他们如此误解你。将来未必就肯尽心帮你,总该要给他们一点教市。要不要 “不必。”沈云飞摆了摆拜 他当然知道,真要是想叫这些人听话,花映月有的是办法。只要给每人施上一个小小的锁心咒,自然不愁他们不乖乖听话。只是,沈云飞不太愿意这么做。 一来,这些人并非什么高手。想要控制他们实在太容虽。犯不着还要浪费魂力去施展咒术。二来。锁心咒始终是阴神法门,即使明知花映月原本就是阴神一脉,在沈云飞看来,也希望她越少使用那些法术越好。 “日久见人心,他们迟早也会明白的。”沈云飞说道:“只要他们是真心做事,至于怎么看我,我到是不怎么介意。” 正说着,突然听得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悄然隐没,静静地躲到了暗处。 树林里,一支大约三十人左右的队伍正借着夜色的掩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 他们的身上穿着破旧的麻衣,外面裹着厚厚的兽皮,脚下扎着草鞋。手里拎着磨得雪亮的镰刀或是斧头。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尺许长、黑色的锋利砍刀,背上背着一张硬木猎弓,腰间还搭着一支箭袋,袋子里插着二十来枝木箭。看起来比其他人准备得更为充分一些。 他躬着县子,脚步轻快地在又软又厚、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移动着,两只漆黑的眼睛借着树枝间投下的月光分辩着方向。 夜风送来一阵沙沙的声响,那人蹲下身,背过了个手势,其他人便全都停了下来,各自蹲下身。躲在树木的背后,或是掩藏阅读最新童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甩姗齐伞 那阵沙沙声过后,一个小个子从暗处窜了过来,奔到那人的跟前。 “看清楚了吗?”领头那人沉声问道。 “都看清楚了。”那小个子点了点头,用尽可能轻、却又尽可能清楚的声音回道道:“本来是二十二个人,走了两个,还剩二十个。一共六辆车,一车粮食,一车草料。” “兵器呢?”领头人又问道。”没什么兵吞。那小个子说道:“只有一个家伙的腰上挂了把剑,还有就是个做饭的厨子有把菜刀,其他人手里都没有兵器。” “没有兵器?”领头人皱了皱眉:“看他们好像是朝上京方向去。敢走这条路,连个护卫都不带?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 “管他什么来头呢。”一个家伙说道:“二当家的,既然没有兵器。那咱们就动手吧。一车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也够寨子里的人吃上好几天了。这回要是再没收获,塞子里的老人孩子们,可熬不了多少时候了。” 领头人抿了抿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那好。咱们只求财,尽量不要伤人。” 众人点头称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河边的营地摸了过去。 这群人刚刚经过,就在他们刚才藏身的那个位置,两道身影悄然浮现,正是外出“散步”的花映月与沈云飞。 “这些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了。”花映月小声笑道。 “都是些庄稼人,不知道怎么才干上了这营生。”沈云飞摇了摇头:“听他们说还有个寨子,你弄清在什么方向了吗?” “那还不简单?”花映月双眼一闭,将神识对准了前方的家人。片刻过后,便点头说道:“就在北边丹阳岗上,大约有两三百人。” 沈云飞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去那儿看看。” “去那儿?”花映月朝着河边望了一眼,疑狐道:“那那些人怎么办?任由他们被抢?” 沈云飞微微一笑,说道:“你没听刚才那领头的家伙说了吗?只求财。不伤人。既然是这样,还用咱们操什么心?再说了,这群强盗,未必就能讨得了什么好。” “哦?” “你少装傻。”三少笑道:“那个性部的有点武艺,剩下的人里也有几个会点把式的。这群人里也就那个领头的是练家子,真要打起来。该有个半斤八两。” 花映月笑了笑。说道:“这到是没什么疑问。只是要真打了起来。是不是真不伤人那就说不准了。毕竟刀剑无眼,难免会有意外。就算你想教勾一下那些榆木疙瘩,真要是伤了,我怕心痛的是你。” “那到也是。”沈云飞咧嘴笑道:“不然这样,你留在这儿看着。别插手。只要不出意外就成。我去丹阳岗那边看看。” “嗯。”花映月点了点头。在这种地方,时手又是这么些农户,她还真不怕沈云飞能出什么意外日反到是那些个奴仆书生,更让人操心。 “敢说老娘的坏话,是该给你们长点记性。”花映月暗中想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妖媚的笑容。 “适可而止啊。”沈云飞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声,一个纵身,已自树稍上消失。 花映月摇头笑了笑,转身微动,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河边,一干奴仆忙着洗洗涮涮,十个书生围在一起,还在商量着如何才能取得沈云飞的信任。谁也没有留意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树林边上,危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 “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一声大喝犹如平地惊雷般地响起,三十余名壮汉转眼间便把这个简易的营地围了个严严实实,卜河边的一干人等全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咣耸!”一个官奴手中网洗干净的铁锅掉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但却让其他人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那姓部的书生刷地将腰间的长间拔出,冲着这一干强盗高声喊道。 “那姓部的果然有点胆识。”花映月在暗中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称道。 那些个犯官奴隶,还有大多数的人这时候早就已经吓蒙了,只有少数几人在愣了愣之后,赶紧向那姓部的书生靠拢。 至于那吴姓父子,反应到颇有些令人惊讶。他们似乎并不怎么惊慌。反到是仔细地打量起这群“强盗”来。 8残阳射月旧侍臣 郡交未治理,盗匪横行,不是个太平地方,所以一联百,平时候根本就不太可能有外人经过。即便是有,又有谁会连个保镖都不带?因此可想而知,这群强盗的生意必定不会太好。 只消看这群强盗手里的兵器。便知道他们也不过都是些农人猎户,本身并没什么本事。真要换了任何一支军队来,甚至稍有实力的家丁护院,恐怕他们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可惜,沈云飞一来是没合适的人手,二来有他跟花映月在,一般的强盗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整支队伍。居然一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 那些个犯官奴隶,刚刚重获自由,兴奋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想到这一层去。而那些个书生们,虽然在黄帝城郁郁不得志,但距离打打杀杀的生活实在太远,一时之间又哪能想到“强盗”二字。直至此时,众人才现自己所处的境地。 没错,那群强盗的确是不成什么气候,甚至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人数也不算太多。可他们自己呢,比强盗更惨。武器到是有一件,但剩下的,全部都是手无寸铁,人数上还比对手少了三分之一。 即便是人数相当,试想一个长年枯灯坐读的书生,与一个种了一辈子的地、有的是力气的农民打架,谁输谁赢,不也是一目了然的事。 唯一可看的,大约妒七只有那姓部的书生,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了吧。 这群奴仆书生打量着那群强盗,那些个强盗又何偿不是在打量着对手。在他们看来,这一趟总算是不会白跑了。 那强盗领横眼一扫,目光最终落到了那姓部的书生,以及他手中的那把剑上。”你,出来吧 “嗯?。那姓郜的挑了挑眉,脚下却没有动作。 “看得出来。你是这些人当中唯一会武艺的。”那强盗领勾了勾手指说道:“我说过了,只求财,不想伤人。你出来跟我打一场,要是你打赢了,我们就退回去。要是你输了,剩下的人,恐怕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了吧?。 那姓部的看了着自己的左右。自然明白对方说得一点没错。而再看对方的其他人,对打输就退的说法居然没有一点疑议,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他们对这个领头人绝对地服从,只要他说退,他们就一定会退,绝不会有半点疑议。 第二,就是他们对这个领头人的本事相当信任,认为他绝不可能被打败,这样自然就不必退了。 姓部的能做出这种猜测。而冷眼旁观的花映月却知道,真相只会是第二种。因为她知道,这群强盗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一趟活儿,关系到他们的寨子里是否会有人饿死。所以是必须成功的。因此,他们此时没有异动,只能是说明他们对这个领头人的本事相当地崇拜,认为他绝不可能输。 想到这里,花映月又多看了那个领头人两眼。 她没有沈云飞的本事。自然看不出这领头人与那姓部的到底谁更厉害。要按她平时的标准。这两个再厉害,也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已。根本不会被她看在眼里,就像人们不会去留意地上的两只蚂蚁哪一只更强壮一样。不过现在,她却不得不多看两眼。 虽然她对这些个书生不满。但还是清楚。这些人都是将来沈云飞的官员班底,是一个都不能死的。 听到领头人的话,姓部的明晏有些犹豫。他到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而是就算他能打赢,万一这帮强盗不讲信用,以多欺少,翻脸不认账,那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将剩下的人全部保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虽然有点武艺,但也只是普通的功法,用来强身健体那是足够了,对付一两个没有练过武的人,那也是绰绰有余。但是,要同时对付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他还没那么大的把握,更何况身边还有其他人。即使自保有余。要保住其他的人,那就难了。 仅管犹豫,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对方提出单打独斗,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真要是有什么阴谋,恐怕也不必如此,只消一涌而上,他们便没什么反抗的机会了。 姓部的安了定神,大声问道:“只要我赢了,你真的就肯带人退再去?” 那领头人嘿嘿一笑,说道:“我洪烈还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过。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姓郜的抿了抿嘴,没有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自己这边的人自然不清楚对方是不是个讲信用的人。而问对方?那更左云…六就算泣个叫洪烈的家伙真是两面兰刀,他那边的代谋心真的说出来不成? 姓部的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部毅。既然洪兄这么说了,那在下自然不敢不信。” “既然相信,那就请动手吧。”洪烈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真的是在打劫与被打劫吗?”花映月躲在暗处,微微皱起眉头。 从头到尾,她预料中的那种混乱场面一点也没出现,这些个盗强到真是听话得很。那个洪烈说什么就是什么。而自己这边的人除了那全部毅之外,其他人居然也都没说什么。 不是说还有几个练家子吗?怎么全都不动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部毅跟别人打? 饶是花映月活了上千年的岁月,对于这一怪异现象,却还暂时没能看透。 要说洪烈与部毅的打斗,对于花映月来说还真是没什么看头。两人都只是稍具武艺,身心气魂四道上,勉强算是身气二道之流,但都上不得什么台面。两人虽然你来我往,哼哼哈哈地打了一阵,却都只是些拳脚功夫。外行人看看到还有些热闹,但要放到内行人眼里,那就真的没什么趣味了。 “打这么久还分不出胜负,还真想动手帮他们一下。”花映月心里小声地嘀咕着,却见原本稍处下风的郜毅突然一个疾步,快欺身于洪烈身后,手中的长剑一个翻转。竟向着洪烈的腰上削去。 这一招并不怎么出奇,但奇怪的是,他手中的剑身之上,竟然隐隐浮现出了一道淡淡的红光。 “咦?这是” “残阳剑?!”没等花映月想出答案,那洪烈便已叫了出来,显然他也认出了部毅所用的招数,脸色也稍稍生了一点变化。与此同时,他的身体陡然间扭动了一下,整个腰身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弯,随后身形一闪,竟平平地滑出近两丈的距离,险险地躲过了部毅的那一剑。 部毅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同时也惊讶对方居然能认识自己的招数,不由得愣了愣。 “你居然认得残阳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洪烈没有回答,反而后退了几步,从肩上摘下了那把一开始就背着,却并没有使用的猎弓。 普通人拉弓,自然是一手伸直握柄,一手弯曲拉弦,箭尖肯定是指向前方或侧边。而洪烈拉弓的方法却与别人不同。竟是单手斜举,而拉弦的手,却是放到了身后,绕过腰际,从背后将猎弓拉开来。 “射月弓?!” 看到洪烈的这个动作,郜毅也是大吃一惊,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 “残阳剑?射月弓?这两全部族居然没有灭绝吗?”花映月这时也喃喃自语地陷入沉思。 残阳、射月、泣血、凝霜,原本是上京郡附近的四全部族。他们出现的时间很早,甚至早于上京城修建的时间。 后来龙珠降世,九大部族依照九珠出现的地方修建了九座城市,四大部族也被负责掌管上京的共工所收服,成为共工的侍臣。其中,残阳剑与射月弓,正是残阳与射月两大部族的看家本事。 只可惜,共工与祝融的一场大战,使得共工一脉被逐,失去神位,这四大侍臣家族也因此而受到牵连,失去了原有的神力,变为普通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世人都以为这四个侍臣部族已经消失,可谁知道,残阳剑与射月弓居然再现人间。 虽然在花映月看来,这部毅与洪烈都没什么实力。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这两大侍臣之后,那么说不匙, 花映月兀自陷入沉思,而部毅与洪烈的神情却显得犹为复杂。 残阳剑”射月弓,当年的两大侍臣家族如今都已没落。但他们毕竟曾经都是共工氏的侍臣,算起来也是一脉相承。 如今,两边的后人相遇,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也不得不说一声事世的无常、命运的捉弄。 “还要继续吗?”洪烈收起猎弓,平静地望着部毅。 “你肯退回去?”部毅瞅了瞅其他的强盗,也淡淡地问了句。 “不可能。”洪烈摇头:“说实话,我们这也是万不得已。要是不带回去这批粮食,塞子里的人恐怕撑不了几天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更不应该动手了。”一个声音突然从两人之间插入,说话的,却是那位吴老夫子。 9临危不乱说分由 二应该动年。洪烈挑了挑眉,将那吴老夫午卜下番,又转头看向郜毅。 “这位是南琼书院的吴正吴老夫子郜毅简单地介绍道。 “书院的夫子?”洪烈的眉头挑得更高了。他怎么也想不出,黄帝城南琼书院的一名夫子,怎么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而且还对自己说这种屁话。 “老夫是书院的夫子不假。但那已经走过去的事情了吴老夫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慢声说道:“现在。却是受当今太子所托。辅佐上京新任太守 “上京新任太守?!” 听到这个,称谓,洪烈的眼中光芒一闪,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逐渐越皱越紧。 不管怎么样。上京总算是又有了太守,而且是轩辕皇帝派来的。这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件好事。吴夫子这么说,也是希望洪烈知道,如今上京城又有了主人了,地么这些流亡在外的百姓,也就又有了依靠。不必再过着这种打家劫舍、有一餐没一顿的日子。 可谁想到,洪烈听到这个消息,居然并不若他想像的那样欣喜。反到是显得不怎么高兴,这可有点出吴夫子的意料之外。 正在奇怪之际,到是旁边的一个强盗说出了洪烈的想法。 “又来一个太守,有什么用?不是被妖怪吃了,就是跟那些妖怪同流合污。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 “呃。吴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跟新任太守也不是很熟,甚至这几天的相处下来,还颇有些误会,这会儿自然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来。可是这些话要是不说。恐怕这些强盗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正在为难之际,却听那群犯官中突然有人说道:“被妖怪吃了?开玩笑吧!你们大约还不知道,咱们的沈大人是怎么当上这上京太守的 “嗯?”。 一听这话。别说是洪烈等人,就连吴夫子与郜毅等人,也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 没办法。朝堂上的事情轻易是传不到民间的,所以沈云飞找到龙珠、诛杀洪喜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虽然迟早消息也会传出去,但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而由于朝堂上的那些官员恨不得沈云飞立刻离开黄帝城,因而任命得是又急又快,是以直到沈云飞离开黄帝城的时候,这消息都还没有传开。 再加上由于时间紧迫,太子在找人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将沈云飞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说清楚,以至于直到现在。吴夫子等人除了知道沈云飞是个商贾之后之外,竟是一无所知。 反到是那些个。犯官,因在出来之前就是被关押在官牢之中,而恰好关押他们的那地方的狱卒跟宫里有点关系,所以竟是大至知道了一点始末。这也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对沈云飞无比巴结的原因之一。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把这个消息告知那十个书生,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就有很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知道,一但这些书生明白了事实的真相,那对沈云飞的态度就一定会不同了。而从这几日与沈云飞的接触来看,一但这些书生的态度有所改变。那沈云飞对他们也必当另眼相看,到时候自己这些犯官奴隶的地位。恐怕就,, 虽说事情最终肯定会说开,但能迟一天就迟一天。只要已经取得了沈云飞的宠信,那到时候就不怕这些个书生再说什么了。 到不是说这些犯官奴隶对书生有什么成见,只不过他们都是从上到下经历过许多的人,心里自然就想得多一点。要论学识。他们或许是不如这些书生,但要论争宠夺利比心眼儿,那些书生可是拍马都追不上。 这么些天了。书生们与沈云飞的关系还是这么僵,其中有没有这些犯官的原因,也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说话的正是那群犯官的领,也就是一直以来紧随在沈云飞身旁的中年人。 他姓段,单名一个,林字,犯事之前,曾任地方司空,擅长管理建设与钱粮,在众犯官之中,原有职位算是最高的。沈云飞在看过太子给他的名单之后。当即便决定由段林掌管所有的财物粮草,这在其他人看来,可是难得的一种信任,毕竟,沈云飞连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而获的罪都没有问过,万一是因为贪污,那再把钱粮交给他来掌管,那可 ,, 其实,这只能说明众人都是小人之心了。沈云飞到并不是相信段林的人品,而是相信太子的眼光。 姬晓白不可能不知道,想要治理上京,除了诛妖安民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重建上京城。而既然要重建,建设与管理自然就是要任务。既然如此。他绝不可能派一个贪官来帮助沈云飞。沈云飞绝对有理由相信,大午送来的众二十个人,肚上或许不会太过出奇,但是会贪污的。肯定是一个没有。否则的话,那就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了。 太子会害沈云飞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沈云飞用起这些人来,的确是十分放心的。” 众人听到段林在说了那句话之后,全都静静地等着下文。只可惜,段林说完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反到是想要存心吊人味口一般。 “你不说也没关系洪烈仿佛看穿了段林的心思,脸上浮起一丝冷酷的笑容:“反正也不过就是朝廷派出的什么贵人而已,这样的事情我们见得多了。要是他真的有什么本事。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呢?在这种时候,你们的太守大人又在哪里?” 段林没有说话,其他的人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沈云飞与花映月这个时候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一个,血气方网的少年,还有一个妖艳绝色的女人,在这种时候选择远离人群,到底去做什么,实在令人不好意思猜测,更让人不敢随口乱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事,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沈云飞的人品。 仅管时间上算不得光天化日。但好歹也是荒郊野外。那位太守大人真要是在这种地方做出什么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可就” 洪烈知道这支队伍里有一个少年跟一个漂亮女人,只是不知道那少年的身份竟然会是上京的新任太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不过他的想法到是跟段林相差无几,因此脸色便更显得怪异。 “有这样的太守,上京城的百姓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与其任由他上任,到不如,” 说到这里,洪烈的眼中竟然透出一股杀意,而后面的话也就用不着再多说了。 “不可”。 “不可以!” 两个声音同时叶了起来,一个是吴夫子,而另一个,正是段林。 吴夫子说不可以,自然是身为道义上的考虑,而段林, “你要是抱着这种想法,那我只能说你很蠢段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沈公子之所以能受封上京太守,就是因为他是整个上京郡的恩人 “恩人?。 这种说法实在是很新鲜,别说那些,就连跟段林一起的犯官们,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沈云飞受封上京,不是因为他找回了龙珠吗? 段林回头看了看众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要说沈云飞找到龙珠,这是大功一件不假。但是这样的功,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实在是太远太远。远到根本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好处。 其他犯官所知道的,不过也就是这件事而已,而段林知道的却比他们更多。 为什么沈云飞的封地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上京?能让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突然想起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沈云飞在去黄帝城之前,在上京城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段林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你们既然都是上京郡的领民,那前眸子上京城的事情想必都该知道吧?” “上京城?你说那场洪水吗?”洪烈问道。 “不错段林说道:“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无原无故,上京城里怎么会突然洪水?。 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该知道,洪水的高期是在盛夏,而此时已然入秋,在这个,时候洪水,绝不可能是正常现象。就算是要洪水。也该是周边地区,而这次的洪水最初,却生在上京城内。 由此看来,只能有一种解释一妖孽作祟! “你的意思是,”洪烈问道。 “那场洪水,正是双头蛟作乱,沈公子之所以受封上京太守,就是因为他亲手诛杀了双头蛟洪喜”。段林一字一句地说道。 “杀”杀了洪喜?!”洪烈愣住了,帮毅也愣住了,而其他人,却大都是一副十分怪异的表情。 他们都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知道洪喜是什么来历。而身为当年上京四大侍臣之后的郜毅与洪烈,却不可能不知道洪喜是谁。 要知道。身为共工的坐骑。洪喜的地位与当年的四大侍臣也是不相上下的。而洪喜沦为妖兽的事情,四大侍臣部族也自然有所耳闻,而且也为此深感耻辱与愤恨。 现如今,居然有人杀了洪喜,这对于部毅与洪烈来说,的确是十分震撼。 echo处于关闭状态。 10来而有往两不伤 你说,读位新任太守,诛杀了双头蛟洪喜。”洪烈天厂“凹 “怎么?你不相信?”段林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件事情要不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他也不会相信,那个看起来和普通的贵少没什么区别的沈公子,居然有能力杀死称霸上京的巨妖。不过,即使再不愿意相信,这也是事实。段林实在很想知道,当沈云飞觉自己的队伍居然被人打劫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而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只可惜,他现在不知道沈云飞在哪里。即使知道,也不会知道沈云飞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洪烈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言不。 他不是不相信段林的话。而是不敢相信。 如果一切真如段林所说,这位新任太守。真的诛杀了双头蛟洪喜,那他的实力应该可怕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而这些胆敢打劫他队伍的人。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不对! 洪烈突然目光一闪,心中暗想:要是那位新任太守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又怎么会直到现在还没觉自己的举动呢?要是他现了,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见洪烈不一言,只是沉思。段林趁热打铁地说了一句:“我劝里还是趁早离开吧。要是等到主人回来,恐怕你带来的这些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郜毅与吴夫子同时皱了皱眉。段林不是笨人,顿时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只可惜,话已经说出口,却已经没有办法再收回来了,只希望洪烈没有从这话里找到什么线索。 可惜。段林失望了。就在他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同时。洪烈紧皱的眉头也顿时舒展开来。 “你说得不错,要是等你们的主人回来。我带来的这些人恐怕的确是凶多吉少。既然是这样。那就少不得要委屈诸位了 “你想做什么?!”郜毅沉声喝问道。 洪烈转头看了看这个。与自己同为侍臣后裔的年轻人,轻声叹了口气:“没办法。事关塞子里的父老。也只能让诸位受点委屈。放心。我只是请诸位到寨子里坐坐而已。若这位新任太守真像这位段爷说得那么有本事,我洪烈自当以死谢罪 部毅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难得的是,连那位吴夫子居然也没有说话。 眼下,他们的确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既然沈云飞没有回来那他们就没办法对付这群强盗,而且还将变成他们的人质。 要是沈云飞不来救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吴夫子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要是这一路上,没有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就好了。现在。只期望那位沈太守看在这群人中还有几个他的亲信的份上,会出手相救吧。 红云寨,就坐落在丹阳岗的顶端。 一道犹如刀劈的裂缝将丹阳岗分成两半,当中是一条小道,两侧是高高的悬崖,仅容单人单骑经过,稍大的车辆都无法前进,而这条小道。偏偏是通往红云塞的唯一一条路。 一行二十人的车队,被三十名强盗押解着慢慢在这山道上向前行驶着。 越近山前,吴夫子的心情便越沉重。 原本,看这些强盗装备不怎么样,想办也没什么实力。可是当他看到这里的地形之后。却觉事情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红云塞既坐落在山顶,又只有这么一条道,那大军自然无法进行围剿。即使只派几个,探子。只要一踏上这两崖相夹的小道。便立刻会被山顶上的人觉。到那时候,只消有几块落石、几桶滚油,便能将下面的人尽数歼灭。 如此易守难攻的地形,哪怕红云寨只有几个妇孺,也尽可守得住了。 吴夫子原本还在想,即使沈太守并非如段林所说那般本事,只消将消息传回皇帝城,再派兵前来,想要救出他们也不难。可照现在看来。除非前来的救兵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否则的话” 吴夫子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绝望的神色已然浮现。 段林的心情也与吴夫子差不多,但现在看来,却觉心里没什么底。 他的确是听说过沈云飞的本事,但那也只是传闻。而且他知道,沈云飞杀死洪喜的当日,太子也在上京。要说太子有那本事,段林是相信的,因为太子毕竟是轩辕之后。拥有无尚神力。可这位太守” 段林心中不由长叹:这可需要通天的本领啊,主人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洪烈一直就在留意着吴夫子与段林的一举一动,此时二人的神情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抬头望了望前方的夹道。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得意。 选中这个地方作为根基,真的是选对了。想来那位新任太守就算真有什么本事,也不至于能从这里攻上去吧? 只要他攻不上去,那就有了谈判的本钱。到那时候” 洪烈正盘算着要替寨子里的乡亲们争取到知外才算合理,突然听到身旁有个旯弟靠了过来。在凹一凹说道:“大哥,不对啊。要在往日,这时候山顶上早该打出旗号了,可现在 洪烈心头一震,难道寨子里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就见山顶上有道人影晃了晃,紧接着便拿出一枝火把挥了起来。 看到山顶上摇晃的火光,洪烈高悬的心又放了回去,冲着身旁的兄弟说道:“这不是来了么?” 那弟兄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说道:“都是那个姓段的,把我给吓着了 洪烈微微一笑,回身大声喊道:“好了。兄弟们。总算走到家了。赶紧把粮食搬上去,好让大伙今天晚上吃顿好的!” 此话顿时迎得一片欢呼,而被押解的二十人表情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经过那条漫长而又狭窄的山道,总算走到了红云寨的门前。可网一进塞门,洪烈便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气氛。 “大哥。好像有点不对啊一人凑上前小声说道。 其实不用他说,任谁都能看出幕子里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即使红云寨上的人再少,好歹也有几百号人。就算是夜半三更,也难免会出些声响。可是现在,天都已经快亮了,塞子里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难, 洪烈摆了摆手,让几名弟兄看守着吴夫子等人,自己却大步流星地跨向了寨子正中的那间木屋。 那里是红云塞的聚义厅,要是没出差错。在这个时候,寨子里的其他弟兄应该都在那里才对。 咣! 一声重响,聚义厅的大门已被洪烈一脚踢开,而他的弟兄们也的确都在里面,一个。不少。 只不过,他们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个规规矩矩,像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而在大厅正上方,平时候洪烈所坐的那个位置上。却是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一十岁的年轻。 “你是何人!”洪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同时摘下肩上的猎弓。搭箭上弦。准备应战。 沈云飞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洪烈,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疑惑。 疑惑? 是的。 坐在红云塞聚义厅正中那张椅子上的人。自然正是沈云飞。他已经从花映月那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这也正是他感觉到疑惑的原因。 “的确是射月族啊沈云飞一手托着下巴,两眼来回在洪烈身上扫动。却偏偏对对右手中那因紧绷而微微颤动的弓弦,以及搭在弦上的利箭视而不见。 洪烈被沈云飞的目光看得有点心里毛。直觉告诉他。坐在上面那个人很危险。但身体的感觉却在告诉他,那人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应该多跟他亲近亲近。如此矛盾的感觉。让洪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最关键的是,在被沈云飞看着的同时,他居然觉自己的全身就好像已经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样。竟然一动也不能动。或者说,不是他不能动。而是他根本提不起想动的念头。 有始以来,洪烈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惧。即便是在他面对那些实力高出自己数倍的妖魔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自内心的战栗,让人忍不住想要抖。 “你叫洪烈?”沈云飞开口问道,声音显得很平静,就像两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正在交谈一般。 洪烈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回答,一声尖叫却突然响了起来:“大哥 快跑!这人是妖怪”。 “呃?” 沈云飞望向出声音的方向,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胀得满脸通红,全身肌肉也绷得很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五官也扭曲变形像是正在痛苦之中挣扎着。 “这小子,意志很不错啊。居然能冲破我的定心咒沈云飞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使用多少功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冲破的。 想要冲破定心咒,除了要有很强的意志之外,也得承受极强的痛苦才行。看那少年现在的模样就该知道,他现在一定狠不得一头撞死。也好过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过,看起来,他到像是挺关心他那个大哥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宁愿承受这种痛苦,也要出声提醒了。 “阿涛!”洪烈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少年,忽又抬头瞪向沉云飞:“你到底是谁?对他们做了什么?” 沈云飞呵呵一笑,说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不希望他们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罢了。你没有伤害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伤害你的人。这样,算不算是很公平呢?。 “你就是那个,新任的上京太守?!”洪烈顿时反应了过来。他到没相信那少年说的话,真把沈云飞当成什么妖怪。再结合之前段林所说的话,沈云飞的身份一点也不难猜。 “你说呢?”沈云飞的嘴角高高地翘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1 朝为红云暮为霞 在到眼前泣幕。洪烈便知道自只已经输这位新任太守既然能上到红云寨,而且将寨子里的人全部制住,这种本事已经不是他能抗衡的了。 仅管心中对塞子里其他人的安危感到担忧,但是在洪烈的心中,却隐隐生出一点希望这位太守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上京郡内的妖魔,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收拾了。要真是那样。对于整个上京郡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寨子里的人,, 洪烈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想到这里。洪烈抬头说道:“太守大人,这寨子里都是无辜百姓。受了我的挑唆才会落草为寇。所有的罪行由我一人承担,还请放他们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中的人全都拼命扭动起来,特别是那个少年。神情显得犹为激动。看得出来。他们都不愿意让洪烈顶罪,只是现在全都被沈云飞制住,说不出话来而已。 “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沈云飞笑道。 洪烈愣了愣,没有说话。 他到是想说,我手上也有你的人,大不了咱们交换。但是转念一想。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人家能不动声色就拿下了整个红云寨。还能收拾不了外面那二三十个人?在这种时候提出要胁,实在是拿着鸡蛋去碰石头。没有效果不说。反而有可能激怒对方。 沈云飞眯着眼睛打量着洪烈。见他没有说话,反而含笑点了点、头。 这个洪烈,是个聪明人,而且有胆有识,到还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厅外走进。站到了洪烈身侧。 看到来人,洪烈又吃了一惊。这分明是他控制住的那二十个人,怎么”, 沈云飞坐在厅上,一直就没动过。难道他在外面还安排了伏兵? 洪烈实在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芒了什么事,但沈云飞的眼神。却是让他无法移动脚步。 没错,进来的正是以段林为的十名犯官,以及以吴夫子为的十名书生。此时。二十人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都起来吧。”沈云飞微笑着说道:“大家都没事就好。” 听到这话,段林及其余犯官谢礼之后便起身站起,而那十个书生却是依旧不肯起来。 “恳请大人恕我等一路上早犯不敬之罪。”吴夫子大声说道。 他这回可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沈太守,可不是一个商贾之子那么简单。而一直跟随着他的那位映月小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就在刚才,花映月突然现身,一举便制住对方三十余人,仅从这一点,也让这干书生们不敢再有什么轻视之心了。 这吴夫子想得清楚,这回正好是个机会,可以把话说明了,调和一下与太守的关系。 沈云飞一见这干他们的心思。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让段林等人退到一旁,径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吴夫子跟前,一抬手,便将他扶了起来。 而他扶的虽然只是吴夫子一人,其余的书生却都感觉到两肋之间隐隐有一股力量托起,竟全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沈云飞对众人说道:“诸位大可不必如此,我沈云飞不是这么气的人。只要以后诸位收起身份之见。一心帮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各位的。” 这话虽然说得很随意,但是明白人却是能听出其中的深意。 吴夫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一句考虑再三的话:“老夫有一事,恳请太守答应。” “哦?你说。”沈云飞挑了挑眉。微笑着说道。 “老夫厚颜,恳请太守大人,拜老夫为师。”吴夫子低着头,双手拱立,一字一顿地说道。 “嗯?”这一要求,可是让沈云飞大感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都明白了,这位吴夫子用心良苦啊。 只要他拜了吴夫子为师,那就是书生门人了,那自己虽然是商贾出身。但也算有了个读书人的名份。而且以太守之尊。拜一名读书人为师。那也足以说明他对读书人的重视。如此一来,那些书生自然就不敢再不服。以后做起事来,必定更加尽心尽力。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惜他找错了对象。 要是沈云飞真是个普通的商贾子弟,或许还有用。不过现在,沈云飞可不认为这位吴夫子真的能教自己多少东西。至于“读书人”这个身份,对沈云飞来讲实在是可有可无。 “这恐怕不行。”沈云飞坦言说道。 “难道大人看不起我等读书人?”吴夫子也是壮了胆子才敢如此说话。看来,今天他是横了心,要让沈云飞正这个名份了。 …;飞被众位莫夫子的耿旨弄得有此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叮崭期!“我虽出生商贾,但也算半个读书人。试问我又怎么会看不起自己呢?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一些虚名,我还不怎么看在眼里。要是非得正这个名才能治好上京,那岂不是要说我无能了?。 吴夫子微微一愣,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拱手说道:“知者弗言,言者弗知,是老夫狂妄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再也不敢话。 沈云飞这几句话,看似十分浅显,却走出自《道德经》最后一段。他既能说得出这番话,便足以见得其学识了。 这些个。沈云飞话里的意思,他们直到这时才明白,不是人家看不起自己,根本就是自己这些人先存了门户地位之见,要论学识,沈云飞不一定就不如他们。但要论到胸襟,他们却是差得太远了。 见吴夫子不再说话,沈云飞知道,自此以后,这些书生们也不敢再摆什么臭架子了,而这个洪烈嘛,, 他转头网要说话,却见那全部毅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学生还有一事,请太守答允。” “哦?”沈云云回头望向部毅,同时膘了吴夫子一眼。看来,这群书生的脖子是一个比一个硬嘛。刚才下去一个吴夫子,转眼这小子又冒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邹毅看着沈云飞的眼神,不由自主物图了咽唾沫,但最终还是说道:“恳请大人放过这山寨里的人。” “为什么?。沈弃飞突然有一种想要逗逗这些书生的想法。 郜毅悄悄地看了一眼洪烈,最终将目光落到那些跪在地上的“强盗。们身上:“他们都只是大人冶下平民,只不过” 沈云飞摆了摆手,笑道:“如果你是打算替这些强盗求情,那就大可不必了。这里的山民我一个也没打算放过,尤其是他他指了指站在厅上的洪烈。 部毅愣了愣,有点拿不准沈云飞的想法。他是要救下这些百姓不假。但最关键的,却是想要保住洪烈。 好不容易才得知四大侍臣部族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他自然要好好打听一下。万一这个洪烈要是被杀了,那他恐怕就永远都没有机。 可现在,沈太守仿佛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竟然抢先把话全部封死。这下再想救人,那可就难了。 其实郜毅自己的心里也很矛盾。好不容易才和太守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要是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什么差子,那可怎么对愕起临行前太子的交待。 可要是不救下洪烈”万一射月家只剩下他这一脉,他要是死了,四大侍臣家族岂不是,, 部毅回想起了父亲临终之前对自己的嘱托,双拳握得很紧,额头上也不由自主地冒起了汗珠。 终于,他还是鼓起剪气,将头抬起。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沈云飞挥了挥手。转身对段林说道:“把这厅里的人都带出去,把车上的粮食分一部份给这里的山民,先吃饱了饭好上路说完。他又转头望向吴夫子:“你挑几个人,把这里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名单全都登记在册。绝不能漏掉一个”回头交给我看。” “是!” “尊命。” 段林与吴夫子应了一声,各自办差。 吴夫子网要叫上郜毅,就听沈云飞说道:“部毅留下,还有那个 ,。 当朝阳再一次降临红云塞的时候,一支大约四五百人的队伍沿着蜿蜒狭窄的山道缓缓地走向山脚下。 在这支队伍中,有老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们的脸上,或是带着迷茫,或是带着喜悦,或是带着对未来的一点点期盼与向往。 虽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一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再背着一个强盗的身份,而可以重新抬起头,清清白白地做人。 领队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段林与吴夫子。在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这二位终于联合到了一起。 “吴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哪里哪里。以主公对段兄的信任。以后是该段兄多照应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远远地吊在队伍最后的马车,还有那马车上若隐若现的身影。 12雪地冰天小酒馆 席卷。白雪纷飞,放眼望去。环宇户中似乎只剩下芒。 现在只是九月,但对于上京郡北面的雪原来讲,却已早早地进入了深冬。 大地一片雪白,仿佛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只有几根枯黄的草根,还在雪面上苦苦地挣扎。 雪地上,两深一浅三道脚印正向前沿伸着,仿佛漫无目的地在这片荒野上游荡。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白色皮袭的年轻人,个头不算太高。一脸斯文模样。仅管他将双手都揣进了厚厚的雪狐裘拢手之中,脖子上也围了一圈厚厚的皮毛,但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却是一点也不冷。 也难怪,任谁穿上他这么一身行头,都不会觉得冷。 两个看起来与他年际差不多的男子尾随在他身后。一个作书生打扮,腰上悬着一把三尺长剑。另一个看上去壮实许多,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背上搭着猎弓。 与前面的青年有所不同,后面这二位穿着都显得单薄许多,但是与前面那位一样,他们二位,似乎也不怎么觉得冷。 这三人,自然便是沈云飞,还有他的两位贴身随从郜毅与洪烈。 那一天,红云塞的聚义厅里,沈云飞只对部毅与洪烈说了一句话:“想要四大侍臣家族血脉不断,那就跟着我吧。” 两人当时心里的震惊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不过该如何选择,却是一点都不需要考虑。直到那时候,郜毅才终于明白了沈云飞所说的“一个都不放过”是什么意思。 离开红云塞之后,沈云飞并没有跟随大队伍一起,而是由花映月领着他们,继续往上京城的方向前进。而他却带着郜毅与洪烈,一路向北,来到了这白茫茫的雪原之上。”, 洪烈扫开一处积雪,露出下面黑洞洞的井口,回头喊道:“主公,这里有口井,附近一定有村子。” “嗯。毅,你去看看沈云飞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郜毅一点头,拔出腰上长剑,用力向下一划,一道如血一般的红光顿时自他脚下升起,使得他整个人冲天而起,一下就冲到了六七丈的高度。 他在空中停留了片外,身体便已有下落的趋势。 他顺手将长剑向下方斜斜地戎出两道弧线,两簇红光顿时升起,托着他缓缓地向下落去,安然着地。 而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再度冲起。如此反复了三四次之后,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了沈云飞的面前。 “看清楚了,附近的确是有一座村子,但已经荒废了。不过,二十里外还有一处村庄,看上去像有人烟的样子。” “嗯,就朝那个方向走吧沈云飞摸了摸下巴,扭头便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咦?我没说那村子是在西北方向啊。”郜毅收起长剑,有些纳闷地说道。 “犯什么傻啊洪烈走到部毅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真以为以主公现在的实力,需要由咱们两个探路?别说二十里,这雪原百里之内,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主公的眼睛?他这么做,只是希望你我二人的实力能提升得更快一点而已 “说得也是郜毅略有些羞赧地摸了摸脖子:“要不是有主公替咱们俩灌注的一丝神力,我的残阳决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冲破第二重。现在到好,都快到第四重了 “快到四重?。洪烈稍稍惊讶了一下:“够快的啊。我的射月决才刚刚冲破四重,你这么快就到了。看样子,我也得赶紧修炼,免得被你小子给落下了 ,, 没错,沈云飞没有跟随大部队。主要的目的就是他要提升郜毅与洪烈的实力。 天知道,他在觉郜毅与洪烈这两个不弱于上古血脉的侍臣后裔时。心里有多兴奋。 每一支上古神族,都拥有各自的侍臣,而这些侍臣也都各自拥有自己的独特武技或魂技。就像神目宗,其实就是昆仑伏羲氏的侍臣。 这些侍臣家族虽然没有上古大神血脉来得强大,但却也都是足以称霸一方的强者。一但拥有了侍臣,任何一个上古血脉传承者的实力都将获得极大的提升。 其原因无他,那就是侍臣家族的修炼。可直接分享给他们所臣服的主人,与沈云飞和花映月的魂魄相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年共工陨落,四大蒋臣家族也因此获罪,原有的实力早就已经消失。只不过,实没有了。但他们的血脉、功法。却环是传承了下来,穴;没有神力而无法修炼而已。 可现如今,沈云飞虽然还没有正式登上共工神位,却是从洪喜那里弄到了不少的上古神力。这些神力在沈云飞来说,不过是提升灵根的修为而已,而在部毅与洪烈二人身上,虽成为了开启他们通往强者之路大门的钥匙。 说白了,沈云飞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治理方面,有着太子送来的二十人,虽然有点少,但勉强还是够了。可这上京毕竟不是太平之地,要没有一支能够与强者相抗衡的队伍。仅靠着沈云飞与花映月两个,人,想要在这里立足还真有点困难。毕竟他们不能只守着一座上京城,整个上京郡的地界,都需要治理。 练军队自然是必须的,但是那个急不来。且不说现在皇甫华没有过来,沈云飞自己也没那个带兵的本事。就算是有,一万由平民组成的军队,有时候也敌不过一个实力强悍的高手,他沈云飞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因此,除了让花映月沿途收剿那些因逃避天灾战乱而流落为草寇的流民之外,沈云飞也亲自带了郜毅与洪烈,一路向北,一面收拾以前洪喜留下的残余势力,一面,也能借此机会快提升二人的实力。 要知道,侍臣家族的魂气属性不受他们的修炼方法影响,而只受其主人的属性影响。也就是说,即使郜毅与洪烈天天以阴神吸噬的功法修炼,只要沈云飞的魂力不出问题,那他们就一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走火入魔。 既然如此,那沈云飞当然会选择让二人使用最快的方法提升实力,而这个方法,就是以战养魂! 真要换个地方,或许沈云飞还要担心找不到可以用来给部毅与洪烈修炼的对象,可是在长年无人治理的上京郡,可以说是蛮妖遍地、悍魔丛生,妖精魔物一抓一大把,还真不愁没地方修炼。 这不,一路向北,才不过短短数日,部毅与洪烈二人的实力,便已提升到了一个十分可观的地步。相比起来,就是沈云飞他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恐怕也没有这个度。 没办法,毕竟不是谁都拥有侍臣家族这种由上古便传承下来、只适合他们自己使用的修炼功法;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获得对修炼有着绝对提升的上古神力。当然,像燕王、郡主、姬晓白他们这样的上古直系血脉例外。 , 在这种大雪纷飞的日子,几乎没有人会在野地里活动,无论是那些猎人,还是别的什么人,此时也全都躲在家里,不去招惹那可怕的暴风雪。 冰湖镇,是坐落在冰湖南面的一座小镇。说是镇,其实也就是一些猎户的聚居点而已,比起一般的村落可能都还要小一些。 整个镇上不过三四十户人家,除了一家兼任杂货铺与驿站的小酒馆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商铺了。 此时,就在这镇上唯一的小酒馆里,早已经挤满了客人。所有喝着滚烫的烧酒,纵声谈笑。 仅管桌上几乎没几样下酒的小菜,但是这里的人也丝毫不介意,反而喝得满脸通红,热汗淋漓,仿佛门外那狂风暴雪,与他们没有丝毫的联系。 酒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人,大约四十来岁,右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伤疤,那是很早以前就留下的。 他的祖上原本是冰湖驿站的驿卒,不过那个身份没什么意义。因为上京城从来就没有给这个驿站任何的薪俸,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来接替过这个职位。 所以,那个驿卒将这早已不知道修建了多少今年头的驿站改建成了酒馆,而且由他的子孙们继承了下来。 刀疤脸看着那些喝酒聊天的人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感谢这样的天气啊,酒馆里的酒差不多全都卖出去了。只希望这些家伙吃饱喝足了不要惹事,不然的话”那可不好收拾 他的目光匆匆地扫过店内,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中的账本上。管他的呢,只要不是太过份,相信也出不了什么乱子,都是老客了。 没错,坐在这个酒馆里的都是店里的老客,也是这冰湖镇上的居民。不过,他们可不是单纯的猎户。只要明眼人一看就能觉,这些猎户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蛮横的气息,绝不是普通的猎户那么简单。 在这冰湖镇附近,普通的猎户,是没有生存的余地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13 金裘玉马设香饵 酒馆内不只一桌客人,而且彼此之间看起来像是没什么交乍为但是如果仔细一点观察的话就能现。其中有一桌的人很特殊。 这一桌坐着三个人,全都是身材十分强壮的壮汉,一举一动,显得十分地粗扩豪迈。 北方的人向来都比南方的人长的粗壮,放眼整个酒馆便知道,几乎没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但是这三人。却比其他桌任何一人都要高出至少半个头。 三人桌上的菜明显比其他几桌丰富。而他们说话的时候,四周的人也会有意地放低音量。在这种时候,谁都能看愕出,这一桌的三人,正是整个酒馆,乃至这整个冰湖镇的头目。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早啊”三人之中,那个一脸乱蓬蓬的络腮胡子的家伙仰脖喝了一大碗酒,沉声说道:“要放在往年,湖里才网刚结冰棱子,可现在,冰面上都可以跑马了。” 一个戴着弯刀火皮帽的家伙点了点头:“是啊,袁老大。这么早结冰,恐怕咱们的货准备的不够啊。要是那些家伙提前来,咱们交不出货,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中间那个络腮胡子,也就是弯刀火皮帽口中的袁老大叹了口气,摇头道:“谁知道这鬼天气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吧,咱们按照往年的量凑一下,能换多少命留下多少人。剩下的人全都出去躲躲。等这风头过了,咱们去岭子上逛一圈,要是能弄到口粮,这个冬天就能过去。要是不行,,就按老规办吧。” 一听要“按老规矩办”。酒馆里的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与那络腮胡子同桌的两人脸色虽然也是一暗,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是酒馆的那个刀疤老板拿出竹笺,开始计算。 他在计算,过了这个冬天,镇子里还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又有妾少人,会因为粮食严重不足,而“按规矩”变成其他人的食物。 这个规矩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建立的,也不知道它延续了多少年妾少代。没有人试图改变这条规矩。也没有人有那个,能力。 正因为有着这条规矩,才使得大多数的村镇都被毁灭之后,它依旧存在于这冰湖之畔。 也正因为有了这条规矩,才使得这里的人不至于因忍受饥饿困苦而死一那些依着规矩,可以活下来的人。 就在大家都在盘算着,今年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的时候,酒馆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厚厚的兽皮帘子也高高地卷了起来。一阵寒风卷着雪花冲进酒馆,钻进人们的脖子,使得里面的每一个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每一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在这个时候。不可能还有别的人会来这里,女人跟孩子们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来,而镇上的男人,已经全部都坐在这间酒馆里了。这时候有人进来”难道生了什么大事?想到这里。有几个性子较急的汉子已经站了起来。随后,却又都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咦?里面这么热闹?” 一个一身白裘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门口,门旁边有人替他拉开了兽皮门帘。借着门帘的缝隙,还能看到另一个书生打扮的家伙站在院子里。正朝着四周张望着什么。 “外来人?!” 酒馆中原本的客人全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别说现在这种鬼天气,就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也绝不可能有外乡人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更何况,来的这三个人如此年轻,衣着打扮,也都十分不俗。 “嗯,雪莲七蛇酒,好东西最先进来那人抽了批鼻子冲着柜台后的刀疤老板喊道:“开三间上房,打点热水,,哟,下面满座了。那赶紧把房间收拾一下,弄三碗雪莲七蛇酒,再搞两样小菜。” “啊?”刀疤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 “傻站着干什么啊?有钱都不赚?”那人抬手就抛出了一贯铜钱。表情显得有些嚣张。 听到这种只有那些“老爷”们才会使用的腔调。酒馆里的“猎户。们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个络腮胡袁老大。 袁老大眉头一挑,与身旁的弯刀火皮帽交换了个眼神,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换上一副笑脸走了上去。 “三位客官,您几位一定是远道而来的吧。小的这就给您几位安排房间,来,先到这边坐坐弯刀火皮帽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到背后打着手势。顿时就有几个人知趣地离开了自己的坐位,将桌子空了出来。 沈云飞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动作,脸上却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朝着那空出来的桌子一瞅,嫌恶地十,弄手,捂着鼻午说道!,“纹么脏,叫人怎么坐得下去饥寸竹酒这么香”,楼上的房间,不会也脏成这个样子吧?” “不会,不会,哪儿能呢”。弯刀火皮帽陪着笑脸,刀疤老板早已手脚麻利地拿着抹布,将空出来的位子抹干净,引着三人入座。 沈云飞还是站在门边没动,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不要坐在这里了,带我去着看房间吧 “好咧,三位这边请。”弯刀火皮帽冲刀疤老板使着眼色,领着淀云飞沿侧边的楼梯向二楼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那弯刀火皮帽先下了楼,那刀疤老板却继续留在楼上。 “黑三儿,上面什么情况袁老大挑着半边眉毛问道,酒馆儿里的人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肥羊!绝对是肥羊”。弯刀火皮帽黑三儿端起桌上的酒猛地喝了一口,伸手横着抹了抹嘴,这才说道:“以前你们都说有钱人怎么怎么讲,今天我才算长了见识了。” “快说”。其他人显然有些等不及了。 “你都不知道,那个穿白裘的小子有多讲究!地上要铺雪狼皮地毯。凳子上要放银丝雕绒垫,炕上耍铺火招皮,屋子里还要用雪莲金檀熏香”那香炉,居然是用整块的青玉雕的,通透!还有那茶杯,我出来的时候,他身后那个瘦瘦的、像是读书人一样的子还在从乾坤袋里往外拿呢,也不知道要把那屋子弄成啥样。”黑三儿一面说,一面抹着口水,两眼还直冒着金花儿。 “我的个娘唉!那是人住的吗?神仙住的也不过就是那样了吧?”旁边有人叫道,其他人纷纷赞叹回应。 “这到底是行么人,居然,” 随着黑三儿吹得越来越玄,袁老大原本高挑的眉头却又慢慢放了下来。 “还是等刀疤下来了再说,黑三儿这子,一见着钱就晕头了。” 正想着,就见店老板刀疤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颤颤微微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用力地吸了两口气。这才走到袁老大的桌前。 “情况怎么样?”袁老大问道:“是不是真像黑三儿说的那样?” 刀疤回头看了一眼黑三儿,见他还在那里两眼冒金星的模样,自然猜到他已经对众人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你是问那三个家伙是不是有钱的话,我只能告诉你,黑三儿只看到了一半不到就走了。要是我猜得不错,光是他拿出来的这些东西,至少就已经能值这个数……刀疤伸出五个手指,在跟前晃了晃。 “什么?!”吸气声响遍整个酒馆。 “这么说来,咱们还是暂时别动手为好。”袁老大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 “老大,你说什么?不动手?!”亲眼见到了那些“财宝”的黑三儿第一个跳了起来:“那可是 袁老大摆了摆手:“能带着这么多财宝跑到这冰湖来,你以为这样的人,是咱们能动得了的吗?。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沉默下来。的确,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手底下没点本丰,能这么大张旗鼓地跑到这冰湖来? 可是,要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块大肥肉这哪儿是大肥肉啊,根本就是熊掌、鱼翅一送到嘴边儿又跑了,那岂不是一连好几天都得睡不着觉? “那到不见得。”刀疤看着众人一脸遗憾的表情,笑着说道。 “哦?”众人异口同声,黑三儿的声音尤其大。 刀疤朝楼上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下来之后,这才说道:“刚才我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这小子是凤翔郡那边一个。商人的儿子,听说找到龙珠能立功受赏,还能直接封字。所以才请了两个保镖,一个人出来寻宝的。” “寻宝?龙珠?!”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说话。过了好一眸子,一阵轰堂大笑爆而起。 “龙珠!寻宝?哈哈哈哈”。袁老大笑着摇头,眼泪鼻涕甩了一脸:“这么说,咱们遇到的是个白痴?就带两个保镖?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走到这冰湖来的。” 众人又笑了一阵,那袁老大压低嗓门说道:“我看多半那两个保镖有点本事,不过,刀疤,一会儿给他们的酒里掺点儿药。他们不是要喝你的雪莲七蛇酒嘛,别的东西,估计他们也看不上眼。不过这次就不用全部都上了,只要几个人就行。毕竟人多反而会坏事,咱们,” 14 贪财忘险立雪人 涵馆二楼,浊云飞看着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轻轻胳只只,头。 “阿毅,不错嘛。这么快就把烟霞蜃楼修炼到这种地步了,只可惜还是略有瑕疵,不过要骗过楼下那群家伙却是绰绰有余了。”三少坐在那并不存在的“银丝雕绒垫上。用手指轻点着桌上的青玉香炉。 没错,刚才那个黑三儿还有老板刀疤所见到的这些东西,全都是部毅利用烟霞蜃楼幻化出来的,这是残阳决的其中一门幻术。 烟霞蜃楼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幻色,可以通过云烟幻化出各种物体的形象,与一般的障眼法没有什么区别,所幻化出来的东西只是虚有其表,看得见,却摸不着。 第二阶段为幻音,可以增加一些诸如听觉、噢觉一类的知觉。来加强人的感观意识,让人更加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第三阶段,被称为幻真。到了这一阶段之后,所幻化出来的物品就能触摸得到了。 算起来,烟霞蜃楼是残阳决中很偏门、也很低级的一种功法,但沈云飞偏偏要让部毅反复练习,直到将幻真阶段修炼到炉火纯青令人完全分不出真假为止。 “修炼这个”真的有用吗?”洪烈看着这满屋子的“奢华玉、器”略带一些不解地问道。 这些天来,只要是一闲下来。沈云飞就让部毅利用烟霞蜃楼幻化这些珍宝玉器。 若真是为了练功,为什么不直接修炼更深的功法?弄出这么些个玩艺儿,实再是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不是为了满足沈云飞他自己的享受。 当然,这话洪烈不敢说出来,而部毅,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听着洪烈的疑问,沈云飞呵呵一笑,转头望向部毅:“你觉得呢?” 只郜毅沉默了一阵,却是没有说话。 “没关系,有什么感觉跟想法只管说出来。”沈云飞微笑着说道。 部毅抬头看了一眼洪烈,又再三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主上这么做定有深意。属下不敢怀疑。” “谎话!”沈云飞哈哈笑道:“你们两个都在以为,我走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所以才叫阿毅变出这些东西来的,对不对?” “属下不敢!”两人同时跪倒在的,低头说道。 沈云飞笑容渐收,摆了摆手,令二人站起,这才正色道:“我知道你们不敢。即使心中疑问再大,也不敢问,更不敢怀疑。恐怕真要到了“释疑。或是“不惑。之境,你们才能有所领悟。” 说着,沈云飞叹了口气。 以沈云飞的眼力,自然能挑选出最适合二人的修炼方法,但若心意无法完全相通的话,修炼的进度肯定会受到影响。虽说郜毅与洪烈从他这里获得了一丝神力,勉强达到了侍臣的要求,但是,沈云飞毕竟还没有获得神位,与侍臣之间的联系还无法彻底做到魂魄相依的地步。也就是说,他与洪烈部毅二人,还达不到完全心意相通。 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办法有很多种,最直接的,便是以洗心或是净魂之术,强行改变两人的魂识。使他们对三少产生绝对地信任感。如此一来,短期之内,二人的修炼必将突飞猛进。很快就能达到一个高度。 只是这种方法有益也有损。即使沈云飞再小心,这洗心与净魂二法。始终会对人的魂魄神识有所损伤,越到后期,这种损伤就会越明显,以至于二人将永远无法达到离魂境界。 沈云飞既然决定要培养这二人,自然不希要他们以后就只停留在断魂期,而是希望他们越强越好。因此,这种杀鸡取卵的方法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取得成效,但却是他不愿意做的。 既然不愿意强行改变二人的神识,那就只有慢慢解释了。 “其实很简单。”沈云飞拿起桌上的青玉香炉。放在手中细细地把玩:“其实残阳决,最主要的便是残阳剑,而残阳剑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它的剑招,而在于它能化霞为剑,将残阳之气直接转化为攻击手段。而残阳之气至网至烈,稍有不慎便会伤及自身。自古以来,残阳剑最大的缺陷,便在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修为越高,这种损害也就越大。” 听到这话,部毅的心里不禁猛地一跳。 他的残阳决修为虽然不高,但是修炼残阳决对自身的损害,他却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在他父亲传给他这套功法的时候就已经再三明确地告诉过他了。只是不知为何。沈云飞居然也对残阳决如此了解,甚至不亚于他这个残阳决的传人。 其实沈云飞也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在逃山;一部份的卜古神力!后,他便能感应到部毅与洪烈一旧的变化。自然也能轻易察觉到他们各自功法的不妥之处。 “我仔细考虑再三,觉其实残阳决的这个缺陷并不是无法弥补的。其中的关键,便在于烟霞蜃楼这个功法上。”沈云飞接着说道。 “哦?”部毅挑了挑眉。 在残阳决九大功法之中,烟霞蜃楼绝对是排在最底端的一门功法。他实在是看不出,这丹功法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沈云飞抬头看了一眼部毅,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一定认为。烟霞蜃楼不过是幻术,除了能用来骗骗对手之外,就没别的用处了对不对?” 部毅虽然想否认,但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大错特错!”沈云飞说道:“正因为报着这种想法,所以你残阳部的人大多都没怎么修炼这门看似无用的功法。疏不知,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导致无法控制残阳之气,以至伤及自身。” “烟霞蜃楼虽只是利用烟霞之气,但烟霞原本就是残阳的一部份。如果你能完全控制住体内的烟霞之气,又何愁将来控制不住残阳?。 “至于为什么要叫你幻化出这些东西,兵器铠甲,重在实用。而珠玩玉器,却是重在精美。叫你幻化出这些东西。就是要让你反复地使自己的烟霞之气能变幻出更为细致的东西。 一但你掌握了各种材质不同的物品幻化,又何愁变不出兵器来?” “属下明白了!”连续数日的疑惑终于解开,部毅总算是松了口气。 “当然,我还有一个目的。”沈云飞轻轻一笑:“些东西”对于那些贪心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啊。要是我猜得不错,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就该有事情做了。” 冰销的夜很长,但始终还是会过去。 仅管漫天的风雪使得清晨仿佛被推迟了许多,但天色终于还是渐渐地亮了起来。 在这种天气里,冰湖镇的人并不需要出门,因此谁也不必早起。但是今天,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起了个大早,而且不约而同的,他们都选择了冒着清晨寒冷的风雪,赶往镇里那家唯一的酒馆。 每一个人都想知道,昨天晚上袁老大到底收获了多少。而这些收获。及有可能关系到今年需不需要去执行那条流传了数百年的“规矩 冰湖镇并不大,从最北面走到最南面,也不过一小会儿功夫而已。人们很快就聚集到了酒馆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却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一这大清早的,谁在这酒馆门口堆雪人啊? 有人漆近了看了看,顿时便傻在了那里。 这哪里是什么“雪人”分明就是“死人”啊! 酒馆门外,袁老大、刀疤、黑三儿,还有昨晚留下的几个人,如此全都直挺挺地立在空地上,身上堆满了厚厚的雪,全身僵硬,呼吸全无。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酒馆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沈云飞从里面走了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瞅了瞅站在门前的那一群人。 “咦?这么多人啊?大清早的。大家就想来喝酒了吗?” 洪烈与郜毅两人紧跟在沈云飞的身后,彼此对望了一眼,心道:这也装得太假了吧? 见众人似乎没什么反应,三少耸了耸肩,转身又进了酒馆,一面走还一面自言自语地念道:“雪莲七蛇酒的味道的确是不错,够香够烈,可惜就是料掺得多了点,有点香过头了” 满镇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袁老大让刀疤给这三人下药,而且就下在这雪莲七蛇酒里。此时听沈云飞有意这么一说,众人的心里全都是咯噔一声。 就在这些人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洪烈上前一步,指着那几个“雪人”说道:“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想谋害我家主人。所以才得此报应。你们有谁是知情的,最好主动一点交待,否则让我查出来还有谁牵连其中而不主动认罪”你们自己想想后果!哼”。 说完,他转身冲郜毅使了个眼色,两人返回酒馆之中,没有再理会那些站在门口的家伙。 洪烈毕竟当过几天“山大王”这话说出来,杀气十足。别说院子里还立着那么几个“榜样”就算没有。也把这些个。“猎户”吓了个三魂飞掉两魂半。 15疑云纵起冰湖客 “幸公,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读此家伙。”讲到酒馆里”幕绷小涟云飞。 “为什么要干掉他们?他们又不是妖。跟你们一样。他们也是上京郡的子民。”沈云飞回过头来。望着郜毅。看来。即使有自己在使用吞噬的方法还是有一点副作用的啊一两人的杀气,都变得很重。 “那不一样。”洪烈摇头说道:“这些人杀气都很重,而且魂气呈红色,表示他们杀过很多人,魂魄已具有魔性。这样的人若是不除,对上京有害无利。” 沈云飞又转头看了一眼洪烈。并未对他说的话所动摇,反而微微地点了点头不错,已经练到能看到魂气的地步了。 如果说残阳决最关键的是要修炼控制能力。那么射月决,最关键的就是要练眼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看到魂气,的确很不错。 “你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才会说刚才的话吧?”沈云飞又转头望向部毅。 “没错。”郜毅点了点头。 要只是一般的平民,或者像红云寨上的那些人一样,郜毅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当他知道,这冰湖镇上的人魂气居然都呈红色的时候。想法就已经改变了。 魂气要变成红色,那得需要杀多少人才行?这样的人,自然不能留下。可偏偏沈云飞不让他们下杀手。 “凡是不能一概而论。”沈云飞说道:“即使入魔,也不代表他们就是恶人,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呢?我说过,凡是上京郡的子民,我都不会放过的。先在这里住几天,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吧。” 事情的真相? 部毅与洪烈面面相觑,却又不能反驳。魂气都是红色的了,这样的人,还有可能是好人?那些人分明就是十足的强盗!刽子手! “多看看就知道了。”沈云飞摆了摆手,没有再做更多的解释。 ,” 望着雪地里那几个”雪人”冰湖镇上的居民们都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色。仅管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是当死去的人都是自己熟悉的人。甚至是领头人的时候,人们的心情很难不变得沉重。 他们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但却知道是为什么而死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酒馆的大门,纷纷摇头,随后便又都退了回去。 不回去又能怎样?报仇吗? 既然对方可以如此轻易地便杀死了袁老大等人,那自己再去,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甚至不仅仅是送死,连带着一家老恐怕也很难再有活下去的希望。 冰湖镇上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当对手强大到无法抗衡的时候,报仇不会有任何作用,只会给其他人、给自己的亲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奇怪,那些人居然没什么反应,反而全都退回去了。”郜毅看着门外散去的居民,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有点古怪。”洪烈也正看着外面,说了一句。 “什么东西有点古怪?” “魂气。”洪烈说道:“要是说,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因为杀戮过多而使魂气变成红色,但是刚才,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怀抱中不足三岁的娃儿,魂气居然也是红色。” “什么?”郜毅愣住了。 连三岁都不到的小孩儿,绝不可能杀人的。那他的魂气,又怎么会是红色? 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什备别的原因? 沈云飞就在楼上,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干什么。不过,他没有过问,也没有更多的吩咐。 有些东西,必须要他们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会相信。否则的话,疑惑太多,对修炼总不是件好事。 , 或许是因为沈云飞的命令,或许是因为那怪异的魂气颜色使得二人产生了疑惑,不管怎样,部毅与洪烈没有再去招惹那些居民。而那些居民,自然也不敢再到这酒馆前来。 天,大亮。一连下了几玉的大雪。也渐渐放晴。 即使生了那样的事,冰湖镇的居民依旧是要生活。雪网停,便已有人开始走出门外,清扫起门边的积雪。屋顶上的烟白,也都纷纷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这些人的眼神,都很奇怪。”部毅一手提着长剑,走到酒馆门外。对靠在门边的洪烈说道。 “是很奇怪。”洪烈点了点头:“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居然就像什么都没生一样,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样的事情在这里经常生,他们都已经麻木了。”部毅说道:“对自己周围的人都能如此麻木,那岂非冷血?” “恐怕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洪烈摇了摇头。早上那个孩童身上血红的魂气,让他至今也难以想明白。那分明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怎么今,, “你有没有现,这儿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洪烈突然说道。 “什么?” “整个。镇子,居然一个老人都没有。”洪烈说道:“三十六户人家。有女人,有小孩,但却没有老人。年龄最大的,全都不过四十岁。这是什么缘故?” “呃,”听到这话,郜毅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的确,这镇子有些年头了,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连一个老人都没有。可是现在, 两人正觉得疑惑,突然一阵声响由远处传来,仿佛是冰湖那个方向。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些正在门外清扫积雪的人们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全都不约而同地朝着酒馆的 “他们在看什么?”部毅问道。 “在看这几个人。”洪烈指了指门口的几个“雪人”说着。又指了指冰湖的方向:“我想,这应该跟那些家伙有关。” 转眼之间,整个冰湖镇的街道上,再也看不到人影。刚才那些还在门口扫雪的人,也全都躲进了屋里。镇子里静得可怕,气氛也变得越来越诡异,而刚才那古怪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那声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冰面,细细碎碎,听起来,却是度很快。不一会儿,四头浑身长满灰色鳞片的庞大大物出现在了镇外,每一个的背上都绑着绳索木架,后面拖着一辆似车非车、似犁非犁的东西。而就在那个东西上,又都各自站着一个人。 不对,那不是人,每一个至少都有近一丈五的身高,人怎么可能长到这种个头。 那些东西越来越近,两人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在前面拉“车”的庞然大物,居然是雪地里特有的灰鳞雪蛟,而站在后面的,分明是一蛮妖! 跑在最前面的那一辆“车”上挂用兽皮与兽骨制成的旗,旗上画的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雪岩族!”洪烈大吃一惊,从门边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郜毅问道。 “你不是上京人,自然不知道。”洪烈说道:“雪岩是蛮妖的一个,部族,他们的标志就是一只血红的眼睛。我也只是听说,想不到居然能亲眼看到。这些家伙,到这里来干什么?” 正说着,就见那其中一个蛮妖已经从那怪车上下来,慢慢走进了镇。挨个去敲那些居民的门。 每敲开一扇门,就有人从屋里递出一只袋子。袋子不大,但看上去却很沉。那蛮妖将袋子拿在手上掂了掂,看也不看,便扔到了身后的怪车上。 “这是在做什么?”帮毅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在收什么东西?”洪烈说道。 正说着,那蛮妖已经走到了酒馆附近。 那几个“雪人”还立在门外。蛮妖走近后抽着鼻子噢了噢,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洪烈二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冲着二人伸出手掌。 “这是要什么?”郜毅问道。 “我哪儿知道。”洪烈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已走到跟前的蛮妖。 不远处,那些居民们全都悄悄的将窗户或门打开了一条缝,仿佛正偷窥着这一暮。 他们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同情,又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可就在下一秒,每一个偷窥的人都被自己所见的情形给惊呆了。 突然。一道红光闪起,那头蛮妖的脑袋突然向后仰去。 不是仰,他的脑袋就这么向后翻落。脸上还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脖子上,暗红色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起,整个身体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远处的几个,蛮妖看到这样的情形,纷纷出一声怪叫,直挺挺地朝着镇子里冲了过来。 “绷!绷!绷!” 一连三声轻响,三道寒光几乎不分先后地射向三头蛮妖。而转眼过后,他们又都纷纷到了下去,每一个的眉心上,各自插着一枝黑色的 箭。 四头灰鳞地蛟仿佛被吓傻了。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洪烈与部毅可没打算就此打住,扬剑拉弓。便要动手。 “留下这些地蛟吧,或许还有点用处。”酒馆内传出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沈云飞既然已经话,二人自然没有再动手的道理。 两人伸手便拉过绑在地蛟身上的缰绳。把那四辆怪车也都拉了过来。这四头灰鳞地蛟原本也是凶兽。但不知为何,此时却变得无比听话。 部毅随开装在“车”上的袋子,往里看了看,里面尽是些熏肉、面饼等物。打开另一个袋子。除了熏肉面饼,还多了一张狼皮。再开其他的,也大都如此。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这些。”部毅将手里的袋子拉给洪烈看。 洪烈看后,不由得一愣,好像猛的想起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目光却落到了门口立着的几个“雪人”身上。 “想不明白就问。”沈云飞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问?问什么啊?”郜毅被弄得满头雾水。 “阿毅,帮个忙,把这个人身上的禁制解开,我有话要问他。”洪烈指着其中一个,“雪人”说道。 “搞什么啊。”部毅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走到了那个。“雪人”跟前。 这”这是要做什么?那些从窗户缝里偷看的人们,刚刚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转眼却又被眼前的情形所吸引了。 就在这些人惊讶的目光之中。一片红光笼罩在“雪人”身上,堆积在他身上的积雪,竟然开始慢慢融化。而被冰雪掩盖的面容也渐渐地显露了出来。正是那个弯刀火皮帽黑三儿。 黑三儿跪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满是遮掩不住的恐惧。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这些人,是妖怪不成?” 镇子上的人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都已经死硬了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叫黑三儿是吧?”洪烈望向跪在面前的黑三儿,冷冷地问道。 “是小的是叫黑三儿。”黑三儿战战兢炮地回答道。 “我来问你,这些蛮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为什么要把粮食交给他们?” 16易子而食苦命人 ” 行进在灰鳞地蛟所拉的“怪车”上,洪烈不由得出一声感叹。 部毅坐在洪烈身后,嘴里也一阵阵苦。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有那么多人亲自证实,谁会相信在这上京城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生。 为什么冰湖镇里没有老人?为什么连三毒不到的孩童魂气都会带着血色? 在听完了冰湖镇的“规矩。之后,就连早已猜到其中原由的沈云飞,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易子而食”这个词,无论是对于出身于富足之家的沈云飞来说,还是书香门弟的部毅来说,都只是书上的一种形容而已。就连被迫当了强盗的洪烈,也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种事情。 然尔这样的事,却的确生在冰湖镇。 不过他们吃的,不是别人家的孩子,而是自己家的老人! 自打雪岩蛮妖掌控了冰湖,住在这冰湖附近的人们便像是坠入了十八层地狱。这些蛮妖们每年快入冬的日子,就会到各个村镇,挨家挨户地收取粮食,要是谁交不上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雪原上一年三季都是冬天,几乎没有耕地,住在这里的人家只能依卓打猎为生。而蛮妖来了之后,山上的猎物越来越少,猎户们也越来越难打到猎物。 打不到猎物,一家老小就没有饭吃,过冬的时候,也交不上蛮妖要的粮食;交不上粮食,就只有死。周围不少的村民,几乎就是这样死绝了,只有冰湖镇,因为有着那么一条“规矩”所以才勉强让镇上的人活了下来。 每到快过冬的时候,镇子里的头人就会把全镇的粮食都收上来,再计算能够得上多少户的人缴粮换命。要是不够,就让剩下的人暂时逃到山里去,等收粮的蛮妖走了之后再回来。趁着没有封山的时候,再打上一批猎物过冬。 可要是打不到猎物,连草根树皮都找不到的时候,为了能让其他人活下去,镇上年龄最大的人,或是得了病的人,就得自愿牺牲,充当其他人的口粮。 这条规矩是谁留下来的,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年复一年,冰湖镇的人就这么人吃人地活了下来。也就是这样,整个冰湖镇上看不到一个老人,因为他们都为了救自己的亲人牺牲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连三岁的孩子,也因吃了人肉,而变得带有了魔性。 “这些人为什么不跑呢?。郜毅喃喃自语地问道。 “他们没法跑……沈云飞说道:“我看过冰湖镇的附近,全都被下了咒。进了这雪原的人,向南走不出百里,就得乖乖地自己回来。” “还乡咒?”郜毅愣了愣,问道:“这么说,咱们岂不是也回不去了?。 “对。”沈云飞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要这样?”洪烈不解地问道:“难道就只是为了那些粮食?。 “要真为了粮食,何需这么麻烦。”沈云飞冷笑道:“要是我猜得不错,在这冰湖对岸,绝对隐藏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不清楚。”三少摇头:“从踏上这雪集开始,我就已经看到了一股来自北方的妖气。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直看不清山里的情况,所以才要过来亲自看看 “不会是什么千年老妖吧?。部毅说道:“那咱们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岂不是很危险?” 洪烈突然哼了一声,说道:“要是怕死,还配当侍臣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部毅皱眉说道:“咱们两个要是死了到是没关系,可是主公,” 沈云飞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不解决这里的事情,即便我们到了上京,也没办法安生,还是早了早好。” “对啊!”部毅突然笑道:“主公既然早就看出了这雪原上被下了咒,还敢带我们来,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还用得着担心什么呢。就算再有妖魔,总不会比洪喜还厉害吧?。 施云飞一阵苦笑。 他之所以敢进来,是因为他自认为能解得开那还乡咒。但走进来之后才觉,一切并没有他想像得那么简单。那还乡咒的威力,竟比他想像中厉害得多。他到是能靠着上古神力强行冲出去,但是洪烈跟部毅两个,,就很难说了。 再说了,当初他能战胜洪喜,是因为借助了水神共工戟的力量。可是现在水神共工戟已经毁了,要真是个跟洪喜同等级的妖怪,他可没什么把握。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回头的话也没用。沈云飞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驾“车”前进。 越过冰湖,再向北二十里,便是一处峡谷。照黑三儿等人所说,这里就是那些蛮妖们居住的地方了。 眼看着峡谷越来越近,沈云飞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峡谷内,一股诡异的雾气盘旋在空中,竟连他的望龙眼也看不透。 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真要是就这么闯进去,有了! 沈云飞突然松开眉头,从怀里摸出一 “主公,这是”望着沈云飞手中的小瓶,郜毅问道。 “别问那么多,先把这个吃下去。一会儿什么话也不要说,按我眼色行事沈云飞从瓶子里倒出三粒丹药,自己吞了一粒,剩下两粒分别递给洪烈与郜毅。 “化形丹?”郜毅还算有些眼力,一眼就认出了沈云飞递来的丹药。也明白了他的计利。 片刻后,坐在灰鳞地蛟车上的三人,已变成了三个蛮妖。 看着彼此变化的模样,部毅问道:“既然有化形丹,为什么不直接变成那几个蛮妖的样子呢?” “那不行。”沈云飞说道:“蛮妖的噢觉非常灵敏,即使我们能变成他们的样子,也变不出同样的气味。变成其他蛮妖的话,反到好一点。大不了就说我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反正整个上京郡,又不只他们这一支蛮妖族群 网进峡谷,便听得耳畔吼声四起,数百名蛮妖从峡谷两侧的岩缝中跳出,将三人与蛟车团团围了起来。每一头蛮妖的手上都握有兵器,或是骨矛,或是石斧。仅管这些兵器看起来都十分粗糙,但数量却是十分可观。 “别轻举妄动。”沈云飞暗中使了个眼色,三人继续留在车上,冷冷地注视着这群凶悍的家伙。 看来,这里的蛮妖比想像中的还要多。 沈云飞抬头朝着峡谷深处望了一眼,虽然依旧看不穿那厚厚的浓雾,但是峡谷两侧山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屋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一间石屋只有一个蛮妖居住,那这里蛮妖的数量,至少也有几千上万了。 看着眼前数量众多的蛮妖,郜毅与洪烈不由得头皮麻。不过沈云飞的样子却是十分沉着,仿佛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突然间,一阵呼喝声传来,挡在前面的蛮妖纷纷向两侧退开,一个身材犹为高大、穿着一身白色皮袍的蛮妖手执骨技,在众多蛮妖的簇拥之下,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家伙,居然穿着长袍,难道是巫师?”郜毅小声地嘀咕道。 “别说话洪烈暗中用手肘撞了一下部毅。 “外乡人”。那蛮妖巫师站到蛟车前停了下来,重重地抽了抽鼻子:“我在你们的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说吧,这几辆车的主人去了哪里。” “死了沈云飞面无表情地说道,暗中却已经在用魂识查探这个巫师的实力还好,只有动魂期。 “死了?!”那巫师皱了皱眉头:“怎么死的?!” “被杀死的。”沈云飞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匆意模仿着蛮妖粗哑的声调。 “你杀的?。巫师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你认为呢?”沈云飞勾了勾嘴角。 “这么说不就等于是承认了吗?”郜毅心中暗暗感到有些焦急。 “放心,蛮妖不忌会这些。在他们来看,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能杀死对手,只能证明你比对手强沈云飞利用魂识对身手的二人说道:“都精神着点,对于弱者,他们可是一点都不会同情的。” 果然,那巫师并没有怒,只是以审视的目光继续看着车上的三人。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外乡人巫师问道。 “没什么目的沈云飞指了指脚下的灰鳞地蛟:“是它们带我们来的。” “那你们准备好要迎接挑战了吗?” “没问题。”沈云飞继续保持着镇定。 “什么挑战?”郜毅问道。 “蛮妖的习俗。”洪烈说道:“不管是谁,有什么目的,想要进入蛮妖领地,都必须经过一次挑战。我曾经听一个老人家说起过,但具体的挑战内容却不清楚。” “主公,你早就知道有这个习俗?”部毅望向沈云飞的背影。 三少点头:“我在书上看到过。” “书上会写这些?”郜毅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所看过的书卷,有哪一本上曾提到过与蛮妖的习俗有关的东西。事实证明,他看的书显然没有沈云飞多。 推推接搡之中,沈云飞三人被一群蛮妖抓下了蛟车,扔进了一道深坑之中。从头到尾,三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在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之前,我们的任何举动都会被认为是入侵,只要等挑战完成就好了。”沈云飞借用魂识对二人说道。 “这,真的不是要把我们活埋掉?。郜毅打量着这道只有十丈来宽、三丈多深的冰坑。 整个冰坑十分简陋,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水的池塘。“池塘”边上的泥石早已被掏空,使得周围的缓坡变成了陡直的冰壁。即使地上原本有些水洼,但此时也只剩下了东一片西一片的坚冰。 深坑的顶上,密密麻麻地扎着一圈削尖了的木桩。木桩与它们的四周,遍布着黑褐色的痕迹。那些,是以往的鲜血凝泪而成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17狭路相逢青峰岗 往卜京城那条几沂荒废的大道数千人的队臼世愕双地前 着。 队伍中的人大多数面黄肌瘦。衣着褴褛,赤着脚踩在那坚硬的路面上。拖着步子向前挪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像是一群逃荒的难民。 花映月撩开车帘,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一群人,不由得摇摇头,轻双了一口气。 想不到这上京郡竟然荒凉成这个样子,就算把这些人全都带了回去,就冲他们这副模样。也不过是自添了几千张嘴而已。 “段管家花映月唤了一声。段林赶紧策马上前,走到马车侧面。 “映月姑娘,有什么吩件?。 经过红云塞一事,照林心里明白,这位看上去妖娆异常的女人可是个厉害的主,地位恐怕仅次于沈云飞。此时沈云飞不在,花映月俨然便是这支队伍的头号人物。 “停下休息一会儿,准备升火做饭吧。”花映月说道。 “这么只?”段林愣了愣。 眼下未时网过,申时未到,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三个时辰,附近又没有什么适合扎营的溪流,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候要扎营? 花映月摆了摆手,叫停马车,从车上走了下来,段林伸手想要搀扶。却被她一手挥开了。 “前面好像不是很太平,这些人早就已经吓破了胆,粮食又不是很够。要再遇上什么事儿,恐怕就的生出乱子了花映月朝前一望低声说道。 “不太平?”一听这话,段林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他是知道这位映月姑娘的本事的。哪怕隔着百十里地的动静都逃不出她的眼去。她要说不太平,那一准走出事儿了。 “那好,我去吩咐他们起灶生火见花映月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段林也不好再问,只得说道:“要不要派几个人跟您一块儿去?” “派人?”花映月勾了勾嘴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就算带人去了又能怎么样?又帮不上忙。 自从与沈云飞分开之后,花映月按照三少事先的吩咐,一路上清剿着沿途的匪寨,同时也将散落的流民集中起来。 几天以来,人是招到不少一到处都是因妖患水灾而流亡的饥民,一听说大守带来了粮食,全都一窝疯地跟了过来。要不是花映月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强行压制住几个领头的家伙,搞不好这些人抢了粮食。转头就又跑了。毕竟这年头。太守这个称谓,在上京郡基本上没什么威信可言,这都要拜前几任的太守所赐。 人是压得住,但粮食始终还是个问题啊。 沈云飞这次出来得匆忙,根本就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流民。眼下,花映月乾坤袋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而要吃饭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有时候她都在想,带上这些人干嘛啊。还不如杀了来得干净,但她也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试想一下,要是真的把整个上京郡的流民全都杀光了,那沈云飞这个太守,还当得下去么? 杀不能杀,养又养不活麻烦啊! 花映月揉了揉额头。 想当初她也算得上是枭吴座下的幻使,手下的兵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什么时候为这种事情操过心。当时,这些事情,全都由” 回想起那些过往,花映月猛地一捏拳头,指甲顿时插入肉中。 “想那些干什么!现在我是花映月,不是幻姬”。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对段林与吴夫子分别吩咐了几句,一纵身,朝着前方御风而去。” 远远地,一阵打斗声传来,花映月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一座小小的土岗上,正生着一场混战。 看人数,大约也就七八百人。却足有三支旗帜完全不同的队伍。 其中数量最大的一支,是一群狼妖,这是上京郡内,仅次于蛮妖的一大族群。 四五百头狼妖与两三百匹青狼组成的队伍,基本上可以在草原上横行无忌,但现在,这些草原上的凶兽。却正被另外两支数量远远不足的队伍给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那两支队伍中有着一支正规军队,清一色穿着整齐的银鳞铁甲。他们分为两队各百人的小队,一队手持盾牌长刀,抵挡着狼妖的横冲直闯;而另一认为箭兵,正在盾兵的掩护之下,以弓箭射杀着圈内的凶兽。一名锦衣少女手执令旗,正大声地号施令。 而另一支队伍的人数要少得多。不过三四十人,身上的衣着五花八门。手里的兵器也都是各式各样。仅管如此,这支人数最少的队伍,却口门良妖在内的三支队伍中最强悍的支六…” 他们没有完整的阵形,全凭各人的本事冲入敌阵之中,举手之间便能斩杀数头狼妖。其身法手段。绝对不是一寻常武者。而领头的红衣女子手执一条长鞭。鞭上焰光冉烁,在群妖阵中舞得虎虎生辉。 花映月眯了一下眼睛,顿时认出了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纳闷道:“这两个家伙怎么跑来了。” 见到如此情形,她索性也不出面,高高地飞在半空之中,冷眼注视着下方的悄况。 这两支队伍,正是由皇甫静所率的凤翔义阳军,与温如霞带领的侠义门熔火堂一干帮众。 那日黄帝城一别之后,仅管皇甫华强行将妹妹留了下来,皇甫静却是个坐不住的,待了没两天便想开溜。封伯熙得知此事之后,便从凤翔义阳军中直接调拨了一支两百人的队伍,让皇甫静带着前往上京,以便协助沈云飞。 皇甫静原本就在义阳军中长大,对带兵之事虽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只可惜她没有军职,平时候也就带着一群娃娃兵过过干瘾。这回一听说有兵可带,哪里还坐得住。只狠不得马上就飞往上京立功。 皇甫华见封伯熙也同意静儿前往上京,还特地拨了人马,知道再怎么留也留不住,只得放皇甫静离开。皇甫静网出了黄帝城,立刻马不停蹄地便朝着上京方向奋起直追,想尽早与沈云飞汇合,炫耀一下自己的威风。 而温如霞呢,与沈云飞分手之后,心里怎么也觉得不踏实。匆匆回了一趟总坛,连老爷子的面儿都还没见着,就又带了几十个人。朝着上京方向赶来了。 这二人虽然都耽误了一些时候,但却都是直线前进。而沈云飞与花映月,一路上被那些个书生拖慢了脚步,中途又要平剿匪寨、安抚难民,几个大弯子绕下来,居然被温如霞与皇甫静给赶到了前面,一头撞进了这狼妖占据的青峰岗。 要说这二人,都是冲着沈云飞去的。眼下又都是要对付这青峰岗上的狼妖,原本应该通力合作才对。只可惜,这两个丫头,虽说身份不同、境遇不同,却有着一个难得的共同点人都是一副暴脾气,也都服不得软。这样的两个人凑到一块儿,上面又没人管束,彼此就有些较上劲了。 皇甫静原本先到诱峰岗,现了这伙狼妖。她想着总算有机会试试自己带兵的手段,当即便下令围剿。 没等她把阵形完全摆好。温如霞带着侠义门的人也恰好赶到了这里。杀妖除魔原本就是侠义门的宗旨,一见这伙狼妖,温如霞想都没想。二活不说便下达了剿杀令。 你想温如霞是个什么性子,能跟着她出来的人,脾气也都温柔不到哪儿去。令声一下,侠义门几十号人,当即就冲到了青峰岗上,直接跟狼妖干上了。 而那边,皇甫静的阵形还没到位呢。 一见半路居然杀出个陈咬金。皇甫静当时就急了这是在跟自己抢功啊!不就是仗着自己身手好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她这儿一急,嘴里就冒不出什么好话来。扯着喉咙嚷道:“哪里来的臭娘儿们!瞎捣什么乱!没见着姑奶奶在这儿嘛,你他娘的抢着投胎啊!” 温如霞原想着赶紧解决了这些妖孽,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皇甫静争什么,可听她嘴里不干不净地这么一骂,温大小姐蹭地火气就上来了:“嘴巴放干净点!没本事就一边儿歇着去!这里不需要你这黄毛丫头跟着掺和。” “嘿!敢说姑奶奶没本事!”皇甫静两眼一瞪,手中令旗一挥:“给我上!盾阵挡好,弓箭手给我闭着眼睛往里射!” 皇甫静在义阳军里混了那么些年,虽然摆不出什么大阵仗,但是这种一两百人的小阵,还是摆得似模像样。即使没有侠义门的这群人,她收拾这几百头狼妖也没啥大问题。正如她所说,盾兵摆好防御阵形。阻挡住狼妖的突围,弓箭手在外围,还真是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可现在,圈子里不仅仅有那些狼妖,还有侠义门那几十号人呢。真要是闭着眼睛一阵乱射,那哪有个准的啊。 义阳军的这些个将士们也都清楚皇甫静的脾气,知道这种命令是听不得的。 但是军令如山,令旗在皇甫静的手里,她的命令当然还是得听。闭着眼睛射当然不行,但是睁着眼睛嘛,还是可以滴。 只可惜现场实在有些混乱,即使是睁着眼睛射,也总有失了准头的时候。即使明明瞄的不是那个方向。但里面的人一动,那可就说不准了。 18雷霆离火两俱伤 温如霞原本就被皇甫静的一番大骂弄得火大,谅会儿历然下令放箭,不由得火冒三丈。 斜眼瞅着一枝羽箭射来。她也不管这箭到底是射向自己还是射向身旁的狼妖,抽起烈龙鞭猛地一甩,将羽箭打落在地,一扭腰,已纵身跃起。直接跳出圈外。 “死丫头,找死!” 烈龙鞭上火光四溅,鞭稍直取皇甫静的面门。 皇甫静正手舞足蹈地指挥着放箭。冷不丁看到眼前红光一闪,一股热浪已扑面而来。扭头一看,温如霞早已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 “想打架吗?!姑奶奶可不怕你!” 皇甫静大喝一声,脚尖轻轻向下一点,身子一晃,已避开了里面而来的鞭稍。 “想跑?你跑得掉吗?!”温如霞眉稍高挑,右手手腕轻抖,刚刚打空的烈龙鞭顿时扬起,游龙一般地在空中翻卷,再度逼向皇甫静。 皇甫静网躲过一鞭,转眼见温如霞再度逼来,竟不由得有些手忙脚乱。 她两眼一瞪,破口大骂道:“靠!别得寸进尺!真以为姑奶奶不会还手吗?!”说着,脚步向侧边一滑,在地上打了个滚,险险地避过烈龙鞭的攻击,一个鲤鱼翻身,转眼又站了起来。 趁着这一闪一站的功夫,一把铁胎硬弓已握到了她的手中。 “叫你尝华姑***厉害!” 一箭射出,空气中顿时响起一阵闷雷般的声响。亮紫色的电光破空而起,在空中戈出一道明晃晃的曲线。长蛇一般地射向温如霞的面颊。 “找死!” 温如霞口中骂道,但却已感觉到那一箭非同小可,竟带着震珠龙魂之力。当下也不及细想。手臂一收。回鞭格挡,也用上了离珠龙魂之力。 温如霞原本就是天生火体,自从得了离珠之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皇甫静虽然修炼得还要晚一些,但震珠毕竟是九珠之中暴力最强的一个,猛地一使出来,却不比温如霞的离珠龙魂来愕逊色。 “轰” 一声巨响在青峰岗上震颤开来,离震两道龙魂之力彼此相撞,竟震的整座青峰岗都颤动起来。 两道龙魂势均力敌。强大的冲击犹如狂风席卷,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义阳军的阵形顿时被打的稀烂,侠义门的人也被撞得一个个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后退!”温如霞见门人受伤,赶紧出声提醒。 皇甫静见状,也冲着义阳军那两百来人叫道:“后撤半里,把这几都围起来,可别把狼妖放跑了!” 其实哪还用得着她们两个提醒,侠义门跟义阳军众人被这力道一冲。早就顺势往旁边撤了,把当间儿的地盘给这二位留了出来。可怜的是那些狼妖,往左有义阳军的盾阵,往右是侠义门的围追,东南西北。到处都是敌人。硬是连找活路都找不着。眼看着两人越斗越狠,龙魂之力一道接着一道地甩出来,直炸得那些狼妖是焦头烂额、皮开肉绽。 其余众人一看这情形一得。都不用动手了。等她们俩打完,估计这青峰岗上的狼妖也该死得差不多了。 两边的人马都很自觉地远远退开,捡着不小心逃出来的狼妖收拾了。然后就继续看岗上那两个疯丫头继续打。 “这么打下去,不会出事缨”有人小声问道。 “应该不会。”有人摇头回应道:“再怎么样,温旗主还是有分寸的。” “可我们那位皇甫大小姐,手底下可没分寸啊。”前者苦着一张脸。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呃”话说回来,温旗主的火气一上来,那分寸”也很难说啊。”后者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间道:“咋办?” 一阵沉默过后,二人同时转头,异口同声地喊道:“皇甫小姐温旗主,快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谁跟她是自己人!” 下面的人配合得不错,上面这二位默契也不少。两人同时喝道,然后又彼此猛瞪。 “死丫头,欠调教!”温如霞怒目而视,手中长鞭疾挥狂舞。 “臭婆娘,看谁调教谁!”皇甫静番了记白眼,臂上铁弓连射不息。 再看那些狼妖,早已死了个一干二净,青峰岗上,连只活老鼠都找不着了。 “你们两个,,该打够了吧。” 一声叹息从天而降,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怎么强硬,就好像软绵绵地随口那么一说。但是这句话听到众人耳中,却犹如雷鸣一般,震得人心底直颤。 温如霞只觉得一道寒意陡然间从心底升起,内息顿时大乱。再想提气克制,却觉得全身真气犹如疯兽一般横冲直撞,根本无法控制。再试图用力,便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顿时从空中翻到在地。 皇甫静的情形更糟。自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她便犹如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连一根小指头都抬不起来。额头背心冷汗如泉涌一般地冒起。一张小脸,更是瞬间变得苍白。 花映月轻飘飘地从天而降,站到二人中间。 “是你?!” 温如霞认出花映月,顿时一愣,一心二由自辛地便在她的四周拨寻起”※ “你在找什么?云飞吗?他不在这儿。”花映月淡淡地说道。 “谁说我在找他!”温如霞立刚否认。 “哦?”花映月挑了挑眉,微笑着没有说话。 温如霞紧咬着下嘴唇,一张俏脸涨得痛红。自己就这么没出息吗。居然一眼就让人给看穿了!不承认,打死都不承认! 把心一横,温如霞大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成天跟在男人屁股后头,好不要脸!” “我不要脸?”花映月冷冷一笑。 若不是早就看穿这妮子的心思,嘴上硬着不肯承认,其实整颗心里装的都是沈云飞,而且她跟沈云飞之间还有着那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那儿,依着花映月的脾气,早就痛下杀手了,哪能由愕着温如霞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 不过,虽是不杀,教刮一下却是难免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有资格教刮我?”花映月目光一闪,一道寒光已射入温如霞的眉心。 温如霞只觉得眉心一痛,一股针尖一般纤细的刺骨寒流顿时流遍全身,周身的血液竟仿佛就要凝涸似的。 “你,”她想说话,但只张了张嘴,便闷哼一声,无法动弹了。 “你对温旗主做了什么!”侠义门的人大声问道。 他们当中有人见过花映月,也知道她是沈云飞的人,只是对于她的来历,却是没多少人清楚。 要说皇甫静跟温如霞打,人家好歹是义阳军统领的亲妹子,只要不真打出个好歹来,总还能找到个讲理的地方。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居然一出手就让温如霞动弹不的。此时沈云飞又不在,侠义门上下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教教而已。”花映月冷言说道。 皇甫静一见花映月,早已是吓得面如死灰,恨不得立刻撒丫子闪人。只可惜人都已经到跟拼了,再想逃,那跟找死也没什么区别。 正在郁闷之中,见花映月居然把温如霞给收拾了,真甫静的心情顿时大好,也不觉得难受了,得意地说道:“是该教卞;一下,不然的话。她还以为 “你以为你就没事了?”花映月横眉一转,瞪了皇甫静一眼。那丫头顿时浑身一颤,立玄收声。 “你也有今天。”温如霞看到皇甫静幸灾乐祸反遭教刮,不由得也跟得愉快起来。 “这两个丫头花映月揉了揉异心。 “你们两个都带有龙珠,命系华夏苍生,就由着性子胡闹?!既然来了上京,不合作也就罢了,居然还打起来,你们是觉得上京郡还不够乱是不是?!” 一阵声色俱厉,两个疯丫头顿时不敢言语。 两人趴在地上对视一眼,都张了张嘴,却是哼了一声,各自转过头去。 “跟她合作?姑奶奶丢不起那人。”宴甫静小声嘀咕着。 “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温如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还不赶紧收拾好东西,随我走!要是再打,别怪我不客气!”一见两个丫头居然死性不敢,花映月顿时把脸一沉。 这一下,两个丫头不敢再闹腾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各自整理队伍。 “温旗主,这女人 “算了,她是沈云飞的人,也算是自己人吧。”温如霞抹了抹脸上的尘土,口服心不服地说道。心中暗想:怎么就她一个人,沈云飞去哪儿了? 想归想,先前就被人一眼看穿。她现在到是不好再问。 皇甫静就光棍儿多了,翻身起来,转眼就把刚才的狼狈忘了个一干二净,恬着脸贴了上去:“映月姐。沈云飞去哪儿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到这儿。我可是给他带兵来了,这两百号人,都是我从义阳军营里直接带出来的。” “一副奴才样!”温如霞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却恰好落入了皇甫静的耳中。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皇甫静顿时跳了起来。 “够了!”花映月两眼一横,皇甫静顿时收声。 “云飞带着人去北面了,回头再跟我们汇合。你们也不必再去找他了,跟我一道先去上京城,等他回来就是,事情还多着呢。” “谁说我是”温如霞网想说“谁说我是来找沈云飞的。”可回头一想,不承认是来找他的,那自己又是干嘛来? 咬了咬牙。她还是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去上京等吧。正好我带了些粮食跟木料,想必到了之后用得着。” “你带了粮食?”花映月两眼顿时一亮。 “是啊。”温如霞点头说道:“上次来的时候,我们就现上京郡的流民很多。所以这次出来,我就特地准备了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维持一两个月应该是没问题的。” “很好!”花映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正愁着那一干子流民没饭吃。这会儿就有人主动送来了。这温如霞。总算是比皇甫静那丫头有用一点。 19若有所思勿多言 三飞并不知道花映月巳与温如霞和皇甫静汇合,此的,着夹雪的寒风,在蛮妖巫师的带领之下,沿着蜿蜒的山道盘旋而上。 不用说,他与洪烈、郜毅二人。自然走过了最初考验那一关,获得了蛮妖们的认可。以他们三人如今的身手,对付一般的蛮妖,根本连法术都不需要用。沈云飞甚至都没出手,那跳入坑中的六名蛮妖便被洪烈与郜毅二人给打趴下了。 不过在那之前,三少给二人都下了命令,不准下死手,但绝对要打得对方绝无反抗之力。 仅管在蛮妖之中,以最有效的手段杀死对手,才能充分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是沈云飞现在初来乍到,还不希望惹上太多麻烦。杀死对手固然能获得尊重,但是难免死者的亲属会找机会报复。 在没有查清这个地方的古怪之前,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不得不承认,一连数日的“特”使得洪烈与部毅的战斗水平提高了不下两个,档次。 部毅这段时间都在锻炼自己的控制能力。即使无剑在手,集中在他掌心的残阳之气也具有很强的威力。一拳下去,暴烈的残阳之气直接轰入对方体内,直如一把利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所有的力量暴都是在对方的体内进行。因此即使残阳决的颜色如此地醒目,在场蛮妖却是一个都没现。 而洪烈就直接多了,他这眸子练的都是眼力,且本身力量就很不错。一连数腿,脚脚都踢在对方的软肋之上。与之对战的几个蛮妖连站都还没站稳。便轰然倒下。 看到洪烈居然真的没使用本命法术。暗渡阵仓用了记残阳决的部毅不由得自愧不如。 蛮妖果然是崇拜力量的种族,看到三人以如此快捷的方式解决了战斗。三人的身份顿时得到了认可。当然。这也是因为化形丹的功效。若三人此时不是被那些蛮妖当成了同类,恐怕赢得再漂亮,也依旧无法获得认同。 说是山道,其实幕是打在岩壁上的木桩。一狠狠木桩连在一起。便形成了一道犹如天梯一般的道路。 两根木桩的距离大约有两步左右,而对于身材高大的蛮妖们来说,只要步子迈得大一些,却是刚刚合适。 部毅与洪烈都是练过的,这种大步的跨越对他们来讲一点都不困难。 可等到走得高了,再往下一看,那可是数百丈的悬崖,透骨的寒风从下往上这么一刮,再站得稳。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抬头再看沈云飞,一面跟前面领路的蛮妖巫师说着话,一面还打量着四周的景色,根本连瞧都没往自己脚下瞧上一眼。双头背在身后,昂挺胸。信步而行,仿佛踏在脚下的就是一马平川似的。 洪烈与部毅对了个眼神儿。闷声不吭,低头继续往前走。 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公厉害。但也不能厉害成这样啊。这都已经爬到这么高了,就算是会飞,也不可能飞到崖低去。万一一口气没提上来,那岂不就摔死了?可再看主公呢,压根儿好像就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儿镇定,两人就比不了。 沈云飞可没空去猜自己两个手下的心思,他此时正琢磨着这冰湖雪岭上的情况。 乍眼一看。这似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蛮妖聚集地,只不过数量上比起普通的稍大一点而已。可再仔细一看,情况就不一样了。 别的不说,光是在这崖顶上修建“天梯。”就不是蛮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蛮妖的确是拥有智慧,但他们的创造性却不强,即使他们原本就有生活在山崖上的习惯,那也是仗着自己身体灵活、擅长攀登这些本事而已。算起来跟魔猿一族略有些共通之处。但要叫他们在这半天高的冰崖之上修建这种“天梯”那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这些“天梯”并不是单纯的道路而已,若是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它简直就是一条最佳的防御通道。 试想一下,若是有大军来犯。只要不是能够御风而行的对手,在如此易守难攻的情况之下,有谁能够攻上这半天雪岭? 要说红云寨那一线天,还可以由力士顶住强盾硬往上冲的话,在这儿却是一点都行不通。只消走在后面的蛮妖随手把插在岩壁上的木柱一拨。连路都没有。赤手空拳的。难道还能飞上去不成? 就算真遇到高手也不用怕,半天崖上所有的岩洞入口都非常洞口边上还堆放着大块的岩石。只消在躲进洞之后,挪开卡在石下的插销,洞口顿时便被堵死。里面的人若想出来,只消将石头往外推就行,而外面的人若左杰二六。在纹蚂蚁都站不住脚的垂直冰面卜。连个着力点…犹小着。也只能是望石兴叹。 再加上这些岩洞的排列彼此呼应,一处受袭,便有多处可以支援,长矛、飞斧、链石”沈云飞只一闭眼的功夫,就已经想出了至少十六七种对付外敌的方法。 若是强攻,恐怕还真得来一支强悍的飞行队伍才行。 “义阳军的毕文骑兵?” 沈云飞抿着嘴想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头。 毕文骑兵虽是可以飞行,但毕竟还是量太少了。而再看此地的蛮妖,不好对付啊。 到底是谁,能给这群蛮妖出谋划策,建造出这样一个坚实的“堡垒”? 没等沈云飞再继续往下想。那巫师已横跨一步,走进了一处洞穴。 “你们就先住在这里吧,现在族长还没回来,等晚上他回来了,我再领你们去见他。只要他点头同意,你们就可以成为雪岩部落的一员了。”巫师向里一指,对三人说道。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也横跨一步,进入了那座宽畅的洞穴。 洞穴很宽。大约有七八丈。里面不算深。当中用兽骨围成了一个,大火盆。烤得整个洞穴里暖烘烘的。 火盆的四周摆了几张兽皮,旁边还有几盆鲜肉,还有酒,估计就是蛮妖们的桌椅了。左右两侧的岩壁离地两尺的位置挖出了好几个四槽,里面铺上了干草跟兽皮,那应该就是床。 “看不出来,这些家伙还挺懂得享受。”洪烈见那巫师已经走远,返身进了洞穴,随手从盆里抓出一块肉,用木头叉子穿了,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郜毅却不像洪烈那样大大咧咧,仔细地将洞里的一切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停在角落里的一块十分突兀的岩石前面洞穴里的一切虽然十分粗糙,但却收拾得十分整齐,这块岩石简直就像从洞顶上掉下来似的。跟里面其他的东西摆在一起。显得既多余,又很不协调。 郜毅试着用手推了推,那岩石似乎是活动的,但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最多只是摇晃,却无法移开。 “不用试了,在没有得到族长的认可、正式成为部族成员之前。这块石头是不会被挪开的。”沈云飞笑着说道,走到墙边,伸手拍了拍那四槽中的干草还不错。挺软,睡起来应该挺舒服的。 郜毅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崖上那么多的洞穴,不可能仅靠着外面的木梯连接,里面必定还有暗道勾连。如此看来,这块岩石背后应该就是通道了。 回头再看洪烈的神色,依旧若无其事地烤着肉,时不时地还往上面撒上一把香料,丝毫不为刚才所听到的事情而感到惊讶。临了,还回头冲着郜毅咧嘴一笑。招了招手,叫他过来一起烤肉。 “洪烈兄,你可不厚道啊。早知道有这事儿。居然也不提醒我一声。害我在主公面前出丑。”部毅撇着嘴挪到火堆前,愤愤地拿起一块生肉,穿在木叉上。 洪烈不以为意,笑着说道:“那是你跟着那些读书人在一起混得太久。都混傻了。 主公有多大本事你不知道?咱俩跟着四处看着,顶多也就是练练眼力。主公不话。你还真当他没看出来?” “那这么说,你也是早就看出来了,故意不告诉我。”郜毅心中的郁闷更为强烈。 比沈云飞。他自己知道是比不上了。现在连个洪烈都比他厉害,这让他心里如何不郁闷。 “别想那么多。”洪烈拍了拍椎毅的肩膀:“能跟着主公。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我不求能像主公那样,只希望能学到他一成的本事,别把咱侍臣家族的脸都丢光了就成。以后多看多想,别老把什么事儿都挂嘴边上。你看主公,什么时候有多余的话。这儿毕竟还是敌人的地盘,多说多错。” 邹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不过经洪烈这么一提醒,他到是真的觉,自从进了这冰湖雪岭之后沈云飞的话的确是不多,很难见他开一次口。想来也是担心隔墙有耳。照这么看来,自己也的确不应该多嘴。 再一细想,那些个夫子学究。一个个平时候不也是端着架子不怎么说话嘛。看来自己这个不懂就问的毛病,似乎也应该改改。不然一开口。啥都叫别人给看穿了,丢了自己的面子不打紧,现在跟了主公了,要是丢了主公的脸,那可怎么了得。 洪烈似乎猜到郜毅心里在想些什么,轻轻笑了笑,将一袋香料塞到郜毅手上,起身来到沈云飞的跟前,将烤好的肉递了过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0冰湖峡谷雪纷纷 三还没有黑,岭卜就下起了密密的雪珠,整个雪岭被山漆驯甘萦蒙的灰色所笼罩着。 山下已经点燃了火把,岩上洞穴内的火光映照出来,整个峡谷中东一点西一点,都是暖烘烘、黄澄澄的亮光。 部毅趴在洞口,探着脖子向下张望。同时用手指在面前的地上写写画画,口中也默默地叨念着什么。 “在干嘛呢?”烘烈凑到部毅跟前,往地上一瞅,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部毅回头看了一眼,沈云飞还在壁上的坑里躺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我在看这雪岭的地形。”邹毅小声地说道:“咱俩也不能白来这一趟,总不能啥事都等着主公告诉咱们吧?这样的天气,也对练眼很有帮助,你要不要也试试?” 洪烈朝着外面望了望,谷中虽然还没有黑尽,但此时的一场雪,已让视线变得十分模糊,四十丈开外就什么都瞧不见了,只能勉强看到一些摇动的火光。 “我哪能跟你比。”洪烈摇头说道:“你们射月一族天生就是目力过人,这一点我没法跟你相提并论。不过我看你写写画画的,恐怕不只是在练眼力吧?有什么收获没有?” “也没啥大的收获,不过到是有点小小的想法。我说出来,你帮我看看对不对。以往都是纸上谈兵,你好歹还当过一阵的山大王,经验怎么说也比我丰富。”郜毅说道。 “说说看。”洪烈推了推部毅。挤出一小块儿地方。也跟着在他旁边趴下。 “你看这处峡谷”部毅一面说。一面刨了一些雪到跟前,铺成一片,用手指在上面画了起来。 “这里两面高山,背后是这冰崖,看起来似乎是一条绝路,只有前面的冰湖才走出口。可是你看,这整个峡谷中就我看到的蛮妖数量,也有六千以上。如果再加上暗道中的,数量搞不好以能上万。” 洪烈仔细地听着,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插话,让部毅继续往下说。 部毅伸出手,在他所画的冰湖外点了半个圆,然后说道:“外面这一片,我们都已经拨察过了,除了冰湖镇之外,没有一个地方有粮食产出。即使山上有野兽,也不见这些蛮妖外出狩猎。仅靠打劫那一个镇子,绝对是养不活这些蛮妖的,所以我猜,这雪岭上定然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出产大量粮食,不然就肯定有运送粮食的途径。” 洪烈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我就留意到了。摆在这洞里的那盆肉。可不是什么野兽的肉,而是新鲜的牛肉。可是整个上京郡内,可没听说过有什么产牛的牧场,否则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 “这附近是没有,但是再往西一带。靠近楼兰的地区还有几座牧场。但那里离着这里近千里,这些蛮妖,没可能从那边运牛过来吧?”部毅说道。 “再往西?”洪烈皱了皱眉头,“西南方向,可就是上京城的所在地了,难不成这些蛮妖是从上京方向运来的粮食?这似乎不太可能,那里刚遭了洪灾,就算有牛,大约也都死光了。” “这么说,就不可能是从外面运来的了。”郜毅说道:“可是这雪岭上,也不可能修建牧场啊。” “谁说雪岭上不能修建牧场?”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二人的谈话之中。回头再看,沈云飞已从坑上坐了起来,正好整似暇地看着趴在洞口的两人。 “你们肯在这方面花心思,的确是很不错。只可惜,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这样下去,可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主公!” “圭公,您醒了。” 二人同时翻导爬起,洪烈顺手抹去了郜毅刚刚画在雪地上的痕迹。 部毅惊觉洪烈的动作,不由得红了红脸,心中又默默地记下了这一条。 “咱们找错了什么方向?还望主公提示。”洪烈已走到沈云飞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 沈云飞笑了笑,也不说话,随手拿起刚才吃剩的烤肉,放到火上热了热,又狠狠地咬上一口,那香浓的牛油顿时顺着烤肉的边缘滴了下来。 见沈云飞没有回答,二人也不便追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不解。 据云飞吃了两口烤肉,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味道。随意丢到一旁拍了拍手,这才说道:“这也难怪你们二人不认得。这东西本来就不常见。告诉你们吧。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牛肉。” “不是牛肉?”郜毅与洪烈同时一愣。那味道,分明与牛肉没什么区别啊。 “当然不是牛肉。”沈云飞笑着说道:“能在极寒之地生长的牛,只有牦牛,但是牦牛草场才能饲雪岭卜山势吊然世到了牦牛的生旭但却没有草场。刚才我已经用魂识仔细寻找过了,即使再往北一带,也都没有。” “那这是,”二人同时间道。 “雪豹。”沈云飞吐出一个陌生的字眼。 “雪豹?”洪烈与郜毅对望一眼,显然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都说了,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沈云飞笑道:“雪豹除了只生活在极寒之地以外,就是绝不能离开它们的生长之地。一但离开,不到三天就会死亡。离得越远,死得也就越快。所以,除了雪豹本身的生长地之外,外人几乎连听都没有听过。” “那你郜毅迟疑着问道。即使外人几乎都没听过,那你怎么会知道? 只是这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来。 “我说过,因为我读的书比较多。”沈云飞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你们就不想知道,雪豹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吗?” “想!”部毅立刻回答道。洪烈虽没有开口,但却连连点头,丝毫不掩饰对沈云飞的敬佩之意。 “其实也亏得我认出了这是雪豹的肉,否则的话,还真的无法解释我的魂识为何探查不到这片地区。”沈云飞开口为二人解释道。 原来,雪豹这种生物虽不是妖兽,但也是生长与天地间的灵兽的一种。它长年居住于冰层之下,本身并不具备什么魂力。但是它们却有一种天生的本领,那就是可以吸收外界的魂气。这种本领可以帮助它们获得极长的寿命,同时也足以保障它们的生存。 “这么说郜毅若有所思一摸起了下巴。 “在这雪岭地区,应该是有着一群数量不小的雪豹。”洪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从它们的生活习性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 “冰湖!”郜毅抢先作答。 “没错”。沈云飞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能够解释了。”郜毅恍然大悟地说道:“以主公的魂力,都看不穿这雪岭。那冰湖下面的雪豹定然是不少。而这些蛮妖肯定是知道从哪里能捕捉到雪豹,所以即使待在如此封闭的峡谷之中。依旧能够获得充足的食物。不过还有一点该如何解释呢?他们为什么要去逼迫附近的人族。难道就是怕他们现了雪岩部落饲养雪豹的秘密?” “这似乎解释不通。”洪烈摇头道:“如果真是那样,大不了把附近的人赶尽杀绝就行了,绝不可能还要留着那些人 “的确是这样。”沈云飞说道:“所以我猜,冰湖下面恐怕不仅仅是有雪豹那么简单。我要是现了这么一个地方,一定会利用它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箭毅与洪烈同时思考了起来,但以他二人的见识与智慧,似乎还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三人正努力思索着,洞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踏在木桩上的吱嘎声,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围坐到火堆前。假装刚刚睡醒,还在烤肉的模样。 “三位看来休息得不错蛮妖巫师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族长已经回来了,正等看见你们呢。” 依旧是冰壁上的洞穴,但是却比沈云飞他们三人所住的那个大了数倍不止。 一个巨大的火堆在洞穴的正中熊熊燃烧着,四周墙边还放了不产的火盆。即使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这洞内却依旧亮如白昼。 橙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偶尔带出一声木柴爆裂的“哗啪”声。火光照亮了洞中的一切,同时也将所有人的影子投射到墙上。气氛,显的有点凝重。 沈云飞三人一进洞,顿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洞内至少站了四五十名身材高大的蛮妖勇士,他们的身高比起普通的蛮妖也高了两个头还不止。 与其他的蛮妖们相比,这些蛮妖的身上都带着明显的杀气。精赤的上身上多有伤痕,有的甚至还往外滴着血。这表示他们时常受伤或者刚网。还经历了一场战斗。 而在他们的腰上,各自挂着数量不等,但却同样壮观的“装饰品。” 作为人类,没有人会喜欢那些“装饰品。”因为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干枯的手指,或是头颅一人类的头颅。 这些是真正的蛮妖,与人为敌,以人为食” 21欲探虎穴先挑衅 只与!中弥漫的杀与并没有让部毅与洪烈二人感到有任懈圳冰适,既然跟着沈云飞到这里来,他们就早已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到是那些蛮妖勇士身上的“装饰品”使得二人目光一凛。 好在二人都清楚目前的处境,也明白在这种时候流露出异样的神情会招来什么样的祸事,所以两人都只在扫了一眼之后,便又各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顺道打量起雪岩部族的蛮血雪岩。 身为雪岩部族第十四任族长。蛮血的身躯相对于其他的蛮妖更为矮小一些。他的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伤口,只有脸上那一道从额头向下蔓延到脖子的疤痕才与周遭的环境稍稍融合一点。 很难想像,是什么样的情形才会造成如此的伤痕,若换成其他人,恐怕连脑袋也被整个劈成两半了吧。 但是,蛮血的头并没有被劈成两半,而且还没有因失血过多而死。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成为了整个雪岩部族的族长。 仅管蛮血的身上穿着同其他蛮妖勇士一样的皮甲,但是在他的腰间。却比其他蛮妖勇士多了一把精致的小锤。 这个“精致”是相对于蛮妖的其他武器来说的,若要跟人类的那些工艺品相比较,那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粗制滥造而已。不过,沈云飞却对那把看起来相对粗糙的小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木制的手柄插在金属的锤头上。两端以兽骨固定。在锤头的前后两端,各是一枚打磨得十分锋利的兽牙。小锤的手柄末端,里子向外地包着一圈白色的兽皮,细白的绒毛从皮革的两侧露了出来,如水波一般缓缓地飘动。 这是一把魂器! 沈云飞心里很清楚这个事实。 与人类利用龙晶碎片与龙魂之气所锻造的魂器有所不同,这些蛮妖所制造的魂器所用的并不是龙魂,而是兽魂,上古神兽的兽魂。 这些兽魂,虽然比不得龙魂那么强悍,但是对于本身无法修炼魂技的蛮妖来说,却能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蛮妖所用的巫术,想必就是由此而来的吧。 如此来看,这位雪岩部族的族长蛮血大人,似乎是一位巫师。 这一现,让沈云飞感觉有些玩味。 蛮血同样也在打量着沈云飞三人。眼中的目光并不如何友善。特别是在洪烈与郜毅二人在看到那些“饰品”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异样眼神。更是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没错,蛮血的确是一名蛮妖巫师。而作为一名巫师,就注定了他在蛮妖之中享有特殊的地位。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智慧比起大多数的蛮妖都要高出许多,因此,对于眼神、气息等寻常人不容易留意到的地方。也有着更为敏锐的觉察能力。 他极为不满地瞪了部毅与洪烈一眼,阴狠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沈云飞的脸上。他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如果这个外来者也跟前面那两人一样。那他不会理会他们是否通过了入族的考验。立刻就要将这三个外来者撕得粉碎。 沈云飞抬着头,他的表情毫无掩盖地落入了蛮血的眼中。看到沈云飞的表情,这位雪岩部族的族长不由愕微微一愣。 沈云飞的眼神的确与从不同。任何一名蛮妖在看到那些勇士们腰间的饰品时,或多或少都会流露出一种惊讶的神情,随后,便走向往、狂热,或是对强者的崇拜。 而那些胆小懦弱的种族,或许会因此而感到恐惧,或者是愤怒,一如网,才那另外两人的表现。 但是,沈云飞看到那些“饰品”后的反应,却不同于前面所述的任何一种。他高抬着下巴,两眼微微地眯着,嘴角轻轻向上翘,只在扫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看过那些东西。 这是,,不屑?! 蛮血第一次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即便是他自己。在看到这些饰物之后,也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一些影响。而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类似的情绪。 难道是他没有认出那些东西,还是”, 沈云飞当然不可能认不出那些“饰物”也并非没有产生愤怒的情绪。只不过他掩饰得极好。 他知道,对于蛮妖来说,与人类的关系十分复杂,可以说有着某种血源上的关系,也可以说得上是天生的仇敌。如果数千年前,蛮妖与人类的战争之中,不是人类取得了胜利的话,那整个华夏大陆或许是蛮妖的天下也说不准。至于蛮妖用人类的躯体作为饰物 人类取用其他种族的尸体作为饰品,这样的事儿,他沈三少还见得少吗? 非我族类而已。 沈云飞相当明白自己目前所扮演的角色,所以不该有的情绪统统都不会有。 “看来,所谓的雪岩族,也不过如此。”沈云飞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引来了一片抽气声。 蛮血的眉头微微地皱起,以他的智慧,还无法完全分辨出沈云飞说这句话的意思。 “把话说清楚,外乡人蛮血闷声说道:“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赢得我的注意,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用得着吗?。沈云飞轻蔑地一笑:“我们三个已经通过了勇者的考验,而你似乎并不怎么满意。所以才把几百年前的披挂都给抬出来,做什么?示威吗?你要是让我看到几个新鲜的人类头骨,或许我还真的会感到惊讶。但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一些农夫、平民。甚至是婴儿的骨头做的饰物,还是几百年前存下来的。你希望我能怎样?” 听到这话,部毅与洪烈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震,同时望了沈云飞一眼。 两人的心中都不禁在想:“这真的是主公吗?怎么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些可是人的尸体啊!难道他看到以后,都不感到愤怒的吗?” 他们哪里知道,由于素心决的影响,沈云飞此时的身心气魂,完全都是按照蛮妖的方式在运转着,因此就连整个人的气势,也与蛮妖一般无二。 别说他现在还使用了化形丹,就算依旧保持着人类的模样,恐怕也会被这些蛮妖当成是拥有了变化手段的同类而已。 沈云飞的话让蛮血微微一愣。他很清楚,用人类的躯体作为饰物。的确已经是好几百年以前的传统。自从轩辕大帝对蛮妖一族做过好几次的围剿之后,蛮妖早已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 偶尔打家劫舍并不要紧,但若是做得太过份,引来几大上古血脉侵巢围剿,那蛮妖或许就真的没有什么生存之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勇士们身上的骨骸才都是陈旧的。即便如此,那依旧是荣耀的象征。 只有为部族建立了极大功勋的勇士,才有资格佩带这些祖辈们留下的饰品。如果想要制作新的“饰品。”那必须要付出更大的勇气。 对于沈云飞所表现出来的轻蔑。蛮妖感到一丝恼怒。仅管那些饰品都是陈旧的,但总好过这三人腰上的空洞。 蛮血轻轻地哼了两声,用以表现自己的不满:“这话有些道理。但是你好像还没有资格这么说吧。” “是吗?”沈云飞轻轻一笑:“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不必再说什么了。难道你以为,我们三个是因为没有立足之地才跑来投靠你们的吗?。 “难道不是?”蛮血挑眉问道。他还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否则的话。每一个蛮妖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领地,更不会加入到其他的部族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沈云飞淡淡地说道:“你们雪岩部族,就等着迎接灭顶之灾好了 说着,他轻轻一转身,摆出要离去的姿态。 “外乡人!你在污辱了雪岩部族的勇士之后,还想这么轻松地离开?!”蛮血大声地吼了一句,嗓音中似乎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竟使得整个洞穴之中的火光为之一颤。阵阵回音在岩壁之中反复回响。 “污辱?。沈云飞慢慢地回过头来:“只有那些懦弱的种族,才会借助外物来武装自己。真正的强者。从来不需要用任何饰物来炫耀 “这么说,你自认为是一个真正的强者?。蛮血问道,眼神中已带有强烈的杀意。 “你要不要试试?”沈云飞上前一步。丝毫不回避蛮血的怒视,反而笑得十分坦然,甚至”还带着一些轻蔑的挑衅。 “主公这是要干嘛?”不知沈云飞为何一反常态的郜洪二人,彼此对望着,以眼神默默地交流。 “不用猜,这是取得蛮血信任最快的方法。”沈云飞的声音在二人的脑海中响起:“一会儿你们什么都不要管。这地方还有古怪,我必须的进入山壁里的通道才能确定。那些雪豹的数量太大了,仅用魂识,根本就没办法查到什么确切的东西。” 22雪岩洞窟先祖魂 认色渐沉。其他地方怀是深雪岭之卜凡是大雪飘瓒,※ 刺骨的寒风从冰湖之上吹入峡谷之中,出犹如猛兽般的低沉咆哮。 雪越下越大,被风吹入洞穴的雪片还没来得及落地,便被洞内的温度给融化了。数十个火盆连带着当中那个巨大的火堆,使得洞穴之中的气侯越地热烈。 然尔,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似乎还敌不过这洞穴之中正对视的二人的眼神。 蛮血死死地盯着沈云飞,似乎想要从那坚硬如铁的眼神之中看出哪怕一丝的退缩,可惜沈云飞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没有出现丝毫的闪烁。敢与望龙真眼对视,那位蛮妖族长简直就是在自找苦吃。 蛮血终于现,对方的目光比自己所想的凌厉得多,如果不是暗中将手握住了腰上的蛮锤,借助了上面的力量,恐怕早在数息之前,他心中的那道防线就要被崩溃了。 终于,妾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暗暗擦了一把冷汗。而与此同时。沈云飞也微微地闭了闭眼,收回了先前所释放出的气势。 “还算识相。”三少在心中暗暗冷笑着。如果不是这蛮血知难而退。他或许就忍不住要对这位蛮妖族长释放魂技了。 不过好在他没有轻举妄动。这些蛮妖的巫术虽然在沈云飞的眼中看来不值一哂,但是这毕竟也是传承了千年的技能。既然数千年来,哪怕是在人类血脉占据了华夏大陆的今天,蛮妖这个种族都没有被消灭。那足以说明他们还有一些特殊的保命能力。沈云飞现在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至少在查出这些蛮妖作恶的确凿证据之前,他不在乎多留他们一些时日。 没办法啊,上京郡的人口实在太少了,即使新加入的领民不是人类。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虽然不能随便乱说,但是沈云飞对于异类,还真没什么排斥的心理。就像那个李信春,多多少少,还让人有些佩服呢。 只要这些蛮妖可以与人类和平共处,沈云飞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眼神的交锋让蛮血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苦头,不过沈云飞及时收回眼神。却也给他留足了颜面。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看幕,还说清楚这一次交锋,到底谁输谁赢。只不过,洞中其他的蛮妖,在看向沈云飞的时候,眼神中稍稍多了一点东西。至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蛮血嘿嘿地一笑,将放在小锤上的手收了回来,脸色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不错,够胆量!” “这个用不着再说明了。”沈云飞依旧表现得极为嚣张。这是蛮妖的生存之道。想要获得更多的敬重,就不能有哪怕一丝的退让。 “既然是这样,那你敢不敢接受我雪岩部族的勇者试炼?”蛮血依旧嘿嘿地笑着,似乎有些阴险,更多的却是扫衅。 “族长”站在一旁的蛮妖巫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蛮血挥了挥手给阻止了。 “我实话告诉你,外乡人,我很不喜欢你的表现。”蛮血将身体向后仰去,靠入身后柔软的冰熊靠垫之中。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过,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就证明给我看看。” “好。”沈云飞压根儿就没去细问那到底是怎样的试炼,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跟白天的时候一样。仅仅是打上一架而已。 仅管不知道试炼的具体内容,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沈云飞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任何况状。总不至于。是要让他去诛杀上古神兽吧。就算是,哪又有那么多的上古神兽让他杀。真当上古神兽是市集上的鸡崽。要多少有多少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蛮血却没急着说出具体的试炼内容,而是将头转向了郜毅与洪烈二人。 “你们呢?是一起去试炼,还是离开?” 洪烈与郜毅对视了一眼,同时将胸膛一挺,向前迈出了一步。他们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符合蛮妖的风格,但是用行动来表示也是一样的。 即使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凶险,但是沈云飞在哪里。他们就一定会跟去。作为侍臣,绝没有让主公只身犯险的说法。 沈云飞原本是不愿意让二人跟去,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即使不敌。也总有脱身的办法。不过若是不让他二人前去,立刻就要被赶出让谷。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还是一同前去得好。 本来这次出幕就是为了提升二人的实力,有着这次机会,二人的古 “好!”蛮血挑起半边眉毛,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一抬头。从毯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洞穴深处,同时说道:“有胆子,就跟我来” 一旁的蛮妖巫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沿着四凸不平的岩洞向下而行。四周的温度逐渐高了起来。隐隐地可以闻到,一股如同硝烟的味道弥漫在洞穴之中,有些刺鼻。 部毅好奇地摸了摸身旁的岩壁。竟觉这些岩壁竟是温热的。 觉了部毅的举动,蛮血回过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在众人的前面,向下而行。 大约走了再玄钟的功夫,四周的温度已经高到有些吓人了。即使郜毅与洪烈都有着不错的修为,此时也觉得汗水如泉涌一般地渗透出毛孔。两人身上的衣物全都被打湿,转眼又被这高温给烘干。 到是沈云飞,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流在身旁流转,使得他仿佛丝毫感安不到这里的温度。 蛮血也现了这一异样,古怪地看了沈云飞一眼,却没出声。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方法,一道淡淡的白光正从他腰间的小锤上散出来,为他牙氐挡着四周的温度。 而紧随其后的其他蛮妖勇士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跟部洪二人一样。全都被烤得闷热不堪,但是脸上却没有更多余的表情。 渐渐地,两侧的岩壁上出现了一些古老的花纹,那显然是人为绘制上去的。暗红的颜色看上去就像凝固的鲜血,看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 部毅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图案,却觉自己所学甚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图案的意思。就连沈云飞。在看到这些图案之后,也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若有所思。 “难道主公居然认得这些图案?”煞毅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是默然。心中暗想:“主公说他书读的多,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知道啊。那得要读多少书才行啊?” 又走了一段之后,蛮血领着众人进入了一座犹如大厅的洞穴。看布局,似乎与上面的洞穴没行么两样,都是当中一个大火坑,四周立着兽牙与骨骸的围栏。但与之不同的是,在这座洞穴之中。还摆放了十三俱尸骨,看上去不是同一个时期的。最早的,大约已有数百年,而最近的,可能只有十来年的样子。 尸骨被摆放成了特殊的姿态。就好像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审视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 就在这些尸骨环绕着的地方。有着一个奇怪的四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挖了一半就没有再往下挖的石坑。石坑边缘有着一些古老的花纹,看上去就跟外面岩壁上的花纹一样。 这显然是一个阵法,效果应该与五行御天阵有些相似。沈云飞虽然无法准确地分辨出这阵法的具体排例,但是使用效果却可以猜得**不离十。 看样子,这里应该就走进行试炼的地方了。 那些蛮妖勇士在抵达这个洞穴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似乎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不过他们的眼神却是带着无比地敬畏。这种敬畏明显是针对那十三俱尸骨的。“这些”蛮血指着那十三俱尸骨说道:“是我雪岩部族死去的族长。我死之后,如果尸体没有被损坏的话,也会被放到这里。” 沈云飞没有说话,蛮血将他们带到这里,总不至于是为了欣赏几具尸体而已。 见沈云飞不为所动,蛮血的脸上稍稍有些不悦。但是,这种不悦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他恭恭敬敬地冲着那十三俱尸骨行了个礼,口中好像念叨着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对沈云飞说道:“我已经祭告了先祖,让你们去进行试炼。如果你们有机会活着出来的话,那我蛮血雪岩就会视你们为亲兄弟。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云飞轻轻一笑。如果不能活着出来,那就只能是死在里面了。这样的确是不需要再说什么。 “你能想开最好蛮血说道:“这是雪岩部族最古老的试炼,进入之后,先祖之魂就会告诉你们该做些什么。只要完成了先祖的要求。就能离开。剩下的,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 “很好沈云飞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朝着那石坑走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嘶。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3血海炼狱白骨滩 略。阵阵犹如潮涌般的声浪轻轻地冲刷着。在那蜘,佛产生一种幻觉,就如同已置身于海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眼前尽是一片刺目的红光。“这是什么地方?。 最后一个进来的郜毅失声问道,而沈云飞与洪烈早已开始打量着这个陌生而又奇怪的“世界”。 踏入那个古老的岩坑之后,他们便被带到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眼前,仿佛是一片无边的汪洋,他们就像是站在海边一样。但是,那海。却是如鲜血一般的红色,而脚下也不是柔软的沙滩,而是一片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戈壁。 这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一片血色的海洋,会否是这些尸骨的主人生前所流的鲜血。而天空中翻滚起伏的血云,便是这些死者的怨魂凝聚而成。 沈云飞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没想到,所谓的试炼,竟然是这样一个充满着血腥杀戮之气的古怪场所。 往前,便是那一望无际的血海。往后,便是尸骨堆砌的荒原。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是一片冲天的怨气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性着人们的神经,使得体内的热血与气息忍不住一阵阵地翻涌。 “主公,你可曾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洪烈沉声问道。 沈云飞静静地摇了摇头。他的确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但若说要有件么地方与此处相似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地狱! 邹毅张了张嘴,没有再问。如果连沈云飞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他与洪烈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洪烈问道。 沈云飞怔了怔,轻轻地呼出一个,字:“等。” “等?”二人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等什么?” “蛮血不是说了嘛,到了这里,自有先祖之魂会为我等指引方向。 我们只需要等着前来指引的人就行了。”沈云飞说道,无视那满地的尸骨,径自寻了一个地方盘腿而坐。开始运气调息。 “你们最好也休息一会儿,这里的杀戮之气过重,稍不留神,便会走火入魔。” 二石闻言,暗暗点了点头,一左一右地坐到了沈云飞的身旁开始运气调息。 侍臣部族各有其修炼心法,不过现在,他们却是在按照沈云飞所传授的法子,同时调动身心气魂,将全身的意念融为一体。只有这样,才能不受外界任何的变化所侵扰。同时也能达到事半功倍的修炼效果。 初时,二人对这种修炼方法还有些不习惯,进展也十分缓慢。但一但适应之后,二人便惊觉以此种方法进行修炼,其度可以说是原来的数倍,乃至十数倍还不止。 大约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那片血海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点。转眼过后,那小点近了,看上去就像是一艘帆船。 船身并不大,就像是用某种巨大的兽骨扎成,外面绷着一层兽皮。坚硬的兽骨立于船上,充作船桅。兽皮缝制的巨大船帆向前鼓起,一团血腥之气追动着帆面,正疾地朝着三人所在的方向驶来。 部毅与洪烈同时站了起来,沈云飞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船头上的那个人。 船上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皮甲,一袭破旧的黑色披风斜搭在肩上,披风的一角扯过胸口,掖在腰带上。 他身材魁梧,浓密的黑张扬凌乱地飞散在脑后,从骨骼上看最多不过四十岁。一块暗红色的面巾挡住了那人的面容。额上也绑着一根黑色的护额,额上镶了一块红色的宝石,而他的双眼,一如宝石一般血红。 不仅是双眼,那人的魂气就如火焰一般在身体四周燃烧着,血一样的颜色。这绝不若冰湖镇上那些居民一样,是被迫吞噬了亲人骨血之后所造成的邪魂,而是真正修炼了阴神魔功后产生的结果。 “居然”是个,人!”部毅怔怔地说道。在这蛮妖的试炼之地。怎么会出现一个人类,还是那样的一个人。 沈云飞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朝着那艘船、那个人迎了过去。这人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一定跟那些蛮妖有关系。 船已靠岸。 “上船。”冰冷的声音从船上传来,听得人不由得全身一阵寒。 沈云飞率先纵身跳到船上,依旧不一言,只是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黑甲男子。 部毅与洪烈对视一眼,也相继跃到船上。那船身实在是有些狭窄,三人往上一站,再加上先前那名男子。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部毅细细地打量着那名男子。觉他手中既无桨,也无杆,不知道他如何让船离岸。却只见那男子下巴微动,两眼中红光一闪,顶在帆上的血腥之气顿时换了个方向。船身微微一颤。已如离弦利箭一般射了出去。 眨眼之间,那片尸骨堆砌的戈壁已然化为了一条武,那男子站在船头。背对着三人,好像压根儿就无视三人的存在。 部毅犹豫了很久,在得到了沈云飞的肯之后,终于朝前跨了一步。来到那名男子的身后。 “你是人类?。部毅问道。 那人肩膀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回过头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喉咙里出一阵如刀子一般的声音:“人类?或许吧。” 郜毅怔了怔,回头看了沈云飞一眼。三少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才再度回头,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人像是出一声冷笑,将头半侧过来,在郜毅身上扫了一眼:“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又岂会不知道将去何处?。 “我们是来进行试炼的。可是却没有看到前来指引的先祖之魂。”洪烈插了一句。 “先祖之魂?”那人再一次冷笑。 沈云飞从那人的语气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你很痛恨蛮妖?”三少像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让那人的身体猛然间一顿。 “这个问题,我有必要回答吗?”那人冷冷地应道。 “有。”沈云飞说道:“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真会把我们带到试炼之地去。” “哦?。那人仿佛有些动容,却依旧没有回过头来。“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特殊的印记,想必,你以前是住在冰湖地南的某个村子吧?”沈云飞依旧语气平淡地说道,两眼却紧紧地盯住那人的一举一动。 听到这话,那人全身忍不住微微一颤,虽只在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但还是没能逃过沈云飞的眼睛。 沈云飞进一步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又接着说道:“看你身上的血影,应该有着六十年的修为,但你本身只有三十六岁。就算你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不会修炼得这么快。这多出来的二十四只功力,应该是你吞噬了另一个修炼血影心法的人才拥有的吧?” 那人没有说话,但全身的肌肉却已绷紧。 沈云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血影心法虽然强悍,但也不是人人都适合修炼。若不是天身血魔之体。便要用一些非常的法子,以改变气血魂脉,我说得对么?” 那人依旧没有出声,部毅却好奇地问道:“要用什么法子?。 “你见过。”沈云飞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想要让气血魂脉变的适合修炼血影心法,就必须在幼年时生吞人血。而且,越是至亲的血脉,便越能挥出强大的作用 “至亲的血脉?!”帮毅出一声惊呼。他顿时明白了,那些蛮妖为什么要如此逼迫冰湖镇上的人。原来,竟是要强行改变他们的气血魂脉。使之适合修炼血影心法?! 不仅是郜毅明白了,沈云飞也顿时想明白了许多。 这片血海之上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杀戮之气,寻常人根本就无法在此立足,但却也是血影心法的最佳修炼场所。 修炼了血影心法的人,若是不想继续吞噬至亲血脉,那就只能终生躲在这血海之内,依靠吸取这里的血腥之气为生。也只有血影心法,才能驱使得动这里的血腥之气。 “血奴,”沈云飞喃喃地吐出一个词。 他曾在某本巫术图卷中看到过有关饲养血奴的方法。之前在冰湖镇的时候,他便已经产生了这一怀疑。只是仅靠吞噬至亲骨血,却还远远无法达到饲养血奴的要求。毕竟没有谁有那么多的至亲可以用来吞噬。直到他看到了这片血海,才终于将前后的因果联系到了一起。 想来,雪岩蛮妖的先祖就是为了要饲养血奴,才会对冰湖镇、乃至是附近的居民进行录削与压迫。那些失踪了的人,想来就是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了。 之所以没有把那些人全部抓起来,再强行逼迫其吞噬至亲骨血,是因为只有在主动吞噬的情况之下,血影心法才会生作用。 沈云飞抬头看了看头上鼓动船帆的血腥之气,心中暗道:难道蛮妖饲养血奴,就是想要用他们来驾驶船只?这似乎有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4寂静深渊孽海川 川船在赤红葳的海洋中前讲着,穿越层层波涛。破浪而。” 算算时间,从进入这片地方、登船而行,至少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但天空中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那仿佛已化作永恒的血云不断地翻滚。形成一道道诡异而恐怖的花纹。在远处与起伏的波涛相接,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为何,那船头的男人再也不理会沈云飞的询问,无论三少以何种的言语去试探,那人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专注地控制着帆上的怨气,催动着小船不住地前进。 由于不知道距离目的地到底还有多远,沈云飞三人也只能坐下来静心修炼。这里的血腥之气虽然不能被三人吸收。但是素心决的修炼原本也可以不依靠任何外力。 仅仅是一遍又一遍地运转着体内的气息与魂力,便像是反复地锤炼,使得三人的身体一步步地被净化,经脉也变得更为畅通宽敞。 特别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每一个周天的运气,都会使得三人的身体纯化几分,那血腥与杀戮的气息所造成的影响,也变得越来越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生,就这样修炼下去,说不定短时间内,洪烈与郜毅二人的修为又能更进一步。 沈云飞轻轻呼出一口气,双眼微碎。静静地感受着空气之中的气息流动。 与冰湖那边一样,这片血海似乎也有着某种禁制,魂气在离开身体后不到半里的距离便会受到影响,往外一里。便如同撞到了墙壁一般,再也无法向前突破。 放弃了继续探索的想法。沈云飞调整了一下坐姿,抬头望向那被怨气吹得鼓胀饱满的船帆。 借助这血海中的能量,那黑甲人的魂力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等等! 沈云飞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那船帆的眼神也突然变得凌厉。 “说吧。你准备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他冷冷地问道,右手上寒光一闪,已凝聚出了一枚闪烁的银针。 若仔细看的话就能现,那不足半寸的银针,正是盘龙魂枪的缩版,沈云飞正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减少盘龙魂枪对魂力的消耗。同时也能尽可能地减少敌人的注意。 “主公!?”部毅与洪烈同时站了起来,仅管他们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沈云飞不会无缘无故地露出这种表情。 部毅刷地拨出了残阳剑,直接架到了那男人的脖子上;洪烈赶紧检查船身与船帆,担心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在这血海之上,魂力根本无法持久,要是这船不小心沉了,那可是个大麻烦。 那男人终于转过头来。膘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轻蔑地勾了勾嘴角。对于洪烈的动作,他也不放在心上。但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到沈云飞的脸上时,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仿佛已将脖子上的剑视为无物。 沈云毛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头顶上的船帆。 洪烈抬头望了一眼,那鼓胀的船帆后怨气流动,凝聚成团,但那是推动船只向前运作的动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那人在随着沈云飞的目光向上看去的时候,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错愕,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似乎不敢相信。 “你的确做得非常巧妙。”沈云飞摇头说道:“如果不是我的眼力与记忆力还算不错,或许根本就不会现你动了手脚。 “还算不错吗?”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这样也只能是还算不错,那这个世上的其他人就都是瞎子了。” 部毅与洪烈纷纷感到不解,特别是洪烈。 作为侍臣中的射月一族,也是以眼力见长。但是跟沈云飞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瞎子。因为到现在。他还是没有现那船帆上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用再看了。”看到洪烈似乎想要爬到桅杆上去看个仔细,沈云飞及时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如果他爬上桅杆。就等于将自身置于凝聚的怨气之中,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对于目前魂力还不十分强悍的洪烈来说,却是不小的损耗。 更何况,问题根本就不走出在那些怨气上。 沈云飞的目光再度落到那人的身上,眼神显得有些复杂,让人怎么也看不透他的想法。“你很聪明。”他说道:“知道利用我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有意地改变了航行的方向。但你…二千小”了,如果你真的大张旗鼓地改变,或许我坏不删懵视但很可惜,你只是改变了一点点,让船帆的角度与你来时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留神,根本就看不出来。你这么做,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更何况,你还让我知道了,你对蛮妖的恨意。这就更加让我确信,你不想把我们带去试炼之地。说吧,这船要开到什么地方去?相信那地方对我们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天堂。” “你错了。”那人笑了笑:“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作为蛮妖来说,你的智慧十分惊人,难怪会被送到试炼之地,但你还是错了。” “哦?”沈云飞挑了挑眉。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脖子上的长剑,继续说道:“这船的确是开往试炼之地,即使我改变了船帆的角度。但最终的目的地却还是一样的。我只是换了一条航线,甚至比起原来的路线更近一些。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这个。”说着,他将手伸到了怀里。 部毅目光一紧,将手中的长剑向前递了递。 那人微微一笑。将双手缓缓地举了起来。 “没关系。”沈云飞点了点头,郜毅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压力,让那人伸手入怀,将一卷兽皮取了出来。 “航海图?”沈云飞接过邹毅递来的兽皮图卷,上面绘满了海岛与水流的方向。其中一座巨大的岛屿就绘在图卷的正中。那正是他们此次的目标一血海狱神岛。 按图上所示,他们目前所前进的方向,的确是通往狱神岛最近的一条航线,也是最干净的一条航线。在这条航线上,没有暗礁,甚至连图上其他位置所标志的一些危险地带也都避过了。 难道自己真是判断错了? 沈云飞摇了摇头。他的感觉不会出错。体内灵根的跳动,还有紧缩的皮肤,都在提醒着他危险即将到来。还有那男人的眼神一一虽然他竭力地掩饰,但从他的眼神之中。依然可以看到一种介乎于痛快与绝决的东西。 这种眼神。只可能生在一种情况下一婚他,要与自己等人同归于尽!该罩节由袍书吧四日据书友上传 三少抛开了手中的航海图,同时让部毅把剑收了起来。 “从这张图上,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沈云飞说道:”不过你的眼神却让我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好意。你最好在我生气之前把实话说出来,否则的话,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 那人淡淡一笑,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飞卷的怨气,慢慢地说道:“你真的是很聪明。我也不想自讨苦吃。实话告诉你吧,这片海域没有暗礁,也没有任何的凶兽,是因为这里的主人喜欢宁静,不喜欢被打扰。” 喜欢宁静,不喜欢被打沈云飞皱起眉头,开始苦苦思索。 不难猜测,在这片血海之中。定是有着某种厉害的凶兽,它的存在,让其他实力稍弱的凶兽不敢靠近,因此这片海域才显得格外地宁静。 只是,凶兽也有很多种,沈云毛还不确定将会遇到的是什么。 那人微笑着坐了下来,对三少说道:“好好猜猜吧,反正你很快就能看到了。放心,我不会改变船的航向,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没有血魂怨气,谁也无法令这船只改变方向。” 部毅目光一寒。就欲动手,沈云飞却摇了摇头,反而笑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咱们一会儿就要死到一起了,不如聊聊吧。”他冲着部毅与洪烈招了招手:“都过来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 洪烈二人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下,两人看向那男子的目光都分明写着不善。 “你叫什么名字?”沈云飞对那男人问道。 男人啧了一声,仿佛很是不屑,但还是回答道:“聂海。” “聂海,孽海,这个名字好啊。”沈云飞点了点头,又问:“你有兄弟吗?不管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的。” 三少的语气及为平淡,但聂海在听到之后,却是全身一震。眼神中顿时涌出一股浓浓的恨意。 “不用回答,我明白了。”沈云飞点了点头,“如果是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兄弟,还把他吞食入腹,相信也不会愿意别人问起这个问题的。” “我没有杀他。”聂海突然说道:“小川是自杀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当时死的人是我。” 25废墟绝地有来客 汪过漫长的跋涉。花映月率领的大队人马终千抵达了卜嘬 沿途收容的难具,再加上一路剿平土匪山寨抓俘虏,队伍中的人数已直逼五位数。好在碰到了温如霞与皇甫静,否则的话,仅靠着从黄帝城带出来的那些个人手,想要管住这些人还真没那么容易。 皇甫静大约是真的很想过把带兵打仗的瘾,只要一有新的人加入,她就立刻把相对身强力壮的人全都挑了出来,整编成队,冉她原来带来的那二百号义阳军统领要不耽误行程。例行的操练、演武一样都没少。 不足半月的时间,她手底下的兵已由两百变成了两千。虽然还难以与正规军相提并论,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能将这些人练得有模有样。就连花映月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一声:这丫头浑是浑了点,但的确是块带兵的好料子。 而温如霞一心要跟皇甫静一较高下,只可惜她不懂得带兵打仗,想要教人武功,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成效的事情。于是乎,她将目标放到了另一个方向。 一方面,她将手下的人全都派了出去,打探四周的情形。她这次带出来的人个个都不是庸手,即使独自前行。也遇不到什么凶险。很快,通往上京城附近的情形便收集了起来,哪里安全,哪里有大量灾民集中,哪里有妖兽或匪患需要围剿。全都一目了然。 虽然花映月利用魂识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上京这么大个地方。真要让她全以魂识探查,恐怕消耗的魂力不是一点半点。有了侠义门的这些个。“斥侯”到是的确省了不少的心思。 至于京城里带出来的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也显现出了他们的作用。 段林掌管着所有的财物与粮食,合理地安排着分配。在拿到了温如霞送来的情报之后,该在哪里扎营做饭,什么时候动身,安排得是井井有条。 而吴夫子与其他个书生,也总算是看清了目前的情形,纷纷出面,以教化布道的方式安抚着人心。 上京城久未管理,这里的居民长年过的都是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苦日子。再加上妖兽横行,灾荒不断,又还有土匪强盗四下出没,人人心中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有人送来了可以保暧的衣物。又有粮食,还有一支足够强大的队伍可提供保护。虽说吃的不是山珍海味,穿的不是绫罗绸缎,但与先前的日子比起来,那可以说是判若云泥。 再加上那些书生的耐心教化。人们都意识到,上京郡总算是有了主。从尔对未来的日子也开始向往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花映月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以想想抵达上京之后。该如何安排的问题。,, 仅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人们终于抵达上京城之后,还是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 若大一座上京城,如今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到塌的城墙、房屋、树木,统统被掩埋在数尺厚的淤泥之下。从城墙往外三十里处,到处都是洪水冲刷出来的泥浆。被太阳这么一烤,处处干裂,脚一踩上去,却又是直没膝盖。 这些从地脉之中翻出的淤泥,即使在太阳之下依旧冒着寒气。空气之中,一股腐朽之气四下弥漫,形成了一片白蒙蒙的浓雾,将那片废墟包围了起来。 沉默, 一时之间,原本还满怀希望的人们被眼前这片凄凉的景像给吓呆了。人群之中,只能听到一声声叹息,还有压抑的呜咽声。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扯着母亲的衣角,好奇地打着着这片废墟。小声地问道:“娘,这里就是上京城吗?跟奴儿想得不太一样呢。 年轻的母亲低头看了女儿一眼。伸出枯瘦的手轻扶着女儿的头顶,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想要说点什么,却忍不住一阵酸楚侵上喉头,哽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将目光落到了队伍前端的那辆马车上。 她知道,那里坐着的是城主的“家眷既然城主将人们带到了这里,那总该会拿出点法子来的。 “映月姑娘,你看这”段林与吴夫子站在马车前,彼此都有些欲言又止。 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上京城十分破败,想来重建要很费一番功夫。但绝没想到如今不仅仅是要重建这么“简单。”光是将这片城基清理出来,恐怕就得数同时间。 再加上现在时已入秋,再过几个。月便要入冬了。若是再来一场雪,地面上的淤泥统统变成冻土,那到时候再要清理起来,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愁眉苦脸的像什!花映月没好寺功,幸了声,“要是叫下面的百姻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 “是!属下知错。”段林与吴夫子低头应道,心中却是暗想:没法不愁啊,都成这样了。 花映月哪能不知道这二人所想,但眼下这种情况,的确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绝望。否则的话,好不容易聚拢的人心立刻就要散了。 要不然,当众施展一些法术,用来安抚人心?直接控制是不成的。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初的幻姬,用那种盅惑人心的方式虽然见效颇快。但却有不少的舟遗症。以御风之术吹走一些淤泥到是不成问题,但是这么一座上京城。总不能就依靠这个法子来建吧? 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有两个客人要见这里的管事。 “客人?”花映月不由得一愣。眼下上京城这副模样,会有什么客人会来造访? 魂识一扫,她的脸色顿时一变,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我这就过去。”花映月说着。一掀帘子,依依下了马车。 段林与吴夫子见花映月居然从车上下来,两人都是一愣。花映月是谁他二人并不清楚,但是这一路。他们却是已打听清楚了皇甫静与温如霞的来历。照花映月对那二位的态度来看,就是侠义门与义阳军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人值得她下车亲自迎接?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跟在花映月的身后,朝着队伍的边缘处走去。 离着被淤泥填满的护城河不远的的方,停着一辆马车,旁边搭着几个简单的帐蓬。这几位客人抵达此处已有些日子了,想来是专程冲着沈云飞来的。 帐蓬外还有几个身影忙碌着,看像是什么富贵人家的下人。 难道真是什么大人物?吴夫子与段管家心中的疑惑更盛。 走到近前,就见其中一个帐蓬帘子一动,两名男子迎了出来。 前面那位一身白衣,头束白冠。手中握着一根紫擅拂尘,眉眼清晰。气宇非凡,居然是一位中年方士。 “蓬莱阁?!” 段林与吴管家大吃一惊,认出了那位方士白冠上的标志。 而后面那位却是俗人,四五十岁模样,身材有些福,一身绎缎绸袍,白面黑须,手中把玩着一对铁胆钢珠,一脸和善的表情。 这位的来历段吴二人却有些猜不透。看像是某位高官。但更多的,却像是豪商巨贾。 正在猜测中,花映月已走上前去,口中高声说道:“不知贵客远道而来,奴家却反而来迟了。让二位久等,还望见谅。” 段吴二位见花映月已上前见礼,也不敢待慢,也跟着上前施礼。 “姑娘不必多礼。”那方士虚扶一把,将花映月掺起。眉头微微皱了皱。 但当三人直起身来时,他已将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恢复了原来的笑容。 这一变化自然没能逃过花映月的眼睛。心中顿时了然。 这蓬莱方士的修为不低,自然是看出了些什么。不过他既然能来。想必也是接受了命令,对于她的身份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不知二位的来意是”花映月有些明知故问道。 那方士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乃蓬莱阁执事,丘明。受妙真圣女所托,前来助上京暂代太守重建城池。” “多谢。”花映月微微一个欠卓,算是道谢,目光又转向那位中年富商,眉心不由得一跳。 那富商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老夫来的目的可没那么单纯,商人么。听闻这位上京暂代太守大人是商贾出生,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实在是我商界奇迹啊。我来这儿。一是为了做生意;二嘛,就是想要见见这位太守大人。只可惜。我刚才听丘道长说,太守大人好像去了别处,实在是有点可惜。” 说着,连连叹息了几句,手中铁胆摆弄得叮当作响。 听到这富商的来意。段林与吴夫子都是一愣,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不为别的,这太守大人,又岂是平常商贾说见就能见的?难道就因为太守乃是商贾之子,身份就变得低贱了? 他们原本也不怎么看得起沈云飞这个商贾之后,但是经这一路,态度上早已改观,却又替沈云飞抱起不平来了。 花映月却似浑不在意,也是一个欠身,说道:“云飞前往北地,不日即可归来。先生尽可在此处休息。他日自然能够见得着。” “还真让见啊?”段吴二人对花映月的话深深地表示不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6血海深渊断生机 那位自称金井生的富商最终能不能旦着漆云飞迈是后话心口处他的出现,或者说他带来的那些东西。却实实在在地让吴夫子与段林惊喜了一把。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一抚坤袋数万石的粮食,就让段林这个掌管钱粮的管家大人乐得合不拢嘴。 有了这些粮食,上京城的这些人足够撑到明年秋收,就算再来一些流民也不至于挨饿。毕竟温如霞那边还送来了一些粮食。皇甫静又带来了少量军粮。林林总总加到一起,足够应付眼前的难关了。 关键的是,那富商说了,这些粮食他不打算直接卖,而是借。什么时候上京府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了,再还也不迟。 上京府久未治理,还能耕种的田地十不存一,眼下还要建城想等上京家家户户有余粮,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段林等人猜不透这钱姓富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送上门的粮食,却怎么也没有不收的道理。 这些粮食是借给老百姓的,虽说是冲着太守的面子,但如今太守不在,那富商就不怕收不回来? 粮食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那富商又抛出第二份大礼十二个青铜愧儡。 这可不是那些个摆在桌上供人玩赏的愧儡,每一个至少都在三丈以上。最高的一个,身高竟有近五丈。当这十二个青铜愧儡被他从乾坤袋里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快看傻了。就连花映月与丘明方士这些个见多识广的人,也忍不住暗暗惊讶。 那富商嘿嘿一笑,说道:“老夫知道上京在前不久遭遇水患,想来重建颇要花些力气。这十二个青铜愧儡,是当年玉横子先生所铸,虽然不够灵巧,但强在力大无穷。 用来修墙弄土,那是再好不过。而且,只要持弃令旗,五六岁的小娃娃都能操纵,可省下不少人力,做其他的事情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只尺许长的令旗,拿在手上轻轻一挥,其中一个青铜傀,儡便动了起来,朝着倒塌的城门方向走去,满过城外淤泥。将一块近七尺见方的巨石抱了起来。 段林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了这玩艺儿,重建上京城,那是指日可待啊。 丘明见富商居然拿出了此等宝物,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道:“钱先生好大手笔。照此下来,我要是不出点力气,岂非白来了一趟?。 说着,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块清白莹润的玉牌。 “唤兽令?”。段林好歹当初也是京城官员,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一见丘明拿出玉牌,立刻便认了出来。 丘明也不言喻,捏入一个法决。将魂力注入唤兽令之中。一片土黄色的光芒闪过,大地一阵颤抖。一个硕大无比的丑陋身影顿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那东西通体赤红,若是摆直的话,怕有数十丈长,犹如巨蛇盘绕,浑身长着一圈圈的纹路,却是难分尾。 “这是”食土地龙?。花映月眯起了眼睛,其他人一时之间却没能认出,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嘴巴张得老大。 地龙就是蚯蚓,种地的人可没少见这玩艺儿。但要说长到这般个头。那还算是蚯蚓么?少说也活了几百上千年了吧? 丘明微微一笑,口中暗念咒语。那食土地龙顿时翻身而起,朝着上京城的方向一钻。原本圆滚滚肉柱般的头顶上裂开一张巨口,庞大的吸力顿时将四周的淤泥尽数吸入。 那地龙一面前进,一面吸食着泥土,不多时,便弄出了一条坑道。照此度,用不着三天,整个上京城内的淤泥就能被它吞噬一空。 但地龙的作用远不止于此,丘明见它已吞了不少的淤泥。手指微动。命令食土地龙转了个方向。 那地龙向西钻出数十里,突然扬起上身,腹中的泥浆犹如暴雨一般地喷洒而出,顿时覆盖了老大一片地方。 “这些淤泥若就这么被它吞了。未免有些浪费。若用来耕种,想必来年定能丰收丘明微笑着说道。看来也是早有准备要这么做了。 那钱姓富商哈哈一笑,拍着手说道:“丘仙长好本事,既然连耕地都弄出来了,那我这回带来的这些玩艺儿可就有用处了。原本以为要等城建好了之后才能用得上呢。如此看来,恐怕明年秋收,我借出的这些粮食就能收回来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乾坤袋。向外一抖,却是上千套的农具。犁、耙、铲、锄、镰,,令人目不暇接。 有了青龙愧儡与食土地龙,原本艰难无比的重建工作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再加上这《?,花映月古刻让段林分出一半人年,开始开垦农懒,出不是播种的季节,但若不在此时把地搞好。一但入冬,地面形成冻土,到时候就不好再开飞了。若趁此时垦出农田,再盖上一龙的雪,来年一开春的时候,便是最好的上等耕地。 原本还为上京城的惨状失望不已的百姓们,此时却犹如见到了早春的阳光,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 ,, 上京城热火朝天的景象并不能影响到极北之地,而身处血海中的三人心中,更是比极北之地的风雪更为寒冷。 巨大的漩涡正在目光可及之处急地蔓延,赤红色的海面上掀起狂风巨浪,所有的一切,都正被一股强大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过去。海中的血水翻起的泡沫绘成一道道奇异的花纹,勾勒出那漩涡的形状。在花纹的正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一双比漩涡更为深遂的眼睛正透过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色怨气。冷冷地注视着这艘侵犯了自己领地的船只。 船身不住地摇晃,这艘由兽骨与兽皮制成的小船仿佛抵受不住那疯狂的颠簸,仿佛立刻就要散架似的。但它似乎偏偏不肯散架,就这么在海面上抽风似地摇摆抖动,出“吱吱嘎嘎”的怪响。正是这种濒临毁灭的声音,听在人的耳中。却是另一种难以想像的折磨。 “调头”。郜毅的剑锋已经深陷入聂海脖子上的皮肤之中,与那海水一般殷红的血液顺着剑尖流落。烫的吓人。但聂海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带着必死的决心,与复仇之后的畅快。 他想得很清楚,能被送到这试炼之地的人,必然会是雪岩部族中十分重要的人物。即使不是平一任族长的人选,至少也会是长老一级。一但这几个“蛮妖。通过了试炼。那雪岩部族必将增添几个强大的高手。与其那样,到不如让他们死在这里。 原以为,能杀死一个已算够本。没想到居然来了三个,就算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值得了。 聂海抱着这样的决心,又岂会再受项上长剑的威胁。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也只不过更让他感觉到痛快而已。 邹毅知道,这姓聂的小子是把自己这几个人当成了蛮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只要告诉他自己几人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就能有所转变。只是,沈云飞没有开口,部毅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三少的目光变得犹为焦急,心中暗想:主公这是在想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表露身份? 洪烈也在看着沈云飞,他的想法也跟郜毅一样。在这种时候,也只有表露身份,让聂海改变前进的方向。 可惜的是,任由郜毅与洪烈如何地心急中焚,沈云飞就像是完全没有现一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越来越大的漩涡,好似出神。 “主人!”洪烈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却见沈云毛抬起右手,微微地摆了摆,随口说了句:“不要吵。” 不要吵?这,, 洪烈还欲说话,就见前方的漩涡猛地一缩,紧接着,海面猛地向上升起数丈,一股弈量犹如火山喷般的爆炸开来,那海面上的漩涡,已被一张血盆大口所取代。 不仅是那张口,同时出现的还有半个头颅,剩下的部份依旧隐藏在那血液般的海水之下。可是,仅露出水面的这半个头颅,已足以令人吓得魂飞天外。 那哪里是一个头,分明是一座岛,一座山。丑陋的鳞片犹如岩石一般乱七八糟地堆砌在那头颅的表面上。一双眼睛看不到丝毫的瞳孔。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那头颅的顶端,还有一根犹如冲天柱一般的独角,角上咒符一般的斑纹遍布,闪烁着妖冶的红光。 这些都还在其次,最令人恐怖的是那张口,正疯狂地吸食着海水。将远近的一切统统拉了过去。 只觉得脚下一个不稳,剩载着四人的小船猛地向前滑出很长一段,那巨口中锋利如刀尖一般的巨大牙齿,眨眼便已到了头顶上方。 “坐稳!”沈云飞只说了一句,突然向后推出一掌,一股滂渤的力量顿时自他的掌心涌出。 只是,受到血海的压制,沈云飞的魂力冲出不到两丈,便被充斥在空气中的怨气给挡了回来,而小船也因为这力量的回推而向前一窜” 27血浪翻涌入腹中 扛船疯狂地颠兹着。犹如在浪尖跳跃六忽地一下被抛到高处,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飞快地跌了下去。四面八方,都是疯涌的血色海水,毫无规律的旋转让人已分不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就更不用说东南西北。 几个人几乎用尽吃奶的劲,才能勉强抓住船上的支架。幸好这船的结构特殊,到处都有露在外层的骨骼,否则的话,恐怕连找一个着手点都十分困难。 可是,即使能死死地抓住这艘小船,也仅仅是让他们不至于被甩的无影无踪而已。小船上到处都在出吱吱咯咯的声响,让谁不清楚它什么时候就会散掉。 兽皮包裹的船身里早已灌满了鲜红的海水,那红色的巨浪还在不住地拍打着,每个人都被浇得全身湿透,犹如血人一般。 在这种时候,那刺鼻的腥味,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抓稳!过了前面就好了。向毒靠近一些”。沈云飞大声叫道同时以魂力将声音送出去。要不这样做的话,即使是近在咫尺,恐怕也很难听得清楚。 部毅与洪烈闻言,赶紧费力地向沈云飞所在的方向移动。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三少一人才能勉强释放出魂力,其他的人,能透得过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沈云飞分出两缕魂气,将部毅与洪烈二人罩住,又转头望向了聂海 聂海虽有血影催动怨气,但此时的怨气早已十分混乱,根本难以控制。所以,他此时也只能咬牙支持。并不比郜毅二人好过多少。 望着稳稳地附于船身上的三人。聂海的心中惊骇不已。在这血海之中,除血魂怨气之外,所有的力量都会受到压制,即使是蛮力也不例外。原以为这三个“蛮妖。遇到此番情形,肯定是惊慌失措,却不料为的那个“蛮妖”十分厉害,居然临危不乱,硬是支撑了下来,令聂海颇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也只是暂时的,现在小船已被那怪兽吞食入腹,自己所盼的结果也只是稍迟一些便会到来。 聂海心中想着,忽见那“蛮妖领”望向自己,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等着欣赏报复的结果。可下一秒,他便惊讶地看到。那“蛮妖领”身上竟散出一道蒙蒙的白光,竟将另外那两个“蛮妖”一起笼罩起来。周遭的海水一靠近那蒙蒙白光,顿时便弱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不少的血水浇到三人身上,但冲击力却是不大了。 看到此等情形。聂海心中失望倍增。想不到这几个“蛮妖”的本事。比他预想之中还要大上许多。 沈云飞望了一会儿,终于轻叹了一口气,以魂力包裹,将声音送了。 “过来吧,你这样撑不了多久。” 听到那“蛮妖领”的声音传来,聂海不由得一阵错愕。但随即浮现出一丝狞笑,将头转了过去,不与三少对视。 沈云飞心中苦笑一把,再度说道:“你做这些事,无非就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而已。要是不能亲眼看到我们葬身于此,你恐怕也不会甘心的吧?你要是不比我们活得更长一点。又怎么能亲眼证实我们已经遭到报应,又如何以尉你兄弟聂”的在天之灵呢?” 聂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自己身下的船衔。 沈云飞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话说动,又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进到了这里,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的本事你可还没有看完呢。 我要是你,就死死地将自己跟对手绑在一块儿,就等着看他怎么死。” 聂海还是不为所动,却是冷笑了一声,嘴唇微动,好像说了什么。但此时四周的声响太大,声音根本就传不过来。 不过,沈云飞还是通过他的嘴形。知道了他所说的内容:“你不过就是想借助我的血魂怨气,好帮助你们稳住船身吗?实话告诉你,没用的。现在我们已经被血海领主吞进了肚子,就算有再多的血魂怨气。也只有死路一条。” 血海领主? 沈云飞眯了下眼睛,看来这聂海的确是知道此地的凶险,才有意将船驶往这个,方向。只不过,这个所谓的血海领主嘛,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三少相信自己的眼力,否则的话,也不敢轻易冒此危险,推动小船钻进了“血海领主”的口中。他微微地勾了勾嘴角,对聂海说道:“看来,你虽然修炼了血影心法。但本性还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啊。连如何才能对敌人造成最大的重创都还弄不清楚,居然还想报复。你现在这么做,除了能跟我们死,在一块儿之外,还能有什么?而且说不定你还比打几到想看看,你临亚户前看着我们几个活蹦乱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聂海问道。 “人性啊,这点我比你看得透沈云飞笑道:“死不是最可怕的事,有太多的事情比死更可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如果你那么肯定,即使你用了血魂怨气,我们也无法离开这儿,那为什么不竭尽全力地帮助我们,给我们一点希望?到了最后,等我们觉这里根本无路可走的时候,那种绝望,岂非是你更愿意看到的?” 聂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始手脚并用地朝着沈云飞三人的方向 近。 仅弈无法再借助血魂怨气稳住船身,但在这血海之内,他的身体所受的压制并没有郜毅二人那么严重。因此很快便进入了沈云飞的魂力所笼罩的范围之内。 部毅二人见聂海居然靠了过来。心中警惕顿生。但这家伙是沈云飞叫过来的,他二人也没有言权,只能更为小心地守护在三少的身旁。以防这家伙又做出什么事情来。看着邹毅二人警怯的眼神,聂海只是冷笑,对沈云飞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即使有我的帮助。你们也逃不出去。我就想看看。到那个时候,你们的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沈云飞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身上的魂力不分彼此地将船上的四人笼罩了起来。 海水依旧在不断地涌入,那“血海领主”的嘴却正慢慢合拢。就在离着小船不远的地方,上下两个方向的牙齿朝着中的靠近。 还好,之前沈云飞那一推,已抢在“血海领主”闭嘴之前进入了它的口腔。否则,以海水现在的流小船必将撞到那锋利坚硬的牙齿上。 一道浪潮涌来船突然间倒了个个儿。也就在这个时候,“血海领主。张开的大嘴猛然间合上了。一切浸没在黑暗之中,隆隆的声响在此时变得更为震耳。 没有了光线,人们的其他感观变得敏锐起来,先前被忽略掉的腥味在此时变得越地浓烈。 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凭感觉知道。小船正被海水带着,朝某个方向飞地滑落。四周仿佛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能是碎掉的礁石,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与船身在奔流的海水中相撞,出“阵坪”的沉闷 响。 空气中的压力变得更大了,那“血海领主”似乎在下沉。而水流的度似乎减缓了一些,最终,小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出一声响动之后,停止了摇晃。 “好了,到地方了黑暗之中传来沈云飞的声音,片玄过后一点莹莹的白光亮了起来,三少的手中握了一粒夜明珠。 其实,就算没有夜明珠,他也能在黑暗之中看到东西。只不过。为了方便另外几个人,他还是将这东西拿了出来。 确定船身的确不再摇晃之后,部毅与洪烈这才站了起来,打量着周遭的情形。 眼前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暗红色的洞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血管一样的紫色花纹。 在洞穴的下方,血红色的海水十分粘稠,里面漂浮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些腐烂的尸骨,更多的。是一些像烂掉的海藻一般、渔网破絮一样的黑色团状物。小船就是被这些东西给缠住。卡在了两根巨大的鱼骨之间。 四周的腥味浓得刺鼻,不仅是腥味,还有一种强烈的酸味儿,熏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小心运气,保持身体的活动。还有,不要粘到这里的任何东西沈云飞说着,将手中的夜明珠递到部毅的手上,抬腿便要往船边跨去。 “主公!”郜毅叫了一声,看起来,沈云飞是要下船。 “我去看看,不会有事的沈云飞说道:“你们最好留在船上不要动。” 部毅点了点头。 三少又转头望向聂海:“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有血影心法相助,想必这里的怨气对你来说影响不大。” 一听沈云飞居然要带上聂海。洪烈赶紧说道:“我也去。” 沈云飞知道洪烈是在紧张自己的安危,但是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带上别人一起行动。如果不是聂海本身就不怕这里的怨气,他也不会邀他一同前往。 “照我说的做,打坐调息,不要吸入过多的怨气。”三少吩咐了一句,再度看了聂海一眼,也不问他是否同意,便纵身一跃,跳出了小船。 28毁堤重筑怨魂身 一跳下船,聂海便脚踩讲了那此泛着腥味儿的粘液照,六 脚下乱七八糟、没消化的海藻似的东西出“吱吱”的怪声,股股暗红色泥浆似的东西从那些网状的缝隙中挤了出来。喷出一道道“血箭。”空气中那种怪怪的酸味儿更浓了。 即使长年生活在这血海之内,对周遭的怨气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当那些粘乎乎的液体溅到身上、淹没小腿的时候,聂海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卑一这里的怨气太浓了。与之相比,那血海之上飘浮的怨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轻烟。 聂海朝着沈云飞望了一眼,却觉对方远没有自己这么狼狈。 满身的血污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层蒙蒙的白光包裹在他的身上,阻止着那些污浊的气体靠近。在靠近双脚的地方,那白光显愕越地浓郁,就像一片浮云,轻飘飘地托着沈云飞的双脚,不让他踩进那些恶心的东西里。 “这是什么妖法?”聂海在心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沈云飞走去。 其实,他也可以利用血魂怨气将自己托起来,只是那样一来必有消耗。在没有搞清楚对方在耍什么花样之前。聂海不准备浪费自己的实力,以防万一。 沈云飞到是没有在意聂海的举动,几次跳跃,已来到了最近的一处内壁跟前。 这里显然是那“血海领主”的胃壁,厚厚的肉膜结出一层近似角质的东西,幕面覆盖着一层粘液。粗状的血管如妹网一般密布在四周,缓慢而有节奏地跳动着,带动着四周的肉膜也跟着微微颤。 沈云飞不敢去触碰那些粘液。只用魂识轻轻地试探了一下。结果和他猜想的一样,“血海领主。的体内充斥着浓郁的怨气,同时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力量,阻止三少的魂力侵入。再往四周察探了一下,也是。 “聂大哥,来帮个忙沈云飞转过身,冲着聂海招了招手。 “谁是你大哥”。聂海看着沈云飞在那肉壁前摸索了一阵,也不知道对方是在干嘛,忽得听到三少呼唤,忍不住便是一声反驳。“你既然那么大本事,还用得着我帮忙?”沈云飞不怒反笑,对聂海说道:“不叫大哥也行,那我就直呼其名好了。你看,反正咱们都已经到这鬼地方来了,被这位“血海领主。消化、成为腹中食,已经是事实。送死不过早晚而已。我这人呢,天生就好奇,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我绝望么,不给我点希望怎么成呢?。 听到这话。聂海心里一阵嘀咕。这哪儿像是一个快要绝望的人的语气,话里的意思也十分奇怪。哪有人帮着对手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 不过说实在的,聂海此时也有些好奇。虽说心里清楚,在这血海之中,一但遇到血海领主便只有死路一条,就更不用说已经被吞食入腹。只是就眼下来看,虽说是被吞了。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生什么事。总不至于,真的被消化吸收,再变成便便排出来吧?这种死法还真是有点,,呃,,那什么,, 仅管聂海心中不愿被沈云飞所左右,但心中的好奇却是趋使着他走上前去。 “要我帮什么忙?”聂海冉道。 “简单!只是借你的手一用沈云飞轻轻一笑,一把抓住了聂海的手腕。 “你聂海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沈云飞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只可惜,他反应得太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由手腕的穴脉中侵入身体,只在刹那间,聂海便觉得全身都已被控制住。丝毫无法反抗。 那力量飞快地钻入他的体内,沿着诸穴脉络朝着四肢百骸中冲去,所到之处,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聂海全身的肌肉都已绷紧,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滴落,汗水之中,隐隐竟带着一丝血色。 “放松些,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沈云飞沉声说道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魂力。不让这股过度强大的力量损害到聂海体内的经脉。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聂海的承受能力,同时也低估了自己的魂力。 聂海虽说已修炼了血影心法,但是他的修炼可以说有一半以上是被迫的。而且,蛮妖并不打算把聂海培养成一个血影高手,因此所传授给他的心法也不完全。因此,聂海虽能释放出大量的血魂怨气,甚至能驾驻一艘船,但他本身的经脉却是十分脆弱。 小加卜他为了报复蛮妖步祖“叉强行修炼,增加自只体尚训皿叹怨气。就像往一条原本并不宽阔的小河中注入了过多的河水,决堤只是迟早的事。 沈云飞原本也没想到聂海体内的经脉竟然会如此脆弱,魂力网一进入。便觉得坠入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一下子便被推出去老远,想收都来不及。 若然猛地切断魂力,那先前冲进去的那一段自然会失去控制。聂海决没有能力控制住这股外来的力量。而结果便是巨石冲堤,一溃千里。 既然不能切断,又无法收回。沈云飞索性加快度,将魂力一气送入聂海体内,迅占领了他身上诸多穴位,同时也将所有经脉包围了起来。仅是如此,聂海的经脉已然受损不若不是沈云飞以魂力将经脉强行拉住,他早就全身经脉尽断了。 过份强大的魂力充斥在体内。聂海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他并不知道沈云飞已经救了自己一命。将其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反而更生怨恨。 血魂怨气原本就因怨念而起,他这一怨,体内的血魂怨气便更为汹涌地冲撞起来,险些撞破沈云飞的魂力。 三少心中暗叫一声不心想:你要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吧。 不过念头一转,他便已明白原由。 此时再向聂海解释,想必他是不会相信的,而且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沈云飞只得换一种方式,冷笑一声道:“原来你就这点能耐?还以为你是条硬汉子呢。你继续生气吧。你越生气,我就越高兴 聂海气得是七窍生烟,奈何无法动弹。听到沈云飞这么一说,他反而想:对,我不能生气。这家伙眼看自己是死路一条,有意要折磨我。我越是生气,他就越痛快。我不能着了他的道。 如此一想。他便强行将自己的怨气压下,总算是解除了危机。 沈云飞暗松一口气,赶紧调整魂力运转,先帮助聂海修复受损的经脉再说。 修复经脉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沈云飞的魂力中带有巽珠龙魂的气息。又受共工水神之力的影响,便如同春风雨露,最适合滋养经脉。若换了皇甫静的震珠龙魂,或是温如霞的离珠龙魂,恐怕聂海的下场不是魂飞魄散,就是被灰飞烟灭了。 不过,经过一番察探之后,沈云飞才觉,聂海的经脉损害程度远比他想像得要重得多,如果一一修复,恐怕得花去不少时间。他灵机一动,索性加大魂力,彻底地将聂海的经脉完全毁掉,然后再在原有的基础上,于他的经脉外围重新构建出一条新的脉络。 反正此时“洪水”已得到控制。不如趁机加宽堤坝。 当然,如此一来,聂海所耍承受的痛苦远比先前的大了数十倍。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即使是再温柔,这家伙也以为自己是在害他。到不如让他更痛苦一点,反到是如他所想的一般了。 有沈云飞的魂力作为保护,这家伙就是想死都死不了,痛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就做,沈云飞飞快地将聂海的经脉毁掉,然后再迅筑起新的脉络。聂海痛得几欲晕厥,但偏偏又无法真的晕过去。只能是全身肌肉绷紧,咬牙硬撑。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聂海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的汗水中带有血魂怨气,因而便与血液一般颜色。此时看去,他就像是浑身都在蒋血,模样格外恐怖。 沈云飞再度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掉任何一处,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沉声说道:“你试着运气看看 聂海原本以为这痛苦还会持续很久,却不料沈云飞却停了下来。此时听得对方居然叫自己运气,他还以为三少又想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折磨他,也就不去理会。 “怎么?连抵抗都不敢了吗?”沈云飞微笑说道。 这话对聂海来说十分有用,他当即便运转血魂怨气,朝着沈云飞的魂力撞了过去。 这一撞,他顿时安觉情况不对。 以往,只要一调转血魂怨气,必然有一种全身鼓胀的感觉。可是现在,血魂怨气已运转一周。却是无比畅通,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甚至还隐隐地觉得挺舒服。 聂海心中一惊,再审视自身情况。这才觉全身的经脉如同再造,一条条宽阔的大河顺畅通达,竟是前所未有地牢固。 29识真相义无反顾 友海察觉到体内的异样,竟忘了自只原本是要对付键云几,忙不跌地将血魂怨气运转了几个周天,全身各处穴位,竟无一受阻,更无以前那种饱胀欲裂的感觉。就连之前无法触及的几处穴位,竟也变得通达无比。 “为什么这么做?”聂海问道。 他就是脑子再少根筋,到了这种时候也该明白,刚才是眼前这人帮了自己。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就像当初蛮妖先祖传授他血影心法的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有一种自己突然变强了的感觉,但最后才现,那根本就不是变强,而且后果还很严重。 回想起以前的遭遇,聂海心中刚刚萌的一丝喜悦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又是深深的怨恨与防备。 看着聂海脸上的表情变化,沈云飞也只有叹息的份儿。 他知道聂海曾经遭遇过什么,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绝境,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修炼这种丧尽人伦、灭绝人性的邪魔功法。 血影心法一经修炼二便无法再停止。想要提升境界。便只能继续吞噬至亲血脉。若然停止,便会遭受血魂噬心之苦。 那种痛苦,并不是意志坚强就能够忍受的。血魂噬心一但作,那作者便会完全丧失神智,变的噬血亮,比。若无血可饮,那就喝自己的血,至直全身没有一滴血为止。 一但流尽全身鲜血,而血影心法又修炼到一定层次,那就可以保住一条小命,变成血尸。但是那样,也不会恢复神智,只是一具噬血的行尸走肉而已。 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他们痛苦的终点,反而才是真正踏入深渊的第一步。因为这些血尸。正是某些巫术的修炼者们最爱使用的工具。 可以说,大多数修炼血影心法的人,最终结局不是死亡,就是变成血乒。毕竟每个人的至亲有限,而血魂噬心的诅咒却永远不会停止。当初,若不是聂海的兄弟聂川牺牲了自己,将血魂怨气全部转给他,恐怕现如今,世上也再没有聂海这个人了。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据说曾经。也有修炼血影心法而成就灭世魔头的人。 那人原本也是被迫修炼了血影心法。因血魂噬心作,而将自己的父母妻儿全部杀死吞噬。而他在功法略成之后,又相继取了近百房的妻妾,其目的就是为了替他生子。供其修炼这噬血魔功。 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而这血影心法,却是逼得人不得不残杀至亲骨肉,实在是恶毒到令人指。 聂海是牵运的,因为他的兄弟聂海也同样修炼了血影心法,而且主动将自己的血肉奉献给了他,这才使得他暂时避免了变成血尸的悲惨下场。 而他最大的幸运,是在下一次血魂噬心作之前,遇到了沈云飞。 “不用想那么多。”沈云飞说道:“等出去之后,我想办法替你化解体内的怨气,解除血影,那样的高,你就不用再受血魂噬心之苦了。”“什么?”聂海大吃一惊。据他所知,血影心法无解,一但开始修炼,就终生无法停止,直到死亡。或者变成血尸为止。 即使是废去全身修为也不行,因为血影心法一但开始修炼,便是由内而外地将身心血魂进行了完全的改造。就算修为可以废去,总也不能将血肉身躯也全部毁掉重筑。 只要体内还有一丝血影的根子,那它迟早就会死灰复燃。这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令中者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说能替自己化解体内怨气,仅管聂海根本不相信沈云飞的话,却也不能不砰然动心。 看着聂海的神情,沈云飞知道他一定半信半疑,可现在却无法证明。只得说道:“眼下还不是时候。我虽然知道一个办法,可以化解你体内的血魂怨气,但是在这血海的范围内却无法施展。否则非但无法将血魂怨气驱除干净,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更何况。现在咱们若想出去,还非得用到你的血魂怨气不可。” 聂海瞪大了眼睛望向沈云飞,在他看来,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宁可相信沈云飞是在骗自己,但都到了这种地步,骗自己这样一个半废的人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正如他所说,想要让一个人绝望,必先赋予其希望?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确是成功了。即使再不愿意相信。在听到这些之后,自己的确是萌生了一丝希望。这对于之前的日子来说,是根本连想都不 “血影心法真的能够破解?我真的能恢复成正常人?还有”你真的能出得去?”聂海提出了疑问。 “我没必要骗你。”沈云飞摊着手说道,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 三少没有继续往下说,只做了一个动作一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取消了化形丹的作用,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你”你是”聂海看着“变”成*人形的沈云飞,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是人?还是用了什么妖法?!”集海惊声问道。 不远处,郜毅与洪烈听到聂海的叫声,纷纷站起身,却见沈云飞远远地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过来。 “我是人。”三少说道:“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也是。我们变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要查清雪岩这个蛮妖部落到底在搞些什么阴谋。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你。” “你们,都是人!”聂海惊的后退了两步,回叉看了看四周,痛苦地蹲下身子:“我都干了些什么!居然把你们”我” “不要难过。”沈云飞知道聂海此时肯定是无比自责,但也没有办法。也怪自己事先没有表露身份,否则的话,绝不可能生这样的事。 不过”三少微笑着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有办法出去。而且说实话,我很庆幸你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否则的话,血海的秘密可能永远也无法解开。” “血海的秘密?”聂海不确定沈云飞是否是在安慰自己,微微侧过头,不解地望向三少。 沈云飞指了指四周,对聂海说道:“这个所谓的血海领主。如果我猜得不错,它应该就是造成这片血海的根源所在。 只要解决了它,你,或者那些跟你一样的人,或许都能有救。” “真的?!”聂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早已无所谓了。可他还知道,在这片血海之内。在那几个蛮妖先祖的统治之下,还有许许多多跟他一样,被迫修炼了血影心法的人。 沈云飞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他的眼神,却清晰无比地告诉聂海:一切,皆有可能。 “说吧,要我做什么?”聂海挺胸说道:“就算再痛苦,我也能承受。” 听到这话,三少不禁惋尔。感情这家伙以为刚才帮他重铸经脉,就是沈云飞要做的事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要不是替他重铸了经脉,就凭他那点体质还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现在么,” 沈云飞笑了笑,说道:“没那么严重,我是想看看这里面的情况。只是由于魂力冲突,我的魂识无法进入这片屏障,但你就不一样了。” 聂海原本就是平民出生,也听不懂沈云飞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条他却记住了,那就是三少叫他做什么,他就去做,再痛苦也没关系。 看着聂海那目光坚定的表情。沈云飞就知道他肯定没听懂。这些东西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还是自己动手吧。 “你站着不动就行了。”三少抓起聂海的手腕。 聂海先是皮肤一紧,但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紧张。 沈云飞卑他笑了笑,示意他放松。心念一动,魂力便已沿着命门钻入了聂海的体内。 要说聂海不紧张,那可是骗人的。刚才那种刻骨铭心的痛直到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但为了能变成普通人,为了能让其他跟他一样的受害者变回普通人,再痛苦他也忍了。 可是,预料中那种惊心动魄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体内,沿着手臂向上移动,就像一条游动的小蛇,感觉怪怪的。不怎么痛苦,反而暖暖地、痒痒地。还挺舒服。 “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沈云飞笑道:“你好好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对你会有帮助。” 说着,他让自己的魂力在聂海的体内运转了一周,让聂海能充分体会那种魂力在体内流动的感觉。 聂海虽说修炼了血影心法,但那些蛮妖可不会存什么好心,所传的心法也都是一味蛮干,横冲直撞,完全不顾经脉的损耗。因此,每每修炼,聂海几乎都要经历一刻亥骨之痛。但是现在。沈云飞传给聂海的。却是正宗的修魂心法,两相比较,顿时便能感觉出差别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日o8姗旬书晒讥芥伞 30阶下囚景山仙主 涟云土的艘力在聂海体内这转了几个周天,叉对牲说道碎川小尔住这种感觉,以后就按此方法运转魂力。” “好。”聂海点了点头,当即按照刚才的方法调动起了体内的血魂怨气。 聂海原本不过是一介平民,悟性也算不上高。但是沈云飞以自身魂力带动血魂怨气运转,等于手把手地教给了他一套炼魂心法。没有什么能比亲身体会更能加深印象的了。聂海此时照着先前的感受调动血魂怨气,初时还有点生疏,但几个周天下来,便已十分顺畅了。 这套心法原本就需要配合呼吸、心跳,以及血液的运转,聂海几运行了几次,便觉得周身开始热,四周的怨气竟不由自主地朝着自己涌来。透过呼吸、皮肤、经络,钻入他的体内,汇聚至原来的血魂怨气 中。 “这”感觉到怨气的进入,聂海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回头望向沈云飞。 “不用担心。”三少微笑着说道:“你按这套心法修炼,天地灵气自然会被你吸收。只不过这个地方感受不到天地灵气,只有怨气而已。若是我在此地调息,引怨入魂。就非走火入魔不可。但你本身就是血魂之体,到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此法不宜长期修炼,特别是在这种地方,否则的话血魂入心。你可就真的成魔了。现在先不急,我只是告诉你方法而已。等以后出去了。你再依此修炼,以天地灵气冲淡体内的血魂怨气,若能冲破关口,无需再借助外力,你自己也能解掉血影之毒。” 聂海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大恩不言谢,此时沈云飞所做的一切。对于他来讲已如同再造。如此大恩,的确不是用言语就能表达清楚的。 三少点了点头,重新拉起聂海的手,对他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话音网落,他的魂力便已牵动起聂海的血魂怨气,朝着那肉膜贴近。 聂海能感觉到沈云飞的魂力动作。但此时他已再无怀疑,立剪放松精神,任由那一股凉凉的气息牵动起自身血魂怨气,慢慢涌出掌心。 沈云飞用聂海的血魂怨气将自身的魂识紧紧地包裹起来,犹如穿上一件厚厚的血魂外衣,找准方向之后,便一举刺入了那片肉膜之中。很快,一条条复杂交错的经脉便犹如迷宫一般展现在了沈云飞与聂海的面前。 暗红色的怨气在那些经脉之中飞流动,就像一道道洪流。有宽阔的大江,也有细窄的溪流。但即使是最细的溪流,也比任何一个人的魂脉流动来得巨大。 聂海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异像,惊讶自然难免。但是他相信沈云飞不会害自己。索性也不理会,就当免费参观,有什么问题也等以后再问。 对于聂海的听话,沈云飞十分满意,他的感受远比聂海来得更深。 身心气魂四道相通,任何一道都能反应出另外三道的一些情况。沈云飞小心翼翼地分出一股魂识。与那“河流”中的魂力稍稍接触了一下。顿时,一股满载着负面情绪的魂力扑面而来,飞快地沿着三少与聂海的魂识逆流而上。似要将其吞没。 沈云飞心头一惊,赶紧切断那一缕魂识,原路退回,不敢再轻举妄动。仅是那一瞬间的接触,他便已感觉到了愤怒、压抑、痛苦、怨恨”看来,这位血海领主的心情还真不怎么好。 不过,也正因为那一丝压抑中的愤怒,更让沈云飞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小心,咱们要深入一些了。”他对聂海交待了一声,立刻提向前,沿着那些“河流”的主干逆流而上,去寻找这些魂力的源头。 这“血海领主”显然不属于“人”的范畴,但魂脉体系,无论人兽妖灵,都是大同小异。以浅入深。此次寻主,穷根就底,很容易就能找到魂根所在。 像血魂领主这样的巨魂之物。又岂会没有魂根? 很快,沈云飞便带着聂海来到了一处开阔地,犹如一个缩小的血海。这便是血海领主的魂根识海所在了。 正如沈云飞的识海一般,任何魂力强大的生灵,其识海都如同一片湖泊一般,基中充斥的湖水便是其储存的魂气。 在这片犹如血海的识海之中。似有芒座孤岛。岛上生着一株参天巨树,没有树叶,只有密密麻麻,如红色触手一般的枝条,扭曲着向外伸展。那树冠直接连接到了这片空间的顶端,犹如藤蔓一般地向外伸展开去。正是这些“枝干”形成了先前所见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河流”只扫了眼。便古刻现异在那株参天巨树孵技干上,挂着一枚硕大的果实。 那果实就像一颗肉质的肿瘾。被无数血管一般的藤条紧紧地包裹着。缝隙中露出一点微弱的银光。时明时灭。仿佛微微跳动。 三少正欲细看,突然,一个声音自他的脑海之中传来。 那声音仿佛十分虚弱,听上去也显得格外苍老,像是由极远的地方飘来,但却又无比清晰。 “是谁?”那声音问道。就是这一声。沈云飞已断定,这是由那树上的“果实”内传出的。 “一个。凡人而已。”三少听出那声音并无恶意,出声回答道,同时也反问了一句:“你又是谁?” “我?”那声音犹豫了片玄,缓缓回答道:“若问当年,吾乃景让。仙主。不过现在,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 “景山仙主?!”沈云飞浑身一颤,就连探入的魂识都险些散掉。 聂海此时与三少魂气相接,自然清楚他的状况,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景山仙主是什么人?” “不是人。”沈云飞仿佛呻吟一般地说了一句。 在看到那血海领主的模样之时,他就已经猜到,这所谓的血海领主。恐怕是什么上古灵兽,因某种原因被怨气缠身,所以才变成了这副模样。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血海领主的来头竟是如此之大。 在封伯熙给他看过的图卷之中,就曾清楚地提到过。自盘古创世。整个世界因阳神与阴神之争。曾出现过数度的毁灭与重生。直至神龙与人类的出现,阳神开始以人类的身份转世降生,阴神一脉才逐渐受到压制。 而转世后的阳神,因受天道轮回制约,能力受到封印,身份也不明了。于是,阳神便将识别转世阳神的能力赋予给了一种仅次于神龙的上古神兽,并赐其为仙主。 这个受命于阳神,替世间寻找转世阳神的神兽仙主,便是麒麟。 随着岁月的变迁,阴神一脉渐渐销声匿迹,而转世的阳神也都逐渐回归天界,只在世间留下了他们的血脉,那便是后来的轩辕、神农、女娼、月氏、共工、三苗、九黎、伏羲八大上古神族后裔,而麒麟也因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而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大多数的麒麟,都随着神龙的回归而回到了天界,但是仍有少数留了下来,作为仅次于神龙的存在,守护着华夏苍生。 据沉云飞所知,如今的华夏大陆,所存的麒麟不会过四头,其中三头,分别存在于皇帝城、凤翔宫与姑苏城。正因为有麒麟的守护,这三支上古血脉才能延续至今。而不若其他几个氏族那般落没。 至于剩下的那一头,据史书记载。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袅吴第一次动阴神大战的时候,而且过后便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一战以后。那头麒麟不是死,了,就是已回归天界。总而言之是再没有在这些上出现过。可谁兽想,它居然会出现在这血海之内,而且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云飞不用担心那声音说的是假话。因为除了麒麟,没有任何一种神兽或是妖兽敢自称仙主。这是神留下的封号,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可是,这些间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仙主麒麟变成眼下这副模样?难道是龙魂不成?! 不可能是龙魂的。对于这一点,沈云飞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真是龙魂的话,他不可能完全没有感应。可要说不是龙魂,又有什么力量可以与麒麟相抗衡呢? 就在沈云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位“景山仙主”突然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而那株古怪的大树也同时暴出一团刺眼的红光。 三少暗道一声不好,赶紧用聂海的血魂怨气将自己的魂识完全包裹起来,远远地退到角落之中,将自己的气息稳藏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息与聂海的血魂怨气太过相似,那道红光只是四处一扫,并没有现沈云集的存在。便又缓缓退了回去。而再看树上那颗果实上所释放的白光,似比先前更为微弱了。 “天意。”景山仙主痛苦地呻吟了一句:“想不到。当初一时不慎。竟招来了如此恶果。你出来吧。短时间内,它不会再回来了。 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沈云飞说的。三少看了看四周,确定那红先,没有再出现之后,这才慢慢小心地靠近了一些,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它又是谁?” 31善事易做命难 儿刀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当年的那场阴神与阳神巡月甘板且的战争,景山仙主也参与了,而且还受了。点小伤。 麒麟的血是最为圣洁的,而它们的体质也极为特殊,很难受到伤害。即使是受伤。很快也能借助天地灵气进行自我恢复。因此,对于那一点小小的伤口,景山仙主并没有在意。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伤到他的并不是一件寻常的兵器,而是经阴神以龙魂之气炼化过后的魂兵。 初时,这一点伤口并不严重,但是当景山仙主一路追击敌军,误入了这一片绝阴之地的时候,原本并不严重的伤口徒然间暴了。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在此的大量敌军也借机动了攻击。 麒麟生性好洁,最忌血污,而阴神正是找准了景山仙主的这一弱点。那一处小小的伤口,正是为后面的阴谋埋下的伏笔。 在绝阴之地,景山仙主无法依靠天地灵气恢复自身,大量的血魂怨灵便趁虚而入,沿着伤口钻入了景山仙主的体内。即使麒麟本身对于阴魂有着极大的抵抗能力,但是无奈对手数量众多,景山仙主最终还是受到了血魂怨灵的影响,迷失了心智,变得狂性大。 麒麟一但怒,后果是十分严重的。那一役,几乎所有靠近景山仙主的阴神魔怪,全都被屠戮一空。但是。大量的杀戮与血腥,却又加剧了景山仙主的魔化。 最终,血魂怨气的数量足以动摇麒麟体内的灵根,一举占据了识海,彻底地将灵根魔化。而沈云飞在那片识海中所见到的血色怪树。便是魔化过后的麒麟灵根。 事已至此,麒麟魔化几乎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然尔景山仙主的骄傲却不允许自己变成阴神手中的爪牙。 危急关头,他当机立断,将自己的魂识一分为二,彻底地抛却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仅将没有受到血魂影响的魂识集中起来,龟缩于识海之内,凝结成为一颗小小的果实,将自己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被分裂出去的那一部份魂识拥有了独立的思想,俨然已彻底地魔化。变成了现在的血海领主。在意识独立的瞬间,受魔化影响,它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地掌握这副躯体。将残存的麒麟意识彻底地赶出去。 也就是景山仙主要了一个小花招,在隐藏自己的同时,他还刻意留下了一部份散碎的魂力,分部在身体各处。等到血海领主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才猛然间觉,景山仙主的魂识,已与魂根融为了一体。 到了这种时候,除非毁去灵根,否则的话,血海领主根本无法将景山仙主剩余的力量完全根除掉。但那样一来,血海领主的修为也势必大受损害。 不过,景山仙主此举,也不过就是替自己多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而已。 血海领主在觉这一情形之后,立刻便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借助这片绝阴之地,以及之间在此进行的杀戮所造成的血腥之气与大量怨魂,将此地变成一片血海。 如此一来,景山仙主便吸收不到任何的天地灵气,而血海领主,却可以不断地吸收血魂怨气,壮大自身。一切似乎都在血海领主的计划之中,阴神与阳神之间所暴的战争。每一次都十分浩大,死伤无数。而这每一场战争所遗留下来的大量怨魂、杀戮与血腥之气,都被血海领主集中了起来,进一步地扩大血海的范围,以至于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不仅如此,血海领主更借助这些能量,诱惑了一批部下,替他管理这片领地的同时,也进一步地将他的势力向外扩张。其中,雪岩部族的蛮妖正是其中之一。 所幸的是,在上一次的大战之中,轩辕大帝与女虞、燕王联手。大败以袅吴为的阴神大军,华夏大陆得以进一步的统一。而在那个,时候。血海领主因为还没能完全吞噬掉景山仙主的魂识,因此没能参战,否则的话,华夏大陆如今是什么模样,还不得而知。 在听完了这位景山仙主的讲述之后,沈云飞不得不承认,身为麒麟。这家伙也的确是够倒霉的。可以说,他是败在了自己的大意上。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依旧能够紧守自己的心智,不受魔魂影响,也算是他命大了。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沈云飞对景山仙主说道:“你该不是以为,我有能力帮你什么忙吧?” “不是以为,是你一定能帮到我景山仙主说道:“我的感觉不 击划,尔身卜隐藏着龙魂的与果不是样,那家伙州…允所无故把你吞进来 “你是说,我被弄到这个地方,是因为血海领主感觉到了我体内的龙魂气息?”沈云飞吃惊道。 “不然呢?。景山仙主笑道:“你总不至于认为,以麒麟之尊。还得亲自收拾几个入侵自己领地的小鱼小虾吗?” 沈云飞好一阵沉默。 别看这景山仙主如今落到此等境地,其身为麒麟的骄傲却依旧无法改变。即使血海领主对他做出这样的事,在他的心目之中。那依旧是自己的一部份,只是不受自己控制,甚至与己为敌而已。即便是这样,麒麟的尊贵与地位,依旧是无法被人乏低的。 三少悄悄看了聂海一眼,要是这家伙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龙魂之气,即使他把船开到血海领主的面前,人家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时候,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沈云飞问道。 他想得很透彻。如果不能解决血海领主这个大麻烦,即使是他收拾了雪岩蛮妖,上京之地依旧会留下一个心腹大患。可如果帮助景山仙主那就不同了。万一这头神兽麒麟一但成功,那上京的实力何止是成百倍地增长。 “很简单景山仙主说道:“这些年来,我在那家伙面前一直表现得很虚弱,让他对我疏于防范。他并不知道我在这具身体上已经动了手脚。你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将你的龙魂之气注入到里面,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就这么简单?”沈云飞挑了挑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血海领主未免也太容易了,景山仙主体至于被困在此这么多年。 “这是最直接的法子景山仙主说道:“只要你能将龙魂之气注入那个位置,自然能形成一条通道,我便能借助那条通道脱困而出。只不过 “不过什么?。沈云飞就知道还有后话。 景山仙主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将我的修为与麒麟之躯拱手送给了他而已。等到我恢复实力。回头再来收拾他也不困难 “是吗?”沈云飞眼珠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知道,你耍恢复自身实力,需要多少时间呢?。 景山仙主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要恢复我的魂力并不困难。但是要重铸麒麟之身就麻烦了一点。不过若是不出意外,大约两三千年应该就足够了。 “两”,两三千年?!你不如说等人类都死光了之后。”沈云飞在心里小声地腹诽着。 想虽然可以这么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沈云飞在心里兜了几个。转,终于还是问道:“有没有别的办法?毕竟”麒麟之躯乃上天所赐,总不能就这么丢了吧?” 景山仙主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考虑良久。而后说道:“其实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只是这个法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就不那么简单了。而且我猜,你会舍不得。” “什么东西舍得舍不得,总要说了才知道吧沈云飞说道。心中暗想:莫非这第二种法子,需要我拿出什么东西不成? 可是眼下,就算是有什么东西,他景山仙主总不会知道。难不成”是要自己的龙魂之气? 景山仙主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才开口说道:“前一个法子,是由外而内。虽然需要消耗不少时日,但对你却是无损。而这第二个法子。乃是由内而外。先铸魂骨,再夺麒麟金身 “此地无天地灵气,要铸魂骨,就必须借助你的本命魂兵。只有带有龙魂之气的魂兵,才有可能承受得住麒麟之魂的气息。而在重铸魂,骨之时。我必须心无旁婆,因此。你还必须想办法将那家伙的注意引开。其中的凶险与代价,想必用不着我再多说了 即使早就猜到这第二个法子恐怕不是很好办。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沈云飞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本命魂,兵,也就是他的盘龙魂枪了。虽然不知道失去魂枪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但若要自己去引开那血海领主的注意,无异于送羊入虎口。根本就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事情。 “我说景山老兄,你这个要价”似乎也太高了吧沈云飞苦着脸说道。 , 32归魂阵法套麒麟 果十四只前,班云飞没有因为寻找龙魂而卫山,那他微小分酱到幼年时的凤语梦。 如果他没有遇到凤语梦,就不会看到女虞的幻像,更不会因此而许下诺言,私定终生。 如果他没有私定终生,那他就不会在十四只后选择逃婚。 如果他没有逃婚,他就不会跑到万毒谷。如果他没有到过万毒谷,那他就遇不到皇甫华兄妹。 如果他没有遇到皇甫华兄妹,那他也就不会进入义阳军营。 如果没有进入义阳军营,那他就没有机会破坏吞山教的阴谋,也不会因此而立功,受赏进入凤翔宫。 如果他没有进入凤翔宫,那他也就不会听到妙真的那一曲,也不会看到幻瑶仙子的奇妙舞步,因此领悟一身的轻功,更不会机缘巧合地带了凤语梦出字。 如果他没有带凤语梦出宫,自然也不会掉进河里,更不会遇到石铃儿,,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生,那沈云飞的结局会是怎样? 抛开温如霞这个新娘所带来的变数不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继承了父亲的产业,凭借一双望龙眼。绝对可以成就一番商业奇谭。 可是,一切毕竟已经生了。这就注定沈云飞无法成为一个,商人。但是,他骨子里却还留着商人的血。 在很久之后,那些曾试图在沈云飞身上捞便宜的人才终于现。与其说他父亲沈天一是个商业奇才,到不如说沈云飞打从娘胎里,就已经把他老爹的本事学了个一干二净,甚至是青出于蓝。 讲价,的确是一种天赋,而沈云飞便是将这种遗传于自己父亲的天赋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聂海小心翼翼地跟在沈云飞的后面。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指,甚至不敢抬头看上一眼。因为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那个走在自己身前的人,到底有多可怕。 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有多强的实力,也不在于他的知识有多渊博,实在是,,胆子太子了! 连号称百仙之主的麒麟都敢敲诈。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去做的。 回想着那位景山仙主答应的那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聂海不禁暗自揣度:要换了自己,说不定被卖了之后。还会美滋滋地帮着他数钱吧? 不,不对!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被卖了! “浓云飞!我记住你了”。 当沈三少爷带着聂海,乐滋滋的原路返回的时候,在那片血光笼罩着的识海魂根之上。景山仙主总算是回过神来,银白色的亮光在那血红的树上出愤怒的颤抖。 手中的小瓶散着莹莹的白光。沈云飞微微一笑,沿着光芒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想必那位景山仙主这会儿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吧。 这可是最为纯正的麒麟魂血啊,那可是比龙魂还好用的东西。 龙魂虽然实力庞大,但是却有着各种属性的限制。但是一但宗合了麒麟魂血,这种限制便不攻自破了。 虽说现在弄到这一小瓶麒麟魂血。为的是寻找景山仙主所埋下的那个禁制。但是,事情成功之后。沈云飞还会把这种好东西还回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有了这瓶麒麟血,非但聂海体内的血魂怨气可以轻易解除,就连阻碍着部毅与洪烈修为提升的瓶颈也可以轻易得以突破。 可惜只有这么一小瓶,若是再多一点, 沈云飞脑海中迅闪过几个名字。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还是算了。 这种逆天的玩艺儿,用到的次数越少越好,否则的话,天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洪烈与郜毅二人是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都是侍臣之后,也是自己内定的亲信。有着体内那股水神之力压制,即便走出什么漏子也能压的住。 而聂海,,若是这次的计划能够实现。这瓶麒麟魂血用与不用都无关紧要了。 剩下的一点儿,想办法给自己弄件趁手的兵器吧。不然什么时候都用盘龙魂枪,耗损太大不说,也没那么方便。 最关键的是,一但遇到像血海或冰湖那样的禁制之地,盘龙魂枪也挥不出太大的威力,还是有件趁手的兵器好。毕竟有了麒麟魂血,所有的兵器都不再会有属性相克的麻烦,选择的余地就多了。 想着上回从李信春那里看到的那些个魂器,沈云飞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早知道先就弄几件好东西过来。当时是想着要了自己没法用,现在能用了,却又没机会了。那些个东西,可都是被炼成九龙金丹了, 洪烈与郜毅二人按沈云飞的吩咐留在船上,看着主公带着那聂海去了边缘处后,便凡贻让那里一动不动。二人不清楚状况如何。但也不敢轻举婆。只能远远地观望。 直到此时,看到沈云飞与聂海同时微微抖动了一下,转过身来,两人按奈不住,同时从船上站了起来。 看着二人的反应,沈云飞微微一笑。一手拉了聂海,纵身向上一跃。三两步便又跳回了船上。 “主公”洪烈欲要询问,却见沈云飞摆了摆手,在船上踱起了。 这是怎么回事?部毅望向洪烈。后者耸了耸肩,也是一脸莫名。 再看聂海,神色激动之余,却是低头思索着什么,竟连二人留意到他也没注意。 “好了,就在这里!”沈云飞突然冒出一句,引得三人同时向他张要。 他也不解释,从怀里挑挑捡捡的摸出几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放置到船舷四周,然后扯下几条桅绳,看似胡乱、却又乱中有序地往绑到那几块石头上,组成了一副古怪的图案。 “这是”郜毅看着地上的图案,认出那似乎是某种失传已久的阵法,但却又有些似是而非。 “看着眼熟?”沈云飞摆弄好一切,侧脸看到部毅的表情。 “是有些眼熟,看着好像失传已久的麒麟归魂阵。”部毅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因为没有麒麟内丹啊。”沈云飞笑了笑,一把扯过聂海,将他按到了阵法的中央:“这样就行了!” “什么?!”郜毅大惊失色。 这麒麟归魂阵,是上古时期用来召唤神兽麒麟所用的阵法。只有当某座主城遇到大事的时候,才会进行的重大仪式。而能够被放置在阵眼之中的,只有认同了该城的麒麟所赚的内丹才行。可现在,沈云飞居然把聂海推到了那个位置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咱们的确是要召唤麒麟。”沈云飞笑道:“不过却不是为了要请它来帮忙,而是,,要想办法吞了它。” “吞”吞了它?!”这回别说部毅有些大惊小怪,就连向来比较沉稳的洪烈,这会儿也有些站不住了。 只有从头到尾听完了那场交易的聂海,才知道沈云飞这次赌得有多大。也知道他从景山仙主那里,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的承诺。 “放心吧,不就是麒麟么,又不是神龙。”沈云飞轻描淡写地说道。继续将阵法进一步地完善。 他嘴里说得轻松,但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的。摆出这麒麟归魂,阵。目的就是要引得血海领主怒。一但它开始怒,自然会引魂攻击这个阵法。到那时候,有聂海血魂怨气为引,这股攻击的魂力自然会变成送上门的肥肉。 只不过,这块大补的肥肉只适用于聂海一人,而他本身却又无法承受那么多,少不得要以沈云飞的魂力相抗。 不过,有了景山仙主给的麒麟魂血就不同了。有了这玩艺儿的转化。无论是聂海也好,郜毅也好,洪烈也好,哪怕是沈云飞自己,都可以因此而获得不少好处。 若是这阵布在别处到也罢了。那血海领主大不了不用魂力,随便叫几个爪牙都能把这简陋的阵法给毁掉。可是这里可是它的体肉啊,叫小弟是不行了,而他自己,也只能以魂力相抗。 待得他觉魂力为敌所用的时候。势必要采取别的手段。真到那个时候,沈云飞的目的。或者说景山仙主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不过,此举也十分凶险,毕竟血海领主的前身就是麒麟,如今又已魔化,再加之在这血海中滋养了那么多年,其魂力之强恐怕难以估计。要是四人加起来都承受不了,或看中途再出什么意外,那后果就不好说了。 沈云飞再三检查无误之后,这才拍了拍手,对三人说道:“一会几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听我号令,轮流进入阵眼之中。剩下的两人便跟我一起护法。若是承受不住的时候便出声提醒,换人进去。” “是!”郜毅与洪烈同时应道。他们虽然连要做什么都不清楚,但是跟了沈云飞这么些日子,他们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与其带着疑问,还不如完全地信任。反正他们相信,主公是绝对不会害他们的。 聂海虽然没有部毅与洪烈二人那种绝对的忠诚,但是他知道,沈云飞是唯一能带给他希望的人,再此,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从在阵眼之中默默地点了点头,示以明白。见三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沈云飞将手中的小瓶微微一倾,一滴银色的魂血已凌空飞起,在空中飞旋了几圈之后,滴落到了那几块看似随意摆放的石头上。 33惊弦魂箭破污血 展白煮的米芒在空中如水滴飞!那冰冷的石块”耳溅片雾。那看似微弱的碰撞,却在这个血色的空间之中出了一阵巨烈的 颤。 “砰!” 犹如心跳一般的巨响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紧接着一阵大风吹乱了四周的血腥之气小船上那破碎的帆突然扬了起来,“猎猎”地在空中狂挥乱舞,带动着整艘小船都开始摇晃起来。 “留神,来了。”沈云飞站在船头的一个角落。尽可能地将魂识释放开来,同时两眼暴出沉静的光芒,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动向。 部毅与洪烈看了一眼端坐阵眼中的聂海,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站到了靠近船尾的两侧舷上。同时也拿出了各自的兵器。 来了! 那布满“妹网”血管的肉膜上开启了一个大洞,一团浓得犹如粘液般的血腥之气冲了出来。 那不是普通的血腥之气,若要描述的话,那东西更像是一团接近凝涸的污血。污血的表面翻着令人恶心的气泡,其内部却翻腾着犹如沸水一般的波动。从出现的那一瞬间,那团污血便犹如狂的野兽一般,气急败坏地扑向耸中的小船。度很快,以至于在身后拖出一道暗红色的残耸。 沈云飞扫了一眼,右手轻轻摆了摆,示意部洪二人不要轻举妄动。这并不是他们要对付的东西。恰恰相反,这样的东西,来得越多越好。 那污血终于近了,完全无视站在船上的三人,对准了聂海所在的方向。它来到船下,液态的身体陡然拨高,身体仿佛被搓长了的面条,中间细,两头粗。 “叭!” “面条”的一头已搭到了船舷之上,接着一阵蠕动。上面的那头越来越粗,越来越大,而下面的那头却变得越来越 很快,它的整个躯体都已移动到了船上,迅地朝着聂海流了过去。 “滋”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将一瓢冷水浇到了火红的砧上,污血的表面冒出一阵红烟它触到了沈云飞摆在那里的绳子,身体一阵地抖动着。又再度拨高,试图跃过那可恶的绳索。然尔,那绳上却闪起一道白光。变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污血一头撞到了那无形的屏障之上。冲击的力量使得它那液态的身体一下变得扁平,溅出一些暗红色的东西,其形状就好像”甩到地上的鼻涕,, “真恶心”郜毅捏了捏喉咙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膘了一眼对面的洪烈。却觉对于这东西,洪烈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手中的弓箭,却是依旧对着船外的方向。 卑毅的脸红了红,又转头望向阵眼之中的聂海。 聂海盘坐在阵法中心,圆睁着双眼,注视着那正试图不断向他靠近的污血,一动也未动。那污血的每一次碰撞,都会带动着他身旁一些绳索的摇晃,而距离如此之近,视觉上的冲击自然也来得比另外两人更大。可是,他却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仿佛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似的。 是的,在这血海之内,恶心的东西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看到聂海的表现,部毅的脸更红了。他知道自己的定力不如洪烈。却没想到连聂海都比不上。 悄悄朝着沈云飞的方向望了一眼,觉他双手抄在背后,端直地立于船头,似乎并没有关注这边的动向,郜毅轻轻地松了口气,猛地打起精神来。 比不过洪烈也就罢了,要是连聂海都比不过,那他真的没脸再跟着主公了。 作为侍臣,他与沈云飞的心念是相通的,仅管无法做到跟花映月一样完全的了解,但是却不难看出。主公已经动了要收这家伙的心思。如果以后成了兄弟,同为主公的侍臣,那自己又岂能再被比下去,那不成了垫底的了? 想到这里,郗毅赶紧收敛了心神。不再去留意那团污血,转过身。目光扫着自己负责的那个方向。 那团污血一面挪动着,一面寻找攻击聂海的方向。终于已靠近了那滴有麒麟魂血的石块,对上面那微微闪动的白光产生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污血原本就是血海领主体内的污浊魂血,与麒麟魂血异出同源。麒麟魂血所散出的气息虽与污血上的血腥之气有所不同,但却会令它感到熟悉。 只犹豫了一个瞬间,那污血便朝着白光散的方向冲了过去。它要把这股力量吞下去,变为自身的力量。 感觉到身后的变化,沈云飞的 果然,血腥之气拥有吞噬的本能,只要感觉到一丝异样,就会迫不及待地选择吞噬与同化。只可惜”那一滴麒麟魂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吞下的,因为它所在的位置。正是麒麟归魂阵的关键之处。 那污血高高地扬了起来,就像一面张开的大网,可还没等它触及到那滴银白色的液体,一股强大的吸力已从阵法的中心传来。那正是聂海所坐的个置,感受到污血中所带的麒麟气息。阵法自然而然地被触。 强大的吸引力沿着绳索布下的路线飞快地运转着,那污血便像被扯住的破布,“趴”地一声落到了那块带有麒麟魂血的石头上。 “滋滋”声不绝于耳,一缕缕红烟被蒸了出来,沿着绳索被吸引了过去。 红烟飞地流动,经过了第一块石头,再度被蒸,而蒸出来的魂气却又沿着后面的绳索继续朝着下一个石块流动。 一连六次之后,那魂气几乎已不带任何颜色了,这才沿着当中的几条路线,涌向聂海所在的方位 聂海静静地看着这整个过程。同时感觉到脚心里仿佛有东西正在钻入。那感觉,与当时沈云飞替他整理经脉时一样。有些疼痛,却不是十分强烈。而当它真的进入之后,却是麻麻痒痒,格外舒服。 “别太享受了沈云飞的声音传来:小心控制这股力量,照我先前传授你的方向运转起来,使之与你原来的魂力相融合。” 聂海默默地点了点头,当即照做。只一个周天。那净化后的污血魂力便已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 直到这个时候,聂海才察觉到,自己的体内,竟出现了一片宽广的空白地带,那便是识海。很显然,三少在替他拓宽经脉的同时,连识海也替他开僻了出来。如此一来。只要不冒进莽撞,聂海的身体可以容纳下足够多的魂力。 正当聂海吸收着那团污血所送来的魂力之时,第二团污血也相继出现了。不过,这一次的污血可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带着七八个“、弟每一个“小弟”的体积,都与第一团污血的大小差不多,而领头的那个,更是有些异样。 在那犹如粘液一般的血污之上。飘浮着半个骷髅,像是什么鱼或兽的颅骨。而从它体内散出来的也不仅仅是单纯的血腥之气,红光之中还泛着一丝黑灰色的光芒,那分明是生灵死后的怨气。 随着这群怪物的出现,沈云飞目光一闪,却没动手,只是开口道:“解决领头那个家伙,剩下的不用管。” 这话显然是说给郜毅与洪烈听的,二人当即领会。 洪烈拉开硬弓,手指在弓弦上轻轻一抹,一根泛着银光的箭枝便已握在了他的指尖上。箭尖轻颤,透明的箭身散着一层蒙蒙的光泽。 由于距离尚远,不能离开船舷的部毅自然无用武之地,只能目带钦羡地望着洪烈的动作。 “铮”地一声弦响,那白色如月光般皎洁的光芒顿时拖出一条笔直的长线。直入那半个骷髅,“蓬”地将其射得粉碎。 阵眼中的聂海看到这一幕,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没有成为血影之前,他也是猎户出身,自然看得出这一箭的威力。与其精准的力道,不由得心生佩服。 在从沈云飞的口中得知,这两个蛮妖都是人类所扮之后,聂海自然明白了他们与沈云飞之间的关系。先前部毅用剑威胁他,他便已知道这二人身手不错。此时再见洪烈露了这一手,聂海的心中不由得也活动了起来。 看来,想要跟着这位主公,没点真本事可是不行的。 没错,聂海已决心跟随沈云飞。不仅仅是因为沈云飞给他带来了重新生存的希望,同时也清楚了对方的实力。虽然还不明白这个主公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是从他能如此轻易地拓宽自己的经脉,又把景止。仙主给骗得团团转,再加上这两名实力不凡的手下,聂海对沈云飞的信心前所未有地高涨起来。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此时此刻,也全然打消了。 沈云飞依旧没有回头,但是从那一声弦响,以及后面骷髅破碎时所出的声音,他便已经知道,洪烈的修为又精进了。看来,这血海所带来的压力还是有些作用。一但离开此地,洪烈与部毅的修为又该更进一层了吧。 34邪魂魔眼血麒麟 广船卜,麒麟归瑰阵内,血红的米芒飞谏地旋转着,所数数们化的魂力已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量。 而小船外,各种各样被污血包裹住的骨骸、岩石、海藻、珊瑚,犹如大军源源不断地自那开合不停的肉膜之中涌入这片空间。 阵眼内的人已经换了四次,除沈云飞之外,聂海、郜毅与洪烈都先后去“享受”了一番那免费的大餐。而聂海更是前后进入了两次,如今体内的魂力是饱胀欲裂,快要承受不住了。可对手似乎并没有要停止进攻的样子,甚至连一丝减少的迹象都没有。 几个人都知道,无论是那些污血。还是现如今这些模样丑陋的怪物。其实都是血海领主的精魂所化。而在被三人吸收了如此久之后,居然丝毫没有减弱,反再是越来越强了。 沈云飞原本也没有想着要用这种方法削弱血海领主,因为那原本就是不可能的。 就像一个人从大海中取水,即使他不断地取水,终其一生,又能取得多少?而那些水,对于茫茫无边的大海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可是对于那个取水的人,却是一生一事都消耗不尽的。 仅管敌人越来越多,郜毅与洪烈却不得不停止战斗,被迫盘坐在船上调整自己的呼吸。麒麟魂血纯化魂力的度有限,但血海领主所召唤出来的污血却仿佛是无穷无尽的。空气中满载的血腥与怨气,已足以影响到他二人的心智,何况还是在全身魂力饱胀的情况下。 他们需要时间吸收这些能量。也同样需要时间去适应。 灯在,这一切早就在沈云飞的预料之中,也是他为何没有进入阵眼的原因。因为一但陷入这种状态的人是他,那就没有人能够对抗接下来所会到来的敌人。 耀眼的盘龙魂枪就握在那双纤长的手中,尖枪微颤,气息中透着高贵与优雅。 据云飞昂扬的身姿立于船头,长在风中凌乱地飞舞。 一群恶心的怪物从角落中出现。蠕动着它们其陋的躯体,争先恐后地朝着这边涌来。它们的数量已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而体积与模样。在这种时候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它们的身体紧挨着身体,体表那层粘乎乎的东西混到了一块儿,让人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才是它们彼此的分界限。那些被它们附着的东西,那些尸体、骨骸、岩石、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在它们的表面上起起落落,像煮进汤里一样翻滚着。而它们也争相展现着自己独特的一面,如狂猛的浪潮,如狰狞的怪兽,如纠缠的触手。如燃烧的火焰”仿佛欲将眼前的一切淹没,而最终,却被一片银光所淹没。 成片的怪物到下,那些骨骸与岩石只在一瞬间便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而那赤红色的粘液。却被气化了,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着,朝着船上那个看似简陋的阵法中心涌去。 此时,阵眼中已经没有人了。聂海等人都被沈云飞安排到了船尾。而那个能够集中阵法所有能量的中心。正悬浮着一滴犹如水银般的液体一麒麟魂血。 庞大的能量一下子集中到阵法之中,受到灵石与绳索的引导,飞快地旋转起来。麒麟魂血光芒大放,贪婪地吸收着这送上耳来的纯静魂气,变得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凝实。原本指尖大小的一滴液体,此时已变得有拳头那么大。 眼看着一切都正顺利地展着。突然,船身下面传来一阵抖动。一股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 “该做事了!”沈云飞吼了一句;牵引着盘龙魂枪在空中兜了个。圈。枪身上的四条小龙飞腾而起,竟拼命地吞噬起四周的血腥之气来。 而听到这一声呼唤,聂海三人也同时做出反应,跃上船舷,以三角之势,各自运起魂力,守护在归魂阵的四周。不多时,原本银白几近透明的枪身。竟然透出了一丝血红。没有经过纯化的血腥之气,若是冒然吸入体内。势必导至魔化。 但沈云飞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现像似的,任由盘龙魂枪继续吞噬,直到将空气之中飘散的血腥之气一股脑全部吸尽,这才伸手一挥,将魂枪招回。 此时,盘龙魂枪的枪身已变得如血一般赤红,与沈云飞的手掌甫一接触,顿时暴出耀眼的血光。 沈云飞吸了口气,运力诅止魂枪上的能量流回自己体内,一个纵身。便已跃到麒麟归魂阵之中,以枪尖对准了那滴麒麟魂血。 一片白光在他的体内旋转升起,竟是逆向。这逆转的魂力传到盘龙魂枪上,枪内的血腥之气竟被硬生生逼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 这种没有纯化后的血腥之气。沈云飞可不敢要。若是有足够的时间给他消化,到还没有多大问题。可惜现在,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只能物归原主,送给那景山仙主了。 沈云飞这一吞一吐,麒麟魂血对血腥之气的吸收顿时更快了。 ,, 轰隆 船身猛地震动了一下,空间之中响起一声巨响。正在往归魂枪中注入血腥之气的沈云飞突然一抖,枪身险些脱手。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加大了力道,才站稳了身子,没有一头栽倒下去。 “来了?”郜毅小声地问了一句。每一个人的情绪都突然间变得紧张起来。 看来,被吞了那么多的魂力。那个血海领主终于坐不住,想要亲自动手了。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比起先前更为猛烈,整个船身仿佛要被翻腾起来,四周的“海水”污泥,竟也跟着一阵晃荡。聂海三人全都改站为坐,死死地扣住船舷,以免被这力道打翻出去。 隆隆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响起。中间还伴随了一些古怪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什么东西正在粘液之中蠕动,而离着小船不远处的血泥之中,已然出现了一片犹如漩涡状的条纹。随着那漩炳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空气中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 “你们几个小家伙,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敢占起本尊的便宜来!哈哈。很好,安静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找点乐子了。哈哈哈哈”。 那笑声听起来阴冷无比,可一但传入耳中,却犹如掀起一阵风暴。船下的血水全都沸腾起来,抖动更为剧烈。空气中徒然翻起一道红雾。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 除了聂海以外,沈云飞三人均觉得胸口一阵颤抖,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一般,显然是受到了这股血腥之气的影响。 “退到阵内。”沈云飞低喊了一自,一挥手,一片白光已笼罩到了阵法之上。聂海三人赶紧向后一退,躲入那片白光之中。 “轰。一声闷雷般的诣天巨响。无数血红色的液体自地面翻腾而起,四散飞溅,如同下起一场血腥暴雨。每一股血水便如同一道血箭,向下飞落。而它笼罩的范围。网好集中在小船的所在之处。 即使早已做好准备,那浓重的腥气还是令愕阵法中的四人血气翻腾。“抨阵阵”地几声闷响,部毅与洪烈的身上几处经脉炸开,股股的鲜血混着魂力向外涌出。 敛息,静气。二人完全按照沈云飞传授他们的方法,无视身上传来的痛楚,闭目调息,强行将体内翻涌的魂气压制下去。 与此同时,沈云飞左手捏出一个法决,两道寒光自眼中透出,口中竟是喷出一团雾气。 这雾气飞快地向外扩散,仿佛一下子便融入到了外面那些血腥之气之中。而阵法中的几人,眼前皆出现一片雾蒙蒙的感觉。 “隐龙魂障?。空气之中,那声音略带惊讶地念叨了一句,接着便是冷笑:“就算是无极本人来了。也只能乖乖趴下受死,何况你还不是无极”。 “轰隆。 一道犹若实质的红色闪电划过上空。那疯狂坠落的血雨徒然间像是被风刮转了方向。只一瞬间,沈云飞释放出的隐龙魂障便被吹得一干 净。 而雾气消失之中,众人眼前出现了恐怖的一幕那沸腾的漩涡之中。一道身影缓缓升起,看上去很像是个人类。 人类?怎么会是人类? 沈云飞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随即便将这份好奇压制了下去。 漩涡中那人看上去年际并不很大,顶多二十上下,一头赤红色的长犹如火焰一般在头顶上飘浮跳动。 他的五官看起来格外俊朗,却带着一股难以想像的阴柔与邪气,血色剑眉斜插入鬓,一双丹凤狭眼中透着骇人的红光。薄薄的嘴唇红如鲜血,嘴角优雅且邪恶地向上勾着,透露着一丝不屑与冷漠。 黑色的长袍紧紧地包裹住他的躯体,上面满是暗红色的花纹,显得异常尊贵却又妖治非常。高翘的飞檐衬肩顶端,两团耀眼的红光轻微地颤动着,而那红光的四周,飘浮的血腥之气犹如实质地环绕,就像是飘带一般,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为邪恶与高贵” 35虚空血海入苍茫 一海领丰的眼睛冷冷地扫讨澡云飞几人,那目米犹如一比接刺入灵魂深处,带起一阵寒意。 沈云飞紧了紧手中的盘龙魂枪,为了将那些血腥之气转入阵法。他的消耗也不此时。受到外界那股力量的压迫。一阵阵虚弱之感不住地传来,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如今却变得有些级汲可危。 他似乎有些低估了血海领主的实力,或者说,是景山仙主低估了另一个自己的实力。 “龙魂、隐魂”唔,居然还有一丝共工的神力”啧啧,你这小子。还有点意思,勉强可以当我的对手。”血海领主扬起下巴,深深地吸了口气,唇角挂着一丝冷漠的微笑。 看来,不动手不行了。 沈云飞朝着阵法的方向瞄了一眼,体内的魂力已开始疯狂地运转。连中盘龙魂枪中剩余的血腥之气。也被他一并吸入体内。 他没有用魂识告诉聂风与郜毅他们该做些什么,因为在血海领主的关注之下,任何的魂力波动都将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只能用眼神默默地传达着他的意愿,希望他们三个能够明白。 洪烈荡一个明白了沈云飞的意思,不着痕迹地挪动了一下,看似对血海领主的畏惧,其实却是更为靠近阵眼的位置,以便防止出现意外。 聂海也明白了过来,不过他的位置原本就很好,所以只是轻轻地吸了口气。并没有更多的动作。 只有郜毅,起先还有些冲动,但是在看到洪烈与聂海的反应之后,后知后觉的他也顿时明白了过来。主公这次是把最关键的部份交给了他们三个来做,而将自己墨身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想到此处,郜毅的心中不免升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激动,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被重视的感觉。 沈云飞已经没有心思去留意三人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翻涌的血腥之气网一进入体内。他的魂力便如点燃的火焰,狂躁的能量使得周身的血液犹如沸腾一般,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体内奔流横行。 没有等待。 面对血海领主这样的对手,绝没有后制人的可能。如果等到对方抢先出手。那他可能连还手一击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沈云飞动了。带着那股还没有能够被完全吸收转化的血腥之气。整个,人带出一道暗红色的残影。一跃而起。手中的盘龙魂枪已如流星火焰,在空中哉出灿烂的痕迹,挑衅般地刺向血海领主。 “就这种程度?”血海领主勾了勾嘴角,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朝着自己射来的盘龙魂枪,仿佛连还手的**都没有似的。 看到血海领主的这种表情。沈云飞不由得微微一愣,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知道自己有多少实力。这一枪,虽说没有用尽全力,但却包含了大量的血腥之气。这种混杂的能量虽然不纯,但当它达到一个如此的数字之后,其威力是不容小视的。 与此同时,他也同样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血海领主的实力,这一枪下去。即使无法伤到对手。也绝不可能连挡都不用挡一下,除非”他另有目的。 但是这一眼扫过去,沈云飞并没有现四周还有别的什么埋伏。难道说,真的是他看错了? 不。他并没有看错。血海领主不是没有出手,只不过出手,并不一定非得是要用手而已。 在看清了血海领主的下一个动作之后,沈云飞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血海领主的手的确没有动。但是他的眼却动了。 两道无形的寒光自血海领主那血红的双目中射出,紧紧地锁定在了笔直射来的枪身之上。 刹时间,原本疾射如流星一般的盘龙魂枪十分突兀地停住了,没有任何的碰撞,也没有任何的颤动。就好像时间在那一刻突然变为了静止。就那么直挺挺地悬在了半空,连四周浮动的魂气,也都好似被冻住了一般。而在这个时候,枪尖距离血海领主的眉心,不过半寸。 血海领主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欲嘲笑沈云飞的不自量力,可就在此时。那仿佛已停滞的盘龙魂枪却在突然间消失了。 “哗!” 残留的血腥之气如粉末、如烟雾一般地四下飞散,一黑、一白、一红、一紫,四条细细的线条如蛇一般地飞游走,其中两条一左一右。绕过血海领主的面颊,直取后脑,一条向下一沉,射向胸口,而剩下的一条,却是沿着盘龙魂枪前进的方向,笔直向前,继续追入血海领主的眉心!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血海领主有些措手不及,但想要伤到他。却还欠些火候。 腥风四起,耀眼的红光笼二一海领丰的身影,班云飞能感觉到四条小龙依旧在按。计划进攻着,但它们的目标显然已经消失了。 红光之中,四条小龙汇聚到一处,重新凝成盘龙魂枪的模样,而当中的血海领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不错冷冷的声音响起,那凶神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沈云飞心中一紧,冰冷的罡风已从背后刮来。三少顺势往前一扑,只觉得背心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而他却顾不了这么多,身体平贴着地面一个侧翻,而重新凝聚的盘龙魂枪已与他擦肩而过,刺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噗” 血海领主的身影被刺得粉碎,如烟雾一般散去,而枪上传来的感觉分明显示着,这一次攻击又落空了。 趁着这个空档,沈云飞翻身而起,将盘龙魂枪招回手中。一声闷喝。龙吟之声顿时在空中回荡而起,耀眼的枪芒化为百丈高墙,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 “万骑干军关不破,盘龙枪魂龙城万里一拦!” 沈云飞紧贴城墙,全神贯注。由此一来。就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攻击。 “呵呵,有点意思 血海领主的身影慢慢在空中浮现,就在沈云飞前方靠上的位置。 不对! 沈云飞网准备进攻,猛然间眼角一膘,右侧竟然也同样出现了血海领主的身影。 那身影微微一晃,便一分为二。 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只几个呼吸的时间,眼前竟出现了数百道身影,每一个看上去都像是真实的,从气息到眼神,仿佛丝毫没有差别。 “裂影分身?。沈云飞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如果用这招的的话。龙城万里几乎就没有什么效果了。即使他防住了来自后面的攻击,但这么多个身影同时进攻的话,根本也是防不胜防。 “怎么?你就这么一点本事么?那我可真要失望了血海领主呵呵地笑着。数百个身影作着同样的动作。而那声音,也仿佛是从那数百个身影的口中同时响起,整齐划一不分先后,根本难以分辨得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真以为我没有办法吗?。沈云飞故作镇定地一笑,双享用力一抖。盘龙魂枪的双头枪尖顿时飞快地颤动起来。 枪头越抖越快,仿佛已出现了数个残影。而沈云飞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渐渐地,那枪尖的残影也越来越多,, “碎影破光星如点盘龙魂枪破碎虚空!” 一片星芒,在视野中绽放,犹如梦幻般地虚无飘渺。而就在那一片虚无之中,突然寒起一道寒光,如星、如日、如闪电、如蛟龙! 那耀眼的白光刺破苍穹,带起一声清越的龙吟,自远古的虚空中升起,直冲九霄云外。 与那一次对付大猿王李信春时有所不同。那道寒光甫一升起,便犹如星汉银河一般四散开来,每一点星光,便如一把利剑。每一把剑尖,都对准了一道血影。 “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要是你集中全部力量,或许还真的能伤到我,但是现在 血海领主的声音空灵地传来。让人分不清它来自何处。可是这句话却没有说完,猛然间卡在那里,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咽喉。 红光四溅,空中,血海领主的身影正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而盘龙魂枪所带起的那一片星河,消失得更快。仿佛只闪烁了一刹,便衍没在了苍茫的宇雷之中。 而在这片苍茫之中,还有一杆银枪。四龙汇聚,银光耀眼。 枪头,已没入一个胸膛,而那个血色的身影,却没有像其他的血影那般消失掉。毫无疑问,这正是血海领主的真身本尊。“这”这怎么可能!没人能现我的真身”。血海领主高声叫道。 “那只能说明我运气好了沈云飞呵呵地笑着。 若换作别人。或许还真的无法看出那数百个血影之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血海领主。即使是一开始认了出来,血海领主也可以随时在分身与本尊之间自由地转换位置。 可是,对于拥有望龙眼的沈云飞来说,想要分辨真假,真的是一点都不困难。不管血海领主如何转换。在他看来都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沈云飞也知道,即使他能够分辨得出真假,也不一定就能击中。血海领主的度。使得任何一次有效的攻击都能变成无用。 因此,三少用了一招破碎虚空。 表面上看,好像是他试图同时攻击所有的血影,而实际上,却是为了掩盖他集中了全力的最后一枪。 36白衣胜雪发苍苍 海领辛冷冷地注视着胸口外的盘龙魂轮。喉咙阵蜘颍,双出一阵恐怖的“咯咯”声。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本尊?!还差得太远了。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再陪你玩下去,受死吧!” 修长的双臂向两侧甩开,华美的长袖在风中出猎猎的声响。只一瞬间,沈云飞便觉自己已与盘龙魂枪失去了联系,而前方,血海领主的胸前,似有一道红光正沿着那道伤口向外蔓延,而盘龙魂枪之上。竟出现了一道道龟裂的痕迹。 “不好!” 沈云飞心中暗道一声,但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脑滂渤的血光自血海领主的胸口喷涌而出,而在他身体四周,一片火热的血焰如海啸一般升起,排山到海一般扑来。 腥甜的魂血涌上喉头,魂兵的破损。直接导至沈云飞的魂魄也生了裂痕。 陡然间,耳畔一片寂静,连最细微的声响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只有一种颜色红。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这片血红之中。再也没有具体的形态。 紧接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抵御的力量将沈云飞的身体掀了起来,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连本身的重量都已消失,就像一片被卷入风暴的羽毛,无根无着,只能随风而逝,飞向那无尽的深渊。 不仅是沈云飞,这如海啸一般的巨浪也冲击到了船上的三人。聂海、部毅、洪烈,他们不是不想有所动作,但是现在,所有的动作都已变得毫无意义。辛苦布置的麒麟归魂阵。也在这一瞬间四分五裂,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已付诸东流。 就在这关键的一刻,沈云飞突然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自心底缓缓升起,仿佛一股甘泉,流过全身,裂开的魂魄竟渐渐被修复,变的完好如初。失重的感觉逐渐消失,眼前的红光也仿佛慢慢淡去,四周的一切,又重新变得清楚起来。 灵根! 在这一刻,埋藏在他识海内的灵根,觉醒了! 沈云飞惊魂未定的同时。心头也是一喜,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灵根居然觉醒了。若不是这样,恐怕这一击。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正待庆幸之时,三少猛然间瞥见身旁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如流星一般急坠落是郜毅! 来不及细想,他伸手一招。一缕魂气已从手掌中甩出,卷上了郜毅的脚踝,将其稳在了半空。 “主公” 魂气一相接触,郜毅顿时便从混乱之中清醒过来,一见眼前情形,便知道是沈云飞救了自己,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别说那么多,先稳住脚!”沈云飞说到,两眼一扫,已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用力一扯,已将郜毅拉至面前。而他本人顺势一跃,竟直接跳到了部毅的肩膀上,并将其向下压去,让他稳稳地站到了地面上。那些堆积在一起杂乱无章的海藻骨骸,此时却成了一片立足之地。 “站着别动!” 沈云飞吩咐道,双手同时向前一伸残,两道游龙般的白练已凌空甩起。一左一右,卷向空中那两道翻滚的身洪烈与聂海。 此时,聂海的情形还稍好一些,而洪烈,却是因为当其中,受了沉重一击,已然陷入了昏迷。 “灵根?”血海领主见沈云飞居然没有死,而且还救下了另外三人。不由得略感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一切的原由,依旧不把这些放在眼里。 “即使再加上灵根,也不过死尔!”他嚣张地大笑着,双手一合,空气中的血色浪潮猛然间加强了一倍有余,吹得沈云飞的身影东摇西晃。摇摇欲坠。 完了,一切都将结束了。 沈云飞的脸上显得有些失落。看来,他的确是低估了血海领主的实力。如果一开始,灵根就已觉醒的话。那他或许还有机会。但是现在。盘龙魂枪已碎,再有灵根,也没什么作用了。咬了咬牙,沈云飞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冷冷地望向血海领主。即使眼前一片混乱,但这并不能阻止望龙眼的穿透之力。 看来,只能拼命了。 “还不到拼命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自沈云飞的脑海中响景山仙主?!麒麟归魂阵已经毁掉了,他不是,, 沈云飞微微一怔,目光急地在眼前搜索着。 突然间,他瞳孔一缩,已从那一片血红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点银光,正悄然隐没在血色的气流之中。正因为这点银光凡“;地微弱,以系千血海领牵到现在都没有“你还没死啊。”沈云飞暗暗松了口气。仅管理景山仙主的魂力此时比先前更为微弱,但不知为何,却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希望。 “没那么容易死的。”景山仙主说道:“刚才吸收了不少魂力,但是还不够。眼下已没有时间再布置阵法了,只好借你的魂力一用 “好沈云飞点头应道。在这个当口,可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若再不全力以付,恐怕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 银光飞近,已至三少跟前。沈云飞一挥手。已将那一滴盛载着景山仙主魂魄的麒麟魂血握在了手中。 “以血为引,魂魄相连”。 左手一戈右手腕上顿时出现了一道伤口。滚烫的鲜血疯涌而出,沿着掌心滴落。随着血液一起涌出的,还有沈云飞所剩的魂气。 血魂引,这种以损耗自身为代价的法术。让他将自身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到了右掌之上。带着浓郁魂气的鲜血将那银色的麒麟血包裹了起来,一道白光正在这股魂力的涌动之中悄然出现,, 白”, 皎洁如夜空中的一弯明月。 明明是雪一般的颜色,但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那是最纯,净的颜色,让人联想到那变幻的星空。 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白衣胜雪。 他的模样看起来与血海领主有着八分相似,甚至连衣袍的样式都是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一个颜色。 而他的头,并不若火焰一般升起,而是如水一般地下垂。其色。如月,如雪,如银,, 一红一白,两道无比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在空中对恃,就好像照着镜子,镜中透出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势了,” 景山仙主缓缓地说道。在获的了沈云飞的魂力支持以后,他的声音变得不再空灵,反而透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神圣。 看到突然出现的耸山仙主,血海领主微微一愣,表情顿时僵到了脸上。 “怎么可能,你明明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景山仙主微笑道:“你以为把我困在识海之内,我就没有办法出来了吗?你别忘了,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属于我的,而你,也只不过是我的一部份而已“是吗?”血海领主狰狞一笑:“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话音网落,血海领主猛起仰起头。出一声狂啸。紧接着,他的右掌把了起来,如同扇起一阵狂风,丹力地向前推去。 景山仙主目光一寒,并没有向后退缩。面对另一半的自己,他也抬起了右手,将掌心向前,口中念动着咒语。 沈云飞身体一抖,他清楚地感觉到,全身的魂力正不由自主地涌向掌心,涌向掌心中的那一滴麒麟魂血。 随着能量的聚集,景山仙主的掌心之中已变得一片光明,犹如一粒耀眼的明珠。透明的雾气在他的身旁疯狂的涌动,似吞噬着周围所有的红。又似在护住自己的主人。 血色的狂风终于近了,流动的空气仿佛化作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欲将眼前的一切绞得粉碎。 而那雪白的明珠也终于爆裂开来,千丝万缕,毫无畏惧地迎向那红色的刀锋。 红与白的力量在空中相撞,轰 狂躁的力量四散飞溅,而景山仙主也突然间飞起,朝着前方冲去。他的右手向后垂着,散着股股白烟。而随着手指的一张一缩,那白烟竟向中间凝聚,俨然化为一柄长剑。 那剑身份外华丽,而剑柄处。竟是一只麒麟的模样,紧紧地包住景山仙主的手掌,就如同从他的身体里长出的一样。 想必,这就是景山仙主的魂兵了。沈云飞一面朝着掌心里继续输入魂力,一面留心观察着眼前的战局。 “要来送死?欢迎之至!”血海领主出一声冷笑,右手高抬,手掌凌空一抓,一片红光渤然升起。竟与景山仙主刚才的动作一般无二。 只不过,他的掌中出现的并不是剑,却是一把血红色的长刀。刀面上,一头狰狞的猛兽仿佛正出惊天的怒吼,恍若一头血色的麒麟。却又邪恶无比。 “呜” 刀与剑的相撞,红与白的抗争。同一具身体的两个魂魄,终于不可抑止地生了争斗。 第三卷 御乾坤 37棋到终盘知胜负 ,二远处,红与白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带起阵阵罡风。儿“一 空气中,充斥着两股貌似截然不同,却又无比接近的能量,剧烈的声响与狂躁的风暴,使得眼前的一切都趋于混乱与破碎的边缘。 魂力的交错,把整个空间撕扯的肢离破碎,裂缝一道接着一道地出现。那些布满蛛网血管的肉膜之上上,像是被人划出了一道道伤口。涌出的污血背后,仿佛成形了一条条奇异的通道。 沈云飞盘坐在地,右手无力地垂向地面,全身微微有些颤抖,脸色因大量的失血与魂力的虚弱而变得苍白。 在聂海与部毅的帮助下,洪烈总算是苏醒了,三个人围绕在主公的身旁,看着那不远处所生的战斗,神色有些惊慌,又带着一种无力感。眼前的战斗,是他们现在这种实力的人无法参与的。 正因为这种无力感,使得三人对自己主公的实力空前地感到崇拜。因为谁都知道,正因为有他,不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才能够继续存在,才能与那血色的魔头相抗衡。换句话来说,沈云飞几乎已有了与血海领主一战的实力,至少他的魂力是够了。 ,石 战斗已进行了有一会儿了,那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仿佛已遗忘了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看着他们。对于他们来说。这几个人类的力量实在太过渺渺小到不即使在最紧张的战斗中,也可以完全无视的地步。 而事实上,沈云飞所要的,正是这种无视。 “听着”沈云飞压低着嗓门。甚至不惜从原本就已几近耗尽的魂力之中分出一股,将声音控制在面前很小的范围之内,只有眼前这三人能够听到。 三人轻轻地凑近了一些,没有太大的动作,连眼神都没有生太大的变化,唯恐战斗中的血海领主注意到他们这边。 沈云飞停了一下,压抑住魂力的缺失所带来的虚弱感,尽可能快地说道:“等一下,会有一次剧烈的震动。你们三个趁此机会,进入裂缝,然后 震动如期而至,华丽的炫白剑光与血色的刀影碰撞到一起,空间中的魂力顿时被搅得一片混乱。所有的东西都飞了起来,被卷进那红白相间的风暴漩涡。 空气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似的,令人无法呼吸。 “快!”沈云飞紧咬着牙关。从喉咙里透出一个字眼。为了制造这个机会,景山仙主几乎抽空了他的魂力。眼下,识海之内一片荒芜,原本如湖水一般浩瀚的魂力,如今几尽耗尽,就连识海内的那一截小小的灵根,也几欲到了枯萎的边缘。 没有犹豫,聂海、部毅,还有洪烈,三人同时站起,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们几乎不需要用力,那飞旋的气流很轻易就将他们的身体带了起来。 不要用力,这是施云飞千叮万嘱的事情。哪怕一丝魂力的流动,或者一次剧烈的呼吸,都可能引起血海领主的注意。他们现在不需要用力,景山仙主会把一切做得如同魂力的自然流动,将他们送去他们应该去的位置。 一道白光过,仿佛从那个巨大的漩涡中无意间透出的一缕风。正是这道风,轻而易举地将洪烈的身影卷了起来,连同一堆原本存在于这个空间的骨骸、污物,一下子被带到了半空之上,撞向那蠕动中的肉膜。 “趴!” 一些东西撞到了肉膜上,粘乎乎的液体四溅开来,然后缓缓地向下流去。还有些许骨骸粘在上面,似落非落地向下滑着。但还是有一些东西被抛进了旁边的缝隙,其中就有洪烈。 强烈的惯性让洪烈栽了个跟斗,一直向前翻滚出十余丈。这才勉强停住。他翻身而起,抖了抖粘在身上的血污。回头望了一眼。随后。他沿着面前出现的甫道,飞快地向前冲了过去。 看着三人都被送进了那些裂缝。而血海领主似乎并未现什么异样。沈云飞暗暗松了口气。 不远处,景山仙主似乎已处于下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已经不敢再起任何攻击了,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那个魂力的源泉一沈云飞的状况,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有哪怕一丝的消耗,都会成为致命的 击。 于是,他只能以守为攻,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血海领主那越来越凌厉的刀锋,牵动着原本释放在这个空间中的魂力,以做出依旧在拼命的架势。 这样做实在是相当地冒险,因为面对血海领主这 时间,只需要再有一点时间。那么整个计划就可以实现了! 沈云飞在心中默默地倒数着。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聂海三人所在的位置。 距离目标已经不远了,沈云飞悄然地伸出左手,掌心向下,按到了地面上。地面上的一块锐骨划破了他的掌心,最后一丝魂力混着鲜血。如利剑一般射出。 吞噬! 魂力逆转,以鲜血作为桥梁。沈云飞正拼命地吸收来自于血海领主的魂力。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用在乎会否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浑账!”激战中的血海领主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猛地出一声大吼,手中的血刀也斩向了面前的景山仙主。 景山仙主没有后退,反而微笑地望向另一个自己,悠然说道:“现在才觉,已经太迟了。” “你”血海领主的身体又是一抖。眼睛扫向侧面。他终于觉。那种被人吞噬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对面那个坐在地上的小子,身体的另外几处,竟然也遭受到了同样的攻击。 “滚开!” 血海领主狂了,他顾不上再对付眼前的对手,必须想办法把那几个入侵者干掉。 而且,他也感觉到了景山仙主的虚弱,现下,一切是该结束的时 了! 耀眼的红光如刀锋一般扬起。所到之处。白色的魂气迎刃而断,无力地消散在空气之中。就连景山仙主的身影,仿佛也变得有些透明。 就在他以为这一场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那正逐渐消失的身影却又徒然间暴出耀眼的强光。那柄雪白如月的长剑。又重新变得锋利剑锋上,冒起丝丝的寒气。 景山仙主的长与衣袍全都飘了起来,那微颤的鼓动正充分地展示着他此时正处于一种魂力极为充沛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似乎还在继续上升着。 ,石 终于,血海领主还是留意到了那空气之丰传来的一丝异样,眼中顿时喷出一团怒火。 “你根本就没有恢复!眼前我看到的,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分身!”他怒不可竭地大声吼道。 “你现在现,已经太迟了景山仙主微笑着,坚定的眼神已昭示出了事情的结局。 就在那片血色的识海之中,那一株古怪的血色巨树之上,原本被紧紧包裹着的白色果实,如今已然长成。 一缕缕雪白的细丝正从果实中向外蔓延着,攀附到那些血红的枝蔓上,并将它们紧紧地纠缠了起来。 起初,那些白色的细丝看起来还像是树藤上的一丝花纹,但是渐渐地。白色的面积越来越大,占据的位置也越来越多,扩散的度,也越来越快。 “你以为这样就能翻身?休想!”血海领主大吼一声,身体微微动了动,但是立玄,他就停止了动作,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而眼中更是惊惧与疑惑。 “很奇怪吗?你已经无法掌控这具身体了景山仙主笑着说道:“识海如今已被我控制,而身、心、气三脉,此时都已切断。眼下,这副肉身已经成了无主之物,失去了身心气三道的支持,你我都只能以魂力较量。可惜的是,我多少还有一道转化的桥梁,而你”只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消失 血海领主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绝没有想到,几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类,居然可以切断自己的经脉,如果不是景山仙主早有预谋,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生。 “后悔吗?”景山仙主说道:“当初,你在占据我身体的时候,就该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有因就有果,当初我的一时大意,如今也是你的结局,确你我原本就是一体的。” “不错!”血海领主冷冷地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成王败寇,我的确该有这样的觉悟。今日之败,我也会引以为戒,他日,” “他日?。景山仙主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还有那样的机会吗?” 血海领主猛地一惊,不由得望向对手。 景山仙主笑道:“当初你太过贪心。竟想要夺得全部的魂力,才没有立刻将我杀死,而是任由我在身体里留下了一颗种子。你以为,迟早有一天,会将我的魂识完全吞噬掉。如果再给你一些时间,你或许真的能够做到,只可惜”你以为看到了你的结局之后,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吗?” 38命运悠关血海城 这是一座不为人知的地下城市。 它的位置,就在血海中心的一座岛屿上。 从高空中向下俯暖,整座城市被两条彼此交叉的道路分隔成了四个,风格明显各异的区域,泾渭分明。而在这四个区域交汇的地方,有着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洗若标志一般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在这幢建筑的中央,是一片由铁网铺成的场地,透过铁网的缝隙,可以看到下面血红的海水。耀眼的红光透出地面,刺激着人们的视觉与神经。 铁网上。到处可见或是黑褐、或是鲜红的痕迹,如同花纹一般。那些斑斑驳驳的花纹,正是曾经出现在这里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与耸血所留下的烙印。 场地正中。是一个圆形的窟窿,没有任何的防护。由于没有铁网的阻挡,血海中的光芒在那个位置毫无掩饰地向外释放着。如同一轮血红的邪月,冷酷无情地宣泻着冰冷而血腥的气息。 场地的四周。是一圈圈巨大的骨刺围城的护栏,刺尖冲内。每一根足有大腿粗的骨刺上,还雕刻着繁杂而又诡异的符文。正是这一圈圈护栏,将整个场地变成了一座牢笼。除了两侧被重兵把守的入口之外。没有人能够从里面向外突围。 再往外,是八座高台,按八卦阵分布。每一座高台上,都有数十排的长凳。 此时,八座高台的长凳上。稀稀拉拉地坐了不少观众。大多数的。脸上都挂着一种奇异的表情,像是有点兴奋,以及偶尔闪过的一丝不着痕迹的悲哀。他们正观看着场地中央的表演,那是生与死的较量。也将是这里大多数人共同的命运。 而乾坤那两个方向的高台上,更是修筑成了两个龙头样式的穹顶,里面就不是长凳了,而是一张张铺垫着昂贵兽皮、镶嵌着玉石珠宝的象牙坐椅。最中央的位置上。是三个极为特殊的位置,其舒适的程度,也远胜过其他。 不过,三把椅子,现在却只坐了两位客人,衣着甚为华贵。与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十分相符。他们也并未像其他观众一样凝神观看,场地中央的血腥争斗,似乎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或者说在见惯了更为血腥的场面之后。对于这种小打小闹”。早就已经麻木了。 其中一位挪了挪身子,冲旁边的同伴低声说道:“老蛮今天怎么没来?难道是输怕了?” 旁边那位哼了一声,瞅了瞅一旁空着的坐椅,不冷不热地说道:“输是输,但未必就怕。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血影心法。要真被他弄出几个来,你我手底下那些个崽子们。还不一定就能讨得了好去。” “那他今儿个,” “听说是他那边儿有人要进来历炼。估计这会儿正上演着叩拜大礼呢。话又说回来了,蛮血那小子网继承族长没多长时间吧?怎么这会儿又巴巴地送人过来?难道老家那一族这么不济事,网抬起来的族长就没了?。 “不至于吧?”前一位抽着鼻子说道:“怎么说,他老蛮的族人也算是有几把刷子的,而且上京那片儿地方又没人跟他争,不比你我。还的跟姓李的抢地盘。袅吴那边逼的又紧,要不是这里地方有限,我还真想把族人全都迁到这里来,谁爱淌那浑水谁去。” “得了吧旁边那位轻轻一笑:“你当我不知道呢?你那些个儿孙,早就在暗中跟吞山、吞河那两个小子通上气了。要不是巫水那边还有个盅阳教主,恐怕你的势力早就已经不止局限在武夷了吧?” 前面那位嘿嘿一笑:“彼此彼此,盘山道那边儿,老兄你的族人,不也风风光光地吗?”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说,咱们在这儿都等了这么些年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年的魔王殿。老兄准备派多少人前去。” ,王珐比北 旁边那位哼了两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前面那位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也是白问,不管去多少,您苍氏一脉,总不会缺少精英的。到是老蛮那边,我得多留点神了,他那些血影,哎,你说这回雪岩突然派人过来,会不会跟魔王殿有关?” 炎城西岸的码头上,正站着一今年轻人。 看他不时抬头眺望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在等人。 他在这儿等了已经有些时候了。若不是老祖吩咐,他才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真不知道那个姓聂的家伙搞什么鬼,居然去了这么久。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 二注人心里暗自嘀吐着。也就在众时,泛外的海面上儿现了一抹他等侯已久的影子。 小船在海面上行驶着,比起来的时候。小船上的客人还多了一位。白衣苍,面容俊雅,正是已然夺回了身体的景山仙主。 为了能重新夺回身体的主权。他可真是下足了血本,血海领主大多数的魂力,基本上都被沈云飞带来的三个家伙给瓜分了。以至于现在的景山仙主,其实力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 不过,比起身体的控制权被夺。或是全盘放弃,能拿回这四分之一的魂力,已经是出他的预料之外了。按他原来的计刮,只要能逃出血海领主的控制就行,大不了几千年后再把身体抢回来的。现在到好,魂力虽然分出去了,但好歹肉身还是自己的。 回想着先前的种种,景山仙主看向沈云飞的目光极为复杂,说不上是感谢还是怨恨。谁叫自己当时一时性急,啥条件都答应了呢。 含了魂力还不算,居然还答应了要去上京担任座,网开始的时候景山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毕竟想要尽快恢复自身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享受人间香火。可真到他答应下来之后才想起来,上京早就废了啊。自己堂堂一神兽麒麟,跑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座,想起来就觉得亏大了。与其去上京,还不如去巫水呢,那里好歹还有个竹湖塞不是? 沈云飞当然知道景山现在心里都想些什么,不过他也用不着怕。的罪麒麟虽然罪过不但是身为仙主。麒麟向来也是最重视自己承诺的。所以,沉云飞一点都不担心景山仙主会反悔。更何况那位现在只有原本四分之一的实力,其余的大半都已经落入了自己的“腰包。”真要反水,谁赢谁输还说不准呢再怎么厉害的麒麟,也没法跟龙斗啊。 没有再去留意那位麒麟仙主的心情有多么地复杂,沈云飞站到船头。开姑姑奇地打量着这座位于地下血海的城市。 从聂海的口中得知,这座名叫炎城的城市,其实并不只有蛮妖这一支势力。另外,还有苍狼与蜂妖两支妖族的血脉。其中也不乏人类。只不过,在这个地方,人类是最卑下的存在。他们大多都是另外三族的奴隶。或者就像聂海这样。已然属于非人。 但是很奇怪,这里虽然是三大妖族蛮妖在此处也被划分到了妖类掌权,却是有着一个不成文的古怪习惯。为了不同的种族之间能顺利地交流,在大多数的时候,这里的居民往往会以人形的模样出现。 能够幻化人形,原本就是妖族实力体现的一种。在人类的地位如此低下的炎城,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在知道了此地有这种习惯之后。部毅与洪烈几乎同时取消了他们各自的装扮。仅管蛮妖的身份会让他们获得些许尊重。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身为人类更值得骄傲。 远远地,沈云飞已经看到码头上有人在等侯,他扭头唤了一声,聂海赶紧走上前来。 “那家伙是什么人?是在等咱们吗?。三少问道。 聂海眯着眼瞅了瞅,点头说道:“没错,是在等咱们的。那小子是蛮劫第十四代玄孙,名叫蛮铁。算起来,跟雪岩现任族长蛮血是同辈。” “这里居然会出一蛮血的同辈?难道”沈云飞失声问道。这里所住的,不是蛮妖的先祖之魂吗?难不成鬼魂还能生儿育女不成? “不是那样的聂海解释道:“这里虽然是蛮妖、苍狼与蜂妖三族的安魂之地,但是与外界却是相通的。每隔一段时间。三族都会送一些后人进来历炼,选出外界的族长的同时,也会将最精英的族人留在这里。你别看那蛮铁现在化身人形之后柔柔弱弱的。但是听上面一些传言,他的实力,至少比蛮血高出两倍还不止,是蛮妖这一代之中最有潜力的一员。” 比。,万比 “把精英都留在这里?。沈云飞掐了掐手指:“这是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聂海说道:“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三族就会率大量族人进入血炼场。” “血炼场?那是什么地方?”郜毅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聂海皱了皱眉头,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对于那个名叫血炼场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他也知道部毅如今是自己的同伴,而且看主公的意思,对于这个问题也十分好奇。 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道:“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最终的葬身之地。” 39血妖岛上有来客 二铁的确等得有此不耐烦”仅管他心里很清楚,姓以县雪岩蛮妖一族的年轻高手,但是高手又怎么样? 就连那个被认为是雪岩一代天才的蛮血,也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而已。 族长?哼! 炎城里谁不知道,所谓的族长,只不过是一个表面光鲜的称号而已,要是他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被老祖们丢在外界,去跟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们争抢地盘了。 在蛮铁的心目之中,只有炎城,只有这片血海,才是强者们应该居住的地方。这些被送来历炼的家伙。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根本就没有留在这里的权力与资格。 蛮铁原本就不愿意接这份差事,毕竟魔王殿就快开启了,为了迎接这一天,几乎整个炎城的高手们都在加紧修炼,以增强自身的实力。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那个手下败将的堂兄,居然会派人前来搞什么试炼,真是会挑时候。而老祖居然会点了自己前来迎接。这更让被迫中断修炼的蛮铁感到十分不爽。 看来,是该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省得他们以为这个地方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旅游圣地吗? 回想起老祖吩咐自己前来时的表情,蛮铁心中不禁暗想:该不会老祖也对这种事情感到有些不耐烦。想要我教刮教刮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子了吧? 对!肯定是的。 即使不是,在蛮铁的心中,也会认定这就是老祖本人的意思了。 海面上的怨气流动很快,小船只在眨眼间便已靠近了码头,蛮铁一眼就瞅到了正站在船头操纵船帆的聂海。 就是这小子,居然让自己等这么长的时间。着他的动作,对怨气的操纵挺熟练的嘛,怎么可能耽误这么久。一定是他故意的,一定是! 蛮铁寒着一张脸站在那儿,只等聂海等人一下船,便要先给个教刮。可是当他目光一扫,看到船上的另外几位时。顿时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神。 人类? 不对。 血海虽与外界相通,但是若没有老祖的允许,外面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而这个方向,也不可能是苍狼或蜂妖那边接来的人。再加上还有聂海,蛮铁可不认为自己那个废物堂兄,会把几个人类送到这种地方来。就算是要送血奴,也不该选在这种时候。 由此看来,这几个应该是自己的族人了。大约是聂海多事。把炎城的规矩告诉了他们吧,所以这几个家伙才会以人形现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蛮铁的心里总是有着一丝小小的不安这几个家伙,幻化的功力也太强了吧?以自己的实力,居然感觉不到他们身上有幻化过的痕迹,仿佛他们天生就是人类一般。 当然,这种不安也只是一闪而过。擅长幻化有什么了不起的,苍狼家族那边。就养了几个狐族的美女,她们变化起人类来,就算是战魂期的高手也很难出真假。像这种雕虫小技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值一哂。 更何况,真到了近处之后,那种乍看起来完美的幻化还是破绽百出,或许是因为刚才距离尚远,所以才没感觉到吧。 就在蛮铁为自己的一时错觉找理由的同时,沈云飞也在暗自检讨着。虽说炎城里居民都习惯了以人形示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人,只不过是为了交流方便而已,其身上的气息是无法改变的。 在看到蛮铁的眼神生变化时,三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赶紧用魂力模仿出蛮妖体内的那种气息。并将这种气息同时笼罩到了部毅与洪烈的身上。 聂海当然用不着这种掩饰,他原本就是这里的居民,人类的身份也是肯定的。要是突然身上多出一股蛮妖的气息,那才叫露馅儿呢。 而景山仙主当然也不用。他虽然不是蛮妖。但也不是人类。麒麟虽然不属妖类,但却也是走兽一族。只消流露出一丁点儿气息,便足以让人误以为他是某一个妖族的同伴。 正因为沈云飞的这种掩饰,才让蛮铁对眼前这几人的实力有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其实,对于沈云飞的这种安排,景山是颇有不满的。身为神兽仙主,走到哪里不都是应该受到顶礼模拜的,哪里还需要隐藏什么实力。只消表露一下身份,别说是眼前这个小子,就算是那什么蛮妖老祖来了,也只有俯身叩拜的份儿。 本来也是,要是让人知道景山仙主的真实身份,原来就是血海领主的真身本尊,别说是蛮妖老祖了,整个炎京的三大领,都非 比。,柑万儿胆,“今吓破了不可惜。沉云飞是个小心惯了的人甘上景山现在也并没有恢复实力,所以在他看来,能不张扬,还是尽量不要张扬。 而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做上京城的座。景山对于沈云飞这个获得了水神之力认可的准城主的“命令”也只有依从。 对,是依从,而不是服从。如果哪一天斑云飞真的抽风,下令景山做什么过份的事,那身为座麒麟。也是可以不给城主面子滴。何况现在的沈云飞还不是真正的城主呢。 蛮铁原本是想等人一下船,立刻就要给个下马威的。可是真到人下来了,他却觉有点不对劲。 不是说来的是三个吗?怎么多出来一个?难道是老祖说错?这分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蛮铁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到了没有蛮妖气息的景山身上。 “这位是” “我吗?”景山指了指自己,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我叫景山,来自血妖岛。本来是打算出来逛逛的,没想到正好遇上你们的人,就搭个顺风船咯。有问题吗?” “血妖岛?!”蛮铁倒抽了一口冷气。 身为炎城的居民,没有人不知道血妖乌这个地方。那里所居住的,都是一些高级妖兽。只不过,由于血海领主的存在,那些妖兽都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地盘,所以一直以来,与炎城之间都是相安无事。 可谁想到,血妖岛上的人,居然会突然光临炎城,难道是冲着魔王殿去的? 看着蛮铁惊疑不定的眼神,沈云飞的心里只有一个劲儿叹息的份儿。他时忘了。这位景山仙主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土居民啊。恐怕他来的时候,血海之内还没有炎城这么个地方吧。他想说自己是哪儿来的,又有谁敢怀疑? 只是看蛮铁的表情,这血妖岛恐怕来头也不小啊,自己一心想要低调从事,现在怕也只能泡汤了。 先前释放蛮妖气息的时候,景山并没有作出反对,还以为他默认这种做法了呢。看来,低调这种东西,对于麒麟这种骚包的动物来说,是完全无法理喻的啊。 聂海这会儿也有些吃惊,他当然知道血妖岛这个地方,只是他同样清楚。就算真的是血妖岛最牛的老大来了。也不配给景山提鞋的。不过,在炎城这个地方,一个来自血妖岛的身份,到还真能迎得一些尊重。只是这样,好像与主公原来的计当有些不太一样吧? %,四正 沈云飞掐了掐手指,装出一副惊讶莫名的表情,大声叫道:“什么?景兄居然来自血妖岛?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听你说起过?”暗地里,他却悄悄冲着景山使着眼色:老兄,你要换身份,至少也打个招呼啊。这么一惊一乍的。要是穿帮了怎么办? 景山不屑地白了三少一眼,一语双关地打了个哈哈:“那个”不是你也没问吗?我以为你不在乎呢。” 一句话,把沈云飞给掖了回去。 是啊,他是忘了给景山安排一个身份,他现在随便找了一个,也不能说他有错。毕竟除了聂海。这里的势力没有谁能比他更清楚的了。 想来也该知道,那血妖岛上,多半是以前血海领主占据麒麟之身的时候,在这附近收的一些弟。如今血海领主消失了,那他的小弟自然该有景山这个正牌麒麟接手。他要说自己是来自血妖岛,又有谁敢说他不是? 蛮铁不敢怀疑景山的身份,毕竟在这血海之内,没有人敢冒充那里的人。虽说血妖岛与炎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可一但激怒了对方,那后果怎样谁也说不清楚。 出现了这么一个意外,蛮铁也没心思再收拾聂海了,随便询问了一下另外三人的姓名,便领着他们登上早已等侯在那儿的牛车。 有了这种安排。原本想顺带逛逛炎城,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的沈云飞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牛车上,几个人大眼儿瞪着眼儿,都没什么话好说。只有郜毅,一个人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地嘀咕道:“蛮毅,怎么听都像蛮夷,咋给自己取了这么怪的名字,几十年的书白读了。” 听到这抱怨,沈云飞翻了翻白眼,心说:“我还叫蛮飞呢,当时也没多想。随口就报了,现在总不能改吧?” 再看依旧沿用本名的聂海与景山,多多少少也有一点小小的怨念。 看来,低调从事,也有不自在的时候。早知道就直接报本名了,貌似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40怒焰堡内生事端 排排尖锐的木桩排列成厚实的城墙,墙角周围,数捞曹吼茅骨刺密密地到插在地上,让人难以接近。 仅管落在炎城之中,这片属于蛮妖的居住地,依旧保存了属于他们这个种族极为剩悍的风格。 用兽皮、兽骨与石块堆出的圆形房屋,随处可见地散落在这片区域之中。与通常意义上的城镇全然不同。每隔着不远的位置,便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箭塔,箭塔与箭塔之间,都有吊桥相接,形成一片连绵的安全网。 那环绕而上的跳板上、妹网般连接的吊桥上,全副盔甲的蛮族士兵手持长矛巨斧,来来回回地走动。在这里,他们不需要幻化人形,因为这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地盘。 刚从牛车上下来,众人顿时感觉到了此地的肃杀之气,就连那些穿梭与房屋之间的普通居民,也全都背着武器。与正式的卫兵有所区别的,仅仅是身上的铠甲而已。 偶尔会有一两个化身人形的蛮妖经过,他们也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气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张扬过市。仿佛不这样做。便会被人瞧不起似的。 沈云飞等人的出现,自然了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当他们看到走在最前端的蛮铁时,那种探询的目光便顿时变为了畏惧与崇敬。看得出来,蛮铁在此地的威望挺高,这或许与他的实力有着一定的关联。 在蛮铁的带领之下,众人朝着不远处一座圆形红项的堡垒走去,刚走没几步,里面便走来了一小队人马。 比。%,正 这样带着人满大街乱逛的蛮妖并不少见。所以也用不着在意。但是就当这队人经过身旁的时候,沈云飞突集感觉到身后的聂海明显地全身一紧,情绪也变得不那么稳定了。 三少回头看了聂海一眼。顺势朝着那队人马望去。这一望,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领头的那人并没有什么异样,丈二的身高在人类来说的确是够高大了,但是在蛮妖之中,却是显得有些矮一身繁杂的皮毛裹袍。也不见得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身上的饰物到是蛮多,林林总总地挂了一脖子一腰,或是珠串,或是骨饰。就连手腕脚脖子上也都戴了不少,但是这里的蛮妖。大多都喜欢这样炫耀般的打扮。因此也算不上什么出奇,顶多说明他并不属于武力一系,而应该是个巫师的身份。 关键是紧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 严格说起来,那些根本就不是人。连蛮妖都不是。其中有两个明显没有实力,只是两缕蛮妖的幽魂。只不过,在血海这样一个怨气十分充裕的特殊地方,幽魂看起来就与实实在在的人差不多。 而在这两个蛮魂的身后,跟着两排各六个“人”。他们的身上一层层地包裹着渗血的白布,就连头脸五官,也全都给包了起来,就像是受了重伤的伤员。但若真是有谁受了这样的伤。绝不可能还能在街上行走。更何况,在他们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尚有生命的气息,除了如幽魂一般浓重的死气之外,还有着一股几欲沸腾的血腥之气。 血奴! 沈云飞虽然在书上看到过有关血奴的说明,但是亲眼目睹,这还是第一次。 毫无疑问,这十二个跟在那家伙身后的血奴,正是那些因修炼血影心法而失败的血魂。换言之,他们之中。或许就有聂海昔日的同伴。 三少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聂海的手背,一缕魂识悄然地传递了过去。 “不要冲动,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聂海愣了愣,紧捏了一下拳头,这才没有再做出更了人注目的举动。只是脸上绷直的肌肉,足以见得他此时牙关咬得很紧。 沈云飞不想惹麻烦,但是对方却似乎不这样想。只不过。针对的不是三少和他身后的人,而是走在最前头的蛮铁。 “咦?这不是咱们的少将军蛮铁么?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瞎逛,难道今年的盛会你不想参加了?还是说,你对长老之位都看不上眼了?。 蛮铁原本就正在因为耽误了修炼的事而不爽,有人在这时候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一团无名火顿时蹭然而起。抬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血神殿的执事赤劫。 这赤劫也算是炎城内蛮妖一族的风云人物,正是因为他提出饲养血魂的方法,徒然间令蛮族在炎城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为此,蛮妖老祖对其极为看重,大有要提升成为长老的趋势。 这对于别人来说,似乎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长老的位置就只有六个,如今五位”!余有个空除了赤劫!外,蛮铁也是备选,一公 原本,赤劫并非王裔,乃是旁支,长老的位置原本是没有他的份儿的。但是就因为他贡献了血影饲法,一下子就将地位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甚至已经威胁到了作为后辈第一人的蛮铁。 谁都知道,两人之中,必有一人会成为长老。只是老祖没有表态,事情也就这么拖了下去。不过大多数人都在猜,魔王殿盛会在即,谁能在这场盛会中替蛮族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谁就会是下一任长老的人选。也难怪两人一见面,火药味儿便蹭蹭地往上串。 蛮铁动了动,本欲顶上几句。却突然眼珠一转,只挺了挺胸膛,却又立刻退了回来。脸上的愤怒也在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谦卑却又无奈的苦笑。 “赤劫老哥,你这是在开我的玩笑么?我哪有资格竞争什么长老之个,就连这次的魔王殿盛会,有没有机会参加都还两说呢。” “嗯?”。 蛮铁一反常态的举动,令赤劫大感惊讶。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蛮铁么?怎么听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蛮铁也不理会赤劫的疑惑,上前走了两步,也不管赤劫身后的两个蛮魂因他的到来而变得敬惕,自顾自地凑到赤劫耳旁说道:“别怪我没提醒老哥你,这次的魔王殿盛会,咱俩都不是正选 “怎么可能!”赤劫怔道。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瞄到了跟在蛮铁身后的沈云飞等人。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几人的实力不俗。但要说能与蛮铁相比,那似乎还差着一段距离。只除了那个一头白的家伙,不知为何,他身上所散的气息,使赤劫感到一丝微微的不适。 “怎么不可能。”蛮铁摇头笑道:“你不是问我,在这种时候,我怎么会在外面瞎逛吗?实话告诉你,我是奉老祖之命,专门去迎接这几位贵客的 “贵客?要你亲自迎接?。赤劫的眼睛顿时味了起来。 除了外界送来进行试炼的直系后裔之外。老祖从来不会专程派人迎接,即使是有,也不过随便叫个下人而毛。 这一次,老祖居然会亲自下令迎接,而且派的人还是蛮铁,这几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着赤劫脸上的变化,蛮铁心中暗笑。雪岩族上任族长蛮血继位不久,按常理,短时间是不会再有人下来进行试炼的。所以,这几个人的到来,除了老祖和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赤劫不属于直系血脉。自然也无法得知此事。只怕这会儿。他恐怕是将这几人看成对手了。 蛮铁原本就想给这几个人来个下马威,没想到突然冒出个血妖岛的人,令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下正好。赤劫好死不死,非要自己找上门来,那就让他去教这帮新来的吧。最好还能探探那个景山的底,看看血妖岛上的家伙,是不是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最关键的是,他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上,那就没什么空闲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如此一石三鸟之计,亏得自己反应机敏,居然一下子就给想出来了。 蛮铁在这边为自己的计谋自鸣得意,疏不知,他与赤劫之间的对话,早已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沈云飞的耳中。”这个蛮铁。还真会替自己找麻烦。”沈云飞心中小声嘀咕着,突然扭头看了看聂海,不由暗想:来了也好。我还不知道怎么去找他的麻烦呢,他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会用血奴的蛮妖。绝对没有一个好货,若能趁机干掉,也算是替聂海,以及冰湖镇上的那些乡亲们报仇吧。 想到这里,沈云飞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站在原地。似在等侯蛮铁。热情地凑了上来。 沈云飞也假意客套,报上了假名。 一听四人之中,竟然有三个人的名字是以“蛮”字开头,这正是蛮族直系的标志,对于蛮铁的话,赤劫这会儿已信了九成。 蛮铁一见赤劫中计,未免再生枝节,赶紧过来岔开话题:“赤劫兄,不是我想扫你的兴,老祖这会儿正等着呢。要是一会儿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有什么话,等回头蛮飞兄他们安顿下来,再慢慢聊也不迟。他们的住所已经定下了,就在怒焰堡西侧,靠近飞雾崖的位置 ,心万 41散布迷雾等上钩 二沪却不失华丽的环形大殿卜灯火透明,与氛却显得有“缆圳六 那张象征着蛮妖一族至高无尚地位的宝座上,蛮妖老祖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站在殿中的四今年轻人,饱含苍桑与征服欲的血色双眸中,透着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复杂神情。 大殿的边缘的环形侧台上,五个长老依次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从各个角度打量着下方的客人,神色各异。 对于那三名“族人”无论是蛮妖老祖,还是这几位长老,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关注。只要不是即将继位的外界族长,像这种一般形式的试炼还不足以经起他们的重视。 更何况,那三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出色,充其量只能算是中上而已。要放到外界,那也算是高手了,但是在这血海炎城,这样的实力根本就没什么看头。很快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实力在这里什么都不是。饱经磨炼之后,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回到原来的世界,这里不适合弱者生存。 当然,也可能会出现少数的例外,但是那样的人都必须拥有无比坚强意志。如果真是那样,就值得进一步观察。可惜现在,炎城蛮族的高层,都没什么闲功夫,是以也没什么人会把沈云飞他们三个放在心上。 他们现在在意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血妖岛来客。 这么多年来,血妖岛向来不接触炎京的事情,而炎城的人也都很自觉地不去招惹。仅管几乎没有什么正面的接触,但是血妖岛上那些老妖们的实力,却是没有人怀疑的。 眼下,魔王殿即将开启,血妖岛偏偏在这时候派人进入炎城,到底是怀揣着一种什么样的目的?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人想不透。总不至于真像那景山自己所说,只走出来闲逛,无意间碰上的吧? 要真是那样,到好办了。只要派几个知兑话懂讨好的,好好把这个叫景山的家伙哄高兴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要是不担心血妖岛对魔王殿产生兴趣,甚至可以拉拢一下对方,让他也参与到魔王殿的争斗之中。如此一来,蛮妖一族在魔王殿之争上。一定可以占据不少优势。 关键是,现在完全不知道在魔王殿这件事情上,血妖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若他们不感兴趣也就罢了,要是原本也是冲着魔王殿来的,那把他们拉起来,岂不等于引狼入室,搬着砖头往自己脚背上面砸么。 几位长老彼此之间交换着眼色,谁也不敢轻易做出结论。怎么样处理这位,那就要看老祖的决定了。 几位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蛮妖老祖射来,老祖那边儿的心情也同样复杂。 放着这么一位高手在身边儿,到底是如虎添翼,还是引火烧身。一时半会儿也还说不准。更何况,这位的来意,到底是血妖岛授意,先来打头阵的呢,还是只代表着个人意志?不同的目的,需要的处理方式也不同。蛮妖老祖心念一转,还是先查清楚为好。现在么”就先不冷不热地晾着吧,最好再派几个人试探一下。 心中一有了计较,老祖的脸上顿时泛起了笑容。几个长老一看,也都放下心来老祖就是老祖,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想出了对策。 蛮妖老妾嘿嘿一笑,冲着景山说道:“景山老弟,你虽不是远道而来。但总归是客。 你也看到了,我这边儿还有几名后辈需耍试炼,族里的事情又多,要是有什么待慢之处,可千万不要见怪。” 先称呼你一声老弟,算是把你捧起来。然后丑话说在先,我现在很忙,没功夫招呼你,也算是客气到家,不亲近,也不得罪。接下来么,就要看对方是何等反应了。 景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这次本来就是游玩到此,老祖也用不着专程招呼了,有什么事你忙你的。我跟这几位也算是一见如故,有他们陪着就行了。”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沈云飞三人,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个叫聂海的我也蛮喜欢,借来使唤几天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么”蛮妖老祖扯了个回腔,心思也顿时活泛开来。 ,可 看这景山的语气神态,分明是上位者才有的举止。这可不是说血妖岛的地位高于炎城蛮族,而是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种习惯于处于高位者才有的举动。蛮妖老祖活了那么多年岁,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如此推断,这景山在血妖岛上的身份地位可是不低。即使真像他说的,只是来随便逛逛,也不可以轻易得罪了。 这真要换作平时,怎么着也要派个长老作陪,但是既然他已经开口了么”, 蛮妖老祖点头一笑:“这个么”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几个小辈都是网从外界进来的,对这里并不熟悉。聂海么,身份又低了三,二是有不周点如。我再派蛮铁跟儿是我联心半中的精英,也是下一任的血神殿长老人选之一,这样的安排,不知景山老弟可否满意?” “行啊,客随主便么。”景山随意地摆了摆手,好像对于这位未来的长老并不怎么在意,虽然觉得那身份有些不够资格,但也勉为其难了。 这种表情也用不着装,本来么,身为仙主,就算是蛮妖老祖亲自作陪,只怕也还有些勉强,更别说连长老都还不是的蛮铁了,他瞧不上眼,也实属正常。 可是蛮妖老祖并不知道景山的真实身份,看他这种表情,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看来,这家伙来头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啊,一个准长老,居然还入不了他的眼去! 不过,对方既然表现得并不在意,那自己也就用不着再多作安排,于是摆了摆手,说道:“铁儿,这段时间就由你来安排景山大人跟你几个兄弟的衣食起居吧。至于试炼方面,你跟赤劫商量着办,也算是对你们办事能力的考验吧。” “是!”蛮铁拱手应道。 原本,他很不愿意接这差事的,麻烦不说,还得耽误他不少修炼时间。不过现在么,他到是挺乐意接下这份差事,由他来安排么”就不怕赤劫那家伙不上套。 从大殿里出来,蛮铁还真就做出一副导游的样子,安顿好住处之后,便带着几人在怒焰堡里兜起了圈子,尽可能地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这让那些原本了解蛮铁个性的人们感到惊讶万分,纷纷打听起这几人的来历,这正中蛮铁下怀。 雪岩部派人前来试炼的事,除了几位长老跟自己之外,就没别的人知道。可他奉命招待这“几位”的事儿,却是隐隐透出了一点风声。这风声,当然是蛮铁刻意放出去的,转了几圈之后,怎么着也该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去了。 至于他们想猜这几个人的身份,那就让他们猜去。越是猜不透,才越是有趣。 蛮铁存心释放烟雾,到还真的满足了沈云飞的意愿。一个半天转下来,怒焰堡里的情形基本上被他摸了个**不离十。 总的来说,除了蛮妖老祖所居住的大殿之外,整个怒焰堡也就六个,地方值得注意。其中,金木水火土五行神殿,都是打上古就传下来的,如今搬来了炎城,这规律还是没有改变。而血神殿,是后来补进去的一座大殿,原本已经废弃,但因为赤劫找到了饲养血影的方法,因此又重新启用。 只是,血神殿目前并没有一个真正的长老,而是由赤劫这位执事暂时代为掌管。瞧着蛮妖老祖的意思,多半是不太愿意让一个非嫡系来掌管这三系的势力的,因此才将这位置空悬在那儿。 其实,只要蛮铁有足够的耐心,这血神殿的长老,多半非他莫属。可惜他太心急,又没有明白老祖的心意,才一门心思地跟赤劫争这个位置。 沈云飞虽然看得通透,但也没必要提醒,索性就等着看好戏了。 一个圈子兜了下来,蛮铁便让安排几人休息了,而他自己,则是一摇三个晃地在门外的场地上慢悠悠地走了起来。这么长的时间,那边怎么也该收到些风声了吧?依着赤劫的性子,要不来打听清楚,恐怕晚上是没办法安生睡觉的。 蛮铁正想着,突然就见不远处,赤劫带着他那几个手下,已假装路过似地,朝着这边张望了好几下。一见蛮铁在此处转悠,赤劫一副偶遇的模样,兴冲冲地便跑了过来。 “蛮铁老弟,我听吧…” “不用听说了。”蛮铁把手一抬,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您要是没来,回头我都得派人找你去。老祖吩咐了,这几位想要见识一下咱们蛮族的实力,让你跟我安排一下。” “见识一下咱们的实力?”赤劫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一时半会儿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都不明白吗?”蛮铁哼了一声,做出不屑状:“这是要借别人的敲打咱们呢。我可是安排好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叫我手下的几个力士跟他们较量一下,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出马。你那边儿可也别藏着掖着的了,真要被人比了下去,这次魔王殿盛会,咱们就真的用不着参加了。” 一听蛮铁居然要亲自出马,赤劫立刻意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道老祖的意思,” ,石 蛮铁故意往四周望了望。压低嗓门说道:“咱们就说,这几位想瞧瞧试炼场,把他们带到那儿去。然后,” 声音越来越可赤劫的眼睛,却也渐渐地眯了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着,支持正版阅读! 42忠臣报效动豪情 ,每内看不到太阳,却依旧能感受到白天与黑山兆洲仅幕开始降临的时候,血海之上,渐渐涌起一片黑雾,如鬼魅一般,一点点地吞噬着那血红色的亮光。不多时,窗外那一片茫茫血海,便已被漆黑的雾色所笼罩,只偶尔能看到远处闪暗红色的鳞光。 门外的回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云飞收回眺望的目光,扭头望向正走进来的聂海。 “咦?他们聊”见房中只有三少一人,聂海轻声问道。 沈云飞指了指窗外的血海,又瞄了一眼屋顶与门外。 景山仙主这会儿回到血海里去了,虽然已经拿回了肉身,但是之前血海领主占据这片地方的时候,还藏下了不少东西。趁着现在有空,他正好去把这些东西找回来。顺道解决一些当初留下来的麻烦。例如那个血妖岛什么的。 而部毅与洪烈两人,却是一个守在屋顶,一个守在门外。仅管沈云飞三再说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二人坚持要这么做。身为侍臣。却无法保护自己的主公,反到要让主公来保护他们,这绝对是一种耻辱。因此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到了这个地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再让主公出手了。 ,万 两人既然如此坚持,沈云飞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索性一个人靠在窗边看风景。仅管窗外黑漆漆没什么好看的,但是用来练练眼力到还不错。怎么着这种血海夜色,也不是随时随处都能见得着的。 一听那两人居然就在屋外,聂海不由得愣了愣。他进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人都没现。 “这不奇怪。”沈云飞笑了笑:“这是他们祖传下来的五行归元遁法,若是能身心气魂四道同步。又有一定的修为自然便能使用。你现在才刚入门,魂力虽然够了,但控制力还有所欠缺。等回头叫他们教你。””教我?过…这不太好吧?”聂海诺诺地说道。既然是祖传的道法。哪有随便传授的道理。 沈云飞摆了摆手,说道;“我问过洪烈了,当年四大侍臣,如今只剩下了射月与残阳两部,也就是他们两个了。剩下泣血与凝霜两部,早已断绝。洪烈那儿保有泣血部的道法,原本就是为了能找合适的人修炼。好让这四大待臣家族可以延续下去。 你的血魂心法虽带有邪气。但只消稍作改变,便能修炼泣血心法,正好可以排空体内怨气,这对你来说可是件好事,也是我一早就答应了你的。” “这”聂海好像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呆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就在这时,门外人影一闪,洪烈已经走了进来,朗声说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你答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和部毅的兄弟。我们一同抚佐主公,重建家园。” “说得好!”正说着,郜毅也闪身进了屋内,手里竟然还拎了个人。 “这是”沈云飞看着郜毅手里那家伙,分明是个化身人形的蛮妖。只不过,眼下却是魂气被封,早已经晕了过去。除了魂气被封之外,在他的背上还留着一个小口,正佃细地向外冒着鲜血。看伤口的形状,明显是箭伤。 “回主公,这是洪大哥网射的猎物,我顺手就给捡回来了,还是活的呢。”郜毅笑呵呵地说道。刚才在门外果然没有白守,居然还真有人敢偷偷摸摸地过来搅事。可惜对方只来了一个,被洪烈一箭就给射倒了。郜毅连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仗着自己身法快,抢先去把“猎物”给捡了回来。 “什么来头?”三少问道。 部毅红了红脸小声说道:“我的搜魂术还没练熟,不敢冒然使用,怕把这家伙弄成白痴了。所以只封了他的魂气。请主公自己问吧。” 这可是实打实地老实话,沈云飞虽然教了他们不少,但郜毅与洪烈都很明白自己的天赋,不敢贪多。母此有些法术,目前还不够纯熟。不过部毅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早早地把这些法术学会,总不能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劳烦主公亲力亲为吧。 沈云飞点了点头,手指轻轻一弹,已将一缕魂识注入到了这名俘虏的头部。只一瞬间,所有的情况便了然于胸。 “没什么,就是来监视咱们的。我已经修改了他的部份记忆,待会儿把他丢出去就行。”三少摆了摆手说道:“这个蛮铁,居然撺掇着那个叫赤劫的家伙来找咱们的麻烦,明天恐怕会有点热闹可瞧。””只是监视啊。”卉獭,撇嘴,仿佛货得有此无是监视的话。那基松能还有别的对手了。如果是暗杀多好,他可以趁机表现一下。这下可好,功劳都被洪烈抢了,自己只有个“捡破烂。的苦劳。 “怎么,你希望他们是来暗杀主公的吗?”洪烈跟部毅接触也有些时间了,立刻就猜到这家伙表情的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想法,当即冷冷地问道。这小子,别看是书香门弟出身,骨子里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主,刚才没能表现一下,这会儿心里指不定痒成啥样呢……啊!我怎么敢郜毅一听洪烈说破了他的心事,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赶紧改口。盼啥不行,咋能盼着有人来刺杀自己的主公呢,这可是大逆啊。 他越想越觉得严重,竟是连脸都白了,也不敢再抬头去看沈云飞的脸色。 “瞧你吓得这样沈云飞呵呵一笑,拍着郜毅的肩膀说道:“别看着你们都管我叫一声主公。其实我比你们的年纪还要小些呢。而且要说战斗经验,也没你们丰富。你们抢着替我把门,害我都没机会出风头了,真要算起来,我比你们还希望有人送上门来练手呢。” “主公!”一听三少居然主动替自己辩解,郜毅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心中不禁暗想:幸亏遇上的是这样的主公,要是换一个,刚才那种想法一但暴露,恐怕早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洪烈张了张嘴。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看沈云飞的眼色,便又闭口不言了。 他心里也清楚,沈云飞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是下属,反而更像是兄弟。有着一个这样的主公,的确是他们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既然跟了这样的主公,那日后更该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见屋内的气氛又有些僵硬,沈云飞说道:“反正现在这家伙已经被抓住了。咱们就让他到外面看门儿去。你们俩也别出去了,不是要教聂海道法吗?我在一旁偷窥,没啥问题吧?。 “主公说笑了洪烈赶紧一个躬身。 这四大侍臣家族的道法,虽说是祖传,且绝不能外泄。但是,既然身为侍臣,连自身都是主公的,又何况区区道法。原本早在认了三少为主公之前,洪烈就要将残阳与泣血两部的道法全部交给沈云飞,只是三少坚决不收。只是为了指导二人修炼,这才了解了一下两大侍臣家族的道法而已。 现在别说什么偷窥,就算是他要学,洪烈也绝没有不教的道理。只不过若是等沈云飞看了那道法。到时候谁教谁,那就说不准了。 毕竟这泣血道法,洪烈虽然知道,却是从来没有修炼过。而沈云飞却是只消看上一眼,便能够学会,甚至是精通的。 在确定了外面再没有别人监视之后,沈云飞叫洪烈把刚抓来的那蛮妖探子给扔到了外面。转过头来,便开始正示传授聂海泣血道法。 道法既名泣血,自然与血液有关。沈云飞在粗扫了一眼洪烈递上的道书之后便现,以聂海现在的体质,修炼这泣血心法的确是再适合不过。 泣血心法最难的一点,便是要集万人之血,以聚炼出血腥之气。 因此,以前的泣血家族,全都是历经沙场的将领。也只有战场上,才能汇聚到那么多的血腥之气。 可现在放到聂海身上,第一步完全就可以省了。别说他吞噬吸收了血海领主大多数的血腥之气,就算是没有。在这血海范围之内。耍多少血腥之气没有? 沈云飞跃跃欲试地便要聂海立刻开始修炼,可聂海瞧着三少递过来的道书,却是没有急着接下,反而是挺身一跪,重重地瞌了个头,大声说道:“我聂海今日对天起誓,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魂,永生永世追随主公。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也说不出件么好听的话,但一字一句,却是处处透着诚恳。 洪烈与郜毅见状,也都赶紧陪着跪了,三人一同起尊,永世追随。 ,心正 看着这三名誓死追随的下属,沈云飞的心中突然盟生出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而随着这种莫名的情感所同时产生的,还有一种深沉的责任感。沈云飞终于知道,从今往后,自己不会再是以前那个无所事是的商贾之子,而将成为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却是注定要做到的人。 43玉露琼浆实难得 二溃为世到像淀云飞他们这种境界的时候,睡不睡觉,哪世竹不那么重要了。几个人一面替聂海护法,一面打坐调息,一整夜很快就过去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景山也从血海上回来了。刚一进门,便一个人偷偷摸摸地闪进自己的房间,接着就是一阵水响。 沈云飞听着有些纳闷,悄悄往里一看在眼里,只见景山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大浴盆,足有一丈来宽,竟是用一整块的莲台白玉硬抠出来的。 先不说这浴盆的雕工如何细腻,就是那么一块纯天然的莲台白玉,就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别说是普通人家,就连轩辕皇宫,有没有这么大这么完整的莲台白玉都还难说。 莲台白玉,是所有玉之中最为纯净的一种,可避世间一切污秽之物。别人若是得了,不是用来雕刻成佛供奉起来,就是雕成玉环坠饰,焚香淋浴后佩在身上,可百邪不侵。这家伙到好,居然用它来做洗澡盆! 再看那盆里的水,沈云飞又是一怔。那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真真正正的灵芝仙露。只有那种生长在万丈高崖之上、至少百年以上的灵芝上所结出的露水,才会散出这样的香气。水面上,飘浮着一层淡淡的烟雾,那是由水中自然散出的天地灵气。 世间炼丹方士,为了寻找这种灵芝仙露。不惜跋山涉水、冒尽风险,可见其珍贵之处。寻常人别说是喝,就是闻上一闻,也能顿时神清气爽,益寿延年。可是这位居然”用它来洗澡! 沈云飞向来觉得自己还是挺讲究的一个人,可是现在跟景山仙主一比,才知道自己原来就跟一叫花子差不多。 再看看景山泡在那儿,似乎还有一点不满的嫌弃模样,一滴冷汗悄然戈过沈云飞的额头这家伙所谓的去解决一些血海领主遗留下来的麻烦。该不会就是要去找这洗漆盆吧? 其实还真不是景山仙主有什么怪异的毛病。只不过麒麟生来就是最为洁净的生物,最厌恶血腥。好好一具肉身被血海领主糟蹋成那样,景山没被自己活活恶心死就算是不错了。 一开始还好,毕竟刚刚拿回身体,勉强也能适应,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特别还是在血海领域之内。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之气,景山老兄还能忍受得住,没有立刻离开。已经算得上够给沈云飞面子了。 不过,要叫他一直带着这满身的血腥味儿,那可比杀了他还更令他难以接受。用景山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麒麟乃圣洁之躯。又岂能容忍此污浊之物。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有偷窥别人洗澡的习惯沈云飞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冷不防一个声音刺入脑海。一抬头,浴盆里那位正掬起一捧清露,轻浇在那一头银如月光的长上,随后用手指慢慢地梳理起来。 这种动作。若换成是一名女子,那肯定是妖娆妩媚、夺人心魄的。即使景山是一名男子,但是凭借他麒麟之躯,一身圣洁之气浑然天成,动作毫无做作,再加上那一身润洁如玉的肌肤,精致绝美的容颜,到也相得益章,不显突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云飞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哪儿还是个男人啊,纯粹就是个妖孽! 对!就是妖孽! 你说堂堂一神兽麒麟,咋会就这副模样呢?难道是体内余毒未清,血海领主所留下的后遗症? 再回想起当时所见的血海领主,再与眼前这位一一比对,沈云飞越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有一定根据的。 “谁有兴趣看你!我是看你糟蹋这些东西,觉得有点可惜。”三少咬牙说道。灵芝仙露啊,居然用来洗澡!要是换成我去洗还差不多……糟蹋吗?我可不觉得。”景山仙主撇了撇嘴说道:“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更好的,我还不屑用呢。我不嫌它配不上我,它还敢嫌当了我的洗澡水?” 轻蔑的眼神,随意的语气,以及那烟雾缘绕之中时隐时现的银色身影,顿时令沈云飞陷入石化之中。 是啊,他咋忘了,别说是灵芝仙露,就算是普通的泉水,只消是沾染了麒麟身上的仙气,便能被视作圣水了。 自古以来,像一些贵族豪门。都会在家中最洁净、灵气充沛之处修建莲池。据说就是为了能引得麒麟下来淋浴。就连包括轩辕皇城在内的宫殿之内。都建有专门用作麒麟淋浴的太液池。其规模奢华暂且不论,所用之水,无一不是人间极品,那还只是寻常的沐浴呢。想要去除这一身的血腥之气,除了灵芝仙露,又还有什么更合适的呢? 抛开景山的享受不谈,沈云飞盯着那满满一盆的水,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尸万 这灵芝仙露,对于景山来说,也就只能用来洗澡了。但是这吸收了莲台白玉与麒麟灵气的露水。若真是白白倒了,那可是暴珍天物。特别是在这血海境内,自己有玄光珊护身,自然是不用怕的,但是部毅跟洪烈二人,若是在此待的时间长了,只怕会受些影响。若是有了这灵芝仙露,, 好不容易等着景山洗完。趁着他换衣服的当口,沈云且二二忙活!后,他拍了拍怀里的乾坤袋,年。柑崩兰只玉石雕成的小瓶走了出来。 “主公!”一见三少出来,修炼中的三人赶紧站起迎接。 “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着,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沈云飞挥着袖子说道。 “那该叫您什么呢?”聂海问道。这声“主公”是他随着郜毅他们两个叫的,虽是多次听到沈云飞反对,二人却也没有改口。 其实,沈云飞早就叫他们改了,只是这两个家伙深受祖,自然都是死心眼儿。也只有聂海,初入门下,想来应该没那么死板吧? 三少心里盘算着,伸手一托下巴:“以后,你们就管我叫东家好了。” “东家?”三人闻言,都是一愣。 聂海自然不觉得什么,沈云飞叫改,那就改好了。而洪烈心里一琢磨,这“东家”二字,与“主公”之间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个意思,因而也就改了口。 只有郜毅,心中挣扎了好一眸子。原因无它,这“东家”与“主公。虽都是一个意思,但后者用于朝堂,而前者却用于商贾田庄。主从关系没变,这身份地位可就差得远了。 只可惜,连洪烈都改了口他要是不改,岂不表示自己看不起主公原是商贾集身? 思及此处,郜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犯了一条死罪了,要是再犯,就算是主公能原谅,自己以后在兄弟面前也抬不起头辄 因此,他也立刻改口,而且叫得比那二位还要顺口、还要亲切自然。 听着这熟悉的秘胃,沈云飞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难怪昨天晚上一直就觉得不舒服,原来是被“主公”这称呼给压的。 先前只有部毅与洪烈叫着,他还不觉得什么,顶多就是有点不自在罢了。可到了聂海正式投效之后。这种感觉突然之间就被放大了,使得沈云飞一下子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重了起来。 他从小自在惯了,即使是现在,也不想给自己凭添什么负担。叫东家多好,他从小就想像父亲那样。当一个大老板。成天游山玩水,享受各处风情。以前别人叫他少东家。或者三少爷,听着多多少少也有点不爽。现在那个“少。字总算是去掉了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等回头见了老爷子,看他还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儿子现在也是有自己的人了。 想到这里,沈云飞心中不禁一阵小小的得意,随手把手中的三个瓶子递了过去,口中说道:“这是灵芝仙露。可除秽气,对聂海清除血毒也有帮助。我用不着,就给你们吧。” 三人一一接过,虽然不清楚这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但光听名字,也知道是好东西。主人给的东西,又是第一次赏赐,就是再贵重,三人也是不敢辞的。 聂海是个实心眼儿,一但决心跟随,那就不会再想其他,哪怕沈云飞给的是毒药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何况还是仙露。他连想都没想。拨开瓶塞,一口就吞了。 部毅这会儿心里正存着小心呢,一见聂海喝了,自己哪有不喝的道理?当下也不犹豫,喝了个一滴不剩。 那瓶子原本就顶多半口的样子,刚一下肚,部毅顿时觉得一股清凉之气由喉间直入丹田,紧接着便往四肢百骸中流去。由血腥之气所带来的那种郁闷之感顿时一扫而空。 聂海的感觉到是没郜毅那般明显,毕竟他体内血腥之气存积已久,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清除干净的。更何况他所修炼的功法有异,灵芝仙露对他来说。更主要的是稳定心神,不至入魔。但是一瓶仙露入腹,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连看东西也变得更为清楚了,当下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了。不由得又是连声道谢。 看着二人毫不犹豫地喝下那仙露,沈云飞张了张嘴,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原本是打算让这三人在洗澡的时候,把这水加入澡盆之中,借助毛孔慢慢吸收的。可还没来得及说呢,两人就已经喝了。 喝了就喝了吧,反正直接服用,比外用吸收效果来得更明显些。顶多,不告诉他们这水是从哪儿来的就行了。要不是亲眼看到了那家伙洗澡,只怕这麒麟灵芝露,自己都要喝的呢。 知,万 人都是这样,明知道摆在桌上的珍槎美味,在做出来之前并不是那么好看的,可还是照样吃得津津有味。等真亲眼目睹了烹制的过程,恐怕好多人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所以君子远庖厨,多半也就起源于此。 “他们都喝了。你怎么不喝?喝完了赶紧调息一下,那些灵气可别浪费了。对别人来说,这些可是好东西,难得着呢。不过不用替我省着,我那儿还多得是呢沈云飞瞅着景山从门里出来。对洪烈吩咐了一句。然后一把拉住景山,赶紧又进了屋去。 “你给他们喝什么了?”景山脸上带着怪笑:“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把洗澡水都倒了呢 44古阵森森试高低 随着铜帝上的刻度缓缓移动。笼罩在血海之上的那片黑系琊听散去,天空中重新显露出那一抹刺目的血红。 这血海的清晨,并不那么令人神清气爽,反而是叫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沈云飞轻叹了口气,回身理了理衣服。带着几人出了房门,绕到外面的厅上。 圆形的大厅中,蛮铁与赤劫早就已经等在那儿了,只是两人的心思。却是各有不同。 蛮铁心中存着疑惑,按他昨天的设计。这赤劫应该不会无所行动 是 怎么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说,他是怕因此而惹怒老祖,所以才不敢有所行动?实在不行,也只有过会儿再想办法煽把火,非把这两边儿的水给搅浑了不可。 而赤劫却是有些郁闷,昨天晚上派人来盯了一夜,愣是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只说几个人一回房,聊了会儿天就睡了,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再问都聊了些什么,那人也描述了一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没什么实际的价值。 ,王珐比北 要是摸不着对方的底,自己就不怎么好下手啊。得罪人他到是不怕。就怕一旁还有人落井下石,趁着鹃蚌相争,从中由得那渣人之利。 赤劫是何等人也?能找出血魂饲养之法的人,又岂会轻易就着了蛮铁的道?他早知道蛮铁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却也乐得配合就是了。要是老祖真的有意重用外人,那他说什么也要把这绊脚石给除掉的。只不过,蛮铁若以为这样就能坐山观虎斗。那他可就想错了。赤劫此番想的,可不仅仅是教一下这几个外来的,是要连蛮铁这眼中钉一并给除去。 两人在这里各怀鬼胎,沈云飞等人却是一脸坦荡地走了出来。一见二人都在,三少嘿嘿一笑,说道:“哎呀,让二位大哥久等了。不知道今天都安排了些什么节目?兄弟我可是持目以待呢。 “还能有什么节目,总不至于是游山玩水吧?”蛮铁挂着一脸的假笑迎上前来:“这些么,赤劫老哥可是早就安排好了,相信不会让几位失望。你说是不,赤劫兄?”说着,竟是有意把话头往赤劫那边儿引。 赤劫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几个人就算是外来的。但好歹也在老祖跟前过了眼,就算要下手,也要想办法做得隐避些才行。这蛮铁竟然直接就往我这儿推,摆明了是在给我设陷阱,让我替他背这个黑锅。 心中虽是不满,可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反而嘿嘿一笑,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带几位去血炼场看看热闹的,不过听蛮铁老弟说。几位好像是对试炼场感兴趣。既然如此。那不如先去看看,完了再去凑热闹。几位看如何?” “正有此意。”沈云飞面笑心不笑地说道。 昨夜他对那探子用了搜魂术。自然明白了血炼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正如聂海所说,那真真是个人间地狱,以奴隶的鲜血与生命,作为取悦观众的工具。里面的奴隶。多半都是炎城三大家族分别选送的。用以开赌。而据他所知,蛮妖这边送去的奴隶,多半便出自试炼场。 得到这一讯息,沈云飞很容易就对这个所谓的试炼场产生了兴趣。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前往血海最初的目的。 赤劫一路小心翼翼地在前领着路。时不时地还介绍着一些周边的情况,只是他眼中偶尔透出的一丝杀气,却是早已将他的意图暴露得一览无余。这一趟,必定是杀机四伏了。沈云飞一脸好奇地四处打探,却是将周遭的情况一一记入脑海。 看来,这赤劫对自己的安排颇有把握。因此外面竟没什么布置。而且,为了防止老祖他们收到消息前来阻止,他竟连原本应该留守在此处的卫兵都给撤了。 不多时,一行人便已来到了试炼场的门口。 试炼场修建在地下,一条宽阔的斜坡上洒满了斑驳的血迹。斜坡上方,是个岩石修砌而成的斗拱,其形颇似蛮妖张开嘴的头颅,而那满是血腥的斜坡,恰像是这头颅吐出的舌头。 沿着斜坡向下至尽头,里面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看样子应该是某位蛮妖先祖的雕像。石像手握巨斧。脚下踏着一条似龙非龙、似兽非兽的怪物,已经被斩得残缺不全,连沈云飞都没法分辨出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野兽。不过瞧着那体积,还有身上残存的鳞片,想来应该是某种上古妖兽吧。 石像的再侧是 但里面的声音,却是毫不受阻地透过两侧的通道,狠狠地惯入了众人的耳朵。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哀号,有野兽的咆哮,也有人类呐喊与呼号。高低起伏地交织在一起,就变成了股声音的洪流,让你想像不如,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他们出如此的号叫。 即使沈云飞早已在心里设想过了无数次,但是真到亲眼目睹的时候,心中还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 绕过那高墙,里面是一座高梁圆厅,皿周所见之处,不是墙壁。而是一只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或是走兽,或是飞禽,都是世间所见凶猛之物,也不知这些蛮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使得这些禽兽看起来比日常所见的更为凶悍狰狞。 还好,这些笼子里并没有人。否则的话,沈云飞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保持原本的冷静。 赤劫扫了一眼沈云飞等人的神色。嘴角轻轻一勾,说道:“这里的东西,只不过是平时候大伙用来消遣的玩艺儿,相信以几位的实力,多半是看不上眼的吧?” 沈云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而景山脸上的不屑之色却是摆得十分 显。 赤劫也不待有人回答,自顾自的便朝前走了两步,跨上了一块突起的圆形平台,蛮铁当即也跟了过去。 ,万比北 沈云集扫了一眼,便现那圆形平台其实是个机关,想来这试炼场也不会只有这么大,自然另有通道,而那平台下的机关,应该就是用来开启通道的了。 在赤劫的示意下,几人也相继踏上了平台。蛮铁用脚尖很快地在平台边缘几个暗纹处敲击了几下。一阵轰鸣声顿时响起,脚下一阵抖动。那原本突起的平台,竟开始缓缓下沉。 像这种机关,平时候是很难见到的。可沈云飞连三塔驿的禁制阵法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意这种原理极为简单的机关。别说他早已看清蛮铁开启机关的动作,就算没有,以他的能力,想要破解其中奥妙。也可不费吹灰之力。 因此,他坦然地站在那平台之下,任由身体随之缓缓而落,就连头顶上的光线徒然一暗,出路被封之时。也没皱下眉头。 对于此种情形,景山自然也不看在眼里的。而部毅、洪烈、聂海等人,见沈云飞都没慌,他们也就不会多想,以免丢脸。 见这几人居然如此镇定,就连聂海都能不为所动,赤劫心里难免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平台下降了大约十来丈,终于轰然到底。六根圆柱环绕在平台四周。而向外望去,是六条深遂的地道。每一条遂道的入口都像是一张张开的大口,其上兽清晰可辨,表情十分狰狞可怖。 六欲天魔阵,这到是有点意思。沉云飞端祥着周围的环境,暗暗揣度着。不过,这阵法显然就不是蛮妖们的功劳了,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们只是偶然寻到了这座废弃的古阵法,经过一番修整之后,用作了他用而已,连阵法本身的作用都没能挥出来。 要真是六欲天魔阵,或许三少还要多花点心思。现在么,充其量就是一个地形稍稍复杂一点的迷宫而已。根本就不在话下。 沈云飞如是想着,却见景山竟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三少悄声问道。 “不清楚。”景山摇了摇头,以魂力传音道:“虽然很淡,但我还是闻到了一股老熟人的气味。不过只有气味而已,却没有魂力波动,想来他只是以前曾经住在这儿,现在已经不在了。” “老熟人?”沈云飞挑了挑眉。能被景山仙主称为老熟人的,那怕不得是千年以上的老妖怪?再望向这六欲天魔阵时,他的目光已多了一份谨慎。 哪怕景山说那位“老熟人”已经不在了,但像这种级别的家伙曾经住过的地方,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赤劫不明白他二人的心思。见其脸色微变,还以为这里的气氛终于让他们感到了紧张与压抑,不由得面露得意。指着其中一道遂道说道:“这里,便是试炼场的第一关了。只要能在里面平安度过半个时辰。便有资格在外界但任长老之位了。” “哦?”沈云飞扫了一眼,转头对部毅说道:“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好!”部毅立刻答道。 46故弄玄虚设迷局 。廷绽放,绝不仅仅意味着结束,那恰恰是一个开苟幕辉煌的大戏,才刚刚拉开维幕而已。 只可惜,这一幕戏刚刚开场,便要结束了。郜毅闷闷地站在大厅之中,久久不能平静自己的心情。 好难得的机会啊,自己终于悟了。只消再有个几刻钟,说不定就能领悟到残阳剑的第二式。只可惜,机会已经错过,便想再战,却也没有了对手。 望着早已被那火焰般的红云烧成灰烬的魔妹。部毅叹了口气,摇摇头朝着出口走去。就在六头魔妹死去的那一瞬间,这场战斗便已结束,而原本封闭的通道也因此而打开了。 “不错,刚好一刻钟沈云飞笑了笑,率先步下斜坡,迎向得胜归来的郜毅。 “真的,只有一刻钟。”聂海啧了啧嘴,也赶紧跟了过去。 洪烈原本也想跟过去,网往前跨了一步。却又退了回来,冲着蛮铁与赤劫问道:“他已经试过了,我还可以再试吗?” “呃”。两人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旁的景山也赶紧插上一句:“我也想试试,看到底是我看走眼了呢,还是你们的魔蛛有问题。” 听到这话,蛮铁不由得瞧了赤劫一眼,心中暗想:我说他怎么把第三关的魔妹放到这第一关来呢,难不成,这些魔蛛还真是有冉题? 面对蛮铁的质疑,赤劫当然只有苦笑。有没有问题,他还不清楚么。就在把魔妹弄到这边来的时候,他手下还有好几个人险些受伤呢。魔妹既然没问题,那就是这几个家伙有问题了。难不成,他们的实力真的有那么局? 眼珠一转,赤劫当即说道:“看来,我是低估了几位的实力了,这第一关,显然是无法令诸位满意的。这位兄弟如果想试,不如随我去下一关如何?” 洪烈沉吟了一下。点头同意。景山自然也没多说什么。到是沈云飞拉了部毅回来,听到这话,摇摇头说道:“如果就这种程度,只跳一关怕是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先去最后一关看看?” “最,最后一关?。赤劫险些被这话给咽住。 这地下试炼场,总共就只有六关,他把前两关的内容移掉,后面的全部往前推进,也就只剩下四关了。 依他的判断,就是这第一关。至少也得让这些家伙吃点苦头的,可谁知道只去了一个人,六头魔妹就全没了,竟还扬言要直接挑战最后一关?过 “还是循序渐进得好,一关一关来吧正在为难之时,景山突然插进来一句:“要是你对前面的内容不满意,不如就我上去试试。” “嗯?”沈云飞挑了挑眉,就见景山正冲着他使了个眼色。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三少只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看来我也的确托大了些,还是按规律,一关一关地来吧 虽说不知道景山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沈云飞也乐得多看些蛮妖的把戏。之所以想要直接挑战最后一关,是因为他看出了郜毅之前的意犹未尽。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两人的实力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只是却没什么合适的机会验证熟悉。对付血海领主的那次,由于敌我悬殊太大,也很难看出效果。现在有了这试炼场,自然是要好好熟悉一下的。 只可惜。那几只魔妹太不争气,仅让部毅挥出第一式的残阳剑便全都化了灰。洪烈的水准与部毅相差不多,甚至还要略强一些,若是连郜毅都无法满足这种程度的战斗。那洪烈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机会以后有的是,也到不消急于这一时。沈云飞冲部毅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便要赤劫领着他们向下一关前去。 赤劫这会儿悄悄擦着冷汗。幸亏那个景山说要循序渐进啊,不然,一时半会儿,叫他上哪儿安排中间缺的那两关去?总不能把之前藏起来的两关又给拿出来吧?那不更不济事了? 他偷偷瞧了一眼蛮铁,意思要他带着这几个人去第二关,而他则要去安排后面的内容。 蛮铁也想更加了解这几个人实力,赤劫既然还有安排,那就让他去好了。 一番眼神交流之后,赤劫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而蛮铁则带着三少等人绕到了第二个通道。 “这便是试炼场的第二关,难度比起前一关高了一倍,不知哪位想去尝试一下?。 洪烈刚想说他上,却不料景山抢先一步。已朝着通道口走了过去。他也只得悻悻地退了回来,和先前一样。 ,知,万二二肖卜端的水晶石镜前,观看里面的情沈云飞有点好奇,他想知道,这位景山仙主到底想干什么。 以他的实力,根本用不着在这种地方面证明自己,更不用说要跟部毅、洪烈一较高下了,两者本来就不在同一水平线上。更何况,这家伙自视甚高,经过这两天的观察,甚至还有点洁癖,像这样的人,绝不可能轻易拿自己去跟别人做什么比较。要说想在蛮铁跟赤劫跟前掩饰什么。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可是一开始就主张高调出场的,对于沈云飞假扮身份的事颇为不屑。他不拆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就算配合也得谢天谢地,又怎么可能主动要求演戏呢? 所以,沈云飞断定,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到底是什么,他还真是有点拿不准。毕竟对方可是麒麟,拨魂术?那对他没用。至于要光用眼睛去看?那想都不用想了。 看这家伙的模样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活了几千岁,什么东西没见过?论智慧、论阅历,那都不是沈云飞仅凭二十年不到的经验可以比拟的。想要看穿他,有点难度。 有难度好啊,学鉴宝,不就是为了看出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来吗?沈云飞已经很久没认真琢磨过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了,自从会了援魂术之后更是如此,没有挑战性了。要说不用搜魂术,先自己猜一遍?那他沈云飞也没那么傻啊,放着香蕉皮儿不录,连连皮带肉猴子一样地啃?那不是他的习惯。 也就是这不能使用搜魂术的家伙,拿来练眼是最好的了。 沈云飞想得好好的,就等着景山动手,好从他的动作表情里看出什么妹丝马迹。可是世事难料,第二间大厅的机关石门网一关上,景山的身影刚网出现在水晶石镜上,大厅之中。竟然弥漫起一股雪白的烟雾。瞬间便将厅内的一切全部掩盖了起来 “这”这是,”沈云飞张了张嘴,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可他的这种气急败坏,却被其他人误以为是焦急的表现了。 蛮铁假装着急地跺了跺脚,抚腕道:“这赤劫怎么搞的啊,怎么安排了雾山雪兽在这儿!这不是要人命嘛!不行,得赶紧找他回来!景山大哥可是血妖岛上的人,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说不清楚。对,要马上把他找来。” 他嘴上说着要马上把赤劫找回来,可脚下却是一点儿都没动弹。最后还是聂海跟郜毅听他说得挺严重,全都犹豫地望向沈云飞,怕景山在里面真出了什么事。 沈云飞紧盯着水晶石镜,冲着身后摆了摆手:“没事,区区几只雾山云兽,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听到这话,聂海跟部毅这才放下心来。本来嘛,景山是谁?麒麟啊!除了龙凤之外这些间还有什么东西能跟他叫板?这会儿担心。岂不是白废嘛。 ,万 这边几位算是放下心来,蛮铁那儿却更不安心了一一什么?区区几只雾山云兽?还不能拿他怎么样?难道血妖岛来的人就真这么厉害?听这叫蛮飞的家伙说起来,好像也不怎么当作一回事儿似的,就算要吹牛,也不至于吹得这么离谱吧。 沈云飞可没功夫去跟蛮铁瞎搅乎,他这会儿正郁闷着呢。什么雾山云兽。不过是几只会喷雾的雪猿而已。如果换成是蓬莱乌那种终年不散的迷雾。他还真有可能看不穿。可是就这么大点儿的一厅里。还是网喷出来的雾,怎么可能就浓得跟棉花似的,半点缝隙都不透? 虽然没能看个真切,但沈云飞断定,这里面的雾,肯定是景山那家伙动的手脚! 既然着不着,那也就用不着猜了。沈云飞转过身,跟对面的蛮铁看了个眼儿对眼儿,把蛮铁看得心里直虚。左顾右盼地,不知道怎么才好。 就在蛮铁被盯得有些全身毛,就快翻脸的时候,脚下一阵轰鸣,关闭的闸门打开了,景山毫无伤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时间,网好一刻,比起郜毅所花的时间还要少上那么一点儿。了。这家伙衣服洁净不染,连头丝儿都没乱上一根,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到像是刚梳洗完似的,甚至比先前进去的时候还要整齐。 “不好意思,刚不小心下手重了点。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休息个一年半载,估计那几只小家伙还能动弹。”景山拍着手说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诽章节更多,支持作 47山雨欲来风满楼 。赤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蛮铁的脸上漆着种铜锈般则。而其余众人,却都没事人一样地站在那里闲聊。 “哎,干嘛等我啊。就算我不在,蛮铁老弟也可以带着他们继续参观嘛。”赤劫十分“意外”地问道,却觉蛮铁的脸色居然更青了。 怎么?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赤劫悄悄扫了一眼试炼场,却岩六条通道的闸门全都向外洞开着,而里面,却走出人意料地安静。 “我说赤劫大哥,不是说试炼场总共有六关吗?怎么我们逛来逛去,都只有四关,还有两条通道是空着的。你该不会藏了什么吧?这可不对啊,咱们来这儿就是为了见见世面的,结果景山兄一个人就把剩下的几关全都挑了,我这儿可是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技痒得很呢。”沈云飞上前说道,完全没有理会蛮铁那难看的脸色。 “一个人,全都挑了”赤劫用力地张了张嘴,想说这绝不可能。可是看蛮铁脸上的表情,这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紧盯着景山的同时,一滴冷汗悄然从额角滑落。 “那个,这个嘛,”赤劫搓了搓手,眼珠一转,似挣扎了好一眸子才说道:“这事儿原本我不该说的,因为事情关系到我族的生死存亡。不过现在我是看出来了,老祖派你们前来,多半也就是为了这事儿。那我就自作主张,先告诉你们吧,也省得到时候老祖怪罪。” 听到这话。蛮铁抬头膘了赤劫一眼,却觉对方也正试探似地看着自己。两个原本水火不容的对手,就在这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达成了共识。 “赤劫兄,你就放心吧。”蛮铁笑道:“这事儿就算你不说,等回头咱们把这次试炼的情况报上去,他也会告诉这几位的。既然都是要说的,也就不必在这时候藏着掖着的了。也省得几位说咱们山气不是?” 表再上,他仿佛是在帮着沈云飞几人套话,其实却是在暗示赤劫:你现在要是不动手,等回头老祖知道了这几人的真正实力,恐怕魔王殿的盛会就真没咱俩什么事了。 别看这两个家伙平时候明争暗斗,争得是你死我活,但真要让几个外来的人捡了便宜,却是两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两人同时决定,先一至对外,把这几个家伙弄下去,再来一较高下。 赤劫一下就明白了蛮铁的意思,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而脸上却露出一丝羞赧的神情来。 “被蛮铁老弟这么一说,到真显得我小气了。其实也没什么。这两条遂道原本不是空着的,只不过,为了迎接魔王殿盛会,老祖安排我将里面的东西转移到下层去了。几位若是有意,我也可以带你们见识一下。不过,在没有正式得到老祖的允许之前,还请几位保守秘密。毕竟,情理归情理,规矩上,却是不能乱的。” “明白,明白。”沈云飞连连点头,其他人也就都不用再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赤劫微微一笑,抬手相邀。 由一个小巧的五行御天阵进入秘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顿时扑面而来。沈云飞脸色一沉。心知赤劫把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 虽说这原本就是他来此的目的,但是空气之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却是让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这味道不同于血海上的那种血腥之气。血海之上血腥之气虽重,却是经千年累积沉淀,即使再浓都不过份。而此处的血腥味儿,却是真正的鲜血活人的鲜血! 聂海原本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当然明白他们即将看到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反而板着脸,冷静得有些吓人。反到是郜毅与洪烈,突然被这股味道一刺激,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特别是洪烈。 洪烈不是没有杀过人,也正因为杀过。才能些许了解到,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汇聚出这样的味道。 景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手绢,轻轻地把鼻子捂了起来。即使身上有那淡淡的银光包裹,但这种鲜血的味道,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赤劫一脸得意地打量着各人的神情,抬手向前一指,笑问道:“几位,是先逛逛呢,还是,” ,万 “先看看。”沈云飞说道,抢先一步便迈了进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上。在他们的身后,蛮铁默不作声地后退了半步,天阵卜摘下了块晶此一来,想要再从众里也,那可就难了。 血液翻涌,一座巨大的血池呈现在众人眼中。而池内,竟站着数百名全身**的壮汉。每个人都浸泡在血水之中,神情十分呆滞。偶尔有人动一下,顿时能看到他们的手上、身上所绑着的铁链。 一阵隆隆的声响自血池上方传来,顺着声音往上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石磨正凌空飘浮着,上下两片磨盘正朝着不同的方向缓缓转动。在下方的那片磨盘上,雕刻着九个诡异的兽头,兽口之中,粘稠的血浆正归归流下,汇入下方的血池之中。 仅管无法看到磨盘上方的情形,但是从这流下来的东西,便已不难猜出那上面会是怎样令人指的惨状。 沈云飞的眉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胸口闷得难受,仿佛有一把巨锤正在拼命地敲打着他的心脏。他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景山,却觉后者早已闭起了眼睛,似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 “赤劫兄果然好手段,这些人”深吸了一口气,沈云飞从牙齿缝里透出一句话。 “哪里哪里。”赤劫非常满意这一幕对众人造成的冲激,以及他们每人的反应。 他指了指那些浸泡在血池中的壮汉,不无得意地说道:“再有三天,这些人便可血影入魂,到时候,就算是战魂期的高手,也不见得会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现在,却不能耽误。几位若是手痒,我可以安排一几个让你们活动活动。随我来,” 沈云飞看了一眼血池中人人,转过头,抿着嘴跟着赤劫走向了侧面的房间。 铁闸在一阵嘎嘎的声响之中缓缓提起,黑暗之中,数十双血红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羌芒。 赤劫拍了拍手,顶上的火盆噗地燃了起来,骤然间,房间内光明大放,让人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锁链声声,有近百名壮汉像狗一样被铁链套住脖子,固定在墙角。他们身上不着片缕,只有一片片干涸的血痕。血气翻涌之下,露出他们早已泛青的皮肤。那简直已经不像是活人的肌肤,反到像是早已埋藏了多日的死尸,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这些人的眼中似乎还有一丝神智,但掩盖在那浓浓的血光之下的神情只剩下了绝望、愤怒、仇恨,一如当初,沈云飞第一次遇到聂海时,在他脸上所见过的神情。 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光明,那些人纷纷挣扎着站起,喉咙里出一阵阵已近乎野兽的咆哮声。 “如何?”赤劫得意地说道:“看着这些家伙,我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你们几位,有谁想试一下?” 沈云飞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有种想要动手的冲动了。就是不知道,万一手下得重了,老兄你会不会有麻烦。看起来,为了这些,”你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万 “那没关系,我既然敢带你们来,出了事情自然由我承担。”赤劫笑道:“不过,你们可得当心点儿,要是顶不住的话,可早点儿出声。这些血影都还没有进行最后炼化,就连我也控制不好。” “没有进行最后炼化?那实在是太好了。”沈云毛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我动起手来,也用不着担心太多。” 赤劫干笑了两声,似没有听出沈云飞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他回头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是打算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 “就一起吧。”沈云飞点了点头,以目光示意几人。 赤劫也没在意,随手伞出一根骨技,指了指屋内:“那就先挑好对手,我好把他们身上的锁链解开。” “我要这个”部毅第一个站了出来,往左边一靠,网好站到赤劫的身旁。 “那我只好点这个了。”洪烈耸了耸肩,往右边挪了挪,选择了靠近蛮铁的位置。 “真会挑啊。”沈云飞摸了摸鼻子,“不如”让我再看仔细一些?” 说着,他朝前走了几步,走近了其中一个被锁在墙上的血影,伸手朝他的额头探去。 那人看到沈云飞朝着自己走来,先露出一丝疑惑,但紧接着。却变得无比地愤怒,不断地挣扎着,似是要扑下来,一口咬断对方的喉咙。 “不用担心。”一个声音在他耳畔悄然响起:“我只是要确定一下,杀了他们,你们会不会受到影响,” 48云淡风轻净血魂 二局堡某个一封闭的房间甲,蛮妖老祖来回踱着步孑贯湘房间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 仅管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布置的,但是却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完全没来由的。这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自从将肉身抛诸脑后,完全以魂魄独立存在于这个世上开始,他以为自己早已经远离了这种世俗的痛苦,然尔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痛苦并没有远去,甚至比以前活着的时候,还要更加折磨。 因为他知道,这种来自于魂魄深处的预感,绝不是毫无根据的。多次的灵验,让他不得不重视现在这种恼人的烦躁。更何况。这一次的预感。来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难不成会是一件灭族之祸?! “到底是因为什么?”老祖反复地思量着最近生的,或是即将要生的事。就目前来看。最大的一件事,就是魔王殿的盛会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灰白的额头皱出一个,。字,蒜头似的鼻子用力地向眉心靠拢。他毫无意义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仿佛想要将这种情绪赶开,然而这种做法显然是徒劳的。 一想到可能会是这个,原因。便让他心中的烦躁又增添了几分。为了这次的盛会,他已经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这件事情而做的。 ,柑万 为此,他甚至不惜将外界优哥的后辈子孙强行留在了血海炎城。 这几乎已经是孤注一掷的做法,灿若不然,他应该把最优秀的后辈留在外界,让整个蛮妖族展得更为强大的。 可现在,他已经这么做了。在将所有能集中的力量全部集中起来之后,他认为这次的盛会应该会万无一失的。但是,这种毫无来由的不祥预感。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不会真的要出什么意外吧?难道”是因为血妖岛?!” 老祖突然眉心一跳,想起了蛮血送来的那几个族人,还有随着他们一同前来的那个景山。 “怒河”。他大声唤了一句,水神殿长老应声而入。 “老祖?生了什么事?。怒河恭声问道。和往常一样。在老祖思考问题的时候,几名长老都守侯在殿外,自然不难觉老祖此时的烦躁。 “我让你去查血妖岛那家伙的来历,你查清楚没有?”老祖问道。 “已经查过了水神殿长老回答道:“那家伙的确是来自血妖岛没错。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证实。不过 “嗯?”老祖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难道问题真的就出在这儿? 怒河抬头看了老祖一眼,低声说道:“回老祖,那景山的来历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身份上,却有疑问勺” “怎么讲?。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怒河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才说道:“据回来的探子所形容,血妖岛上的那些家伙,在提到“景让。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敬畏,甚至多有避讳。所以“所以”这家伙应该是个大人物”。老祖啧了啧嘴,猛地把头一抬:“你亲自去试炼场那边看一下,如果这家伙真的是别有用心,恐怕赤劫跟蛮铁应付不了。” “是”。怒河应了一声,就要出门。突然。蛮妖老祖出一声痛呼。捂着胸口,把腰弯了下去。 “老祖?!”怒河赶紧停住脚步,关切地望着老祖。外面四位长老闻声,也赶紧冲了进来。 老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这可不会是生了什么病。身为魂魄之体。出现这种状况,那只能是”, “蛮铁”出事了!”老祖咬着牙,冷冷地说道。心中传来的那一阵刺痛,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他的某一个血亲出事了,魂飞魄散。身为蛮妖一族的先魂老祖,他能感觉到任何一个直系后辈的生死存亡。 “蛮铁他怒河正思索着会出什么事,一旁掌管族中本命玉碟的木神殿长老突然刷地白了脸色、失声说道:“不仅是蛮铁。看来赤劫也没能幸免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片碎裂的玉碟。正是赤劫的本命玉碟。亚、碟既碎,那赤劫本人定是凶多吉少。 问题一下就清楚了,这两人、都是被派去安排那几个人试炼的。现在两人同时出了事,只能是那边出现了问题。 “走!去看看”。老祖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这么多年来,似乎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地愤怒二汉现在,他必须亲自出马,尖解决泣个能够令他感洲麻烦。 “老祖”水神殿长老还是犹豫了一下:“既然事情关系到血妖岛,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火神殿长老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我不管什么血妖岛不血妖岛,这里是炎城!是怒焰堡!血妖岛就算再厉害。但既然已经爬到了咱们头上,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恐怕”没那么简单怒河皱了皱眉头:“我也不是说要忍气吞声。只是,咱们不能就这么直冲冲地过去。得防着血妖岛那边还有什么后招,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听到这话,原本怒不可竭的蛮妖老祖也停下了脚步。 “这样他回声说道:“水神跟木神两殿的人留守,防止外敌入侵。另外三个,跟我去试炼场看看,也不用再叫人了 “是”。众长老异口同声地应道。 试炼场内,原本就是一片血腥之地。而此时。这一抹血腥,却被浓浓地加上了一笔。 地上,倒着数十具尸体,死亡让他们再也无法维持外形的变化。露出蛮妖那狰狞而恐怖的真实面孔。 %,万 幸好,赤劫与蛮铁为了掩盖他们的目的。有意将这里的守卫调走了大半,否则的话,现在到在地上的蛮妖,绝不仅仅只有这数十头而已。 就在这堆尸体的中间,五个人杀意未收地站在那里,或者说,只有其中四人带着杀意,而剩下的那个,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那精致的脸上,写的也是云淡风轻,比若刚才所生的一切,与他全无关系。只有那微微捂住鼻子的动作,显示着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对面,是一群**着身体的男人,血影的作用使得他们的脸上还留着一丝呆滞。虽然眼神中还带着愤恨,但是刚才生在眼前的事情,却让他们被血咒蒙蔽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另外还有一部份,连那一丝疑惑与愤怒都没有,因为他们早已失去了神智,甚至连魂魄都早已消散了。所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俱俱没有生命的躯壳而已。 “东家,这些人”还有救吗?”聂海有些紧张地望向沈云飞,急切地想知道这些曾经与他同样命运的人,今后会不会也有与自己同样的幸运。 沈云飞叹了口气:“没有被最后炼化的人,都可以救。但是那些血奴,” “我明白聂海痛苦地埋下了头。他清楚,既然已经成为血奴,在那一刻,他们其实就已经死了。即使再不情愿,聂海也清楚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 “你打算怎么救?”景山扫了一眼那些尚有一丝神智的血影似笑非笑地问道。末了,还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补了一句:“该不会打算用我那洗澡水吧?告诉你,这么多人,那点洗澡水也不够。”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沈云飞抬头问了一句。 “办法当然是有景山说道:“不过我担心没那么多时间。你杀了蛮铁,蛮妖老祖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要我救这些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你们自己去应付。” “好”。沈云飞连想都没想,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你都不问问我,打算用什么方法?。景山笑着问了一句。 “有什么好问的,要是连你都不成,难道还真叫我去请神龙?。三少随口说了一句,安排郜毅与洪烈去五行御天阵旁把守着。虽然蛮铁已经将阵法上的晶石摘下,但只要想办法,外面的人同样还是有机会进来。 “行景山无所谓地甩了甩手:“你去,把你偷去的那些灵芝仙露倒进血池里。再让这些家伙进去泡着就行 “就这么简单?”沈云飞问道。 “耍光是这样当然不行,但是如果再加上六欲天魔阵,说不定就可以了。” “六欲天魔阵?不是已经废弃了吗?。沈云飞吃惊地问道。早在他进来的时候,便现了这里的六欲天魔阵。只是阵法已废,像这种古阵法。他也没把握修复。 景山微微一笑:“有我在。修复个阵法有什么难的?之前在我进去的时候。就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如今,只需要以魂力维持就行。” 49烽火连天隐落日 汉关系,里面的液体只经被净化了,都下来!”聂沁糊小面齐腰的血池之中,冲着岸上的血影们喊道。 池子里的血浆当然已经放空了,换上了洁净的露水,为此,沈云飞想着私藏一部份的念头落了空,就是全部拿出来都还不够,最后还是景山主动将自己备用的洗澡水贡献了一部份出来,这才将九尺深的血池灌了一小半。 那个悬空的磨盘,也被砸碎了抛到一边,血池里一片鳞鳞银光不见半分血气。但是,对于那些留下了心理阴影的人们来说,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去。 好在,聂海曾经也是他们的一份子,见他第一个下到了池子里,其余众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有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但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景山瞅了一眼沈云飞,小声地说了句:“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反正赤劫已经死了,让他们下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沈云飞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笑着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跟那些试图控制他们的蛮妖又有什么区别?。 景山摇了摇头,对于沈云飞的这种想法,他不阻止,却也没什么好赞成的。 很快,所有血影都已进入到池子之中。一片银光在景山的魂力引导之下,渐渐在池中流转起来。” 当蛮妖老祖亲自带着三名长老进入试炼场的时候,却觉周围的卫兵竟然一个不见,里面空空荡荡,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 这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赤劫跟蛮铁的那点心思其实一点也不难猜,只是没想到,他们设下这样的圈套,却是将自己送上的死路。 老祖铁青着脸打开了向下的机关,修复了被破坏的五行御天阵。网一进入,便与守在阵前的部毅与洪烈撞个正着。 总算来得及时,对方还没有来得及跑掉。蛮妖老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看起来更像是专程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似的。这让原本准备一来就动手的蛮妖老祖感到颇为意外。同时也留意到了空气之中那异常的魂力流动。 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初正是因为现了这座废弃的古阵法,他才在这里修建了怒焰堡。可事后现阵法无法修复,这才勉强改成了试炼场,并在下面塔建了血池,以借助古阵法中的残存魂力。而现在,那飘浮与空中的魂力波动,分明有一部份来自于那座古阵,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难道,阵法已经被修复了?血妖岛的人,其实是冲这个来的? 沈云飞也看到了蛮妖老祖,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三名长老。虽然来的只有四个,但他并不敢抱有丝毫的佼幸。 “老祖沈弃飞微笑着欠了欠身,仅管明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但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 要什么时候景山那边能够搞定,自己这方便又多了个高手。眼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冲进来一大群蛮妖,在那群血影还不具备战斗力之前,沈云飞不想太快就把他们卷入战斗之中。 蛮妖老祖的脸色变了变,对沈云飞说道:“我知道这些年来。我对外界的子弟们有失照顾,但不管怎么说,我在这里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族人着想。你有什么想不通,只管当面对我提出来,为什么要帮着外人?” “帮着外人?。 听到蛮妖老祖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就连沈云飞都有些被搞糊涂了。 ,万 哦!走了!感情这个老祖至今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还以为自己是被那所谓的血妖岛收卖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他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自己演技太好,还是这蛮妖老祖的眼睛瞎了?也对,自己是被蛮血送进来的,想来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怀疑吧。 沈云飞正琢磨着要不要利用这一点,继续把戏演平去,可毕竟那一愣神的功夫,却是让蛮妖老祖看出了端倪。 虽然他们几人都改变了气息,乍见看去,的确是与普通的蛮妖没什么区别。但这也只能瞒过普通人而已,蛮妖老祖起初没有注意到,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看不出来。此时心丰疑惑一起,顿时便觉了几人全是冒充的。 “原来是这样蛮妖老祖冷冷一笑:“真是想不到,血妖岛的人居然也会用这种手段。说吧,我族送进来的那几个小辈哪儿去了?能让血妖岛的人冒充,也算是他们几个有” “呃,”沈云飞无语了。不得不承认,这位蛮妖老祖的想像力实在太丰富,但就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既然有人可以冒充,但为啥就一定得是血妖岛上的人呢?从外面进来的就不行? 他到是想冒充一下血妖岛上的人,可惜对于这个地方,除了大至能猜到是景山的另一半搞出来的名堂之外,剩下的一无所知,这叫他想装也无从装起。 于是,他耸了耸肩,摇头说道:“要我真是来自血妖岛,恐怕也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吧。只可惜,我不是 “不是?!”蛮妖老祖猛地哼了一声。浑身杀意顿时涌现。他之所以忍耐了这么久,就是不想在此关头与血妖岛正面为敌。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不着客气了。” 话音网落,就见一道银光自沈云飞的身后升起,将整个大殿硬生安隔成两半。犹如实质般的魂力墙壁,阻断了所有前进的道路。 用不着再多说什么,早已按耐不住的三名长老立刻冲了出来,特别是那火神殿长老,脾气原本爆躁,等了这么半天,早已经不耐烦了。此时,他率先扑向沈云飞,浑身上下火光毕现,其威势竟与天生火体的温如霞不相上下。 还没等他冲到近前,一道同样耀眼的红光如赤霞一般闪过,部毅往前一冲,已挡在了沈云飞的跟前。一剑朝着火神殿长老削了过去。而另一侧,聂海与洪烈也分别找上了各自的对手,半空之中,炫丽夺目的华光混合着澎湃而又汹涌的力量骤然间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蛮妖虽然无法修炼自身的魂力,但是由于他们本身的体质便偏向于蛮荒状态,与天地万物竟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沟通能力。表现在普通的蛮妖身上,那便是蛮力惊人,解皮铁骨;而他们更有借助这种沟通能力,借天地万物之能为己用的本事,那便是蛮妖巫师。 能坐到长老这个位置,显然非巫师不可了。与郜毅相撞的火神殿长老手持一根骨技,口中不断叨念着古怪的咒语。那并不是普通的语言,甚至不属于蛮妖的语言,更像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吟唱与哼哈。 就在这些看起来仿佛毫无关系的音节与语调之中,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 那似乎也是魂力的一种,但是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威胁,只一出现,即便淡去,融化于空气之中。但它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反而像是向天地送去了一丝信息,使得天地之间的强大力量为之而凝聚了起来。 这种凝聚表现在火神殿长老的身上,便是熊熊烈火。在他的身体四周,一团团橙红色的火焰如野兽一般跳动,狂躁的气息被硬生生地凝聚到了一起,彼此冲撞之间,那种爆力已势不可挡地形成了。 部毅的实力与几月前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血海领主体内那一战,更是让他获益良多。但是毕竟,他的经验还是太少了,特别是面对像火神殿长老这样的高手,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紧张与压力。 不过,沈云飞所传授的素心决耳不是没用的,稍稍感觉心中有一丝慌乱,部毅便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去看火神殿长老那狰狞的面孔,也不去在意那些犹如吞噬猛兽一般的火焰,自顾自地将周身魂力调转起来,一对残阳魂剑舞得密不透风,让那些火焰无机可乘。 起初,火神殿长老还处于压倒性的胜利,但是渐渐地,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随着部毅的动作越来越快,空气之中竟像是燃起了另一团火焰。 这团火焰,并不是来自于天地之力,更不是火神殿长老召唤而来,却是自郜毅的魂魄自身。 初时,它仿佛十分微弱,甚至淡得让人可以无视,但是,随着那一丝丝的红烟升起,那一团原本毫不起眼的火焰之魂,却在刹时间变得耀眼起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红烟,竟能对那些被召唤出来的火焰造成影响,一时之间,飘浮在火神殿长老身旁的那些火焰竟显得黯淡了起来。 ,万比北 一层层的红烟连成了片,犹如天空被火烧红了一般。而郜毅的身上,那耀眼的红光变得更为炽烈了,简直令人难以逼视。 周围的温度虽然不高,但覆盖的面积却夫得离谱,且带着一种无与争锋的强大气势。 部毅的心中一阵畅快,先前未能使出的剑招,在火神殿长老的逼压之下,终于显要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残阳剑第二式烽火连天! 50碎金残阳洒鳞光 人神殿长老原本没有把汉个毛头小午看在眼里。别说却猕:在他看来,他一个。人,便足以将面前的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全都给收拾了。 可真到动手的时候他才现,原来事情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 眼前这个家伙年纪虽然不大,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强壮,出招的度与动作也显得十分稚嫩,显然没见过多少大阵仗,但是他所用的那套功法却是十分厉害,竟然逼得自己召唤出的火焰无法靠近,甚至隐隐有被压制的感觉。火神殿长老这才开始认真起来,一连串的音节自喉间溢出,环绕在他身旁的火焰猛地闪烁了一下,体积仿佛一下子变了许多,但颜色却更加鲜艳夺目,火焰的中间竟渐渐出现了结晶般的核心,跳跃移动得也更加快灵动。 他伸手一招,三团带有结晶的火焰便落入他的掌心之中。反手再一挥出,那火焰便如流星一般,排成一条直线,朝着部毅的胸口疾驰而去。 ,万 部毅尚沉浸在烽火连天所带来的那种温热感中,慢慢体会着这套祖传的功法所带来的一些领悟。忽然间,眼前光芒一闪,却见那三枚“流星”已直奔自己而来。 那“流星”的度原本很快,但奇怪的是,当它们进入到郜毅身旁那一片赤烟红云所笼罩的范围内时,度一下子就变得慢了下来。 其实,并不是那“流星”的度变慢了,只不过是郜毅的感觉生了变化。 他尚不知。无论是赤烟红云,还是烽火连天,都不是真正的攻击手段。赤烟红云,为的是蓄势,同时也是将魂力完全释放出来的一个起手。 而烽火连天,则是将使用者的魂力变为一个领域,但凡烽烟所到之处,一切便尽在使用者的掌握之中。 这前两招,原本就不是用来对付单独的对手的,更不用说是像火神殿长老这样级别的高手。它真正的用途是在战场上,以落日焚天之势,大辐度地提升己方的士气与实力等级。虽有一定的攻击力,但是用在高手的身上,却是不合适的。 不过,也幸亏郜毅的对手是火神殿长老,他所用的火焰召唤,必须借助天地间的火焰灵气。而部毅的残阳之火,是属于太阳真火的一种,虽说没有温如霞的离火来得强烈凶猛。但却是天地间火焰中的至尊王者。火神殿长老的法术,在残阳之火的光芒照射下,自然会受到削弱。若是换了另外几个殿的长老,恐怕郜毅就不会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眼见那“流星”火焰直射而来,郜毅身体一个疾转,手中的长剑已带出两道炽烈的红光。炫目的光芒随着他的旋转而划出两道长虹。长虹尾相接,先扫中一枚“流星”继尔向后刮去,后面的一道却又网好迎上前先的位置,将第二团火球带了过去。眨眼之间,火神殿长老抛出的三团火球,便被部毅的剑光轻轻松松地卷了进去。 残阳剑第三式叠浪餐霞。 火神殿长老的火焰虽然被残阳之火的气势压制住,但他的修为毕竟在那儿摆着,部毅这招叠浪餐霞虽然用得不错,但以他现在的控制能力,却还有些勉强。 原本,被卷中的火焰应该被彻底地淹没,但是郜毅的魂力没能跟上,令火神殿长老抓住了机会。 “砰!” “砰!” “砰!” 一连三声闷响。三团耀眼的火光在郜毅的身旁爆炸开来,滚滚的热浪顿时朝着四面八方面汹涌扩散。层层叠叠地回荡开来。 若照正常情况来判断,部毅此时正处于爆炸的中心,三股如此强大的力量同时冲击到他的身上,非得身受重伤不可。而幸运的是,正因为他还没有来得及利用魂力吞噬掉那三团火焰,此时所有的力量都还处于将放未放之间,反而因祸得福地救了他一命,而力量的相撞,更是使得火神殿长老自己也深受其害。 一声闷哼,火神殿长老噔噔噔向后被震退了好几步,手掌上更是一片焦黑。火焰的反噬令得他全身躁热无比,气血翻涌之下,一口鲜血噗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他的确不该小看了郜毅,更不该小看了他的残阳心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连三十岁都不到的毛头小子,竟然能有着如此的修为。 更令他愤怒的是,身为火神殿的长老。他自认为在对火焰的控制上无人能力,更何况,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并不强,那些华丽炫目的霞光与红云只不过是掩人二一品农像而关键的是,就在他释放出的火焰流星舰一妆刚剑光卷中时,他分明感觉到了对方的无力。但是种种的胜算加到一起原本十拿九稳的杀招,却变成了如此地两败俱伤! 火神殿长老又如何能够想得到,郜毅实实在在是共工侍臣残阳家族的正统血脉,其体内所流淌着的,乃是最为纯正的上古魂血。仅管这力量尚未被真正唤醒,但是与蛮妖这种上古时期毫无地个的种族来说,其本质的差别便已决定了一切。 更何况,郜毅如今还得到了大量麒麟之力,又有沈云飞神力认可,别的不说,光是在天地正气上,便已占了决定性的优势火神殿长老的火神之力是哪儿来的?那是问天地借的。而郜毅的残阳心法一但施展开来,便是与天地之气相融入。 一个是相融,一个是借助,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若是五行之中别的属性到还罢了,要比玩火,恐怕除非温如霞这个,地地道道的离火龙魂之主到来,或许还能有得一拼。 ,可 虽说郜毅是占了自身功法的便宜,但是以他之力,让火神殿长老吃了个暗亏却是事实。留意到这边动静的蛮妖老祖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而此时,火神殿长老的脸上,也徒然间冒起一层红光,整个脸膛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头眉毛更是直竖而起,分明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五行之中,火者易怒,而愤怒更可以成为一根导火索,使得修火者实力倍增。 部毅的动作并没有因爆炸而停止,火焰散开之时,他继续向前一个,转身,脚尖飞地移动,带动着身上燃烧的焰光不断地向前逼近。 刹时间,那原本连绵不断的云霞竟然断裂开来,一半继续环绕在郜毅的身侧,源源不断地向外释放着热度,而另一半,却是散落成星星点点。 这些散落的云霞不再是鲜血一般的艳红,而是带上了一层金光,便如同江海之中倒映出的晚霞,恰似一片金鳞,闪烁之间格外耀眼。 残阳剑第四式碎金残阳! 那散落的残阳,正如空中那晚霞与落日的倒影,空中云霞一动,水面的霞光便也跟着闪烁起来。明灭不定之间,却带着一种庞大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着火神殿长老挥洒而去。 而此时,聂海与洪烈他们那边,正与五殿长老中的金土两个神殿长老相互对恃着,比起此处的热烈,那边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重而冰冷,血腥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 聂海早将自身的血魂怨气全部释放出来,如迷雾般地扩散开来。空气之中,由血魂怨气转化而成的气息中,竟带着一种浓浓的悲伤之情。 这正是洪烈传授给他的泣血心法,虽然练的还不太纯熟,但是他毕竟没有修炼过其他功法,如今一心一意地用将起来,却也不用太多考虑,只需求稳便可。更何况他胸中原本就因以往的经历,而郁结着一股悲愤之气,这更与泣血心法血乳交融,心境的相同,使得这套功法成为最适合他的法术之一。 那浓浓的血雾显得有些苍白,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淹没,变得似幻似真。而那隐而不的杀气与怨恨,便被埋藏在这浓浓的血雾之中。 若说,郜毅的残阳决最大的作用便是大范围地鼓舞士气,那么聂海此时所学的泣血心法,其最大的作用便是削弱敌人。 在这片苍白的血雾之中,金土两名长老同时感觉到了脚下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这让他们变得更为谨慎起来。 土神殿长老原本就是五大长老之中最谨慎的一位,即使对手远弱于自己的,他也不会轻易主动出手。更何况那边火神殿长老吃的那个暗亏,活生生就是一个大意轻敌的例子摆在那儿,有了这一出,原本就以稳妥见长的土神殿长老就更不会轻易出手了。以守为攻,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手段。 金神殿长老的脾气其实不比火神殿长老温和多少,而且也擅长攻击,身体犹为强悍。但是今时今日,他却是遭遇到了克星聂海所释放的血魂怨气,恰好是金神殿长老这种五行属金的人最大的克星。因此,即使再不情愿,再看不起对手,金神殿长老也不愿意轻易上前,反而是一反常态,静静地站在土神殿长老的身后,借助他身上的力量以减轻那血雾所带来的不适。 51浑然天成有默契 ;银米突然自殿中升起,犹如半空中升托的轮明月,允户下,洪烈搭弓引箭,全身的魂力不断地膨胀。朝着他的左手指尖汇去,一道犹若实质的银色魂箭已稳稳地搭在弦上。 箭尖上所在出的寒芒令土神殿长老心中一紧,他的防御虽然强悍,但是如果对方将全力集中于一点,硬扛之下,难免也会出现砒漏。 他略微分开双脚,让身体站得更为稳当,手中法杖绕了个圈,他脚下的地面竟渐渐浮起了一阵灰蒙蒙的波浪。无数细小的灰尘轻轻扬起,开始向上翻涌,土神殿长老的身前,竟出现了一道形状古怪的盾牌。 盾牌的形状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它却将土神殿长老的身体连同后面的金神殿长老挡了个严严实实。无论洪烈的箭射到任何一个点,都会受到不小的阻力。 土神殿长老心中暗暗算计着。表面的阻力其实还在其次,这尘盾除了能起到防御作用之外,对于这种魂力为主体的远程武器更是有着限制性的作用。只要洪烈的这一箭射来,那些飞扬在空中的尘土便会紧紧地咬住它,然后就像大地能吞噬所有的力量一样。将其变为自身的力量。 ,石 厚土载物,泥土的力量原本就是五行之中最为深厚沉重的,也是最为包容凝实的。以洪烈现在的魂力,想要与之正面对抗,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 沈云飞望着这边的战斗,暗暗为洪烈有些担心。要是他真的将弦上的箭射了出去,只怕是要吃个闷亏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洪烈拉弦的右手猛地松开来。弦上的银芒犹如流星一般破空而起。见此情形,沈云飞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嘴角竟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箭并不是笔直射出的。藏,在松开右手的那一瞬间,洪烈的腰身不着痕迹地向右一转,拉弓的左手自然而然地随着身体的转动而利出了一道弧度。于是。那箭便如同银月弯钩,离弦之后。竟是以弧线前进,未到那尘盾之前,便早已改变了方向。而它的目标,竟不是土神殿长老,也不是躲在他身后的金神殿长老,竟是正与部毅斗了个旗鼓相当的火神殿长老!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都大为惊讶。没有人想到,在这种时候,洪烈居然会突然放弃眼前的对手,去对付一旁的火神殿长老。就连沈云飞,在这一箭没有真正射出之前,也未能看出任何的先兆。恐怕洪烈自己,在此之前也并未有过如此的计划,只是见土神殿长老使出那招之后,才灵机一动。改变了战术。 铺天盖地的碎金残阳,已让火神殿长老有些措手不及,而这突如其来的银色箭光,与那耀眼的金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前一后,竟形成了夹攻之势。 的确,如果只有郜毅一个人,虽然可以让火神殿吃点亏,但是要想取得最终的胜利,却还欠些火侯。但是此时,洪烈竟横插一手,日月交辉之下,火神殿长老的优势顿时荡然无存。 这一阴一阳两大功法加到一起,至阴导至阳的碰撞,绝不仅仅是实力的叠加。 火神殿长老猛地出一声怒吼,身体竟突然间蜷成了一团。 仅管遭受到前后夹击,但他的反应却极为迅。一收之下,紧接着便是疯狂的爆,蜷曲的身体猛然间伸展开来,汇聚在身上的火焰犹如火山喷一般地喷涌而出,耀眼的火光,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带着灼人的热浪,同时射向那碎金残阳与射月银辉。 土神殿长老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一圈圈的尘浪在火神殿长老的脚下旋转浮起,替他阻挡着尚未来得及击落的金屑,战斗的重心,仿佛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火神殿长老与部毅这边,就连原本躲在土神殿长老身后的金神殿长老,也猛地出一声狂吼,身上金光大放,整个人犹如刀锋一般旋转而起,竟朝着部毅冲了过来。 三名长老居然同时对付起了部毅,这让部毅身上的压力顿时倍增。 然尔,向来不太稳重的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难得地冷静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与魂力的调动,也并没有因此而生哪怕一丝的混乱。 或许,正是因为气氛的紧张与凝重,才让他来不及产生一丝杂念。在他眼中,另两位长老的攻击似乎并不存在,他只需要小心地控制好残阳之火所产生的碎金效果,至于其他,他不必多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两名兄弟会替自己解决的。 这正是沈云飞在指导部毅与洪烈修炼的时候所采取的方旧,二飞射月、泣血悲歌,这四门道法虽是传自古时期,面自然是不可多得,但是在强大的同时,也带着明显的缺陷。 为了弥补这些缺陷,沈云飞曾试图传授两人素心决,但丰实的结果是,素心决只能帮助两人提升修炼度。但却无法解决由功法自身带来的缺失。于是,沈云飞让他们换了一种方法,由原来独立的战斗,变成了通力合作。 部毅与洪烈相识虽然不久,但是自从跟了沈云飞,却早已经历了好几次的生死之战。 正是这种同生共死的经历,使得侍臣家族那种传承了数千年的配合能力觉醒了。再加上他二人连翻一出同源的魂力收获,无论是从沈云飞那儿,还是从血海领主那儿。都是完全相同的魂气。正是这种完全共通的魂力,使得他二人之间产生了旁人无法取代的默契。 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也不需要动作的暗示,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是呼吸的变化,他们便已懂得了彼此的意思。 按旁人来看,在这种时候,如果想要解决部毅目前的危机,洪烈必须想办法拖住金神殿长老,否则的话,部毅必将陷入三面合围的危机。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洪烈竟然毫不理会金神殿长老,竟是箭尖一转,连三箭,箭箭都射向了已将力量转至他处的土神殿长老。 土神殿长老解决了火神殿长老的危机。却觉自己周身已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扭头一看。三点寒星已骤然而至,每一箭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与力量。 不过,若要与土神殿长老的尘盾们比,这力量似乎还显得有些薄弱,尚无法将尘盾刺穿。感觉到了这一点。被吓了一跳的土神殿长老暗暗松了口气,一面分出神念控制同伴那边的防御,一面将尘盾的力量集中一些,以阻挡洪烈射来的那三箭。 与之前那圆弧偏射的一箭相比,洪烈的这三箭显得有些中规中矩,甚至是连度与路线,都令人一目了然。 当然,这箭的度很快,力量也十分惊人。放到普通人的身上,这样的箭法已算是十分难得了。但是,在看过先前那惊为天人的一箭之后,这样的攻击,即使是三连射,也未免有些平淡无奇了。 “看来,也不是那么有本事嘛。”土神殿长老难免产生了一丝轻敌的念头,至少在他看来,放弃了同伴的危机,转而攻击自己,这绝对是洪烈犯下的一个错误。 这三箭,就算能刺破尘盾,所剩的威力也不足以造成太大的伤害了。可是另一边,等到金神殿长老冲至跟前,部毅必死无疑。 就在土神殿长老兀自摇头暗笑的同时,一片血光竟悄然而至无声无息地绕过前方的尘盾,张漫到了他的身后。他实在不该忘了,对方可不只有洪烈与部毅,还有一个聂海,还有一个沈云飞! 聂海攻击的并不是土神殿长老本人,而是他身旁的尘盾。他并没有硬碰硬地令魂力与之相撞,反而是迂回向后,慢慢地,一点点地,将自己的魂力浸入到了地面。当土神殿长老在召唤尘土之力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也顺便让聂海的魂力也卷入了其中。 也就是在这炎城,在这血海。即便是尘土与空气,也都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正因为如此,聂海的血腥怨气丝毫未被觉,稳稳当当地暗渡陈仓。” 一声轰响,环绕在土神殿长老与火神殿长老二人身旁的尘盾居然同时土崩瓦解,两人的防御突然间消失。所造成的后果,便是一片金芒直逼火神殿长老,而洪烈射出的三箭,毫无阻碍地射入了土神殿长老的胸膛。 配合与默契,或许真的是天生的。仅管认识的时间更短,但是聂海无疑表现出了自己在这方面所册有的天赋。 三人的配合,使得土火二位长老顿时陷入危机之中。火神殿长老由于先前被洪烈的那一箭分心。此时身中大“金镖”纯正的残阳真火,正不断地侵噬着他体内的能量,使得他与天地间火神之力的沟通顿时变得混乱起来。 而土神殿长老更惨,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尘盾竟然会突然失效。而洪烈的那三箭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对于并不擅长度的土神殿长老来说,却是难以躲过的。一连三箭。竟无一落空,而且全都射在同一个地方。 三箭的叠加,其力量足以穿透土神殿长老自身的防御,在他的左胸射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比。,万 52愿为诸魂平冤愤 人漆,尖盾的保护,金神殿长去顿时陷入被海削世屁心气在将尘盾瓦解之后,第一时间便将目标指向了他。 血腥之气中强烈的腐蚀性,使得他不得不硬生生收回脚步,力量的冲撞,在尚未出招之前,便已搅得他胸口一阵血脉翻腾。 到此为止,整个战斗也不过才匆匆过去数十息的时间,蛮妖老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三名神殿长老,对上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会完全落在了下风。 土神殿长老受伤不轻,虽然还不至于表命,但是那贯穿胸膛的伤口,足以使他在短时间内完全丧失战斗力。而金神殿长老,虽然及时退出战圈,但是那些浓郁的血腥之气还是沿着他的皮肤浸入到五脏六腑之中,恐怕实力也将大打折扣。 至于火神殿长老,即使他原本是三名神殿长老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但是由于冲动与轻敌,接连的前后夹击,即使未能对他造成太严重的伤害,但是消耗却也不 相对于这种情况。对手反而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蛮妖老祖抬了抬手,阻止了准备重新投入战斗的三名长老,静静地望向了沈云飞四人。 他很是惊讶,对方竟能有着如此的实力。特别是聂海,那一享用血腥浸入泥土的偷袭,的确是令他刮目相看。若不是他清楚聂海的来历,而且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的确是来自于血海炎城,不然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这人是冒充的。 可现在看来,聂海就是聂海,只是因为投靠了新的“主子”之后,似乎生了一些变化。 “你知道,我原本不想与你们为敌,不管你们是不是来自血妖岛蛮妖老祖说道:“即使是现在,我依旧不愿意与你们为敌。” “是吗?”沈云飞笑了笑。同样示意洪烈等人暂时停手。 “我的确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够让老祖您对我等如此地宽宏大量。” ,万 “实力。”蛮妖老祖说道:“虽然我不清楚各位跟我蛮族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节,但是几位的实力的确让我感到佩服。我想,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能够化解的话,我很乐意跟你们成为朋友。 “能让老祖这么看得起,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沈云飞轻轻一笑。 蛮妖老祖又接着说道:“虽然我看中你们的实力,但是不要以为我就是怕了。实话告诉你,虽然你们有点本事。但是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那就错了。我不怕把丑话说在前头,如今这里已经被我下令封锁了,即使你们有本事走出试炼场。也没办法离开怒焰堡。到不如,咱们来谈谈条件。” “哦?”沈云飞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什么条件?” 景山那边还没弄好。他当然希望时间拖得越长越好。既然对方不急,那他这里,自然也不急着动手了。 虽说那边土神殿长老跟金神殿长老都受了点伤,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卑使是临死之前还能反咬一口呢。更何况以他们现在的伤势,若真是拼命的话,恐怕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若是不理会那些血影,沈云飞自信想要逃出去一点困难都没有。但是现在,里面至少还有几百号人等着救,自己却是不能就此逃掉。 况且,刚才那一战,洪烈他们三个消耗也是不少,有点时间休息一下,又有什么不好呢? 见沈云飞的语气似乎有些松动,蛮妖老祖从容一笑,说道:“几位应该知道魔王殿不日即将开启的事情吧?” “魔王殿?”沈云飞愣了愣。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称了,但那里到底有什么,却还是一无所知。因此。听到蛮妖老祖居然提起这件事,他脸上的好奇到不是装出来的。 见“魔王殿。这三个字果然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蛮妖老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试探着问道:“看起来,几位并不知道魔王殿的由来?” 沈云飞摇了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魔王殿到底是什备来头。 “那你们一定听说过玄天龙城。”蛮妖老祖说道。 “那有谁会不知道。”沈云飞哼了一声。 蛮妖老祖似乎并不在意沈云飞所表现出的不满,继续说道:“世人皆知。只要能找到散落于华夏的九粒龙珠。便能开启玄天龙城。能够进入玄天龙城的人,便能得到上古阳神所留下的神力。可是别忘了,上古时期,可不是只有阳神,而这天地之间。能够获取力量的,也不仅仅只有一座玄天龙城而已。” “你是说,”沈云飞流露几二者道,那魔互殿,竟是古阴神所留下的! 这件事,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而且妙真的真言之中,也完全没有提到。就连花映月的记忆之中,也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要说妙真不知道,那还有可能是因为她的修为还不足以参悟到。可花映月身为阴神一脉,没理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 蛮妖老祖轻轻一笑,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原本就不多。就连身为阴神后裔的枭吴。也都不清楚。 “那你们怎么…””这还要多亏千耸前的那场大战,把我们逼得无处可去,才无意间来到这血海,找到了魔王殿的入口。只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从里面获得力量而已。否则的话,袅吴算什么,就连轩辕皇帝跟女虞、燕王,今天恐怕也无法坐在他们的位子上了。” “既然麾王殿这么厉害,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沈云飞问道。 “你以为我愿意吗?”蛮妖老祖哼了一声:“当初,现魔王殿入口的并不只有我蛮妖一族而已,同时进去的还有苍狼与蜂妖。当初我们就约定好,一同进入魔王殿,得了好处也大伙平分。可是没想到,魔王殿内的关卡比我们想像的要困难得多,这么多年来,我们最多也只闯到第三层而已。” “不过,上一次进入魔王殿。我们都得到了提示,那就是当魔王殿再次开启之时,必定会有人获得里面的力量。所以。这些年来。无论是我们,还是苍蜂二族,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之前的约定,恐怕就要作废了。”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点了点头。 在凶险未明、利益尚未到手之前,三个种族之间尚能保持一种平衡。一但已经知道,这一次必定会得到好处,那么这种临时塔建起来的合作关系,就变得不那么稳定了。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帮你,取得魔王殿的认可?”三少问道:“难道你不担心,为了这股力量,我会反咬你一口?” “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吗?”蛮妖老祖哼了一声:“苍狼与蜂妖早已暗中联手,要是没有我,就凭你们。能对付得了他们两族?要不是你们杀了蛮铁跟赤劫,我也用不着跟你谈什么条件。既然你们看上了那些血影,我甚至可以送给你们。只要在魔王殿内,我们能合作就行。 沈云飞沉默了一下。他到真想知道那魔王殿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但是,要他跟蛮妖合作…… ,灿万 回头望了一眼聂海,沈云飞笑了起来:“真是说得我十分心动啊。只是想要我跟你们合作,这个条件却是…””有什么条件你只管开。”蛮妖老祖坦然应道。 “第一么”沈去飞竖起一根手指:“正如你所说,我看上了那些血影,时他们很感兴趣。这次潜入怒焰堡,我原本也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个没问题。”蛮妖老祖说道:“刚才我就说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把手下的血影全都交给你,甚至是饲养血影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沈云飞抬起断了蛮妖老祖的话。 “我所谓的兴趣,与你想的不太一样。我并不在乎他们的实力如何,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他们的重视。” “的确。”蛮妖老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聂海,点头说道:“我现了,你们似乎可以让血影变得更强。” “不仅是要让他们变得更强。”沈云飞说道:“即然你把他们都送给了我,那他们以后就会成为我的属下。而我对自己的属下,向来都是能予即予的。所以,他们有什么心愿,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他们完成。” “这是理所当然的。”蛮妖老祖点头说道:“只有满足下属的愿望,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昨令,这样”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住,眼中也顿时闪出了怒火。 沈云飞笑了起来,侧头问道:“作为这些血影原来的主人,不知道老祖知不知道,他们心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我要是想达成他们的愿望,你觉得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这话实在是不用多说,只消看看聂海的眼神就知道。 这些所谓的血影,无一不是被蛮妖控制,以噬亲之怨,变成如今的血腥罪孽之身。如果要问他们最想做的是什么,毫无疑问,便是将所有蛮妖赶尽杀绝,碎尸万段! 53怒火攻心神无主 二汉用“愤怒,两个牢,绝对不够用来形容蛮妖老祖贞一,“情 此时,在他那张狰狞的脸上,颜色正夸张地生着变化。由红变蓝,由蓝变紫。这种色彩的变幻甚至已经扩展到了全身,一层层愤怒的光芒在他身上闪现,最终化为一片怒火。 “小子!你是在找死!”蛮妖老祖大声吼道:“跟你讲和,不是我们害怕。可是你把我的善意狠狠地践踏到了脚下,为此,你将付出惨痛的代价,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满腔的悄怒将这声音扩大了无数倍,整个大厅都被震动得颤抖起来,仿佛在畏惧着蛮妖老祖的怒火。 沈云飞挖了挖耳朵,扭头看了一眼景山那边,大声地问了一句:“喂,你那边还要多久?” 景山没好气地白了沈云飞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叫你拖延点时间而已,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半个时辰呢,你顶着吧。” “半个时辰啊?”沈云飞转过头来,对蛮妖老祖说道:“实在不好意思,那边还有半个时辰才能结束。虽然我很不喜欢听你的废话,但是现在,我不介意你再多说一会儿。继续 蛮妖老祖这会儿已经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他在那里表达着内心的愤怒,而对方这个毛头小子。却只当自己是在说废话而已。 这回,他一句废话也不说了,顺手祭起一道红光,朝着血池的方向丢了过去。 在他看来,那个景山才是这群人的领,至于沈云飞,还不配让他亲自动手。 可惜的是,他的力道用得似乎有点小了,那红色的光芒在空中弧线划动,还没前进到一半,突然就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紧接着,光芒中的火焰便如同水花一般四溅开来。 散落的魂力向夕,铺盖,烙出一个平平的圆形,而在那红光之下,一片银色的墙壁也渐渐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红光渐散,那银色的城墙也随之消失。从这里到血池之间的那段距离仿佛什么也没有,但是人们却能够感觉得到,那道无形的墙壁依旧在那儿,就如同一道城墙,阻挡着任何力量的入侵。 景山眯着眼睛瞧了一眼,似是有些赞许地说道:“好像还有些脑子嘛,知道提前预防。” 始作甭者沈云飞嘿嘿一笑,拱手道:“过奖,过奖。雕虫小计而已,也只有那些四肢达却脑内空空的家伙。才会上当。搞得我都有点飘飘然然,不知所以了。不要这样,真不要这样,否则我会把自己看得太高,跌下来也一定很惨。” 他一面说着,脚下却已开始移动。看起来度并不很快,甚至带着几分悠闲,但是蛮妖老祖等人却惊讶地现,自己竟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沈云飞身影。不仅是身法追不上,就连目光。也因为时常出现的跳跃而失去目标,有些眼花燎乱。 “专心一点,否则会吃亏的。” 银光一闪,沈云飞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站到了蛮妖老祖的面前,不足一臂之遥,只要一伸手,便能将其抓住。 沈云飞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一通乱逛,竟然站到了这么近的位置,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洪烈等人更是大惊,想要过来援救,却也太迟了。 只见蛮妖老祖一声冷笑,双臂犹如一道铁箍,轰地向前扣拢,那种恐怖的力量,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亲自体会得到。 惨叫声与骨头碎烈的声音同时响起,洪烈等人忍不住紧上双眼,不忍看到那种惨烈的场面。心中,一片冰冷的感觉四处漫延,难道他们的希望,竟是如此轻易地就破灭了吗? “哎呀,真是大意了。还好,有惊无险。”沈云飞的声音忽地自半空中响起,洪烈他们赶紧又将眼睛睁开来,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一 此时,沈云飞好端端地飘在半空之上,别说是死,就连头丝儿也没有少上半根。再看蛮妖老祖跟前,金神殿长老已是骨骼尽碎,像一堆烂肉,软软地滑倒下去。 沈云飞何等眼力,就算是乱逛,又能瞎眼苍蝇似地撞错地方?那一抹惊慌之色,只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没想到骗过了蛮妖老祖之余,却把洪烈等人也给吓了个够呛。 ,王珐比北 早在他冲至蛮妖老祖跟前之时,便已用魂力卷住了金神殿长老。他有意装出一副失足踏错的表情,就是要让蛮妖老祖以为,他只是不心走错了步子而已。 若是存心接近,蛮妖老祖还不一定就敢立刻动手,芯且二复心有什么陷是对年若真是失操。那众种机会一小能放过。 恰在这时,洪烈等人的惊呼,就像是为这场表演标明了注脚,令蛮妖老祖更加相信沈云飞真是失足。如此全力一击的抓扣,势必能将沈云飞捏得粉身碎骨。 却不料,沈云飞早已料得先机,逃走的时间也拿捏得非常准确。一转一送,已将早已控制住的金神殿长老送进了蛮妖老祖的怀里,其位置网好就是沈云飞先前所站的地方,分毫不差。 蛮妖老祖原本就毛被沈云飞给气得怒火攻击,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此时全力扑击,哪里还有半分余地。此时即使明明现目标已生了改变,却也再收不回力道,除非拼着重伤,强行中止前扑的势头。 若换在平常,即使是拼着重伤,或许他也会立刻收手。毕竟。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可是他的五大长老之一,不可多得的心腹手下。 可是现在,蛮妖老祖的怒火早已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他要杀了沈云飞,任何人的阻拦,都将被卷到那愤怒的火烙之中,被烧得尸骨无,存。 于是,金神殿长老便如此成为了蛮妖老祖怒火下的第一件牺牲品。仅管立亥,蛮妖老祖就已经后悔了,但事已至此,即使再后悔,也多说无用。 愧疚与悔恨就像一桶油,烧上了那早已炽烈的怒焰之上,一时之间,蛮妖老祖整个人就如同一团烈焰,两眼通红,全身肌肉爆涨,嘴唇收起,露出锋利尖锐的獠牙。 他的两只手就像鹰爪一样地钩起,手背上绷起一条条毒蛇一样的青筋,铁钩似的指甲变得越来越长,同时,整个脊背也如愤怒的野兽一般高高地拱了起来。 耳中,就只听得一阵阵“咯咯”的声响,那是骨骼磨擦所出的声音。 就在这愤怒的火焰之中,蛮妖老祖仿佛已变成了一头噬人的怪兽! ,万 “走火入魔?!” 沈云飞望着无论是从外形还是气势上都生了惊人变化的蛮妖老祖,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到底是何原因。可再看一旁,亲眼目睹了金神殿长老之死的土火两位长老,却是脸色铁青,面露恐惧之色。 “老祖!” 土神殿长老一声疾呼,朝着蛮妖老祖扑了过去,似是想要将其扑倒。但是蛮妖老祖似乎并没有认出自己的属下,愤怒的火焰蒙蔽了他的双眼,把眼前的一切都当成走了自己的敌人。 一拳挥出,迎上前去的土神殿长老竟被撞出数丈之远,身体重重地撞到石壁之上。 幸好在撞击之前,他已召唤出大量的黄土,将自己的背心护住,可是当他摔到地上之时,背上的土甲也尽数碎裂,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 “什么情况?”洪烈等人纷纷望向沈云飞,以为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沈云飞这会儿也正纳着闷,但片刻过后,他恍然大悟。 “误打误撞他指了指血池所在的方向,“我原意是想激怒蛮妖老祖,让他丧失一些理智而已。但是我忘了,六魔天魔阵已被景山开启,在这阵法里,他的愤怒被扩大了无数倍,不狂才怪。只是我没想到”啊!走了!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蛮妖一族,体内流有兽血。一但心智被迷,六神失主,便有可能走火入魔,以至狂。难道说,在六欲天魔阵的作用下,真把这老家伙气得兽性大了?” “那蛮妖兽性大之后会怎么样啊?。洪烈问道小心地后退了两步。 “这个”书上到没有具体描述。”三少说道:“不过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恐怕是连自己人都分不清了吧。要不然”当心!” 正说着,狂的蛮妖老祖已扑至郜毅跟前,部毅一时闪避不及,只得以手中残阳魂剑去挡。 可是,那无坚不摧的残阳魂剑刺上蛮妖老祖的胸膛,竟是划出一片火星,而蛮妖老祖的胸口上,连皮都没有刮破一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好像砍到了岩石上一般。 部毅大惊,再欲退让已来不及。幸好沈云飞现及时,已闪甚至郜毅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甩至一旁。而他自己却已暴露在蛮妖老祖的面前。 只觉得腰上一紧,沈云飞已被蛮妖老祖抓起,就如同拎起一只布偶。而眨眼间,另一只“爪子”也伸了过来,欲将沈云飞直接撕成两半” 54六欲天魔幻似真 沉匠飞卜前仰救郜毅!时,便早凡看准了蛮妖老祖会来加一引六只是,他仗着有龙魂护体,对付一个早已神魂无主的蛮妖老怪,自是没有什么凶险。想要挣脱,也当费不了多大力气。 只是,他用了用力,却觉那来自腰上的力道竟是大得离谱,完全无法挣脱。再一动用魂力,却只觉全身魂力竟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涌去,直把沈云飞吓出一身冷汗。 难道,这蛮妖老祖竟还暗藏了什么手段,否则的话,完全不懂如何趋使自身魂力的蛮妖,又怎么可能连自己的魂气都能硬生生扯了去。 他这一惊,目光自然而然地便望向蛮妖老祖。 却见那蛮妖老祖两眼瞪得滚圆。嘴巴张愕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而他盯着的位置,却正在自己紧抓着沈云飞的那只手上,整条手臂直至手背上全都青筋暴起,像是使了很大的力,却不是想要抓紧,而是像要把手里的“东西”给甩出老远。 只可惜,无论他如何用力,最多也只是全身颤抖一阵,这分明是身不由己,无法动弹的表现。 看到蛮妖老祖这副模样,沈云飞便知道,这绝不可能是这老家伙在有意演戏,而是又生了什么状况。三少探头往下看了看,只可惜视耸都被挡住,无法看个真切。只觉得就在蛮妖老祖的脚下,似有一片暗紫色的光芒。但这光芒到底是从何而来,却再也看不到了。 沈云飞正想着换个方向,从另外一边看看,突然听到一声惊呼:“怎么回事!这什么鬼玩艺儿!” 扭头一看,却只见火神殿长老的脚下生出一片诡异的紫色符纹。每一道符纹之上,都伸出一缕纤细如烟的丝线,紧紧地将他的双腿缚住。而他整个人也如蛮妖长老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沈云飞望着那紫色的符纹,隐隐间似觉得有些眼熟。尚欲细看,眼角却膘到野视中的紫光远不止蛮妖老祖与火神殿长老脚下的那两片而已。 此时。除了景山所在的血池方向,此处每一个人的脚下,竟都生出了一片诡异的符纹图案。 那些符纹就像一座座奇异的牢笼,将所有人都牢牢地束缚在原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介入了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 等等!景山那边为什么会没事? 沈云飞突然想到一点破绽,难道说,这些东西都是那家伙搞出来的 成? 想到这里,他抬眼便朝着血池方向望去,却正膘见景山面露异色,也正睁眼朝着这边张望。 “你搞什么啊”。沈云飞大声问道。 景山怔了怔,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意思这些符纹可不是他给弄出来的。不过,他随即又冲沈云飞轻轻一笑,目光朝着地上一瞥,随后就又闭上了,好似全不当这边所生的情况是一回事儿。 这算怎么着啊? 沈云飞顺着景山先前瞥那一眼的方向望去,似乎也没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这是六欲天魔阵被触了啊。 原来,在此之前,景山为了利用六欲天魔阵中的能量,毛在暗中修复了部份阵法。这个阵法无意间又催动了蛮妖老祖的愤怒,使得他深陷疯狂绝境。 这种愤怒与疯狂,又从某种角度上加了六欲天魔阵的运行,于是乎。便如同一座巨大的轮盘,硬生生将这座废弃了不知多少年头的古阵给彻底地激了。 “六欲天魔阵么?。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沈云飞到也不再惊慌失措。反而定下心来。据他所知,六欲天魔阵虽是凶险异常,但也并非无解。只要能婆战胜内心魔障,要破此阵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欲破六欲天魔阵,便须深入欲念之中。许多人往往就会因此而迷失本性,沉沦于欲念魔海,无法自拔。 沈云飞静静地看着阵中众人,此时都已显露出入幻的征兆。 像是蛮妖老祖。便是一脸的杀气。眼中虽是一片茫然之色,但也难以隐去其愤怒的目光。想必,即使是在阵中,他也依旧无法平息内息的怒火,或者说,他本身的欲念,便与是满腔的愤恨? 与蛮妖老祖神色相若的,到不是他那两名长老,反而是聂海。望着聂海那呆滞的神情中流露出的浓浓杀意,便不难猜想,他在幻境之中。恐怕正经历着一场大战,为的。也就是替他的亲人们报仇雪恨吧。 其余众人的神色都是各异,或悲或喜,都在经历着各自心中的欲念。 沈云飞被蛮妖老祖抓在手中。离了阵眼,反到是可以用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各人的表情。”者,他技份悠闲很快就被打破不知蛮妖老祖在纫蜷了些什么,他的手指竟然渐渐松开,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了许多。 沈云飞感觉到腰上力道已松。轻轻挣扎了几下,便已脱身,身体自然向下落去。 而在下方,早有一片紫色的符纹在那里等着他。 三少下意识地便提了一口气。不让自己落入符纹之中。但那符纹中却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死命地向下拽去。 终于,沈云飞还是无法抵挡那股强大的力量,逐渐下沉,被拖入一片无尽的深渊之中,, ,”云飞”,云飞,,醒醒 似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呼唤传入沈云飞的耳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沈云飞动了动眼皮,眼前的一切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一张美伦美焕的容颜渐渐浮现在自己眼前。 “语集?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云飞一翻身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凤语梦。 跟并的人儿突然脸色一冷,寒声道:“我不在这儿,却又该在何处?。 一见凤语梦生了气,沈云飞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咦?” 他正欲分辨,却觉四周的情形似乎有点不对。他怎么会躺在床上。而且还只着了一件内衣。而且,所在的这个房间明显有些陌生,但房中的一切一一看来,却又有些熟悉之感。 再看跟前的凤语梦,似幻似真,与往日所见似乎又有些不同。 “咦?你的头盘起来了沈云飞突然现了不同之处,顿时便开口说道。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凤语梦忽地起身站起,转身便朝门外 去。 沈云飞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不对。 正犯着糊涂,却见凤语梦兜了个圈又回来了,手里竟然捧着一杯香茶。 “我看你还是先喝口茶,醒醒酒。一觉醒来,我看你是什么事儿都忘了。”语梦虽是语带嗔怒,眼中却是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是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来。 沈云飞是做梦都希望凤语梦能这么对待自己,奈何对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轩辕大殿上当着轩辕大帝的面拒绝了那庄婚事。可是现如今,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居然就在眼前。而且还如此对待自己,就算是在做梦,沈云飞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看着凤语梦递来的香茶,嗅着那淡淡的茶香中混杂着的异样香气,沈云飞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好疼! 难道真不是在做梦?难道, 凤语梦看着沈云飞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由说道:“还当自己做梦呢?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痴的 沈云飞呵呵一笑,接过那杯香茶。不好意思地低头抿了一口。忽又想起一事,顿时问道:“部毅、洪烈他们呢?” “亏你好意思问。”门帘一动,花映月端着脸盆走了进来:“昨天晚上你们几个醉得不醒人事,把个花厅都搞得不成样子了,还得我慢慢收拾。你现在到好,一醒了就问他们怎么样。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给累着了。” “是”是吗?。沈云飞怔怔地放下茶杯,又从花映月的手中接过帕子,用力地一阵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事。 “不对”。他猛地一个挺身,“蛮妖老祖呢?!” 这一句话,顿时让凤语梦跟花映月愣在当场,映月更是把手探了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怎么还挂在嘴边上?昨天晚上做梦了吧?” “做梦?。沈云飞敲了敲额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恍惚之中,好像是记得那事儿似乎已经生了很久了。可为什么。就像是刚刚才生过一样呢? 他稀里糊涂地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见凤语梦已捧来了衣服,竟要服侍他穿上。这一下,可是让三少受宠若惊,慌碍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至于刚才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却早已不知抛到何处去了。 就这么拧手拧脚地穿上衣服。却听得屋外传来一阵笑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比,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55镜花水月存一念 二纱窗朝着庭院中望去,只旦那花园之中人影晃动,不时地传来阵阵欢笑之声。笑声中有男有女,或是老迈爽朗,或是天真活泼,光是听着,便是令沈云飞的心情为之一悦。 此时,有人高声唤了一句:“云飞,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起来?昨晚也没见你喝多少啊,怎么就醉成这个样子 听声音,像是皇甫华。 沈云飞摇头一笑。刚要往外走,便又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说道:“他哪儿是喝多了。怕是醉在温柔乡里,长醉不愿醒吧?” 这话一听就知道,肯定出自皇甫静之口。沈云飞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凤语梦,只见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薄薄的粉色,似是羞怯,又似有些恼怒,轻轻地向着窗外“啐”了一口,那种喜间含怒的表情,越地显得诱人。看得沈云飞都快呆住了。 花映月扭头看了他们俩一眼,只是淡淡一笑,转身便出了房去。随后,便是听到她说道:“臭丫头,皮又找痒了不是?要不,我今天就替云飞向你哥提亲,把你也娶过来?” “我才不要!”皇甫静大声说道。 接着,又有一女说道:“为什么不要?难道我们家云飞,还配不上你不成?” 这话的语气似乎有点奇怪。但听声音却是耳熟,不是温如霞又是谁? 连她也在这儿?而且还说” 沈云飞兀自出神,只觉得凤语梦在一旁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还不赶紧出去,要再不出去。指不定他们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那就让他们说去。”三少一把拉起凤语梦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放。 却不料凤语梦瞪了他一眼,用力地将手甩开,说道:“你到是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不想背着这么个名头。没人的时候你要怎么着都行,现在这么多人,你还要不要我以后见人了?” 沈云飞一想,也觉得有理,嘴上却还是说道:“不见就不见好了,我巴不得就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你就行了,别人最好谁都看不到。” 话虽是这么说,脚却已经在往外走了。临出门前,眼角扫到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却是以前挂在碎天崖封伯熙住处的那一幅。 只是再初这画只是白描,如今却已上了颜色。看看画中着色笔法,似乎是出自自己之手,但沈云飞无论怎么想,却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这画上了颜色。 出门来到院中,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什么人,正在那儿说笑。皇甫华、皇甫静、温如霞,好似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而被围在当中的,赫然便是沈云飞的老爹一沈天一。 只见沈天一怀中抱着一男一女两名孩童,男孩大约四五岁,女娃稍稍小一点,但也有两三岁的模样。两个孩子长得是粉雕玉琢。手里抓着冰糖葫芦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沈云飞一见那男孩,便觉得他眼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此时手中虽是拿着冰糖葫芦,眼中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手中那串儿,好似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要把那一串儿冰糖葫芦也给骗过来似的。 女孩对于这种觑视似乎毫不在意。一面伸出粉色的小舌头,用力钵着葫芦上的冰糖,一面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路四下里打量。 看到这边人影一动,她立刻便伸出小手,高声地叫了起来。 “爹!” 啥?爹?难道, 沈云飞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小姑娘,脑子里恍然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对了!这是他的女儿,是他跟凤语梦生出的女儿。而那个小男孩,则是他与花映月所生的儿子。 儿子,”女知,自己什么时候当父亲了? 正在恍惚间。小男孩已挣脱了沈天一的怀抱,直奔沈云飞而来。女孩的动作稍稍有些慢了,但也是执着地滑下了爷爷的膝盖,步履蹒跚着地朝着沈云飞跑了过来。沈天一小心翼翼地放了两个孩子下地,跺着脚骂道:“这两个小家伙,亏得我抱了他们俩半天,还给买了冰糖葫芦,一见老子来了,就不认爷爷了。真是的,白疼他们俩了!” 他嘴上虽然是骂,但脸上的笑意。却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瞧得出的。 沈云飞一把搂住两个孩子,全然不顾冰糖葫芦上的糖汁沾到了自己身上,只顾着看看这个,又亲亲那个,心里七上八下,好似高兴得过了头。 “别光顾着那两个”这儿还有一个呢!”老头子又在那边叫了一声,沈云飞顺眼望了过去,却见温如霞满脸含羞地站在老爷子的身后,看那体态,竟是已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难道,她也, 沈云飞真是有些喜出望外了。怎么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好像一点儿都不记得似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全都不记得。只消他细细一回想,所有的事 包括他何时娶的凤语梦跟温如霞,又同时将花映月也纳为侧室,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只是,当真的融入到这一切之中的时候,沈云飞却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皇甫华凑到沈云飞身前,伸手在他眼前一晃,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像是酒还没醒呢。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嗯?什么日子?”沈云飞怔怔地问道。顿时引得众人一通哄笑。 还是怀中的男孩儿脆生生地说了句:“今天是爹爹二十九岁生辰。俗话说,男不做三,女不做四,所以二十九,就算是爹爹的三十整寿!”“什么?我二十九了?”沈云飞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已留起了胡须。怪不得看着皇甫华也觉得有些怪异呢,原来都是胡子给闹的。 难道说,自己记忆之中。前往血海的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那这中间所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统统不记得呢? 沈云飞正试着回忆这八年之中到底生了些什么事,却听得怀中的男孩儿已在说道:“爹爹上个月就说好了,今天要带我们去蓬莱阁,看望妙真姑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是吗?”沈云飞回头望了一眼跟过来的花映月与凤语梦小声问了一句:“那上京城,” “云飞不用操心皇甫华接口道:”景台阁会把一切都料理好的,洪烈他们也都留守在上京,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现在袅吴已灭,剩下的一些山精野怪,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然的话,你大哥我又怎么敢跑出来偷懒呢?不过啊,你也赶紧点收拾一下,太子跟师傅恐怕都要等急了 “哦,太子跟师傅也要去吗”、沈云飞嘴里糊乱回应着心中却是想起,原来自己早就不是上京之主了。 就在与袅吴的决战之后,他便向轩辕大帝辞去了上京太守一职,将城主之位交给了义兄皇甫华,由景山率洪烈、郜毅、聂海等三家侍臣扶佐。而沈云飞自己,则是带着一家老回到望龙镇,过着富甲一方的悠闲日子。 眼下这座宅院,正是轩辕大帝所赐,就在玄天龙城外的龙心岛上修建的。 一想到这些,沈云飞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起来,对于心中的种种疑惑,也立刻一扫而空。 “嗯!我还真是睡迷糊了,咱们这就动身。去蓬莱阁。找妙真叙叙旧,顺便看看海外风光。” 既是早已决定的出行,那些锁碎的事情自然是用不着沈云飞去操心的。花映月忙里忙外。早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一家人登上云舟,乘风而行。一路上,与太子、师傅、皇甫华几人谈天说地,一路欣赏沿途风景,所有凡尘俗事,通通抛诸脑后。儿女承欢膝下,又还有未出生的婴儿可以欺待,这种日子,也可谓得上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一眨眼,蓬莱仙岛便近在眼前。件见得妙真,又是一番热情接统 第二日清晨,沈云飞独自登上峰项,望着峰下那渺渺云雾,心中不禁茫然。 这一切,到底是幻是真? 若说是幻,但那种种记忆。却是无比鲜明清晰,每一分回忆都格外地值得真惜。 可若说是真,那一切也太过顺利了。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化为过往云烟,而摆在眼前的,却是自己一直所向往的自在逍遥。 “是幻是真,也不过只在你一念之间而已。”淡而如水的声音在云飞耳畔响起,云烟飘渺之间,妙真的身影犹如红尘出世的仙子,飘然而至……妙真”沈云飞回过头,看着那如水一般透明的容颜,不禁喘吁感叹。说到底,也只有在妙真面前,自己才能保持一分纯净的心境,去看待眼前所有的一切。 “你是说。如果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就会是真的吗?。沈云飞问道。 妙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向远处,那起伏不定的云烟。 沈云飞不甘心,又问道:“要是我相信这些都只是幻觉,那它们又是否会真的生呢?或者,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呓想出来的。只要我心念一动,所有的一切,便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妙真回头望了沈云飞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沈云飞深吸了一口气:“你什么都不说,自是有你不说的道理。那我问你一句。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这一回,妙真笑了,轻声说道:“人生在世,原本不过就是镜花水月,你又何必苦苦追问,眼前所见,到底是幻是真呢?所要问的,不过是你愿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罢了 56七情六欲神魔君 镜花水中月,飘飘渺红尘。 沈云飞眯着眼睛看了妙真一会儿。似是在咀嚼着她刚才所说的话,又好似若有所思。 渐渐地,眼前的迷雾似乎正逐一淡去,隐藏在雾中的止峰逐渐显露了出来。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椅,还有那行走于山道上的楼夫、方士、隐匿在树丛中的鸟兽,也都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耳中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起初只是些许鸟兽鸣叫,后来又多了些人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如小溪流一般汇聚起来,逐渐变成了一股巨大的洪流,其声震震,轰然如雷。 沈云飞望着眼中那千姿百态的世间万物,只觉得世间一切,早已尽收眼底,只是耳中的声音越来越杂,却是再难分辨听到的到底是些什么。待时间稍长一点,便觉得双眼胀痛无比,耳中更是犹如钢针直插入脑,头痛欲裂。 他眉头紧皱,忍不住呻吟了一句,心知自己已进入一种玄妙境界。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于是,他赶紧收敛心神。不再理会那继续在眼中浮现的缤纷色彩,也不去留意耳中那嘈杂的轰鸣。 呼吸之间,眼中的景色已生了变化。那五光十色的光景逐一退去。只剩下一片广阔无垠的大海。海天相接,潮起潮落,天地一片清明。而耳中的声响,也逐渐被那潮涌之声所掩盖了下去。 当这一切趋于稳定,沈云飞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重新打量起自己所处的位置。此时,他依旧站在蓬莱阁山峰的顶端,只是四周的景色却生了巨大的变化。 往后看,是那繁花似锦、云烟飘渺的红尘世界;往前看,却是一片海天相接、碧空万倾的广阔天地。 沈云飞就站在这悬崖的顶端。往后一步,便是富贵温柔乡、自己一生之中所有的向往。皆是唾手可得。而往前一步,却是抛却世间红尘。出凡入圣。 突然,沈云飞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身,再也不看那海天清明的朗朗乾坤,却是要朝着那繁杂纷乱的红尘世界走去。还没等他迈步。妙真的身影陡然出现,挡在了沈云飞的跟前:“难道你还没有看清,竟是要选择自甘堕落红尘吗?” 沈云飞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并非没有看清,我往这边走。正是因为我看得太清楚了。” “哦?”妙真面露异色。 “这还需要我解释吗?”沈云飞一指身后那片清明世界:“别看那里一片风平浪静,可是暗涌风暴。随时都会一触即。我若真是走了那边,才真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又指了指前方,继尔说道:“红尘纷乱、心魔肆虐,的确是很烦。但我本就生自红尘,又有什么资格将这些原本就属于我的烦恼抛诸脑后?” 妙真愣了愣,问道:“你选这边,真不是为了红尘中的富贵荣华么?” 沈云飞又笑了起来:“我既然是凡夫俗子,那富贵荣华当然也是要享受的。” 妙真的眉头皱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沈云飞,似觉得他的话自相矛盾,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用不着这么看我。”沈云飞笑道:“我的话,可以说句句都是真的,也可以说句句都是假的。要是你分不清楚,我却可以告诉你。是真是假,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不过,我却是知道。无论我选择的是红尘还是入圣,结果都没什么两样。因为无论是往前还是往后,最终都没能逃出这片镜花水月而已。既然都是幻镜,我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舒服一点的路来走呢?” 听到这话,妙真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已能看破这一切?” 沈云飞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有望龙眼,却还没能达到看破红尘的地步。你所布置的这个幻境,看似毫无破绽,让人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入了你的圈套。但是,你却留了了一个重要的破绽。我只需要看穿这一点,自然就不用再怀疑了。” “破绽?。妙真眉头轻蹙,反复的回忆着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沈云飞嘿嘿一笑,说道:“你从我的记忆之中创造出了这个红尘世界,把我心中所想的全都一一实现了。但你恰恰忘了,人性虽然贪婪。却不是真的妄图得到一切。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你所创造的这一切我虽然想要,但却不是非要得到不可。”“如果是一般人,多半就会沉迷于红尖而儿旧。你觉得我可能不是般人,那么在看尽荣华些心;自然会选择出凡入圣的道路。所以你又特地给我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可没想到我居然会放弃。于是,你就亲自出现,就像是要替我指点迷津一般。疏不知,这一点,恰恰就是你露出的最大的破绽。” “哦?。妙真挑了挑眉。 “就是这个,表情沈云飞指着妙真的眉心说道:“如果你真是妙真,就该知道,什么凡入圣。什么悟道修真,绝不是我的梦想。自然也就不会跑来给我指点什么方向了。你装谁不好,偏偏要装成妙真。这真是让我想看不破都难啊。你要是装成语梦,或者是我师傅,说不定你说什么我都听了。说到底。你是把我看得太高,而我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 “好一个凡夫俗子!” 随着一声大喝,周遭风云尽散,无论是那红尘繁华之地,还是无根广阔天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沈云飞依旧还是站在那蛮妖试炼之地。血池之畔。与先前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紫袍、浑身缠绕着紫气的男人。 说话的,正是这个男人。他笑盈盈地望着沈云飞,眼中既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欣赏。多多少少。还有着那么一丝失败后的不甘与铿败。 沈云飞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眼熟。但这种眼熟并不是指他曾经见过这个。人,而是他身上所散出的气息有些似曾相识。 是景山! 不知为何,打沈云飞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便想起了景山那张近乎妖孽的脸来。难道说,那年头的家伙。一个个都喜欢把自己搞成这副? “不要把我跟那家伙相提并论。我跟他可是没有关点关系景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云飞的身侧,而他这句话,像是早已看穿了三少的心思似的,竟抢先否认。 那紫袍人眉头轻挑,嘴角浮出一丝笑容,对景山说道:“你既然这么怕承认与我之间的关系,那干嘛又要把我叫来呢?” 景止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想过要找你,只不过看到你摆弄的这个玩艺儿有趣,想借用一下罢了。谁知道这些家伙心中的欲念这么强。居然能把你这个千年老妖怪都给吸引来。” “原来只是巧合啊紫袍人笑了笑,伸手一指沈云飞。对景山说道:“这就是你选的下一任主人吗?不得不承认,你这次到是挺有眼光的。 “我向来都挺有眼光。”景山再次哼了一声,下巴高高地抬起,似对那紫袍人多有不屑。 看着景山如此反应,沈云飞有些搞不清楚这紫袍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感觉起来,到像是两口子在吵架斗气一般。 两口子?不会吧?这两个家伙,可都是,男的耶! 沈云飞心念刚动,两个家伙顿时不约而同地回头瞪向沈云飞,同时吼道:“胡思乱想什么”。 这一声吼,无论是语气、节奏、还是音调,竟是如出一口,奇迹般地一至,沈云飞心中的问号又多了一大堆。 “算了。”景山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不告诉你,你肯定还会继续乱猜,说不定越猜越离谱。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的挛生兄弟,名叫玄墨,曾司掌人间六欲。” “六欲天魔?!”沈云飞失声叫道。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六欲天魔阵非同一般阵法,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是六欲魔君亲手布置的。如此说来,他能逃出生天,还真是。 “你也不用惊谎。”景山说道:“世人常把六欲视为心魔,所以才给了他个六欲天魔的称号。实际上这位,可是地地道道的阳神转世。” 玄墨轻“哼了一声,也跟着说道:“你怎么只说六欲。不提七情呢?难道说,你这个七情圣君,就能跑得了?” “七情圣君?。沈云飞望向景山,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景山还有着这么一个身份在里面。 原以为他是景山仙主已经够了不得的了。想不到,他真正的来历,却比仙主更为可怕。 “都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景山说道:“前世我的确是司掌人间七情的神官,但是今世,我就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麒麟而已。” 普普通通?还而毛? 沈云飞望着眼前的两个大有来头的家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57欲往魔殿探虚实 。古以来阴神与阳神芒间的争斗,就从来没有停止曲仁洲渚神的位置,也时常都在变动。 就连水神共工的坐骑洪喜,如今都可以下界为妖,两个神君转世为麒麟,也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云飞很快便接要了景山身份的转变。反到留意到在场除了自己与这两个家伙之外,其余的人却还都处于昏迷状态,表情各异,就像是在 梦。 “他们”,没事吧?”三少指了指洪烈他们,不无关切地问道。 “用不着担心。”景山说道:“毕竟能这么快就从六欲天魔阵里出来的,你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就算他们看不透,一会儿也是可以唤醒的。只不过,能多在幻境时面经历一番,对他们的修为也有不少好处。” 听了这话,沈云飞便不再作声。 毕竟,人生在世,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不少的遗憾,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时候,希望时间可以倒流,以避免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而现在,能够在幻境中经历一下。便等于提前预知一些东西。对提升洪烈等人的修为,自然是有好处的。即使他们本身的魂力不会增加。但是个中的领悟,却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那这几个蛮妖也”。沈云飞指了指蛮妖老祖,想说:“难道这几个家伙的修为也能得到提升?”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换来景山与玄墨嘲弄的眼神。他也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傻。 这阵法既是玄墨布置的,那想要放谁出来,岂非就他一个念头的事。若非如此,就得有跟他一样的眼力,可以看破幻阵,自己出来。沈云飞别的自信没有,对于自己的眼力嘛,还是颇有自信的。他心知,若非玄墨变成妙真,让他看出了破绽,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出来。至于那几个蛮妖,想要看穿幻阵,除非他们心中真是毫无欲念。 要说蛮妖老祖等人心中没有欲念,那无疑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他们自行突破六欲天魔阵,就更不用说什么提升修为了。 自己居然犯下这种毫无水准的错误。沈云飞是羞惭相交,只得呐呐地干笑两声,把这尴尬带了过去。 既然得到玄墨的相助,蛮妖这边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沈云飞确定了洪烈等人无恙,便又开始琢磨起那魔王殿的事情来。 他想,既然这玄墨就住在炎城。那他肯定是知道这里面的情况的。只是,自己该如何开口呢?跟他又不熟,, 他这儿网一动念头,便觉景山与玄墨又同时向自己看来,表情中带着些许怪异。 景山咳嗽了两声,凑到沈云飞耳边悄声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虽然出了幻境,但本身还是站在六欲天魔阵的范围之内。在这里面,你的什么想法都逃不过那位的耳朵,所以么,” “呃,”沈云飞顿时窘得满脸通红。 自己还琢磨着要怎么向对方开口。没想到自己那点儿小心思早就被别人给看穿了。有谁愿意自己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被人一眼看透呢?这种感觉,与被人扒光了游街没什么两样,令人非常不爽。 沈云飞刚刚腹诽了两句,猛地又想到。自己在这儿不爽,对方岂不是也都知道? 他瞄了一眼玄墨,见时方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是其眼神中隐藏的戏徒却是一览无余。 即使心里明白,对方的身份特殊,其实力也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无法隐藏想法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沈云飞就是觉得不爽,心念一动,竟是运起素心决的口决,闭着眼睛调息起来。 他这一动用素心决,整个人便进入一种玄妙状态。身、心、气、魂合为一体,脑海中顿时显现出一片空旷的世界。 你不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吗?我什么都不想,看你能看到什么。 景山算是与沈云飞接触了一些时侯。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轻轻一笑之后。便不再说话。 玄墨却不知道三少竟有如此本事,就看他突然两眼一闭,紧接着,便感觉到六欲天魔阵中出现了一片空白。再仔细一看,便觉那空白之处。正是沈云飞的识海所在。即使六欲天魔阵再强大,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硬是将那空白填补上去。 见玄墨面露异色,景山哈哈笑道:“你没办法了吧?这世上,总算也有能让你吃憋之人。” 玄墨又试了几次,果然无法再看穿沈云飞的意识,惊讶之余,却又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真是没想到,习”七竟有人能做到静心止的确是拿他没有办法,骤出什也好。你们不是想知道魔王殿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有他这本事,到真是可以去探上一探。” 沈云飞虽是封闭了识海,但并不表示他听不到两人的谈话。一听玄墨说到这个”立刻睁眼问道:“魔王殿?难道真有魔王殿,真有阴神留下的上古神力?” “这怎么可能。”景山瞪了三少一眼:“你想想看,玄天龙城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听说过这什么劳什子的魔王殿?要真有这么个,地方,我怎么可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景山是谁?正经八百的阳神转世!且不论他的身份如何,光凭他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要是连他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那十有**就是真的没有生过了。 “那照你如此说来,那魔王殿就是假的了?”沈云飞问道。 玄墨抿了抿嘴,说道:“阴神传承是假的,但魔王殿这个地方却是真的存在。我也曾进去过两次。但是无一例外,始终无法突破第三层。” “连你都无法突破,那岂不是”沈云飞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玄墨摇头道:“我虽然没能进入第四层但总算还是有些收获。据我观察。第三层的难度之所以比前两层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阵法。名叫还灵镜。” “还灵镜?”景山闻言道:“难怪连你也过不了了,这世上,能够破此阵者了了无几。就算是你我转世之间,也无法破除此阵。” “这么厉害?”沈云飞惊道。 “不是厉害,是非常厉害。”景山解释道:“还灵镜本身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它所做的,便是将施法者本身的力量原封不动地反射回去。若只是这样,也还在其次,不过是自己与自己对打而已。关键的是。但凡会用到还灵镜的阵法,通常都会有另一个阵法用来辅助” “我知道了!”沈云飞点头道:“一定是叠魂阵!叠魂阵也是本身无攻击力,只是能将原本阵法的效用扩大。如果再配合还灵镜,不就等于面对的是实力高出自身数倍的自己?照此说来,还真是阳神转世也破不了此阵。” “不错。”玄墨说道:“我之所以无法突破第三层,就是因为遇到了十倍于自身的对手。要不是遇到你,我真以为这阵无人耳破了。” “我?”沈云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你。”玄墨点头道:“你能四道合一,静心止欲,也就是说。你能将自己的实力降低为零。” 沈云飞明白了。既然可以将实力降低为零,那即使再叠加几十倍、几百倍,那也不过是零。 明白归明白,他还是问道:“照你这么说,若是找一个全无武功道法的人,岂不是可以轻易就能破阵?” “哪有那么容易。”玄墨说道:“魔王殿的每一层尽头都是一道五行御天阵,只有突破了前面关卡的人。才能进入下一层。纵然像你说的。一个全无武功道法的人。的确是能顺利地度过第三层,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走到那里。前面两层,也不是摆设,只是相对第三层来讲容易一些而已。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应该不难通过。” “行,那我就去试试。”沈云飞点头道。 “先不要急。”玄墨说道:“入阵之前,这炎城里的一帮家伙还要经历一场厮杀。你没必要这会儿上去凑热闹。等开始之后,我直接把你送到阵法入口去就行了。” “能直接进入入口?” “废话。”玄墨翻了翻白眼。冷笑道:“难不成以我六欲神君之尊。要去什么地方,还要跟那些个浑身臭的家伙挤着排队不成?” “呃,”沈云飞无语,悄悄瞄了一眼景山。 网聊了一阵,还以为这玄墨的脾气会比景山好些呢。现在看来兄弟就是兄弟,两人都是一样臭屁,自认为高人一等。 不过也对,以他二人的身份,比起一般人来,高出的可不止是一等二等了,那是好多等呢。 无视了玄墨的语气,炮云飞指了指洪烈等人,说道:“既然决定要去。还是把他们先叫醒吧。至于那些蛮妖,” “他们么,就用不着你操心了。我闲着没事,研究了一些小玩艺儿。就拿他们来试试效果。”玄墨舔着嘴唇笑道,其表情看得沈云飞一阵恶寒。 58一脚踏入鬼门关 低沉而冗长的号角声中。战鼓响赧,仿佛是一种征兆。腥的拼杀即将拉开维幕。 血炼场那沉重的闸门缓缓升起,布满铁锈与血迹的绞锁在巨大的轴轮上刮出“嘎嘎”的可怕声响。通往地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铁网交织的地面,被那透出缝隙的红光所掩盖,早已看不出它们原本的颜色。那流尚在铁网之下的血色洪流,也仿佛感觉到了那即将到来的杀戮,兴奋地卷起一道道漩涡。就如同无尽的深渊,随时准备吞噬下那些失败的灵魂。 每一道闸门的后面,都是一群勇猛的战士。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腰上插着锋利的兵器,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血液几近沸腾。他们是今天的主角! 与往日的赌斗不同,今天出现在这血炼场上的,不再是那些丧失尊严的奴隶,也不是被囚禁的犯人。能够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踏上这片领地的人,无一不是炎城名声在外的勇士。 那一片身上闪烁着或黄或绿的光芒的军队,来自于蜂妖一族。他们所用的武器大多是是匕或是弩箭,脚步也显得轻盈而诡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脆弱的。恰恰相反,任何胆敢冒犯蜂妖一族的敌人,都会见识到那寒光过后刺骨的锋芒。 苍狼族的勇士明显是属于力量型的。他们高大的身躯与强壮的四肢。轻而易举就能将对手撕成碎片。更何况,他们还拥有过人的度。以及不屈不挠的意志。 在苍狼勇士的队伍之中,有着一道不同寻常的身影。若是长年居住在炎城的人就一定会听说过他的名字苍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苍狼一族下一任的族长无论是在外界,或是血海炎城。 苍夜从一出生,便注定了要成为苍狼族中与众不同的王者。他有着同龄左所无法拥有的强壮身体,即使化身人形,也无法掩盖住他灵魂深处那与生俱来的野性与力量。 那一头如月色般的银安,原本就是喜者的标志。而狼族所共拥的月神,在他坚毅的眉心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 漆黑的铁甲,成为他那一头银的最好的衬托。苍夜的出现,无疑为整个血炼场掀起了一次**。 万千民众高声呼喊着苍夜的名字。仿佛这一次的角逐已不需要再进行。英雄便已诞生。 听着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声浪,苍夜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不同于其他的同类的火热,苍夜拥有一副孤高冷傲的外表,同时,也拥有一颗异常冷静的心。他知道。这一次的血之试炼,除了能带给自己足够的荣耀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无法预知的凶险。 所以,他并没有因为那些兴奋到沸腾的呐喊声而感到一丝地激动。反而变得更加地冷静。 他扫了一眼另外两边的闸门,蜂妖族的那一边,一如继往地嘈杂。那些家伙永远学不会安静,总是吵吵囔囔。好像狠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去向。但是这恰是他们的优势所在,当你听到他们所出的声音时,他们却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神出鬼没,还有那带有剧毒的匕与利箭,向来都是蜂妖族最擅长的伎俩。 苍夜又望向蛮妖的那边,奇怪的是,蛮妖一族显然是错过了这次不容错过的盛会,那些在力量上绝对处于优势的家伙,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在这血炼场上。 蛮铁呢?赤劫呢?苍夜不相信这两个家伙会放弃这次盛会,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出现。闸门背后空空如也,一个蛮妖也没有。 苍夜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他到不是觉得少了一个强弈的竞争对手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样一来,苍狼族与蜂妖族之间就完全失去了牵制,战斗一但开始,就会变得异常激烈,而自己想要突破,也变得更为困难了。 不需要任何的提示,战斗在闸门拉开的那一瞬间便已宣告了开始。如潮水般的人流从两道闸门内疯涌而出,只在眨眼之间便撞到了一起。 呐喊声、嘶吼声、兵器之间生碰撞时的铿锵声、皮肉被撕破的滋滋声、铠甲与骨头被撞碎的咔咔声,在这一刻轰然而起,伴随着那越来越紧张的战鼓,汇聚成了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的旋律。 场内的每一个人都随着这震奋的旋律奋力地厮杀着,犹如一种另类的舞蹈一战斗之舞。 苍夜飞快地在人群中穿行着。闪过一个又一个扑向自己的对手。他腰间那把锋利的月刃寒刀至今还没有出鞘,因为他还没 一支由十人组成的小队紧紧地跟在苍夜的身后,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夺得这次决斗的胜利,而是要保护好他们未来、也是现在的主人。 艳红或墨绿的鲜血在苍夜的四周绽放开来,所到之处,是蜂妖族那肢离破碎的尸体堆积出的大道。 这支由苍夜亲自率领的小队,就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入对方的心脏。将蜂妖那密集的阵形无情地撕成两半。 苍狼族强而有力的冲锋唤起了看台上的观众们疯狂的喊叫,苍夜的名字再一次在整个炎城的上空回荡起来。 不过,战斗才刚刚开始,蜂妖们很快就重新整顿了队形。被撕裂的队伍一分为二,犹如两把利刃,拦腰插向苍狼的队伍。 或许是因为冲得太快了,苍夜的小队与身后的大军显得有点脱节,在蜂妖的围攻之下,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可是。惊慌之色并没有出现在苍夜的脸上,甚至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月刃寒刀终于出鞘,刀柄仿佛与它主人的手臂融为一体。 刀锋轻动,整个血炼场内如同掀起了一场风暴。银白色的刀光如同雪花一般飞溅,包围在苍夜四周的蜂妖们还没来得及躲避,甚至根本就不可能躲避,全身便已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战刀齐动。苍夜身边的十名苍狼勇士整齐无比地向前冲出,轻易便将眼前早已无还手之力的对手斩成了碎片。 蜂妖那墨绿色的鲜血喷酒了一地,以至于喷出地面的红光也被污染了似的,变得黯淡了许多。 苍狼勇士们并没有停手,他们飞快地旋转着脚步,将那些落到地上、或是还没有来得及落到地上的污血,连同被他们斩碎的尸体,如狂风扫落叶般地卷了起来,挥向更远的的方,以还给此地一片干静。 这到不是什么洁癖,只是世人都知道,蜂妖的血耳是剧毒。以往对付蜂妖的经验告诉他们,任由这些墨绿色的玩艺儿留在跟前,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战斗还在继续,整个场面一片混乱。但是,苍夜所在的这支队伍。就如同磐石,纹丝不动。即使对于那些惨死于自己面前的同伴,他们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与伤痛。 这就是血炼场,一个。不需要同情与怜悯的地方。这里只属于杀戮。只属于死亡。 每一个倒下的人,无论来自苍狼或是蜂妖,他们都只有一个下场一 他们的鲜血与魂魄,将随着血炼场上的铁网流入下面的血海之中。 没有人会为死在这里的人而感到悲哀,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用鲜血与魂魄,化为开启那扇大门的钥匙。血炼场中央的那个圆形孔洞,因鲜血与怨魂的聚集而变得越来越亮。那光芒也冲得越来越高。渐渐地,那红光已冲破了血炼场看台的高度,就像一道火柱一般,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 苍夜那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那赤红色的光柱,只要稍有变化,他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冲过去。那里。才是他到这里来的目的。 守护在苍夜身边的苍狼勇士们在这时候也变得紧张起来,因为眼下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蜂妖的人不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手进入到魔王殿之中,他们也会拼死地冲过来。 突然间,那高耸的红色光柱轻轻闪动了一下,仿佛开始旋转起来。而就在光柱的中央,一道暗紫色的、恍若虚无般的大门正缓缓洞开。 没有人能看清那扇大门的背后有些什么,但是谁都知道,就在那扇大门的背后,有着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苍夜动了。 他手中月刃寒刀的刀尖轻轻地在地上一碰,一道银白色的亮光便将他整个人卷了起来。他就像暗夜中的一颗流星,突然间拨地而起,冲向那洞开的黑暗之门。 越来越近了! 苍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即使不用去看身后,他也知道就在自己的身后,是一场怎样激烈的争斗。 他无暇顾及,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也就是为了这一刻他要成为第一个踏入魔王殿的人! 距离那洞开的大门已十分近了。苍夜甚至已能感觉到那门中扑面而来的森森寒意。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抢在了苍夜的前面跨进了那洞开的地狱之门,, “幸好来得及。”沈云飞拍了拍胸口,冲着身后那个银的少年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59魔殿又逢旧相识 刻有花纹的黑色石板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出空灵的声响。 墙壁上没有火把,只有一簇簇跳动着的紫色火焰,勉强带来一丝光亮,却使得一切变得更为深遂而迷茫。 玉花槌上一片漆黑,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让人看不清顶部的装饰。黑雾之中,偶尔垂下一段段铁链。却不知它们的未端隐藏在哪里。 空中似有什么东西不住地飞过,撞到那些铁链上,出“丁叮当当。的细碎声响。间或着,还有一些轻微的、翅膀扑打的声音,让人捉摸不透它们的踪影。 就在这座圆形大厅最为深遂的的方。摆放着一张高背的坐椅,位置恰好是所有的光线都照不到的地方。仿佛这椅子的主人天生就酷爱黑暗。 若不是一早就留意到那个与众不同的方向,沈云飞不会现那里还有一张椅子。不过现在,他确定,椅子是空的,它的主人并不在那里。或着说还没有到来。苍夜也看到了那张空着的椅子。不过是在留意到沈云飞的目光锁定在那个方向之后。 这种感觉让他稍稍感到一丝不悦。他不愿意在任何一方面落后于其他人,更何况这个人已经过了他一次,比他更先一步踏入于这座黑暗的神殿。而现在,连苍狼族向来引以为傲的观察力,竟然也稍逊了他人一畴,这又岂能让这位夜色中的骄子不感到愤怒? 沈云飞却并未在意身芳那位眼神中无意间留露出来的不满,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甚至将魂力都完全释放了出去。仅管除了自己跟眼前的这个苍狼勇士之外,屋子里似乎再没有别人就连空中出的那些声响,也只不过是幻觉而已“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有什么人在某个地方盯着他们,就像盯着一对送到嘴边的猎物。 身后突然闪起一片火红,魂力的波动稍稍有一些变化,就好像有人突然从背后打开了一扇门,然后又把它关上了,只是没有出任何声音。 沈云飞回过头,现厅里已不止他跟那个苍狼勇士,还多了一道身影。但是很显然,来的并不是这里的主人,因为在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正是刚才在沈云飞与苍夜的脸上出现过的一点点兴奋,一点点好奇与打量。 苍夜的注意力很快就锁定到了这位新到来的同伴身上他不是来自于苍狼族或是蜂妖族,甚至不是来自炎城。这说明魔王殿不止一个入口,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还有着同样的地方,可以通往这座传说中的神殿。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一那个新来的实力很强,甚至已过了预想中的高度。 这样的对手,如果是单对单的话,苍夜是绝对不会退缩的。可是现在旁边还有一个。沈云飞,万一前后同时受到夹击的话,, 苍夜心念一转,顿时萌生了一个计划,转身朝着沈云飞走了过去,看似十分随意地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新来的?” 沈云飞没想到这苍狼族的家伙居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险些被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突然微微一笑,说道:“他很强。破力属金,高攻高防,天生巨力,更有一件神兵相助,想要打败他的话”很难。你有什么打算?。 苍夜也没想到沈云飞居然看得这么仔细,连对方拥有神兵相助都知道。但是他心中已认定。沈云飞是个眼力过人的家伙,因此看出这一点,他也没觉得奇怪。 能够在人群中抢先他一步进入魔王殿,沈云飞的实力已得到苍夜的认可,即使他只是占了个便宜,但从度上已足以见得其优势。 不想受到前后夹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一个临时的盟友。在听到沈云飞的语气中没有带着多少敌意之后,苍夜立刻开始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刮。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来自于炎城。与其让件人得了好处,到不如我们先联手。” “联手?好啊。”沈云飞笑着说道,两人互通了姓名,却见刚刚进来的那家伙已大大咧咧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就要开始动手了? 苍夜浑身一紧。已摆出战斗状态。可对方只是微微顿了顿脚步,朝他扫了一眼,便毫无顾忌地继续朝前走过来。每走一步。苍夜就觉的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大了几分,看来对手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厉害。 他瞅了一眼沈云飞,想暗示一下两人刚才的约定,却惊讶地现沈云飞竟是一点危险的意识也没有,依旧是笑盈盈地站在那儿,好像面对的不是对手,而是一个老朋友一般。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苍夜的脑海之中闪过,再看两人的眼神交汇,就越地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好端端地,炎城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抢在了自己的前面。而刚才提出联手的时候,对方更是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还不是设好了圈套,有意要让自己麻痹,然后好趁枷, 苍夜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之间,脑内警钟长鸣,反反复复就一句话:“绝不能让他二人联手!得先下手为强!” 这个念头一但升起,便顿时变的无法抑制。苍夜两眼一抬,脚步微错,趁着两人都没留意,抢先一步便顶着压力,朝着那新来的冲了过去。 可是,没等他冲出两步,便已觉的不对劲,整个人砰地一声,犹如撞到了铜墙铁壁,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开来一般,眼前的对手却已消失。紧接着,便感到头顶右上方传来一阵风声,显然对手攻击已至。 苍夜的反应并不慢,立刻将身体前倾,右腿向前一扫,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便于俯于地面,同时调转了方向,脚下一蹬,犹如利弃一般向前冲去。 半空之上,只见一道如月华般的寒芒划过,迎上自上而下壁来的一束金光,两者相撞,铿锵之声顿时在大殿之中响起。 那下落的金光顿了顿,猛地向后划出大约四五步的距离。而苍夜的身影却是急地向后弹飞出去。一连兜了几个转才安然落地。孰高孰下,立见分晓。 苍夜心中暗道不好,自己在力量方面不如对手。而在度上也不占优势。如果对方再与那沈云飞联手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也捞不到好处。 他心中正盘算着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是好。却见新来那人瞅了瞅手中的铁棒,又朝着自己这边指了指,对沈云飞问道:“你朋友?有两下子嘛,居然能把我逼得后退。” 沈云飞看了看来人,又朝着苍夜瞅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能得到信春哥你的称赞,看来他的确是有两下子。我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刚才又说好了要联手”,也算是朋友吧 没错,这个新出现在魔王殿中的家伙,正是大猿王李信春。 苍夜一听李信春的语气,就知道那二人的确是旧相识,自弓明摆着是中了圈套。可是听了沈云飞后面半句话,却又有些糊涂了。 李信春可不管苍夜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听沈云飞说那是他朋友,便是笑呵呵地走向苍夜。也没理会对方那警惕的眼神,伸手就在苍夜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说道:“你既然是云飞的朋友,那以后就是我兄弟了。以后出去,不管走到哪儿,只要报一声信春哥,我保证你在妖界可以横行无忌 “信春哥?”苍夜眨了眨眼,眼神显得有些迷糊。 其实也难怪,他从小便被接到炎城练,对外界的事情所知的并不多。若是在外界妖族之中,只要是提起大猿王李信春,相信没有多少人不知道。李信春的性子一点也没变,听了苍夜那半带疑问的复述,就只当他是称呼过了,俨然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来,冲着苍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点头说道:“底子不错,苍狼圣血。要是我猜得没错,你该是苍狼族族长直系血脉,搞不好下一任的族长就是你吧?” 苍夜听后大为惊讶。他是族长继承人不假,这个在炎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可是能说出苍狼圣血这个词,那就不是一般人了。 李信春也不管其他,只冲着苍夜说道:“我跟你苍邪也算是打过交道。关系还不错。算起来,你还是我的晚辈。不过我向来不喜欢那套婆婆妈妈的东西,咱们就以平辈论交好了 说着,又是在苍夜的肩头上一阵猛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出亲切来。 苍夜原本心中还有一些疑惑,但是听到“苍邪”二字,便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年龄虽然不大,但应该是个修炼了多年的妖王了,按辈份来算。至少也该是他曾爷爷辈儿。 他已知对方实力远高与自己,又对自己没什么敌意,自然不敢再造次,乖乖地站到了李信春的身后,静观其变。 沈云飞见苍夜识趣,索性也不去管他,扭头对李信春问道:“你怎么也跑来了?难不成,也是对那阴神传承感兴趣?” 李信春网要张嘴,忽见侧边红光连闪,竟又有四人相继被传送到了大殿之中。 60谁人掌权看实力 江四人看就知道是起的“吊然其中有两个是地地道类。而另外两个却是妖族,却是穿着同样黑色的短衫,肩上搭着同样暗红色的披风,脚上也是清一色的翘头船靴,有点接近于武夷或是巫水那边儿的人的打扮。 四人甫一出现,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迅向中间聚拢,同时转换着方位,将沈云飞三人团团围在了当中。 面对如此明显的敌意,沈云飞到没显得有多么惊慌,只是对他们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感到有些不解。 虽说既然进入魔王殿,大家就是对手,但谁都知道,没到最后关头前。尽可能保存实力才是王道。按这样的道理,在利益没有真正生冲突之间,进来这里的人应该通力合作才对。难道这四人没有脑子,一来就想竖起强敌?还是说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已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不再需要别人帮助了? “你们这是何意?”沈云毛问道。 对方四人流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为那人冷笑一声道:“怎么?连规矩都没弄清楚就进来了?” “规矩?什么规矩?”沈云飞耸了耸肩膀,玄墨可没告诉他这儿还有什么规矩啊。 “看来,你是第一次进来。”对方领说道:“魔王殿前两关需要合作,这你总该知道吧?” 三少点了点头。对方又接着说道:“既然需要配合。那就要有人号施令。想要号施令,就得有让别人信服的实力才行。” 这话再明白不过,能够取得号施今的权力,就意味着可以在战斗中更多地保存自身的实力,固尔这种事情自然是人人都想得到的。而怎么来获得这个权力,自然是得通过战斗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空口无凭。要是原本没这规矩,即使是战胜了其他人,别人也没理由一定要听你的啊。 “有这规矩?”沈云飞下意识地望向李信春。 后者耸着肩膀,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来争什么神力传承的。” “哦?”沈云飞挑了挑眉:“那你是干嘛来的?” 李信春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帮朋友一个小忙而已。” 说完这句,他便闭嘴,看来是不准备有更多的解释。 “哦。”沈云飞抬了抬下巴。也没问李信春到底是在帮谁的忙,帮什么忙,只是转头看向身后的苍夜。这位苍狼族长继承人默默地低下头。表情似已默认。 “哦”沈云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的确是有这样的规矩了,要不然苍夜为何一来就抢着要对李信春动手呢,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其实,只要第一个进入魔王殿的人,就可以直接拿到指挥权。”见沈云飞并没在意自己先前的举动,苍夜随即补充了一句: “毕竟能够越早进入魔王殿,就越能说明他的实力。只不过,后面的人如果不服,可以进行挑战。”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那这么说,其实这次的指挥权,原本应该是我的?” 苍夜张了张嘴,朝着李信春望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是想说,如果真要按照这个规矩,沈云飞是第一个进入魔王殿的人,的确是应该获得指挥权。但是他并不认为沈云飞的实力真的比他强上多少。 原本,苍夜是打算一进来立玄就向沈云飞起挑战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就遇上了第三个进来的李信春,更觉了后者强悍的气势。苍夜自知即使能战胜沈云飞,也不可能再打赢李信春,所以才抢先选择了与沈云飞合作。 在他看来,只要解决了李信春。他与沈云飞再一决高下完全没有问题。哪知道沈云飞跟新来的那位居然是一伙的。 如果不愿意过早地就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又不愿意生过多地损耗,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妥协。 原本,“妥协”二字是不应该出现在苍狼族的继承人身上的,但是作为苍狼族族长未来的继承人,苍夜的头脑远比自己的冉类冷静得多。因此他清楚,暂时的退让,将意味着他能走得更远。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在自己的族人之中一直保持在领先的地位,绝不仅仅是因为他血统的特殊而已。 听到沈云飞的话,那领头人的目光很快扫过李信春与苍夜。前者原本就不在乎什么指挥不指挥,更是沈云飞的手下败将,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而苍夜则是存心要让沈云飞来顶这个担子,以隐藏自身实力,一羔也就更不会多说什四名后来者很直接炮孰啊口标锁定在了沈云飞的身上。 “你是第一个进入魔王殿的人?”为的那家伙问道,语气中不乏惊讶。在他看来,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实力非常一般,相较之下。另外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更像是高手。 沈云飞轻轻一笑,点头说道:“貌似是的。” “那你们呢?”领头又转头问向李信春与苍夜。 “我听他的。”李信春大大咧咧的指了指沈云飞,意思十分明显。 苍夜也忙不跌地点头,末了还补充一句:“他的确比我更快一步。 “既然是这样”领头人说道:“那我就只能先向你起挑战了。” “挑战”好啊。”沈云飞满不在乎地说道:“是你们四个一起上吗?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规矩?我是第一次来。还是问清楚好一点。” 那领头人轻轻一笑,说道:“没什么规矩了。他们两个。也可以动手帮忙,只要你能叫得动,这也算是你实力的一部份。” “哦。”骋云飞点了点头。 其实很简单嘛。不管后面来了再多的人。只要你能收拾住前面进来的。拥有了一定的拥护者,那后来的自然就只能乖乖听话。怪不得苍夜一直想要抢先进入呢,原来先进来的可以有这么多的好处。 “那开始吧!”沈云飞轻轻一笑,大声说道,抬手就是一束白光,直射对方最近的一人。 对方领显然没有想到沈云飞会这么快就动手,甚至没想到淀云飞会亲自动手。在他看来,沈云飞只不过是度稍快,其实力也应该不如另外二位,因此,他以为这次挑战,主要的目标应该是放在李信春与苍夜的身上,暗中的布署也是如此。 不料沈云飞压根儿就没招呼另外两位,直接就抢先动手,反到是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四位好歹也是前十若挤进魔王殿的人选,即使偶有疏漏,本身的实力却也不差。只是微微一个愣神,便立玄反应了过来,一片土黄色的光盾挡在了那名受攻击的同伴身上,抵消掉了沈云飞的魂力攻击。 眼见这边已经开打,李信春后退了两步,一把拉住苍夜,朝着旁边退去。 苍夜原本也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不曾想被李信春这么一拉,反到是有些错愕。 “怎么?不上去帮忙吗?”苍夜问道。 “帮忙?开什么玩笑。”李信春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感情你压根儿就不清楚云飞的实力啊。就这四个家伙,用得着咱们帮忙吗?我看他一个人打得挺带劲的,咱们就别去扫他的兴啦,就在一旁看看好戏就侥” 苍夜一时无语。他当然不相信沈云飞真有李信春说的那么强。在他看来,这四人的水平也不低,要换了自己,顶天能同时对付两个,要是四人齐上,若非有人相助,也就只能拼命了。以一敌四不是不可能。但那得付出极沉重的代价。魔王殿的考验尚未开始,付出这种代价并不值得。只不过,李信春既然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乐得不出手。 大猿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收敛音量,于是在场中的五人到是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边四人固然认为这种说法有些夸大其辞,但也变得更为小心起来。 到是沈云飞,听到李信春的话之后,不由得在心中叹道:“我说信春哥,你到是真看得起我啊。收拾这四人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有你帮忙,那不是轻松很多么?” 他到不认为李信春在耍什么花样。想趁机偷懒到是真的。说不定。还有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的目的在里面。 沈云飞的猜测还真是一点不错,李信春有意不帮手,还真就是想看看他最近又长了什么本事。至于对付这四人,在李信春看来,也的确只需要一人出手就够了。毕竟,他的眼力虽然不如沈云飞,但是与普通人比起来,那也算是过人一筹了。 虽说有必胜的信心,但蚁一敌四,沈云飞还是不敢大意。 这四人,明显修炼的是同一种功法。只是五行属性有所不同。其中,为的那人手握重锤,浑身闪烁着黄褐色的魂力光环,一看就知道是土系聚力防御高手。而另外三人,分属火、木、金三系,有攻有守,配合得十分默契” 61大风吹散缠魂丝 让大多数与浊云飞交讨年的人眼中。波云飞毫丹疑问是山滞四年可惜的是,身为这个。众人眼中高手的沈云飞自己,却是从来没有这种自我意识。 相比被人称作高手,他到更愿意别人夸他有眼力。或许这正是他自幼偏好鉴宝所养成的一种习惯。 在面对这四名对手的时候,他考虑的并不是自身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能不能对付得了;而是在观察这四人各自有哪些缺陷,自己能不能抓得住这些破绽。 于是乎,沈云飞与其他的高手有着一种完全不同的意识,那就是他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人来不曾考虑自己比对方强上多少,更多的是考虑对手到底有多弱。 就像大多数的高手可以无视对方实力的时候,沈云飞无视的则是自身的实力。他总是用恰到好处的方式去对付自己的敌人,却忘了其实有时候只需要一些简单的手段,就可以轻易取得胜利。 正是因为这样,沈云飞的进步总比别人来得更快,因为他总是在压抑着自身的实力在战斗。而在旁观者的眼中,沈云飞的实力就变得更加地高深莫测起来,因为你永远也现不了他的底线在哪里,只能知道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能获得胜利。 这正是李信春此时的想法。 曾经败在沈云飞手上的李信春。自然清楚沈云飞的力量有多强悍。在他看来,想要解决这四个家伙。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但是现在。沈云飞却偏偏没有显露出当初那种过人的实力,反到是真的一板一眼跟那四人斗了起来。 起初,李信春还以为沈云飞是在有意地隐藏实力,但是到了后来,他现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他看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同时也对沈云飞的实力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理解。 毫无疑问,在那四人之中,为那位的土系道法最为精炼,而四人的战斗,也都是以他作为中心。 一阵巨响过后,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正出现在沈云飞的面前,而鸿沟的对面,是如同山脉一般连绵起伏的石峰。 连山绝壑,这正是土系道法中级为高深的一项技法,用在对付度快的对手时,有着绝对的优势。 一般的对手,很难跨越那道鸿沟。即使是能够跨过,对面的石峰也不是摆没。更何况对手还不止一人,另外三人随时都可以动攻击。如此的防御,常常能够令大部份的对手知难而退,但是偏高难不到沈云飞。 一记简单的御风术,再配合飞燕凌波的步伐,沈云飞轻易便越过了那道鸿沟。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苍夜轻轻的摇了摇头。若换成是他,绝不会选择如此莽撞的进攻。连山绝壑绝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跨越的。若是直接跃过去了到好,一但没能跨过,中途再遭遇石峰的攻击,那下场就只能是被深埋坑底,永无翻身之日。 事实正如苍夜所料一般,就在沈云飞凌空飞起的那一刹那,那如止。脉般的石峰纷纷摇晃起来,刀尖狼牙似的石块崩离地面,如乱雨风暴一般朝着沈云飞压砸而来。 对手显然早已料到沈云飞的度有多快,所以石峰的动也是提前的。此时。沈云飞只觉四面八方全是飞溅的石块,铺天盖地,密不透风。 前路受阻,沈云飞的身形自然为之一顿。而这短时间的停顿,正好也为那些飞来的石峰提供了机会。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几乎所有的石块都迅向下坠落,照这个度,沈云飞的确是只有被活埋的份儿了。而他的身影,也的确是消失在了密集的石块之中。 那领微微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早知对手如此不济,他甚至都不该浪费这个法术。 可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蔓延开来。便被一丝错愕所取代。 一声惨叫随着那轰然落下的石块被巨响淹没,而他身后的三名手下。却已少了一人。 沈云飞的身影的确是从那道鸿沟的上方消失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已被埋到了石下。就在石块落下之前,沈云飞便已抢先冲到了对面。以他的度,这些石块还远远不够砸中他。 不过,如果仅仅是能躲过。那就太没意义了。沈云飞在越过鸿沟的那一瞬间,已然瞅准了目标,直接绕到了那名金系破力属性的对手的。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尚集中在那连山绝壑的上方,谁也没有料到沈云飞已到了这个方向。一股贯穿,月凶巽风点力,晏够将毫丹防备的对弄推出推出的给好是沈云飞刚才所站的位置,也就是那些落石砸下的地方。 之所以选择金系破力的那位作为要目标,其实只出于一个很简单的考虑。沈云飞最不喜近战,因为那样很容易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而金系破力恰好是一个偏向于近身战斗的属性,先解决了他,就等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那领完全低估了沈云飞的度。自以为万无一失,因此控制着落石砸得是又快又狠。待得觉击中的目标并非对手,而是自己的手下之时,却是为时已晚。 “青羊!”领头人大喝一声,冲着那木系魂力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却是亲自动手。操纵着落下的石块飞离沟壑,以期那金系下属还能 救。而这时,被唤作青羊的那名木系对手,已朝着沈云飞抛出了一道绿光。 “五毒缠魂丝!” 李信春一眼就认出了青羊所用的道法招数,更是为沈云飞轻捏了一把汗。他的确没有想到,那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家伙,居然会使用如此毒辣的手段。 缠魂丝,顾名思议,就是用魂力缠住对方,使之无法移动。特别是对付度快的对手,更是极强的限制。 若是普通的缠魂丝,尚可以用绝对的力量将其挣断,但是五毒缠魂,丝就不同了。因为它不仅仅可控制对手的动作,最关键的是,其中韵含的五种毒性,对金、木、水、火、土五行皆有相刻,可同时针对身、心、气、魂四道,让你即使有再大的力气也挥不出来。想要对付这招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绝对不要让它碰到。 可是沈云飞刚刚连续使用了两招风系道法,如今力道已尽,短时间内绝不可集再度动刚才那样的度,又怎么可能躲得过那已笼至跟前的五毒缠魂丝? 一但被五毒缠魂丝缠住,沈云飞这一战,可就是输定了。 就在李信春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助的时候,却惊讶地现沈云飞原地转了个身,竟没有半点移动闪避的意思,反而是挥起右手,一股魂力顿时涌出掌心。 看他的手法,令李信春想起了当初沈云飞用来对付他的暗器。可是现在沈云飞的手中并没有暗器。就这么随意地挥上一挥又有什么作用?即便是他手中有暗器,可那五毒缠魂丝轻软无比,暗器也挡它不住啊。 沈云飞甩出的的确不是什么暗器。只是魂力而已。不过,那不是普通的魂力,而是带有巽珠龙魂的飓风之力。 五毒缠魂丝的确是轻软无比,即使再锋利的兵器对它也没有作用。但是别忘了,越是轻软的东西,就越怕一种力量,那就是风。 沈云飞虽然不知道对手放出这软棉棉的东西到底是何招数,但他也只是不知道名称而已。 对于那柔软的轻丝与其上绿光闪烁的魂气,便早已知道这玩艺儿的属性为何。 谁说一定要知道招数才能有办法对付的?只需要知道其动的绝窍。再看穿其效用。找到针对的法子不就行了吗? 虽说沈云飞早已融合了金蚕盅王的魂魄,百毒不倾,但看那缠魂丝软棉棉的模样,估计被缠中了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于是他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把它吹开。 巽风一起,那五毒缠魂丝果然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朝着侧边飞了过去。而就在那边,那领刚刚将被活埋的金系破力下属从土里挖出来,冷不丁就见一网绿光罩了过来。扭头再看,刚刚死里逃生的金系破力者。被沈云飞送来的五毒缠魂丝网了个结结实实。原本的灰头土脸,顿时变得了一片绿油油。 沈云飞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地这么一推居然会有如此效果,也算是意外之喜。他轻轻一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怎么又让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呢?纯属意外啊。”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偏偏在话里还多加了个“又”字,这让人很难相信他此举不是故意的。 就连一旁的李信春,都误以为这一切都是沈云飞早就安排好的。 一连两次被对方戏弄,那领早已忘了先前的轻视之心,口中念念有词,一片飞砂走石已向沈云飞席卷而去。 而一旁,木火两名手下,一个忙着替同伴解开缠魂丝,而另一个,已配合着动了道法攻击。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 62烈火烧了自家人 面是飞砂专石、铺天羔地。一面是风烟滚滚、烈火行沁,沉云飞被夹在当中,同时承受着两边的压力。 这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已经慌神了,但沈云飞却是不急不缓,双手抱于胸前,脚步微移,竟在原地转起了圈子。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大,度也不快,但身上却是有着一层蒙蒙的白光,就像一道护罩,将他团团围住。无论是那领的飞砂,还是另一人的烈火,一但撞上这层白光,顿时便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半点也没挨着沈云飞的身。 苍夜在一旁看得仔细,心想:原来他是个风系道法的高手,难怪度这么快。以风吹沙,以风阻火。的确是非常恰当。但是风系道法虽然可以提升度,但是攻击力未免太低。想来他也没什么攻击手段了。 也难怪苍夜会产生如此的误会,事实上。从这场战斗开始到现在,沈云飞接连使用的几个技巧,还真碰巧都属于巽风系。 到不是说他存心将自己的魂力控制在风系上,只不过要对付这几个。风系道法还真的是很合适。更何况沈云飞与花映月已有合体之缘,巽珠龙魂也深入他的魂气之内,用起来自然要比其他的属性更为顺畅一些。 更何况,巽珠龙魂一经唤配启用,便有自主护体的效果,因此沈云飞即使只是随意地动用一点魂力。表面上也会不自觉地带着巽珠龙魂的效果。这在外人看来。自然就是高深的风系魂力了。 不过,要说沈云飞的巽风之力真的就只能提高度,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苍夜自以为看透了沈云飞的实力,脸上便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李信春膘了一眼苍夜,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看穿了云飞的深浅,他的实力,现在还没展示出来呢 “是吗?”苍夜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信。 “你不相信?”李信春轻轻一笑:“别说其他,就是现在,你以为他真的就只是在躲闪而已吗?。 听得李信春说得如此笃定,苍夜这才收起轻视之心,重新审视目前的状况。他的眼力也不算差,仔细分辨之下,顿时看出了差别。 乍看上去,沈云飞的确只是在被动防御而已。可是若然再看仔细一些,便会现,那些在他身侧不断淡化的飞砂与烈焰,其实并不是被风力所化解,而是正在相互抵销着。 “他这是在看清事实真相的苍夜失声叫道。 “以子之茅,攻子之盾李信春啧啧嘴说道:“我以为我向来就是会偷懒的,想不到这小子,比我还懒。打到现在了。愣是连半点力气都不肯用 苍夜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着了看李信春。 现沈云飞此时所用的伎俩。已经让他有些吃惊了。但要说直至现在,对安居然还没有出力,他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没出力就已经把四个对手耍得团团转了。那要是出力,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李信春也知道苍夜不相信,不过这就是事实。沈云飞若真的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那四个家伙恐怕早就连渣都不会剩下了,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么麻烦。 开玩笑,能把堂卑大猿王给硬砸到地下的力量,换了别人,有几个能承受得了?只是李信春一直不明白,沈云飞为啥迟迟不肯用当初那些招数就是了。 在李信春的心目中,沈云飞可是力大惊人,甚至不输给自己。而在苍夜的眼中,沈云飞却是以度见长的风系道法高手。 他二人都没想过,若是这两者结合在一起,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却不知这两者,都还只是沈云飞所表现出来的其中一面而已。 随着沈云飞旋转的度越来越快,他身旁的那道光环所笼罩的范围也正变得宽阔起来,俨然已形成一团小型的飓风。而就在这道飓风的周围。黄褐色的飞砂与赤红色的烈焰被带成了两道半圆形的弧。 那黄褐与赤红尾相接,就如同两尾正在彼此追逐的鱼,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竟是难分高下。 到了这种时候,谁都知道这两股力量是被沈云飞给利用了,只是现在,释放出的法办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那火系施法者迟疑地望了望自己的领,不敢轻易收回法力。此时两人的法力正纠缠在一起,任谁先行收回。都必然会受到对方魂力的冲撞。 他固然不敢想让领先收回魂力,自己也不愿意主动担着反噬受伤的后果。想来想去,也只有看领的意思了。 最引…二呆,莫讨千两人同时收回,那样就可以两人都不受伤…水炮就是白白浪费了一些魂力,还没能对对手造成任何伤害而已。 而最大的可能,是领让自己先行收回魂力,然后他再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如此一来,自己虽说会受一点伤,但是受伤更重的,将会是站在中间的对手。 这火系施法者也不愧是老下属了,心思一点都没有动错。那领见自己的魂力被沈云飞利用,当即下令手下收回魂力。 片刻间,只见大殿之上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下子黯淡了许多,而另一侧吹来的狂沙却是猛地变强。 沈云飞站在中间,原本是控制着两方的魂力互相攻伐,此时一方骤减,而另一方却猛地增强。当中的平衡顿时被打破,环绕在他身侧的飓风也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飓风一乱,站在风眼之中的沈云飞再难站稳,铺天盖地的黄沙顿时撞得他飞了起来。 那火系施法者受魂力反噬,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但是看到淀云飞被狂砂撞得飞起,便知计戈了已然得逞,再是受了点伤也是值得的。 他不慌不忙地调息运气。趁机将散落于四周的魂力重新收回。这原本是个极简单的动作,只是收回他释放出的火焰而已。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令得他眉头一皱,神色骤变。 他赫然现,四周散落的火焰,远比他刚才释放出去的魂力多得多。 运是怎么回事? 要说刚才沈云飞只是借风力将火焰吹散,那魂力自应与原来的相当。可刚才明明是土火二系魂力相抵,能够收回的魂力只可能少,哪有多出来的道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散落的火系魂力当中,有一部份并不属于自己。可眼下动手的就只有领,还有那个小子,除了自己,又还有谁能释放出如此大量的火系魂力? 这家伙也算精明,一见魂力的数量不对。立刻便停止吸纳。可惜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他不吸纳魂力,那些散落的火焰却是继续向他扑了过来。 只见殿上一片火光飞溅,那火系施法者竟被轰得到飞而起,浑身火光直冒。竟像是过年时所放的烟花一般。 除了沈云飞这个始作甭者之外,在场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一愣。谁都搞不明白,那火系施法者怎么会被自己的魂力给轰得倒飞出去。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沈云飞只不过是在对方收手的同时,顺势添了一把火而已。以他接触过离火的感悟,想要模拟出一点火焰,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火既是沈云飞存心模仿掺入,即使是李信春也难以看出真假来。那火系施法者虽是现了不对,但反妄还是太慢了点,沈云飞制造出的离火魂力已然近身。 被轰飞出去还真是幸运的,若是真的将离火魂力吸纳了进去。那他就等着**吧。 那领见自己的手下被轰飞了出去,还以为是自己力道没有控制好,以至于反噬过于严重,正想着是不是将魂力再收回来一些,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魂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抬头一看,只见一片水光迷蒙的雾气浮现在半空,大殿之上,竟是犹如下起了瓢泼大雨。那飞滚的砂土被雨水一阵冲刷,顿时落地化泥,再也没有先前的攻势。 “是谁?!”那领沉声问道。这显然是有人插手,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凭空毒出来一团雨云来。 水光之中,沈云飞掖喻的声音响起:“还能有谁,你的对手从头到尾,不就是我一个人吗?怎么?你还嫌不够?那我再给你添点?” 话音网落,就见一条水龙冲破云雾,顶着那漫天沙尘,朝着那领直扑而来。”怎”怎么可能。”别说是那领,就连一旁的苍夜也早就看呆了。 原以为沈云飞是个御风高手,怎么转眼间,又变成水系魂力了?而且从那条水龙的气势看来,竟是丝毫不比先前的巽风之力差。 这怎么耳能?! 其实沈云飞也不是存心想要吓人啊,谁叫那领冲破了他的飓风,而这会儿能用得顺手的,也就是传自共工祭台的水神之力了。 虽说土系克水,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水。沈云冰所用的乃是纯正的水神之力,除非传自女娟氏族的土系道法。又还有什么土能克制得住? 那领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便已被那迎面冲来的水龙撞了个正着” 63气吞山河汲可危 记冲!中。那领此时的情形凡不足以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六※ 水神之力所带来的寒气直接侵入他的五脏六腹,冻得他浑身抖。整张脸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冻的,青中带紫。再加上那沾满一役的泥浆,那就更显得有些滑稽了。 看得出来,这家伙平日里也是有身份有地个的人,哪曾受过如此的屈辱。只见他翻身从地上爬起,也不管地上如何泥泞,盘腿便往下一坐。双手更是护于胸前,掌心向内,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竟像是要调息打坐一般。 沈云飞瞧见他这动作,心中暗自好笑。难不成,还有打架打到一半。现行修炼的不成? 瞧见那领摆出这一动作,除了已连翻受到沈云飞陷害而到地不起的金系下属之外,另外三人脸色一变。纷纷向后退去。那木系施法者临退之前,还不忘了放集一股木藤。将那金系的给拖到场外。 沈云飞惊讶之余,就听见那领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微然半开的嘴唇也越张越张,渐渐竟出了常人所能张开的范围,竟占了大半张脸的位置。 张开的巨口之中,看不到一颗牙齿。甚至连舌头都不见,只露出一个深深的黑洞,看上去犹为怪异。 只听得“呼”地一声,一团黑气那领的口中喷涌而出,四周魂力明显被那黑气推动了一下。可是眨眼过后,又是“嘶”地一声,刚刚喷出的黑气又被那家伙给吸了进去。 沈云飞看得仔细,那一吐一吸之间。周遭散落的零散魂力,硬是被那股黑雾给带进去了不少。 这到还真像是在吐纳修炼,但是远比正常的吐纳霸道得多。 呼嘶之声不绝于耳,那领的吐纳也变得越来越快,每一次吞吐,所喷出的黑气都比前一次的更多。而每一次都有大量的魂力被其吸入腹中,而他的肚子、乃至胸腹,也渐渐地鼓胀起来。 “气吞山河?!你是吞山童子的传人?”李信春突然睁圆了双眼,出一声怒吼。 “气吞山河?吞山童子?吞山教的人?”沈云飞闻言一愣。 吞山教,也算是跟沈云飞打过不少交道了。沈云飞连番坏了他们的好事,想不到又在这里遇上,也不知可不可以说是冤家路窄。 至于气吞山河,沈云飞虽然没有见过。但却也曾听说过这个法术。 那可是教山教掌教吞山童子的成名绝技,吞吐之间,足以令天地变色,翻山到海,几乎可与神技齐名。 不过,气吞山河之所以这么出名,并不是因为它的威力有多大,毕竟有很多上古传承的神技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它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在于一但动,便可利用魂气所笼罩范围内的所有灵气,使之变为一种特殊的力量。而当这股力量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足以吞噬一切。 当然,气吞山河也不是十全十美、天下无敌,否则的话,吞山教也不可能偏安一隅,早就称霸华夏了。这一招,对修炼者自身的损耗非常之大,每一次修炼,都需要吸入大量的灵力。而若要提升境界、破除瓶颈,更是需要吞噬数倍、乃至数十上百倍的魂气,直至全身魂脉撑破,然后再重新修补恢复。 谁都知道,魂脉破损,无异于毁根基,稍有不慎,魂飞魄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胆敢修炼气吞山河这招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丧生于此。 即使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修炼者也会因为魂脉尽断而丧失所有修为。必须重头开始。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修炼者脆弱的连一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多有人在这段时间里死于仇人之手。 就算真是运气好,连这一关也过了,魂脉完全修复。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可以成功? 正因为如此,世间根本找不出几个使用这门道法的人,即使有,法术品阶也不会太高。至今为止,也只听说过一个吞让童子以及他的弟弟吞河童子懂得这门道法,而他兄弟二人更是凭借于此,硬是在袅吴魔军都被诛灭的情况之下,使得吞山教依旧存在于华夏众多势力门派之间而屹立不倒。 气吞山河共有九层,而世人所见过的,也只有第六层而已。据传闻。第六层的气吞山河,便足以达到吞山断河的威力,方圆百里所有灵生。触则即死。 而修炼到九层会是如何,从没有人亲眼具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由于气吞山河所用的魂气十分之霸道,任何触及于它的力量都会直接被吞噬。因此,除非以过魂力吞噬的度直接攻击到使用者本身,否则的话根本无法中断。或者,就是以过删巾省所能承要的力量,直接将其魂脉撑破六对付气吞山河这招,就唯有这两种选择,再无第三个办法可以破解。 可是,魂力吞噬的度原本就很快,更别说还需要在突破之后攻击到施术者本身,整个华夏大陆,能有此度的人了了无几。 而但凡修炼气吞山河者,其魂脉承受能力早就过常人数十倍之多,想要将其魂脉撑破,又得需要达到何等境界? 曾有传言,吞山童子虽说身为一教之主,但其本身的魂力修为不过隐魂期而已。足以见得气吞山河这一招有多凶险。 眼前,这个领显然不是吞山或吞河。但是必定也是他们的亲传弟子。修为也在炼魂之上。一但他用出过三层的气吞山河,那方圆十里之内,那就再无活口了。难怪他那几个下属一见他用出此招,便逃命似地躲出老远,想是早就见识过这招的厉害。而他们此时聚作一团,摆出了一个不知什么阵法。想必也是可以抵御吞噬之力的方法。 只是,他们对那阵法似乎也没多大把握,即使退出老远,仍旧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 气吞山河的施展全靠吞玉之气,也就是口中喷出的黑雾的吞吐,每十二次为一个周天,完成之后功法威力便更进一层。 沈云飞紧紧地盯住那领的动作。那黑雾的吞吐,如今已进行到了第十四次,已然进入第二层。如果再让他继续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冒然攻击也是不可取的,因为只要没有一击得逞,那攻击的力量立玄就会化为吞天之气,使得气吞山河的威力倍增。 李信春看着沈云飞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早已心急如焚,忍不住喊道:“别管那么多了,先杀了他!” 说着,竟已拨出腰间铁棍,朝着那领扑了过去。 “不可!”沈云飞见此情形。幕刻出声提醒,但还是太晚了。 一卷黄光已将李信春卷中,紧接着。一道土墙也跟着轰然而起,挡在了大猿王的跟前。 顷刻之间,李信春脚下的地面已变成一片泥沼,而那土墙,也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他砸了下来。 如此法术,对于大猿王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随手一挥,便已将倒至跟前的土墙给砸了个粉碎。而脚下的泥沼,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浅浅水注而已,轻易而举就能淌过。 但是他恰恰忘了,想要破解气吞山河,必须一击则中。否则的话。便是为对手提供了免费的魂力。 就这一挥一淌,已然进入到了吞山之气的范围之内。李信春又正正急于出手,即使只是下意识地挥打。所用之力也是毫无保留。而这些力量,只在片刻之间便已被那黑雾吞噬,变成了可怕的吞天之气。 沈云飞之所以没有急于动手。就是因为看出了那领所布下的陷阱。什么土墙泥沼,都只不过是为了引诱逼迫来者提前施力而已。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太晚了。李信春所用出的力道已完全被那领吸收,那黑雾微微向内缩了一下,便立刻如狂潮一般卷起,将李信春包围其中。 即使那力量或许还不是大猿王全部的力量,即使李信春完全有能力与这力量相抗衡。但是,身陷吞天之雾中的他,已不可能再做到一击的中。而不能一击得中,则意味着彻底地失败。 眼见李信春还要挣扎,沈云飞只得大声喊道:“不要动!屏息敛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没等到李信春回答,就听得那领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并不是由他的口中出,而是从鼓动的腹部传来。 “你这个小子到还有些眼力,知道二层之前吞天之气暂时还无法消化生魂。 只要他不用力。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既然已进了我的吞天之气,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话音未落,就听得李信春出一声惨叫。一缕黑色的丝线已钻入他的右耳。 大猿王原本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但是这耳道之处,却是极为薄弱。即使无法破其防御,所带来的痛苦也是难以想像的。 就是这一声喊叫,又有些许力道流出。李信春立刻想起沈云飞的警告。赶紧闭目屏息,强忍疼痛,不再用力。 那领见状,又是咯咯一笑:“你以为不用力真的就行了吗?即使你拥有金网不坏之身,若然不加施力,也不过是个摆设。你要再不用力,我可就要直接夺你魂魄了 64萤火幽蓝破重围 ”你以为不用力真的就行了吗。即使你拥有金网不坏业刻丁若然不加施力,也不过是个摆设。你要再不用力,我可就要直接夺你魂魄了。” 那领的话传入沈云飞的耳中。令他不由得暗暗焦急起来。 虽说,他与大猿王李信春的交情算不上深厚,但是,对于李信春的为人,他却是深感佩服的。特别是在得知李信春对花映月的深情之后。沈云飞对大猿王,更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愧疚。虽说这原本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信春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不用管我李信春的声音自吞天之气的包围之中传来,语气十分平淡。但谁都知道。他此时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与煎熬。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还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话,不仅仅是为了避免体内气力外泄,助长那领的吞天之气以外,更多的,是不想让沈云飞为他着急,乱了阵脚。“如果”,在这世上还有人,,能破解气吞山河这一招,”我想”那就是你了吧”李信春继续说道,每说几个字便会停顿一下。豆大的汗珠如泉涌一般自他的身上流出,在如此强大的逼迫之下还不能用力抵抗,这绝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想破解我的气吞山河?!”那领冷笑道:“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大猿王,我想你快要撑不住了吧?是不是很想变回原形啊?是不是想要把我撕成碎片?或者直接将我砸成肉泥?呵呵”你不敢”我知道,” “闭嘴!” 听到那领竟然还在挑逗李信春。试图激得他动怒施力,沈云飞不由得出一声怒吼。 他回头望向李信春,缓缓地说道:“放心,你的对手只能是我。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种丑陋又恶心的怪物手上。休息一会儿,就当自己睡着了好了。等回头,去我那里喝上几杯,映月说她很想见你,你怎么着。也要跟她见上一面再死吧?。 沈云飞的话越说越慢,越说越轻。竟隐隐已如梦呓一般。而听到这话的李信春,眼神竟也开始变得迷蒙起来,喃喃地问道:“映月她”真的说过想要见我”还说”要跟我喝酒?可是”她中意的毕竟是你,我虽然,,也不会 后面的话,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也不知道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李信春的眼睛竟然慢慢闭了起来,神色也逐渐变得安祥,竟如同睡着了一般。 “怎么可能?”。 那领不由得大惊失色。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有人能够睡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是。 但是现在,被包裹在吞天之气中的大猿王,的确已进入了梦乡,对于外界所造成的任何痛苦与折磨,都好像已不存在了似的。 这显然是中了控魂术中的入梦之法,可问题是,要施展入梦之法,也得动用魂力。而魂力一但进入吞天之气,也会被立刻吞噬掉,怎么可能还能对李信春生作用?!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魂力波动,那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他猜的没错,沈云飞对李信春所用的,正是控魂术中的入梦之法。只不过,他这门学自花映月的入梦之法,却与寻常人所用的有所不同。 它不必将魂力直接作用于被施法者的身上,也不需将魂力外放,只需以眼神、动作、表情、语气加以引导,使被施术者自身进入一种入梦的状态。 这种做法,往往用于对付那些警觉性高、对魂力波动十分敏感的对手,对施术者的情报收集要求也非常高。因为,无法对目标直接施加魂力,因此,便需借助被施法者自身的力量,而这力量,是无需外泄的。因为它原本就是隐藏在魂魄最深处的记忆。 因此,想要使用入梦**,最关键之处便是要找到目标心中最深的执念。只有这样,才能借助这股执念。使其陷入于梦境之中而难以自拨。 其实要算起来,玄墨所用的六欲天魔阵,也就是利用了这一手段而已。只是六欲天魔阵不是针对的某一个人,而是可作用于任何一个进入到阵法中的目标。而且,他也不需要去寻找目标心中的执念为何,因为六欲天魔阵本身,就带有了这种功效。 如果不是沈云飞最近刚刚经历了一次六欲天魔阵中的幻境,或许他还无法想到这样的方法。虽说他无法像六欲魔君玄墨一样,轻易就能看穿他人心中的**,但是对于李信春,他却是格外清楚。 这位大猿王心中最大的执念,就是花映月。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用知他与花映月!间再丹可能,但是泣种累积了多年聊知,绝不会轻易消失。 果然,李信春很快就沉浸到了自己的梦境与幻像之中,而对外界的危急与痛苦一无所知。沈云飞绝对有理由相信。短时间内,他无法从梦境之中醒来,即使可以,这些时间也足够了。 解决了眼前的危机,沈云飞深吸一口气,全身的魂力顿时飞地运转起来,周身竟渐渐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幽蓝之光。 早在得知那领所用的竟然是传说中,可与神技相提并论的法术气吞山河之时,苍夜的心中便早已被震悍了。 原以为沈云飞与李信春已是不容小视的对手,没想到来了个吞山教的。竟然能使用气吞山河这样的招数。看来,这一次的魔王殿之行,比想像中的难度更高,也更危险。有了这样的对手。剩下的路还怎么继续走下去? 苍夜朝着身后望了望,在那里。有着一片地方的地面浮出一层暗红。那里正是他们进来的入口。虽说现在并没有人进入。但苍夜有理由相信,这次的魔王殿盛会,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而已。只要还有人进入,那里的传送之门就会被打开。 当传送之门大开的时候,外面的人可以进来。里面的人当然也可以出去。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进入魔王殿的人选择用这种方法出去过。 毕竟,每一个进入魔王殿的人,有谁不是希望得到上古的阴神之力?在没有得到之前,谁会心甘情愿地退出? 即使明知道前方危险重重,但是又有谁会放弃呢? 苍夜也不想放弃,但是当看到有人能使用气吞山河这样的招数时,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犹豫了。 他并不缺乏勇气,任何一个苍狼族的成员都不会缺乏勇气。他到这里来,的确是为了得到阴神之力的传承,但是如果明知是一条死路还要硬闯下去,那不是勇敢,而是白痴。 苍夜确信,如果不是气吞让河,如果不是面对这样无解的法术,他一定会坚持下去。哪怕还有一线的希望,他也会坚持下去,可是现在,” 大殿的后方渐渐有红光亮起。那飘忽的亮点在离开地面不远的地方微微跳动。苍夜知道,那是传送之门即将开启的征兆,他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那个方向,等待传送之门开启的那一瞬间,离开这里。 一但气吞山河动到第二层。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传送之门的开启十分缓慢,苍夜静静地守在那儿,回头看向还在与那领对恃的沈云飞,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虽然你很强,但是你还是会输。没有人能破解气吞山河这一招,除非,, 苍夜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一团幽蓝色的雾气从沈云飞的体内飘出。晃晃悠悠,竟朝着那领的吞天之气飘了过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苍夜在心中大声问道。 难道,他以为这么一点点毫不起眼的魂力,就足以将那领的魂脉撑破?开什么玩笑?那团魂气不过巴掌大小而已,颜色还如此黯淡。别说是用来撑破那领的魂脉了,就是直接打在谁的身上,也都没什么作用吧? 还是说,他觉得这个度”别提度了!那蓝光前进的度,几乎就像是羽毛从空中飘落一般,好像轻轻呵一口气,就会不进反退了似的。攻破那领的防御?开件么玩笑! 苍夜当然知道沈云飞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会想着开玩笑,只是,他却想不出云飞到底是要干什么。 突然间,他想起了李信春进入梦境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如果,在这世占还有人”能破解气吞山河这一招,我想”那就是你了吧 难道,,他真有破解气吞山河这一招的办法? 沈云飞没有留意到苍夜的举动。即使是留意到了,他也不会怎么样。事实上,他巴不得现在所有人全都离开这座阴暗的大殿。那样的话。至少那领就不可能再获得更多的魂力,以补充他的吞天之气。 沈云飞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刚刚释放出来的那团幽蓝色的光芒,缓缓地将它向前送去。动作轻柔得,好像是在拂去一块豆腐上的灰尘。 渐渐地,那巴掌大小的蓝光已接近了吞天之气的边缘,与那团浓浓的黑雾相比,那点蓝光就如同宇雷中的一点微尘。是那样地微不足道” 65隐魂障裂魂爪 川下团浓浓的黑雾相比。那点暖先就如同宇宙中的点激洋,是那样地微不足道。但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点幽蓝色的咙,芒之上,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情。 有惊讶者,如苍夜。他实在搞不明白,沈云飞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不屑者,如吞山教的那几人。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任何的力量到了吞天之气的面前,都只是汇入大海的一滴水,眨眼之间便会被吞噬、被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有疑惑者,如那领。对于自己所释放的吞天之气,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不知为何,当那一抹幽蓝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中竟是产季了一丝莫名的感觉。他分明是看到了那点幽蓝色的光芒,但是却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仿佛那团蓝光之中,只有一片虚无。 不过,他绝不相信这么米粒一般的力量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所以,他继续吞吐着那团黑雾,让它们尽情地向外扩张,范围已笼罩到了近十丈的距离。从外面向里看去,几乎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也看不到同样被黑雾所包围的李信春。 大殿之内,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任何的光芒在这个黑洞之中都会立刻被吸收进去。只有那一点蓝光,慢慢悠悠地游移在黑洞之外,试探着想要靠近、想要进入。 除了沉睡中的李信春之外,每一个人都注视着那点蓝光。正因为它旁边的那个巨大的黑洞,反而使得它看起来是那样地明亮,那样地耀眼。就像漆黑的夜晚中闪闪飞过的萤火。 终于,那淡淡的蓝光就像萤火虫一般微微闪烁了一下,忽地一颤,便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朝着那巨大的黑洞一头撞去。 没有任何地异样,那幽蓝色的萤火在扑入黑雾的那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感觉简直有点让人失望。 哪怕是飞蛾扑火,至少在烧尽它生命的那一刹那,总还会放出一些光彩。但是那萤火却没有,它连一丝挣扎都没有,便被淹没在那片漆黑的浓雾之中,甚至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看到那消失的蓝光,吞山教的几人轻轻松了口气。 那木系施法者拍着胸口笑道:“还以为会耍出什么花样,原来不过如此。” 那领也暗暗松了口气,虽说明知不可能,但他还是担心对手真的拿出什么吓人的本事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对手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本事,话说得那么满,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苍夜摇了摇头,无声地叹息着。就在他转过头,准备迎接那即将开启的传送之门时,眼角却无意间找到了沈云飞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笑容? 是的! 沈云飞的确是笑了,笑得无比轻松。他的表情落到那领的眼中,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他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所释放出的吞天之气,没有任何异样。除了那昏睡中的李信春之外,任何进入到黑雾范围内的能量都已经被吞噬掉了。只是,沈云飞脸上的那一丝笑容,还是让他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沉闷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哈哈,我为什么不能笑。”沈云飞笑道:“你这个问题,本身就问得十分好笑。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就直接一口把我吞了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领被沈云飞气得七窍生烟,怒吼道:“好,如你所愿!” 说话间,大殿中的黑洞连续伸缩几次,竟又扩大了数倍,俨然已沿伸到了沈云飞的脚下。 “太慢了。”沈云飞摇摇头:“你为什么不走近一些呢?哦。我知道了!施展气吞山河的时候,是不能移动的。”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失望的苍夜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硕大的黑洞。果然,从头到尾,那团黑雾都只是围绕在那领的身体四周以他的身体为圆心向外扩散。只是因为面积不断扩大,让人没有留意到而已。此时经沈云飞这一提醒,顿时就能觉气吞山河的这一问题。 那领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却犹如掀起了狂风巨浪。 他怎么会知道?! 没错,沈并飞说中了,在使丹气吞山河这一招的时候,的确是无法移动,而且向外扩张的度也并不慢。 若是不主动接近,气吞山河根本造不成任何的攻击力。而只要不是被限制了移动,几乎任何人都可以躲开气吞山河的攻击。靠着气吞止河争 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这么想过,它所造成的巨大吞噬能力,足已让所有对手谈之色变,又怎么会想到,这个法术所能造成的威胁,其实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 沈云飞笑着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气吞山河虽然威力无穷,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防御性的法术而已。你所要做的,所能做的,也只是让别人不敢攻击你而已,对么?。 “你说的没错。”那领寒声说道:“但那又怎么样?如果是在外面,你的确是可以逃过气吞山河的吞噬。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是在魔王殿。我的吞天之气虽然修炼得还不够火侯,但是要笼罩这片地方却是绰绰有余了。到那时候,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谁说我要逃了?”沈云飞轻轻一笑,竟向前迈出一步。而他的脚,已然踏入了吞天之气的笼罩范围之内。那浓浓的黑气转眼之间便将沈云飞的脚背淹没,就好像一脚踏入了一盆墨汁。只是,那期待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反而是传来了那领的一声惊叹。 “咦?怎么会?!” “我怎么会没事对吧?”沈云飞笑道:“还是说,你在奇怪为什么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力量进入了你的吞噬范围之中?要不,我再走近一些试试?” 说着,沈云飞真的又向前走了几步,半个身子几乎都已经淹没到了那黑雾之中。只是,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那吞山之气对于他来说,就真的只是一团雾而已,甚至连真正的雾所能带来的寒意都没有。 “怎么可能?”苍夜的心中充满着惊讶。他亲眼目睹了李信春的惨状,也深知吞天之气的厉害之处。可为什么沈云飞明明已经进入了吞天之气的范围之内,却没有,,是了! 苍夜眼睛猛地一亮,他清楚地看到,沈云飞的身上,飘浮着一层淡淡的蓝光。 那光芒,就如同先前的那一点幽蓝萤火一般,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却是完全笼罩了沈云飞的全身。 那光芒的颜色极淡,若不是因为太过靠近吞天之气,被那深沉的黑色给衬托了出来,苍夜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难道,那蓝色的光芒,竟是吞天之气的克星?!但是,它到底是什么? 眨眼之间,沈云飞又朝着那黑洞中走近了几步,整个人已被完全淹没了近去,根本看不到了。 看情形,就像他被黑暗整个吞噬了一般,这让苍夜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紧张。 他并不在乎沈云飞的生死,毕竟对于他来讲,沈云飞只是一个网网认识的人而已,甚至连所谓的合作,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甚至有可能是对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苍夜还是希望沈云飞真的能赢。 或许在他看来,对付沈云飞,也总要比对付那个吞天教的家伙要容易一些。 沈云飞的身影已完全消失了。大殿内一片死一般地寂静。就在苍夜认为他很有可能也被吞噬掉的时候,一声充满惊慌与恐惧的叫声在大殿之中响了起来。 不是沈云飞,而是那个领。 “隐龙魂障?!你跟隐圣无极是什么美系?”。 “无极么?”沈云飞的笑声如云淡风轻一般回荡而起,却如同重锤一般敲下:“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到地府去找他打听一下。顺便让他跟洪喜也带个好 “你杀了无极,跟洪喜?!”那领终于知道自己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也终于知道了之前所产生的那种不安来自于何处。 不错,整个华夏,的确没有人敢说能够破解气吞山河这一招。只除了一个一隐圣无极。 气吞山河的确是可以吞噬掉任何进入到吞天之气中的力量,但是,隐圣无级的隐龙魂障,却是可以让对手感觉不到自己的魂力。如果连现都做不到,又谈何吞噬? 沈云飞之前已经试过,那点巴掌大小的幽蓝萤光,正是被他压缩后的隐龙魂障。事实证明,吞天之气并不是无所不察,而那黑洞之中,也不是完全无法存在任何多余的力量。 黑色的烟雾渐渐淡去,大殿中的那个黑洞,也正慢慢地缩犹如退潮一般。 黑潮落处,沈云飞的身影渐渐显露,而在他的左手之上,正有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如刀刃一般,架在那领的脖子上,那正是隐圣无极的看家密技隐龙裂魂爪。 66无人相竞谨自危 入殿!中。闪起片红米,叉有人进入了魔王 这个时候,苍夜已经不想走了,看着沈云飞的目光中,已多了一丝狂热。 他不想走,却不带表别人不想走。早在那领被沈云飞制住的时候。吞山教的那几个跳梁小丑便早已奔至了传送之门的边上,只待红光,闪起,便忙不跌地冲了进去,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跑得还真快沈云飞摸了摸鼻子,左手却依旧架在那领的脖 上。 “其实我不想杀你的。”三少说道:“不过,你把我朋友害得那么惨,我要是不教你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反正你的手下都跑先,了。也找不到人替你顶罪,那就,” “刀下留人!”沈云飞的手刚刚抬起,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呼呵。 “信春哥?”沈云飞扭头看向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李信春,不知他为何要阻止自己。 李信春虽说在沈云飞的入梦之下帮助下,摆脱了精神上的折磨,但是这种摆脱也只是切断了他的感知而已。在吞天之气的包围之中,他的身体却是一点也没逃脱。 因此,此时的大猿王看起来显的有些狼狈,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得湿透,精神也显得有些萎靡。浑身上下打着颤。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似的。但是他却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沈云飞走了过来,两眼死死地盯在那领的身上。 “不要急着杀他,我还有话要问。” “哦沈云飞侧身让了半步。手上的隐龙裂魂爪却并没有离开那领的脖子。 “石姑娘被你们带到哪儿去了?”李信春问道,眼神像要吃人。 “石姑娘?”沈云飞瞅了一眼李信春。 瞧他的样子好像挺紧张,难道这家伙这么快就变心了?怎么又冒出个石姑娘来?莫非,, 觉沌云飞投来的目光,李信春狠狠地回瞪了一眼,说道:“我说的是竹湖塞石寨主的女儿,她被吞山教的人绑架了。”“你说的是”铃儿妹妹?!”沈云飞大吃一惊:“她怎么会 李信春摆了摆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这次进来,就是受盅阳教主所托,找这几个家伙耍人来的 听完这话,沈云飞点了点头,转而望向那吞山教领。 “说!石姑娘现在在哪里”。李信春再次问道。 “她,”她早就不在我们手上了。”那领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神中竟是乞怜之色。没有了吞天之气。他的小命完全掌握在沈云飞的手里,又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心惊胆寒。 “那她现在在哪里?!”李信春又问。 “在”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啊。”那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就在我们进入魔王殿之前。她就已经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李信春怒吼一声:“被什么人劫走的!你既然能使用气吞山河,还有人能从你的手里把人给劫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领颤声说道,先前的气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当时急着要来魔王殿,所以没有去追。至于劫走他联人,,我只记得样子。不知道他们是谁啊 “你敢要我?!”李信春一把抽出腰间的铁棍,扬手就要向那领的头顶挥去。 却在这时,沈云飞插了一句:“他说的是真的。铃儿是被轩辕太子跟我义兄他们救走了。” “啊?”李信春高抬着棍子,呆呆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知道?。 “搜魂术啊沈云飞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的魂力修为又不高。只要用拨魂术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搜魂术?”李信春啧了啧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哦,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说这话的时候,大猿王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太自然,沈云飞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李信春口中的“她。除了花映月,又还能有谁?而沈云飞的搜魂术,也的确是从她那儿学来的。 虽说花映月的感情归属问题早已盖棺定论,但是两人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总还是有些尴尬。特别是就在刚才,沈云飞还借助李信春心中对花映月的执念令他入梦,这时候再提起这个名字,难免就有些,, 沈云飞咳嗽了两声,有意转换话题:“既然铃儿已经被太子救了,那多半不会有什么危险。回头你跟我一起回上京,应该就能看到她了。” “去上京?”李信春愣了愣:“你是说。轩辕太子去了上京城?去那儿干嘛?。 “呃沈云飞瞅了瞅四周,压低了桑门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去找我瑰” “找你?”李信办…从情更加惊讶了!“他们尖那里找你。”“哎呀”沈云飞看着已有几个陌生人进入了大殿之中,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赶紧挥手道:“这个问题,回头再说。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啊,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跟我去里面逛逛。难道你不想见识一下,上古阴神留下的传承神力?” “去他个传承神力!”李信春大手一挥,瞪眼说道:“老子听都没有听说过。” 听到这话,后来的那几位、包括苍夜,都是脸色一变。不过,却不是冉为自己上当受骗,而是觉的这家伙实在是有些好笑。 既然没有听说过传承神力,那还跑到魔王殿里来干嘛? 沈云飞当然知道其他人心里都是怎么想,他也愿意相信李信春所说的话,毕竟,没听说过的不只是他。就连玄墨跟景山这两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家伙都没听说过,阴神传承神力是否存在,的的确确是要打上一个大问号。 只不过,他这次进来,原本就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 在真相没有查明之前,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 于是,三少说道:“你没听说过,不代表就没有啊。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到这儿来干什么的。天下之大,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反正来都来了,你的任务也有别人替你做了,不如就随我一起进去逛逛,说不定真有呢?” 李信春撇了撇嘴,依旧是不信什么阴神传承之力。不过,既然已经知道石铃儿无恙,沈云飞又开了口,他也不好再拒绝,毕竟沈云飞刚网才救了他一命。 上次欠着的人情都还没还呢。现在又欠了一笔。大猿王的心情非常不爽,十分不爽! “既然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这家伙怎么办?”沈云飞指了指面前的那吞山教领。 “这种东西!看到就是气!”没等沈云飞有任何反应,李信春扬起手中铁棍,一棍便挥了下去。 片刻之前还嚣张无比的吞山教领,此时已是脑袋开花,被生生砸成了肉泥。 沈云飞瞧着瘫到地上的吞山教道领。拍了拍手,收起隐龙裂魂爪。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扭头再看,大殿中竟已多出了十好几人。看来都是刚刚才进入的。 “还有没有人要挑战指挥的啊?”三少大大咧咧地说道。 其实,他对这个指挥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要是真的有人想要挑战,索性把位置让出去就是。反正他并不担心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让自己去送死什么的。如果真有什么危险,那就是再有准备也没用。要是没有。那当不当指挥,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到最后,都是要成为对手的。 也不知是刚刚那吞山教领的死给其他人造成了什么影响,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沈云飞在说出这话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站出来挑战的。 不过,没有人挑战,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就没有实力。沈云飞的目光一一扫过这新后来者,觉其中竟有几个的实力颇高,自己竟然无法看穿。 看来,想要隐藏实力的大有人在啊,出头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沈云飞悻悻地撇了撇嘴,说道:“既然没有人挑战,那这个指挥我就当了啊。另外再问一句”接下来该干嘛啊?我可是第一次来。” 这话一出,就见旁边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不过,还是有人站出来说道:“其实也不用干什么。只要时候一到,通往外界的传送之门自然会关闭,而魔王殿的使者也会出来迎接我们。到时候,他会把颍矩说清楚,指挥使不必担心。” “指挥使?”沈云飞品味着这个刚刚得到的称号”中有点小的得意。不过,这份得意,并不能冲淡他心中的警惧。 刚才站出来说话之人,明带地带着一股阴沉之气,浑身也全都罩在一件黑袍之中,让人看不清真容。他释放出来的魂气,让人感觉他不过只有破魂境界,但是沈云飞却知道,他真实的修为绝不仅仅于此。 至于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替沈云飞解惑。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沈云毛却是留意到,就在刚才那人一动之间,体内的魂力似乎轻轻涌动了一下。只可惜时间太短,难以捕捉蒋楚。 “这人一定要留意一下。”沈云飞以魂识对李信春说道。有隐龙魂障在,他到是一点都不担心别人能偷听到他的声音。自从挑战了一下玄墨的搜魂实力之后,沈云飞对自己隐藏魂识的本事,有着空前的自信。 67毛遂自荐何居心 涂了浊云飞与糊甲糊涂闯讲来的李信春之外。其余的知漆…是早就清楚这里的规矩的。所以,等待的过程虽然漫长而又无聊,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出声抱怨。 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原地修炼。虽说被那吞山教的领以一招气吞山河吸去了不少灵气,但此地的灵气还是十分充沛的。即使不是为了后面的神力传承,就只是将此地单纯地当做一个。修炼的场所,也是不错。 只可惜,不是谁都能有机会进入这个地方的,想想炎城先前的那一场大战就知道了。 沈云飞以隐龙魂障包围住自己与李信春的魂识,暗中说着悄悄话。两人交换了一下分别后各自的经历,顺道也探讨一些武技上的问题。 在这一方面上,李信春绝对算的上是高手。沈云飞会的东西虽然很多。但他所接触到的武技与道法。要不就是来自于妙真的传授,或者就是从花映月那里学来的,虽说也都是上层道法技能,但毕竟偏于阴柔了些。而李信春恰好走的是网猛路线。这到正好符合沈云飞目前所需。 早在战斗结束之后,苍夜就回到了沈云飞的身边。他没指望去偷听沈云飞与李信春的交谈,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调息修炼着。 在看清了沈云飞与李信春的实力之后,苍夜清楚地知道,与这两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好处绝对要远远多于坏处。至少这两人并没有拒绝他这样做,不管是不是无视,至少也比那些腥腥作态的家伙好得多。 大殿内,时不时地闪起一片红光。后来者还在源源不断地接入这片场地。 每个人在进来之后,都会适当地扫上一眼,以确定谁是第一关的战斗指挥。然后,便默默地寻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修炼打坐。 想要确定谁是指挥很容易,因为也就沈云飞他们三个坐在大殿正中。其他人都很自觉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样一来,他们三个的地位一目了然。在这一点上。苍夜算是沾了一点光。不过沈云毛也没赶他走不是?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识趣地不去打搅别人,刚才主动向沈云飞提出答案的那家伙便是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感觉到有人接近,苍夜猛地睁开了眼睛,瞪向来人。而其余的人,也都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想看看事态会如何展。 “我没有恶意……那黑袍人笑着说道:“只是我网想起来,咱们的指挥使大人好像对魔王殿的规矩不是很熟。本人多少也有点经验,不知道在这方面能不能帮得上忙。” 苍夜回头看了沈云飞一眼,很想说声不需要。本来,这些东西他都知道,也可以告诉沈云飞。但是沈云飞并没有问,所以以苍夜的性格。也不可能主动地去贴着脸告诉别人。 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跑来提出这种要求,自己再说知道,却又偏偏不说,岂不是有故意隐瞒的嫌疑? 如果苍夜真是沈云飞的亲信到还罢了,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可他偏偏不是,只是在外人看来,他似乎一直都是跟沈云飞一起的罢了。 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沈云飞。如果沈云飞把这家伙赶走的话,那自己就替他解释一下后面的规矩好了。如果他要把这家伙留下,那自己只好假装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沈云飞扫了一眼苍夜,其实这苍狼在想些什么,一点都没能逃过他的眼光。既然大多数到这里来的人都知道规矩,没理由他不知道。而他之所以不说,其实是出于苍狼族本能的傲气。 说实话,沈云飞对苍夜这个苍狼族未来继承人其实挺感兴趣的。他比一般的狼妖更懂得识时务,但偏偏又有时放不下架子。因此,他常常会做出一些完全不像是苍狼族的人会做的事情,然后再为自己抛弃了狼族的骄傲而深深地自责。 就像之并,沈云飞分明是看到这子要逃跑似的,但是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这就是血统所赋予的天性,与自身性格的矛盾。 沈云飞望向那黑袍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 “好啊,要能这样,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不知先生该如何称呼?。 “不敢称先生。”那黑袍人呵呵一笑,拱手道:“其实到这里来的人,大多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我报了名字,也是假的。指挥使又何必问呢?” “这也是规矩?”沈云飞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总要有个称呼吧?总不能你啊我的,这谁能分得清啊。” “说得也是那黑袍客点了点头:“那指挥使就暂时叫我“夜壶?!”沈云飞险些被口水呛到。这家伙,怎么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再看一旁,李信春早笑得一跟斗翻到地上去了,口中还嚷嚷:“笑死我了,居然有人叫夜壶!” 这一声嚷,可是让毒个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黑袍客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名字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不过这时候再改,未免就有些太那个了,索性把心一横:“夜壶就夜壶吧。反正都说了是假名,等回头。鬼知道我是谁。” “有个性!”沈云飞抚掌一笑:“夜壶兄果然敢言敢当,小弟佩服”。 李信春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着那“夜壶”的肩膀说道:“本来我还想好好笑话你一下,不过冲你这脾气,有种!对我胃口!” 那“夜壶。抬手正要说句客套话。就听沈云飞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信春哥,你居然对夜壶有胃口,弟我真是”够个性!比这位“夜壶。兄还有个性!” 这话一出口,连一旁坐着的苍夜都忍不住笑喷了,更不用说旁边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人。只不过,碍着沈云飞现在是指挥,没有人真的笑的太大声而已。到是有好几个,为了憋笑,生生给忍得岔了气,赶紧屏息凝神,担心走火入魔。 大殿中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变的缓和了许多,沈云飞冲那“夜壶”拱了拱手,忍着笑说道:“湖兄别见怪,兄弟我就是这张嘴讨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管都都不住。绝没有故意取笑湖兄的意思。在下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哪里,哪里。不怪,不怪。”那“夜壶。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坐到了沈云飞的旁边。 沈云飞咳嗽了两声,这才问道:“湖兄之前不是说,只需要等传送结束,自有魔王使者前来接引吗?这会儿又有何指教?” “夜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才低压嗓门说道:“指教谈不上。只是网想起来,有一件事,指挥使可能不清楚。” “哦?” “是这样的。夜壶”瞄了瞄四周,这才说道:“之前看指挥使轻尔易举就制服了那个挑战者。想来实力自是不用多说。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指挥使一句,一但进入了第一关挑战之后,还是尽可能地不要杀人得好。” “哦?这又是为何?。沈云飞挑了挑眉。 “是这样的。夜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二关的开启,必须是在第一关的人全部通过或者是死亡之后。只要还有一个人留在第一关里,第二关都不会开启。” “只有全部通过第仁关之后,第二关才会开启?怪不得这些人会心甘情愿地与其他人合作呢,原来是这样。”沈云飞点了点头。 李信春在旁边插了一句:“不是死了都可以吗?赶在过关之前,把剩下不可能过关的人全部都杀了不就行了?。 沈云飞又点了点头:“对啊。都死干净了,第一关不也就没人了吗?” 那“夜壶”抬起一只手,轻轻晃了晃:“指挥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很多人第一次进入魔王殿,都会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只要到了第二关,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那又是为何?”沈云飞问道。 “因为”那“夜壶”低声说道:“但凡在第一关内死去的人,其魂魄都会被直接传送到第二关。被魔殿使者复活,成为挑战者的对手。” “我明白了……沈云飞哦了一声:“死的人越多。到后面的对手也就越多。相反。死,的人少了,对手不会增加。而这边的实力却还可以保存。多谢湖兄提醒。” “不必谢夜壶。轻轻笑了笑,说道:“后面的内容,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等进去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时间也差不多了,魔殿使者很快就会出现,指挥使可以趁现在向各人了解一下他们的实力与法术。虽然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底全部交出来,但为了能顺利渡过第一关,想来能说出来的,也大都是真话。” “直接去问?他们会说?。沈云飞惊讶道。他原本没准备去问的。因为实力比他低的,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而实力比他高的。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真实的答案。不过既然“夜壶”提到了,他到是没必要暴露自己目力过人的事情。 “用魂识传音就可以了夜壶”露在斗篷外面的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 68彼此合作须信任 心来也是。既然是作为整次挑战的统指挥,哪怕不小的实力怎样,对自己这边的人能拿出些什么本事,总该是要有个大至的了锦的。 否则的话,又谈什么指挥,上去就下令谁谁谁出个主意样? 若真是行军打仗,随便问问也就罢了,说不定直接就有详细的资料送上来。可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虽说这些人好似是一个整体,但说到底,却又都是对手。想让他们轻易暴露自己底牌,那是绝无可能。 如此一来,到还真就需要指挥一个一个去询问。在了解到各人所能拥有的实力之后,再考虑什么时候该让谁出手。 或许,这也是身为指挥所能拥有的一项好处,那就是可以比别人更加了解其他人的底细。 沈云飞琢磨了一下,也准备先随便问上几个,至少装装样子,也当验证一下自己的眼光。可是,就在他看向某个挑战者,准备要以魂识传音的时候,却无意间扫到身后的“夜湖”竟微微晃动了一下,才好也正看向他准备询问的那个目标。 难道是巧合?沈云飞的脑中戈过一丝念头,突然假装想起什么,低头沉吟了片玄。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望着的就不再是先前那人了。 目标虽然生改变,但沈云飞的注意力却始终锁定在“夜壶。的身上。果然,觉沈云飞改变了目标,“夜壶。的身体虽然没动,但魂力的波动,却是明显生了变化,摆明了是朝着沈云飞关注的那个方向。 “有问题!” 这一回,沈云飞可是十分肯定了。这家伙自告奋勇地跑上来当什么解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虽说不定是对付自己,但肯定也有别的什么用意。 想到这里,沈云飞突然用力地拍了拍大腿,大声说道:“一个一个问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大家都坐过来,咱们先彼此了解一下?一会儿真打起来的时候,大家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夜壶。赶紧说道:“指挥使,这样可不行啊。在这第一轮里,咱们这些人是需合作不假,但是谁都知道,过了这第一关,到了后面就是对手了。告诉你指挥使那是不打紧,但是要我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本事”说实话,我肯定不会愿意!你还是一个个私下里问吧,不然就算问到了,也是有所保留的。” 果然,还是想我一个个去问么? 沈云飞心中暗暗好笑,嘴里却是说道:“我当然明白大家的用意,也不是存心要为难大家。这么多人,一个一个去问,实在是太麻烦了,也耗费不少时间不是?其实我这个人比较懒。也不想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精力。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这样想,那我也就不再执意而为了 “想必,刚才大家也都见识过我的隐龙魂障了,也都该知道,隐龙魂障是隐圣无极的看家绝技。相信用这个来保守秘密,应该能让大家满意了吧?不如,你们就一个一个进入到隐龙魂障之中,把各个可以施展的法术和品阶告诉我,也好方便一会儿一起行事。 也可避免魂识传音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偷听。大家以为可好?。 说着,一片幽蓝色的光芒已从沈云飞的手中扩散开去,就像搭起了一顶半透明的帐蓬。外面的人虽然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至于用魂识进行试探?开玩笑,人家先就说了这可是隐圣无级的看家绝技,想要进去试探?恐怕就是再修炼个几千年都没这能耐吧? 不过仅管如此,还是有人对沈云飞口中所谓的隐龙魂障表示怀疑,毕竟沈云飞明显不是无极,他又怎么可能会使用隐圣无级的独门秘技呢? 会产生这种疑问的,当然只是一小部份,没有来得及亲眼目睹前面那场战斗的。沈云飞也没有解释,只是示意,任何人都可以试探这隐龙魂障的作用,而且,可以使用任何方法。 结果可想而知,在一个自称擅长控魂术的家伙,险些被自己的法术反噬之后,几乎没有人再怀疑这隐龙魂障的安全性了。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没有人主动进入隐龙魂障,怕沈云飞暗中动什么手脚。 见此情形,沈云飞摇头笑道:“如果大家都如此不信任在下。那我这个指挥也不用再当下去了。反正到时候各自为阵,能不能过关,那就全凭各人本事了。” 说着,他便要收起隐龙魂障。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意识到,如果不合作,这第一关恐怕的确是过不了。即使勉强通过,也会造成不少损耗。反正只是进一下隐龙魂障而已,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那年轻人还敢动什么手脚不成? 想到这里,还真就有几个人主动进入了隐龙魂障,…“小沈云飞描沫了下自只的法术与品级六但有人开瓦又的确不像受了什么影响的样子,后面的人自然也就放心了许多。到最后,苍夜跟那个“夜壶”也都相继进入了隐龙魂障,就连李信春,也进去逛了一圈,算是毒个过场。 只不过在里面的时候,他可没对沈云飞说什么自己的法术之类的事,反到是把沈云飞的底细给打听了个遍。对于沈云飞竟然能学到隐龙魂障这样的道法,实在是让他感到无比地好奇。 地上,传送之门所在之处的红光已渐渐消失,而大殿上那暗紫色的灯光却逐渐亮了起来,隐藏在黑暗之处的那尊宝座,也渐渐闪起一层奇异的光彩。 就要开始 大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宝座的方向,等侯着魔神殿使者的到来。 空中,犹如刮起了一阵风,好像有方,数双翅膀同时扇动,那些自天花板上垂下的铁链,凌乱地碰撞到一起,由远及近地出细碎的声音,仿佛有人正从远处不知名的方向飞来。推动着那些锁链,绕着整座大殿环绕了一周,随后停到了宝座所在的方向。 一缕黑烟从空中淌下,浓缩,直至化为一个人形。不过,他并未坐到那宝座上面,仅仅是停到了宝座的右方,静静地站立着。没有人能看穿他的身影,就连沈云飞也不行。 此时三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个完全由烟雾凝聚成的、黑蒙蒙的影子。仿佛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眼眶处隐隐地闪烁着寒冷的光芒,蓝中带着些许紫色,有点像是墙上跳动的那些鬼火。 “欢迎来到魔王殿一个极其空灵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起来,分不清声音的来源。但是那黑影的动作,却是在暗示着众人,是他在讲话。 “这就是魔王殿使者?”李信春碰了碰一旁的苍夜小声地问道。 苍夜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云飞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那个所谓的使者身上,他惊讶地现,其实这个所谓的使者,不过是一缕幽魂而己,根本就没有实体。不过,有一团古怪的能量正在它的体内盘踞着,即使没有实体,它所能释放出的力量,也不会比在座这些人低上多少。 “你,就是这次挑战的指挥官吗?”那使者问道。 虽然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也看不到眼神的变化,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他就是在跟沈云飞说话。而沈云飞自己,也立玄感觉到,有一股奇异的魂识锁定到了自己身上。 “我就是沈云飞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这种奇异的感觉而感到惊慌。 “今年果然不同往年啊。”那使者咯咯地笑了两声,听上去就像一堆骨头碎片摩擦碰撞所出的声响,让人极不舒服,也无法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那使者渐渐飘近,绕着大殿转了一圈,慢声说道:“或许大家都知道,今年的魔王殿大比,与往年有些不同。由于魔君大人有言在先,今年必定会有人获得神力的传承,所以,这一次来的人,比往次更多了些,” “更多了吗?”一些曾经参加过魔王殿大比的人四下里回顾。好像没有更多,反到是少了不少。 “不用奇怪魔王殿使者“笑”道:“正因为比往次多了,所以这一次的大比,特地增加了一个环将所有的参与者,分为了九个区域。而你们,只是其中一个区域的挑战者而已 “竟有这事?”闻言者,绝大部份都感到惊讶无比。只有沈云飞跟李信春没什么感觉。不管有什么改变,对他二人来讲都无所谓。本来就是第一次参加,越是与往年不一样,他们越具优势。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是一样的。 有人有意无意地望向沈云飞,在这种时候,身为指挥的他,势必是要代表众人询问清楚的。 沈云飞回头看了几眼,果然上前问道:“既然分成九个区域,不知有何用意呢?” “很简单魔王殿使者说道:“通往魔王殿最后一层,分别有九条路径,你们可以任选其中一条进入。在这九条路径之中,有魔君大人留下的一些迷题,只要能够解开,就可以获得一部份魔君赐予的神力。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也有可能遇到其他区域的对手。能不能战胜对手,保存自身,就要看诸位的实力了 69九兽魔樽是何物 ”另外,我怀要提醒各位比虽然不禁自相残杀北有些关卡却是有着一定的人数要求。要是到时候达不到,因此而闯不过去。可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说清楚。而且,有些地方的好处,是可以与同区的人分享的。要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种机会,我建议你们一开始。还是聚到一起为好。”那使者又加了一句。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分则两害,合则两利,没有比这更清楚明白的事情了。 听到那使者最后所说的话之后。一些原本打算在进入之后就立刻单独行动的人,此时也立刻改变了主意。不过,如此一来。指挥这个角色的作用,就显得更加地重要了。 那使者又在众人身旁兜了一圈。然后说道:“如果诸位准备好了的话,那我随时可以送各位进入魔殿去。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四个区域的人已经进入了。”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无一不是跃跃欲试,心急着想要进入。可惜话语权在波云飞的手上,但他偏偏不为所动。众人虽是心急,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不断地以眼神催促。生怕自己这个区域落了下乘。 那使者望了望沈云飞,轻声笑道:“怎么,这位指挥,你还不想进去吗?我看你身旁的这些人,好像都有些等得着急了。” “不急,不急沈云飞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是在想,这个指挥,好像是多余的啊。” “为什么?”那使者问道。 “你想啊”沈云飞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点、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众人解释:“我这个指挥呢,是大伙选出来的没错。但是,这种权力,随时都可以被众人推翻。就像行军打仗,没有令箭在手,即使我能叫得动一些人。始终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毫无约束力可言。这样的仗。有十败而无一胜。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单独行动,保命要紧。” 听到这话,有许多人不乐意了。想:让你指挥是给你面子了,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还真以为你有资格管我们吗? 谁知,那使者听完沈云飞的话之后。竟是微微一顿,用仿佛十分惊讶的声音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原以为不会有人提出这个要求的。不过既然你提出了,那我就把这东西给你吧。” 说着,掌心里竟托出一只闪烁着九色光华的玉樽。 玉樽的边缘镶嵌着九只异兽,每头异兽的口中分别含着一粒光华耀眼的珠子。而镂空的玉樽之中,似有一缕青烟盘旋凝去。沉浮不息。 “这是沈云飞愣了一下,没有急于接下那玉鼎。因为他分明感觉到,那玉鼎中盘旋疑聚的青烟,带有非常浓郁的魔性。受到这股魔性的影响,沈云飞体内的识海深处,竟隐隐被牵动得晃动起来。 “九兽魔樽那使者笑道:“它的作用。你可以进去之后慢慢体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对于此次挑战,九兽魔樽可以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其中最直接的一项,便是它可以释放一个方圆二十丈的九魂幽冥阵,只要停留在这个阵法之内,可免除一切法术。只要樽内的九幽冥气没有消失,阵法就可以一直使用。” “免除一切法术?!那不可以等凤于神器了?”有人大声叫道,看向沈云飞的眼神竟也多了几分敌意。 谁都知道,如果这个九兽魔樽真有那么厉害,谁要是能把它拿在手里。就等于拥有了一层保护伞。要说没有人想把它抢过来,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沈云冰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都看不出这杯子能有什么好处,最多就是一个可以触动阵法的媒介而已。你所说的阵法,恐怕是应该早就安排在魔王殿里面了吗?如果把这东西带出去,先别说有没有用处,我看麻烦到是会先惹上一大堆。这让我实在有些怀疑你把这东西给我的用意啊,到底是想帮我呢,还是想害我。” 听到这话。起初还想打这九兽魔樽的人们顿时又开始犹豫起来,纷纷将目光转向那位魔王殿使者,眼神中也开始产生了一丝怀疑。 是啊,大家都是过来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年头谁不清楚啊。明目张胆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一件重宝交到一个人的手上。那不是明摆着要害人么? 那使者微微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朗声说道:“怪我没解释清楚啊。这个九兽魔樽,的确是只能在魔王殿内使用。离开了魔王殿之后,就只是一个可识储存怨与的容器而东西想要交付使用二凡口祯吐由我亲自开启才行。一但开始之后。就只有第一个接触到它的人可以使用。既然我将它交给指挥,那就只有少侠你一个人可以使用了,别人纵使要抢,有着这九兽魔樽的保护。你还用得着担心么?” “另外,如果持有魔樽,一但是觉得实力不够的时候,可以利用魔樽回到每一个关卡的起始入口。虽然一个关卡内只能使用一次,但是。这样的机会,恐怕也是很难得的吧。” 这回总算是解释得够清楚了。说白了,这九兽魔樽其实就是魔王殿赐给各区指挥的一件信物。只要拿着这只魔樽,一来不用担心被别人抢去,二来,魔樽所能带来的好处。多少也会对自己区域所在的挑战者产生一些约束力。 听到这里,沈云飞才将那玉樽接了过来,随手挂到了自己的腰上。 那使者见状,竟是微微点了点头,凑近沈云飞的跟前小声说道:“我觉得,有你这样精明的指挥。这个区的人获胜的机会会很大。顺便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像这样的玉樽其实共有九个。若是其他区域的指挥都没有拿,那就会被放置到这九条通道之中,可能会是在任何一个地方。如果能找齐九只魔樽,就可以直接开启魔王殿最后一层,而不必经历其他的关卡。” 沈云飞回头瞅了那使者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听到。至于相不相信,那是另外一回事。 从一开始,沈云飞就没对这魔王殿报有什么好感,就更不用说跟这使者客气什么。之所以说上那么一大堆,完全就是想套些更有用的信息出来。就连这只所谓的九兽魔樽。他也不怎么放心。 一切都指准备妥当,那魔王殿使者向后退了一步,对众人说道:“一会儿,我将会把你们直接送进魔王殿的战场之中。至于能不能走到最后,那就要看你们的运气跟实力了。” 随着使者的话音落下,一片耀眼的红光自空中洒落。包括沈云飞在内,殿中一共六十七人,全都被这红光所笼罩。四周的气息仿佛在一瞬间产生了扭曲,一个个巨大的暗紫色符号在那红光中自每个人的眼前 过。 突然间,所有的光芒连同那些符号一起消失了。而之前站在这殿里的六十七人,也全都随之消失不见。 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那位魔王殿使者站在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上,望着那深遂无比的上空,喃喃自语道:“这次的人选,好像真的都很不错呢。希望,不会让主人失望吧。” 光那片带着暗紫色符纹的耀眼红光消失之后,沈云飞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这通往魔神殿的空间,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眼前,犹如一片被烈火焚烧过后的荒漠,四处弥漫着炙人热浪,焦黑的泥土早已干烈,缝隙之中,隐隐涌出滚烫的岩浆。 一瞬间,沈云飞又仿佛回到了焰心岛的离火洞窟中一般,那灼人的空气仿佛连肺都要被烫穿几个窟窿。 好在,能够到达这个地方的人。多少也有着不错的修为。众人纷纷使出自己的法术,或是祭起法宝。以抵御这难耐的高温。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因此而被热得汗流狭背。 “怎么跟往年的不一样始终站在沈云飞身旁的“夜壶”喃喃地说了一句。他集本以为可以借助沈云飞的指挥之位,从中捞取一点便宜。可没想到,从一开始,一切就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进行。而到了现在,一切更是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不是说了这一次跟往年的不一样么沈云飞到是没有在意什么,只是随意地说道:“大家先喘口气,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再说 话弃网落,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只听得一阵奇异的声响由地底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抖动。空气之中,更是弥漫起一股呛人的硝烟味儿。 “这种感觉”好像是 沈云飞心中突然猛地一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只见,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之中。正闪过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华,而地面似乎正隐隐地颤动,就像一头千年的巨兽,正刚刚从睡梦之中惊醒。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70魔窟险境路难行 看着那逐渐从地面垄起、犹如山脉一般的物体。沈云飞心里猛然一震。即使是在焰心岛上,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型的焰妖巢穴。 众所周知,焰妖是以火焰为食的生物,而它们聚集的地方,必定是有大量的火焰灵气集中。 而眼前,这座突出地面的巨型巢穴,根本就是一座随时爆的火焰山。而且很显然,它正接受了某种力量的激,变得无比狂躁。 滚滚的浓烟自裂开的岩石缝隙中喷起,那满是硝烟味儿的气体,带着足以致命的火焰之毒。 看这情形,这座即将破裂的焰妖巢穴,恐怕就是通往魔王殿的途径之一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夜壶”惊叫了一声,显然这种级别的挑战,在以前的魔王殿盛会中并没有出现过。 焰妖之巢,火山喷涌,这已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挑战,而是等同于天灾的祸患,非人力可阻,也非人力可为。 担忧着自身命运的同时,人们也不禁开始猜想,既然魔王殿能办到这样的事情。那上古阴神所留下的传承之力,又将达到怎样恐怖的地步? 即使心中带有再多的向往,也要有命活下去才能拿到。在这个时候。人们不禁想起了进入之前,那魔王殿使者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没有九兽魔樽,这样的挑战,恐怕真没有几个人可以活下来吧? “怎么办?夜壶”问道。队伍中的大多数人,也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沈云飞的身上。 要动用九兽魔蒋吗? 沈云飞的心里也在盘算着。说实话,他暂时还不想动用九兽魔樽这样的魔器。即使那使者将九兽魔樽的作用吹嘘得天花乱坠,沈云飞的心中还是隐隐有种感觉,能够不用的话,尽量不要使用这件东西。 “先退!”沈云飞说道:“如果一开始就使用九兽魔樽的话,后面要是遇到再危险的地方又该怎么办?这焰妖巢穴短时间内恐怕还不会爆炸。大伙先退。我留在后面,实在不行的话,再用魔樽抵挡一阵。动作要快!” 沈云飞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一开始就不得不动用九兽魔樽的话,那后面要是遇到难的关卡,恐怕就再没办法活命了。 听到沈云飞下达了后退的命令。所有人已经开始向后撤离。动作快一点的,已祭出飞行法宝,尽可能的朝着远离焰妖巢穴的方向飞去。 “夜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转过头,跟随着人潮一起奔向后方。只有李信春与苍夜两个留了下来。 “你留下来干什么?”沈云飞望向苍夜。李信春跟他一起,他并不觉得奇怪,但是这位苍狼继承人。似乎跟自己并没有多少关系吧? “我感觉,跟你待在一起,比跟那帮家伙在一起更安全一些。”苍夜没有露出太多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 李信春回头望向沈云飞,后者摊了摊手,于是留下来的队伍中,又多了这位狼族继承人。 “说实话。”苍夜说道:“虽然我觉得跟你们待在一起更安全一点。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继续站在这里呆。照我看来,那些家伙随时都有可能从我们的脚下冒出来。” 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轻轻跺了跺脚,一小股岩浆顿时从旁边的地缝里涌出。这表示,他们所看到的焰妖巢穴,还仅仅是它其中的一小部份而已,而它实际的面积。恐怕比看起来的要大得多。而且一就在他们的脚下。 “我觉得这小白狼说得很有道理。”李信春对沈云飞说道:“或许你的眼力真的比我好,但是在感觉上。你还差了那么一点。 “是吗?”沈云飞笑了笑,已纵身跃离地面:“那你们为什么还继续站在那里?” 话音网落,就见一片冲天的火光已从脚下冒起,虽还不见那火红的岩浆,却已能感觉得到那炙人的气息正不住地向上漫延。 “原来你早就现了。”苍夜腾上半空,一片白光轻轻地托在他的脚下,就好像一阵轻风将他吹了起来。苍狼一族,不仅仅是阴月属性。对风的驾御也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 可是,就在苍夜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的时候,却觉沈云飞的御风之术,显然比他还要熟练许多。相比起来,苍夜只不过是在驾御风而已。而沈云飞,却更像是完全变成了风。 “我说你们两个”也不能丢下我不管吧!”李信春高声地吼道,身影陡然出现在苍夜与沈云卜起苍夜的灵动与流云飞的自然,李信春的飞行渊不玩咄霸道许多,就连空气中也带着一缕暴烈的气息。 “你们两个这样也太慢了。”李信春似乎不满沈云飞与苍夜竟抢在他的前面飞起,落了他的面子。网一飞起,便是一阵狂躁的力量爆。 只见一片金光在李信春的身上瞬间放大,大猿王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本体。 数仗高的铁臂魔猿,就如同一座飞行在半空的高山,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投下骇人的身影。 一见此情形,沈云飞就猜到这位大猿王不服输的臭毛病又犯了,当即提了一口气,脚下一踏,整个人又向上纵出数丈,接着又如飘叶一般落下,刚好停到了铁臂魔猿那宽阔的肩膀上面。 “这样还真不错,可以省不少力气。”沈云飞双腿一叠,翘了个二郎腿,得意洋洋地说道。 他落下的时候,李信春压根儿没感觉到肩上多了个人,还只当沈云飞飞到更高的地方去了。直到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这才觉自己竟是当了一回免费的坐骑。“**!你***真把老子当坐骑啊”。李信春出一声大吼,伸手就要去抓坐在肩上的沈云飞。那铁板一般的手掌横空拍下,与之相比。沈云飞看起来简直就跟一只小猫差不多大转眼之间就得被拍成肉泥。 虽说早知那二人关系不错,但这一幕看到苍夜的眼里,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李信春也没想着真要把沈云飞给拍死,手掌拍至肩头附近,已改拍为扫,好似赶苍蛇一般地挥了过来。 “别闹,下面好像有动静沈云飞突然抬到了李信春的巨掌上,那急挥来的巨掌,突然间便停在那里不动了。就好像沈云飞那看似随意地一点,竟就阻止了这如有千钧的力道一般。 一旁的苍夜简直都快看傻了。不过念头一转,他便反应过来一本来嘛,两人都是相熟的,又怎么可能下死手,肯定是李信春自己停下来了。 谁也没有觉,李信春脸上那带有一丝戏诡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额头上也渐渐浸出了汗水。 的确,他原本并不打算伤害沈云飞。所以那重重地一拍,其实只是装个样子而已。不过,他也的确不能容忍有人骑到自己的肩头上,所以那挥手的力道,却是半点没有掺假。 按他原来的想法,以沈云飞反应度,在感受到力量将至的时候,一定可以闪开的。可谁知道,沈云飞竟会在那个时候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他那看似随意地一挡,好像并没有用出多大力气,但不知为何,就在那一瞬间,李信春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他拍下去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人。而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或者,一枚雪亮的枪尖! 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若真是挥了下去,手掌就一定会被刺穿似的。这挥来自于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兄弟,看起来咱们的情况不太妙啊。”沈云飞似乎全然没有留意到李信春的异常,指着脚下的焰妖巢穴说道。 “什么?。李信春愣了愣,这才低头往平看去,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如果说,从平地上望向那焰妖巢穴。会觉得它就像是一座火止的话。那从上空向下看,就会觉。那绝不仅仅是火山而已。 就在那个狭小的火山口内,数以万计的焰妖正争先恐后地想要爬到出口,而每一只焰妖的身上都在拼命地向外释放出可怕的能量。如果真让这些焰妖随着岩浆一起涌出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一场灾难,而是浩劫了。 “你说,如果用冰龙封住这座巢穴怎么样?”沈云飞突然问道,但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因为他立匆便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只是火山的话,我想水神之力的确是够用了。可是现在再加上这么多焰妖,恐怕水一下去,这些家伙就要狂了吧?既然不行 沈云飞突然弹了一记响指:“信春哥,走,咱们绕到对面去”。 “去对面?干什么?”李信春不解地问道。 “既然不能把它封住,咱们就想办法破坏它。汤包你吃过吧?要是直接咬下去,保管喷得满脸都是。但如果事先咬上一个小口”。,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缺,章节更多,支持作 71随水推舟入火坑 李蒋春有没有吃讨汤包没人知道,但是涨云飞的意思。呢圳北巳经明白了。 “这个主意不错,咱们绕到对面去!”李信春大笑了两声,低头一看。苍夜正小心意意地跟随在他的侧面。不由笑道:小狼崽子,别飞那么下面,当心你信春哥一个不留神把你给踩扁了。” 说话间,就见他伸手一捞,已将苍夜抓到了手上。脚下金光一闪。整个人竟如流星一般直冲而起,朝着焰妖巢穴的另一侧飞去。 沈云飞坐在李信春的肩上,任由那**的空气舌过面颊。别说,这大猿王变身之后,看似十分笨拙,但要论起短距离的度暴,还真是有些惊人。 不过,爆就是爆,始终无法持久。没过多时,李信春的度就开始慢了下来,而飞行的高度已有所下降。 地面上,干裂的纹路已清晰可见。焰妖巢穴已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其中有一些地方已经裂开了小其。无数的焰妖顺着岩浆的流动,潮涌一般地向外喷出。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冲天的热浪,搅得人心烦意乱。 “老兄,不行啊。”沈云飞似有些嘲弄地笑道,随手一挥,一片柔和无比的气流已将李信春包裹起来。李信春只觉得身体一轻,竟又再度高高跃起,度也重新恢复到先前的状态。苍夜不像沈云飞,敢骑在李信春的肩膀上。大猿王抓住他之后随手就往腰上一塞,所以现在,这个苍狼族的继承人,此时正打秋千一样地跨坐在李信春腰间的一个皮囊上,摇摇晃晃,饱经颠簸,完全没有沈云飞那么自在。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并不能影响他的挥。一片寒光闪过,李信春的正前方,竟然浮现出一片刀影。 迎面而来的滚烫热浪网一触到那月牙般的刀影,便如同被劈成了两半。飞快地朝着两侧卷去。前进的阻力顿时变度又再提升。 “不错啊。”李信春同时享受着沈云飞与苍夜带来的好处,不仅飞得更快,而且也不再像先前那么热得难受了,顿时心情大好,飞得也更卖力了。隐隐之间,也有想要跟这两人较较劲的意思。 正当李信春飞得起劲的时候,一道绿光陡然间自正前方飞起。看上去,就像一条扭曲的腰带。”冰环邪蟒!沈云飞沉声叫道。 这冰环邪蟒,乃是世间罕有的妖兽。终寺躲藏于至阴至寒之地,人间难得一见。其毒性之烈,世间罕闻。 据说,只要一尺左右的冰环邪蟒,就能毒死过百岁的成年犀渠。而一但上了年岁的冰环邪蟒,哪怕是吸上它一口气,也能叫全身的血液冻成冰块。 虽说冰环邪蟒的体形能随着年岁增长而增长,但是它的体型越大、毒性越强,所要消耗掉的寒冰之力也就越多。所以,一但拥有灵性之后,冰环邪蟒就会主动控制自己的体形,且轻易不肯离开自己的巢穴。以减少消耗。 眼下,这条冰环邪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又以如此姿态现身,恐怕绝不是偶然。 要说魔王殿有意刁难挑战者,也不可能把冰环邪蟒这种跟焰妖水火不容的东西,放到同一个地方。照此推断的话。这条冰环邪蟒,恐怕是对手一也就是另外几个区域中的那些挑战者们释放出来的了。 原以为,至少要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有可能碰到其他区域的对手。想不到才网一抵达魔王殿,就立刻遭遇到了这是敌非友的同伴。不知是该说有缘相聚呢,还是冤家路窄。 不难猜想,这些家伙放出冰环邪蟒。其本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焰妖的。但是现在既然撞上了沈云飞等人嘛,那目标会不会生转变,那就很难说了。 如果现得更高一些,沈云飞完全有机会在对方现自己之前躲开。但是无奈刚才:人转量法术高兴得过了头,待到觉之时,已经冲到对方面前了。这会儿再想躲,又有什么意义? 果不其然,那冰环邪蟒网一现李信春,便口吐毒信,鼻喷寒雾。卷着一片冰蓝色的魂息直奔李信春而来。 “就这么一条小虫,来送死样?!”李信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完全没有将这条冰环邪蟒看在眼里。 不过也难怪,不管这冰环邪蟒如何厉害,至少在妖界,连跟李信春舔脚趾都不够。堂堂大猿王,又岂会把一条小小毒蛇放在眼里。 李信春一脸不屑地迎战冰环邪蟒。沈云飞的目光却已越过热浪带来的扭曲,望向了远处的地面。 那一片耀眼的焰咙之外,只见一群人正飞快地朝着远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坐穴,看来的确是来自另外个区域的挑战他们与沈云飞这边的情形差不多。距离焰妖巢穴的位置也相差无几。但来,这是那位隐藏在魔王殿深处的魔君大人有意而为的了。 既然这些家伙能使出冰环邪蟒这样的招数,那看起来实力也该不弱。沈云飞扫了一眼那逐渐逃远的身影,心中暗想:如果能趁此机会。将这支队伍全部歼灭于此的话。那接下来的战斗,恐怕会容易许 了。 这不能说是沈云毛心恨手辣,双方原本就是对手,即使不在此处相遇。等到后来,还不是只能杀个你死我活。 正何况引祸东流原本就是沈云飞定下的计划,有没有这队人马,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等于在解决自身危机的同时,顺便捎上几个对手而已。 对于这种事情,沈云飞是一点心理上的愧疚都没有。毕竟能够到这里来的人,恐怕多少也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了吧?要不是贪图那阴神传承之力,又有什么人会甘于冒此险境呢? 当然,沈云飞本人跟李信春这两个是例拜且三严也相信,例外不会有太多,两个”恐怕已是极限了。 苍夜的月刃寒刀挡在李信春的面前。那冰环邪蟒的毒气喷在上面,竟溅出一片片雪花般的飞絮。 月刃寒刀原本就是冰寒属性。跟冰环邪蟒的毒性十分相近。两者相撞,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防御效果。 那冰环邪蟒显然没想到竟会遇上这样的对手,一击不成之后,便飞快地朝着李信春撞了过来。 这也难怪它会选择李信春作为自己的目标,与块头巨大的大猿王相比。骑在他肩上的沈云飞,与挂在他腰间的苍夜,简直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信春哥,你不用管这小蛇,交给我来就行了。你只管朝前飞,追上前面那帮家伙。”眼见那冰环邪蟒竟然直冲而来,沈云飞突然说道。 “好咧!”李信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沈云飞的话。 他原本就对这条小蛇不怎么看得上眼,更何况现在又现了更多的对手,当然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没用的小家伙”身上。 此时,焰妖巢穴已逼近崩溃的临界点,大块的岩石被内里过于庞大的力量推飞出去,那些焰妖在喷射的岩浆中欢喜雀跃,追逐着火辣辣的诱人气息。 焰妖的兴奋狂舞加了岩浆的流动,无论是沈云飞这边还是另外一边。两方的挑战者们,都逃得有些慢了。 “苍夜,刀锋调转!”沈云飞大声喊道,语气似是十分平静,而他的双眼,却是已经眯了起来。 “好!”苍夜应道。 虽然他不知道沈云飞为什么要他这么做,但是很奇怪,他已经开始信任沈云飞,并且在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便盲目地服从了。 不过,片刻过后,苍夜便觉了自己的异样。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月刃寒刀,已经过半空,将刀尖指向后方了。 就在苍夜的月刃寒刀转向的那一刻,一阵狂风徒然间凭空刮起。苍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体内,紧接着,凝聚在半空之中的刀影,竟犹如水银泻地一般地散落开来,直接卷向了紧追不舍的冰环邪蟒。 寒气相近,月刃寒刀的刀气并未对冰环邪蟒造成多大的伤害,反到因为刀气中所带的寒意,而令它感觉到兴奋与愉悦。 一时间,苍夜只觉得一阵空乏无力之感传来,那冰环邪蟒竟直接张开巨口,贪婪地吞噬起面前的寒月之气来。 “这 苍夜只觉得这一切变得似乎有点诡异,先前那股力道很显然是出自沈云飞之手。但是他没想明白,沈云飞为什么要用这些寒气去喂饱那条毒蛇。 而下一个瞬间,苍夜明白了。一卷狂风吹向冰环邪蟒,将围绕在它四周的月寒之气向后推去。那邪蟒早就已经吞上了瘾,哪里肯放过这送到嘴边的美食。一见寒气被吹走,竟是蛇头一扭,朝着寒气流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其实,这条冰环邪蟒应该警惧的,毕竟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有着与它近乎天敌的焰妖巢穴。可惜。舒适的月刃寒气已让它丧失了警觉,待到现之时,这条冰环邪蟒,已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沈云飞又怎么可能放过。双手顺势这么一推。一阵狂风,已将那冰环邪蟒直接送进了火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四凶炮,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72得意忘形中毒蛊 爷环血蟒那硕大的躯体在烈焰!中翻滚着,灼热的岩浆炮糊飞它那绿白相间的蛇鳞上,出滋滋的声响,倾刻间便灼去一大片皮肤。 剧烈的疼痛让它惊醒过来,然尔。一切已经太迟了。 火焰对冰环血蟒所造成的伤害,已经出了它能承受的范围。除了苦苦挣扎之外,它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然尔,逃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如冰环血蟒畏惧火焰一样。冰环血蟒身上散出来的寒意。对于居住在这里的焰妖来说,也是一种强大的威胁。这些焰妖,理所当然地将冰环血蟒的闯入。视作了入侵的行为。 如果只有少数的焰妖,它们或许会选择退怯。毕竟这条冰环血蟒对于它们来说,实在是太强大了。但是,这里是焰妖的巢穴。而焰妖的数量,又何止千万。 当第一只焰妖冒着被冻结熄灭的危险,毅然地扑向冰环血蟒的那一玄。便有无数的焰妖跟着响应起来。于是。空中开始飞窜焰妖抛出的火球,那些看似瘦弱的生灵对着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起了猛烈的攻击。 冰环血蟒疯狂地摆动着自己的躯体。试图将那些跃到自己身上的焰妖甩出去。那长长的蛇尾在空中摇摆,出“啪啪。的声响。无数的焰妖被它甩了出去,但是,却有更多的焰妖朴了上来。焰妖巢穴的上空,仿佛上演着一部冰与火的战争。 “好像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啊。”沈云飞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看来,得加把火”不对,是加点风才行。” 气流涌动,寒风四起,一片水雾在沈云飞的推动下逐渐成形。 “月刃寒刀!”沈云飞大声地喝了一句,苍夜立即会意,手中的刀锋一扫,四周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许多。 飘荡在半空的水雾突然遭遇寒流,顿时凝结成片片雪花,飞扬在那火山之上,犹如一道奇观。 “去!”施云飞扬起衣袖,那直径足有数丈的飞雪气团直冲冲地便奔向了冰环血蟒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寒流,让冰环血蟒的精神为之一震,扬扬洒洒的飞雪之中,身上的伤口竟然好了许多,而扑上来的焰妖也因为风雪的介入,行动上受到了阻碍。 这原本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只可惜,这条冰环邪蟒无法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了就在它接受了沈云飞送来的“一番好意”的同时精神上也受到了与之伴随而来的魂力影响。 只在一瞬间,冰环血蟒犹如狂一般,双眼变得赤红,狠狠地扑向了迎面而来的焰妖群。在风雪的包裹之中,它仿佛再也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之中仅余的念头,便是与这些天敌同归于尽! “这是控魂术中的狂血咒吧?”李信春远远地望着疯的冰环血蟒。对沈云飞说道。 “不容易啊。”沈云飞点头笑笑:“这条冰环血蟒的魂力挺强的。若是直接控制的话,我还没有太多把握。不过。它好像接受得还挺愉快的。剩平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李信春撇了撇嘴,没有再说什么。的确,如果是自己受了伤,突然有人跑来治疗,恐怕心中的防备也会降低的吧。在那种情况之下,即使明明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即使是现了那片雪雾之中另有杀机。也不得不被迫接受。 更何况以沈云飞的手段,足以让任何对手现不了他隐藏在雪雾中的魂力。 受到狂血咒的影响,冰环邪蟒早已忘却了所有,不顾一切地冲向焰妖巢穴,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向外倾泄着。滚烫的岩浆溅上冰环邪蟒那墨绿色的血液,顿时凝固成一片一片的黑色岩石,然后又在转瞬间熔化。 那黑色的纹路一直延伸向巢穴的中央,终于,冰环邪蟒已冲进了愕妖的巢穴,而它的身体,也再承受不住烈焰的焚烧,一道道的裂纹中。魂力疯狂地向外倾泻着,随后,出坪地一声巨响。 岩浆冲天而起,如同黑之中绽放的一朵灿烂烟花。转眼之间,却被冲天而起的寒气冻住,凝固在半空之中,离狠狠地坠落下去。随后。又是一轮爆,比先前的那一次更为猛烈,更为灿烂,更为恢弘。 焰妖的巢穴终于破了。 隆隆的巨响,将大地震得不住颤抖。赤红色的岩浆,散着耀眼而又灼目的光彩,如洪水一般,从缺口处喷酒而出,倾刻间便汇聚成了一条沸腾的河流。 愤怒的焰妖们倾巢而出,寻找着泄的目标。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赤色洪流,逃亡者们显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快。结成阵法,把所有的法宝都拿出来”。人们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各种各样的法宝咒术,也相继被他们释放了出来。 在一片纷乱的法术光华之中。岩浆的流动仿佛缓了缓,靠近前端的位置似乎快要凝固了。人们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死亡来得不会那么快。 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喉咙,更为悄人的一幕又出现了一 一个庞大的身影徒然出现在半空,手中高举着一根巨大的铁棒,正狠狠地朝着下面的焰妖巢穴砸了下去。 这是在捅马蜂窝啊! 这些死里逃生的人们终于明白过来,这场灾难根本不是老天爷的安排。而是有人从中使坏。 “快!把那家伙打下来!” 一堆法宝在空中兜了个圈,迅攀升,追向空中那巨大的身影。 “这种破玩艺儿,想要追上大爷我?下辈子吧!”李信春出一声冷笑,转身便逃。他是见那帮家伙居然挡住了岩浆。忍不住出手火上烧了一桶油而已。对于这些家伙的追击。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如果那群人没有现半空中的李信春,如果他们没有分心对付这个不之客,或许,他们真的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至少能让一部份的人活下来。 可是,愤怒令他们冲昏了头脑。不过片刻的停顿,大猿王那一棍的威力便已显现了出来。 焰妖之巢突然间四分五裂,靠近这边的部份已经完全塌陷了。沸腾的岩浆再也没有任何的约束,海啸一般地冲向了那些“幸存者” 远远地,跟随沈云飞一起进来的人们,望着那恐怖的一幕,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还有其中掺杂的惨叫,心中不知是害怕还是庆幸。 这一次的战斗,他们似乎是胜了。胜得毫无悬念。他们是该庆幸。因为那造成这一切的三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而他们也应该感到害怕,因为这三个人,始终会成为敌人。 穿过翻滚的浓烟,李信春带着沈云飞与苍夜飞了回来,此处已是一片宁静。 半空之上,李信春的身影正逐渐恢复人形,急地从空中坠落。“夜壶”等人赶紧围了过来,眼神中带着讨好与畏惧。 “爽啊”。李信春哈哈大笑道,一屁股坐到地上。 沈云飞早乙从他肩头跳下,扫了一眼众人,淡淡地说道:“岩浆暂时不会过来了,但难保那些逃窜的焰妖不会跑到这边。你们最好是派人布置几个阵法,简单应付一下。” 说着,他拉起李信春,拨开人群。直接往身后僻静处走去。 苍夜原本也想跟过去,却被沈云飞瞪了一眼,只得留在原地,帮着众人布置阵法。 沈云飞所料不差,由于另一边的焰妖巢穴已经完全塌陷,几乎没有岩浆再流向这边。但是,从巢穴中被喷出的焰妖,却是有一小部份流窜到了这个。方向。 不过,这些东西,随便找几个人都能收拾了,为了安全起见。才又摆放了几个简单的阵法,作为防御。 沈云飞将李信春拖到偏僻处,伸手布出一道隐龙魂障,确保周围无人偷窥之后,这才出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李信春再度坐回到地上,似有不解地问道。 “你就给我装吧!”沈云飞骂道:“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怎么一下子就从天上掉下来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还是”话才说到一半,脸上便突然变色。噗地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到了这个时候,大猿王自然是装不下去了,只得说道:“干他娘的。居然憋不住。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居然放了一只九焰焚心盅!老子当时还以为是溅起的火星,就没在意,没想到” 说着,他撩起左边的衣袖,露出一个针眼儿大小的小孔。 “九焰焚心盅?。沈云飞皱了皱眉头。 九焰焚心盅,是五行毒盅中的一种,破力属火。炼制这种毒盅,需得经由九种火焰的炼化,使盅虫本身化为一星火焰。 别看这一星火焰,却是可以直接焚人心魄,更是所有金系修行者的克星。而李信春,偏偏五行属金。这九焰焚心盅,对于他来讲,无异于穿肠毒药。 73驱毒解蛊耗心力 沉云飞抬起李信春的手臂,只毋那小孔细小犹如针刺。皮肤呈现出隐隐的焦黑状,就像被烧红的银针扎了一下,除此之外并无异状。看上去并不产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针扎似的小孔,却令李信春全身热,烫得吓人,双目赤红,瞳孔内更是如火烧一般,燃着两团火焰。 沈云飞回头望了一眼,冲过来的焰妖已经被“夜壶”等人布置的阵法挡住,偶尔有一两只漏网的,也很快就被被杀掉。远处焰妖巢穴喷出的岩浆也逐渐平息,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才转头,重新望向李信春。 “有办法驱除么?”三少皱眉问道。 大猿王抿了抿嘴唇,淡淡地摇了摇头:“如果可以驱除,还可能被你现么?也不知道哪个家伙,居然看穿了我的弱项,这九焰焚心盅。根本就是我的克星。我能感觉的到,它现在正在慢慢地销融我的魂脉,一但侵入识海,我多半就完蛋了。真是没有想到,想我堂堂铁臂魔猿,居然会死在区区一只小虫子之下,妈的,这要传出去,老子的一世英名真是被毁得底都没了!” 说话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看得沈云飞眉头越地皱紧起来。 “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无解的毒!”沈云飞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用力掐破自己的手掌,滚烫的鲜血顿时涌出。他以魂力将自己的鲜血包裹住,凝成小小地一团。然后送至李信春的嘴边,沉声说道:“吞下去。” “你这是李信春愣了愣。不解地问道。 “我曾服用过金蚕盅王,如今它已与我同化,我的血,可以解百毒。”沈云飞说道,顺手捏开李信春的嘴,直接将血团塞了进去,“快吞下去。” 李信春犹豫了一下,再眼一闭,将血团吞了下去。沈云飞见他服下血团,立刻以魂力助其将鲜血化开,顺便检查李信春的情况。 在魂力的催动之下,沈云飞的鲜血很快便化为能量,注入到李信春的体内,而两人的识海,也顿时连接起来。 只见李信春的体内魂脉已犹如一片火海,暴虐的火焰之毒肆意横行。横卑直撞,所到之所,烧得一片狼籍,焦痕遍布。 沈云飞一面尝试着驱逐那些火毒。一面替李信春修复受损魂脉,不多一会儿,便已累得大汗淋漓,可是效果却不是十分显著。 金蚕盅王,的确是百毒克星,但这九焰焚心盅,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经过炼化之后九焰焚心盅在品级上并不比金蚕盅王逊色多少,虽是不敢正面与沈云飞的魂力为敌,但是,沈云飞却也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兜了几个大圈之后,李信春体内的炎毒并没有减少多少,反到俞见严重起来。沈云飞的法子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即使能够极时修复魂脉。但只要不能完全根除九焰焚心盅。李信春的识海迟早要被这些可恶的盅魂占据。 “只能这样了。”沈云飞咬了咬牙。再度催动魂力,以血为引,在掌心中凝聚出一小片血魂晶片。扭头对李信春说道:“你忍一下,我先帮你把毒盅封住,再慢慢想办法。” 说着,他手腕一翻,掌心已带着血魂晶片,直接拍上了大猿王的左胸心脏所在。 想要护住识海,先就得护住心脉。要是心脉一损,被九焰焚心盅勾出了心火,那就是阳神转世。也救不了李信春了。 血魂晶片极为锋利,但大猿王的防御也十分惊人,想要从外部打入。其实没那么容易。 但是李信春知道,沈云飞这是在救自己的命,虽说他不认为这样做会有什么效果,但还是选择了信任。 稍有放松,沈云飞的血魂晶片便已割破李信春的皮肤,直接直入其体内,而且,选择的就是身体最为重要,也是最为脆弱的心脉。 血魂晶片甫一入体,便顿时雾化,在沈云飞的催动之下,将李信春的心脉包围了个严尹实实。 心脉既然重要,自然是容不得外力入侵的,沈云飞的这种做法,其实非常危险。一但引起反噬,那么不用等九焰焚心盅作,李信春的心脏直接就会停止跳动,而沈云飞的魂力也将大受影响。 感觉到心脉被人入侵,李信春的全身肌肉顿时绷了起来,体内的魂,力也顿时变得狂躁。这不是他想要这么做,而是身体最直接的反应。 所有的力量开始朝心脏方向集中。试图解救这重要脑所要面临的危机。 沈云飞当然也知道这不北于信春自垂的行为。但他坏是说道!相信我。现在只有午可以暂时保住你的性命 话虽这么说,但是要将心脉完全交给别人控制,就等于把命直接交到了别人的手上。要是双方哪怕有一丝的不信任,那么必定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说实话,沈云飞不敢保证李信春会完全信任自己,毕竟在此之前,两人还曾是生死相搏的仇敌。但是现在,他没得选择。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大猿王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 李信春也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性命交到沈云飞的手上,但是这种犹豫只在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猿王呵呵笑道:“说老实话,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你能救愕了我。不过,算起来,老子欠你的人情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条命早就该是你的,现在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老子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沈云飞知道,在这个时候,李信春已经完全信任自己,而他也深深地为这种信任而感动着。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让李信春有事! 点了点头,沈云飞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被外界任何动静所影响,全力护住李信春的心脉,然后开始寻找九焰焚心盅的踪迹,脑海中也开始搜寻起他所知道的关于九焰焚心盅的全部信息。 九焰焚心盅,从炼盅之始,便需经九种火焰炼化,这九种火焰,也会成为九焰焚心盅的根本所在。 九种火焰,分别来自于天地人三脉,其中天焰包括烈阳真火、阴月之火、与星辉之火;而地焰则为北冥的火、地心之火,以及南阳赤火;而人焰,则分别来自于四道中的魂焰、七情中的怒火,以及五脏中的肝火。 这九种火焰一但集中,便能勾出中盅者的本源心火,直接摧毁识海。在此之前,它们也会尽可能地催毁受盅者本身的魂脉。 沈云飞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九种火焰一一从李信春的身体里找出来,再想办法驱除消灭。 九火之中,肝火无疑是最好找的,因为它就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体内的肝脏一脉。 沈云飞护住李信春的心脉,便沿着路径,朝着距离心脉最近的期门穴逼去。这里是肝脉通往心脉的必经之道,九焰中的肝火若要入侵,必定会选择这条途径。 才一进入期”穴,沈云飞便立刻将附近的魂气全部清洗了一遍,确保此处没有受到九焰焚心盅的影响之后,便像之前保护心脉一般,用血魂之气将期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随后。又立玄长驱而下。沿章门、急脉、阴廉、足五里、阴包、曲泉,”直达足背太冲穴。 每经一处,他便先将残余在此的炎毒驱除干净,然后再以自身的血魂之气将魂穴彻底地封死。 这种做法,如果换一个人来。只怕也只是无用之功。因为不管何种防御,对于九焰焚心盅来说,都只是一把火的事情而已。但是由于沈云飞的血魂已与金蚕盅王融合。九焰焚心盅就是再厉害,对于一个连碰都不敢去碰的对象,它也是没有办法的。 到了这个时候,九焰焚心火中的肝火一脉,已被沈云飞逼得去无可去,只能徘徊于大敦与行间两个穴位之间,不断地挣扎,试图突破。 大敦与行间两穴都在足尖,李信春只觉得自己从胸口到左腿,几乎已经全部麻木,唯独左脚脚尖的位置烫得吓人,好像一不小心踩到了火盆里一样。 沈云飞在李信春的大脚指上刺破一个小孔,不断地逼迫着那一星火焰。试图将火毒逼出体外。但没想到。他网有所动作,便觉原本已被控制住的九焰肝火,竟有沿着伤口向外扩散的趋势。 这下可是把沈云飞吓得够呛。一但火毒扩散,那就再也无法控制。看来,想要把它逼出来,那是行不通的。 情急之下,他只能以自己的魂力去追堵,却不料这一堵之下,那火毒竟然沿着魂力的流向,一路朝着沈云飞的魂脉中钻来。 “怎么会这样?”。沈云飞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 肝脉属木,而自己体内的魂气。因受花映月跟皇甫静的影响,已带有震巽两种属性。而震巽龙魂。在五行上也是属木。 那九焰肝火被沈云飞逼得找不到地方去,慌不择路之下,竟然把沈云飞的身体当成了一个好去处。 74引蛊烧身陷危机 以然那十焰肝火丰动离开李信春的身体,浊云飞也不夹阻。六反正这火毒对于李信春来说是穿肠毒药,到了沈云飞的体内,却是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那九焰肝火原以为找着了一个,好去处。等到钻入沈云飞的体内,才觉这里早已被金蚕盅王的气息所占据。与此相比,之前一直围追堵截的那点力量,根本就是毛毛雨。 只可惜。它现在再想逃窜。却是太晚了。沈云飞将那九焰肝火进入的魂穴一封,便任由它在自己的身体里乱窜。反正不管窜到哪里。这地方对于九焰肝火来说,都只是一座牢笼而已。 解决了九焰之一的肝火,沈云飞对治愈李信春的方法已有了大致的思路一既然没有办法将毒逼出。那就把毒转嫁到自己身上好了。反正这毒对自己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思及此处。沈云飞顿感轻松。魂力的运转也更加迅起来。 只要明白了九种火焰的特性。想要找到它们并不难。再以相生的气息诱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李信春体内的毒盅清除干净了。 九道火焰,在沈云飞的引导之下逐渐转移着目标,而在这个时候,沈云飞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只需要找准位置。然后想办法弓诱就行。 每引诱一道火焰离开,沈云飞便随手检查一下李信春的魂脉,然后再顺便将其受损的魂脉修复。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也不用再费心设置障碍。 为了能让九焰焚心盅更容易匕当,他甚至有意压制住体内金蚕盅王的气息。只在那些盅魂进入之后。再立刻封闭魂穴,让其有入无出。 渐渐地,李信春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身上滚烫的感觉几乎已经完全消失,而先前由于魂脉封闭所造成的麻痹感,也因沈云飞解除了封锁而恢复了知觉。 “不会吧?你连九焰焚心盅都能解?”李信春小心翼翼地偿试了一下,觉除了左胸以上。手臂跟脖子还不太灵活之外,其余的部份都已经没事了,竟与中盅之前一般无二,甚至魂脉气穴,较之先前更为通畅。 惊喜之余,李信春开始留意起沈云飞的动作,想看看他到底是以何种方法驱盅的。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李信春脸色忽地大变,抬手一把抓住了沈云飞的胳膊。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真会解盅到还罢了。居然把我体内的毒盅引到你的身体里去!给我停手!老子不要你救!” 觉沈云飞竟是在用这种方法救治自己,李信春的心里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魂气猛地上涌,不让三少再继续下去。 “别乱动!”沈云飞拍了李信春一记。随手封了他右手的魂穴。让其无法再抓住自己。 “不都跟你说了,我服用过金蚕盅王。不管是九焰焚心盅也好,还是其他什么毒盅。根本对我没有作用。想要救你。这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否则的话。你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 “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李信春无法动弹,急得大声吼道:“金蚕盅王是可以驱百毒百盅不错,但是九焰焚心盅是普通的毒盅吗?恐怕跟金蚕盅王是在同一个,品阶上的吧!要是盅王真的还在你体内到还罢了,可问题是,它早就不在了不是吗?!只有一丝残存的盅王气息,你以为自己可以压制住九焰多久!等到它觉金蚕盅王根本就不存在的时候。你,” “别废话,给我闭嘴!吵得人心烦。”沈云飞哼了一声。索性将李信春的识海封闭起来,让他无法说话,彻底地陷入沉睡。 其实。当第六道火焰进入自己体内之后。沈云飞就已经觉有点。不对劲了。 那九焰焚心盅的确是对金蚕盅王的气息感到畏惧不假,但那是在它以为金蚕盅王健在的情况之下。沈云飞一时大意。竟没有限制盅魂在自己体内移动,很快,那些盅魂便觉了金蚕盅王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在这地方保留了一丝气息而已。 即使盅王尚在,沈云飞也将面临两盅相争的情形。更何况现在并没有金蚕盅王,体内的九焰焚心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占据这片全新的领地了。 在觉这一情形之后,沈云飞也想过耍停止动作。但是他知道一但半途而废,非但李信春性命不保,自己同样也会受到盅魂反噬。 于是,他一不作二不休,索性继续进行下去,先把李信春的性命保住了再说。 至于他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这么多沟沟坎坎都过来了,总不至于真的就栽在小小一只盅虫上。 当最后一星火焰自李信春的身上录离的那一剩,沈云泛长地松了口与,一下子瘫软在地卜,如同虚脱…狈, 大量的魂力消耗与血液流失。使得他整个人变得异常疲惫,恨不得能马上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入睡,体内仿佛有着一团火焰,正在他的魂脉之中横冲直撞。九焰汇聚,觉此地原本无主的焚心盅。终于开始朝着沈云飞的识海起了进攻。 “想要烧掉我的魂魄?没那么容易”。 沈云飞咬了咬牙,翻身坐起。与九焰焚心盅开始了第二轮的交锋” 李信春从昏迷中幽然转醒。体内还流转着一丝淡淡的气息。全身的经脉早已通畅无比,体内的九焰焚心盅毒也一扫而空。 从地上坐起,李信春立负看到坐在身旁的沈云飞,正被一团火焰包围在其中。火焰的色采不断地生着变化,时明时暗,那正是魂力的冲撞所造成的结果。 沈云飞的眉头紧皱着,汗水只在出现的那一瞬间,便被四周的烈焰蒸。但即使是这样。仍能看到有汗珠不住地从他的毛孔中浸出。再被蒸。整个过程清晰无比。 “你李信春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却知道,在这个关头。沈云飞绝对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于是。他默毁地退开两步,走到隐龙魂障的边缘,摸出了自己的武器。盘腿而坐。 “息小子,老子绔也不欠你什么。从今天开始,只要你小子还活着,老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李信春似是自言自语。声音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时间过得很快,燃瓒中的焰妖巢穴已渐渐平息了下去。有人开始按奈不住,忍不住想要过来询问一下,为什么还不动身。 可是,李信春就那么冷冰冰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尊凶神。任何胆敢靠近的人,都被他用眼神瞪了回去。 李信春一棍劈开焰妖巢穴的情形,可是深深地映刻在了众人的眼里。即使心中再有不满。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去找这凶神的麻烦。 但是,大伙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休息打坐来的,特别是在知道还有几队人马也在朝着魔王殿进的时候,想让所有人都有那个耐性。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其实,李信春也很焦急,他也不知道沈云飞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与魔王殿什么的无关。他只是不希望失去了偿还这个人情的机会。 “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操!你小子什么神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老子欠你的,你要是再不醒过来,老子就,干什么”。 李信春自抓耳挠腮地自言自语,突然看到身旁人影闪过,他立亥站了起来。手中的长棍拦在了对方的胸前。 苍夜看了看胸前的铁棍。低声说道:“那家伙有什么问题?。 “不关你的事李信春冷冷地说道。 “是不关我的事苍夜说道:“但是。那帮家伙就有点事他轻轻侧了侧头,瞟向在那边休息的众人。 “那个。叫“夜壶。的家伙。好像是现了什么东西。你这边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最好是过去看看。” “什么东西?”李信春问道。 “焰妖巢穴的下面,有一条地道。”说话间。那个自称“夜壶。的家伙已经走了过来。 李信春长棍一横,又挡在了“夜壶”的跟前。 “指挥使他”受伤了吗?夜壶。轻轻勾了勾嘴角,看似关切地问道。 “他在休息,你们不要来打扰李信春说道。 “是吗?夜壶”又笑了笑:“好像已经休息了很久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也应该进行下一步了吧?我们在焰妖巢穴的下面现了一条地道。想来应该就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了。如果指挥使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应该动身了 “动不动身,不是你说了算李信春说道:“你们要是愿意,那就先走好了 “那怎么可以呢?夜壶。轻轻一笑:“怎么说,指挥使也是咱们公选出来的领。他要是不下令,我们怎么能轻易就自行先去呢?就算是要先去” “你想怎么样?!”李信春喝道。这“夜壶。看来来意不善。李信春已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想怎么样。夜壶。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指挥使受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会不会影响到使用九兽魔尊而已 75同生共死再结义 淳着“夜扁的步步逼近“李信春没来由地感觉到了凹洲瓦依 这位的来意不善,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而沈云飞此时情况不明。旁边又还多了个苍夜。 虽说,从头到尾,苍夜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善意,但是一但他得知沈云飞身中盅毒,后果会是怎样还很难说,李信春对这家伙,始终无法放心。 其实,以李信春的本事,无论是想要收拾苍夜,还是这个,“夜壶”都不在话下。只是他现在要顾及到沈云飞,那边还有几十个家伙侯着。真要乱了起来,他自己是没问题,但是沈云飞,就很难说了。 实在不行,就先带着沈云飞跑了再说。李信春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反正若他要跑的话。这些人还真未必能追得上。只是不知现在沈云飞的状态,受不受得了路上的巅簸。万一要是中途再出点什么差子。那李信春可就真是万死都回报不了了。 正在犹豫之间,那“夜壶”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看样子不达目的是誓不罢休了。 李信春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侧身挡住“夜壶”的去路,同时,伸出的长棍,也将苍夜给拦在了外面。 面对李信春的不信任,苍夜的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他虽不至于站到“夜壶”那边,但是,与沈云飞是敌是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就更不用说取得李信春的信任了。 此时,苍夜只能轻轻地后退了半步,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此举换来李信春一丝感激的神色,至少他退开的这一步,免去了李信春腹背受敌的困境,也更有机会带着沈云飞逃走。 “看来,信春兄也是不太清楚指挥使的状况啊,我还是亲自去瞧上一瞧好了。夜壶”微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对盅毒一类的术法。还是略知一二的,信春兄既然盅毒初愈,还是不要妄动真气为好。” “你怎么会知道?!”听到这话,李信春不由得脸色大变,而对面那位,却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至于一旁的苍夜,压根儿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只是,这一切,只在一个声音响起之后,便顿时逆转过来。“他当然什么都知道了,因为那只九焰焚心盅,根本就是他放的。” 隐龙魂障渐渐散开,沈云飞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三人眼前。 “你”你没事了?”李信春惊喜之余,仔细地打量着沈云飞。只见他面色红润,气息均匀。额角鬓间虽有细细的汗珠,但整个人的精神却是格外爽朗,全然不像是盅毒入体的样子,反到像是刚刚喝了一碗滚烫的大补汤药。 “都跟你说了,我不会有事的。”沈云飞笑着拍了拍李信春的肩膀;转身冲着“夜壶”微微一笑:“不过这位,恐怕就有点事了。” “怎么可能?!”一见沌云飞现身,“夜壶”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竟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可能什么?”沈云飞向前迈出一步,直逼“夜壶”身前:“你是在奇怪,为什么九焰焚心盅入体之后,我怎么还可能活蹦乱跳地站在你的面前?” “等等,你是说,我刚才所中的九焰焚心盅,其实是他放的?”李信春这才反应过来,失声问道。 “还能有谁。”沈云飞笑道:“之前那帮家伙。早就被焰妖弄得六神无主,哪还有什么空闲释放什么毒盅。就是这个家伙,趁着之前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把盅卵种到了你的身上,而恰好又在那个时候作而已。否则的话,即使九焰焚心盅就算再你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原来是你!”李信春转头望向“夜壶”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 他没办法不恨。这九焰焚心盅差点要了他的命不说。还让他再次欠下沈云飞一个天大的人情。就冲这个,他就非把这家伙碎尸万段不可。 “夜壶”默不作声,一切全当默认。而片刚过后,他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原来如此。夜壶”笑道:“我说九焰焚心盅怎么可能被解掉,原来是你用血魂为引,将其转嫁到了自己的体内。我到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曾经接触过金蚕盅王。不过,很可惜啊,金蚕盅王早已不复存在,只是在你的体内留下了一些气息而已。就算你能暂借这股气息将九焰焚心盅压制住。但你的实力,挥不出原来的三成。” “就算只有三成,要对付你却是足够了。”沈云飞弃淡风轻地说 又,况。我身边迈有位好赏弟会保护我吧。信隶所 李信春嘿嘿地笑了两声,却未做答。听了“夜壶”的话之后,原本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原来,沈云飞只是暂时压住毒盅,并没有解掉吗?如此一来,这个人情还是欠得很大啊。 “说到兄弟,不知道在下有没有那个荣幸,也能帮你一把呢?”一旁的苍夜突然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不过听起来。云飞兄可是一位能为了兄弟舍身忘己的人。我平生最恨就是没能交到这样的生死之交,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机会。” “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沈云飞突然回过头,冲着苍夜眨了眨眼。 苍夜也回之一笑,默默地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大家都是聪明人,犯不着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哎呀,说起这件事,我到是忘了。”沈云飞突然拍了拍额头,扭头对李信春说道:“说起来,很久以前,你就说过要跟我结拜兄弟的吧?不过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也只是随口说了就算。今天看来咱们免不了要经历一场生死之战了。不如趁此机会,正式结拜如何?” “当然求之不得。”李信春也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索性也不管不顾了,大声应道:“从今天开始,咱们两个就是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别慌,可不止咱们两个。”沈云飞摆了摆手道。 “还要加上他?”李信春指了指一旁的苍夜。 “难得狼王太子看得起,咱们当然也要把他算上。”沈云飞一语点穿了苍夜的身份,但又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结拜义兄。而他又有个。结拜兄弟。咱们都约定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要结拜的话,还得把他们两人个捎上。” “不是吧?”李信春瞪了瞪眼。 虽说他时常都把结拜兄弟挂在嘴边。但真要把人当兄弟的时候,却也是要看人的。毕竟。他可是堂堂三大妖王之一。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就真是乱套了。 不过,沈云飞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此时更是为他身受盅毒。李信春心里过意不去,咬牙说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是过誓了,只要有我在,谁也没办法让你死!” 看着李信春的样子,沈云飞哑然失笑,忽地望向苍夜,调笑般地说道:“苍夜兄,虽说是情势所逼。但你会不会觉得,跟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结拜,有点辱没了你狼王太子的身份?我再补充一句,我可就只是一个商人的儿子。” 苍夜被问得一愣,但随即笑道:“咱们妖族,没你们人类讲就的那么多。从进入魔王殿开始,我就已经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如今再加上这位信春哥,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咱们苍狼一族什么都不服,就是服这种兄弟义气。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那就好。”沈云飞早知苍夜会同意,此时更笑得得意:“既然都结拜了,那大家还是都把身份讲清楚了为好。你们二位呢,一会儿自己彼此介绍就好了。我要跟你们说的是,我那位结义兄长,是义阳军统领,也是凤翔主婿的大弟子。这样的身份。应该不会辱没了二位吧。” “当然不会!”苍夜立刻说道。凤翔主婿的弟子,其地位与城主之子相差无异了。而凤翔又是女娟氏掌权,哪怕只是一个义耻军统领。与苍夜这个狼王太子的身份也差不了多少。 “那还有一个又是谁啊?”李信春虽是已不在意,但还是难免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兄弟而感到好奇。 “还有一个啊,比咱们都”沈云飞笑眯眯地说道:“他就是当今华夏之主,轩辕大帝的继承人,当朝太子,姬晓白。” 此语一出,苍夜与李信春顿时石化。怪不得之前沈云飞有说太子会去上京城找他,原来,, 当朝太子,那是什么意思,也就是未来的人王!而现在,整个华夏大陆,虽弃众妖割据,但是要论名正言顺,还是要推轩辕后裔,人王皇帝。 可是现在,沈云飞有意表明了太子年龄最那不是说,未来的人王。会是他们的弟? 虽然这小弟”两个字永远都不可能叫出口,但是光在心里想想,就已经很爽了。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76偷鸡蚀米收夜壶 波云飞他们二个在众里商量着结拜的事,却是把那“夜慷呛谅到了一边。 在听到轩辕太子竟然是沈云飞义弟的时候,那家伙着实是吓了一跳。接着听苍夜自报家门,心中也是暗暗惊讶。等到李信春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其实“夜壶”已经吓的有点腿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暗算的对象。竟然会是三大妖王之一的大猿王。 不过现在,他早已是骑虎难下,再想后悔也已来不其了。 把心一横,“夜壶”咬牙说道:“你们现在表演这一出,以为还能吓唬得住谁吗?轩辕太子又能怎么样?他在这儿吗?狼王太子、大猿王又怎么样?身份再高,现在不也是孤军奋战,身陷日囫?如果识相的话。最好乖乖把九兽魔尊交出来。同时听命于我。否则的话” “对哦,我还有九兽魔樽呢。你不说的话,我都差点忘了。”沈云飞一本正经地拿出魔王殿使者给他的玉樽,好似耀炫一般地托在掌心里。表情夸张地好像在说:“怎么样?怕了吧?” “夜壶”冷冷一笑,说道:“你现在还能用得出九兽魔樽吗?我到是想看看。不过,你似乎还不明白状况。我还是先让你清醒清醒。” 说着,就见原本停留在远处的众人,竟然一一朝着这边走来神色似乎有些木然。 “那些人,,都被这家伙控制了?”李信春大吃一惊,再看沈云飞与苍夜的神色,却并未显得有多惊讶。 没错,苍夜只就已经觉了那夜壶暗中对其余众人所动的手脚,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沈云飞这边。而沈云飞自己么,, “嗯,看到了,你想说明什么?”沈云飞望着“夜壶”非常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怎”怎么会!夜壶”的脸色顿时僵住,望着一脸嬉笑的沈云飞,用力地张了张嘴,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是想说,为什么你明明号了施令,我体内的九焰焚心盅为什么还没有作?”沈云飞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不要再卖关子了?”李信春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地看向三少。 这几起几落的,原本的一场大战。却变得犹如闹剧一般,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即使再想不明白,看看沈云飞如今胜券在握、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也该知道他早有准备了。 “其实很简单嘛。”沈云飞抬手指了指上前的众人:“这些家伙都被他种下了盅虫,所以现在必须听他的命令行事。没有中盅的,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你跟苍夜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现了他的小动作。他先前有意接近,就是为了种盅。只不过因为我一直用隐龙魂障挡住了盅虫,所以才没办法下手。后来才找上了你,想要借你之手,把我控制住。” “那苍夜为什么又没有中盅呢?”李信春问道。 “那还用问吗?”沈云飞轻轻一笑:“炎城内,除了苍狼一族,就是蛮妖与蜂妖。这两个氏族,一个用的是巫术,一个用的是毒盅。长年跟他们打交道,要是苍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他早就已经活不到现在了。要是我猜得不错。他体内的月寒之气。是大部份盅虫的克星吧?” “说得一点不错。”苍夜点头笑道:“我虽不懂种盅驱盅,但却是天生对所有盅虫有着抵抗能力。即使是盅王级别。也休想沾到我的边儿。” 沈云飞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其实,他早已现,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有可能中盅。不过,普通的盅虫对你而言基本无用,所以他才会不惜血本,在你身上种下心焰焚心盅。在他看来,你虽然无法抵抗盅毒,但却是我们三人之中最强的一个,只要制住了你,就等于制住了我跟苍夜。因此,即使我不替你解盅。你也不会有事,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你死,只是希望你暂时虚弱一点而已。” “他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用血魂之法替你驱盅,所以在那个时候盅虫的反噬特别厉害,你是真的险些丧命。不过,等到他觉我居然是在引盅烧身之后,就立刻改变了主意。利用你来控制我,怎么也没有直接控制我来得方便。毕竟,只有我才能使用九兽魔樽。” “再到后来,就更简单了。我之所以这么容易就引出盅虫,其实不是我方法用得对,而是他有意为之。等到确定盅虫已经彻底地进入了我的识海,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夜壶”顾丧地站在原地。十分不甘地望向沈云飞:“我把什么都算到了。包括你体内残存的金蚕盅王的气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九焰焚心盅明明还在你的体内,为什么” “为什么会不听你的使唤对吧?”沈云飞笑着说道:“你的确是通过九焰焚心盅,感觉到了我体内金蚕盅王的气息。但是有一点你不知道,我体内的那只金蚕盅王不是被驱除了,也不是离开了,只是”被我消化了而已。” “这怎么可能?!夜壶”惊道。思索了片玄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就算是金蚕盅王的力量全部都被你吸收掉,顶多也只能与九焰焚心盅打个平手而已。你根本不可能彻底地驱除,虽多只能压制!” “你太有自信了。”沈云飞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晃了晃:“我没有驱除那只小盅虫,甚至都没有压制它。你的感觉没有错。它的的确确还在我的体内。只不过,它现在已经”被我灿七了而已。” “炼化?!你不可能办到!夜壶”大声地吼了起来:“九焰焚心。九种火焰,你哪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这根本不可能!” “谁说九焰焚心盅一定要九种火焰才行?”沈云飞还是伸着那一根指头,淡淡地说道:“我只用了一种火而已。” “什么火?什么火能顶得过天地人三才之火!” 沈云飞的嘴角微微上浮,如吐气一般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离火。 话音网落,就见沈云飞摊开手掌。一团耀眼的火焰在他的掌心中跳动着。虽只是很小的一团,但是却带着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而火焰的正中,似乎正有一个光点不住闪烁,若仔细一看的话,便能觉,那竟是一只小小的盅虫。 那盅虫在火焰之中不住地颤动着。像是十分享受,却又带有一丝畏惧。这回,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样的盅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沈云飞造成任何的伤害。“怎么会,夜壶”顾然倒地。面如死灰,似已绝望地望着沈云飞掌中的火焰,以及焰心中跳动的小虫。 “其实,我还应该要感谢你。”沈云飞说道:“原本,我并没有把握驱除九焰焚心盅。不过机缘巧合,我曾接触过离珠。而离珠中的龙魂气息有一部份潜藏在了我的体内。我一直都只能感觉到,却无法完全控制。没想到,你的九焰焚心盅试图进入我的识海,竟把潜藏在我识海中的离火彻底地勾了出来。如今。这股力量已经为我所用,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你呢?”愿接受这个事实,但是那跳动的盅虫与火焰。早已说明了一切。 沈云飞似乎还不打算放过这个家伙,进一步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炼制九焰焚心盅,除了要用到九火之外,最关键的还在于心火。不仅对于攻击的目标如此,对于盅主,也是一样。也就是说,现在这只小小的盅虫,与你的心脉相连。如今它却受我控制,只要我一个念头,便能将它烧为灰烬,而你 “不要!夜壶”突然大叫一声,扑到沈云飞的跟前:“我求你。不要!” “哦?”沈云飞挑了挑眉:“给我个理由。你既然有心要害我,我为什么又要放过你?就让你品偿一下九焰焚心的滋味,不是很好吗?刚才,我跟我的兄弟,可都是已经经历过了。要是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我很难说服自己。” “我可以帮你控制其他人!只要不是像狼王这样的特殊体质,我都有机会控制他们!夜壶”急吼吼地说道。 沈云飞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应该知道,我有隐龙魂障。而且也懂得控魂之术。想要操纵其他人,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手段。 “但是你还是需要手下的,不是吗?夜壶”说道:“而且,用控魂术,始终对自身的魂力有所消耗。而用盅虫的话。除了最初费点力之外,几半就是一劳永逸的。这些我都可以替你去做,只要你饶我一命。” “说得我有点动心呢。”沈云飞笑了笑,扭头望向李信春:“你看呢?这家伙差点把你害死,要不要饶过他,就看你一句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77贪生俱死卖身奴 ,“要不要饶讨他。就看你向流云飞对李信春心甘…道 大猿王低头瞄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夜壶。”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杀了这种没种的家伙,简直是脏了我的手。”他说道:“不过。既然能够悄得了我,也算他有点本事。你要是愿意留下他。那就收他当条替你咬人的狗也不错。” “听到了吗?”波云飞转头望向“夜壶。”冷冷地说道:“大猿王陛下说,只要你愿意当条狗。就能饶你一条狗命。你”愿意么?。 “我愿意!夜壶”跪倒在地,整个人几乎叭到了地上,大声地叫道:“只要您肯放过我,我愿意当您的狗。您叫我咬谁,我就咬谁。您叫我往东,我就绝对不敢往西!”看着“夜壶”前踞后恭的转变,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去抱住沈云飞的大腿,李信春出好一阵子冷笑。 “既然这样,那我就饶你一命吧。”淀云飞说道:“不过要是再让我现你有什么不老实的地方。那就不要怪我。还不谢谢大猿王陛下的不杀之恩?” “不敢,绝对不敢!夜壶”连声说道,完了又赶紧趴在地上,冲李信春重重地瞌了几个响头,口中大声说着:“谢大猿王陛下不杀之恩。谢主人不杀之恩 看着这家伙如此模样,苍夜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好像觉得把这家伙称之为狗,都像是侮辱了狗似的。毕竟。狗跟狼还算是近亲,虽是天性有别,但毕竟也不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行了!”沈云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当然知道“夜壶”为何会如此听话,只要九焰焚心盅在自己的手里。就等于直接捏住了这家伙的命脉。只要自己一个念头,对方便立刻心火焚身,神魂俱灭。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竟然可以心甘情愿地替人当狗,这样的人,沈云飞还真有点看不上。哪怕他其实本来真有些本事。 “既然你心甘情愿地要做我的狗。那我总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吧。”三少说道。 “是”是夜壶。一面说着,一面却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看得沈云飞眉头一挑。看来,这家伙还有点自尊的嘛,莫非他本来是什么大人物? 正想着,就听“夜壶”说道:“回主人的话,我本名叫做桑赞。道号盅吧,” “桑赞?!”原本一脸不屑的李信春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朝前走了两步,猛地伸手,一把揪下了“夜壶”头上的斗篷。 斗篷之下,是一张瘦削的脸颊,阴沉的皮肤,双眼四陷得十分厉害。看上去就跟鬼一样。最关键的是。在他的右颊从额头至下巴的位置。有着一条极其丑陋的伤疤,似是烫伤。却比烫伤更为严重。 整个疤痕的皮肤向外翻着,就像一条奇形怪状的蜈蚣,几处拢起的地方,竟然还有血管似的东西在隐隐跳动着,看着格外恶心。 “果然是你。”李信春冷冷地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斗篷扔到了地上。 “怎么?你认识?”沈云飞回头问道。 “算不上认识大猿王双手环在胸前,斜着眼说道:“只不过,跟这家伙的师兄。却算得上是旧相识。” “你的师兄是,”沈云飞问向盅鬼。 盅鬼全身猛地一颤,脸上再度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还是低着头乖乖说道:小的的师兄,正是盅阳教教主,盅阳子。” “你是盅阳真人的师弟?!”沈云飞大吃一惊。难怪这家伙的盅术如此了得,原来竟有这样的来历。 只是,若他真是盅阳真人的师弟,自己把他变成一条狗,好像有些” 仿佛看出沈云飞的想法,李信春说道:“你放心,这家伙早就被逐出师门了。以前盅阳子还曾下令追杀过他,只不过他命大,被他逃掉了而已。盅阳子要是知道你逮住了这家伙,非但不会怪罪。说不定还会感谢你 沈云飞点了点头,轻轻地抿了抿嘴。沉思了片刻,却是抬头对盅鬼说道:“你还是站起来说话吧,看你这么趴着。我都替你害臊 他到不是怕了盅阳子,只不过,盅阳子与他师傅封伯熙算是平辈论交,又是石铃儿的师傅,怎么算都是自己的长辈。他的师弟如今沦落到自己的手下,已经是件很丢面子的事情了。 仅管盅阳子曾经追杀盅鬼,说不定还有什么仇人,但是即便是仇人。他们毕竟还曾经有过一个师兄弟的名份。…;飞真是杀了些鬼,惠阳午说不定迈真的会感谢他。佃缨肿意折辱的话,那就是对盅阳子也不尊重了。 这世间但凡有身份的人。都十分看重面子这东西。哪怕他心中再恨盅鬼,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昔日的师弟成为别人,特别还是晚辈的一条狗。 在这一点上,沈云飞看得比李信春透澈。 沈云飞显然不想把话题纠缠在这上面,指了指旁边那些人说道:“这些人,都已经被你用盅术控制住了吧?你用的是什么方法?我记得他们当中,好像有几个的修为还不错,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控制住才对。” 盅鬼张了张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沈云飞突然脸色一沉,赶紧说道:“魂力高深者,想要控制起来并不那么容易。但是,想以盅术杀死他们,却并不难。只要先破其心脑,再以控尸术操纵,虽不能挥出他原本十成的功力,但仅以其识海内残存的魂气,至少也能用出八成。” “控尸?”沈云飞的脸色变了变,咬牙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其实早就已经被你杀死了,我所看到的,其实只是他们的躯壳而已。” 盅鬼的额头上冒出一串冷汗。点头答道:“的确是这样。不过,其中有几个是以气入道,魂办并不高深的,我只是对他们使用了控魂盅。并没有将他们杀死 “你是想说,其实你没有赶尽杀绝。还算留了余地?”沈云飞冷笑了一声,说道:“照此来看,其实你对信春使用九焰焚心盅,其实也是想先破他的心脑,然后再像操纵这些尸体一样,把他变成你的傀儡了?” “我”盅鬼低着头,不敢应答。这等于也是承认。他之前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罢了沈云飞摆了摆手:“看在盅阳教主的面子上,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而且,我也不会真的为难你。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敢给我耍什么花样,我不介意把你的九焰焚心盅亲自交到盅阳教主的手上。” “交给我师兄?!”盅鬼猛地抬起头,脸上尽是惊骇之色。 “我求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师兄!若是我落到他的手上,肯定是生不如死。你放心,我绝对会服从您的命令。要是您不喜欢我用控尸术的话,我立刻就把盅虫收回来,让他们的魂魄得以安息。” 说着,他双手捏出法决,便要收回种在那些尸体身上的盅虫。 这一举动,到是让沈云飞感到了一丝惊讶。看来,这盅鬼对盅阳教主的畏惧,甚至不弱于对神魂俱灭的恐惧啊。 不过也难怪,一个,是死,一个是生不如死,对于像盅鬼这样贪生怕死的家伙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因此,沈云飞原本是想放他一马的话,在他耳中听来。却成了变本加厉的威胁。 既然有威胁,当然是自己有什么事情做错了,让别人不满意了。盅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被盅虫控制的尸愧。 他这样理解并没有错,对于大多数道貌岸然的阳神一脉来说,这样的举动绝对是令人指的。而沈云飞报出的那两位结义兄弟的身份。也的的确确是地道的阳神一脉。于是。盅鬼将沈云飞的阵营直接到了阳神的一边,若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就不能让沈云飞不高兴了。于是,便提出要解除那些控尸盅虫,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决心。 只可惜,在沈云飞的心目之中。对正邪二字原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戈分,而他本人更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圣人,再加上进入魔王殿的人本身也都不是什么善类,所以。那些所谓的道义教条,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的意义。 看到盅鬼的动作,沈云飞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现在就算是收回盅虫,这些人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就这样吧,接下去的路很艰难,可能还会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是一听这话,盅鬼赶紧停下动作,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好了,先找两个家伙下去探路吧沈云飞立玄对盅鬼出了命令,伸手指着其中两个尸愧说道:“这两人都擅长隐身术,再找个人对他们施放一个火焰防御法术,应该是可以充当先遣军了。” “是。”盅鬼弯了下腰,立刻按照沈云飞吩咐的去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拙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 78万缕千丝阻路途 与个探路者很快就沿着焰妖巢穴中被炸开的路径潜入到瞻渊,洞穴之中。虽说大部份的焰妖早已跑掉,但还是有少量的焰妖依旧盘桓在此地不愿离去。再加上沸腾的岩浆并未完全冷确,时不时地还会涌入洞穴之中,因而这条道路,算不上平静。更谈不上安全。 只是,沈云飞所点的这两名探路者,其心脑早已被盅虫吞噬,生命也已丧失,所剩的只是识海中的魂气。以控制身体移动,以及施展术法而已。他们的神智早已消失,躯壳变成了只能服从于盅鬼的命令的尸傀。因此,这路上的危险,对于他们来讲犹如无物。 尸愧所看到的一切,通过盅虫传回到盅鬼的视野之中,再经九焰焚心盅转至沈云飞的识海。看着两个尸愧如踏平地一般地淌过尚在沸腾中的岩浆池,无视双腿上的皮肉被烫得稀烂,拖着两条已然露骨的双腿、毫无畏惧与痛苦地继续前进,沈云飞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让他们躲开岩浆池。”沈云飞对盅鬼说道:“别等到焰妖扑上来了再动手,现焰妖,先用法术攻击,把道路丰干净了再过去。” 听到这话,盅鬼吓得全身一抖,赶紧诺诺地应了一声,操纵着两名尸愧使用道法,开始清理起路旁的焰妖。 “看来两个不够,隐身也无法通过。”观察着洞穴中的情形,沈云飞又继续说道:“让他们两个先等等,再派几个人下去,带上避火符。等凑齐了再前进。” “是。”盅鬼应了一声,继续按照沈云飞的吩咐去做,心中却是暗暗提醒自己:虽然这位看起来已经原谅了自己,但是,将活人制成尸愧。始终有违天道。要是一个不小心。再惹得他怒,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正当盅鬼以为沈云飞是在不满自己对尸愧的肉身不够尊重的时候,却听得沈云飞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一般地说道:“太浪费了。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尸傀就这么几个,要是全都烂掉了,岂不白白糟蹋了?” 一句话,说得盅鬼想要吐血。 还以为这位存着悲天悯人之心。即使有人被制成尸愧,仍旧不忍损伤其躯体。搞了半天,他早已将这些尸傀视为物品工具,加人保护只是不希望这些工具损耗得太厉害,否则不划算而已。 就像有的人会在鞋子底缝上厚皮,只是为了能走更远的路,而不是真的因为怕鞋子受到伤害,因而才加以保护。 盅鬼操纵着差不多十个尸愧一起进入了洞穴,一路上的焰妖也都清理得差不多了。俎穴很深,而且看起来另有出口,极有可能就是通往魔王殿第二层的途径。 尸傀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上几乎已经看不到焰妖了,到是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蜘蛛。 这些蜘蛛明显都是带毒的,不过对于没有生命的尸体来说,这点毒性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甚至无法对尸愧造成损害。因此,在简单探明了蜘妹的几种毒素之后,沈云飞便放心大胆地让盅鬼指挥着尸愧继续前进了。 可是,再往前走出一段之后。尸愧的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反应也不那么敏捷了,甚至连施法的时候,也接连不断地出现差错。 “怎么回事?”沈云飞问道。 “那个”盅鬼低着头,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才说道:“距离太远。操纵困拜要是再远的话,我就无法控制它们,只能任由盅虫自主行动了。” “距离太远了吗?真是没用。”沈云飞哼了一声。 “是,我没用。”盅鬼心里有点委屈,但却是一声不敢吭。 其实也不怪沈云飞错怪盅鬼。这世上的探盅之术,原本就是有距离限制的。一但出了控制范围,寄存在宿主体内的盅虫要么就会陷入沉睡,要么就会因失去控制而狂,直接将宿主咬死。特别是控魂盅这一类,需要盅主直接操纵的盅虫。施法的距离就更是短。只有一些极特殊的盅,例如连心盅之类,才会即使远隔千里之外,仍能生作用。 只可惜,沈云飞虽是博览群书。但是对盅术这种东西,所知却是不多。而他一开始接触此类,便是跟连心盅、金蚕盅王这种极别的高等盅术,自然无法理解盅鬼所用的这些相对等级较低的控尸盅与控魂,。 要是盅鬼的魂力再强一些,施法的距离也可以更远一点。但是因为沈云冰收了九焰焚心盅,直接导致盅鬼的魂力受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十分难得了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 毕竟,他下盅的手段虽然高明。但魂力较之他的师兄盅阳真人。却是差得太远了。 “算了沈云飞也知道,这种事情再勉强也没用。既然尸愧无法继续前进,方向也基本确定了,那就直接下去吧。 他转头招了招手,对李信春跟苍夜说道:“要是估计得不错,这条路应该就是通往第二层的了。反正咱们也都休息够了,就先下去吧。” “行。”苍夜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尸愧在下面都看到些什么但是看浓云飞的脸色,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至于李信春,他早已下定决心,沈云飞去哪儿,他就铁定会跟到哪儿了。 一行人沿着焰妖巢穴潜入洞穴。前后都有尸愧守护。盅鬼先前的消耗就已不少,现在又要同时控制近六十具尸愧,不免显得有些吃力。 沈云飞瞧了盅鬼一眼,随手扔给他一只小瓶,说道:“实在不行就吃一点,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盅鬼接过瓶子一看,是一瓶益魂丹,可以补充消耗的魂力。 这些东西其实原本是那六十几个变成尸傀的家伙身上的,原本是在盅鬼手中。但是因为沈云飞成了他的主人,这些东西,自然就全都归了沈云飞。 进入魔王殿的人,哪一个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有哪一个没有一定的身份跟地位。因此,他们身上所带的丹药,就算不是仙丹灵药,但也是还魂佳品了。只可惜沈云飞连蓬莱仙丹都吃过了,身上又还有临进来之时,玄墨给他的几瓶丹药,这些东西再到了他的手中,就变得平淡无奇了,随手给盅鬼几粒,也实属正常。 就跟沈云飞心疼那些尸愧一样,要是盅鬼魂力不济。自己的安全也少了几分保障。 可惜盅鬼心里不这么想,忘了先前的教,竟还对沈云飞心存了几分感激。 在他看来,这些丹药,可都是用来保命的。沈云飞如此慷慨地就给了自己整整一瓶,看起来,自己多多少少,还有点利用价值。 有利用价值才好,有利用价值,才不会被轻易地牺牲掉。 小命把握在沈云飞手中的盅鬼,早已丧失了身为一名强者的尊严。只一心想着,要如何讨好这个主子,才能让自己活得更长久一点。 一番喜形言表、感激涕淋之后。盅鬼服下一枚益魂丹,一面安排尸傀守护在沈云飞的前后左右,一面让前面的尸愧继续探路。 走过一段漆黑的洞穴,眼前已是一片宽阔之处。黑色的岩壁之上。四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岩洞,而几乎每一处洞穴的四周,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妹网。着起来,这似乎是一座蜘蛛巢穴啊。沈云飞已有预感,自己要遇到的下一个对手会是什么了。 “这么多条路,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苍夜轻声地问了一句。 “这个简单。”急于获得信任的盅鬼抢着说道。说着,他从腰间摘下一只黑漆漆的葫芦,将塞子一拨。一团萤光闪烁的雾气便喷了出来。 仔细一看,这团雾气其实是由无数只的小虫聚集而成。在盅鬼的命令之下小虫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开去。每一个洞穴中至少都钻进数百只。如此一来,即使岔路再多,也不愁找不到正确的路。 没过多久,那些飞出去的小虫又飞了回来,但数量却是少了一些。而虫带回的讯息,让沈云飞皱了皱眉头。 “怎么样?哪一条才是出口?”李信春问道。 沈云飞抬手指了指他们左面不远洞口,沉声说道:“应该是这边。” “那还等什么?。苍夜抬腿就要往前毒,却被沈云飞一把拉了回来。 “我说应该,是因为它跟别的洞穴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苍夜问道。 就在这时,盅鬼突然惊叫了一声:“果然,咱们进来的路也被封了 “怎么回事?。李信春问道。 沈云飞摇了摇头,转身向后走去。没走出多远,就见一片雪白的殊网,已将他们来时的洞穴封了个严严实实。蛛网上,还有几点萤光闪烁,正是盅鬼刚刚放出去探路的小虫。 “噬魂蛛网?。李信春皱了皱眉头。 若只是普通的蜘蛛网,绝不可能让大猿王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之所以皱眉,就是因为认出了这妹网的主人,可不是一般的妖兽而已。 79作茧自缚遭围困 簌魂魔蛛。听到妆个名字,尚不敢宗仓确定的地公心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深深地出一声叹息。 “噬魂魔蛛?那是什么?”苍夜问道。 “你没有听过并不奇怪。”李信春说道,解释起了噬魂魔珠的来历。 仅管噬魂魔妹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但是,却还是有少数人知道那段历史。噬魂妹这种妖兽。是数千年之前,阴神所创造出来的顶级魔物。其实力,几乎可以与混沌、朱厌、善翼等妖兽相提并论。 数千年前,曾有无数的阳神丧生于噬魂魔妹之口,或是死于它们的毒液。这种天生带有魔性的生物,具有一种可怕的能力。这种能力。就连将它创造出来的阴神,也为之恐惧,甚至因此而深受其害,自食恶果。 噬魂魔妹几乎是所有生命的克星,包括阴神在内。它的毒液,可以直接腐蚀魂魄,哪怕是亡魂。一但沾到一星半点噬魂魔妹的毒液,也会立刻灰飞烟灭。 阴神虽是想要将世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但却并不想连自身一起消灭。所以,当时的阴神领罗侯,选择了与阳神的领袖轩辕合作。在女娟与伏羲的帮助之下,才总算是将噬魂魔蛛消灭。 不过,噬魂魔蛛的躯体虽然已毁,魂魄也被轰得四分五裂,但是,它的一部份精气却残存了下来。 正好那时,阴神与阳神之间矛盾再起,罗侯与轩辕短暂的合作关系土崩瓦解,而原本应该被彻底消灭的噬魂魔蛛精气也因此而得以芶延残喘。 躯体被毁,魂魄分裂。噬魂魔蛛即使曾经再厉害,到最后也变得虚弱不堪。因此,后世再也没有人亲眼见过噬魂魔妹,只是偶尔会传出一两个,在某些地方,有妖兽无意间获取了噬魂魔妹的精气,因而实力大增之类的消息。 这些妖兽虽然获得了噬魂魔妹的精气,因此而实力大增,但在那个时候,轩辕皇帝早已统一了华夏,因此,大军的围剿,很快就让这些妖兽销声匿迹。 就连李信春,也不是真的亲眼见过噬魂魔妹,只是看到过受噬魂魔蛛精气影响而变异的妖兽。然尔,妹网上传来的那种气息,却让他一下子将这洞穴的主人,与传说中的那个魔物联系到了一起。 “这么厉害?”苍夜听完李信春的讲述。不由得惊叹道。而作为盅阳教主的师弟,自幼炼盅的盅鬼自然也曾听说过噬魂魔妹的名字。算起来,噬魂魔蛛可以称得上是盅虫始祖,而后世的盅虫,正是由噬魂,魔妹的诸多属性中演变而来。 可以说,在场四人之中,了解噬魂魔妹最多的,恐怕还真要属盅鬼了。 “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该赶快离开这儿?”苍夜问道。“恐怕不行。”盅鬼说道:“别看挡在这里的仅仅是一张妹网,但是你看 他轻轻放出一只小小的盅虫,令其朝着妹网上撞去。只见那妹网微微颤动了一下,一头撞上的盅虫顿时被紧紧缠住,片刻之间,便仿佛缩小了许多。 这只盅虫仅管很但却耍比先前用来探路的那些萤盅要大得多。众人就见那盅虫的身体很快地干瘪了下去,身上的魂气竟然飞地消失了。 当那盅虫的魂魄被吸干之后。身体叭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原本坚硬的外壳,竟在触地的一瞬间化为粉末,被风轻轻一吹,便散落得无影无踪。 看到这一情形,苍夜不免有些后怕,刚才他差一点就要押手去抓那妹网了。要不是沈云飞及时阻止,恐怕现在化为飞灰的,就是他自己。 “直接以风刃劈开呢?”苍夜问道。 “你可以试试,但是别报太大希望。”沈云飞说道。他也想知道,这噬魂魔妹网,是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苍夜抽出月刃寒刀,向后退出两步,全身的力量开始朝着手臂上灌注。 手起,刀落,一道半月形的寒光自刀锋上挥洒而起,飞旋着斩向那白布似的蛛网。 “呼” 仿佛一阵罡风吹过,妹网轻轻地晃了晃,好似有什么东西一头撞了上去,当中陷进去了一块。但是,也仅仅是陷进去了一块而已。并且只在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苍夜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他至少用出了六成以上的功力。但是这妹网却是连大一点的动静都没有,更不用说被割裂了。而他分明感觉到,自己释放出的魂力,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无力感。 苍夜兀自望着自己手上的月刃寒刀愣,沈云飞突然目 话音未落,就见那妹网上竟飘起一缕细长的妹丝,竟沿着月刃寒刀刚才挥出的方向,飞快地朝着苍夜卷了过去。 苍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便要挥刀去挡。幸好李信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苍夜的衣领。飞身向后退去。而沈云飞也及时赶上。长袖一甩,一股魂力脱手而出,掀起一阵狂风,将喷来的妹丝吹散。 感受到空气之中魂力的激荡。那蛛丝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中途折转了方向,朝着沈云飞飘了过来。沈云飞赶紧切断魂力,连续向后退出数十步,这才总算逃过一劫。 一切生得实在太快。盅鬼虽也及时逃避,但是却没来得及让所有的尸愧也都避开。眨眼之间,那蛛丝已卷中了数名尸愧,将他们拉了过去。 只见,雪白的妹丝源源不断地从网巾喷起,如丝如絮,或像是白妖姬头上的银丝,无风自舞地在空中卷动。很快,被妹丝卷中的尸傀,便被包了个严严实实。变成一个个摇晃的大茧。阵阵惨叫自茧中传出。在洞穴中不住地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好险。”盅鬼拍着胸口小声叹道,操纵着剩下的尸愧向自己靠拢。而就在这时,洞穴之中竟然响起一阵滋滋的奇怪声响。 “当心!”沈云飞出一声大吼,手中白尘一闪,盘龙魂枪已自掌心射出,直射向盅鬼的脚边。盅鬼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只见刚才所站的位置,原本平整的地面竟向上翻起,几条五色斑澜的细长腿爪正从干硬的泥土之中挣扎着向外爬出。 沈云飞的这一枪。刚好扎在翻开的地面上,那几只长腿抽*动了几下。油归的墨绿液体从下方翻涌而起,空气之中顿时弥漫出一股浓浓的腥臭。 “再退!”沈云飞以魂力带动枪身,用力向后一拔,与此同时。幽蓝色的隐龙魂障已释放开来,形成了一片三丈来许的护罩,将众人包围其中。而盘龙魂枪拔起之处,竟有无数巴掌大小的紫绿相间的幼妹从地面爬出,纷纷朝着众人涌来。 虽说这些幼妹看起来个。头不大,但是,它们的身上都沾着粘乎乎的绿色液体。所到之处,地面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而不到片刻,凡是沾到那绿色液体的地面,都已呈现出腐蚀的状态,变成一条条丑陋的疤蕊 见此情形,众人哪还敢停留,赶紧钻进隐龙魂障。盅鬼要顾着自己的同时,还要操纵数十名尸傀。忙得是手忙脚乱。有实再顾不过来,或是已经被幼妹缠上的,也就只好放弃了。 隐龙魂障果然是藏身的绝好法术,那些幼妹一但触及到隐龙魂障的边缘,便顿时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在原地不住地打转,就是寻不着正确的道路。再加上沈云飞刻意地引导,这些幼妹最多只能进入到两尺的范围,便再也无法向前。 虽说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总算是替众人争取到了片刻的宁静,还算有块可以落脚的地方。 隐龙魂障之外,几个,来不及进入的尸愧。早已被幼妹爬满了全身。只听得一阵春蚕咀嚼的细碎声响,那些尸愧竟已被咬得稀烂,连身上的白骨都没有放过。片刻过后,地面上就只剩下几摊混杂着血液与毒汁的粘液,再看不出那里曾经还站着一个人,甚至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那些幼妹吃完了尸愧的尸体,四处兜了几圈。竟又继续朝着隐龙魂障围了过来。即使感觉不到隐龙魂障中的魂气,但是,出生在这里的它们。还是能够现一些异样。 没有目标,它们就向着空中喷吐着犹如烟雾状的毒液,很快,那烟雾便已填满了大半个洞穴,只有当中隐龙魂障之内,留下了一片空隙。 “这样下去可不行。”沈云飞皱眉道。他惊讶地现。在这毒雾之中。隐龙魂障的范围竟然在慢慢缩也就是说,隐龙魂障也挡不住这些幼小的噬魂魔妹。再这样下去,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用九兽魔樽吧!”盅鬼突然叫道:“那使者不是说过,九兽魔樽可以用来救命的吗?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看起来是被吓坏了,如若不然,绝对不敢跟沈云飞如此说话。 “九兽魔樽?”沈云飞朝着腰间挂着的玉樽看了看,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怎么想用这件东西。不知为何,对于这件九兽魔樽,他始终带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80魔樽一出化血污 …云飞正为要不要使用竹兽魔搏而拿不定辛意。洞穴函7,兄然再生变故。 那些幼蛛在喷吐完毒气之后,竟然开始彼此吞噬嘶叫,刺耳的叫声听得人头皮直麻。 “这些家伙”在干什么?”望着那些幼妹自杀式的举动,苍夜不解地问道。 “不好!”盅鬼深知盅性,看到这一情形之后,立刻吓得面无血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它们,这,”这是在”,祭祀妹王!” “祭祀?”李信春问道。 “不错。”盅鬼咽了咽唾沫,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一点:“一般来讲,盅王都是单独饲养的。而盅王的食物,往往都是其他幼盅。只有以毒盅为食饲养出来的盅,才能称之为盅王。这些幼妹在吞掉刚才的尸愧之后,已获得了足够的灵力,而它们现在,就是在用自己的鲜血,在替盅王喂食。” “喂食?”沈云飞惊道,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地面一阵抖动,脚下的岩石竟突然间变得松软起来,而且不断地向下陷落。地面上出现了一异又一片犹如流沙般的坑洞。 “不要再站存地上了。”沈云飞提起一口真气,凌空飘浮而起。余下众人也都赶紧御气飞行,不敢再继续站在地面上。 也就是这一瞬间,地面已经完全塌陷。露出下方一片犹如裂缝般的深渊。而这深渊却不是一通到底,中间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妹网隔出一层层的空间,每一层,都可见无数的蜘蛛来回爬动着。 原来,刚才他们所站的地面,其实都只是铺在这些妹网上的泥土而已。若不是沈云飞及时提醒,众人此时早已落入那粘性十足的妹网之上。 四周的情形越来越清晰了,所见之处。早已被妹网所包围。他们这时才现,原来这个所谓的洞穴,其实就是一个悬挂于深渊两壁之间的蛛网巢穴。此时的他们,早已是这些蜘妹的瓮中之鳖。 “看!”苍夜突然大所了一声,指着脚下的方向。 透过那半透明的蛛网向下望去,只见一只硕大的蜘妹正沿着那层层叠叠的妹网向上而行,鼓胀的腹部一胀一缩,将弥漫在四周的毒气悉数吸入口中。 与此同时,它不住地挥舞着两对前爪,将挡在它跟前的幼妹抓起,送入口中。而它身边的那些幼妹们,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纷纷涌上前去,争先恐后地成为盅王口中的美餐。而那妹王的个头,也随着进食的增多,而越来越庞大,度也越来越快。转眼之间,它已咬破最上一层的妹网,直逼近前。 “不能再等了!”李信春大喝一声,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变身铁臂魔猿,朝噬魂魔妹王直冲过去。身为众人之中防御最强的大猿王,当其冲地挡在了最前面。 一片耀眼的金光笼罩在李信春的身上,阻隔着毒气的入侵。而他手中的铁棍,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了那庞大而丑陋的怪物。 就在李信春动手的同时,苍夜身上也腾起了皎洁的月光。月刃寒刀斜立于胸前,而身后竟也亮起了一弯耀眼的明月。 这一招,苍夜在此之前从未使用过,但是现在,他不敢再有所保留。一但让噬魂魔蛛施展起它那一身的本事。恐怕以后再想用,也都没有机会了。 盅鬼知道自身无法与李信春跟苍夜相比,但是,他也有他的招数。 指尖轻动。一股奇异的香味自他身上散出来,原本停留在隐龙魂障边缘的尸愧们,开始朝着噬魂魔妹王起了进攻。 这些尸愧原本来自于不同地方,所用的法术也并无相同之处。但是,在盅鬼的指挥之下,这些尸愧的动作却是犹为整齐,呈扇形一般排开的队伍,各色法术已朝着一个点上集中射了过去。 沈云飞也祭出了盘龙魂枪,只见那银色的枪身犹如一道闪电。从他的掌心射出,后先至,竟抢在所有人之前,直接轰到了噬魂魔妹的身上。 面对来势汹汹的围攻,那魔蛛忽地抖动了一下,全身紫绿色的光芒大放,腹部轻摆,一条如雪练一般的妹丝便自它的口中洒而起。那妹丝至少有手臂粗细,在空中弯曲回旋,竟如鞭子一般叭叭作响。回荡之处,竟有一圈圈浅紫色的波纹逸出,竟是将魂气完全实体化了。 李信春由于是当其冲,直接便面对那蛛王甩出的丝鞭不过,李信春毕竟是妖中之王,就算噬魂魔妹再厉害,它始终也不是原来的本体,纵然强大也该有限。 两道金光自李信春的眼中射出,如电如剑,无几口削那雪白柜此同时,他手中的铁棒,也巳挥甄7册魂魔蛛的头顶上。 一阵震耳的轰鸣在洞穴之中震颤而起,李信春闷哼一耸,前冲的势头嘎然而止,身上所散护体金光也突然黯淡了一下。 短暂的接触,他已明白过来,这噬魂魔妹本身或许并不厉害。但是它吐出的妹丝,却是恐怖无比。强大的吞噬力与腐蚀力,竟然险些将李信春的护体金光直接破掉。 幸好李信春没有一时冲动,而且对噬魂魔妹的本性早有了解。因此,一经觉魂力流失,顿时将力量切断,只保留了少护停留在最贴近尖肤的表情。而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的魂气被那妹丝卷中,直接就给消化了去。 不过,噬魂魔妹始终只剩一口精气,它的躯体却是由那些幼妹祭饲而成。李信春在魂力上吃了个大亏,但是那一棍,也结结实实地打到了蛛王的头上。 一阵腥风卷起,李信春不敢正面与之接触,一击得中之后,便飞向后退去。身上的护体金光再度释放开来,依旧挡在队伍的最前端。 那妹王被敲了个。正着,身上又中了沈云飞一枪,竟然八足向外一撑,稳稳地站到了蛛网之上。显然这点伤害对它而言,并不算太过严重。 只见噬魂魔妹不断地摆动着腹部,那荡起的妹丝更是犹如水波一般飞旋起来。 旋转中的蛛丝如同形成一片护盾,将盅鬼与尸愧的法术全然挡在外面。而与此同时,一片月光在洞穴之中升起,苍夜的月刃寒刀溅起片片刀影,竟是随着那妹丝一起舞动,就像水中被打碎的月的影子,似带有一丝虚幻,却是无比地凛厉。 破碎的月影之中,那妹丝竟然被削断,如破絮一般在空中飞荡。耳是,每削断一截蛛丝,空中的月影便会消失一大片,而苍夜的脸色,也因此而苍白几分。 恐怖的魂力在洞穴之中激荡着,隐隐之间,竟响起了阵阵龙吟。 沈云飞的第二次攻击已到,盘龙魂枪此时化为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就像一条游动的巨龙,直扑噬魂魔蛛。 与此同时,李信春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步伐,庞大的身躯在空中闪烁不定,耀眼的金光再度爆,似有无数头巨猿在空中跳动,每一个都执着沉重的铁棍,同时朝着噬魂魔蛛扑了过去。 仅管事先没有商议,但到了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拿出自己全身的力量。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头魔物干掉,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嘶” 噬魂魔蛛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口中不再继续喷吐妹丝,却是换成了墨绿色的毒气。一片喷涌过后,四周仿佛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所见之处,只剩下一片带着绿光的毒雾,犹如掉进了满是螃游的毒塘之中。 窒息的感觉瞬间袭向众人,每一个人都感到身体犹如在水中摇晃一般,眼前的一切也都变得虚幻起来。体内的魂力真气仿佛不受控制般地向外涌出,四腰百骸之中,更是犹如上万只小虫在不断地啃咬一般。 “呼” 狂风四起。 见眼众人皆有中毒的迹象,沈云飞赶紧调动起体内的巽珠龙魂之力,化作罡风,试图将毒气吹散。 然尔,这样做的效果似乎不怎么明显,洞穴之中早已被毒气填满,任由巽蛛龙魂如何驱赶,那毒气始终没有变淡的迹象,仅仅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流转而已。 看来,还真得要用到九兽魔樽不可了。 沈云飞一把将挂在腰上的玉樽扯下,将一缕魂气注入到了樽内。 刹那间,沈云飞只觉得自己的魂气无法阻止似地朝着九兽魔樽涌去,而那玉樽之上,竟然闪起了妖冶的红光。 “不对!”沈云飞感觉到一丝异样,但是却无法将魂力收回。就在他觉得自己的魂力就快被吸干的时候,九兽魔樽上的红光突然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便如烈日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涌散了开去。 一瞬间,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之色,沈云飞只觉得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已凝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那片血红之中。传来了一声惨叫,似乎正是从噬魂魔妹那边传来的。 “滋滋。 犹如沸水浇上铁砧上所出的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 红光渐去,沈云飞惊讶地现,那噬魂魔妹,竟已被化为一滩血水。 , 第四卷 九回天1魔樽之内藏玄机 漆黑的森林!中,道臃肿的身影奋力地向前奔跑叫分凌乱,但是却没有片刻的停歇。 他拼命地喘着气,起伏的胸口就像是一个破旧的风箱,古怪的声响从他的肺部穿过咽喉,从鼻子和他张开的嘴里了出来,就像烧开了的水壶正向外喷着热气,又像腊月的寒风吹进了某个破了洞的窗户。 他的全身都拢罩在一件破旧的黑色斗篷里,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张长满横肉的脸孔,稀稀拉拉的头被卑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 一时间,他猛地停下了脚步。用力地喘了两口气,那破风箱似的声音变得更加剧烈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下。似在倾听着什么。 森林中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鸟兽的鸣叫声,在此处也是不存在的。 风很大,肆意地钻进树林,沉重的树冠也在并命地摇晃着,但是却没有出一点声音。唯一响起的。就只有从他胸口与口鼻中出的喘。 没有现什么异样,他小心翼翼的拉开裹在胸前的斗篷,朝里面看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像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又立玄用斗篷将怀里抱着的物件紧紧地包裹起来,抬头张望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向前奔去。 终于,这个人一口气冲到了森林的外面,站到了一片宽阔的悬崖上。没有了树叶的遮盖,天空一下子便辽阔了起来。 夜空中没有明月,也没有星光,只有一片血红,从那些如鬼魅一般浮动的云层与烟雾之中透了出来,静静地洒在悬崖之上,就像给这片土地染上了一层鲜血的颜色。 悬崖之外,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没有任何的东西与之相连接,只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 御各了? 那人愣了愣,又低头看了看紧抱在胸口的东西。然尔就在这时,一阵狂风从树林的那一端刮了过来,直接跃过树顶,直冲上悬崖的顶端。 一个身影出现在半空,像是一只巨大的鸟禽。甫一出现,这只巨鸟展开的翅膀便遮盖了大半个天空,一道冰冷的声音自鸟背上传了过来。 “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站在鸟背上的人冷冷地说道。 “放我一条生路?。悬崖上的人见无路可退,索性停了下来转身望向空中那只巨鸟,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只知道,要是我拿到了你手里的东西,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你。推己及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你不信”也没关系鸟背上的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本来你说的也没错,我不可能放过你。不过”东西我是要定了。九兽魔樽拿在你的手里,只不过就是一件引路跟保命的工具。你既然无法挥它的作用,还不如把它交给我。” “凭什么?。悬崖上的人问道。 “就凭这个。”。鸟背上的人拖长了嗓音,结尾处却突然铿锵了起来。也就在同一个时玄。他跨下的巨鸟出一声尖啸,两道旋风自那对庞大的翼上挥起,左右朝着相对的方向,交叉着往悬崖上扫去。 刹那之间,就见悬崖上狂风四起。别说是人,就算是块石头,都能给吹得飞起来。 悬崖上那人被风吹得东摇西晃,身上的斗篷更是犹如了疯似地飞起。带得他更是站立不稳,连翻了好几个跟斗,险些一头栽到悬崖下面去。 他伏在地上,一手紧紧地抠住崖上的岩石缝,另一只手却仍旧紧紧地护在胸口,舍不得将东西放开。 “还不愿意放手吗?。鸟背上那人冷哼一声,一橙一红两道光芒自他的胸前射起,一道落到悬崖后方。而另一道,却是朝着地上那人直冲了过去。 橙色光芒网一落地,便出一声巨响,整个悬崖仿佛都被震颤得抖动了起来。光芒之中,一头巨兽出现在森林与悬崖的交界处,身材高壮得犹如一座小山。两条粗壮的胳膊直撑地面,一身橙黄色的毛,面目格外狰狞。 独眼、独角,锋利的獠牙,似犬非犬,似猿非猿。若是沈云飞在这里,一定可以一眼就认出,这头全身散着妖冶橙光的巨兽,正是传说中的妖兽朱厌。 而那红光落地,却裂成数块。竟幻化出之群两尺来高、遍体红毛的。 “朱厌,火猴,你已启动了九兽魔樽中的第三层?。地上那人扫了一眼面前的凶兽,寒着脸问道。 “你忘了还有善翼。”鸟背上那人说道:“如果再加上你手中那个已经解开了两层的九兽魔樽,我就可以直接开启第六层,距离魔王圣殿,也就不远了。” “是吗?”地上那人挣扎着爬起,冷笑着说道:“就算你开启了四层九兽魔樽,也不见得就能抢走我这一份。” “哦?”鸟背上那人挑了挑眉,颇有些自 “是!就凭我!”地上那人猛地扯开身上的斗篷,露出他紧护于胸前的事物:“就凭我比你更加了解,九兽魔樽的真正威力!” ,, 远处的空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静静地飘浮在半空,一片幽蓝色的光芒将他们包围在其中,昏暗的色彩几乎与夜色相艘合,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朱厌、火猴、善翼”这九兽魔樽果然很厉害,竟然能召唤出上古妖兽。”李信春远远地望着悬崖上的情形,低声对坐在自己肩头的沈云飞说道。 “代价也不便宜沈云飞淡淡的应了一句:“要是用你去换什么朱厌火猴,亏都子死了。” “亏?”李信春咧开嘴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不亏的话。你就换了?” “可以考虑沈云飞一脸认真的模样。 “得了吧李信春笑道:“要是这样,那几十个尸愧,足够你换上一只善翼的。能有一群火猴也不错。怎么不见你换?” “我懒沈云飞应道。 就在两天之前,噬魂魔妹的巢六之中,沈云飞用出了九兽魔樽,直接便将噬魂魔妹化为了一滩血水。而就在那一刻,一缕神识由九兽魔樽之中传入了他的脑海,告诉他正确使用九兽魔樽的方法。他这才知道,九兽魔樽,绝不仅仅是用来防御。或是开启通道的钥匙而已。 九兽魔樽一共有九层,每开启一层,便能增加一种功效。而每一层的开启,除了需要使用大量的魂气之外,更要有魔樽本源之气才行。而想要获得这魔樽本源之气,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寻找到另外的八个,九兽魔樽。 在了解到九兽魔樽的真正用途之后,沈云飞惊讶地现,原来,这个所谓的指挥者标志,比他想像的威力更加巨大。 一但掌控了九兽魔樽的全部力量之后,他根本就不再需要什么帮手。一个人就可独闯魔王殿。 进入魔王殿的人之所以要集结出队伍,就是因为这里太过凶险,单枪匹马根本难以应付。可是如果有了九兽魔樽呢?那么,其他的人就成了累赘,非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还可能拖慢度。 毕竟,九兽魔樽的每一次使用,都要有一定的消耗。而任何一个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希望这种消耗是用在保护一群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家伙身上。 最关键的是,若要激九兽魔樽的威力,需要的魂力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只有持有者一人,那魂力绝对是远远不够的。可偏偏九兽魔樽还有一个作用。可让持有者利用它直接吸人魂魄,用以填补消耗。 由此一来,一群对自己完全没有作用,甚至可能会成为累赘的家伙。却又偏偏可以用来提升九兽魔樽的威力,换作任何一个人拿着九兽魔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想来任何人都该清楚了。在现这一效果之后,沈云飞直接便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身旁众人。李信春固然惊讶无比,一旁的苍夜与盅鬼更是惊得脸色大变。 想来他们也清楚,若是沈云飞想要吸收他们的魂力,用来开启九兽魔樽,他们绝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在亲眼目睹了九兽魔樽的威力之后,这一点勿庸置疑。 “主人”盅鬼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当场就慌了,性命捏在沈云飞手里的他,连逃都不敢逃。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脸乞求的模样。 “如果主人需要,这些尸傀。都可以用来开启九兽魔樽。几十个人,想必也该够了吧?” 听着这话,沈云飞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这人听起来,怎么像是打算用自己的手脚去喂老虎,期待老虎吃饱了之后就不咬自己脑袋一样? 虽说不清楚开启九兽魔樽到底需要多少魂力,但至少,只有几十个尸愧绝对不够。 李信春那边不用考虑,只要沈云飞不傻,就不会用一个大猿王去换什么上古妖兽。铁臂魔猿本身,就已是上阶的妖兽了。即使再换,能有李信春好用? 沈云飞将目光转向了苍夜,看到那位苍狼太子浑身有些毛之后,才将手里的九兽魔樽收了起来。 看到沈云飞的动作,苍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同时也带着几分感激。 与此同时,他也有些不解,沈云飞为什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就算李信春跟他的关系不错,自己跟他结拜,也只不过才一会儿功夫的事情。这么短的时间,苍夜自知两人的感情与信任都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会选择吸收了众人的魂魄,用来换成自己可以完全控制的力量。 2两虎相斗隔岸观 沉云飞不是没有想过,尝试开启十兽质样的第二跟李信春跟他有着结拜情谊,但是对于盅鬼,还有那几十个尸愧,真要把他们的魂力抽来开启九兽魔樽。沈云飞还真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这么做。 若耍追其原由,或许是因为他感觉到,那个魔王殿的使者,将九兽魔樽交到自己的手中,就是想要让他这么做而已。 沉云飞向来是个不信天,不信命的人。就像当初他明明已经被判了“死刑”终生不得习武修道,可是现在,不是照样习得一身法术,体质上也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地强悍起来。虽是与皇甫华或李信春那种天生练体的人还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归根结底。毕竟他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所以,沈云飞从来不相信什么“必须”什么“只有”再加上他原本就对这九兽魔樽没什么好感。魔王殿使者越是这样暗示,他就越是打从心眼儿里不想用这东西。 最关键的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九兽魔樽如此特殊,似乎跟整个魔王殿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它的创造者,似乎是想让人拼命地使用九兽魔樽,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种猜测吾无根据,仅仅是一个猜测而已。但是越往前走,沈云飞就越地相信自己的这种猜测是有道理的。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所遇到的妖兽、灾难,都已出了他们所能想像的地步,甚至有好几次险些全军覆没。 在那个时候,甚至连李信春,都认为应该要使用九兽魔樽了,但是沈云飞执扭的脾气作,愣是另觅奚径。硬生生地扳回局面,好几次死里逃生。就是没有使用九兽魔樽的力量。 虽然因此,他们已经损失了数十个尸傀,如今盅鬼能够掌握的尸傀。已经只剩下堪堪十余个;而李信春与苍夜,更是先后受伤。但是当沈云飞算了一笔账之后,李信春他们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九兽魔樽不是凭空就能使用的。它的启动需要大量的魂力支持。如果仅仅是尸傀的话,根本不足以支持九兽魔樽动,而那几次危急关头。如果都使用九兽魔樽的话,那现在,不仅是盅鬼,就连苍夜与李信春,至少有一个得被九兽魔樽吸收。才能为九兽魔樽提供足够的魂力。 除此之外,沈云飞还现,九兽魔樽虽然可以对付那些阻拦他们道路的妖兽、凶禽,却无法将其直接吸收为魂力,这不是很反常的吗? 如果说九兽魔樽真有那么厉害,直接将这些妖兽吸收,岂不是更方便?但事实证明,九兽魔樽吞噬魂力的作用,完全无法释放在那些仅一个名字就能吓退一堆人的凶兽上面。 这说明什么? 沈云飞刚刚才经历过玄墨的六欲天魔幻境,对幻像的认知早已越了旁人。如果这些凶兽可以对人造成伤害与死亡,但却无法转换为魂力,那只说明一点这些凶兽。都是幻像! 看清了这一点之后,剩下的路就更加好走了。 经过一番测试,沈云飞现,并不是所有的妖兽都是幻像,其实有一部份是真的。而这些真实存在的妖兽,无一例外,或多或少都拥有一些上古妖兽的血统。而幻像中的妖兽,正是通过这些血脉中残存的力量,通过复制与扩大,才变得如此真实。 只要找到这些制造幻像的本体。再将其杀死,那么那些所谓十死无生的险境,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要找到这些用来制造幻像的本体。并不那么容易。但是别忘了,沈云飞的望龙真眼,原本就有着去伪存真的能力。若是不知道有假便还罢了。要从一堆“假货”中把真身找出来,对于沈云飞来说,虽是有点麻烦,但却不难办到。找到真身本体之后,沈云飞尝试了一下。果然,这些本体是可以被九兽魔樽吸收的。而连过了数关之后。九兽魔樽已吸收到了大量的魂力。足够开启第二层。只不过,由于没有找到其他的魔樽,因此无法使用第二层的力量。但是储存在里面的信息,沈云飞却是可以看到了。 魂力达到二层之后,九兽魔樽的造型并没有生太大的变化,只是上面雕匆的妖兽眼睛稍稍变亮了一点,而里面由魂力所化的九幽冥气。也变得格外灵活,好像若有似无地往某个方向靠近。 通过第二层的提示,沈云飞已然的知。九兽魔樽上的兽眼光。就意味着与之对应的另一只魔樽就在附近。而九幽冥气所靠近的方向,正是它所在的位置。 “看样子,咱们的对手就甩丁“所涂云飞望着魔梯卜闪烁的兽眼,喃喃地“你打算怎么做?”李信春问道。 “先去看看再说。”沈云飞回头望向李信春:“你们在这里等我。” “你一个人去?”大猿王问道。 沈云飞点了点头:“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还有别人也拿到、并开启了九兽魔樽。我猜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我这样,留着魔樽上封存的法术不用,甚至不想开启后面几层。如果一但跟他们遇上,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 “那你李信春不放心地说道。 “我有隐龙魂障。沈云飞说道:“我相信,只要我小心一点,就不用担心被他们现。” “行。”李信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苍夜跟盅鬼留在这里。我跟你去 沈云飞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李信春却抬起手,不容拒绝地说道:“反正你有隐龙魂障,要挡住全部人太费力的话,多我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别说什么废话,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那我也去!我”苍夜上前说道,理由似乎跟李信春一样。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也没等沈云飞拒绝,李信春便抢先说道:“别以为隐龙魂障好用,就都跟着去看热闹。这一路上,云飞消耗有多大你又不是没看到。” 他扭头瞪了一眼苍夜,又望向盅鬼,对苍夜说道:“别看这家伙现在老实。要是有机会,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就在这里替云飞看着这家伙,还有那些尸愧。省得我们耍去做什么,还得分心在这边。” 听到这话,苍夜只好呐呐地退了回去,看向盅鬼的眼眼神也颇有些不满。 见此情形,沈云飞轻轻笑了笑,轻轻划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并用魂力将其包住,递到苍夜面前。 “这是九焰焚心盅的一缕魂识,里面也有我的魂力在里面。有了它。你就不用担心盅鬼对你做什么。要是我跟信春哥有了什么危险,也能在第一时间通知到你。若是我们不小心卷入战斗,有了这缕魂识。也算是留了一条退路。要是你也跟着去了,那我们就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听沈云飞这么说,苍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对于沈云飞的信任也颇有些感动。 他默默地接过那滴鲜血,吞入腹中,再用魂力包裹起来。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随时与沈云飞联系了。 盅鬼得知可以控制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个苍夜,脸色却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过。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点头哈腰地继续笑着。笑容中满是无奈。 按照九兽魔樽指引的方向。沈云飞与李信春很快就找到了这座悬崖。只不过。令他二人吃惊的是,悬崖之上,居然有两个持有九兽魔樽的家伙。 很显然,沈云飞料得一点不错,为了能让自己手中的九兽魔樽挥作用,这二人身边的同伴早已被他们杀死,魂魄也转化为了九兽魔樽中所需的九幽冥气。其中一个更是的到了四个魔樽,将其合并之后,直接开妾到了第四层。 看样子,九兽魔樽开启到后面之后,便能召唤出魔樽上所刻的妖兽。那个骑在鸟背上的家伙,便是召唤出了善翼、朱厌,还有火猴。 “看起来,那个家伙只能等死了啊。”远远地。李信春望着悬崖上那家伙,低声说道。 “不一定沌云飞摇了摇头。“那家伙手里至少也是两个玉、樽。也就是说,他至少开启了魔樽的第二层。” “那又有什么用。”李信春说道:“九兽魔樽应该是开启的层数越多,威力也就越大吧?” 沈云飞还是摇头,正欲说点什么,却见悬崖上突然闪起一片红光,直把整个天空都照得一片通红。 这定”,这定什么?”。鸟背上那家伙失声问道,庞大的魂力自悬崖上扩散开来,就连远处的沈云飞与李信春,都感觉到了那股庞大的压力。 悬崖上的那人冷笑着,托起手中的九兽魔樽,大声笑道:“你九兽魔樽,就仅仅是用来召唤几只妖兽吗?睁开你的狗眼看着,这才是九兽魔樽真正的威力!” 说话间,一道紫红相间的魂气自九兽魔樽中窜起,悬崖之上。响起了一阵犹如万兽齐鸣般的巨响。整座山峰,竟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刚…口阳…8。o…渔书凹不橙的体蛤! 3四凶奸诈属穷奇 川震天的吼叫声中,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悬崖!馈不住向前紧逼的朱厌浑身一颤,竟往后退了两步。而那一群火猴,更是出一阵“吱吱”的叫声,全身寒毛直竖,夹着尾巴四下里逃窜。 就连飞翔在空中的巨鸟善翼,也被这阵吼声给惊得一滑,险些从空中一头栽下。虽说最终还是坚持住了,还还是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见此情形,鸟背上那人大感惊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下方,眼神中不知是贪婪还是恐瑕 悬崖上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他先前所站的位置上,却是出现了一头凶兽。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巨大的黑翼。滚滚的九幽冥毛在羽翼上翻滚。如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黑翼覆盖之下,是赤红鳞片包裹住的强健躯体,似牛集牛,似虎非虎。 两对獠牙狰狞地伸出,腥红的舌头上长满了倒钩。三角形的双眼透着邪恶的寒光,头顶一对弯曲的牛角,更是斑纹毕现。一篷又浓又密的黑色鬃乱从额顶一直延伸向背部,几乎遍布整个脊柱,直至尾端化为一团烈火。四只猎鹰一样、却比猎鹰更为有力的爪子,紧紧地抓在地面,在坚硬的岩石上带出一道道深刻的利痕。 “这是”穷奇?!”李信春惊呼道,同时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要知道,餐餐、浑沌、穷奇和祷抚并称为上古四大凶兽,与阳神所属的四方神兽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相对应。任何一头,都带有毁天灭地的庞大力量。可是现在,他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给召唤了出来? 不,不是召唤出来,而是”那家伙把自己变成了穷奇?! “该不会又是幻像吧?。李信春似有些犹豫地问道。先前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识过好些个上古凶兽。但事实证明,几乎都是由它们后裔血脉所幻化出来的。眼下这头穷奇,想来也该是幻化的吧。 “恐怕不是。”沈云飞知道李信春在担心什么,仔细观察过后,他摇了摇头。 “这头穷奇虽然不是本体,但其魂力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家伙是将自己的魂魄献祭给了九兽魔樽,从尔获得了穷奇的力量。” “献祭?”李信春扭头望向沈云飞:“用自己的魂魄去交换吗?” “没错。六沈云飞点头道:“九兽魔樽上封印着九兽之魂,餐餐、浑沌、穷奇和祷机都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善翼、朱厌、梦魇、抱鹃跟崆鳃。骑着善翼的那个家伙想来是已经唤醒了其中三头凶兽,只不过可能因为魂力不足,所以只出来了两头。而那些火猴,应该是朱厌带出来的弟。” “以魂力饲之,再进行召唤。恐怕只能挥出这九头凶兽很一部份的力量,甚至仅是一个,分身而已。但如果以自身魂魄献祭的话,却是能将封存的凶兽之魂直接召唤出来。时间虽然有限,但其实力,绝对不是那些分身可以抗衡的。” “更何况,这家伙召唤出来的是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在品阶上就比善翼跟朱厌高了一层。虽然他九兽魔樽开启的层数没有对方多,但所掌握的力量,却是并不比对方少。” 沈云飞替李信春解释着,突然心头一震,眼睛望向了悬崖的下方。 李信春似没注意到沈云飞的眼神,依旧在掰着指头盘算:“如果只是善翼,或者只是朱厌,或许真不会是穷奇的对手。但是,如果这两个家伙加到一起,一个专攻上空,一个盘踞地面,穷奇也不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你说,” 说到这里,他总算是留意到了沈云飞的心不在焉,转过头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这场架还打不打得起来……沈云飞抬起头说道。 “又生了什么事?”李信春问道。 “下面又来了一个沈云飞说道:“应该是感觉到了九兽魔樽的气息,想来分上一杯羹的 “哦?我怎么没有看到李信春顺势向下张望着,却是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迷雾。 “要等你看到就晚了。”沈云飞说道:“咱们先退远一些,这个家伙,可是比上面这两个更不好惹。” “不是吧?”李信春嘴里虽是不太相信,但却已在按着沈云飞所说的。缓缓向后退去。“难不成,这家伙的九兽魔樽开启得更多?还是连他爹娘老子一起献祭给那玩艺儿了?” “那到没有沈云飞摇头说道:“要是你请错的话。众家伙只开启了第层的十兽魔搏,但是”绝叩讽到了里面最强的一头。” “最强的?你是说混沌?”李信春问道。 四大凶兽之中,混沌出现得最早。其实力也是最强的一个。所以沈云飞提到最强的一头,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混线 但是,沈云飞说的并不是混沌。混沌虽强,但沈云飞毕竟已经见过混沌之魂,而且知道,真正的混沌。其实现在已被封印在阴阳珠内,被妙真收去了。所以,九兽魔樽之中。即使是有残余的混沌魂气。也肯定并不完整。 他所说的,是另外一头,与混沌不相上下的上古凶兽耸餐。 裂餐,虽然出现的时间远比混沌迟得多,品阶上也稍次一点。但是,这个凶兽的出现所造来的危害,却是与噬魂魔妹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噬魂魔妹,还只是以魂力为食而已。而纂餐,这个相传为神龙之子的家伙,胃口却是大得惊人。天地之物,尽可吞噬,甚至包括混沌。 沈云飞并未真的看到餐餐,只是感觉到了它的到来而已。而悬崖上下的两人,自然也有同样的感受。 原本还在箭拨弩张的二人,突然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合作。 “咱们先解决了餐餐,再来一决高下。”骑在善翼背上那人大声说道。 穷奇点了点头,已然同意,一纵身。已朝崖下跳去。善翼挥动双翅。掀起一阵飓风,将朱厌包裹其中。也向崖下送去。而善翼背上那人伸手一招,将四下逃窜的火猴收入怀中,也跟着一冲而下。 深渊之内,顿时响起阵阵冉雷般的声响,看来战斗进行得万分激烈。只可惜,沈云飞坚决不肯靠近,李信春虽是心痒难耐,但也只能远远地望着那一片漆黑,从声音辨别战斗的情况。 “看来,穷奇也不是餐餐的对手啊。”听着深渊中不断响起穷奇的惨叫声,李信春啧着嘴说道。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听愕人头皮都有点麻。 “你以前跟穷奇打过交道没有?”沈云飞也听着深渊中的声响,却是勾了勾嘴角,似对李信春的话不以为然。反而提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没有。”李信春老老实实地摇头应道:“我出生的时候,四大凶兽早就已经被封印了。要是有他们在。妖王这个。个置,估计也轮不着我来坐。” “幸好没有。”沈云飞笑道:“就算穷奇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你跟他打交道,也非吃亏不可。” “为什么?”李信春撇了撇嘴,显然有些不太相信。要说穷奇有着上古凶兽之名,他打不过很正常。但要是说两者实力相当,凭什么自己会吃亏?沈云飞再次勾起嘴角,手指指向那一片黑暗:“你听这穷奇的叫声。虽是凄厉无比,一声比一声惨,好像马上就要挂了似的。但是若你仔细分辨就会觉,他那一声惨过一声的吼叫,却是魂力十足,中气饱满,哪里有受了重伤的样子。” 李信春愣了愣神,侧起耳朵仔细倾听,似乎那穷奇叫得的确有点夸张。但也没有像沈云飞说得那样。 见他还是不信,沈云飞又接着说道:“你再听善翼跟朱厌,它们到是没怎么叫,但是偶尔还是有声音传出来。照我看。善翼此时肯定已身受重伤,恐怕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至于朱厌”这会儿恐怕已成了餐餐的腹中美食了。” “这么快?”李信春惊道:“就算餐餐再厉害,同时对付善翼、朱厌。还有仅次于它的穷奇,赢得应该没这么轻松才对。” “你说的是那三头凶兽通力合作啊。如果不是这样呢?”沈云飞 道。 “不是?你是说,” “所以说,你会吃亏啊。”沈云飞拍了拍李信春的肩膀:“四大凶兽之中,以混沌最尊,餐餐居后,穷奇跟椿机都要逊色一筹。但是,在这四者之前,要论奸诈狡猾,却是以穷奇为最。召唤善翼那家伙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间所谓的合作,其实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自餐餐出现的那一刻,穷奇就已经站到那一边儿去了。与餐餐相比。他宁可对付善翼跟朱厌。甚至会将此作为礼物,直接送到餐餐嘴边去。” 沈云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深渊之中传出一声尖啸善翼垂死的尖啸。 4地裂天崩寒泉涌 “善翼果然挂李信春啧了啧嘴,为班云下的推断“删感佩服。还没等他的感叹表完毕。深渊中竟又响起一声吼叫,竟然是 奇。 “这家伙,善翼都死了,他还叫那么凄惨干什么?演戏上瘾了?”李信春问道。 “不对!”沈云飞沉着脸,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这次好像不是装的,餐餐对穷奇动手了。” “餐餐对穷奇动手?他不是,”李信春还想说什么,沈云飞却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大声催促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闻言,李信春当即一挥长棍,脚下金光毕现,扭头拨腿就跑。边跑还边问:“怎么了?跑什么?” 话音未落,就觉一股庞大的吸力从背后传来,身旁四周的云层飞快地被那力量吸了过去。空气中的气流无比混乱,所有的一切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拖住,被带向那无尽的深渊。 到了这种时候,李信春也不用冉了,卯足了劲儿,顶着风向前冲。试图摆脱身后的拉力。沈云飞也赶紧朝着身后释放出巽珠龙魂之力。帮助李信春冲出这股强劲能量漩涡。 可是,两人的努力似乎都是白废,他们看似在向前狂奔,但事实上。位置却并没有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无论是那翻滚的云层,还是那悬崖、那森林,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一片纯净的血红,没有半丝云彩。所有的的云彩,仿佛都被吸干净了。 而就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之中看不到一丝光线,却隐隐有着一种感觉。仿佛有着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在他们身上,带着嘲弄,带着贪婪的目光。狠狠地盯在他们身上。 到这一玄,沈云飞才觉自己有些过于天真了。隐龙魂障,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用。对方既然拥有九兽魔樽的指引,那么无论自己走到何处,都是会被现的。 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也知道,如果不交出九兽魔樽,自己与李信春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片黑色的漩涡。 沈云飞抓起挂在腰间的九兽魔樽。伏低身子,对李信春说道:“一会儿听我大叫,你就拼尽全力的向前跑。什么都不要管,不要回头。” “你想做什么?”李信春问道。他可不希望沈云飞再做出什么让自己再欠一条人命的举动。 “放心,我比你还紧张自己的小命。”沈云飞说道,猛地一个转身。将魂力注入到九兽魔樽之中。 浓郁的魂气,使得九兽魔樽光芒大放。而那身后的黑色漩涡,更是犹如嗅到了美食的味道一般兴奋起来,变得更加狂躁,范围也变得越来越大。 黑暗之中,仿佛伸出了无数条触手,想要把李信春跟沈云飞抓住。但是,却被九兽魔樽散出的光芒给挡了回去。但是。那漩涡却变得更加地兴奋,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地,两人的四周已被黑暗淹没了,只剩下九兽魔樽上散出的那股妖冶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微微的跳动着,闪烁着。 “你到底想要干嘛?”李信春紧张地问道。他能感觉得到,坐在自己肩上的沈云飞正变得越来越虚弱,仿佛就快要消失了似的。 “别问那么多了,准备好。”沈云飞咬牙说道。他已将自己的全部魂力统统注入到了九兽魔樽之上,一股狂躁的力量正在九兽魔樽上逐渐凝聚。 “你在召唤祷机?!”背上传来的异样感觉,终于让李信春明白了沈云飞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同样也明白,连穷奇跟善翼都不是餐餐的对手,就算召唤出祷抚,又能有什么用。 沈云飞的确是在召唤封存在九兽魔樽中的椿机之魂。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暂时抵挡得住这只来势汹汹的餐餐。 可是,不知是哪里出了点错,从九兽魔樽出冒出的九幽冥气,竟然一分为二。一半已隐隐有了祷机的形状,而另外一半,却变作灰蒙蒙地一团。无论沈云飞如何努力,这两团魂力就是无法聚到一起,而他身上所剩的魂力,已然不多了。 “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漩涡,耳畔已响起了餐餐那令人战栗的吼叫声。沈云飞一咬牙,以血为引,将自身气血转化为魂力,一并贯注到了九兽魔樽之中。 这原本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但是现在,已别无他法。 赤红色的血液网一注入魔樽,那两团无法成形的九幽冥气突然之间涌动起来,半空之上,徒然出现了两道巨大的身影。 看到这两头上古凶兽,沈云飞都愣了坪旧只想召唤头来着,怎么会出来两头。按说,他根本没有收到第二个九兽魔樽,应该只能召唤其中一个才对。 但是,当他看清了那两头凶兽的模样之时,心中顿时了然。 没有真正开启九兽魔樽,能召唤出其中一头凶兽已是勉强。但所幸沈云飞自身的魂力十分强大,竟是硬将祷抚之魂强行召唤了出来。而因为当初帮助妙真寻找阴阳珠,沈云飞无意间吸收了大量的混沌魂气。 这股魂气在沈云飞修炼的过程之中。其实早已被淡化。但是,混沌之魂,却是在沈云飞的识海之中留下了一点印记。正是这点印记,与九兽魔樽中的混沌之魂生了响应,因此,这九兽魔樽中封印的上古四大凶兽,一下子就被沈云飞召出来两个。 虽是召唤出了祷机与混沌,但沈云飞的身体与识海也几乎被掏空。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李信春只得一手扶住沈云飞,一手拿着铁棍,继续向前飞奔。 “好了,去吧!”沈云飞费力地转过头,缓缓地将手抬起,手指一松,那九兽魔樽便朝着黑色的深渊之中坠去。 就听得一阵狂吼,紧随他们身后的黑色漩涡猛地向下一沉,竟是直追着九兽魔樽而去。而沈云飞召唤出来的椿机与混沌。也在第一时间里追了过去。 “快跑吧,时间,,不多。”说完这句话,沈云飞脑袋一歪。晕了过去。而前方,似有一点红光在默默地闪烁着,仿佛为李信春指引着前进的方向。那正是沈云飞留在苍夜那里的一滴魂血,在感应到沈云飞的危急之后,立刻做出了回应。 李信春背着沉云飞一阵狂奔。而身后,传来阵阵野兽的咆哮。 祷机与混沌已扑进了那片黑色的漩涡,一道道闪电般的光芒在黑暗之中闪起,腥风大作,那股向后拉扯的力量顿时变得小了。 趁此机会,李信春按照游云飞那一滴魂血的指引,飞快地逃离。就在他刚刚看到面色焦急的苍夜。以及一脸紧张的盅鬼时,一阵犹如地裂天崩的巨响自身后传来。 天地,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撕裂,强大的冲击力,让李信春完全站不住脚,猛地向前扑倒过去。而苍夜、盅鬼,还有那剩下的尸愧,早已被吹得七零八落,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九兽魔樽。我终于全部拿到了!” 远处,一个声音狂笑着,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李信春知道,沈云飞丢出去的那一个九兽魔樽,已经被召唤出餐餐的那个家伙拿到了手上。而他。想必也已经找到通往魔王殿的道路了。 什么魔王殿,李信春原本就不信这个,因此失去九兽魔樽,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可就在他勉强撑起身体,准备将沈云飞扶起的时候,地面突然又传来一阵震动,直抖得尘烟四起,犹如万兽奔腾。 这感觉,分明来自于地下,李信春隐隐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将沈云飞护在胸口,释放出护体金光。而就在这时,地面崩塌了。 岩硬的地面突然间变得四分五裂,刺骨的冰冷泉水从地面的裂缝之中喷涌而出。那泉水之中,带着足以冰冻灵魂的寒气,虽然不曾结冰。但是却比千年的寒冰更冷。 又是一阵震动,破碎的地面徒然下沉。在这刺骨的寒气之中,李信春觉自己的魂力竟然无法运行。手脚也几近麻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已落入了冰冷的寒流之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李信春用几乎丧失知觉的手臂,紧紧地将沈云飞护住。 隐约之间,他仿佛听到一声愤怒的吼叫,但叫的是什么,他却已经听不清了。 就在李信春与沈云飞被寒流淹没的那一瞬间,旷野之上,一道巨大的身影正缓缓地站起,口中出阵阵狂笑。 就在它的脚边,一个男子蜷缩着身体。手中紧紧地抓着一只破碎的玉樽,兀自狂喊道:“怎么会这样!我已经打开了九兽魔樽,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为我打开通往魔王殿的大门,让我获得传承神力!” 或许是听到了那吵人的叫喊,巨大的身影缓缓地回过头,带着蔑视地瞥了一眼,冷冷地哼道:“魔王殿,居然有人会真的相信。你既然这么急着想要去见魔王,那我就成全你!” 一声惨叫过后,旷野之上恢复了平静。而那巨大的身影,也逐渐沉没到了冰冷的寒流之中” 5阴差阳错破封印 沈云飞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一个感觉,便是浑身上下那种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接着就是冷。 这种冷,不是寒风吹过,或者气温降底所带来的那种寒意,而是一种从体内、丹田、识海之中透出的冰冷,仿佛所有的东西被冻住了,包括血液,就好像整个人已经死掉了一样。魂力早已不多的识海之内,更是冰封一片,就连魂识的移动。也变得异常迟缓。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沈云飞不禁想到,魂识一动,识海之中却忽地升火光,暖意顿时传遍全身。 “咦?”沈云飞望着识海中的那点火光,只觉得它看起来有些眼熟。愣了一会儿之后,他又看到在那火光的旁边,还闪烁着两枚与火先形状大小差不多的小球。与此同时,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将这三个小球包围着,散着幽幽的光芒。那光芒忽明忽暗,时尔变成深沉的黑色。时而,却又是纯净的白。黑白交替之间,隐隐有一阵透明的光华闪过,显得异常地炫丽。“这是”沈云飞不知道自己的识海内什么时候多出了这几样东西。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 仿佛是感觉到了沈云飞的到来,那层灰蒙蒙的雾气顿时朝着两边分散开来,黑色与白色不再纠缠到一起,变得泾渭分明起来。而被雾气包围的三枚珠子,也一下呈现到了沈云飞的眼前。 这一回,他总算是看清楚了。那是龙魂。 让他感觉到温暖的那一点火光。分明就是离珠龙魂。这东西原本应该是在温如霞的体内,沈云飞以往也只能感受到一丝残存在自己体内的离珠气息而已。可现在,不知怎么的,这股气息竟然会凝聚了起来。俨然已变成了另外一粒离珠。剩下那两枚光球,一青一紫,赫然便是巽珠与震珠了。 三粒龙珠? 沈云飞操了愣,扭头望向那黑白分明的雾气。 也不知那雾气是否感应到了沈云飞的想法,竟然向中间聚拢,也变成了一粒晶莹闪亮的珠子。一半漆黑。一半雪白,两种颜色泾渭分明、却又交替不息地在珠子上流动着,看起来份外新奇。 沉云飞轻轻动了动念头,那四粒龙珠竟然便如同听到召唤一般,朝着他飞了过来,环绕在他的魂识四周,如同四个孩子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又像是含羞的少女依偎着自己心爱的恋人。 几粒龙珠转了一会儿,沈云飞已感觉到自己早已不像先前那么冷了,反而力气充沛。而因消耗过大、早已枯涸的识海,此时竟也被魂力填满了。 正在惊异之时,就见那阴阳珠停到沈云飞的跟前,轻轻闪动了一下,似在召唤着他一样。沉云飞一时好奇,便催动魂识。朝着阴阳珠移动过去。 他这网一移动,那阴阳珠又向前飘出一段,似要将他引向什么地方。 沈云飞看到,阴阳珠前进的方向。似乎正是自己识海之中灵根所在之地,他索性也不停留,直接便操纵着魂识飞了过去。而离珠、震珠与巽珠,一直紧随在他的身后,也都飘向识海灵根。 待到灵根所在之处,沈云飞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他不明白,自己的识海,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经过上一次的变化之后,沈云飞的识海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湖泊,而灵根一直是生长在湖泊的底部。而现在,这片湖泊却像是被拓宽了无数倍,变得犹如大海一般辽阔。而灵根,却已长成一株参天大树,矗立在这海天之间。 更甚者。原本清澈无比的识海魂力,如今却变得异常深沉。表面上看虽然依旧清澈,但往深处望去,却是一片无尽的深渊。就在深渊的底部,似有一股暗流汹涌着,向外散着寒意,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一样。 “这”这是”沈云飞被自己眼前所见吓了一跳,正惊得不明所已。已朝远处飞去的阴阳珠却又飘了回来,在他面前跳动了几下,示意他继续往前。 沈云飞愣了愣神,这才不再继续望向识海深处,继续奔向灵根所在。 到了近前;沈云飞再度被吓了一跳。原来,那灵根不仅仅是长成了一株巨树而已,就在巨树的根部。竟然还出现了九个泉眼。 九个泉眼颜色各异,只有一口的颜色是完全无色的。这九口泉眼有的里面的水是满的,而有的却稍稍少一些。每一个泉眼之间都有一条细细的溪流相连,最终汇聚到一起。滋润着当中的参天大树。而树身之上。散着一层蒙蒙的莹光,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遍布整个识海的上空。 “看明白了习一个淡而如水的声音突然飘入键云官的意识点中,扭,就在那九口泉眼之中,唯一无色的那一口上,黑白分明的阴阳珠正不断地跳动着,泉水之上,竟升起一缕烟雾。烟雾中,一道身影渐渐浮现。白衣胜雪,竟是蓬莱圣女妙真。 烟雾中的妙真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沈云飞。很显然,刚才那句话就是她说的。 “妙真?你怎么会在这儿?”沈云飞问道。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似乎不应该是这个问题吧。”妙真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中却似带有一丝责怪:“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要不是我及时感觉到了天机,及时出手,你估计现在已经死了。” “你救了我?那你不是,”沈云飞问道。他已从妙真的话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事情已经重要到了需要妙真轻自出手相助,那自己这一次还真是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小命。最关键的是,他想知道。妙真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了什么东西。 要知道,天机不可妄动。妙真既是蓬莱圣女,那她就执掌着通晓天机的权力。而天机所召示的一些事情,圣女可以提前预知,也可警示世人,做出防范,但绝不可出手逆转。否则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根本无法想像。 先前的感觉,沈云飞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几乎死过了一回。而妙真现在这么说,难道是她逆转天意,强行将自己救活了? 要真是这样,妙真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这可不是泄漏天机了,甚至比这要严重得多。 仿佛感觉到了沈云飞的紧张。妙真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出手,也是顺应天命而已。应该说,真正救了你的人,其实就是你自己。就算真的改变了天机,那也是你做的,与我无关 “我”救了我自己?”沈云飞有点糊涂了。难道妙真指的是,自己用混沌与祷机引开了餐餐的事? 妙真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这也正是天意难测之处。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已经踏入了对方的陷阱,但是命中注定。袅吴的阴谋还是又一次被你破坏了。” “我破坏了袅吴的陇谋?。沈云飞都听糊涂了,难道说,玄墨跟他之前一直怀疑的魔王殿,其实是袅吴搞出来的? “是啊妙真点头说道:“我想你应该去过血海,就该知道。在妖族之中,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魔王殿的传说。事实上。魔王殿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一扇通往黄泉的大门。” “黄泉?。沈云飞想起了那刺骨的寒冷。难道说,那些从裂缝中喷涌出来的寒流,其实就是黄泉之水? “没错。”妙真说道:“其实,自神创世以来。世间就一直存在着两股力量。一是代表生存与创造的阳神,一是代表死亡与毁灭的阴神。阴阳交替。这个世间才能正常地运转。而由于意念上的偏差,才导至了阴神与阳神的不和。” “虽然阴神与阳神的战争。最终以阳神获胜,但是,出于对世间一切的包容,阳神甚至没有将阴神的力量彻底地摧毁,只是封印了起来。这就是凝聚了世间所有死亡之力的九幽黄泉。” “世间万物,有生有灭,只有黄泉存在,才能保证一切按照这个秩序展下去。而阴神的灭世之心不改,想方设法地想要重开黄泉之门。于是才有了玄天龙城,予以镇压。” “所谓魔王殿,其实就是九幽黄泉的封印。数千年来,袅吴从未放弃过打破这个封印,夺取黄泉之力。而无数次的尝试之后,他获得了一丝九幽冥气,只要有人不断地使用这些九幽冥气,黄泉上的封印就会松动,甚至被打破。” “我明白了。”沈云飞叫了起来:“那九兽魔樽,其实就是黄泉中的九幽冥气。而所谓的魔王殿之争,其实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人使用九幽冥气,,不好!我也用了九兽魔樽,那岂不是说 “没错。”妙真说道:“算起来,你也为袅吴打开黄泉封印出了一份力,而且这份力还出得不九兽魔樽,原本封印了上古九大魔兽之魂,但因混沌被阴阳珠所缚,所以并不能挥出完全的作用。你到好,直接唤醒了混沌,令黄泉封印松动不说,还让九兽之魂聚齐,彻底地打开了封印。” 6亡羊补牢现天机 ”我打开了黄泉封印。!那袅莫岂不是”浊云飞心帆冷。 如果真是因为他,而让袅吴获得了黄泉之力,那阴神一脉便取得了毁天灭地的力量。若真是如此,那他岂不是华夏苍生的罪人?! 思及此处,沈云飞后悔得连死的心都有。都是因为自己一时好奇。闯什么血海,去什么魔王殿。最后,又自作聪明地召唤出了九兽魔樽里的上古凶兽。现在竟是闯下如此的弥天大祸,沈云飞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放心妙真似乎并未显得有多懊恼,反而说道:“这一切原本就是上天注定,即使你不出现,也会有别人取代你的位置。袅吴冲破封印,这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正因为有你的出现,才让袅吴没有获得全部的黄泉之力。” “没有获得?因为我?”沈云飞惊讶之余,稍稍定了定神,细听妙真继续说下去。 妙真轻轻一笑。指着识海深处那一层暗涌说道:“相信你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识海之中,已多了一股让你无法控制的力量。那,其实就是黄泉之力。袅吴的确是冲破了封印不假,但是机缘巧合。你因获的了共工的水神之力,又获得了六欲魔君与景山仙主的支持,更先后接触到了四枚龙珠,因此,坠入黄泉之后,袅吴释放出来的黄泉之力,有一部份进入了你的体内。” “你是抚”那些?”沈云飞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湖底暗涌,莫名地感觉到一丝畏惧。 “是妙真点了点头:“黄泉之力既已有一半被你吸收,集吴就没办法实施他的全部计。只是。以你的力量,根本无法镇压住黄泉之力,因此,我才出手,替你唤醒了体内的龙魂之气,并造出这九眼龙泉,替你压住体内黄泉。”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收回神念。侧头问道:“如果黄泉失去控制,那会怎么样?” “一但你压制不住黄泉之力。就会反被黄泉所控。而由于袅吴也获得了一半的黄泉之力,真到那个时候。你要么就会神智全失,变成袅吴的爪牙;要么,就是直接被他吞噬妙真说道,神色显得有些严肃,这让沈云飞一下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黄泉之力,你能压住多久?”三少问道。 “不会很久。”妙真道:“黄泉封印既然已经打开,这世间唯一能镇压住它的,就只有玄天龙魂。眼下,你体内的黄泉之力只有一半。而我利用你体内原本就已存在的四缕龙魂,造出了这九眼龙泉,勉强还能压制得住。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想要将黄泉完全镇住,你只有找齐九粒龙珠,让龙珠认主,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玄天龙魂。重新将黄泉封印起来 沉云飞点了点头,突然看到自己身旁的四粒龙珠,赶紧问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龙珠并不是认我为主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识海之内?。 听到这话,妙真的脸上不由的闪过一丝红蕴。不过,幸好因为她并不是真的站在这里,只是一道幻像。再加上四周烟雾弥漫。这层红蕴才不那么明显。 定了定神之后,妙真这才说道:“就在我替你开启龙泉的时候,已得悉天机。九龙魂,珠,除阴阳珠本身皆具阴阳之外,另外八粒,皆有牡北之分。九珠若为牡,就会引起九龙相争,直至决同龙主为止。而九珠若为北龙,则会另有龙主诞生。将九珠汇齐。” “所幸的是,这一次九珠皆为北龙,天下总算是免除了一场浩劫。而你,就是命中注定的九龙之主。正因为如此,一但你与龙珠接触过后,龙魂之气才会进入你的体内。为你所用,甚至因此而凝结出牡珠来。” “我是九龙之主?”。沈云飞吓了一跳,这顶帽子扣的可是不轻。 “你先别得意妙真说道:“据我得知,这一次降生的九龙之主。可不是只有你一人而已。 “九龙之主还能有两个?另一个又是谁?”沈云飞惊道。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又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没错妙真抿了抿嘴,点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九龙之主,的确是有两个,你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九龙之主的命数,我是无法看到的。因此,我除了能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可能成为九龙之主以外,并不能知晓他的命运。只能在某些时候,可以感应到一点。就像这次,你掉入黄泉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触动了什么,让我感觉到了……存在那个一时候,他似乎也遇到生死大圳溃,我看不清楚,甚至连他的位置都感受不到。” “要是能知道他是谁就好了。”沈弈飞叹道。 说句实在话,他还真不想当什么九龙之主。如果真是只有自己一人到也罢了,命中注定的事情,无法更改。但是现在知道还有一个人可能成为九龙之主,那就是说,这个拯救苍生的重任,不一定就非得落到自己肩上不可。 如果可以选择,沈云飞宁愿不要这些东西。自由自在地享受世间一切美好。那谭多好。 “别想那么多。”妙真说道:“既然现在还不知道另一个九龙之主是谁,这寻找龙珠的任务,就只能是落到你一个人的头上。” “那也要我找得到啊。”沈云飞撇着嘴说道。 妙真瞄了一眼沈云飞,伸手一挥,另外口泉眼之上,顿时显现出一片光华。隐约之间,竟有人影出现在其上,竟是八名女子。 沈云飞看了着,除妙真之外,红色的泉眼上站着的分明是温如霞的影像,而青紫两口泉眼之上,赫然就是花映月与皇甫静。这已经很清楚了。每一粒龙珠代表着一名女子。找到这九名女子,就等于找到了九粒龙珠。 只可惜,除了沈云飞已经寻得的四粒龙珠之外,另外几口泉眼上的女子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影子,五官相貌更是模糊不清,就更不用说分辨到底是什么人了。 沈云飞用望龙眼看了半天。也无法辨认出剩下的这五名女子到底是何人,只能摊着手说道:“连样子都看不清楚,照样没法找啊。”妙真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就算我已经知道了有几个人可能是北珠之主,但却不能告诉你。因为她们尚未能获得龙魂认可,若是冒然告诉了你,就有可能生改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阴阳相吸,天命如此。就算你不主动去找,这几粒北珠的主人。迟早也都会和你遇上。” 沈云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九龙之主,当然会是这样。我只需要留意身边出现的女子就行了。但是现在你也说了,九龙之主有两个啊。北珠的主人也不一定就会和我遇上,说不定会遇上另外那位呢。如果是那样。九珠岂不是要分成两半?” “你说的也有道理。”妙真说道:“而且我敢肯定,其中一粒龙珠已经被另一位得到了。” “啊?”沈云飞惊道:“你怎么知道?” 妙真指了指代表着坎珠的那个位置,只见里面泉水充足,只比离、震、巽,以及阴阳泉眼中的水稍微少一点而已,可是,灵气却似乎有些暗沉,反而没有其他的泉眼丰富。而与此同时,坤位的泉眼在灵气上也是十分微弱,泉水更是少得可怜。 “按理说,你已获得了共工水神之力,因此,坎珠跟你是最为契合的。”妙真说道:“换言之,你早就该寻到了坎珠才对。可是现在,你水神之力满溢充盈,坎珠之主却对你毫无感应,这只能是说明她已经遇到了另外一个。九龙之主。” “那坤珠也是这样咯?”沈云飞问道。 妙真点了点头,而且说道:“因为有水神之力作为指引,找到坎珠或许还比较容易。但是,这坤珠与你毫无关联,若然认主的话,想要找到她就更加困难了。” 听到妙真的言语之间隐隐透着一丝叹息,沈云飞笑着说道:“其实我到是觉得,这样挺好。” “哦?”妙真抬起头,要向沈云飞。 “很简单啊。”三少说道:“既然北珠会被九龙之主所吸引,那要是找到了龙珠,岂不就等于找到了九龙之主?我想,这种吸引,总不会是只针对一个九龙之主吧?既然是这样,那九粒龙珠,岂不是夹加容易找到?” “说得也是。”妙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北珠与龙主迟早都会相遇,也就是说,由于其中一个或是几个北珠之主的原因,两个九龙之主,迟早也会遇上。只要守着你。想来不管是剩下的北珠,还是另一个九龙之主,迟早都会送上门来的。” “不一定是迟早。”沈云飞说道:“说不定早就已经在我身边了呢。只是咱们没现而已。咱们就从已经知道的北珠之主找找看,说不定就能找着另一个。九龙之主了。” 7鬼王现身有何意 妙真轻轻箕,点头道!“你到是聪你来说说势,川汉人可能会是九龙之主?” 沈云飞嘿嘿一笑,说道:“当然就是能跟你、静儿、如霞,还有映月扯得上关系的人了。你不防用你的天眼看看,说不定就有呢 妙真点了点头,说道:“你来说,我来看。这几个人的命数我虽有注意,但是她们身边的人,我还真是没有留意到,也不一定见过。蓬莱的人你就不用想了,里面没可能的。” 沈云飞网想说,先从妙真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听到这话之后。才改口说道:“第一个要看的。当然是我的义兄皇甫华了。他可是静儿的亲哥哥,要是 没等沈云飞把话说完,妙真就摇头道:“如果是他的话,我早该现了。他的命数我能看到,不是他。” “那太子呢?他跟静儿也走得挺近的,而且静儿好像也挺喜欢跟太子相处。”沈云飞又道。 “他?那就更不可能了妙真摇头:“虽然上古血脉会影响天眼的效果,我也看不清他完整的命数。但是我可以肯定。轩辕太子姬晓白,绝不可能是九龙之主 “为什么?”沈云飞不禁愣了愣。妙真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啊。为什么一定要排除太子呢?说起来。他是九龙之主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啊。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他不会是九龙之主就对了妙真说道:“还有什么人?侠义门的也不用说了,里面没有。” “没有啊沈云飞啧了啧嘴。妙真说得这么肯定,那太子肯定就不是了。要是再排除了整个侠义门的话。剩下的人还真是不多。 沈云飞又说了几个名字,都被妙真给否决了。再接下来” “李信春?”沈云飞突然想起来。李信春跟花映月之间的关系。照他先前的推断,大猿王也不是没有成为九龙之主的可能。 提起李信春,他又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是跟李信春在一起。还有苍夜跟盅鬼,似乎也都跌进黄泉之中。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大猿王吗?他不是。”妙真缓缓地摇了摇头:“你用不着担心,他现在没事。还有狼王太子跟盅阳教主的师弟,他们都很安全。等你醒了之后就能见到他们了。要是你想不出别人的话,我看还是算了。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刃法。我会慢慢照此去推算的。” “也行沈云飞点了点头。要说这几女的情况,自己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妙真如果用天眼去看的话,能现的机会比自己随便乱猜要多得多。 回头望了一眼浮现在泉眼上的那几名女子,沈云飞的目光落到了“花映月”的身上。 花映月以前是袅吴的手下,如果要从她的身上寻找九龙之主,那岂不是得找到袅吴那边去? 想到这个。沈云飞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这个想法告诉妙真? 不管怎么说,花映月的身份现在还是一个不能说出的秘密,但是以妙真的能力,想必应该可以看到吧? 既然她没有提起这件事,那沈云飞也没有必要提起。妙真自己能看到是一回事,沈云飞说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云飞指了指灵根树下另外几名能看到相貌的人影,扭头对妙真说道:“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为什么她们却一动不动?” 妙真抬起头瞄了沈云飞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这里的几个女子,其实只不过是北珠幻化出的影像而已,跟她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连系。除非她们能与体内的北珠彻底融合,才有可能在此处与你相见。我与阴阳珠融合也是这两天的事情,只不过仗着阴阳珠本身便可阴阳互换,因此才能通过北珠与牡珠之间的联系与你对话。” “另外,你现在体内已有四粒牡珠觉醒,以后可以直接借助牡珠的力量。具体的方法,我已留在了你的识海内,你自己看看就会知道了。以后若是再得到其他的北珠。龙泉中的牡珠也会随之觉醒。但具体如何使用,就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哦。”沈云飞嘟囔了一句。瞄了一眼身旁的“温如霞花映月。”还有“皇甫静。”以及旁边几名看不清面目的女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在六欲天魔阵中所经历的那场幻境,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 难不成,这几名女子真的是上天注定,要与自己有缘?只可惜,要是这里面有语梦该有多好。 想起凤语梦,沈云飞不觉幽幽叹了口气。 回想起…凡汗辕大殿上所说的话,估计对干语梦来讲,应该是”这样也好,自己也差不多该死心了。 沈云飞正兀自出神,妙真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缓声说道:“看你的样子,估计对那语梦郡主尚未死心呢。既然如此,当初在轩辕大殿上的时候,为什么又要拒绝呢?。 沈云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如果要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可以,他甚至宁愿当时他根本没有拒绝,那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挣扎与痛苦了。 而他之所以那么快地离开皇帝城,或许也是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或许,自己一直就在逃避吧。 看到沈云飞一脸痛苦的表情。妙真摇头轻叹,说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再想了。缘份自有天定。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到,也不是我想逃就能逃得开的。你也该醒了,外面还有人在等你。” “等我?什么人?”漆云飞问道。 妙真却未回答,只是轻轻一笑。身影渐渐妾得虚幻起来。而就在这时。沈云飞突然感觉身体一沉,魂识飘飘然离开识海,醒了过来。 “你总算是醒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沈云飞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银铃响动,语气中充满着喜悦与激动:“师傅,封叔叔,他醒了!他醒了”。 “嗯?铃儿?。沈云飞缓缓睁开眼。看清了站在跟前的少女,不正是石铃儿又是何人。 “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沈云飞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一阵干哑,话说到一半便再说不下去。扭头再看,自己正躺在一张硬榻上,榻前摆放着几只黑铁火盆,带来丝丝暖意。榻上堆着厚厚的锦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房间内的摆设都很讲究,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屋子。只是窗外一片漆黑,屋内的光线也显得十分昏暗。 “这是哪里?”沈云飞刚刚张口。便觉一股甘甜从嘴角流入,石铃儿捧着一瓶百花仙酿,正喂入他的口中。沈云飞抬眼看着石铃儿,只见两排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微微颤动着。眼角挂着尚未干净的泪痕。 “先别说话。”石铃儿说道:“我已经叫了师傅他们了,一会儿等他们进来了再说。先把这瓶百花仙酿喝了,再休息一会儿 “嗯沈云飞点了点头,突然看到门边人影一闪。似是有人走了出去。 “语梦”郡主?她也在这儿?还是我眼花了?”沈云飞愣了一下。犹豫着没有开口。但是他心中支却已十分肯定,刚才出去那人正是凤语梦。 转眼间,一行人涌入房间,除了盅阳教主与封伯熙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那人一身黑色锦袍,头束墨纱金冠。赤眉虬髯,身形十分魁梧,双眼更是炯炯有神。 这人刚一走进,沈云飞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迎面扑来,而识海中的黄泉之力,竟隐隐有翻腾之相。 “果然是黄泉之力,看来,这事儿跟他脱不了干系。”那虬髯壮汉说道,语气中似带有一丝恼怒。 他说着,已然抢先一步,一把抓住了沈云飞的手腕,一股冰冷的顿时沿着三少的魂脉注入识海。 沈云飞下意识地便要挣扎,却听封伯熙说道:“云飞,不要动。这位是丰都鬼王。有他在。你不用担心。” 听到师傅那熟悉的声音,沉云飞这才停止挣扎,但两眼还是死死地盯在鬼王的身上。他有种感觉,这丰都鬼王对自己似乎不怀好意。 鬼王的魂力钻入沈云飞体内,直接便往识海深入探去,目标显然是那股黄泉之力。可是,还没等他的魂力彻底进入,沈云飞的识海之上突然闪起一片银光,竟将鬼王的魂力弹了开去。 “咦?”。鬼王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将黄泉之力封印起来了?既然如此,还找我干什么!” “封印?!”封伯熙与盅阳教主大吃一悄,同时望向沈云飞,眼神中满是不解。 沈云飞想起妙真的话,点头说道:“这黄泉之力是妙真帮我封印起来的。” “蓬莱圣女?”鬼王“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再待在这儿了。那边的事情,一会儿还得给我个交待!”说完,他一甩衣袍,急匆匆地便走了出去,留下封伯熙与盅阳教主面面相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胜,章节更多,支持作 8丰都祸事述根由 车傅,泣到底是怎么回事。”键云飞翻身从榻卜坐起讨伯熙的袖子。 封伯熙回头看了一眼盅阳教主,抿着嘴叹了口气,说道:“云飞,这回你恐怕是闯了个大祸。黄泉封印被打开,袅吴利用黄泉之力复活了魔帝罗喉。” “罗喉?”。沈云飞到抽了一口冷气。 罗喉原本是上古阴神之一,也是阴神的领。在一次与阳神的战斗中,罗喉一时大意,被上古神器盘古斧斩成了两半。 由于盘古斧上带有裂天神力,使得罗喉无法修复身体,因此。罗喉便将自己的力量分作两半,分别注入到自己的两片躯体内。其中一半,便化作后来的魔帝罗喉,而另一半,则变成女体,被后世者称为魔后,名为计都。 过后,罗喉战死,躯体沉入黄泉之底,而魔后计都也被放逐。阴神群龙无,华夏大陆总算有了短暂的平静。袅吴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崛起,奠定了阴神之王的地个。 这一次,袅吴利用魔王殿的传说,打开了黄泉封印,在获得了黄泉之力的同时,竟然将沉寂于黄泉之底的魔帝罗喉给复活了。 如果罗喉与袅吴联手,那对于整个华夏大陆来说,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云飞问道。 “有点麻烦封伯熙说道:“吞山教在此之前偷袭了竹湖寨石塞主被害,石姑娘也被掳了去。当时我们要追击吞山妖人,盅教主托大猿王去营救石姑娘,结果不想错过了。幸好皇甫跟太子去上京找你,正好撞上,才将铃儿姑娘给救了下来。原本我们都以为这是吞止,教搞得鬼,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袅吴指使,目的竟然是黄泉之力。 “现如今,罗喉尚被困在丰都城内,鬼王向我们出了邀请。现在各部大军都正在赶往丰都。 务必要将罗喉困死在丰都城内。若是让他逃出,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跟皇甫大哥也都来了吗?”漆云飞问道。 封伯熙摇了摇头:“他们被另一支袅吴的军队给绊住了,恐怕短时间内还到不了。燕王的大军也被困在武夷一带,只有留守在附近的侠义门还算来了不少人。现在侠义门李北羽门主亲自坐阵,左右长老跟四位堂主也都到了 “四位堂主?如霞也到了?”沈云飞问道。他知道,温如霞现在已晋升为侠义门融火堂堂主,既然四位堂主都已到齐,自然少不了她。 “不是,是温老堂主封伯熙说道:“温姑娘现在估计应该在上京城内 “哦沈云飞点了点头。温如霞没来,来的却是她爷爷”不知面对他老人家,自己该如何交待。 正说着话,就听屋外传来一阵暄闹,封伯熙与盅阳教主对视一眼,转头对沈云飞说道:“外面可能出了什么事,我先出去看看。你就在屋里好好休息,等回头,” 知道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沈云飞哪里还坐得住。不等封伯熙把话说完,便套衣穿鞋,仰头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既然祸是我闯的,虽然是无心之失,总也该出去交待一下 封伯熙一脸正色地看着沈云飞,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点头道:“你出去看看也好,不过要记住。尽量不要多话。现在你获得黄泉之力的事情。只有我跟盅阳教主,还有鬼王陛下知道。如果消息泄漏出去,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鬼族好不容易同意和我们联手,但两方的关系尚不稳定,你可不要横生枝节。” “徒儿明白沈云飞穿好衣服起身站立,冲封伯熙点了点头。 封伯熙起身向门外走去。沈云飞也欲跟上,却不料被有意慢了一步的盅阳教主给拦了下来 “您这是”沈云飞望向盅阳教主。面上尽是不解之色。 “你小子少跟我装蒜。盅鬼的九焰焚心盅是不是在你那里?。盅阳教主压低嗓门问道。 这事儿沈云飞无可辩驳,只得点了点头,暗中观察着盅阳教主的脸色,不知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见沈云飞认得爽快,盅阳教主的脸色变了变,但最终还是压住火气,低声说道:“那家伙虽是被逐出了师门,但好歹曾经是我师弟。就算他做过什么,也该由我处置。看在你师傅的面子上,我没有直接取盅,现在你既然醒了,九焰焚心盅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那是当然沈云飞赶紧说道。 自打明白了盅鬼的身份之后,他就一直顾虑着盅阳教主的态度。不管怎么说,盅阳教主是他师六”小二友。而且对自只叉有救命也恩。干情干理,盅鬼的事州州饥交由盅阳教主处置才对。 沈云飞调动起魂力,将压制于体内的九焰焚心盅逼出,托于掌心递了过去。 盅阳教主看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你竟然已将盅魂炼化了?”。 “呃沈云飞愣了愣。这不是废话么。要是不把盅鬼炼化留着一只九焰焚心盅在体内,那不是找死么? 盅阳教主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既然已经炼化,我现在若是取走盅魂,你的魂力必定受损,也罢,在这个时候,我也懒得跟你斤斤计较。这九焰焚心盅,就暂时留在你那里。但你若是利用它做一些有损我盅阳教声誉的事,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即使我跟你师傅交情不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沈云飞心中暗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别人说他盅阳教主的师弟,居然成了别人的奴隶。事情要是传出去,面子上不好看罢了。 早要顾这面子,把师弟管好了多对。现在弄出这档子事,又来威胁人。再说了,这九焰焚心盅又不是我愿意收的,谁叫他盅鬼学艺不精,又要用自己的魂盅害人。 想归想,但话却不能这么说。沈云飞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盅阳教主。多了一声,拂袖而去。三少停留了片玄,这才跨出房门,四下里寻找封伯熙的去向。 丰都鬼域,向来是生人勿近之地。此时看来,却不若传说中的那般吓人。 宽阔的街道十分整洁,路旁的建筑也与中原一般无二。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里没有白昼,只有黑夜。黑漆漆的天空被一片阴云所笼罩,无星无月,看着有点惨人。 街道两旁的店铺楼台,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笼,感觉就像是过节一般,但却丝毫没有过节时的气拜一切都像是冷冰冰地,没有半点生气。 沈云飞出门不见封伯熙,就连盅阳教主也不知去向。街道上人影崇崇,似都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天空之中,似有一团巨大的能量正在汇聚。不远处,丰都鬼众乙在鬼王的率领之下结出阵法。阵法四周,或是整齐或是凌乱地排例着数支队伍,有些还打着旗号,方便统一指挥。 沈云飞踮足眺望,只见最前端,侠义门的人占了一大半,几乎可以与鬼族的队伍相抗。领头一人迎风而立,腥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六名长者环绕在他四周,各人手中捧着一件武器,目光严肃地望向半空。想必,便是侠义门门主李北羽,以及左右长老跟四位堂主了。 目光向左移动,沈云飞已看到了李信春与苍夜。他二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想来并未受伤。两人与一名女子并肩而站,盅鬼跟在苍夜的身后,不住地东张西望。 沈云飞原想上去打个招呼,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那是大猿王吧?他身旁那个”可是天妖凤凰?只可惜狼王未到,否则的话,三大妖王齐聚,咱们的胜算就大多了 天妖凤凰? 沈云飞正琢磨着这个妖王的来历,突然听得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扭头再看,盅阳教主已率教众赶到此处。石铃儿手持双刀,也站在队伍之中。 盅鬼一见盅阳教主到来,立刻拱身缩背,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无奈现在到处都是人,根本没地方可躲,只能朝着侧边移了两步,缩在李信春的身后,以期大猿王的身材能将自己挡住。 盅阳教众之后,封伯熙带着语梦郡主,也从街角行至,站到了队伍的边拜 沈云飞想了想,还是追上封伯熙,站到了他的身后。 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人,凤语梦怔了怔,回头看了三少一眼,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但随即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说不出是笑还是什么,但眼神中的关切却是一览无余。 “我没事。”沈云飞冲凤语梦微微一笑,无声地说道。 语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也还以微笑。 两人虽是没有说话,但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胜过千言万语。沈云飞只觉得周围一片光明,什么罗喉、什么袅吴,都不重要了。能得语尖如此会心的一笑,哪怕就是战死在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 9天幕洞开魔王现 点云飞仰头望向天空。天空中翻腾的黑云正慢慢朝着山仁。训集中。空气中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罗喉就要出来了,不知道鬼王布置的阵法能坚持多久。”封伯熙说道,神色中显得有些忧虑。 沈云飞还从未在封伯熙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可想而知,罗喉的出现,势必造成巨大的影响。 正前方的高台上,竖起一面面血幡。幡旗之下,无数鬼众正将一个个的骷髅头堆成塔状,骷髅塔的正中是一口口硕大的火盆,蓝紫色的火焰在盆中跳跃闪动,身穿黑色长袍、脸上画着花纹的鬼族法师,一面嘴里念叨着稀奇古怪的咒语,一面往火盆中丢着冥钱。 火盆中的蓝紫色火焰每闪动一下。顶上的幡旗便晃动一阵。隐约之间,可见到一道道紫色的符文在幡旗之间流动。符文之间,数以万计的幽魂从这面幡旗飞到那面幡旗。口中响起一阵阵空灵的尖啸之声。 白骨幽魂阵,是鬼族最出名的一门阵法。而由丰都鬼王亲自主持。数万鬼众合力施展,其声势浩荡。自然无需多言。然尔,面对空中越来越浓郁的魔气,白骨幽魂阵所散出的能量,却显得有些相形见拙。 环顾四周,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各有不同。在带着忧虑的同时,很多人的脸上,竟还有一丝丝地兴奋。 的确,如果能够战胜罗喉,便能立下盖世奇功。不知有多少人,其实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站在这里。 大约是接到讯息,丰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还有许多人行色匆匆地赶来,小小一片广场很快便被塞满了,就连屋顶上也都站满了人,也不知道是真的要动手还是来看热闹的。毕竟,像罗喉这样的对手,可不是光靠着人多就能解决的。站在这里的人,恐怕有三分之二以上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不过,沈云飞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看热闹。说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丰都鬼城!住在这里的居民,不说十成,至少有九成都是亡魂。 他们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怕的。罗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识得到的,华复大陆有多少人活了几辈子。也见不着这样的大场面。能在死后见识一下。哪怕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有心愿未了等着轮回转世的,那些生活在丰都鬼城的幽魂,恐怕十个有九个都“活”得不耐烦了。 就像现在,沈云飞就看到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姑娘,双手叉着腰,骑在一名夜叉的肩上,一脸不屑地望着挤满广场的人群,嘴里嘀咕道:“怎么还不开打?姑奶奶可等了老半天了。” 这种话,要真是出自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之口,那恐怕都能把人吓死。可是再看那小姑娘的穿着打扮,那可都是好几百年前的样式了。足以见得,这小姑娘可不是真的要论岁数,恐怕比在场许多头胡子白完了的老家伙岁数还要大得多。 虽说有不少人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但真心战斗的人也不少。无数的身影高地移动着,拥有飞行法宝或是法术的,此时大都飞起,不能飞的,也尽可能占据高处,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位置。 各种法宝法宝的光华如流星群一般在丰都城的上空闪耀,到像是别样的烟花,将整座丰都城的夜空照的一片通明。更让那些来看热闹的幽魂野鬼们大饱脚民,大呼过瘾。 沈云飞当然不是来看热闹的。罗喉的出现与他脱不了干系。 因此,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想办法消灭罗喉。 舆角掀起的庞大威势,无法将所有人吓退,反而是让那些真正的勇士们激起了战斗的**。也不知因为压力使人变得兴奋。又或是因紧张而需要喧泄。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除魔卫道!死而后已!” 这一声高喊,顿时引起一片响应。数以万计的人用不同地方的语言。不同的声线、不同的语气,以统一的节奏出一阵阵狂吼一 “除魔卫道!死而后已!” “除魔卫道!死而后已!” 别说,这一喊,丰都城这边的气势顿时狂增,一股股汇聚到一起的魂力直冲九霄。竟几乎可与罗喉魂气分庭抗衡。 沈云飞听着这声音,不禁也觉得一阵血脉沸腾。不过他没有跟着去喊,因为他恰好看到,那个第一个喊出这句话的人,分明是个幽魂。 那家伙,喊完之后就捂着嘴一阵偷笑。沈云飞起初还不明白他笑什么,但是当其他人也跟着喊起 什么“死而后已”这帮家伙早就已经是死人了,现在喊得再慷慨激昂,也是空话一句。到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这会儿凭着一腔热血出的呐喊,到还真让人感到几分佩服。 特别是侠义门的一丰门众,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喊出了他们的心声,一个个挣得脸红脖子粗,好像生怕气势落了别人后面去。 再看那些躲在后面捂着嘴偷笑,时不时叫个两声应景的幽魂们,沈云飞真替侠义门的那些英雄们感到一丝可悲,同时也为他们除魔卫道、保家救世的无私精神而深感敬佩。 , 不管这些人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聚集在这里,也不管那震天的怒吼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对于上古魔神罗喉来说,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 只见天空突然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自半空中出现。 夜空,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撕成了两半,天幕洞开,风起云涌,一双巨大的手臂自那裂开的天幕中伸出,突然向两旁一挥,上古魔神的身影跃然凌驾于半空。 庞大的身躯,黑色的肌肤。犹如黑铁铸就。三只血红的眼睛,散着妖冶狂傲的冰冷光芒。 一头雪白的长,如火焰一般在他的脑后集舞。六条粗壮的手臂。更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唔 一声懒洋洋的呻吟,却如同引了一阵风暴。力量不足的人,竟被这一声轻叹吹得飞起。 罗喉,匕古魔神,杀戮之星。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哪怕他的力量已只剩下原来的一般,却依旧是那样地可怕。 到了这种时候,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前来的幽魂鬼众,早已尖叫着四下逃窜,而战斗在这一刻。尚未真正开始。 没有任何的提示,没有丝毫的预警。就是那么看似随意地一动,罗喉的身上猛然的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身旁的黑雾疯狂地向内凝聚,逐渐汇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只在片玄的停顿过后,便如闪电一般射出,砸到了丰都鬼城的上空。 鬼王所布置的白骨幽魂阵尚未完成。便被直接轰掉了一个角。广场的右侧,大片的建筑轰然倒塌。位于那个方向的人们在坠落的石块之中四下逃窜。但是,能逃出的人只是少数,许多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便已魂销魄散、灰飞烟灭了。 即使丰都是死亡之地,当毁灭来的如此突然,且完全无法反抗之时。也不禁令人骇然失色。 不知什么时候,侠义门的四大长老已并肩而立,站到了众人的最前端。除魔卫道,正是侠义门的宗旨。因此战斗一开始,他们便责无旁贷地挺身而出,绝恶后退的可能。 疾风堂、普雨堂、惊雷堂、熔火堂。四位堂主各自拿出自己的兵器,威风凛凛地立于云端之上。四位堂主的兵器虽有不同,但却是长期配合,自有默契。 一出手,熔火堂温老堂主,也就是温如霞的爷爷,便挥起一对火云板斧,释放出烈火真气,将三人团团围住,充当防御。而疾风与普雨二位长老,则是配合着对方,呼风唤雨。为惊雷堂堂主的闪电铺路。 利时间,风雨交加,雷电齐鸣,丰都城的上空一片肃杀的景象。 见侠义门率先挡了上去。鬼王挥舞起令旗,下令鬼众尽快修复白骨幽魂阵塌陷的个置。而与此同时。一金、一银、一红,三道光芒也自人群之中窜起,出现在四个长老的身旁,正是李信春、狼太子苍夜,以及天妖凤凰。 虽说苍狼王并未亲自驾临,但是苍夜已是狼王太子。此时,大猿王、苍狼太子再加上天妖凤凰,三大妖王已来了两个半,丰都一方的声势顿时增加不少。 可是,罗喉乃是上古魔神,就算侠义门视死如归、三大妖王法力无边。到了罗喉的面前,却也依旧显得那样脆弱。 罗喉那庞大的躯体傲然凛驾于众生之上,漠然地俯视着那些渺的生物,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这些爬虫一样的东西,从他们被阳神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应该被彻底地消灭。甚至,他们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而现在,这些小小的爬虫,居然敢公然与上古魔神对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10除魔卫道死不休 。神灵创世,莲古开天以神与阳神便作为华夏犬阶联“端的存在。而罗喉执掌阴神一脉,几乎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上”。 “冲啊” 勇者的信念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侠义门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三大妖王紧随其后。受到他们的影响,所有人也都各自施展起最拿手的法术,朝着空中那巨大的身影冲去。 封伯熙手执紫竹白玉长箫,踏云而上。沈云飞与凤语梦紧随其后。 封伯熙将玉箫送至唇边,鼓气吹奏。紫色罡正的光芒顿时在空中绽放开来。一片片华光泼洒出去,所到之处,黑云便像是融化一般。而听到箫声的众人,只觉得浑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气,魂力的运转也变得更为顺畅。这还是沈云飞第一次见师傅使用法术,看来以前一直将封伯熙看作是个文弱书生,这种想法压根就是错误的。 另一边,盅阳教主也没闲着。他率领盅阳门人。释放出了他们的法术。只见一群群的盅虫自容器中飞出,铺天盖地,犹如一团团的迷雾。迷雾中或是墨绿如珠,或是赤红如焰,或是金光灿灿,或是黑雾茫茫”,盅虫飞过之处,只听得一阵阵翅膀扇动的细碎声响,如蜂鸣、如哨响,尖锐刺耳,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些修为较低的鬼众修罗,因忍受不住盅虫飞鸣所出的声响,纷纷向后退去。 妖族在华夏的地位,一直是处于一个模棱两可的位置。特别是三大妖王,因为并不听从轩辕大帝的调遣,自成一脉,因此往往被人误划到袅吴的一方。再加上袅吴军中时常会有妖兽、妖人,是以,许多人都会将妖族视为袅吴的爪牙。 而事实上,由于袅吴军最终的目的,是要毁灭华夏一切生灵,妖族为百兽幻化,因此也属于要被毁灭的范畴。所以,三大妖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也都不可能投靠袅吴。 只不过,许多得道的妖兽妖人。因受到利诱威逼,妄图获得力量与权力,投靠了袅吴麾下。特别是前几次的大战,擅长司兽的九黎氏有大半投靠了袅吴,以至于妖兽几乎成为袅吴主力,更加深了世人的误解。 其实,以三大妖王为的妖族。向来两面都不讨好。 而这一次,大猿王李信春公然加入阳神一方,并找来了天妖凤凰,三大妖王已有两位彻底地站清了位置。至于苍狼一族。狼王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但是苍夜这个,狼王太子的出现,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也不知是李信春抱着要报沈云飞大恩的心思,还是想向世人展现三大妖王的实力,战斗一开始,他便凭借自身过人的实力,过侠义门众,一举冲到了最前端。 风雨交加之中,苍夜的度挥出了完全的优势。再加上封伯熙箫声的辅助,在漫天的盅虫与李信春的掩护之下,悄然接近了罗喉。 寒光闪起,月刃寒刀已将笼罩在罗喉四周的魔气撕开了一条口子,天妖凤凰化身火焰利箭,闪电般地直冲过去。 三大妖王,早在上古时期便是至交。而传承至今,虽然没有过密的交往,但这种传承自血脉中的天性却是难以更改的。三大妖王的法术。配合得是天衣无缝。 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在丰都的上空响起,上古魔神罗喉,竟然受伤了。 即使战斗开始之前,人们怀着不一样的心情,但是战斗开始之后,没有人会幻想着这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然而此时,仿佛象征着至高无尚的魔神,竟然受伤了。这意味着人们心中的恐惧也将随着这一声怒吼而减弱,甚至完全消散。 罗喉的腹部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不长,但却是清晰可见。那裂开的缝隙之中,涌出的不是鲜血。却是一股股黑色的烟雾。 不朽的神话终于被打破,这一刻。罗喉胸中的怒火毫无保留地爆了集来。 “轰”一道紫色的光团猛然间炸裂开来。天地一片震动。刹那间,每一个人的眼前仿佛都出现了一片虚影。周遭的一切受到那过于浓郁的魂气影响,变得扭曲飘忽,让人看不真切。 犹如湖水中突然间投入的石块,巨大的力量如涟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那一圈圈激荡的魂力之中,人影飞溅,鲜血与残破的肢体犹如暴雨一般地自空中倾泄而下。 修为浅的人,只在那一瞬间便已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而即使道行高的人,也纷纷身受重伤。 战斗,才网,才开始,罗喉这位上”仇”的愤怒。也才才刚被那道伤口所点“※ 侠义门四大长老刚刚冲至近前,便被罗喉的怒火给卷中,释放出的风云雷电,在瞬间便被撕得四分五裂。而四人的身影,也如风中落叶一般,四下飘摇,被那涌动的魂力所撕扯,情况堪忧。 李北羽及时上前,一手抓起熔火与疾风两位堂主,而左右护法,也一人救了一名堂主,飞向后撤离。 李信春护着苍夜与天妖凤凰向后撤离,网好遇到三人。大猿王将护体金光开到最大,将一干人全部笼罩了进击。天妖凤凰回头喷出一片火海,总算是暂时挡住了这个方向光涌而来的庞大力量。 罗喉连续威,即使沈云飞也只来得及抛出盘龙魂枪。但是,由于时间仓促,盘龙魂枪根本没来得及挥威力,便因沈云飞被罗喉的力量逼退,而丧失了预想中的效果。 整个战场一片凌乱,大半人都身受重伤,还能勉强站立的廖廖无几。鬼王的白骨幽魂阵更是被打得四分五裂,再无修复的可能。 由于李信春挡掉了大半的攻击。且注意力都大多放到了三少这边,因此,沈云飞、封伯熙,连同凤语梦在内,都未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几乎承受了全部伤害的大猿王,却是口喷鲜血,全身筋骨碎裂,绝无再战的可能。 天妖凤凰托住李信春,疾后退。沈云飞也赶紧释放出魂力,勉强支撑起一片护盾,帮助众人逃离。 封伯熙利用箫声,替附近的人恢复着体力。凤语梦也利用女妈氏特有的道法,为众人疗伤。 混乱之中,人们似乎已经明白,这场战局,绝无获胜的可能。恐怕罗喉现世,已成为不争的事实。 如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尽可能的保住性命了。可就在这时,丰都城的上空徒然升起一道漩涡,股股闪电在漩涡中时隐时现。原本被轰退的人们,连带着那些破碎的尸体。竟然被一股力量拉扯着,朝着那漩涡飞去。 就连丰都城街道两侧的房屋,也都纷纷拨地而起。瓦片、房梁、阶梯,在肢离破碎的过程之中,被卷入那漩涡之中。 罗喉张开着血盆大口,用力地吸着气。那漩涡的中心,正是他的巨口所幕 显然,罗喉并不准备放过这些胆敢冒犯自己的家伙,漩涡的力量已形成风暴,横扫着整座丰都鬼城。 人们现在行能做的,只有尖叫与绝望。他们挥舞着双手,试图抓住任何想要抓住的东西,就像溺水的人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就在鬼城的一个角落,苍夜将月刃寒刀插入地面,以借其寻找一个支撑点。 在他的身旁,沈云飞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全身的魂力释放开来,形成一面屏障。 屏障之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那黑暗的漩涡风暴之中芶延残喘。望着早已面目全非的丰都,犹如台风席卷过后的惨状,除了叹息,只能叹息。 不过,没有到最后一刻,还是有人不愿意就此放弃。李北羽带着几位长老堂主,还在试图从混乱中救下更多的人。他们冒着被风暴卷走的危险,站在屏障的最边缘,尽可能地拉住每一个经过附近的人。无论他是人、是妖,还是一缕幽魂。 温老堂主受了重伤,正在接受凤语梦的治疗。望着身旁苦苦支撑的沈云飞,老堂主混浊的双眼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没有出任何声音。但从他的嘴形却可以看出,他似乎在说:“当初我将如霞许佩给你,原本是为了报恩。但是现在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 沈云飞望着奄奄一息的温老堂主。心中五味俱全。凤语梦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风暴愈来愈少,罗喉的身影变的前所未有地庞大。已成废墟的丰都城内,只能勉强看到几点散落的灵光,那是韦存下来,还在苦苦支撑的人们。 突然间,空中传来一阵怪异而又尖锐的声响,风暴漩涡的威力再次升级。这一次,恐怕真的没有人能够再活下来。 李北羽迎风站在屏障的最边缘,突然仰天出一声长啸:“除魔卫道!不死不休!”慷慨激昂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丰都城,一阵阵虚弱却坚定的回应四下里升起。 “除魔卫道?笑话!”罗喉出一阵狂笑,一道狂风已朝着此处席卷而来” 11九霄吟惊天变 二汇。犹如奔腾的野兽,呼啸而畔,如同千军刀月干户嘶吼,四周一片混乱。 沈云飞的体力早已透支,此时也仅是勉强支撑而已。在上古魔神的淫威之下,仿佛没有任何一股力量可以被称之为强大。 识海之内,灵根龙泉已几近干涸。稀薄的魂力已压制不住那心湖之内的暗涌。涛天的巨浪,正在沈云飞的识海之中剧烈地翻滚,仿佛一头疯狂的巨兽,正欲冲破束缚的牢笼,再将一切都扯个粉碎。 隐约之间,沈云飞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 过度的消耗使得他几近崩溃的边缘,视觉、并觉、嗅觉、触觉”所有的知觉,都正下降到近乎麻木的境地。 突然间,一阵犹如水晶破裂的清脆声响刺痛了沈云飞的神经,紧接着,耳畔似响起一阵慌乱的喊叫。 他睁开早已模糊的双眼,只见他耗尽心力苦苦支撑的魂力屏障,已如同坠落地面的瓷瓶一般四份五裂。 碎片飞溅之间,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正像脆弱的蝴蝶那样,被风卷入混乱的虚空之中。 陡然间,沈云飞瞪大了双眼,他似乎意识到了那一抹身影的主人是谁。 凤语梦,她正被狂风卷走,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在她的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哪怕一下。她无助的眼神,绝望的神情,就好像生命之中最美好的一切即将远去,再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苍白的脸色,早已显现不出任何的表情,沈云飞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之下,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手,抓向了那一抹淡紫。 柔软的触感,这是沈云飞最后的知觉。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他抓住了凤语梦的手! 仅管身体早已麻木,但是,指尖上传来的那一丝微弱的颤动还是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真的抓住她了! 微笑,在沈云飞的面颊上绽放开来,仿佛所有的阳光在一瞬间笼罩到了他的脸上。 倾尽最后的力量,压抑住体内疯狂的翻涌,沈云飞终于转过身,将凤语梦推回原来的位置。而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一口滚烫的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与此同时,身上诸多穴位,也因再承受不住那狂躁的冲击而爆裂开来。 终于,那淡紫色的衣裙上染满了鲜血,沈云飞瞥了一眼那最后的美丽之后,犹如断线的风筝,无力地被风带起,朝着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滑去。 “不。凤语梦眼睁睁地看着沈云飞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终于明白沈云飞为她所做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已被泪水模糊,凤语梦仿佛看到了许多年以前,那座月下的破庙,那个小小的神翕,还有神翕之下,那一对小小的人儿。用不带任何杂念的心情,用稚嫩的嗓音,许下那永久不变的誓言。 “云飞,我来陪你!” 凤语梦嘶声叫道,整个人犹如蝴蝶飞起,毅然扑向那飞旋的风暴。 封伯熙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消失在风中,而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追随而去,两行老泪已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他那张不染风尘的脸。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幽然的箫声在风暴之中回荡,犹如荒冢间飘扬的灵歌。 一切,”终将结束了”, 所有人,用尽他们全部的力气,在这片被死亡与毁灭所笼罩的城市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们的脸上,有绝望、有不甘、有愤恨! 半空之上,那可怕的声响还在继续。但是每个人都早已麻木了。 罗喉的口中出一阵阵狂啸。他在庆祝自己的胜利,庆祝自己的重生。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毁灭之神,他当之无愧! 就在罗喉满心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时,一阵奇异的感觉传入他的心底。 在那一玄,他仿佛打了一个寒战,异样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出一声低吼,三只血红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面前的黑暗。 “嗷。 有吼叫声,仿佛是九天云外传来。那清越的吼叫,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翻滚的魔气,一束亮光照亮了天空,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龙吟! 九霄之外,一条金色的巨龙正飞快地游近,所到之处,风云尽散,湛蓝的天空犹如被水冲洗。点点繁星在天空中闪烁,清冷之中,仿佛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丰都,居然看到星星了?!就连那沉积千年 那巨龙越来越近了! 不!不止一条! 此时,尚有知觉的人们,清楚地看到。那条金色的巨龙正穿透黑暗,冲向上古魔神。 在它的四周,游动着四条体形较小的龙,一红、一紫、一青,还有一条却是近乎透明。 五条巨龙的包围之下,一道身影正渐渐浮现。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以为是天神降临。 “这,苍天有眼!”封伯熙出一声微叹,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就在那条金色巨龙的环绕之下,沈云飞的身影悄然凛立。他的手臂向上抬着,紧拥着粉紫色的躯体。 凤语梦已经苏醒了,只是全身没有力气。 她惊讶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那个男人,以为一切都是在做梦。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为何死后的世界,还是如此美妙?” 梦呓般的语气,轻柔的叹息。沈云飞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儿,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向前跨了一步,身体从云端飘然而落,到了封伯熙的面前,将凤语梦递了过去。 仿佛感觉到那仿佛幻梦般的温暖正离自己而去,凤语梦一伸手,抓住了眼前的衣襟。 “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沈云飞拉起那软玉凝脂般的柔荑,轻轻烙上一吻,随后,他转身飞起,重新冲上九霄。 “汝乃何人?”。罗喉伸手指向沈云飞,出一声喝问。他依稀欺觉到,站在面前的这个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与此同时,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你问我吗?。沈云飞轻轻笑道:“这个问题要解释复杂。不过,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今天要杀你的人!” 罗喉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是转眼过后,那一丝错愕便化为狂笑。 “杀我?!就凭你?就凭你那几条连实体都未疑聚的神龙之魂吗?”。罗喉的声音在半空之中爆炸开来,震颤天地。 然尔,沈云飞的脸上却是如夜空一般地平静,比若初生的婴儿一般,纯洁无瑕。 这表情,犹如一道阳光,照入黑暗的地牢之中。那耀眼的光芒,刺痛了罗喉的眼睛,让他再一次愤怒起来。 “去死吧!”上古魔神出一阵恼羞成怒的吼叫,一道狂风带着阵阵惊雷,如万骑奔腾一般朝着沈云飞砸了过去。 对付这样区区一个对手,原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但是罗喉已不满足于仅仅杀死对手,他要将沈云飞彻底地毁灭,连同他身后的一切。 面对那来势汹汹的风暴,沈云飞仅仅是抬起了一只手。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召唤,那条金色的巨龙出一声长啸,迎面飞向沈云飞,朝着他直扑过去。 金光绽放,沈云飞整个人已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而另外那四条小龙,也紧随其后,一头扎进了那耀眼的金光之中。 炫目之间,他的身上正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 万丈神光升起,沈云飞的身影再度出现。 一身金鳞铠甲包裹在他的身上,细腻的花纹上,每一寸都流动着耀眼的金光,使得他此时看上去,犹若天神。 四条小龙,组成了铠甲的各个部份,双脚与两臂之间,风火雷电,四股强大的力量交相绽放着光芒。在他的手上,一把金色的长枪正向外释放着强大力量,如同挑衅一般,出阵阵兴奋的龙吟。 “玄天龙吟甲?!你是龙神之后?”。罗喉的脸色终于变了,但是他立亥又换上一副讥讽的笑容。 “九龙不全,即使你穿上了玄天龙吟甲,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吗?。沈云飞冷冷地笑着:“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你,或许我还真的不是对手。但是,你现在似乎只有一半的实力。唔”连一半都没有吧?袅吴用来复活你的黄泉之力,好像连三分之一都不到。真是可怜。堂堂上古魔神,居然到了要人施舍的地步。对付这样的你,即使只有四龙之力,也绰绰有余了 沈云飞的话显然惹恼了罗喉,狂躁的风卷仿佛连天地都撼动了。 可是,沈云飞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金色的战枪指向疯狂的魔神。 “九霄龙吟!”巨龙,带着浩然正气,自那金色的长枪之上窜起,撕破风暴的同时,也穿过了罗喉的胸口, 12风烟尽散灭虚空 天枪!卜。浓郁纯正的方魂也与散着耀眼的金米。从帆”询口对穿而过,那流星一般的光尾,直到很久之后才逐渐消散变暗,百罗喉的胸膛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个骇人的窟窿。 “你在找死!”罗喉出一声怒吼。伸手抓向沈云飞。 沈云飞纵身一退,身影早出现在数十里之外,远远地指了指罗喉的胸口,露出一丝轻笑。 罗喉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上古魔神!即使是偶尔刺穿罗喉的防御,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复如初。体内的九幽冥气与黄泉之力飞快地涌动着。试图修复伤口,就像刚才腹部受伤时一样。 可是这一次,罗喉似乎想错了。涌动的黄泉之力似半无法修复那介,拳头大小的窟窿,那伤口之中仿佛还残余着某种力量,阻止黄集之力的靠近。 过多的力量汇聚在伤口的四周,形成一个怪异的突起,就好像火止。喷之后留下的疮口,黑色霎气般的血液依旧不住地从伤口中涌出。 “这”这不可能!”罗喉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盘踞在伤口之处的那一团黑色蠕动着的魂气。那分明是黄泉之力!但却不是属于袅吴的黄泉之力,而是,”沈云飞的! 即使沈云飞可以操纵四道龙魂,但是最多也只能打伤罗喉而已,却不能阻止罗喉以黄泉之力修复自身。 黄泉之力原本就是代表世间一切死亡毁灭的神之力量,而罗喉更是上古毁灭之神,两者的力量完全可以融合。破灭之灭,即为不灭;毁灭的尽头,便是永生。 拥有了黄泉之力的罗喉,本身便已拥有可毁灭一切的力量,而他自身。却是不灭的。唯一能够让他毁灭的,也只有黄泉之力。 阳神无法使用黄泉之力,正如白昼与黑夜只能交替而无法并存一样。千百年以来,从未有人怀疑过这个定律。因此,即使是上古阴阳神战,阳神虽占据绝对的优势,却也没能彻底地消灭罗喉,就连黄泉也只能是被封印,而无法使用。 沈云飞既然得到了龙魂的认可。他理所当然是站在阳神一边。但是现在,他居然能使用黄泉之力,难道说,阳神已有办法操纵死亡的力量 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沈云飞轻叹了一声,摇头笑道:“世间万物,没有不灭。即使是不灭本身。亦是可灭的。你虽然身为毁灭之神,那你就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你自己,也该做好被毁灭的准备。” “就凭你?!”罗喉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疯狂地扑向沈云飞。 一片华光闪过,沈云飞已然消失在眼前,却又从罗喉的背后出现,远远地望向此处,好似带着嘲弄的神情。 “去死!!”罗喉出一声狂啸,又一次冲向沈云飞。而就在此时。一紫一红两条巨龙自施云飞的掌心窜起。迎向罗喉,而三少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紫色的雷电,赤红的离火,两道龙魂的力量,一股暴烈,一股狂躁。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冲而来。 罗喉完全没有将这两股力量看在眼里,抬手一挥,已将紫红二龙抓在掌中。 六条手臂,分别拧住两条巨龙的尾,朝着相反的方向用力地拧一轰一 漫天尽是紫红相间的火雨,如烟花一般绽放开来。两条巨龙,竟然硬生生地被撕成了碎片。庞大的能量炸烈开来。将半个天空照得一片通明。 “这就是你的龙魂之力?!”罗喉狞笑着,将手中的龙魂之力如弃敝履一般洒向夜空:“如果你以为这样真的就能杀死我,那你就太天真了。你的黄泉之力呢?!为什么不敢用了?难道你所能控制的,只有那么一点?!” “你真是这样觉得的?”沈云飞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罗喉的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嘲弄的笑容。 看着沈云飞那泰然自若的神情。罗喉的心底冒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紧接着,一连串密集的爆破声自他身上响起。六条手臂。有五条竟然凭空炸裂。其形状,竟然如同刚才被扭断的那两条巨龙一般。 罗喉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五臂齐断。力量的流失却让他感到惶恐。他不明白沈云集是如何做到的。那两条龙魂,分明没有这样的力量。 五臂断裂之处,依旧有着一股黑色的气流涌动,这让罗喉的再生能力完全无法挥。两侧的肩膀,庞大的黄泉之力扭曲成为一团团老树根似的疤痕,却是没有一条完整的手臂重新生长出来。 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上古魔神的实力。就在一刻钟他怀是个敌的存是眨眼之后,几个简单甄欺吐算不上道法的道法,几缕汇聚成形的龙魂,竟然就将这样一个近乎无敌的上古魔神轰杀到如此狼狈。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事实。 然尔事实就是这样摆在眼前,沈云飞看上去是那样地神态自若,甚至仿佛没有半分消耗一般。衣袍上纤尘不染,脸上也看不到半分疲惫。 而另外一边,身体残缺不全的罗喉。连神智似乎都已丧失,口中出一阵阵不成单调的怒吼,一次又一次地朝着沈云飞扑将过去。 半空之上,爆裂之声阵阵,轰鸣巨响不绝于耳。于是乎,众人只看到上古魔神的躯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蚕食贻尽,直至灰飞烟灭。 而从头到点沈云飞都如同瀚海中的一块磐石,巍然不动。而他的身影,却是那样地飘逸沉稳,仿佛那狂风骤雨般的战斗,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可惜了。”沈云飞望着罗喉逐渐化为飞烟的身影,啧着嘴吐了下舌头。 毫无疑问,罗喉之所以能够复活,所仗的便是黄集之力。如果这股力量能够为炮云飞所用的话。那他的实力又可以向上攀升至骇人的高度。 只可惜,沈云飞现在根本无法控制黄泉之力,就连体内吸收的那一半。光是压制就已经十分困难了。若是再冒然吸收,贪多的下场只能是消化不良。弄不好再被袅吴趁虚而入,顺带将其控制,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归于平静。 星光尽散,先前那叱咤风云的神圣巨龙也已消失,整个夜空之中。只有沈云飞孤零零的身影飘浮于云端。迎接着万众的仰望。 是的,这一刻,所有人只能仰望着沈云飞,然后带着莫名的心情看他慢慢降落。 沈云飞降落到封伯熙的跟前。望着面前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弟子,封伯熙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几欲跌倒。 “师傅?!”沈云飞愣了愣,赶紧将封伯熙扶住。他不明白,为何师傅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封伯熙定了宾神,目光连续闪烁了好几下,几次张口欲言,却又未曾出口。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受了伤?”沈云飞慌忙问道,立刻以魂力检查封伯熙的身体。 可是,他的魂力尚未注入,一股巨大的力量徒然而至,竟将沈云飞的魂力挡在封伯熙的体外。 “你到底是谁!”惊雷般的怒吼声自沈云飞的身后响起,扭头一看。丰都鬼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正是他阻止了沈云飞的魂力探广” “我是谁?我是沈云飞啊。”沈云飞愣了愣,难道还有人冒充自己不成? “沈云飞?好一个沈云飞!”丰都鬼王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你真是沈云飞,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体内的黄泉之力!” “控制黄泉之力?”沈云飞摇头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丰都鬼王的音量提高了不少:“刚才诛杀罗喉的,分明就是黄泉之力。你现在说你做不到。难道你以为整个丰都城的人全都瞎了吗?!” “您是在说那咋。啊。”沉云飞耸了耸肩:“那到的确是黄泉之力。” “那你还有行么好说的!”鬼王大声叫道。沈云飞赶紧摇头:“虽然那是黄泉之力不假,但是,也不见得就是我用的啊。” “不是你?!”鬼王。蔓道:“难道你要说,是袅吴将罗喉复活,然后再把他杀了吗?这世上除了你跟袅吴,还有谁可能拥有黄泉之力。” “当然还有。”沈云飞挺身说道。 “谁?!” “罗喉。”沉云飞说道:“袅吴既是以黄泉之力将罗喉复活,那罗喉的体内,自然是拥有黄泉之力的。” “你是说,”鬼王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错。”沈云飞点头道:“杀死罗悄的,正是罗喉自己。 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将其体内的黄泉之力引出,再以隐龙魂障之法。借助阴阳珠的力量,造成了一个幻像,让罗喉误以为自身释放出的黄泉之力是我的而已。他释放出的力量越大,就以为我的力量越大。从头到尾,我只是释放了两次攻击,引出他的黄泉之力而已。” “阴阳珠?”鬼王的脸上依旧带着半分怀疑。却在这时,一片华光闪起,有声音幽然自空中回荡起来。 “沈云飞说得没有错,是我利用阴阳珠骗过了罗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日o8姗旬书晒讥口齐余 13倾城相投助上京 鬼王听到了妙真的声音,抬头观望。果然见到沈云飞头顶上,正有一篷蒙蒙的白霎,而妙真的影像正笼罩在那片白雾之中。 圣女之相,绝不可能做假,无论是封的熙还是鬼王,此时对沈云飞再无疑惑。 阳神无法控制黄泉之力,但是身怀阴阳龙珠的圣女,却是可以办到的。 如今,妙真已身为蓬莱圣女,执掌天机,其地位仅次于、甚至等同于轩辕皇帝。鬼王虽然是一族之。但是见到妙真。依旧应该行礼。 鬼王抬了抬手,正欲施礼,却有一股力量将其扶起,没有让他拜 去。 就听妙具说道:”鬼王也不必多礼,此时我是以龙魂幻像现身,除了几位之外,旁人是看不到的 听到这话,鬼王的表情变了变。扭头望向四周,果见除了封伯欺与沈云飞之外,别人全都露出茫然之然。对鬼妻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不解,显然没有现妙真的出现。 众人只听到鬼王冲着沈云飞了一通莫名的脾气,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神色大变,然后就像是要下拜似的。 别人看不到妙真,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沈云飞。幸好这一拜并没有拜下去,要是真拜下去了,那不是成了堂堂鬼族之王,竟然对着区区一个人类后生行礼?! 鬼王定了定神,沉声问道:“不知圣女此举有行用意?” 妙真低头望了沈云飞一眼,缓声说道:“这次华夏大劫,袅吴魔军蠢蠢欲动,四方皆有魔族作乱,这一次黄泉封印被破,更是弄得人心惶惶。且不说华夏是否真的要走向覆灭,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不用等袅吴大举入侵,整个华夏就要先乱起来了。虽说找到九粒龙珠。打开玄天龙城,便能化解此次浩劫。然尔,龙珠尚未完全出现,魔族势力却是一日强胜一日。照此下去,华夏之势汲级可危。” “我已得悉天机,沈云飞乃九龙之主,只要有他在,九珠齐聚指日可待。但是在此之前,整个华夏必须将力量凝聚起来。而九龙之主的出现,正好是个契机,可让万众归心。” “圣女的意思是鬼王皱了皱眉头。 “我的意思是,不要让人知道这一次是得我相助。”妙真的声音不带任何语气,但是话中的意思,却是让鬼王心头一震。 “您是要将今日之功,全部归结到这小子的身上吗?” “有何不可呢?”妙真说道:“当日我能寻获阴阳珠,全仗沈云飞相助。如今,若不是他体内已有龙魂之气聚集,我也无法出手。他原本就是九龙之主,更是华夏唯一的希望。我希望鬼族与妖族。可以全力扶持于他 鬼王扭头看了一眼沈云飞,心中暗道:那不是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妙真似看穿了鬼王的心思,继续说道:“你等也都知道,这次黄泉之力一分为二,一半为袅吴所得,而另一半,却是封印在了沈云飞的体并不知道云飞无法控制体内的黄泉之力,这一次我不欲现身。也是为了制造这样的假像。袅吴一天没有得到剩余的黄泉之力,对我们就多一天的顾忌 “现如今,黄泉封印已破,丰都随时可能成为魔族入侵的通道,此地已非安全之所。我想。为了鬼族万年的基业,在黄泉封印修复之前。鬼王陛下也该暂时先换个地方。听说上京城地脉涌动,阴气极盛。鬼族若迁徒去那里,想必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我明白了。”鬼王点了点头。 他是聪明人,原本也无需多说。更何况妙真这会儿说得已经这么明 了。 现在袅吴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强大。而华夏大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尚处于混乱之中,至今未能的到统一。 特别是妖族跟鬼族,若不是因为这次黄泉封印被破,恐怕难得聚到 起。 而此时,三大妖王之中,李信春已表明了立场。看起来,跟沈云飞的关系非比寻常。而苍狼一族,因狼王太子苍夜的出现,态度也已表明。 天妖凤凰原本不问世事,但今次不知为何,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着她的态度,似乎与大猿王之间有着某种约定,因此,恐怕也会站到沈云飞这边。 而众所周知,沈云飞因寻得龙珠,又诛灭洪喜,已受封上京暂代太守。晋封城主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此一来,他又成为人族一方的诸假侯。可与凤翔姑苏平起平坐。 当然,此时的沈云飞没有什么婪力,即使是愕到了一座上京城,那也只凡兰废墟而凡,根本连城都谈不使他真的当了城申,四是名不符实。 说起来,鬼族若真是要换地方,无论是姑苏还是凤翔,肯定都比上京这个地方牢靠。但是,鬼王何其高傲,又岂肯低头寄人篱下。 但是,若投靠施云飞就不同了。 他现在虽然得到了妖族的支持。但现在也只是得到了三分之一的完全肯定而已。说到底,还处于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阶段。鬼王现在加入进去,肯定能获得相当高的地位,远比他投靠凤翔或是姑苏的能得到的好处多得多。 若是再迟一些,等妖族的势力转到了沈云飞的麾下,到时候再过去。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方便了。 想到这些,再回头望向被罗喉毁成废墟的丰都城,鬼王突然大声说道:“沉城主神功盖世,诛灭罗喉。乃我丰都救星。请在此受老夫一拜!” 沈云飞原本正在向封伯熙解释。又忙着替李信春、凤语梦等人疗伤。根本就没有留意妙真跟鬼王说的这番话。此时冷不丁地受了鬼王这一拜,顿时吓了一大跳。 “鬼王陛下,你这是”他知道妙真肯定是跟鬼王说了什么。但是再说什么,也不值当他如此当着众人的面施礼啊。受了鬼王一拜,还是在鬼族的地盘上,这叫他如何下得来台! 沈云飞赶紧伸手击扶,哪知鬼王却是纹丝不动,低头说道:“如今丰都遭此大劫,华夏之劫亦不远已。沈城主命属九龙之主,当为华夏救星。我鬼族虽然今日实力受损。但总算还能为华夏苍生尽一份力。吾等愿以倾城之力,相助沈云飞重建上京,寻得九龙魂珠,诛灭袅吴魔军!” “那啥?!”沈云飞真是被吓得不行,不禁扭头望向妙真,以魂识传音道:“怎么回事?你没告诉他,九龙之主还有一个?” 妙真眼皮微颤,对三少说道:“九龙之主一日不定,华夏就一天不的安宁。虽然现在你是否能成为九龙之主还未可知,但是你毕竟已经找到四粒北珠,而且也得到牡珠的认可了。更何况,我若不这样说你以为这鬼王真的就能容得下别人能控制黄泉之力?那可是他守了几千年的东西,他得不到也就罢了,如今被你拿走了,你以为他能安心?也只有称你是九龙之主,才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啊!”沈云飞惊了一下,他这才知道妙真的用心良苦。 看来,这份大礼,他不受也得受了。谁叫自己拿了什么不好,非将黄泉之力给吸收了呢。 鬼王的这一拜,可是被整个丰都城的人们看在眼里。 无论是修罗鬼众,还是前来助战的人族妖族,大家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堂堂鬼族之王,竟然向一个人类低头了。 仿佛是不满足众人的惊讶神情。刚网转醒的李信春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站到沈云飞的旁边,躬身一拜。朗声说道:“沈城主功德盖世。我魔猿一族从今日起,唯沈城主之命是从!” “信春哥,”沈云飞不解地望向李信春,不知他为何也有此举。正欲相询,却见李信春侧着头,背向鬼王。却是冲着沈云飞使了个眼色。 是了! 虽是有着九龙之主的称号,但沈云飞现在毕竟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人马。鬼族倾城相助,若是真的进了上京城,谁是主谁是客,真就说不清楚了。 但现在有了魔猿一族的相助,虽说还无法与整个鬼族相抗衡,但总算是多了一个制约。 鬼族与魔猿一族同时投靠沈云飞,这原本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人们立刻追忆起了事情的起因那个人类,他消灭了罗喉啊!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回过神来,望着那风烟尽散、一片洁净的夜空。心中不禁骇然。 是啊!就在所有人都已绝望的时候,沈云飞以“一人之力”将上古魔神击杀于无形。还有那战斗中时时响起的龙吟阵阵,这不是已在召示着什么吗?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神龙之魂的力量? 如果龙魂真的有那么强大,那沈云飞掌握了龙魂,岂不等于掌握了整个华夏的命运? 普天之下,还的有谁能与之匹敌? 那鬼王与大猿王向其低头,岂不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再无人怀疑沈云飞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连鬼王都已经认可了。还有行么值得怀疑的? 14绞尽脑汁送大礼 虽说鬼子倾整个丰都城!力,投靠了坡云飞。但若是要际背心回京。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儿。 再加上这一次,受伤的人着实不少,还有不少活着的还被埋在废墟底下,等着人营救。 最后,一干脑们商议决定,先休整一个月。一方面检查阴河入口。防止袅吴可能通过黄泉通道。自阴河入侵。另一方面,该养伤的养伤,该收拾整顿的,也要收拾整顿。 阴河连着血海,沈云飞抽着空回去联络了玄墨与景山,把聂海、部毅他们也都一并接了过来。 苍夜跟着沈云飞也回了趟血海。把这里的事情简简单单这么一说。苍狼王当即宣布退休,将王位传给了苍夜,率领炎城苍狼一族投靠了沈云飞。而外族苍狼,只有等到了上京之后,再慢慢通知联系。 而血妖岛上的众妖,在景山的授意之下,直接接管了炎城。 炎城三族,蛮妖被灭,苍狼族投了沈云飞,只剩下蜂妖一族。看着成群结队入驻炎城的血海巨妖们。蜂皇一甩肥大的屁股,当即决定弃暗投明,带上一家老全都跟着沈云飞走。 开玩笑,要说以前,三族并立,蜂妖一族还能在炎城说得上几分话。现在血妖入驻,可不会再像以前的苍狼跟蛮妖那么好说话。再加上听说大猿王与天妖凤凰都加入了沈云飞的部队,恐怕整个妖族都该动起来在去的话,还能讨着个识时务,真要等人家叫上门来,那恐怕就是拿刀架到脖子上了。炎城的举城投靠,让整个丰都城都为之震惊。特别是蜂妖一族,个体实办虽然远远赶不上苍狼,但是人数上面,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 放眼望去,丰都城的城里城外,密密麻麻尽是人影,与之相比,尚未聚集起来的修罗鬼众,反到是显的少了。至少在覆盖面积上,没有这么集中,看起来也没这么吓人。 大约是蜂妖唯恐气势弱了,带出来的蜂妖无论老一律全副武装。不明白的,还以为他带来的全都是战士。 其实,蜂妖一但成年,的确都可成为战士,但是她们所能做的,大都是与人同归于尽而已。真正能与敌人一战。且还能保存下来的精锐。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但此时蜂皇将所有人都配上武装,看上去效果就不一样了。 反正炎城沉寂了那么多年,又有外世孝敬,积攒下来的兵器装备多到霉。好些东西真用到战场上不见的有用,但是拿出来吓唬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苍狼族毕典人数远少于蜂妖小但是几乎每一个苍狼族人,都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勇士。再加上狼族向来纪律严谨,此时一群青壮苍狼威风凛凛地跟随在新任狼王苍夜的身后,剩下的兵甫结成方阵,队伍整整齐齐,一望而去,也犹为壮观,气势逼人。 起初一直以为沈云飞毫无根基。还打着如意算盘的鬼王,此时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危机。特别从炎城还来了两个穿着黑白相对长袍、长相斯文的家伙,更是让鬼王心惊莫名。 那两咋,家伙的修为,鬼王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看透。两人的打扮乍看上去就如黑白无常一般,但是身上所散出的气势,却远远不是黑白无常可以相比的。 幸亏他还不清楚景山与玄墨的真实来历,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止是心惊这么简单了。 看到沈云飞去了一趟炎城,竟然就带来这样一支队伍,鬼王不得不为自己与整个鬼族的将来做些打算了。 若是罗喉未出现之前,别说是炎城两个妖族,就算再加上一群蛮妖。他鬼王也不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罗喉一役,使得丰都鬼城实力大损,高手死掉一大半,剩下的也是重伤居多。若是苍狼跟蜂妖联手,若然再加上一个魔猿族。以及两大妖王的支持,鬼族在上京能不能站得住脚,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谁都知道,不管现在身份地位如何。一但去了上京城,那就得以沈云飞为尊了。别看他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势力,但是有蓬莱阁在后面撑着,又有九龙之主的名份在那里。再加上与凤翔主婿又有师徒的名份。甚至听说,当朝太子与其还有结拜的情份,沈云飞的背景之厚,靠山之稳,实在乎想像。 若是再让他展下去,那将上京展成为一个可与凤翔、姑苏齐名的主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自己已经当众表明了要投诚沈云飞,那就一定要在上京的朝堂之上获得一席之地才行。 拼人马,鬼王现凹曰混姗旬书晒齐伞 打感情牌?没见三咋。妖王有两个都跟人家称兄道弟的吗?别说现在赶过去拉关系已经来不及了,想他鬼王怎么着也是跟沈云飞的师傅打了半辈子交道,冷不丁地叫他去看一个晚生后辈的脸色,他还真舍不下这张老脸。 人马跟人家的差不多,感情又不够别人的深厚,想来想去,鬼王若是想要在上京城获得一定的地位。恐怕也就只有送礼了。 这送礼当然也得讲究,既不能送得太好,也不能送得太差。 送得太好了,反到是显得自己巴结着别人。而且真要拿出什么宝贝去,那自己不也得心疼吗? 送得太差了当然也不行,人家好歹也是一城之主,而且现在又立了如此大功,若是随便找件儿什么东西送了过去,那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人吗? 要送,当然就得送沈云飞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可是,他现在还缺什么呢? 要说上京城需要重建,那需要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但问题现在还没到上京呢。真要等到过去了再送,似乎有些晚了。 既然不是送与上京重建有关的东西。那就只能从沈云飞的身上着手了。 鬼王朝着沈云飞瞄了一眼,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晚饭后,沈云飞正陪着封伯熙说着话,李信春一撩帘子钻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玉盒,满脸尽是笑意。 “又得了什么宝贝,看你一脸兴奋的样子?”沈云飞冲着李信春一乐。笑呵呵地往旁边挪了挪。 李信春好歹也当过摔目师的人,有一定的眼力。能让他高兴成这样的,必是好东西。 利谁知,听沉云飞的话,李信春却是摇了摇头,大大咧咧往边上一坐,笑着说道:“东西我还没看,我是在笑鬼王那老小子,想要拍你马屁就明着拍嘛,这么偷偷摸摸的,派了个魅影把东西送了过来,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我拦下了。” 封伯熙原本觉得李信春说话语气有些轻挑,不过想起他的身份,也就顿时释然了。本来嘛,堂堂三大妖王,的确也不必跟鬼王客气什么。 “鬼王?平白无故送东西给我干嘛?”沈云飞一面说着,一面将李信春手中的玉盒接了过来。 “那还用问嘛。”李信春笑道:“他是见你带来的人马太多了,怕鬼族去了上京城之后没地位,所以趁着现在还没过去,势力也没划分下来,早早地巴结着你。只不过。明着来的话,他又觉得下不来台,这不,才派了个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连我都看不上,趁早给他扔回去了事。” 不管鬼王送的是什么,沈云飞自然都不可能给他扔回去的。至于鬼王的心思,经李信春这么一提醒,他也猜了个**不离十。 玉盒不大,但却如乾坤袋一样。内有乾坤。沈云飞伸手往里一摸。顿时便是一愣,从里面摸出一块黑不溜瞅,像煤炭一样的东西来。 “煤块儿?”李信春一见沈云飞手中的东西,两眼顿时瞪得滚瓜溜圆,一把抓起那“煤块儿”愤愤的说道:“就知道那老子不是诚心送礼,老子给他砸回去,直接抹他一脸黑。” “别急!”沈云飞一拉李信春,抢回“煤块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才说道:“要是我没猜错。这可是埋藏在九阴之地的玄冥冰魄。” “冰魄?”李信春愣了愣:“你当我没见过冰魄是不是?这东西拿在手上一点寒意都没有,也能叫做冰魄?” 封伯熙实在是看不过眼李信春的胡搅蛮缠,点头说道:“的确是玄冥冰魄。黄泉封印,就是以这玄冥冰魄作为材料而制作的。看来,鬼王这份大礼,实在是用心良苦啊。有了这玄冥冰魄,你也不用担心受体内的黄泉之力影响了。如果能再的到九天炎玉,两者炼制得法,你甚至可以用它逆转阴阳,将黄泉之力用作己用。” “这么好?”李信春似有些不信。 封伯熙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早年前,鬼王曾想过将黄泉之力利用起来,因而特地上昆仑找过玉横子。这个法子,也是玉横子想出来的。只不过,想要利用黄泉之力,就得先打破黄泉封印,鬼王虽是想这么做,但却一直不敢轻破封印。现如今,封印已损,黄泉之力又到了你的体内,他把这东西送上来。想必是让你物尽其用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 15战鼓震天有敌袭 二!为了送出这份大礼,的确是挖空了心一 沈云飞虽然能借助九眼龙泉,靠着阴阳珠的调和之力压制黄泉,但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即使他坐着不动,不释放任何力量。体内的魂,力也必须保持全力运转,丝毫不能松泄。如果能有外力相助,自然就能轻松不少。 他送出玄冥冰魄,原本是想让沈云飞轻松一点,可谁知道封伯熙却给想差了。 在封伯熙看来,此时沈云飞虽然耸是累点,但其实是陷入了一种被动施力的境地。 常人修炼无法持久,到了一定程度便无法精进,往往就是一个人无法主动地、长时间地进行高强度的修炼。而现在,因为有着黄泉之力这样一把“利剑”高悬在头顶,即使沈云飞不想修炼,九眼龙泉也会自主运行,让他的魂力始终保持在一个紧张的状态。 就像有些人会故意选择恶劣的环境,借助外界的压力逼迫自己修炼一样,沈云飞现在。却是将这个压力埋到了自己的体内。如此一来,不管他去到哪里,无论是在吃饭还是在睡觉。统统都处于一种修炼的状态。若是长此下去。只要黄泉之力不出问题,那沈云飞就可继续修炼下去。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 所以,鬼王的算盘算是白打了,封伯熙根本就没打算让沈云飞借助玄冥冰魄来压制黄泉之力,反而想的是要寻到九天炎玉,让沈云飞将体内的黄泉之力给使用起来。 若是鬼王知道了封伯熙的打算,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沈云飞明白师傅的苦心,也不敢心存偷懒。听完封伯熙的话。三少问道:“不知哪里才能找到九天炎玉?这种东西,似乎只有至刚至阳之地才有可能出现吧?” “那是当然。”封伯熙点头说道:“九天炎玉连至阳之物,你想找它,恐怕就得去求求天妖凤凰了。” “求她?”沈云飞愣了愣。 封伯熙笑道:“天妖凤凰是纯阳之力,而且最喜烈阳之物。想必能找到九天炎玉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了。而且,九天炎玉所在之地,也非常人可以进入的。但若是天妖凤凰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李信春抢过话头,大声说道。”包在你身上?不会有什么为难吗?”封伯熙问道。天妖凤凰如果真的要找九天炎玉,多半就能找到,关键是怎么才能说动她去找。 要知道,三大妖王之中以天妖凤凰的性情最为孤傲,轻易不会许人承诺。这次她能出现在丰都城,帮助对付罗喉,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若是再要她帮忙干别的。恐怕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李信春说得如此轻松,也难怪封伯熙要感到惊讶。据他所知,三大妖王的交情好像也没有密切到那种程度。这寻找九天炎玉,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放心吧。”李信春笑嘻嘻地说道:“天妖早年欠过我一个人情。现在我叫她帮忙的话,她不会不帮的。 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保证把九天炎玉给你们弄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封伯熙冲李信春拱了拱手。感谢的话没有多说。 他心里明白,李信春肯如此出力,都是看在沈云飞的面子上。自己若是谢得太多,反到是有些把人小瞧了。 李信春是个急性子,丢下两句话,扭头便出去找天妖凤凰,商量着寻找九天炎玉的事情。而这边,鬼王与苍狼、蜂妖两部的队伍,也都集结得差不多,随时可以动身了。 上京城,新建的城主府侧厅之上,段林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执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已经连续坐在这里足足七八个时辰了。而且最近这几个月来,几乎天天如此。但是,堆积在案头上的卷宗,却仿佛一丝要减少的意思都没有。反到是越堆越多。 孝个上京城,识字的人全部都被叫到这里帮忙,可是要处理的事情夫多。就算是他们从早忙到晚,也都忙不过来。 说到底,要管理好整整一座城,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啊。 在来到这里之前,段林一直期待着会过上一种充实的、忙碌的生活,毕竟他在黄帝城闲得已经太久了。可现在真的让他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方知道原来清闲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不要奇怪为什么上京城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可做。因为今天的上京城,早已不是数月之前,那一片荒芜的废墟了 自打那位金先生送来了十二个青铜傀儡。又有蓬莱丘道长的法术相助,上京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倒塌的城墙修起来了,高大的城门、宽阔的护城河、高耸的箭塔,一切都按照上京城最初的模样被修建了起来。 起初,人们还只能睡在简陋的帐篷里,但是没过多久,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民居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兴建起来,之后是市集、广场,最后才修建的的城主府。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段林跟吴管家都曾提议过,可以先只修建某一部份城区,只要能把现在的人手安顿好,开拓农耕才是正经。但也不知道花映月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那位金先生的提议,将整个上京城全部翻了一遍。 不过,重建归重建。农耕之事也并未荒废。一片片整齐开阔的稻田在旷野上延伸开来,稻田之间。成排的桑树、果树,就像卫兵一般地守卫在稻田的四周。 自打开春起,田间地头,就从不缺少忙碌的人们,而上京城的市集,竟也一天天丰富热闹了起来。 说到上京城现在的人口,连见多识广的段林都认为是个奇迹。 没办法,那个映月姑娘太有本事! 侠义门与皇甫静带来的义阳军,早已整编成一支队伍,花映月亲自率领,在温如霞与皇甫静的协同之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上京境内所有的强盗土匪一扫而空,连带着还剿了七八个妖族的巢穴。 而这些强盗土匪,或是妖人妖兽,除了无法收服的被直接杀掉之外,剩下的全都扩充到了上京城内,成为城中的民民。 也不知道那位映月姑娘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些妖人收拾得是服服帖帖,简直比平民老百姓还老实。而且一个个力气又大,更多懂得一些法术。有了他们。上京城的展变得更加迅。 民生的展还不算,映月姑娘又将后收进来的一些轻壮,连同少数妖人重新整编了四支军队,刮练与城防的同时。也在向外扩张着势力。 听说,现在临近楼兰的那个方向,已经建起了全新的驿站。而且,一个至少拥有六千兵士的要塞已经修建了起来,而且随时都有扩张的可能。 看样子,这个映月姑娘并不满足于沈云飞只有一座上京城,瞧这模样,是要将荒废的楼兰也都一并收回来。 若是真的占领了楼兰,那自上京到楼兰方向,便可行形一条商道。如此再往四周展,上京的前景可想而知。 展如此迅,事务自然是越积越多。只可惜花映月虽是给上京城添了不少人口,但是能负责打理的。还是只有段林这些从黄帝城里带出来的人。 幸亏武将并不缺少,否则的话,既要管理民政,又要打理军队,段林就是生了六只手、两个脑袋小也是不够用的。 现在,就连原本只负责城主府事务的吴管家,也都被划到段林这里,来帮着处理一些民生上的事情。而经济上,花映月全权委托了那位金先生处理。即使是这样,已将负责分出去大半,城主府内这座事务大厅之内,还是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我说老吴啊。”段林放下手中的笔,揉着手腕对身旁的吴管家说道:“映月姑娘这次出去该有五六天了吧?怎么还不回来?这里有好多事情需要等她过目才行。” “没办法啊吴管家面前也堆着小山一般的文卷,并不比段林轻松多少。 他从案上抬起头,捶了捶肩膀,朝门口张望了一下:“听说太子与皇甫将军来了,在路上遇到了妖人围堵。 映月姑娘带人前去援救,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与太子汇合了。估计再有个两天,就能回来了吧。说起来,映月姑娘可真是个能人啊。一座荒了这么久的城市,居然也能恢复生机,而且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那也是看咱们城主的本事段林说道:“当初城主仅凭一人之力,诛杀孽蛟洪喜,这事儿在上京境内早已传开。此时由他掌管上京城,那些流民盗匪,才会这么轻易就归顺。可是” 段林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得城墙方向传来一声警示的号角。紧接着,隆隆的战鼓声响了起来,这是有外敌入侵的征兆。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外敌入侵?!难道是知道映月跟皇甫姑娘她们不在?想要趁虚而入?!,小吴管家全身一抖,站起身来。段林更是抛下手中的事物。直接奔出门外去。 16两军对垒尚未明 呈角声中。城辛府卜卜下下一阵跑动的脚步管必心巩引,是人都往城楼方向跑。 远远望去,城垛上用来警示用的烽火也点了起来,滚滚的浓烟直冲天际,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看得到。这是花映月临走之前留下的命令。一但上京遇袭,就立刻用这加持了法术的烽烟示警。 城南的广场上,留着丘道长布下的运兵阵,一但遇到危险,除了留守在城内的士兵之外,还能再传回来大约一千人左右。 如今上京城的城墙修得格外扎实,又配有诸多护城法器与阵符,即使只有几百老弱,只消不是遇到强敌,守上个个把天基本上不成什么问题。 就算真遇到大军来袭,再加上一两千号人,将城墙上的防御设施全都动起来,也能坚持上一段时间。 有了这些时间,足够让花映月跟皇甫静他们的大军赶回来救援了。 院中奔跑的人们,脸上虽是有些紧张,但却并不慌乱。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坚持到映月姑娘回来,一切就都没事了。花映月近几月的南征北战,实在是给这些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映像。 即使花映月来不及赶回来,他们也用不着过于担心。城墙上的防御。足够抵御上万人的大军攻击了。那些法器一但动起来,城外三十里之内,根本就无立足之地。什么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攻下上京城?若真是有那样的大军,直接去打黄帝城或是凤翔多好?跑这儿跟一座新城较什么劲。 望着人们脸上那种不失镇定的神色。除了对花映月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外,段林是打心眼儿里感谢那个金先生。如果不是他带来了那么多的法器、阵盘,丘道长就是法力再高。也不可能将上京城布置得固若金汤。 光是修建这段城墙,所花费的金钱那简直就已经难以计算了,段林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称是生意人的金先生,怎么会莫名其妙在上京城花上这么多钱。 要说他是想用钱在上京城里买个官职来当当,那这钱花得也太多了。有这些钱,直接去黄城帝恐怕都够用了。更何况,城主现在还没回来呢,他就不怕沈云飞回来的时候翻脸不认账?他既是有能力修建上京城,拿去自己建一座城,自己当城主多好啊。段林想不明白,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 但是,该花的钱,还是像流水一样地花了出去。好些东西,以前段林连想都没有想过,但那位金先生就是这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地就拿出来了。 看着那位金先生跟丘道长已经站到了城头上,段林随手拉过一个士兵,低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不太有楚。”那士兵说道。 他认识段林,也知道他的地位仅次于花映月跟那两位女将,属于上京城最高文官。段林的问话他不敢不答,仅管心思早就已经奔到了城头上,但还是停下了脚步,面色恭敬地回答道:“听说是有一支妖族大军从西南方向出现,人数不少。” 段林也知道问这么一个小兵也问不出什么,他摆了摆手,放那小兵离去,自己则跟吴管家一起,沿着城墙根儿上的石阶,走到了南边的城楼上。 丘道长跟金先生此时就站在城楼上。看他二人的神色,似有些不太。 段林心里立刻咯噔一心,暗叫了一声不好。 没有左能比丘道长跟金先生更了解上京城的防御了,如果连他们都皱起了眉头,那这次来的敌人,显然非同小可。 段林朝着二人观望的方向瞅了两眼,只见天边一片黑漆涤的乌云,把天空压得低低的,但是敌人的影子。却是一丁点儿都瞧不见。 虽是没有现敌人的踪迹,但段林却一点儿都不怀疑这一次的预警是虚惊一场。哨塔上早就安放了千里镜,警报既已出,那就的确是有敌军来袭了,更何况现在连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丘道长,如今也露出了如此神色,有谁还敢说没有敌军来袭? “丘道长,金先生,到底生了什么事?”段林快步走到二人跟前,低声询问道。如今花映月、温如霞跟皇甫静,三人都不在上京城内。能有办法指挥人手抵御外敌的,也就是丘道长跟金先生两位了。 “妖族的大军丘道长皱着眉头说道,双眼的瞳孔被一片白雾所笼罩着。这是蓬莱的仙术窥灵术,能让他看到百里之外的情形。 “不止妖族,还有大量的鬼族。”胖胖的金先生也将头转了过来。他到是没有丘道长的法术,只不过却是拿着一个小型…!镜,效果跟窥灵术航差不不讨即使是没有法力心…寻常人也能使用。 金先生将千里镜递给段林,段林把眼凑上去一看,立刻被吓得浑身。 远远地,只见一片护野之上小黑雾笼罩,妖气冲天。 地面上,一片片奇异的光华不断地闪动着,显然是动用了某种奇异的阵法。一队队鬼族或妖族的士兵从那些阵法之中出现,然后又迅归结到各自的队伍中去。 看着已经集结的军队,至少也有七八千人,而那些光华闪动的阵法中。还有士兵源源不断地出现。瞧这阵仗,至少有上万人的妖鬼二族联军近入到了上京郡内。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说,袅吴已正式宣战,并且将目标放到了上京郡小耍拿上京城开刀吗?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黄帝城派出去的那些斥侯都是吃干饭的吗?! 正在心惊之时,千里镜中,又出现了另一支队伍,正从东北方向朝着那支妖族大军赶去。瞧那军队的装备。统一的银色铁甲,那是花映月带出去的队伍! 段林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看了看,确认了那的确是从上京城出去的那支队伍。他们身上的银色铁甲,全部都是由金先生所提供的,放的时候,段林还亲自去参与了登记,绝对不可能认错。 “映月姑娘回来了!”段林兴奋的叫道,但是立刚又变得紧张起来。 花映月虽是能打,但是她毕竟只带了几千人。若是在城里。借助着城墙上的法器法阵,那是绝对不用担心的。但是现在在野外,面对的又是妖族与鬼族联合起来的军队,人数较少的她,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 一时之川,段林不禁为花映月担心起来。不管是花映月,还是温如霞或皇甫静,这三个女人当中任何一个出了点什么事,他都没办法向沈云飞交待。 正在着急之间,只见花映月的队伍后面,又冒出了一支军队。数量上。与花映月带出去的人马相当。 队伍当中一面鲜亮的龙旗上小轩辕车的标志异常显眼。“是轩辕大军?!”段林又是一声惊叫。难道说,黄帝城那边已经收到消息,特地赶来支援了? 不过细想之下,他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就算黄帝城反应再快,隔着这么天远地远的。也不可能对方网一出动,他们就立刻到了。 此时那支队伍虽然打的是黄帝城的旗号,但多半是太子带出来的那支军队。 是了。花映月这次出去,不就是支援太子去了么?现在两支队伍汇合到了一起,因此才一起赶回来了。” 此时,花映月与姬晓白并肩而立。皇甫兄妹,温如霞,石铃儿,还有变身人形的云翼分左右站在他二人身后。 望着前方那黑压压的妖鬼联军,姬晓白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什么时候妖族跟鬼族联手了?鬼王那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能有这么多鬼族大白天里出现,这跟丰都肯定脱不了干系。难道说,丰都已经失守,鬼族全都归了袅吴?” 花映月的眉头也皱到了一起,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就出去了这么一趟。竟然就有人想要趁虚而入。瞧这架势,恐怕是对上京势在必得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拉起了这样一支队伍。 她回想了一下,以前在袅吴座下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将领,但是都一一否定了。据她得到的消息,那几个家伙现在都停留在凤翔与姑苏一带。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对上京动手。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些消息,她才敢尽力地展上京城,而没有防范袅吴的入侵。 可就眼下这种情况来看,除了袅吴,她还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号令如此众多的妖鬼,而且还能将它们带到上京郡来。 “云翼,你先去看一下,要是情况不对就立刻回来。”皇甫华下令到。 众人虽然都有法术,但要论度,还是赶不上云翼。此时敌情不明,若是冒然进攻,恐怕多有不利。派云翼前去侦察。即使被敌军现,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撤回来。 “是!”云翼应了一句,变身苍鸾。双翼升起一道旋风,整个人已直冲云霄,朝着那片滚滚的冲天妖气飞了过去。 17相思未解心已乱 江边,妖鬼二族的军十们迈在源源不断地从阵法中亏得这里的地脉与丰都相连,借助鬼河车阵,直接就能从丰都传送至此,节有了不少赶路的时间。 若不是因为上京城的地脉被某股力量封印住,这数万大军,完全可以直接从丰都传送到上京城内。 此时,看着上京城方向燃起的滚滚烽烟,鬼王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幸亏没有直接进入上京城啊,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要是直接将队伍传送至城内。那两边的人马还不得打起来啊? 虽说只要沈云飞一出现,误会便能化解,但是一但是动起手来,即使是误会解开,心里留下疙瘩那就不好了。 由于对鬼河车阵的运转方式产生了兴趣,沈云飞跟封伯熙留在地脉中研究了一阵,没有赶上先前转移的那一批部队。等到他从鬼河车阵中出来,迎面便见到上京方向燃起的滚滚烽烟。 “有人袭击上京?”沈云飞下意识地反应道:“幸亏咱们来得及时。否则的话,凭映月她们那点人。恐怕还不好对付。”“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封伯熙明显比沈云飞经验丰都,网一出阵,便立刻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 远处,似乎还出现了另一支队伍,而他们的装束,显然并不是袅吴那一边的。 “难道”沈云飞立刻反应了过来,而身旁的队伍也生了一点小小小的混乱。 “看!那是什么!”有人高声叫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声叫喊吸引了过去。 天空中,似有一个小黑点正飞快的接近这边。由于飞行的高度很远。所以人们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东西飞过来了。 沈云飞的目力,比普通人好了何止数倍,他抬眼这么一望,便现了空中的那只苍鸾。 “云翼?”。沉云飞出一声惊呼,而空中的那点黑影,也飞快地向下降落。 “防守!把那东西射下来!”队伍中有人高声叫道,将云翼当成是了入侵的敌人。 “住手!”沈云飞大叫一声。脚下猛地一顿,整个人已迎着云翼飞了上去。 毒翼原本是来执行侦察任务的。在他看来,这次的对手的确很难对付。 鬼族的军队十分整齐,从普通的鬼卒到修罗夜叉,竟是一支完整的军队。甚至。他还在其中现了一些知名的鬼将,他们的到来,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妖族的人马也不少,以苍狼与蜂妖居多,还冉杂着一些少量的妖兽。其中,修为达到破魂以上的妖人,少说也有两三百。 看来,这场仗恐怕会打得比较艰难了。 就在云翼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准备返回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从下方的队伍中传来。 “这,,这是 云翼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云翼?!”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云翼听到了沈云飞的呼唤。 他出一声兴奋的鸣叫,立刻向下方飞去。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道防守的命令,这让他犹豫了一下。 “怎么回事?父亲不是已经认出我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要攻击我?难道说,父亲是被这群家伙给制住了?。 想到这种可能,云翼的胸中顿时燃起一团烈火,怒不可竭。一张嘴。一冉烈焰喷涌而出。 云翼可是集苍鸾与红鸾的本事于一身,又混合了沈云飞的血液,其本质已产生了变翼,成为飞禽之中仅次于凤凰的存在。而他来自于血脉中的火焰,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下面的妖鬼之众,原本是严阵以待,听到沈云飞的命令之后,又各自收了法术。这下冷不丁地被这爆雨流星一般的火焰迎头这么一烧顿时引起一片混乱。 “别乱!不要动手封伯熙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忙招呼着众妖众鬼不要动手。而那一边,沈云飞已迎上前去,来到了云翼的面前。 “云翼,不要动手,是自己人!” 一声高喊,伴随着一片耀眼的银光,云翼洒下的火雨已被那白光兜住,只余下少数落到了下方的人群之中。 “父亲!”云翼愉悦地高喊出声,飞快地扑向沈云飞的怀抱。 云翼此时的身形,至少两丈有余。真要这么直接朝着沈云飞扑过去。飞把沈云飞扑个大跟斗不可。好在云翼之前已经吃过教,飞行的过程之中,已化为人形,直接便往沈云飞的怀里蹦。 在外人眼中看来,化身人形的沈云翼完全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事实上,他的真实年龄,却连两岁都不到。 完全的孩童心态,在沈 众人就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双手搂着沈云飞的脖子,脑袋直往他的怀里钻,这场面显得格外怪异。 轻抚着云翼的头颈,沈云飞的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自从认了云翼之后,自己跟他可一直是聚少离多。但是,长时间的分离,却并没有让两人的感情因此而疏远,反到是俞见亲切。 空中这场父子重聚的场面,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花映月等人看到沈云飞的身影,心中难言的滋味更是源源不绝。 “所有人原地待命!准备迎接城主”。花映月大声下令,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终于!终于回来了! 望着沈云飞的身影,花映月的心中又岂止是激动而已。 就在她觉自己联系不到沈云飞的时候,她心中的焦急,已临近崩溃的边缘。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安慰着自己,沈云飞不会有事。因为自己还活着。两人的魂魄相依,注定了沈云飞一但出事,她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每一次,当她感觉到身体变得虚弱,知道沈云飞正处于死亡的边缘。那种来自于魂魄深入的恐惧便如同黑暗的深渊,将她紧紧地包围着。让她一次又一次地从睡梦中惊醒。而每当这种虚弱与无力感过去。她又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提升。 于是,她又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沈云飞没事,而且实力又提高了。 她不知道沈云飞这一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只是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之后,她越地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绝不是因为两人生了关系,也绝不仅仅是因为魂魄相依的束缚。她的心,已彻彻底底地沦陷了下去,从此以后,除了沈云飞,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半空中,云翼似乎对沈云飞说了什么,伸手朝着这边指了指。沈云飞的目光转了过来,与花映月来了个四目相对。 一切,都不必再说了,两人的心意。在此时再度连接到了一起。 异着云翼的讲述,沈云飞也觉的对花映月亏欠了不少。自己当初就这么把一切丢给了她,跑去雪岭。虽说当初没有料到会去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映月还是将一切全都默默地承担了起来。 听说现在上京城展得不错小真该好好谢谢她。 沈云飞一面想着,一面自空中缓缓而落。 花腆月向前移动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对面的人群之中,有着一道异样的身影。 “语梦郡主?。 花映月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凤语梦。曾经与沈云飞共享了全部记忆的她,当然清楚凤语梦在沈云飞的心目中有着一个怎样的地位。而现在。他和凤语梦同时出现,那是否意味着他二人之间,已经有所展了呢? 在这种时候,自己若表现得过于热切,会不会让语梦郡主误会什么? 花映月在心中揣摩着。 深诣男人性情的她,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表现愕温柔体贴,而什么时候又该尽可能地显示出自己的气度。仅管这样做,让她的心里稍稍有点难受,但是为了沈云飞,她什么都可以忍受,更别说接受其他女人。因为她早就知道,沈云飞绝不可能仅仅属于她一个人,甚至从来都不曾属于她。 花映月犹豫了,但却不表示其他人也会有着这种犹豫。 眨眼之间,已有两道身影朝着沈云飞扑了过去。 在见到沈云飞的那一刻,温如霞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即使花映月下令全军待命,但是她从不认为这道命令是下给她的。 与花映月一样,这段时间的分别,也让她看清了许多东西。从始带人前往上京寻找沈云飞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于是,当沈云飞的身影缓缓落地,她便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思念的煎熬,只恨不得立刻飞奔至那个人的怀中。 皇甫静也冲了过去,她不太明白自己的什么在见到沈云飞之后会如此冲动。但是在这一刻,她就是想靠近一点,把那个人看清楚一点,或者,再狠狠地教他一顿?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皇甫静觉的哪里有些不对劲,不知不觉中,脚步已缓了缓。就是这一缓,温如霞已扑进了沈云飞的怀中。 咦?怎么还有一个? 皇甫静定了定神,觉沈云飞的怀里竟不止一个温如霞。另有一个丫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紧紧地挽着沈云飞的胳膊,一脸敌意地瞪着温如霞。 这”咋回事儿? 18谁解红妆几多烦 !期知道沈云飞这个人的。多半都听说过关于沈云飞渊如,儿侠义门的新娘子温如霞甩到家门口的事情。 那一阵子,温如霞大张旗鼓地追杀沈云飞,可以说闹得是人尽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现如今,温如霞主动投怀送抱的场面,不仅让人们大跌眼镜,更是打从心眼儿里佩服:这位沈公子不仅修为了得,泡妞的本事更是非常人可比啊。 当初温旗主恨他恨得是那样地咬牙切齿,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是不顾一切地投怀送抱,可想而知,她的心早已被沈云飞给征服了。 而由于当初石寨主跟盅阳教主的关系,石铃儿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由于竹湖集被灭,石铃儿又跟着盅阳教主参与了罗喉一役。认识她的人也着实不少。这会儿见她护食似地挽着沈云飞的胳膊。对温如霞大有挑衅之意,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沈云飞就利用在丰都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再度征服了这位美女,心中就更为感叹了。 “云飞,这个姑娘是温如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眯着眼睛望向石铃儿,看得沈云飞不由得一愣。 温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这绝对不正常! 在那彬彬有礼的微笑下面,沈云飞似已经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沸腾的怒火,而且随时可能暴。 也不知石铃儿是看不懂温如霞的表情呢,还是唯恐天下不乱,一面亲昵地死楼着沈云飞的胳膊,一面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相公。她是谁啊?怎么不跟我介绍一下?” “相公?。温如霞的音调徒然拨高,沸腾的怒火已如火山喷前的征兆。 “咦?二哥。你啥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皇甫静居然也跑来凑热闹。 只见她一手伸着手指,另一手一根一根地往下掰,嘴里还说道:“温姐姐好歹算是你未婚妻,虽是没有过门,但是三媒九聘那可是一样都不少的。这边呢,映月姐姐那里就不用说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一个语梦郡主,不是你惦记了多年的心上人吗,貌似当日在皇上面前。主婿大人亲自提亲,皇上也允了。现在又冒出个铃儿妹子称你为相公”我的好二哥啊,你到底要给我找几个嫂子才心满意足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沈云飞花心。但无异于在两女之间挑起了战火。 温如霞与石铃儿四目相对,只见火光一片闪动,仿佛随时都有暴的可能。 “这”沈云飞绝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回头望了望凤语梦,凤语梦寒着一张脸,早把头转到了别处。 再是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不说话就已经够好的了,要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早就调头走了。 只是现在没法走,大军还留在这儿,总不至于她一个人独自离去。再怎么生气,总也要识大体,犯不着在这时候作。 沈云飞见凤语梦不理自己,又扭头去看花映月。花映月到是早就知道沈云飞跟这几个女子之间的牵扯不清,只是现在。她没有言的余地。到底如何安顿这些人,还是只有沈云飞说了算。在没有弄清沈云飞的意思之前。她也不会表态。 就算她心里清楚,这几个女人很有可能迟早跟自己分享一个男人,但也没必要急着在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自己的态度吧? 一个沉默抗挣,一个事不关己,沈云飞用力地揉了揉额头,再想求助,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云翼在背后用手指捅了捅沈云飞的后腰小声说道:“老爹,你本事太大,看来以后我的娘亲不少呐。不过眼下,她们好像要打起来了。你赶紧搞定啊,我先闪了。” “这小子!”沈云飞暗骂了一句这儿子不厚道,丢下老爹不顾,但也没能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正在犹豫不定之时,突然听得鬼族那方的队伍之中传来一个声车,有人喝道:“如霞。你在那里做什么!” 温老堂主! 沈云飞朝着人群之中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其实,温老爷子的火爆脾气,哪里能见得惯这个。要换作以前他早就一刀过去,先把沈云飞给砍了再说。居然搞出这么档子事,就算是恩人的儿子,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不过,现在的沈云飞身份与原来不同了,在丰都的时候,还救了所有人的命。沈老爷子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好忍 更何况,现在啥不都是明摆着的吗?沈云飞就算再花心,那也是自己孙女儿自愿的。 温老爷子原本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索性假装没看到就好了。只是李北羽已看出了沉云飞的为难,更知道石铃儿的身份特殊,便暗中提醒温堂主,叫他收拾一下局面。 其实,他直接命令温如霞也是耳以的,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儿女私事。有人家的长辈在,自己再是门主,也不好越俎代庖。 果然,温老爷子一话,温如霞顿时没了脾气。她这才注意到侠义门的门主,连同左右长老跟四位堂主居然全都在这儿。 “如霞!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向长门和诸位长辈请安!” 温老爷子那不容置疑的威严嗓音再度响起,如警钟一般震颤着温如霞的魂魄。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会,” 温如霞呆滞地转过身,用力地张了张嘴。 “我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你还嫌在这里丢脸丢得不够么?!”温老爷子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会。温如霞终于是再没了一点气焰,忍气吞声地走向温老爷子,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看着温如霞吃憋的样子,石铃儿不禁好一阵得意。只可惜,她的得意也没持续多久,盅阳教主那边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只小虫无声无息地飞至石铃儿的跟前,那丫头微微一愣。露出一抹不甘的神情,也松开了沈云飞的手臂,默默地退了回去。 现场好一阵尴尬的沉默。 皇甫静瞧了瞧温如霞,又瞅了瞅退至一旁的石铃儿,双手抱在胸前,甩着鼻子笑道:“真是的,还以为有热闹可以看,结果” “华!” 一声冷哼,皇甫静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全身寒毛直竖,心底犹如猫抓一样地难受。 哎呀,太得意忘形了啊,咋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母夜叉盯着呢! “啊”那啥”没事了!没事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城休息吧,外的风大,都别凉着!” 皇甫静一面打着哈哈,一面做贼似地逃回队伍。经过皇甫华身边的时候,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向自己的哥哥哭诉什么,乖乖地退到花映月的身后,再也不敢多话。 太子看了皇甫静一眼,又望向花映月小声对皇甫华说道:“怎么?看着静儿妹子受欺负,你也不吱一声?” 皇甫华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我这妹子,从太宠着她了。越是长大就越是无法无天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人管得住她,我高兴跟感谢还来不及呢。要是现在帮她说话,回头她就该翻天了。”“说得也是。”太子微微一笑:“能管得住静儿妹子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你的确是该好好感谢一下映月姑娘才是。不过,我看映月姑娘以后要管的,可不止静儿妹子啊。我这个二哥,也太会惹麻烦了。” “嗯?”皇甫华挑了挑眉,不解的冉道:“什存麻烦?” “这不明摆着的么。”太子笑道:“温姑娘那边不用说了,她身后那可是天下第一大派,侠名远播四海,一呼百应的人物,就连我父皇都不敢轻易得罪。而石姑娘那里,她父亲去逝,她就是稳扎稳打的竹湖塞寨主,地个与丰都鬼王齐平。虽说现在竹湖寨已经没了,但她身后还有一咋。盅阳教。盅阳教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用盅之道向来都是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普天之下,敢得罪盅阳教主的人也不多。” “再来,就是你我的小师妹。语梦郡主了。我看父皇那意思,多半已经默认了她跟二哥的关系,过门迎娶,也只是迟早的事。这样三个女人放到一起,无论二哥娶了谁,放弃了谁,都会得罪一帮子人。 映月姑娘跟二哥的关系你也知道了,她可是替二哥管理着整整一座上京城。你说,二哥现在搞出这一出,不是给映月姑娘出难题又是什么?你说,到时候会不会演出一场四女争夫的好戏给咱们瞧瞧?” “瞧你说的。”皇甫华捂嘴一笑:“别说,还真有些道理。我都没注意到这些,亏你看得这么仔细。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跟个娘儿们似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你要是看不过去,上去帮忙解决一两个?反正以你太子的身份,随便娶了哪一个。也不算是亏了人家。而她们无论哪一个嫁给你,恐怕也都不会辱没你太子的身份吧?” 19繁华闹市人心向 二异与皇甫华!间的玩笑只是玩笑,但是。在场的却是都很清楚,这绝不仅仅是几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之间、无伤大雅的儿女情长而已。 除了花映月,无论是凤语梦、温如霞、还是石铃儿,每一个的背后都必将牵扯着一个宠大到不容忽视的势力。即使是看起来本身并无势力的花映月,如今也是上京城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之一。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简单到娶哪一个、不娶哪一个的问题了,沈云飞的态度,将直接关系到未来在上京城内,哪一个势力能够占据更多优势的问题了。 原本,区区一座上京城,荒废已久,远不足引起华夏诸多势力的重视。但是现如今。沈云飞一举消灭罗喉,立下盖世奇功。以他的号召立。上京城必将成为一座全新的中心城市,其势力足以与凤翔、姑苏相抗衡。特别是沈云飞还有着一个九龙之主的身份,这将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将牵动整个华夏的命脉。这让人如何能够不去重视。 人们心里都很清楚,无论是这几个女人中的哪一个,成为了正式的上京城主夫人,那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就必将在上京获得然的地位。只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去正面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局势未明之前,谁要是抢在别人前面出头,谁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于是,就在这种近乎默契的想法之下,几大势力的脑不约而同地达成了某种共识,那就是在沈云飞明确表态之前,谁都不会主动去提起这件事。几咋,女人与沈云飞之间那种纠缠不清的关系,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刻意地淡化掉了。 施云飞现在早就已经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吧不得没人提起这事。其实不是沈云飞不愿意表态,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如果非要在这几咋小女子当中选一个的话,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在他看来,无论是花映月、温如霞、凤语梦还是石铃儿,只要能娶到其中一介”都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份。他没有理由贪心,更没有权力挑三捡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那一次的六欲天魔阵,让他在心里潜意识地认为。如果能全部都娶了,那才是真正理所应当的。 难以取含之间,众人这种避而不谈的反应,对他来讲完全就是一种解脱。至少短时间内,他不必再面对这个烦人的问题。” 城门大开,鼓乐齐鸣。 收到消息的段林,已吩咐燃起烟花,放出礼炮,临时凑起来的仪仗队,也踏着并不整齐的队伍,高举着五颜六色的旗帜,站到道路的两边。 上京城里的百姓们终于明白。来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他们的城主大人回来了! 当由鬼族、妖族,以及原上京军组成的宠大队伍,沿着宽阔的街道进入城内的时候,整个上京城沸腾了。 人们看到了城主的实力,看到了上京城未来的希望。 拥有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自此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上京的百姓,还有什么人敢轻易进犯这座如铁桶一般的城市。 人们在欢呼雀跃之中涌上街头,用呐喊、欢呼、跳跃、舞蹈来表达着内心的狂喜。 一束束的鲜花被抛入行径中的队伍,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仪仗队更是被人潮冲着四分五裂,但是没有人因此而感到不满,因为这原本就是值得庆贺的一刻。 上京城百姓的喜悦心情与城中热烈的气氛,也在不知不觉中感染到了初来乍到的妖鬼二族的人们。他们纷纷意识到。沈云飞在这城中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似乎比想像中的还要高得多。 原本他们以为,沈云飞不过也是初来乍到,他本人甚至在接到命令之后。都没有直接进入城内,接管这些百姓。百姓们对于这位城主。应该感觉到陌生才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热情的表现?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自从沈云飞杀死了洪喜之后,他在上京郡百姓们的心目之中,就已经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沈云飞二次进入上京以来,一路上围巢土匪妖寨,收买了不少的人心。而他离去之后,花映月更是打着他的旗号继续做着他原本要做的那些事情。 百姓其实很简单,谁能给他们提供可以居住的房子,让他们有地可种、有饭可吃、有衣可穿,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不用害怕被妖怪或野兽吃掉,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谁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心目之中敬仰的对象。 而这一切,沈云飞全都办到了。虽然不是他亲力而为,但是无论是花映月还是段林,或冶山益泛或是金井生,他们在做众此事情的时候,无例川,哪处打着沈云飞的旗号。 于是,在百姓们的心目之中,即使还从未见过沈云飞本人,却早已认定了,沈云飞就是他们的城主,是那个可以带给他们希望与安定的那个人。 或许,百姓们的态度还只是其中一方面,鬼王等人更为上京城如今的繁华程度而震惊不已。 看着那高耸的城墙、巍峨的箭塔、整齐的街道、繁华的闹市、宽阔的广场,还有不远处那富丽的宫殿、堂皇的楼阁”实在让人很难想像这里在数月之前。还是一片废墟。 沈云飞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属于自己的城市,他也很难想像,这几个月不见,花映月跟段林他们到底都做了些怎么,怎么会让上京城生如此大的变化。 抛开人力不谈,掰着手指算算,当初他带来的东西与金钱,远不够修建如此规模的城市。别说还有宫殿了跟市集了,光是修复那些城墙,恐怕都远远不够。 沈云毛之前一直考虑的是,不管怎样,先把人全部都安顿下来。有了住处跟粮食,再慢慢解决余下的问题。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用不着他再操心了,好像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早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便全都得到了解决。 “映月,辛苦你了沈云飞由衷地说道。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花映月。他除了亏欠,还是亏欠。 “这没什么。花映月轻轻地笑了笑。摇头说道:“你别以为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段林他们出力不少,太子的确是送了你一批不错的人才。另外。如果你真要谢的话,恐怕还得谢谢妙真圣女。要不是有蓬莱的丘道长在,纵然我能修得出这城墙,也布置不出那些阵法来。” “原来是她。”沈云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有些不乐意妙真一下子把他推到一个骑虎难下的位置上。但是细想起来,妙真为他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少,自己若再是如此,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了。 “除了圣女之外,恐怕还有一个人,你也得好好感谢一番花映月接着说道。 “谁?”三少问道。 花映月抬头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觉丘道长跟段林他们都在,却是唯独不见那位金先生。 她唤过段林,低声问道:“金先生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咱们的城主大人还要专程谢谢他老人家的慷慨解囊呢。” “那是,那是。”段林连连点头,也转身往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奇怪地说道:“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转眼之间人就不见了?” 这时,吴管家凑了过来,对沈云飞说道:“金先生刚才捎了话过来。说这里人太多了,他一个商人,不太方便露面。城主若是想见他,等晚宴过后去他的住处就行了。他就住在城主府的侧院内,和丘道长住在一块,是映月姑娘安排的。” “知道了沈云飞摆了摆手。心里不知怎的。觉得有点怪怪的。 按理说。出资修建上京城,怎么着也是大功一件。这位金先生不肯居功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躲起来?难道商贾出生,就真的那么见不得人吗?若真是那样。自己这个商贾出生的城主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金先生既然不愿意露面,别人也无法强求。将心中的疑惑抛开,沈云飞这才开始安排善后的工作。 丰都迁来这么多鬼族,自然要寻找合适的地方安置。苍狼与蜂妖这两族,以后也会成为上京郡的居民,吃的穿的用的虽然短时间内会由他们自己解决,但是住的地方,沈云飞却必须安排妥了。 说到底,人、妖、鬼三族,各自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若是混居到一起,难免也会产生不少麻烦。特别是上京郡内的原住民们,一直以来受盗匪妖人欺负惯了,这会儿冷不丁见住进来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心里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如何安抚好这些人,也是一件重要且紧急的事情。沈云飞没有回来之前,这些事情当然都由花映月一人说了算,段林跟吴管家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将花映月的命令执行下去就好了。但是现在沈云飞既然已经回来了小身为城主,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过问。 一个半天下来,快到半夜的时候,沈云飞才总算将一些暂时安置的事情处理妥当,士兵将领们也都各自下去歇息了。 沈云飞用力地揉了揉额头,心中感叹道:这城主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早知道。自己当初根本就不会接那道圣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腆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20幽静小院忆归家 当沈云飞看完最后一卷卷宗小从大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殿外已是一片清冷的夜色。 越过栏杆向外望去,隐约可以看到宫墙外面,街市上散出的点小点小微光。 更远处,是临时搭建的几座军营。此时,篝火照着来回巡视的卫兵的身影,与城墙上的暗哨相互呼应着。 夜色下的上京城,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之中,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也感觉不到远方,袅吴大军蠢蠢欲动所造成的威胁与紧张。 沈云飞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种安静与祥和,突然之间让他觉得,自己的辛苦也并不是白费力气。虽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要为他人付出的意识,但是当这一切在不知不觉之中已强加到了他的身上时。这种被人信任、可以保护他人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 实。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千方百计地想要获得权力。原来,当自己能为别人做更多事情的时候,感觉其实挺不错的。就好像”就好像当初,父亲靠着一人之力,支撑起整个家的感觉,沈云飞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从没有将自己那个老爹当作一回事,也不觉得他有多大本事。但是,当他自己独自在外,并且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他逐渐感觉到了父亲的伟大。 “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老头子该气疯了吧?”一想起父亲,沈云飞的思绪立亥回到了望龙镇的那座宅子之中,想起了时常出现在父亲手中的那根锦毛并扎的鸡毛掸子,想起了母亲望着自己时那种满怀关切与宠溺的眼神,想起了院中的竹马,想起了家里炒的那带有苦味,却令人回味无穷的蛇胆瓜子,, “咦?” 正想起那蛇胆瓜子,沈云飞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香气中带着些许辛辣,还伴着淡淡淡的药味。似乎跟在家中所炒的那种瓜子的味道一模一样。 “难道这里也有人会炒这种瓜子么?。沈云飞寻思着,沿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穿过曲折的长廊,绕过月门,眼前出现一片碧波荡漾的莲池。池中的莲花显然是刚刚种下不久,并没有开花,叶子稀稀落落的,却更显出那一池清水,道道涟漪,衬着星光月色,格外地清爽。 一座九曲小桥穿过莲池,连接着一座二层的小楼。小楼并不显得如何华丽,四周种满了柳树。小楼就隐没在那一片烟柳之中,只隐隐露出一个角。点点昏黄的灯光从纱窗中透出,带着丝丝暖意。那诱人的香味,似乎也就是从那小楼中传出来的。 刚跨入这座小院,沈云飞就是一愣。这里的一切明显不属于上京的建筑风格,到更有些姑苏一代的意味。最关键的是,这里的布局。竟然跟自己家中出奇地相似。 当初,就是因为娘亲喜欢苏洲的风景,老爷子特地在家里修了这么一座莲概沈云飞一生之中有大半的时间,也就是在那个院子里度过的。 此时看到如此熟悉的场景,沈云飞不禁猜想:难道是映月知道我想家了,所以特地将此处修成这副模样? 不对啊。就算映月知道我想家。也不可能布置得这么像。就连那门边的石顶兰、桥头浣靴台竟然都跟家中的位置一模一样,不是亲自去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连这种细节都留意到。 沈云飞越看越觉得惊讶,越想越觉得奇怪,也懒得再去绕那池塘上面的九曲矮桥。纵身一跃,便到了小楼跟前。 一到跟前,那蛇胆瓜子的香味儿就更浓了,屋内竟然还传出了瓜子在炒锅里翻滚的声响。有人似从锅里抓出了一把,放了一粒到嘴里。“瞌”地一声,瓜子被咬开,满嘴都是清香, 听到这些声音,沈云飞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进子爱吃焦一点的。” 一听这话。沈云飞是真的傻眼了,这分明是他们家老头子的声音啊。 还有那边炒瓜子的那人,透在窗上的身影,分明是他老娘没错! 这,,这怎么可能?! 沈云飞扭头看了看皿周,是在上京城没错啊。怎么感觉起来,就像是回到了望龙镇老家一样。竟然还有爹娘的声音。还有那香喷喷的蛇胆炒瓜子。 难道又是什么幻境?这也太真了吧! 就在片刻之前,沈云飞还在想念自己的老爹老妈,此时两人的声音冷不丁地 站在小楼门前,沈云飞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还在猜测着这会不会又是哪位跟他开玩笑,刻意满足一下他的思乡之情?又或是布下了什么陷阱,等着他一脚踏进去。 正在犹豫之间,突然听得房门一动,有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刚刚炒好的、热气腾腾的蛇胆瓜子。两只手翻来覆去的倒腾着免得被烫,一面还抽着空往嘴里送,眼睛却往门外边瞅着。 一见这身影,沈云飞再也无法动弹,张着嘴,半天不出声响。 而走出的那人,在看到沈云飞之后,也是吃了一惊,愣愣地瞧了半天。也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两人就这么泥人儿似地对望,就听屋里有人冉道:“你站那儿干嘛啊?不是说云飞一会儿就来吗?你也去看看,都这么晚了,孩子该睡下了吧?要是太累的话,就叫他明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都这么久没见了。也不急着这一晚上的功夫。孩子现在长大了,咱们不能成天把他看着、拴着。他现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说老爷,你还跟那儿站着干什么啊?” 听着这又像是唠叨,又像是抱怨,却偏带着浓浓的思念与关切的语气。沈云飞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他身子一矮,跪倒在地,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而他本人却是冲着屋外这人。恭恭敬敬地瞌了个头。 屋里传来一阵凌乱的声响,沈云飞他娘听到儿子的声音,丢下锅子锅铲、慌慌张张地奔出门外。就见屋外头。爷儿两个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半天都没要说话的意思。 沈云飞他娘大老远地从望龙镇一直跟到上京城,就是为了能够见上儿子一面。如今总算是见着了,话还没说,眼泪就先下来了。 “云飞,我可算是小 一声呼唤,老人家整个人已经软了下去。激动得连站都站不住了。 老爷子一见夫人软下去了,也顾不碍手里的瓜子了,赶紧伸手掺住。瓜子洒了一地。沈云飞也慌忙起身,扶着老娘的另一只胳膊心翼翼地往屋里掺。 老爷子这边扶着孩子他娘往屋里走,自己却已回过神来。一面推着门,一面骂道:“你咋。臭小子。啥都不说就往外跑!现在过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瞧把你娘给吓的。你这个不肖子,真是要把老子活活气死。才好省了你的心!” 沈云飞这回知道,真的是老爷子跟老娘过来了,心里激动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敢顶嘴。一路小碎步迈着。把他老娘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用魂识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他娘只是一时激动,气喘不均而已,没什么大碍。 他用魂力帮助他娘调匀了气息。看到她面色恢复了正常,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过身,退了两步。重新跪倒在双亲面前。 沈云飞清楚,他这次离家,着实是给家里惹了不少的麻烦。当初走的时候啥都没想,就这么跑了。后来听说温如霞还到他们家门口闹了一阵,也不知道当时两位老人到底是怎么挨过去的。 虽说现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但在两位老人面前,沈云飞是说什么都得认这个错。 老爷子原本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要骂,可现在见儿子跪在跟前。反而不知道该骂什么才好了。 老夫人虽说是好了,但看着长高了一头的儿子,愣是停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差一点又高兴得晕倒过去。 沈天一气呼呼地喘了几口。一脚踹到沈云飞的身上,怒声说道:“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摆出这副样子就了了。告诉你,今天你这顿打怎么也免不了,你娘拦着也没用!”说着,竟是转身绕到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竟拎着一根鸡毛掸子。 要换以前,沈云飞一见老爷子去找鸡毛掸子,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但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从自己长大成*人,这挨打的事儿,基本上就没有了。 想不到,事到如今,老牟子一路追到了上京城,居然还把这“传家宝。给带来了。看着那根绿油油的锦鸡毛掸子,沈云飞怕是不怕,反而陪感亲切。 他嘿嘿一笑,说道:“好些年没挨过这鸡毛掸子了,老爷子要出气。只管打就是。反正现在儿子不怕疼,只管用力打!”新书《越巅峰》已经十五万字,希望支持小隐的哥们继续顶起。收藏,砸票,需要大家的漏*点! 21首富之名岂有虚 二;子当然只是做做样子。沈云飞这顿打怎么也挨不着六 就算他现在心里还有着心思想要怀念一把童年的记忆,有他老娘坐在旁边,这鸡毛掸子也落不到他的身上。多少年都是这样过来了,老爷子的鸡毛掸子刚刚举起,云飞他娘就在一旁哭天抹泪儿的,真要打下去,还不把她急死不可? 果不其然,老爷子的鸡毛掸子刚刚举起,云飞他娘顿时就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腿脚软,伸手就要去夺。正好在这个时候,听到沈云飞说了那句“儿子现在不怕挨挥”老两口顿时一愣,彼此对视一眼,转头望向他们心肝宝贝一样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都这么大的人了,现在又是一城之主,还被你拿着鸡毛掸子撵得上窜下跳,这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沈夫人趁机抢下鸡毛撙子,往身后的花瓶里一插,一面数落着沈老爷子的不是。 “别说他现在还只是暂代太守,根本还不是城主呢。就算他真的当了城主,老子要揍他,别人还敢说什么?!”沈老爷子嘴里不服气地说着,但终于还是没再去拿那鸡毛掸子,转身坐回到椅子上,随手抓了把还热呼呼的蛇胆瓜子,像是要解气一般,一粒粒用力地瞌着,瓜子皮吐得满屋子乱飞。 闹了这存一出,沈云飞哪能还不知道两位老人的苦心。 又是端茶,又是锤腿,先把二个老人伺候得舞舒服服的,再要认起错来,那就容易多了。 这原本就是他打小用惯了的招数,再加上现在又有了魂力,一番气穴推拿按摩下去,沈老爷子舒服得就只剩下哼哼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脾气。 沈云飞一面给二老锤腿按摩,一面又说着自己这阵子经历的一些事情。当然,他是专挑着有趣的事情去说,直把自己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将对手一个个都描述成走路跌跤的大笨蛋,将沈夫人逗得是哈哈大芜 沈老爷子毕竟见过世面。知道儿子这是用了春再之笔,其中的凶险与危难,全都被他匆意跳过瞒着不说,或是故意淡化了。只是,当着沈夫人的面,他也不便说穿小免得孩子他娘听了又得心疼。 沈夫人当然也知道儿子讲的不全是实话,不过看着他眉飞色舞地又说又演,也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现在儿子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既长了本事,又有了身份,还懂得孝顺,没有因为地位生改变就看不起自己的父母。有了这些,当娘的就什么都知足了。 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沈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再加上今天得知儿子回来了,还没见着面,就忙着准备这准备那,一直等到大半夜,还忙着给沈云飞准备他爱吃的蛇胆瓜子,到了这个时候,她早已有些坚持不住了,但又舍不得去睡,撑着一对眼皮子上下打架,仍旧面带微笑地听着儿子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当笑话一样讲。沈云飞早就看出自己的娘亲精神有些不济了,但这时候要劝她去睡,恐怕她多半是不肯的。他只得一面做出兴奋连连的样子,一面以魂力安抚着沈夫人的识海,令其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他原想如法炮制,让老爷子也好好睡上一觉,可还没等他开始施法,便见沈老爷子站起身,看了沈夫人一眼,冲沈云飞招了招手,说道:“你娘睡了,你先把她扶到床上,然后到外面来,我有话要问你。” 沈云飞闻言,点了点头,将他娘抱进房中榻上,盖好了被子。又以魂力改变了周遭的温度,让沈夫人睡得更安稳一些,这才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外,关上房门,出到院中。 院内,就见沈老爷子站在池塘中的九曲矮桥上,背着双手,似望着池中的涟漪出神。听到身后门响,他转过身来,冲沈云飞招了招手,说道:“你应该是有办法让别人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吧?” 沈云飞微微一愣,点了点头,纵身跃至桥上,随手布下一道隐龙魂障,口中却道:“父亲,今天天日已晚,若是有什么话,不如等明天再说?。 “早说早了,干什么要等明天。”沈天一白了儿子一眼,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这隐龙魂障学的到是不错。” “父亲,您认识隐龙魂障?”沈云飞不禁吃了一惊。他虽知道父亲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对于武艺道术却是一窍不通。要说他认识什么法宝都不奇怪,但是像隐龙魂障这样的罕见道法,他居然能一眼就能认出,实在是有些古怪。 “你当你老子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沈天一哼了一声,说道:“隐圣无心珑泣点本事拿得出弄,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起我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当这个上京暂代太守,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沈云飞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沈天一背过身,缓缓说道:“当初,你天生体弱,又无半点定性,我原以为能让你读点书,识几个字,平平淡淡地终了此生也就罢了。反正有侠义门这桩亲事,你终其一生,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可是,你偏偏要离家出走,惹出这么多麻烦。现在,你屡遇奇缘,早已不是以前的普通人,更是受命于天,所走的路更与以往所不同,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想法?” 沈云飞愣了愣,总觉得今天老爷子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但却又不知道不对劲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想,摇头说道:“说实在的,我也没想过会有今天。原本,我以为只要能改善一下体质,不再继续当一个百无一用的废人,也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所有这些,其实远远出了我的预期。至于想法”我还真没什么想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一步算一步?!”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如果你真这么想,那这趟就算我白来。砸出去的钱,就当是做善事了。你把这里的事情交待好,就跟我回望龙镇去,从此不许再过问华夏之事,安安心心给我娶妻生子,当一个普通人去。” “为什么?”沈弃飞问道。他越来越觉得老爷子今天说话有点小怪。 “你说为什么?”沈天一冷冷地说道:“现在天下已乱,邪魔四起,华夏再无安稳之地。你如果没有与之行战、保卫华夏苍生的念头,那就最好跟我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辜负别人对你的期望。” “不是这样的!”沈云飞大声说道:“我不是不想为华夏苍生出力,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好行么。再说了,什么上京太守,什么九龙之主,哪一样是我想要的?你说我辜负别人的期望,我又何曾希望他们对我有什么期望来着?!我就这样被他们一步步推到现在这个位置,你现在问我有什么想法,这世上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去实现的?就算我真有什么想法,又有什么意义?” “就在刚才,我看到这阵子映月跟段管家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即使我再自命不凡,也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能处理得下来的。我也真想做些事情,但是,我能做些什么?不过就是坐在这里,带给别人希望而已。说到底,只不过是华夏需要一个九龙之主,而我恰好就是那个人罢了。” 说到这里,农云飞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沮丧。 他不禁在想,如果自己不是九龙之主。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遇到妙真,没有机缘巧合地获得了水神之力与黄泉之力,那自己现在算是什么?不过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现在,他拥有的东西太多,远远出他的预期,这种感觉让他感到非常地不真实。而这种不确定感,在父亲的逼问之下,无所遁形地现出了原貌,让他感觉到无所适从。 沈天一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你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你所期望的,也就是让别人不再如此看你而已。现在,世人对你的态度夫大改观,反而让你觉得难负重望。不过”儿子。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可能,你想不想要拥有与现在的名望相符合的能力?” “想!”沈云飞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想就行!”沈天一微微一笑:“也不枉我带来这么多东西,又是替你养人,又是替你修城。” “修城?”沈云飞一愣:“难道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金先生就是酬”“废话!”沈老爷子意气风地挺了挺胸:“这天底下,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钱来的,除了你老爹我,还能有谁。你还真以为当初咱们搬去望龙镇,存下的东西就全都没了啊?老实告诉你,别说修复一座上京城,你小子就是要招兵灵马,你老子我也帮你养得起!不过。你要没这心思,那这些钱,就留着给老子当棺材本儿吧。” 仙术和灵气的漏*点碰撞;奇水和异火的炫目多彩; 千奇百怪的炼器手法;各具风情的异域美女; 越一切,屹立巅峰! 《越巅峰》期待大家一起越! 22沈氏来历本不凡 沉云飞万万没有想到,段林所说的那位财大与粗的金祟劣,允然就是自己老爹假扮的。他也没有想到。他老爹千里迢迢,跑来帮他修建上京城,也绝不仅仅是因为想儿子了,随便找个借口过来看看。 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老爹居然拿出了一张上京城的布局图。这张图不是后来的人依照上京的城池绘制的。竟是在上京修建之前,便已画好的格局图纸。也就是说,这张图上的上京,不是后来人们所看到的那座,而是当初九城初建之时的模样。 而现在,上京完全是按照图纸上的规格重建,也就是说,它与最初的上京城一模一样。 最关键的是,在那张古图纸上。现在这座小院的个置,竟然也有着一座小院,只不过,图纸上的小院位置上,清清楚楚地标着一个“禁”字。 这里,曾经是上京城的禁地?不过,就算曾经是禁地,现在已经是拆后重建了,即使原来有什么东西。也早该没有了吧。 “想知道这里本来是什么地方么?”沈老爷子看着面露异色的沈云飞,一脸得意地说道:“这里。曾经是上京城的传承之地,也是存放神器的地方。” “神器?”沈云飞愣了愣:“你是说,共工水神戟?它已经断了啊。” “你说的是洪喜手里那把吧?”沈老爷子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洪喜那家伙,自以为得到了共工水神戟,就有资格登台祭天,妄图获得神力传承。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那把所谓的共工水神戟,根本就是一件仿制品。” “仿制的?!”沈云飞大吃一惊。 “当然是仿制的。”沈天一说道:“要真是神器,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就坏掉。其实,所谓神器!其实就是上古众神制作出来的兵器法宝。神格不陨,神器也不会损坏。虽说共工已被录夺了神格。被轩辕放逐,自那以后,世间便再无水神。但是这只意味着水神之位空着而已,并不是说,就连水神这个位置都不存在了。” “既然水神的位置还在,就有人有机会去获得这咋。资格,那水神的法器,当然也是不会消失的。自共工被放逐之后,共工水神戟,还有他的其他法器,就被存放在水神传承之地,由神魂看守,直到有人能取的水神的资格,它们才会重新出现。” “原来是这样。”沈云飞点了点头:“既然洪喜是共工以前的坐骑。那他应该是能分辨出神器真假的。又怎么可能拿着一把仿制的共工水神戟,就去登台祭天了呢?” “他认不出也不奇怜”沈老爷子说道:“因为仿制水神戟的,正是共工水神戟本身。” “水神戟本身?!”沈云飞问道:“你是说,共工水神戟,照着自己的模样做了一个仿制品出来?”“不错。”沈老爷子说道:“像共工水神戟这种上古神器,本身已经俱备神识。神位空缺之时,它们就会想办法寻找下一任的主人。只不过,神器与神力之间会有一个相互制约,只有同时获得神器与神力认可的人,才能真正继承神位。为了避免自身被人操纵,神器在外出寻主的时候,不会使用本体,而是制造出一个分身,利用分身去寻找神主。洪喜当时得到的,就是共工水神戟的一个分身而已。” “同样,水杵之力也会分出自身的一部份,外出寻找神主。你所传承的水神之力,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份而已。真正的水神之力,其实也还一直保存在这禁地之内。” “虽说你现在已经得到了水神之力的认可,但是水神神器却还没有承认你的地个。如此一来,你只是拥有了一部份的水神之力,却不是真正地成为了水神。如果你真的想继承神位,就必须进入到传承之地,同时接受水神之力与神器的考验口怎么样?你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沈云飞没有立匆回答老爷子的问话,反而沉思道:“这么说起来,洪喜因为没有通过考验,所以。水神之力绝不会承认他,因此才会选择了我。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总是有很多问题。”沈老爷子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不过就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嘛。” 沈云飞点了点头。 的确,就算沈天一当年游历天下,见多识广,能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但是,像神位传承这样的事情。原本就是十分隐秘的。各大主城,也只有神个的继承人可以知道。沈老爷子一个商人,怎 甚至,连洪喜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沈老爷子仰面望天,嘴角轻轻翘起,背着手说道:“当年,共工被放逐,而原本有资格继承神位的人。也都受到牵连,或是被收押,或是被放逐,还有的则被直接诛灭,导至水神之位无人能继,上京大乱。虽说后来也有几个人或是受到神力指引。或是接受了神器的认可,但最终都没能顺利地继承神个,而原本上京的各司职官员,也都四下分散,上京城就这么破败了下来。” “这些四散的司职官员,有的已失去了原本的能力,成为平民。有的却如洪喜他们一样,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还有少数,却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信仰,隐藏着自己,静静的等待着水神的出现。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有些人最终还是死去了,但总还是有人活了下来,而且将自己的遗志传承了下去。你带回来的那个部毅跟洪烈,其实就是当年共工的四大侍臣的后甭。” “而我们沈氏一族,早在那个年代。其实是专职贡奉神器的司器官。而我们这个家族的族长,便是负责举行神力传承仪式的水神祭祀。传到你老爹我这里,已经是第八十三代。而由于上一次袅吴作乱,整个家族只剩下了你老爹我一个,所以,司器官与祭祀,到了这一辈,就都轮到了我的头上。” “原本,我以为你那两个哥哥,一个继承祭祀,一个继承司器一职。总能将家族延续下去。但是天不如人愿,他们都还未成年便已天折。我不明天意,才去了蓬莱,寻找答案。才知道袅吴已寻得破天图。搅乱九城命脉,上京一脉也因此受到影响。如果我想要保住沈氏一脉,就必须远离上京。就连上京城的其他家族也是如此。” “只有下一任的水神,才有可能将这些人重新聚集到一起。从你的到水神之力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上京重现之日已经不远了。而身为上京司器官,我也必须回来。将水神之个的传承仪式进行下去 听到这些话,沈云飞这才明白。原来沈家还有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而自己的祖辈,其实是上京城的司器官,而自己的家族,自古以来,都会负责水神的神位传承。 “那你叫我来,是希望我去接受神器的考验吗?”沈云飞问道。 老爷子点了点头:“神位能有人继承,我当然高兴。因为这耸意味着上京城可以重获安定,而华夏也会因又多了一股力量而更加强大。但是,身为父亲,特别是了解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不一定愿意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我今晚叫你来,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自己做个选择。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真的?”沈云飞瞧了瞧焕然一新的上京城,老爷子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自己真的可以说不干就不干? 沈老爷子怎么说也养了儿子这么多年,瞧他眼光一转,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见他一拳砸上沈云飞的脑袋,口中骂道:“你当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就算赶鸭子上架小你还不是会自己给蹦下来。你真要那么听话,也不会闹出逃婚那么大的阵仗了!” 以沈云?现在的眼力,早在老爷子举起手那会儿,就已知道要挨打了。而他想要躲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乖乖站在原地。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么一下,然后摸着头,吐了吐舌头。 “放心,这次不会了沈云飞笑着说道。 沈天一瞧着已经长大的儿子,眼中透出一丝欣慰。 “既然你已决定,那就这么着吧。神器考验的机会难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开启的。既然有这个机会,你可以带着部毅跟洪烈一起进去。做为水神侍臣,他们同样也要接受相应的考验。” “还有聂海呢沈云飞说道:“他也从洪烈那里得到了传承,应该可以接受考验吧?” “他嘛”沈老爷子摸了摸下巴:“说到底,他并不是上京血脉,能不能接受传承,不是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说了就算的。不过,可以让他去试一试。如果有缘的话,他也可以成为正式的水神侍臣也说不定。” 新书《越簸峰》需要广大兄弟姐妹的支持,需要副版主一名,希望喜欢的哥们加入新书群! 23净世莲台水中影 就在法云飞回到上京的第二天便失踪?,与他起失踪标,有部毅、聂海、洪烈,以及那位“金先生” 当段林捧着一大堆卷宗跑到花映月跟前的时候,却是得到一个城已经将闭关的消息。 网一回来就开始闭关,这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修炼这种事情,原本就是机会稍纵即逝,只要感觉到了契机,随时闭关也是常有的事。至于部毅他们三个的消失。自然解释成了要去替沈云飞护法。也算说得通。只是众人不明白,那位“金先生”为什么也会一起失踪。 不过,除了出钱之外,那位“金先生”原本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如今上京城的修建虽未完工,但材料却是早已齐备,剩下的也就只是耗费人工而已。“金先生”在与不在。其实也无足轻重。有可能是在城里闲不住,四处游山玩水看风景去了也未可知。反正那个“金先生”的性情原本就有些古怪,正常人小谁会没事捧着一大堆钱往别人的城里砸呢? 虽是有人感觉事情有些蹊跷。但是花映月那里一口咬定沈云飞是在闭关,至于“金先生”去了哪里不知道。别人就算想问也问不出别的什么来。连封伯熙跟太子来问,也都是同样的答案。 不将这个蒋息透露出去,是沈老爷子的意思。因为关系到神力传承的问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信不过,而是这原本就是上京最高机密,就连轩辕皇帝亲自来了,也无权干预过问。 之所以告诉花映月,是因为有着魂魄相依的关系,就算是想瞒也瞒不过。即使她无法知道沈云飞的具体位置,但若是有参与战斗,她就一定能感觉得到。更何况,城主消失,总要有人向外解释一番,花映月自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在沈老爷子的带领下,沈云飞与部毅等人,已潜入莲池下的暗道。传送到了上京水神禁地。 直到这个时候沈云飞才知道,水神禁地,其实一直都在上京城内。只不过,从外人的眼光来看。这里怎么都只是一座普通的院落,与禁地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就是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水池,竟然连接着一条暗道。而这条暗道。只有专职的水神司器官才能开启。 当初,洪喜之所以没有开启水神禁地,而是直接跑去登台祭天,一来是他根本不知道禁地所在,二来,是他即使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没有办法打开。 得知沈老爷子的真实身份,洪烈他们三人吃惊不在进入禁地之后,更是惊讶万分。 特别是洪烈跟部毅二人,他二人也是自老一辈传下的信念,耍抚佐未来的水神。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早已断绝的司器神官,竟然也传承了下来,而且更是下一代水神的亲生父亲。更想不到的是。水神禁地竟被保存得如此完好。即使岁月的变迁,整座上京城都已面目全非,更被移为平地后又重建,这水神禁地依旧还可以挥作用。 四周流动的那些古老的能量,饱满醇厚得犹如陈年老酒,就连空气之中都透着一种古朴庄严的神圣气息。 这让他们知道,这并不是重新修建的禁地,而是数千年前,自上京城修建之始,便已存在的神圣殿堂。 经过一条菌道,此时,呈现在沈云飞四人面前的,是一片水的殿堂。他们仿佛就置身于湖底,天是水,地是水,放眼望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水的世界。 在这里,他们可尽情地欣赏着各种姿态的水,宁静的、微醺的、动荡的、冰冷的、火热的小爆躁的”一圈圈的涟漪、一层层的波浪,冷与热、静与动的交替,在这里完完全全地呈现出来。 偶尔,有一股清流缓缓地从身边拂过。犹如春风一般让人感觉到清爽。他们是在水中,但却又像是脱于水之外。不用使用任何的道法。他们在这里依旧可以自由地呼吸。 沈老爷子告诉他们四介”这是因为沈云飞已拥有了一定的水神之力的原故,因此这里的能量对他们有着一定的亲和力。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得先想好办法,能在水里活下去再说。这里的水,可不都是那么和蔼可亲的。 一片犹如平镜的水面上,正盛开着一株水莲。 那不是寻常所看到的那种盛开在池据或是缸内的莲花,而是由水凝结而成,每一片花瓣与叶子,都是完全透明的、水做的莲花。 水莲之下,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如同镜子。倒映出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卜仇凶影子,圈奇异的纹露紧紧地依偎在差花!下。仿佛牡苫小晶的圣台,将那莲花托起,让它可以飘浮在水面上。 透过望龙真眼,沈云飞可以隐约地看到,那水莲的倒影之中,仿佛还端坐着一人。双目微闭,姿态优雅,神情也若水一般地淡然。飘逸的长散落于四周,如同水中的海藻一般起伏飘荡,而它们的颜色却与水融合着,越往远处,就越是难以分辨。 来到这里,部毅等三人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异样的气息,仿佛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在不知不觉中朝着他们逼近。这感觉不知来自哪里,却犹如从四面八方而来,无所不在。沈云飞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正是来自于水莲之下的那道身影。而在感觉到压力的同时,他还隐隐地感受到了一丝亲切与探询。 沈天一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冲着那片平静无波的水域深深地鞠了个躬,随后便闭上眼,口中无声地说着什么。 只见包裹在他四周的水突然迅地流动起来,接着,一股细细的水流从他所在的方向,朝着那朵水莲延伸了过去,投入到了下方那片奇异的光环之中。 不一会儿,那朵莲花仿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紧接着,沈云飞看到水面之下掀起一股暗流,隐藏在水莲之下的那人睁开了眼睛,缓缓地浮出水面。 就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这片水的世界突然之间犹如崩塌一般,所有的力妾都朝着这边疯狂地涌来。 沈云飞等人只觉得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如同被无数股力量疯狂地撕扯着,犹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汪洋大海,让人无所适从。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让人感觉到如此地畏惧。在那一瞬间。沈云飞仿佛是再一次面对着罗喉。面对着那种让人难以抗衡的庞大力量。 不,这股力量与罗口落的并不相同。它并不像毁灭魔神那般暴烈也不若黄泉之力那般阴沉。在这狂乱的流动之中,却还隐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感觉。仿佛,这一复。它可以带给你生的希望,但是下一刻,也可以让你粉身碎骨。 沈云飞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水可以如此多变,如此地让人捉摸不定。 由于沈老爷子事先就已经有过吩咐,所以沈云飞四人不敢以任何的形式进行抵抗,只能任由那狂风骤雨般的水铺天盖地地袭来,将他们高高地抛起,或是深深地埋藏。 良久,那狂躁的力量终于沉寂了下去,而四人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做梦一般。 不远处,那片水域依旧平静无波,而那莲台下的人影却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沈老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对沈云飞说道:“好了,水魂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来意。不过,在正式接受考验之前,他还要看看你们对水的领悟,与水有没有缘份。现在。你们只要能穿过这片水域,去到那净水莲台之上,就有资格接受水魂的考验。” 话音网落,就见一片纯静的蓝光升起,那莲台徒然间升到了半空。莲瓣之上,一滴滴晶莹的露水滴落而下,而水滴落处,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形成了一座圆形的平台。 “这么走过去就行了吗?”沈云飞转头问道。 那片水域,也不过十余丈的范围。而从他们站立之处,再往那净水莲台,也不过只有六七丈。这么短的距离,以四人的功力,只需要一两个纵身便可抵达,如果说这就是考验的话,未免也太简单了点。 “只要能过去就行。”沈老爷子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别以为这很容易。能不能获得考验的资格。就看这一步了。若是失败,那你之前获得的水神之力也会被收回。” 沈云飞点了点头,望着那片平静的水域,已有了跃跃欲试的念头。而就在这个时候,洪烈却站了出来,拦在沈云飞的跟前。 “我先去试试。”洪烈说道。 既然看不出这片水域到底有什么古怪,那么第一个尝试的人肯定会吃点亏。洪烈想的当然是先替沌云飞打个头阵,这是身为冉臣所必须要做的。 “没有用的沉老爷子说道:“即使是你们同时进入,遇到的情形也会不尽相同。 所以你们也用不着排什么顺序。一个个走过去就行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洪烈依旧坚持自己去打头阵。沈云飞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 24破镜碎影映骄阳 卡毅三人之中,以洪烈的性格最为沉稳。行动最为度知知文指力,也比另外两人稍强,除去沈云飞之外,他的确是先尝试的不二人选。 更何况,若是由他先行尝试,沈云飞可以在身后凭借望龙真眼进行观察与提醒。而若是沈云飞先去,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洪烈站在那片水域之前。闭上眼,缓缓地调整着呼吸。耳畔,似响起了一起一伏的潮声。 刷一刷 前方的水域,仿佛应和着洪烈的呼吸,一起一伏,如同摇晃中的大海。丝绸一般光滑的水面,荡出浩荡的波纹,连绵不绝,整个世界仿佛也跟着晃动起来。 一团白光,犹如海面升起的明月,自洪烈的眉心绽放。他从肩上摘下长弓,用左手握住,稳稳地向前伸直;而右手指尖划过眉心那片月色。一枝如月光般的银色羽箭已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箭搭在弦,洪烈在刹时间睁开了双眼。也就在他睁眼的同时,弦上的银色羽箭如流星闪电一般向前射了出去。 他这是要做什么?攻击吗? 不! 就在羽箭离弦的那一刻,洪烈已纵身跃起,度竟比射出的箭更快。只在转眼之间,他已追上了羽箭。脚尖轻踏于箭身之上,竟就这么一路飞地朝着那净水莲台射去。 “好!”沈天一不禁赞叹了一声。 既然不知道这片水域之中有何隐藏的凶险,那就用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快! 总共不到十丈的距离,以离弦利箭的度,瞬息便可抵达。 眼看洪烈就要跨上那水中的平台。陡然间,他面前的波浪猛地升起个犹如一道墙壁,阻挡住去路。就听的一阵轰然巨响,巨大的浪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猛然间朝着洪烈砸倒下来。 庞大的冲击力,使得洪烈脚下的羽箭无法继续前进,势头一窒,便要朝着水中坠落。 洪烈见硬冲是冲不过去了,顿时脚尖用力,纵身跃起,与此同时,第二枝箭已从弦上射出,而他整个人也立刻调整好方向,跃至第二个踏。 浪头砸下,已失去势头的那枝箭瞬间便被淹没,一片水花溅起,那落入水中的箭竟然顿时四分五裂,化为一堆泡影。 聂海与部毅同时心头一紧,忍不住抢上前去,却被沈云飞一把拉了回来。 现在上前,对洪烈完全没有帮助,到而可能坏事。 “相信他,可以的。”沈云飞说道。 果然,一时的冲击并没有将洪烈击倒。片刻过后,他已重新调整好姿势,手中箭羽不断,每一箭,都成为他新的立足点,一步步朝着净水莲台的方向逼近。 羽箭的度虽快,但是份量却太轻了。特别是洪烈站在上面,一咋,浪头打过来,便很难立足。但是,连续的射击,为洪烈提供了无数个踏足之地,他随时都可以改变位置,用以躲避那迎面扑来的巨浪。 仅管向前的度慢了下来,但是,洪烈的确是在不断地前进着。每一次的移动,都必将距离净水莲台更近一些。水域这边,所有人都屁住了呼吸。洪烈距离净水莲台只有一步之遥了。只需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可以抵达目的地。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巨浪掀起,比前面几次的更为凶猛,竟将洪烈前方所有的去路全部都封死了。如果不想被浪头打落,洪烈只有选择后退。 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后退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又都白废了。难道又要重头开始,一步一步重新靠近? 面对来势汹汹的惊涛骇浪,洪烈只做了一个动作。右手抹过眉头。指尖上竟同时聚集了六枝羽箭。 “破镜!碎影!” 六枝羽箭同时射出,彼此之间竟形成了一道相连的光环。在那迎面扑来的水墙之上,竟到映出一轮明月的影子。 射月弓,碎影箭。 箭光落入,镜碎影残。 伴随着那四溅飞散的月光,犹如墙壁一般的巨浪也顿时化为一片浪花,轰然砸下。而洪烈的身影。却犹如空中那真实的明月,并没有随着鼻子的碎裂而消散,反而一举冲破碎浪。 风平,浪静。 洪烈的身影,已出现在净水莲台之上。除了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之外,看上去,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消耗。很显然,他成功了。 沈天一流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洪烈的箭,绝不仅仅是快而已。能够击碎水域中的巨浪,除了需要度。还要有足够的力量。 “接下来,换我去吧。”部毅拨出长剑,站了出来。 看着洪烈顺利通过考验,他心里早就越 沈云飞点了点头,让开一步,让部毅站到了前面。 与洪烈的轻盈灵动相比,部毅的魂力却显得霸道许多。只见他长剑一挥,一片霞光便已铺满整个水面,而他整个人也随之跃起,踏于霞光之上,犹如踏足平地,竟是直接冲向净水莲台。 “真是蛮干啊。”沈云飞摇头笑道。 部毅的确是在蛮干,他的残阳心法也注定了他的胸中有着烧不尽的热情。面对难题,他学不会绕着弯子寻找捷径,只会硬拼石硬撞,但这却是残阳心法所必须要有的,那种一往无前、在落日之前将自己全部力量暴出来的炽烈。 霞光之下,那片水域中的能量仿佛也被压制住了。但是,水面却并不平静,反而激烈得有些吓人。 与洪烈经过时的那种大风大浪有所不同,就在那赤红色的残阳之下。水纹飞快地涌动着,如同细碎的金鳞,形成一片光华。 炫目。 而那炫烂夺目的粼光之下,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是震怒之下,将动未动之时,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是的,就是那种震怒的颤抖。而这被压制在水面之下的愤怒,在部毅即将踏上净水莲台的那一刻。终于暴了。 “砰!” 一道水柱从水面下直冲而起。竟冲出水面高达数丈。正拨腿狂奔的部毅直接就被这水柱击中,整个人被冲飞出去。 整个水面沸腾了,一道道的蒸气从水底喷涌而起,仿佛那下面正有无数座的火山喷了。翻滚的浪花之中,透着一抹耀眼的红。 部毅的残阳剑决再也无法保持,而他整个人也从半宴之中一头栽倒下来。尚未接触到水面。便见一道巨大的浪头打过来,转眼之间便将他淹没了。 “部毅!”聂海望着那沸腾的水面,失声惊呼道。而沈云飞却是抢先一步将他拉住,同时冲着已至对面的洪烈喊道:“都不要动!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也是他自己的命。你们帮不了他,就算帮了,也只会害他失去这次机会。” 那边,聂海已经拉开了长弓。准备出手了。听到沈云飞这么一喊。他也只得后退一步,两眼却是紧紧地盯着水面,牙齿忍不住咯咯作响。 渐渐地,翻滚的浪花慢慢地平静了下去,那炫目的金鳞与耀眼的残阳也逐渐消失,四周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失败了吗?。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他原本挺看好部毅这小伙子的,可谁知道。 沈云飞抿着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上,却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突然间,沈云飞的眼睛一亮。嘴角上竟浮现出一丝笑容。 看到这一抹微笑,沈天一与聂海不禁都是一愣。邹毅都失败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说”, “看。”沈云飞抬手一指,众人顿时望向水面。 只见,那一片幽蓝的水域深处。竟是透出了一点红光,仿佛正从深处飞快地向上浮出。 那红光越来越大,度也越来越快。水中,一道清晰可见的热流正飞快地向上冲起,刚刚沉寂下去的水面再一次沸腾了。 “轰” 一片爆破声中,部毅的身影犹如跳出海面的骄阳,一飞冲天。 耀眼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小所有逼近的水花完全被那光芒所散出的热浪给蒸了。 半空之上,只见一团烈日冉冉升起。顷刻之间,部毅便已到了对面的净水莲台,与洪烈站到了一起。 “好!” 沈云飞不禁拍手笑道。都说嘛,这小子虽是一味蛮干,但他的确是有蛮干的本钱。 “聂海,你上吧沈云飞转过身,对早已自瞪口呆的聂海说道。 聂海定了定神,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步步朝着那片水域走去。 沈老爷子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聂海原本并不是侍臣之后,也没有上京血脉。四人之中,最有耳能过不去的,其实就是他。 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渡过这片水域,如果用法不当的话,水魂对他可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聂海静静地站在水边,双手合于胸前。手指轻点,结出几个手势,一片红光渐渐自他的身上涌起,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面幡旗的模样。 “泣血幡,这小子学得不错啊……沈天一点头说道。 那边,洪烈也密切地关注着聂海的一举一动。他是最了解聂海现今修为的,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顺利地通过, 25以身化血登彼岸 沂渐地,血幡卜升起的红将聂海团团包围。幡影鸣懵刚重叠到一起,形成一片耀眼的光球。而那光球缓缓地朝着水面移动,一息之间,便已到了水面上。 不同于洪烈与部毅的遭遇,水面之上陡然形成了一道漩涡,飘浮在水面的光球,也被漩涡中心形成的拉力给吸住,渐渐地向下沉去。 “这样不行啊。”洪烈皱着眉头说道。聂海修炼泣血幡的时间太短了,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控制住血幡,使其做到浮波不沉的地步。看来,他想利用泣血幡飞过那片水域,显然是行不通的。 光球越飘越矮,已无比地接近水面。若不是漩涡的中心位置稍比水面低一些,那现在聂海的身体,应该已经有一半是浸到水中了。 强大的拉扯力之下,那光球似乎也无法再保持原形,顶端依旧饱满。但是靠近下方的位置,已被拖的变形,就像被扯长了一样。 “不好!快退!”洪烈高声喊道。 可惜他提醒得太晚了,水面的漩涡徒然间变得湍急起来,所产生的吸力也瞬间变大,悬浮在空中的红光一下子便被扯了进去。 聂海的身影不见了,水面上,只见不住有血花翻起,片刻之间,眼前的水域已被鲜血染红。 “难道”聂海他”部毅全身颤抖着,他的心中已经浮现出一种可能,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地将这种猜测说出来。那实在太可怕了。谁也不会想到。仅仅是一次考验,竟然会变得如此严酷。 不过,想要获得神力的认可,严酷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早该知道,一但失败,所要付出的。将是生命的代价。 洪烈沉默着,脸色显然有些苍拜、 和部毅所想的一样,他也不愿意承认聂海已经失败,而且丧身在这片看似平静、却暗藏凶险的水域之中。但是,那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以及那触目惊心的血水。仿佛正无情地宣判着这一结局,不管他们是否能够接受。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在这一刻,没有人想说话。无声的寂静,正像是对死去的人最后的哀掉。 不对! 现在哀悼,似乎太早了! 就在沈老爷子准备提醒沈云飞。一会儿要当心一点的时候,突然觉沈云飞的眼睛冒起一丝光彩。 难道又有奇迹出现? 难道说,聂海也能像部毅一样。摆脱水面下隐藏的暗涌,如骄阳一般突破水面,抵达胜利的彼岸? 沈天一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可眼前所见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水面依旧平静,水底也没有任何可见的波动出现。只有那一片被染红了的血水,正静静地、静静地飘荡着,一起一伏,一浪接着一浪,渐渐地向外扩散开去。 那一片血红已逐渐淡去,范围也越来越大,就连净水莲台那边的水域。也都被这鲜血也沾染得带上了一层淡安的红。 仿佛,这鲜血中还带着聂海那未曾完成的心愿,带着浓浓的伤痛。试图踏上彼岸那一方净世莲台。 “别再看了。”沈老爷子叹了口气:“虽然是有点可惜,但这里就是这样。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净世莲台那边,传来了部毅与聂海的欢呼。 难道… 老爷子猛地抬起头,望向净世莲台的那一端。 只见,水面上突然汇聚起一层红蕴,渐渐地,那飘浮在水中的鲜血。竟然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净世莲台的方向聚拢。 那水中的血红,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浓郁。就好像它最初扩散的过程完全到流了一般,又重新凝聚成了光球,又重新浮出了水面,聂海的身影与那泣血幡,也逐渐分开,最终停留在净世莲台之上。 “这”这是”沈老爷子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难道是,泣血心法之中的”以身化血?!” 以身化血,便是以凡人之躯炼化,其全身的筋脉、骨骼、肌肉,完全融于魂力之中,融化为鲜血。 一但使用以身化血,整个人便会完全变成血液,再也没有实体。既然没有实体,所有针对于实体的攻击对他们就不会有效。因此,以身化血,原本是泣血心法中用于防御的一种特殊手段。 与此同时,以身化血也可以用于藏匿、偷袭,可以说是四大侍臣功法之中,最为诡异多变的一门法术。可是,想要修炼以身化血,所需要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仅仅是要将自己的身体全部融化。这种痛苦就基本 然尔眼下,聂海所用的,分明就是泣血心法中的以身化血。 “他竟然练成了?!”洪烈喃喃地说道,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震撼。 功法是他交给聂海的,他当然清楚里面都有些什么内容。只是,他绝没有想到,聂海竟然会选择了里面最难修炼,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招来进行修炼。而且,他还炼成了! 没有人能够想像聂海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看着聂海一脸轻松地站在净世莲台之上,沈云飞仿佛能够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了。 聂海之所以选择了以身化血这一门会将自己的躯体完全摧毁的招示。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对自己的痛恨。 是的,痛恨。 在他这副躯壳里,流淌着的,是他亲人的血液。他的生命,是以自己的至亲、甚至是同胞兄弟的性命与魂魄换来的。 如果可以,他早就将这副染满了血腥的躯壳丢到十八层地狱,让那净世的烈焰将其烧成灰烬。而现在。他选择了另外的一条道路,那就是将它炼化。他要用一次又一次的炼化,度亲人们的亡魂。 不管他最初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修炼的以身化血**,但是现在,他的确是成功! 原以为聂海将会是最有可能失败的人,可现在看来,他却可能是过的最轻松的一个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对至亲寄托的浓浓哀思,让水魂也有所感悟。也有可能,这种淡淡的哀伤。使得血与水之间,进行了一次交融。 血浓于水,而血却融于水。在血与水交融的那一刻,聂海通过了水魂的考验,达到了净世莲台的另一端。 “终于到我了。”沉云飞伸了伸懒腰,迈步走向那片水域。 原本已被弄得心情有些不定的沈老爷子。这会儿更是紧张起来。 仅管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云飞已经得到了水神之力的认可,再过这一关,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但是,之前的惊心动魄,还是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即使身为司器神官,即使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完全不能带有一丝私情,但是。事关儿子的性命,沈天一还是逃脱不了亲情的束缚。 沈云飞没有复意安慰自己的老爹一下。他只是微微地笑着,就那样漫不经心地、好似散步一般地走向了那片仿佛会噬人的水域,甚至,连体内的魂力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一步,, 他竟就那么走上去了! 沈云飞的双脚踏在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一圈圈的涟漪在他的脚下扩散开来。水面微微有些下沉,但是他的脚底却是连鞋子都没有沾湿一点。 又一乒,, 两片谜漪交叠到了一起,水面上仿佛飘起了一片雾,使得沈云飞的身影看上去更加地飘逸。 一步,又一步。 沈云飞就是那么走着,两脚踏在水面之上,缓缓地向前移动着。而四周的水流,也在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着,如同追随在他的身后,带着审视的目光,似要将他看个通透。越来越近了!沈云飞与净水莲台之间的距离正变得越来越短,而众人的心跳,也被提高到了一个非常的频率。 到了现在,谁都已经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越是靠近净水莲台,那片水域就会变得越凶险。谁也不知道这片诡异多端的水域,会在什么时候动攻击,又或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动攻击。 沈云飞可以安然地踏过去吗? 或许,因为他体内的水神之力。他真的可以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走过去?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场考验就不是那么必要了。 就在沈云飞走到一半的时候。水面上突然暴起一片波浪,比起将部毅冲飞的水柱还要高的巨浪冲天而起,而且不止一道,而是数十道。 数十道的水柱带着巨大的轰鸣之声冲出水面,犹如巨龙一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正信步走来的沈云飞。狰狞的面孔在空中翻滚变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将沈云飞砸个粉碎。 沈云飞只是抬起头,望向那些水柱。就像正注视着它们的灵魂。 一瞬间,水柱凝丹了,仿佛带着一丝犹豫,好像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真的要砸下去。 “既然你不拦我,那我就过去了”小沈云飞微微一笑,好似浑不在意那水柱的威胁,继续朝并迈去, 26生死莲台命悠关 几所有人看来。键云飞就是那么好像散步样地专了匠下,江事实上,只有沈云飞自己才知道,刚才的那一幕有多惊险。 就在那些水柱升起的时候,不知怎地,压制在他体内的黄泉之力,竟然与四周的水柱产生了共鸣,竟形成了一道暗涌。同样的情形,在沈云飞的识海之中也在上演着。 识海之内,沈云飞可不像外在本体那边轻松了。 黄泉之力形成的水柱,疯狂地席卷着整个识海,仿佛想要占据这片领地。而妙真的阴阳龙魂,在这个时候竟然完全无法挥作用。 眼看着黄泉之力马上就要不受控制,沈云飞不得不以血为引,动起自身全部的魂力,使九眼龙泉的威力挥到最大,总算才将暴躁的黄泉之力压制了下去。 说起来虽然简单,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是凶险无比。 一但沈云飞压制不住黄泉之力,让其占据了识海,那么,自此以后,沈云飞就会受到黄泉之力的控制,而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将成为袅吴的囊中之物。 好不容易,总算是将黄泉之力压了下去,沈云飞体内的魂力却是所剩无几。若是他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敢保证黄集之力会不会现度反扑。 不敢动用魂力,如何应对眼前的难关?即使是沈云飞,在那一刻也有些没了主意。心中暗想:“也罢,实在不行,就放弃考验吧。若是因此而被袅吴控制,那可是大大地不妙 可谁知道,当他的意识返回到水域之中,尧觉那四周竖立的水柱竟然没有砸落下来。好像,它们也看到了沈云飞刚才所经历的那一幕,而知道事情凶险的它们,不愿趁人之危,才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见水柱没有攻击。已使不出一丝力气的沈云飞只能抱着估且一试的心理,随便说了一句“我过去了”然后就继续往前走。没想到,那些水柱竟然就这么直接放他过去了。 聂海等人不知道沈云飞在识海之中已经历了一场大战,还以为他真就是这么散步一样走过来的。心中的惊讶自是不用说明,但更多的,是在替沈云飞感到高兴。 水魂没有为难沈云飞,岂不是意味着其实他已经认可了沈云飞的身份? 聂海三人虽是这么想,但深知规矩的沈天一却是蒋楚,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水魂绝不可能无原无故就放人过去,哪怕这个人是神器与神力同时认可的都不行。这是规矩,绝不存在做样子走过场的可能。 但是现在,沈云飞的确就是这么过去了,他也没办法向水魂问。 即使是问了,水魂也是不会解释的。 虽说不明白沈云飞到底是如何通过考验的,但是,当他的双脚踏上净水莲台的那一刻,就说明他已经取得了接受下一步考验的资格,这一点,却是勿庸置疑的。 身为司器神官,沈天一自然不必接受那度过水域的考验。一片莲叶轻轻飞到他的脚下,将他托到了净水莲台之上。 “好了。”沈老爷子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踏上了莲台,就说明你们已经获得了接受考验的资格。你们依次上前来,水魂会告诉你们考验的内容是什么。” 洪烈是第一个踏上净水莲台的,此时自然也第一个走了上去。 在沈天一的示意之下,他抬起手,掌心向上,个置网好能接到自水莲上滴落的露珠。 一滴露珠滴落而下,水莲上顿时绽放出一片浅蓝色的光华。而那飘浮于半空的莲花,也在旋转之中缓缓落下,一片水色光芒散落到了洪烈的手上,倾刻间便朝着他的全身蔓延开去。 水魂就站在莲花的背后,闭着眼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很快,笼罩在洪烈身上的水光在颜色上生了变化,渐渐地,蓝色越来越淡,却越来越亮。而洪烈的眉心之中,隐隐映出一朵莲花的形状。 那莲花微微颤动,花辨逐一绽放,一直开到第六片花瓣完全绽放开来,才终于停止。而那莲花的形状,也瞬间隐没,消失在洪烈的额头上,笼罩在他身上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了。 洪烈并没有立刻睁开眼睛,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正细细地思索着。片刻过后,他转身坐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好似老僧入定一般。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的考验是什么,而这个考验对他来讲,似乎有些困难,或者说,还有什么问题没想明白? “这就行了?”沈云飞问道,扭头要向老爷子,却觉沈老爷子的脸色似乎显得有些苍白。 “爹,怎么了?”三少问道。 沈天一摇了绷飞。叹口与说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圣莲六品。竟然是一卫,小品 “老爷子,六品怎么了?”部毅也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因为下一个将要接受考验的人就是他,提前知道一些东西,也好有所准备。 沈老爷子喃喃自语了一阵,才终于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在洪烈的额头上盛开了一朵莲花。这朵莲花一共有九片花瓣,每开一瓣,即为一品,代表着一级莲台;而每一级莲台,就意味着一项考验。现在,洪烈额头上的莲花开了六瓣,也就是说,他一共得登上六级莲台,经过整整六次考验,才能获得水魂的认可 “六级,很难么?”部毅问道。 瞧老爷子的脸色,那应该是很难了,不然他也不会连声叹息。但是,就究难到什么程度,众人却是想像不出。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具体难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据我所知,历代水神侍臣继位,最多也就是莲开四品而已。即使是这样,能够顺利通过的人也是聊聊无几。能够通过五品,登上五级莲台的,细数上京历史,总共不过七位。其中,就有被云飞杀死的洪喜。 至于六级以上,从古至今,就异有一个人上去过。” “什么人?”部毅冉道。 “共工沈天一说道。 “吓?!”部毅顿时呆住了。要说洪喜,他们就算没有亲眼见过,至少也听别人说了。如果不是沈云飞机缘巧合得到了水神之力,恐怕当时整个上京城就全都给灭了。就连轩辕太子姬晓白,连同一干高手都对付不了洪喜,可见他的实力之强、修为之高了。 可就是这样,洪喜也只不过能登上五级莲台而已,那六级的难知, 天啊!让人去跟上古水神共工相比吗?那可是能把天柱都给撞塌了的主!谁敢跟他比啊? 要不是当年共工本事太大,不把诸神放在眼中,硬顶着撞塌了天柱,至于最后被驳去神位吗?若是历代只有他一人能够登上六级莲台,那后面的,部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要是放弃,或者失败,会怎备样?。部毅问道。 “不能放弃沈天一说道:“一但接受了水魂的考验,那在没有完成之前,是无法离开水神禁地的。只有完成了考验之后,才能顺利离开。” “那失败呢?”沈云飞也问道。 “失败”。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早知道这次的考验会这么难,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现在进来,现在,”来不及了。如果失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永远地被留在水牢之中,成为水之亡魂。一种,便是全身修为尽废。” “这么说,真是没得选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啊。”沈云飞摇头叹道。 “或许”沈老爷子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或许,我可以关闭禁地。如果我现在,” “先别说那个。”沈云飞抬断老爷子的话,他已看出父亲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 “你只说,如果关闭禁地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爷子愣了愣,说道:“如果中断的话,恐怕会破坏掉上京水脉,可能,,以后这禁地就再也没办法开启了。”“只是这样吗?”沈云飞问道。很明显,沈老爷子的话没有说中重点,但沈云飞凭借自己的观察推断出了一种可能:“身为司器神官,同时又是传承祭祀,若然私自中断考验,这么做,岂不等同逆天?” 沈天一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却差不多是默认了。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即使想瞒也不可能瞒不过去。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若是不想四人送命,中断传承考验是最明智的选择。 毕竟,他也活了大半辈子了,用他一条命换自己儿子一命,怎么都是划算的。 沈云飞抿了抿嘴,没有再去看老爷子的脸色,反而是转过头,对部毅与聂海说道:“这一次,或许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们也跟着我身陷险境了。不过,我现在没得选择,即使明知必死,也必须得走下去。你们,” “东家,你不用说了。”聂海说道:“如果没有东家,我现在恐怕,就已经死在血海炎城了。我这条命是东家给的,而我也誓要成为侍臣。这次的考验,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的。” “我也一样!”不等沈云飞话,部毅也抢着说道。 两人的决心,并不比沈云飞少。 27千里冰原寻生路 品三飞的决心显然不会动摇“不等老爷午有所反应。部数“斗井击向那透明的水莲,伸出手,接受命运的考验。 “莲开五品。”部毅抚摸着额上莲花印记消失的位置,扭头看了看一旁的洪烈。 比起洪烈,他需要接受的考验难度似乎低一些。难道说,是因为他的实力本身就比洪烈弱? 轮到妾海了,同洪烈一样,他额前的莲花印记也是盛开到了第六瓣,也就是说,他也要迎接六轮的考验,才能获得水神侍臣的资格。 “怎么会这样。”沈老爷子有些回不过神来,难道他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六品莲台的考验,而且还同时出现了两个,这在上京建城之后似乎从来就没有生过。而现在,, 沈天一已经顾不上去考虑这些了,因为沈云飞已走到了莲花之下,伸出手,去迎接那下落的露珠。 透明的水珠,在空中不停地翻转,变幻着形状。水珠中,透出晶莹的光泽,在沈云飞的掌心中落下一点亮亮的光斑。 “叭!” 水珠溅落,清清凉凉的触感四溅开来,一袭幽蓝色的水光已将沈云飞的手掌包围起来。 莲花落下,那如水一般的光泽沿着沈云飞的手臂向上攀升,直至包围住他的全身。 蓝光越来越淡,也越来越亮,可是,沈云飞的额头上,却是没有出现与聂海他们同样的莲花印记。 那纯净的水莲,出现在他的胸口,透明的花瓣一点点地向外绽放,盛开。 一瓣、两瓣”, 每当有一片花瓣绽放开来,便有一滴水珠落下,坠入沈云飞的心田。 沈云飞胸口上的莲花已经开到了第六瓣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那饱胀的花苞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全部释放出来一般,一瓣接着一瓣地伸展开去。 有个声音细细地在沈云飞的耳边叙述着什么,让他了解到了即将进行的考验的内容是什么。 终于,莲花停止了绽放,九片花瓣,已完全伸展开来,露出当中一滴莹亮的水珠。 “这,这是,” 沈老爷子早已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说,洪烈他们的六级考验,已经是九死一生,那现在沈云飞胸口的莲花,已经盛开到了第九瓣,那岂不是说,, “看来,想要成为水神小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沈云飞微笑着收回掌心,胸前的莲花已经消失,而四周的光芒也跟着暗淡了下去。 “放心吧,爹。你要相信你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了。” 沈天一现在能说什么?既然已经接受,那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去迎接生死挑战。 “好”好!”沈老爷子抹了抹湿润的眼眶,伸手按到沈云飞的肩膀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沈云飞点了点头,转身面向聂海三人。 就在他们的身前,一片水幕冉冉升起,如同一扇开启的大门。只要进入到这扇门内,考验便直接开始了。 部毅望了望那水幕,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脸颊,扭头问道:“你们考验的内容都是什么啊?我的好像比你们的要容易一些,会不会不一样啊?” “不知道。”聂海说道:“我只能看到第一级的考验。内容是进入千里冰原,直到冰之封印被打开为止。” “啊?”部毅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转头望向洪烈。 “我的跟聂海一样,也是进入千里冰源,直到打开封印。”洪烈说道:“这内容太奇怪了,封印在哪里,什么时候打开都不知道。” “用不着知道。”沈云飞的声音响起:“因为部毅的任务,就是找到,并打开千里冰原的封印。”“误?”部毅回头望向沈云飞,奇怪地问道:“难道东家能知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还用得着知道么?”沈云飞指了指部毅的脸:“内容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啊?”部毅一听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往脸上摸,还真以来自己脸上写了字。直到看到聂海跟洪烈捂着嘴偷笑,原本一脸担心的老爷子也忍得快要绷不住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被沈云飞给耍了。 他就算再生气也没用,站在这里的四个人,沈云飞是主人,再拿他开玩笑也没办法。洪烈是他大哥,本事也比他大,笑也就笑了。 至于聂海”部毅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笑就笑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由于沈云飞的一个玩笑,原本凝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让老爷子少担心一点而已。 看着四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沈天一的心里的确是多了 “我的任务,跟洪烈、聂海一样,也是坚持到冰之封印打开为止,不过”沈云飞说道:“我想,我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的考验难度会变高了 “哦?为什么?”沈天一问道。连他这个司器神官兼传承祭祀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知道。 “其实很简单沈云飞笑着指了指自己与聂海等人:“因为我们是四个人同时接受考验啊。而且,我们四人的任务内容有着明显的关联,也就是说,这次的考验。其实是不禁止我们四人合作的。既然人数多了,任务难度提高,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沈天一仔细一想,觉得沈云飞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历史上虽然没有出现过难度这么高的考验,的确也没有出现过同时有几人参加考验的事。或许,这正是难度提高的原因所在吧。 即使不是因为这个,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踏入那片水幕,沈云飞四人立刻出现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虽是晴日,但却冷得吓人。地面上的雪堆了至少有四五尺厚,四人刚一进入,便陷入到了齐腰的积雪之中。 “怎么会这么冷!?”部毅立刻叫了起来。而这一声叫喊,却像是提醒着另外几人,这次的考验,似乎有些出他们的想像。 是的,冷。这种感觉虽然无处不在,但是,时于修为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的四人来说,却远不该有着如此强烈的寒冷的感觉。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片冰原之中存在的力量,已强大到了他们自身的魂力都无法抵御的地步;还有一种, 沈云飞立匆进入自己的识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还好,魂力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无法用出。 无论是魂力还是气血,仿佛都被一层厚厚的冰块包裹住了,只有细细地一丝可以从缝隙中泄漏出来,让他们勉强可以移动。但是,如果想要御气飞行,却是办不到了。 “看来,这也是考验的一部份,不让我们利用原本的修为行动。”沈云飞说道。 “不会吧?”部毅苦着脸说道:“这么大片地方,连那个什么封印在哪里都不知道,要是无法使用魂力,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不是完全不能用的沈云飞尝试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强行调动的话,还是可以使用魂力,只是受到了限制罢了。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如果坚持调动魂力,并一直保持下去,可以使用的魂力会越来越多 “就像牢开封印一样?,小洪烈想到了一种可能。该不会,所谓打开封印,指的就是这个吧? “是很像,但我想任务指的应该不是这个沈云飞摇头说道:“我们可以先四处看看,反正想要完成这个任务,估计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咱们走动走动,就当热身吧 走动走动,这句话说起来,简直就是轻松到了极至。然尔,真到要做的时候,邹毅等人才明白沈云飞所谓的“走动”绝不仅仅是暂时的放松而已。 直到他们开始想要移动的时候,才觉,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已被冻僵了似的,就连骨骼与关节上,也仿佛结出了厚厚的一层冰块。 每一个动作,哪怕只是稍稍活动一下脚趾,都会带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好似有无数根的针扎在皮肤之上,痛入骨髓。 四个人在雪中用力地挣扎着,他们猛然间现,恐怕不止是要走动的问题了,他们还得想办法离开这些积雪才行。 待在雪里的时间越长,那种刺骨的寒冷就越严重。而且,稍稍有一会儿功夫没有动弹,那么被埋在雪下的部位,便会渐渐失去知觉。 “赶紧,把身旁的雪全都推开,再这样下去,咱们坚持不了多久。”沈云飞大声地喊道,从口中呵出的气在吐出的那一瞬间便结成了霜花。而霜花转眼之间又凝成冰块,“叭。地掉了下来。 “这算是说话掷地有声吧?”洪烈呵呵地笑着,用力地移动着双手,将埋在自己腰间的积雪往旁边扒拉。没动两下,手指头便已冻得麻木了。 部毅没有直接用手去扒。他拿出自己的长剑,像铲子一样地往旁边铲着雪。这个看似轻松的动作,做起来却是十分吃力。每一次拿起剑,就好像要举起千斤的重担一样。 28寒风卷起千堆雪 寒风,从不知名的方向吹来“肆意地刮过原野,卷现马,然后又将它们纷乱地抛撒下去。 进入冰原己经整整一天了,四人的力气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偶尔也能使用出一两个法术,驱驱寒气。但是,这刺骨的寒冷依旧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冷了。 四个人在雪地里慢慢地移动着漫元,目的,却不得不移动着。 因为他们一但停下,体内的血液便仿佛要被冻结了、凝固了似的。 如此连续不断地活动,完全的不到休息,哪怕是在体力最好的情况之下,也会觉得疲惫。更何况四人现在都正处于一种近乎于虚弱的状态。刚刚积蓄的一点力量,也会在转眼之间就消耗贻尽。 “往那边去看看吧。”沈云飞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在那远处,仿佛有着一片连绵的群山。 虽是在这一片苍白的世界中,那山的影子也快要被掩盖掉了但是。沈云飞的目力还是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方向确定,接下来的却又是一场艰难的长途拔涉。 谁也不知道,真的走到那片山岭的时候,会不会有所现,或者依旧是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毫无现。但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能找到一个方向,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这一走,便又是整整三天。幸好沈云飞的乾坤袋中还留着石铃儿送他的几瓶百花仙酿。否则,在魂力不足的情况之下,四个人搞不的得饿死在这里。也怪老爷子想得不够周到啊,谁会想得到考验的过程之中,还会饿肚子呢。 前后四天的时间,沈云飞四人总算是勉强挪到了山脚下。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刺骨的寒风从谷内吹出,出呜呜的声响。狂风之中夹杂着巴掌大的雪片,砸在人的脸上,就跟石头一样。 经过四天毫无间断地运气调息,四人的魂力到是提升了不少,度也可以比以前快些了。但是,在靠近峡谷之后,沈云飞还是坚持让几人慢步而行,尽可能地保持体力。 虽说看上去这道峡谷中一片干净,但是,在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或许,他们真的是走对了。但是找到正确途径的同时,也将意味着他们即将面临无法预知的凶险。 “先休息一下,调整好气息小准备入谷。”沈云飞说道,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百花仙酿,四人分着喝了,补充着刚才消耗掉的能量。 片刻休息过后,四人重新上路。 道路虽然不算狭窄,但沈云飞却让四人排成一例。走在最前面的人,可以为后面的挡住一些风雪,从而减少消耗。但是,如果顶的时间太长。却也坚持不住。 于是,洪烈三人轮流走在队伍的最前与最未,一个替众州当雪,一个负责断后,将沈云飞夹在中间。 虽说沈云飞也表示自己可以走在最前。但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让他也颇觉无奈。在这种时候,什么命令都不好使。 洪烈就一句话:如果他们已经需要东家挡在前面的话,那他们三介。都该去死了。 面对如此忠心的属下,沈云飞又能说什么。不过,他坚持走在第二个,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可能地看清前方的情形,及时做出提醒。 此时,聂海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正绕过一块巨大的冰岩,往峡谷深处走去。 正当聂海靠近那冰岩的时候。突然。沈云飞觉那块数丈高的冰岩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快退!”沈云飞大喊一声。抓着聂海便向后退去。而就在这时。那坚硬的冰岩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冰块“砰”地爆开,锋利的坚冰犹如流星一般朝着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冰块砸到地上,地面上顿时被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聂海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心暗叹一声侥幸。 如果不是沈云飞将他拉开,恐怕他现在已经被那些冰块砸成肉泥了。 冰岩的破裂。仅仅是一个开始。 就在冰岩原本的位置上,竟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冰蛇。 整条冰蛇通体透明,在靠近“七寸”的位置,却有一点幽蓝乌的光芒正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它的心脏。不算盘曲在后的身体,这条冰蛇仅直立起来的部份,便有近两丈高。它显然一早就隐藏在那块冰岩之内。直到众人靠近,这才破冰而出。 冰蛇的口中出“嘶嘶,小的叫声。口中竟喷出一股寒气。四人立刻闪避,但聂海因为靠得太近,还是不小心被喷中了一点。顿时,一片雪 的霜以泛罩了他的半个身体。而他的两条腿,更是被牢牢地冻研地四,宗全无法移动,左边的胳膊也完全麻木了。 “快走!”聂海心知自己已无法全身而退,不由得出一声大吼,一面血红的幡旗自他面前升起,散着妖冶的红光。 在这种时候动泣血幡,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消耗。沈云飞三人已然知晓,聂海这是打算牺牲自己。来为三人赢得逃走的时间。 可是,三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丢下聂海不管? 部毅出一声暴喝,手上红光一闪。已将残阳剑握于手中,朝着正向聂海扑来的冰蛇直冲过去。 “去死!” 长剑斩在冰蛇的身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部毅的这一剑,显然激怒了冰蛇。只见它脖子一拧,磨盘大的脑袋向右一甩,便将部毅撞飞出去数丈。直接撞到侧边的冰壁之上。 这一撞,直撞得帮毅口吐鲜血。而那冰壁之上,竟也出现了无数道裂缝。 “不好!”沈云飞暗叫一声,冲洪烈喊道:“去救部毅!” 说着,他飞身一跃,已奔至聂海身前。催动魂力,试着化解聂海脚下的冰层。 聂海见沈云飞冒死来救,部毅又被打飞了出去,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他只得操纵起泣血幡,尽可能地吸引冰蛇的注意。不让它攻击到近在咫尺的沈云飞。 眼见部毅从冰壁之上滑落,洪烈飞身过去,将其接住。可就在这时。那裂开的冰壁竟出一声巨响,两个硕大的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冰蛇! 就在这冰壁之内,竟然还隐藏了两条冰蛇。而部毅的这一撞,恰好将它们唤醒了。 两条冰蛇的出现,顿时掀起一阵风暴。洪烈被远远地撞开去,而怀中的部毅却被甩开了。 沈云飞扭头一看,就见部毅正自空中翻滚而下,落点正在两条冰蛇的跟前。 一但他落至地面”必将遭受两条冰蛇的同时夹击。而他现在即使出手,也无法在两条冰蛇的进攻之下将邹毅救出,反而可能将冰蛇引到这边来。 千钧一之际,“滋滋”两记破空之声不分先后地响起。就见两条冰蛇同时出一声长嘶,竟然抛下部毅,扭头朝着谷外的方向游去。 看看那边,洪烈手持长弓,弓弦微颤。刚才,正是他连续射出两箭。吸引了冰蛇的注意。 “把冰蛇引到后面去,注意保命!”沈云飞高声喊道。就在他们来的路上,有一片比较开阔的地方。如果洪烈将冰蛇引到那个地方,以他的度,短时间内可以不被追上。 洪烈当即会意,一面瞄准射击。吸引着两条冰蛇,一面往后退去。两条冰蛇紧追不舍地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却始终无法靠近。 沈云飞终于将聂海脚下的坚冰敲碎,虽说还无法活动自如,但毕竟不用被冻在原地无法移动了。 “坚持一会儿,我去把部毅救醒沈云飞对聂海说道,转身奔向邹毅。 聂海一面小心地移动着脚步。一面用泣血幡引开冰蛇,不让它去攻击沈云飞。 沈云飞奔至部毅跟前,只见他胸前一片血迹,而身体更是冰得吓人。不过,他受的伤其实并不算太过严重,只是因为撞击到胸口,一时气窒,晕了过去而已。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晕厥并无大碍,但是在这冰原之中却是不行。若是沈云飞任由他就这么晕下去,不到一时三刻,他就非被冻死不可。 沈云飞赶紧调动起为数不多的魂力,尽可能地为部毅温暖着身体,同时也将魂力注入到部毅的识海之内,将其强行唤醒。 不到片刻的功夫,部毅已然醒来。睁眼一看,就见一边,聂海利用泣血幡与一条冰蛇周旋,而另一边。只见两条庞然大物在不远处兴风作浪。而洪烈不时地移动着位置,躲避着冰蛇的攻击。 “我”邹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沈云飞却是摇了摇头。 “什存都别说了,先帮聂海把这条冰蛇干掉,然后再去救洪烈沈云飞说道。 两边都有冰蛇,他们只得先选择其中一边来对付。 此时,洪烈那方虽然有两条冰蛇在追着他,但是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有多凶险。而聂海刚才中招,体力正值虚弱。即使只有一条,他要对付起来也显得有些吃力。 沈云飞当即便做出了决定,合三人之力,先解决了前面这条冰蛇再说。 29冰封之路已尽头 沈云飞很快就现,想要干掉这条冰蛇。便只有攻击它“七寸”部位的那点蓝光。 只是,弱点虽然显尔易见。但要攻击到那个个置却是十分困难。 且不说冰蛇本身的力量十分强悍,让人根本无法靠近。就是它的度,也让人难以捕捉。 没错,冰蛇的移动度的确不快,不然的话,洪烈也无法坚持到现在。但是,即使是原地不动,那冰蛇的上身却是晃动得十分厉害。再加上动则便是一片冰雪风暴,沈云飞三人即使偶尔能够靠近,也无法命中它的要害。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沈云飞运足了目力,扫遍冰蛇全身。 但凡世间生灵,其气血魂力自然会有一个流动的方向,而这些魂脉之中。又有诸多魂穴。只要是击中这些魂穴,便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沈云飞早就在妙真的指贞之下学过辨认魂穴,只是这冰蛇看上去十分奇怪。全身上下竟没有魂脉分支,从头到尾,就是一条魂脉。如此一来,除了“七寸”之处那点要害之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魂穴。 “不可能没有。”沈云飞的目光顺着冰蛇体内魂力的流动缓缓移动。终于,他现这冰蛇的魂力流动的特殊之处。 寻常生灵的魂脉,无论如何分岔,最终都会形成一个循环。如此一来,魂力才能在体内周而复始地运转,生生不息。 但是,这冰蛇却属另类,魂力只在那条单一的魂脉之中来回流动。由它的“心脏”之处出,流经头尾,然后原路返回。 沈云飞已觉到,当冰蛇的魂力抵达头部的时候,它便会喷吐出大量的冰雾。而当它的魂力运转到尾部之时,若然有人靠近。将必遭重创。 由于魂力始终都是单线移动,那么冰蛇的头部与尾部便不可能同时攻击。因为它的力量始终只能集中到一个方向上。 如果是这样,那除了“七寸”那个要害之外,还有两个地方,将会成为冰蛇的弱点,那就是它的头部跟尾尖。 见眼冰蛇刚刚喷吐出一团冰雾,重新凝聚的魂力正渐渐向尾部移动。沈云飞眼中猛地闪过一道光芒,手中凝出魂枪,奋力地朝着冰蛇的尾尖甩了过去。 成功了! 盘龙魂枪紧紧地钉在冰蛇的尾尖上。阻断了冰蛇的魂脉。一时之间。它的魂力不断地向尾部集聚。但是却无法达到顶点,只在中间盘踞堆积。而冰蛇的身体也因此而变得僵硬,扭动也不那么迅了。 “就是现在!部毅,上!打要害!” 强行释放了盘龙魂枪的沈云飞变得无比虚弱,想耍攻击冰蛇,只能依靠邹毅了。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取出百花仙酿。用最快的度恢复着魂力。 邹毅一直因为无法靠近冰蛇而无法挥出自身的力量,此时乍见冰蛇动作一下迟缓了下来,又听得沈云飞这么一喊。顿时一跃而起,脚尖踏在冰蛇的身上,纵身向上一跃,已到了冰蛇的胸前。 耀眼的红光在残阳剑上跳动闪烁,此时的部毅已将全身的魂力调动起来。这一击,必须要刺中!如果无法对冰蛇造成有效的伤害,那他将永远失去这次机会。因为短时间内,沈云飞已经无法再使用盘龙魂,枪。而聂海那边,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部毅用两只手握住剑柄,剑尖冲下,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了残阳剑上,对准冰蛇体内那点幽蓝色的光芒狠狠地刺了下去。 只觉得剑尖仿佛插到了坚硬的岩石之上,难以向前推进。 “残阳徐烬!” 邹毅出一声暴喝,剑身上的红光陡然化为了火焰。 这是一瞬间的暴,就像落日集中了最后的力量暴出的炽热。剑身陡然间变得滚烫,一举突破了冰蛇的防御,直接插入了它的“心脏” 幽蓝色的“心脏”破裂了,冰蛇巨大的躯体在一阵阵的轰鸣声中化为了碎片。 “赶紧,去救洪烈!”已恢复了部份魂力的沈云飞从地上爬起,将两瓶百花仙酿丢给聂海与邹毅。扭头便向洪烈所在的方向奔去。 聂海虽是消耗不少,但比起刚刚释放了残阳徐烬的部毅却还好得多。他一面喝下百花仙酿,一手却已指挥着泣血幡,朝着另一条冰蛇飞去” 当最后一条冰蛇轰然倒地,四人早已是筋疲力尽。若不是此地无法休息。他们恨不得就此倒在地上,再也不耍起来。 重重地喘了一会儿粗气之后。沈云飞强打起精神,朝着冰蛇碎裂 在这之前,他看到冰蛇碎掉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现都有可能是任务的线索,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一阵寻找之后,他终于从碎块之中找出了三片如水滴一样的蓝色结晶。更令他欣喜的是。将这结晶握在手中,体内那种血液即将凝固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好东西”。沈云飞眼睛一亮。将三块结晶分给洪烈三人。 拿着那看似冰凉,但却仿佛带着一丝温热的结晶,洪烈问道:“这东西,好像只有三块吧?” “嗯沈云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过,你们三个要负责保护我。所以嘛,这东西就你们三人拿着 部毅急着要说什么,洪烈却伸手将他拦住,点头说道:“好,这东西就我们三人拿着 聂海没有说话,但却已将结晶收入怀中。 对于洪烈的做法。部毅感到有些不解,拉过洪烈悄声说道:“不管怎么样。三片结晶,怎么着都要留给东家一片,剩下的两片咱们三人轮流着用就行了 洪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若论修为,我们三个人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东家。但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却必须承担起保护东家的责任。相信你也不希望,每一次咱们都要等着东家来救吧?既然如此。还要我们三咋。干什么?叫你拿着这东西,就是让你有更多的精力。去保护好东家,尽到我们应尽的义务。”部毅似还有些想不通,不过,洪烈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他点了点头,将晶片收入怀中。 由于有了那幽蓝晶片,剩下的时间好过了许多。四人休息了一阵。继续朝着峡谷深处走去。 一路上,虽又遇到了几条冰蛇。但是有了经验的四人,对付起来却显得容易了许多。 可惜的是,后来遇上的冰蛇却没有那种幽蓝色的结晶,沈云飞直到现在。也只能勉强依靠自己的魂力抵御严寒。 向内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峡谷总算是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片冰封的山谷,只有他们走进来的那条峡谷,算是唯一的出路。 四面,全都是高不见顶的冰峰峭壁。而就在正前方的那片冰壁上,显然封印着一朵莲花。 “封印!封印就在这儿”。部毅兴奋地大声喊道,就耍向前冲去,却被洪烈一把拉了回来。 “急什么!”洪烈冲着部毅瞪了一眼:“难道你因为冲动而吃的亏还不够让你吸取教?” 邹毅愣了愣,羞愧地低下头。他这冲动毛躁的性格,的确是替他。也替众人惹下了不少的麻烦。 “东家,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洪烈冲着沈云飞问道。 到不是他偷懒,把问题丢给沈云飞。只是在这方面,的确是没有谁能够敌得过望龙真眼。 “部毅说的不错,这里的确就是这一关的尽头所在沈云飞指着那片冰壁之前的空地说道:“只不过,那里有一个阵法,只要我们靠近。一定会触某个机关 “有办法绕过去吗?”洪烈问道。 沈云飞摇了摇头:“没有办法绕过,想要靠近那片冰壁,就只能从那里通过。而且,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咱们得当心了 “怎么?。 “因为就在我们进入这里的时候,阵法已经被触动了。现在 沈云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四周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风声。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积雪开始犹如狂龙一般卷起。山谷中的能量不断地朝着那片冰壁的跟前凝聚,一个宠然大物渐渐浮现在四人的跟前。 “冰月兽沈云飞喃喃地说道。 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头巨大的、由冰雪堆积而成的怪兽。它的模样有三分像是人形,全身的皮肤犹如无数根冰刺倒立。两条长长的胳膊支撑在地面上,张开的巨口出一阵震天的吼叫。 “这”这是什么怪物部毅失声问道。 “这不是什么怪物洪烈说道:“冰月兽,是射月家族的守护圣兽。也曾经是先祖的坐骑 “啊?这东西原来是你们家养的?那你还不赶紧把它收回来?。部毅说道。 “收不回来的洪烈摇头说道:“早在共工被放逐之时。冰月兽就已不再属于射月家族了。此时。它恐怕也不会认我是主人 30冰月圣兽归旧主 二京四大侍臣家族,都各自拥有头守护条兽,它们是四族族长的坐骑。 只是当年,共工被夺去神位之时,四大侍臣也因此而失去了控制圣兽的能力。 冰月兽虽然曾经是射月家族的守护圣兽,但是如今遇到旧主后裔,却是连半点旧情都无。 仰天出一声怒吼,冰月兽抬起一条胳膊,用力地锤向地面。一阵剧烈的震荡如排山到海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自冰月兽的脚下,整个冰冻的地面完全沸腾了,无数破碎的巨大冰块腾空而起,刹时间,整个天空仿佛都被这些巨大的冰块愕覆盖。 而转眼之间,那冰块却又急落下。如暴雨流星,却有着比暴雨流星更为惊人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着沈云飞等人狠砸下来。 冰雪践踏,这可是冰月兽最为剩悍的本能之力。不需要任何魂力的支撑,也不需要修炼,仅凭其自身**的强悍,便能轻易地摧毁目标。 都到了这种时候,再讲什么都是多余。 想要打开封印,想要完成这一关的考验,除了与冰月兽一战,再无其他途径。 部毅当其冲,他蛮横地冲在队伍的最前端,双手紧握着残阳剑,身体灵活地在巨大的冰块之间来回窜动。一片耀眼的红光笼罩在他的身前,剑光所及之处,那些较为细小的冰块完全被融化了。 越过层层坚冰,部毅已冲真冰月兽的跟前,妖冶炫目的长剑直朝着冰月兽的眉心斩去。 “部毅!回来!”洪烈出一声惊吼。这小子,总是这么冲动! 没有谁能比洪烈更清楚冰月兽这招冰雪践踏的威力了,如果以为能够躲过那空中坠落的坚冰就能攻击到冰月兽,那就完全错了。 所有陨落的冰块,只不过是冰雪践踏所带来的一点效果而已,这一招真正的威力所在,却是隐藏在地面。 由冰月兽的那一锤所带来的震击,连冰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大地都承受不住,又岂是人的躯体可以抵挡得了的。 可惜,现在再提醒已经晚了。反应最快的,始终还是沈云飞。 无视空中落下的冰块,沉云飞一手抓住聂海,纵身跃起。与他一起跃起的还有洪烈。 洪烈自身的度原本就不慢,且眼力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此时,他凭借眼力与身法躲过一块又一块砸下的冰块,再借助冰块为落脚点,飞快地向后退开。 而沈云冰拉着一个人,竟也不比洪烈慢上多少。此时,谁也顾不上部毅那个浑小子了。不过,经过了那么多次,部毅总算也不至于彻底地冲晕了头脑。觉不对劲的那一刻,他已尽可能地用剑光将自身护住,身体蜷成一团,尽可能地减少受力的面积。 而残阳剑自身散的气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冰块砸到他的身上。他这是打算硬扛过去。 只在眨眼之间,山谷之内便已成一片混乱之地,部毅幸运地没有被砸中,只是五脏六腹却早被震伤。 不过,这子仗着自己一身残阳蛮力,硬是让他给冲到了冰月兽的跟前,一剑,已朝着冰月兽的头颈挥去。 冰月兽大约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冲到自己面前。它愤怒地挥起左臂。一巴掌朝着部毅拍来。 “又要被拍飞了。”部毅也知道自己度不济,即使觉了危险。却也没办法再躲了。 可就在这时,一股力量突然传至部毅的脚下,竟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托了起来。 是沈云飞。 他知道现在想要把部毅拉出来。那是不可能了。他只能以自身魂力化为巽风,提高部毅的度。 就是这轻轻地一托,部毅的度徒然提升,险险地擦过冰月兽挥来的巨掌,转身一剑,已用力地砍了下去。 这一剑。正中冰月兽的手背。炽热的残阳剑,在冰月兽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也仅仅是痕而已。 由于中途变招,辅毅的这一次攻击并没能挥到最大的威力。而部毅此时也无法再滞留于空中,冰雪践踏所带来的第二波的强烈震击已然 至。 “去头顶!”洪烈大声地叫道。 冰月兽的弱点正在它的后颈之处。只要部毅能落到它的后颈之上,就能不受到震荡的冲击。 部毅闻言,集头朝着冰月兽望离太远了。 冰月兽的身高至少有五六丈,虽说邹毅已经砍中了它的手背,但是刚才这一次震荡,却是把他往远处带了一些。此时,他竭力调转方向,也只够到了冰月兽的肩膀。 “这里也不错稀毅双脚落到冰”公节犹如山顶般的肩头!,个纵身,朝着冰月兽的脖绊斤过去。他的目标再明确不过了。 “白痴!” 看着部毅的举动,洪烈急得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没错,脖子的确是很多妖兽的弱点,冰月兽也不例外。可是,站到它的肩膀上去攻击它的脖子,却无疑是在找死! 冰月兽哪里能容得下有人爬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扭头,一团寒气已自它的口中喷出,强大的气流顿时将部毅卷了起来。 幸好部毅反应也算快,他立刻停止了冲锋,反手用力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向冰月兽肩头上的冰刺。虽然仓促之下。没能刺透它的皮肤,但是。长剑却是卡进了两根冰刺之间的缝隙里。 部毅死死地抓住长歹”整个身体却帛已被吹飞了起来,就在冰月兽的肩头上挂着晃来晃去,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死在这里最好!”洪烈骂道。 嘴里虽然是骂,但是他手中的弓箭却是已然射出,转移着冰月兽的注意力。 而聂海这时也祭出泣血幡,挡在冰月兽的眼前。 脸上不住被洪烈的箭射中,伤害虽是不高,但也挺烦人的。眼前更有一个可恶的小红点”飘来飘去。就像苍蝇一样。冰月兽的注意力一下就从部毅的身上转移开去,伸手去挥聂海的泣血幡旗。 而这时,沈云飞已飞身若前。一把拉起部毅,两人纵身跃到了冰月兽的头顶上。 “臭家伙,看爷爷我一剑把你收拾掉!”部毅冈网站稳,便挥剑而起。欲向冰月兽的头顶斩落。 “先别慌。”沈云飞伸手一挡。另一只手却是已按到了冰月兽的头顶上。 “东家?”部毅微微一愣,高举的剑没能落下去。 远处,洪烈与聂海也看到了沈云飞的动作,却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沈云飞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既然这头冰月兽原本是射月家族的守护圣兽,而它现在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仅仅是把它干掉就算完事。 干掉圣兽,这不是自毁长城么? 所以,沈云飞要做的,是要令这个凶悍无比的大家伙臣服。 虽说魂力被大量封印,但是,沈云飞的魂识却是无比地强悍。一缕魂识注入,冰月兽已感觉到了异样。 “想要我臣服?做梦!” 一个粗矿的声音传至沈云飞的脑海。那是冰月兽的魂识正在警告他的入侵。 “你原本就是射月家族的守护圣兽。如今主人就在跟前,如果你胆敢不认,我会让你知道背叛主人的后果。”沈云飞咬牙说道。 “主人?”冰月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共工一族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谁有那个资格成为我的主人?你这个不知死活的” 声音徒然停顿,冰月兽陡然间竟隐隐地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就在他的头顶上方,仿佛正盘跪着一股可怕的力量,而这股力量,足以令他神魂俱灭。 “的…你是 冰月兽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因为它感觉到了沈云飞识海之中所隐藏的水神之力。 如果仅有水神之力的话,或许冰月兽还不会放在眼里。因为它知道。没有继承神位的水神,对他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但是,就在它感觉到水神之力的同时,它还感觉到了另外一股令它无比畏惧的力量离火。不仅仅是离火,还有另外几股与离火旗鼓相当的力量,都仿佛正威胁着它的生命与魂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冰月兽问道。 沈云飞冷冷一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我要你做些什么就行。” “你要我”重归射月家族?”冰月兽似带着一些迟疑地问道。 沈云飞没有回答。 强行催动魂力,已让他十分吃力了。他已隐隐感觉到了体内黄泉之力的窜瑰只是,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一但让冰月兽看穿他现在所能挥的实力,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你”休想!”冰月兽猛地出一声暴喝,用力地甩动着头颈。试图将沈云冰甩下去。而就在这时。沈云飞识海之内的黄泉之力猛然间窜动了一下。 “完了!”沈云飞赶紧收敛心神。重新压制黄泉之力。看来,想要收服冰月兽,只靠现有的一丁点儿魂力是远远不够的。 可就在沈云飞认为计失败的时候,却听得冰月兽出一声大吼:“不要!我原意臣服!” 31冰销雪融水莲开 这绝对是个意外之喜。 沈云飞体内黄泉之力的意外暴,使得冰月兽误以为那是沈云飞所掌控的力量。面对世间最强大的毁灭之力,不选择臣服,便是选择毁灭。两者之间,根本就没得选择。 沈云飞也没有想到这场意外竟然会获得如此地收获。脚下,冰月兽颤抖着身体,从口中吐出一粒月白色、蚕豆大小的魂珠,恭恭敬敬地托向沈云飞。 沈云飞一看就明白了,感情这冰月兽是想成为自己的魂兽呢。 所谓魂兽,便是实力强大的妖兽将自己的魂珠奉献给主人,就像当初花映月对沈云飞释放的寄魂血誓一般。 贡献出魂珠之后,魂兽便会与其主人达成魂魄相依的共生效果。而其主人也可以从魂兽身上获取一定的能力。 由于魂兽与其主人的魂力是完全共享的。因此,一但魂兽的实力高于主人,那便会在奉献魂珠的那一刻,将自己的修为也一并传移到魂主的身上。魂兽自身的修为也会因此而被削弱,直至于魂主齐平为止。而若是魂主的修为本身较高的话,魂兽非但不必降低修为,反而会因此而获得不少好少,而魂主的实力不会因此而下降,也同样可以从魂兽的身上获得相应的特殊能力。 毫无疑问,作为当年射月一族的守护圣兽,这头冰月兽的魂力实在很强。在它看来,沈云飞拥有黄泉之力,而他所拥有的魂力一定高于自己。如此一来,即使成为魂兽将会失去自由,但却能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事实上,沈云飞的魂力的确很高,主耍是由于几粒龙魂牡珠的存在,仅以魂力而论,足以使得他踏足于华夏顶尖高手的行例。 只可惜,魂力虽高,但是能够被沈云飞完全挥出来的却并没有多少。 由于魂力提升得过于度,沈云飞所学到的那些个道法根本就跟不上节奏,即使至今。除了一个隐龙魂障之外,基本上就是靠着自己领悟的那一套盘龙枪法,其余的根本就看不过眼。之所以一路走来连连获胜,一半凭的是运气,而另一半,就是全凭强大的魂力支持压倒对手了。 就好像一个铁匠,明明坐拥一座金矿,可惜只会打造铁铲锄头,资源与应用完全跟不上趟。 更何况沈云飞的体内现在还有着黄泉之力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的存在。若是任由冰月兽进入他的识海,指不定还会搞出些什么乱子来。 即使收了冰月兽,可以让沈云飞学得一些特殊的法术,但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冰月兽成为自己的魂兽的。 “你不要搞错了。你的主人不是我,而是”他。”沈云飞指着站在下方的洪烈说道。 “什么?”冰月兽怔了怔,满是不屑地望了一眼洪烈,对沈云飞说道:“他的魂力太低了。 如果我成为他的魂兽,那我的实力” “你有得挑吗?”沈云飞知道自己已经稳占了上风,从冰月兽将魂,珠取出的那一刻,它就已经没得选择了。因此,三少刻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继续给冰月兽造成一种错觉。反正它已将魂珠取出,也感觉不到自己体内的魂力其实远没有之前那么强大。 沈云飞说道:“想要成为我的魂兽,你还不够资格。更何况,我的识海已经有主了。你想要进来。还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听到这话,冰月兽浑身一颤,似要怒。但是,先前那种令他恐惧万分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它突然想起,之前他感觉到了几种完全不同的魂力,其中最明显的。莫过于离火与黄泉。 按常理讲,水火不相容小一个人绝对无法同时拥有两种完全相克的魂力。如此看来。沈云飞应该是至少拥有一头高等魂兽。 回想起之前仿佛隐约听到了阵阵龙吟,冰月兽颤声问道:“难道。您的魂兽,是某条神龙的后裔?” 误? 沈云飞一时错愕,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冰月兽显然是误会了。 其实,沈云飞所说的,是他与花映月之间的魂魄相依。因为他并不清楚。寄魂血誓与魂兽会不会有所冲突,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之下。他也不可能收取什么魂兽。 不过,既然冰月兽要这么想,那也没必耍自己说穿不是? 沈云飞滋地笑了一声,说道:“真要是什么后裔,恐怕我也看不上眼。” “不是后裔?”冰月兽顿时惊呆了,他听出,沈云飞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他也的确从沈云飞的魂力之中感觉到了龙魂的力量。如果不是神龙后裔的话,那岂不是 冰月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妥炕三飞真的拥有条神激作为魂兽,那的确是轮不到它, 他哪儿知道,沈云飞指的其实亚根儿就不是什么神龙,而是指的花映月。 神龙后裔算什么啊,哪有美女养眼? 更何况,花映月虽为千年灵狐之躯,却是巽珠龙魂之主,比起一般的龙裔,到也丝毫不逊色就是了。 既然认定沈云飞拥有一头神龙,那想要成为他的魂兽就不指望了。冰月兽回头望向洪烈。 也罢!侍臣就侍臣吧,反正自己原本就是射月家族的守护圣兽。现在也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而已。 而且,有侍臣,就有水神。若是能帮着沈云飞完成考验,拿到水神之个,那自己这个侍臣魂兽,也算是得其正果了。仅管修为会降低一点,但总能修炼回来的。 想到这里,冰月兽的心里总算是平衡了。而那粒魂珠,也晃晃悠悠地飞到了洪烈的跟前。看着飘至面前的冰月魂珠。洪烈恍然如在梦中一般。 从小到大,家中老一辈可没少跟他形容当年上京盛世的情形。而父亲临终之前,便是留下两大心愿未了。 一是找到水神,重复上京,令射月一族可认祖归宗。其二,便是收服守护圣兽,光复射月一族的名望。 如今,沈云飞虽然还未继位,但一但他成为水神,射月一族便可以恢复了。 至于冰月兽,洪烈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是冰月兽行踪未明,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即使找到了,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根本不可能收复。 但是现在,非但让他遇到了家族的守护圣兽,更在沈云飞的帮助下,令圣兽认主,这简直” 望着那幽光闪烁的冰月魂珠小洪烈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了圣兽啊。”邹毅在一旁推了推洪烈的胳膊。其实他心里有着一点小小的妒嫉。 同样是侍臣之后,洪烈已经找回了家族的守护圣兽,而他, 不过,这一丝妒嫉只在瞬间便被部毅抛诸脑后。有了沈云飞这个东家,等他获得了水神之位以后。残阳家族一定可以恢复以往的辉煌的。对于这一点,部毅的心中毫不怀疑。 在邹毅的催促之下,洪烈总算是回过神来,伸手一握,已接过冰月魂珠。 幽蓝色的魂珠刚刚接触到洪烈的手掌,便顿时沿着他的魂脉钻了进去。一丝细兀绵长的魂力顿时将洪烈与冰月兽连接到一起,两者的身上同时散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之中,就见冰月兽的个头似乎不断地缩那是因为它将自身的修为共享与洪烈之后所造成的削弱。而与此同时,洪烈的魂力也正飞地向上攀升着。 原本,以洪烈现阶段的魂力,仅相当于隐魂与破魂期之间。而此时从冰月兽那里获得的魂力,竟使他一举冲破瓶颈,直接进入破魂期,然后又一路向上攀升突破,竟跃过战魂阶段。进入了断魂境界。 至此,他距离离魂境只有一步之遥,几乎已踏足于凡人修炼的顶峰。 “不错,真不错。”看着洪烈的实力一路攀升,沈云飞连连点头。 这头冰月兽,显然已有了离魂期的修为,而且再差一步,便可化神了。 如今,被打回断魂境界,损失着实不不过,能让洪烈一连突破好几个境界,收获也是挺大的。 由于将大量修为转嫁给了洪烈,刚刚认主的冰月兽一时之间显得十分虚弱。短时间内也无法加入战斗,只能进入洪烈的识海之内,慢慢恢复。四人来到封印跟前,距离通过第一关的考验只有一步之遥。 收服了冰月兽,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从冰月兽那里得知,想要打开冰壁上的封印,只需要以残阳决的心法,辅以三人的魂力即可。 四人上前,以部毅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各自将手按到了冰壁上。将魂力注入。不多时,便见冰壁上泛起一层红光,冰雪逐渐销融,露出一个极宽的四洞。 四洞内,一朵水莲静静地飘浮在半空。就在四人踏入的那一瞬间。水莲绽放开来,一片幽蓝之光顿时笼罩到四人身上。 “总算过了第一关。”沈云飞享受着那蓝色的华光所带来的舒适之感,刺骨的寒意顿时一扫而空。 一阵喃喃的细语传入识海之中,让沈云飞知道,除了第一关的考验已过之外,他们还有不小的收获。 32地裂山崩怒河涌 这是沈云飞完成了第一关考验之后,所获得的领悟。 从那犹如梦呓的喃喃细语声中,沈云飞已得知,水神决共有九层,而他现在所学到的,是水神决中的第一层,寒冰咒。其中包括三个招式:三尺之寒、冰雨流星,以及冰封千里。 沈云飞一翻手腕,一片寒霜已如雾气一般凝结在掌心之上,不到片复。那片雾气便已凝结成为坚冰。 这是寒冰咒中最基础的一个法术,只要空气中带有水气,便可应用自身魂力,将水气凝结成冰。范围若小一点。可以“包裹住整个手掌,使其不畏利刃伤害。而范围稍稍扩大,则能形成三尺冰茧。属于法术中的防御技巧。 而第二式冰雨流星,则是将空中的水气凝结成冰,犹如流星一般砸向敌人。威力颇大,且距离也远。波及范围甚广。 至于第三式冰封千里,则需消耗大量的魂力,使魂力所及之处,皆变成冰雪世界。魂力消耗越多,则范围也就越广。 沈云飞不缺魂力,最缺的便是操纵魂力的技巧。虽说东拼西凑学了不少东西,但总没有一套系统的招式可用。盘龙十二决虽然合适但是动则便会消耗掉大量魂力。可用于保命。但是对付一般的敌人。也用盘龙十二决,那就太浪费了。 如今,学会水神决中的寒冰咒,沈云飞自是喜不胜收。反反复复地在手上试验着威力。只可惜冰雨流星与冰封千里消耗太大,只能勉强看看效果,却无法尝试最大威力。 聂海与洪烈也各自领悟了一套招式。 聂海学到的是寒冰幡阵,释放出的效果与冰封千里近似,但是范围却没有冰封千里那么不受限制,动起来也相对困难。不过,若是他对幡旗的操纵熟练之后,也能达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而洪烈领悟的是一招月华冰箭,射出之时可释放出大片光华。月华所及之处,皆被冰冻。 四人之中,只有邹毅没能学到任何的招式。不过,由于他原本的任务内容就与他人不同,因此,得到的奖励也不一样。 就在沈云飞三人各自领悟招式的时候,两道光华悄然浮现在邹毅的脚上。光华微微游动。逐渐汇聚成一双靴子的模样。靴上水光浮动,便犹如阳光反射在冰面时一样。 “浮光履!真的是浮光履!”邹毅望着脚下出现的靴子,激动得莫名所以。 沈云飞看了一眼部毅脚下的靴子,觉那竟是一件魂器,聚力属水。可使人身轻如燕。特别是在有水的地方,浮光履更是可以使得穿着之人浮于水面。 虽说是件魂器,但是,如果仅仅是用来飘浮于水面,未免功能也太少了点。可看着部毅兴奋的模样,沈云飞也不好说什么。 洪烈也看到了部毅的收获。相对于三人学得的招示而言,这样一双有些鸡肋的靴子,显然差得太多了。 洪烈拍了拍邹毅的肩膀,笑着说到:“不错啊。咱们四人,就你一个得到了实物,连东家都没有呢。” 部毅虽是实心眼儿,但还不至于听不出洪烈语气中的安慰之意。招式与靴子之间,孰贵孰贱小他还是分得挺清楚的。不过,他脸上的兴奋之意却是丝毫不减。 “你们用不着安慰我。”部毅说道:“比起你们的招式,还是这双靴子更适合我。还有一点你们或许不知道。这浮光履,可是我残阳家族的镇族之宝啊!” “镇族之宝?”洪烈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双靴子,其实是” “没错!”部毅兴奋地说道:“这是残阳战甲中的一件啊!你找回了守护圣兽,我却得回了圣物。要是祖上在天之灵有知,我终于找到了浮光履,恐怕他们也可以安息了。” 沈云飞与聂海原本不清楚这浮光履的来历,但听部毅这么一说,便也都明白了。 就同冰月兽乃射月守护一般,这浮光履,原本是属于残阳部族长的战甲,也是在当年共工被废之时便已遗落了。当年,四大侍臣家族。皆有自己的守护圣兽,也各自拥有一套附有魂力的战甲以及兵器。守护圣兽、战甲兵器,配合四部心法使用。便能挥出数倍以上的威力。 如今,洪烈寻回了圣兽,部毅又拿到了浮光履,这莫非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京侍臣家族,终于可以重现当年辉煌了? 将这第一关所得收获总结了一番,沈云飞推断,这九品莲台,每通过一关。便能获得相应的奖厉。其中,道法招式, 莲台九品,水神决亦是九层。如果沈云飞预料不错,每通过一次考验。他便能多领悟到一层水神决的招式。而洪烈等人学到的虽然不是水神决,但也会是与之相关的道法口决。 由于第一关是冰原,因此。所学到的招示都与冰有关。而帮毅的残阳决与冰无法相融,因此才换成了浮光履。 照此看来,这次的考验,不仅仅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实力,更是通过考验,使得他们四人的力量更加符合于水神一脉。 第一关已过,四人也都知道了下一关的考验内容,只是尚不知将会如何开始。 四人围坐在那朵水莲的四周。静静地打坐调息,等侯下一关考验的开始。 沈云飞三人都有新学会的招式,趁此机会抓紧时间熟悉,而邹毅却是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看着脚上的两只浮光履,半天也静不下心来。 有他在这边这么闹腾,除了沈云飞,洪烈与聂海都无法静下心来。真要是遇到什么问题,被这子冷不丁地一闹,弄不好还得走火入魔。 洪烈收回神念。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邹毅说道:“你小子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邹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总算不再去看他那双靴子,只是依旧静不下心来,好一阵东张西望,口中说道:“第二关,咱们四个的任务都一样,抵达怒河之源。可是这怒河在哪里?” 话音网落,就见沈云飞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出一丝警惕。而三人之中。感觉最为灵敏的灵敏的洪烈,似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邹毅眨巴着眼睛问道。 “去外面看。”沈云飞说道。已纵身朝洞外走去。洪烈与聂海也赶紧跟在其后。 洞外止。谷。雪地上倒映出一片白光。之前被冰月兽震碎的冰层。如今已被积雪所覆盖。山谷之中。看上去一片宁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了?”邹毅问道。他看了半天。也没觉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就在他的话刚刚说完小一阵巨大的声响自山谷之中回荡起来。仿佛来自极远的地方,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四人的耳中。 “那是什么?”部毅问道。听上去。那似乎是一头猛兽出的咆哮,但仔细一听。却又觉得不像。 沈云飞没有回答,眉心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突然之间。整座山谷仿佛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四周隐隐响起一连串古怪的声响。 那声音,就好像是在筛盐时所出的沙沙声,当中却伴随着一些细碎的断裂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成了无数块,然后彼此之间出磨擦时的那种“吱嘎”声。 “快看,那边的山峰!”洪烈已觉了异响传来的方向,三人扭头朝那边一看,只见远处一座冰峰的尖端,竟像是被人扭断了脖子一样歪了过来。 “雪崩!”聂海惊声叫道。 他以前生长在雪岭地区,对于这种等同于洪水的灾难无比熟悉。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 整个山谷仿佛被震动了,堆积在山峰上的积雪开始大面积地向下滑落。 不仅仅是雪崩而已。剧烈的震动之中。四人脚下的地面上竟开始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纹。 随着震动越来越强烈,四面八方的声音越来越响,地上的裂缝也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长,越来越叭… “邹毅。”沈云飞说道:“你刚才不是问怒河在什么地方吗?现在应该知道了。怒河。刻在我们的脚下!”轰一 整吓,山谷的地面完全碎开了。不同于冰月兽的冰霜践踏那般剧烈,但是却更加声势浩荡。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塌碎裂。四面的积雪也在那一瞬间朝着这座不算十分宽阔的山谷奔通而来。 轰隆隆 一条巨大无比的裂缝终于将整座山谷撕裂开来。刺骨的河水被落下的冰块溅得掀起一片又一片的浪花。 沈云飞四人早已飞起,在混乱之中各自寻找着落脚点。然尔。那从四面飞卷而来的积雪、破碎的冰层,使得他们既无法飞至高空。完全脱离这一切,又难以寻找到哪怕一寸可以安稳落脚之处。 那些原本看上去坚硬无比的冰岩,纷纷融化碎裂。没等人站上去。它便已打着斜,出一阵阵垂死一般的呻吟,沉没到那越来越多的河水之中。 echo处于关闭状态。 33逆流而上难进退 忍河。不是名字叫做“怒河“的条河,那真的丘枚双怒的河。 黑色的河水,夹杂着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块,像一头狂的猛兽,奔腾着,咆哮着,横冲直撞。 水面上,漩涡一个接着一个,飞快地旋转着,任何接近它们的东西。都会被无情地扯下去。大大小小的冰块被这些漩涡拉扯着,彼此碰撞翻滚,不大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云飞挣扎了好几下,总算是勉强露出个头。 这已经是第几次掉进河里了?难道命中注定,他这辈子就跟水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这样,不然的话,八大主神,他咋就偏偏成了水神呢? 仅管现在即使掉进水里,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更不会出现溺水或者窒息什么的,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沈云飞非常地不爽。 深吸一口气,沈云飞纵身跃起。脚尖轻踏在水面上,御风而起。可是,就在他的双脚刚一离开水面,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猛地从头顶上狠压下来,一个不留神,沈云飞险些再度一头栽进水中。 抬头向上望去,万里晴空无云,根本就不存在别的什么东西。 沈云飞深吸了一口气,再度跃起。又是在脚尖离开水面的那一瞬间。那种仿佛无法抗拒的压力又一次扑面而来。 这一次,沈云飞终于看清了。就在离开水面不足一丈的地方,仿佛存在着一层透明的膜。每当他靠近那层膜的时候,便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聚集起来,将他狠狠地挡回去。 看来,这层膜的存在,是为了让他们无法离开水面。 沈云飞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高度。身体微微蜷曲着,这样既能不沾到水,也不会受到那层光膜的影响。 扭头看向四周,只见部毅正在右方不远处,双脚凌空踏于水面,正将聂海从水中拉起,而洪烈却是不见踪影。 觉沈云飞就在近前,部毅高兴地唤了一声。沈云飞点头笑了笑。就见聂海脱离水面。纵身试往高处跃去。 “别跳!”沈云飞大声地提醒着,可惜迟了一步。 聂海一头撞到了那层光膜上。强大的压力顿时将他打回水中。 水流非常湍急,聂海网一落水。再冒头的时候,便已是在数丈之外。“先救人!”沈云飞喊道,纵身便往聂海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高度,不让自己被水卷中。而部毅却更是方便,借着浮光履的力量,径自在水面奔跑。再加上水流原本的度,不多一会儿便重新奔到了聂海的面前。 “不要跳起来,保持这个高度就好。”沈云飞帮着部毅,将聂海拉离水面。 聂海这次也学乖了,用幡旗托着双脚,身体也像沈云飞一样微微地屈着,不敢去碰上面那层无形的膜。 算算那高度,其实如果脚尖刚刚碰到水面,站直了也没关系。但是因为水流过于湍急,且波澜起伏,高度不太好计算。曲着就好了。即使高度上升一点也碰不到。 三人勉强稳住了身子,便开始寻找洪烈的踪影。现在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凶险。四个人聚到一起,总会安全许多。 这条河实在是很宽,即使以沈云飞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到两岸有着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看起来。三人正处于河心,想必洪烈也离得不算太远。 没过多久,沈云飞便看到了洪烈。 洪烈应该也现了头顶上那层膜的威力,这会儿正半蹲在一块冰面上。四处张望着,似是在寻找其他人的踪影。 或许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的关系。所以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紧张。 沈云飞大声地招呼了一声,就见洪烈朝着这边一转头,顿时笑了起来。 四人终于重新聚到了一起。 方向是可以确定的,既然是寻找源头,那势必是要往怒河的上游方向去。可是,四人很快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水流无比湍急,带动着河面附近的风也非常猛烈。假使原地站着不动。只须瞬间,便能退出数十丈,甚至更远。若是不小心落入水中,那后退的度就更快了。 真要是这么顺流直下地冲下去。那会变成什么样子?直接冲到大海里去? 想来是不太可能。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继续顺流而下地漂过去。 四人奋力地向前飞奔,耳是像这样凌空飞行,对魂力的消耗非常大。稍有不慎,一口气没接上来,便有可能坠入水中,被流水带出去 远。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洪烈说道:“不如我们试着卓近岸边,可能会好一点。”了点头,除此户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四人尝试着往岸边移动,果然,当往河岸的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过后,四人立刻现,河水似乎没有那么湍急了。 “这样的话,度总算可以快些了”部毅一面喘着气,一面说道。 虽说有浮光履的效果,部毅不用像沈云飞等人一样离开水面御气飞行。但是,由于浮光履的飘浮始终还是要借助水面的托力。因此,部毅虽是不必御气飞行,但是却得耗废更多的力气向前奔跑,才能抵销掉水流的度。一路下来,他的魂力消耗虽是不多,但是在体力上,却是比众人的消耗都要明显。 也正因为如此,水流的度网一减缓,他也在第一时间里感觉到了。 “那咱们再往岸边靠一点?”聂海累得不行,也喘着气说道:“说不定,咱们可以找到一片落脚的地方。” 四人之中,聂海应该是耐力最好的一个,可现在连他都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可见这一路的消耗有多大。 沈云飞何尝不想休息,可是稍有停滞,便会被流水带动着向后飘去。此时好不容易看到了河岸,他真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躺下来休息一阵。 可是,当他看到河岸的情形之时,心中却隐隐担忧起来。 往河岸靠近之后,起初看不清楚的岸边此时终于露出了它的原貌。 那不是沙滩,更没有堤坝,所见之处,是一片悬崖绝壁。 那崖壁就像是垂直于水面,刀削一般地平整,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可即使是这样,沈云飞还是继续朝着岸边飞去。哪怕只有一处可以撑手的地方也行啊,到时候总归会想到办法的。 可惜的是,还没等四人靠近岸边。便听得一阵隆隆的巨响在两岸的山壁之间回荡起来。那原本巍然不动的山崖,就在四人靠近的那一瞬间。轰然倒塌了。 “快退!”沈云飞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便见近前的山峰轰然压下…… 没有办法靠岸。 就像那道阻止他们飞起的光膜一般。只要四人一靠近河岸,那两岸的山岩便会崩塌。 “只能硬撑了。”在反复尝试了数次之后,沈云飞无奈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看起来,这第二关没有别的,就是要四人在湍急的河水之中逆流而上。这纯粹是一个耐力的考验,逆水而行,不进则退,没有任何可以取巧之处。 虽说是无从取巧,但沈云飞还是想到了办法。 不可能不休息的,任谁都不可能在全力调动魂力的情况之下坚持太长的时间。于是,四人解下腰带,彼此绑到了一起,三个人拖着一个人走,轮换着休息。 如此一来,虽然有一个人会被流水拖慢了度,但是由于三个人同时使力,总归还是比流水稍稍快了那么一点”” 透过一片水幕,沈天一静静地看着在河流中逆流而上的四人,拳头不由得微微捏紧。 他心疼啊。 从小到大,就从未见儿子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如今虽是明知道他已今非昔比,但是当看到沈云飞咬牙硬撑过一个又一个浪头,带着洪烈他们三个奋力向前的时候,他还是为儿子的这种精神而感动着。 “你好像很紧张?” 沈天一的身边,水魂也静静地望着水幕中的一切,那如水一般的眼中一片迷蒙,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种表情。 “用不着担心,最多再有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可以抵达尽头了,希望在这一关里,他们能有所领悟,否则的话,下一关恐怕就要过不去了。” 整整七天的坚持,沈云飞只觉的自己的忍耐力几乎快要到达极限了。与此同时,他也觉了自己的魂力似乎比先前顺畅了许多。 不仅是他,洪烈他们三个的魂力似乎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四人轮番休息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了,而前进的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这片愤怒的河流已经被他们冲到了尽头。一道瀑布犹如银河一般悬挂于前方,隆隆的水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这里就是怒河的源头吗? 正在疑惑之时,一片蓝光同时洒到了四人的身上,而他们也同时听到了下一关的提升踏上瀑布之巅。 34怒河倒挂水冲岩 第二关已经结束了吗? 四人回头看看身后那继续奔涌中的怒河,觉得一切生得太快,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第二关的考验还没结束,第三关就开始了吗?还是说”部毅疑惑地问道。 “应该没有结束。”洪烈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走到怒河的源头,距离那瀑布都还有一段距离呢 “就是啊部毅点头说道:“既然幕一关都有奖励,没理由第二关啥都没有嘛。” 沈云飞摇头笑了笑,说道:“不是奖不奖励的问题。要是我猜得没错,咱们想要过第三关,就得先把第三关给过了。” “嗯?。部毅愣了愣。 洪烈却是立玄反应了过来:“不错。一条河的源头怎么也不会是一道瀑布。看来,第二关并未结束。” 不管如何,现在四人既然已经接到了第三关的提示,看起来,是非的登上瀑布顶端不可了。可是,如果不能离开水面的话,如何能登得上瀑布? 四人小心翼翼地靠前,那瀑布的全貌总算是呈现在此眼前。 只见一匹巨大的银帘奔涌而下。向上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就仿佛这瀑布的源头是悬挂在空中。亦或就是天上破了个窟窿,将天河之水漏了下来。 那银色的巨龙,犹如奔腾的怒河倒挂了起来。一股股巨浪撞到半山的巨岩之上,声音轰然震耳,溅开的水花犹如雾气一般四散开来。 正为眼前的场面而感到心中一件激荡,沈云飞突然留意到,就在瀑布的下方有一片小小的沙地。 沙地的形状就像一把梭子,正前方网好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从瀑布上空流下的河水被岩石挡住,往两边分去,再至后面汇拢,这当中的地方竟然就这么空了出来。 四人一路由怒河下游往上,中途除了轮换之时稍有休息之外,就再没停下过脚步。此时。冷不丁地看到河中竟然出现一片欢丘,顿时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知道那里能否落脚。我先过去看看沈云飞说着便要上前。 “还是我去吧。”洪烈抢先一步,纵身朝着那沙丘跃了过去。 沈云飞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仅管早知道手下这三人不可能让自己亲身去犯险,但是到了跟前的时候。他还是习惯自己先去尝试。无论如何,仗着有龙魂护体,他生存的机会总会比另外三人大得多。但是。看着洪烈他们的样子,若是拒绝的话,恐怕会打击到他们的自信。洪烈的脚尖微踏于水面之上;几次跳跃,便已到了那沙丘的上方。只是,他没有急着落下去,而是取出长弓。对准沙丘的正中射出一箭。 毕竟,这些天来经历了不少意外,谁也不知道那沙丘之下会不会暗藏着什么凶险。 银光落下,洪烈射出的羽箭直接插到了沙丘之上,一片如月色一般的光华自箭身上绽放开来,将整片沙丘笼罩在其中。 月华冰箭。正是洪烈在通过第一关时所领悟到的招式。 这片沙丘正在漆布之下,四周尽是水气,月华冰箭一经使出。整片沙丘上便顿时凝结出一片白霜。 华光散去,那被冰箭散出的寒气冻结的霜花很快便融化,在沙丘上留下一圈圈水痕。 看来这沙丘没什么问题,洪烈纵身跳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往四周踏了几脚,果然没事。 沈云飞见洪烈已安然踏上了沙丘。四周也并未生什么变化,这才叫上部毅与聂海,四人一起落到了那沙丘之上。 四人已经连续奔波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才总算有机会放松一下。双脚网一落地,部毅便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上。那柔软的沙子被水浸得湿湿的,虽说有点冷,但比起几天前经历的冰源刺骨,这一丁点儿湿冷。简直可以说是温暖如春了。 沈云飞也放松了一点精神,一面盘腿坐下,调整着气息,一面也趁机打量起这道瀑布来。 这道瀑布连接着整条怒河,水量颇大,两端皆是悬崖。而在悬崖的附近,沈云飞已看到一层隐隐的光华闪动,与他们这一路逆流而上所见的悬崖峪壁之上的光华一模一样。 不用说,这两侧的悬崖是不能靠近的。一但靠近,搞不好又会是什么山崩地裂的灾难性场面。 沈云飞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里可是水神禁地的考验,不可与现实情形相提并论。若是在外界遇到了这等场景,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直接御风绕开瀑布的冲力,便可轻易抵达峰顶。可现在,他们显然是耍顶着瀑布迎头而上的。 门,吾洋流而卫,深布可与怒河不同六毕竟,在怒河些山”;…们还可以借助魂力,在水面上凝出一块冰面来,即使被水冲退,也总归是在水面上。 而这瀑布之上,水流度比起怒河岂止快了数十倍,即使能在半空之上凝出冰来,落下的度恐怕只会更快。 必须得找到落脚点。 沈云飞定眼观察了一会儿,便现这瀑布虽然看上去是直上直下,但是中间每隔着一段距离,便是有着一块岩石突起。 只是,这岩石突出的并不明显。再加上水量巨大,因此乍看上去。便犹如直泻一般了。 既然有岩石突起,那就好办多了。只消跃过那岩石的位置,便算找到了落脚之处。到时候再借力上行,应该可以抵达瀑布的顶峰。 不过,沈云飞可不认为这一关真会如此容易。他定了定神,叫过洪烈,准备二人先尝试一下。 洪烈这会儿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等沈云飞指明了几处岩石突起之处,两人纵身一跃,便已迎着瀑布直冲上去。 “轰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沈云飞与洪烈二人刘一接触到那瀑布,便觉得一股巨力自瀑布之上传来,两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弹飞了出去。 这一弹,两人在空中完全无法借办,直接就已越过了沙丘的位置,落入了怒河之中。 奔流的河水可不会因为他们已经抵达此处便停止流动,两人甫一落水,便瞬间被冲出去老远。 虽是意外,但是,这一路逆流而上,这种事情遇到的也算多了。只一个转身,沈并飞便已从水中挣扎而起,两下摆脱了流水的纠缠,御风而上,身体保持在一个斜斜的角度,既能不沾到下方的流水,也能不碰到头顶的光膜。 洪烈那边也是一样,不多一会儿,两人便又重新返回到了沙丘之上。“怎么回事?”帮毅与洪烈赶紧上前,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如果连沈云飞跟洪烈都无法抵抗瀑布的冲力,那他们二人再毒,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这瀑布的力量太强了,强得有点出了我的想像。”沈云飞说道。 洪烈也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刚才也是一时大意了,如果全力以付。登上第一块岩石应该不难 “我也是这么觉得。”沈云飞说道,已运起魂力,第二次朝着那瀑布冲了过去。 这一次,沈云飞将魂力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感观之上,他要知道,这瀑布有何与众不同的地方,为何会产生如此强大的力量。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当那股强大的力量徒然间自上空压下的时候。沈云飞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体内魂力一转,已将力量御去不少,而他整个人更是用力向上一窜,双脚已然踏上了距离下方最近的一块岩石之上。 脚是站上去了,但想要停在上面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沈云飞就在踏上岩石的那一瞬间。便觉那迎面而来的压力铺天盖地。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简直就像是要将自己完全淹没了似的。 与此同时,由上方坠落的水流冲刷在岩石之上,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双脚想要站在上方,得付出比平时高出数十倍的力量才能做到。 沈云飞虽是魂力强悍,但是。他的功夫是半路出家,压根儿就说不上什么底子。再加上他修炼的最熟飞燕凌波,原本讲究的就是借力使力,绝不轻易与人硬碰,像这种需要扎实的下盘功夫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所在行的。 若不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将大半魂力都集中在双脚之上。硬是吸附到岩石表面,恐怕只在他落脚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便已像先前那样被冲飞出去了。 虽是勉强站住了脚跟,但是沈云飞却现,想要再向上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使只是勉强维持现状。也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 体内的魂力飞快地消耗着,瀑布之中,沈云飞的身体显得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冲下去。 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第三关的任务可是要抵达瀑布顶端,可不是站上岩石就算数。 沈云飞咬了咬牙,抹了一把脸,抬头向上望去。第二块岩石似乎着着不算太远,若是尽力而为的话。说不定可以够到。 顶住那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压力。沈云飞提起一口气,伸手拍开四周的流水,以减少一部份的冲击力。而他本人更是借着这股力量,用力地向上一窜” 35流水难断分亦合 二旨魂力环算充沛,淀云飞…鼓作与,连续向窜出兰以,一壳来到了第四块突出的岩石之上。这才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四周的压力已经大到无法估量了,耳畔只剩下隆隆的巨响。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就在耳旁炸开一般。沈云飞咬牙计算了一番,以聂海跟洪烈的魂力,能在这里坚持待上一息的时间便已是极限了,而若换成部毅,能否抵达这个高度都很难说。 此时,洪烈也跟着窜到了沈云飞所在的岩石上。同样的压力,沈云飞或许还可以勉承受,但对于洪烈来讲,这种程度的压力已经快要出他的极限了。 一道道青筋自洪烈的额间冒起,看得出来,他正以顽强的毅力咬牙硬撑着。 此时,洪烈已经无法继续保持站立的姿势,他几乎已经是手脚并用地趴在岩石之上。上方的水流犹如千斤的巨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他的背心上,一丝鲜血沿着嘴角浸了出来,瞬间便被流水冲刷得看不到痕迹。 见此情形。沈云飞知道不能让洪烈继续留在这里。他伸手一拉,已抓住了洪烈的腰带,想要带着他离开这块岩石。可就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重心顿时生了变化,就听得一声巨响,二人再度被冲飞出去。 这一次,两人至少甩出去近百丈远,可见那瀑布的威力有多巨大。 聂海与部毅这时也奔入了流水之中,飞快地朝着沈云飞靠了过来。 “去救洪烈沈云飞一个翻身,已离开了水面,而已身受重伤的洪烈,却是被两个浪头一打,便不见了踪影。 好在众人已在这条河上待了数日。对水流的方向与度都大至有了了解。不多时,聂海便已寻到了洪烈的踪影。与部毅二人合力将他拉回到了沙滩之上。 望着那如银河坠地一般的瀑布,即使有心尝试,部毅跟聂海也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沈云飞跟洪烈二人,都无法在上面坚持过半刻的时间,若是他二人上去,恐怕能坚持的时间更短。 更何况一但在上面站立不住便会立刻被弹入怒河之中。若是魂力将尽,那更是连游回这片沙丘的力量都没有。 四人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这个个置,万一再被冲回下游,又要多少时间才能赶回来? 沈云飞坐在沙丘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瀑布,若有所思。洪烈三人不敢打搅,也都默默地打坐修炼,想着可以登上瀑布顶端的法子。 眼观鼻,鼻观心,不知不觉中,沈云飞似已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 这正是素心决的作用,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之下,也能让沈云飞的心境处于绝对的平静。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回响,却无法撼动他的魂魄。细细的水珠拍打在脸上。不一会儿便将整个面孔打湿,身上的衣衫也已湿透,沈云飞却是一动不动”比若周遭的一切都似已不存在了似的。 眼中,那飞溅的水珠变得越来越清晰,而它们的度也仿佛慢了下来。望龙真眼的世界之中,那嘈杂纷扰的声响。变得缓慢而又轻柔。 一滴水珠从空中落下。溅落到下方的岩石上,碎裂成了无数块。 每一块又变成了一个细小的水珠,瞬间变得饱满圆润,在空中旋转着,变幻着,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溅而去。 许许多多的水珠在空中相撞,有的变成了蒙蒙的雾气,有的却又撞到了一起。岩石之上,除了那汹涌的流水,还蒙着一层密密的水雾,在阳光照射之下,闪烁出七色的虹光。 突然间,沈云飞似有所悟。猛地站起身。走至水边。 身旁,被沙丘前的岩石分开的水流正飞快地流过,水面之上,一道道漩涡卷着成串的水泡,不住地朝着下游移动着。 沈云飞蹲下身。将手伸入水中,感受着那流动的冰凉穿过指尖时的感觉。 摊开的手掌迎接着水流的冲击,不断地想要将它带走。可是,沈云飞站在岸上。水流的力量却仅仅是一丝推动而已。 停留在水中的手掌,便若那巍然不动的礁石,将流水一分为二。而分开的流水,只在瞬间便又合拢。两股来自不同方向的力道在沈云飞的手背处合拢,溅起一片小小的浪花。 沈云飞望着手背处涌起的浪花,不由得眼睛一亮,竟朝着水中走去。 “东家”。 见沈云飞竟走入水中,邹毅与聂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却被洪烈给拦住。 “看样子,东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们不要过去打扰。”洪烈说道:“聂海,你看好东家。万一有什么不测,一定要立刻将他救起来。”旧一口我…8。酬泡书旧不样的体脸! 聂海点了点头,不一语地便朝着沈云飞走了过去。他没有立刻“二二放出一面血幡。跟在流云飞的附近,以便及时出叮“物火 “那我呢?”部毅问道。洪烈既然只吩咐了聂海一个人跟去,那显然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洪烈没有立刻回答部毅的话,转过身,仰头看向那飞腾的瀑布,沉声说道:“我准备再试几次。怎么也要想出上去的办法。 你替我护法,万一我被弹飞出去,你一定要及时将我拉回来。” “好。”部毅点了点头。 冰凉的河水刺激着沈云飞的大脑神经。就在他跨入水中的那一刻,强大的冲击力便自上游纷至沓来,只一瞬间,他身上衣服的下摆便如同风丰的旗帜一般被扯起,拖着他的身体向后倒去。但是,沈云飞的双脚并没有离开河底,只是稍稍有些摇晃。 感受着那流水的冲力,他又向前走了一步,这一下,河水已经漫到了腰际,那种要将他扯入河中的力量变得更加明显了。 沈云飞将手探入水中,十指微张,一缕魂力已顺着右手的掌心喷涌而出。” 水面上翻起一片浪花,而浇云飞的身体也在瞬间被冲着向左倒去。 沈云飞并没有抵触这股冲击力。只是将脚尖站稳。任由身体如水中的绿藻一般随波飘荡。 流水的冲击,再加上刚才这一股魂力的推动,沈云飞整个人便朝着左后方倒去。直到河水已浸湿了他垂下的头,快要淹至肩头的时候,他的左手动了。却不是像先前那样直接释放出魂力,反而是由前至后、由外至内地戈了一个半圆。河水在魂力的牵动之下,竟然形成了一道漩涡。 漩涡的力量带动着沈云飞的身体摇晃不定,但是,沈云飞却在这动荡的摇晃之中慢慢地站直了。 “果然是这样!”沈云飞兴奋地笑了起来,转身便欲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进行下一步的尝试。”东家!”聂海站在沈云飞的身后,见他还要往前走。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我陪您一起去吧。” 沈云飞愣了愣,笑着说道:“也好。不过,我可是要潜入水中,你要做好准备。” 聂海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小放出寒冰幡阵,在水面凝出一块冰面来,纵身跃至其上。而沈云飞也同时纵身一跃,整个人浸到了水中。 两人一人在水面,一人在水下,同时被治急的流水带向远处。洪烈朝着这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身的状态,在部毅关注的目光之中,又一次地朝着那瀑布中的岩石冲了过去。 水底,沈云飞能清楚地看到聂海留在冰面上的倒影。 那淹没过顶的流水虽是让他暂时地感到一阵慌乱,但是很快。他就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舒展着四肢,任由流水将自己带向下游的方向。 聂海一动不动地蹲在冰面上小蓝紫相间的寒冰幡旗不住地在他身旁环绕。维持着水面的冰层。而他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水底的沈云飞。只要稍有不对,他便会立刻将其拉出水面来。 两人大约飘出了四五里的样子,沈云飞终于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直立于水中,双臂向外伸展开来。神念微动。两股魂力顿时沿着掌心向外喷涌而出。 魂力推动着流水,却不是直线向前。只在瞬间,沈云飞的两肋之间,水流竟然生了旋转。 聂海只见到水面上一阵翻滚,就在他的左右两侧,竟然同时出现了一道漩涡。两道漩涡的方向完全相反,由外而内,竟渐渐朝着中间靠拢。 终于,那两道漩涡碰到了一起,两股完全相反的水流彼此冲撞水面上掀起了片片雪白的浪花。 聂海惊讶地现,就在这一片翻滚的浪花之间,自己所站的冰面,竟然停止了往下游方向飘去的趋势,甚至隐隐朝着上游的方向移动了段距离。 虽然这段距离不长,但是,位于冰面上的聂海,却是看得一清二是 连水面上的浮冰也能推动。沈云飞看着聂海露出的那一丝错愕,脸上浮现出一片笑容。 再来一次! 两股魂力被注入到那尚未完全平息的漩涡之中,怒河之上,顿时响起一片巨大的声响。 那彼此碰撞的波浪,直将聂海脚下的冰面掀了起来,而水面之下,沈云飞的身影已如游龙一般地向前窜了出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址有。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36水浪翻滚卷粼光 …布下,洪烈与部毅魅腿而坐,闭目调息。两人都凡筋披“六 反复地尝试,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好的一次,洪烈踏上了瀑布中第五块岩石,不过那一次,也让他跌得最远,甚至将上前保护他的部毅也一起撞到了怒河里,两人挣扎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回到沙丘上。 部毅也尝试了几次,可是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总是在靠近岩石的那一瞬间便被冲飞出去。 他也似过不依靠岩石,只凭借浮光履的作用,依附在瀑布表面的水流向上冲去。 这样的效果起初十分明显,他甚至用比洪烈还快的度达到了第三块岩石的高度。但是,当他过这个高度以后,浮光履的附着力明显就不够用了。而且,他也照样碰不到岩石,无法在空中任留,自然也就无法抵达顶峰。 连续的失败,却更激了二人的斗志。在沈云飞与聂海重新进入怒河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就打算这样一直偿试下去。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百次。由于部毅每一次都只停留在瀑布的表面,因此并未直接受到瀑布水流的正面冲击,受到的伤害也没有洪烈那么高。几个周天下来,他已差不多恢复了力气,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准备进行下一次的偿试。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那声音,甚至隐隐压过了瀑布中那震天的声响。 一道寒风卷着潮湿的气流席卷而来,部毅猛地回头,只见一道巨浪正自怒河上涌起,朝着沙丘上直冲而来。 那浪头卷起足有五六丈高,犹如一道水墙。“墙”面上。道道水纹起伏汹涌,卷起一片片雪白的泡沫。整道水墙仿佛正在流动着的从瀑布方向冲下的水流只在一瞬间便被带动,朝着两侧的方向涌去。 眨眼之间,那浪头已涌到跟前,铺天盖地。就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沙丘消失了,部毅与洪烈的身影瞬间便被淹没。 可是,预料中的混乱并没有出现,被淹入水中的部毅与洪烈同时现,包围在他二人四周的水流,仿佛有意识地躲避着他们,仅管已将他们淹没到水下,但是却似乎没有多少力道。 几息过后,卷起的巨浪迅地退了下去,沙丘又重新露出水面。只是,站在沙丘上的,不只是部毅与洪烈。沈云飞跟聂海二人,不知何时竟然也出现在了沙丘之上。 “东家,你成功了!”聂海一脸惊喜地叫道。部毅与洪烈顿时转头望向沈云飞,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沈云飞微微地呼出一口气,点头说道:“似乎是摸着了点门道,但是控制得还不是很好。不过” 他仰头望向那如银河坠落一般的瀑布,缓声说道:“想要上去,应该是不难了。” “东家,你想到办法了?”洪烈惊喜地问道。 其实用不着回答,看沈云飞脸上的表情就该知道了。 “先试一下。”沈云飞摆了摆手,三人立刻退到后方,将位置空了出来。 就见沈云飞上前一步,两腿左右站稳,双手往左右推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一股魂气自识海中盘旋而起,沿着两手的魂脉奔涌而出。 只听得一阵隆隆的巨响,奇迹般的一幕出现了。那原本直垂向下的水流,竟然生了偏斜,而在瞬间过后。却化作了两条巨大的水柱。 水柱之中,急流飞溅,两条水柱完全朝着不同的方向旋转着。 如果从远处看去,整片瀑布已然化为两条蛟龙,在那一片凹凸不平的崖面之上疯狂地扭动着庞大的躯体。 两条巨龙的身体时有碰撞,每一次的碰撞,便会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沈云飞施展起飞燕凌波的功夫,脚尖反复踏于飞溅向上的水花之上,只几个纵身,便已置身于半空之上。 那些自上而下的流水,根本来不及冲到他的身上,便已被那巨龙一般的水柱给卷了进去。而沈云飞的脚下,那飞溅的水花仿佛变成了一级级的阶梯,直可将他送上九霄云外。 这瀑布能有多高?即使再是高不见项,但若以沈云飞现在的情形,要登上顶端根本已非难事。 洪烈三人站在瀑布下方,抬头仰望,便见那水流激荡之处,沈云飞的身影已越来越远,逐渐被一片水雾所掩盖。 可没过妾会儿,就见沈云飞轻飘飘地又落了下来,脚步轻盈地落回到了沙丘上。 “怎么?您,”洪烈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难道是失败了吗?可是看沈云飞的表情却又不像。 “看到顶端了。”沈云飞没有有意吊三人的胃口,抹了抹额头说道:“可是我没上去 “主公,您,”洪烈这回是真的语涩了。 …经看到顶端。那依照问才那个法术的威力,想要卜去甘烈及不难的。但是,沈云飞却没有上去,反而下来了。这其中的原因,还需要说明么? “您大可不必理会我们几个的洪烈面有愧色地说道。 他的确心中有愧。自从跟了沈云飞起,他们几个就从来没有起到过什么真正的作用,反到次次都像是累赘一般。这次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三个无法突破,沈云飞又何至于在抵达之后又回到下面来? “别想那么多。”沈云飞一眼就看透了洪烈的心思,面带微笑地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不急着上去,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更重要的是,刚才我在怒河之中有所领悟,同时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部数问道。 沈云飞指了指身后的怒河,说道:“表面上看,我们似乎已经逆流经过了整条怒河,但是水魂却并没有提示我们通过了第二层的考验。但就在刚才,我冲上瀑布的那一亥,水魂却告诉我,第二层的毒验已经结束了。现在,这条河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危险,而我也因此领悟了水神决的第二层。” “您的意思是,”洪烈若有所思。 “没错。”沈云飞点头道:“要是我的想法没错,其实所谓的考验,并不是要考验我们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厚,也不在于有多大本事。水神殿真正考验的,其实是我们对于水的领悟能力。” “净水莲台,一共九层,每一层都会以一种水的存在形式出现。第一层是冰,而第二层则是河,第三层为瀑布。只有当我们真正掌握了这一层所在的水的力量,才算是通过了考验。若是拘泥于表面的形式,即使真的踏上了瀑布的顶端,我想这一关的考验也不会圆满结束的。” “我明白了。”聂海说道:“正因为如此,东家才重新进入怒河之中,潜入水下,而不是像我们一路走来,只停留于表面。只有真正地进入怒河之中,才能完全地了解到怒河中的力量。” “正是如此。”沈云飞点了点头,对三人说道:“现在,你们就去怒河之中重新寻找水的源头吧。我嘛”先到瀑布下面坐会儿去。” “您是想,” “既然河水能够让我有所领悟,瀑布之中当然也有。”沈云飞说道:“想来,这领悟的时间不会太短,你们的动作可要快一点。机会难得,好好把握吧。纵然没有领悟,现在我要把你们送上去,也不会费多大力气。不过我猜,你们不会愿意我送你们上去吧?。 “当然!”部毅大声说道,一转身,已跃入怒河之中。 “这小子,居然抢到我前头。”聂海笑了一声,也追着部毅而去。 就在洪烈也欲跟上之际,沈云飞交待了一声:“虽说水中能有所悟,但是也不要过于勉强。特别是部毅那小子,你看着他一眼 “明白!”洪烈点了点头,纵身跃入河中。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沈云飞既然已经提点了他们决窍,那能不能有所领悟,就得看他们三人各自的本事了。 沙丘之上,沈云飞调整了一下呼吸,将全身魂力散去,一步一步地走向瀑布的底端。在怒河之中,他感受到了水流的变幻。也体会到了水流的力量。而暴布,将会带给他一种什么样的领悟呢? 两天之后,聂海第一个回到了瀑布下的沙丘之上。 他所用的方法与沈云飞十分相似,只是他无法直接用魂力操纵水流,而是借助幡旗的卷动,使得水面上形成相撞的漩涡。 正因为他亲眼目睹了沈云飞领悟流水之力的整个过程,因而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这一门绝窍。 而第二个回来的,却不是洪烈,而是部毅。 河面之上,只见部毅的身影忽地一闪,犹如一道强光射入水中。而转瞬之间,他却又在另一个方向出现,所在的位置却比先前前进了数十丈。 连续的闪耀,就只见怒河之上一片波光粼粼。这一瞬,好似被浪花淹没,那下一瞬,却又徒然浮出水面。而部毅的身影便在那连续的闪动之间,一步一步踏上了沙丘。 就在部毅回来之后没多久,洪烈也出现了。 相较部毅的华丽跳跃,洪烈所用的方法,却份外轻柔。 只见一道银光在水下飞快地游动,无声无息,便如同倒映在水中的月光。当月光消失的那一瞬间,洪烈的身影已然站到了沙丘之上。 37以身化血水魂影 …:月!后,部毅与洪烈三人出现在了水神殿的外※ 与进去之前相比,两人的气质上生了巨大的剩七,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身上也都穿着一身簇新的铠甲,样式差不多相同,但部毅身上的铠甲周身泛着一层紫红色的霞光,好似燃着一圈火焰;而洪烈身上那一套,却是银中带蓝,犹如月光一般清冷。 两人的兵器也都换了,部毅的背上背着一把巨剑,剑身足有七尺长,赤光闪耀,剑柄之处镶嵌的宝石犹如烈日一般散着夺目的光芒。 洪烈的背上则是一张长弓。 说是弓,却不见有弦,仿佛就像一弯新月挂在背上,淡淡的银光泻下,与身上的银色铠甲交相辉映。 两人一身的穿戴虽是焕然一新,但是神色看上去却有些不大对劲。从水幕之中出现之后,两人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好像失了神似的。气势虽是有了,但却没什么神彩,表情中透着几分失落。 “怎么只有你们?云飞呢?”沈天一迎上前去,眼睛一个劲儿往两人的身后瞧。可是水幕之后,却始终没有第三个人影出现。老爷子的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部毅与洪烈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把头低了下去。 一见这副模样,沈老爷子顿时慌了神,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他失神地看了看部毅,又看了看洪烈,眼神仿佛没有焦点一般,显得十分空洞,口中犹如梦呓一般喃喃念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失败了?” “没有失败。”一见老爷子慌了,洪烈赶紧抬起头,扶住老爷子。 部毅也连忙说道:“老爷子不要心急,主公没有失败,我们也都没有。不仅没有,我们还都通过了第六层的考验,拿到了属于我们的圣物跟守护圣兽 好像担心老爷子不相信,部毅还有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同时将背后的长剑亮给老爷子看。 “您看,这把残阳碎金,还有烈哥的影月双辉,都是我们完成考验之后获得的奖励。没有失败,真的。”“那你们,”沈天一不解地望向二人。 洪烈叹了口气,说道:“我二人之所以叹气,是甩为主公不让我们跟他一起去闯最后一关。” “不是他不让,是你二人不适合而已。”水魂的声音在三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不适合?。部毅愣了愣,出来之前,沈云飞也是这么说的。 五天前,他们便都已各自完成了第五层的考验,按理说,部毅那介,时候就已经可以出来了。但是,就在第五层的考验完成之后,四人同时接到了水魂传达的讯息,如果愿意继续挑战,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光 于是,四人毅然决定继续闯关,以领悟更多的法术。 只是与之前四人的并肩作战有所不同。到了第五层之后,除了沈云飞之外,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他们最多能够走到第六层。于是,沈云飞让三人每人选择了一种考验,而他自己则分别进入余下的四层,完成最终的任务。 部毅与洪烈,都在沈云飞的帮助之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通过了考验。二人也因此而拿到了原本属于各自家族的圣物铠甲、兵器以及守护圣兽。但是,聂海的那一关,却整整用去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后,当沈云飞与聂海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沈云飞却突然宣布,让二人先离开水神殿,他要带着聂海一起前往最后一层。 两人当然也说要一起去,但沈云飞只是摇了摇头,用的理由,就是他们不适合。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聂海就可以跟主公一起进去,为什么我们就不适合。”部毅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就算我的修为赶不上聂海,难道烈哥也比不上那个后来的家伙吗?他的一身本事,可都还是烈哥教的。” “不要这么说。”洪烈拉住部毅,摇头说道:“主公既然这样决定,自然有他的理由。你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主公的判断吗?不过” 他转头望向水魂:“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合适。主公始终不肯向我们解释,为什么聂海可以陪他一起去,我们却不能。我看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太愿意的样子,难道说主公有什么难言之隐?。 水魂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表情,身 他说道:“沈云飞的确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因的聂海的选择,让他不敢告诉你们真相 “因为聂海的选择?”洪烈愣了愣。 部毅的反应却是显得有些激烈:“他干什么了?难道他还敢逼着主公带他去最后一层?” “逼?”水魂笑了笑:“也可以说是用逼的吧。沈云飞不得不带他去最后一层,因为聂海,已经成为了他的影子 “影子?” “是的,影子水魂说道:“水神殿净水莲台一共九层,每一层都是水的一种存在形式。前五层,分别为冰,河,瀑,泉,泽。而后面四层,则为雾,雨,血,海。你们两个,分别选择了雾跟雨,因此拿到了属于你们两族的圣物。而聂海选择的,却是血。” “不错。”洪烈点头说道:“当时因为他原本就修炼过血影心法,而泣血部原本就是最适合这一关的不是吗?。 “的确适合水魂说道:“如果不适合,他也不会达到泣血部的最高境界,以达到以身化血,以血化影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洪烈似想到了什么,但还有些不太确定。 水魂淡淡地叹了口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随着他的叹息而轻轻地摇晃着,荡起一圈圈涟漪。 “从他选择以身化血这一条修炼途径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的结局了。”水魂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幻:“而这一次,他更是突破了最后的一步,彻底地将自己的身体炼化为血影,变成了水神之影,也就是”,水魂。” “什么?”听到“水魂,小二字,不仅是帮毅跟洪烈,就连沈天一都大吃了一惊。“用不着这么惊讶水魂“笑”道:“当年,我也曾跟他一样,成为水神的影子。直到共工被放逐的那一天,我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掌管水神殿,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随着主公一起消失的。只不过,我并没有消失,而是被囚禁在这水神殿内。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下一个水魂,来取代我现在的位置。” “如果不是失去神位,只要水魂存在一天,水神就不会消失。更不会死。而水神一但失去神位,身为水魂,便会被终生囚禁在这水神殿之中”像我一样。” 到了这种时候,部毅再也不敢说聂海有什么不对了,因为为了沈云飞,为了报答他的恩情,聂海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与魂魄全部都贡献了出来。 他不会不明白成为水魂的代价是什么。这将意味着他的魂魄永远不会得到自由,而他自己,也将永远地成为一个影子,一个没有自己的生命的影子。 沈云飞静静地站在一片汪洋的中心,双脚轻浮于水面。修长的身影在水面上形成了一道影子。清楚地映出他的面容与表情。 聂海就站在他的身后,同样虚浮于海面。只是,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仿佛不是真实存在的一般。水面上,也没有他的倒影,只有一片浓浓的血光。 “为什么要这么做?”沈云飞问道。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愿看到聂海现在的样子。 聂海轻轻地笑了笑,笑容很淡,也很从容。 “我喜欢水聂海说道:“因为只有水,才是最干净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洗净我的魂魄 沈云飞无声地叹息着,因为他知道,即使再说什么,一切也都无法改变了。 海面上吹起了一阵风,仿佛也在无声地叹息着。就在那千丈以下的海底,一片淡蓝色的光芒微微地绽放。光芒之中,有东西正在轻轻闪烁,仿佛正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那种似是召唤一般的闪烁,让沈云飞轻轻挑了挑眉,心湖识海之内,竟也掀起了片片涟漪。 “既然是这样,那就随我一起去吧沈云飞张开双臂,身体在水面上微微旋转。聂海的身影也跟着旋转起来,旋转之中,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模糊,直至化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融入到了沈云飞的体内。 一片华光在沈云飞的四周环绕而起,犹如一件铠甲,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38黄泉之力祭水神 ,仁下水神戟,其实并不是一把不讨,是因为共照变成戟的样子,因此它才会以戟的样子出现。 此时,展现在沈云飞面前的。也不是一把戟,而是一滴水。一滴看上去变幻莫测、没有任何固定形态的水。 这滴完全透明的水珠,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海水之中,似已与周围的海水融合到了一起。但是,沈云飞还是一眼便将它找了出来,同时停留在它的面前。 净水莲台第九层,沈云飞将要面临的考验,便是拿到共工水神戟。 看着那一滴晶莹别透,仿佛无害一般的水珠,沈云飞并没有急着上前。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最终的考验,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与之相比,恐怕要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将它找到,并且潜入到如此深的地方来。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过程。就是一滴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能量。 也就是这一滴水,仿佛已将世间的种种全部包含在了里面。 透过它,沈云飞仿佛看到了那苍茫的大海、奔腾的江河、喷涌的山泉、飞舞的雪花、疯狂的暴雨。还有,情人的眼泪、以及流淌在生命之中永存不息的血被, 终于,他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微凉的液体。刹时间。一股刺骨的冰寒顿时沿着沈云飞的手臂窜了上来。 只在那一瞬间,沈云飞仿佛觉的自己的全身都已被冻住了,而体内的魂力,正疯狂地朝着那一滴水珠中涌去。 魂力的涌动之中,所有的感觉被无限地放大了,而四周的海水,开始极不安份地涌动,形成一道又一道狂潮,从四面八方,从各个方向。朝着沈云飞疯狂地挤过来。 宠大的压力,使得沈云飞闷哼了一声,不知觉间,一丝鲜血已浸出嘴角。很快便融入到周围的海水之中。 那浪潮变得更加地疯狂起来小奔腾着,嘶吼着,仿佛要将沈云飞撕得粉碎。 但是,沈云飞始终没有松手,依旧静静地握着那一诉微凉的水珠。脸上的表情依旧沉静,仿佛周遭的一切,甚至是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沈云飞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了碎片。一道透明的水光静鼻地在他的皮肤表面游移着,替他阻挡着一部份外来的压力。那是聂海,化为水神之影的聂海,正用自己的力量,替沈云飞分担着伤害。 “还撑得住吗?”沈云飞问道。 即使是在聂海分担了伤害的情况之下。他依旧能够感觉到那宠大的压力,甚至因此而吐血,可想而知,聂海所要承受的痛苦,比他大了何止数倍。 “不要紧,东家,你不用管我。”聂海说道:“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沈云飞默默地点了点头,手指慢慢地握紧。牢牢地将那滴透明的液体圈在掌心之内,任由体内的魂力飞快地流向那一滴液体。 随着魂力的不断注入,那滴液体的形态也正悄悄地生着变化。起初是越来越大,由黄豆大小的一粒。变成了鸡蛋一般,网好填满沈云飞的整个掌心。紧接着,那流动的液体仿佛要溢出掌外,从前后延伸出去,越来越长,最终变成了一条九尺长的光带。 只是,那光带非常地不稳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裂开一般,而且握在沈云飞掌中的部份,也拼命地挣扎着,好像急欲挣脱出去。 沈云飞感觉到自己不像是在握着一滴水,简直就是抓住一条蛇。那扭曲的力量很难掌握,只要稍不留神,它便会从指缝中溜出去。逃得无影无踪。 但是,他同时也感觉到,这种挣扎只是暂时的,只要他往里面输入的魂力不断,这滴液体就不会真正地消失。 渐渐地,沈云飞开始感到一丝不安。因为他体内的魂力几乎快要被抽干了,而那滴液体的形状却依旧无法固定。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就要压制不住黄泉之力了。 那股隐藏在他识海之内的黑色暗涌,仿佛受到那液体的吸引,竟然掀起了一片漩涡。 而漩涡的中心,正是灵根龙泉所拜就连九眼龙泉中的魂液。竟也跟着微微地激荡起来。 “不好。”沈云飞暗叫一声。赶紧控制住魂力的输出,以便留下足够的能量压制黄泉之力。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已经快要成形的液体,却突然间疯狂地扭动起来,有种几欲脱手的感觉。 难道,只要体内还有黄泉之力这么一个隐患,真的就无法拿到水神戟了吗? 沈云飞暗暗出一声叹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只好放弃了。能成为水神,对千他束讲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一处,如果自己一但被黄泉之力所控制,成为袅吴的爪牙,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沈云飞微微仰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不知道若是就这样失败了,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永远的被留在水神殿里呢? 或许,他将再也见不到父亲,见不到师博,见不到语梦,就连映月、如霞她们,也全都再也见不到了吧。 正当沈云飞准备放弃的时候,一股力量突然自他的手臂之上涌起,飞快地冲入到那液体之中。那力量之中,竟然隐隐地透着一丝决绝的。 “聂海?!” 沈云飞觉了那力量的来源。那竟是聂海以自己的魂魄本源之力,在填补着液体中的空缺。 “不!” 沈云飞出一声大吼:“你给我回来!” 聂海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却仿佛能感觉到他脸上那种满足的笑容。 “东家,你就让我去吧。能够为你做点事情,我已经知足了。我几乎能够感觉得到,小川正在向我招手,他不会怪我,我们…” 听着聂海那近乎遗言的说话小沈云飞明白。他这是打算耗尽自己的全部心力,替自己收服水神戟。 由于聂海此时已成为水魂血影,若是魂力耗尽,那就意味着他的生命也结束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陡然间占据了沈云飞的胸口,他猛地拉住了聂海的魂识,将他一把拖了回来。 “东家!不要!”感觉到了沈云飞阻止,聂海有些惊慌地喊道。 但县,一切似平已经太晚了。 沈云飞原本就已消耗贻尽的魂力。在这一刻彻底耗空,而识海之内。黑暗的潮水已经的起。” 一股宠大的力量从沈云飞的的口暴而起,原本依附在他身上的聂海。竟被硬生生弹飞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深海之内,竟然涌起一片耀眼的蓝光,瞬间便将沈云飞的身影淹没了。 “着家!” 聂海在脱离沈云飞的那一瞬间。身体勉强恢复到原状。他望着那疯涌的海水,出一声痛苦的吼叫。 突然间,他愣住了,就在沈云飞消失的那个方向,一条黑色的巨龙迎着海浪窜起,朝着海面直冲上去。而与此同时,海水之中竟又出现了另一条冰蓝色的巨龙,紧追在那黑龙的身后。 “呜” 龙吟之声,在海底的深处蔓延开来,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颠覆了。两条巨龙,就在那海天之间追逐着,撕咬着。 那黑龙一心想要逃走,但是蓝龙紧追不舍,时不时地出一声怒吼。带起片片海潮,疯狂地追击着那条黑龙。 黑龙无比强悍,但却架不住那蓝龙不要命一般地穷追猛打。心中竟生出一丝火气,竟调转龙头。迎着那条蓝色的巨龙猛冲过去。 两条巨龙碰撞到一起,彼此纠缠撕咬在一起,而这片海域之上,早已是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一道道的涛天巨浪在海面上翻滚。整个海面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这场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连身处水神殿外的沈天一与部毅等人。都已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震动。 徒然间,一道耀眼的蓝光冲破了水神殿,竟然直透云霄,笼罩到整个上京城的空中。 蓝光之上,一道身影静静地飘浮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杆长枪,犹如战神一般巍然挺立,俯视着整座上京。 上京城内。鬼王猛地抬起头。望着空中那神一般的身影,喃喃失神道:“仙他竟然吞噬了黄泉之力?!” 凤语梦望着那空中的身影,紧紧地捂着嘴,微体微微颤抖着:“他成功了”他成功了” 花映月也在望着,感受着那身影中传来的熟悉感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而很快,她又投入到了安抚民众的事情中去,接下来,恐怕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了。 这耀眼的光芒,不仅照亮了整座上京城,同时也传到了别的地方。 黄帝城、轩辕大殿之上,轩辕大帝正与女虞、燕王商讨着对付袅吴的事宜。此时猛然看到西北方向光芒大作,一缕神光直透云霄。 会议不得不暂时中断,一行人带着文武百官,走上殿外的观景台,仰望远处那耀眼的神光。 “上京终于重获神主。看来,把那小子放到上京,果然是对的。” , 39水神即位普天庆 讣神即位,普天同辕大帝召书一下,整个!京炮地热闹起来。 这会儿功夫,花映月忙得是不可开焦,才刚把鬼族跟妖族的人安置好,这会儿华夏各地前来祝贺,参加水神祭天仪式的客人正是络绎不绝。 上京城原本就是百废待新,许多的地方都还未来得及重建,前阵子沈天一又忙着安排沈云飞他们考验的事,也没顾得上外面诸多事宜,这会儿冷不丁地来了这么多人,上京城的房子一下显得不够住了。 许多外地赶来的客人,这会都只能在城中的空地上临时搭建帐蓬。不过,有身份有地个的人,待遇也不会一样,诸如凤翔、黄帝城、以及姑苏的来使,就被安置进了水神宫内,用不着到外面去花高价跟别人抢住处。 幸好大家伙都知道,上京城已经是荒废了多年的旧城,原本也没对这地方抱太大的希望。这会儿,看到早已修建完好的城墙,以及城中大量修复的建筑,已经觉得是奇迹一般了。若是再要求别人连这种事情都完全做好,那无疑就是奢望了。 封伯熙等人早就预料到,既然沈云飞到了这里,迟早也会拿到水神之个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生得如此之快。不过一次闭关,短短三个月。竟然就直接即位了。谁能想得到沈云飞他老爹竟然还有着那样一个身份呢? 如今既然神个已得,少不了要登台祭天的。 封伯熙好歹算是过来人此时虽是客,但以沈云飞师傅的身份,替他主持这些事情。到也没什么人会说闲话。 其实,沈云飞如今已经拿到了水神权技,也获得了完整的神力,所谓登台祭天,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召告天下而已,并不具备什么实际的意义。只消不是他做了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否则的话,就算是轩辕大帝也无法收回他的神个。 只不过,这个过场却是必须要走的。至少,要做给天下人看,告诉那些还不怎么相信的人,上卓城是真的有主了。 祭天的仪式举行得非常隆重,也没有办法不隆重。水神即位,也就意味着城主登基。这原本就是一件大事。 在此之前,还有人怀疑如此仓促之下,水神即位大典会不会草草了事,毕竟上京还未修建完毕,而沈云飞抵达上京,也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的事情。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这事儿会来得这么快,上京城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大典完全准备好? 光是祭天必须的座,恐怕也是找不到的吧?谁都知道,城主登基,是要有座神兽主持,以示天命的。而能担任座的神兽,就只有麒麟。 有一些了解过沈云飞来历的人不禁在想,他即使是得到了水神权杖,也拥有了神力,甚喜连轩辕大帝都已认可了他的身份,但是像麒麟这样的东西,可不是想有就能找得到的。 可是,当玄墨与景山同时现身,一黑一白两头麒麟同时出现在水神祭天台上的时候,那些原本准备看笑话的人们顿时傻眼了。 两头麒麟?!就连轩辕大帝登基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吧?难道沈云飞真的是天命所归。所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到了这种时候,沈云飞九龙之主的身份,也在不知不觉中流传开来。人们恍然大悟,这位上京城主,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走下祭台,仅管拖着一身疲惫,但沈云飞还是不得不按照规矩,迎接四方来客的祝贺。 不够身份的当然也用不着他亲自接见,但是总有一些客人,却是不得不见的。 好在,掰着指头数数,那些个有身份的客人,十有**都是老相识。例如封伯熙跟语梦郡主,因原本就在上京城做客,因此这一次凤翔也没有再派其他人来。至于礼物。即使封伯熙愿意送,他沈云飞也不好意思收。 黄帝城也没有再派使者,太子都亲自驾到了,还有什么使者的身份能比太子还尊贵,还能代表轩辕大帝的重视? 而太子名义上又是沈云飞的师兄,礼物虽是免不了,但是过程嘛,能免就免。反正事后大家天天都可以在一起喝酒聊天,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蓬莱阁来的,自然是妙真。只不过,妙真对于这些虚礼并不在意,跟沈云飞的关系也非同寻常,自然也就不再搞这套官面上的过程。 至于侠义门、鬼族、妖族,都是一早就到了上京城的。真正需要沈云飞亲自招待的,其实也就一位。一 说起来,燕雨郡主跟沈云飞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当初要不是她帮着凤语梦逃婚,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只不过,这会儿再见沈云飞,她也不好意思提及当时的事情。只能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站在她哥哥燕王的身后。 面对燕王,沈云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也不为别的,怎么说,他也是明目张胆地抢了人家的老婆,而且还是在新婚当晚。这会儿燕王没把他当仇人看,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还亲自带着妹妹前来送礼祝贺。他沈云飞就是脸皮再后,这会儿也不自由主地脖子根儿一阵阵烫。 花映月、封伯欺、太子等人陪在一旁,看着这两位“情敌”站到一块儿。心里都不禁有些七上八下。虽说知道他二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这里打起来,但是万一一两句话不对味儿,场面尴尬恐怕是免不了的。 姑苏城主,神龙后裔,年仅二十五岁的燕山便已执掌一方,成为能与女虞、轩辕平起平座的一方霸主,也是华夏最年轻的一个城主。 可是现如今,比他更年轻的沈云飞,也坐到了跟他同样的个置上。 燕山冷冷地看着坐在主座上面的沈云飞,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无疑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沈城主,咱们,,算是初次见面吧?。燕山终于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微笑着说道。 那笑容无可挑别,即使是最严格的司仪官,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任何的不满、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看起来,他并不准备破坏今天的仪式。所有关注着这一幕的人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只有花映月,她远远地望着燕山,眉头微微挑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她的心中慢慢升起。“不是第一次见了。”沈云飞用力地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太过尴尬,笑着说道:“在凤翔皇宫的时候,咱们见过。不过那时候,我只是一介小小*平民,还是托了皇甫将军的福,才能够进去见见世面。燕王陛下不记得我。也是很正常的事。 听到沈云飞竟然又提起凤翔宫。众人原本放下的一颗心又顿时提了起来。心中暗道:什么不好提,偏要提凤翔干什么。难道是觉得燕王的气量太好,非得在这个时候逼得他作不可? 不过幸好,也不知是燕山有意识地选择了失忆,还是真的气量大到不再计较新娘子被人抢走的事情,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沈城主好像还不小心绊了一跤,本王没留神,还险些踩到了你身上。是啊是啊沈云飞一阵干笑。 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哪壶不开提了哪壶。这对于平时候的他来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没办法,面对燕山,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小还是不要说这些陈年旧事燕山笑道:,“今天是沈城主即个的日子,我也没什么礼物好送的。希望一点小小的心意,沈城主不要拒绝。”。哪里哪里,燕王太客气了。”沈云飞一面不自然地笑着,眼角已膘到门外有人走了进来。 燕王送礼,谁都不会小看。众所周知,除了黄帝城之外,姑苏可以称得上是华夏最为富有的一座主城。甚至,姑苏城的繁荣程度,较之黄苹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燕王送出的礼物,绝对不会是小手笔。 正当众人猜测着燕王将会送出何等大礼的时候,却见门外只进来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送礼物进来吗?还是 当众人看请进来的人的模样之时,一时间竟然全都愣住了。 大殿之上,一彩衣女子缓缓走入,脚步轻盈,衣裙微摆。虽是在走路,但那一举一动,婉若舞姿一般,让人只看一眼,便已挪不开眼。 “民女怀瑶,参见沈城妾。” 盈盈细语,动人心魄。沈云飞不是第一次见这怀瑶仙子,当这话语声一起,当初那令人惊艳的一幕。却一下子在脑海中重现出来。 此时,怀瑶仙子穿着一身彩衣,虽是不若当初凤翔宫内之时那一般光彩夺目,但是,其风姿绰约,丝毫不比当日逊色,甚至更显得妖媚动人。 41两代同命恨满怀 彩蝶插云鬓,对镜改红妆。 摇曳的烛光,透过绣着百蝶穿花的棒红纱罩,使得整个房间内充满着一阵暖意。屋里的一应陈设全都是新的,雕工细腻,富丽奢华。 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名画。桌上,摆着做工精美的绣屏。一道盛世牡丹的双屏风将屋子隔出里外两间。里面那张挂了红缎的黑漆木雕花大床看上去格外地显眼。床上的铺设无疑是最好的,无论是毯子还是被罩,全都出自姑苏最好的织坊,让人忍不住想像躺在上面的舒适与柔软。 卓着外间妆台的墙角边上,放了几个大箱子,里面每一件东西都可称得上是艺术品,每一件都能让人爱不释手。 这些,都是属于丰怀瑶的。一部份来自于沈弃飞的赠送,而更多的,是她从姑苏带过来的,,嫁妆。 是的,就是嫁妆。 仅管是像物件一般地被人送了出去,但是,任哪个男人在得到像怀瑶仙子这样的绝色之后,也都不可能只让她当一个奴婢或是舞姬。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她的魅力,也没有人不想将她关入自己的后院。 即使没有婚礼,但在世人眼中。当丰怀瑶被送给了沈云飞的那一复。她便已经等于是嫁人了。 打开沉香木打造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袭续红色的纱裙,上面压着一顶凤冠。华丽的丝绣、精致的坠饰,都隐隐透露着一颗女儿待嫁的喜悦。 但是,看着那满箱耀眼的红,丰怀瑶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无奈。与怨恨。 曾几何时,她曾满怀着期待,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穿上这一身嫁衣。静静地坐在那布满馨香的雕花大床上,等待着心上的那个男人能从门外走进。或许带着一身的酒气。但是脸上与眼中,却会是满满的爱怜与疼惜。 他的喜服一定很合身,因为是她亲手做的。一针一线,每一寸都饱含着她对他的爱意。 她绝不会让别人染手他的衣服,因为那是她认定了属于她的领域。 终于有一天,那个男人穿上了那件衣服,只是。坐在雕花大床上等着他的女人,却不是她。 丰怀瑶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用指甲挑,抹在那略显得有些苍白的唇上。 她还记得他新婚的那一天,她亲手将从母亲那里要来的鬼脸胭脂混到了新娘子的胭脂盒里。 因为她知道,她无法阻止那场婚礼。与凤翔联姻,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而她永远都不会成为破坏他计划的那个人。 她可以容忍他的身边有别的女人,但却无法容忍别的女人占据他的心。甚至连别的女人对他动心都不行。 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若然以真心相待,说不定他也会有动心的那一天。 所以,她对她下毒。若是她不动心还好,若是动心,便会变成一张鬼脸。 怀瑶有信心,即使是觉自己的新娘变成了一张鬼脸,他也不会怪她的。因为,他要娶的并不是一个妻子,只不过是她背后的那个身份罢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的下场,丰怀瑶的心里透着一丝畅快。甚至她必须为他的婚礼上台表演,都未能让她觉得沮丧。 一曲飞燕凌波,她不知虏获了多少男人的心,但是那一刻,她只是想跳给他一咋。人看。她要让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是何等地夺目,她要让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可谁想到,就在新婚的当夜。那个新娘居然跟着一个男人跑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怀瑶的心中何止是畅快,简直是喜从天降。 因为她知道,无论那个女人会不会回来,她都无法再得到他的信任了。 于是,她静静地等,等着有一天,他会重新为自己披上嫁衣。再这一天,终于到了。 他终于是送来了她的嫁衣。但是,却是要她去嫁给另一个男人。 这道命令,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她从天堂一下子打到十八层地狱。她不是没有想过拒绝,但是他那冰冷的眼神,让她感到绝望。 她也想过要逃走,但却被母亲阻止了。 母亲替她讲起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姨妈的故事,讲起了姨妈的死。 怀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道,母亲是因为一个命令,才会跟父亲在一起。而这个人,原本应该是她的姨妈。 正因为姨妈的拒绝,才换来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为了不让她走上那条不归路,母亲让她答应了他的要求,去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喜欢的男人。 “他的心中是不会有你的母亲这样对他说:“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男人也都是如此。当年,你基因为看不清泣点,所以才会落得如此的下才小一样。虽然我是因为命令才不得不嫁给那个男人,但是我却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以,怀瑶,你要记住。与其去期望一份不可能得到的爱情。到不如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要你能让那个男人死心踏地地爱上你。那么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够拥有。” 于是,丰怀瑶来了,来到了上京城。 当她第一眼看到沈云飞的时候。她突然间觉,这个男人。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差。如果可以,, 耳外,沈云飞与花映月默默地看着屋内晃动的人影。 “你打算如何处置测,小花映月低声问道。 “你的意思呢?”沈云飞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将它抛回给了花映月。 “如果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无论怎么样,她的来意绝对不担纯。虽说我可以替你看着,但难保她私低下不会玩什么花样。幻瑶教出来的女儿,不会那么简单的。”花映月想了想,抿着嘴说道。 “那照你的意思,最好是把她关起来?。沈云飞挑眉问道。 “那到不必。”花映月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只要你心里明白,不耍上了她的当,即使是把她留在身边也没什么问题。反正你的女人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云飞微微一笑,扭头说道:“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 “吃醋?。花映月咙了一声:“怎么说,她也是我侄女了,我还犯不着吃她的醋。更何况。真要吃醋,我吃得过来么?你真想要,来再多我都给你兜着。” 听着花映月那半含酸味儿的语气,沈云飞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师傅的女儿。既然她来了,那就好生待她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揭穿她的身份。只不过,为了防止意外,还是得看着她。 “行花映月点了点头:“反正现在皇甫静那丫头闲着没事,就让她看着就行。” “你看着办吧。”沈云飞说道。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远处走去。 ,” 走廊的拐角处,悄悄露出两个脑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时候跑到这里来偷看,我看沈云飞那小子多半是对这女人有意思。”皇甫静扯着石铃儿的袖子,猫着腰声说道。 “才不会,相公不是那样的人。”石铃儿咬了咬嘴唇。嘴上虽说着不信,但心里早已是怒火冲天了。 “还不是?”皇甫静哼了一声,说道:“先是有那凤语梦,再是温如霞,还有一个花映月,他身边的女人还少了?你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要论资排辈,都得甩到十万八千里去。现在又来了一个丰怀瑶,哼“哼,你要是真是什么都不做。就等着又多一个女人来跟你抢老公吧。” 皇甫静跟温如霞明争暗斗,这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虽然不清楚她二人为什么斗得这么厉害,但只要有她们两个同时出现的地方,总是少不了火药味儿。 之前,还有花映月一直压着她们,总还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现在花映月为了替沈云飞打理上京的事情忙得不可开焦,这二位可就闲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温如霞好歹是侠义门的分堂当家,手底下也有着一批忠心的手下。而皇再静这边,因为皇甫华的到来,兵权早就已经交上去了。这会儿跟着温如霞一比。未免落了下乘。 皇甫静可不是一个肯安心服输的人,她早就看出,温如霞不仅是看她不顺眼,跟石铃儿也不怎么对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那石铃儿是个实心眼儿,几句话就能煽呼起来,皇甫静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将石铃儿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原本,拉拢石铃儿只是为了对付温如霞,现在,花映月居然让她来看着丰怀瑶,她理所当然地,将石铃儿也给拉了过来。 皇甫静可不知道丰怀瑶的身份。更不清楚花映月叫她看着这位的用意。在她看来,多半是不想让她成为沈云飞的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反正石铃儿也不愿意沈云飞的身边又多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叫她去办。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2唯恐不乱挑是非 儿的确是个实心眼。听得有人要跟她抢老公。掣幕讥灿了。 “哪里来的贱人,我去杀了她!” 说着,一拔腰刀,怒火冲天地就要往屋里冲。 皇甫静一见,赶紧伸手把她拉住,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真怕老公被抢,那第一个要对付的不就该是温如霞、凤语梦跟花映月么。那三个不动,光动一个丰怀瑶又有啥用?其实石铃儿不是不知道沈云飞身边真正能威胁到她的其实是那三个,但是语梦郡主跟她算是手帕交,即使是再伤心难过,这手也下不去。 温如霞么,皇甫静对付不了,她这会儿手底下没人,也没法子,顶多两人见面打打口水仗,动不出什么真格的。 至于花映月,不知道为什么,石铃儿一看到花映月就觉得从脚底利背心一阵阵阵地寒,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惹。 三苗女子向来信奉的是一夫一妻,这会儿多出来三个,已经让她的得够委屈了,眼下居然又有一个送上门来的,还不得让她火冒三丈? 石铃儿是实心眼儿,皇甫静可不是。真要让她在这里动了手,那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去。 更何况,花映月只是让她看着丰怀瑶。可不是要她杀人啊。 皇甫静眼明手快地将石铃儿拖到柱子后面,将她的弯刀压了下去,低声说道:“可不能冲动,这个女人不能杀 “为什么?”石铃儿瞪着眼睛问道:“难不成,她也是什么门的堂主,或者哪里的郡主不成?!” “那到不是皇甫静说道:“你今天没有去大殿,自然不知道她的来历。她可是燕王送给沈云飞的贺礼,这可是官家的脸面。就算二哥再不愿意收,不也得收下么?你这会儿要是杀了她,可是会给二哥惹麻烦的。别说是杀,就连撵都撵不得。难道你愿意看着沈云飞跟燕王翻脸?” “再说了,现在时局很不稳定,要是上京跟姑苏闹起来,就是你师傅加上鬼王也保不了你。所以啊,听我一句话大局为重!” 皇甫静居然说得出“大局为重”这种话,要是换了花映月听到,非得笑掉了大牙不可。可怜石铃儿不知道皇甫静其人,还信以为真,皱了眉头,跺着脚问道:“既然是这样,你干嘛还专门跑来告诉我。眼不见为净也就罢了,现在杀不能杀,撵不能撵,这不是眼睁睁叫我难受么?不行,我还是要杀了她!” 说着,石铃儿又要拔刀。 皇甫静虽是唯恐天下不乱,但也知道,丰怀瑶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倒霉的不仅仅是沈云飞,恐怕连她跟她哥也都跑不了,她哪儿能真让石铃儿动手? 连拖带拽地将石铃儿远远地拉至墙角,她这才说道:“想让她别打你相公的主意,也不一定就非要杀了她啊。咱们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石铃儿瞪着眼睛说道:“你不说她是燕王送的,连撵都撵不得吗?。 “也不一定要撵走啊皇甫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手扶于腰上,一手轻拂着下巴:“咱们想办法把她塞给别的男人,那她不就没办法打你相公的主意了?” 石铃儿用力地眨了眨眼,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咱们这就去给她找个男人,让她别老惦记着我家相公 “别那么急皇甫静揪住扭头就要去找男人的石铃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她既是燕王送出的礼物。本来也还有点名气,要是咱们随随便便给她找个男人,别说她不愿意,就算传了出去,也不好听。” “这么麻烦?”石铃儿皱了皱眉头:“那依你看,得给她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她才会不纠缠相公,还不会惹出麻烦?” 皇甫静用手指轻点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男人么,必须得有一定的身份,至少说出去,不会丢了二哥的面子。而且,模样也不能太差,否则的话,那女人万一来个死活不从,那就麻烦了。最好是” “洪烈他们三个都不错石铃儿说道:“虽说是下人,但好歹也是侍臣出身,也都是上古血脉,而且模样么,都还不差 “不行皇甫静立刻摇头道:“他们三个虽然都不错,但怎么着也是二哥的手下。送给自己的女人,却转手送给了手下,这不是明摆着对这份礼物不满意么?那不也等于驳了燕王的面了?身份得再高些才成。” “再高”石铃儿眼睛一亮:“皇甫将军就不错,又是相公的结拜兄弟。让她跟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我哥:,对不行!,皇甫静古刻叫道!”真要让她嫁给我哥,必州处城了我姓子了?我才不要这样的女人当我嫂子,一辈子骑在我头上。” “这不行,那不行!你说到底要怎么样嘛!”石铃儿的耐性早已被磨得差不多了,伸手往腰上一搭:“我还是去杀了她,一了百了 “别!”皇甫静赶紧一把拉住:“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正合适!身份地位不低,模样也不错,而且还是单身!如果让那女人跟了他,恐怕她会很乐意。” “谁?”石铃儿寒着脸问道。等了这么久,她早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咋。么,”皇甫静抹了抹下巴,贼贼地一笑, 一片莲花盛开的湖面上,一座小楼立于湖心之上。 微风吹来小楼中悬挂的纱帘微微起伏,衬着湖上莲花,格外地赏心悦目。 小楼中摆着一张矮几,几上果品陈例。酒香扑鼻,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只可惜,坐在几边的人儿,却似乎没什么心情。 丰怀瑶半倚在几边的靠枕上,目光扫向湖中通往小楼的曲径。就存半个时辰以前,有人通知她,说是沈云飞邀她到此赏花。 虽说她的心里并没有沈云飞,但是事已至此,却也容不得她选择。 一番细心妆扮之后,丰怀瑶来到了这座湖心小筑之上,却觉沈云飞压根儿就没来。“这是什么意思?耍我吗?。丰怀瑶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衣服上的流苏,微咬着下嘴唇。 看这湖心小筑,四面临水,又有纱帘相隔,若是站在湖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里面的人却是可以轻易地看到外面的景色。 丰怀瑶出身教坊,虽是未经人事,但看也看得多了。这种格局的建筑,最适合情侣幽会。沈云飞有意约在这种地方,难不成是想” 也罢,若他真是这种想法,那自己正好用些手段,将他的心勾住。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丰怀瑶调整了一下姿态,扭头就见那湖岸之上,似走来了几道人影。她赶紧坐直了身子,低眉垂目,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男人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越是表现得娇羞,就越能勾引男人的征服欲。 皇甫静扯着皇甫华跟姬晓白,一路赶往湖心小筑,问她有什么事情也不说,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静儿,你拉着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皇甫华终于还是忍不住,沉声问道。太子晓白也一脸好奇地样子。 “就去那儿!瞧见没有?好地方”小皇甫静指了指湖心中那座小小楼:“反正今天不是有空嘛,咱们哥儿几个难得聚上一聚,上那儿喝两杯去。” “喝两杯?你脑子没问题吧?”皇甫华伸手朝妹子的额头上探去。 “你什么意思嘛!”皇甫静一把挥开兄长的手腕,撇着嘴说道:“我知道你们成天都忙,都没功夫理我。我现在好心摆了酒席请你们,还不给我面子?” “这”皇甫华一时语涩,还是太子笑着打了圆场,轻声笑道:“还是静儿妹妹想得周到。咱们兄弟几人自结拜过后,就一直不得空闲,也没好好坐下喝上一杯。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上一口气,就去坐坐,聊会儿天也好。我看这里的景致蛮不错的”二哥什么时候过来?” “他啊。”皇甫静赶紧说道:“铃儿妹妹已经去叫他了,一会儿就来,咱们先上去坐着 皇甫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上去坐坐吧。 说完,也未多想,与太子一同踏上了通往湖心小筑的曲径。 皇甫静慢腾腾地拖在后面,心中暗笑:“沈云飞怎么会来,他要是来了,这场戏岂不是演不成?。 三人行至小楼前,却觉里面早已有人。 “怀瑶仙子怎么也在这里?”皇甫华眼睛尖,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丰怀瑶。 “她怎么就不能来了?。皇甫静赶紧上前,笑着说道:“今天可是难得聚会,怀瑶姐姐初来乍到,难道咱们就不该替她接风洗尘么?。 “呃,”皇甫华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与太子一同入座。 丰怀瑶没有等来沈云飞,却见皇甫静三人到来,心中不禁纳罕。 不过,她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既然还有外人,看来沈云飞是没有准备在这里和她, 43玉合花蜜惑神香 二是美酒,菜是好菜,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丰怀瑶,皇旧甲训太午多少都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一连几次追问皇甫静,沈云飞什么时候来,皇甫静却是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半天也没说沈云飞到底什么时候来。 沈云飞不来,丰怀瑶坐在那里也就是个无趣。仅管皇甫静几次三番地没话找话,有意将她往太子那边推,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皇甫静表面上装着开玩笑。心里却在嘀咕。 这女人说白了,不过就是个饵,用来拴住沈云飞而已。若与之相比。能攀上太子岂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样,沈云飞也不过就是一方诸侯,现是水神,又岂能和轩辕皇帝相提并论?而姬晓白可是太子,迟早是会登上龙个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单身,若能抓住,岂不是坐稳了皇后之位? 只可惜无论皇甫静如何明示暗示,丰怀瑶就是不上道。她的心早已有所属,别说是太子,就是轩辕皇帝亲自来了又如何?所谓要迷住沈云飞。也只不过是依命而为。与她本意无关,只是她不得不去做而已。 皇甫静不知道丰怀瑶的心思,见她不为所动,只能按照先前的计划进行下去。 “这个二哥,怎么还不来?”皇甫静晃了晃酒壶,有意往湖边方向张望了一阵,一把扯住皇甫华的袖子,大声说道:“哥,你跟我去看看。二哥怎么还不来,咱们都在这儿等半天了 皇甫华点了点头,就要起身。太子赶紧说道:“我也跟你们一道去。” “那怎么成”。皇甫静一口叫道,转身将太子按回垫子上:“咱们要是都走了。岂不就剩下怀瑶姑娘一个人?不管怎样,你也该陪着吧?找人这种事,我跟我哥去就可以了,哪能让太子爷亲自前往的 皇甫华点了点头。也说道:“太子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去寻了云飞就过来 太子无奈,只得同意。 皇甫静拉着她哥离开湖心小筑小楼中,便只剩下了姬晓白与丰怀瑶二人。 两人虽说以前曾经见过面。但毕竟身分悬殊,因此也说不上什么话。这会儿皇甫静再一走。两人更是闷坐在那儿,气氛不免尴尬,如坐针毡。 皇甫华兄妹一走,便是半个时辰没回来。太子跟丰怀瑶枯坐在那儿,酒也不怎么想喝,干等得无聊。终于,太子还是坐不住了,起身说道:“怀瑶姑娘,我还是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你是在此稍侯呢。还是 丰怀瑶本就不愿意来,是想着有任务在身,才不得不应付一下。这会儿听太子的意思,怕也是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于是也跟着起身,欠身说道:“现在时间也晚了,估计沈城主是不会来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小太子说道,伸手欲请,却瞧见湖边上,沈云飞拖着步子,正从那面走过。 “二哥”。太子高声叫道。 沈云飞今天去了一趟城西,那里安置着妖族与鬼族的军队。石铃儿一大早就跑来,说是鬼王找他有事,结果去了半天,也没弄出个头绪来。 眼看着天色已经晚了,沈云飞觉得无聊。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洪烈跟邹毅丢在那儿,一介。人偷着就跑回来了。网经过这片莲湖。便听到姬晓白叫他。扭头一看,太子跟丰怀瑶还在湖心小筑那儿站着。 沈云飞纵身一跃。便到了小楼跟前。 “太子好兴致啊,居然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咦?怀瑶也在?。沈云飞瞧着几上有酒有菜,还有水果,摆明了就是在此饮酒作乐。只是。这二人,, 沈云飞瞅了瞅丰怀瑶,心中暗道:莫非这怀瑶仙子,心思是动在太子身上? 虽说知道丰怀瑶来意不纯。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封伯熙的女儿。主观上。沈云飞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师妹一般,并未太往坏的方面去想。这会见她居然跟太子两人在湖上饮酒,难免有些误会。 不过,在他心里。若怀瑶真能跟太子成了一对,那到不失为一件美事。只要事后想办法帮着怀瑶摆脱控制。那就不用担心再出什么问题了。 听着沈云飞的话,太子愣了愣,问道:“静儿妹子说,咱兄弟几吓。难得一聚,说是今天特地在此设宴饮酒,怎么,你不知道?” “有这事儿?”沈云飞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大早就去了城西,可能是她来没找到我吧。静儿跟大哥呢?。 太子也没多想,只是说道:“他们两个见你不来,击二泛你了,估计再有会儿就回来了六既然你来了川珑坐下喝酒。等他们回来。” “好。”沈云飞点了点头,当即入席。 丰怀瑶听着两人的对话,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皇甫静派人来请她的时候,明明说的是沈云飞相邀,可现在沈云飞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事情有异,不是明摆着的么? 只是,现在沈云飞毕竟已经来了,至于其他,她才难得去管。 三人重新入席,怀瑶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沈云飞一来,她便露出笑容。又是添酒,又是夹菜。谈笑风生起来。 另一边,皇甫罐被皇甫静拖着走了半天。看着路好像有点不对。忍不住停下脚步,沉下脸问道:“静儿,你给我说老实话,今天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我网想起来。云飞早上好像是说过要去城西那边,这会儿根本赶不回来。 这酒席,恐怕是你设的吧?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皇甫静见计谋被拆穿,笑着说道:“是我摆的又怎么样?我不是看不惯二哥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嘛。这会儿让太子跟怀瑶单独相处一下。说不定她就从二嫂变成三嫂了呢?让她当个太子妃有什么不好?” “胡闹!”皇甫华指着皇甫静的鼻子怒喝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要过…” 他这边火气一上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体内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着似的,险些站立不稳。 “你”那酒”他总算是觉得不对,自己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几杯就醉,明摆着是酒里下了药。 “你放心。”皇甫静说道:“我是在酒里下了药,不过那可不是什么毒药。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连着你一起害了啊。放心吧,来,先把解药吃了。” 说着,她伸手往皇甫华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让他吞了下去。 皇甫华不吃解药还好,这解药一下肚,顿时又是一阵晕眩,咕咚一声栽倒下去。 他这边网一倒下。早已躲在一旁的石铃儿便跳了出来。 皇甫静赶紧抓着她问道:“你给我的解药会不会有问题啊?怎么我哥他” “放心吧。”石铃儿笑道:“这不是怕他坏事么。我在他的解药里加了安神的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那边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被查出来?”皇甫静望了望湖心小筑那边小声问道:“太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小事,毕竟。他可是轩辕血脉,会不会跟你的药相冲啊?” “才不会呢。”石铃儿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在酒里下的。是五小合花蜜酿,那可是好东西,可以提升修为的。普通人喝的话,修为至少能提升一大截,但若是有上古血脉的人喝了嘛”呵呵” “会怎么样?”皇甫静好奇地问道。 石铃儿笑道:“玉合花蜜酿原本就是后宫御用的东西,一但有上古血脉激,便会催生神力。而在这个时候,身边若有异性在,那便会自然散出一种气息,使得异性被迷得神魂颠倒。而若是两人同时服用,再阴阳交合的话,更是大有益处。要知道,玉合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惑神香。这种好东西,别处寻都寻不来呢。就是这一粒。都是我师傅的珍藏。他以为藏得很好,结果还不是被我给找到了。” “这么说来,还便宜那狐狸精了。”皇甫静啧了啧嘴,说道:“沈云飞那边怎么样?可别在这个时候回来。那就坏事儿了。” “放心吧。”石铃儿说道:“我一大早就把他叫去城西了,这会儿多半还在那边陪着我师傅呢。网还有人来说,看到部毅跟洪烈都还在那里,想必相公今晚是回不来了。” “那就好。”皇甫静长松了一口气:“等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叫上人。去湖心小筑上看好戏。” “那现在”石铃儿问道。 “废话。”皇甫静翻了翻白眼。指着倒在地上的皇甫华说道:“总不能让我哥今晚就睡在这儿吧?先帮忙把他抬回去,别让别人看到了。今天姓花那娘儿们跟温家那位出去了,不然的话,这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办成。” 两个丫头嘀咕了一阵,一个抬手一个抬脚,一路躲着人,将皇甫华抬回房中。而湖心小筑这边,沈云飞与太子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丰怀瑶在一旁相陪,眼看着便将几壶好酒喝了个底儿朝天。,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4御乾坤轩辕 三飞遴诛糊糊,只觉得自只似是做了一个美… 在梦中,似有一双美女与自己肆意勾缠,颠鸾倒凤,忘情**。沈云飞迷迷登登之机,竟若误入仙境一般。 体内,只觉一清一浊两股魂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冷热相交的感觉不住地由下体传入,在诸多魂穴之中流转往复,形成一道奇异的漩涡。九口龙泉之上,似是受到这两股魂力的影响,竟散出隐隐的光彩,就连那泉上的女子身影,也在那华光闪烁之间翩翩起舞。 看着那九女的身影,沈云飞突然现,除了妙真、皇甫静、花映月、温如霞四人的影像之外,乾坤二泉上的女子身影竟也变得清晰起来,仿佛那冷热相交的魂力。正是来自于她二人的身上。 沈云飞好奇地靠近过去,想要看清她们的面目,却觉两女的身影虽是变得清晰了,但程度上却略有不同。 立于坤泉上的女子,身影虽是清晰,但光芒却不怎么强盛,若有似无,远比乾泉之上的要弱上许多。 再看其面目,沈云飞不由得惊了一跳。那泉上的女子。分明便是丰怀瑶。 难道说,怀瑶注定是坤珠的主人?是她已经得到了,还是一种预示? 沈云飞不敢确定这梦中所示是真是假,转头又去看那乾泉之上的女子。 那女子婉转回身,冲着沈云飞盈盈浅笑,笑容似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明明像是熟识之人,却又好像从未见过。 沈云飞唯恐这个梦是上天给出的提示,不敢怠慢。越地凑近,想要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可是,任由他如何努力,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过这名女子……你是谁?”沈云飞喃喃地问道。出一声犹如梦呓的呻吟。 那女子盈盈笑着,异宇间竟透出一股英气,整个人顿时神彩飞扬。朱唇微启,似对沈云飞说着:“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沈云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女子说话,只觉得声音柔美动人,但却不失铿锵,颇有些豪气,就像是, 突然间,沈云飞认出了那女子,不是因为那声音,却是因为那笑容。 他回想起,曾经与皇甫华一起,拿太子开玩笑,说他若是笑起来。就跟个女子一般无二。为此,太子还生了很大一场气。不过现在看来。这女子的笑容,到真与那时的太子有**分相似。 “难叭,,你是晓白的妹妹或者姐姐?轩辕公主?”沈并飞一面问着,一面伸出手,轻触那女子的面颊。 温润如玉的触感传至指尖,耳畔,似响起了一声嘤咛。 沈云飞顿时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只见身边玉体横陈,两副娇躯就那样**裸躺在自己怀中。 小楼的地上一片狼藉,靠枕杯盘早已凌乱地与三人的衣服混到一起。 更有那斑斑落红,沾在那衣袍之上,若桃花点点一般,触目惊心。 沈云飞慌地坐起,便见怀中一人正是丰怀瑶。而另一女子,与梦中那乾泉龙女的模样竟是一般无二。 此时。两女依旧沉梦香甜,丝毫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那湖面上飘来的寒气。不自由地依紧了沈云飞,更是紧贴在他身上。 如此肌肤相贴、吐息若触,沈云飞的脸顿时便红得烫,躁热之感更是由小腹之上一路攀升,竟令他险些无法自持。 沈云飞不是未经人事的童子,也知道自己的定力,此时虽是**难控,却也知道这绝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被人下了药。只是,自己早已吸收了金蚕盅王的魂魄。百毒不侵。又有什么药可以使得他心神大失,做出这等事情? 他哪里知道,石铃儿在酒中下的原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地地道道的修仙圣药。他已有水神之力,丹力入体,那更是挥了百倍的功效。别说当时只有两名女子,就是坐拥后宫三千,只怕也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下药的事情可以暂且不论,怀瑶仙子这边也可暂时放下。毕竟丰怀瑶是燕王送给他的礼物,算起来也就是他的妻妾,就算真做了什么,也不违伦理。只是,身旁这名陌生的女子,难不成真是公主?沈云飞回想起前一天晚上,明明是跟太子,还有怀瑶,三人一起饮酒,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 既然这女子在这儿,那太子又上哪儿去了? 沈云飞环顾四周,地上还丢着三人的衣物。可是,除了丰怀瑶那一身被撕破的长裙之外,剩下的。赫然竟是两件男装。 其中一件,当然是沈云飞自己的。而另一件,沈云飞记得清楚。昨天晚 难过” 沈云飞忍不住脑中一阵眩晕小尚未回过神,便听得湖边一阵暄闹。扭头一看,皇甫静正领着一群人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在她身后,不仅有花映月。还有凤语梦、石铃几、温如霞等一大帮子人。 一大清早,皇甫静便心急火燎地拉着花映月前来“捉奸”为了怕事后太子抵赖,还特地叫上了。还特地叫上了凤语梦。 由于这是属于太子的“私事未免传扬。因此也没有告知更多的人。有一个凤翔郡主在,想必也该够份量了。 皇甫静本来没打算叫温如霞,但是因为当时如霞正在花映月的房里,向她讲明侠义门现在的一些情况。一听到这事儿,哪能不来看看热闹。皇甫静再是跟温如霞看不对眼,也不好当面拒绝,只能也带了她一同前来 一路走,皇甫静一路就在对花映月说着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太子跟丰怀瑶是如何地眉来眼去。为后面的事情做着铺垫。等到了湖边,觉小楼中隐约还有人影晃动,皇甫静更是驾定,这事儿已经办成了,眼中不免透出得意之色。 花映月听着皇甫静的东拉西扯,便已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会儿再靠近湖心小筑,感觉到小筑中竟传来沈云飞的气息,顿时便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又闯祸了。 当看到小楼中的三人之时,皇甫静怎么也没想通,沈云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更没想到,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换了一个女人进来。 现在可好,一个女人没送出去,反到是招来了另外一个。此时看着沈云飞衣不遮体地拥着两个美人”比然未能回过头的样子,石铃儿两眼一热,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凤语梦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走。只是心中,忍不住阵阵隐隐作痛。 温如集更是怒火攻心。她原本不知道皇甫静口中的好戏是什么,现在又看到这一幕,只道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有意奚落自己。一怒之下,抽起鞭子便要开打。 皇甫静虽是理亏,但也不容相让。一面躲着温如霞的鞭子,一面叫道:“我怎么知道会是这样!昨天晚上明明就是 “够了”。花映月一声怒喝,两人顿时停止了打斗,就连一旁的石铃儿,也被这一声怒喝唬得一愣。 “都给我出去!”花映月喝道,伸手一甩,已将三个丫头卷起,直接扔出门外。而她自己却是迈步上前,走到了沈云飞的身旁。 以花映月的眼力,哪能看不出沈云飞是被人下了药。再看石铃儿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有皇甫静那丫头之前的言语,这其中的过程她已猜了个**不离十。 既然事情已经安,再去追究责任已没有多大的意义,关键是要如何处理好这两个女人。 花映月扶起其中一名女子,看了一眼,觉是丰怀瑶。眉头便是微微一皱。 转身又去看另外一个,更是大吃一惊。 沈云飞这会儿总算是勉强回过神,望着怀中的女子,总算将那梦境与现实联系到了一起。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太子”真的是女的?” 沈云飞一句半梦半醒的话,换来的是一声尖叫。 姬晓白也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变回了女儿身,在一片仙境之中与一名男子享受着从未享受过的快乐。 她知道这是做梦,因为自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辈子不可能再做女人。 因此,在梦境之中,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肆意地享受着,生怕这可能是她一生之中唯一一次作为女人的机会。 可是,幽梦渐凉,姬晓白觉下身传来一阵疼痛,而自己的身上,竟然不着片缕。 刹那之间。犹如天崩地陷,姬晓白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知道了昨晚生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我,,我 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假思索地便抓起了地上那件原本属于太子的衣服,这一下再无怀疑。沈云飞与花映月终于知道,原来所谓的太子,其实一直就是个女人。 只是,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连身具望龙真眼的沈云飞都给瞒过了? 45枭吴闻风欺幼主 离卜京城浊云飞登台祭天“登卜水神的宝座,才冈过厂。小到一个月。而今天,又有一位上古血脉,即将登上神坛。 沈云飞那介。最年轻的城主称号,只保留了一个月不到,便被人取代了。 一阵鼓乐声中,身穿紫金龙袍的姬晓兰,在皇后与国师的掺抚之下,一步步跨上那雕着着盘龙云海的阶梯,迈入众人仰望的轩辕神坛。 就在半月之前,黄帝城突然传出消息。太子姬晓白,遭遇袅吴毒手,不幸丧生。而惊闻噩号的轩辕大帝,一时气血上涌,也跟着龙御归天。 国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乱世之秋,华夏大局,需有人主持。于是,在皇后与国师帝瑞的推动之下,二皇子姬晓兰毫无争议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消息传到上京,已经又过去了一段时间。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在此引起多大的波澜,因为早在那件事情生之后,一切便早已被预料到了。 姬晓白坐在水神宫的阁楼上,翻看着刚刚送来的消息,脸上不知是失落还是解脱。只有想起父皇的去逝,才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母后,终于还是踏出了那一步,让皇弟登上了皇位的宝座。这个后宫增加一丝喜悦,反到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稳住后位,皇后在国师的帮助之下,将一枚至网至阳的宝珠埋入了那名女婴的体内,使其呈现出男相,至此,轩辕皇室便多了一位太子,而他,便是姬晓白。 有了太子,皇后的位置总算是稳住了,而姬晓白,也在众人的推捧之中,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太子。 可是,这一切始终都还深藏着隐患。虽然没有人能够识破姬晓白的真实身份,但是,她始终还是女儿身,无法为轩辕皇室传宗接代。 而这个隐患,随着二皇子姬晓兰的出世,被迎刃而解了。 晓白从皇帝出生的那一天起,便明白自己的地个总有一天会被取代,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母后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来罢黜自己。 她不愿意去面对那朝堂之上的一次又一次争斗,于是,她选择了自我放逐,期待在某次意外之中,能让自己死去,让弟弟晓兰能够名正言顺地坐上太子之位。 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如她所愿,一次又一次地立功,反到是更增加了她在朝堂之上的威望。一些大臣笃信太子能够执掌天下。无论国师与皇后如何兴风作浪,也未曾能动摇她的地位。 姬晓白知道,母后恐怕已经不止动了一次心思,想要将她除之而后快。因为她的身份一但被人揭穿,那皇后立复就会变成千古罪人。 而现在,这些问题都已经不存在了。 受到惑神香的影响,酒醉后的姬晓白竟然变回了女体,更与沈云飞有了合体之缘。元阴已破。即使有宝珠在身,也无法再让她变成男儿身。 既然她无法再变回男儿身,那就没办法再当太子。为了避免丑事败露,皇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宣布太子已死,更是趁机直接将二皇子扶上了帝位。对于整个轩辕皇室来讲,太子已经不存在了,而姬晓白,也永远没有机会再回到皇宫。 ,, 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姬晓白转过头,却见皇甫华正站在那里,似是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师兄,站那里干什么,赶紧进来啊姬晓白微微一笑,从窗口边上挪开,转身走到桌前。伸手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已换回女装的姬晓白,皇甫华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两人原本从小一起长大,耸了近二十年的兄弟,可眨眼之间,生死与共的兄弟突然变成了女的,这种转变,让皇甫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看着皇甫华半天不肯进门,姬晓白笑道:“难道说,我变了女人,师兄就连我的屋子都不敢进了么?” 皇甫华红了红脸,低着头跨过耳槛,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摆弄着晓白递来的茶杯,却是半天都没有说话。 姬晓白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抹着桌沿,轻声叹道:“我从来就不觉得做男人比女人好,唯一让我惦念的。便是有了你跟”二哥这两个生死兄弟。现如今,没了太子之名,我并不觉得什么遗憾,即使风,一一再也赤法回到宫里,炮并不让我伤心六只是一想到,后,就要失去这么一位好兄长,实在是” “怎么会呢”。皇甫华终于还是开口说话,只是脸越地胀得红了起来。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师兄,你的大哥 姬晓白低头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就知足了。大哥今天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皇甫华干咳了一声,吱吱呜呜了半天,双手用力地搓着膝盖,拼命地寻找着措辞。姬晓白却从他不住膘向门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谁在外面?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沈云飞已是一脸羞色地出现在了门边。 在过了整整二十年以男子装扮示人的生活之后,突然恢复女儿身,使得姬晓白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最让她感到不适应的,恐怕就是与沈云飞之间的关系转变。 原本,晓白对沈云飞是颍有好感的,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一见如故。只是,由于她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的命运由不得自己掌控,因此也从未有过非份之想。 可是,由于玉合花酿中神惑香的作用,这种原本无关男女之情的好感,却是直接转化为了一种依恋与爱慕。特别是近几日以来,每当夜深入梦,姬晓白总能回想起那天在湖心小筑中生的一切,这使得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 此时,沈云飞也觉得无法面对姬晓白。好端端的一个兄弟,居然到最后,,一言难尽。 只不过,再是无法面对,他也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否则的话,叫姬晓白以后如何有面目见世人。 “你,”还好吧?”两人面对面地愣了半天,沈云飞好不容易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你指哪一方面呢?”姬晓白微笑着问道,竟好似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看着姬晓白脸上的笑容,似乎没有一丝为难之色,善于察颜观色的沈云飞第一次觉,自己似乎有一点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姬晓白何尝愿意如此硬撑,只是她心里清楚,若是不撑下去,恐怕她以后真的再无勇气面对了。 “你没事”就好。”沈云飞点了点头,勾着脖子说道:“映月那边已经在筹备婚事了,等这边的事情忙完,就” “就娶我过门吗?”姬晓白直接接了过去,淡淡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也没有要你立刻给我一个什么名份。我知道你还有语梦郡主,还有如霞,还有映月姐姐,就算是要成亲,我也总该排在她们后面 沈云飞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小却见姬晓白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更何况,父皇刚刚去逝,我实在也没这个心情。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暂且还是先不谈吧 姬晓白的一番话,说得沈云飞感动万分。他不是不想负这个责任,只是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小见两人似乎又有些尴尬,皇甫华终于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从怀里摸出一只酒壶,几个杯子,大声说道:“不管晓白以后是兄弟还是弟妹,咱们三个的感情永远都是不会变的,你们说是吧?” 姬晓白与沈云飞同时转过头小望向皇甫华,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笑容。 “是啊,无论以后咱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咱们三个的感情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尴尬总算揭过,三人把酒言欢,将一切的凡尘俗事统统抛诸脑后。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也在不知不觉中酝酿成熟,原本就一直未能平熄的战火,陡然之间在整个华夏之上,以燎原之势迅地蔓延开来。 当其冲的,便是黄帝城所在的涿鹿郡,与此同时,姑苏与凤翔,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遭受到了袅吴大军的攻击。 由于新皇登机,黄帝城的局势原本就不稳。差不多只在几天之内,帝都便已失守。 而凤鞠与姑苏,也只是勉强支撑。 反到是上京郡,因为之前的一番清剿,周边的势力早已肃清,此时战火燃起,反到是没有安到多大的冲击。 在收到消息的同时,燕王便乙率军返回姑苏,只将郡主留在了上京城。而各部的大军,也都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 一场末日之战,便在沈云飞三人把酒言欢之际,悄然拉开了帷幕。 , 46伯熙铸器返昆仑 ※沉,一凿道黑煮的影午矗旋在空中。出阵阵令贬…”的尖啸声。 荒凉的大地上,一支数万人的队伍犹如长蛇一般蜿蜒移动着,初春的寒风将队伍中的旗帜吹起,在空中猎猎作响。 黑色的旗帜上,绣的是一朵水莲,那正是刚刚继任的上京城主一 沈云飞的标志。 在收到凤翔被围攻的消息之后,沈云飞立刻决定,率大军前往救援。此时,包括妖鬼二族的上京军。已然接近了凤翔郡的范围。 虽已入春,但地面并未完全解冻,骑兵们的坐骑铁蹄踏在上面,出铮铮的声响。 土壤的表面附带着一层黑色小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就连整片旷野之上,也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燎原的大火。草木凋零,看不到一丝生的迹象。只有空中那一道道盘旋的黑影,带来那阵阵尖啸之声。 “看来,这里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封伯熙蹲下身,摸了一把地上的焦土,那地面的黑色立刻沾到了他的手指上,飞快地朝着掌心、手腕上蔓延开去。 “这是附骨之毒。”一旁的盅阳真人膘了一眼封伯熙手上的黑色,沉声说道:“可以魂力驱除小但是大部份的人或兽,一但是沾上,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全身腐烂而死。” 封伯熙叹了口气,左手捏出一个法决。一片莹光在指尖处升起,那攀爬于掌上的黑色,顿时如同感觉到威胁一般,飞快地向后退去,直至集中于指尖之上,“噗”地一声化为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安中。 “很低劣的手段。”封伯熙说道:“任何一个修炼过的人,都能轻易将它驱除。哪怕只是体术强悍一点,也能不被其伤害。但是,对于平民,或是大军而言,却是致命的毒药。” 一阵旋风刮过,沈云飞骑着苍鸾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来到封伯熙的身旁。 双脚落地,白光一闪,苍鸾云翼已化为人形,站到了沈云飞的导 “刚洪烈去那边看过,附近几个村庄都已遭到洗劫。没剩下活口。看来,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封死了。”沈云飞面色阴沉地说道。 他听到洪烈描述的所见几个村庄的惨状,那场面,即使没有亲眼目暗。也能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到处都是这种黑色的毒气小大军很难前进,整个凤翔都已被包围了。我已经让映月与侠义门的人前往清理道路,但是这样耗费的魂力很多,只怕还未与敌人遭遇,就已耗损了不少。” 在现地上那种黑色的毒液之后,沈云飞便立刻派人调查。而他自己也亲自骑着云翼四处察看,所得到的结论就是,所有通往凤翔的道路,几乎都被这种附骨之毒所覆盖。的确,那些散落于地上的毒液。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障碍,但是,军队之中,没有魂力修为的却占大多数。 看来,袅吴如此做法,就是为了封死所有通往凤翔的道路。虽是有少数人可以凭借自身修为进入,但是,若想派遣大军,那就没有办法了。 如今,姑苏、凤翔、涿鹿三郡,几乎是同时遭受到袅吴魔军的进攻,黄帝城更是当其冲,如今已然失守。所能增援凤翔的,也就只有沈云飞这支队伍而已。说白了。袅吴防的,便是沈云飞。 “能炼制出解毒的丹药吗?”封伯熙转头望向盅阳真人。 盅阳真人摇头苦笑:“你这是在为难我么?就算我能炼制解药。这一时半会儿,却哪里能弄来那么多的药材。这可不是供几个人、几十个人服用。近十万大军,你要我炼多少解药才能够用?更何况,解药解得了一时,却防不住日后。如此一来,解药的量还得增加。” 封伯熙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看来。炼制解药是来不及了。那有没有办法驱逐那些毒液?只消能清理出一条道路,也是可行的。” 盅阳教主摇了摇头,说道:“附骨之毒。可依附在任何地方,特别是地面。只有入体之后,才能凭借魂力进行驱除,想要直接让它消失,却是不太可能。更何况,就算有办法,也不是短时间做到,若我等逐一去清理毒液。恐怕行军的度会变得更慢。””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毒液隐藏于地下,甚至是枯死的树木之中,常人根本难以分辩。其中更有大量可抑制魂力的毒气,可使人在短时间内功力尽失。”沈云飞补充道:“我大至观察了一下,除非有隐魂期以上的修为,否则的话,无法避免。” 听到这话,盅阳※伯熙同时倒吸了一口冷与,因为连他们都没有川这样的毒存在。 只不过,没有人会怀疑沈云飞的话,他的望龙真眼,原本就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若他说有,那就肯定有。 “如此一来,就更难前进了啊。”盅阳教主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这附骨之毒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若要解除也不过易如反掌。可无奈这施毒的范围太广,恐怕袅吴在下毒之前,也早就想过这一点了。 别说炼制解药的材料难寻,就算原本是漫山遍野都能生长的野草,既然对方早有准备,恐怕这会也是连草根都锄尽了。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封伯熙突然说道。 盅阳教主眼睛一亮:“难道你说的是” “神木鼎。”封伯熙说道:“神木鼎可炼百毒,也可驱百毒。 若是能有神木鼎的话,应该能解决目前这一难题。” “不错。”沈云飞也点了点头。据他所知,神木鼎乃当年神农氏所用神器,若是以神力驱使,的确是可解方圆百里之毒。若是有了神木鼎,大军前进将不会再有问题。 “可是…”盅阳教主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神木鼎早在当年一战便已损毁了。” “毁了?!”沈云飞愣了一愣。他的确是知道神木鼎可炼百毒,也可驱百毒,但是,却不知道神木鼎的下落。若是已经毁掉,那再说它又有再用? 既然连盅阳子都知道神木鼎已毁,封伯熙为何又会提它呢? 封伯熙叹了口气,转身回望西南方向:“看来,我得重上一次昆仑山了。” “师傅?” “神木鼎虽然已毁,但是碎片还保存在昆仑山。若是能找到碎片,或许我能想到办法修复。” “那就真是太好了。”盅阳教主抚掌笑道:“若是能得神木鼎,驱除附骨之骨当然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需要多少时间?” 封伯熙掐指算了算,说道:“此上昆仑山,所需三日。若是回来的话却方便得多。如果不出意外,早则十天,多则半月,我应该就能带着神木鼎回来。” “这么快?”沈云飞惊道。 无论如何,神木鼎也是上古神农氏的神器,鼻使只是修复,想必也要花去不少时间。难道区区几日的功夫,就能完全修复了吗? 封伯熙笑了笑,说道:“伏羲昆仑,自然有其法门。修复神木鼎,七天足已。只是,凤翔危难在及,若是等我回来,恐怕也有些迟。云飞。你,” “我明白。”沈云飞点头说道:“我可带映月跟如霞她们,先行赶往凤翔宫。虽说无法彻底诛灭妖邪,但想来可保师母无忧。” 封伯熙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凤翔,所为当然就是女虞。如今能得沈云飞的保证,想来凤翔宫应该不至于这么容易被袅吴攻破。 只消修复神木鼎,助大军开至,那凤翔之围,便可以得以解除。 沈云飞只点了两千人,都是魂力修为在隐魂期以上的高手,连同花映月、皇甫兄妹、温如霞、石铃儿、姬晓白等在内,御风而行,潜入凤翔郡内。 而剩下的大军。则在盅阳教主与鬼王的主持之下,安营扎寨,等侯封伯熙带回神木鼎,再继续往前。一切正如沈云飞所料,凤翔的四周,早已被袅吴的军队所围。犹如铁桶一般。人少的地方。也是遍地施毒,让人根本无法在上面行走。 不过,对于现在的沈云飞来说,这种围守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在隐龙魂障的掩盖之下,这支两千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越过了袅吴魔军的防守,潜入了凤翔。 再加上一路御风而行,仅用了三天不到,便已抵达了凤翔郡城的外围。 放眼望去,凤翔郡的四周早已布满了袅吴的魔军,黑压压地一大片。天空之中,更是幽魂密布,替袅吴魔军充当着眼线。 营地之中,一些形状古怪的妖兽魔物来回移动着,有些甚至连以沈云飞的见识,都说不上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是直接进城,还是一路杀过去?”花映月问道。 他们所在这个方向,魔军的等级并不是太高,凭借他们这两千人的身手,一路杀过去想来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可以在魔军之中制造出一些混乱,以减少凤翔城楼上的压力。 47潜御风助凤翔 人敌当前,凤翔城四方城墙夕。旌旗密布,仰风招人影微动,枪尖弓影若隐若现,整座郡城严阵以待,蓄势待。 城墙外的半里之内,一片风沙狂卷,仿佛在城墙之外又更添了一道屏障。这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放置在城墙之上的垦土道符挥着作用。 沈云飞凭悄着自己的眼力,可以看到那城垛之上,每隔着一段,便有一片土黄色的光芒微微闪动小那正是道符所在。看来,为了阻挡外面这些魔军,女虞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别看那风沙似乎并不如何威猛,但是,一但有敌靠近,便可顿时化为沙暴。若是被其卷中,轻则被砸个体无完肤,重则粉身碎骨。 而那风沙掩盖下的地面,更是流沙、地刺、陷阱无数。由于皆是道法陷阱,只要城垛上的道符不破,便无法解除。因此,城外虽是围了不少的魔军,短时间内,却也无法攻入城池去。 淀云飞看了看目前的局势。回身说道:“不知道女虞大人有没有别的安排,咱们制造些混乱到也没什么,就怕破坏了凤翔原本的计划。还是先进城,等见了女虞再说吧。” 众人自然唯沈云飞之令是从,他说要潜入,那就直接潜入好了。 沈云飞开启隐龙魂障,花映月也施展御风之术,二人配合之下。两千人的队伍顿时腾空而起。而地面上的人,顶多只能感觉到有一阵微风吹过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一行人眨眼之间,便已到了凤翔宫的上空。 原以为,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可就在花映月正准备让众人降落之时。宫殿之上,突然一片警钟长鸣,一片土黄色的光芒将众人团团围住,虽是没有破坏掉隐龙魂障,却是使得他们的个置暴露无疑。只见四面人身四起,已将众人落脚之处紧紧地包围起来。为的是一名翠衣女子,手持祥云令旗。身披半身斜肩吞云甲,跨下骑着一头铁甲墨犀,目光凛厉地站在殿前,眼神中杀气凛然。只要众人稍有异动,她便会立刻动阵法,将众人当场击杀。 淀云飞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识破隐龙魂障的藏身效果,不由得大吃一惊。不过。他亦并不难过。凤翔防御如此严密。连他都无法悄然潜入,那别人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众人虽然被围。但却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误会罢了。 沈云飞定眼一瞧,已认出那翠衣女子有些眼熟,正是当初凤语梦的贴身侍女眠云。他当即散去隐龙魂障,冲对方喊道:“眠云姐姐,是我,沈云飞!” 对于沈云飞这个名字。眠云自是不陌生的。只不过,她的不陌生,却仅来自于知道他是新任的上京城主。虽说她先后也见过沈云飞两次,只是那时候都没有提到名字。因此一时片刻,她竟没能将“沈云飞”这三个字。与拐走郡主那名俊俏少年联系到一起。 虽说知道沈云飞乃是上京城主,新晋水神。但是,好端端地从上京跑到这里,还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还张口唤出自己的名字。语气纵是亲切。也不得不让人生疑。 眠云令旗一摆,沉声喝道:“沈城主,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凤翔此时危难在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她嘴里说着见谅,但却没有放人通行的意思。沈云飞一见,就知道她一定没认出自己。 不过也难怪,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有,就这么直接摸进了王宫,更何况还是在这紧要当口,换了谁也不敢就凭一句空口报出的身份放人进去。 沈云飞正待解释,凤语梦却率先奔至队伍前面,冲着眠云喊道:“眠云姐姐,是我 看到凤语梦现身。眠云顿时一愣,转眼过后便是喜出望外,两眼禁不住已是热泪盈眶。 “郡主!你回来了?! 这一声。郡主。”便将之前所有的误会统统都解开了。放眼整个凤翔宫,又有谁不认得凤语梦? 既知是郡主归来,眠云立刻便撤了阵法,回头再看沈云飞,眼神中已多了几丝意味深长。 看来这会儿,她是想起来沈云飞是何许线了。当初就是他把郡主拐走的,这会儿郡主又跟着他一起回来,两人的关系,还用得着解释吗? 凤语梦可不知道眠云心里在想些什么,自从当日逃婚离家,虽说事后一直跟着父亲,但始终觉得对母亲有所亏欠。这会儿总算是回到了凤翔宫。她自然心急着要见女虞一面。绷”二泯云一阵下打量。凤语梦急急地拉过她的丰,颤声理凹“母亲呢?她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事?。 眠云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女虞大人无恙。此时正在厚土阁议事,我这就带您过去 凤语梦也不等眠云领路。一个人便已提着裙摆,朝着厚土阁飞奔而去。沈云飞却不便立刻跟上,只好眼巴巴地干站在那里,等侯安排。 眠云原本也想追过去,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只得转回身来,冲沈云飞微微一欠身,说道:“沈城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看在此非常时期,多有担待 沈云飞知道眠云跟语梦的关系,更感激她当日放了他一马。此时又哪里会有什么责怪。 他一拱手,微笑着说道:“眠云姐姐不必多礼。这一次,我本来是率大军并来相助,具是路上早已被袅吴布下毒阵,大军无法前进。师傅特命我率两千人先行进入凤翔,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 凤翔被围,虽是一时无忧,但却不乏凶险。听沈云飞说有大军相助,眠云心里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听到大军无法进入凤翔地界,又不免有些失望。只有两千人。又能成什么事? 只不过,人家大老远地来了,又是城主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能失礼。 眠云看了一眼沈云飞身后众人,却是眼前一亮。 也难怪她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为郡主归来而高兴了,都忘了这一行人毕竟是能直接越过城外魔军的包围圈,悄无声息地进入凤翔宫,就算只有两千人,那也是了不得的一件事。 此时再看众人,顿时觉出这两千人非常之处。特别是花映月、皇甫静、温如霞,以及姬晓白,四女皆有龙珠在身,气势更与他人不同,真是越看越让人心惊不已。 更甚者,姬晓白身上所携乾珠,已被沈云飞唤醒。那本是世间至刚龙魂。此时虽已恢复女儿身,却依旧英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更何况她那一身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竟是让眠云忍不住有种下跪欲拜的冲动。 看到沈云飞这一行人的阵容,便已知这两千人,可以说是上京城万里挑一选出来的高手。与普通军兵不可同一而论,更不是沈云飞随意敷衍。 直到这时,眠云总算反应过来,人家既然大老远地,以城主之尊亲自前来助阵,光是这份心意就已经足够感人的了。纵然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也不见得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知道沈云飞对郡主是诚心以待,眠云不由得又是一番感动,当即说道:“既然沈城主盛情相助。那就请随我前往厚土阁,由女虞大人亲自道谢。至于”余下诸位。我就先安排下地方,让诸位稍适休息一阵可好?。由于对沈云飞已有了认可,眠月在这件事上,用了询问的口气。否则的话,既然入了凤翔宫。就算是客。客随主便,怎么都该等人家方便才好。 眠云原本是想让沈云飞也一并去休息,待女虞议事完毕之后再说。但此时见此阵容,心想说不定他的出现,可以为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一些帮助。 于是才提议让沈云飞也去厚土阁,而不用再等。 沈云飞当即点了点头,转身对花映月说道:“那你们就先下去歇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花映月正待点头。姬晓白却站了出来。说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沈云飞犹豫了一下,回头望向眠云。 其实,这凤翔宫,姬晓白以往也不知来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被盛情相迎。因此,听到沈云飞要去参加议事,她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 可是当看到沈云飞面上的那一丝犹豫,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王宫重地,又岂能让她一个陌生女子随意进出的? 眠云也没想到这女子竟会如此大胆,竟要一同前往。只是,甩为姬晓白身上所散的皇家气势,让她一时有些吃不准对方的来历,见沈云飞竟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略有迟疑地问道:“敢问这位是”。 沈云飞见晓白露出一丝失落。知道她心中所想。但是眼下,她的身份已被皇后抹得一干二净。普天之下,根本没人知道轩辕皇室还有这么一个公主,因此说道:“这位是我上京禁军统领,晓白。”, 48付以重任慰晓白 从姬晓白变回女儿身8后,身份就一直没有确室下来占…也小城的人只知道城主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美女,至于这美女是从哪儿来的,为啥会住进水神宫,却都不是很清楚。 包括这次跟着沈云飞一起来的这两千人。基本也都不知道姬晓白的身份,只知道她的地位不低,甚至有可能跟上京老板娘花映月平起平坐。 称花映月为老板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的事。但是只要住在上京城的人就知道,当初沈云飞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整个上京就是花映月说了算。在她身后还有两个打手,一个是侠义门的温如霞,一个是原义阳军统领皇甫华的胞妹一皇甫静。 这两个女人似乎是上辈子有仇,一见面就掐,但是到了花映月的面前,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硬是将这两个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就连后来侠义门门主李北羽,跟皇甫华两人亲自来了,都没敢说她半句不是,放放心心地将自家堂主跟妹子交给别人来管。 更甚至,沈云飞这个城主亲自回来了,上京城里的大小事务,依旧是花映月在做主,只不过遇到一些大事,会送给城主过目一下而已。 要说花映月是上京城的老板娘,那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可是现在,沈云飞一张口,上京就多了一位集军统领,不知姬晓白底细的人不免要在心里打上一个问号。 上京网重建不久,军事上没有分得那么细,更无地方军队之说,所有的军队都归结到一处,统称就是禁军。那这个禁军统领,地位可就高了。那相当于整个上京军事最高的指挥,几乎掌握整个上京的全部军权。 这位置显然十分重要,必须是得选择城主最信任的人才行。 而且在才能方面,也都不能差了,不然的话,如何能指挥得动十万大军?还是人、鬼、妖三族混杂的那种。 因为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所以有人也在猜,沈云飞会派谁充当这一角色。按照上京城里的局势来讲,不外乎几个可能。 一是沈云飞亲自掌管。毕竟,再是信任谁,也没有将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靠。只不过,依照沈云飞向来表现出的懒散来看,多半是不会想要自己掌管军权的。那他就一定会将军权下放出去。 而人选方面,花映月当然是当其冲的,毕竟谁都能看出来,沈云飞对她的信任可以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就连整个城都可以交给她来管,而且还管得如此之好,再将军权一并交给她,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纵使是她并无统军才能,但是以她的威信,再配合几个有能耐的部将,那就完全可以解决。 还有一个人选,就是皇甫华。 谁都知道,皇甫华以前是义阳军统领,后来才变成了太子的贴身护卫。领军的才能自是不用多话,又是城主的结拜义兄,更是师兄弟。 现在太子已死。皇甫华又没有回到凤翔,那显然是打算继续跟着沈云飞了。由他来担任上京禁军统领,也不会有人多话。可是谁想到,沈云飞突然一句话,就把这样一个如此重要的头衔,给了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 跟着沈云飞一起来的两千人。无一不是一愣。 虽说沈云飞是城主,他的任命谁也不能有异议。别说现在连轩辕大帝都没了,就算老皇帝还在,也管不到他这上京的闲事。 众人心里只是在想,上京城原本就一个老板娘,如今竟是要多出一位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将原本属于花映月的权力直接分出去一大半,而且还是像军权这样重要的权力。那花映月的脸上,恐怕该要不好看了吧? 其实用不着众人担忧,花映月自是明白沈云飞的想法。这些日子她替沈云飞打理上京,早就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虽说她原本是袅吴四幻使之一。但却不是负责这些事务的。她所掌管的,原本是情报、后勤这一部份。 收拾一部份强盗妖寨,她自是有那个能力,重建上京的时候,若不是有沈老爷子跟蓬莱阁的相助,她做起来都觉有些吃力,毕竟本事再大,凭空也变不出钱来。若再要治军,那就有些勉为其难了。 说到领兵之道,皇甫华自然是不二人选。他在封伯熙那里学的就是这些。只不过因为那时还有太子,花映月也不好直接要人。只能是遇到疑问的时候询问一下,上京城的军事策划,多半也都是从这边来的。 而现在,没了太子,花映月原以为可以让皇冉华直接坐上禁军统领…山二,可没想到流云飞在这儿有接就将此权力给了姬晓公…” 不过也难怪,同为封伯熙的弟子,皇甫华学的是行军布阵,堪称将才。而姬晓白。由于身份不同,学的是帝王之术,但调令三军,掌握大局,原本也是基本功。 将她放在禁军统领这一职上,其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只不过现在施云飞不能轻易暴露她的身份,因此才给出了这样一个称谓。 反正现在正值战时,一切以军权为重。把她放到这样一个位置上,到也并不为过。 姬晓白不知道花映月的想法。却也能明白沈云飞的良苦用心。她正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尴尬,只觉得茫茫苍生。竟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个置。虽然还有兄弟之情在,但总感到物是人非,不免时常感伤。 而此时,沈云飞一句话,便将上京一个如此重要的权位托付到她的肩上,这让她一下子便觉得有了生气。一时之间,精神猛地一震,往日的神光又重新呈现在了她的脸上。 姬晓白神情上的变化。让眠云不禁暗暗吃惊。初时,她只是觉得这女人的身上似有一股贵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低头。可是转眼之间,那种贵气却突然被扩大了一般,只觉得站在自己跟前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一把王者之剑,锋芒尽现,俯瞧众生。 让人心生崇敬之余,更生敬畏之心。 眠云心知,此人定有非常之处,说不定真有大材,能解凤翔燃眉之急。因此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随我来吧。” 沈云飞想了一下,对花映月说道:“她也一起去。” 眠云皱了皱眉头,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花映月在上京城所做的事情,凤翔这边也有所耳闻。知道这个女人是沈云飞的左膀右臂。颇有些手段。 凤翔宫厚土阁内,宽畅的大厅当间摆着一张台子。台子长三丈,宽两丈,用沙土堆出凤翔郡以及附近地区的山河地貌。正中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正是如今的凤翔郡城所在。 沙台上大至山峦河谷小至树木花草,事无巨细,一一呈现。竟像是将整个凤翔郡缩小了摆在桌面上一般。 而郡城之件,插有细小的泥雕人偶,代表着围在城外的袅吴魔军。 女娟氏原是大地之母,对于地形地貌自然是了如指掌,更何况这还是他们向来定居之地,又如何能够不了解。沈云飞网进入厚土阁,便是一眼看到这张台子。惊叹之余。也深感佩服。 将山河地貌制作成为模形,原是封伯熙提出的法子。将平面的地图改换成具体的物件,让人能一眼便能看清当下的局势,比凭空想像直关不说。更能清楚地了解到敌我双方的位置分布与对垒情况。 沈云飞以前曾听封伯熙说起过,但当时他的兴趣不在此处,因此也只了解了一个大概。后来在义阳军营的时候,也曾晃眼看到过这样的沙台。但也未曾留意。 时值今日,他所处的位置已然与当初不同,方才明白这看似盆景一样的东西,其实有着大用途。 女虞坐在台子的上守方向。正搂着扑在怀中的凤语梦,轻声地说着什么话。 母女俩眼圈儿都有些红红的,显然是太长时间没有相见,再次重逢,却是如此光景,勾起了一些伤心之事。 因女虞正跟郡主说话,整个厚土阁里便是静悄悄的。四个白须长者,并一位七旬老抠围坐在女虞周围,身穿红、白、黄、蓝、黑五色长袍,看样子应该是女奶氏的五色长老。 下方向坐着的是一些将官小男女人数相差不大。最年长的大约五十来岁模样,年轻的,可能二十不到。 不管年纪如何,能够坐在这里议事的,想必也都是凤翔之内个高权重之人。 沈云飞抬眼扫了一圈。觉那五色长老里面竟有一人似曾相识,再一回想。竟然是当初在怀熙宫内见过的画圣吴道子。看来,这位老先生可不仅仅画画功夫了得,其身份地位也很不一般。 因见阁内气氛凝重,沈云飞也不好直接闯进去。只站在门口,静静地侯着。 眠云已绕着墙边走到女虞身侧,贴着她的耳根小声说了几句,这位凤翔女主,女娼族长立刻抬起头来,一对凤眼顿时朝着沈云飞望了过来。 49厚土阁内议谋策 千法云飞其人,女虞的想法有此复杂六一面,就是这个年轻人,在女儿的新婚当日将其拐走,换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轻易原谅这种事。 当时凤翔与姑苏联姻,一方面是出于大局考虑,而另一方面,也是女虞对语梦的疼怜。 丈母娘选女婿,哪个不是挑了又挑,捡了又捡?而燕山其人,年轻有为不说,样貌、人品,随便选出一样都是万中无一的。 要怪,也只能怪她并不知道女儿早有心上人,更不知道凤语梦早在几岁的时候就跟人私订终生。这话说来虽然好像有些道理,但即使是女虞知道了这事儿,又有谁会将十几年前、两个小孩子所说的戏言当真呢? 因此,女虞对沈云飞的不满,不仅仅是因为他当日举止失当。拐走郡主,更是对他的人品深表怀疑。 抛开出身不讲,一介。能在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拐骗人家姑娘的男人,能有个什么好来?更别说沈云飞还闹出那么多事,跟好些个女人纠缠不清,特别是近段时间,关于沈云飞风流的闲话,更是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变资。女虞愿意将女儿嫁给这种男人?那才真是活见鬼! 而另一面,沈云飞风流之名盛行的同时,他的本事与声望也在与日俱增,九龙之主、上京城主、新晋水神”一个又一个的头衔接二连三地按到他的头上,让女虞有些看不透。 这样一个出生商贾之家的富家子弟,据说还是命中注定一事无成的,他哪儿就来了那么大的本事,挣得现今这如日中天的名望来,特别是连太子当日,也是对他信赖有佳,不惜亲付上京相助,直至“身亡 女虞事后也想得明白。既然女儿不愿意嫁给燕山,一心要跟着这沈子飞,那也是女大不中留。只是心中这一口气,却怎么也有些顺不过去。 再加上后来又闹出伯熙在金殿之上当众提亲的事情,更是让女虞气愤倍增。若是伯熙真只是为了女儿着想也就罢了,但偏偏沈云飞还是他的亲传弟子。谁知道那抢亲一幕戏,是不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 自从出了幻瑶那件事之后,女虞夫妇之间,就一直有些略隙。不然的话,封伯熙又怎么可能躲到望龙镇那么偏远的地方,而且一躲就是十好几年? 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女虞对这个沈云飞,是带着一分怨恨、两分的好奇,还有七分地琢磨不透。 此时,凤翔情势危急,乍见女儿归来,女虞原本是万分欢喜的。可是突然又看到沈云飞这个拐带郡主的罪魁祸,不由得让她怒火陡由胆边生。再是见他一左一右,身边还跟着两名貌美如花的女子,更是火上烧油一般,只恨不得立即下令,将这个登徒浪子叉出去五马分尸。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女虞却已冷静了下来。眼下的沈云飞,可不是当初那咋,一无所有的富家子弟、无名小卒,而是堂堂正正的上京城主,共工水神!再加上圣女妙真亲口所言,沈云飞乃九龙之主,身系华夏安危。即使女虞再怎么愤怒,此时也不能对沈云飞怎么样。 她挺了挺身。朗声说道:“原来是沈城主大驾光临,女虞不胜荣幸。不过我等正存商议对敌大事。如有待慢之处,还请见谅。就请沈城主先行入座,等事情议毕,我再当面谢罪。” 说着,早有人搬来了椅子,放在厅上。请沈云飞三人过去坐。 沈云飞一看,那三张椅子居然摆到了上方、快到女虞的背后去了。他要真过去坐了,那岂不等于坐到了比女虞更高的位置上? 更何况,那椅子方向虽在上,却已是快贴着墙边了,坐到那里,就只能是当一个旁观者,与这会议可再没半点关系。 早知如此,他还眼巴巴地跑这儿干什么来? 虽是看出女虞对他的不满,但沈云飞心中有愧,却也不好作。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动身,就这么硬挺着? 原本因为凤语梦的闯入。会议就已中断,这会儿女虞让座,沈云飞却干站着不动,整个厚土阁的厅内,一下子便如施了静音咒一般。鸦雀无声,气氛好不尴尬。 女妨族的几位长老,连同那些个将领,一个个看着沈云飞的眼神都尽是漠然。几个稍年轻点的,甚至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对于沈云飞这咋小不之客,凤翔还真是上下一心地排斥。 只是,不管如何受到冷遇,沈云飞始终也不会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初衷。若是就此认输,划品心洞上下会看不起自只。恐怕今后再想见凤语梦,那川咒圳口小能了。 正思忖着如何化解这令人难堪的尴尬气氛,却见姬晓白已朝前走了两步,斜身倚在那沙台之上,倾腰看了看,突然轻轻一笑,拍了拍手,赞道:“真是妙!女虞陛下,这是打算偷袭敌营,诛其各路脑么?” 听到这话,女虞连同在座各位,无一不是一愣。 这正是凤语梦进来之前,他们所议定的计划。 袅吴魔军人数虽多,但却是种族纷杂,势力交错,全靠几个领执掌全局。若是能将这几个祸一一击杀,那围守在城外的大军必然军心大乱。更甚者,为了争夺权力,自相残杀都不为怪。 大至的计戈已定,但是细节方面,却还没能拿出一个合适的结果出来。沙台之上,自然是没有详细的布置。 此时,众人无一不在猜想:这女子是如何得悉这些计划的?难道是使用了搜魂术? 可是,能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哪一个没有高深的修为,特别是还有女虞在座,若是真的对哪人使用了搜魂术,又怎么可能不被现? 姬晓白却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指着那城内的军力布置说道:“主力布置在这个个置,显然是为了配合外围的偷袭。一但计划成功,便可倾巢而出,彻底地将东、南这两个方向的袅吴军赶至万毒谷方向,然后,” 一番行云流水般地侃侃而谈,将一个从奇袭到围剿的计划,制定得是面面俱到。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怀疑姬晓白是用了毒心术了,因为她说的这些,已经集了众人事先议定的范围,甚至有一些他们连想都没有想到的方法。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姬晓白所讲述的这个计划,那就是天衣无缝。 众人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与其说是姬晓白洞悉了他们的计戈,还不如说是在她看到沙台上袅吴魔军的布置,自己想出一套计划。而这套计划”却恰好与众人之前商议的结果有一部份相同罢了,甚至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完善,简直是无可挑剔。 只是,若是就这样承认了姬晓白,岂不等于是在说凤翔无人,连想个计划都需要外人来帮忙? 不待女虞开口,坐在上位置的一名黄衣长老便朗声说道:“姑娘的计策的确不错,但是要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 姬晓白回头看了一眼沈云飞。转身问道:“请问前辈有何高见?” 黄衣长老半眯着眼,慢腾腾地说道:“按照姑娘的计策,需同时对袅吴的十七个头目进行同时击杀,中间的时间不能过两刻钟。而在这两刻钟之内,任何一支派出的小队若是被现,都将功亏一篑。若是寻常的军队到也罢了,这袅吴魔军的十七个头目,个个都有其特殊的本事,即使是单打独斗,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在两刻钟内同时暗杀十七人” 说到这里,他有意地停顿了一下,眼光扫舟沈云飞:“我不知道上京是否能出动如此多的高手?。 说白了,要暗杀一两个头目,或许真的不算困难。但是按照姬晓白的计,却必须要对袅吴军至少十七个头目做到同时击杀,否则的话,后面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下去。 而两刻钟之内,需要同时击杀十七个头目,这却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那些头目,魂力修为至少都在破魂期以上,即使单打独斗,至少也要同为破魂期的高手才有可能获胜。再加上每一个头目身边至少也有几个亲卫,而他们还有一些特殊的本事,照此算来,要杀死一个头目,至少也要三个以上破魂期的高手才行。 破魂期的高手,除了上古后裔之外,在常人眼中,那已是凤毛麟角。同时出动近五十位,也难怪那黄衣长老会露出近乎嘲弄的眼神,因为这听起来原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 既然不可能办到,那姬晓白所说的一切,就只是纸上谈兵,说笑话而已。 “用不着。”姬晓白轻轻一笑,抬头挺胸地说道:“凤翔只需做好后面的事情就行了,这暗杀之事,就交给我们来办吧。小 “你们?”黄衣长老愣了愣,回头跟女虞交换了一下眼神,笑着说道:“我知道沈城主带了两千人潜入我凤翔宫,但我没记错的话,过破魂期的高手,似乎不足五十位吧?” 50凤翔郡外浓雾生 二三飞带来的这两千人,的确都是隐魂期以的高手”立牲达到破魂期的,也不可能达到五十人之多。 黄衣长老显然是从女虞跟眠云那里得到了消息,特地在此时说出来。将姬晓白一军。 姬晓白站在沙台之前,背手而立,虽是女子打扮,但以前身为太子之时那种意气风、胸有成竹的气质却是展露无疑……十七个头目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我只需十人,便能做到。” “十人?”。黄衣长老愣了一愣,转头望向沈云飞,不无讥讽地说道:。老朽当然知道,以沈城主一人之力,便能让两千人无声无息地潜入凤翔宫,要击杀几个袅吴头目小的确是易如反掌。但是。沈城主总不会分身术吧?这十七个头目,分别位于凤翔的不同方位,两刻钟的时间,纵使每个地方逛上一遍,也要耽搁不少功夫吧?。 沈云飞微微一笑:“这点就不劳前辈操心!晓白既然说了这事儿由我们去做,那凤翔就只管安排后续事谊便是 听到沈云飞已然开口,姬晓白也就不再多说,微微一个欠身已退至后方,跟花映月并肩站到了一起。 沈云飞原本并不想争这一时之气,但是那黄衣长老屡屡出言讽刺,有意无意都在指上京无人。若真说他沈云飞一个也就罢了,偏偏这主意是姬晓白出的。沈云飞要是不站出来替她说句话,难道真让她一个人去背? 见此时沈云飞站了出来,那黄衣长老似乎依旧不肯放过,仰着下巴,颇有些轻蔑地说道:“不劳**心?我能不操心吗?这可是在凤翔,又不是什么不毛之地。万一计戈有失,那可是事关整个凤翔的安危!你当这是小孩子玩的游戏。输了可以重来的吗?” 听到这话,沈云飞“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板下脸,对那黄衣长老说道:“那依着你的意思,可是要我立下军令状?若是没能在两刻钟之内杀掉那十七个妖人,便要本城主将脑袋挂到你凤翔的城头上去吗?” 沈云飞这两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他对这黄衣长老已有不满,这两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已是动用了魂力。整个厚土阁大厅之内,竟然震得嗡嗡作响。而那黄衣长老只觉得一股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冷汗。 他这才惊觉,此时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的,可不再是之前那个不知来路的女子。而是堂堂上京城主,更是水神之力的继承人。 且不说人家过来是帮忙的,就算不是,他区区一个长老,也不能用这种态度跟人家讲话。毕竟,就整个华夏来说,沈云飞现在的地位。跟女虞也是平起平坐的。 别说他还张口闭口地出言讽刺,仅是他这种态度,沈云飞就是当场把他杀了,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 黄衣长老自知失言,赶紧用低下头,求助一般地看了女虞一眼。却见女虞皱着眉头。似也对他有所不满。 这一回,黄衣长老可是真的被吓到了,身上的冷汗没干,原本有些腊黄的一张老脸,顿时如刷上米浆一样地泛着白。 本来嘛,女虞再是不怎么待见沈云飞。也就是因为他拐跑了郡主的事儿。可是不管么讲。自己的女儿是铁了心要跟人跑。自己的丈夫又是收了人家为弟子,摆明了都非常看重沈云飞。这黄衣长老张嘴闭嘴的讽刺,那岂不也是在嘲笑凤语梦跟封伯熙有眼无珠?虽然这话就连女虞自己都想说,但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说她的丈夫跟女儿不会选人,这换了哪个女人身上,脸色能好看了去? 此时见那黄衣长老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言语,女虞虽是恼怒他不会说话,但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可能驳了自己人的面子。 毕竟黄衣长老不管怎么说,也是女娼族的长老,此时若再责怪。只怕也会寒了族人的心,认为她偏帮外人。 女虞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时沈云飞说道:“沈城主,如此大事,不可儿戏,更不可意气用事。你若是有什么计划,可提前说出来。也让我们有所配合。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言明。不可为了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沈云飞哪知道姬晓白有什么计划,只是她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了可以办到。那就一定可行,因此才会出面帮她说话。这会儿听到女虞问,他转头冲姬晓白使了个眼色,晓白立即上前。一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难得女虞大人信任,那在下就问大人借一个人 “借谁?”女虞问道。 姬晓船认笑,指着女虞怀中的凤语梦!,“借郡… 半夜时分,野外的上空飘来了一阵浓雾。 乳白色的雾气在低野处缓缓地流动,不到半个时辰,以凤翔郡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竟然都被那弗浓雾所笼罩了。 凤翔原属丘岭地带,夜间多雾,实属正常。围守在凤翔郡外的袅吴魔军们,也没觉得这场雾来得有什么不对劲,顶多就是比往日的雾更浓一点,气温也下降了不少。 浓雾之中,不远处的凤翔城已变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城墙上的灯光隐隐地从雾中透出,只能照亮面前的一丁点儿范围。 城墙之上,女虞望着那犹如白色汪洋一般的雾流”中暗暗惊讶。 五色长老立于她的身后。先前顶撞过沈云飞的黄衣长老山声地啧了啧嘴,低声说道:“凝水成雾,连绵千里,看来,这个沈城主对水之神力的掌握,已有了些火候了啊 女虞原本就因今日厚土阁里的事,对黄衣长老有些不满,这会儿听到他开口,也不回应,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一旁,黑衣长老摇头说道:“黄衣长老,你这话可就说错了。这雾,可不是沈城主放的 “不是?”黄衣长老吃了一惊,转头望向黑衣长老。 “不是黑衣长老摇了摇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听到那个晓白姑娘正在安排。这场雾,其实是沈城主麾下,一名叫做聂海的将领放冉的 “聂海?。黄衣长老喃喃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以前从未听说过华夏还有这样的一号高手。 “你也不用想了黑衣长老说道:“上京新秀之中,许多人都是默默无闻的。但是,你可千万不要轻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特别是那位晓白姑娘。” “她?”黄衣长老心中惊讶更甚。今天他得罪得最厉害的,可就是姬晓白。此时听黑衣长老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又咯噔一声。 “她的来历” 黑衣长老摇了摇头:“她的来历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刚才我亲眼看到她施放了一个法术,竟然是乾罡战意。那可是轩辕皇室不传之秘,只有轩辕直系血脉,才有可能学会。” 黄衣长老这下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能使用轩辕皇室所用的不传秘法,纵使身份调查不出来,那也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自己今天虽然有女虞替自己挽回了一点面子小但难保哪一天,这位皇室血脉不会找机会刁难。 就在城头上的几位询问着诸多事谊的当口,袅吴魔军的营地之中,也正引着一次小小的议论,商量着要不要趁着今天这场雾,对凤翔动一次奇袭。 南门方向,一座华丽的大帐之中,六个形容古怪的家伙正围坐在火堆之旁,当中也放着一张凤翔的地图。一个脸上覆盖着厚厚鳞片的将军,闷声闷气地说道:“这种天气,最适合我水族作战。要是错过了这机会,谁知道哪天还能遇到。” 在他旁边,一个面膛红润的大汉哼了一声:“你就光想着你方便,不管我们的死活?这种天气动偷袭,你还不如说是想叫我们去送死!” 众人议论纷纷,也都各自表着各自的意见,但争来争去,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统一的答案。 正当六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小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有人说道:“既然各个拿不定主意,那不如让在下来帮你们下个决心如何?” 六人猛地一愣,回顾四周,整个营帐之内,除了他们六人之外,却并没有第七个人出现,这声音。却是从哪里传来的? 那鳞面大将反安最快,立刻便要高声呼喊,可还没等他张开嘴,便觉得喉咙一咽,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的情形也都跟他相似小神智虽是清醒,但却无法言语全身更是犹如被冰冻住一般。无法移动。 就在六人惊骇莫名的眼神之中,一道淡青色的虚影渐渐自火光中出现,花映月站在帐蓬之内。脸上露出盈盈笑容。 “你们不是犹豫不定么?既然拿不定主意。不如就全都听我的。” 花映月笑着说道,弹指一挥,六枚犹如须一般的细针,已没入六人的眉心之中。 51关门打狗除祸首 儿翔东门点外,并没有搭建什么营房六放眼望去,众伊甲得有些空旷,完全看不出有大军驻扎在这里的征兆。 只是,在那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坑洞,洞口四周,遍布着形状不一的水洼。 水洼中长满了鲜绿的细小浮萍,使得洼中的水看上去犹如鼻涕一般粘稠。偶尔,水面上翻起一串水泡,一股带着腥味儿与浓浓腐臭的味道便会散开来,传得老远。 一些通体灰白、背上带着些许黄褐斑纹的甲虫,在水洼与坑洞之间来来回回地移动着,看上去就像正在觅食,或是将寻到的食物拖入到它们的巢穴之中。它们经过的路径之上,总会留下一些粘乎乎、亮晶晶的东西,好像在土块之间牵起的细丝。 不远处,数十个形状就像枯树一般的土堆林立在地势较高处,土堆的四周,伸出几根暗紫色、像是虫脚一样的东西,时不时地抖动一下,将沾到纤毛上的露珠抖落到地上。那模样,很像是刚刚死掉的虫子所出的抽搐。 在这些土堆的上空,一团团细小的黑点盈盈跳动,就像夏日夜晚围聚在灯火四周的萤虫。 密密麻麻、闹闹哄哄,出阵阵令人头皮安麻的嗡嗡声。 阴冷的气息从大地之中散出来,空气令人窒息。 驻扎在这里的,是以唳唉尸王为的尸魔大军,以及紫蜂蛛后所率的幻巫魔虫。毫无疑问,位于这个方向的军队,正是此次围攻凤翔的袅吴军最重要的中坚力量。 尸魔与魔虫,都是长年居住在地底,城东一带松软的土质,正好可以为它们提供一片可以驻扎的地方。 此时,整个凤翔东郊地下,已被那些浑身长满硬壳的魔虫苦工给挖掘一空,一幢地底要塞已初步成形。 凤翔四面,十七路魔军,皆以此处为中心。而晓白的计划之中,偷袭一步最难的,也就是隐藏在此处的唳唉尸王与紫蜂蛛后。 夜幕之下,浓雾带来了大量的湿气,使得周围的一切看上去都模模糊糊的。黑暗之中,一阵细细的声响由远及近,正朝着这边缓缓移动,听上去,就好像一些坚硬的东西,正从冰冷的地面上拖过所出的声音。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那些原本在水边爬动的甲虫,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飞快地钻入土中。而转眼之间,整个地面仿佛沸腾一般翻滚起来,无数模样狰狞的身影破土而出,将不之客团团围住。 被围住的是一条身高近两丈、人蛇身的怪物,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几根锋利的骨刺从额头上伸出,向后弯曲着,一直拖到脊背上。肩上也斜生着密密的鳞甲,从肩头到手背,四条粗壮的手臂上,全部都是如钩的倒刺。 一张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脸颊,两只三角眼斜斜地,分列在脸的两侧。琥珀色的眼眸之中,一道狭长的瞳孔散着寒光。 在他所站的地方,地面上泛起一层白霜。就连附近的的水土洼表面,竟也浮起了一片片的霜花。 在这怪物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像是随从一样的家伙。模样跟他们的主子差不多,只是身上少了许多鳞片,看上去也较为秀气。 两名随从一人持着一根长矛,矛间交叠在一起,对着围在他们周围的那些虫子。 那人蛇身的怪物挥了挥手,令随从收起武器,对着那些虫子说道:“去告诉尸王跟蜂后,就说我冰化极有事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守在前面的几只虫子交头接耳地碰触了几下触,其中一只转过身,在地上扒拉了几下,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须臾,地底传来一阵细响,一只体形硕大的黑甲天牛从地下钻了出来,两条细长的触须在头顶上来回摆动,似是打量了一阵,才化为了一名黑甲壮汉,冲那冰化极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化极冰王光临,尸王有请,几位跟我来 说着,他沿着他刚才钻出来的那个地洞钻了进去。 冰化极冲周围扫了一眼,游到洞口,却觉自己的体形似乎不怎么适合,于是也化为人形,一路跟了过去。 洞穴之中,光滑的洞壁犹如打磨过一般。墙上蠕动着一些肥大的小虫,尾部上释放出一种昏黄的光泽,充作照明之用。 沿着狭长的甭道一路向前,中间多有分岔。每一条岔道都连接着一处营地,里面或是密密麻麻的魔虫甲卫,或是一群群的尸魔。 那些尸魔拖着腐烂的躯体。泛蒜存地来往干地道之间。口中出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出竹堕片洞穴看上去诡异而又恐怖。 洞穴深处,一座十分宽阔的地下大厅里面,唳唉尸王正坐在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宝座上面,享受着丰盛的晚餐。 他从面前的盆子里抓起一块鲜内,仿佛刚网从骨头上剔下来的,咬上一口,鲜红的血汁便从他那张乌紫的嘴唇边上滴落下来,整个下巴与胸口上沾得一片血红。 在他的右侧方,一身紫袍的紫蜂蛛后懒洋洋地靠在人皮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那一头雪白的长。 看到冰化极的到来,两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仿佛压根儿就没把这位化极冰王看在眼里。 冰化极也没说话,带着两名随从站在原地,眼珠微动,似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洞穴装饰得极为华丽,显是费了一番功夫。 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尸王与蛛后也不忘了要享受一番。好似他们不是临时驻扎在这里,到像是准备要将地宫就修在这里了。 隔了才半天,那紫蜂蛛后才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将手中的乌骨梳抛到一边,眯着眼睛说道:“冰化极,你不老老实实地守在你的南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化级冰王向前走了两步,低声说道:“南门那边出了点儿事,我想来听听两位的意见。” “哦?”紫蜂蛛后秀眉高挑,薄薄的嘴唇向上勾了勾,一双桃花眼中露出不屑的神情。 “咱们事先可就说好了,各守其位,各安其职,有功独享,有祸自当。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跑到这里来说事?总不至于,你跟那几个家伙闹别扭,被他们给赶出来了吧?” 冰化极的脸色沉了沉,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身上泛起了一阵寒气,洞穴中的温度陡然下降了许多。 紫蜂蛛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怎么?在那边讨不到便宜,就跑到我这里来撒野不成?难道你不知道,老娘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冰化极身上的寒气越来越盛,整个洞穴的地面竟也开始结冰。就连通往此处的几条通道,竟也逐渐被冰层封闭起来,雪白的霜面,正在沿着洞穴四周的墙壁蔓延上去。 “你这是想干什么?!”紫蜂蛛后的脸色一变,蹭地坐了起来,瞪着冰化极怒并道:“想造反么?!” “造反的”是你们才对吧?”冰化极突然笑道,声音却与先前不同。而他脸上的鳞甲,竟然开始片片脱落,露出里面一张干净俊朗的面孔来。 紫蜂蛛后运才觉事情有异,厉声叫道:“你不是冰无极!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来我这里捣乱!” 原本丝毫没将这里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唳唉尸王,这时也抛下了手中的鲜肉,伸手将搁在一旁的双刃尸毒斧给操了起来。 “现在才反应过来,不是太晚了吗?”沈云飞呵呵地笑着,身旁落满了掉下的鳞片。“虽然你们跟冰化极相处得不是很好,但是现在,我也不得不把你们送去同一个地方了。或许,你们可以在那里好好聊聊。” 说话间,洞中的温度更是下降得飞快,转眼之间,整个地底大厅竟是被一层坚冰牢牢地封琐了起来。 唳哆尸王出一声怒吼,朝着沈云飞扑了过来,身上隐隐暴起一阵红光。 可是,还没等到扑到沈云飞跟前,一道亮紫色的闪电已当空落下,击在他的头顶。皇甫静站在沈云飞的身手,轻轻地摆了摆手,在鼻子前榻了榻,不屑地说道:“烤僵尸的味道真难闻。” 震珠龙魂所带的雷电之力,只在瞬间,便将唳唉尸王给轰了个外焦里嫩。紫蜂魔蛛见此情形,身体一阵抖动,似要威。可是,她网刚从地上站起,便又猛地抽搐了一阵,软倒在地。 花映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已封住了你的魂脉,你的法术可是用不出来的。” 紫蜂蛛后脸色大变,转头便想逃跑。 她原本就是蛛后化身,钻地打洞,原也是看家本事。但是现在,整个洞穴之中,早已被沈云飞用冰牢牢地封住。只见紫蜂蛛后的指甲在冰面上一阵乱刨,却只是刮出了道道白痕,连个浅坑都没挖出来。 趁此机会,沈云飞一抬手,便已结果了这蛛后的性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52纵横驰骋扫千军 丁也窜起道银皤煮的序米,蜿蜒向卫,如烟花冲破公洲,口空中炸裂开来,将夜空照亮得如同白昼。 低沉的响声之中,凤翔的四面城门缓缓洞开,全身披甲的士兵犹如潮水一般从门洞中涌了出来。 数百面战鼓,在城头上敲得震天响,号角声中,冲锋的呐喊汇聚成一股洪流,铺天盖地地冲向四面八方。 袅吴大军简直蒙了,这半夜三更的,凤翔竟然会开启城门,瞧这架势,竟然是要反守为攻? 慌乱之中。袅吴的士兵忙着寻找他们的头目。但是。当他们惊慌失措地冲入统率的营帐,却无一到外地现。他们的领,早已死在血泊之中,有的更是连尸体都找不着,只能看到满地的血污或是焦痕。 一时之间,整个袅吴魔军陷入一片混乱。而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的凤翔军,却犹如利歹一般,直插入那混乱的队伍之中,如砍瓜切菜一般,疯狂地收割着袅吴魔军的生命。 沈云飞带来的两千人,也随着队伍杀进了魔军的营地,也跟凤翔军的将士们一样,各自拿着兵器。竖劈横砍,厮杀出一条血路。 这两千人原本就是沈云飞亲自从上京禁卫军中千挑万选挑出来的精英,无一不是修魂高手。且近战气血两道,也都不差,非一般士兵可比。虽说不如长期在一起战斗队伍那般配合娴熟,但是这些天里同吃同住,到也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再加上听说了一点关于姬晓白与沈云飞今天存厚土阁上遭受到了一些冷遇,也不知谁在暗中煽呼了一阵,竟是有心要与凤翔军一较高下的意思在里面。 两千人的队伍,配合着各种法术,眨眼间便将魔军的队形撕开一条口子。直接杀入腹地。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有的偶尔还抽搐两下。看得人触目惊心。 原本,看这两千人队伍散漫、似没头苍蝇一般毫无章法地乱冲。竟是如此冒进,凤翔一些将领指挥们还颇有些不屑。但是不一会儿功夫,看到人家就两千人。杀敌的数量却比自己这方万人的队伍还多。而且气势如虹、配合也是越来越默契。不由得也是暗暗咋舌。 凤翔军也有各种法术配合。但基本都是整齐划一的。土盾、陷阱、再配合地刺、连山等咒术,威力自然不军队以往也都是这么操练的,用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行进之间,气势非凡。但一跟沈云飞带来的那两千人一比,那可就立亥显得逊色多了。这两千人之中。妖鬼混杂,就算只是人,修炼的也非同一派系的道法。因此施展出来,便是五花八门、光怪陆离。 起初,不同系别的法术还可能会造成一些冲突。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大伙对自己身边的同伴所拥有的法术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纷纷改变了自己的战斗手法,几相配合。虽是花样百出,但却威力倍增。 一小队袅吴魔军被这两千人围在当中。只觉得四周一片寒气逼人,空气似要凝结一般。行动举步唯艰,知道对手中必有擅长御冰之术。五行属水。 他们之中的一个小头目,还算有些见识。一见对手用出御冰迟缓之法,立刻招呼着手下施放出火系道法,以驱走寒意。同时,布下土行防御阵,以土克水。 可谁知道,他这边阵法还没布置好,那边的风格便一下子变了。一根根胳膊一般粗的带刺地藤破土而出,蛇群一般地缠上了他们的腿脚。 这蛇缚地藤五行属木,若是再用土阵防御,非但起不到原有的效果。反而会使对方法术威力大增。这小头目赶紧撤了土盾,又想换作其他法术抵挡。 只可惜,还没等他想出到底用什么法子才好,头顶上一片红光突现。一团团赤红如烟般的浓云滚滚而来,赤云中火光毕现,只在眨眼之间,一团团脸盆大小的火球便像是流星疾雨一般地砸了下来。与此同时,地面上也窜起数条火龙,几个飞卷,地上便只剩下道道焦痕,哪里还能找得着人影? 再看那两千人,似乎是嫌这边对手少了。实力不够看,没等火光燃尽,便分作四队,并驾齐趋,来来回回地冲杀起来。 部毅带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小杀得正是起劲。 他做梦都想带兵打仗,可惜自从跟了沈云飞之后,虽是战斗不断,但始终没遇着什么大场面,顶多就是围剿几个土匪山寨,或者就是高手之间的较量,跟此时这种 这会儿,他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可以好好地过过当一名大将的瘾。又怎能不使劲儿卖命? 只见他利剑在手,一马当先,出手便是一片烈云火海、碎金残阳,光彩十分夺目。而跟着他一起的这几百号人,受到残阳决心法的影响。也一个叮,变得兴奋异常。杀得那叫一个天红。 相比之下,除了温如霞带的那一队人马之外,还真没谁能跟他相提并论。 部毅正暗暗得意,冷不丁瞅见不远之处。一片寒光耀眼,而光芒笼罩之下,袅吴魔军一个叮,都被冻成了冰雕一般。而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席卷,那一尊尊“冰雕”摇摇晃晃、彼此碰撞,倾刻间便成粉末。 如此威力。真是让部毅膛目结舌。 再细一看,那方向领头之人。竟是洪烈跟聂海。两人纯以水法配合,所显现出的威力,竟然是如此地惊人。 若来的是别人。或许邹毅还得惊讶一番。但是这两个家伙,部毅是想不服都不行。随手解决掉面前的一只小妖,部毅冲洪烈那边喊道:“烈哥,你们两个不是负责留守在城头上的吗?怎么也跟着跑下来了?” 洪烈呵呵一笑,说道:“怎么着?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么?要不,我跟聂海收着点儿打,给你多留几个?” “哪能啊!”部毅挺着胸膛笑道:“我是担心,刚才你们魂办消耗得太多。一会儿要是累着了怎么办?这些个残兵游甭,交给小弟我来收拾就好了,您二个赶紧去休息一会儿 刃才洪烈配合着聂海在凤翔掀起了那场弥天大雾,魂力的确是消耗了不少。部毅这会儿说这种话,显然也是对二人的关切,并不是真的担心什么功劳被抢。 三人当了那么久的兄弟,洪烈哪能看不出部毅真正的想法。他笑着摆了摆手,从怀中摸出一只莹白光润的乳白小瓶,顺手扔了过来,口中喊道:“你闻闻,这是什么 部毅也不多想,接过小瓶拔开瓶塞,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一股清冷幽香的气味顿时直冲上脑,全身的魂力竟犹如泉水一般涌起,周身的疲劳之感也顿时一扫而空。 部毅吃了一惊,再瞅手中的小瓶,便知道这可是好东西,不由问道:“哪儿来的?” 洪烈瞄了一眼城楼方向,说道:“女虞大人给的,冷香散。你要就拿着。聂海那儿还有一瓶 “那我就不客气了部毅嘿嘿笑着。把瓶子递给身旁的一人。说道:“大家轮流闻闻,好东西 那人见部毅只闻了一下,便顿时神光焕,当然知道这瓶子里装的可是极品丹药。这会儿也不敢浪费,低声对部毅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留着关键时候用吧 部毅随手一摆,大大咧咧地说道:“什么是关键时候?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打赢这场仗。大家的精神头好了,才能打赢。叫你闻你就闻,婆婆妈妈地干什么。好东西不给你们用,那又给谁用?别等着什么受伤力竭的时候才想起来吃药小咱们就是要一鼓作气,将这帮灰孙子赶尽杀绝!” 那人一听,便不再说什么。高高兴兴地闻了一小下,又把瓶子传了下去。 这冷香散,可是蓬莱阁炼制的灵丹妙药。常人难得一见。若不是看洪烈与聂海施放了那样一个法术,为凤翔立下奇功,女虞也舍不得拿它出来送人。 可这会儿,部毅却是一点也不把它当回事儿,人人都用一下,一圈不到,那瓶子里的冷香散便已嗅了个干净。但部毅一点儿也不心疼。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别人送的,不用白不用。 洪烈见他如此,也没多说什么,要换了沈云飞,也是会这样做的。 部毅手下一干人服了冷香散。一个个魂力大增,杀得更是起劲。部毅索性挤到洪烈身边,低声冉道:“你们都下来了,那东家上哪儿去了?。 洪烈朝着城楼方撇了撇嘴,部毅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凤翔城头之上,一片水此铺天盖地,一道道的水墙不断地冲刷着附近的袅吴营地。 沈云飞手持盘龙水神枪,兴风布雨,大神威。 在他身旁。姬晓白放出乾罡令旗,一片片金光犹如明灯一般。替下面的凤翔士兵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53酒宴欢饮逢大难 正如姬晓所料。失矢了指挥的袅吴魔军。俨然就是蓄势以待的凤翔大军,在沈云飞所带来的两千高手配合下,顺利地铲除了围在凤翔城外的魔军,将其主力赶至万毒谷方向,再借助地利一举消灭。 剩下的残余小股队伍也不足为患,凤翔之围,一举得以解除。 凤翔宫中,一片欢声笑语。女娼殿内,杯影交错。 女虞亲自设宴,款待众将官,而沈云飞等人,自然也作为要功臣,位列其间。 女奶氏的几名长老,这时候才算是真正意识到了沈云飞的实力,更是知道他极有可能会成为郡主的夫婿。一但将来女虞退位,凤语梦便是无可非议地凤翔女主,而沈云飞,也就会是下一任的凤翔主婿。此时若不把关系搞好,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当然,也有人是真心佩服沈云飞其人。诚意结交的。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宴席之上,沈云飞的跟前就一直是人满为患,凤翔的文官武将,车轮一般地齐齐上阵,这个一杯,那个一盏,纷纷向沈云飞敬酒。 就连沈云飞身旁的部毅、洪烈、聂海几人,也都少不得被灌了不少。 而花映月跟姬晓白几人,因是女子,到是没有被灌酒。来敬的人虽也不少,但是却用不着像那些个大老爷儿们一样一饮而尽,只消用嘴唇沾上一点,便也能算过关。 皇甫静这会儿是难得有机会开怀敞饮。反正她老哥不在,花映月跟沈云飞又没功夫管她,便是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地狂饮,看得那一干前来敬酒的将军们是目瞪口呆。 不过,也正因为她的豪爽,到也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温如霞也不甘其后,虽是早已喝得满脸红霞,却依旧喝得爽快。 至于石铃儿,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管她本身酒量好与不好,但当人们现,每次与她对干了之后,那人便会醉得不省人事。久而久之,也没多少人敢去敬她的酒了。 丰怀瑶也在宴请的名单之中,这一次的行动,她也出力不少。 趁着酒意上涌。怀瑶突然盈盈起身,端了一杯酒,竟朝着女虞走了过去。 庆功宴上无大就算有人向女虞敬酒,也不奇怪。只是,沈云飞都还没动,花映月跟姬晓白也都还坐着。就算要敬酒,也轮不着她。 有人已留意到了怀瑶的动作,但却没有言声。毕竟,怀瑶仙子的名头还是摆在那儿的,见她出列,别人也没多想。 丰怀瑶端着酒杯来到女虞跟前,眯着一双醉眼,似笑非笑,也没说话,就那么站在那儿。 女虞见有人来到跟前,抬头看了一下,觉竟是怀瑶敬酒。虽是有些惊蒋,但也没有多疑,微笑着将酒杯举了起来,示意干杯。 怀瑶也恭恭敬敬地举起了杯子,与女虞碰杯。也不知她是不是喝多了,竟然站立不稳,身体微微一晃。 也就在这一晃之间,怀瑶手中的杯子已然落地,而她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把匕。 此时,正是欢宴之时,丰怀瑶又是沈云飞带来的,谁也没有会想到她竟然会行行刺之举。一时之间,就连女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那锋利无比的匕,眼看就要刺入女虞的胸膛。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绿光突然自女虞的胸并闪起,一道人影陡然出现,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而众人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早有人将怀瑶按到了地上。 沈云飞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却也觉了怀瑶的情形。扭头再看之时,却禁不住惊呼出声。 女虞此时正扶着刚刚出现那人,眼中尽是惊疑之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身在昆仑的凤翔主婿、女虞的夫君、凤语梦的亲生父亲一 封伯熙。 此时,封伯熙倒在女虞的怀中,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把匕。殷红色的鲜血犹如艳丽的桃花,在他的衣襟上缓缓绽放,而他的脸色也显得苍白无比。 “你”你怎么会回来?!”女虞怀抱着自己的夫君,伸手便欲去拔那匕。伯熙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女虞的手腕,摇头说道:“这是断肠刃,若是拔了,那我马上就没命了 沈云飞与凤语梦这会儿也扑到了近前。望着封伯熙不知所措。 花映月走到怀瑶跟前,觉她竟已晕了过去。她伸手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扭头对沈云飞低声说道:“她是中了移魂咒,刚才动手的并不是她 “移魂咒?”沈云飞暗暗吃惊,心想:她什么时候中的招,自己竟然没 花映月知道沈云飞的想法,解释道:“这种移魂咒你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中咒之时,她还尚在墙褓之中,咒术与她的魂力,早已融合为一体,就算是魂力再高深的人,也看不出来 “下咒的人是谁?”沈云飞问道。 “那还用说吗?”花映月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怀瑶昏睡的脸颊:“除了我那不争气的妹妹,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对女虞恨之入骨。” 沈云飞怔了怔,比然道:“你说的是”不对啊。若这咒真是自幼就种在怀瑶的体内,为什么她上一次不动手?她可不是第一次见到女虞啊。” 沈云飞想到的自然是郡主出嫁那次,那次的宴会上,丰怀瑶也是以宾客的身份到场的。 花映月想了想,便猜出了答案。 她道:“如果我料得没错,本来她上一次就想要动手的。结果被你那么一闹,自然就没有了机会 沈云飞在这边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那边,女虞却已从封伯熙的口中得知了刚才的凶险。 断肠刃、别骨刀、斩魂剑,原本就是世间三大凶器。具需被其削破一点皮,见血即死。 若不是因为封伯熙的突然出现,女虞这次定然躲不过一死。 封伯熙之所以能在瞬间从昆仑赶回凤翔,皆因他与女虞身上藏有一件宝物,这宝物正是他二人成亲之日,匠神玉横子所送的同心结。 只耍有同心结在身,一但夫妻双方中任何一人遇到危险,另一方便能有所感应,且无论在天涯海角。也能瞬间赶至对方身旁。论其威力,可与神器相比。 封伯熙正是在炼器之时,感应到了女虞所处的险境,这才使用同心结传至女虞跟前,替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行动竟是比同在殿上的众人还要快。 得知封伯熙中的竟然是断肠刃,女虞的心中岂止痛如刀绞。那匕已然直插入伯熙的心脏,别说是如此人间凶器,就算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刃。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一抬眼,望向怀瑶,当即便要下令。 沈云飞与花映月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置这个杀人凶手。 可是,还没等女虞下令,封伯熙便抢先说道:“不要难为她”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女灿乞了一惊,低头望向自己的夫婿。此时,封伯熙苍白的脸上已经渐泛青色。显蔡是毒气入体,已无回天之力。 他回头看了怀瑶一眼,喃声说道:“的确,是我欠她们母女的,也欠你的。今天我死在她的手上,或许也是天意。”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女虞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封伯欺笑道:“她,是幻姬的女儿,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丰怀瑶这个时候网好醒来,恰恰听到封伯熙说出她的身份,不由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怅然失魂。 她自幼便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更不知道父亲是何人。只是听她母亲说过,父亲原本是个极有身份的人,但因为立场不同,因此才无法与她们母女相认。 可是现在,她突然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何人,可是,他却即将丧命于自己的刀下,这个消息,简直是让她几欲晕厥。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我父亲!我父亲早就已经死了!你不会是我父亲”。 怀瑶犹如失魂一般地叫着,连连摇头。显然不愿相信这个卓实。 女虞抬头看了丰怀瑶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还真是像。当初我就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却没朝那方面去想。现在看来,她到真是跟那贱人长得有**分相似。小 听着女虞出口恶言,封伯熙忙阻止道:“上一辈的事情”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都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可以,”为难她 “想要我不为难她?!,小女虞悲愤交相,怒声吼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叫我放过她吗?!” 封伯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里气不过,但是她现在”不能死。我这次回来得太急,所炼之器,,还”没来得及取出。那上面的封印”必须要有我的血脉”才能开启”你让云飞带着她”还有梦儿”一起去昆仑”取出圣器。此事”事关重大,你千万” 54踏雪乘风入昆仑 封伯熙临终!前给的信物,浊云飞携凤语梦与丰怀燎往昆仑山。 当初,为了返回昆仑方便,封伯熙在凤翔宫的密室里布置了一道五行御天阵,可以直接传送到昆仑境内。原本需要月余才能走完的路程,如今只是眨眼功夫,三人便已到了昆仑山的半山腰上。放眼望去,一片银妆素裹的冰雪世界。连绵的山脉波澜起伏。沉浸在涛涛云海之中。一轮初升的红日似浮在云端,微暖的阳光投射在群山的背面,勾勒出道道金光,俨然一片壮丽奇景。 三人置身于群山之间,被轻烟浓云所环绕,看着这犹如仙境般的美境,不禁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沿着羊肠一般的山道蜿蜒而上,一侧是笔直挺峭的山壁,而另一侧不足半步之遥,便是波澜壮阔的云海。 那层层叠叠的浮云,看上去就像是网打出来的棉絮,瞧着十分柔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跳到上面去,狠狠地翻几个跟斗。但偶尔从下面吹上来的一阵阵寒风,却是在提醒着人们,那看似柔暖的云层之下,却是足以让人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无尽深崖。 道路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并不是那么好走。有些地方看上去十分平整,但其实却是宽达数尺的断崖。 断崖之间的积雪早已蓬到了一起,凝结成冰,上面再铺了雪。看上去就和平路一般,但实际上支撑着的,不过就只有寸许后的薄冰而已。若是一脚踏实,冰层一破,人非一头栽下去不可。 沈云飞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前行。他原是想御风而行,直接飞到山顶上来着,但很快他就现,离地不到三尺,便能感觉到头顶上罡风阵阵,就以他的魂力,竟也有站不住脚的感觉。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到也罢了,带着末怀瑶跟凤语梦,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宁可是放慢一点度,稳妥为上。 大约往上走了五六个时辰,眼前突见一片绝壁。一块狭长厚重的山岩犹如石柱一般拨地而起,直插云霄。岩石之上,古藤盘绕,飞雪落到上面,竟然无法停留。 整块岩石漆黑如墨,散着犹如金属一般的光泽。就在离地大约十来丈的地方,端端正正地刻着两个朱红色的阴刻篆字昆仑! 每一个字至少都有两丈来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字体周围流光溢彩,神圣无比。 巨石的下方,有着一片平坦之地,也是片雪不沾。沈云飞带着二女走了过去,四处打探了一番,觉前方已然没有了路,乃是绝地孤崖。 难不成走错了路? 沈云飞细细回想,这一路上并没遇到什么岔道,显然这里正是通往昆仑宫所在的。可是现在,眼跟前儿就只有这么一块石头,绕来绕去,总共不过数十丈宽的悬崖,别说是修筑宫殿楼阁。就是搭间小茅屋,恐怕都要嫌地方太窄了。 转了几圈,沈云飞才终于现。就在那“昆仑。二字的左下方。有一处极小的四痕”即使以他的目力,若不是仔细察看,竟也难以安现。四痕的形状大与伯熙给他的信物一般无二,想来应该是开启机关的所在了。 沈云飞左右瞧了瞧,瞅准了方向,让语梦跟怀瑶退开了两步,这才纵身跃起,将手中的信物按到那四陷之上。 信物与四陷处完全吻合,而就在沌云飞将信物放上去的同时,石上的字也突然光华大放,好似火一般地烧了起来。 沈云飞被眼前突然绽放的华光吓了一跳,但却不敢松手。 数息过后,那字上的红光渐渐隐去,四周却依旧是一片平静,并无出现什么异动,连机关开启的声响都没有。 难道搞错了?可是刚才那字明明是有光,那就说明沈云飞的方法没有用错。只是,为何不见路径呢? 沈云飞拿着信物缓缓飞下,正觉奇怪之时,忽然,自那巨石之上,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一只浑身霞羽、金光遍体的巨鸟从天而降。 “朝阳丹凤?!”沈云飞暗暗惊讶,再看语梦跟怀瑶,却纷纷被那金翼凤凰散出的炫目神光所迷住,流露出一丝向往的神彩。 那凤凰飞至石下,就停在三人的跟前。凤低伏,双翼展开,似在鞠躬行礼,却又像在暗示着什么。 沈云飞眼睛一亮,转身对二女说道:“看样子,它是叫咱们骑到它背上去。” “真的吗?!”怀瑶一听居然可以骑凤凰,不由得满脸惊喜。语梦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的暗暗兴奋却也是难以掩饰。 沈云飞当先跨坐在凤凰的背上,然后再牵着两女坐了上去……怀瑶在后,两人都侧身坐着,扶存流云飞的腰卜 网一坐好,那凤凰便是轻鸣一声,双翼猛地一拍,已然离地飞起。三人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阵闪动,四周的景色已如飞一般地向下退去。 转瞬之间,那凤凰载着三人便已冲入云层。三人只觉得四周罡风刺骨,吹得睁不开眼。 隔了老半天,语梦跟怀瑶才听到沈云飞“啊”地叫了一声,两人忙不跌地睁开眼,朝着四周张望。 这不望还好,一望之下,就连沈云飞在内,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呆了。 只见那七彩霞云好似地毯一般地铺在下方,隐隐还能看到那块刻有“昆仑”二字的巨石,浮于云层之上。 而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方。一片奇峰怪石,犹如倒挂一般地自上而下生长着。山石之间,藤萝缠绕、叶蔓盘生。一串串奇异的果子,在阳光之下光芒闪烁,活像一捧捧色彩各异的珠明。 不等三人细看,那凤凰便已绕过这些怪石,盘旋至了上方。直到这时,三人才现,眼前似是一座飘浮在半空中的硕岛屿,正对下方的巨石。浮岛之上,树木成荫,芳草遍地。一湾湾的清泉,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光泽。清泉四周,水晶丛生。 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兽在树木草丛间时隐时没,整个岛上祥云轻浮、瑞光遍布,俨然便是世外仙境。 沈云飞数着那映入眼中的奇花异草,与自己所知的相对照。木禾、簸树、沙棠”这些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异树奇苞,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自己眼前,实在是令他恍若梦中一般。 就在浮岛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城池巍然屹立。琳宫合抱、复道萦行;金辉兽面,彩焕蛹头。城墙环绕,气势恢弘。与之相比,淀云飞平生所见过的什么宫殿,都被它给比下去了。 只可惜,如此美景,却无法一一欣赏。那凤凰绕了一圈之后,便停在一处平台之上,待三人下地之后,立即拍翼而去。 沈云飞定了定神,便看到前方一座殿阁。上方立着玉匾,写着“五小横府”三个大字。 他知道,这里便是伯熙炼器所在,而他要寻找的神农鼎,也必定就在里面。 收拾好因刚才所见而起伏的心情,沈云飞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王小横府的大门。一见门内情形,不由得又是倒抽一口冷气。而他身后的丰怀瑶,更是在看清门内的情形之后,突然出一声尖叫,直接晕死过去。 只见若大一座大殿之内。当中一片神光萦绕,九根巨大的铁链自殿顶垂下,悬挂着一尊火炉。而火炉之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如果仅仅是有人站在那里的话,还不至于让沈云飞感到惊讶。更不会把怀瑶吓晕过去。只因的站在那炉前的不是旁人,竟是几天前,才死在女虞怀中的封伯熙。 只见封伯熙站在炉前,整张脸被炉中映出的火光映得通红,听到三人进来,他转过身,微微地点了点头。 沈云飞与语梦同时出一声惊呼,郡主更是朝着封伯熙扑了过去。沈云飞也顾不得昏迷中的怀瑶,将她放到地上,也赶紧跟了过去。 “师傅?!” “尖朝!” 语梦朝前一扑,欲冲进父亲怀中,却不料扑了个空,整个人竟从伯熙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转过身来,见伯熙依旧还是站在那里,脸上似带着一丝苦笑。 沈云飞这回看清楚了,站在这里的,并不是封伯熙本人,而是一道幻影。 伯熙的幻影看了看沈云飞,眼神若有所指。沈云飞顺着幻影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现,就在幻影的脚下。有着一片玉笺。 沈云飞犹豫了一下,蹲下身,将手伸向玉笺,同时抬头望了望。 伯熙的幻影微微点了点头,像是赞许一般,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云飞抿了抿嘴,将手继续前探去,直接穿过了幻影的脚背。将那玉笺拿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中出现了封伯熙的声音: “云飞,为师早已知道,这次昆仑之行,我必不能完成神木鼎的修复。为防生变,我留下了这片玉笺。若是为师真的遭遇不测,那你就按照玉笺内的方法,继续修复神木鼎。所需的材料,为师都已备妥,就放在” 听着封伯熙那熟悉的声音,沈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师傅在预感到自己即将去逝的时候,还匆意留下了这些,为的,就是要让他肩负起这拯救苍生的责任。 55双生血脉开天炉 神木鼎,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即使封伯熙在歪偻修复的过程描述得十分详细,沈云飞依旧不敢怠慢。 他小心翼翼地审视着每一份需要的材料。仔细地辨别着它们的特性。以便能做到充分地了解。 在此之前,沈云飞从未接触过炼器,如今也只能是孤注一掷了。 在心中将修复神木鼎的每一个步骤反复演练了数十遍,沈云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目光放到了那通红的炉火之中。 过程与材料都已了解透彻,如今要做的。就只剩下温度的掌控了。 神木鼎既是上古神器,在温度的掌控之上就不能大意。 若要将炉火的温度降下来,以沈云飞现在对水神之力的操纵能力,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仅能降温是远远不够的,真正重要,还是对火焰的掌握。 沈云飞曾接触过龙魂离火,又曾炼化九焰焚心盅,对火焰的掌握也算是有些心得。但是,当他试着将自己的魂力探入那飞跃的炉火之中时,却觉里面隐隐有着一股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 按道理讲,他体内的离火牡珠已被激。这世间原本没有他掌握不了的火才对。即使是三昧真火、甚至于太阳真火,也都可受离火的影响,从而被沈安飞所控制。但是,在那炉火之中,似乎不仅仅是火而已,似乎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沈云飞重新审视了一遍盛载炉火的熔炉,顿时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盛载炉火的炉鼎,竟包含着两股巨大的能量,而这能量,已强大到了乎想像的地步。 其实也不奇怪,能够融铸神器的火焰。又岂是一般的凡物可以应付得了的。这熔炉本身,就已经是一件神品。 而令沈云飞喜的是,这构成熔炉的两股力量,竟然在冥冥之中与他识海中的九眼龙泉相呼应。若然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这熔炉之下,竟是隐藏着久寻未得的坤珠与艮珠。 厚土载物。九龙之中,原本就以艮土的包容力最强,以它的力量,自然是能承受住任何火焰的锻烧。 而再配合坤珠的至阴之力,便使得熔炉之中的火焰内敛而不外放,将所有的能量全部都集中起来。这世间至厚至敛的两股力量,如今就隐藏在这熔炉之内,而沈云飞更是没有忘记妙真所透露的天机。 如此说来,他会来到这昆仑宫玉横殿,遇上坤具二珠,岂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沈云飞两眼一眯,望向在熔炉之侧端坐静思的凤语梦跟丰怀瑶。心中暗想:师傅临终之前,为什么要留下怀瑶的性命,而且还交待下他在昆仑宫留下的圣器,必须是由他的亲生血脉方可开启,是否他老人家早已得悉天机,知道怀瑶与语梦便是龙珠之主,因此才特意有此吩咐? 不管是不是封伯熙参悟到了天机,才有此安排,沈云飞却已明白,今天想耍修复神农鼎,便必先控制熔炉;而想要控制熔炉,就必先收服坤艮二珠。 九龙珠为九女所控,这一点妙真早就已经跟他分悉得丰分透彻。而眼下更是网好坐着凤语梦跟丰怀瑶,双珠之主。不做他想。 沈云飞的异样神情早已引起了凤语梦跟丰怀瑶的注意,只是不敢打扰,才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见他突然回望过来,丰怀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云飞哥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这一声“云飞哥哥”亲切无比,叫得沈云飞与凤语梦同时一愣,脸上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尴尬。 沈云飞是知道,怀瑶是因为受到惑神香的影响,一颗芳心早已寄托于自己身上。 此时叫得再是亲密,也是自然流露。只是,这原本皆因皇甫静与石铃儿从中搞的鬼,让他觉得心中带愧疚。 而凤语梦对丰怀瑶的情绪。一直便很复杂。一方面,她恨她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另一方面,在得知怀瑶的身世之后,却又不免生出一丝同情。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怀瑶跟她也是同父异母的血亲姐妹,如今两人又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这更让语梦的心中百感交集。 听到怀瑶那一声“云飞哥哥”凤语梦不由得悄悄膘了一眼沈云飞,心中暗想:如果我这么叫他,他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滚烫的炉火,照在三人通红的脸上,玉横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沈云飞清了清嗓子,好容易化解了这尴尬气氛,指着那熔炉说道:“师傅留有讯息,这炉子上有封印,需你二人的血才能打开。你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怀瑶点了点头,已咬破右手中指的指尖,一滴晶莹剔透的鲜血顿时涌出。 仿佛是感觉到这血脉中的气息,熔炉之中,竟然隐隐地响起了一声低沉的龙吟,整个玉横殿竟然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沈云飞见状,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赶紧以魂力牵引着怀瑶的那一滴鲜血,往熔炉中引去。 丰怀瑶的鲜血网一入炉,那原本通红的炉火徒然间便生了变化,颜色由红转青,炉中的温度竟然直线下降。而那神木鼎上,更是隐隐现出青灰之色。 这可把沈云飞吓了一跳,知道是熔炉之中的坤珠之力受到怀瑶之血的影响,已被激了出来。 原本,这艮坤熔炉是以艮土的承载之力,再借坤珠敛气,以保持炉火中的温度不至外放。可是现在,坤珠之中的至阴之力竟然被怀瑶的鲜血给引了出来,炉中的火焰自然会受到影响。 虽说能找到坤艮二珠,也是大功一件,但是神木鼎也是至关重要。若因此而导至神木鼎修复失败,那岂非功过相抵,白废功夫? 沈云飞赶紧调动起体内魂力,以体内的乾罡之气将怀瑶的那一滴鲜血压下,将她的气息隐藏起来,不让其与熔炉之中的龙魂之气有所接触。 但是这样一来,熔炉之中的火焰便越地不稳定起来。大殿之上光芒时明时暗,隐隐竟有爆炸之势。而怀瑶更是因气息受到压制,体内一阵翻涌,“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见此情形,沈云飞更是焦急。以乾罡之力,虽是可以暂时压得住坤珠龙魂,但是,这两者的力量一个至网至阳,一个至阴至柔,彼此完全相克,稍有不慎,便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如今之计,只有借助艮土的包容之力,才能控制得住这个局面。 凤语梦也感觉到了此时情势的危急,她用力地划破手掌,将自己的鲜血打入到了熔炉之内。鲜血入炉,一道黄褐色的光芒带着龙吟之声,顿时从炉底窜起。 这一声龙吟,仿佛将先前的混乱完全镇住,整个熔炉,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沈云飞见状,才又小心翼翼地撤回自己的魂力,让怀瑶的血液与炉中那坤珠龙魂彼此融合到一起。 两滴鲜血在炉火之中不住地翻滚,隐隐之间,炉中除了神木鼎,竟然多了两道飞舞的光线。而与此同时,三人的脑海之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一幅画面,而耳中也响起了封伯熙那若有似无的声音。 “我这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是两个女人。再我最爱的,也是这两个女人 原来,封伯熙当年虽是受幻瑶所惑,但是,两人在一起却是真正地产生了感情。而后来,因得知幻瑶的身份,也因此而博然大怒。 封伯熙为了大计,不得不与女虞联手。诛灭了袅吴,而对幻瑶的感情,也不得不被他藏在心中。 袅吴被诛之后,封伯熙曾想过寻回幻瑶,但是因为女虞的关系,他始终没有毒做。只是的到这昆仑宫,以平生收集到的龙魂碎片,炼制出了两柄绝世好剑,一名比翼,一名双飞。 只是,剑魂虽已炼成,但却始终无法成形。封伯熙以为这是天意在对他暗示什么,于是放弃了继续炼剑,改为将先前的两柄剑魂埋藏到了熔炉之内。 此时,三人的魂魄神识与熔炉相接,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封伯熙当年炼剑、埋剑时的心情。 沈云飞固然是为伯熙的多情而深感喘嘘,怀瑶与语梦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感觉到封伯熙生前对幻瑶的感情,怀瑶这才明白,从头到尾。父亲并没有抛弃过自己母女。只是因为情势所逼,而迫不得已。而他对母亲的感情,虽是受到迷惑,但是当他明白过来之时,却也从未后悔过付出的那段真爱。 而凤语梦也能感觉得到,当年父亲对自己母亲女虞的爱恋,以及在受到冷落之后的痛苦与难受。 即使是在幻瑶出现之后,伯熙虽是移情别恋,但是心中却依旧没有忘却对女虞的那份爱。更是在明白事情始未之后,断然回到凤翔,与女虞联手,诛灭了袅吴。 凤语梦直至今日才明白过来。幻瑶之所以能够趁虚而入,与当初女虞对伯熙的冷漠不无关联。再联想至今,沈云飞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岂非也是因为自己向来对他不假颜色,使得他寒心所至?,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心,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56抚正阴阳引兑珠 山卜。坤珠与艮珠认丰“珑云飞识海内的十眼方泉六※下坎兑两卦上的牡珠尚未被点亮。 修复神木鼎,只在旋即之间。而就在这个时候,凤翔却生了一场意外。 趁着沈云飞不在,神木鼎亦未被带回之际,袅吴座下的四幻使之一一幻角,亲自率大军袭卷了凤翔。 当沈云飞带着神木鼎通过五行御天阵返回凤翔的时候,只见一片战后的满目疮瘦。倒塌的城墙,堆成了一片瓦砾,地面上大片大片烧焦后的痕迹,受伤的士兵们东一堆西一簇地聚集到一起,正在接受着治疗。 网一出来,沈云飞便遇到奉命前来迎接的眠云,让他前往厚土阁议事。等到了那里才现,原本的厚土阁如今已是塌了半边,一群人坐在那里,脸上都带着凝重。 沈云飞走了过去,觉花映月、姬晓白等人也都在那里。知道她们没事,他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而凤语梦也看到了人群中的女虞。赶紧扑了过去。女虞的精神虽是显得有些委靡,但所幸受伤并不太重。只是,月网经历了丧夫之痛,凤翔又遭受如此损失。对她的打击着实不 沈云飞赶至花映月身边,却惊讶地现,皇甫华居然也在这里,正跟花映月与姬晓白低声地谈论着什么。 “大哥,你怎么会到了这儿?出了什么事情么?。沈云飞赶紧凑了过去,问道。 几人抬眼看了一眼沈云飞,疲惫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花映月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要出大事。” 沈云飞连忙询问,皇甫华才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地交待了一下。 原来,就在沈云飞带人前往凤翔不久。由皇甫华统领的上京军便遭受到了大规模的偷袭。 幸好,有景山、玄墨,以及鬼王、盅阳教主的支持,大军边战边退,才总算是硬杀出一条血路,直接冲进了凤翔。 到了这里,网好遇到幻角攻打凤翔,他们立刻与凤翔相配合。才勉强将幻角的大军击退。 虽是如此,但两边受到的损失都不上京军死伤过半,而凤翔。更是连皇宫都差点给炸了。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沈云飞问道。 花映月叹了口气,朝着侧边一座偏殿指了指,说道:“具体情况,你去问妙真圣女吧。或许现如今,只有她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圣女也来了?”沈云飞一面说着,一面已站起身,朝着那处偏殿走了过去。 偏殿门口守着两名长老,看到据云飞过来,原想阻拦。却见一旁的女真默默点了点头。二人才退开身去,让沈云飞进门。 一进门,沈云飞便立刻现这座偏殿非比寻常,竟是整座厚土阁中土系魂力最为集中充沛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外面都几乎全塌了的情况之下,这里还能保持完整。 殿中搭建着数张神台,神台上光芒闪烁,其上飘浮着人影。每一张神台的四周都至少坐着一名白衣蓬莱方士。正以蓬莱真气,替台上的人治疗着伤势。 沈云飞拿眼一扫。便找到了坐在其中一张神台前的妙真。而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妙真面前的那张神台之上所躺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巨猿,竟是大猿王李信春。 “信春哥?他怎么小沈云飞惊问道。 妙真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挺身站了起来。 “先别管他,你跟我来。”妙真说着,头也不回地朝着更里处走去。 沈云飞回头看了一眼李信春,觉他身上的皮毛几乎被烧了个干净,在接受了妙真的治疗之后,身上竟也还有多处伤口未愈,便知其所遭遇的凶险。 只是,现下妙真显然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沈云飞也只得先将大猿王的伤势放到一边,跟着她往里走。 偏殿尽头,是一座由九块女奶石围建起来的法阵,法阵之中光芒闪烁,隐约之间似能看到人影。 妙真在阵法之前站住,对沈云飞说道:“幸好你回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一点,她恐怕就没救了 “她?谁?”沈云飞站定身子,用魂识往阵法之中探去,只见光芒之中,一妙龄少女全身**小双目紧闭,飘浮在半空中。在她那娇滑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地绘制着无数奇异的花纹,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虽然那少女的脸上早已布满怪异的图案,连五官都几乎无法辨识,但沈云飞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竟然是石铃儿。 一一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这是兑珠入体造成的妙真说道。 “兑珠入体?”沈云飞惊道。他不是没有见过龙魂认主,但可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古怪吓人的。妙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有你在,她何尝至此?乾珠既然以使一个女儿身硬生生地变成男人,兑珠将人变成这副模样,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现在魂魄受损,压不住兑珠的百泽之毒,所以才会露出如此表象。只要与你体内的龙魂融合抚正。毒气自然就消了。” “好。”沈云飞赶紧点头道:“先救人要紧,我该做什么?。 妙真闻言,轻轻后退了一步。指着那光华闪耀的阵法说道:“你进去,跟她阴阳交合便行了。” “哦,只要,,你说什么?” 沈云飞听得要进去,腿都已经抬起来了,但听到后面一句话。却又猛地刹住了脚步。 “你是说,要我跟她”。沈云飞指着那阵法,脸上一阵通红。 妙真却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语气十分平淡:“你既身为九龙之主,命中注定,便要成为九女的夫君。她在龙魂认主之时没有得到你的帮助,也只有现在弥补了。你若是忍心看着她就这么忍受百毒之苦,大不了放着不管。天命如此,你又在这里扭扭捏捏地干什么?更何况,她不早就是你拜过堂的妻子了吗?” 话虽如此,但要沈云飞就这么去跟石铃儿”阴阳交合,他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还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就听妙真说道:“在这当口。我也跟你说不清楚。石姑娘的兑珠认主,虽是天命所归,但是这一次,却是受人所迫。 你现在要是不救她,那她就死定了。而兑珠龙魂一但失了阴阳之调,那你就是把九颗龙珠全都找齐了也没用。话我就跟你说到这里,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妙真将沈云飞往阵法中一推,便不再言语。 沈云飞站在阵法之中,视线已被光芒所阻,只能看到石铃儿飘浮在眼前的**。 他当然知道,以自己的望龙真眼都看不透这阵法,外面的人自然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只是,, 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沈云飞的到来。原本昏迷丰的石铃儿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 “云飞哥哥,是你吗?石铃儿的声音微弱得可怜,哪里还像当初那银铃一般地动人。 沈云飞心里一酸,应道:“是我。铃儿别怕,有我在 石铃儿那斑纹狰狞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但立刻又被痛苦所取代。她说道:“云飞哥哥,铃儿知道错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原谅我好么? 沈云飞知道,她是在说之前对怀瑶下毒的事情,不由得轻双一口气,说道:“没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要好好的,永远都是我的好铃儿 “是”是吗?”石铃儿挣扎了一下。似是想要靠近一些,但身上的疼痛却是让她无法动弹。 “云飞哥哥,我是要死了,,对吗?我知道”中原的习俗,,跟我们苗人的,”不,,不一样。映月姐都跟我说过了,”师傅也说过”咱俩的婚事,那是不算数的。可是,,我现在都要死了,你能让我在死之前,,叫你一声相公吗?” 听着石铃儿那早已不复原样的嗓音,看着她因龙魂之力而倍受折磨的身体,沈云飞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将石铃儿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脊背,柔声说道:“不会的,铃儿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石铃儿的神识已几近虚无,三魂七魄几乎要被兑珠的龙魂给吞噬怠尽。只是,感觉到沈云飞身上传来的温热,她终于还是回过神来,用出最后的力气,将双臂环到沈并飞的肩上。 “我要”好好活着”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去林子里对哥”咱们还要,,去打毡子,还要去,” 在沉云飞的引导之下,石铃儿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当初的竹湖塞,那彩花山的节日之上。在那一天,她是花后,而沈云飞,是花王” 阵法之中,沈云飞解除掉了身上的束缚,双手将石铃儿拥在胸前,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魂力注入到她的体内。 在疼痛与快乐相交的触感之中,冰冷与火热同时并存,沈云飞识海之中九眼龙泉中的兑泉,逐渐亮起” 57上善若水天之意 石铃儿身上那可怕狰狞的符纹渐渐退去。清秀水灵粥还因为刚才的“梦境”而浮现着甜美的笑容。沈云飞轻叹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石铃儿的身上。转身出了阵法。 妙真依旧坐在阵法前面,似在等侯着某种仪式的结束。看到沈云飞出来,她的脸上似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 “你让我欠的债越来越多。”沈云飞低声说道,话中的意思,他与妙真都明白就行了。 妙真淡然一笑。说道:“未必就是欠。真要说欠,你就当全天下的人都欠你的,不就行了。”听到妙真调侃一般的语气,沌云飞顿觉轻松不少。 他抖了抖衣服,侧身在妙真身旁坐下。用手抚着膝盖,眼望已望向了外面神台之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大猿王。 “到底生了什么事?你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了吧?能把信春哥伤成这个样子,恐怕来的不止是一个幻角 “的确不止一个幻角。”妙真微叹道:“因为袅吴本人”已经出现了 “袅吴?!”沈云飞高挑了眉头,惊问道:“袅吴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不是已经 妙真没有直接回答,反到是朝着偏殿外瞧了一眼。那里,花映月依旧在跟姬晓白他们说着话。虽是有墙壁相隔,但沌云飞已然觉了妙真的目光所在之处。 答案不言自明。连袅吴座下四幻使之一的幻姬,都可以利用魂魄寄生的方式转世重生,那袅吴本人,又怎么可能办不到? “是袅吴伤了李信春?,小沈云飞问道。 “从他昏迷之前所说的话来看,应该是这样。”妙真说道:“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想明白。” “什么事?” 妙真看了看沈云飞,低头说道:“你应该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九龙之主,可能是有两个,对吧?” 沈云飞点了点头。 “如果我推算的没有错,这第二个九龙之主,十有**,便是袅吴转世妙真说道。 “袅吴转世,,是另一个九龙之主?怎么会沈云飞不解地问道:“九龙珠不是当年神龙留下,用来抑制袅吴的吗?又怎么可能 “天意难测妙真叹道:“当年神龙离世,留下龙珠,原本是为了仰制阴神的力量。而袅吴当年为阴神魔众之,理所当然地便被世人视为灭世魔星。而九珠龙魂,自然被当成了对付袅吴的利器。可是或许,人们只是误解了九珠龙魂的用法而已。这其中,或许也包括了我在内 “如果说,九珠龙魂的出现。并不是为了耸灭袅吴,而是”为了改变他呢?” “你的意思是”沈云飞眼睛一亮:“如果袅吴不再具有灭世之心,那他就不再会是华夏之敌。九珠龙魂将其选为九龙之主,就是为了消减他心中的灭世之心?”。 “这只是一种可能,也仅是你我的猜测而已。”妙真说道:“无论如何,九珠龙魂,你已得到了八颗,只剩一颗坎珠。即使袅吴真的是九龙之主的侯选人之一,那他现在,也不可能再继位九龙之主了。” “那他 “有两种可能妙真说道:“如果袅吴灭世之心不死,那他三定会想办法毁掉九珠龙魂。或者,就是想尽办法,逼迫九珠认其为主。” “我想不明白的,就是袅吴到底是想做什么。照幻角的做法,逼迫石铃儿在龙主未在的情况之下纳入兑珠,摆明了就是想要将其毁掉。可是袅吴本人,却好像并不想这么做 “哦?” 妙真点了点头:“听大猿王讲,当时袅吴突然出现,好像是为了阻止幻角。如若不是这样,他也没机会趁机将石姑娘救出来。只是可惜,他带回来的九天炎玉被袅吴给抢去了,再没办法帮你压制黄泉之力。”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沈云飞问道。 “以不变应万妾。”妙真说道:“我不是说过。九龙与龙主之间自有联系,如今仅缺一粒坎珠,即使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更何况,现在谁是坎珠之主,已经十分明了了。” “哦?。 妙真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造化真是弄人。你八珠齐聚,唯独缺水,但老天偏偏让你成为水神,即使没有坎珠,你的九魂也不缺少太多。而上善若水,天下之美德,莫过于一粒坎珠,老天偏偏又让坎珠出现在袅吴的身边,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姑苏,水 一年四季。这里都被包围在一片温柔多情的水气之中。 每年在这个时候,湖面上总是会有许多小船,船上的人们唱着歌儿,划着桨儿,在湖上采菱。 可是现如今,那原本碧水清清的湖面之上,却是一艘艘形容古怪的大船,船上的妖魔们,露着狰狞的面孔,似是兴奋地期待着什么。 早在黄帝城沦陷之前,姑苏便已成为了袅吴魔军的地盘。只是,表面上看来,它依旧是那样地宁静而又美丽。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变了。 望着那铺天盖地的袅吴军旗,燕雨的眼中饱含着泪水。 在被袅吴魔军抓住的时候,她想到过一死。但是,她始终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她相信,她的哥哥会出现,会来救出自己的。 而终于,他的哥哥的确出现了,但是,却是带着另一种身份一袅吴! 袅吴就是燕山。 或许,包括妙真跟花映月在内,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真相,只有一直跟随在燕山身旁的幻辛,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当年,女虞与伯熙虽然杀死了袅吴的躯体,但是却未能彻底地毁掉他的魂魄。四幻使之一的幻辛带着袅吴的最后一丝魂识,将其种在了姑苏燕王刚网出生的儿子身上。 于是,袅吴带着一斤全新的身份重生了,他不再是为世人所唾弃的阴神魔头,而是华夏神裔。 在幻辛的帮助下,燕山很轻易就除掉了老燕王,同时让自己顺利地登上了燕王之位。所有能与他竞争的兄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从这世上消失了。仅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燕雨。 望着对湖落泪的燕雨,袅吴”也就是燕山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入房中。“雨儿,还在生气吗?是怪皇兄来得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听到声音,燕雨如受惊的兔一般跳了起来,回头望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如今,换上一身黑色鬼雾长袍的燕山。依旧是当初那副英姿不凡的模样。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神情。这种温柔与怜惜,只有在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在对其他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那样地冷漠。 燕雨一直认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从小便背负了巨大的责任。因此才变得有些冷漠。而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婆来,原来这个一直对她疼爱有佳的哥哥,竟然还有着那样令人恐惧的一面。 “怎么了?”燕山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语气一如继往地温柔:“你不会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认了吧?。 “哥哥?。燕雨用力地摇了摇头,痛哭失声地叫道:“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才不会做那种事,才不会想要灭世!你是魔头!大魔头”。 燕山的眉头皱了皱,却依旧没有作。 他上前一步,想要将燕雨拉入自己的怀中,一个不识趣的身影却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什么事?!”燕山不耐烦地停住脚步,侧身问道。 幻辛小心翼翼地看了燕雨一眼,低头说道:“幻角已经全都招了。是他打着您的旗号,召集了人手,想要毁掉兑珠 燕山冷笑了一下:“其实他招不招都无所谓,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过是想着,如果失去了兑珠,我和沈云飞就都没有机会成为九龙之主,如此一来,他的灭世大计就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了。真是迂腐!” “不错幻辛躬身道:“他不知道,主人早就已经领悟到破天之图,只待夺得九珠龙魂,便能统领华夏。到时候,号令苍生,想要将华夏变成什么样子都成,又何必非得灭世。只可惜主人虽然拥有龙主之命,却没有唤醒九珠龙魂的能力,否则的话,大计早已可成,又何需等到今日 “沈云飞的确是天命龙主,我网把丰怀瑶送去他的身边,他就唤醒了坤珠。如今九珠龙魂,就只缺坎珠了。主人您是不是” “休想!”燕山突然沉下脸色,对幻辛说道:“这件事情以后不用再提。让沈云飞唤醒坤珠,原本就是我的计划之一。但是你要我把雨儿嫁给他,那是绝不可能!” “可是”幻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如果不唤醒坎珠,主人的计划就无法实现,这,” “谁说无法实现?”燕山冷冷一笑:“那圣女妙真跟我一样已得知了天机的最后一条讯息。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在前往玄天龙城的路上了。” , 58进退生死付黄泉 龙城点外,两军对垒,旌旗密布,战鼓狂雷 袅吴与华夏的大军,齐齐聚集在此地。等侯着命运的角逐。 只是,今天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仅仅是一个观众,一个看客。真正的主角,是停留在空中的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的主人。 燕山一身黑袍,张扬的黑在脑后肆意地飞舞。一卷黑气萦绕在他的身体四周,犹如实体一般地飘浮在半空,犹如罗刹现身一般。 在他所站的那一侧,就连天空中的阳光也仿佛感到畏惧,苍茫之间,一片昏暗之色。 沈云飞却一身素白,与燕山那一身如墨般的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他的四周,一圈圈若有似无的水气如涟漪一般轻轻地向外扩散着,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无边的大海中一样。竟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犹如透明的一般。 感觉到沈云飞身上所散出的水神之力,燕山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愤怒。 从他那双狭长的眼中,一股极其强烈的气息犹如一柄利剑。 剑已出鞘,冰冷的剑尖,直指着沈云飞的眉心。 沈云飞不敢大意,即使他不止一次见过燕山,也从未感觉到燕山的厉害之处。但是他却知道,今天站存这里的,却不仅仅是姑苏神农后裔,而是袅吴转世,阴神降临。 相比起噬神罗喉,或许今天站在面前的袅吴燕山,还要更加地可怕。 感觉到燕山目光中的侵略,沈云飞知道,这正是阴神擅用之道。先乱对方阵脚,然后再逐个击破。 早在来此之前,花映月便已将当年袅吴的一些习惯细细地讲与他知道。只是,这些习惯在今日是否还适用,却是未知之数。 毕竟,离魂转世,无论是人是魔,在性格上都会有着一些转变。谁也不知道,今生的燕山,还会不会和从前的袅吴一样。 更何况,在完全继承了神农氏的血脉之后,袅吴从燕王那里又学到了一些什么,更是无人可以知晓。 可是,虽说明知这目光是来自燕山的挑衅,但沈云飞还是动了。在未明袅吴的手段之前,他只有尽可能地进攻,才有可能找出其破绽。 狂风四起,天空之中陡然掀起了一场风暴。 巴掌大的雪片犹如疯狂撒落的刀片,凌乱而有序地朝着燕山所站之处席卷而去。 风暴所过之处,就连空气都为之冻结。 水神决之冰封千里! 沈云飞一但动手,便是毫无保留。 在八眼龙泉的催动之下,强大的魂力变成刺骨无比的气流,势不可挡地逼向燕山。 面对来势汹汹的寒流,燕山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他双臂猛地向前一展,十指分开。挥弹之间,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一片开阔之地。沈云飞催动的寒流雪片,网一进入这片领域,便如同微风过境一般,只吹得草木轻摇、树稍微点,竟是轻描淡写,就被他化解了过去。 这并不是袅吴所用的功法,却是地地道道的神农秘技拓野八荒。 两厢之下,沈云飞耗费大量魂力,却只换来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结局,就连在一旁观看的众人,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燕山不无得意地望向沈云飞。大声说道:“以共工水神之力,对付神农决,不过半斤八两。如果你想对付我,只有这点本事,可是远远不够。还是将你的真本事都拿出来吧,否则的话,可就没有机会了。” 的确,同为上古八族的道法,即使是共工对上神农本人,也讨不到半点便宜。更何况。沈云飞这个水神是半路出家,而燕山却是自幼便被当作神农后裔培养。即使不论前世修为领悟,就仅从今生而言,沉云飞也不会是燕山的对手。 如果想要战胜燕山,仅仅是使用水神决,那是远远不够的。 沈云飞也知道,想要对付燕山,这点小小的伎俩根本就不够看。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以如此宠大的魂力催动之下的冰封千里,竟然是连对手的头丝都吹动不了。这燕山袅吴的实力之强悍,尖在乎想像。 平心而论,要打赢今天这场仗,沈云飞并无必胜的把握,所能做的,也只是竭尽所能而已。 散去冰封千里的威力,沈云飞在空中站定,双手交叠于胸前,一点寒光在他的眉心之处逐渐绽放。 空气之中,仿佛有点点光芒不断地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去,一柄银光闪烁的长枪逐渐汇聚成形。 “工共水神戟?” 看着沈云飞凝结于胸前的兵器,燕山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但是他很快就觉,那并不是单 水神戟,而是结合了乾、坤、艮、震、点、巽、耙的龙魂战枪。而长枪之上,七道龙魂时明时暗,阴阳变幻不已,显然,这其中的龙魂并不止是七种,还得再加上一个阴阳珠。 如果说,沈云飞的九眼龙泉之中,还缺少了一粒坎珠的话,那他所拥有的水神之力,却是恰恰弥补了这一缺陷。 如今,九珠虽然缺一,但是,以共工水神戟为基础,再配合八珠之力,沈云飞手中已不再是单纯的水神圣器,而是集九大龙魂于一身的龙魂战枪! 沈云飞身上的光芒不断地变化着,由红至紫,由紫变蓝”每一次闪烁,他面前的龙魂战枪之上便增加一层光彩。枪身之上,龙纹毕现,一圈圈的炫目光韵自他的身上回荡开来,竟犹如雾气一般凝而不散。 从远处望去,沈云飞仿佛置身于一片九色火焰之中,那浓郁的魂力,竟到了肉眼都能清晰可辨的地步。 玄天龙城的下方,所有人一动不动地望着沈云飞。在这些人之中,恐怕也只有女虞能够勉强看清沈云飞的动作与魂力的运转,至于其他人,在这强盛无比的魂力威压之下,根本是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就更不用说还要观战了。 即使是女虞本人,此时也感到万分惊讶。 想当年,她与伯熙联手诛灭袅吴之时,也曾动用上古魂力。但是在那个时候,却是连现如今沈云飞所调动的魂力一半都不到。 如此庞大的魂力,竟然集中于一人身上,虽是明知道沈云飞乃天命所归的九龙之主,到了这种时候,女虞也不由得不感到心惊胆颤。 再看燕山袅吴,面对沈云飞身上散出的龙魂气息,他却是不慌不乱。因为他早就知道,沈云飞巳得到八珠龙魂,能调动如此力量。也不是难以想像之事。 只是他心里更加清楚,沈云飞并非无后顾之忧。在他的识海之中,还隐藏着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随时都可能暴出来,而爆的后果,却是燕山此时极愿意看到的。 就在沈云飞竟尽催动龙魂的同时,燕山也终于动了。 一道若有似无的黑色气流逐渐在燕山的身前开始涌动,起初只是细细地一丝,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也越来越猛烈。犹如一股股的溪流,终于汇成江河,一片黑暗漩涡在燕山的跟前凝聚成形。 漩涡之中,浪花飞溅,阵阵寒意直逼四野。 那不同于冰封千里那刺骨的寒冷,那黑暗之中所散出的寒意可使得跳动的火焰也在瞬间被冻成灰烬。 漩涡的每一次涌动,便在玄天龙城的上空掀起一阵犹如潮水般的声响,一阵高过一阵。 沈云飞猛地睁开双眼,想不到,燕山竟然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用来对付自己的龙魂战枪。 黄嘉! 那出现在燕山面前的黑色漩涡,正是沈云飞所没能得到的另一半黄泉之力。 这股一直被封印在深渊之中的毁灭之力,终于在这一刻重见天日。 燕山望着沈云飞,面带微笑地说道:“神龙主生,黄泉主死。你的龙魂不全,我的黄泉之真也只有一半。今天反正你我要分出一个胜负,到不如大家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一次斗个爽快。” 听着燕山那看似公平的提议,沈云飞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原本他就无法彻底地控制黄泉之力,即使是释放龙魂,也不得不心翼翼,留下一丝魂识以维持识海内的平衡。 现在到好,燕山竟然用出黄泉之力,明摆着就是要利用这股力量,引动沈云飞体内的黄泉。 如果沈云飞继续催动龙魂,那他体内的黄泉在外有的吸引之下,势必会泛滥成灾,一不可收拾。而他若不继续催动龙魂,等到燕山所操纵之下的黄泉反扑过来,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这真是进是死,退亦是死。 无论沈云飞做出何种选择,始终也逃不过走上这条黄泉之路。 箭在弦上,不得不。既然已经没有选择,那就无需再选择了。 沈云飞轻轻地闭上眼,仿佛再看不到那眼前汹涌澎湃的黄泉。眼中心中,却只有那一缕龙魂。 一声龙吟戎小破天际,沈云飞的身体陡然之间化为一片残影,整个人仿佛已融入到了龙魂战枪之中。而那颤动的枪尖,在刹时间绽放出万丈光芒,比箭矢、比流星、比闪电更快的度,朝着那漆黑的深入,直刺过去” 59神光荡尽妖魔气 主生,黄泉主死。 生与死的较量,谁也无法预知。 耀眼的龙魂,在空中化为一道虚影,只在瞬间,便已冲入了那无尽的深渊。 只是,所有人预料之中的碰撞却并没有生,整个玄天龙城的上空,一片死一般地寂静。 天空之中,只有那漆黑的黄泉,犹如一道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上。而冲入黄泉之中的沈云飞,却如同石沉大海,连涟漪都未见一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 玄天龙城内外,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自瞪口呆。 难道说,袅吴真的已经强大到了,连龙魂之力都已无法抗衡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九珠龙魂,缺一不可。就因为沈云飞没有得到最后一粒坎珠,在袅吴的面前,就是如此地不堪一击吗? 或许,整斤玄天龙城的附近。只有两个人的想法不一样。 妙真仰望着那被黄泉所笼罩的天空,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她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是眼下,一切却已变得无法预知。 另一个,便是燕山。 没有人能比他更加清楚,龙魂之力与黄泉之间的力量差距。 其实,仅有一半的黄泉之力,根本不足以与八珠龙魂相抗衡。更何况沈云飞凭借自身的水神之力,早已将缺少的坎珠龙魂补齐。燕山之所以敢有恃无恐,便是仗着沈云飞无法驾驶体内潜藏的那股黄泉之力。 一但是沈云飞体内的鼻泉之力失去控制,那燕山便可立即趁虚而入,将其所拥有的八珠龙魂全部抢过来。 但是,一切似乎有些出了燕山的预料之外,沈云飞的龙魂之力并没有作用到黄泉之上。而突然失去了对手的踪迹,却是让燕山感觉到一丝隐隐地不安。 就在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时候,原本悬浮在半空中的黄泉突然掀起了一片波澜,那种令人魂魄寒的力量小仿佛在瞬间提升了一倍。 “怎么可能,,黄泉之力居然” 燕山终于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他面前的黄泉,竟然在一瞬间增长了一倍。 他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朝黄泉之中注入魂力,也不可能朝黄泉之中注入新的力量。而黄泉之力倍增。只有一个可能沈云飞!他竟然将自己体内的黄泉之力完全释放了出来。甚至不顾那力量的反噬。 那看似集中了八珠龙魂的一枪,只不过是一个晃子,沈云飞根本没有将其作用在燕山所释放的黄泉之上,反而是集中全力,以控制住自己体内的黄泉,一举将两道黄泉之力合并到了一起。 已经变得完整的黄泉,犹如一条潦黑的巨龙,在半空之上露出狰狞的面孔。 在那一瞬间,燕山才惊骇地意识到,这是世间最恐怖的力量,即使是他,也无法控制得住。 疯狂的毁灭巨龙,在一瞬间冲向燕山,如同一头脱缰的猛兽。 尚未与之接触,燕山便已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飞快地流逝,消散。 黄嘉,魂之尽头,没有任何一股力量可以与之相抗衡,除了神龙。 黄泉之内,沈云飞与燕山同样承受着那世间最可怕的毁灭之力,两人的躯体、魂魄,纷纷在那黑暗之中被化为灰烬。 然尔不同的是,在沈云飞的体内,却还留着九眼龙泉。龙魂那生生不息的力量,足以使得他的魂力在被黄泉摧毁的同时,又源源不断地重生。 生与死的幻灭,便如同世间万物的交替。 没有生,便没有死,正如没有聚,便没有散。 在最后的关头,沈云飞终于明白,既然袅吴可以成为九龙之主。那他为什么不可以作为黄泉的主人? 只是一瞬间的明悟,便已注定了胜负的关键。 失去了倚仗的燕山,犹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无力地在半空之中不住地挣扎。 那黑色的恐怖巨龙一次又一次地呼啸而过,穿透他的躯体与魂魄。每一次,便会带走一丝生气。 “我终于”还是败了。”望着那扑向自己的黑色巨龙,燕山的脸上却显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败局既然已经注定,又何必再苦苦挣扎呢? 可是,当燕山闭上双眼。等侯那最后一击的时候,却觉那魂飞魄散的虚无并没有到来。 疑惑之中,他睁开眼,却只见那黑色的巨龙正犹如烟尘一般散去,只留下一道虚影,正没入一个人的胸口。 “不”燕山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他拼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替他挡住了一切的人。 在看清那人的模样之后。沈云飞没有再继续追击, 了一口气。 那个人,是燕雨。 她终于是在最后的关头,冲到了前面。替燕山挡下了那愤怒的黄泉。 燕山抱着燕雨的躯体缓缓而降,一双眼睛早已是布满血丝。 漆黑的泉水在燕雨的识海之中肆意地蔓延着,她的生命正飞快地被吞噬着、消失着。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用手轻抚着燕山的面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哥”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是燕山,还是袅吴”你始终”都是那个最疼我、会逗我笑的哥哥,山水相依,我们是要永远都在一起的” 燕山颤抖着双手,紧紧地将燕雨拥在怀中,脸颊轻轻地在燕雨越来越冷的手上蹭着。 他看到了燕雨的手上,那一道浅浅的。却又十分明显的疤痕。 那疤痕是燕雨还在墙褓之时便留下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疤痕的由来。 可是燕山记得很清楚。 那一年,他已经除掉了燕王的金部子嗣,只剩下了一个燕雨。 就在他准备杀死燕雨的时候,尚在墙褓之中的燕雨郡主,却不明白自己的遭遇,还对着这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是这一丝如水一般清澈的笑容,让燕山那原本如黄泉一般冰冷的心,终于是有了一丝动容。他终于没有杀死燕雨,而是把她像亲妹妹一样地照顾起来。 只是,那一次,虽然没有要了燕雨的命,却还是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如水一般的疤。 小时候,燕雨常常因为手上有一条疤不好看而哭泣。燕山便在自己的手上刻了一座山,并告诉燕雨:“妹妹是水,哥哥是山,山水相依,我们是要永远都在一起的,这就是咱们的记号,永生永世,都不会改变的听了这话,燕雨果然破涕为笑。 而今,再看到这道疤痕,燕山的心里,却是犹如刀绞一般,就连沈云飞对他造成的伤害,也从未让他感到过如此痛苦。 燕山抬起头,望向沈云飞。脸上竟是露出一丝惨笑。 “沈云飞,你终究还是赢了。答应我,好好对雨儿。不要因为被”是我的妹妹而” 沈云飞看了一眼燕山,已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重重地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不管她将来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对她的 得到了沈云飞的保证,燕山就像是了了一桩心愿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将一点蓝光缓缓送入燕雨的口中。 坎珠。 正如妙真所料,其实凭借燕雨对坎珠的感应,燕山早就已经寻找到坎珠。只是,因为他无法唤醒龙魂,因此,坎珠才一直无法认主。 其实,只要他毁掉坎珠,沈云飞便永远不可能找齐九珠龙魂。可是他却始终没有那样做。因为一但坎珠被毁,与坎珠命运相连的燕雨,便会立即魂飞魄散。 如今,荐雨以身体承受了黄泉,只有坎珠才能救回她的性命。面对这个“妹妹”燕山,亦或是袅吴,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上善若水。坎珠龙魂,的确没有选错主人。” 看着不远处生的那一幕,妙真终于微笑着闭上眼睛。 坎珠归位。沈云飞体内的九眼龙泉终于全部点亮。 一阵龙吟声中,玄天龙城外的湖中的龙心岛在剧烈的震动之中缓缓浮出水面。岛上,九尊神龙雕像光芒大放,所有的黑暗,也在这光芒之中被趋散得一干二净。 燕山既败,所有袅吴魔军顿时便成了污合之众。在神光的洗涤剂之下,逃的逃,死的死。 燕雨从昏迷之中醒来,正看到燕山的身影正在那神光之下渐渐消失。她伸出手,似想将那身影留住,可是最终,燕山的影像还是消失在了那片神光之中。 “哥”燕雨哭着爬起,却跌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沈云飞揽着燕雨的肩膀,低声说道:“不要难过,燕山已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到了你的身上,从今天起,你要好好地为他活下去。” 燕雨望着那云开雾散的天空,眼中似流露出一丝迷蒙。 她突然望向自己的手背,赫然间现。自己手背上那道水纹一般的疤痕,竟然生了变化。 就在那水纹的旁边,又多了一道浅浅的印记,那印记就好像是一座山,在水的依偎之下,傲然挺立着。 “山水相依,永不分离”哥”我会为了你,好好地活下知 燕雨喃喃地念着,微笑着,闭上了双眼,眼角流下两行晶莹的泪花。 , 60抛却凡尘尽逍遥(大结局) 龙城。手打小说['']免费文字更新!里里外外片欢腾!声 四处张灯结彩,彩旗遍地,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在准备办喜事。 能有资格在玄天龙城里面办喜事的,当然只有沌云飞这位九龙之主了。而今天的新娘,整整有九位。 原来,枭吴魔军虽已尽灭,小妖四散。但玄天龙城却依旧没有恢复往日荣光。 有人声称。现在九颗龙珠虽然现身,九龙之主却未及位,因此玄天龙城才没有恢复。而九龙之主想要即位,自然就要迎娶九枚北珠的主人才行了。 于是,一场迎娶九女的盛大婚礼在玄天龙城要准备着。 高高的喜台塔着,上面插满了彩旗与鲜花。一副十全十美九龙阴阳玉合杯,端端正正地摆在喜台正中的桌面上。 当中一只主杯。被一圈儿九个的小杯围着,每一只杯子上都系着一条红绳,意味着要有九位新娘同新郎合饮交杯酒。 这种喜事,整个华夏可都是难得一见。四方的宾客早已挤满了玄天龙城,就等着新郎与新娘的到来。 “什么?龙主不见了?”。 一声大喊,惊得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尚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得南门方向一阵骚动,一小队人马,已浩浩荡荡地冲出城去。 望龙镇外的一条卜溪旁,几个小孩子正光着脚丫子,跳到溪水里摸鱼。那微寒的溪水丝毫不能减轻孩子们的兴奋。每当有一条鱼儿被抓起,溪边便会立刻响起一串欢喜雀跃的笑声。 沈云飞蹲在溪边,就着甘甜的溪水吃了半块糕点,回头冲那些孩子们招了招手,将剩下的糕点全都分了下去。 孩子们也不怕生,接过点心就吃。两个年龄稍大点的懂事一些,将网抓来的小鱼儿用草根编的鱼篓装了。送给沈云飞,意思是换糕点的钱。 沈云飞也没拒绝。接过那还在篓中活蹦乱跳的小鱼儿,随手挂到马鞍后面,又凝出一团水气,将鱼篓裹住,免得鱼死了。这才翻身上马,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了。身后,依旧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沈云飞的脸上也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他知道,今天是他的婚礼。整整九位新娘都在玄天龙城的喜堂上等着他。可是,他终究还是走了。 虽说,在那九位新娘里面有他朝思暮想的凤语梦,与他已有过合体之缘的花映月、姬晓白、丰怀瑶,还有妙真、如霞、铃儿” 若是换作以前,他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这九名女子,无一不是人间绝色,性格虽有不同,却是各有千秋。寻常人能娶到一介”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何况是尽收九美。但是,一想到她们都是因为自己九龙之主的这个身份,才不得不嫁给自己,沈云飞的心里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或许,在他的心里其实还有些矛盾,其实不管什么原因,她们毕竟也都是愿意的。但是沈云飞就是不愿意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和她们在一起。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沈云飞一路爬上碎心崖,来到了封伯熙生前曾经隐居之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到了这里,或许,只是想怀念一下死去的师傅。 藤萝依旧,竹林仍在,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望着那露出一角的小小竹楼,沈云飞轻叹了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可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香味儿从前面传来,隐隐地,还传来了一阵轻笑之声。 沈云飞愣了一愣,却见前方突然走来一人,一身赤红色的云烟罗裙,手里挽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新鲜竹笋。在她身旁,一紫衣少女一手拎着弓,一手抓着一只尚在活蹦乱跳的兔子。 两人都是一副刚刚外出归来的模样,看着沈云飞,却是相视一芜 “我就说他哪儿都跑不去,一准上这儿来吧,真是一点都不错!”紫衣少女嘻嘻地笑着,冲沈云飞扬了扬手中的兔子,一脸得意的模样。 红衣女子却是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那是你说中的吗?明明就是妙真妹妹说中的。” 说着,她转身瞪向沈云飞,板着脸说道:“怎么?跑了一次还不够,还敢跑第二次。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温家大小姐就是嫁不出去的命?”。 沈云飞这会儿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路上没见有什么人追,她们居然跑到前面等着他来了。 不过,既然都说有妙真的份儿,那是的确跑不了。他 谁都能瞒得住。就是瞒不讨妙真六 正说着,就见小竹楼中,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妙真、花映月、丰怀瑶、姬晓白、燕雨、石铃儿、凤语梦,再加上外面的温如霞与皇甫静,九个新娘子,一个不少,竟然全都在这儿。 “你们沈云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做贼被人抓了现行的模样。 不过,做贼被人家主人抓住,大不了就是被狠狠地揍上一顿。可是这逃婚被新娘子抓住,又该是个什么下场? 沈云飞的目光扫了一圈。终于是落到花映月的身上。 九个女人之中,花映月无疑是最向着他的,平时候也会替他出出主意。 可谁知道,沈云飞这边网看过去,花映月就笑嘻嘻地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你可别看我,这烂摊子,可得你自己收拾。我不怪你连我一起甩掉,已经是够给你面子的了。这事儿啊,我可帮不上忙。” 说完,她一转身,居然进屋去了,明摆着的就是要等着看好戏。特别是沈云飞心中莫名的一阵慎动,更是清楚这是花映月在心底给他的一个小小警告。 花映月不帮忙,沈云飞就只能救助妙真了。剩下这八人之中。也就是妙真跟他最为投缘,想法也常常不谋而合。 只可惜,妙真做得比花映月还绝。 她淡淡地冲沈云飞一笑,说道:“其实你早该知道逃不掉,又是何苦来呢?今天这一劫,你是逃不掉的了,自己慢慢享受吧 说着,她也转身进屋,不再理会。 她这一走,沈云飞的心里就更慌了。妙真向来都是看到了不说,她肯定知道一会儿会生什么事。却又偏偏不说。看着面色不善的剩下七女,沉云飞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乱跳,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个怀瑶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突然从门那边响起一声咳嗽。丰怀瑶俏脸一红,似怨似娇地瞧了沈云飞一眼,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跟着退到了后面去。 场面越来越尴尬,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终于,姬晓白似有些受不了了,突然叹了口气。 沈云飞如释重负,正欲说话,就听晓白晃着手说道:“哎呀。受不了了里走去。 凤语梦与燕雨也跟着往屋里走,路过沈云飞跟前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 燕雨被凤语梦拉着,兀自不断地回头张望小手一个劲儿在胸前比划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只可惜,她比小了半天,沈云飞是一个意思都没看懂。还想再看,燕雨已经被凤语梦拉进屋里去了。 小院之中,就只剩下了温如霞、皇甫静,还有石铃儿三人,三角鼎立一般地将沈云飞围在当中。 “说吧,是想怎么办?温如霞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咬着牙冷笑笑。 石铃儿更是拿出了双刀。在沈云飞的胸前腰后一阵来回比划。 皇冉静猛地弹了记响指。突然叫道:“这样不成啊!” “怎么不成?!” “不方便啊!”皇甫静说道:“这光天化日的,要是叫得太大声,引来别人围观,说咱们谋杀亲夫,那可大大地不妙 石铃儿重重地把头一点,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拖进屋里去!” 温如霞哼了一声,抬头望了婆四周,沉声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什么人围观?” 紧接着,她话风一转,却又忽地点头道:“不过说得也是,就是让这些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地瞧见了,也是有刹风景,还是拖进屋去好!” 说着,她手中长鞭一甩。已绕到了沈云飞的脖子上” 沈云飞到底是个什么下场,或许就只有他,还有屋里的那几位才能知道了。 山林之间,只能听到一阵浅浅的吟唱, 我本逍遥少,谈笑涉红尘。玉箫催云动。玄光影随身。 前缘寻旧梦,山河寄性情。足下凌波舞,弹指玲珑心。 九龙觅贤主,蓬莱盼灵根。剑气诛妖魔,真火灭怨魂。 少年且多情,谁言空恰恨?踏遍天涯路,笑眼望龙线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