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绮梦》 第一节 契子 隆----隆---- 夏雷阵阵,原本的艳阳高照的晴空霎时变得昏暗起来。路上的行人都忙不迭的加快了脚步,都焦急的想争取在大雨落下之前找到一个躲雨的地方。 汝州有名的地方名门林府的内院里也是一派忙乱的景像。不过与路上匆匆的行人不同,林府内院里忙碌的下人们却是因为林府过门两年的少夫人将会在今天为林府诞下新的继承人。 “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喊声从被临时改作产房的西厢内传出,一盆盆带差血水的铜盆由屋内递送出来,换入盛着干净的热水铜盆。 在门外负责换水的紫衣侍女眼见着从产房内换出的一盆盆血水一向稳当的双手再也克制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的她强自镇定的指挥着产房外忙乱的仆从加紧运送热水的同时一双渗着些许血丝的妙目还时不时的看向院子的大门处。 没有能从大门处见到那个身影,再听到屋内传出的喊叫声一声低过一声,心焦不已的她只得在心中不住的暗道:小姐,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这个紫衣侍女正是屋内正在生产的林府少夫人江红绸身边的两大贴身侍婢之一的紫萦,另一个同为陪嫁侍婢的绿莹则正在产房内一边流着泪一边帮稳婆按着不住挣扎的江红绸唯恐她伤着自己。 “张婆,小姐怎么还没有生出来?”绿莹看着江红绸的挣扎越来越略,饶是并不懂得生产常识的她也开始觉得自家小姐的情形有些不大对头了。 正在床另一头的一个五旬妇人也同样头大汗,一边在产妇的肚子上推着一边道:“绿莹姑娘,少夫人这情形大有不妥啊。看这样子是难产,只怕,只怕是……” 张婆的话让本就心下不安的绿莹一下子急了,情急之下用原本按住江红绸肩头的双手一把抓住了张婆的胳膊急道:“你说什么?只怕?只怕是怎样?” 猝不及防的张婆躲闪着绿莹的目光,瞟了一眼因巨痛和大量失血而有些半入昏迷状态的江红绸小声道:“只怕是要保住一个都很难啊。” 张婆的话大大超出了绿莹能够接受的范围,如糟雷击的她猛然放开了张婆的胳膊,扑到了正陷入弥留之态的江红绸身边。从她的枕下取出一只似玉非玉的花簪放到江红绸原本紧揪着床单而现在已经松劲手中。所有心思全在江红绸身上的她,没有发现张婆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 “小姐,你不能有事啊。你说过这只夫人留下的簪子是你的护身符,夫人在天上会一直保佑着小姐你的。你说过一定要为姑爷生下小少爷,还要将这只带着幸运的簪子在小小姐出嫁的那一天亲手为她簪在头上的。所以你现在一定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啊……” 正顾着说话的绿莹和正在注意力全集中在江红绸下体的张婆,谁也没有发现在江红绸手中的玉簪落在床上那一端正巧是一处没有来得急擦拭的一小滩血泊,而更加诡异的是那小小的一滩血水在玉簪碰到后正渐渐的缩小…… 江红绸此刻正处于一个极为玄妙的境界,虽然还是能感觉到疼痛,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先前那般的让人难以忍受了。也许是疼得太过,有些麻木了吧她想。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痛呢? 她觉得身子一下子变得很轻盈,好像要飞出去了一样。 是不也许,而是她好像确实飞出去了。她好像飘到了门外,看到了正一脸焦色,跪在廊下的紫萦双手合什着向漫天神佛祈求着什么,自己院子里的其他的使唤仆妇们也都是一脸的肃然。 这都是怎么了?正待她想要上前唤紫萦的时候,她的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了一个平日在院中粗使的小丫头正有些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院子的侧门走去。 看着那个小丫头可疑的举动,她心下一动便也跟在她的身后出了院子。 小丫头出了院子的侧门,就提着裙子朝着另一处飞奔而去。江红绸也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想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起先她还有些担心自己跟得太紧会不会让小丫头发现,可后来她却发现自己轻盈的身子只要轻轻的一跃就能跑到小丫头的身边。而小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一样,虽然她有些不大明白却也一时间放下了心来。 不久小丫头就到了另一处院子,不过却也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同样绕到了这处院落的后门。 跟在她身边的江红绸作为已过门两年多的林府少夫人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林府的客院悦颜院,而现在的住客应当正是自己的表妹赵媚儿。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江红绸心下暗疑。 “蜻儿,少夫人那边的情形怎么样?”等在后门的一个黄衫侍女见到了小丫头,忙迎上门压低了声音问道。 江红绸一眼见认出了这个侍女正是赵媚儿的贴身侍婢金婵。 唤作蜻儿的小丫头喘了两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道:“少,少夫人好像不行了。” “真的?已经落气了?那孩子有没有生下来?”金婵的声音里有着一分喜意。 “还没,不过流了那么多血,听着说是怎么也挺不过去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蜻儿有些让金婵的样子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你先回去吧,等有准信再来回我。”金婵从怀中摸出一串大钱塞到了蜻儿手中:“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别让人看出什么来。” 少夫人?少夫人不就是我?我现在正在生孩子?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像她们说的那样,我已经死了?江红绸有些迷惘了,一时间好像也忘记了先前的好奇,没有跟在金婵的身后进到院子里去。 “你还没咽气,不过也快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谁?谁在说话?”江红绸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与其操心我是谁,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弄明白你的疑问。”那个声音提醒到。 江红绸有些害怕了,她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这个未知的声音,还是在害怕自己现在的情形。 “不想做个糊涂鬼,就进去看看吧。”那个声音刚落,江红绸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悦颜院内了,离她一步距离的就是表妹赵媚儿房间的窗口。 正在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的时候,屋里传出了一个她极为熟悉的男声。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她心爱的夫君,林府的少主林定邦:“不知道红绸现下的情形怎么样了。” 夫君怎么会在表妹的房内?江红绸心中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哼,你人在我身边心里却还在想着她?”表妹甜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酸意。 “媚儿,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林定邦道:“我对她虽然没有什么真感情,可她现下正在生的却也总还是我的亲骨肉。” “她在生的就是你的亲骨肉,难道我肚子里的就是别人的野种?”胡媚儿嗔道。 “媚儿,你又何苦再用这种话来挤兑我。如果当年不是你劝我,我又怎么会听爹娘和姨娘的话娶她进门。等她生下孩子,我就去与她说娶你进门做平妻,我一定会给你和我们心爱的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的。”林定邦的声音里有着几分对胡媚儿的纵容。 “邦哥哥,我知道你的苦。可你也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会这么做,你知道我亲口劝我自己最爱的男人娶我最讨厌的人,心中有多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你全都是为我,为了我们林家。如果当年不是我太过气盛太过激进,又怎么会让若大的林家差一点就破产,不得不靠江家的渡过危机。你放心,你为我做出的牺牲我以后会好好补偿给你的。” 屋内浓情蜜意的男女接下来说了些什么,窗外的江红绸全然的再也听不进去了。深彻骨髓疼痛感觉再一次袭来,只是这次疼的不是身体而她的心。她感觉一阵窒息,再也喘不过气来。原来,原来自己一直以为与自己爱着他一样同样爱着自己的夫君对自己全然都只是利用,他真正爱的是表妹! 难怪,难怪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婆婆总爱留着表妹长住在府中,原来真相是这么的让她难以接受。自己真是傻呢,怎么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就在她有如被晴天霹雳击中的时候,林定邦身边的长随林安匆匆的从廊外赶来站在门外对屋里道:“少爷,少夫人好像不行了。听稳婆的意思是大人小孩都要保不住了!” “媚儿,我去看看。” “也好,你们好歹夫妻一场。” 林定邦青色的身影随着林安飞快的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赵媚儿一手紧紧的拿着的丝绢抚在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上,另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了门框上。一双媚如丝的眼睛里闪着一抹凶光,口中喃喃的道:“江红绸,你的一切从今天起全都是我的了!” 第二节 就在江红绸因为赵媚儿这句话而全身发寒的时候,金婵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了赵媚儿的身边道:“小姐,张婆子那里应该一切顺利。江红绸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定过不了这一关。” “哼,等她咽了气,你就派人给三姨妈去个信,告诉她事成了。让她别忘了答应我的那一份。”赵媚儿眼中透着一分精光,小声音的吩咐道。 一旁的江红绸听到她的这一席话全然的明白了过来。她是单纯,可却终究不是个傻子,听到赵媚儿与金蝉的话里提到她们买通稳婆谋她的性命一事还与她的三姨母有关,她便知晓事情的大概了。只是知晓归知晓,这个真相却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赵媚儿说是她的表妹,其实二人之间却并没有血源之亲。应该说实际上赵媚儿与夫君林定邦之间的血脉到还近一些。 他们之间的亲源关系还要从江红绸本身的出身提起。 江红绸的娘家在汝州邻近的并州府,并州江氏前几代都是领朝中织造一职,几代积累下来在并州府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富之家。可偏偏江家虽然家产丰厚,却子息不旺。三代单传到江红绸娘亲这一辈时,若大一个江家就只江红绸娘亲一个女儿了。 就如所有遇到这种情况的大富之家一样,江红绸的外祖父为江家,为爱女招赘了一个年青文士上门女婿。这个成为了江府入赘的文士就是江红绸的父亲陈啸林。 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颜生就薄命,江红绸的娘亲打小身子就弱,本来以她的身体并不适宜生产。可她为了能为江家生下一个继承人,冒死生下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红绸。 红绸虽是可爱,却终究是个女孩儿。有些失望,同时有着一定要为江家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的江母,在红绸四岁的那一年再一次怀孕。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前次的幸运,她不堪重负的身子在孩子临盆的那一刻终是没有能挺过去。而她不昔性命生下的那个男孩儿,也最终因太过虚弱而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红绸的父亲在江母离世后两年,以照顾一双年幼的儿女为由续了现在的妻子卫氏。在红绸的弟弟夭折半年后,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她生下的儿子终究没有江家的血脉,所以江家这若大的产业最终还是会由红绸所继承。而赵媚儿正是卫氏的亲外甥女,因自家家道中落而被卫氏接入了江府与红绸做伴。 在红绸的印象里,继母卫氏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待自己一向也是极好的,甚至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还要好。自己一手人人称赞的的女红,就是卫氏亲手调教的。卫氏与她的关系可以说是极为亲密,就是她能嫁与林定邦这个她心爱的夫君,卫氏也是功不可没。 林定邦的父亲正是卫氏的表兄,红绸与他一次他跟着其父上门做客的时候认识的。那年情窦初开的红绸在自家遇到了英挺不凡的林定邦,便对他一见钟情。只是按她父亲的原意,她也应该如她生母一样,为沿续江家的血脉不能外聘,只得招赘。而林定邦偏偏也是大户出身的家中独子,做上门女婿的事是万万不可的。 正待红绸为了这个原由而日渐憔悴的时候,正是卫氏挺身而出。她先是说服了红绸的父亲,答应只要林家同意让红绸的第二个孩子继承江家就让红绸出嫁。然后又是她出面,让林定邦这一代同样单传的林家答应了这个并不合符林家利益的要求,让红绸终是达成夙愿,嫁与了心爱的男人。她还记得自从她嫁入林家的每一个日子,感受着全然幸福的她是多么由衷的感谢着继母卫氏。只道是世人都说继母是如何的恶毒,而能有卫氏这样诚心爱护自己继母,自己又是何其的幸运。只是到如今看来,曾经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是何其的讽刺。 至于赵媚儿,她也一直以为她与自己就如同同胞姐妹一般的要好。所以才会在嫁入林家以后,婆婆留她在家中长做客长住时她还为有了她这个伴而欣喜异常。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只是…… 原来,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全然是在她的算计之中。只有自己这个傻子,让人卖了还为人数钱。一时间,江红绸感觉到自己遭到了所有人的背叛。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般的失败,亲人、爱人的联手背叛让她一直以来营建的幸福堡垒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没想到我也有这样一天,遇到一个这么不中用的主人。”那个声音极端的不悦。 江红绸听了“那个声音”话里的不屑,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一点也没有听出“主人”这么个不合常理的词应该说的是她自己。 她从小作为江家的小姐,就没有受过半点的委屈。无论卫氏的真实图谋是什么,至少她未嫁出门前在娘家一直就感觉是让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而嫁入林家以来,公公婆婆也一直待她客客气气的。与夫君,林定邦之间更是从来没有红过脸。就像她么样的一个人,今天的这一切,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真相,对她的打击之大可想而知。以前事事都有人为她操心做主,除了铁了心的要嫁给林定邦一事以外,她就从来没有真正的为什么事拿过自己的主意。这个时候就更加不用指望她能想出什么应对之策了。 可能是明白了她的无措,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难道你就甘心这么的让他们算计了?” 当然不甘心!江红绸心道,只是她不甘心又能怎样?现在的她连自己与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又怎么谈其他呢?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那个声音更加不耐了。 “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就是再不心甘,又能如何呢?”江红绸苦涩的道:“千恨万恨,我只恨自己太傻,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只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也许不算太迟!”那个声音道。 第三节 红绸听到这句“不算太迟”时眼中先是一亮,可一会又再次黯淡了下来。虽说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奇怪声音”到底是什么,可也不相信对方能有那么神奇的本领能帮她走出如今的绝境。 她虽没有将心中的不相宣诸于口,可那个声音却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意一样,只听那个声音又道:“怎么你不相信?” “没,没有……”红绸忙道:“如果我能再活过来,那我的孩子也能活下来吗?” 那个声音听出了红绸话中的希翼,却还是明白的道:“这个恐怕不行,因为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没有命数的。也就是说,他本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就算是勉强将他生了下来,也是个没有魂的人。没有魂的人,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红绸眼中的光亮愈发的黯淡了,只听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更没有活在这世上的理由了。如今知道了我多年来过的所谓之幸福日子,不过全然是人家的算计。亲人家人连一个真心待我的人都没有,我就算是再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个声音显然没有想到江红绸会如此的消极,半晌都没有再出声。一时间除了滂沱的大雨溅落在屋檐瓦片上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存在。 忽然大雨中跑来一个未撑雨伞的人,在雨中跑动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异样的沉静。那人边跑还边嚷:“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没了!” 早先被赵媚儿带关的房门再次急急的被推开,赵媚儿匆匆的从屋内冲了出来,冲着跑来报丧讯的小厮问道:“你说什么?少夫人没了?那,那她肚子的里孩子呢?” 赵媚儿表面上显得十分吃惊,连拔高的了几分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几乎微不可察的抖动。 “没了,少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全都没有能保住!”那个小厮苍白的脸上有着几许伤心的神色。看来江红绸做人也算是完全的败,至少这林府中的下人对她这个和颜悦色的少夫人还是有着几分真心爱戴的。 “我可怜的表姐啊,你怎么就这么的命苦呢……”赵媚儿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摭着脸,好似在哭一般的道。 “小姐,你没事吧。你可要体重身子,别太伤心了。就是表小姐看到你的这个样子也会不安心的。”金婵一把扶住好似要昏厥过的赵媚儿道。 “别拦着我,我要去送送表姐这最后一程!”赵媚儿假意挣扎道。 “小姐,那种地方你这样的姑娘家是会能去的,那是犯忌的……” 也许这在旁人眼中看来,这表小姐对少夫人还真是情深意重,友爱万分。只是在一旁的江红绸却将赵媚儿那遮在丝帕下的精致脸蛋上都是掩不住的欣喜之色看得十分分明。 “惊闻噩耗”的表小姐在婢女金婵的“执意拉扯”之下,在别中其他仆从的眼中硬是被“劝”回了屋内。只是当房门再度被金蝉关上的那一刻,坐在桌前的赵媚儿却是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 “哈,江红绸那个贱人终于死了!”赵媚儿激动的有语无伦次的道:“邦哥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对了,还有江家的财产,江家一半的财产都全都是我的了!江家一半的财产!那可有多少钱啊!哈哈哈,终于这些全都是我的了!” 江红绸已经从初闻小厮报丧讯时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了,(手机阅读16kxs.com)这时赵媚儿主仆那番在人前的假意做作之态对比着人后这极为疯狂的一幕,她看着只觉得十分的恶心。这越是看得分明,她就越是觉得难受。自己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曾经在自己眼中最为“可爱的表妹”是个比那平日里在戏楼上的戏子更会演戏的人呢? 这一刻江红绸只觉得再也难以忍受下去了,对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声音道:“我不想再看到她的样子,我要离开!” “那你是决定放弃再活下去的机会吗?那你要去哪里?”那个声音显然并没有离开。 “是的,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红绸脆弱的道:“我想要去哪里?我不知道,只要不在这个府里就好,去哪里的都无所谓!我只知道我一刻也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只要离开这个府里,哪里都好?”那个声音有些怪异强调着再次问道。 “是!”早已让今天的一切刺激得有些不堪重负的红绸有些麻木虚弱的应道。 “将你带离这里,没有问题。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那个声音狡黠的问道。 红绸愣住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声音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帮她认清这个残酷的现实。虽然对此她一点都不感激它的“热心帮助”,如果可以,她宁愿就那样什么都不知道的默默死去。至少那样的她,即使再伤心,也会因为想着这个世上还有真心为自己难过,对自己牵挂的人而感到淡淡的幸福。只是如今…… 见红绸没有立刻答话,那个声音便有些迫不急待的接着道:“如果我帮了你,那你就一定要记得欠我一次。当我需要时,你就得还给我这个人情!” 急着离开这个让她极度痛苦地方的红绸,没有留意道这句话中明显的陷阱,便忙不迭的应了下来。不过就算她听明白了它的言下之意,怕是也不会有一刻的犹豫。再呆在这个地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痛苦了。只要能马上远离这个地方,这个声音所提的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红绸只见眼前一阵白光一闪,下一刻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白光一闪,她从此地消失之后,两个鬼差便出现在了她离去前所站的最后一个地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江氏的魂哪去了?”一鬼差对一旁的同行道。 另一鬼差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还以为这趟出来只不过是个寻常的差事,没想到一到这里就不知道让哪路神仙给摆了一道。这下可好,连正主的都没见着。” “说得也是,这个地方真的很奇怪。难道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是有哪位上仙做了手脚,将那江氏的魂儿给弄没了?” “谁知道呢?既然已经确定了江氏的魂不在此地了,那我们还是先回地府吧。我们只是一般的拘魂使,这种有异常状况的事我们还是上报后再让上边派专门的人来查办吧。” “说得也是,无论插手这事的是神是鬼,能有这般神通的都不是我们哥俩能惹得起的。” 片刻后,这两个鬼差也消失在了原地。 ……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温柔女声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声音的是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也让人一阵轻晃。 半晌她才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只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人时不免大吃一惊。 这,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人不是早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离开江府回乡去的乳母孙氏吗?她还叫自己小姐,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第四节 “小姐,快些起来。一会儿还要去给新夫人请安呢。”孙氏完全没有发觉到今天的小姐与往日有些不同,而是絮絮叨叨的一边说一边给被她从锦被里拉出来的红绸穿上准备好的新衣。 红绸正想要问个明白,为什么多年没见的孙氏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说什么去给新夫人请安,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可就在她话问出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孙氏手中的那明显是拿来给自己穿的衣裳,一下子把那硬是到了唇边的话全给忘记了。 天啊,那是给自己穿的衣衫?那件小小的红色锦衣怎么看只是像是给几四、五岁大的孩子穿的,她怎么能拿来就为自己身上套呢?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更加让她吃惊了,这是自己的手么,怎么只有这么点大?红绸将手合上又打开,几番相试下来她再怎么不情愿,也最终得承认这确实就是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难道上…… 红绸为了确定心中的怀疑,只得屏住呼吸异常小心的问道:“新夫人是谁?” 她确实对自己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心有怀疑,不过她又还是觉得自己所想的那种状况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才会心怀一丝侥幸的问出这个问题。 “新夫人就是昨日里老爷娶回来的新夫人啊,也就是小姐你和蓝锦少爷的新娘亲。以后就由她代替去世的夫人来照顾小姐和少爷了。”孙氏口中耐心的为“年幼”的小姐解释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慢下分毫。 她的声音虽然温和,可如今的红绸却能从里边听出她话里的怜悯之意。 “什么新夫人,什么新娘亲,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一个正在忙着收拾床被的小丫头听了孙氏的话,在一边接口道:“我娘可说过,这世上的后娘可没有几个是好的。别说疼爱照顾了,只要别在暗中使什么坏,就真是烧了香了。” “去去去,干你的活去,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这屋里没旁人在,到也罢了。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可有得你受的。”孙氏忙阻止小丫头继续口无遮拦。 “我只不正是因为没旁人在才说的吗?再说我也说有说错啊,有了后娘小姐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说了。”小丫头继续道:“我这不也是在为小姐往后的日子发愁吗?” “你还说,这些可都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再说不是还有老爷在吗?老爷不会让小姐和少爷受委屈的。”孙氏帮红绸最后整理了一下衣角。 “知道了,我也就是在这里屋里说说。”小丫头撇了撇嘴:“我就是为小姐担心,怕是老爷也不怎么靠得住。世人不都说‘先有后娘,才有后老子’。” 孙氏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让红绸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凳上,拿着一把小玉梳给红绸梳小辫。听到小丫头的话,拿着玉梳的手不由一顿,对小丫头正色道:“怎么着也轮不着我们这些下人来说些什么。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这宅门内的规矩怕是会有新的章程。越是这个时候,你我这样的下人就越要谨慎,说话的时候更是要注意分寸。无论有没有旁人,都得要注意一些。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有心人听了,现成的就是把柄。” 呆坐着任由孙氏摆布的红绸听了这些话,心中更是百味复杂,心绪也更是混乱。 这个说话的小丫头她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自己现在所处状况的判断。她现在应该是在卫氏刚嫁入自家的那个时候,也就是说她应该是又回到了从前。 可眼下这个状况却让她觉得混乱了。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从揪在孙氏手中的头发处传来的痛感,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应该不是梦。可难道先前那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切才是自己的幻觉?那也不对,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怎么也不可能是幻觉。 对了,那个奇怪的声音呢?也许只有它才能告诉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吧。也许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出那个声音来。 红绸的思绪一片混乱,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全没有印象。她只知道待她稍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卫氏的新房里。乳母孙氏正让她跪到堂前的那个织绵蒲团上给她的新母亲磕头请安,而自己那现下才一岁的弟弟正让他的乳母柳氏抱在了怀中侍立在一旁。 她抬起头,看向前边一眼。这时的卫氏还很年轻,此刻正坐在堂前的榻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看到卫氏的笑容,红绸心中一阵翻腾。就是这种微笑,曾经她觉得这是世上最最温柔美丽的一种笑容,这种笑容总给自己温暖的感觉。而现在,这笑容看在自己的眼中怎么看都觉得其背后隐藏着深意,给她的不再是温暖,而是说不出的森冷。 仅管心中极不情愿,明白此时绝无自己反抗余地的红绸还是依着一旁嬷嬷的指示跪在了卫氏面前的那个织锦蒲团上,只是那头她却怎么也勉强不了自己磕下去。 红绸与那个嬷嬷僵持了一会,无论一旁的孙氏和嬷嬷说什么,她就是一动不动的不肯就范。 “不用勉强她了,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堂上端坐的卫氏开口了:“以后红绸和蓝锦就都是我的孩子了,自家人之间何必这么拘礼呢。来,快让他们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有了卫氏的话,红绸很快便被人从织绵蒲团上拉了起来,牵到了卫氏的跟前。而柳氏也抱着蓝锦跟在红绸的身后。 卫氏先是拉着红绸的手,将红绸从上到下的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一只手摸着红绸的小脸蛋轻笑道:“红绸真是个漂亮姑娘呢,我能有这么个漂亮女儿真是我的福气。” “可不是,夫人和小姐都是有福气的人呢。” “眼瞧着小姐和夫人还有几分相像之处,看上去就如同亲母女一般。” …… 一旁两个卫氏陪嫁过来的仆妇说了哪些肉麻的恭维话,红绸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她的全幅心思都在强抑着心中对卫氏碰触自己时自己所产生的那种强烈排斥感。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将眼帘垂得低低的,不愿与卫氏对视,因为她生怕自己会从眼中泄露出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强烈恨意。 这一刻于她来说,真是极其难熬的。快些结束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久…… 第五节 让红绸万分难受的“见礼仪式”在红绸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总算是过去了,在卫氏的一番作态之后红绸让孙氏带回了自己住院落里。 红绸才刚让孙氏抱回到自己的屋里,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老爷也就是红绸的父亲让孙氏过去一趟。 孙氏有些不放心的将红绸交到屋内那个小丫头手中,又好好的嘱咐了两句,这才跟着来人离开了。 红绸这正着急没有机会独处,去将那个声音找出来把现在的状况问个明白,对于孙氏的离去可正是求之不得。剩下的这个小丫头应该比一向精明的孙氏要好打发多了。 当孙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红绸拉扯着便开口对那个孙氏唤作青蓝的小丫头,道:“红绸肚子饿呢。” 小丫头赶忙从桌上的木制的点心盒子里取了一块红绸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一种红豆糕,只是当她将红豆糕喂到红绸嘴边的时候红绸去是直接扭过头去,怎么也不肯吃。 “红绸不要吃这个,要吃甜汤。”红绸进一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还好她对儿时的事虽然记不太清楚了,可对于自己打小就叫自己爱吃的那种甜糯米羹做“甜汤”的事还是印象深刻的。 小丫头听到红绸的要求有些为难了,这会子孙氏离开了,而她看了看屋外又发现平日在院中做粗活的两个丫头这会子也没有见到人,这让她怎么好离开。她只得耐着性子哄着红绸,希望她能暂时将就着吃红豆糕就好,一会等院子里回了人她再去为她张罗那种甜汤。 目的是打发她离开的红绸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她给哄了的,为了达到目的红绸开始闹起了性子。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如果换作以前,性子绵软的她是绝对不会为难自己身边侍女的。看来她所受到的那些打击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性。 还好也不知道是小丫头的神经比较大条,没有注意到红绸今日的反常。还是心中怜惜她从今天起就在后娘的“刻薄”下过日子了,她只是略微的想了想便抱着红绸放到屋内的一张矮榻上,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刘嫂今天有没有预备。小姐你可要好好的呆在这里别乱动啊。” 她匆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带上的房门。 红绸听到小丫头远去的脚步声,便急忙对着四周低喊道:“喂,你在哪里?快告诉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她连着唤了好几遍,那个声音都没有再次出现。如果不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绝对不会做那种真实而有极其可怕的恶梦,她几乎都要怀疑那个奇怪的声音是否真的存在过。那让她痛不欲生的一幕是否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就在那个声音久唤不至而让她越来越心急上火的时候,门外又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无论红绸心里有多么的焦急沮丧,她也只得放弃了继续呼唤的念头。 不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进来的人正是孙氏。孙氏见屋内只有红绸一人在时便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头,只是既然青蓝那个小丫头不在,她也便当着小姐说些什么。 心中有事的红绸也注意到了回来的孙氏右边腋下还夹着一只红木雕花的狭长木匣,心里挂记着那个消失声音的她只觉得那只红木匣看上去很是眼熟,却也没有多想。 孙氏也留意到了红绸的目光,便走上前来对坐在了她的身旁,一边将那只看上去已有些年头的红木匣子打开一边对她道:“小姐可还记得,这是夫人临终前送与小姐的玉簪呢。听说这玉簪可是江氏几代相传下来的传家之宝。老爷因为小姐还小,才特意自己为小姐你收着的。只是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老爷想着还是决定现在就交给小姐你。” 红绸经孙氏的提醒,才记起原来这正是装着母亲留下的那支玉簪用的匣子。她也隐约记得这支玉簪真正落在她手中时正是孙氏离开江府的时候。她还影影绰绰的记得孙氏的娘家好像几代都是江家的佃户,自己十岁的时候孙氏的夫家特地派人来了家中将她接了回去。她还记得孙氏临走前的那一夜,她将这支玉簪交付予自己手中时的那种郑重神情。原来这只玉簪真正交到孙氏手中保管是在这个时候。 看着那只传经了几代人,却还是十分光亮精致的玉簪,红绸心中涌起一种冲动。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她,让她将那支玉簪从匣中取出来握在手上。 就在她伸出小手,要将这种冲动付诸于现实时孙氏出手拦下了她已碰触到玉簪的手:“小姐年纪还记,玉簪这种东西拿在手中玩很容易摔着了。这可是夫人留给小姐你的一种想念,万一摔了小姐将来可是会后悔一世的。所以还是我先替你收着,等小姐你出嫁的那一日,玉娘我一定会亲手为小姐你簪在发间的。” 心思全都被碰触玉簪时从指间流过的那种触动吸引的红绸,一点也没有留意到孙氏在提到她那过世娘亲时话语里的惋惜,同样也没有看到孙氏在提到会守侯到将来自己出嫁时的那种坚定。 见红绸一点也没有在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孙氏不觉又轻叹了一声,自语道:“我都在说些什么呢,小姐还这么小,又怎么能听得懂这些。” 说完便将红木匣小心的合上了盖子,然后小心的在屋内多宝阁架上移开一个中等大小的花瓶。一直看着她的红绸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花瓶后还有个暗格,这个红木匣最后就被置于了这个暗格之中。 原来是被收藏在了这个地方,难怪自己在孙氏离开前就从没有再看到过这支玉簪。她从见到玉簪起她就总有一种感觉,觉得那支玉簪一定与那个奇怪的声音有着某种联系。现在自己既然知道了地方,总会有机会取出来的。 想到这里,红绸忐忑了一天的心才总算是稍稍的安定了一点。 第六节 红绸原以为自己要找个机会独自将玉簪取出来查看其中玄机的机会应该会很多,只是她却忘记了如今可以往日不同了。现在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时时刻刻身旁都离不了照顾的的人的年纪,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这样,她在这个曾经应该很熟悉,此刻却又很陌生的世界里过了六、七天的时间始终都没有找到个适合的机会。在这六、七天的时间里,让她最最难熬的就是每日去给卫氏请安的时候。不过还好,这时的卫氏正是初入江府。这府中内院里需要她摸索、关心的事多了去了。也正因为有这些事的存在,让她没有多少精力放在红绸姐弟的身上。而红绸自己要不是靠着心中另一种希翼的支持,她真不知道每次自己还能不能每天忍受着卫氏那张虚伪的笑脸。 就在她的耐心快到极限的时候,一个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 这天中午午膳过后,孙氏又照例在屋内照看着红绸午睡,小丫头青蓝也让其他院子里的小姐妹叫了出去。 “玉娘,夫人找叫你去呢。”卫氏院中的一个侍女走进了屋里,对正坐在床边圆凳上绣着一个鲤鱼红肚兜的卫氏道。 卫氏听了这个侍女的传话,心下虽是有些不大愿意,可了明白现在与江夫人还在世时不一样了。从卫氏这个新夫人进门后的一些事她可是看出了这个夫人是个极有手腕的人,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她只得将绣了一半的肚兜放回针线笸里,然后又有些不大放心的看了看似在床上熟睡的红绸,才转身带上房门跟着那个侍女离开。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霎,床上的红绸便睁开了眼睛,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其实这些天她别说是白天的午睡,就是夜里心事重重的她也常常是辗转反侧到天明。 也不知道孙氏和青儿什么时候会回来,红绸抓紧时间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吃力的将一张圆凳搬到了多宝阁前面,然后爬到凳子上小心异异的将花瓶给移了出来,从暗格中将那惦记了许久的红木雕花匣取了出来。 在她将红木雕花匣抱在怀中的时候,那种莫名的激动感觉再一次的袭上了她的心头。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现在这个情形要是让人撞见了也是极为麻烦的事,在将红木雕花匣收到自己的床上,将暗格、花瓶之类的物件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之后就立刻回到了床上。 她回到床上,将红木雕花匣打开的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当玉簪映入她眼帘的一瞬,她敢指天发誓,她在玉簪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光芒。而光芒中的灵动更是不可思议的让她以为眼前的玉簪是有生命的存在。 “是你吗?”红绸轻抚着玉簪有些激动的问道。 下一瞬,她就眼前一花,当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所处之地已不再是在自己的床上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这次她虽仍然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太过大惊小怪了。 “是你吗?”她再次道。 “当然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能有这般神通的可是极为有限的。”那个奇怪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红绸听到了这个声音,就明白她总算是找到了这一切混乱的始作蛹者,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果然,这一切全都是那支玉簪弄出来的,并不是自己疯了出现了幻觉。 好不容易找到了正主的红绸,赶忙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又回到了这个时候?” “是你自己说只要能离开当时那个场面,去哪里都无所谓啊。”那个声音道漫不经心的道。 这句话听得红绸又是一愣,当时伤心欲绝的她确实好像有这么说过。 “难道你是想给我一个更改命运的机会?”呆愣了半晌,红绸才在心里找出了这么个理由。 那个声音的回答有些愉悦:“如果你愿意这么想,那也算是吧。” “难道我想错了?你还有别的目的?”红绸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怎么?你忘记了?你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忘记了。”那个声音有了些不痛快:“当时作为交换你离开的代价,你可是同意欠下我一个人情,在我作出要求的时候必须还给我。” 呃,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红绸对此依稀有些记忆。 “那你特意让我回到这个时候,是想要让我为你做什么?”红绸问道。 “现在的你还没有为我办事的能力。”那个声音有些不屑。 它的这句话不但没有能让红绸明白过来,反而还让她更加的糊涂了:“既然我没有能力完成答应你的事,那你将我弄到这个时候来,为的又是什么呢?” “当然是创造条件。我需要你为我做的事你现在虽然做不了,可只要你听我安排,总会有能做到的那一天。”那个声音为红绸解释道:“不过现在说那些的话,还有些太过遥远了。无论我的计划是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件好事。因为就如同你先前所说的那样,你总算是有了个更正未来那悲惨命运的机会。想来你也明白,这种机于世人来说是多么的可贵。就像我最初说的,在这世上有这个神通达成这件事的可是绝无仅有的。就这一点来说,不管怎么说你也绝对值了。” 绝对值了吗?红绸有些恍惚。也许它说得对,无论它对自己有什么要求。就能改变未来命运这一点来说,于她都是极为珍贵的。至少自己不会再被那些人用“亲情”、“爱情”所蒙蔽了,再也不用经历那种让她如今想起还仍然心痛的场面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并不觉得开心呢? 第七节 就现在来看,那些事情都是将来许多年后才发会发生的事。只是对她的内心来说,那一切的一切又全都历历在目。红绸摇了摇头,心中默默告诫自己别去想太多。 “那你到底是谁?我又需要怎么做?”红绸问道。 那个声音考虑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叫我宗昊,现在的你是看到不我的样子的。我会给你一部修行的法诀,而这里就是你以后修行的地方。” “修行?你是说像世间传说的那些神仙们一样?”红绸心里虽然已经隐隐明白,它让自己去做的事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寻常的事,可真的听到它说出这样的话却仍然大吃了一惊。 她在这个世上活了近二十来个年头,虽然一直是养在深闺,可对于这种存在于世人传中的“神仙”们还是略有所闻的。以前虽也听到过人们传说这世上除了像自己这样的平常人,还有着一些有着各种神通的“神仙”。对于那些流传于坊市间的传闻,以前的她也只是当作故事,听过便忘从来没有当过真。 不过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她很快便接受了宗昊这个世上真有“神仙”的说法。毕竟她连重生这种离奇的状况都切身体验了,哪怕就是现在她的所在之地也处处透着诡异。 “这个世上没有神仙,最多有的也只是一些修行有了一定道行的人或者精怪。那些得到了无上大道,真正成了仙的就是自古以来也没有多少。而这些少之又少的‘神仙’们又都不会再呆在这个世上。”宗昊解释道:“所以那些偶尔在凡尘留下踪迹的都只是一些修行人而已。” 红绸听了有些似懂非懂,又问道:“那宗昊你呢?你是得了道的仙人吗?” “我?关于我的事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现在知道太多,与你来说并非是什么好处。”宗昊的声音淡淡的。 红绸听到他明显不欲在这个方面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时她又想起宗昊先前还有提到以后这里就是她的修行之地,便开始仔细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又是什么地方?”红绸自然的问道。 “这里也不是你所生活的尘世,可以算作是另一个独立于你所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之外的一个世界。而以让你来往于两个世界的关键便是你拿在手中的玉簪。你也可以理解为这里就是那支玉簪之内的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大,比起你生活的世界要渺小太多,可也总算是个独立的空间。等一会儿你可以随便去看看,只要是没有被迷雾笼罩的地方你全都能去。而那些笼有白雾的地方等你将来有了一定的境界,自然也就能去了。”宗昊道。 另一个完全与现实不相干的世界!即使她再不明白那些所谓修行界的事,她也明白现在自己依然紧握在手中的玉簪绝对不是什么凡物。只怕就是在宗昊所提及的那个修行界里,这样的东西也不会太多。其实她的想法并没有错,对玉簪的价值此刻的她还是大大低估了。直到了许久之后红绸正式踏入修行界的大门后,才明白这支不甚起眼的玉簪有多么的珍贵难得。而她自己的这番际遇是多么的得天独厚。 轻抚着正散发着莹莹光华的玉簪,红绸这忽然想起自己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也不知道孙氏或是青儿回来没有?如果没回来也就罢了,如果要是回来了她们又找不到自己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慌:“啊,现在如果玉娘她们回来了找我的话可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这里的时间与你那个世界的时间并不一致。你就是在这里呆上一年的时间,在你那个世界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工夫。所以你完全不必为以后的修练时间担心,再说就是在你自己的那个世界也同样是能够修行的。” 红绸听了这话,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不再担心现实的她开始有了尽快熟悉这个其妙的世界的想法。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有着先前的经历,她实在的很难相信这个地方居然是另一个世界。这个地方在她眼中看来,怎么看都像是一座豪门显贵之家的内花园。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层层叠翠。自己所立之处正是一处小小泉眼所在的小潭边上,除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白色玉石铺就的小道,其他各处都长满了一些她根本认不出来草草木木。 小水潭的面积并不大,至少不比江府花园内的鱼池要来得大。只是一眼望去,她就知道这看似清冽的小水潭可比她家的鱼池要深得多了。小水潭的上面时不时似有若无的飘散着一缕缕丝状的白雾,这些丝丝白雾为这静静的小水潭凭添了几分神秘。 “这叫洗玉池,里边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有着一些其妙的功效。等你能练丹练器的时候就会明白它的妙用了,只是在现在来说,它除了能浇灌一下那一片药园子,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了。”宗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里还有药园?”红绸习惯性的问道。 “当然有,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打理,估计也荒废了不少吧。”提到那个她还未见到的药园,连宗昊的冷淡声音里也有了些惋惜之意。 “这里除了那个药园,还有别的什么重要地方吗?” “就你现在能到的地方,除了那个药园最重要的莫过于那座玉花阁了,你需要修习的功法典籍也在那个里面。” 听到修行的功法典籍,红绸顿时来了精神。修习了这功法,自己就能掌握能改变自己未来所需的力量吧。对她来说能不能修道成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的倚仗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一切都重新来过,没有任何力量的她也无力改变命运的轨迹。那样的话,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悲剧再一次的重演。甚至也许还会因为她的挣扎而变得更加的悲惨。如今的她可是比府中的任何人都明白继母卫氏是个多么精明可怕的女人,与这样的女人做对,能多任何一丝能倚仗的力量都是极为可贵的。 第八节 在宗昊的指引下,红绸离开了洗玉池。顺着那唯一的一条玉石小径穿过一片正挂着一种不知名果子的树林,红绸终于见到了一幢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楼阁建筑。她走到了门口处,稍一抬头就见到了大门上挂着的一块漆黑牌扁,上面用一种看上去极为神俊的手法书就的“玉花阁”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写成的,红绸时不时的能从上面看到一闪而过的流光。 心情激动的红绸怀着异样的小心,轻轻一用力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雕花大门走了进去。 红绸也算是从小就生长在富贵人家,就是嫁入林家以后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看都是有些见识的人。不过当她跨过了玉花阁的那道门槛后,门内的一切还是让她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阁内虽然是在室内,可光线却是十分的充足。因为四面的墙全都如同传说中的夜明珠一般,散发着莹白的光芒,将整个室内都照得如同白昼。屋内所有的桌椅摆件也大多为玉质,并且看上去全都是用整块的玉石雕刻而成。当红绸将手放在这些物什上,摸着那些精致的花纹,她能明确的感觉到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从指端传入自己的体内,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其实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多,摆在中间的是一张雕着兰花的圆玉桌上,除了在四周有着四张同样质地、同样花纹的圆凳外,就只在桌上放置着一套黑得发亮的墨玉茶具。右边的玉质长榻上放置着一张玉几,玉几只摆着一方棋盘。青玉棋盘上还纵横交错的摆放着一局未完的残局。 如果说这玉桌玉榻还不足以显示此地的不凡之处外,那立在玉桌之后的晶制风屏绝对能告诉来到此地的任何人这一点。 这个风屏的式样与红绸自家用的那些四折风屏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让这张看上去如同水晶一般质地的风屏其最大的不凡之处则是在于绘制在四面屏上的仕女图上。条屏上绘制的四个仕女有着同一张脸,只是在神态、发型、衣饰上各有不同。绘制着仕女图的条屏在那些大户人家里也并不少见,这件风屏与其他那些俗物最大的不同之处则是在于那四个“画”中的仕女她们全都是“活”的。 也许“活”的这个说法并不正确,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她们全都不是静止不动的,她们全都在动!不单单她们自己在动,就连她们周围的背景也在动。比如第一幅条屏中的黄衣女子,正坐在一棵盛开着桃花的树下捧着一本书在看。正专心看书的她除了将书翻页以外,还要时不时的拂去飘落在书上的桃花瓣。 “宗昊,这个是什么?”红绸边走近了风屏中那个正在看书的女子,有些好奇的想要伸手去确定一下,边问道。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确定什么,可她就是有那么一种冲动。 “这个就是我说的那部功法。”宗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遥远。 红绸听了稍稍怔了怔:“这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功法?功法怎么是这个样子?” “不然你认为这是什么?你以为功法应该是什么样子?”反问她的这个声音并不是宗昊,而是她指尖碰触到的那个美人儿。 美人儿的突发话,让红绸有些吃惊不过却还是老实的答道:“呃,我还以为宗昊说的功法典籍应该是一种书册之类的东西。” 这时画中的美人儿合上了手中的书册,轻笑道:“是谁说功法典籍就应该是记在书册之上的?那些寻常的东西又怎么能和我比。” 红绸想了想也是,自己是太想当然了。 “那请问你是?” 美人儿听了红绸的问题收起了笑意,正色道:“我就是这里前任主人的一抹神识,能保留到现在为的只是将这濑玉诀传给有机缘的人。待你有能力接掌这个‘玉花境’的时候,我就会消失。” “那你就是负责教我的师父吧。”红绸点了点头。 “不,我说过了我只是前任主人留下的一抹神识,你现在所见的只是一个留下的影像。” 虽然没有明白其中到底有何区别,红绸却还是点了点头,她只知道这个美人儿会教她那种叫濑玉诀的功法就行了。 “那其他的‘三位’呢?”红绸又问。 “濑玉诀是由濑玉真人所创,这世间极其少有的一种最适宜女子修习的法诀。”美人儿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向红绸介绍起了濑玉诀:“整个法诀包括有功法、剑诀、炼器以及炼丹四篇。只有将其中的功法炼到第四层境界的时候你才有能力接掌‘玉花境’。其中由我负责你以后的功法修行,其他的三篇你就只能去请教她们了。” 红绸这次听得很明白。大概这玉簪中的世界就是她所说的“玉花境”,这个地方大概是由一位叫濑玉真人的女修士所创立。虽不知道这位濑玉真人最后是否真的成为了如宗昊所说的那极少数修得无上大道的人其中之一,可单单就从这深不可测的“玉花境”来看,想必也是神通不小的有道高人。只是此间的正真主人既然是那濑玉真人,那么宗昊又是什么人?他在这“玉花境”内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样的问题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想过要问出来。因为她相信宗昊所说的,等时候到了她自然就会明白一切的。对此她没有一点怀疑,她打从内心里就相信宗昊。 说来也奇怪,经历了那么背叛的她本应该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可事实上却是在她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里,除了她自己,还无条件的深信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宗昊。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虽然清冷却让她觉得温暖;也许是因为给了自己这个世所难求的重生机会;也许,也许是因为他是如今这个世上唯一了解自己所有一切心伤的人吧。 ~~~~~~~~~~~~~~~~~~~~~~~~~~~~~~ 某茶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为了做牙齿矫正今天硬是去拔了两颗牙。(真素可怜人啊> 第九节 屏中的黄衣美人儿将濑玉诀简单的给红绸做了一下介绍,然后便将濑玉诀最基础的第一层教给了她。听了美人儿的介绍,红绸方才知道原来这濑玉诀与修行界中寻常的功法有些不同。 濑玉诀一共分有七层,第一层又都分为三重境界。第一、二层为筑基,进益会比寻常的功法要更费时费力。可到了第三层、四层的时候却比一般功法的小成境界还要厉害些许。至于四层以上能达到哪一步黄衣美人儿虽没有说出来,可只要想想这整个玄妙非常的玉花境都只要有了第四层就能全然的掌握其中,想想都知道那必定也是极其厉害的了。 刚学到了这么神奇的功法,红绸有些迫不急待的跃跃欲试。不过即使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忘记想将这个好消息与宗昊分享。于是她拜别了黄衣师父,满怀着激动之情的离开了玉花阁。 红绸前脚才跨出玉花阁的大门,便有些迫不急待的朝着空中道:“宗昊,我刚学到了濑玉诀的第一层心法!”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宗昊的声音响了起来:“学了就好。” 他的声音虽然仍然和先前一样听不出什么高低起伏,可细心的红绸依然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的激动。看来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自己能否学会濑玉诀于他来说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修习?”红绸问道。 “现在还不急,你先去先前来这里时路过的那一片果林。采上三枚已变成黑色的果子服下,然后再说其他。”宗昊指示道。 红绸依言回到了那片果林,果然在那些树上看到了不少果实。虽然大半都是鲜艳的红色,可如宗昊所说的那种黑色的也有不少。 红绸一边小心的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费力的踮着脚尖打算从枝头上敲下看中的黑色果实,一边问道:“这些又都是什么果子?怎么我没来没有见过?” “这些叫云珠果,服用有改善修道初期的体质、增长灵力修为的功效。除了修道初期的人士可以直接服用以外,它还是修习界许多珍贵丹方中必不可少的配药之一。所以就算是修习界也都是难得一求的珍贵灵果,更别说在世俗凡尘之中了。只是因为生长的环境对灵气的要求很高,所以在你的那个世界里只在少数灵气聚集之地才会有生长。而且这云珠果的功效并且只对人类修习之人有所助益,对异类修行者来说更是难求的绝佳筑基灵果。但凡出现在的俗世的云珠果在成熟之前必有异兽守护。你所生活过的江家和林家虽然都称得上是富贵人家,可对于这样的东西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宗昊解说道:“你现在的身子虽然也不过是四、五岁光景,可体内的浊气却有不少。想要改善这种情况,以便能在修习濑玉诀时更加的容易入门,如果这里没有这东西还真有些麻烦。” 红绸听到这种看去并不比平常所食的青梅起眼多少的果子还有这样的妙用功效,心下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新娘。如果那时能得到这种灵果,那娘亲也就不会那么早早的就撒手人寰。那样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卫氏进门的事,卫氏没有成为自己的继母,自己也就不会认识深深伤害了自己的赵媚儿和林定邦,那也就更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伤心事了。 想到这些,红绸脸上的兴奋之意消退了少了。她看着正静静躺在自己小手中的三枚云珠果,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 也许是她的情绪感染到了宗昊,宗昊第一次有了些犹豫的道:“你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可以再带一枚回去,将它喂给你弟弟。不过一定要尽快让他服下,因为一但离开了这玉花境,云珠果的灵气便会飘散出来,这样很说会引来一些什么。” 听到宗昊同意让自己那生来就体弱的弟弟服用这样的灵药红绸很开心,只是听到他后面话里的警告之意先是不怎么明白,不过她也并不笨,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你说会引那些窥视灵药的修习人士或是异类?” “不错,所以你要慎之又慎。现在的你还很弱小,只怕是随便有些灵性的精怪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消失在这个世上。” 宗昊的话让她更是心惊。这玉花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只是这里一种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的云珠果就是这般的不凡,那宗昊先前所提及的那个药园里的药材那不是更加的不得了?红绸有些不敢想了,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的手中有如此重宝,那自己岂非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像玉花境这样的法宝又怎么会轻易就让人看穿?”宗昊道出红绸的疑虑:“如果真如你所想的那样,那这玉花境也不会在你江家手中流传如此之久而从未让人察觉其特异之处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偶然,让那支玉簪沾上了你的血,想必这玉花境也不知还要埋没多久才能遇到另一个有缘之人。” 红绸这才恍然大悟,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有这般的奇遇能在那个最无助的时刻遇到宗昊。能有机会让自己的人生重新来过,有一个改变未来际遇的可能。原来,原来只是因为在自己离魂的那一刻阴错阳差的让当时握在她手中的玉簪沾上了自己的血,从而开启了这神奇的玉花境。 明白了这一切的原由,红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是喜还是悲。不过至少她知道只要自己在外的时候小心一些那玉簪的秘密还是很安全的。 无论心中做何感想,红绸还是在宗昊的催促下服下那三枚神奇的云珠果。 那差不多可以说是入口即化的云珠果全都被她服下后,她几乎是立即的就感到了全身一阵发热然后腹中又一阵翻腾。就在她为身体的异状而吃惊时,还好宗昊及时提醒她立即按照黄衣师父所教的心法开始打坐。 当她坐下按照心法进行修炼后,很快她便进入了一个语言难以描绘的玄妙境界。她好像又回到母亲的怀抱之中,她只觉得周身都很温暖很通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整个玉花境在她的眼中与先前都有些不同了。可如果要她真的说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她却也说不上来。如果真要说,那也只是一种感觉。她能感觉现在她到这玉花境里感觉要比先前更加的舒服,而周遭的景色也变得更加的生动。 就在红绸想要欣喜的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告诉宗昊的时候他却先开口了:“好了,现在差不多也是你应该回去的时候了。记住,在那个世界也要加紧修行!” 接着她的眼前又是一闪,再次出现在她眼中的景象又换成了她的卧房床上。待她再看看自己的手中,除了那只神奇的玉簪,还有着一枚黑得发亮的云珠果。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现在的状况非常之好,再想想黄衣师父所教授自己的那些东西,自己总算是在世间的另一条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就在她刚则将手的玉簪和云珠果收到床内侧那个平日里根本不用的小格柜里后,她就听到了这几天最为熟悉的脚步声正朝着自己卧房的方向走来。 第十节 过了良久红绸房间的大门才被推开,进来的正是乳母孙氏。 紧闭着双眼红绸感觉自己的五感比起先前要灵觉许多,心中便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服用云珠果改善了自身体质的缘故。想到这,她又不自觉的将小手伸向了那个放着另一枚成熟云珠果的格柜,心中不由得满怀期待。期待着这枚云珠果真有宗昊所说的那种神奇效果,能改变小弟蓝锦早夭的命运。既然自己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为什么不能连带着将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最亲近的人的命运一同改变呢? 虽说以前因为蓝锦夭折的时候自己的年纪还小,所以在她那时的记忆里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反而那时因为自己与卫氏“亲近”的缘故自己对在蓝锦夭折半年后,由卫氏所出的同父异母弟弟靛纬要更加的亲密。 蓝锦虽说自打出生起就因先天不足而体质虚弱,可现在联系“将来”自己的那些遭遇,以及为自己招来那些祸事的根本原由。如今再次想来,蓝锦夭折一事也不无可疑。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红绸紧握着小手告诉自己,这次自己一定要尽到做人长姊的责任,代替早逝的娘亲来守候让她拼尽性命换回来的孩子。 孙氏慢慢的走到了红绸的床边,坐在了床沿处。然后伸出她那只并不柔软却很温柔的手轻轻的摸了摸似在熟睡的红绸。孙氏的手轻轻的抚在红绸的前额,看向红绸的眼神更是复杂难当。怜惜、犹豫、迟疑、忧心……各种复杂的情感在她的眼中交替闪过,让她的眼神更加莫测。如果现在有人能看到孙氏现在的眼睛,一定一眼就能明白她现在的内心是如何的纠结难当。 从孙氏有些微微发颤的手感染到了一丝不安的红绸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这个不大的动作却让正陷入自己情绪中不可自拔的孙氏回过了神。她抽回自己放在红绸额际的手后所有的思绪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声轻叹:“罢了,我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看样子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的声音非常的小,可却逃不过因云珠果的功效五感大幅提升后的红绸。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感慨却让红绸有了更大的紧迫感。她还记得孙氏是让卫氏给叫去了,那么她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就很值得玩味了。毕竟就算不用她以前那并不怎么可靠的记忆而是以她“回归”后几日的观察,她的乳母孙氏平素的为人虽也是不怎么显山露水,可却也算得上是精细的人。从她现在的表现来看,她分明是在卫氏那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明示或者暗示,而她现在的烦恼显然与此有关。 就在红绸揣测着卫氏到底叫孙氏去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又一次听到门外有人正朝着自己的屋子靠近为。与先前孙氏回来时的脚步声不一样,她能从来人的脚步声里听出一些犹疑与小心。似乎是朝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近七、八步后就会倒退个三、四步的样子。 来人的这种迟疑不定引起了红绸的兴趣,到底来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让来人这般的小心迟疑呢? 不过幸好,来人并没有迟疑太久。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跨进了红绸屋子的大门。 “玉娘,是我。”来人压低了声音,不过红绸却还是听出了走进自己屋里的人正是她先前所想的弟弟蓝锦的乳母柳氏。 孙氏看了来人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依然闭着双眼的红绸,小声音的对柳氏道:“我们到外间去说,小姐正睡着呢。” 说完便站起身来,再次为红绸紧了紧毯子,然后从小几上取了那只装着未完工小肚兜的针线笸与柳氏一同离开了里间。 当孙氏步出内门,便皱着眉头对柳氏道:“芳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少爷呢?” “小少爷也正在午睡呢,那边有白芷看着我离开一小会儿应该没有关系。”柳氏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我也是离开卫夫人院子时正看到你也让她叫了去,就特地等着机会来寻你拿个主意。你也知道我与你不同,不像你从来都是有主意的。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我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既然卫夫人也叫了你去,想来所说的事应该相差不多。你可一定要帮我想想法子,我家可是几口人都靠着我吃饭,我可不能失去这份工啊。” 柳氏显然十分的困扰,连话也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先别心急。”孙氏有些头痛的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先告诉我,你刚才来这儿的时候有没有人让人瞧见?” 柳氏愣了一下,才道:“应当没有,我很小心的。自从卫夫人进了门,我就一直有听你的,处处小心事事谨慎。” 听到了柳氏的回答,孙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亲自到门口朝院子外张望了一番。待确定院里的人全都不在后才转回身对神情依然很无措的柳氏道:“那好,你先坐下。现在你慢慢的将卫夫人叫你去都说了些什么又想让你做些什么全都告诉我。” 孙氏的镇定虽然没有让柳氏将心中的担心全然的放下,却也让她稍稍安定了一下神情。对于这个年纪只比她大上那么一年的孙氏,柳氏向来是很心服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首先就想到来找她讨主意。待她寻着就近的一张椅子坐下后,才缓缓将先前在卫氏屋里时卫氏对自己所说的话复述出来。 只是自认为隐密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发觉,她们的这一番话全部都落入了正在里间装睡的红绸耳中。也正因为这样,在这一刻屋内几人的命运都再一次的出现了转折…… 第十一节 原来早在卫氏过门后的第二日,红绸的父亲便召集过府内所有的下人当众宣布以后府内的事务全部都交由卫氏管理,他将不再过问内院的事。 其实严格一点来说,现如今这江府里真正姓江的主子却也只有红绸与弟弟蓝锦二人。这若大的江家产业也是他们姐弟俩的财产。只是这他们俩二人又偏偏都是稚龄的孩童,这样算来他们的父亲、江府的赘婿作为两个孩子的监护人便得到了暂时代管的权利。如今他要将管理内院的权利交由他的新夫人,在常理上来说也过得过。毕竟他娶新夫人便是打着照顾两个幼小孩儿的理由。 所以无论这府内的仆从们内心是个什么想法,却也不得不听从卫氏的调遣。 卫氏嫁入这边府里后,与下人们说话之时虽也是轻言细语,可如今这府内的仆从却没有几个敢由将她轻看。要知道她可是在掌权的第三日,就雷厉风行的借着由子发作了以前江夫人的乳母。仅管打发那乳母的理由是说她“劳苦功高”,且将她送回小庄上荣养。可除了那些个缺心眼的人,只有心中有几分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新夫人为真正执掌江府内院的权利而拿人做法呢。 当然,卫氏的手段如果只是仅止于这样的雷霆手段到也不足为虑,也不值得到孙氏的另眼相看。毕竟就算内院的仆从们有许多都是江夫人去世后进内院办差的,可仍然有不小一部分都是江氏几代下来的家生奴。对于卫氏这姑爷新进门的夫人,心中多少有些看不大上的。 卫氏毕竟是卫氏,除了在那日发了老乳母,接下来又用了不少怀柔手段拉拢了一些后进的江府的家奴。江夫人去世后,红绸的父亲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将家中原本的下人淘换了大半。换入江府的这些新仆在江府里根基较浅,可人数众多。所以为了一些利益与那些在江府已经根深蒂固的家生奴就有着一些派系之争。而卫氏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并将之利用。正是用了这些个手段,才在过门不过这么几天的工夫就很快的在江家的内院站稳了脚根,竖立了新主母的权威。 而作为江家未来的家主,小少爷蓝锦的身边在卫氏权掌后的第二日便由她再次加派了一个伺侯的妇人。这个加派的妇人却并非是江府的老人,据说是卫氏特地从她一个亲戚家要过来的,说是在调养人的方面很有一套。 柳氏早在那个妇人调派来时就听信了孙氏的话,尽量小心不让人把住把柄。可却没有想到到了今日却还是让卫氏专程叫了过去。 卫氏今日叫柳氏去问话,并没有多少是关于蓝锦的起居。反而大半问及的都是关于自己家人的情况。态度也算是和善,话中的拉拢之意更是很明显。可就因为这样,柳氏的心里就更加的不踏实。 柳氏进江府的日子虽也不太长,府里主子们的人口结构也算简单,可平素听大家一起家长里短的时候对于大户人家里的一些主子整治下人的弯弯道道也知道得不少。 更何况卫氏虽是没有明着说,只是话里的意思大有要她多多倚仗那位新来的刘婶。说是刘婶略擅医道,在以前的东家里就是最擅长调理弱症之人的。让她最好是多多请教,处处以刘婶的意思为先才好。 柳氏本来到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如果卫氏今天不特地嘱咐她这一番,那刘婶又强势一些的话,将来在蓝锦的院子里谁说了算还真不一定。 可偏偏就有了今天这一出,柳氏为人算不上聪明,可也谈不上有多愚蠢。这卫氏的这番“好意”让她有些心惊。 本来于她来说她本就不在卫氏极力极力打压的那些江府旧奴之列,因为她并不是江家家生的奴仆。可她又与那些人新进人情况有些不同,蓝锦少爷的生母江夫人对她有大恩,她是江夫人亲自为蓝锦少爷挑选的乳母。如果没有江夫人,只怕她现在已落得个家破人亡,夫死子散了。所以在她的心中对江夫人是极为感激的,早在江夫人选定她为蓝锦少爷的乳母时她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好蓝锦少爷以报道江夫人的大恩。 只是没有想到江夫人会因为生产而去世,现在府中又有新的主母。她到是不怕卫夫人为难自己,只是如今她家的当家的虽不在府内当差,却也是在江家门下讨生活。作为新夫人的卫氏如果真要与她家人为难,怕不比捏死一只小蚂蚁要来得容易。 在她对以前的记忆中,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她这么一个人。那还是因为有人在她跟前无意中提及过,听说是因为蓝锦的死,父亲迁怒于她。运用江家的势力将她全家都逐出了州府。 躺在里间床上的红绸这时已因为心中的猜想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小拳头更是攥得紧紧的。 现在来,自己先前想的并没有错,看来弟弟蓝锦的死确是有些蹊跷。说不定其中关键的人物就是她们刚才话中所提到的那个刘姓妇人。因为在她以前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 对于柳氏为难红绸并没有太过关心,她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蓝锦的记忆都很模糊了,更何况是没有在她眼前呆多久的柳氏。再说如果真以柳氏的所言,联想到在不久以后弟弟蓝锦的死,怕是她也脱不了干系她的心就有些纠结起来。 想到因为她今天的来到,能让她对蓝锦的事更加的警惕,心中对柳氏又有些许的感激。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对宗昊的感激。 也许宗昊让自己得到的这次重生的机会,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机缘。也许更可以看作上天对他们江家的垂怜,让他们江家有一线绝处逢生的机会。 红绸默默的对自己的亡母发誓,这一次自己一定会代她好好守护住这个家。 第十二节 既然这么想了,那就得想法子去做。 孙氏一时也没有能为柳氏想出个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只得将柳氏安慰了一番,让她尽量的静下心来别想得太多。在嘱咐让柳氏继续小心谨慎些,千万别让人抓到什么短处的同时,还不忘记让她千万记得要看好蓝锦少爷。为了强调蓝锦少爷的重要性,孙氏特地告诉柳氏一番话。 说是只要她顾好的蓝锦少爷,就算将来卫夫人真的想要整治于她,能寻到的错处也应该不会太严重。可是如一但是蓝锦少爷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就不用等卫夫人来收拾她,江家的怒火就不是她所能够承受得了的。 柳氏虽然没有能讨到个好主意,可经过孙氏的一番提点,倒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孙氏目送着柳氏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里屋,而是一个人又坐在外间发了会儿怔。 里屋早在柳氏离开时又倒回床上装睡的红绸却没有多少心思理会孙氏在外间发什么呆。而是躺在那儿心中暗暗盘算着自己要怎么与已得到了府中泰半权利的卫氏周旋,才能尽可能的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红绸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心中不由的暗叹,自己现在这个年纪在修行方面固然有占不少便宜,可在家中事务的争夺中就实在是太过吃亏了。毕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算是再资质天授,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如果要真的掺和到家事里去且不说会不会有人将她的话听进去当回事,只怕是会认为教她说那些话的是另有其人,而她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想到这些,倒是很让红绸发起愁来。看来不想个可行的法子,就算是她再有决心,也不可能改变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人生。就算是再让她重生个十回百回,除了失望怕是不会再有任何收获了。 红绸左想右想了好久,也没有能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来。感到茫然无助的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能找个商量依靠的人。而如今在她心里唯一个相信的就只剩下了玉花境中的宗昊! 想到宗昊她有些克制不住,想再次取出玉簪他请教。可手才伸到一半,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无论宗昊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来都有再造的大恩。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她无以为报了。另外这毕竟是她的家事,宗昊会不会帮她也还是未知。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所说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以及你需要还我一个人情。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她欠他良多。 再说如果这一关她不能人依靠自己的力量越过的话,她又还有什么能让宗昊相信她有能力完成与他和约定呢?虽然宗昊和黄衣师父都没有说,不过她心底也是明白的。那濑玉诀绝对不是什么等闲的功法典籍,那么也就是那条修行之路以后也绝对是困难重重。难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要去依赖宗昊吗? 红绸很快便息了那个念头,开始次盘算起来。 其实从卫氏加派人数去蓝锦处的理由可以看出,目前蓝锦的身体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无论那时蓝锦的殒命是非是出自卫氏夺产的阴谋,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他死后死因没有惹人怀疑的原因即是他那先天的弱症。如果自己真能借用云珠果之力将这个漏洞给补上的话,那么如果卫氏真有阴谋也只得另寻他途了。如果蓝锦的身子好了,那时若她再想找不那么惹人注意的法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那样她防范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红绸定了最初的的计划后这才发现孙氏还没有回到里屋来,心急着去办妥这件事的她便开口朝着外屋叫道:“玉娘,玉娘,红绸想要去看弟弟!” 红绸的喊声惊动了孙氏,孙氏连忙回到里屋。她回到里屋后便瞧见红绸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且在开始自己穿衣服。 孙氏看着正在麻利穿衣的红绸有些吃惊,红绸小姐打从落地起就是由她照顾到如今的。她自认是这个世上最最了解红绸的人。红绸小姐虽然并不算有多难带,可她毕竟是生长在江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难免有些娇气。平常像穿衣、穿鞋这样的琐事是重来不愿意自己动手的。她以前虽有心教她,可也不好过于勉强,只想着看她再大一点儿懂事一些的时候再教。其实以她的家世,将来就算是嫁人想必也是嫁与同样富贵显赫的人家,她就是一辈子也不会自己穿衣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所说按说她应该不会自己穿衣才对。可瞧她现在的样子,却好像是平常穿习惯了一般。 红绸在看到孙氏脸上的惊讶表情后就立刻醒悟到自己露了什么马脚。她有心想要弥补,却又怕越描越黑,越说越露馅。便只得想要含混过去,待以后再想个什么法子圆了。 “玉娘,我才做梦,梦到娘亲叫我去看弟弟呢。”红绸转移话题道。 孙氏听到红绸说要去看蓝锦,便压下了心头的疑问,有心阻止。柳氏才刚打这里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让卫夫人的眼线瞧见。自己再巴巴的赶过去,怕是会引得卫夫人对自己心疑。 便俯下身子,对红绸道:“小姐,少爷身子有些不大好,正要休息呢。再说小姐自个的身子也不是很强健,这要是万一过了病气可如何事好?想来夫人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还是等过两日少爷身上好些了,玉娘再带小姐去看少爷吧。” 过两日?想到蓝锦夭折的时间,她到是确实不用着急在这一两日内。以云珠果的灵效,迟几日早几日应该没有区别。可她一想到宗昊与她说的云珠果离开玉花境后便会很容易走漏特有的灵气,会引来一些不甚“友好”的“不速之客”便有些心急了。对于宗昊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是极有道理的,他既然会特地嘱咐就一定不会无的放矢。现在的她可是无力“招待”那些“贵客”的。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心急了起来,正要打算用小孩子最最原始的法子偿试着让孙氏改变主意,却又让门外的来人打断了。 第十三节 “玉娘,小姐醒来没有?”来人正是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青儿。 青儿进了里屋时红绸除了凌乱的头发身上的衣裳都穿得着不多了,便对孙氏道:“原来小姐已经起了,玉娘快给小姐整理一下,夫人那边来了亲戚,让你一会儿送小姐过去呢。” 孙氏和红绸听了心中虽是对那突然找上门来的亲戚有些疑问,却也明白这些东西青儿这个小丫头是不会知道些什么的。不过只要想想一会就能见到来人了,在这里费心的猜测也不个事。于是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赶紧整理起妆容来。 此刻卫氏的屋里除了年轻的卫氏以外,就只有一个看上去与卫氏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少妇和她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此外无论是卫氏在江府新近收伏的仆妇还是她陪嫁过门的侍婢统统都让卫氏打发到了离正屋远远的地方。 “妹妹,我是没法活下去了。”与卫氏姿容相似的少妇一手紧抱着小女孩儿,一手拿着绢子不停的抹着眼泪:“我自打嫁入他们赵家,就没有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姓赵的他真不是个人,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卫氏瞧着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妇,脸上有些不大好看,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还是忍了下来。 “妹妹你到是命好,我们姐妹虽说都是一样的没有生身父母在,可叔叔打小就最疼你,就连你的亲事都给安排发这样的好人家。虽说是做人填房,却上无公婆在世,下无婢妾争宠。一过门就是当家奶奶,哪里会知道你姐姐我的难处。”少妇幽怨的道。 卫氏看着自己这位突然造访的亲姐姐,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报怨,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无力感。 “我就不同了,当年由婶婶给安排嫁到了赵家。一过门虽说是三媒六聘的正经三少夫人,过了门之后才知道你那姐夫是那样一个人。他说是嫡出的公子,却到底不是嫡长子。每月的用度都有定例,他本人没个正经差事就罢了,平日里除了和一群狐朋狗党吃喝嫖赌就是一个劲儿的纳妾塍妻。婆婆非但不管他,还接二连三的给他屋里添姨娘。我若是说上一两句,她反还怪我不争气,没能给他生个男丁。”少妇继续哭诉。 卫氏听了她的这些话神情却没有发生一丁点的变化,没有同情也没有激愤。如果现在还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认为她们两人除了面相有些相似外,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她与眼前的少妇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可她从来都没把自己这个既愚蠢又懦弱的姐姐看在眼里。对她这番见一次说一次的说辞更是感到麻木。只是她看着姐姐怀中那个正在娘亲怀中给娘亲抹眼泪的小侄女儿时又有些心软了,这让她想起了儿时的自己。 早年姐妹俩人的父母健在时家中也算是家有恒产的殷实之家,家中虽没有儿子却也还算过得和美。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她八岁那年父母都因一场变故去世,家中只留下她们姐妹二人。因她们都是女孩,年纪又小,所以家中的财产都让亲族们给强占了去。那时正是眼前这个年纪只比她大上三岁的姐姐护着她,才没有让她没有在那段被亲族们踢来踢去的日子里受到太多的苦楚。 想到这些往事,卫氏的脸色也有了些缓和:“姐姐,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到你的,我能做到的你仅管说。” 少妇听到了卫氏的问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本来还打算再将自己的处境说得更加的艰难一点来打动妹妹,不想今次妹妹却这么爽快。她的心里对自己这个从小就比自己聪明得多的妹妹一直有些没来由的惧怕,如果这次不是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她还真有些不敢来找她。 “我……我……我就想找你借点银子,再让你帮我照顾媚儿一阵子。”少妇垂下了头,下意识回避着卫氏朝她看过来的目光道。 卫氏听了她的却皱起了眉,姐姐找她来“借”钱的事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不是第一回了,早在她还未出嫁的时候,姐姐就常常回叔父家找由子“借”钱。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她除了借钱之外,还打算将女儿寄住在江府,这就有些让她为难了。 “你为什么要将媚儿放在我这儿?你这么做难道不怕赵家说什么?”卫氏问。 “赵家?在赵家人的眼里早就没有我们娘俩的存在了。”少妇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既苦涩又嘲讽的笑:“自从那屋里的那些姨娘们一个又一个的生出儿子后,我们母女二人的日子就更是一天不如一天的艰难。哪怕我们就是死了,估计赵家那些人连一口棺木也不会给我们安排的。” 卫氏默然了,虽然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姐,可也不愿意见到她让夫家人这么的糟践,便也不再追问其他。 沉吟了半晌,就从自己的妆台上取出一只上了锁的黑色木匣。然后从身上佩戴的小荷包里拿了钥匙打开,从里边取了几张银票对她道:“我虽现在掌着江府内院,可毕竟时间不长。夫君他又是赘婿的身份,我的手头上也没有太多的银钱可以动用。这些是高财银号的银票,加起来整好是一百两银子,是我手中仅有的了。” 少妇腾出一只手从卫氏手中接过银票,眼中满是感激。自己的妹妹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她并不是不知道,所以这次她能这样的帮助自己真的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至于媚儿,”卫氏又道:“如果赵家不会过问,她就是在这里住上几年也是可以的。夫君的长女和媚儿年岁相仿,留下媚儿来给红绸做伴,想必夫君也会同意的。” 第十四节 卫氏姐妹俩说是都是关于少妇膝上的小女孩的事,可俩人心中心所又不尽相同。 少妇听到向来心思重的妹妹愿意不问原由的让女儿留下心中自是感激,只是想到自己的真实目的转看向孩子的眼神是不舍中又不觉有些愧疚。看着女儿那天真不皆世事的清澈眼瞳,少妇几乎就要后悔的将她带走。不过后悔也只是几乎而已,她一想到自己母女俩在那个“家”中所过的日子,再想想那个此刻正在离江府不远的那家小客栈里等着自己的男人,终于还是压下了自身体内发出的最后一点为人父母的良知。只是含着泪意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蛋,心中默默的对自己道:她会好的,比起跟着自己这个没用的母亲或是那个畜牲都不如的父亲,跟在妹妹这样的姨母身边是要强得多的。 卫氏从来没有在懦弱的姐姐身上看到过她如此之丰富的表情,心中突然的下的也不无怀疑。不过想到侄女儿留下也许对自己的计划有想不到的帮助后卫氏就在心中自动的忽略了姐姐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怪异之处。 “夫人,小姐院子里的玉娘将小姐带过来了。”跟着卫氏陪嫁过来的侍女翠芸出现在了门外,对屋里的主子道。 卫氏示意自己的姐姐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了才应道:“让她带着小姐进来吧。” 不一会,孙氏就牵着红绸自翠芸打起的门帘后走进了屋里。 “夫人。”孙氏小心的福了福身道。 孙氏福身为礼之后便发觉身旁的红绸有些不对劲。她发现身旁的小姐此刻正在她的身边看着那个少妇膝上的小女孩发呆,而将屋里的其他人全都忽视了。甚至连她自己应该对这屋子的女主人卫氏问安的礼节都全给忘记了。 难道是见到了与她同龄的孩子,有些太过好奇所以才会忘记礼节?孙氏有些吃不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近来总觉得小姐变得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有些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小姐近来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了。虽然有些小习惯仍然和以前一样,可感觉上又有些不大相同。有时候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小姐并不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而是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大人。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看来真是自己这阵子思虑太过整个人都变得太敏感了。孙氏将刚才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可笑”念头压了下去。 她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研究小姐有哪些问题的时候。自己可是正在卫夫人的跟前,虽不明白卫夫人的用意,不过小心一点儿总没错。想清楚这些的孙氏就想提醒看着那个小女孩儿两眼发直的小姐向卫夫人问安,却又被卫夫人用眼神阻止了。 “红绸,你喜欢这个孩子吗?将来让她与你为伴可好?”卫氏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对仍然在看着自己侄女儿的红绸问道。 喜欢?卫氏的声音将红绸从看到赵媚儿后百般翻腾的思潮中拉回了现实。她有些机械的强迫自己将视线由那个已经让她的目光逼视得不安的在她母亲怀中扭动的小女孩儿身上调转到自己继母的身上,可无论怎么样努力她始终都无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回答这个对于来说有千斤重的问题。 打从她刚进门起,她的全部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屋里少妇怀中的那个小女孩儿身上。几乎可以说是一种直觉,在她还没有看清小女孩儿的脸蛋时就已知道这个孩子就是将来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痛苦的“好表妹”赵媚儿! 将在认出她的那一刹那,她以为已经平伏深藏的痛苦又再一次的袭上了她的心头。原来自己的痛苦并没有因生命的回转而平伏,那撕裂的伤口并没有愈合。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将来变故的事,依然还是在伤害着她。 她并非没有想过,当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应该怎么样的应对。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再次面对他们的准备,毕竟她在面对卫氏时虽有些困难却也还是及时的克服了。 可直到刚才,直到刚才见到赵媚儿的那个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就在那一瞬,那突然地袭上心头的巨痛让她只想和前次一样自他们面前逃跑,找个没有他们的地方一个人躲起来独自舔伤口。 就在她心中惊涛骇浪的时候,卫氏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这才让她警醒了起来。 喜欢么?这个听上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听在了她如今的耳中,感觉真是无比的讽刺啊。 现在的赵媚儿小小的脸蛋上有的只是稚嫩和天真,未来的娇媚现在在她的脸上还看不出什么来。她那双乌亮的黑瞳里有的只是如受小兔一般的怯弱,与那时的阴狠与计算相比更是让人无从想像。 现在想想,几曾何时的自己可不就是对这张无邪可爱的小脸蛋、这双怯弱无依眼睛的主人怜惜喜欢得紧吗?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红绸垂下了眼帘,小脑袋也更是点得低低的。对卫氏的精明她是深有忌惮的,她可不想让她从自己的脸上和眼神里看出些什么问题来。她就算是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上与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复杂。 低着头,睑着眼的红绸在初时的翻覆过后,略微有些清明过来的她心中不觉飘起了更大的疑问,为什么赵媚儿现在就出现了?怎么她就记得她应该是在十二岁那年才被卫氏接回到江府的啊。她还记得,那时她就听说她是卫氏唯一亲姐姐的唯一孩子。说是早年亲娘就过世了,家中虽也是乡绅大户可没了亲娘后家中也不怎么待见。所在赵家渐渐没落后卫氏就索性将她接到了府中与自己作伴。可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呢? 第十五节 今天红绸的表现确有够糟糕,不过好在卫氏不像孙氏从小将红绸自襁褓中带大,对她的一切习性都有深刻的了解。 卫氏虽然极为精明,今天却是真有没有看出红绸的不对来。这一来是因为她进江府的日子还短,对红绸这么个丈夫先妻留下来的女儿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二来则是她进府后所有的精力除却放在丈夫上身上的外,就全部拿来压制这江府里的下人们了,自然也就没有过多的余力放在红绸这么个屁大的孩子身上。再说就算是她的余力,这府里更值得她费心力关注得自然还是将来江府的真正继承人、红绸的同胞弟弟江蓝锦。红绸在她的眼中除了在夫君跟前讨巧外,别的暂时还没那么重要。所以同样为乳母,她给予的压力也是柳氏那边比孙氏要大。 “这位小姐就是妹妹现在的女儿?”少妇一边安抚的拍了拍在自己怀中忸怩不安的女儿,一边讨好的明知故问道。 “姐姐,这是红绸。如今正是我的女儿呢。”卫氏笑着道,然后朝红绸招了招手:“红绸,到我身边来。” 红绸并没有抬起头,只是小心的慢慢的朝着卫氏的方向挪动的步子。费了好一小会的工夫才磨蹭着站到了卫氏的身边。在这段实际上只有几步远的距离里红绸正不断的告诫着自己要镇定。 一定要镇定,红绸对自己道。虽然不明白哪里出了错,为什么赵媚儿如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让原以为还有好几想做心理建设的自己对她的突然出现措不久手。可如今的自己与那时不同了,自己以后会有那种能掌人生死的力量。将就算一切都会还如历史一样的发展前进,到时的自己也不会是那时那个愚蠢而又无能的自己了。如果玉花境中的濑玉诀有宗昊和黄衣师父所说的一半厉害的话,当那个时候再一次真正来临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捏死她们绝对不会比捏一只蚂蚁要来得困难多少。那时他们的命运就全凭自己的心情了。 红绸一个劲的给自己灌输着这样那样的想法,想以此来消除自己打从心底里升起的痛苦与晦涩。 卫氏将红绸轻轻的揽到身边,贴在自己的身旁,用一只手温柔的摸了摸红绸的头顶道:“红绸,这个小妹妹叫媚儿,是我姐姐的女儿。从今天起的一段日子里,她将会留在府里与红绸你做伴。她的年纪比你要小一些,你这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的与她相处。” 卫氏的手很柔软,如果不是自己的心中早已知道了她的真正面目,就凭她这一手只会让自己觉得很温暖吧。虽然现在的她感觉着一阵寒意从脚跟升到了头顶,她手落下的位置。 好好相处!自己当年就是与她相处得太好了,甚至在自己的心里她就有如自己的血脉姐妹一样的亲近。可她又是如何回报自己的那份真情的?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她总会格外的感到受伤,所以她才会格外的痛苦与愤怒。 卫氏并不知道红绸的心中想着什么,当她发觉红绸的小脸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涨得通红时只认为她是有些怕生加害羞。 “媚儿,过来。”卫氏心里还道效果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好,便又对同样在少妇怀中不安的侄儿女招手道。 从小就生在那样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里,赵媚儿虽然看不懂各人的眼中的情感,可对于看人的脸色感觉人的情绪还是有着几近天生的直觉。而现在她的直觉就告诉她,眼前这个对自己笑的女人的话是不好违逆的,自己应该听她的话才对。可同样也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看自己的时候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于是小小年纪,对什么都还不懂的她有些为难了。 急于托孤的少妇可没有她女儿的那么些直觉,所以她听了妹妹对女儿的招唤后就立刻将女儿由怀中放到了地上。还不忘记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催促着正在原地局促不安的女儿道:“媚儿乖,姨母叫你呢,快过去。” 赵媚儿眨了眨眼睛,像是感觉到母亲的不安,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迈着小短腿朝卫氏和红绸走了过去。 当她走到靠近卫氏身旁的时候,卫氏就伸出了另一只手,牵过她来到自己近身的另一边,然后对自己跟前的两个小女孩儿道:“好了,现在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你们俩人可要好好的像亲姐妹一般的相处啊。” 说完还将两人的两只小手交叠在了一起,然后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接着脸上就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绸始终还是没有抬头看过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赵媚一眼,就连那只被卫氏强行交叠与赵媚儿在一处手也格外的僵硬、冰冷。另一旁的赵媚儿也是局促不安浑身不自在的扭动着,时不时的用她那双饱含着怯懦的眼睛小心的偷偷看红绸一眼。 另一旁有些欣慰的少妇,则有些不舍的道:“好了,媚儿这孩子有妹妹的关照我也放心。我家中还有事,需要先走一步,就不等妹夫回来了。” 正在为自己新计划而有些得意的卫氏听到少妇的请辞也并不意外。对于姐姐到底是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家她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明白的,所以也体谅她的难处。并不认为她现在离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更没有出言相留。 少妇从榻上站起身来,留恋的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眼,便毅然的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察觉到娘亲即将离开的媚妹立刻有着着急的朝着少妇的方向伸出了手,用进这江府后的第一次出声道:“娘,娘,娘别走。带媚儿,带媚儿走。” 女儿焦急的呼唤让少妇走到门槛处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不过最终却还是没有回过头再看自己的孩子一眼,便急急的离开了这个院子。在她的身后留下了女儿的一阵啼哭之声…… 当翠芸将少妇送到江府的侧门处所停驻的马车处时,少妇才回过了身看向了卫氏院子的方向,这时一直走在她身后一步远的翠芸这才发现自家大小姐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只是待心中开始生疑的她正要开口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已坐上了马车,朝着城北的方向急急的离开了…… ~~~~~~~~~~~~~~~~~~~~~~~~~~~~~~~~~~~~~~~~ 今天又去医院吊水了,再次为祖国的医疗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一次就吊了五瓶,某茶现在想起在第三瓶开始的时候,正盘算着还有几十分钟就能搞定的时候那护士小姐又提了两个新瓶进病房时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娱乐效果。当五瓶都急冲冲的吊完后,回到家中已经不早了。不过想到昨晚的承诺,某茶还是用有些乌青的手码下了今天的这两章。 所以,有推荐票的亲亲童鞋们,打发点吧。 第十六节 少妇离开后卫氏便将留在府中暂住的侄女给安排住到了红绸的院子里,说是与红绸做伴。红绸心中虽是极为不愿,可也无法在这件事上表达什么不满。 赵媚儿的母亲离开时曾留下了自己的侍婢来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这名唤作翠英的侍女与她的小主子一同将在这一天搬入了红绸所住小院的西厢里。 孙氏发现将红绸带回院子的一路上,红绸一言未发。同样也不曾再看那个即将与她为伴的怯弱小女孩儿一眼。这与她刚开始时盯着人家不放可是大相径庭的,作为一个孩童来说这般的对待少有的小伙伴也是甚为古怪的。 现在五感极为灵敏的红绸自然不会没有发现孙氏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探究目光,只是她现的心情极差,并且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强颜欢笑,所以才会一路如此的沉默。 跟在她们身后的翠英怀中抱着仍然在抽泣不止的小主子,心中一片忐忑对未来也是一片茫然。她有些怜悯的看着正在伤心的赵媚儿,不由得暗长叹一声。作为少妇的陪嫁侍女她应该才是对目前状况最为清楚的一个人。她本身并不看好少妇此次所做的决定和为此所冒的风险。可同样也因为她是少妇嫁人后最亲近的人,所以对她在夫家的遭遇也看得最为明白对她也是极为同情的。只是世上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等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小小姐怎么呢,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各怀着心事的几个人就这么回到了红绸的小院,红绸是头也不曾回的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根本懒得去看赵媚儿怎么在自己的院落中安置下来。 冲回里屋的红绸本想回到玉花境去好好修炼,由于赵媚儿的出现她现在很有提升自己实力的迫切感。可当她的视线落在床上的暗格处时才想起如果不是卫氏临时传唤,自己本来正待磨着孙氏带自己去蓝锦那儿的。赵媚儿提前闯入了自己的生活,那是不是蓝锦的事也会起什么变化呢?红绸想到这里心下一紧,恨不能立刻就能将那枚云珠果送与弟弟吃了才安心。 “小姐,和向先生习字的时间到。”孙氏对正望着自己的大床发呆的红绸道。 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红绸回过身看向孙氏。 “时候早到了,我这就叫青儿来送小姐过去。”孙氏又道。 红绸虽是女孩儿,不过像她家这样的人家女孩儿也是要蒙学的。所谓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套在真正的富贵之家还是不兴的。她们这样人家的女儿一般都会嫁入门第相当的人家,将来兴许也是要管家的。如果真是无才有德,那才真是大大的笑话呢。 红绸在三岁时便由母亲江夫人作主请了现在的先生向先生。向先生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虽只是个秀才学问却是好的。最难得的是他不但学问好,在其它如琴、棋、书、画方面也都颇有造诣。向先生早年因一些变故所以中秀才后便不愿再去应试,一直在外飘泊无定,直到江夫人聘他为江府的西席。 红绸不舍的看了一眼云珠果所在的方向,然后便跟着孙氏叫进门来的青儿朝着向先生所教学的精舍走去。 向先生一直独自寄居在江府最东边的一处精舍里,.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这里也是他日常教红绸的地方。他不单单只是负责教授红绸识字,还负责她在琴、棋、书、画方面的学习。 红绸步入精舍的大门,今日的感觉却与往日有些不同。精舍书房的还先昨日一样没有变动过,那让她感觉有些微妙的又是什么呢?红绸看了看正坐在一张书桌前看着一本册装书的向先生,忽然有些明白了。是先生,是向先生今日给她的感觉与昨日有些不同了。 在红绸先前的印象里先生就只是个严格的老师,自己一直对他有种莫名的敬畏之意。她只记得向先生只教她到十岁,然后在她十三岁生日一过便留下一张纸字条飘然而去,从此再无音讯。她当时想到先生平日里的一些习性,便也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可现在看着先生,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明了。这又是什么呢? 第十七节 就在红绸为这种状况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向先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册,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嗯,来了。”向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红绸走上前去,如平日一般行了个礼:“先生,红绸今天来迟了。” 向先生挥了挥手,道:“你让卫夫人给叫去了,这件事已有人来和我说过,今次就不算你迟到。” 向先生是如今这江府里唯一就是当着卫氏的面也称卫氏“卫夫人”而不是直接称“夫人”的人。虽然这称呼只是一字之差,可是毕竟也算是点出了卫夫人就是实际上掌管了江府内院的事务,也算不得江府真正的主人。这一字之微妙在这人人都可算作人精的府里可是很敏感的。 也不知道向先生是出于无意,还是对感怀与江夫人的主宾之义,竟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着卫氏,而卫氏也从来没有计较过。这样的情形到如今在下人们中还有着诸多的猜测。 向先生伸了伸手,示意红绸回自己的小书桌去开始今天的功课。 按今天的日子,现下这个时候是练字的时间。所谓之练字的时间,则是由向先生教红绸几个字,并且就这几个字的字义、涉及的典故、出处等进行讲解。然后再让红绸在堂上临摹学会笔划写法。再接着将这几个字的写法练上一个时辰左右。 红绸以前是属于那种极一般的孩子,既不特别的愚蠢,也不特别的出众。说得好听点就是平凡,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平庸。不过好在她在学习时一向比较认真,所以向先生对她这个女弟子也还算是满意。 红绸毕竟是个女孩儿,她现阶段的学业和其他大家小姐一样是以琴棋书画为主,在文字学问上却所费不多。她从蒙学至今,识字是从百家姓开始,然后是千字文,到了今天刚好是在学三字经的第一天。 向先生在她端坐于自己的小书桌后便开始教她三字经的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先是教授了其中几个生字的写法,然后就开始向她讲述其中的道理。 这三字经对于现在的红绸自然已是早已了然于胸,只是当她再一次听到向先生讲解“性本善”的意思以及意义时又有些迷惘了。这一句话几曾何是曾是她做人的准则,让她时时尽量体谅他人,为人着想。行事做人时刻都不忘记与人为善。可是结果呢,下场却是那样的不凄惨不堪。众叛亲离的际遇让她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巨大的动摇,相比之下她现在更是愿意相信“人之初,性本恶。” 也许这才是她感觉无法面对现在还是一个稚嫩孩童的赵媚儿的原因吧,因为她现在一看到张无邪的面容便会想到那下有着一个邪恶的灵魂。想到这里,她面上不觉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红绸,你觉得这一句话很好笑?”向先生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啊,没有。”红绸有些慌乱的连声答道。 不过她的慌乱并不是因为走神让先生抓包了,而是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先生目光中的冷意。显然先生有些生气了,虽然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动气,可她就是感觉到了。 向先生冷眼对着红绸看了好一阵子,就在红绸越来越因为他目光的压力而局促不安时,他终于长叹了一声再次将视线调转回了书册之上。 就在向先生的视线离开自己身上后红绸立刻就感觉到那一阵让她极为不安的压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感受着背上的冷汗,向先生那略显单薄瘦削的身影在她的眼中瞬间的高大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先生也不是常人呢,红绸终于在心下确定了先前进门时对向先生的感受是什么来了。 向先生好像一时也失去了再讲下去的兴致,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放下手中的三字经,再一次拿起了红绸进门时所看的那本册子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现在就开始练字吧。” 红绸暂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用那有些微汗的小手开始往桌上的青砚里注入水磨起墨来。向先生现在拿在手中看的书册是一本老旧的棋局谱,这对于不向不喜好棋道,棋力也是平平的红绸说没有半点的吸引力。可此时却像是吸引了的目光一般,让她在一边磨墨的同时还会时不是的朝着向先生所在方向瞟上一两眼。 她的心中不住的寻思着几个问题: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像先生这样的人会蜗在自己家里做自己的先生呢?他与自家又有些什么样的瓜葛? 她可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绝不会相信原先那些关于向先生请托于自己府中的原由。她虽然只算是初涉那个世界,可却很明白在这尘世里就算是比自家更显赫更富贵的人家在他们这样的人眼中也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对向先生的来历以及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就更加的心疑了。 向先生像是真的看入了书册之中的局里,再也没有朝着红绸的方向看过一眼。红绸甚至感到先前他身上所发出的那种气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过一样。可红绸明白,先前的那种感受并非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就在书房里的气氛因为他们师生二人而有些怪异时,又有人出现在了精舍书房之外。不过这次最先察觉的并不是五感加强后的红绸,而是她那她才刚发现并非常人的先生。 “先生现在忙吗?”率先跨入书房大门的人正是卫氏,在她的身后跟着她的贴身侍女翠芸。而在翠芸的手中牵着的,正是刚才入府暂住赵媚儿。 第十八节 卫氏带着赵媚儿的突然出现让红有些意外。她不是想让赵媚儿也跟着自己来向先生这里学习吧,红绸心中暗叫倒霉。她也知道卫氏这个时候带着赵媚儿过来一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心中却还是小心的巴望着事情别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虽然赵媚儿现在的小脸蛋与她极为痛恨的那张脸相似之处并不太多,可她依然还是不想见到她。她已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她一天没有离开江家她在自己院子里时就尽量不出房门。尽量减少与她碰到的机会。可如果她要跟着自己来先生这里上课的话……唉,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向先生,这是我的侄女儿媚儿。”卫氏从翠芸手中牵过有些害怕的赵媚儿,对向先生道:“她因为一些缘故会要在府里住一阵子,我便想着她一个孩子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些怪孤单的,便想来看看向先生能不能让她也跟着红绸一块儿进学。能拜在先生门下学些东西就最好,可就算不能可以与红绸一起相互做个伴也是好的。” 卫氏说完这一番话便看着向先生等着他的答复。红绸一听果然是为了这件事,便也期盼的看着向先生,就盼着他能一口回绝卫氏的这个糟糕提议。一时间,屋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向先生的身上。 向先生早在卫氏提出要求时便几不可察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好似并不同意卫氏这突然的要求。可他在注意到了红绸的情绪波动后便又改了主意。 “让她拜在我门下之事卫夫人大可不必再提起,我早年入府里就与主家说过再也不会收其他的学生。”向先生淡淡的道。 红绸听到这里就感觉心下一松,心中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先生这冷淡的性子也有好的一面。 只是这次她放松得有些太早了。只听见向先生顿了顿又道:“不过如果只是每日跟着红绸到书房来旁听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 向先生话音刚落,红绸便有些激动的从桌前站了起来,小脸蛋更是涨得一片通红。 “红绸,你可有什么异议?”卫氏人看向红绸的目光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卫氏的目光让红绸警醒起来,如何不让卫氏对她动疑她的心中瞬间闪过了好几个想法。最后她选定了一个应该是最为合适的理由:“这里是红绸的家,先生是红绸的先生,不要分给别人!” 红绸这些话虽然很孩子气,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孩子气才让人觉得更合情理。果然卫氏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笑道:“媚儿妹妹是客呢,不会抢红绸的东西的。” 红绸只是像个孩子一般别扭的歪过脸,就如同所有遭人抢玩具的孩子一样。 不会抢么?红绸又想到了那个时候。她不止是会抢,而且她还会将自己的人生抢掠一空。她的丈夫、孩子、家产……只要是她江红绸的她就全部都要抢夺去!红绸藏在袖笼下的小手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克制住对眼前这姨甥俩人的滔天恨意。 “红绸,难道你忘记了什么叫‘德建名立,形端表正’吗?”向先生的语调并没有多少变化,可里边的严厉之意却是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的。 红绸也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先生话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只是却极度的怀疑。 眼见红绸并无任何的反省之意向先生皱起了眉,对她道:“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你回自己屋里去好好反省,另外除了今天日常的大字外,再将前边学的千字文里关于做人的那些句子全都给我抄写十遍。明天上课时交来与我看。” “向先生,算了吧。红绸还只是个孩子呢。”卫氏劝道。 “正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所以在品性方面的教导就更为重要。”向先生又捧起了棋谱,不再多言。让人一看就明白其送客的意思。 而红绸则是在向先生话语刚落的时候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书房,让守在外边的青儿吓了一跳。 卫氏原本是想要去追红绸的,不过她考虑了下又止住了脚步。她先是带着赵媚儿与向先生道了一下别,然后才从容不迫的离开了精舍。 冲出精舍的红绸其实并没怎么生气,她这次的行为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她可是想过了,与其痛苦的强颜装作与她们交好而露出破绽,还不如像个别扭的孩子一般。这样既减少了她的痛苦,也不会再提心吊胆的怕露出什么破绽让人怀疑。 不过想想向先生,还真让她有些怀疑。不过她也明白,目前她最关键的应该还是如何保住蓝锦的性命和提高自己的修习层次。至于向先生,既然在她的印象中他并没有与卫氏同流合污的迹象,那他到府里的原因她也可以暂时放下不去探究。当然她也会提高对他的警惕,不会放松对他的戒备。 她边跑边想,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自己的小院落。她的突然出现让正在外屋里做针线活计的孙氏也吓了一跳,当下便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红绸的跟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快就下学了?青儿呢?她怎么没跟着小姐?” 正在红绸要开口的时候。青儿提着红绸上学的功课包气喘吁吁的小跑了进来,见到了红绸才放下了心,顺了口气有些奇怪的道:“小姐可跑得真快,我只是进书房取了下东西转眼再追就看不到人影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让小姐一个人跑回来了?”孙氏见到了青儿便改变了问话的对象。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夫人带了翠芸和那个表小姐进了书房,然后不一会儿小姐就从里边冲了出来。我想着小姐一会儿还要做功课,便先进了书房取了小姐的东西才追出来的。书房里先生在一个人看书,我在书房门口见到夫人和翠芸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青儿说起刚才的事也是一头的雾水。 卫夫人和表小姐吗?孙氏看着正在桌前喝水的红绸心下便明白了几分。接着便走到了红绸的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下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向红绸的眼神也迷离了几分。 第十九节 心中虽是不愤,红绸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向先生所布置功课与惩罚给完成了。只不过当她将这一切全都做完后,天早已黑一个多时辰了。 红绸扭扭有些发酸的手腕,这才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去做。那就是那枚依旧还躺在她床上阁柜中的那枚得自玉花境的云珠果她还没有给弟弟蓝锦送去服下。看看屋里的钟漏,她也知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孙氏是怎么也不会让她再出门的。因为现在比起她平日睡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子。如果不是考虑到向先生的性子,恐怕孙氏早早的就让她上了床。 想到这件未完的事她不觉又有些担心起来。当然她担心的自然不是蓝锦今天若是没有服下便会性命难保,不无论怎么样卫氏也才刚过门,就算只是考虑到名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蓝锦下手的。 而云珠果的功效在采下枝头的三日内是不会有变化的,三日之后则每过一天就在前一日的基础上衰退一半的功效。而今天才是第一天,也同样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让她放不下心的是宗昊所说的云珠果的灵力对异类精怪的吸引力,现在她是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世人之外的“东西”。而她也绝对不会对宗昊的判断有任何的一丝怀疑,宗昊说它会招麻烦就一定不会错! 虽说损失个一两枚的云珠果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玉花境中还有不少。问题的关键之处则是在于“财不露白”一条。对于这一点她可是比旁人还要担心,她那时的遭遇又何偿不是因江家的财富所致呢。 先前一直在写大字,并没有注意到天已经黑了。如果说白天是人类的世界,那么晚上便是各异族出没的良时了。 想到这里,红绸再也呆不住了。扔下手中的笔,她快步的进了自己的卧房。 因为孙氏在得知红绸被向先生罚抄大字后,便考虑到可能会忙到很晚,所以早早的在晚膳过后就给红绸洗过了澡。这一会儿见她做完了,便直接帮她脱了外裳让她睡觉。 给红绸掖好锦被,孙氏又拨了拨留夜琉璃灯盏里的灯芯后才离开了红绸的卧室,却了隔壁的厢房里休息。 当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关门声音,红绸才从被子里坐起,手伸到了阁格里将那支玉簪和云珠果取了出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云珠果送回到玉花境去,明日白天再寻机取出来给蓝锦送过去。 她将云珠果放在手心,便立刻能感觉到从里边传来的阵阵灵气。连自己这种还尚未入门的人都能感觉到灵气,那么灵觉本就比人类强的异族不就更加容易察觉到?她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打算是正确的。 她小心异异的将玉簪握在手中,在心中默念进入玉花境的口诀。可念了三、五遍也没有能进去,自己还是在卧室的床上呆着。 这下红绸可有些慌了神,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将玉簪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也没有瞧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只得使用最后的一招。 “宗昊,宗昊?”红绸紧张的在心中呼唤道。 “什么事?”还好红绸只是呼唤了两声宗昊那清冷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 听到了这不带半丝烟火的声音红绸的心立即就安定了下来,还好宗昊还在! “我用了黄衣师父所授的口诀,却怎么进不了玉花境。”红绸忙将现下的情况说了。 “那是因为那口诀虽不需要太高的灵力,却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有的。”宗昊道。 “那上次我怎么就能进去,那时的我也没有灵力啊。”红绸不解的道。 “那是因为在血契形成的时候,血契给了你能进入玉花境一次的灵力。再加上血契本身的力量所以你上次便进来了。”宗昊道。 一听这话红绸顿时有些傻眼了,这叫什么事啊。感觉有些脑子不够用的红绸又问道:“那,那现在可怎么办?你和黄衣师父上次都没有说啊!” “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决”宗昊不愧是宗昊,立刻就提出解决的方法:“一是你好好的修炼,等你体内形成的真气能外放一缕灵力时你就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自由出入玉花境了。” 原来是这样,红绸了解的点了点头。不过却并不适宜现在的情况,她可是现在就要进去。等她在这里练出能外放灵力的真气还不知道要多少时候。 宗昊没听到红绸的异议便接着道:“第二种方式则是由我借你一点灵力,虽然不能变成你自己的灵力,却也足够你开启玉花境。只……” 红绸听到可以让宗昊借给自己进入玉花境的灵力这个方法后便立刻打断了他,表示同意:“就这样办吧,你说云珠果留在这个世界不太安全,我现在急着把它送回玉花境,你就先帮我这一回吧。” “我还没有说完呢。”宗昊冷冷的道:“这个方法现在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红绸的声音起码比刚才高出了一度,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她现在的坏预感还是挺灵的。只听宗昊道:“前面为了帮你,把你弄到这里来抽空了我几乎所有的力量。现在的我剩下的力量才仅够穿过玉花境在你脑中与你说话的,哪来的灵力能够借给你的。” “怎么地这样?你还好吧?”红绸彻底的给这个消息雷到了。 “我除了力量衰退,受了一点儿伤以外其他的还算好。”宗昊不以为意。 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宗昊所提到的伤势,可现在的她对宗昊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明白骄傲如他并不会想要自己的关切。哪怕这关切只是关心而非怜悯。 “你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红绸心怀希望的问。 “全部的恢复会哪怕玉花境里与外界有着一定的时差也会需要很长的时间,不过如果只是要恢复到能借你一点灵力的程度就大概只需要这个世界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宗昊答道。 “那我现在怎么办?”红绸无力的问道。 第二十节 红绸呆呆的坐在床上,两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玉簪。 “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不是我的。”这就是宗昊给她的答复!然后无论红绸怎么呼唤却再也没有回应,好像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一样。 过了半晌,红绸终于确认了宗昊不会再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后才无奈的将手中的玉簪放回原处藏好。转而开始对看手中的那时不时飘散着星星点点灵气的云珠果继续苦思起来。看样子这个问题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静下心的红绸仔细的回忆在玉花境时宗昊与黄衣师父对自己说的有关修行界的一些常识性问题,好久后终于让她想到了黄衣师父好像有提到过一句等她的到了一定的层次和境界,就可以服下玉真人留在阁内一个玉瓶里的一丸特别的灵丹以突破瓶颈。而宗昊也略微提及过很多高级的灵丹也是会外放灵气的。从宗昊的态度来看玉真人一定是个极为厉害的高手,她留下的灵药想必也必非凡品。那么她用玉瓶装着灵丹是不是玉瓶能隔断灵丹药的灵气外散呢? 想到这里红绸从床上爬了起来,搬着摆在屋中的间的圆桌边的一张圆凳放在了多宝阁前,然后爬了上去从其中的一格上取下了一只装饰用的玉盒子。 这只玉盒是玉青制成的,汀面用浮刻雕着一些云纹类的纹饰。红绸看着玉盒指尖轻轻的触摸着上面那些精细的纹饰,眼中掠过了一丝痛苦而怀念的目光。 这只玉盒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红绸只记得后来这只玉盒曾被她装上她亲自绣的一只金线荷包送与了她的夫君作为订情信物。而这还不是最讽刺的,最讽刺的是那个负责代她转交的人便是她那个“亲爱的表妹”赵媚儿。 红绸甩了甩头,仿佛要将这些会刺痛她的记忆全部都甩于脑后。然后便打开了盒子,将玉珠果置放于现在还是空无一物的盒内。当她盖上盒盖后,果然感觉再也没有感觉到灵气的外放了。 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红绸的心底有些许的得意。她跳下凳子,并将其放回原处后便抱着玉盒上了床,接着便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习黄衣师父教给的第一层心法入门。 其实她放心得有些太早了,修行界里灵药的收藏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修行界里许多中、高级的灵丹以及一些天材地宝类的灵药都会有灵气外放的现象。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宝贵的灵药周边的守护兽便越厉害的原因。修行界里存放这些灵气外放的灵丹和灵药的东西也确实如她所猜测的那般多为玉制。玉制器物确有一定阻隔灵气的功效,只是有一点她并不知道,那就是那些盛放这些的玉制器物都是需要特别炼制的。只有这种经过炼制的玉制器物才能真正做到完全阻隔药上的灵气的飘散。 也就是说,她现在放置在身边的玉盒虽也阻隔了云珠果上的大多数灵气外散,却还是有一些依旧在外散。只是这些飘散的灵力并不多,而红绸目前并没有能达到能察觉这点的境界。 其实这些知识也应该算是修行界里的常识了,不过红绸的情况与其大多数的修行者不同。她并没有一个能指点她这些常识的师门和师父。她现在的师父是玉真人留下的一丝念力,并且还一分为四。也许是出于循序渐进的考虑,这方面的常识被划归到了另一个负责传授练丹的师父来教。只是练丹的基本要求又是濑玉诀要达到第二层的中品境界,这对她来说还是早得很是事情。于是这个修习界的基本常识就这么让她的“师父们”给完全的忽略了。 而另一个算是指引她入此道的宗昊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是忘记了将这些知道教给她。于是这个小小的疏漏造成了不远处一个地方的风起云涌…… 江家所在的并州虽比不得京师之地的繁华却也算是本朝的富庶州府,并州江家就坐落在并州府州城金阳城东面。这金阳城的城东是并州显贵名门的聚居之地,金阳城内最富裕的地方。 虽说是聚居之地,可也正因为此地所居之人多为豪富之家,所以各家各府的面积都是极为庞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兴建江府时的家主喜静还是出于什么其他的考虑,江府的位置并不在城东之中,而是在一个靠近城墙的地方。江家后门出去十丈远就是金阳城的城墙,城墙之外不远处不是并州府内、同时也是本朝占地最大的山脉----金阳山。 金阳山地势险峻所以极少有人烟,就是山中的猎户也不多。金阳山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在外一直有着各种各样从未有人证实过的光怪陆离的传说。其中之一便是关于月圆之夜的,传说金阳山每到月圆之夜山顶上便会聚集百兽精怪,这些百兽精怪们都是在山峰之处吸食月之灵气的。 而今夜并非月圆之夜,可在金阳山的山脚下却也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不少的身影。这些身影自然就是人们只在传说中听过,却基本上没有见过的妖灵精怪们。 金阳山占地极大,这些妖灵精怪们平素大都在各自的地盘修练,除了在月圆之夜是极少会汇聚在一起的。 “该死,怎么会突然没了?”一个白色模糊的身影低咒了一声,然后突然朝着身后不远处低喝道:“谁?” “离殒,没想到你也会来凑这个热闹啊。”离白色身影几步远的地方渐渐的又浮现也一个红衣身影,与白色身影一样看上去也是如同虚影一般甚为模糊不清。 “怎么,大家都来了我就不能来吗?炎吉。”离殒的声音里有些不悦。 “不是呢,我不过是好奇来看看,这东西于我来说早已非绝对需要的东西了。只是你早已修行了人形,这云珠果虽好,于你来说与我一样同样并非绝对需要。难到值得你去冒险闯结界吗?”炎吉有些好奇的问道。 ~~~~~~~~~~~~~~~~~~~~~~~~~~~~~~` 本章节内容为下一卷的铺垫。 第二十一节 金阳山在世人的眼中不过是座奇伟峻秀的神秘荒山,以神秘和险峻而闻名。可在修习界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在修行界中,金阳山的名气可比在世俗中要大得多。它本身是座灵气很盛的灵山,山中的九大主峰都坐落在一条灵脉之上,使得整个金阳山灵气充盈。如果其他的一处地方能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绝对可以称之为福地洞天。 可金阳山在修行界中的大名却不是什么灵山福地,而是万妖山。这万妖山故名思意,就是聚集着众多非人族类的异族修行者的地方。而这些异族的修行者也就是世人传说中的妖与精怪。甚至在修行界中关于这万妖山还有另一个更离奇的说法,那就是这万妖山之所能会汇聚如此之多的妖与精怪,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妖界通往人世的出入口之一。可关于这一点虽有传说为佐证,却终究无人证实过。人妖不两立,传说这万妖山中千年道行的老妖就有好几个,修行界中就是道行再高深的人也不敢去闯这金阳山的。 按说这样一个众妖云集之处是不可能在凡世之中一点名声都不显的,可这金阳山偏偏就只是个除了一些上古传下来的各种奇怪传说,就愣是没有闹出过什么动静来。而那些个上古的传说世人也只当作是神话故事,说说来哄小孩子罢了,于心可是半点都不信的。 妖也好,精也好,怪也好,统统无外乎都是一些山精草木偶尔之间得悟了一些天地玄妙,从而找到了一条开启灵志走上修行之途的门道。也正是由于它们本都不是人类,仅管或多或少的习得了一点道行,可本性绝对不全都是那么“纯良”的。既是这样各自都有着本身的习性,能安份的守于这一山之中而不闹腾起什么来自然不是它们所自愿的,而是另有不得已的约束。 在这金阳山一直能压服众妖的就是山下入口之处的一道结界。就是这一处不知在什么年代由哪路仙人布下的这种只对妖族与精怪们起作用的结界将众妖与世俗凡人们分隔开了。也正这处无名的结界,才保了无知世人们不知多少载的平安。 这正在说话的两人便正是这金阳山中道行颇为高深的两个妖族。其中离殒有着一千五百年的道行,炎吉比他稍逊也有一千三百年的道行。 “你怎么就认定我没有用。”离殒看向炎吉的目光并没有收敛多少,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炎吉不为意的笑了笑道:“何必这样呢,我们算来也有几十年的工夫没有见过了。先前听说你回了族里,我还当他们说笑,以为你是又藏到哪个洞里去闭关了。可你今儿一出现就是在这个地方,还打算冒着千年道行毁于一旦的风险去闯结界,看来你还真是回族里去了。” 离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能让你甘愿冒这么大风险,也舍得让你去冒这种风险的,自然也只有你们族里的那个小祖宗了。”炎吉见离殒不怎么答理自己,又自顾自的道:“看来妖界里传言你们族的那个小祖宗至今尚无法修成人形也是真的了?” 他边说还边打量离殒那越听他说就越是难看的冰块脸,然后带着几分惊奇道:“真的假的?这事要出在别的族里还不算稀奇,可出在你们族里也太奇怪吧?他也应该快有一千岁了吧,难怪你们族里的老东西们会急成这样。看样子这云珠果还真是唯一的希望了。” 离殒听炎吉一个人在那里将自己族中的秘辛越说越来劲,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终于忍不住低声喝止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啧啧,我可不是为你抱不平么。好歹我们俩也算有千年的交情了,我这不是关心关心老朋友吗,你又何必动气。”炎吉不怕死的继续撩拨道。 “谁跟你是老交情。”离殒言道。 他有些头痛了,眼前这个家伙自己也不是头一天认识,他爱搞怪的性子自己很了解,可偏偏却又拿这个出名的古怪家伙没辙。 “好了,好了,别动气。”炎吉的笑容里有着些许的得意:“认识我也算是你的运气,你不是想出结界吗?我可有稳妥的法子出去哦。” 离殒听到他的后一句,原本有些发黑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不过考虑到炎吉的不良前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你这又是想糊弄谁?” “瞧你说的,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炎吉有些不满了。 离殒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道:“想让我信你,先说来听听。” 炎吉见了离殒的态度心中有些不乐意了,不过转念想了一下还是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聚在这里的家伙最没有我们收拾不下来的,可真要都疯起来还是挺麻烦的。” 离殒听了这话对他所说的法子不觉又信了两分,便跟在他的身后闪进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毕竟他说得对,云珠果在几千年以前虽也算得上珍贵,在妖界却还是偶有所出的。只近一千年多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妖界里再也寻不着这东西的踪影了。就连他族里这样在妖界中属一属二的大族在这千年里可以说是派人踏遍了整个妖界都愣是没有寻到一枚。 云珠果不同于其实的东西,于他们这些异族,特别是还没有修成人形的异族来说其作用比任何灵药都重要珍贵。不然这平素在这平素里只有回避绕行的结界处也不会聚焦这么多的异族,其中绝对大半数都是未修成人形的。异族修行不易,如要成道必得先修成人形,由此可见为了这云珠果大家可以多么的疯狂了。 炎吉为了稳妥,在四周又布下了个简单的结界。然后才有些神秘兮兮的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件东西,对有些不耐的离殒道:“你看,这可是我的新作品。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穿越那道该死的结界,却人间界了。” 第二十二节 炎吉手中的东西看上去绝对没有他所说的那样吸引人,离殒只见的他的手中拿着一件状似钟铃的物什。看上去与平常俗世中的道士所用的所谓之招魂铃极为相类,实是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并且单单只是炎吉先前所说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就够让离殃对这件看似“无奇”的东西头皮发麻了。 要知道以炎吉的道行在这金阳山里还能勉强叫得上字号,可在强者林立的妖界之中却是什么也算不上了。可偏他在妖界却也是“鼎鼎大名”的,其原因就是在他是妖界中少有的炼器“天才”。他平日里最最喜欢就是炼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在以追求强大自身本体实力的妖界中是极为少见的。 按说像他这般的人才在妖界里应该会极为吃香的,可事实却刚好相反。他以往多年来在妖界所创造的“丰功伟迹”让许多道行比他还高深得多的大妖们见着他就绕道走。其原因就是出在于他所炼制的成品上。 他所炼制的器物一般都有其独特的作用,在一定时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功效。可与此同样“闻名”的是这些东西所附带的糟糕“副作用”。 例如一次他为他族中一位朋友炼制了一件隐匿行踪的衣服,确实是很成功。他那朋友就是站在比他道行高上一倍有余的大妖跟前,愣是没有让人家察觉。于是他那朋友就穿着这件衣服去了妖界有名的险地渊谷,以为有了这件衣服就能躲过盘踞于此的几只洪荒异兽,能平安入谷采取谷中的灵药。结果他也确实瞒过了那些强横无比的异兽们,不过却也没有能够采到所需的灵药。原因就是这衣服上的副作用,穿上以后不能施展任何二级以上的妖法。一但施展就会失却隐匿的效果。如果不是他那朋友机灵,本体又速度够快,可是差点儿就将小命给交待在了那里。后来这位朋友虽不至于与他绝交,却也再没给过他好脸色瞧。 想到这些,离殒那原本还因希望而炽热的目光又淡了下来。 炎吉见他这般的模样,心中是极为不满的。只是他对自己的“良好口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如果不是看在你和我的多年交情上我还不会拿出来呢。” 离殒白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摆出一副转身想走的样子。 “唉,你别走啊。”炎吉又挡在了他的身前,有些懊恼的道:“好了,好了,这东西是有些副作用。” 一见离殒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炎吉又忙接着道:“你听我说完啊,这副作用是用过以后会在一定的时间里失去一定程度上的妖力。不过你放心,不是永远的失去所有的妖力。这个时间是很短的,失去的力量了是有限的。那段时候一过,力量就会恢复过来的,再无一点其他的毛病。” 他说完小心的看了看离殒的脸色,发现他皱起了秀气的俊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时又加了把劲道:“你想想,现在你除了硬闯以外也没有其实的办法。而硬闯的结果你也是听说过的,苍澜那种道行是你我几倍的妖族高手都曾经重创于这个结界之下几近丧命,更何况你我?想形之下,我这宝贝的副作用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了。如果不是……” 听着炎吉在那里唾沫横飞的历数着得失,离殒嘴角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让看见这一“奇景”的炎吉差点儿让自己的唾沫给咽着了。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冰山融化的奇迹让炎吉几乎后边的那些话给全忘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离殒的脸色早已回复了先前的冰冷:“为什么你不自己一个人去,而是要叫上我。你想去人间界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呃,这个……这不还都是因为你我的交情。”炎吉有些心虚了:“算了,你爱跟不跟,我这就走了。并不是只有妖界才需要云珠果,人间界里的那些妖怪们虽比不得我们厉害,却也不乏有些道行的。如果不是我们离得更近,想必再过个一两天得到风声的争夺者就更多了。” “还等什么,走吧。”离殒打断了他的后边的话,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 回过神的炎吉微笑着运用起了手中的器物,只见红光一闪,此地再也没有了他们俩的踪迹。 片刻后,金阳山外围的树林一片小空地上也出闪现了一道红光。当红光消失后地上出现了一白一红两只叫不出名目的动物。当它们出现在林地里时,林子里的各种动物们像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什么威压一般不是跑得远远的,就是落在地上瑟瑟发抖。 “炎吉,这就是你所说的失去部分力量?”白色状如银狼的动物对着另一只火焰般的朱鸟道。它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能轻易让人听中其中的暴怒之意。显然它们就是离殒与炎吉的妖身本体。 “咳、咳,失误,失误,这是失误啊。”体态显得有些娇小的朱鸟声音里有着心虚:“我没考虑到这个副作用的大小与所承受的压力有关啊。这个结界我以前又没有试过,所以真的没有想到。” “你、没、想、到!”离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道。 “呃,我们虽无法变成人形却也只是暂时的,暂时的啊。”炎吉尽量安抚的道:“我们虽然暂时失去了绝部分力量,可也还有一剩下的。至少我剩下的力量就能再施展几个一、二级妖法。你的情况应该不会比我还差吧。” “多久?”离殒再次挤出了两个字。 “呃,什么多久?”炎吉先是有些不明白,然后看到离殒那闪着碧焰凶光的眼睛立刻明白的道:“呃,这个应该会慢慢的恢复。完全恢复的时间我就不知道了。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人间界,不过以里的灵气汇聚来看大约过个一年半载的我们就能恢复人身,至于完全恢复就真的不知道了。” 离殒恨恨的看了看炎吉,道:“别废话了,快去找云珠果吧。” 说罢便向金阳城江府的方向奔去…… 第二十三节 还有着几许妖力的离殒与炎吉很快便来到了江府最为僻静的东角园子。 “嗯,应该就是这户人家。”炎吉跳到了离殒的头上,在他的耳边道。 “炎吉!”离殒的声音里的着几分寒意。 “什么?”炎吉想装傻,可他对离殒的性子还是有着几许了解的,只得又飞离了离殒的头落到了边上一株矮灌木的细枝上:“虽然很微弱,却可以肯定云珠果一定是在前边不远的那个小院子里。赶早不赶晚,先下手为强,我们动作快些省得让别人抢了先!” 见炎吉还算“自觉”离殒也懒得与他计较,听了他后边的话却摇了摇头:“不能冲动。云珠果乃是世间少有的珍奇,只生长在灵气充足之地。这座金阳城可不是这样的地方,所以云珠果会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件奇怪的事。可见必定是有人带到这里来的,能采到云珠果的人一定非常的不简单。我们的力量目前又失去了大半,怕不是人家的对手。到时莫说是夺宝了,怕就是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炎吉听了离殒的分析虽觉得有些道理,却也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歪着漂亮的小脑袋对离殒道:“应该不会吧,我们现在被压制的是力量而不是境界,除了几只还不成气候的小东西外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什么高人的存在啊?是不是你想太多了,也许是什么凡俗世人机缘巧合下得了东西却不自知呢。” “应该不可能,要知道在今日之前基本上没有听到过云珠果的消息,怎么突然偏偏就在这个靠近金阳山的地方突然间就有了呢?这云珠果肯定不会是产在此地的,如果只是有凡俗世人机缘巧合下得了的话一定不会懂得如何收藏,那他又如何将东西弄到这里来的?如果也是同道中人的话先前来路上既收得那么妥当,怎么也不会那么大意的让灵气外泄了。也正是这里没有修士所以才更显怪异。”离殒摇头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陷阱?”炎吉好想明白了离殒话中的意思。 “很难说,这件事我总觉得很有蹊跷。”离殒看着红绸小院的方向,有些担心的道上。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反而放弃了?”炎吉追问道。 离殒思索了一会儿,道:“当然不会,这东西我志在必得!不过还需想个稳妥的法子。” 离殒的答复让炎吉瞪大了乌溜溜的小眼睛,半晌没有出声,就这么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瞪”着他。 “怎么了?”离殒终是没有忍住,问道。 “大家都说你是族里有名的冰块、木头,真应该让他们听听你刚才的那些话。那是木头能够说出来的?真没想到,你果然不负你身上的另一半血统啊。”炎吉似有感慨。 离殒僵了僵,没接他的这个话荐,而是又回复了最先前的冷淡:“好了,你先去看看那边院子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好吧,这次我就全听你的调遣了。”炎吉说完也不等离殒再开口,就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入了夜色之中。 他们都不知道,这次离殒的猜测可真正是大错特错了。离殒的谨慎将一件本来很简单的事想得太过复杂,以至于放过了大好的机会。后来了解到这时的真实状况后炎吉可是以此取笑了离殒好多回。 他们想像中的“高人”红绸此刻又是个什么情形呢? 如果玉花境内的屏中美人看到红绸现在的情况一定会十分的欣慰。如果红绸在其他的各个方面的才能只能称这平庸的话,那么她在修道一途上就可称得上天纵之姿了。 今晚是红绸的第一次入定,可过程却是极其的顺利。要知道一般修行之人刚刚踏入此途时要达到真正的入定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一般人就算是也能顺利入定,但像她这般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就更是稀少了。第一次入定所需时间的长短,第一次入定持续时间的长短、感受范围的大小甚至是许多门派判定弟子天姿的一种常见之法。 对这些东西红绸并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自己好像处在了一个非常其妙的意境之中,虽奇妙,却感觉十分的舒服。 她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好像能听到、甚至能“看”到自己院中的一草一木,感觉到“它们”身上的勃勃生机。这种感觉真是太玄妙了,让她有些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不过这美好的感觉终还是让一些不速之客给搅和了。红绸在体会天地生灵,并感慨世间万物之玄妙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院中多了一些让她心生警兆的气息。 虽说她的的修行还不足了让她“看清”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都是些什么生灵,可由于宗昊早先的提醒她心中还是多少有数的。 猜测到这些“客人”们的来意,红绸害怕了。心境上的动摇让她很快的退出了入定的心境。睁开眼睛的红绸看着屋内琉璃灯罩里那似明似灭的小火焰心中暗暗叫苦,在刚才她就算不能明感觉到来者都是些什么,至少还知道他们的大概方位。可现在她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门外院中那些不怀好意的气息,对其他的就一概不清楚了。 先前宗昊在玉花境内提醒她时她并没有太过于为此担心。这一来是因为她认为她回到世俗之中后会立刻让蓝锦给服下,所以就没太过在意。二来则是宗昊的强大让她下意识的认为在他的庇护之下,自己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这一点想法却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对宗昊的强大,对他的依赖已在她转生之时深深的刻入了她的心底。 可世事就这一般的无常,因为孙氏与卫氏,她没能及时将云珠果送入蓝锦的肚腹之中。而宗昊更是因为伤情所制,无法对自己有任何的援手。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过了这一关,难道真要将果子让与他人?红绸苦笑着看着怀中抱着的玉盒,自己还以为已经变得坚强了,却没意识到自己到了现在依然还是那个历不得风雨的温室之花。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放弃了?当然不!好不容易得到的这次人生,她还有未完的承诺,她不能轻言放弃!她强自压制下心中的恐惧,拼命的让自己静下心来盘算眼前的状况。 她明白云珠果她今晚肯定是守不住的,她也无意强求守住。这东西对旁人来说也许稀罕,对有整个玉花境的她来说却算不得什么。现在她的问题并不是不让人夺走果子,而是目前僧多粥少,她怕被那些抢不到东西的给迁怒殃及了。这东西毕竟是出现在她的手中,就怕那些没抢到的会想要逼问她东西的来处。 红绸还在屋里算计着怎么样才能混过此关,而外边的“客人”们却是有些等不急了。 今晚聚集在红绸院中的妖怪们大都是金阳城附近方圆百里内的妖兽精怪。大都道行不深,没有一个修得了人形的,有的甚至才刚启灵志。可即使如此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红绸如今可以对付得了的。 它们之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相互牵制互有忌惮,才形成了院子里这种怪异的“平衡”。这种脆弱的“平衡”最终还是给打破了,一只有着三百年道行的山魈首先忍不住了,它突然从红绸未关的窗口冲入了屋里。 当它那如铜铃般大的眼睛看到床上那让它的“雄姿”给吓得有些傻了的红绸怀中抱着的那只玉盒心中很是得意起来。看样子它的运气不错呢,今晚除了云珠果外还能捞到这么个有灵气的童女。只要自己动作快些,甩掉其他的废物将这两样都吃掉,那它一定成能为这方圆里内最早修得人形的大妖。 就在它的抓子快伸到红绸的面前时,屋内忽然闪出了一道火红的光芒。一只身如火焰般散着威压的大鸟挡在了它手与床上的红绸之间。 这,这,这不是传说中只有妖界里才有的朱鸟吗? 炎吉终于以样华丽的方式,隆重的登场了…… ~~~~~~~~~~~~~~~~~~~~~~~~~~~ 对于大家的疑问,某茶想在这里做个大致的解释。故事才开了个头,其中许多人物之间的关系都只是表面上的。其中还有许多的关联还不到揭底的时候。因为这些都是故事的设定伏笔。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如同表面一般的简单。甚至是红绸身死前所认为了解的那些就是真相或者真相的全部了。 这个故事设计的有些复杂,希望大家有些耐心。大家的意见都有针对性,也为我最初的构思点到了不少的可以补充之处。这里再次谢谢各位的支持了! 第二十四节 第二天天一亮,孙氏便同以往一样从自己屋里出来打算去服侍小姐起床。昨夜听说离府外出几日未归的老爷会在今日回府,小姐想必盼着今天已很久了。 当她跨出房门,见到院子中的情形却是愣住了。她发现院子里负责粗使的两个丫头正手忙脚乱的收拾院子,因为整个小院就如同台风过境一般的凌乱。院中种植的不少花花草草此刻已是东倒西歪,仅有的几棵大树也折了不少的枝叶。 这是怎么回事?昨夜好像没有刮大风啊,自己一夜好眼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可怎么这院中就这么乱呢? “真是邪门了,我刚才出了院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像咱们这样的情形。”一个丫头一边清扫着地上的残枝败叶一边压低着嗓子对另一个忙着整理花草的丫头道。 整理花草的丫头听了身子不由的一颤,回道:“你是说昨夜这里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都是那些东西给弄的?” “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我可是问了不少人,听小东门上夜的刘婆子说昨儿夜里听到了不少怪异的动静,而巡夜的江富家的说昨夜打从咱们院子门口过时感觉到院子里吹出一阵阵的阴风让她和与她同差事的李婆子吓得出了一身的毛汗,听说那个那个李婆子回去后就病了呢。”扫地的丫头继续说着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的八卦。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整理草木的丫头胆子本就小,让同伴这一吓连声音都有些不利索了。 “当然是真的,江富家的可是我姑姑的表弟姐。我刚来上差事时听她正和我姑姑念叨呢。”扫地的丫头显然是江府中的家生奴,有着广大的关系网。 “那,那,那我们在这里干活会不会有事?”胆小的丫头这下手都有些抖了。 “我看啊……”扫地的丫头还想说什么,却在回头的时候无意看到了正瞪视着她的孙氏,后半截话自是又咽了回去。 “大清早的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呢?”孙氏皱着眉:“今儿老爷就会回府了,要让夫人听到了你们在传这些惑乱人心的鬼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落呢。英娥,你是不是见几日前你表婶挨了罚自己也想偿偿那个味?” 英娥,也就是扫地的那个丫头听了孙低的喝斥低着头,咬了咬唇辩道:“我,我也是听人说的,不是我自己乱说的。我下次不敢了,玉娘你别告诉夫人啊。” “这次就算了,你们干好自己的差事别没事有事的与院子外的人非说是非。这样你们对自己也好,对也小姐也好。”孙氏丢下这一句便推门进入了红绸的屋子。 这时的红绸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她这并不是才刚醒来,而是她根本就一夜未曾合过眼。除了纷乱的前半夜,整个后半夜到天明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回想着昨夜的闹剧。即使是到了现在,她也没太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一个高大丑陋的怪物伸手来抓自己,然后就有一只不知道打哪来的漂亮的红鸟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那只闪着绿光的毛爪。被当时的情形吓得有些傻了她依稀的记得好像那只怪物叫那只红鸟做什么朱鸟的来着,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那看上去比朱鸟强大很多的怪物几乎是立刻就转身逃走了。同时她也能感觉到院里那些不怀好意的气息在顷刻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更加诡异的是那只朱鸟用一种颇为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后,便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就如同它来时一般的突然。如果不是留下院中一地的狼籍她几乎要认为先前的一切都她在做梦。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她想了很久,只能做出个大致的判断。那个怪物和院中的其他“东西”应该都是宗昊所说的来抢夺云珠果的异类了。它们当然不是被自己吓走的,而是让那只看上去除了美丽非凡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的朱鸟给吓走了。所以那只朱鸟也一定是修行的异族,并且道行一定比昨天来的其他异类要强大许多。可让她始终想不明白的是朱鸟既也是异族,那它应该也是为了云珠果而来。可为什么它除了救下自己外什么都没做。看着依旧还在玉盒中的云珠果她有些不解,它怎么就这么消失了呢?还有,它离去前的目光又是什么意思? 红绸就为这些事而苦恼着到了天明。还好,她的精神现在已和一般的常人不同一夜未眠的痕迹并没有留在她的脸上。所以孙氏见她已经醒来并没有心疑什么,只认为是小孩子因为今日能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而有些兴奋。 很快红绸便让孙氏打扮一新,待青儿将她梳洗的用具收拾下去便出了屋子接规矩去卫氏屋里请安。 当红绸经过凌乱的院子时,眼中闪过了一丝坚决。昨夜的一切虽是有惊无险,但也为她提了个醒。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靠得住,她必须更加努力了! 在屋里时她虽然在思索那些问题,可孙氏与两个丫头的对话她一字不漏水的都听到了。不过于了那些神神怪怪的流言她到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正她横竖不过是个孩子,不懂这些是应当的。 就在她跟着孙氏到了小院门口时,却遇到了正被翠英和被她抱在怀中的赵媚儿主仆二人。 “小姐早,孙嬷嬷早。”怀中抱着小主子的翠英朝着红绸与孙氏行了个半礼。 红绸没有理睬,她昨夜才受了刺激,一大早又见到最不想见的人脸色自然不会有多好看。 孙氏到是笑着道:“姑娘与表小姐昨夜安置得可好?” “奴婢到还好,小姐可能是换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大习惯,折腾了大半宿才睡。所以今天精神有些不大好。”翠英忙道。 “表小姐还小,应该很快就能适应的,姑娘也别太担心了。”孙氏安慰她道。 “谢谢孙嬷嬷的关心,”翠英迟疑了一下,道:“孙嬷嬷可是带红绸小姐去夫人那边?” “正是,姑娘和表小姐也是吧。你们才刚搬来,路有些不熟吧。既是这样,我们不如同行。”孙氏边说边拉了拉正在东顾西盼一脸不情愿的红绸。 翠英看了看红绸和怀中没什么精神的小主子,便点头回意了。 一路无话的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卫氏的院落,只是门前的侍女还未曾通报就听到屋内传来了“叭”的一声摔杯子的声音。 第二十五节 这一声脆响让正欲打帘子通报红绸等人来了的侍女手中一僵,然后迅速的收回了刚触到门帘子上的手。她回过身,脸上挤着一丝勉强的微笑道:“玉娘、翠英姑娘,你们看夫人这……要不你们带着几位小姐晚些过来。” 孙氏与翠英也都听到了刚才屋里声音响,心中正为自己等人来得不是时候而暗暗叫苦。听了这侍女的话哪有不同意的,连忙点头谢过后就转身离开。 “翠云,你马上找两个可靠的人分别是家里和赵家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速来回我。我到要看看我那个‘好姐姐’这次到底是给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烦。”这是卫氏的声音。 “昨儿我送大小姐出去的时候,确实觉得有她好似有些不妥。那赵家派人来传的话确也有几分可能的。”翠云的声音里有着些许的顾忌。 “哼,你也不是第一天才认得我那个‘好’姐姐,就她那种懦弱绵软的性子能有胆子做出那等的事来?”卫氏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与其在这里与我争辩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快去做我才吩咐你的事。” 听上去翠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让卫氏打断了。 “还有,记得现在我才是你的主子,打听到了记得先来回我。”卫氏说这句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的警告意味。 屋里卫氏和翠英的声音都不高,红绸已跟着孙氏离正屋也走出了一定的距离,可这些对于五感比常人灵觉得多的红绸来说就如同近在她身侧般的清楚。 刚跨出院门的红绸回了一下头,正巧看到翠英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距离虽隔得有些远了,以红绸如今的眼力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阴郁之色。 这可是怎么了?卫氏主仆刚才的对话无论是在内容上还是气氛上都让红绸有些疑惑。赵媚儿她娘又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听上去好像出了什么事?她还记得那时卫氏接赵媚儿进卫府时有说起过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难道……还有这翠云不是卫氏陪嫁的丫头,怎么听卫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她还另有其他主子似的。在她的原先的记忆里翠云一直都身负卫氏的信任,视之为左右臂膀一般。而翠云更是为了卫氏直到她出嫁了还没有嫁人。怎么听了刚才的对话好像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似的。 回过头来的红绸有意的看了看翠英和她抱着的赵媚儿,碰巧正到翠英正也用极为担忧的眼神回看着一眼卫氏的院子。看来她虽没有听到屋里卫氏与翠云的对话,却也极可能猜到了一些端倪。 果不其然,很快翠英便很快的从院子里追了出来。她追上红绸一行人后,先是有礼的问了两位小姐的安,然后便对孙氏道:“孙嬷嬷,你们怎么没进屋就离开了啊。夫人刚还念叨着两位小姐呢。” “我们本是一同去向夫人请安的,可在门口就听说夫人与姑娘正在商量重要的事情,我们想着不便打扰就打算先带两位小姐去花园子里逛上一圈一会儿再去给夫人请安呢。”孙氏笑着答道。 “哪有商量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因老爷今儿回府,夫人吩咐一些晚上接风要用到的菜色罢了。现下夫人正空闲着呢。”翠云笑道。 “既然夫人得空了,那我们这就去向夫人请安。”孙氏朝旁边的翠英点了一下头,然后便牵着红绸再一次的转身。 翠英点点头,就要抱着赵媚儿与孙氏同去。 这时翠云又开口道:“孙嬷嬷,能不能劳烦您带着表小姐与小姐同去?过一会儿就是午膳的时候了,表小姐的膳食安排厨房那边还等呢。” 孙氏听了并不觉得意外,富贵人家的小孩子在饮食上都有些禁忌讲究,这表小姐的身子一看就不怎么强健,想有一定也有独立的疗方子才对。于是便欣然的从翠英的手中接过了赵媚儿。还道:“姑娘就放心的去吧,表小姐我会帮着你看好的。一会儿若是姑娘没回来,我就先带着两位小姐回院子里去。” 冷眼旁观的红绸当然明白翠云找翠英的用意绝对与膳食方子无关,而是与先前她们主仆提到的赵媚儿她娘、翠英的主子有关。翠英那刹时间离得雪白的脸色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红绸虽也留下来听听这与赵媚儿相关的蹊跷事,却无奈的只得让孙氏牵着去卫氏的正院给那个可恶的女人请安。而翠英则也让翠云拉着朝一处空旷之地去了。 不过特意尖起耳朵、尽量释放灵觉的她还中隐约从风中听到翠云的一些问话。 “赵家派人来说了大小姐和表小姐昨儿出了门子就再也没有回去了,表小姐是在我们府上,那大小姐到底上哪儿去了?你是她的陪嫁丫头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边可还是说了,大小姐离开后她那些手饰什么的也全不见了。” “我真的不知道,主子的想法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清楚。” “你以为你说你不知道就行了?大小姐丢了赵家那边且不论,要是让……” “小姐,小姐!”感觉听到了关键之处的红绸却让孙氏给从那个玄妙的状态中拍醒了。 缓对神来的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尽然已经跟着孙氏进到了卫氏的屋里,此刻卫氏、孙氏和正在屋里侍侯的侍女们全都看着她。 “红绸这是怎么了?在发什么呆呢?”卫氏坐在榻上,怀中抱着赵媚儿笑着问道。 “红绸在想着今天父亲回来会不会给红绸带好吃的。”红绸低下了头,因为紧张她的小脸蛋也涨红了几分,这恰好让卫氏等人以为她正为自己嘴馋而害羞,到也没有多想什么。 卫氏轻笑了两声,正欲与红绸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夫人,表小姐家又打发人来了,说这次一定要见到夫人。夫人如不见,就要等老爷回来。” 听到赵家又派了人来找自己,卫夫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不过城府颇深的她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常色。淡淡的对来传话的仆妇道:“让来人去偏厅等着。” 然后笑着对孙氏道:“我还有些事,你先带着她们俩个小的回自己院子。还有今天老爷回府,所以我让人通知了向先生红绸她们今天就不过去了。等老爷回府了,我自会让人去唤红绸的。” 也不等孙氏回话,她又对屋里另一个眼生的侍女道:“珍儿,你帮着玉娘带两位小姐回院子。” 第二十六节 孙氏与卫氏屋里的婢女珍儿带着红绸与赵媚儿两个才刚走出卫氏的院子不远,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翠英。 此刻翠英的脸色极其的不好,不但面色苍白有一种惶惶之色。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谢过了孙氏与珍儿,就将赵媚儿接到了自己的怀中。红绸没见着翠云,心中便知她一定是去做卫氏先前交待她的那些事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重新升起了对卫氏口中翠云的另一个“主子”的兴趣。只是可惜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还是那种时时有人看得紧紧的那种,比起能自由在各处八卦的那些家生小丫头都不如。她这样的处境在这府里其实与睁眼瞎没多少区别。这样下去的话,要达成自己不步前尘的宏愿又何其的困难啊。 红绸头痛起来,这世上的事果然还是知易行难,不是有决心就能办成事的。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自己身边收服一两个人来用,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自己虽说是这府里的主子,可在这府里一不掌权二不掌钱的,凭什么让人家甘心冒与府中手掌实权人作对的风险来帮自己?自己要真的那样做了,保不齐转个脸子就让人给卖了。这样的风险现在的她可冒不起。 这种事看来还是急得的,没有实力一切都只能是空谈。看来只能等自己年纪再大一点儿或是在修行方面的实力再强些的时候再慢慢图之好。红绸再次将在府中培养亲信耳目的诱人念头抛开,又开始为屋里那枚云珠果苦恼了起来。 手中这枚如今已成了烫手山芋的云珠果到底怎么处置她还没想好,不过肯定是不能给蓝锦服用了。这枚果子已显了眼,虽然昨夜那只奇怪的朱鸟帮自己退了那些个妖怪,可它是个什么居心她还不知道。所以冒然的将这果子让蓝锦服了,怕会给他招祸。想到昨夜的那些怪物,她就开始头皮发麻。横竖再过一个月时间她就能借助宗昊的力量再入玉花境了,只要能出入玉花境要多少云珠果没有?所以现在麻烦的不是怎么给蓝锦服下,而是怎么将这烫手的东西给抛开。 心中各有所思的一行人很快便回到红绸的小院落,珍儿在送红绸等人送到小院门口处就离开回去向卫氏复命去了。而心事重重的翠英正忧心着从翠云那漏出来的消息的,自然也没有心情应酬红绸与孙氏,也是很快就回了赵媚儿的厢房。看着翠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孙氏也拉着红绸回了屋子。 “小姐累了吧,今儿不用去先生那里午膳又还早,小姐要不要再去床上歇一会儿?”孙氏俯下身子对红绸笑道:“老爷要下晌才回,听说好像还着客人,今天府里怕是会闹腾得晚些。小姐白日休息好了,晚些安置也好些。” 红绸本就打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眼下的这些问题,孙氏能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好好休息”她自是求之不得,当下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孙氏跟着她进到了里屋,便开始帮她脱起了外裳。 红绸一边配合着孙氏脱去外衣,一边无意识的用目光扫了一下自己的大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儿让她叫出了声。 那是什么?红绸只看到床顶的外檐处垂下的一截火红色。她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么明艳张扬如火焰般的色彩正与昨夜那只神秘的朱鸟身上的羽翼一般无二。它、它现在就在自己的屋里? 红绸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让孙氏有些奇怪:“小姐,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没,没什么。”红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我只是忽然想起我昨天的功课好像少写了一张大字。” “只少一张大字,小姐一会起来的时候再写吧。我会记得到时候提醒小姐的。”孙氏一听是为了这个,便放下了心来。 很快担心那撮红毛让孙氏发觉的红绸就在孙氏的打理下睡到被子,孙氏为她掖好了锦被,放下了烟帐又问道:“小姐可要我陪着?”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吧。”红绸立刻拒绝了她的好意。真让她留下来还了得,万一她看了什么,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幸好,孙氏直到离开都没有注意到那抹火红之色。当房门合上的那一刹,红绸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床顶小声的道:“谁?快出来!”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只见天青色的烟罗帐一荡,一只气势压力人的火红大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不是昨夜救下自己的那个朱鸟又是谁。 “小丫头是在叫我?”朱鸟也就是炎吉昂着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红绸道。 虽然心中早知道眼前的朱鸟就是宗昊所说的异族修行者,这初次听到一只大鸟口吐人言的与自己说话红绸还是有些惊异,就连说话也有了些结巴:“你,你,你是,是谁?” “没礼貌的小丫头,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说话的?”炎吉有些不满道。 “呃,那个,那个昨夜的事谢谢了。多谢您救了我一命。”红绸听他这一提醒,立刻有些不好意思。 炎吉这才高傲的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的道:“嗯,还知道欠我一条命。不过救了你这一条小命,你就只说句谢谢就成了?” 怎么又是这一句?红绸心中不由的暗嘀咕,宗昊是这样,眼前这只朱鸟又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修行界中的各族人都是这种施恩望报的性子,还是只有像他们这样厉害的人物才这样? 自己先是欠下了宗昊的大恩,他的要求是让自己走上了修行之途,将来等时机到了再回报这份恩义。现在自己又欠下了这朱鸟一命,它又会提出什么样的回报要求呢? 红绸还不知道她这样还是真猜对了一半,修行界中绝大多数的各族修行者都讲究个因缘果报。恩也好,仇也罢,都算在在因缘际会之内。她与他们之前没有任何的情谊可言,所以提出这种回报的要求并不算什么怪事。 “那您想让我如何报答您的这份救命之恩?”红绸有些无奈的道:“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可我在你之前还先欠下了别人,所以你们的要求如果重了,那就只有请您换一个了。” 第二十七节 炎吉显然没有想到红绸会是这样的回答,这到是引起了他心中对她另一个恩人的好奇,不过也仅止于好奇。 他目前虽然丧失了绝大多数的妖力,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红绸也算是走上了修行一途的人。虽然还不算入了门,却是资质上佳。这样的美玉之材以这般的年纪就有了这样的基础要么师门一定也是显赫强大的门派,要么就是有个极厉害的师父。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云珠果这么难求的东西会在她这么一个没有力量的小娃娃手里。难道是不远那座精舍里人人?旋即他自己又否认了,那个人虽然还有几分的实力,可在他眼中还不够看的。 虽不明白她的师父或是师门为什么会让她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可也让他和离殒有了些顾忌,打消了直接动手抢东西的主意。毕竟他们俩实力是很强,在世俗之中相信敌手不多。只是那是说的两人实力还在的时候,可不是他们两如今这个样子。想到里,炎吉又有了许郁闷。 他甩了甩头,然后试探的问道:“我如果是要你手中的那枚云珠果呢?” 果然是要这个,红绸心下偷偷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巴不得有人愿意接下这烫手的东西,便立刻点了点头,爽快的应了:“好!” “呃,你说什么?”炎吉有些不敢相信,又追问了一句。 “我说好,我将云珠果给你!以报答你的的救命之恩啊。”红绸看着朱鸟那双黑亮的眼睛里那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心下有些想笑。心道宗昊说得真对,这东西对异族们真的很珍贵很有吸引力。 炎吉看着红绸从身旁的取出那还渗着点点灵气的云珠果还是有些不敢至信的相信她就这么将东西给了自己。 就在红绸享受着炎吉那明显有些怪异目光的时候,她床上的烟罗帐又一次的飘了起来。晃眼之间,她就发现朱鸟那火红的身影旁赫然又出现了一只银白色周身带着月白萤光的狗或者是狼?或是别的什么? 真是漂亮啊!红绸这会儿也忘记了害怕,只是愣愣的看着朱鸟身边的离殒心中边不住的猜测他的种族,边暗自感叹着。 难道异族的生物都是这么的美丽不凡?红绸看看炎吉,又看看离殒。好像也不对,昨晚上院子里的东西她没看见是什么样,可那差点儿要了自己小命的怪物她可是瞧仔细了。那东西长得那个叫丑陋都糟践了这个词。 这么突兀出现在红绸跟前的离殒却是看也没有看其他两人一眼,他径直的打开那个装着云珠果的玉盒,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另一只无论是在玉质上还是卖相上都远远过红绸所用那只的紫色玉盒来,然后小心异异的将云珠果换了个玉盒装起来。虽然他现在还是原身,可红绸却依旧发觉他做这一切的表情是那么的虔诚。 很快当那只紫玉盒合上盒盖后,原先那种零星的灵气也完全的消失了,就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装好云珠果的紫玉盒又再次如同先前凭空出现般凭空的消失了。应该是让它收起来了吧,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它也有和自己玉花境一样的东西?红绸有些羡慕的看着浑身上下没个口袋装东西的离殒心下暗暗猜到。 对离殒这家伙会突然的这么蹿出又做出如此的举动炎吉到是毫不吃惊,因为离殒冒了这么大的险穿越结界来到这世俗界中为的就是这个。 “呃,它是……”红绸回过神,两眼离不离的盯着离殒问的却炎吉。 炎吉这才想起别说是离殒,就是自己好像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也并不认识。虽说他们俩都是妖界中高贵的等族她这么个目前还是世俗凡人的小丫头本应该根本不在他们眼里。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可是收了人家这么珍贵的云珠果怎么算这也算是一种机缘。 炎吉这么想着,便笑道:“我叫炎吉,这个家伙叫离殒。我们也都知道你叫江红绸。你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我们与你不同,不是人类修行者。” 炎吉点出了自己和离殒并非人族的这个明显无法掩饰的事实,.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却隐瞒下了他们并非此界的修行者,而是来自妖界的事实。 红绸心中有些兴奋,他们应该很强大吧。想想昨夜炎吉只是一出现,那些东西就全都跑了。 “炎吉,走了。”达到了目的的离殒终于开口催促道。 红绸一听他们就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她很想趁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多向他们请教一些关于修行界异族的问题。昨晚真的有些将她吓到了,她对那些异族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如果能多了解一些说不定还能想出一点应对的方法。现在她无法进入玉花境去请教黄衣师父,也无法与据说正在闭关疗伤的宗昊联系。如果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要是再遇些什么的话她可不相信还能有昨日的好运道。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请炎吉和离殒保护自己一个月,也知道如果有他们的保护自己一定会很安全。只是一想到请他们帮忙怕是也要有交换条件她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她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了,玉花境里确是有不少好东西,从那一大片的云珠果林就能看出来那里边的一草一木怕都不是凡品。可也正因为这样她也打定主意不用里边的东西来作交换。就是最多的云珠果也行。 这到不是因为她小气舍不得,而还是那句“怀璧其罪”的原因。她这么一个无力自保的末微人物能有一枚云珠果还可以勉强称为机缘际会运道好。可如果再多一枚云珠果或是出手其他价值不下于云珠果的东西那就太启人疑窦了。 自己与他们素未平生,对他们除了刚才通报的名字外更是一无所知,更别说他们秉性是好是坏了。他们昨夜虽说也是帮了自己,可又何偿不是也打着与那些东西们同样的主意?只不过方法与那些东西们有些不同罢了。她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这么爽快的将云珠果送与他们,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情形。 “怎么,咱们就这么走了?”炎吉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看着离殒。 离殒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了炎吉一眼。 “人家给了我们这么大份礼,我们就她丢在这么危险的境地?你这家伙也太不讲道义了吧。” 第二十八节 炎吉的话并没有让离殒露出异样的神情,而是让一旁的红绸煞白了脸色。果然,扔掉了这烫手的山芋依然还是无法摆脱那些麻烦。 “小丫头,你师父去哪里了?你能不能找到他来?”炎吉没再搭理离殒,而是转而问向红绸。 “师父?”红绸呆了一下,才道:“我师父离开了,只教了我入门的心法,说是我达到第一层的时候再见我。我没办法联系上她。” 红绸一点儿也不心虑,这些话也不能算是假话。黄衣师父在玉花境,而自己现在确实是无法联系上她。 “那你还有别的去处可去吗?”炎吉又追问道。 “没有,家人不知道我拜师的事。”红绸的回答同样也解释了不能离开的原因。 “听听,听到没有”炎吉又再次转向了离殒:“我们这一走,她可就危险了。昨夜来的那些东西虽说是废物,可都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对付得了的。就算他们相信东西让我们拿走了,也未必会放过她。” 离殒完全没有一点让炎吉说动的迹象,只是丢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道:“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炎吉的声音有些夸张的高上了好几度:“我们受了她这么大的礼,自然得留下来帮她渡过一关!无论人族是怎么样的,像我们这样的高等妖族自然是得恩怨分明的。” 炎吉很快将问题上升到了种族的骄傲上。不过这些红绸却没有在意,因为她几乎让他话中的意思给砸得目瞪口呆。她是不知道朱鸟一族在妖界中是实力最强大,等级最高等的四大妖族之一,只是从昨日人家只是一个亮相就能吓走那么多看上去也算很弱(比现在的她强大很多)的妖怪就知道一定是来历不凡的。这样的它,居然说在留下来帮她度过这一关,并且还让另一个看上去并不比它差的不知道是啥品种的妖怪一同留下。能有这么强大的两大护卫她的安全等级可不是直接上升了好几个等级,这不是等于天上掉馅饼的天大好事么? 只是很快红绸便用藏在锦被中的手用力掐了自己的腿一下,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她重生后明白了一些以前从来不曾注意的道理。其中之一便是这世上除了生你的母亲,没有人会无所求的对你好。任何没有利害存在的关系都是不那么牢靠的。眼下自己虽送了对他们来说极有价值的东西给他们,可也达不到这样的情份。因为就如先前它所提到的,这算是昨夜的救命回报。这是已完成的等价交换,所以它们与自己之间并产不存在其他的情份可言。那这样说来,它的这个决定就很值得玩味了。万事有因,总不可能是因为它们妖族人都是天生的“热心肠”这种可笑的理由吧。 不过转念想想的话其实无论它们有什么用意,能留下来帮自己度过眼下的难关也是好的。能撑过这一个月,她说不定能找个机会与宗昊联系上,到时再考虑其他也是可行的。 在红绸的心目之中宗昊永远才是最厉害、最可靠、也最值得她信任的。她心中已有所思量,不过却没有将这些摆放在脸上。她的脸上依然还是那种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的惊讶和喜悦。如果说重生后的自己比起从前真有什么“长进”的话,那这种表里不一就是其中之一吧,红绸暗自在心中对自己嘲讽道。 离殒并不愚蠢,相反他的聪明才智并不在炎吉之下。再加上他对炎吉的了解,他早就明白炎吉的言下之意是什么。他之所以想留下无非就是这对个人类丫头起了好奇心,再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她这云珠果得自何处。这个想法他并不是不动心,只是有着其他的考虑。一来现在云珠果虽已到手却必须在半个月内送回族中去,二来他们现在的实力受损严重对昨日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自然问题不大,可这世俗界里并非没有强大的妖怪,如果那些这一界的强大存在听到了什么风声来凑个热闹他们到时能不能顶住就难说了。无论怎么样,既然得到这云珠果,他就不能冒失去的风险。 离殒的沉默让同样了解他的炎吉立即想到了原因,可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玩的事情的他又提出了新的想法:“不如这样,你先将东西送回去。我留在这里,等时候到再回去找你。” 他的话刚一说完,红绸就只感觉到了一阵微风拂过,炎吉身边的离殒就不见了,只留下还轻轻飘浮在半空的烟罗纱帐。这回答真是直接啊,一人一妖同时在心中感慨道。 “啊,那冰脸木头终于走了。”炎吉感觉到离殒的气息完全消失在江府后。 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留下来的是看上去很可亲的炎吉而不是有些距人于千里之外的离殒?看着欢快的在自己床上跳来跳去的炎吉,红绸心中有些不确定。 “好了,门外有人来找你了。”炎吉忽然跳到红绸的面前打断了正在想着问他关于妖之一族问题的红绸:“我先离开,晚些时候来找你。” 还不等红绸回话,他那火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里,同时孙氏也从外间走了进来。 走进门的来的孙氏走到床前时顿住了脚步,这自然不是因为她看到了炎吉,而是发现红绸正傻愣愣的只着着单衣僵坐在床上。 “小姐这是怎么了,想起来了也不唤我一声。”孙氏立刻走到床前捞起边上的衣服给红绸披上轻责道:“身得这么单薄就这么坐着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红绸眨眨眼,看了看孙氏并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想着孙氏刚说的怎么不唤她。她刚才与炎吉它们说话时根本就忘记了外屋就有人,声音都并不低。怎么听孙氏的意思是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还有昨夜院子里闹腾得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下人除了臆测外看到或是听到什么。这又是什么缘故?莫非…… 想到心中所想的那种可能,红绸真正有些兴奋了。 “小姐,刚才有人回府通报过,说是老爷提前回来了。一会要在花厅里陪着客人饮宴,怕是午膳过后会传小姐过去。所以我让青儿去厨房将小姐的午腾先取来,小姐早些用了也好早做准备。”孙氏边为红绸穿衣边道。 父亲回来了,红绸一时间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刚才还让她兴奋的猜测了。 第二十九节 “红绸见过父亲大人,给父亲大人请安。”红绸低着头给今天刚刚回府的父亲陈啸林恭谨的请安。 此刻的时辰非并是如孙氏所说的那样是午膳过后,而是晚膳之后了。从孙氏告之她父亲回府到现在真正的见到堂上父亲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有些感觉有些难熬。这到不是因为她真如个孩子一样渴望着向父亲邀宠,而是重生后的她对眼前这个给予她生命的男人有了许多的难解疑问。她很想问问他,为何会娶卫氏这样心机深险的女子为新妇?很想问问他可曾知道他这个举案齐眉的继妻会谋害他的一双亲儿?也很想问问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的发生,卫氏所出的陈敬是他的亲儿难道自己与蓝锦就不是?还想问问…… 她是真的不相信那恶梦般的一切父亲真的一点都没有发觉到。可真当她见到父亲的一刻,却感觉什么也问不出口。 曾经,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忙碌的,自己很少能见到他。更不知是从何时起父亲与她相处时他除了问两句自己的功课外总是没有多少话可说。她甚至还有一种感觉,就是父亲并不怎么喜欢见到自己。所以她也有意无意的尽量避免除日常请安外与他相处,就算是请安,也是呆不了片刻就会请离。所以现在想想,以前她生命中的相处时候最长的长辈就只有卫氏一个。 “嗯,红绸在家可有听话?”陈啸林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跟前低眉顺目的女儿,问道。 “有呢,红绸很是乖巧可爱的。”卫氏一旁笑着将新送上来的茶盏递送到丈夫的手中插言道。 “听话就好。为父这趟出门,给红绸带了些小玩意儿,一会就让送到你院子里去。”陈啸林接过茶盏啜了一口后又道:“听说今日你没去向先生那里上课,这可不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是。”红绸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应道。 卫氏又出言道:“这是妾身的主意,那是因为夫君你今日回来才这样的。红绸平日里还是很勤奋用功的。不过夫君这样说了,以后妾身也会注意。” 陈啸林听了妻子话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对一旁安静得有些奇怪的女儿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明儿还去上课,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待红绸这般的应下后一直束手恭立在一旁孙氏立就出门带着红绸退出了正院。 就在红绸离开正屋后她那灵敏的耳朵立即捕捉到了屋里的对话: “听说你大姐昨儿带着她女儿过府来了?” “可不就是。妾身见蓝锦还小,家中又只有红绸一个女孩子儿想必挺寂莫的。妾身大姐的女儿媚儿很可爱,便想着将她留下一段时日也好让红绸与她交个朋友也算有伴儿。” “你考虑得到是周道。只是听说你大姐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可舍得?” “可不就是,今儿一早他们那边府里就打发人来了,说是那边老夫人说只让住个三两日就让给送回去。” “这些你都看着办吧,蓝锦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想着柳氏虽说也养过孩儿但到底年轻。所以我就特地让叔叔帮着请了一个有调理经验的老嬷嬷给蓝锦院中分派了过去。” …… 红绸听到赵媚儿过不了三两日就要家去心中还有些高兴,可当她听到卫氏分派了人去蓝锦那里为他“调理”身子时心下不由得又一寒。哼,“调理身子”?是调理性命才对吧。红绸这下子越发的不放心那一边的事了,现在她愈发的怀疑卫氏与蓝锦的早夭有着必然的干系。吃不准的是她到底是从何时开始下手的,用的又哪一种手段。 红绸就这么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自己的卧房里。 “小姐,老爷差人送了些东西来,说是从外头给小姐带的。小姐现在可要看看?”青儿见孙氏与红绸回了屋便立刻高兴的道。 “不用了,明天再看吧。”红挥了挥手:“我想睡了。” 孙氏有些担心的看了红绸那并不怎么欢愉的脸色,心下终是有些不忍。于是先是对青儿道:“好了,小姐早就在老爷那儿知道了。小姐说明儿看就明儿再看吧,小姐累了。你去将热水给端来。” 青儿虽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对老爷送来的那些东西不感兴趣,可在孙氏面前她还是不敢问的。听了孙氏的差遣便离开去做准备了。 眼见青儿离开了,孙氏便拉着红绸在床沿坐下,抚着她的头轻道:“小姐别难过,老爷还是很关心你的,这点小姐可要记好了。老爷、老爷他有些事也是有苦衷的。小姐只要记住,老爷是小姐和少爷的父亲,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为你们考虑的。这些小姐不用向旁人说道,只要记在心底就好了。” 红绸抬头看了眼孙氏,见她满脸的担心,方才明白她是怕自己是在为与父亲的生疏而难过这才出言安慰自己。不过她这话说得这般的肯定,又不像只是空言安慰而是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似的。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意有所指呢?她好像记得父亲在继娶的第二日便将孙氏招过去说过些什么,那只有着玉花境秘密的传家玉簪好像就是那时由父亲交给孙氏保管的。红绸若有所思。 不过她却没有开口问,因为她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一来是因为在孙氏眼中自己还小,想必许多的世事都不能理解。二来则是孙氏向来为人稳妥,想来如果不是因为心疼自己为父亲刚才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所伤怕是这些话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红绸刚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至少是话面上的意思,青儿便匆匆的端着铜盆提着铜壶走进了屋来。 “我刚在小厨房那边听说昨夜值夜的几个人今儿病了好几个,大家都在传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冲了呢。”青儿一边用铜壶往铜盆里盛热水一边八卦道:“最可恨就是那些嘴碎的婆子们,居然说那些人是都是打从咱们这院子过时给冲的。怕是咱们院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青儿!胡说些什么,也不怕吓着小姐。”孙氏斥责道。 “我不是觉得委屈嘛,还和她们争了呢。我说既然她们都这么说,那什么咱们几个住在这院子里的人都没事?”青儿声音小了很多的嘟囔道。 “还说!” “不说就不说。” 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这到是真有可能。红绸想到了昨夜所发生的那些事。不过就像青儿所说的,为什么与自己住在这同一院中的人都不但没事,并且还什么都没有发觉?这等会到是真要问问新来的那个“超级保镖”。 想到“超级保镖”,炎吉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第三十节 当孙氏料理好红绸就寝与青儿一同带着洗濑用具离开红绸的卧房后,红绸刚念叨的炎吉那火红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你上哪儿了?”红绸有些好奇,有了昨夜和今天的那些经验她并不担心它会让人发现而招来什么麻烦。 炎吉慵懒的梳理了一下自己最最引以为傲的火羽,用一种颇为有味的语气道:“我就随意的在你们府里逛了逛,发现有味的地方还不止你这一处呢。” “什么意思?”红绸不解的问。 “我的意思应该是有趣的人不止你一人,不远处精舍里的那个人也颇为有味。”炎吉懒懒的答。 精舍里?向先生?她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吃惊,她昨日增强了灵觉后去书房就略有察觉了。她虽有些好奇,却也没有打算去追根究底先生一个修行中人为什么会以这样一个身份停驻在自家中。初涉修行界的她已经有些明白这一界中的一些规矩了,她并不觉得先生对自己有什么恶意,再加上她现在自身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能力再去招惹些什么是非。 炎吉对红绸好像无意再追问下去有些好奇,道:“你不想知道你那个先生是什么人吗?不想知道他一个修为不差的修行者为什么以世俗凡人之姿隐于你府中?” “不想。”红绸回答的甚是果断。 炎吉听了虽觉得无趣,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进来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正在苦恼着什么,是有什么事想要请教本尊还是有什么想求本尊来帮你的?以本尊的博学与能力来说在这一界能难得倒本尊的事还真是不多。” 红绸看着炎吉那不甚雄伟的身姿以及那骄傲的神态,却对它话中的自得一点都不怀疑。对它无意间露出的那一句“这一界”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它所说的是修行者与凡人的区别。 “是的,我既有问题想请教,也有事情想您帮忙。”红绸立即道。 炎吉听了红绸的话闪亮的幽瞳中的掠过一丝狡黠,不过红绸却没有发现,只是听它道:“本尊留下来庇护你渡过这一阵风声紧的时候,是因为给你招祸的云珠果你已作为报答本尊的救命之恩而送予了本尊。在此之前,你与本尊可是素不相识没任何交情的。” 听了它这样的开场白,红绸立刻明白了它的言下之意。只感到满头的黑线,心中暗道怎么宗昊和黄衣师父都没有告诫过自己这修行者或是妖族都是半点儿不肯吃亏的奸商呢? “好吧,你先把条件开出来。我可没什么好东西,怕是无法满足你的条件。”红绸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嘿嘿,别说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一样吧。”炎吉道:“本尊可是很提携后辈的。” 你可不就是在欺负我?看着它还一副我是大大的好人呃(或是好鸟)的得意神情心中有些不忿。也没注意到它一时自称为“本尊”,一时又用“我”来称呼自己。 “这样吧,本尊瞧你这小丫头也挺顺眼的。说起来我们能因云珠果而相识也算是一种机缘。你请教我的问题只要不涉及本族机密就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全当提携后辈结个善缘。不过你若是以请我帮忙办事,那就得算是欠下了我人情。我知道你现在是没什么好东西或是有什么能力还上,不过等将来你有能力偿还的时候还是须要还我的。你看这怎么样?”炎吉提出了他新的条件。 还能怎么样?现在宗昊和黄衣师父都指望不上,除了指望它还能怎么样?再说它也都说是将来了,而将来的事谁又知道呢?红绸点了点算是答应了。 “好了,你说说你的问题和想我帮忙的事。”炎吉见她应承了下来,满意的道。 其实无论是哪个族类的修行者,虽也都讲究个机缘因果,却也不是像他现在这样的斤斤计较一桩桩的算计。他会这样做是因为他总有种一种直觉,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以后绝不会是池中之物,怕是总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他现在虽然妖力大退,可朱鸟一族强大的直觉却是没有丝毫影响的。如果将来她真能成就不小,那能在这个时候让她欠下自己许多的人情到了将来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暗自得意起来,自己真不亏是妖界里鼎鼎大名的奸商呢。 红绸可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昨儿夜里我这院子里闹腾得这么大,为什么院中之人和府里其他的人都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就像今天白日里一样,明明玉娘就在外间,却对你们在我房中与我交谈的事一点都未察觉?” “我当你要问什么,原来是问这个。难道你师父没有向你提过结界吗?”炎吉听了她的问题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这真是一个常识得不能再常识的问题了。 “没有。我说过我师父只教给了心法的第一层,就离开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过。”红绸心中也挺郁闷的。还好眼前这只比奸商还奸商的奸鸟先说好了问问题不算人情债,不然自己还真是亏大发了。 这小丫头有趣她那不知名的师父好像也挺有趣的,炎吉心道这世上原来还有比自己的师父更加不负责的。 炎吉清了清他原本就不算的嗓子,开始为红绸“扫盲”:“这世人之所以除了那些影影绰绰的传说故事外对修行界的事一无所知的原因就是在于修行界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无论如何行事,都不能扰乱世俗凡尘界。换句话说就是除了在那些有‘天缘’的跟前外,都不能在凡尘世人之前泄露修行天机。而‘天缘’指的就是有根骨机缘进入修行界的人,你就是属于这一类。而为保在世俗界行事的秘密,使用结界就是其中一种最最常见的方式。结界算是阵法的一种,它能将阵中的一切与阵外阻断。所以无论阵中乱成什么样子,阵外都是不受影响的,也是察觉不到的。” “那这样说来结界岂非是无敌的存在?” “当然不是,结界的种类并不多。威力也有大有小,其中更是与布下结界者的修为高深有着直接的关系。一般来说修为越高结界越强,反之也是同理。它既算是一种阵法,也就是可以破解的。而且是阵法中能少数几种对修为更高者不起作用的存在。昨夜的结界,就是来的几个修为最高的废物们联手布下的。除了阻隔凡人以外,也有警示其他更加废物们的意思。而今天的自己就是本尊布下的。”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你的修为比昨夜那几个人加起来还要高。”红绸点了点头道“而今天后来出现的那个离殒,修为也比你要高明很多对吧?” 炎吉听了前一句还十分之得意,可后半句就让他得意不起来了。虽说离殒的道行比他是要高深一些,可他也不愿意在这小丫头面前示了弱:“他与我在修为上差不多。因我是结界之主,他有了我的同意当然也可以来去无阻的。” “那我什么时候也能布下这种结界?”红绸没有在意其他,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炎吉打量了一眼满眼热切的红绸,有些同情的道:“虽说结界是一种入门简单要求不高的阵法,可以你目前的修为来看如要达到最基本的修为水平,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红绸一听,满腔的热切顿时让他的话给浇熄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炎吉也不知道怎么的,不怎么想看到红绸这种满是失望的表情便转了个话题问道。 第三十一节 虽是心急,可红绸还是明白有些事只能按部就班是急不来的。也只得收拾好略有失望的心情郑重的向炎吉提出了自己的请托:“您既已逛遍了这府里,想来应该知道离我这里不远的一座小院里住着一个一岁大的男孩儿就是我体弱多病的弟弟。那枚给你们的云珠果原本是给我弟弟用来改善体质所用,如今既已送与了你们怕是短期内无法再弄到别的灵药。我很是担心他的身体,不放心他的安危。可我因为年纪的关系自身尚无多少自由,想对他多加看护也身不由已。而您就不同了,以您的神通广大来去无踪,这对您来说应当算是小事一桩了。所以我想请您在这段日子里能费心代为关照一下我胞弟蓝锦。” 炎吉看了红绸那双恳切哀求的眼神心中对她到底是担心什么已是了然,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就没有任何人或是东西能够伤害到他。” 有了炎吉的这个承诺,红绸感觉到整个人好像放下了一块巨石,顿时轻松了不少。有了眼前这厉害大妖的承诺,相信至少在它离开前的这一段时日内蓝锦算是性命无忧了。这效果甚至比让他服下了云珠果更好,要知道云珠果只能改善他的体质,却很难防其他的狠手。 自她对蓝锦的死有了怀疑后,他的安危就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虽然在她的印象中蓝锦是在长到三岁时才夭折距离现在应该还有近两年的时间,可她是很不放心。她怕从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已将历史做了改变,所以对将来的一切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心有顾及。可现在好了,炎吉可是有着神通之能的大妖。它既做了保证,那就没有任何人至少是凡人能够伤害到蓝锦的性命。云珠果能为自己和他招来这么一个强大的超级“保镖”也绝对是物超所值了。 “只要能保得我弟弟的安全,您这一份大恩红绸将永远铭记于心。将来若您若有任何的差遣,红绸定当奉还之份恩情。”红绸有些激动。 “嘿嘿,只要你到时记得就好。”炎吉也对这份“买卖”十分的满意,不过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正色道:“还有一点我少不得还得提醒你,我不知道你师父门走的是哪一条入道之路,不过如果是走的忘情入道之途的话这些凡世俗情都会成为你的业障。于你将来的修行无利啊。” “什么叫入道之路?什么又叫业障?”红绸呆住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们人族的修行门派中才有的。听说有以武入道、以情入道、以忘情入道等等,名目还不少。”炎吉长久生活在妖界对于人族修行者的一些东西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大多只知道个大概:“而业障大约就是指阻碍或是劫数之类的,对心境修行的影响最大。你也应该有听说修行一途心境的提升比力量的提升要更难也重要。” 仅管炎吉解释得不算清楚,可红绸也大致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对这一点却并不担心,因为无论她修行的濑玉诀到底是哪一道哪一途,于她来说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重生以来除了对这个弟弟还有些血脉亲情的牵挂外,对于其他的人怕是再也难得有个“情”字了。 “今晚会有昨夜那样的事发生吗?”红绸问道。 “不知道。”炎吉的回答甚是干脆,不过他见到红绸脸上的不解之意后又道:“我并没有收敛起我的气息,若是像昨夜那种没用的废物是不敢再来的。云珠果已被离殒带走了,这里也不再有灵气散出。可这里毕竟是世俗界而不是我们……呃,也许难保也有些个不开眼的想来撞撞大运。” 红绸这下倒是明白了几分,炎吉留下的理由可不就是为了这些心有不甘的。不过她一点也不想要这种破事的发生。虽有这么个强力保镖,可多一事终不如少一事。 “我到是希望真有这不开眼的东西来给本尊消遣消遣,不然日子也挺无聊的。”炎吉低声嘟囔这么一句。 红绸听了没好气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什么开始了今夜的行功入定。她现在可是觉得时间十分的紧迫啊。 炎吉见她这般的用功开始还看得绕有趣味,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有睦无聊了。想到她先前的请托之事,他便再次消失在了红绸的房间里。 江府一处僻静隐秘的假山腹地里。 “近来府中情况如何?”一个低沉的男声道。 “卫夫人现在已控制了府中内院大半的权利。除了府中一些传了几代的世仆和我们的人以外,大多都已听命于卫夫人。属下已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目前也听卫夫人的命令行事。另外她还往少爷和小姐处加派了人,少爷那边是个说是懂调养的嬷嬷,小姐那边却是一个粗使的丫头。”回答他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嗯,她还做了些什么?”男子似不经意的追问。 “卫夫人在几日前重新让人清点了二处库房,后来还打听府中是否有其他小私库。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女人恭谨的答道。 “让她去找吧。”男人的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嘲讽:“你做得很好,还要继续留意她的一言一行。” “属下遵命。”女人又道:“还有件事,就是昨日卫夫人的姐姐将她女儿送了过来,自己离去后来却没有回家。今日一早她的婆家城西赵府便派人前来府中找卫夫人要人。” “哦,还有这等事?”男人问道。 “据属下收到的消息,那赵卫氏很可能是与赵府的一个护卫私奔了。” “这到是有点意思。听说那赵家的小丫头现在就让她安排住到了红绸的院子里,她们两人可相处得来?”男人提到红绸的名字时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红绸小姐不知道为何对那个赵家的女孩儿十分的不喜。还隐隐有几分排斥之意。” 男人沉默了会,又吩咐道:“她分派到蓝锦和红绸院中的人让人盯紧一些,别让人钻了什么空子伤害了到了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损伤,就是闹到两败俱败我也在所不惜的。” 女人一点也不怀疑男人后一句话的决心,只是单腿跪下坚定的应道:“属下等自当以性命守护少爷小姐的安危。” ~~~~~~~~~~~~~~~~~~~~~~~~~~~~~~~~~~~~~~~~~~~~~~~ 可能是哪一章节出了点小问题,让大家误会了。红绸不是不关心弟弟,更不是宁愿写大字都不去探望弟弟。一来她本人才五岁多,时时都有人盯着事事都不能自主。二来蓝锦是三岁夭折的,这时才一岁,一两天的时间影响不会太大。最主要的是就算事情的发展与原有的历史不同,这时卫氏才在府中勉强站稳脚跟,无论出于什么考虑都不会这么快下狠手。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暗暗提升自身的实力,并且能不引人注目最好。再加上她在府中根本算是孤立无援根本不知道能信任的有谁,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招人侧目?再说她真正得到云珠果也才一天光景,在孙氏等人的看管下她哪来的机会去办这件事?有人说用孩子的方法撒赖,这肯定是行不通的。都说了蓝锦在生病,如果红绸去看他过了病气谁负责?在这个卫氏紧盯着人犯错的关头,无论是孙氏还是柳氏都不会冒这个险的。最后,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用一个对她来说并不多珍贵的云珠果为他弄个这么厉害的保镖,又何偿不是一种机缘?在她这种状况之下,任何事都得小心谨慎谋而后动,事事操之过急才会更容易出纰漏。冲动行事那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另外,红绸虽是遭逢大变的重生少妇,可重生之前也只是在卫氏精心培养所出的温室小花,就算再心智大变,一时间又怎么能突然变得很厉害?就是有心也无力啊。按某茶的设想,她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才真是…… 以上是某茶对各位意见的解释,各位在书评区的各种意见让某茶看了心情十分的复杂。本文是某茶的一种全新偿试,偿试将几种类型的文融合于一体。想写一个情节复杂曲折而又不乏平和叙事文风的故事。所以难免会有各种考虑不周之处,原本决心对全文进行一次大修,可想想还是决意只从今天起开始做点小小的调整。 另外文中前半虽有不少家斗内容,可家斗并非本文重点。重新活过一次恣意精彩的人生才是。 第三十二节 红绸父亲回府已有近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里她的日子和父亲回府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每日的晨昏定省父女二人除了课业以外也并无多少交谈。而卫氏也因为要款待与父亲回来的几个朋友而没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这半个月时间里她的日子反到比先前要松快不少。 另一方面也许是炎吉大妖的气息起了作用,接连半个月的时间都平静的过渡,没有如他所说的那些“不张眼”的东西来打扰她夜间的清修。也许是服过云珠果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她放下了对蓝锦性命担忧的心理包袱,红绸觉得自己这半个月的时间体内的灵力大有长进。即使她再不了解修行者入门到筑基这段时期内的增长到底应该多快,也大概明白自己的进步应该算是快的。 体内灵力的增强目前为止对她最大的好处就是上课时的记心比原来要好,基本上无论是琴棋书画哪一门功课,只要先生将其中的关窍讲过一遍,她基本上就能记牢。即使现的她为了不招人注目而没将这份收获展示于人前,可也还是让她有着淡淡的欣喜之意。她还记得以前精通四艺的人一向都是赵媚儿,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女红一项。 想到那时有才女之名的赵媚儿,红绸停下手中的画笔冷眼看了一眼对面。坐在她对面小几上的赵媚儿此刻正趴在在小几上费力的写着先生先前布置下的大字,只在这个时候她一直畏缩于人情的表情才会消失在她的脸上。这时的她怎么看都只是个单纯可怜的孩子,与她记忆中那个阴狠的女子相距甚远。 是什么改变了她呢?红绸这几日总会抑不住时不时的在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可每当这个想法浮现在心头时,她总会提醒自己叫自己别忘记了自己那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世界就命殒黄泉的孩子。想到这时,她那有些柔软的心就会霎时间变得冷硬起来。 “向先生,夫人请表小姐过去。”来人正是卫夫人身边的翠云。 向先生放下正捧在手中的书,不些不悦的道:“卫夫人难道不知道我上课时不喜欢有人打扰?你去和夫人说还有半个时辰就下课了,下课后再让人带她过去。” 翠云好像也明白向先生在这府中好像有些特殊,连卫夫人对他都有着几分的客气。听到他话中的不悦,忙解释道:“夫人也不是有意的,只是现在是有人来府里接表小姐离开。现下已经不早了,如果再耽搁上半个时辰,夫人怕路上不好走。” 离开?怎么这个时候来人来接,还有赵家不离江府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算再过半个时辰虽说时候也不早了可也不存在道不好走的问题啊。红绸总觉得有些奇怪,来传话接人的是翠云而不是寻常做这差事的婢女本就有些怪,再看着跟在她身后进门来的翠英此刻已是一脸苍白害怕就更让她觉得有些蹊跷。不过眼不见心不烦,她离开自己的眼界之内总是好的。这样想后红绸就没再将注意放在这事上,而是低下头继续画自己的画,然后听着翠云翠英领着赵媚儿离开。 现在赵媚儿离开了,这未来算是改变了,还是会回归到原有的轨迹上她不知道。也许这要等到她十岁那年才会有答案。如果那时她又如她记忆中一般再次回到江府长住,那么未来固然还是如从前一样,可如果从此赵媚儿就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那未来又会怎么样呢?不过无论未来怎样发展,从她已不再是她的时候开始,未来的一切其实早已经注定变了。想到这些,红绸伸出自己那蕴含着力量同时隐隐有着如玉般光泽的小手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红绸小心的拜别向先生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就和她所想的一样,一回到自己的小院里青儿就飞快的离开,去打听有关于赵媚儿离开的八卦消息去了。 红绸正坐在外间吃着垫肚子的糕点,青儿很快便不负所望的回来了。只听她对孙氏道:“原来表小姐真的离开了,走得还很匆忙呢。还有啊,听说这次来接人的并不是她自己家城西赵府,而是她外家邻州光州府的卫家。你说这多奇怪,难道财生哥在外边听到的关于她娘的流言是真的?” 孙氏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在这里瞎说些什么呢,人家的家事你在这里多舌个什么劲。” 然后她又看了红绸一眼,示意她小姐还在说话注意些分寸。可她次暗示完全是抛了个媚眼给瞎子看,青儿大概是觉得那大八卦太过刺激,她很是兴奋一点也没注意孙氏的暗示。 “听财生哥说,表小姐她娘赵府的三少奶奶跟人私奔了呢。出了这等丑事难怪赵家不再认表小姐这个女儿了。表小姐离开并州也算是好事,省得……” 她的感慨还没有发完便让孙氏给呵斥住了:“让你别说了!你还是个没嫁人的小丫头怎么能学那些个三姑六婆那样长舌。自己不怕羞就算了,还敢在小姐面前说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不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青儿这才看了一眼在老老实实吃自己东西的红绸,自知理亏的禁了声。 红绸 不过她话到让红绸听出些别的感觉。光州卫家,听到这个让她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 在她先前的记忆中,继母卫氏出身的光州卫家在光州那么个本来就小的州府里也只能算是中等富户。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那就只有传家久远一项了。听说卫氏一门传到如今已有几百年的光景。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如今想想能传承个几百年的家族又是怎样的存在? 以前的她除了知道继母卫氏是卫氏旁支的女儿幼时父母双亡后便由族叔卫氏的家主收养于膝下以外,对于其他的基本上一无所知。当然也没想过要知道些什么,不过现在不同,想到那日偷听到的卫氏与翠云的奇怪对话,也许这卫家才是谋夺江家基业的幕后黑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卫家将赵媚儿接去的事也许就并不简单了。 红绸越想越心惊,一个卫氏就已经那么难缠了,如果背后还真有一个卫家,那么…… 第三十三节 听到刘嬷嬷说卫氏唤她去正院孙氏不敢有所怠慢,连忙将红绸暂时托付于柳氏后对红绸道:“小姐在这儿和少爷多玩会儿。夫人有事有找玉娘,玉娘先离开一会儿,小姐要乖乖的听话,玉娘晚些时候就过来接小姐一同回去用膳。” 红绸心中虽也有些好奇卫氏找孙氏到底是为什么事,不过面上也只做乖巧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孙氏安排妥当后便离开了蓝锦的院子,去了卫氏所在的正院。 目送孙氏离开后柳氏看了一眼似乎和少爷玩得正开心的红绸,见没什么好担心的地方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那盒安神香上。她将盒盖打开后将盒中暗棕色的香料凑到鼻前闻了闻,然后合上盒盖对正在喝茶的刘嬷嬷道:“这安神香的香味真是特别,气味与往常府中所燃的那些香料完全不同。香味浓而不俗,反而透着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很是特别。您说这是夫人娘家所特制的,难道还有什么名目不成?” 这时刘嬷嬷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她放下手中的空茶杯,语气中不无骄傲的道:“夫人娘家卫氏一族在光州一地虽及不上江家在并州显赫,可也是百年世家。世人一般只知道卫氏一族的营生是以经营各类药材为主,却少有人知道卫家在炼制成药上也很有造诣。这种特制的安神香就是卫家炼制成药中的一种。听说这种安神香中有几味药材很是珍贵稀有,所以就算是在卫家的各房主子中也不是人人都能分得到的。” “原来这种香这么的珍贵,”柳氏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盒道:“既然您说这是一种特别炼制的成药,那应该和一般的安神香有些不同吧。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在其中?” “那是当然。听说只要点上这种香,能让人平和心气安神定气。无论是多么疲累的人都能一扫疲态变得神清气爽恢复精神。而且这种常常点这种香,能让人减少生病的次数。并且就算有人生了病,点上这种香再配合上对症的汤药能让病人更快的病愈。”刘嬷嬷道。 “那这么说这种安神香给少爷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亲家夫人可真是想得周道,送这么好的东西来给小少爷。”柳氏有些感慨。 “那还不是老爷和夫人疼惜三小姐,爱乌及屋才会将这种就算是在卫家也是稀罕物的安神香送来给蓝锦少爷用。”刘嬷嬷提及的老爷和夫人自然指的是卫家的家主和当家主母。 刘嬷嬷的话音才刚落下,就有两个青衣小婢走进了屋里。打前的一个手中端着一个托般,上面摆着一只青花汤盅和一个同花色的小碗。红绸一眼就认出这是蓝锦的侍女素儿,而跟在她身后两手空空的那个就是自己院中那个有些多舌的青儿。 “嬷嬷,蓝锦少爷的汤已经备好了。”平日里就不多话的素儿进门后将手中的托盘放置在桌上后只对一旁的刘嬷嬷说了这么一句。 “青儿你这是来接你们小姐的?”柳氏一见到跟进门来的青儿,便知道她是为何而来。 在自已院中一向没什么规矩的青儿中规中矩的朝刘嬷嬷点了点头,才回答柳氏的问话:“是的。我刚在园子里遇到了玉娘,她说夫人召她去正院,小姐还在少爷院子里,让我过来接小姐回去。” 刘嬷嬷看了一眼桌上的汤盅,对看向自己这旁的红绸道:“今天小厨房做的是白莲百合汤最是清润,小姐要不要用一小碗再回去?” “对对对,小姐也陪着小少爷用一碗再走吧。刘嬷嬷的汤可是很好喝的。”柳氏也附和道:“素儿,再去为小姐取只碗来。” 说完又对一旁的青儿道:“青儿,让小姐用了汤再回去吧。” 孙氏不在,青儿有些不敢做主。就在她有些犹豫的时候红绸已经接过刘嬷嬷为她盛好的汤喝了起来。 味道果然不错,红绸放下空碗心中暗道。喝完了汤,红绸有些不舍的与正在让柳氏喂食的弟弟蓝锦告了个别,就随着青儿离开了蓝锦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今天去看蓝锦到是有些意外的收获。刘嬷嬷那难得的夸耀让她对卫氏的娘家光州卫氏总算有了些大概的认知。正是这点认知让她对卫氏背后的娘家有了更深的戒惧。虽然刘嬷嬷所说的卫家是做药材营生的,可红绸却听出了这家人在炼药上一定有独到之处。所谓善医者必擅毒,如果卫家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这样的人家真是让人防不甚防。 当然,这个时候她并不认为刘嬷嬷现在会在那些补汤上玩什么花样,到是对她拿回来的那种所谓之有着不特别功效的安神香有些不大放心。 看来半个月后她再次进入玉花境时一定得向宗昊和师父请教一下这方面的预防之策。这时孙氏还没有从正院回来,红绸随意一个借口就让青儿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卧房内。 “炎吉,你在不在?”红绸对着手中的一根火羽轻声的呼唤道。这是炎吉交给红绸用来召唤他的东西,因为平素每一个夜晚他都会守在她的身边,所以真正用到的时候并不多。 “小丫头又有什么事?”炎吉火红的身影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卫家来接赵媚儿的人?”红绸问道。 “当然有,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xs.com炎吉说到这时看向红绸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古怪了。 红绸让他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觉问道:“你说的有趣的事与卫家的来人有关?” “当然有关系。”炎吉道。 “说来听听。”红绸这些日子有些了解了炎吉的个性,知道他这是让自己追问。 “我发现这卫家来的人中有几个人并不是普通人。”炎吉有些兴味。 “你是说……”红绸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就是如你想像中的那样。他们都是修行者,虽然实力都不怎么样,可勉强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门槛。”炎吉证实了红绸心中的最不愿意看到的猜测。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炎吉宗昊他们口中所说的为数不多的修行者成了路边的野草一般不值钱到随处可见?怎么一个偏远小州府里的一个并不显赫的家族中随便派出的一行人里就有几个修行者? 第三十四节 第三十五节 “这怎么可能?”红绸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你也用不着太过吃惊,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姓卫的人家能一次随便就派出几个修行者,应该有两种可能。”炎吉看到红绸一副傻眼的模样自然明白她心中的疑惑,很是好心的为她解惑道:“听你先前有提到过这个卫家虽然并不算很有名,却也有百年以上的传承。其中一种可能就是这卫家其实并不是什么世家,而是一个修行的门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门派应该只是一个末流小派,实力再强大也非常有限。比起另一种情况来说对你虽也有些威胁,却不会很大。” 炎吉入江府呆在红绸身边也有些时日了,仅管不是很明白她深藏在心底隐秘却也隐约感觉到她似乎对这个家中的一某些人某些事格外的小心。她的继母卫氏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会在发现卫家这次的来人中有几个修行者后心中有些一些模糊的猜测。 “你说的另一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红绸有些紧张的问。 “不知道领你踏上修行一途的师父有没有和你提过修行家族这一说?”炎吉还是有些念念不忘的抓住机会打探她那个神秘的师从。 红绸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没有,我师父从来没有与我提及过任何修行界的事。所以这次你认为是常识的问题我全都没有听说过。” “修行者中的人族修行者踏上修行一途的机缘通常是两种情况。一种因为根骨极佳而让强大的修行者或是修行界中的门派看中收录门下,而另一种就是本身出生在修行世家之中。修行世家故名思意,就是家族中成员大多数为修行者的家族。其实这些修行世家一般都是修行家族传承的修行功法,这些家族本身的实力在修行界中都并不出众。可一般的修行者大多不会去招惹这些修行世家,因为这些修行世家除了极少数的一部分外全都是修行界大中门派的外围或是附庸,他们的背后大都有一个实力不俗的门派。”炎吉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 红绸听懂了炎吉的意思,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手心也被冷汗浸得汗津津的。如果卫家真是修行世家的话,那就代表着卫家的身后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势力。这远远的超过了她先前的预期,难道这代表着她就算再努力一切也都会白费吗?不,不行,自己不能放弃也不能忘记。 炎吉是不明白她这时的复杂心情,不过也能从她苍白的脸色上看出一些端倪证实了他的某些猜测。他先前执意留在她身边除了那些“可能的”附加利益外,最主要的还是她身上有着某种特质吸引着一向好奇心重的他。没想到他这个决定到是真做对了,这小小的一座凡人府邸到是越来越“热闹”了。看样子这个地方还真有着什么他还未知的特别之处啊。 “那,那你看这些卫家人是属于哪一种?”红绸心乱如麻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对这人间世俗界的修行门派势力范围并不熟,所以无法判断。”炎吉答道:“不过看他们的行事风格,再加卫家又是做药材营生的,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炎吉的推测让红绸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有些勉强的问道:“为什么?” “修行世家作为大势力的附庸存在,其实所做的就是为他们的‘主子’做一些琐事或是不方便出面做的事。这卫家既是做药材营生又有炼药传承,所以应该是负责为他们的‘主子’收集炼药所需的天材地宝和炼制一些低级丹药的修行世家。因为如果他们只是没落的小门派背后没有大的靠山,这种营生根本就做不了百年,而是早早的就被其他势力所铲除了。要知道无论是在哪一界,能炼制丹药的修行者都是量少而宝贵的。”炎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其实无论是末流小派也好,还是修行世家也好,真正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炎吉看着心中正百转千回的红绸别有所指的补充道。 “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不是来接赵媚儿的吗?也许赵媚儿就是你所说的那种根骨上佳的修行人才。”红绸也不知道是在告知炎吉还是在说服自己。 “就那赵媚儿?她的根骨极其一般,和你那继母卫氏一样,并不适宜修行。”炎吉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可以说整个江府里只有你才能称得上根骨上佳,余下的人中勉强只有一两个才刚及得上边。你以为这世上根骨好的人那么好找?先前说过世间的修行者之所以数量稀少,绝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因为根骨所限。所以就算是修行家族,能踏上此途有所成就的也是少数。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修行家族的成员都能成为修行者的。像你那继母就不是此道中人。” “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也许人家只是路过,目的并不是在咱们家。”红绸有些无奈的说着自己也不大相信的猜测。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卫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趟来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炎吉见状也只得相信眼前这小丫头确是不知情,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这时他也发现了刚回到院子的孙氏,便拍了拍翅撤掉结界打算离开自己去瞧瞧那些来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不过他才刚飞离地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红绸道:“这些人没有离开之前,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些人虽然根基尚浅,可也难保没有什么特别的相人之术。万一让他们发现了你的根骨资质,难保不会生出其他的意外。听说许多修行世家其中的一项活计就是为‘主子’寻找资质上佳的孩童。” 红绸目送着炎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屋里,便将他刚才的那一番提醒牢记在了心中。其实没有他的这番提醒,她也打算在卫家的来人离开前先远远的躲着他们。她现在既不想也不能冒任何的风险。 就在红绸决意好好消化一下这刚刚得到的惊人消息,思忖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孙氏终于回到了院子步入了红绸的卧房。 第三十六节 孙氏回来后红绸才从她口中得知卫家派来接赵媚儿的那些人已经准备离开了,这对正为炎吉所说的那些话而忧心的红绸来说真是个好消息。虽然她的隐忧依然还是存在,可至少目前来说最大的风险算是暂时渡过了。 孙氏并没有说出卫氏将她唤去的目的是什么,心情稍稍放松的红绸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孙氏所带回的那一小盒安神香上。这个应该就是先前她在蓝锦的院子里见到的刘嬷嬷从卫氏那里得到的同一种。 红绸缠着孙氏一定要见识一下盒子里的香料,孙氏被缠得没了法子,只得允诺她瞧上一眼。红绸爬到桌旁的锦墩上,在孙氏的紧盯中打开了桌上那个柚木小盒的盒盖,见到了里边那暗棕色的香料末子。同时那时所闻到的清香味又溢入了她的鼻端。 “好了,小姐看过了就让我收起来吧。这个是点着的,不是拿来玩的东西。听说这香极是珍贵着,平常虽也能用,但是还是在生病时用效果最好。”孙氏说着便将盒盖再次合上,并打算小盒子放到柜子中收好。 回头见到没有吱声安静坐在锦墩上的红绸心又有些软了,便又哄着道:“小姐要是真喜欢,今晚就给点上一些试试如何?” 红绸其实刚才在打开盒盖的时候就用极快的速度将那些香末勾了些在手心里,心里正盘算着晚上将这东西给炎吉看看。冷不丁的听到孙氏这句贴心之言反而吓了跳,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天啊,自从听到炎吉对卫家的猜测后她就对这越发神秘的家族产生了一种戒惧。一个善于炼丹制药且又对自家意图不明的人家送来的东西她可不敢随便用。天知道这所谓的珍贵极品香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她可不想不明不明的就这么让人给冤枉算计了。 “不喜欢。”红绸只得丢下这么个看似最合理的理由。 孙氏闻言先是怔了怔,有些奇怪这么好香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可想想小姐到底也还是个孩子,不喜欢这种香味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想到这里便笑了笑对红绸道:“这可是好东西呢,不过小姐不喜欢就算了。晚上我们还是用平日里用的那些香料,这些先收着好了。以后找个机会送看是去送给少爷或是还给夫人好了。” 红绸乖巧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想着如果炎吉要是认定这东西没问题到好办,可要是万一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她应该想什么法子去解决蓝锦屋里刘嬷嬷手上的那一匣呢? 还好这个头痛问题并没有困扰她多少时候,当夜炎吉再次出现在她身边后为她确认了这种安神香的用处。 “看来我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卫家应该就是个修行世家。这种香其实是修行界中一些门派在练功入定时所燃的。主要是能帮助修行中的人更加集中精神,更加容易进入到入定的状态。在修行界中虽算不得珍贵,却也不是那些小门小派能日常配备的。”炎吉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出了这种所谓安息香的真正用途。 “那常人用了可有什么不妥之处?”红绸还是有些怀疑。 这东西就算不真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也不是常人所用之物,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还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卫家人会真的这么便宜了自己姐弟俩。 “常人用了虽不能有修行者使用的作用,可也能有个提神醒目、安神静气的功效。”炎吉否认了红绸心中那种不怎么好的臆测。 “真的?” “当然是真的。”炎吉觉得红绸那不敢相信的神情很是有趣,却还是强调道:“这点东西难道本尊还会看错不成。要知道这世上在见识上能超过本尊的可没几个。” 不过他在心中却是接了一句,在人间世俗界中肯定是没有几个能及得上自己的见识了,不过在人间世俗界以外就不一定了。 听到炎吉说得如此的肯定红绸心下虽还是有些怀疑卫家人和卫氏赠香的动机,却也放下了一半先前的担忧。也许下次进了玉花境,自己得问问宗昊或是黄衣师父除了那能改善体质的云珠果,那里可还有吃了能让人百毒不侵的东西。如果真有这东西,那她就不用为卫家精通药理而发愁了。 这些疑问看样子在弄不明白卫家的真正目的前怕是都想不明白了。既然这香没有什么威胁,红绸很快便决定将这个暂时无解的问题抛开,于是不再闲话开始了一天中最重要的功课----练功。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这日和平日一样,她下了课正打算去蓝锦院子里看看弟弟。只是在她刚离开精舍,经过内院的小花园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另她惊喜的声音:“看来你这个月都没有偷懒。”宗昊!红绸的脚下一乱,要不是跟着她的青儿眼疾手快,只怕她就让自己给绊倒了。 “小姐,你还好吧?”青儿紧张的抓着红绸的小胳膊一面打量着她的周身上下,一面问道。 “没事。”红绸压制着心头的欣喜情强自镇定的道“我在想今天先生留下的功课好多,要是做不完明天先生会罚的。还是先回去做功课了,弟弟那里明日再去。” 青儿听小主子这么说,自然也没有异议,主仆两人很快便改变了路线回到了红绸的小院。 回到屋里,孙氏并不在院内。听在院中扫地的小丫头说是去了小厨房。红绸这时极需要独处,便让正为她摆好笔墨的青儿去蓝锦院子里说一声,别让弟弟盼着。 青儿离开屋子后红绸并没有急着与宗昊说话,而是坐下放开自己的神识开始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这一个月来随着她自身灵力的增加,她的五感的灵敏度也是成倍的增加着。如今的她只要全神贯注,就是炎吉也无法瞒过她的感知潜近她的身边…… 在确定了炎吉并不在自己的院中后红绸才小声音的对着空中道:“宗昊,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现在我就帮你进到玉花境里来。”宗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红绸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感觉眼前一晃,自己就已身处在了玉花境内。 第三十七节 “宗昊,你不知道这个月我……” “我全都知道。” 适应了眼前忽然转换的环境,红绸就打算将这一个月来所遇到的一切全都向宗昊讲述一遍,可不想才一开口就让宗昊给打断了。虽然让人打断了话头,红绸却没有半点不快。宗昊的声音虽然依然还是那么的清冷,可听在她耳中却是无比的亲切。他那淡淡的语调仿佛有种奇特的力量,在他声音响起的那一刹,这一个月来她那一直恍惚不定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 “这一个月里你所遇到的一切事怀我全都知道。”宗昊再一次肯定的道:“这段时间我虽在全心养伤,可无论是那一夜的群妖来袭还是后来出现的那只小鸟和小狼,这些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我全看在了眼里。” “那……”红绸感到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要请教他,可却又不知道从哪个问题开始问才好。 宗昊果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等她问出口便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虽然那只小鸟现在妖力大损实力还不及全盛时的三分之一,可有他在你身边在那个世界能伤害到你的力量并不太多。像那一夜的情况就不会再次发生。” “可是他能信任吗?”红绸问出了她目前最不确定的一点。 “那只小鸟虽然有些猾头,可目前来说对你不会有威胁。我知道你真正担心的是这玉花境的秘密,你这点顾虑到是正确的。这玉花境的存在暂时还到让他知道的时候,应该说现在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玉花境的存在。所以你每次出入之时都要加倍小心,如果让人发现了后果就不是你所能想像得到的。”宗昊嘱咐道。 红绸没有追问那个“想像不到”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她永远也不会怀疑宗昊所说一切的正确性。不过想到宗昊称呼炎吉做小鸟,心下有些觉得好笑。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暂时还是时候,难道以后就有能让他知道的时候?” “关于这点不用你担心,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的。”宗昊又用他一贯的风格回答道。 “啊,对了。”红绸忽然记起了前些日子的担心,便问道:“宗昊,这里可有什么灵药能让人吃了百毒不侵的?” “如果是尘世间所说的那种百毒不侵的灵药,这里的那个药园子里就有许多种。可如果在修行界里,真正难做到百毒不侵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宗昊自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于是难得耐心的解释道:“这是因为修行界中有许多东西是世人闻所未闻甚至是无从想像的。以后你真正步入修行界后就会发现世间那种相生相克的法则在修行界中更为明显。除了那些天材地宝级别的天生灵药中有许多奇毒的存在,一些修行者也能炼制各各种你想像不到的奇毒。所以所谓之‘百毒不侵’,不过是世俗界中的一种**罢了。” 这番话听得红绸瞠目结舌,在她心目中本就奇妙的修行界愈发的神秘起来。让她感到新奇怪害怕的同时,亦心生向往。 如果是在卫家那些修行者出现之前,她一定会觉得只要能做到世俗界中的“百毒不侵”就好。不过既然卫家就是擅长炼药的修行世家,那么世间普通的“百毒不侵”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正当红绸想着这些的时候,宗昊出言提醒道:“其实关于炼丹制药,你与其在这些一个人苦恼,还不如去请教你的师父。” 这真是一语提醒了梦中人,既然这玉花境内有着这么多天材地宝级的灵药,那么它的前任主人、自己的师父必定就是个中高手。她记得那时黄衣师父有说过,四个师父中其中一个就是负责传授她炼丹制药的。她现在已从炎吉那里得知精通丹道的修行者是多么的难得,她可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机遇。 红绸飞快的离开了洗玉池来到了玉花阁。 “你来了。”屏中的黄衣美人看到红绸走近再次放下了手中的书册。 “是的,师父。”红绸恭谨的对着屏中的美人儿施礼道。 “看来你还颇为用功啊。”黄衣美人打量了红绸一眼后道:“你体内已有成形的灵力,看来再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巩固在第一层的蕾花境界了。” 红绸忙道:“弟子谢谢师父的悉心教诲。” “这没什么,漱玉诀的第一层并不算难。而且要到了功法第二层的蕾花境界才会是筑基成功。不过既然你已达到了第一层的蕾花境界,那么这次就留在这玉花境内练到第一层的最高的绽花境界后再离开吧。”黄衣师父就这么定下了这次在玉花境内练功的时间。 “是,弟子遵命。”红绸想到呆在这里并不占外界多少时间,并不虞让人发现自己不见的事实便点头应下了。这玉花境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里的灵气要比外界浓厚得多,能在这里修炼必定是事半功半的效果。 想到先前的目的,红绸又忙道:“黄衣师父,除了功法以外其他的三样弟子要何时才能开始学习?” “唔,剑诀和炼器对于本身功法的要求都较高,在你的功法没有达到第三层的时花境界前这两种都不能学。不过炼丹则不同,虽也有功法灵力的要求,却是从第一层的绽花境界起就能开始修习了。”黄衣师父道:“在你第一层心法练到绽花境界时,就你向另一头的那个师父去学吧。” 红绸听了心头一阵狂喜,这真是太好了。这次在玉花境内本就要呆到那个时候,也就是说这次离开前就能开始学习丹道。自己学会了这个,以后自己与蓝锦在这一方面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吧。 “不过既然你已决意尽早开始学炼丹,那么你在留在这里练功时的闲暇,不妨将后边那张玉几上最中间那只玉简拿去看看。”黄衣师父说完这句后回到正飞舞着花瓣的桃花树下坐好,又捧起手中的那卷书册看了起来。 后边的玉桌吗?红绸小心的绕过了晶屏,一眼就看到这后边除了一张青玉石榻外,还摆着一张青玉石几。石几上除了一只狭长的墨玉盒,就只摆着三只莹白色的玉简。 第三十八节 玉花境毕竟与外界不同,这里没有昼夜交替的存在。所以红绸也不很清楚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少时日。最初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全力潜修濑玉诀的心法,大半的时间都在打坐入定。她这次进来时心法已练第一层的蕾花境界了,虽然这只是濑玉诀最最低等的一级,可也差不多已能僻谷了。也因为这样,所以这次才与前次不同,能够在这里留更长的时间。 而那日依黄衣师父所言取到的白玉简她并没有马上开始都着手学习。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那时的她根本无法使用。这种莹白色的玉简并不大,使用的方法其实也极其的简单,只要引入一丝灵力即可用灵识“观看”其中的内容。可要灵力外放哪怕只有一丝丝,对于还在第一层蕾花境界的她来说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至少也达到心法第一层的更高一级的境界时花境界才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这种明知宝山而不得其门的情况让她对于心法的修练也格外的认真努力。也许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这玉花境对于濑玉诀的修练格外有所助益,红绸很快便从第一层的蕾花境界达到了时花境界。 当她将修为稳固在时花境界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取出了那枚玉简开始查看起里边的东西来。 当她将一丝灵力注入玉简后,再次为修行界的神奇而惊叹。就这么小小的一个物什,里边居然能存下这么多的知识。 与她先前所猜测的那样,这玉简里全都是与药有关的东西。主要分为三大篇:第一篇全都是各种天地灵药的知识,记载的也极为详尽。里边的记载的各种灵药除了有生长的环境、药用功效禁忌以外还都附有表图。第二篇讲述的则是与炼丹有关的一切常识,从丹炉器具的选择到不同火种的要求,从各种水质对成药的影响到各种丹药炼制的禁忌,几乎无所不包。最后一篇则是各种丹方。 看到如此海量的内容,红绸终于明白了黄衣师父所说的早做准备是为何了。从她能查看玉简的那时开始,她的修练就变得更丰富了起来。这时的她虽然还不去向另一位师父学习炼丹,却也已经开始为那个时候做准备了。每次从心法修练的入定中醒来后她便开始学习玉简内的那些东西。 在她学这些东西的时候她便接受了宗昊的建议,去了玉花境内那座她先前从未踏足过的药园。在她的想像中这片药园子应该不比她家中内院的那座小花园大多少,可当她真正亲眼见到这片种植着大各种灵药的药园时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就如当初所知道的那样,这玉花境她能见到的地方与她自身的功力相若。以她这时的微薄功力这玉花境内的许多地方她能见到只是一片迷雾。而这处药园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如此。可即便是这如此,这座药园她所能见到的未被迷雾所笼的地方就不比她家的小花园小了。 看着种在园中的那些玉简中有记载的天材地宝级灵药,再想到远处那被迷雾笼罩的地方,红绸有种幸福得想要晕过去的感觉。天啊,如果有一天她能完全接掌这玉花境,她将会得到多少这些每一株在外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灵药啊。如果她再学会了炼丹的本事,那么…… 如今得到了炼丹篇玉简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对丹道一无所知的人了,也正因为开始对丹道一途开始有所了解,她才更加的明白这里大片的灵药背后代表着什么。 有了心中的念想,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对心法的修练、对玉简内一切知识的学习都分为分外的刻苦用心。 也许是因为濑玉诀的特殊特性,红绸觉得随着她在心法修为上的提升,她的记心也越来越好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也正因为这样,在她终于将心法练到第一层的顶峰境界绽花境界的时候,玉简内有记载的那些有关于各种灵药的知识她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当她从入定中醒过来后,就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步入了玉花阁。 仅管心情有些激动,红绸还是和上次一样先走到了黄衣师父跟前:“弟子见过师父。” “很好,你的境界已经稳固了,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第二层功法的修习。我这次会将第二层与第三层的心法同时授于你。”黄衣师父从书册中抬头道:“不过有一点你记住,这濑玉诀与许多修行的功法都不同。每一层心法提升都会有个瓶颈,并且突破的难度会成倍的增加。第二层转第三层时的突破难度会是第一层转第二层的一倍,并且以此类推,越往后就会越困难。为此你要早做心里准备。到时一定要冷静对待,既切不可操之过及也不要轻言放弃。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濑玉诀比起其他的功法要厉害许多。” “弟子知道了,一定会铭记于心。”红绸答道。 “好了,我这就将这两层的心法传授于你。你记下后就可去找你另一位师父修习丹道之术了。”黄衣师父也不再多言,开始了法诀的传授。 当红绸将两层心法牢记于心后便径直走到了晶屏的另一端。正如红绸所想的那样,当她越过两者中间的两幅晶屏时里边的两位师父并未搭理她,甚至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在她走到最后一幅晶屏的时候,里边那位正坐在池边拂柳下写着什么东西的蓝衣美人放下了手中的笔,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轻道了一句:“你来了。” “弟子见过蓝衣师父。”红绸朝着晶屏中的蓝衣美人儿施了一个弟子礼。 “蓝衣师父?这个称呼到是挺特别的。”蓝衣美人儿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脸严肃的道:“既然你已经打算修行丹道,那么有些话我就得事先言明。” 红绸让她这突然变化的脸色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恭谨的:“弟子敢请师父教诲。” 第三十九节 “也许在你看来精通丹道的修行者与世间的医者无异,可我要告诉你,这样的想法虽不至于全错却也不甚正确。”蓝衣美人的口吻依旧是那么严肃:“到了修行界里,这些修行者炼制的各种灵药其作用绝对不是治病,而是实力的一种保证。有了些许妙药,不但能保证在关键的时刻保下自己的小命,更有可能在危机关头增强自己的实力成为致胜的根本。与世俗界内的一些药一样,这些灵药即使在药性药效上强上千百倍,可在用途上除了增强灵力修以即一些特殊的功效外,最主要的用途却依然还是救人或是害命两途。所以我要你立誓,学成此道奇了起了,有些不明白这位师父话的意思到底指的是什么。便恭声请教道:“蓝衣师父所指为何?” “修行界并不像世俗界这样有国法有家规,有着专管这些的官府衙门、族长宗门。这是个**裸的以实后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永远不得用些道来伤害他人性命。” 红绸原以为这位看上去有些严厉的师父会提出怎样大不了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让她先立下这样一个誓言。这到让从见到这位师父后就一直有些紧张的她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自己学这个为的只是能在精擅炼药的卫家重压下保得自己与弟弟的安全,此外并未做他想。所以她几乎没有想上一想,就忙不迭的打算开口立下这个誓言。 “别这么心急,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再说吧。”蓝衣美人儿抬手拦住了她尚未说出口的誓言道:“你也许还真正明白修行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然不会这么轻言允诺的。” 红绸这到是好力说话、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除了一些门派势力还有些一些管束门下弟子的内门规矩以外完全没有个统一的统管章法。可以说这是个没有多少是非黑白的世界,谁的修为高深,谁的神兵法宝高明,就听谁的。可以说修行界的生存法则是异常的残酷。当处于这样一个环境之中,而手中又握有这样的利器,很难保不会迷失于其中的。”蓝衣师父的话让绸开始了碰触到了修行界除了奇妙神奇之外的另一面。 她自重生后一直为之努力的一切说穿了其实为的只是自保,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如果自己变得强大了,会想要如何行事。所以乍一听蓝衣师父需要自己立下这个誓言的原因,她一时有些拐不过弯来。 当蓝衣师父的的那种有若实质的目光望入她的眼底时她立刻下定了决心,用十分庄重诚意的语气道:“我江红绸今日在此立誓,他日若能在丹道一途上有所小成,都永不会以这道害人为恶。如若有违此誓言,必遭九雷天劫飞灰烟灭永远不得超生。” 晶屏中的蓝衣美人听到了红绸的誓言之词也不惊有些微微动容,修行界的人不像世人一般可以任意乱发誓言。因为修行界中最重因果机缘,没有人能逃得过冥冥之中的那种力量,违誓之人逃过誓劫。 修行中人本就是逆天行事,无论是各等族类修习的又是何种功法,当修为灵力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必定会有天劫的考验。只有能通过这种考验的人才能真正修得正果。一般来说一个修行者在修行界内会完整的遇到三次这种考验,这三次考验的难度也会一次比一次大。自古以来修行界内能熬过三次这种考验的修行者寥寥无几,可每一个通过了的人都无不是一代天资出众的一代英杰。 修行者都知道三次天劫的难度并不是恒定不变的,它们会因修行者本身而变化。只是至今尚无人能摸透这种变化其中的奥秘。可无论怎么说,所有人一到能肯定的就是九天雷劫无疑正是所有的天劫中最厉害也最可怕的一种。修行界有个关于它的传说,那些死于天劫的修行者还有能保下一丝魂印,能进入六道轮回。可有死于这九天雷劫的修行者就永远不要期望能有来生了。好在从来能运气背到遇上它的修行者并不算太多,只是遇上它降临的修行者从来无一人能逃脱固的悲惨命运。 红绸能以此发下重誓,足可见她的决心有多坚定了。 听到红绸满足了要求发下如此重誓,蓝衣美人也不再留难于她,瞥了一眼红绸手还握在手中的玉简,很快就开始步入了正题:“现在的你能记下那只玉简里所记载的多少药材?又能把握认出其中的多少?” “弟子早已将玉简内所有药材都记住了,其中药园内弟子能亲眼见到的范围内所生长的所有药材种类都能认出来。”红绸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好,你要切记玉简里所载的各种药材并不是只记得其功效或是能认出样子就好。同时各种灵药药性之间的相生相克也要记牢。不过更加重要的是,要学会去了解每个不同修行者的体态状况,因为所有的灵药都是给修行者用的。有很多时候,要发挥这些灵药的最佳效果还是要针对服用者的状况而来的。这所有的基础才是将来炼丹制药的关窍之所在……” 自从蓝衣师父开始毫无保留的正式传授红绸炼丹制药之后,红绸便忘却了时间,一头扎入了修行的艰道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红绸终于将濑玉诀心法练到了第二层的时花境界。在丹道的修习上她虽因自身灵力所限无法使用丹炉炼制灵丹,却也开始在在蓝衣师父的指导下利用玉花境风特有的资源配制几个最最简单不用火淬的灵药方。 随着她对各种灵药以及天材地宝认识的加深,她也越发的为玉花境这么个有着如此多天材地宝级灵药的地方而感到惊奇。想想让她带出此地的那枚在这里并不稀奇的云珠果所招惹的那些麻烦,再看看自己手中亲自配制的灵药散。她能想像得到,如果外边那些修行者们见到她用那些世间难救的千年以上年份的珍稀灵药来配制这些在修行界中绝对属于大路货的几种常见药散时,一定全都全因为嫉妒而发狂的。 就在红绸已经从这种单纯的修习修练生活中找到了一种近乎于快乐的感受时,久已未在她耳畔响起的声音再次出现。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你可以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中去了。”宗昊没有一丝情绪的道。 “是吗?要回去了?”红绸一时有些恍惚,心中对现在的这种日子已有了些不舍。 “你再不回去就要让人发觉了。”宗昊指出让她离开的主要理由。 “哦,啊?青儿要进屋了吗?”红绸在提醒下也记起让她这次进玉花境之前将青儿支出门外的情形。 “不,是那只小鸟。” “糟糕了,是炎吉。”红绸有些慌乱了。 炎吉可不是青儿,虽然它面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可她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假像罢了。真正内里的它可是个极为精明人,呃,或是只精明的小鸟?她可还记得那时宗昊所说这玉花境的事必须得瞒着炎吉的话,现在的情况却是她如果不小心一点怕是很难瞒过他的眼睛。 “那个……”正打算用自己的力量离开此地的红绸忽然停下动作,状似有些为难的想说些什么。 “你在这里配制的那些药散,可以带一点回去。” “太好了。” 宗昊果然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江红绸的人。红绸立刻取出几只小巧精美的小玉瓶,将那些练手配制的几种灵药散分装了一些收好。除了一种用来提升灵力修为的和灵散带得比较多以外,其他的几种都带上了少许。 这些小玉瓶都是蓝衣师父送与她的,全都是经过特别炼制专门用来存下灵药的法器。她再也不想重蹈前次云珠果所遭遇了,这次的这些灵药散在配方上虽算不得什么,可因为用料级别的关系,药效根本就与寻常同等方子的灵药散不可同日而语。要是流出去的话,指不定转眼就能招惹出个比先前云珠果时更大的乱子来。到那时就算身边有炎吉那么个保镖,就算如今的自己也勉强算得上是有了一丁点的自保能力,可也保不齐会出什么大乱子来。而且到时就是炎吉,也会不见得能靠得住了。 红绸将这些玉瓶小心的用法诀收到黄衣师父赠与的一枚带有一个储藏空间的小铜钱里,然后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四周,就消失在了玉花境内,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 这里写得细一点,主要是有些设定性的东西迟早要交待清楚。并且还有许多伏笔要埋。像本节里就有重要一笔哦,只是不知道哪位亲亲能猜得到。^^ 第四十节 回到自己屋里的红绸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心情有些微微激动。自己好像离开了很久,久到对这最熟悉不过的地方都有些开始感到陌生了。 她还未来得急开始感怀,一个火红的身影就从窗外飞到了她的眼前。 “怎么了?”红绸有些受不了炎吉盯着自己的那种古怪的探究眼神,忍不住有些心虚的先开口问道。 炎吉又绕着她飞了一圈,好像要将她看个通透一般。最后才又回到她的面前,用一种惊异的口吻道:“开始有一会儿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了,仿佛你凭空的就消失在了这间屋子一里一般。可就在我打算四处去寻你的时候,你又突然的回到了这间屋子里。就在我进门的前的那一瞬,我甚至有种感觉,好像这屋子里有个极为强大的存在一般。而更奇怪的却是我感觉你现在的修为和灵力突然间就凭空的增长了许多似的。” 说到这里时他又顿了顿,直视着她的眼睛小心的道:“也许你能告诉我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炎吉还真敏锐啊,红绸看着眼前的他,心里相的却是宗昊对他的称呼。他还真是一只“小鸟”啊,不过是只强大的“小”鸟。她现在的修为比先之前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可越是这样她越能感觉到炎吉那不大的身躯里蕴藏着极为强大可怕的力量。这是一种实质上的感觉,与原来那种大致靠猜测的感受完全的不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问话时为了试探而刻意释出的强大威压。 不过她与他的实力相差还是太大,她无法知道这种他这种试探到底出了几分实力。当那种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她摆了摆手,道:“别,别来了,我受不了了。”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炎吉的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她就感觉到施于身上的压力就全部的消失了,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好在先时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红绸心中早有答案所以并不心慌,清了清嗓子只说了一句:“我是让我师父找去了。” 炎吉在她说完这一句后又等了一会,见她没有下文就追问道:“没了?” “是啊,我说了我是让我师父叫去了啊。”红绸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其他问题的答案我要不就知道,要不就不能说,那你还让我说什么?” 炎吉没想到等到的居然是这么个答案,有些难以至信的道:“那你师父呢?” “师父?走了啊。”红绸面上不显,心中却在窃笑。 “看来你师父不但神秘,还本事不小心啊。”炎吉丢下这一句就打算离开。 “等等。”红绸拦住他,然后从膘间摸出那枚铜钱,从里边取出一株暗红色的芝草神色郑重的道:“有关我师父的事我确是有难处,不能对你实言先告。不过我师父亦很感谢你这些时日以来对我的帮助,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所以让我将这样东西送与你。” 早在红绸取出那株芝草的时候炎吉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夺了过来。当红绸说到这是送与他的谢礼后,他盯着那株芝草的眼神虽还是那般热切,可心神却清明了不少。 “你可知道你手中这株火芝的珍贵?”炎吉并没有立刻接过那株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暗红色火芝,反而将目光由火芝上调到红绸的身上。 “当然知道,不过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决定送给你。”红绸平静的答道。 现在的她当然和从前不同,对于这些灵药的功效作用可谓是了若执掌。她手中的这株正是所有修习火属性功法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火性灵药,其中最最难得的是株火芝已长成了千年,绝对是极为稀有的珍品。对所有修习火性功法的修行者来说绝对有些致命的诱惑。 炎吉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红绸,片刻后就飞到了那株火芝上,淡淡的道:“下次转告你师父,说谢谢了。” 然后翅膀轻轻一掠,火芝就在红绸的手中消失了。红绸并没有觉得奇怪,她知道这一定是让炎吉收了起来。炎吉一定也有一个像她手中那枚铜钱一样的储存空间。 炎吉收好火芝后就消失在了窗口,红绸紧紧的握住中的那枚铜钱心情有些激动。 送件东西给炎吉,她是征得过宗昊同意的。这株千年火芝也是她问过宗昊知道所有的朱鸟族修行的全都是火属性功法后亲自为他采下的。其实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送年份这么好的火芝。当然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觉得有些太出众而徒生事端。可没法子,她寻遍了玉花境内她所能涉足的所有地方,这一株火芝已是她所能找到的年份最低的一株了。所以后来她转念一想,还是采了这一株。 一来是觉得炎吉这家伙应该可以信任,二来也想借此让她那个“神秘的师父”在炎吉心目中更加的神秘强大,让他心生忌惮而不至于以后会生出什么异想来。毕竟一个能弄到云珠果和千年火芝这些珍稀灵药的修行者绝对非同一般,无论谁想招惹都得掂量一下自身的份量多多考虑得失了。 看来她赌对了,红绸这时才算对炎吉放下了大半的戒心。她低下头,看着手中那枚毫不起眼的小铜钱,心下开始盘算着如何调理蓝锦的身体。 现在的她可不会像前些时候那样,单纯的以为让弟弟服下云珠果的汁液就能改变蓝锦那先天不足的体质了。其实她就是现在回想起当初自己听了宗昊的话就服下三枚云珠果,以及后来决定给蓝锦服下一枚的决定,她的手心就有些盗汗。真是无知者无畏啊,想想自己没有给“补死”真是天大的运气。 像这些极品灵药根本不一般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更别提蓝锦那本就比常人还要虚弱得多的身子了。自己当初会没事,现在想来应该与那时宗昊输入她体内的灵力以及初次进入玉花境时启动血契时涌入她身体里的灵力有关,不然后果还真不可设想。不过就此看来,宗昊在这一方面实在是没有什么认知啊。 想来也真奇怪,宗昊在玉花境这么一个天材地宝如此众多的妙境里居然根本不懂此道。他到底是谁?在玉花境里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红绸摇了摇头,叫自己别再去想关于宗昊的问题了。自己只要知道宗昊是自己的恩人,再造她人生的恩人就行了,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蓝锦的事还真是急不得,也许晚上她应该再与炎吉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高见。想必收下了自己那份重礼的他,应该会乐于帮助自己吧。 自觉守着万贯家财而无法花的红绸再次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铜钱贴身收好后走到了小书桌前。 第四十一节 与红绸预想中的一样,收下了重礼的炎吉在得知了她对蓝锦身体的担忧后主动提出了解决之道。当然,红绸并没有说出自己身上还有着不少珍贵灵药,而炎吉也好像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一样对此绝口不问。 炎吉果真就如他自己以前夸口的那样,对此道也有所涉略。再加上他暗中呆在蓝锦身边的时间比红绸还要多得多,所以才蓝锦的身体状况也比红绸要更了解。也许他在这一方面并不比得到蓝衣师父真传的红绸精深,可他在各种珍稀药材的物种分布上的了解绝对不是所有经验全来自于玉简中的她所能及的。 当他们相商拟好所需的各类药材后,就由炎吉一手包括了取药和喂药的活计。这也是没有办法,有些药虽然在药铺内就有得卖可红绸却是不方便去买的。就是喂食这些药的事由她去做也远不及炎吉方便。她心中也明白这些事对炎吉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如果不是看在那株火芝的份上,身为大妖的他是根本不屑为之的。 两人商讨的过程中红绸越来越了解到炎吉绝对不止是一个实力卓绝的高手,心中也为他那广博的学识所折服。而炎吉也在这些时日与红绸的接触中发现他先前只认为有趣的小丫头愈发的让人看不懂了,虽然她的修为很离奇的提高了不少可在他的眼中还远远不够看的。让他心中觉得惊异是她对各种灵药的了解与认知之深有些甚至远超过自己。这样的发现让她口中所提到的那个神秘师父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他实在是想不出几界之中有此能力的修行者中到底是哪一位在这世俗界内收下了她这么一个弟子。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的是,无论是哪一位都不是他所想或是能招惹得了的。 想想收在自己乾坤戒内的那株千年火芝,他的心下一动。看来自己当然所做的那个决定还是非常正确的,跟在这个小丫头身尝试也许将来还会有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定。正是抱着这样一种想法,他在为江蓝锦调理身体改善体质一事上也格外的上心。 随着蓝锦在他们的暗中照料下身子骨越来越强健,红绸日子又开始变得如先前一样规律了起来。白日和以前一样正常作习,夜晚在炎吉的照看下练功。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的蒙学先生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来历有些神秘的向先生了,而是卫氏在外寻来的一个王姓秀才。 那是红绸回到现实世界的第二日,当红绸有些忐忑的前去向先生的精舍上课时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她那个来历有些神秘的先生一大早就很突然的向卫氏提出了辞馆,并籍家中有紧急的事几乎是当下连程仪也没有拿就匆匆离开了江府。 对于这位先生的突然离开,红绸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在她的记忆中向先生应该是自己十岁的时候离开的,而现在却整整的提前了好几年。虽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这件事进一步证实了历史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悄然的发生了改变。虽然不见得比原本的将来要更好,可于她来说却也绝不可能更坏。 其实她当初在未得到消息去上学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毕竟向先生也不是常人,她没有什么把握将自己“一夜”之间的变化瞒过他。同样,她也不清楚他在江府基业被人谋夺、几乎闹得家破人亡的事中到底有没有牵扯,他的立场到底为何她也是一无所知。虽然这些日子他与她两人之间一直都有一种奇怪的互不相干的默契,但他到底是敌是友以及他在江家的目的为何她全都不知。 所以当她知道他已离开江府后心下还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以她如今的实力,能少一个需要注意的人都是一份福气。 新来的先生是卫氏花了两日功夫在外寻来的,她也不了解他到底与卫家有没有关系,可不管如何这位先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让红绸很是安了一把心。以她现在的实力他们这些普通人对她的威胁已经很小了。如果不是卫家是修行世家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她几乎都不想要这些掩藏自己的行迹继续装个无知的小孩子了。 这些时日她也时不时在炎吉外出为蓝锦寻药地机会回到玉花境内加紧修练,实力的增长也很快,濑玉诀的心法几乎快修练到了第三层的时花境界。可她还不至于狂妄到以为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卫氏整个家族。同时关于炎吉所说,修行世家的背后都会有个强大的宗派为其主的说法。想到这个,她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小姐,你年纪小小的怎么老是叹气啊。”在一旁磨墨的青儿有些不解对正怔怔的看着字帖发呆的还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叹的红绸道。 “没什么,我在想明日王先生明日考校的题目我要是做不出来可怎么好。”回过神来的红绸随口敷衍道。 青儿听了红绸的话以为她真的正在为明日的考校担心,忙安慰道:“小姐别太担心了,王先生可比向先生和善多了。想来不会出太难的考题,就算小姐真的没有答上,他也必不会为难于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比向先生要来得和善?我上他的课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觉得他虽是年轻些,但和先前那位向先生是一般的严肃啊。”红绸有些奇怪,青儿可是很少会说人好话的。 “呃,这个……”破天荒的,一向大大咧咧的青儿居然脸红了:“先生与我们这些婢女们说话时都是轻言细语的,可不就是个和善的好人?” 说完这句,她就放下手中的墨锭转身出去了。 红绸看着她的背景心中若有所思,然后她也搁下手中的笔,一晃身从屋里消失了。 这是红绸突破第三层后新学的一个法诀,这个法诀并不是什么隐身之术,而是一种障眼法。匿去的身形只能瞒得过没有灵识的常人,对于那些只有稍有灵识的修行者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不过这种在修行界中算得上是十分鸡肋的法诀她到是一点儿也不嫌弃,如今整个江府里除了炎吉那个家伙以外,全部都是普通人。有了这种法诀,她可是大大方便了不少。 像现在她悄悄的跟在青儿的背后,却没有一个人有所查觉。 只是青儿去的方向怎么会是卫氏的正院,而不她预想中的王先生所在的精舍呢? 第四十二节 心有疑惑的红绸飘忽的跟在青儿的身后进了卫氏所在的正院,只院内有许多的仆从进进出出的,一派少有的繁忙的景象。红绸见了这般的光景才想起原来又到了年关将至的时候了,她一边惯性的避开来来往往的人一边不由的有些恍惚了起来。 自己上一个新年是怎么过的来着?好像那时的自己正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家中过年的家务全是由“好表妹”赵媚儿帮衬着婆婆给安排的一切。那时的自己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可谁知…… 红绸又有些开始陷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中时,她就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这个声音将她有些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甚至让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现在的她想起那些应当让她心伤的旧事时,已不再那么痛彻心肺了。 说话的人是翠云:“青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了?现在应该是小姐做功课的时候,你怎么不在跟前伺侯着?” “我……” “等等,”翠云拦住了青儿的解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红绸就这吊在她们的身后左拐右拐的到了正院西厢的一处僻静角落里。 翠云机警的看了一下四周,这才再次开口道:“你到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她在准备明日的考试,这种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在屋里静心准备。不让我们在书房里侍伺。”青儿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她说的到不是假话,红绸为了尽可能多的独处总会找些奇奇怪怪的理由,而专心课业无疑是最常用的一种。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她是在红绸尚未开口之前就自己突然离开了。 翠云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没有怀疑。只要是跟着卫氏陪嫁入江府的下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位江府的大小姐年岁虽是不大,可性子甚是些有孤僻执拗。她作为卫氏的贴身侍女每次在红绸来请安时候总有些接触,对这一点更是体会颇深。 “说吧,到底什么事?我可是和你说过,不是我找你,你最好别随便来找我。要知道这府里的眼睛可多着呢。你是府中的老人,应当比我更清楚,那些人可是无风都要起三尺浪的货色,我们虽私下交好,可让人瞧见了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呢。”翠云一幅关怀的样子,轻言细语的劝道:“我到是没什么,我是夫人的陪嫁贴身侍女,他们那些人看在夫人的面上不敢对我怎么样,可你就不同了。所以平时多小心一些总没坏处。” “云姐姐,你真好。事事都为我想着。”青儿听了翠云的这一顿数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心有感激:“我来是想告诉姐姐我已经打听过了,夫人留给小姐的东西全让老爷给收着,小姐这里并没有什么。听玉娘的话里意思,大概那些东西老爷是打算在小姐将来出阁时再拿出来陪嫁吧。” “你问过玉娘了?”翠云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了这事别让人知道吗?我只不过是听说江夫人生前有几件出自大内御造的饰物,想要借着画个差不多的样子让人去铺子里照样子打了送与我在老家的妹妹添妆。也好将来在婆家不让人小瞧了去。这要是让人听到,还以为你是打这些东西的主意,想要偷这些东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真让人给误会了才真是害了你。到时牵累的只不止一两家人啊。” “姐姐放心好了,我那日也是看玉娘在整理小姐的东西才随口问了一句。玉娘知道我向来是心直口快的,不会想歪到别处的。”青儿不在乎的道。 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红绸心下一动,莫非她指的就是自己手中的那只玉簪、玉花境的门户?她可不相信她的目的真的只是想借个样子,平民娶嫁需要用御造式样的首饰才是害人呢。 随即红绸的心又揪紧了,如果她真要找的东西就是这只玉簪话那么…… 红绸感觉自己的心有些乱了。翠云一个普通人她并不放在眼中,可她的背后却是至今仍不知道深浅的卫家。如果只是她打那些所谓母亲留下来的东西的主意尚好,可她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难道卫家最终的目的并不只是江家多年累积下的万贯家财,而是那神秘的玉花境?是了,这样方才说得通。以卫家那种半出世的世家来说,这人世间的财富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怎么大,他们在江府下这番功夫显得有些怪异了。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的便是如果卫家或是他们背后的宗门打的是玉花境的主意,卫家在江府内所下的本钱又未免有些不足了。如果说因为江家并没有一个修行者所以他们派驻的也都是平凡人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就像她所想的江府并没有一个修行界的人,他们如果想得到玉簪完全可以用更简单更直接的方式,相信江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有一合之力。可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费力迂回,且目前看来成效不佳的法子呢? 红绸越想越糊涂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关键之处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定是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合常理之处。看来以前自己的那些想法也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快弄清楚翠云或者说是卫家到底清不清楚他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关于这玉簪他们又知道多少? 青儿与翠云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待到翠云打算离开的时候青儿又拉住了她的衣袖。脸上有些微红的小声道:“我有件东西想麻烦姐姐代我转交与王先生。” “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要让我转交?”翠云声音里一线戏谑:“你每日都有机会与他见面,怎么反而还要让我来代你转交?” “我,我,哎呀云姐姐你在笑我。”青儿这下子脸更红了:“王先生是正人君子,怎么会与我们牵扯不清。他与姐姐你是旧识还是远亲,你代我转送于他才不至于招人口舌啊。”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代你转交就是。其实仲元也与我提起过你,说你很可爱呢。”翠云从青儿手中接过一只绣着青竹的笔袋笑道。 “真的?”青儿拉着翠云的衣袖雀跃的追问。 “是,是,是,比珍珠还要真呢。”翠云推开她的手,然后正色道:“好了,我得走了,不然一会儿夫人就要派人来寻我了。你的心意我很明白,我会帮你的,只是将来你能否心想事成,还要看夫人的恩典。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我,我明白了。”青儿垂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夫人的交待我是不敢忘的。” “那甚好,你自己也小心些。”翠云说过这最后一句就将那只笔袋揣入怀中先行离开了。 心有所念的红绸自然再也无心管这生了异志的青儿,几乎是立即的就跟上了翠云。 很快,翠云就回到了卫氏理事的正厅内在坐在堂上的卫氏卫边小声音的耳语了两句。以红绸如今的修为完全不用靠近,就听清楚了那两句话:“那些东西应该还在老爷那里收着,并没有到那个小丫头手里。还有,那个青儿已经没有问题了。” “嗯,知道了。”卫氏脸上没有显出任何的异色,只是平淡的应了这么一句。 接着主仆两就如没事人一般的继续与几个外府的管事商讨着年节时各处往来所需的礼品筹备。 见这她们俩这做派,红绸再不心甘也明白她们现在这会儿是不会再提这方面的事了。再想想刚抛下的青儿可能已经回到了自己院里,红绸很快的一闪身用缩地之术回到了自己屋里,提起笔开始在纸上抄誉起来。 心事重重的红绸笔不停歇的在纸上抄着书本上的内容,心中还在想着先前自己所猜测的那件事。正在出神的当口忽然感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自己的屋内,是炎吉吧她心想。 不过当她一抬头,却有些愣住了。立在屋内中央的身影并不是她所熟悉的火红色朱鸟,而是一个身着绯衣黑发披肩的俊逸男子。 第四十三节 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岁上下,白皙柔美的面庞加上轻泻于肩头的墨黑长发,相貌与其说是俊逸到不如说是有透着几分妖艳。真是奇怪,如此妖媚的容貌怎么她一眼就能认出是个男人而不是女子呢?是了,是他那种长身而立的风姿吧,那倜傥不羁之风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女子的。 “你,你是炎吉?”红绸停住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绯身男子抖了抖衣袖轻笑道:“怎么,这就认不出来了?” 红绸听到炎吉那熟悉的声音从绯衣男子的口出发出心下定了定神,有些好笑的道:“果然是你啊,以前你从来都没有我面前以人族之身显过形的,我就算是认不出来也算奇怪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这样你就认不出了我才会觉得留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颇为不值。而你师父更会对你的努力失望的。”炎吉走到红绸的书桌前,随意挑了个离她不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今天是怎么了?”红绸搁下笔,有些新奇的看着看上去心情极佳的炎吉。 “什么怎么了?”炎吉习惯性的顺了顺垂在肩头的长发。 “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你从来都未曾在我面前用这个身形出现过,我甚至还猜测过你是否能变身人形呢。” 红绸有此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云珠果最大的功效就是能帮助非人族的修行者修成人形。炎吉上次虽然得到了自己所赠的那枚云珠果,可却没有留下自己用,而是让给了那个离开已有些时日的离殒带走了。所以她心中虽然从未怀疑过炎吉强大实力,却也有暗中猜想过它没有要那枚云珠的原由。 “你就这么看本尊的?本尊可是早在几百年前得以化身成人了。前一段日不过是因为出了一点点的小问题而已。”炎吉道。 他没有说清的是上次穿过世俗界与妖界的结界时他所遇到的麻烦可不像他现在说的这般轻描淡写。甚至可以说比他先期预想中的还要麻烦,如果不是前阵子在红绸这里得了那株千年火芝,又在外出为蓝锦寻药时也为自己寻了一些其他的灵药配合着那株火芝为自己配制了一副增强功法实力的丹药服下,别说是如现在这般又凭空增加了百年的功力,就是连恢复到能变成人身的修为都会还需要一段不少的时日。 炎吉身为大妖尊者的自尊让他不愿在红绸这么个小丫头跟前提及这种糗事,便忙转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刚才我进屋来的时候发现你好像有着什么烦心的事。” 红绸听到他问自己现在心烦的事,心下对他现在所化身的人形失去了好奇。 “我刚才一时兴起,跟在青儿后边想看看她都在做些什么。可没想到她居然也被继母身边的那个翠云给笼络了。难道我身边就注定不能有个可靠之人吗?”红绸的语气里颇有些惆怅。 “这我可就帮不上你了,我们从来都认为人族本就是最不可靠的一个种族。”炎吉也颇有些感触的道:“就是在修行界内,所有的异族修行者们也都是如此认为的。” 红绸听了他的这番言论不由的翻了个白眼,道:“难道我就是人族了么?难道我就这么的不可信?” “这一点怕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炎吉平静的道。 红绸本想再驳两句,可一想到自己就是刚才也没有能对他说实话也不由得有些心虚。虽说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宗昊更是有言在先,可无论怎么说自己对他确实也是不够坦诚的。而她也清楚对这点炎吉也是心中有数的。想到这点,她便不再说话。 炎吉见到她这样,又有些心软了走到她的眼前弯下身子摸了摸红绸的小脑袋道:“谁说你身边说有个可靠之人?我可不就是。要知道你能有我的帮助,可是整个江府上下加起来也远远及不上的。” 他这带着些玩笑的承诺听在红绸的耳朵让她有种温暖的感觉,她知道这样的一个承诺对于他这样的一个大妖来说代表着什么。 “好了,想让我怎么帮你,你开口就是了。”炎吉见到红绸的脸上有了笑意,便又直起身来笑道:“近来蓝锦的身子已调养得比同龄的孩子还要好,你的身边又时常有人跟着,我的日子过得也挺无聊的。如果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来给我解解闷也是好的。” “其实青儿那里我并不怎么担心,我担心的还是那个卫家。只要一日不明白他们对我江家的意图,我就一日难以真正放下心来。”红绸提出了自己担忧。 “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炎吉收了脸上那种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道:“我发现他们好像是想在你们家里找件东西。” “是什么?”红绸有些紧张的看着炎吉,感到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炎吉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好像他们自己也都不清楚到底要找的是什么。只知道应该是这府里一件家传了很久的东西。” “家传了很久的东西?” “听来人是这么说来着,好像是江府几代前偶然得到的一件东西。”炎吉点了点头:“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了,好像他们也不太敢确定这件东西还是不是在江家。” “这又是为什么?”红绸心中升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这就是我近来发现的一件更有意思的事了。”炎吉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别有意味的笑容:“因为我发现你们家真是越来越热闹了,除了卫家好像还有别的势力也插手其中了。” “什么?”红绸失声道。 “是的,还不止一家呢。”炎吉又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看了看正因为自己这个消息而有些失色的红绸:“我想他们找的这件东西一定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吸引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呢?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不会无聊了呢。” “我宁愿不要这些精彩”红绸苍白着一张小脸无意识的接口道。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卫家要这么的迂回,而不采用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了。原来还有别家在掣肘着他们。就算不清楚还有哪些势力加入了这场角逐,可能让卫家这么个修行世家有所顾及的也一定不会是普通尘世的势力吧。这对自己来说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红绸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久久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第四十四节 发觉到事情越发不简单的红绸在日常的生活里更加的小心谨慎了起来。更何况现在又有了炎吉这么个几乎能做到无处不在的帮手,她相信自己总能够找到事情的症结所在。 不过这件事背后的复杂程度也让她开始对自己先前拟定的思路有了进一步的思考,发现了其中最大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无论自己有多么努力,炎吉又有多么的强大,他们两人的力量始终都是有限的。卫家也好,炎吉所说的那些能与卫家抗衡的势力也好,就算是不算他们背后的那些绝对强势的黑手,单凭人家自己也终是人多势重。相信就算是在强者方面或会有些不如,也绝对稳压自己。这样看来自己如要遵守对自己的承诺,守住自己这个家,先前的那些想法是有些太过单纯了一些。 一日,她将这样的困惑稍稍透露给了如今已让她视为半个伙伴的炎吉。作为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妖界尊者,炎吉只是平静着对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这些都是你的敌人,而你又必须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么你就必须得拥有能与他们相抗的力量。” “可我只是一个人,就算加上你,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啊。” “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 “两个什么样的选择?” “一是你必须拥有让他们忌惮的绝对力量。” “能让他们忌惮的力量要有多大?” “如果你守护的东西不算太过重要别的话,那么如果你能拥有尊者的实力就能让他们不再来烦你。可如果更加珍贵的话,就只有当你能达到圣者实力的时候方才能摆脱那些人。因为到那个时候,别说是卫家这样的修行世家,就是他们背后的主子也不会轻易的来招惹于你的。” 这个答案让红绸泄了气,别说圣者的实力是个什么程度,就是尊者等她修成了那整个江家怕是也早消失于世上化作历史的尘埃了。跟着炎吉混了这么些日子的她已算不上是修行界的常识白痴。 她对圣者与尊者是怎么一回事也有所了解,明白这两者相若,都是一种实力到了一定程度的强者的称号。一个尊者的实力能消灭一个小门派,而一个圣者就算是手下无一兵一足,也能够统领一方。甚至可以说是修行界内修行者所能够达到的最高存在,因为圣者的上面还有一个神者,不过能称为神者的修行者全都是那些通过了最终劫数的考验,离开了修行界去到了另一个更神秘之处的存在。所以说,在修行界内就实力而言最过强大的莫过于圣者了。整个修行界的圣者并没有多少,而差不多每一位都是惊天动的存在。大多是被贡俸于各强大的派别宗门之中,就算有个别的也都是一方的霸主。他们这样的修行者,对一般的修行者来说若是没有天大的福缘怕是终身都难得一见的。 她虽是不明白卫家和那些人到底知不知到玉花境的存在,或是如果知道,又知道多少。可她终是不敢赌任何的可能,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她更清楚玉花境是一个怎样逆天的存在。为了它绝对值得让任何人或是任何门派赌上一切而在所不惜。 “那另一种选择呢?”红绸弱弱的问。 炎吉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光芒,又道:“另一种选择就是自己掌握一支绝对的力量。” “这与前面的那种方法有何区别?”红绸没闹明白。 炎吉淡淡的解释道:“当然有,那一种方法是指的你自身的实力。而后一种就不同了,指的是让你掌控一支强力的势力。” “这样能行吗?”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左了他的意思。 “怎么不行了?”炎吉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能行吗?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事情。”红绸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 炎吉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盯着她有些迷蒙的眼睛少有的认真的道:“这世上其实没有什么不行的事,只有你自己都认定不行的事,才是真正不行的。” 红绸听着这句有些像是绕口令的话却心有所悟,她移开了自己视线一手不自觉的摸摸腰间的那枚铜钱,心下有了决定。 是的,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有些有些困难,可对有着某些先天优势的自己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如果说从前的她总认为世间的所有事莫过于一个“情”字,那么如今的她已转向了另一个极端,认为世间所有的一切最过动人的终还是一个“利”字。 修行者原也都是肉身凡胎,自然也离不开这个字。修行者追求的不就是自身实力的强大么?修行的道路最是艰苦寂寞,其中最最让人难受的事莫过于付出艰辛与努力却无法得到对等的回报。有时候仅仅是因为别人的机缘要好过自己,就能比自己爬得更高。所以这种有些虚无飘渺的“机缘”便是修行者孜孜以求的东西。在所有的“机缘”际会之中,又还有什么比能得到灵药的助力迅速增强自己的修为实力呢?眼前的炎吉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想到这里,红绸立刻感到豪情顿生雄心百倍。拥有玉花境作为坚实后盾的自己绝对能亲手打造一支绝对的力量,来好好守护那些自己最最重视,同时也是她所仅有的东西。 红绸注视着炎吉那些娇媚又有些狡黠的乌瞳,伸出自己的小手对他道:“帮我!” 炎吉发出了一阵轻笑:“你知道我最喜欢热闹,既然这里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又如何能少得了我呢?” 说着便将他有白皙纤长得让人嫉妒的手坚定的交叠在了红绸那只有他手一半大小的手上。然后转过头对着窗外的方向灿然一笑道:“你说是不是?” 窗外有人吗?红绸一怔,在炎吉的这一举动下她很快便发现了自己先前的疏忽,感应到外边果然又来了一个气势上不输于炎吉的存在。 第四十五节 炎吉的声音刚落,一个白衣男子翩然落在了他们俩的身边。 这个男子同样也生就了一幅俊美的容颜,只是与一身绯红的炎吉那种娇媚妖娆之美不同。梭角分明的轮廓,锐利清明的目光,完完全全是另一种刚阳之美。 “你,你是……”红绸对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有着一种朦胧的熟悉感。 炎吉放开了红绸的小手,一手极不正经的搭在白衣男子肩上,挤着眉眼笑道:“你果然还是比我要更强些。” 红绸看着眼前一绯一白,容貌气质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美男子靠在一起,心中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连追问来者的身份的事都有些给抛于脑后的样子。 也许是红绸的目光有些过于鲜亮了,白衣男子眉目都没有动一下,下一刻就打炎吉那只修长的手臂下闪开了。 对于白衣男子的闪避炎吉丝毫不以为意,收回自己的手后只是随意的轻笑道:“离殒,你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你这可有些太无情了吧,你能为你族里立下那样的大功可全都是因为我的成全。怎么任务一完成,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话怎么说得这般的暧昧啊?红绸轮流扫过两人身上的眼神越发的有些不对了,难道自己以前真的弄错了炎吉的性别,其实他根本就是她?对于红绸的目光炎吉是丝毫的不以为意,而离殒是根本懒得与他一般见识,所以也一派无事人的模样。 “离殒?”红绸慢了半拍,终于记起了这个名字应有的主人:“难道你就是那日里……” “他可不就是那天那只小笨狼。”炎吉一副你才知道的样子道。 与炎吉熟识多年的离殒怎么不明白他这种爱搞怪的个性,所以根本就不打算理会于五他。他只是朝着红绸拱手一揖,言道:“离殒代表我族感谢姑娘上次的施药之恩。” 红绸不敢受他的大礼,忙朝边上移了几步道:“不敢当,上回那枚云珠果可不是我送与你的。而是早就送给了炎吉当作他那时救我一命的回报,所以那根本就与我无关的。如果你真要谢的话,谢谢炎吉好了。” “就是,我才是那个于你一族有恩的人。你要报恩,可别弄错了才好。”炎吉在一旁 插言道。 离殒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先把你以前欠我的还清,再来提这些吧。” “嘿嘿,以我们两的交情有必要算得如此清楚吗?”炎吉立刻陪笑打着哈哈道。 看着眼前这两个出色的男子,红绸的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羡慕之意。她是不知道他们俩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牵扯,不过在她看来这两人的感情真好呢,也许这样才叫真正的朋友? 离殒再次转向红绸,正色道:“无论怎么说,上次都是姑娘割爱相让的。也许那云珠果于姑娘来说并非必不可或缺的存在,可对正急需的我族来说怎么说都是份大恩。” 见红绸还想出言推辞什么,他便抬起一只手阻止道:“族中长老在得知了东西的出处后便让我转告姑娘一声,姑娘自此就是我族的朋友了。以后如姑娘有所需要,我族上下可为姑娘出力一次。” “什么?”失声叫出来的不是有些懵懂的红绸,而是原本一直挂着一脸嬉笑的炎吉。 “对我族中几位长老所定之事难道你有什么意见?”离殒毫不客气的道:“你是知道我族中人是如何看待承诺的。” “我当然……呃,那个没,没有意见。”炎吉躲开离殒看向自己那有些凛冽的目光忙不迭的回应道。 看炎吉这样的反映,红绸心中也猜到了几分。想必这个承诺是极其珍贵难得的,不然以炎吉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大惊小怪的。看着离殒脸上那无比认真绝对回转之地的表情,原本还想再推却的红绸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全咽了下去。 “这次你可是走大运了,”炎吉很快的回复到了先前的样子,他摸了摸红绸的小脑袋道:“有了这个许诺,你可就离先前订下的目标跨进了一大步啊。” 红绸是抬头看着他笑了笑,心中却也明白就算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夸张,可在处处艰险的修行界来说多一个可帮自己的人终归是件好事。更何况能有离殒这样一个似乎比炎吉还要厉害几分的高手,他的那个什么族里也绝对不会只是力量一般的势力吧。 “对了,我刚才说过会留下来帮小家伙一段时间的。那你呢?你们长老的许诺是代表着你们族里的意思,可你之所以能在族中立下这个功劳……嘿嘿,你知道的。”炎吉又转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话题。 “我可以留到你提出要求的那一日为止。”离殒果然很明白炎吉的用意。 听到了离殒的这个允诺,红绸一时间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幸运了。眼前的这两个男子,无论是哪一个相信在修行界中都绝非一般的人物。能得到其中之一的帮助她就已十分幸运了,可现在听离殒话里的意思他也能留下来帮自己,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好了,既然他也决定了,那你就说说你的打算,你具体想怎么办?”炎吉脸上虽还带着笑意,可看向红绸的眼神极为认真。 “啊?”这个问道让红绸有些措手不及。 她虽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可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个具体的办事章程来。重生之前,她不过是个让人刻意培养的单纯得及乎于愚蠢的少女少妇,重生后虽得到了两位师父与宗昊在修行方面的诸多教导,可无论是在重生之前还是重生之后,都没有人教导过、甚至她连接触也没有接触过这类的事情。先前虽有些想法,但让她将具体的打算与施行的步骤订下来却是有些困难的。想到眼下这无处下手的情形,这让她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来。 “怎么,你是不是不知道具体应当怎么做?”炎吉一幅我很了解的样子,安慰道:“这没关系,我想这些东西你应该从没有学过,不清楚也是应当的。” “那怎么办?”红绸看着炎吉有些迷惘的问。 炎吉笑道:“这里是有人能教你这些,不过你现在却是问错了人。” “离殒!”红绸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离殒。 “你别瞧他总是幅木讷的样子,就真以为他是根木头。人家在自己族中可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副统领,统领着他们族中几支强大的势力之一。亦是他们族中青年一代最杰出少有具备统领之才的典范之一呢。”炎吉有些不无嫉妒的道。 第四十六节 有了炎吉和离殒两大强助在身边,红绸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在与他们两人商议后红绸为自己订下了未来的发展大计。 接下的日子里,红绸充分的见识到了离殒与炎吉的两人的能力。 炎吉基本上还是老样子,平素里除了时不时帮红绸暗中保护蓝锦,就是外出去寻找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材料炼制了许多不知道都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对于他所炼的那一堆包括一些丹药在内奇奇怪怪的东西红绸虽有些好奇,却也从没有打过那些东西的主意,甚至连见识一下的愿意都没有。这都是因为她看到了好像从来都不假人以颜色的离殒在看到那些东西时的怪异表情,在那时起她在就心中默默决定无论炎吉怎么危逼利诱自己都绝不偿试。 对于离殒和红绸与两人对待他各种“得意之作”的坚定立场,炎吉初时有些生气,不过他总算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很快便决心不理会这两个不懂欣赏的家伙,再次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如今的蓝锦并不再需要炎吉时刻的贴身看护了,因为炎吉不知道在哪里寻了两个据他说是他朱鸟一族的附庸部族内的高手全天的在暗中守护着蓝锦,他自己只是偶尔抽空去照看一下。对于这个安排红绸已是很满意了,因为这府里目前除了自己一干人等就再也没有一个修行者。在这种情形下任何普通人想要伤害蓝锦都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 相比起的炎吉,离殒的日子就要忙碌得多了。他真正呆在红绸身边的时候并不多,他化身人形在离金阳城不远的邻城靖安城郊外的一处山坳内建立了一处名为流云庄的山庄。并对人自称为山庄大管事。 流云庄地处偏僻,所以金阳、靖安两城里的世人来讲这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山庄,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处地方。可在包括并州府在内的附近几州之地的修行者中就不同了,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流云庄的大名几乎人不知。 流云庄在修行界的名声是来自于它每三个月例行一次的小型交易会,以及半年例行一次的中型交易会。这个来历神秘、几乎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山庄在每一次的交易会上都会有人出手一两件有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 在已举办过的五次交易会上就出现过了几中几乎早已绝迹于这个世上的千年灵药、极为罕见的高品级妖丹和一些中上品级的法器等等。所以虽然流云交易盛会出现的时间不长,规模也不算大,可却是盛名远播。 前来淘宝的修行者也是一次比一次多,这些修行者的实力也是一次比一次强。不过由于流云庄所定的规矩对每一次参加者的人数做了一个限定,所以每一次交易会的与会者名帖总会引起一番争斗。不过无论来人如何的强悍都没有人会去找东道主流云庄的麻烦,而是私下自行解决。 对种状况一次一个随同师父前来见识的修行者在问及自己师父为何没有人去直接找东主决与会资格的问题时却让他师父好一顿骂。当时他那向颇为自命不凡总是自持是地级中品高手的师父很是紧张的看了一下四周,才狠狠的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才慢慢的道出其中的原委。 其实早在第一次交易会上出现过一株千年玉藤之后让附近一个中等大小的门派颇为眼红,便开始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庄的主意。这个叫青翼门的门派是是并州境内数一数二的门派,有着一个地级上品、三个地级中品、八个地级下品高手,以及近百名人级中品以上的弟子门人。可就这样一个门派却在对流云庄出手的那一天不但欺上门的高手让人全灭,就是自己的宗门也在同一夜让人血洗一空。整个门派里人级以上的人无论修为的高低全部都无一活命,而那些年幼的初级弟子则全部失踪,整座山门无一活物的同时亦没有一个逃出生天的。 也许在整个西南修行界里来说青翼门的实力并不算特别出众,可流云庄反击的力量却更不能让人小看。有一种流言,说是这流云庄的大管事有着尊者的实力。这就更让人对整个低调的流云庄内深藏的实力不敢小觑。尊者是个什么概念?整个青翼门上下全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自此就再也没有人敢于对流云庄下手,全都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它所制定的规则来。 不过虽然再没有人敢于对流云庄递爪子,却不防碍大家对它背后神秘主人的猜测。一个能有尊者或是几近尊者实力的修行者做大管事的人又有着何等显赫非凡的实力呢?只是任凭这些人想破头,也绝对没有人会猜测到他们心目中那个强悍到无以复加的神秘庄主,只不过是个自身实力才进入人级上品身体年龄才不过虚岁七岁,到了如今还是养在深闺里的小丫头。 对于红绸这个理论上流云庄的真正主人,可她真正去那里的次数并不太多。仅管江府与流云庄的这点距离早已不再在她的眼内。 流云庄的一切都可以是离殒一手建立起来的,就连初创时的人手都是由他和炎吉出面,代她向他们自己族中借用的人。 当然红绸并不会白借他们的族人,考虑再三的她与宗昊商量后打着自己那神通广大的师父的招牌再次送了离殒与炎吉各三枚云珠果。这份大礼大大的拉近了她与妖界之中实力最强的部族苍月狼族和朱鸟族的距离,更是得到了两族答应让他们滞留于这一界之中族人以及他们的附庸各族帮助她的允诺。也正是在这一前提下,她才能得以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建立了流云庄。 虽然现在山庄里的大半的人都只是来帮忙的性质,可她相信等那批正在训练的人真正成长起来以后,这流云庄将会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成为自己的基业,成为自己守护自己所有的最有力工具。 “后天第二次半年交易会就要开办了,这次你会亲自前去吧。”炎吉懒洋洋的靠坐在窗台上,漫不经心的对正在做功课的红绸道。 红绸头也没有抬,边写着功课边道:“我不能去,我得留下。你去之前我会将这次压底的东西让你带去给离殒的。” “为什么不去?听说这次不但与会的那些人都会带些好东西来,就连庄外的坊市内也会有不少好东西出现。这样见识这里修行界的机会难道你就愿意这样的错过?” 炎吉有些不解,红绸虽然呆在流云庄的时间很少,可每一次的交易会却很少错过。因为她认为那是一个了解这一界修行界内情况的好机会。 至于坊市,则是流云庄为缓解满足那些前来交易会而又无法得到与会资格的修行者,而在山庄附近开辟的一处自由交换之地。借着声名越来越响的流云交易会,这个并不怎么正规的坊市也渐渐繁荣了起来。 “这几日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感觉到这府里又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所以我不好离开。再说我让人去找的那两个小丫头听说已经找到了,这两日我想找个机会安排她们进府。”红绸停下笔,神色郑重的道。 第四十七节 江府到流云庄的那百十里路程在炎吉红绸这等人眼中来回也不过就是片刻的工夫,所以炎吉直到交易会的当天再次向红绸确认过她不一同前往后便带着红绸交付于他的当作此次交易会压轴物品,一种名为紫灵丸的丹药和一张红绸开出的所需物品清单离开了江府。 红绸目送炎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便径直出了里屋来到了外间。 “我等的人领来了么?”红绸对正在做着针线活计的孙氏问道。 孙氏见红绸出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答道:“小姐也太心急了,还在时候还早着呢。我已和门房陈旺家的说过了,等人一到见过夫人后便直接给领过来。” 红绸点了点头,然后似是不经意的问道:“青儿又上哪去了?” “她这丫头好像总长不大似的,刚才还在这里帮我纳鞋面的。珠儿那丫头在外头唤了她一声,转眼她就跟着人家跑出去了。”孙氏也有许无奈的道。 红绸收住本想转回里屋的脚步,有些疑惑的道:“珠儿?哪个珠儿?” “还有哪个珠儿,不就是柳氏那个在正院里当差的内侄女儿。”孙氏道:“小姐找青儿有事?” “先生离开前留下功课今日的我已完成了,正想去正院那边给母亲请安。”红绸有些不满的道:“她怎么老是东跑西跑的,好像每次我想出院门都得先让人去寻她。” “等她回来我一定说说她,”孙氏忙起身放下针钱笸:“我陪小姐出去也是一样的。” 正在这时青儿从门外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边走还边道:“小姐、玉娘,你快瞧瞧这是什么……” 只见她手中端了个托盘,上边放着几个金灿灿的大桔子。 “哪来的桔子?”孙氏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有些稀罕的问道。 “这可是夫人娘家听到夫人有孕后特地打发人从光州送过来的。听说啊这种光州露桔可也是上贡的好东西,就是在当季寻常富贵人家要是没有门路也很难弄到的。更别提在眼下这个季节了,这可是难得的金贵呢。”青儿一副自己很有见识般得意的介绍道。 “母亲娘家来人了?”红绸心中警惕,状似好奇的问道。 “也不算是来了人,听说是夫人的堂兄到并州府来办点事昨儿从这附近路过便打发了两个下人送了一些土产和补品过来咱们府里。那两人个也是见过夫人摞下东西就匆匆离开了。说是卫家三爷办完了事回程的时候会来府上探望夫人的。”青儿答道:“刚才就是翠云姐使人叫我去将这几个露桔给小姐捎来。” 红绸听了这话才将那半悬的心放回了原位。自己近来是有些太过放松了,今日是交易会开办的日子,近来几日金阳城总有一些修行者出没。这些人都是去流云庄那边路过此地的人,所以自己与炎吉等人就算是发现了踪迹可只要人家不停留太久便没有去注意。 卫家会去付流云庄的交易会她并不吃惊,因为这并非是头一回。只是她没有想到卫家会派人来自己家。这一年多时间以前卫家也常有派人来送家书,可来人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修行者再出现过。这么看来昨夜来的人多半也是普通人,不然自己与炎吉不可能会没有发现。 不过卫家在流云交易会后亲来家中的那个卫三爷一行里一定会有卫族的高手在里边,这样的话自己这一边想要万无一失的不让人看出什么马脚还得早做些准备才好。 其他的到也没什么,自己如今已有了人级上品的修为,加上濑玉诀的一种特性只要自己注意些只要来人没有天级以上的修为是很难看出自己异样的。炎吉那家伙就更不必担心,这么一来真正需要早做布置的就只有蓝锦那边了。那些在暗处保护他的妖族修为在这界里虽算得上不错,可终究还是没有能达到敛去妖气的地步。 想到自己前两日便开始有的不好预感,她的心中又有了一些不确定。难道这种预感会与卫家一行人有干?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她的心也有些沉重了起来。 孙氏将那几只大桔子放到桌上的果盘上后便对青儿道:“好了,小姐正要去给夫人请安呢,你快跟着去一趟吧。” 青儿听了孙氏的话忙转身对红绸道:“刚在正院翠云姐说夫人身子有些不大爽利,大夫正让她卧床休息。小姐现在过去大概也见不到人,还是明日等夫人好些了再过去吧。” “夫人又不舒服吗?”孙氏问。 “可不,前些日子害喜害得厉害。好容易这几日好些了,可又赶上了过年。府里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最忙的,大夫说是劳心太过呢。所以才千叮万嘱的劝她好生歇两日。” “那好,你跟我去弟弟院子里瞧瞧。”红绸决定不再做多想,还是早早将准备做好再做计较。 “小姐早上不是说下晌去那边?”青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难道我想什么时候去哪儿还先问过你了?”红绸的声音有些赌气的意味。 青儿孙氏都让她这忽然的生气给吓到了,青儿更是有些无措的急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现在就要去。你若是不愿意,大可不必跟过来。”红绸丢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外。 “别,小姐等等。”回过神来的青儿不等孙氏催促便急急的跟出了门去。 孙氏看着红绸主仆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门口并没有跟上前去,而是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了先前尚未完工的针线活却半天都没有动手。而是在那里暗暗的思忖了起来。 跟在红绸身后的青儿虽有些着急,却并不真的得很担心。她跟在小姐身边伺侯这么多年,自觉是这府里最最了解小姐的人。虽不明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的恼了,可也并没有将她的恼意放在心上,毕竟这也不是头一次了。 在她的眼里小姐平日里在人前总是表现得贞静有礼温顺得紧,可实际上内里却是皮得紧。性子和同样人家出身的小姐少爷并没有两样,一般的娇纵任性。不过到底本性还算是纯良,除了让自己时不时的充当一下出气筒倒也从不真正的为难她们这些伺侯的下人。 其实自从红绸知道青儿总是无意将自己院子里的一些琐事告诉给翠云后早就想将她从自己身边打发走。可后来转念一想却觉得暂时没有那个必要。就算没有青儿他们也会在自己身边放别的眼线,横竖自己身边又没有一个真正得用的人,与其换离了她还不如保持现状。青儿并不是什么仔细的人,只要自己注意些就算她盯着自己也不可能从自己这里发现些什么。还能让她将一些自己故意示于人前的表象传到那些“有心人”的耳中,所以也就一直让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不过眼看着青儿的年岁渐长,安排配人的时间渐近,她那想自行在身边培养一个得力的自己人的心思又生了起来。自己等人就算再想得周道,可没有一个能信任的帮着跑腿也还是有些不大方便。她才在屋里寻问孙氏的那两个人,就是在她的这种想法下让人特地去找的。 不多会儿主仆两人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蓝锦的小院子里。 “姐姐,姐姐。”她才一进门,穿着一身团花大袄活像一个小圆球的蓝锦就扑了上来。 第四十八节 “小姐可是来了,少爷刚才吵着要去您院子里寻你呢。您昨儿来说过从今日起王先生就放您的年假不用再去上课,这可让少爷记在了心里呢。”紧跟在蓝锦身后照看的柳氏笑盈盈的道。 “锦儿乖,昨儿姐姐教你背那首诗可背好了?”红绸宠溺的捏了捏弟弟那粉嫩红润的小脸蛋问道。 “有,锦儿记得呢。姐姐有没有锦儿带茯苓糕?是不是锦儿背了就能有那种茯苓糕吃?”蓝锦亲昵的偎在红绸身边抬着小脑袋巴巴的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姐姐。 “小姐,您别再给少爷吃那些个东西了。少爷吃了那些零嘴儿就不愿意正红吃饭,刘嬷嬷说这样不好。”柳氏不等红绸回答蓝锦的话忙拦着道。 红绸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对蓝锦道:“茯苓糕呢今儿小厨房没有给做,所以姐姐没有带。” 看着蓝锦那黑亮的圆眼睛中的失望神色红绸又接了一句:“不过呢姐姐今天给锦儿带了秋桂糖呢。” 蓝锦脸上的失望转眼便转为了激动,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开心的拉扯着红绸的小胳膊急急的道:“锦儿要,锦儿这就背诗给姐姐听。” “小姐……”柳氏又想出言劝阻。 “不过几颗糖豆,又不管饱。”红绸边说边取下自己腰间挂的一个绣花荷包,又转身对蓝锦道:“院子里风大,我们回屋里去。” “可是刘嬷嬷她……”柳氏还有些不死心想要再劝两句,却让红绸身后的青儿给拉住了。 “小姐一大早就不知道在使什么小性儿,这会子还是别去招惹她了。”青儿朝她摇了摇头。 红绸牵着蓝锦的小手姊弟两个亲亲热热的朝蓝锦的屋里走去。正要跨进门槛的时候,红绸无意看到刘嬷嬷正一手提着个包袱从一间耳房里出来。 “刘嬷嬷这是要离开?”红绸怔了怔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柳氏问道。 “不是,是正院那边的翠云姑娘一早让人来叫嬷嬷过去帮忙照看几天。说是夫人这阵子都不大好,没什么胃口吃不了什么东西。眼瞧着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弱,她便想到让嬷嬷去正院那边帮着照看夫人一段日子。”柳氏解释道:“嬷嬷这会儿正是收拾了一些随身物件去正院那边呢。” 就在柳氏与红绸说话的当口刘嬷嬷已经走到了几人的跟前。 “小姐来了。”刘嬷嬷福了福身,然后便对柳氏道:“现在正是进补的好时节,适宜少爷用的药膳方子我留在了里屋的桌上,你记得按日子给少爷吃。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去正院那边找我。” 她见柳氏点头应下后又回过身对红绸道:“小姐您疼爱弟弟老奴是明白的,可小姐为了少爷的身体好虽好还是少让少爷吃那些于身体无益的零嘴。其实别说是少爷,就是小姐您自己最好也别吃那些个东西。” “嬷嬷要去哪?”蓝锦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松开了牵着红绸的手,改为扯着刘嬷嬷的衣摆急急的道:“嬷嬷不要走,锦儿听话,再不乱吃东西了。” “少爷乖,嬷嬷只是去您母亲的院子里住几日,过些日子就会回来陪少爷的。”刘嬷嬷弯下身子拉着蓝锦的小胳膊用少有的温柔口气:“少爷要听话,好好的吃饭,别乱吃东西。嬷嬷过几日回来可是不愿意见到少爷瘦了的。” 她说完最后一句便起身头也不回的匆匆出了院子,不顾身后让柳氏搂在怀中的蓝锦的呼唤声。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红绸看着她那一向挺直而今却有些佝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她决计不会看错刘嬷嬷看向蓝锦那最后一眼目光中藏着的那抹情绪。那是一种有些哀伤又带着不舍心痛的眼神。她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眼神?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说不定另有文章。 “利飞,跟上她。”红绸用一种秘法对隐藏在院内守护蓝锦的其中一个异族修行者吩咐道。 这可不能怪她有些疑心过重,眼看着蓝锦平安长到了三岁,她可不会忘记在那个曾经的未来里他正是夭折在这个时间段里。 也许在发生了一些事后,曾经的未来已有了一些改变。可大体上到目前为止,并非所有的事都改变了。例如卫氏身怀六甲的时间就没有变,这件一直让她都颇为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在和从前同样的时间里在她眼前重演了。在她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无时不为眼前这个可爱的弟弟悬心着。并且这种忧心也随着卫氏身子日重而日渐沉重。 曾经的记忆里关于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她记得并不太清楚,她只记得是在卫氏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她永远失去了这个一母同胞的小弟弟。现在,卫氏在有了近五个月身子的时候突然将她安排在弟弟身边的刘嬷嬷调开,并且这件事又是发生在卫家来人之后这就很值得让她警惕了。也许她一直悬心的事终于就要发生了! 感到到一阵灵力的波动后红绸才定了定神,回身安慰柳氏怀中的弟弟:“好了,锦儿别哭了。嬷嬷还在咱们家呢,只不过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明儿跟姐姐去母亲请安的时候姐姐带你去找嬷嬷可好?” 听了红绸的许诺,蓝锦不再闹腾。他用有些泪意而更显晶亮的乌瞳看着红绸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红绸让柳氏将他放开,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姐姐什么时候骗过锦儿?” “那姐姐能不能现在就给糖给锦儿?”因红绸的保证而安下心来的蓝锦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刚才锦儿一难过,把先前背好的那首诗给忘了。” 看着弟弟可爱的样子红绸又忍不住再次捏了捏他的脸,直到他要开口抗议她的“虐待暴行”时才停下。 “拿去吧,下回可不许了。”红绸将整个荷包都塞在了他的手里,看着他含下一颗糖后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近两年时间里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终于要迎来第一次最重要的考验了。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守住眼前这纯真的笑容。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决心。同时,无论是谁想要从自己跟前夺走这个可爱的孩子,自己都会让他付出他们意想不到的代价! 第四十九节 红绸在蓝锦的院子里陪着弟弟玩了一会儿,大约快到午膳的时间便转回了自己院落。 对于那些人会不会立即就对蓝锦下杀手现在虽仅限于她的猜测,可为保万全她还是得好好的筹划一番。这毕竟关系到她珍贵弟弟的性命,绝对出不得半分的差错。 回到自己屋里的红绸很快的用过午膳,就借着午睡的理由独自一人回里间的卧室。 她坐在床上独自思索了一会儿后就小心的在屋里布下一层简单的结界,然后从那枚储物铜钱里取出一片玉符。这种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玉片正是修行者界一种简单的传讯符,当玉符在她手中被捏碎后大约只过了半柱香的工夫炎吉那绯色的身影就立在了她的床头。 “出了什么大事?我刚看中了一件好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和对方问价就让你给催回来了。要是那样东西殒没有能给我拿下来,你可记得到时要赔偿我的这个损失啊。”炎吉有些不满的道。 红绸现在可没有和他抬杠的心思,道:“看来有麻烦了。” “麻烦?”炎吉立刻收起了脸上的那抹玩世不恭,正色道:“难道我们在里的事全都暴露了?府里的那些人发现了你的秘密?” “虽没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可却也离发生不远了。”红绸有心烦意乱,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等炎吉出言相询又追问道:“你在流云庄可有留意到卫家这次都来了些什么样的人?这些人的实力怎么样?” “卫家?这个我没有留意。”炎吉摇了摇头:“我到了流云庄交易会差不多已经开始了,我还没有来得急去坊市那边。这个你怕是得问问离殒,他应该知道一些。” “这次卫家没有能参加交易会?”红绸有些奇怪。 光州卫氏在世俗界中也许只是寻常富户,可在修行界里在并州及附近几州这西南地界里却是小有名声的修行世家。整个家族的规模不算大,族中高手也不算太强太多,可在这西南地界里就是那些数一数二的宗门教派也都会给他们几分面子。 她从流云庄收集到的情报分析这内里的原因不过因为两条,其一是因为懂得制丹炼药的修行者本就不多,能炼出中品灵药的就更为稀少。而卫家实力达到中级的炼丹师就有两位,卫氏所出的中级上品碧焰丹正是修行者从地级冲天级时能提升近一半成功率的妙药。只冲着这一点那些还未达到天级的修行者们怎么也得为了自己的将来考虑让着卫家几分。其二则也是从碧焰丹的猜测中得出这卫氏的背后极有可能是这一界修行宗派中实力最最强大的四大门派排第三的上琼宫。这两条中只凭其中的任一条都能够保证卫氏在西南地界横着走,所以以从第二次的交易会起卫家总能在交易会上占得一席。怎么这次的半年盛会上却没有他们的身影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炎吉很明白红绸的疑问便道:“说起来我们流云庄的交易会还真是越来越有名了,这次交易会与会人的阵容在这一界里也可算得上是强大空前了。卫家之次没有人在会上露面是因为他背后的主子也派了人来参加,他们那个席位自然得孝敬上去。” “你是说上琼宫也派人来了?”红绸大吃一惊,在这个时候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炎吉又道:“又止只有上琼宫,他们的死对头无寂院也使了人来。所以这次会上出现的好东西也特别的多,连我寻了多年不获的寒精铁也出现了。” 炎吉话里的惋惜之意红绸全都没有听进去,她所在意的是有关上琼宫和无寂院的人出现在并州境内的消息。上琼宫和无寂院与灵虚门、太清教一起并称于这一界的四大宗派,其实力之强横是毋庸置疑的。他们能光临自己的流云庄参加交易会在外人看来绝对是流云庄莫大的荣幸。只是红绸这流云庄真正的主人却并不这么看,此刻她的心中满是警醒。 不错,流云庄的交易会上总会出现一些世上少有的极品灵药与炼剑制器的材料,可仅仅这些就值得劳动人家那样的大宗派派人来西南地界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她可是不信的。她为了抬高流云庄所出的那些东西在西南地界也许能称得上是稀世珍品,可在他们那样有着万年底蕴的强大宗派来说应该算不上有多罕有。这么一来他们的来意就值得玩味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红绸甩了甩头,让自己静下心来。不管上琼宫与无寂院这次前来的目的到底为何,暂时都与自己没有多少关系。于她来说,卫家即将在自家采取的行动才是自己迫在眉睫的危机。 “你问卫家做什么?”炎吉也觉得有些跑题了。 “我怀疑卫家要对蓝锦不利。”转回了心思的红绸说出自己的担心。 炎吉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他想了想道:“怎么这么想?他一个小孩子在卫家人眼中应该不值一提吧。” “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要对蓝锦下手却是真的。”红绸苦笑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给炎吉听。 她总不可能说这是她重生前所经历过的事,别说她现在不能将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他,就是能告诉怕是他也不会相信的。随着对修行界越来越了解,她就越对自己重生一事感到心惊,对宗昊的敬畏也更重。 在修行界里采用夺舍之法,抢夺他人的身体为已用或是修为达到了某个程度能重修躯体的事虽不常见却也还是存在的。可像她这般连时光也倒流的重生却是从未有过的。修行者的年寿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沿长,却绝无时光倒流的事。光阴一直被认为是神的禁忌,作为一种规则的存在绝非修行者所够触及的。 看着红绸那能忧形于色的小脸,她没有解释清楚她这个想法是从何而出的,可炎吉却没再有半分的怀疑。 “说说你的想法。”炎吉郑重的问。 “就算以我自己的力量这个府里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可问题却是如果我们一但与他们交了手,就很有可能让他们瞧出些什么来。那时我们的秘密能否保住就是个问题了。”红绸皱起了眉,说出了自己的顾忌:“更何况听说她的三堂兄,卫家家主的第三子会在交易会结束后来我们府里,想来那时一定会有卫家的高手相随。我们要完全不让人发觉就更难了。而最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就算是这次将他救下了,那将来可怎么办?这世上只有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就算过了眼下这一关,那将来呢?还有……” “你真是是关己则乱啊。”炎吉打断了她越来越“可怕”的预想。 “怎么说?”红绸不解的问道。 第五十节 就在红绸征询炎吉的看法时炎吉却忽然道:“好了,利飞来了。” 红绸一挥手,屋内的结界闪过一层白芒,一只通体乌黑的大鸟从光处飞了进来。 “情况究竟怎么样?”红绸急急的问。 当大鸟停在他们身旁时已化身成了一个黑衣红瞳一脸冰冷的男子,他恭敬的朝着站在红绸和炎吉行了一个礼,然后才恭声回答红绸的问题:“属下跟着那个女人去了这府里的正院,却发现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所以属下想我们先前的判断可能有些失误。” “失误?”红绸有些不明白:“你是说他们不是要对蓝锦下杀手?”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属下发现背后的人好像并非是那个卫姓的女子,而是另有他人。”利飞冷静的道。 “他人?谁?”红绸皱起眉。 “属下跟着的那个女人并没有去见那个姓卫的女人,而是却见了她的婢女那个叫翠云的。她很是仔细的询问了令弟的近年来的身体状况。并且在她们交谈的那里话里属下大约能听得出这一切都是瞒着那个卫姓女人的。”利飞道。 “她们本就是一路人,是谁又有何分别。她们谈论蓝锦的身体,难道是她们对他做了什么我们没有察觉到的手脚?”红绸不由又想到了从前好像也有听到过卫氏指责翠云另有主人的事。 “如果真做了什么手脚我和绯尘不可能没有发现的。不过这点到是其次,最让属下觉得事有蹊跷的是属下这次发觉那个叫翠云的女人居然也是修行者。”利飞摇头否认红绸的猜测后又冷不丁的曝出了这么一句。 “什么?不可能!你们不是都确定过现在府里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修行者存在。这翠去到府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她怎么可能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红绸有些失色的道。 这不能怪她如此失态,而是这个消息如若属实背后所代表的问题就有些可怕了。除了某些稀有特别的功法外,如果要在人前刻意隐瞒自身的修为,至少要比被瞒的对象至少高过一个等级。注意是等级,而非是品级。也就是说只有天级能瞒过地级,地级能瞒过人级,可同级的修行者上品是绝对无法瞒过下品的,哪怕实力相差多远都一样。 由于濑玉诀的特殊性,虽然她目前还是停留在濑玉诀第二层的时花境界,而灵力修为却坚实了不知多少倍。在修行界的品级中她现在正是人级上品。如果翠云是天级以上高手,那么这么久来能瞒得过她到可以说得过去。可炎吉和离殒呢?他们都是尊者级的高手,要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得是多高深的修为?小小的翠云总不可能是圣者级别的存在吧。 “你别心急,听他说完。”炎吉安抚性的将一只手搭在了红绸肩头,然后又对利飞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事情不像您想的那样,”利飞显然也明白红绸的误会:“翠云那个女人应该只有人级下品的实力。她能瞒得过我们是因为她一直在服用一种棕黑色的药丸,属下也是在看到她服后炼化药性时才察觉。可不管怎么说,没有能及时发现这件事是属下等的失职,还记尊者责罚。” “棕黑色的药丸?难道是克殒丹?”红绸这才一脸晃然,脸色却加忧虑了:“原来她真是上琼宫的人。他们到真是看得起我们江家,居然愿意花这样大的本钱。” “也许不是克殒丹,如果真是克殒丹那派来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人级下品。”炎吉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正是,属下怀疑是几年前才出现的一种叫停功丸的东西。”利飞难得的插言道。 “停功丸?那又是什么?难道是和克殒丹一样的东西?” 差不多所有炼丹知识都来自于玉花境中那位只是虚像的师父的教导和平日与炎吉的交流。对于其他修行界新近出现的各种丹药所知甚少。 “克殒丹的秘方虽从未流出过上琼宫,可大致上也能推断出其配药的珍贵程度以及在炼制的过程中有多困难。所以克殒丹一直都是上琼宫不外传的稀世秘药之一。它最大的功用就是能上服下这种丹药的人在无损自己的实力情况下,无论是何等品级都能瞒过圣者的灵觉,让其无所察,时效是三天。” “而停功丸则不然,它虽也能让服用者瞒过品级高过自身许多倍的修行者,不过却有几个不足之处便它无法与上琼克殒相提并论。其一是使用者的修为不得超过人级,不然在药效过后将永远的损失三分之一的实力,使服用者下降至少一个一品级的境界。其二则是在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自身的灵力也会被压束于体内,也就除了几个个别法诀外几乎是实力全失的状态。还有一点,就是需要长期服用。” “不能使用灵力?还限制这么多,那不是和废物一般无用,那还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种药呢?” “停功丸有个极俗的别名,就叫奸细丸。真实的修行界你还没有见识过,再过这种药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至少它有一种解药,只要服下解药就能立时恢复所有的实力并在半个时辰之内修为加倍。用来做偷袭或是被发现了逃跑用是合用不过了,更何况听说成本很低呢。”炎吉道。 “停功丸是哪家的东西?”红绸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听说是无寂院。”炎吉说了一个红绸怎么也没想到的地方。 “无……无寂院?”红绸忽然觉得有些刺激太过。 “是的,”炎吉有些兴奋的用他那双闪亮的眼睛看着红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两家会出现在此处呢,原来都是冲着你们江家来的。虽不知道那个翠云到底是哪边的钉子,可看到那两家都好像有些等不急了,难道她来你们家找的那件东西已经找到了?难道东西一直就在蓝锦的身边而我们没有发现?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能招得动那两家,看来不是凡物啊。” 红绸觉得自己有些彻底的昏了头,她不过是想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弟,怎么会背后牵扯出这么多的妖蛾子来! “还有……”利飞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惊天大事你索性也一并说了吧,电脑站:www.ㄧ6kxs.com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复杂了。”红绸一手抚住自己的额头,一边无力的道。 “以前我们都认为那些人都是来这府里找一件东西的,可属下现在怀疑我们是不是弄错了。”利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属下觉得他们在找的并不止是一件东西,可能还有人。那个人也可能就是令弟,她们的目的也许不是要令弟的命,而是要令弟的人。” “什么!” “属下虽然对人族的身体不怎么了解,可听她们的话里好像有谈论到令弟的血脉问题,因为她们说得不是十分的清楚,属下也只得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半晌屋内一片寂静,利飞和炎吉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一直处于一种奇特呆滞状态的红绸。直到许久之后,红绸的状态才恢复如常。也许不能说是恢复如常,因为炎吉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少在她身上看到过的名为决断的神情。 “利飞,你是地级上品的高手,让你去把翠云捉来而不惊动任何人留下任何痕迹你应当没有问题吧。”红绸冷静的下达指令。 “是。”利飞利落的应下后就化为鸟形离开了屋内。 “你……” “炎吉,今夜你就让绯尘将蓝锦秘密送到流云庄去,府内伏的那些人也全都一同撤走。去了后你们就全部都留在那儿,没有我的传闻一个都别回来。”红绸打断了他的询问径直的交待道。 “难道你要一个人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炎吉有些不赞同。 “独自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当然不是。”红绸脸上的忧色早已一扫而空,代之的是一种炎吉从未见过的笑容:“也许从明日起这府里就会发生些什么热闹了起来,不过那又与我这样一个寻常小孩子有什么关系?这世上的事总有大人们顶在前边的。小孩子只要乖乖的在一旁看着就行了,不是吗?” 看着这样有些陌生的红绸,炎吉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飞快闪过一抹疼痛,久久也没有接下话来。 直到良久后,红绸午睡时间结束了,他离开了红绸的卧房矗立在她窗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屋内那个不知何时起时变得更加挺直的小小身影,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节 是夜三更过后…… 红绸一个人坐在早已布好一层结界的卧室里,一手支着下颌两眼直盯着那散发着淡淡柔和光晕的琉璃盏心里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抽开了支在颌下的手,伸指一弹屋里瞬时就多了两个身影。立于她跟前的是黑衣红瞳的利飞,而倒在他脚下明显是让人制住了的正是卫氏身边的翠云。 “属下幸不辱命。”利飞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冷静。 红绸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正睁大眼睛瞪视着她的翠云跟前看了一眼,方才道:“其他人呢?” “属下带她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应该正跟着尊者一同撤离,等属下离开后整个府不会再有我们的人留下。”利飞道。 “很好。”红绸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站到一旁去。 红绸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侧倒在地上的翠云身上,而此刻一向在人前显得敦厚和善的翠云脸上满是掩藏不住的惊恐。红绸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将翠云从头到脚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直将翠云看得有些背上发寒。 最后才又将视线转回到她的脸上,笑着道:“好了,翠云姑娘你应当知道我想让你说什么吧。” 她的话音刚落,地上的翠云就发现自己虽然还无法动弹可是却能够发音说话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能是谁,我当然是这江府的大小姐江红绸啊。”红绸又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江家的小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对于红绸的话她是压根就一点都不相信。 红绸本想再重申一次自己的身份,可是转念一想又生出了一个想法来:“那你又认为我是谁?” 翠云见红绸不再重申自己是江家的江红绸心里越发的惶恐了起来,她再次瞟了一眼从红绸示意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的利飞后才道:“你,你们是灵虚门的人?” 她怎么会猜自己是灵虚门的人?在她少得可怜的对修行界现状的了解中,四大宗派中的灵虚门与上琼宫可是联盟关系,她怎么会想到灵虚门也来插了一脚? 想是这么想,不过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既然你这样想,就更应该清楚我要问你什么了。” 没有听到红绸的否认,翠云脸上的惧意消退了一半:“不知阁下是灵虚门哪位尊使门下,既能化为江府的大小姐而一直没有让人发觉。阁下应该清楚我们上琼宫与灵虚门是盟友,不知阁下怎么会突然对我下手?” “怎么?你是上琼宫的人?”红绸故做惊讶。 “正是。本人隶属于上琼宫清华殿清芷真人门下。不知阁下怎么称呼?”翠云渐渐镇定了下来,不卑不亢的答道。 “哦,我还以你是无寂院的人呢。”红绸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翠云一愣,忙解释道:“阁可是因为停功丸的关系误会了,这停功丸是毕上为了此次任务特地设法从无寂院弄来的。” “好了,别再废话了,回答我的问道吧。”红绸意识了到什么,立刻转入正题。 “什么问道?”翠云一副不解的神色。 “你们上琼宫煞费苦心的在江家这么个寻常人家下这么大功夫为的到底是什么?停功丸虽是比不得克殒丹,可以上琼宫来说到死对头的无寂院弄出一点来也不会太容易吧。”红绸直白的问出她最想知道的疑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翠云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红绸无谓的笑了笑,道:“你刚不是说了我们是灵虚门的人吗?” “如果你们是灵虚门的人能派出尊者级的存在,怎么会可能不知道江家的秘密!你们这样设局骗我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你们不怕我们上琼宫的报复吗?修行界人人都知道与上琼宫做对会是什么下场!”翠云眼中闪过了一抹绝望。 “我们确实不是灵虚门的人,我也告诉过你了我就是江红绸,是你自己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啊。上琼宫又如何,你认为我会让上琼宫知道今夜的事?”红绸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你,你真是江红绸那个小丫头?”翠云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也不知道是知道自己落在了一个才半大孩子手中这种屈辱,还是因为红绸最后一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当然是我,你不是已经在我身边安插了青儿这么个眼线吗?怎么会怀疑这一点呢?”红绸仿佛还嫌她的刺激有些不够,又走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舍弟更是承蒙关照了,不过以后怕是永远都不用麻烦你或是贵上了。因为明天天亮后,这江家就会闹出一桩天大的事来,卫夫人的贴身侍女居然将江家未来的继承人,小少爷江蓝锦拐走了。你说会怎么样?” “我是上琼宫的人,我什么也不会说的。”翠云闭上了眼睛,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红绸听的到还不如说是她在提醒自己。 红绸没有理会她,她又站起身来继续道:“这件事在寻常人看来不过是江家的新夫人在怀上亲骨肉后为谋夺家产而使着陪嫁的侍女弄走了孩子,在遍寻不果的情况下大家都会认定蓝锦一定是遇害了,而你也让卫家或是卫夫人的人一并给灭了口。怎么说也是一出豪门恩怨的大戏,够附近这十里八乡肉爱看热闹的人欢腾上好一阵子了。” “至于在修行界,怕是热闹也不会在世俗常人之下吧。”红绸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江家伏着的人并不止你上琼宫一家,能上你们上琼宫有所顾忌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我虽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协议存在,为什么都默契的不在府中派驻有灵力修为的人,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那就是你这种使用了停功丸的行为一定是上琼宫背信的结果。那么明天天亮以后那些人发现了这件事通知了他们的主子后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到时上琼宫也是百口莫辩吧。听说上琼宫与无寂院都有人在这附近,想来修行界也有一好一番热闹可瞧了。” 红绸直直的盯着翠云因惊惧而睁开的眼睛,毫不留情的道:“更甚者,在你无故失踪,而上琼宫的人又遍寻不获以后,你猜清芷上人又会如何作想呢?” “你,你不能这么做!”翠云想要挣扎,可本就因为停功丸的关系失去了灵力的她在利飞的控制下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动弹。哪怕只是动弹一下小指头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能吗?”红绸轻蔑的反问道。 此刻的红绸并没有发现一直侍立在一旁,从来都是一脸冷漠的利飞此刻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这个人一般。 第五十二节 “你,你……”翠云睁大了眼睛,显然想从红绸的脸皮找到哪怕是一丁点儿虚张声势的迹象,可惜最终却不得不告诉自己这眼这个怪物般的小丫头说的全都是实话。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天亮之后会是个怎样的形势。 “好了,你想好怎么样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红绸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挫败的翠云问道。 翠云恨恨的看着红绸,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势力。你可知道上琼宫清华殿的清芷上人是怎样一个人,如果你真知道就会明白我是什么也不会回答你的。哼,你也太小看我们上琼宫的人了。对我们清华殿的人来说,你们不过只是一只自以为聪明的小虫子而已。你这么个东西居然敢与上琼宫做对,真是不自量力。只怕到时候你会后悔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红绸半点也没有因为她那恶毒的语言而动气,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减去半分:“我对上琼宫来说确实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我也确实不能将上琼宫怎么样。因为暂时来说我既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这个意愿。” 听到红绸老实的承认不敢与上琼宫做对翠云紧绷的心悄悄放松了一点,可还没有等她想好怎么开口说服这半大的丫头就听到红绸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对上琼宫呢,我本人来说还是十分景仰的。那可是修行界不可仰望之存在啊。”虽然从她小嘴里说出来的语气里实在听不半有她话里一半的景仰之意:“不过呢,有一点看样子你还没有能认清楚。那就是这里并不是上琼宫,更不是在你的清华殿,所以你最好还是认清事实吧。” 如果身子能动的话翠云现在一定是气得发抖了,现在她可是明白了。这自称是江红绸的可恶丫头根本就是在戏弄自己。其实能让上琼宫最倨傲的清华殿殿主清芷上人指派来完成这样一个秘密的任务,翠云绝对不是什么傻子。她之所以一直在这场“较量”中处于下风,一来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二来则是她并不相信除了无寂院在修行界内还有什么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上琼宫的人伸手。哪怕就是无寂院在眼看着那个日子越来越近的这个时候也会极力约束门人,不会轻易与上琼宫发生冲突的。 眼前这个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到底是谁呢?难道真的是那个任性的江家小姐江红绸?翠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应对接下的场面。她相信这个丫头接下来一定还有什么后招,于是索性闭口不言。 看到翠云那逐渐回复理智的眼神,红绸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翠云的负隅顽抗,她一点也不意外,修行者本来就与寻常人不同。不但身体要强健许多,就是心志也要坚定得多。更何况眼前的翠云又是出自鼎鼎大名的上琼宫,想来盛名之下必定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不过她一点也不着急,她为了今夜的这场“会面”可是做足了万全准备的。 “翠云你既是出自修行界中的名门上琼宫,自然是博闻广见吧。”红绸说着紧不慢的从袖笼中摸出三支乌黑得发出妖异光华的长针来,然后一边小心的把玩一边往翠云靠近:“是呢,你不但是出自上琼宫还是宫内专门负责探听修行界动向的清华殿之人,这件东西对你来说要认出来并不算多难吧。因为就算你从未见过,也应该听说过的。” “这,这,这个难道是,难道真是……”翠云一想到心中对三根长针的猜想,饶是她修练了上琼宫中最是稳定心神的法诀,心志再是坚定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毫无血色,在这大冷的天里居然连冷汗也流了下来。 “啧啧,真不不愧是上琼宫的弟子,连这东西都能认得出来啊。”红绸故意慢慢的将长针贴上翠云的脸,然后用一种翠云听来异常恐怖的声音道:“我想就是上琼宫,真正能见亲眼识过抽魂针的人想必也没有几人吧,所以说翠云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要知道一般人我还会用这样‘好’的东西来‘招待’呢。” “果然是抽魂针,你,你,你是妖界的人!”翠云感受到贴服在脸颊上的恐慌长针传来的彻骨森寒,终于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就连一直侍立在侧稳如泰山的冷飞,也因为那个恐怖名字而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看向红绸手中长针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早已全无刚才的冷静。 “其实我到底是什么人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什么分别吗?”红绸用一种让翠云极为难受的怜悯目光看着她,然后用一种森然的口吻道:“既然你认识抽魂针那最好,我想我也不用再向你介绍这东西的可怕之处了。如果你不想成为另一个印证抽魂针传说的例子,我想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吧。不过如果你真想亲自验证一下这东西的真伪,我也并不介意。毕竟我得到这件宝贝后还一次也没有用过呢,说起来我也想要亲眼见识一番。” “你,你真敢用这种东西,难道就不怕被天谴吗?”翠云竭力嘶喊道。 “当然知道。”红绸轻飘飘的道:“虽然自有此物起,能拥有它的主人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可那又如何,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有机会拥有这东西,还会真的顾忌那所谓的天谴吗?修行本就是行逆天之事,天劫又何偿不是天谴?有多少小心谨慎了一世最终还是因天劫而落得个身形俱灭,魂飞魂散的下场。所以你认为我会怕这个吗?” 翠云虽心有不甘,可此刻正贴在她脸颊上还在微微颤动的长针和红绸脸上那有些跃跃欲试的神情却提醒着她红绸刚才并不只是空言威胁。不错,上琼宫对叛徒的处罚之严厉在修行界内也许知道的人不多,可真正入了门的人才明白有多么的严酷。比起那种惩罚来,大多数门人宁愿死,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她本就打定主意,这次如果真的注定自己要命丧于此的话她也只好认了。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妖界的人,居然会有在无论在妖界还是修行界都是恶名昭彰被视为禁忌般存在的抽魂针。 抽魂针是如何炼制的,极少有人知道,也极少有人真正见到过。关于它的大家知道最多的就是它是出自于妖界,以及它对修行者的威胁。抽魂针,原本是一种灵器,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种本应用于争斗中作战的灵器变成了一种恐怖的刑具,还是那针专门针对修行者的刑具。作为一件战斗灵器,它的实力也许只能算是中等,可作为刑具的它却完全是个极为可怕的存在。 传说任何修行者无视实力的高低,只要让它的针尖刺破了一丁点儿的皮,就会被它钻入体内从此开启人生最最苦难的一段时期,哪怕是圣者以上的修为的修行者也不能例外。 抽魂针入体并不会要人性命,或者应该说被它入体的修行者就是想要自我了断也是断无可能的。因为到了那一刻能感觉到的只有时时刻刻无处不在的刮骨钻心之痛,被施针者除了全身的灵力全部消失外,整个身体会连手指都抬动不了更别提自尽的力气了。除非它被施针者收回,直到被施针者阳体内所有的精魂被全数抽干耗尽前都无法用外力自身体里逼出。当然这还不是它最最恐怖之处,它最恐怖的地方是在于入体后除了那刮骨钻心之痛,每天每三个时辰被施针者便得经受着身体从内到外的溃烂,然后再到愈合的恐慌过程。也因为这个自愈过程的存在,除非让人强力抹去精魂而亡,任谁也无法从**上杀死体内有抽魂针的人。 修行者逆天而行,最讲究因果机缘。在无法救得无上大道,而命殒于阳寿终结之时的修行者无不盼望着能来世重修。所以对修行者来说,精魂甚至比性命要来得更加的重要。由此可见,这种靠消耗修行者精魂之力来折磨,并还会在最后完全抹尽精魂的东西是多么的邪恶。因此哪怕是在最最残酷的魔界之内抽魂针也被认为是一种不容于世的存在。 所以哪怕再是怀疑红绸手上无论是从外形还是灵动上都与那个恐怖传说极为相似的三支长针的真伪,她依然还是没有赌上一把的勇气。 “你问吧,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你。”翠云咽了咽喉咙,最终还是大着胆子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在,在说之前,能不能把它从我脸上拿开。” “可是可以,不过我却不想。”红绸半分也没有让步的意思:“我还需要它提醒你,现在到底是主在作主!” 第五十三节 翠云胆寒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红绸,想要再争辩上几句却还是嚅了嚅嘴放弃了。这个不知底细的恶毒丫头说得对,现在的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本。对上了这样丝毫不讲究什么道德规矩的人,也许自己最终能落得个下场还真是需要运道。 心中感慨了这一番后翠云定了定心神,终于选择了无条件合作: “其实我也只是个小卒子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按上面交待的行事。关于真正的内情知道的并不多。” “很好,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始。”红绸将压贴在翠云脸颊上的长针放松了些许力道,以示鼓励:“你只要将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就好了,当然你的话是不是属实我自会有法子去验证。不过我还要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的话里有一词半句的虚言,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翠云咬了咬唇,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时才记起现在的自己还是不能动弹半分,便道:“这个我明白。” “那好,你继续。” “三年前我被师祖清芷上人秘密选中来做这个就是在宫中也是属于高最机密的任务。宫中许多人包括我师父在内全都以为我是按照宫中惯例因修行上遇到了瓶颈而出宫游历以寻找突破的机缘。可实际上却是让师祖派到了西南驻点的附属世家卫家,明面上是给卫天行收养的侄女卫芸做陪嫁侍婢,实际上却是以这个身份为掩护来卫家找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具体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件东西是上古一个强大的修行者留下来的一件古宝。” 终于听到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事终于有了些眉目红绸的心中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好像有着千百个问题需要解答,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等翠云全都交待完了再问不迟。便没有开口,而是等她继续说下去。 “原本我也以为只是寻个东西和找一个人实在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甚至认为师祖还特意为这些任务寻来停功丸的事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可没想到真正参与其中后才发觉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顿了顿像是回忆什么的道:“关于这件任务,师祖告诉我的并不多。不过对于任务行事时的厉害关系到是提点得很多。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江家这么个不大的寻常人家里居然隐伏着不下于我们上琼宫的势力,其中就有太清教和无寂院。师祖只是告诉我关于江家的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出去,我是修行者这一事实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觉。就和你想的一样,好像是因为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在这次江家的争夺中为我们几家做了个调停达成了一个协议。具体的内容我不知道,只知道其中一点好像是任何一家都不得泄露内情,同时不得委派任何有修为的修行者来参与此次的争夺。” “刚来的时候这府里还有一个实力在天级以上的修行者。那个天级高人好像正是那个神秘势力派来监督所有参与人的。至于他到底是哪家的人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所知道的大致上就这些。” 红绸有想过事情会很复杂,可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复杂法。于是思量了一下,才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是说这府里还有无寂院和太清教的人?” “是的,红绸小姐的父亲现在这府里的主人不就是出生太清教的附属世家中州陈氏么。虽然他好像只是陈氏一个无法修行灵力的寻常子弟,可也确是属于太清教在世俗界中势力中的一员。至于无寂院的人,具体执行者我并没有查到,不过很可能就隐藏在江府的下人里。” 听以父亲的背后就是太清教,红绸有些大吃一惊。父亲是赘婿,可据她所知并不是出自什么中州大族,而是并州一个小城里的寻常仕子。是了,她为了寻找“真相”怀疑过府中几乎所有的人,可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在她的想法中父亲只是个纵容继妻对家事有些糊涂的儒商。可如果往深里想,自己真的一点也没有对他怀疑过吗?不,是自己不愿意去想其中的可能性罢了。虽然重生后她因为某些原因对父亲有了些疏离,可终究血浓于水,除了蓝锦父亲就是这世上唯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了。 不愿意再想下去,红绸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的天级高手可是向先生?” “是的。”翠云并不意外红绸会知道这一点。 “可他离开已有两年多了,为什么对你们还有约束力?”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离开后宫里传来的指令是‘一切照旧,不得妄动’八个字。” 看着翠云也很疑惑的样子红绸知道她没有说谎:“你说这件事就是在你们宫里也是机密,那卫家人知道多少?或是有多少卫家人知道?” “卫家就只有家主知道我是宫中派来的,可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而卫芸本人也只以为我是她堂叔派来监视她行动的,她还以为是卫家看中的是江家这份基业。”翠云提起卫氏语气里有了些不屑之意:“就寻常人来说她到算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对江家的这份基业也是垂涎三尺许久了,所以总担心卫家会与她争夺这块肥肉。不过呢也许她到是猜对了,卫家毕竟也要在世俗界中发展,江家这份财力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陈啸林的身后还有个不下于卫家的陈家存在。” 对于步入了修行界的修行者特别是如翠云这般出身于大宗派的修行者来说,这些世俗财富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所以在她看来卫氏费尽心机谋夺家产的事实在是有些既可笑又可鄙。 “你的目标既是那什么劳什子古宝,那为什么要对蓝锦下手?” “这也是不得已,我们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翠云苦笑道:“据说那件古宝的主人正是这江家的先祖,而上古时期的古宝一般都有一个特点。必须得是其同源的血脉后代才可能以血为引,开启古宝。而江家历经了这么多年,这种血脉已很稀薄了,传到现在能有这种传承之力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偏偏这江家因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一向都人丁单薄,到了几代更都是一女单传,这些女儿全都没有传承丝毫先天的灵气。好不容易这一代生了两个孩子,作为女儿的红绸小姐早早就被断定只是个寻常人,而蓝锦少爷就不同了。虽出世时是衰弱了些,可近年来却大有改观甚至连根骨都达到我上琼宫择徒的标准。相比下来,我认为蓝锦少爷得到那种传承的机会要比红绸小姐大得多。所以虽然那件古宝还没有下落,可如果能将这开启的‘钥匙’掌握在手以后也就占据了主动。” “所以说我们对蓝锦少爷并非是存有恶意,相反对他来说更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要知道能拜在上琼宫的门下,可是许多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天大好事啊。”翠云想到这恶毒丫头自称是那个江红绸,想来对江南绸也有几分关切便解释道。 原来是要收徒,而不是要命啊。红绸明白自己是误会了,也许在曾经的历史中蓝锦也是让她们这帮子人给弄走了,因为她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去,连遗容也没有看到一眼。不过这管怎么样,她们对蓝锦确是没有安好心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连上琼宫都说蓝锦的修行资质不错,那自己看来也确实要正视这个炎吉早先就提出过的问题了。也许像破而后立是自己的命数一样,蓝锦也有他自己宿命吧。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暂时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关于那件古宝,你们上琼宫到底知道些什么?”红绸终于问出了关键之所在。 “宫中知道多少我真的不清楚,我所知道的就是这应该是一件江府传承了很久的东西,考虑到时间的问题不大可能是大的物件,所以极有可能是那种饰物类的东西。按说应该也不难找的,可偏偏古怪的就在于我们几乎查遍了整个江府家史里每一任主人的饰物清单,却没有发现一样是传承超过百年以上的东西。”翠云说到这个,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十分的不解的神情:“也许应该说整个江府内就没有一件传承超过百年以上的东西。这才是一个古老家族里最不正常的事。因为江家每一代都会失窃不少东西,如果不是宫里坚信东西还在江家,我真的认为也许那东西早就在那些窃案中失去了。” “哦?”红绸心中一动:“你们宫里凭什么相信东西还在江府里?” “我真的不明白,不过看到太清教他们好像也没有放弃,想来一定有他的道理。”翠云答道。 她说完就看着脸色变得有些莫测的红绸。她现在的心情虽还是很不安可已没有最开始时的那种惊惧了,因为她刚才在红绸话里听到了“暂时”两个字。也就是说,自己这条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第五十四节 红绸看了看时辰,决定今夜就到此为止。于是在翠云惊恐的目光下她收回了手中的那寒得渗人的乌亮长针,然后一扬手,翠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了,你先将人带去流云庄好生看管起来,这个人以后兴许还有用。”红绸转身对利飞道。 “是。”利飞一伸手就将倒在地上的翠云给提了起来,不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有些踌躇起来。 看着一向冷静的利飞难得有这样为难的神色,红绸不由得有些纳闷,便道:“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利飞听了红绸的问话脸色更加的为难了,不过他平素虽话少可到底也还是个爽快人,想了想便开口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红绸小姐,难道那件东西是真的吗?” ~~~~~~~~~~~~~ 还有一章,会晚些更。 提到“那件东西”时他一向冷静平淡的语调也有了些走样,红绸听得出他是极不愿意提到“那件东西”的。 红绸初时让他的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没有即时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后她便明白他要问的到底是什么了。于是她的手上又出现了那三支泛着乌光的长针,笑着道: “这个吗?这可是炎吉新近来的得意之作呢。如果他现在看到你现在的表情一定会很开心的。” 利飞一听这长针是出自炎吉之手,便立时明白这绝对不会是那恶名昭著的禁忌抽魂针了。心下就悄悄松了一口气,欠了欠身道:“属下越矩了。” “怎么会呢,你会误会也是正常的,这种定魂针的外形本就是炎吉故意仿造传说中的抽魂针炼制的,只怕十个知道抽魂针传说的加上我先前的那番刻意诱导十个都会认错吧。任谁也不会猜到这与抽魂针极为神似的东西居然是救命用的。啧啧,炎吉还真是坏心眼儿呢。” 红绸一面说着炎吉有多“坏心眼儿”,一面自己也笑得像是只偷了小母鸡的狐狸。那分明就是在显示她自己与炎吉一样的恶趣味,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看在利飞的眼中一向情绪甚少有波动的他也不禁生出一种“遇主不淑”的感觉来。 利飞无意打断红绸因为恶作剧得逞而生出来的难得好心情,再次欠了欠身留下一句“属下告退。”便与提在他手中的翠云一道消失在了屋里。 当屋内只留下红绸一人后,她收起了先前的好心情,撤去结界后回到床上静静的躺着,心里开始思考起刚从翠云那里得来的那些消息。 翠云所说的这些虽然不是事情的全貌,却也至少比她自己暗中调查的那些要清楚得多。 自流云庄建立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有派人在暗中打探有关于府中的一切。花费的工夫虽是不少,可成效却是不大。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怕惊动暗中的那些势力,怕让他们牵出好不容易建立的流云庄而敢大动的缘故。可到了今夜才明白,这是因为涉及的势力之庞大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碰触的。一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为自己之前的谨慎而庆幸起来。 幸好啊,看来目前无论是上琼宫、太清教都没有察觉到流云庄与自家的关系。也许并不是没有对流云庄有所怀疑,毕竟流云庄与江府靠得太近。只怕是他们目前还并没有将流云庄看在眼中,不认为这样一个根基尚浅的小小山庄能在他们口中争食。不过也好,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大致的总结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发现虽然府内没有修行者的存在,可自己依然处于绝对的劣势。 当然她也不是一点儿优势也没有。她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玉花境的存在,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玉花境就是他们为之争夺的东西。另外则是从现在看来除了向先生所代表的另一股连四大宗派都得买帐的神秘势力外还没有哪家发现了自己已不再是个无知的小丫头,而是一名实实在在的修行者。而哪怕就是向先生的那一派也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着有炎吉、离殒以及他们身后势力的支持。更不明白流云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眼下看来向先生所属的那股势力知道自己是修行者一事虽始终是个隐患可虽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为何,却应该暂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因为她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向先生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唉,想想现在复杂得如果一团乱麻的情形红绸就恨不得一走了之。如今蓝锦已经让她给弄出了府,而父亲又身属太清教,这座若大的府邸已没有什么是她好留恋的了。毕竟在她开启了玉花境的那一刻起,江家的财富在她眼中就已什么都不了。 将一切抛下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可最终还是让理智给压下了。她现在不能离开啊,至少现在这个风头上不能。 蓝锦的失踪能赖到翠云和上琼宫身上,可自己就不行了。上琼宫的人知道翠云有打算弄走蓝锦,可没有打算弄走她,她不能做这种图然招人注目的事情。蓝锦的失踪想必会引开不少视线,而自己继续留下的话也许还能弄清楚一些她必须去弄明白的事情。比如玉花境的来历,这个无论是几位师父还是宗昊都不愿告诉她的事情。 无论这些宗派与那个神秘势力在关于各家修行者派驻此地有着怎么样的约定,如今因为流云庄坊市的存在,早已不复存了。也许目前府里没有修行者,可只要一有异动那些停于流云坊市上的各家修行者只要一盏茶的工夫就能赶到府内,弄不好一会儿天亮后这个情形就会在府里上演一出…… 想到这里,红绸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一枚棕黑色的丹丸一口吞了下去。如果翠云还在这里此刻一定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枚丹丸正是上琼宫赫赫大名的克殒丹。 这下应该算是万无一失了吧,这次事出突然,明日及时赶来的那些人里应该不会有圣者以上级别的存在吧。濑玉诀虽有一定隐藏修为的功效,可她目前的修为实在是太差了,怕是很难瞒得过真正的高人。明天又是不容有失的关键一日,她可不想留下任何启人疑窦的破绽。 想着想着,一缕晨曦破晓而出。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晨光,红绸暗道:天亮了呢…… 第五十五节 “少爷,该起了。” 这天和与往的每一天一样,柳氏穿好自己和衣衫梳洗了一番后便走到蓝锦的床前撩起床前那层层叠叠的厚重纱帐,想要帮蓝锦打理起床的事宜。 可下一刻她看着空无一人的紫檀大床,然后紧张的摸了摸床上有些凌乱的锦被内里,心里立刻升起了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 “钏儿,钏儿,你看到少爷了吗?”柳氏扔下帐帷回身蹿到向正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打算进屋的小丫头跟前,一把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紧张万分的问道。 小丫头让柳氏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手中铜盆中的热水更是泼出了不少,她虽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可看着从未如此惶恐不安的柳氏心也跟着不安了起来,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没呢。少,少,少爷不是,应,应该和你一起,在,在屋里的么?” 柳氏脸色都有些发白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甩开钏儿的手,焦急万分的道:“快,快叫上其他人到院子里各处都去找找。” “唉。”钏儿这会怎么是明白柳氏为何有此一问了,也慌得不行的放下铜盆就朝着屋外跑去。 “慢着,先就咱们自个儿在院里各处寻着,先别往外说去。兴许少爷自己跑到哪儿藏着了,夫人现在有身子在没个准信前还是别让她惊着了。”柳氏看着床边依然还是叠放得很整齐的衣衫,忧心忡忡的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 向来都以柳氏马首是瞻的钏儿也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然后就跑出了屋子。接着整个小院里就乱成了一片…… 同样在寻遍了屋里各个能藏下人的角落里都没有发现蓝锦后柳氏在人前伪装的镇定再也装不下去了。因为蓝锦年纪尚幼,且生来体弱,所以柳氏一直都坚持每天亲自上夜,就宿在离蓝锦大床只有几尺距离的一张床上以方便就近照料。昨夜的她并没有比以前睡得多死,可少爷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距离她几步的距离凭白无故的没有踪影,这可让她怎么得好? 越来越焦虑的她,终于在半晌后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少爷的下落后就明白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妙了。知道这件事是藏不住了,现在必须马上将少爷无故失踪的事禀告给老爷和夫人知道。 无论少爷这次最后是否平安,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她依旧还是盼望着这是一场虚惊,这并不全是因为这关系到她处罚的程度,更是因为她一直对少爷视若已出。 惊惧异常的她在决心上报后,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先到了小姐红绸的院子里。 “玉娘,玉娘。”柳氏在来到红绸的跨院后就直奔孙氏的寝室,在没有见着人后就转道了红绸的卧房。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急着跑来,像什么样子?”这时的孙氏正在帮红绸穿衣,见到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柳氏不禁皱着眉问道。 “玉娘,不好,不好了。少,少爷他……”柳氏顾不许多,就要开口向孙氏求救,却让孙氏给拦下了话头。 “别在这里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我们到外头去说。你也不怕吓着了小姐,平素我就劝着你让你别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大惊小怪的。” 孙氏示意一旁的青儿接手自己的工作,然后就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柳氏连着出了两道房门。 离开屋子,来到了廊下后孙氏才神色凝重的道:“说吧,什么事。” 她刚才在屋里自然发觉了柳氏的神色不对,也明白少爷那边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她确是不想吓到小姐,这府里可是谁都知道小姐最疼爱也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个胞弟了。 “玉娘,少爷不见了!”柳氏直言道。 “你说什么?不见了?”孙氏的眉头蹇得更紧了:“你可使人在府内各处都找了?他又是怎么不见的?” “我只让人在院子里找了,可全都没有。我去服侍他起床时才发现床上没有人,可放在床边上他的衣服却一件也没有少。所以这么冷的天,少爷不可能是一个人瞎跑出去的。”柳氏简单的说了刚在的情形:“我还摸着被子里也是凉的,应该不见已有许时候了。可昨夜我就睡在他旁边的床上,睡得也并不死,可一整晚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发觉到啊。” “玉娘,你说现在我可怎么办啊?要是少爷真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就是立刻死了,到了黄泉也没脸去见早去的夫人啊。”柳氏越说越伤心,早已忍到极限的眼泪就无可抑制成串的掉了下来。 “这事确实是太过奇怪了,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法子啊。”孙氏寻思了一会儿,没想着什么好主意心更是跟着悬了起来,也顾不得安慰她两句就道:“这事可是瞒不住,也瞒不得的。你还是快些去禀明老爷和夫人,越早让他们派人去找越好。不过这个时候也许老爷已经出府了,而卫夫人听说这两日身上不好,你一会儿去还是先去找翠云姑娘,让她看着办吧。” 柳氏没有能在孙氏这里讨得主意,只得听从她的话朝着正院的方向去了。 孙氏目送柳氏离开后正打算回身进屋,却发现青儿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玉娘,少爷真的不见吗?”正端着红绸梳洗用过的铜盆出来的青儿显然听到她与柳氏的那番交谈。 “这事别到处去嚼舌头,特别是在小姐跟前。”孙氏瞪了她一眼,然后嘱咐道。 青儿撇了撇嘴,小声道:“可这是多大的事儿啊,就是我不在小姐跟前说,怕是也瞒不了多久的。只要再过一会儿整个府里就会全都传遍了。” “所以一会儿你下去吩咐院子里的人,谁也不许让小姐听到这事。相信老爷知道了也会让人来看着小姐不让她出院门的。”孙氏神色郑重,一点也不没有容青儿糊弄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么。”青儿说了这么一句,就端着铜盆打算去传孙氏的话以及去发挥她体内正雄雄燃烧的八卦之魂了。 可她们两人都不知道,此刻正独自在屋内的红绸早就将这一切听在耳中,嘴角处更是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五十六节 焦虑不堪的柳氏进了正院得知老爷这会儿也在夫人屋里,临到头了不由得有些后悔,后悔没让院子里的其他人来上报这个坏消息。这到不是因为自家老爷有吓人,而是她心中愧疚难当,自觉无颜见老爷。 她还记得江夫人临终前老爷含泪将夫人抱在怀跟前再三向夫人保证会永远照顾好小姐和少爷,让夫人能含笑泉下的那一幕。更记得他看着江夫人遗容时眼中那种刻骨的伤痛,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深情所感动,哪怕后来老爷继娶了卫夫人,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老爷对夫人的一往情深。她始终相信江夫人过世后,老爷所有的深情全都转给了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可现在……她真的有些不敢看到老爷得到这个消息时会有怎样的表情。 说是一定要说的,而且还要近快。照原先的想法她是想先找翠云商量一下怎么上报的,卫夫人毕竟现在是双身子也容不得有半分的闪失。可现在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只得一咬牙,打算进屋先单独报与老爷知道。就在她走到屋门口,打算让门口的小丫头向里通报一声的时候却从屋里出来了个人。 “珠儿,翠云姑娘可在屋里?”柳氏见出来的人正是跟着翠云的三等小丫环便急急的出言问道。 珠儿此刻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原本不想搭理来人的,可一见是一脸急色的柳氏就还是勉强的答道:“翠云姐不在。姐姐你找她可是有什么急事?” 柳氏急急的又追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呃,”珠儿转身回看了一下正屋,然后只是低下了头丢下一句“我不知道。”就匆匆的跑开了。 看着反常的珠儿柳氏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难道…… 情知再也拖不得的柳氏让小丫头向屋里通传了一声,很快屋里的主人就示意让她进屋回话。 柳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紧紧的握了握拳这才半垂着头进了正屋。 进了堂屋,柳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卫夫正伴半倚半靠的歪在一张软榻上,身上搭盖着一张灰鼠裘,一张精致的俏脸上没有多少血色。而老爷则一身外出的石青团花的锦袍,坐在与卫夫人相对的另一方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啜着热茶。虽两人面上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异常,可柳氏总觉得有气氛有些怪异。 “老爷、夫人,日安。”柳氏照规律请安,可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差点儿将自己给绊倒了。 “你这么一大早的过来可是锦儿那边有什么事?”卫氏轻声问道。 “呃,是。”柳氏慌乱的点了点。 “可是又病了?”卫氏见她这样子就猜道。 “这,这,这个……”柳氏心一横,道:“是奴婢有事需单独禀告老爷。” 柳氏这一奇怪又不合理的要求让堂上的夫妻俩都愣了,直觉是蓝锦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 陈啸林放下杯盏,站起了身来先对榻上的卫氏道:“正好,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耽搁让人等久了就太过失礼了。夫人还是好好体重身子,别思虑过多。一切的事有为夫在,你就安心养着吧。” 而后才对地上的柳氏道:“有什么跟我来吧。” 柳氏对榻上的卫氏嗑了个头,然后才爬起来低着头在卫氏狐疑的目光中跟在老爷身后出了正屋。 “说吧,什么事。”陈啸林走到院子里的空旷处对柳氏问道。 柳氏再次跪倒在地:“是,是少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啸林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是奴,奴婢一早起来就发现少爷没有在床上。电脑站:www.ㄧ6kxs.com也已经让人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找到少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对不起老爷和泉下的夫人,呜……”柳氏边哭边道。 “没用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照看少爷的?既然是一早就发现了,怎么还磨蹭到这个时候还来上报?”陈啸林恨不得对哭倒在地上的柳氏踹上两脚,可终还是忍住了:“还在这里哭个什么劲,还不快给我召集人去找!就是把整个府里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少爷。” “是,是,奴婢这就去。”柳氏在陈啸林的咆哮声中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朝着着院外跑去。 陈啸林没有去看柳氏跌跌撞撞的身影,而是用一种有些危险的目光狠狠的回望了一眼身看向了正屋的方向,然后才匆匆朝着院外的方向离开了。 江府密室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人将锦儿给掳走了?”陈啸林一脸铁青的对着阴影处跪着身影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是,属下失职了。属下早在发现这一情况的时候就已经分派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去找了。同时也上报了上面,目前来看同时失踪的那个卫家侍女嫌疑最大。而且对方这次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的就这么将两个大活人给带走了,属下怀疑……”说到这个怀疑声音便止住了。 “你是说这次的事会是对方派了‘那样的人’做的?”陈啸林接了下去。 “正是,因为属下在上报的时候得到了消息说是那个叫翠云的侍女应该不止是卫家的侍女,很可能就是出自那一家的门人。”黑影答道。 “那上使有没有说怎么这件事会如何处置?”陈啸林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感觉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仿佛一下子就让人抽走了全身的气力一般。 “没有,上使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让我们加紧速度,务必要近快将东西找到。”黑影第一次在回话时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陈啸林的神色。 见他那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一般的颓唐之色,终是有些不忍的插了句话:“属下无意中从上使那里得知最近上边派了四公子到并州,此刻正在邻县。不如您……” “你说的是真的?他来了这边?”陈啸林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第五十七节 流云坊市初时是由许多慕名前来想参加流云交易会而不得入其门的各地修行者自发组织起来的一个简单坊市,毕竟大老远的来了却淘换不到自己心仪物品的修行者们不在少数。近千年来这一界里的各种稀有物质是越来越贫乏,像这样大家手中都有些货的许多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太多,好不容易跑来一趟就这么空着手离开岂不是太亏了。由是就有了这个新兴的坊市,虽然只是摆地摊的形式可由于它又是依托于流云庄交易而存在位置也是在流云庄所在的山谷里所以就被称之为了流云坊市。 江家早年因织造起家,几代下来早已没了官身,而彻底蜕化成了巨贾之家。身上流有这种商人血脉的红绸看到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契机。在她的示意下就由流云庄出面将这些地摊整合建成了如同世俗之中商街的样子。流云庄在这里建的一排排小店铺全都以低得近乎于免费的价格租赁给那些有需要的修行者。作为言利的商人,红绸是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她这样的做法让一部分因无法参与交易会而对流云庄不满的修行者平息了些怨气,同时也为这流云坊市提升了人气。 流云庄没有在坊市上开设任何出售交换物品的店铺,而是开了四家客栈、一处茶庄和一家酒楼,以供大家作为休憩之地。 修行者们虽然随着修为灵力的不断提升对食物的依赖需求也会渐渐的降低,可修行者们大多最初也是些普通人,大家平时都各自修行这好容易有个机会聚在一起了,自己要出手或是要找的东西又暂时没有消息,正好可以寻一处地方好好交流一番或是打听了一下最新的消息,两不相误。所以这坊市上唯一的茶庄和客栈的生意状况就可想而知了,那可是兴隆得不得了。尤其是在交易会的举行期间,那更是热闹非凡。 于是流云交易会的与会资格很是特别,并不是以门第修为而而定,而是各人各家预备来参加交易的物品珍贵程度来决定的。为了防止杀人夺宝这种在修行界屡见不鲜的事,所有来宾各自都有些什么好东西,怎么给这些东西定位,全都是由流云庄一手包办。外人一概不知。就是交易会举行期间,流云庄也会给与会者每人一个特制的面具,和一件特制的袍服。这两件东西配合会场的一种特殊阵法能不让任何与会者的情况让会场的人窥探到。 所以流云交易会又被称为最神秘的交易会,那些无法与会的人都对自己手中的东西有个直面的了解,自己等人的东西都落选了,那交易会上又会出现何等的珍品呢?这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猜测得最多的一项。当然这个答案会在交易会结束时揭晓,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些至宝的得主都是谁罢了。 流云坊市能长期保持坊市的人气也与流云庄所设的四家客栈有些关系。这里的四家流云客栈的每一间客房都布下了一个聚灵阵法,按客房等级的高低里面所布阵法的功效也有高低,这房价也自然就有高低了。不过虽然这里的每一间客房都要价不低,却也总是人并人满为患,供不应求。原因无它,有关于聚灵阵只要是修行者就都知道可会布的却没有太多,在这灵气日稀薄的世界里在修练的时候要找这么一个灵气浓厚一点的地方可不太好找啊。所以这客栈的欢迎程度就可想而知了,至于价钱方面能身怀奇货来到此处淘换宝贝的人有几个人的口袋里没有几大把灵石呢? 这里的客栈都全都叫流云客栈,为了区分分别又按所在的方位称为东楼、西阁、南榭、北院。这日就在江府上下为了失踪的小少爷而闹得鸡飞狗跳上下不宁的时候,几座客栈里也正有着一些人得到了这个让他们也十分震惊的消息。 北院天字一号院 “什么,你说杜翠云和江家的那个小子一起失踪了?”一脸身着轻云长衫的美貌女子看着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问道。 “回上人的话,这是我们在江家的人刚传出来的消息。”这老头低着头伏在地上,一点抬头看向女子的勇气都没有。 要是卫氏看到眼前这幕定然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个正一脸谄媚之意的老头正是她无比敬重的堂叔父,卫氏家族的一家之主。他会出现在并州地界上的事卫氏是毫不知情的。 “是不是你那个侄女儿又耍了什么新花样?” 女子的话音一直都不高,可听在老者的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心悚。听她话这么一说,便忙不迭的矢口否认道:“这是绝计不会的,她虽不清楚内情却也绝对不会是这般莽撞之人。请上人明鉴。”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那徒孙就是个莽撞之人?” “不敢,不敢。翠云仙子一向智计过人,断然不会做这等事的。” 老头听到女子这有些不讲理的问罪心中不由得苦笑,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呢?明明是她自己的人出了碴子,却硬是要赖在自己的头上,明知他担待不起啊。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他却绝对不敢表露在面上。所有依附于上琼宫的修行世家都知道,上琼宫里最喜怒无常的就是眼前这位清华殿之主有着接近尊者实力的清芷上人。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的声音时有了些不耐。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卫老头心里复诽着,嘴上却是小心的道:“上人,您看会不会是他们做了手脚?” “你是说的哪一家?”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既然翠云仙子也失踪了,就不会是一般人下的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胆量敢与上琼做对?” “看来是我们上琼宫平静太久了,以至于让他们忘了一些重要的事。你和我两人立刻动身去金阳城,其他人还是留在此地。” “是。” 西阁天字二号房 “四叔,啸林那边刚传过来的消息说是卫家的一个丫头和他儿子一道失踪了。他现在正在着急呢。”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衣文士模样的人恭谨的对正坐在榻上打坐的四十多岁的道人道。 那道人听到这话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说了一句:“嗯,知道了。” “可是……”青衣文士看着着一脸平静无波的道人原本想再打扰,可一想到自己在江府里那个正因丢失爱子而忧心如焚的弟弟只得硬着头皮又道:“听说还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丢的,我们在江府布下的那些武林人士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道人身子还是纹丝不动,可眼睛却是睁开了。那是一双无悲无喜偏又灿烂如星子的眼眸,当文士见后很快便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啸天,你不应当说出这等话的。我说了,我心中有数自然会有安排,你就不要管这些了。”说完人就消失在了屋里,留下一脸无奈的陈啸天。 南楼地字一字房 “师父,这个交易会上的好东西真多啊,没想到这个么穷地方也能淘换到么多的好东西。回院里后一定会让其他人羡慕死的,总算不枉费我们跑这一趟的。”一个白衣男子对着一旁看上去比他还要年轻上几分有着一双桃花眼的白衣的男子道。 这个被尊为师父的白衣男子只是轻轻的拂了拂绣着一朵金莲的衣袖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其他人呢?” “柯师兄和路师弟都在逛坊市,宣师妹和贺师兄去了茶庄。留我一个在这里等师父您从那个交易会里出来说里边的事给我听呢。”先说话的那个白衣男子讨好的道,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看到他的衣袖上也绣着一朵莲花,不过去是红色的。 只要不是像以前的红绸一样是个修行界的小白,就会知道这种标记正是四大宗派中无寂院的独家标记。这被称为师父的人能用上金莲为记,绝对是无寂院里地位不低的高人。 “等我?怕是你身上的灵石全都花光了吧。”那个师父看了一眼堆放在桌上的堆东西好笑的道。 “嘿嘿,还是师父您最了解纪坤我啊。”这叫纪坤的徒弟是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的样子。 正在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又走进屋了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人。 “师父,收到消息那个江家今日一早就发现丢了一个侍女和江家的那个男孩。”来人一进门就一脸严肃的道:“听说那个侍女正是卫家的人,不过我们派去的一直怀疑那个侍女应该是从上琼宫本派出来的。所以很有可能江家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落在了上琼宫的手上。” “哼,又是该死的上琼宫”一旁的纪坤不忿的道。虽然他不清楚贺师兄说的那个江家又是怎么回事,不过只要是牵扯到了上琼宫他就认定是上琼宫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哦,可有证据?”师父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如果上琼宫要真这样做了,而我们又找到了证据反而更好。” “师父的意思是……”纪坤有些让师父的话给弄糊涂了。 “松儿,你把师弟师妹都召集回来,他们和我立刻就动身去金阳城。你和峰儿分别给我去另两处看着他们两家。一有动静就传讯给我。”桃花眼师父眼光闪烁的道。 ~~~~~~~~~~~~~~~~~~~~~~~~~~~` 有些晚了,祝大家圣诞快乐啊 第五十八节 如今的江府因为未来家主的无故失踪上上下下早已乱成了一片,不管是外堂内院平时是人来人往的地方还是人迹罕至的去处,全都是来去匆匆的身影。“少爷,蓝锦少爷”之类的呼声不断。江府的大管家江河在得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不但派出了府内所有的仆役还派人从离得最近的庄户上抽调了许多佃户在附近找寻,虽然他的心里也明白这大半没什么用处。 江家现任的家主江父陈啸林一脸铁青的坐在正堂之上,也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一旁的江河看着想要出言安慰,又不愿意说那些个不靠谱的空话套话,只得束手无言的侍立在一旁。 一时间堂内无一人敢出声,就在这时江河看到门口处来了两个人,仔细一看便失声道:“夫人,您来这前院做什么?小心身子啊。” 他边问边看了一眼堂上还是一动不动的老爷,心中直打鼓。他可是知道今日与小少爷一同失踪的人里就有这位夫人的贴身侍婢在内。再加上夫人那略有显怀的小腹,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因果联想的。他就不信老爷一点都没有这方面的怀疑。 “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卫氏由珠儿掺扶着,这话明里是回答管家的问题实际上是说与堂上的那位听的。 可陈啸林却还是依然如故的坐在堂上,一点理睬的意思都没有。卫氏咬了咬唇,然后示意珠儿在边上靠近主位的地方帮她坐了下来。 然后又轻声向江河问道:“可有报官?” 江河恭谨的道:“原本是要报官的,可老爷说如果是有人为求财而挟持了少爷,那我们如果报了官反而不好。所以还是先等等看会不会有人送信过来,只让出动自家的力量去找。” 卫氏听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对陈啸林道:“依妾身看锦儿这个孩子是个有福之像,还望老爷宽心些才是。” 陈啸林听了这话,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的不再理她,让卫氏觉得好不尴尬。 脸上阵红阵白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道:“妾身知道老爷心中是怎么看的,对于老爷心中的所想妾身也无意辩解什么。妾身只希望老爷能为绸儿和妾身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多多保重自己。须知……” 卫氏的话还未说完,就忽然见堂上的陈啸林面色大变,然后就很突然的站了起来对一旁的江河道:“你在这里等消息。” 接着就快步离开了这正堂,对一旁委屈的卫氏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一直在他们夫妻俩中间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江河一头雾水的应承了下来,看着自家老爷匆匆离开的背景心中一片茫然。待他回过身后,却发现一向人前端庄有礼的夫人些刻脸上的表情有些阴冷得吓人。不过一感觉到他的视线便很快又回复到了以往的样子,如果不是江河也对此事有自己的所想,怕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还请大管家多多费心了,我在后院等大管家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都希望大管家你能及时的通知于我。”卫氏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柔,可是对这位夫人的手段多有了解的江河自是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 留下这句话,卫氏也怀着自己的心思正欲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夫人,您娘家的来人了。”一个气喘吁吁的门子拦在了她回去的路上。 “什么?快快请来人去花厅。”卫氏忙道。 她是有些吃惊堂兄来人会这么的快,不是说还要过上几日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道是听到了什么关于江府出事的消息才特意急着赶来的?算了不管怎么样,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来说应该是有些好处的。 关于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她实在是有些应对不及。是,她是想让江家的那两个孩子都消失,可却绝对不是在现下这个时候。更不会愚蠢的让自己的人出手徒招人疑。可偏偏就这样,翠云那死丫头居然会同时失踪了,让如今的她是百口莫辩。她早就知道翠云那死丫头一直都是堂叔的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心腹,难道这件事真是她在族中的示意下去做的?可不对啊,以堂叔的老奸巨猾来说他更擅长于借刀杀人而不是自己出手啊。 卫氏就这么七想八想的来到了待客的小花厅里,才一进门就愣住了。此刻正坐在厅上喝着茶的老头可不是什么三堂兄,而是自己那时任家主的堂叔本人。 “芸儿给叔父请安,不知叔父怎么会亲来此处,早些让侄女儿知晓也好让侄女亲自出迎不至于怠慢了啊。”卫氏压下心中的惊讶之决,强笑道。 此刻的卫氏家主卫道明可是一派尊贵之像,一点也没有了在清芷上人跟前的那副奴才样儿。 “你坐下吧,现在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自家人别这么拘谨。这趟出门我本是与安儿同行的,原本我也并没有打算来你这儿,可却收到了消息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决意来这里看看情况,看有没有能帮得上你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儿,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吧。”卫道明关切的道。 “是的,叔父。”卫氏在桌前的另一张锦墩上坐了下来,才道:“谢谢叔父您的关心了。我正在为此事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呢。” “我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个大概,并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状况,你先给为叔说说吧。”卫道明示意道。 “其实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只知道一早起来蓝锦那孩子就凭空的不见了人影。整个府中也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异状。并且叔父送与侄女儿的那个翠云也在同一个情形下失踪了。侄女儿自是知道这事绝对是与翠云无关的,按侄女儿的推测就算是有关也应该是翠云发现了什么而让行凶的人一并动手给牵累了。可这些看在别人,特别是夫君的眼中那想法就不同了。刚才在正堂里,夫君还在为此事与我置气呢。此事还望叔父帮我。”卫氏十分委屈的道。 “苦了你了,”卫道明捻着长须想了想,才道:“你是我卫家的女儿也是为叔作主让你嫁到江家来的,自然会帮你。你也别思虑太多,要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子。为叔这趟虽是带了不少好手出门,帮手这件事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却也不好冒冒然的就插手帮你。只因为这件事里涉及到了我卫家出来的丫头。” “那叔父的意思是……”卫氏心中有些失望。 “这件事如要出动我卫家的人和关系,还须征得你夫君的同意。要不让我见见你夫君再说。”卫道明道。 “也好。”卫氏对一旁侯着珠儿道:“去把老爷请来,就说我叔父想见想他。” 此刻的陈啸林也在与人说话,先前他突然离开正堂并不是因为卫氏在一旁扰乱他心情的事,而是因为他听到眼前这个道人的召唤之声。 “啸林见过四叔。”陈啸林大礼参拜道。 “不必多礼。”这个道人正是流云客栈西阁里的道人。 “侄儿还请四叔为侄儿做主!”陈啸林并没有听他的话起身,而是伏于地上恳求道。 “本道知道你为陈家受了不少委屈,也十分明了你此刻的心情。所以本道才会破例见你一面,就是告诉你此事自有本道在,你不必太过忧心。你如今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大事之上,不要因为此事让别家抢了先机,要记住这关系到我整个陈家的未来。”道人淡淡的道。 他的话里不无警告之意,对自己这位族中近百年来最出类拔萃的修行天才,如今已是太清教中重要人物的亲四叔陈啸林有的更多的是敬畏而是亲切。听到他这样一说,他就是再无奈再心急,也不便再多求什么。 “啸林自当不会忘记身负的使命。”陈啸林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束手道。 “很好,你先行离开吧。”道人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闭眼不再理睬于他。 当陈林啸前脚离开后,道人又眼开了眼睛,那一向无悲无喜的眼瞳里闪过了一丝利光,道:“没想到贵院之中会派弦玄真人你来此一趟啊,本道真是有失远迎啊。” “你向来是知道我的,我是哪里热闹就哪去啊。再说我又如何当得你风林道人的亲自相迎啊。”一个白衣人施施然的出现在了道人的跟前,习惯性的甩了甩绣着金莲的宽大长袖笑道:“在此处你应该算得上是半个主人了,难道就是如此待我这样的远客的?” 第五十九节 “真人你说笑了,这家始终是姓江而不是姓陈的,贫道可当不得什么半个主人。”风林道人淡淡的道。 “是吗?我还以为这江家如今做主的人正是你的本家侄子呢。”弦玄真人一点也不以为意的道。 风林道人也不意再与他就这么个不甚重要的事辩论下去,更何况在他看来这次的事很有可能会要暂时携太清教与无寂院两家之手方才能得以解决。虽然在他的心中对无寂院也不无怀疑,可嫌疑最大的却还是上琼宫。 今趟如果真的对上了上琼宫,他太清教在修行界中的声望虽在上琼宫之上,可实际上也无稳胜的把握。更何况此次如真是上琼宫所为,在事先己方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征兆的情况,再加上上琼宫平日的一向所为来看,此次的行动必定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大家彼此都清楚这其中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任谁也是无法轻痒痒放弃的。 想通了这一点风林道人便道:“好了,你也不用再用这样的话来挤兑于贫道,你我都清楚我们出现于此的目的。我只能说此事与我太清教没有关系。” “好,那我也能向道友保证也与我无寂院无干。”弦玄真人也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郑重的道。 “贫道也是这么想的,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知贵院打算如何应对?”风林道人问道。 “不是道友可知道这次上琼宫出现在附近的是谁?”弦玄真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也问了一个问题。 “好像是清华殿的清芷。”风林道人道:“贫道也怀疑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不错,我此次出来并州地界并非是为了此事,不然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到达此地。而是跟在她身后一路南来的。”弦玄真人别有他意的看了风林道人一眼,道:“她可是很少会亲自出马的,能让她出面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 风林道人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无寂院与上琼宫为敌已不是一年两年的的事了,弦玄真人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指他是专程跟在清芷上人的身后,就是为了搞破坏坏她好事的。这也是变向的向自己解释他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风林道人想了想,也觉得有必要不让无寂院误会自己的出现,便道:“贫道在半个月前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就是前一阵子它清华殿里一个四代弟子突然得到了清芷的青眼相加,决定亲自指导于她。可偏偏又听说那个弟子的资质其实稀松平常,以清芷的为人根本不可能会看得上眼,所以贫道更有兴趣了,于是在小心的查访之下便查到那个弟子入世修行的时间正巧是卫家与我那侄儿联姻之前。并且我那侄儿也有信传回中州,提起过那个丫头似乎极为不妥。 正巧贫道正想将本命灵剑重新炼制一番,可又缺少了两样重要的材料。一直遍寻不获下无意中听到了流云交易会的的事,便想着前来碰碰运气顺道也查一下那个侍女的底细。不想才刚到流云庄就得知出了这么件大事。” “你的意思是那个忽然得到了清芷青睐的弟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侍女?清芷真的胆子这么大,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动这个脑筋?”弦玄真人问道。 “利令智昏,更何况不是一直都没有出事吗?上琼清芷可是……”风林道人话说道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两人同时警觉的看向了一个方位。 “我清芷又如何?”身着轻云裳的美貌女子一脸寒霜的出现了在了两人的眼前,怒视着两人道。 “上人来得好快啊。”一袭白衣的弦玄真人别有所指的道。 清芷上人斜睥了他一眼,也不搭理他冷冷的就对风林道人道:“刚才本座听风林道友似乎正在非议我上琼宫,不知道这可是贵教掌教的意思?” “啧啧,好大的一项帽子啊。”弦玄真人无视于清芷上人的轻蔑,继续道:“还是什么时候上人你已经取代贵宫的妙音上人成为了上琼宫之宫主呢。如是这样,风林道友你可是为贵教惹下大麻烦了。” 弦玄真人话里露骨的意思让清芷上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可她心中还是明白对方是故意激怒于她的,于是强自抑下怒意道:“什么时候你弦玄背离了无寂院,改投门庭到太清教了。不然怎么一个劲的代风林道友出言呢。” “这个我还没有如此打算,不过如果上人你愿意倒戈相向的话,说不定我们院主还真会将你捧上你梦寐以求的那个位置。”弦玄真人继续撩拨道。 “你!哼!眼下大比之期已不足二十年了,现在我不与你计较,到时我会亲自领教道友你的高招的。”清芷上人咬牙道。 对于这个老爱与她做对的弦玄,她相信自己就算不能稳胜也是一合之敌。只是她明白此刻动手对她绝无好处,上琼宫与太清教平素的关系虽还算过得去,可眼下却十分难说他二人会不会联起手来。因为看他们的样子,江家的这件事几乎已是认定是他上琼宫所为。她却相信对翠云和江家小男孩下手的应该也不会出于他们两家之外,关于江家的小男孩还好说,可翠云的事却是她实实在在的软胁所在。 “好了,两位不用再做这种无益的口舌之争了。”风林道人说完又转向清芷上人道:“上人来得正是时候,贫道与弦玄道友正有事欲请教上人。” “请教不敢,我只希望道友能当面直言而不是背后非议。”清芷上人已经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现在并是示弱的时候,不然还真人让人以为此事就是他上琼宫所为。虽然她此趟前来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也有全盘的计划只是未来得及实施。原本她可是有绝大把握办成这件大事而不惹人怀疑的,可不想却让人抢了先手,还让她如今已落得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事到如今,她实在是不能再背上那么个大黑锅了。 “我们二人只想请教上人,那个失踪的侍女可是上琼宫中的弟子?”风林道人无视她的冷言讥讽,而是直言不讳的问道。 “不是。”清芷上人一口否定,脸上半点心虚也没有。 其实她何偿不知道问题应该是出在翠云身上,可事到如今她却是只能撇个干净,是万万承认不得的。她擅自派有修行的人进入江府若让那些人知道了,麻烦绝对比现在的还要大得多,到时她相信宫主大人一定也会如此放弃掉自己的。 “如果那婢女真是我上琼宫的门人,要瞒过那些人除非是服下了本门至宝克殒丹。可克殒丹的效用只有三天,炼制也十分的不易,莫说我宫中所有的克殒丹加起来从未超过过十丸,就算是有更多的,难道我宫中会耗费在此?”清芷上人暗示的道,她还边说边看向了一旁的弦玄真人。 她提到克殒丹的效用以及珍稀,为的就引风林道人想到与克殒丹有着某些相似功效,却相对廉价的产自无寂院的停功丸。 果然,风林道人皱了一下眉头也看了一旁的弦玄真人一眼,没有悲喜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了一丝疑色。 “不错,本院的停功丸却是做此等勾当的最好东西,同样也不如克殒丹那般的稀有珍贵,可正因为如此停功丸流入修行界中的可不在少数。就是我无寂院也无法得知具体的流向,就是你上琼宫如果愿意稍费些功夫,弄个百十瓶的也不在话下。”弦玄真人也不甘示弱。 “两位别再争了,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的。”风林道人想了想,道:“我们三家现在是互有怀疑,既然如此不若我们三家将各自的人手合派于一处分为几个方向去查访一番,说不定会有所获。” “风林道友,你这算是什么主意?”弦玄真人有些不干了,“能如此不着痕迹的将人弄走,一定是修行者所为。既是修行者,那么一夜之间能跑出多远你不会不清楚啊。” 风林道人摇摇头,道:“无论动手的人修为有多高,离开的时候一定不会太快的。并且很有可能不会立即离开。” “这是为何?”清芷上人也追问道。 “两位别忘了,那些人派驻在这府中的人虽已离开了,可依旧还是有人在府外盯着的,不然也会到如今才出事。我先前已找过他们负责监督此处的人了,听说之所以昨夜没有及时发现,是因为他离开了这里去了流云庄淘换东西。” “原来如此。”弦玄真人也是极为聪明的,便接道:“听说流云交易会的影响极大,在整个交易会举行期间,只有各路修行者从别外赶来的,在交易会结束前很少会有人离开。所以那些离开的人就都有了嫌疑,当然也不排除动手的人以稳妥为见,会躲在暗处待交易会结束大批修行者离开之时好混于其中。” “这么说来还真是极有可能的。那事不疑迟,我就让跟来的弟子赶过来,同时也会通知宫里派人追查那些中途离开的修行者。”清芷上人也同意这个意见。 “不过有一点,贫道心中一直有些疑惑。不知道两位道友对于这流云庄可有什么看法?对它的底细又知晓几分?贫道总觉得这流云庄的位置有些太过于蹊跷了。”风林道人的这一个问题又止住了两人打算离开的脚步。 第六十节 “不知道风林道友对这流云庄又有何看法?”弦玄真人心下一动,止住脚步反问道。 风林道人见一旁的清芷上人虽然没有做任何表示,却也止步不前一副留心的样子便在心中暗道,果然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流云庄兴趣不了。便道: “这流云庄是个什么来历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个地方几乎可以算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至少在三年多以前我们对这个地方从未有所闻。虽然我太清教地离此处甚为遥远,可对此地的修行界在几年前是个什么情形还是略有所知的。”风林道人说着果然从另两人脸上看到了一丝失望之色,他说的这些应该两人都心中有数。 又接着道:“不过从它每次的交易会上都能保证出现天才地宝级的灵药或是炼器之材来看,其背后的实力绝对不小。虽说这些东西在我等的宗派之中也算是罕见却也还是能拿得出一些来,可我们这些宗门之所以会有如此丰藏乃是因为上万年的传承积累所至,这么个出现不足三年许的小小山庄又是从何处收集而来呢?如果说是那些与会的修行者自带的,那么为什么流云庄能说动怀有这些至宝的修行者甘出让呢?贫道可是发现从此地流出去的那些珍品无论是落在了谁的手中,都不会轻易放手的。此乃疑问一。” 一旁的弦玄真人也点点头接着道:“还有,那被流云庄一息之间泯灭的青翼门在我等的眼中虽属不入流,可在能将之一夜之间灭尽满门并且如此干净利落的这种实力在整个修行界中也数得上号了。并且都传说流云庄的大管事有尊者级的实力,这些我亲自接触后发现确是深不可测,实力绝对在我等之上。至于传说的尊者级实力,依我看来十之**是极有可能的。这样一个实力卓绝的人物能屈尊在这个么僻远贫瘠之地当一个小小山庄的大管事,本身就是件极为可疑之事。” 清芷上人原本不欲说什么,可看到两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自己,还是道:“我上琼宫虽然对此地的了解比你们两家要多一点儿,可对这流云庄的事却不比你们知道得多多少。我此番亲自到并州来的目的,主要就是受宫主所托来探探这流云庄的底。这江家之事我们虽做得极为隐秘,可却还是不得不防,这流云庄离得有些太过靠近了。可没想到我在那边才刚开始有点进展,这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清芷上人这话说得真真假假虚实难辩,可风林道人和弦玄真人还是信上了几分。因为他们身上也负有同样的使命。 “哦,不知道上人此行有了哪些收获?”风林道人心中一动,问道。 清芷上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半晌才道:“我相信你们不会对它不感兴趣,不如我们交换一下各自的所得。也许这流云庄才是此间事情的幕后黑手。” 风林道人和弦玄真人心知所谓之“流云庄才是这次失人事件的幕后黑手”不过是个托词,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这江家的事在整个修行界除了他们三家还有谁清楚内情。就是在他们三家里,每家知道这件事内里的也不会超三、五个人。 “那贫道就先说了,”风林道人清了清嗓子,想了想才道:“贫道也参与了此次的交易会,发现他们庄内虽然人手不多,却个个的修为都在地级以上。并且几乎全都是异族的修行者,只有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侍奉童子是人族的。”风林道人道。 “这个也算不得多奇怪吧,西南之地修行界本就以非人族修行者为主,实力也虽强。”清芷上人心中若有所想,口中却是如此道。 “我到觉得不然,听了风林道友这样一说,我到是有了一个想法。”弦玄真人的眼中闪出了一缕精光。 “哼,我到要听听你的高见。”清芷上人虽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托词了,可让这么个对头来驳斥自己总是感觉不那么美好。 “我现在想来我们可能忽视了另一种可能。”弦玄真人没有与清芷上人再抬杠,而是严肃的道:“可能是我们三家太过大意了。” 清芷上人来未适应弦玄真人实然改变的态度,风林道人就脸色大变道:“很有如此可能。” “你们说的是灵虚门?”清芷上人也眉头大皱起来。 “任谁都知道修行界中实力最强的四大宗派之中,灵虚门的异族修行高手最多。如果流云庄的背后是灵虚门的话一切就都较为合理了。”风林道人道。 “可是灵虚门不擅阵法之事在修行界也是人人尽知的道。我在那流云庄里发现不少地方都布下了奇阵,就是我自认长于阵法也有几处不甚明了之处。”清芷上人提出了疑问。 “哼,灵虚门不长于法阵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也许这是人家故意放出来的假相,也许他们门内雪藏了精于此道的高手也不一定哪。至于有你也不懂的法阵也很简单,”弦玄真人很是讥讽的看了她一眼,才接道:“要不就是你学艺不精,要不就是某些人或是某个宗派违反约定背后与人勾连也不一定啊。” “弦玄你个贱人,我看在风林道友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你还真以为是我怕了你?竟敢诬蔑我上琼宫,也不用等到大比的时候了,今天不与你个教训我就枉为上琼宫一殿之主了。”清芷上人厉声喝道。 原本就大好的脾气这下子可让弦玄真人给挑了起来,从身上发出强大的压力,她出名的法宝镇灵盘也被她拿在了手上发出阵阵淡金色的光芒。 弦玄真人一向自命风流俊雅,现在让清芷上人用骂妇人的词给骂了也是心生恼怒,长袖一翻一支莹白的玉尺也握在了手中,这也正是他闻名于整个修行界的法宝裁云尺。 他也冷笑一声道:“这贱人二字非你才莫属,刚才莫不是让我说中了,你现在就恼羞成怒了?你能当上一殿之主,只能证明上琼宫无人,你总不至于会认为我会怕了你吧。” 眼见两人就要一言不和动起手来,一旁的风林道人心中叫苦不迭。如果是在别处他们两人就是闹得再凶,他也只当是看热闹。可现在不行,这里也不是正确的地点,只得赶忙布下一个大结界,又急急的劝道: “你们两位别闹了,现在可不是你们较技的好时机啊。大比的时候你们大家有的是机会,不用急于这一时啊。你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在此地动手,你们也不怕招来违约的处置?” 本来那两人还不服气,可听到违约的处置又不由的变了脸色,清芷上人勉强道:“是他先出言不逊污及我宗门的,我若不讨还个公道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宫主?” “你还讨我的教训也不用急于今日一时,从今往后本人随时侯教。”弦玄真人也所忌惮,将手的玉尺收了起来不再继续撩拨而是转言道。 那边的清芷上人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才将阵盘收起冷冷的道:“等出了并州之地,你就要时时小心了。” 眼见一场大战消弥于无形,风林道人很是松了一口气。才道:“其实关于流云庄的猜测,除了弦玄道友的那种之处,贫道还有一种想法。” 他说着又看了两人一眼:“不知道两位可还记得百年之后在这西南之地会有何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清芷上人想了想,没想明白。 看到一旁的弦玄真人也无所解的样子风林道人到是有些纳罕了:“就是关于百年后不远处金阳山那处联通妖界的大结界的事啊。” “那件事我只隐隐听到过宫中的典籍也有记载,不过却没有说明是什么大事,难道贵教知道?”清芷上人郑重的问道。 “正是,我也只记得师父好像和我提过,却也不明白是什么事。而且只是淡淡一笔带过的,想来不会有多大的事吧。”弦玄真人更是想了老半天,才思忖过来一脸翼色的看着风林道人。 风林道人道:“我教中古籍中倒是有提到整整一页,可那一页却不知何故毁了大半,只留下半句‘万妖之结万年之后。’从记载的时间来看,万年之期应该在离现在百年之后了。所以贫道认为这流云庄的这些异族修行者可能与妖界有关。对于妖界的强大我们不比那些寻常修行者,我们可是知道那里边的修行者实力如何的,因为各处结界的关系能从里边出来的没有太过强悍的高手,可也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流云庄背后之人所谋的,应该是在金阳山之处了。” 清芷上人和弦玄真人脸色凝重了一会儿,很快弦玄真人就道:“无论这流云庄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个孩子。如果流云庄是灵虚门故弄玄虚的一处驻地,那我们自然也不能这如此轻易的放过不查。不过如果真是如风林道友所说的,那我们现有的力量去查也是枉然的。所以我决定会让我和几个弟子按先前的计划与你们会合同查,我自己得先回院中将这些事报与院主知道。” 声音刚落,他那白色的身影就消失了两人的眼前。 “这个贱人说得不错,我也会命门下弟子全力协同贵教的人,我也要先回宫一趟。流云庄背后是不是灵虚门在捣鬼,我上琼宫也会尽力查探的。告辞了,” 只剩下了风林道人一人留在原地。不过片刻后,一个身着玄衣的人出现了风林道人的背后,恭声道:“师父。” 风林道人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长叹了一声:“从此修行界就多事了。” “师父何出此言?”那人问道:“难道刚才两位前辈不是暂时和解了吗?” “那都是做给人看的。其实我们都清楚,这件事只可能是我们三家中一家所为。所以为师才会说修行界从此多事了。”风林道人淡淡的道。 “到底这个江家失踪的孩子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怎么会引动大家如此呢?” 风林道人回转过身,对自己这位心爱的弟子道:“有些事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是,是弟子多事了。”玄衣人忙低下身子请罪。 “我知道你也是想帮忙,可这件事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你去传令我们教中所有在西南地界的弟子,暗中盯住他们两派在此地的动静。特别是上琼宫,和与他们有关的那个卫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与我知道。” “是。不过师父要留在此地吗?” “嗯,看来为师是暂时回不了中州了,会在此处留下一段时间。” “那您是打算住在啸林这里?” “当然不是,我们还是回流云客栈去。流云庄,是个极有趣的地方呢。” 转眼,他们师徒二人也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红绸站在院中看着那个灵力涌动的方向的灵力淡淡消失时脸上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为了不让人发现,她不敢对那个地方有所窥探,不过她也明白看来事情在按照她所预料的发展。现在她要需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让那些人去相互猜疑好好的闹腾个一翻吧,自己等人只要静静的伏于暗处等待着就好了。 “小姐,外边寒气重,还是回屋里去歇着吧。”孙氏对立于寒风中怔怔发呆的红绸道。 第六十一节 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里,整个江府都处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中。无论是在哪个院,哪个地方执事的仆人平日里行起事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就连平素那些最没有眼色的也都知道现在府中是个什么情形。 失踪的少爷虽然还是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老爷甚至出了巨额的悬赏,可那些看到巨额赏金而来通报线索的后来也全都证实为骗钱的。真正有关于少爷的消息却是依旧音讯全无,府里的人都暗地里猜测这与翠云姑娘一同失踪的少爷怕是凶多吉少了,并不认为会有找到人的希望。 由于出了巨赏,并州豪富江府的继承人,一个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在自家无故失踪的消息轰动了整个金阳城,甚至不久就传遍了并州地界。那些家境与江府相当的人家一面是将信将疑的各自加强了府中的戒备以防同类的事发生在自家,一面给当地官府施加压力,要求尽快将这无法无天的匪类缉拿归案,还并州府一个朗朗乾坤。而那些寻常百姓则是纯粹把这件事当作一件豪门恩怨来看。 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将怀疑的目光转到了江府那个身怀六甲的继室身上。百口莫辩的卫氏在府中的威信地位自是一落千丈,可她除了忍耐这些异样的目光外却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她虽然并不真的认为蓝锦的失踪与翠云有关,可到底自己还是让她牵累了,于是心中更是暗恨不已。所以有着几分隐的她自打陈啸林拒绝了卫家帮助寻人的事宜后人就“病”了,成日里也不再管事而是自己院中静静的养胎。内院的事陈啸林交由了大管家江河来统管。 平日里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弟弟突然之间就“失踪”不见人了,身为他的长姐红绸自然也得表现出几分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表现来。于是在蓝锦失踪的前几日,她很是闹了好几回,让孙氏耗费了不少精力好容易才安抚下来。接下来的日子她院中伺侯的人都发现小姐的性子越发的孤僻了,平日里除了正常的进学以外就只爱一个呆着。当然孙氏也劝慰过好几回,可却收效不佳。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少爷,体谅到她的心情便只得暂时由得她去了。 红绸前几日好是演了几天好戏,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她才消停下来。当然“爱上孤独”这种事是刻意而为的,那些独处的宝贵时间全都让她花费在了玉花境内的修炼上。 那日后院里出现的那几股强大的气息让她感觉到压力的同时,也进一步让她明白了将来“可能”的敌人会有多么的强大,四大宗派果然不是青翼门之流能够并论的。在这种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未来自己的力量强上一分便有一分与之相搏的能力。 虽然她也十分想念现在被她藏在流云庄的蓝锦,却也清楚作为离金阳城最近的一处大的修行界聚集地,不可能会没有人不盯紧那一边。这个时候的自己实是不宜有任何的举动,不然她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于是她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自身实力的提升上,静静的等待着风声渐渐的平息下来。 并州的世俗界固然因为江蓝锦的失踪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可相形之下他的“失踪”在修行界里所造成的深远影响就更加深了。 那在江府后院三大宗门负责江府事宜的几人会过面后事情的后续发展却并不如他们见面时所说的那样平和。那日起上琼宫、无寂院和太清教各自加派了大量的高手涌入西南地界。虽然尽量做到了行事低调,可如此多的人前往的方向又是一向谓为偏僻的西南地界,想要做到全然的不引人注目还是有些困难的。 于是乎关于西南这个一向不引人意思的地方的各种流言在修行界中就越来越多起。版本虽是各有所异,可所有的人都不怀疑西南一地上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做为事件的中心,西南之地内所有的修行宗派和各修行世家更是全都提高了警惕在惶惶不安中极力的约束门下家人,默默的观注着局势的发展。 很快眼见行踪隐藏不住的三大宗派索性放开了手脚,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在西南之地的目的之时,以雷霆之势强势的进驻了西南地界的修行界。此举西南地界的修行界是一片风声鹤唳,整个修行界的人都仿佛感觉到平静了多年的修行界又将是风雨欲来了。 不再收敛行踪的三大宗派,以极其高调的姿态在很短的时间内在西南地界开始了他们的“圈地”之举。西南地界上除了那些原本就有强硬后台的中小宗派和修行世家,所有的大小势力全都被迫或是主动的选择了其中一家为阵营。不多时整个西南地界上除了那些背景和实力都有几分神秘的流云庄外,几乎所有的大小宗派都有了“自己”的立场…… 流云庄书房 “今天的‘眼睛’比前几日更多了呢。”炎吉慵懒的歪在屋里唯一的一张长榻上一咬着一只翠绿的果实,一边对正坐在离他不远处的书桌前记录着什么的离殒道。 离殒听了这话就暂时停下了笔,对他道:“你知道就好,这阵子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那些‘眼睛’固然不怎么样,可他们背后的‘新’主子们我们还是尽量不招惹为妙。” “难道我们不去‘招惹’就行了吗?”炎吉将手中的果核随手扔出窗外,又接着道:“我看他们现在可是很着急的想要来‘招惹’我们呢。” 离殒没有反驳这句话,只是道:“我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我们也并不是畏惧他们。而是就像红绸当日所谋划的那样,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硬碰硬,而是要想法子让他们自己斗起来才好。到了那时,他们自然也就没工夫再盯着我们了。” “难道现在他们没有在斗吗?就说这几日上琼宫新收拢的一个小门派就在我们庄外不远的一个地方与新近投靠无寂院的一个世家狠狠的拼了一场。其间还不知怎么的搅入了太清教的一个地级修行者。”炎吉不以为然道。 “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我说的是他们几家自己直接对上。”离殒摇了摇头道。 炎吉有些不同意的道:“听说事关几大宗派实力排位的百年大比只有不足二十年就要进行了,我看他们不会傻到在这个地方就动手的。那样岂非不是便宜了其他几家?听说这大比可是事关到那些稀有资源的分配啊。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一个宗派的百年发展大计,谁也不会轻忽的。” “并非是不可能的。”离殒淡淡的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注意到关键的两点。” “什么意思?” “其一就是这次的事情里四大宗派少了一家。无论灵虚门有无在江家插上一手,他们都不会忽略这另三派在西南地界的反常之举的。到了现在他们依然没有动静,这才显得有些不正常了。灵虚门这百年来可是一直排在第二,被太清教稳稳压在头上已经近百近了。如果说他们会袖手让太清教和对他威胁最大的另两派这样顺利的发展自己势力,那也未免太奇怪了一点。所以他们必不会轻易的放过一次大好机会,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三派互斗的。”离殒看着手旁放置的最新情报自信的道:“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就算是灵虚门没有这个打算,单单就只为了我们流云庄,这三家迟早也会对上的。” ~~~~~~~~~~~~~~~~~~~~~~~~~~~~~~ 补更会更晚,大约会到凌晨,大家不用等了。 第六十二节 “按你这样一说,也确实有些道理。这灵虚门近来委实有些安静得过于不平常了。指不定就在你我说话的这会儿工夫,他们就正在定计谋策呢。他们人族的修行者就喜欢在暗处费工夫玩花样,换作我们有工夫忙这个还不如用来修行炼器呢?”炎吉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所以现在我们根本就不必着急上火的,这些‘眼睛’与我们根本就无碍的。”离殒肯定的道。 “你说的这只是其一,那其二是指什么?”炎吉有了些兴致。 “关于其二,我也并不是完全的清楚。”离殒说到此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我现在能肯定的就是能让他们几家耗费如此心力,他志在必得的那件东西一定不是凡物。” 几百年的交情让炎吉很清楚离殒脸上的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这代着他心有疑惑。看来江家那件造成修行界如此混乱局面的东西已经在离殒的心中形成了很大的困惑。这样下去可不大妙,姑且不论那东西到底是否存在,就算真有这么件东西它的存在就如今来看就是个是非之源。别说那还属未知的利益,就目前来看利害却是颇多,至少在引人执念这一点上就有够厉害的。对于所有追寻天道的修行者们来说,所修的除了身体外还有心境。心中的执念往往会造就修行一道上最大的障碍,也就是说无论是对人对物还是对情,越是过于执着的修行者越是难以修成无上大道。别人如何他不管也不关心,可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离殒也一头栽了进去。 想到这些他忙道:“这个就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了。那个无论怎么说都与我们无干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离殒瞧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中有些小小的感动,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他关心的是自己。道:“如果利飞回来所说的那一夜的情形是真的,那么你不觉得奇怪么?” “利飞说的当然全是真的。”炎吉有些不大高兴的否认,然后才道:“他说的那些?你是说现在还禁在拘灵室里的那个上琼宫的小丫头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说词吧。确是有些奇怪,可却什么也无法证明。” “她说的其中一点,就是以他们三派对那件古宝的执着合上三派之力也不敢在江家直接动手翻找,而要制定那样麻烦规则,岂非很是奇怪?” “确实,从近来这段日子就能看出这三大宗派的人行事是何其的嚣张,能压服他们这群家伙的那个什么监督势力绝对不会简单。”炎吉讥讽的道:“咦,在修行界还有这样强大的势力吗,怎么没有听说过?那些人有如此实力为何不将那件古宝据为己有?真是奇怪。” “所以那个我猜测那个势力很有可能和我们一样,不是这一界的。也和我们一样从目前来看是在暗中庇护江家的。”离殒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怀疑。 “什么?”炎吉从榻上站了起来:“不是这一界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和我不也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一界吗?”离殒到是没有让他的激动给吓到。 “那么……”炎吉的眼睛闪了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关联之处。 “没有那么,只要你、我心中有数即可。”离殒拦下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不去陪那个小家伙?” 其实离殒的心中还有另一个怀疑,却不愿意宣诸于口。那就是他开始怀疑那件人人遍寻不获的古宝,红绸到底是否知情。如果知道,又知道多少,亦或是根本那件古宝……不过无论怎样,都与他现在的立场无关了,现在的他们只要遵循承诺好好的站在她的身边就好。有时候想得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你是说红绸丫头那个小弟弟?现在绯尘正逗着他玩儿呢,我可不想去领教他的‘魔音穿耳’。”提到江蓝锦这个小麻烦,炎吉的脸色也变了两分。 离殒听到这,嘴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戏谑道:“以前从来都只有人对你‘鬼见愁’的,现在终于也有能让你也‘鬼见愁’的人了。这要是传回去,那个小家伙定然也会扬名整个妖界的。” “说起来红绸丫头也够心狠的,”炎吉啧了啧嘴,道:“能这就样将自己幼弟就这样抛下不闻不问的,再加上她这次一手安排的这件事可以说是现在整个修行界之乱的导火索,我有时真的难以想像她真的只是个七岁的人族孩子。” “是的,在她身边呆得越久,我也就越觉得她非比寻常。修为也好,心机城府也好,都不像是她这样的年纪会有的。可具体来说,除了她那个神秘非常的师父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离殒赞同的道。 “你到也就罢了,我可是几乎天天都呆在她身边不远,除了那每夜的打坐修行以外,就没有她在别的时间修炼过,可她的灵力修为也增长得太快了吧。如果只是每夜静坐就能有如此的修行进度,那我们早年那些死关算是白闭了。所以我还真想认识认识教她的那个神秘师父,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教出她那个么小怪物来。”炎吉也一副不满的样子道。 “也许将来会有那个机会吧。”离殒不怎么确定的道。 就在他们两人议论着红绸那个神秘师父的时候,红绸本人也正身处在玉花境内。 “黄衣师父,为什么近来我感觉体内的灵力虽然还是在渐次的增强,可却依旧还是没有突破到濑玉诀第三层的迹象呢?”红绸恭立于晶屏之前,满怀不解的对条屏中的黄衣美人儿道。 “为师早已对你说过,濑玉诀虽然比一般的功法要强,可修炼的难度却也不小。特别讲究心境的修为。当你感觉到灵力修为已够却没有寸进之时,必定是你的心境还修行够。”屏中的黄衣美人儿道。 红绸有些不甘,又追问道:“那我要怎样才能知道自己的心境修为已足够了呢?” “等到足够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的。这个是很难用言语来具体形容的。”黄衣师父微笑的看着她。 这不等于没有说吗?红绸心中暗自嘀咕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了黄衣师父了然的目光,只得飞快的压下这种颇为不敬的想法,恭谨的道:“弟子谢谢黄衣师父的教诲,请黄衣师父恕弟子先行告退。” “就濑玉诀来说,灵力修为与心境修为就如果一个人的两只脚。只有两只脚一般长短的时候走得才会又快又稳。所以在心境达到之前,你暂时对灵力的修炼还是不用太过强求了。”黄衣师父说了这几句后便扬了扬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师父是不会害自己的。她既然说了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宜再强行修行灵力,那自己现在最好还是听她的。这次进玉花境,原本她是打算要一口气突破第三层的大关。将修为提升到第三层的蕾花境界再离开的,可现在看来是自己有些过于求成了。 就在她振作精神打算再去药园看看那些由自己后来亲种的灵药长势如何时,宗昊的声音在耳畔起了起来:“现在立刻回去!” 第六十三节 “外面又出什么大事了吗?”红绸微微愣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宗昊道:“你从前的那个先生又回江家了,而且依我看他这次应该是直接冲着你来的。你还是早做准备比较好。” 红绸听罢转眼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自己从前的先生应该指的是同为修行者的向先生吧,她可不认为身为寻常人等的王先生有让宗昊特地提醒的必要。 她小心的放开自己的灵觉,却没有家里发现有任何修行者的痕迹。这就有些奇怪了,她不认为宗昊会出这样的差错。 于是她小心的问道:“宗昊,向先生现在到了哪里?” “流云庄,应该就要快到江府了。”宗昊答道。 流云庄?那岂不是有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红绸几乎是反射的再次摸出克殒丹,飞快的服下了一颗,这才安下心来。现在她可没功夫去想为什么宗昊会知道向先生出现在了流云庄,她的心思想的全都是向先生此番前来的用意。 其实她对向先生了解的并不多,只大概知道他应该是个修行者,修为应该还颇为高深。至少能得到炎吉的一声肯定,就是定不是平庸之辈。只是她虽不太清楚他背后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却直觉的相信他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她此刻才能安心的坐在这里等着他的出现。 至于服下克殒丹只是出于一种防备的心理,她知道向先生离开前一定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可她却相信他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就算她直觉向先生不会害自己,可她却不敢赌。她现在虽还未理清江家这团麻烦到底会有多大多复杂,但从这些秘密而在修行界引起的风云就足以提醒她此刻不能犯下任何一丁点儿错误。不然当这场风暴的中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时,就别说保护弟弟了,就是她自己也只怕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从前的那些惨痛经历足已教训她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就在她心中七想八想百般揣测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一股蕴含着强大力量的灵力从远方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来了!红绸的小手不自觉握成了拳,片刻向先生那挺拔依旧的身姿就出现了她的面前。就在他站定的那一刻,她明确的感受了屋内让他给布下了一层结界。 “你……”红绸尽量让自己脸上的“吃惊”和“疑惑”表现得更加的自然。 向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个从前极少见到的笑容,同时用一种颇为亲切的语气对她道:“红绸小姐可还记得先生我?” 红绸“努力”的想了一会儿,才小声的道:“红绸记得您就是从前老让红绸受罚的向先生。” “红绸小姐果然还记得呢。”向先生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红绸给先生请安。”红绸用弟子礼来低头回避着他那带着检视意味的目光。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正在用灵力来探查她的体内的灵力。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心下有些忐忑。 “我早已不再是你的先生了,你也不必如此多礼。”向先生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当然在这一举动中他也没有放弃机会用灵力入体的方式试探着红绸。虽说她现在用着的克殒丹虽不是产自上琼宫的原产货,可也是她照着蓝衣师父教给她的一个古方辛苦炼制的。 “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红绸怎么没有听到您进屋的声音呢?”红绸状似“奇怪”的问道。 “这是因为先生学了一种法术的关系。很是有些神奇,如果红绸小姐也愿意学的话,我可以教你。除了这个,其他更神奇的东西也可以教你。”向先生一只手亲切的摸了摸她的头,另一只手忽然变出了一枝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红梅。 他对刚才探查的情况很是满意,他还记得在他奉调离开江家之前,自己这个女弟子身上就好像发生了什么奇遇,由一个资质平凡得可以称得上是糟糕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了几丝灵气。就为这突然的异变他还曾有过一些怀疑,怀疑是否是有什么高明的修行者改变了她的体质,将其收归门下了。可经过他的一番观察,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当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幕后改变一切的修行者。 那时侯他也曾萌生过收她作为自己真正的门下弟子的想法,只是后来考虑到她到底是江家的骨血这件事有些牵扯得太过他又职责在身,由不得他任意做主,便只得无奈的将此心给压下了。可现在的情况与那时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上边有意有限度的插手江家一事时,他便立刻主动请缨。 他这种明显带着“诱拐”嫌疑的话和举动让红绸吓了一跳。这种情况可是她事先没有预料到的,这可让她有些为难了。 无论向先生所属的势力有多么的强大,她都不愿意沾染上。她相信自己现在的情形虽算不得最好,却也正是合适。因为玉花境的存在她最好的情况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眼下这个情形才能最大限度的保守这个秘密。再说有了濑玉诀,她不认为还有什么神奇的功法能让她看得上眼的。 可让她为难的是,她现在到底还是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孩子,看到如此神奇的事在眼前发生,而自己也有可能学会,怎么会不乖乖的入套呢?事反必妖,如果自己一口回绝怕是会惹他怀疑吧。唉,亏她从前还认为向先生是个多么耿直的人呢,原来他也有如此狡猾的一面啊。看来自己少不得又得再做一次那台上的伶人了。 红绸脸上为难的神色果然让向先生有了些疑惑,问道:“怎么,红绸小姐不喜欢?不想学?” “不是,”红绸连忙低敛下眼帘,小声的道:“红绸是在想,要是弟弟就好了。他若是看能到先生您的戏法,一定会很开心的。” 红绸的说词很是让向先生欣赏,他之所以会有此行,也正是因为她那个小弟弟失踪得太过蹊跷了。让上面的人开始不由的担心起她这个目前江家仅剩的血脉来。 “红绸小姐也别太担心了,现在有很多人都在帮你寻找你的弟弟,相信你很快就能与他再见面的。”向先生安慰道。 “先生的本领这么的神奇,一定能帮我找到蓝锦吧。”红绸抬起头,用她那双乌亮的眼睛饱含着希翼的看着他道:“红绸等着先生带蓝锦回来,一道学这神奇的法术可好?” “……” 第六十四节 向先生看着红绸那分外晶亮的眼睛,感觉到许多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他一向为人自诩清正,这时候对着这样一双眼睛那些安慰敷衍的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心想,那些人如此为难一个孩子总是不对的。再说如果不是自己的实然离去,有自己在也不至于会有这种事的发生。虽说自己的离开是奉命行事,可对此他自己总是觉得有些责任的。算起来也自己于这孩子有些许亏欠,自己难道真的就如此袖手不顾吗? 想了片刻,他终于还是神色郑重的直视着红绸的眼睛,像是承诺什么的道:“好,先生答应你。无论怎样,一定会帮你寻回你弟弟。” 看到向先生如此郑重其事,红绸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对自己待先生的这种行为产生了一种愧疚之心。对视着先生的眼睛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口来。 还好她这种不大自然的神色让向先生自动解读为让自己的严肃表情给吓到了,也没有再往其他方面去想。他只是再次放柔和自己的脸色,再次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 “红绸你就安心的等着吧,自己也要多多保重,保重好了自个儿,才能平安的等到与令弟相会的一天。” 看着那一向严厉的眼睛里那几许绝对称得上是慈爱的神情,让红绸的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可她也明白,自己是不得如此。于是也不答话,只是使劲的点了点头。 向先生在自己的腰间一摸,从乾坤腰带里拿出一块不大的青玉佩来。然后低下身子亲自配在了红绸的腰际。 “红绸,以后这块玉你一定要随身带着,切记不要弄丢了。”他颇为满意的看着正系在红绸腰间的玉佩叮嘱道。 红绸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向先生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消失在了她的房里。 红绸眼见向先生离开了,便有些颓然的倒在了床上心中有些复杂的道:“宗昊,我心中明白为了自己和蓝锦的安全,这么做是正确的。可为什么我还是会觉欺骗了先生有些愧疚?” 半晌都没有宗昊的回答声,就在红绸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这个傻问题时宗昊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因为你的心能感觉到他对你的爱护之情是出自于真心的。” “真心的?这世人的对待别人的真心,又能真心多久的时间呢?所以我没有错,对吧。”红绸忽然觉得有了些不确定。 “那你又在彷徨什么呢?” “是的,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相信自己一路这么走下去。”红绸似是坚定的对自己道。 宗昊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清冽,却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总是能在她迷惘的时候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 稳定了心绪的红绸这时才注意起向先生送与自己的青玉佩来,将这块玉拿在手中细细的把玩起来。 红绸如今的眼光与和从前大不相同了。虽然她还是没有开始学习炼器可每回在流云庄时在炎吉这自诩的“炼器奇才”的教导下别的暂且不提,单单就她的眼力而言自然是大有长进的。 也许在世人的眼中这块玉看上去质地并不怎么上乘,雕工也不甚出色,只勉强算得上普通而已。可在她看来,这块看上去极为朴实的青玉佩实际却是颇为不凡的。上面纹饰的那些图案中隐藏着好几重的阵法,也正是因为这些阵法的缘故才使得这块青玉佩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灵气。 只不过她现在眼力虽是不差,可对于阵法的认识却还是十分的浅薄。所以也只能看出这件东西很是不错,对其具体如何不错依然还是不甚其解。 “不知道这上边的阵法都有什么用处?”红绸随口一说,并没有指望宗昊会回答。她是想着下回见到炎吉,再问问他去。他的炼器水平姑且不论,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却是称得上渊博的。 不想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宗昊居然接下来回答应了这个问题: “这是一种护身符一类的东西。上边的阵法会在持有人受到攻击时自动启动,形成法阵来保护持有人。这块玉符能一次升起三种保护性的阵法,并且还附带了一个传讯的功效,会将受到攻击的警讯传与特点的传讯符上。” “啊,这东西真是不错啊。怎么在我们流云庄的交易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这种东西一般都只是属于一次性的用品,并且炼制十分的麻烦,对炼器者的要求也颇高。并且这上边的阵法每增加一个炼制成功的机率就要下降五成,而那些只有一个阵法的玉符通常又不怎么顶用。一般炼器高明的修行者不会去炼制这种只能使用一次的玉符,而一般的修行者又因为炼制不易成功机率低的缘故而极少炼制。再加上上边的传示警传讯不可更改,所以一般都只是亲长为弟子炼制,不会流传到外边的。” “那在没有传出警讯的时候,会不会将持有者所处的位置泄于接收警讯之人呢?”红绸现在对于自己的行踪泄露的可能极为敏感,在听到能传报警讯的时候几乎是立刻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会,只要阵法没有启动就不会。” “原来是这样啊。”红绸轻轻的抚摸着青玉符上的纹路本书转载ㄧ6k文学网wαp.16kxs.com,心中又因为自己的敏感多心有了些许的惆怅。 看来这块青玉符是向先生来前特地为自己准备的,不管他想要维护自己的目的究竟为何,自己总是不能抹煞他的这份心意与关切。 红绸摇了摇头,想甩掉这份多余的感怀。心中又盘算了一番,既然有这种好东西,那将来我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刻让它派上大用场的。不过看在先生一番真心维护之下,不利用得太过份也就罢了。 想着想着,她又自言自语道:“这东西真是不错,为什么炎吉就从来没有想过帮我或是蓝锦也给做几个呢?有了这东西存在,我对蓝锦的安全也能更安心几分了。莫非是炎吉那家伙总是自夸,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嗯,不管如何下回见到他一定得让他给弄几个来。不,他既然瞒下了这种有用处的东西,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也让他给瞒下了?看来那玉血藤不能就这么给他了,得好好的再与他‘商量商量’啊。” 流云庄书房里的炎吉正在与离殒喝茶。应该说是炎吉坐在桌旁一边看着离殒在帐册上写写划划,一边悠哉游哉的喝着他淘弄来的玉露茶。 “你这都要记到什么时候去?真是没劲啊。”炎吉无聊的道。 离殒笔也停,只是扫了他一眼道:“如果某人不那么闲得慌而来帮把手的话,这种小事早就做完了。” 某人的脸上有些讪然,不再接话而是一个劲的朝嘴里灌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间就给呛到了,口中的茶水更是喷到了离他不远的离殒身上。 “这又是你的什么花样?”离殒停下笔,挑起了一边的俊眉,口气有些危险的道。 “咯咯,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人正在算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炎吉陪笑道。 不过看到离殒那绝对称不上多和善的脸色,他立刻就站起了身来,正色道:“我也要去看看那个小家伙了,怎么着他也是红绸丫头的亲弟弟。既然拜托给我了,我自然得要多加关心才对。” 下一刻书房内就剩下脸上还滑落着颗颗水珠的离殒,如果此刻炎吉回头看一眼话,就会发现一向让他取笑缺少表情的那张俊颜上正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 更晚了啊。31日的居然更到了元月一日,实在是太抱歉了。 不过既然现在是元月一日了,就少不得啰嗦两句了。 首先俗气的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报告一下本文的进展与计划。 今天既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本文上架的大好日子(撒花,撒花)。不过在上架前,今天还会奉上一章公众章节。然后既然上了架,那么本月的v章更新将保证在十万字以上(这全都是为了那六百大洋的说。阴笑中……) 再有就是关于男主的问题,某茶只能说其实已经在已登场的人物之中了。至于是谁…… 第六十五节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老爷并至今仍然没有放弃对蓝锦少爷的积极寻找,可整个江府上下的人都早已对蓝锦少爷能平安回来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而就在这样的气氛里,江府现在的主母卫夫人临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随着这个日子的一天天临近,江府的下人们的心开始觉得有些浮动起来。无论是那些依靠着卫氏过门而在府内渐渐风声水起的那帮子下人,还是那些正在为这段日子卫氏的失势而暗中得利的仆从都在暗暗猜测着,这位在蓝锦少爷的失踪事件上负有重大嫌疑的夫人是否会因为这次的产子而再次重掌家务。 仅管他们也都知道卫夫人的孩子无论男女,生下后都会是姓陈而不是姓江。可毕竟这个孩子也是老爷的亲骨肉,如果卫夫人这次能够一举得男的话,正为失去了一个儿子而伤心愤怒的老爷是否会因为这个新生儿而与夫人重修旧好呢?正是有了这样的妙想,一向最会迎高踩低的下人们还是不敢对这位在府中已形同幽禁的夫人有任何的怠慢之举。 不过这些都改变不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是现今府中唯一的一个还姓江的主子红绸小姐的地位日渐的贵重起来。因为在失去了蓝锦少爷这个江府唯一的男丁后依照江家的旧例,将来这江家的一切最终还是会落到这位小姐的手中。 不过这位小姐性子本就有些执拗,而自从蓝锦少爷失踪后更是变得越发的孤僻起来,让人觉得想要巴结也无从下手。 家中下人们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红绸并非没有看在眼中,不过这时的她已不再将这些放在眼中了。在现在的这个情形之下,她并不觉得还需要如从前那般急着在府里找个可靠的眼线,以防卫氏对自己姐弟不利。现在她已不必再为蓝锦的安危悬心了,至于她自己,她不去为难别人已是好的了,她可不认为这府中的谁还能威胁到她。 她已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蓝锦这个可爱的小弟弟了,心中虽有些挂念却反而并不比天天都能看到他会儿更加担心。 把蓝锦转到流云庄可以说是去掉了她最大的一块心病,精神渐渐放松的她终于在这日突破了濑玉诀的第三层,顺利的从第二层顶峰的绽花境界修到了第三层的蕾花境界。 这个意外的突破让她差点儿喜极而泣,虽然在现实的世界里她的修行之路才开始将近三年的时间,如果按照这个来算自然是天纵之材在修行的速度上也无法与她相比。可实际上如果再算上玉花境里那比现实世界要慢得多的时间相比,她单单实现这次的突破就耗费了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好几十年的光阴。 她有时真是对自己能得到玉花境这件奇宝而庆幸不已。她甚至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得到玉花境,就算是有幸得到了濑玉诀以自己这样的修习速度,只怕也是依旧无法改变自己那早已既定的命运的。 这次的突破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这第三层境界与前二层只起到筑基作用不同,代表着她在濑玉诀的修行上已经步入了一个正轨。如果按现行修行界中的实力划分方法,她这次实现了从人级上品直接一跃到地级中品。虽然这地级中品的实力与四大宗派那深不见底的雄厚实力来比较还根本不值一提,可在这西南地界来说也算得上是中等以上了。 当然这并不是让她如此高兴地主要原因。之所以这次地突破让她开心至此还是因为这代表着她终于可以从另两位师父那里开始学习炼器与驭剑了。 作为一个女人她并不喜欢血腥。同样也不喜欢代表着血腥地凶器剑器。可她与那与常人不同地经历则告诉她。无论是在凡俗界也好还是修行界也罢。血腥其实是无处不在地。区别大概只是流血地那个人是你还是你地敌人。 在如此情形之下。敌人地血总好过自己流血。那些不堪回首地经历在造成了她极度缺乏安全感地同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所以现在在她地眼中当剑握在别人地手中代表地才是流血。当它掌握在自己地手中时代表地却是己身地安全。现在地她虽然能控制不少地法诀。可却大都没有多大地杀伤力。如果真地遇上什么危险。以她如今地这些个手段其实在自保还有些问题。如果学会驭剑相信这就不会再是个问题了。 如果说她迫切地想要学习驭剑术是出自于一种自保地本能。那么想要学习炼器就更加纯粹地是出自于兴趣了。 她在不知不觉间。在炎吉那个自诩地“炼器奇才”地言传身教之下。早早地就对炼器这种极富创造性地事物产生了极大地兴趣。更主地是炼丹给她带来地巨大实惠让她看到炼器地美好前景。 就如同世俗之中地各家势力想要发展首先必须先拥有足够地财力一般。在修行界之中好地法器法宝和那些种类繁多地灵丹妙药也能起到同等地作用。这一次由她一手炮制地“蓝锦失踪事件”进一步让她认清了仅凭她一人地力量是无法与那些庞然大物们周旋到底地。 她相信以玉花境中几位师父的神奇,无论是在驭剑之道上还是在炼器之法上都应该会有不下于那炼丹制药之术的神奇的。 满怀着这样激动而复杂的心情,红绸进到了玉花阁内。 她先是带着兴奋之意的向黄衣师父通报了自己这次的突破:“黄衣师父,弟子终于破破第三层了。” “是的,我看到了,你很努力。”黄衣美人儿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高兴,不过口中却依旧还是道:“不过濑玉诀到了第三层后,以后每一层甚至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会十分不易,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切记要保持心境的平和。不然以濑玉诀来说虽不至于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却也会造成功法停滞甚至于境界的倒退。” “是,师父的教诲弟子铭记于心。”红绸脸上竭力保持着平静,不过那闪亮的眼睛却是显示出她此刻还未平伏的心情。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体会一下现在与从前的不同。下次再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向另两位师父学习驭剑与炼器了。”黄衣师父明了的对红绸道。 听了黄衣师父的话,红绸一下子就明白了黄衣师父话中的提醒之意,恭顺的告退一声后就离开了玉花境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正在她按黄衣师父的吩咐开始平伏自己的心情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在说话。 “玉娘,我刚在外边瞧见正院那边正乱成一团呢。”这是青儿的声音。 “怎么,又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夫人要生产了。” 听到这里,红绸那因为功法的突破而难抑的兴奋之意立刻消退了不少。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陈靛纬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终于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第六十六节 高人与高手? 红绸上一世的记忆之中,陈靛纬这个异母弟弟在自己比蓝锦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要来得更有感情。到了现在她还依稀记得那个在自己出嫁的时候抱着自己大哭,怎么哄也不肯让自己离开的那个十岁的男孩儿。 这也难怪,那时的她在他出世的时候就早已让卫氏哄得服服贴贴的了。纬这个孩子那时的她一直都是当作自己最最亲近的小弟弟来疼爱的。甚至可以这么说,比起那时一直因为在养病而一年得见不了几次的胞弟蓝锦来说,靛纬这个由她陪伴着长大的弟弟在她生命中所占的比重可是重要得多。 只是如今呢,现在她的心境早已和那时不同了。在知道了原本由他母亲和她的亲族一手设计了那害她最后万劫不复阴谋之后,她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疼爱关心他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说她在回到这个世界考虑到蓝锦夭折的真正可能之后她没有想过直接动手把他这个根源铲除的话,那是骗人的。甚至可以说他能等到今天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因为她那时曾有想过,蓝锦之所以会在三岁的时候被安排“病逝”,正是因为卫氏有了他。所以在想到这个原因之后她就曾动过让他早早“消失”,也动过让卫氏从此再也不可能有孩子的心思。 以她的本事来将这些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是再容易不过了。 从前生带来的对卫氏的恨并没有因为这一世的际遇而消失多少,如今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她虽已明白她前生的遭遇她自己也有些责任,可这不代表她可以忘记卫氏他们给她带来的那些无法磨灭的痛苦。哪怕就是为此,如果能将这种痛苦还给那些将那一切“赐予”她的人,她绝对不会心软。甚至她还有一个正在完善中的“复仇计划”。如果按照计划来看有什么比让卫氏偿到她同样的痛苦更能让她解恨的呢? 可她终还是迟疑了,因为就在她打算下手的那一刻靛纬那声声“姐姐”的童音总会回响在她的耳畔。稚子无辜,欠她的始终是他母亲而不是他这样对放弃了这个计划的自己说道。 就这样,这个早已不知道在鬼门关徘徊过多少回的孩子终于在今天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了。就和从前一样将会成这个府中唯一的小少爷。只是不同的是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出自真心疼爱他的姐姐了,有的只是一个对他母亲有着无法释怀的恨意时刻都在绸缪着对他母亲及他外族报一矢之仇的异母姐姐。 红绸心中一时百味复,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孙氏温柔地声音将她回了现实之中。 “进来。” 孙氏推开房门走进了屋里。见红绸正歪在床上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册便道:“原来小姐是在看书呢。” “有事?”红绸将手中用来做做样子手书册放在一边着孙氏问道。 “是这样地。老爷给咱们院子里加派了两个护院。让我带他们来认认人。”孙氏道。 红绸听了这话不觉有些奇怪。家中内院自打出了蓝锦地事后就增加和调换了不少地护院这事她是知道地。可听孙氏这话里地意思好像是特别单独给自己这里加派地。要知道从前除了正院有两个独属地护院以外。其实地护院并没有特定地护卫之处。 想了想红绸便问道:“这是独独加给我们院子的?” “不是院那边也加了两个。”孙氏虽不明白红绸问这话的原因,却也不敢敷衍于她。 自从蓝锦少爷失踪之后,在别人眼中也许小姐是变得更加的孤僻执拗了,可在打小就看着她长大的自己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她虽说不上具体的变化,却也隐隐感觉到小姐身上的有着一种不属于她这一个年龄的孩子所独有的尊贵之气。知道她心中其是个有主意的以她在小姐身边侍伺的时候也越发的小心了起来。 红绸到是没有多留意孙氏的态度,而是若有所思的从床起身出了卧房,打算去见见两个新来的保镖。 一进外屋个正立在离内门不远处的相貌极为相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的两个男子就对着她抱拳道:“在下高仁(高守),见过小姐。” 他们这样一自报家门是让正躲在门外朝这边偷瞧的小丫头们偷笑出声。就连红绸都有些愣住了。高人?高手?这算是名字么,给他们取名字的人也太有才了吧。 好在这高家两兄弟在这一方面的经验也算是极为丰富的中个儿稍稍高一点儿的那个道:“在下姓高,名叫高仁,是仁义之师的‘仁’,他是我同胞弟弟名叫高守,是守护的‘守 兄弟二人从今日就是负责小姐院子里安全的护院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出现我兄弟俩是不会出现在小姐身边打扰小姐清静的。” 显然他们来之前已对红绸这位小姐的性子做了一定的了解,才会说出这般的话来,一点也没有因为她只是个孩子而有所轻慢。 红绸用一种孩子好奇的目光将这兄弟俩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才点点头丢下一句:“知道了。”便转身又回到了内室里。 留下一脸无奈的孙氏有些为难的看着高家兄弟俩道:“小姐就是这样的性子,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就更加不爱说话了。两位别往心里去。以后两位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想知道些什么尽可以来问我。” “那就谢谢您了。”高仁又对孙氏抱拳道:“我们兄弟这就去熟悉一下环境,就不打扰了。” 回到了屋里的绸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心里便思量开了。 这高家兄弟两个年纪看上年纪虽然不大,也就才二十来岁的光景,可一身的功夫在世俗界来说却是已近顶峰。如果是世俗之中的那些所谓武林人士见到的话一定会万分的吃惊,惊异于他们这般的年纪这样的功夫是如何炼成的。可在她的眼中却不一样,她一眼就看出他们修行的应该是一种修行界的功法。虽然还没有达到在体内炼出灵力的地步,可也离那个境界不会太远了。 真正的算计啊,以他们这种还没有一只脚跨入那个门槛的境界来看,确实不属于修行者。也就是说并没有违反不得派遣修行者入江府参与争夺的那个所谓“协定”。那么肖他们“保护”自己到底是出自于谁的意思就十分的明了了。 以他们这样的功夫就是在没有突之前的她眼中都无法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更别提现在已有了地级中品的自己了。 这件事唯一让她觉得些奇怪的是父亲派他们来的这个时机。现在正是卫氏产子的时候,这个时候父亲往内院加派这样的人来当护院可只是一个巧合?派到自己院里可以说是保护,那被派到正院里的可也会只是仅限于“保护”吗? “那新来的那两个护院可长得可是俊呀。”一个负责清扫院子的丫头道。 有时候过于灵敏的五感也会来一些小小小的困扰,例如现在。 “可不是,比起先前的那个王先生还要俊俏呢。瞧那身子骨,王先生那瘦弱的身板可没法比啊。”答话的人是看守院门的一个媳妇。 “旺儿嫂子是恨他们没早来几年吧。”另一个媳妇取笑道。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不是出了那事儿,老爷也不会想到要给小姐这儿加护院啊。” “可不就是,可怜的小少爷要是那时他院子里有这样的人,还能就这么给让人给掳了去弄得至今还生死未卜吗。” “就是啊,想想小少爷也真是可怜。难怪老爷会这般做了,江家的骨血可就只剩下小姐一个了,夫人就算是生了个男孩儿也是姓陈不姓江的。指不定老爷现在在这个时候给小姐加派护院就是……”饶是这回说话的媳妇低压了声音,可最后的那一句关键之词仍然是没敢说出口。 “别瞎猜了,我可是打外边听说了。现在这金阳城里可不怎么太平,好几户人家都丢了孩子或是东西。老爷应该是为这个才添的护院人手吧,要真是如你想的那样,那还不早早的在小少爷失踪的时候就加派了护院,还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啊?是真吗?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人家丢了孩子?” “可不,听说有两三家呢,富户贫家的都有。现在城里有孩子的人家都人心惶惶的,官府的大老爷听说为此还派去京城请名捕来呢。” “啊,那我家孩子怎么办好?” “这谁又知道呢?” 原本无心的红绸听到了这个八卦消息心下不由的有了另一些想法。如今没有炎吉他们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对府外的事知之甚少,连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也一点都不知道。看来这样下去还是不大妥当,自己得另想法子。 不过城中近来发生的这件事与自家又有多少牵连呢? ~~~~~~~~~~~~~~~~~~~~~~~~~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啊。 以后的公众还会发新章,不过会是番外。 最后,新年新上架,各位大人们是否打发点粉红色的票票以作新年的红包呢? 第六十七节 夜行流云庄(上) 日江府正院内灯火通明一直折腾到酉时,卫氏才产下是刚刚喜得贵子的她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恭喜夫人喜得贵子。”一个帮着稳婆接生的嬷嬷见生下孩子的卫氏精神还好便上前贺喜道。 卫氏挣扎着半靠着坐起来,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口里问的却是:“老爷在哪?他得信了吗?” 一个由陈啸林亲调到卫氏身边接替“病故”翠云位置贴身侍伺她的侍女彩霞一边帮她掖被子一边安慰道:“老早就使人去给老爷报信了,相信这会儿老爷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他一直在外边?”卫氏幽幽的问道。 同样调到卫氏贴身服侍的珠儿见到主母脸上的幽怨,也忙安慰道:“老爷今天原是不打算出门的,可听说郡守上表特地请来的名捕今天一早就到了城里,郡守特地使人来请了老爷去。您也知道我们府里正是第一家丢孩子的人家,人家神捕大人要问案自当得先从咱们府的情况了解起。再加上这接风宴郡守大人也是一定要拉着老爷作陪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相信老爷一得了信就会赶回来的。” “可不就是,老爷为了夫人和刚出世的小少爷的安全,还特地给这院子里加派了两个护院呢。”那个嬷嬷是自当是知道卫氏心病的,忙打断了珠儿提及的那个话题。 “老爷又请了护院?”卫氏轻轻摸了摸正在熟睡中孩子的小脸蛋,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可不这几个月里我金阳城已经前后丢了三个孩子了。掳人的至今也没个线索,现在城里家中有孩子的人家谁家不是人心慌慌的。虽说小少爷才刚出世,可也得多多提防点儿不是。除了咱们院子外,红绸小姐那儿听说也特别加派两个呢。”彩霞很是伶俐的道。 “我了,想先歇着。”卫氏疲倦的合上了眼,轻声道。 屋里地一众人也刚好将产房收拾净。那嬷嬷便朝着几人使了个眼色留下彩霞上夜。然后抱着新生地小少爷和珠儿一道去找早先预备好地乳母了。 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地卫氏是始终也睡不着。仿佛几个月里地委屈无奈全都在这一刻尽数朝她卷席而来。保护?她看是监视才对。红绸那丫头院子里人才真是保护地心中暗道。 她心中十分清楚自打出了蓝锦地事后老爷一直都对自己有所怀疑。因为翠云地关系她也一直辩无可辩。所以他其后所做地一切安排她全都默默接受了。她原以为只要坚持生下这个孩子。一切就都会有所好转。这个孩子就算不能完全填补他地失子之痛。至少也能让他看在孩子地份上能缓和一些与自己地关系。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错了。 难道自己以后就都只能这样。在这江府里当个有名无实地主母。然后眼睁睁地等着江红绸那个丫头长大后和她亲娘一样招赘一个夫婿继承江家地一切而那时留给自己母子俩地就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在夫君亡故之后离开江府带着自己留下地微薄体己另立门户。从此过着饥不饱食地日子。要不就是在自己死前以江红绸继母地身份带着儿子留在这江府过着寄人篱下人脸色地日子。可就算如此。在自己死后儿子怕是也身出户离开江家自己去讨生活。 不。她不要再过回儿地那种穷日子。也不要再过那种寄人篱下地生活。只要能到江家地这万贯家资。她和她地孩子就再也无须担忧未来地生活了。唉。那掳走江蓝锦地人为什么不干脆连江红绸也一道掳走呢?看来以自己现在在府中地状况接受那日叔父地提议是不行了。 陈啸林。你若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昏暗的烛光下卫氏猛然睁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 当初生落地的陈靛纬发出第一声涕哭声时,正在自己屋里静坐的红绸就睁开了眼睛。在这一刻平静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对另一个弟弟蓝锦的强烈想念。蓝锦他现在可好?自己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呢。 自己现在怎么说也是地级中品的修行者了,如果要去流云庄只要小心些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那是个修行者云集的地方级的存在应该是最多的,所以自己要混进去并不会有多显眼。这个念头一但生出,就很难再抑制下去。 不过她看了看天色后她还是决意晚些时候再动身溜出去,反正以她的修为路上也不过就只是盏茶的工夫。她只要小心的瞒过那只在暗中监视江府动静的眼睛即可,至于院子里新来的高仁和高手,她还没有放在眼中。 午夜就在红绸的满怀期待中到来了。红绸收敛好自身的灵气,小心的以类似于世俗之中的绝顶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府。她一直小心的出了金阳城,才放开 灵力发动法诀直奔流云庄。 不过已经习惯于事事小心的她,还是在自己的屋里留下了一个示警的禁制。只要有人进了她的卧房,便会给她传来示警。 流云庄的书房内离殒正坐在长榻上行功,忽然间他那冷淡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身影和一个绯身的几乎是同时的出现在了书房里。绯红的身影不肖说正是炎吉,而那一身黑衣的就是夜行离家的红绸了。 “你这是一身什么鬼打扮?”炎吉一开口就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而变成了这样一句。 他跟在红绸身已有两三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这种黑色的衣服。 也许应该说他自觉与红惺相惜的一点就正是红绸也与他一样喜着红衣。 “我这不是怕人认出来么。难道我叫红绸,就只能一辈子穿红色的绸衣?”红绸嗔怪道,见到许久未曾见到的两人心中也是一阵温暖。 “当然不是,而是……”炎吉还;好好教育一下红绸穿衣的哲学时被离殒给打断了。 “好想来红绸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别与她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纠缠不休了。” “好吧,你不是说这个时候正是那些盯得紧的时候,让我们别与你联系。怎么你自己反而这个时候这么突然的就跑来了?我可告诉你,现在我们这儿可是正被几方的人都盯得紧紧的。”炎吉抢着道。 “我就是来看看蓝锦,”红绸看炎吉的脸色又忙补充了一句:“呃,还有你们。几个月不见,也不知道这边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了。” “那正好,那小魔星正让我头痛得很。你最好是能想个妥善的法子安顿他,别让他再折磨我了。”炎吉一听到蓝锦的名字,几乎是暴跳如雷。 他的样子将红绸吓了好一大跳,不过考虑到炎吉有些夸张的个性,便问一旁的离殒道:“他这是怎么了?我家蓝锦不过只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值得他这样么?” “你别理他,蓝锦在这里很好。只是初时有些不习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绯尘的照顾,除了老问起你、他乳母和你父亲以外也没什么别的。你就放心好了。你现在去看看他吗?”离殒道。 “嗯,等会儿吧。”红绸想了想,难得见一面有些事还得商量一下。 “你这个是哪来的?”炎吉忽然指着红绸腰间那块青玉符问道。 “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个。”红绸取下青玉符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道:“你们能看出这青玉符是出自何人之手吗?” 炎吉一脸严肃的将青玉符拿在了手中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脸色更是变了几变,半晌才将东西交到离殒的手里,对他道:“你也看看。” 看着两人郑重的神色,红绸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安来:“怎么样?”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炎吉没有回答她的提问,而是反问道。 “是我从前那个蒙学的先生不久前送我的。”红绸没有隐瞒。 “原来是他,看来我还是有些看走眼了。”炎吉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 终于离殒也将青玉符放回了桌上,并且推到了红绸面前道:“这算是一件在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不过如果真要用到了,那你的秘密怕也是瞒不住的。” 红绸心中一跳,问道:“什么意思?” “我只能告诉你,这件护身符不是一般的东西。或者可以这么说,这并不是这一界应该有的东西。所以我们炼制你这件护身符的人,应该也和我们一样不是这一界之人。”离殒看出她的不安,又接着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无论送你这件护身符的是谁,对你应该都没有恶意的。甚至可以说还颇有维护之意。” “你是说向先生他也和你们一样,并非是修行界之人也是出自妖界?”红绸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这青玉符炼制所用的玉石既不是修行界所有的也不是妖界产的。这应该就是上上界特有的蒙光玉。”炎吉以一个炼器大师的口吻,同时也是出于回避某些问题的道:“还有一点很奇怪,你那个先生我也曾试探过,他应该只是普通的地级上品行修者。并不像能够出手这种护身玉符的人。” “我一直有种直觉,觉得向先生应该是那压制三派订下那种不合理协议的那个势力中之人。因这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很多事情。”红绸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也不要轻易下这样的结论,以免影响了你的判断。”离殒点了点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六十八节 夜行流云庄(下) 绸也觉得离殒的话十分有道理,不过想想目前自己的是暗中增强自身的实力。[> 只要是对自己没有实质上的威胁,哪怕是暂时的也可以先放到一边。就决意不再多想这青玉符后所隐藏的那些东西了,相信只要时机到了自己终归还是会明白的。 她已有好几个月与这边断了音讯,此次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当然有许多的话与炎吉和离殒说,也有许多的事要与他们先做交待。时间就这样在三人的不知不觉中过去,待她与炎吉聊起她新近所悟的一些炼丹诀窍之时离殒终是忍不住打断了兴致渐高的两人: “时候不早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你还没有去库房,也还没有去看蓝锦,再不加紧点儿天亮后离开怕是会有些引人注目。” 炎吉早已发觉红绸所学的炼丹之技极有可能是出自上古的流派,有许多东西很值得自己学习借鉴。自从与红绸小丫头有了这方面的交流之后,他感觉自己早已停滞不前的炼丹之术隐隐有了突破之势,所以对离殒打断自己的兴头很是有些不满。不过他也明白离殒的话着实有道理,便只得小小的对红绸抱怨道: “唉,真不知道这死守在一个地方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我什么时候能再回你家去?” 红绸有些好笑看着满脸舍一副恨不能立即就跟她一道回去的的炎吉,心中有些好笑的同时亦十分的佩服他对炼丹制器的那份执着与热爱。便道:“你以前在府里的时候不总是常常叨念着离殒这里有多热闹,有多少淘到好东西的机会吗?怎么才在这里长住了几个月就又觉得闷了?” “呃,我不是挂着你,怕人觉得一个人呆在府里闷得慌吗?和你在一起咱们还能时不时的讨论讨论炼丹的心得离殒这家伙在一起可着实把我闷坏了。他成日里不是主持庄中的一切大小事务,就是在整理他那一堆好看永远也看不完的帐册。这家伙啊,无论在哪都是同样的无趣啊。”炎吉摇着头道。 “挂念我?我看你是挂念手中的那些好料吧。”红绸一点也不给他面子的道。 炎吉以为意,反而打蛇上棍的道:“说得正是呢,几个月不见了你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以充帮你照看弟弟的谢礼。” “谢礼应该是给绯尘么。听说她才是那个出了大力气地人。”红绸故意睁大了眼睛一副极为惊讶地表情。 炎吉听了先是用一种不地眼神瞟了一旁面色不变地离殒用一种颇为无耻地语气道:“绯尘是我找来地。东西自然也要算我一份。” 对于红绸总是能极为神秘地弄到一些品质惊人地天材地宝级灵药一事炎吉和离殒两人已都见怪不怪了。虽然他们心中未偿没有对那些东西来历地怀可却也与红绸有着一种不加过问地默契。 那些东西当时是红绸为了在短时间内打响流云庄地招牌而特地拿出来地。初时俩人还甚为惊异对红绸身后那个大方过人地师父更是高看了好几眼。可到了后来也渐渐觉得有些蹊跷在其中。只是到了这时两人与红绸地交情日深。出于对红绸地尊重他们也不便探究。再加上红绸并不是小气地人。两人同样也受惠不少里面地秘密对他们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三人在这种嬉闹地气氛中起身前往库房和蓝锦所在地之地。 离殒用一种类似于真言类地秘语从书房打开了一个秘密入口。三人就从这里进入了一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看上去与极为普通与红绸家中地小院很是相似过作为流云庄最最核心地重地自然也是另有玄机地。 这个小院是位于一个名个衍天大阵的阵眼之上,只有两个特别的出口门道。如果不知道门径的人就是翻遍了整个流云庄上下也绝计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就算来人是阵法大师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发现衍天大阵的存在,在不知道阵主定下的入阵真言的情况下也是无法找到正确的门径的。衍天大阵有共有正反三十六道门径,分生、死、惊、迷各九道。其中真正的出入门径只有生门的其中两个,在没有入阵真言的情况下这包括这两个在内的所有生门全都是互通的岔道。走在这些岔道里口虽不会如其他三门二十七道一般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也永远到达不了这个阵眼之上的寻常小院子。 此时的流云庄正是随着三大宗门的西南行动而名扬整个修行界了那珍奇倍出的交易大会和热闹非凡的流云坊市外,其中各处所密布的各种阵法了也同样甚为出名。甚至可以说有怀璧其罪嫌的流云庄能至今还屹立于世蒸蒸日上这庄中的各种奇阵居功甚伟。 “你是先去看弟弟还是先去库房,你上回要的东西已经备齐了。”离殒站在小院中间问道。 “先去看看蓝锦吧。”红绸想也没想的道。 “他就在东厢和炎吉在库房等你。”说着就与炎吉一起去了正北处的一处楼阁。 红绸的手贴到东厢房的门上,不知怎么的一时有些情怯起来。不过她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走到屋内那张大床前撩起青纱帐。就着屋里高悬的夜明珠那柔和的微光看到了那个在床上团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她的心开始有了些酸涩之意。 蓝锦他还只是个幼龄的孩子,却因为那些人的相逼和自己的无用就得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与一些同样陌生的人一起生活。红绸轻轻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蓝锦那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心中除了自责就是对逼得走这一步的那些人的怨忿。 心知时候已经不早的红绸并没在这里呆多久,能看到他无事她也就安心了。虽然她心底十分明白将他交与炎吉和离殒再是安全不过了。临了她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了一种她自制的安神香为他点上,然后才不舍的带上房门前去北边那座充作库房的楼阁去了。 她才一进门,炎吉就将一个褐色的小钱袋递交到了她的手中:“你上回的清单上所列的东西全在里边,虽说稀罕的东西不算多也 了老大的工夫。” 红绸接过这乾坤袋,心里是十分明白炎吉他这般殷勤的意思。带着几许无奈也从随身的那枚铜钱里掏出几件东西放在了桌上。 “啊,半月蓝莲你终于给我弄来了,还是八百年份的。”炎吉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其中一只蓝玉匣激动的道。 “你真快给我叨念一年多了,我敢不记得帮你去找吗?这可让人费了老大的工夫。”红绸口里虽是这么说,可看到炎吉开心的样子她也十分的高兴。 “那还真是要谢谢你那神通广大的师父了。”炎吉喜不自胜。 有这了件东西加上他收齐的其他一些灵药足够他炼一炉上品月莲丹了。这个古丹方他可是很到好些年月了了这味实在是找不到的主药光其它的配制灵药他就收集了三百多年。月莲丹上阶的品质和它能带来的好处姑且不论,单单就论这丹方是古方就足以让醉心于此道的他心痒不已了。今日眼见就将得偿此愿么能不让他开心呢。 红绸不再理会他,而是将上两个玉瓶推到了离殒的跟前,先指着青玉瓶道:“青玉瓶里装的是尾芝丹,一共有十枚。是我送与绯尘和利飞的,算是谢谢他们帮我照顾蓝锦你帮我分给他俩吧。” 然后又指着玉瓶道:“这里边的就是克殒丹,共三十颗。怎么使用就任凭你决定了。” 先前听到她将尾芝丹与绯尘和利飞离殒就有些吃惊了尾芝丹虽只是中阶之品可对于妖族修行者却最是大补不过。这种灵药的丹方在妖界并不算珍贵许多大族都有,他的族中也有配制,不过因为其中两味灵药极其难炼制的成功率也不算太高,所以这尾芝丹就是在妖界也属稀罕之物。像他族中这种东西一般是用来奖赏那些为族中立下大功的青年俊彦的。他早年在几乎九死一生的情况下为族中立下不世大功,也不过从大长老那里得到了三枚。 不过让他吃惊是她居然还弄到了上琼宫不外传的之秘的克殒丹,还一次就是三十颗。这怎么能不让他吃惊呢。 “你说么里边装的就是上琼克殒?”一旁正抱着半月蓝莲陶醉不已的炎吉也暂时将怀中的东西给忘了,将它抛于一旁后一把夺过了那只白玉瓶。 他从里边倒出一颗在手仔细端详了半天后又闻了闻才道:“果然是上琼克殒。” “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难道说你从上琼宫弄到了丹方?”炎吉看向红绸的眼睛里闪着炙热的光芒,就像如果红绸承认了他就要扑上来抢夺一样。 “谁说这克殒丹就只有上琼宫才有?不过是药效有些特别罢了也不十分的稀罕啊。”红绸有些得意道。 说起这克殒丹,她还是从那次与利飞他们讨论过后特地向她那仿佛无所不知的蓝衣师父处问到的丹方也是从她那里得来的。像手中的这些就是她亲自炼制的,但她可不是会告诉炎吉当初她炼废了多少炉的灵药才能像今日这样一次一炉就能成丹三十枚。 “怪不得你的修为品级总能瞒过那些去你家中的修行者。”离殒恍然大悟道。 离殒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不过他到底是十分理智的人,远不如炎吉那般的狂热。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明白炎吉的狂热并不出于对克殒丹的功效,而是一个炼丹师出于一种对这种号称从未外传过的秘药的好奇。 “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虽说红绸说交由他处置,可离殒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也许就如她所说的那样,这克殒丹也不过就只是药效特药一点的灵丹。如果不是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背景之下也并无多少用处。可偏偏就是这种颇为特殊的用处,往往能在某些时候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修行界中的“战略性物资”了,哪一方的势力也都想要备下一些以作不时之需。 “你可以送些回族里,如果他们需要的话。”红绸想了想道:“还有一些么,我们可是卖东西的商人,有了好货色自然不能忘了那些贵客们。” “你的意思是……” “这克殒丹始终都是上琼宫的秘药啊,想来那些客人们会很满意也会很好奇的。”红绸接了这么一句。 “你这丫头真坏!”反应过来的炎吉下了这么一句判语。 红绸全当他这是在称赞自己,一点也不以为意。想到蓝锦那睡得不怎么安稳样子她的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他们近来有些太过清闲了,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放在我们这些小人物身上呢。 他们可都是忙‘大事’的人,应该让他们有‘大事’去忙和。” “我明白了。”离殒只是淡淡的应了这么一句。 红绸又拿笔墨列了一个新的材料单子交给炎吉,才不有些不舍的趁着最后一抹夜色离开流云庄。 感应到红绸消失在庄内,炎吉转过身来看着离殒道:“我越发的看不懂她了,这才多久的时日她就到了地级中品的境界,真不让人有些不敢想像她的未来啊。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师父能教出她这样的弟子来,她的修行的法诀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出处。” 然后看了看怀中蓝玉匣又颇为羡慕的道:“像半月蓝莲这种东西我当初也不过一说,没想到她还真给我弄来了。再加上那上琼之秘的克殒丹,我有时真有一种想法,认为她的师父是不是打劫了上界哪位上仙的药园子,不然怎么总有早已消失在了三界之中的奇宝出现在她的手中。若不我早就将这附近的几州之地探索了个遍,还真怀她是不是就有个种满了种天材地宝的药园子呢。” “她越强不是对我们越有肋益吗?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事呢。”离殒不说完不再看他,就径自离了。 刚出流云庄不远,一直异常小心的红绸就发现有人在后面暗中跟上了自己。一个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啊,红绸心中暗道。 第六十九节 初试身手 还真是有些麻烦啊,都这个时候了。”红绸看了看心中有些恼火。 发现了自己终于还是让人给跟踪了的红绸没有半分的犹豫,在半道上饶了个个圈就朝着与金阳城相背的方向飞驰而去。她其实完全有把握在回到家之前将跟在身后的人甩脱掉,可她现在却并不想这么做。 至于原因倒是很简单,她现在的心情不好。一想到蓝锦那席不安枕的样子她就对将他们逼到如斯境地的十分的生气。刚在炎吉与离殒的面前她并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可现在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她出气,她又怎么好意思不领这份“情”呢。 “嗯,就是这里了。”红绸看了一眼前方心想。 在红绸的刻意引导下,她与跟踪的那个一前一后就到了流云庄百里之外的一处峡谷之地。这个地方是当初为流云庄先址的地点之一,虽然最后还是选择了现在的那个山谷,可这个地方红绸也没有忘记过。红绸凭借着原先的记忆飞纵了三、两下,她的灵气就从跟踪的那个人的感应中忽然的消失了。 “咦?刚才个人去里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红绸气息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 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躲在旁树丛里的红绸看着来人身上那袭白衣袖口上竹着的红莲立刻了解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无寂院的人,难怪在夜里跟踪别人的时候还穿着一身白呢。果然嚣张至极啊,难道真认为人人都会怕了他无寂院,见了他们的人就得乖乖的任由他们摆步么?她的心情越发的不好起来,也不知怎么的觉得眼前这人如此不“专业”的态度有些刺激到了她。 不就是人级品的道行么,也不过与自己突破之前相若罢了。嗯,袖口那朵莲花既然是红色的该代表他是无寂院中某位主事的入室亲传弟子吧。想到这个人的身份,红绸忽然就生出一个想法来。 这时的她正戴着一个全黑色的套来,全身上下都笼在了一层淡淡的黑雾之中,消融在这夜色之中。这个东西自然也是“炎氏出品”的,能在两刻钟的时间内将人笼在这种黑雾里,隔绝灵力的探查。用炎吉的原话就是这东西可是行走修行界“杀人放火,劫财夺宝”的必备之佳品。 那个依然还在四处灵力探查着四周的白衣人虽然没有在四周感应到任何的灵力波动到底他还是出自名门就在红绸即将击得手的时候他就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身子一闪,红绸这自以为必得手的一招就这么让他轻轻的避了过去。 看来这东西没有炎吉那家伙自己地那般有用啊。红绸地反应也不算慢心中虽有些可惜刚才地偷袭落空还是很快地发起了追击。往往世事就是这样。原本应当轻而易举地事办起来却不如想像中地那么容易。在稳压对手一级两品占有绝对优势地情况下。红绸愣是好大会工夫都没能将来人办下来。 红绸现在还没有开始学剑之术目前所掌握地所有攻击术法中攻击力最强地是一种雷诀。此外大都是个体杀伤力不大地水系法诀。在对手将手中那把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地灵剑舞得行云流水地情况下。本就没有什么直接对敌经验地她硬是被逼得束手束脚。不但没有能收拾下别人而差让还让人家给收拾了。 她最初时地意思。是想找个地方用雷诀狠狠地教训跟着她地人一顿。来出出气地。可当她发现跟来人地竟然是无寂院地入室弟子时又改变了主意。她打算利用眼前这个看来也是个雏儿地人将先前托付于离殒地那个计划再深化一步。所以这在中州之地甚至有人修行地雷系法诀就不好在这里用了。 最终一级两级地差距还十分明显地。就在天色即亮地时候红绸终于制住了白衣人。这时那只黑头套地作用已经快要消失来不想要暴露已身地话自己好像已没有别无选择了。 红绸站在白衣人地身后。悄悄地将那只刚从离殒他们来得来地乾坤袋取了出来。在里边摸出了个只有她巴掌那么大地铜质令牌拿在手中后压低了嗓子阴阴地问道:“既然让你发现了我地行踪。那你自然是留不得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敢这样对我。”白衣人一点也没有做俘虏地自觉口气很是狂傲。 “哼,不就是无寂院小白脸吗。有什么好狂的。别人怕你无寂院们可不怕。”红绸的话的不屑之意表达得十分的清楚。 白衣男子一听“小白脸”三个极为侮辱的字眼,立刻涨红了脸道:“果然你是上琼宫的人。” 红绸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不由有些好笑。看来炎吉对她说上琼宫的人见到无寂院的男弟子总不爱用这三个字来刺。当然在修行界中敢当着无寂院弟子的面骂这三个上琼宫的人。其他的人就算极为赞同这个观点,也绝对不敢当着无寂院弟子的面叫出来。其实这也难怪,听说无寂院择徒的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论男女都要姿容要秀美。如果其貌不扬的话纵使你天资惊人也是极难拜入其院门下的。可大多数的时候这“秀美”就有些流于女气了。 “我是不是上琼宫的人对你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一个死人是无法传回去什么信息的。”红绸的声音又阴冷了几分。 白衣男子大惊之下忽然发现自己虽然灵力被制无法动弹,可左手间却好像能催一丝灵力。于是他不再迟疑,拼尽这残留的最后一丝灵力捏破了无寂院入室弟子的保命玉符。 在玉符破裂的那一瞬,从他的身上暴出一股庞大的灵力,将红绸的身影摔出几丈远。同一时,流云客栈南楼中两个正在打坐的白衣男子忽然的睁开了眼睛,在视了一眼之后就默契的一前一后的朝着峡谷的位置飞奔而去。 只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倒在地上不醒人世的白衣男子,同时也在离他几丈远那处被压倒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块式样极为熟悉的铜令牌。 “柯师兄,好像袭纪师兄的人已经走远了。”一个唇红龄白的白衣少年从树丛中拾起那面铜令牌对正将地上陷入昏迷之中的另一师兄扶起的白衣男子道:“对了,纪师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被称为柯师兄的白男子用灵力检查了一下昏迷中的师弟,又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铜令牌想了想才道:“应该是这样。纪坤是在灵力被制的情况下强力逆使灵力,所以现在情况不是很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流云客栈后再仔细看看吧。 你将手里的西收好,回到流云客栈后我会将这件事回报给师父的。到时这东西也一并带去交给师父。” 接着两人就带着那个昏迷的叫纪坤的师兄弟在晨曦中离开了峡谷之地。 这时的红绸人又在呢?这时的她早已僻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已卧房的床上。不过此刻她的脸色也不并不怎么好,煞白的小脸蛋上还晕染着一丝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正常的绯红之色。 她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不住轻颤身子,心里不住的后怕。 自己还是太小瞧人家了,人到底是修行界四大宗派的入室弟子,盛名之下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自己实在是于过太大意了,虽然这个过程是在她设想之中,可那玉符的释放出的力量却远远超出了她的估计。 如果不是在紧在关头宗昊实然施力保下了自己,现在的自己怕就是没死也是重伤了。即便是现在她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叫疼。 这次确是自己的错,先前在修为上难得的突破让她在心底里生出了一丝的骄傲自得之意。让她大大的高估了自己现有的实力,可就在刚才,自己居然会差点儿将小命断送在一个比自己低了一级两品的人手上。 这一切就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今天也算是一个教训,提醒她自己在修行上还得更加的努力。她现在除了缺少有效的攻击的手段外,还缺乏实战经验。她对敌人的强大有了个新的认知,看来以后她的每一步都得走得更加的小心谨慎。只是今天的事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她就只得希望今天自己的苦头没有白吃,危险没有白冒。 而在流云庄南楼地字一号内,那个白衣少年看着柯师兄一脸凝重的检视着没有一点清醒迹象的纪师兄担心的道:“柯师兄,为什么纪师兄服下空寂丹却依然还是没有醒?” “我也不十分清楚。”柯师兄也百为不解,思量了半晌才对少年道:“不过他既服下了空寂丹,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看来还得路师弟你亲自带纪师弟回院中去,请元中师伯给纪师弟看看。” “我送纪师兄回院里到是无妨,可这边仅留下柯师兄你一人怕有些不妥啊。师兄你虽然有地级上品的修为,可上琼宫留在这边的势力到底比我们要强大些。我若是走了,那些新投靠的家伙们怕是靠不住的。”路姓少年担忧的看着桌上那面铜令道。 “这个你就别太担心了,除了我们不想看着上琼宫在这边坐大的还有太清教呢。再说我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大对劲,到底是不是上琼宫做的还几未可知。”柯师兄拿起桌上的铜令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第七十节 禁制与练(炼)剑 敞雅致的竹舍内唯一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差点儿与红无寂院弟子纪坤。{)立于床尾位一脸肃然的正是他的师父、无寂院地位仅在院主和天字堂掌堂之下的第三人,地字堂的掌堂弦玄真人。 此刻弦玄真人的那双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当日与清芷上人对立时的云淡风轻,而是神色肃穆的看着一个与他同样袖口处绣着一朵金莲的俊逸男子用一种奇特的灵力查看床上一直都未曾清醒过的纪坤。负责送纪坤回无寂院的白衣少爷,弦玄真人最小的弟子路云遥则是双手束的侍立在他师父的身后。 “元师兄,坤儿的情况如何?”弦玄真人见师兄放在纪坤身上的手被他收了回去,便赶忙问道。 “师弟你不用担心,纪师侄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位刚刚查探纪坤情况的人正是弦玄真人的二师兄,负责黄字堂的掌堂元中子。 “可云遥说他这么些天一直都没有清醒过。”弦玄真人虽然对自己的这位师兄很有信心,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惑。他除了是担心弟子的安危外还急着想要遇袭当时的具体情况,毕竟有些事只有在场的当事人才更加的清楚。 元中子也很明师弟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计较他话里的那种怀,而是细心的解释道:“依纪师侄现在的情况来看,当时他应该先是让人封住了全身的灵力而受制于人。不过那个封他灵力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完全封死他的灵力,所以才会为他所趁发动了护身灵符。不过当时他所能调动的残余灵力并不多,为了能发动灵符师侄他可能采用了灵力逆行的方法,所以他现在受的伤可以说大半都是为他自己所伤的。两位师侄在他受伤的极短时间内就让他服下了本院治伤的灵药空寂丹,在灵丹的作用下这点伤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至于他为何还未清楚过来,” 说着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惊叹的神情又接着道:“这是因为有人用一种极为微妙的手法在纪师侄的体内高下了一种我也不太明白的禁制。不过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这个禁制应该是有时限的。与昨天刚回时相比已经清退松动了不少。相信过些日子这种禁制的灵力消散之后,纪师侄自然就会清醒过来的。至于是否会影响他未来的修行之路暂时也不好说,那只能待他醒来后再详细检查看看了。” “那师兄的思是坤儿中的这种禁制自己消散之后他就会清醒过来,对他将来造成多大的影响现在还不能确定?”弦玄真人的桃花眼微微的半眯了起来。 “正是此。”元中子点点头道。 弦真人想到路云遥昨日带纪坤回来时交给自己的那面据说在事发地找到的铜令牌,对元中子道:“师兄依你看下这种禁制的人目的是什么?出手的人会不会是上琼宫的?” 元中子沉思了一会儿才答道:“这个我能确定。我只能说下手地那个人能将灵力控制到如斯地步。绝对是顶尖地高手。” 元中子地话让弦玄真人俊眉皱得更紧了。一旁地路云遥这时插言道:“师父。我回来之前师兄也说了这件事未必是上琼宫地人所为。太清教和灵虚门也是有很大嫌地。” “哦。他到是看得明白。”弦玄真人点了点头然后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自己这个最小地弟子道:“好了。你先回流云庄那边去帮你柯师兄。你纪师兄这边地事你就不用再管了。” 路云遥应该了声“是”后。对让弦玄真人和元中子行了一礼就匆匆地离开了。 感应到周围再没有其实人。弦玄真人又开口道:“师兄。你看……” 元中子摇了摇头,站起身道:“院主交待你的任务是什么我不清楚,你也不用告诉我。我相信师弟你一定能圆满处置的。” “师兄,院主和我也是不愿意你为难。”弦玄真人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无奈。 “我都明白的。我明天再过来看看纪师侄的情况。”元中子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们还都不明白纪坤体内的那重禁远比他们以为要更不简单不知道施下这重禁制的人是一个多么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不久无寂院入室弟子并州遇袭,上琼宫秘药克殒丹外泄露等一系列流言开始流传开来。这些流言先只是始于西南之地,不久之后就在整个修行界流传开来。无寂院也好,上琼宫也好,都是修行界高高在上雄霸一方的大宗派。再加上这两家一直都有夙怨,就更是让离者产生许多联想。于是一种诡异的紧张气氛也渐渐的从西南之随着这些流言传遍了修行界。 大家都在紧紧的盯着这两家原本就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两大宗派,等待着一场极有可能影响将来整个修行界大格局的战争到来。 此刻的红绸早就将纪坤这个可怜的家伙和眼下这个由她一手主导乱局给抛在了脑后,而是将主要的精力集中在了目前于她来说甚为重要的一 之上。 “弟子江红绸见过绿衣师父。”红绸看着晶屏里那持剑立于翠竹之下一脸冷意的绿衣美心中有些忐忑。 “你可知道修行者所驭使的灵剑与世俗中那些所谓的‘宝剑’有何不同之处?”绿衣美人儿没有说别的,而是问了红绸这样一个听上去有些奇怪的问题。 “呃,可是因为炼制的方法不同?”红绸说了个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你的回答不能算全对以算是答到了重点。”绿衣美人儿淡淡的道:“所以如果要更好的驭使灵剑,首先就更深的了解你的剑。只有当你真正的了解了你手中的剑能够真正的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这番话红绸似非懂,所以她就问道:“那样怎么样才能更好的了解灵剑呢?”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过眼下你要学习驭剑之术最大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而是你没有剑吧。”绿衣美人儿面无表情的道。 红绸听了的话,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想像中这玉花境的前任主人在这里留下了这么丰富的珍贵物资么想也不可能没有一把灵剑吧。她可是记得当初在晶屏后的那张玉上取那玉简时上就有只墨玉长匣看上去就像是装剑的剑匣。怎么到了这会儿才告诉她没有灵剑?这位新师父也小气了吧。 “呃,听灵剑有分等级和五行知道弟子需要准备什么样的。”认请了在这位师父这里没有白拿的灵剑后红绸只得考虑尽快上炎吉离殒他们那儿去弄一把来。 “你算如何去准备?”绿衣美人儿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又提了让她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还请绿衣师父示下。”红绸有种不怎么感觉。 “到别处去寻就不必了是自己炼制一柄。”绿衣师父用一种淡漠却又不容质的口吻道。 果然呢,红绸火热的心当下就凉了半截。自己炼制一柄,那还得什么时候啊。现在的自己可还没有开始学炼器呢。别说是灵剑,就是一口竹针她在短时间内怕是也炼不出来的。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丝惑,听炎吉所说修行界的修行者懂得炼器的远比懂得炼丹的要多许多却还远远没有达到人人皆会的水平。更别提修行剑道还得精通炼器这一说了。 不过师父总是师父,总是为自己好的。再说如果没有在峡谷中的失利,她本也就打算炼器与剑诀同修的。看来注定还是急不得,得慢慢的一步步来啊。 接受了绿衣师父的指点,红绸开始虚心的向四位师父中专司传授她炼器之道的紫衣师父请教。 “炼器与炼丹虽有相同之处,却也是有极大区别的。”依偎在牡丹花丛中的紫衣美人儿神情慵懒的红绸道:“其中最大的共通之处就在于对炼制材料的认识处理和火侯的掌握上,而最大的区别则是炼器要触通更多的旁类知识。这些旁类知识还犹为重要,例如阵法。阵法可以说是法宝灵器的精魂之所在,如果不精于阵法好的材料也是不能凝炼成器的。不过你既已学过炼丹了,那炼器的入门于你来说也会更容易一些。你去将后面桌上另两只玉简的内容先记下再说吧。” 让两位师父几句话就打发了的红绸熟门熟路的绕到晶屏之后,在玉几上取了剩下的两只玉简。离开玉桌的时候她又不禁瞟了一眼那只狭长的墨玉匣,才快步离开。心中却是不由的猜测着里边装的到底是不是如自己所想灵剑。 出了玉花阁,红绸还是有些不甘心:“宗昊,难道这玉花境里就没有一柄灵剑存在?” “有。”宗昊只答了一个字。 “是吗?在哪里?是不是很强的一柄剑?”红绸很有兴趣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宗昊道。 “为什么我现在不能知道,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呢?宗昊你们能不能不要总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红绸有些郁闷。 “时候到了自然你也就知道了。 修行之人修自身才是大道,过于依赖神兵法宝总是不是正道,对你并没有好处。所以你就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些地方了。”宗昊不为所动的道。 红绸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便道:“我不也是没法子吗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灵力修为虽高,可对敌的手段并不多。上次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帮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与你轻松的说话。我不能总依赖麻烦你啊。” “灵剑和攻击类法宝我不能给你,”宗昊难得的有了些犹豫:“不过我可以教你一点别的,” “那可就太好了。”红绸并没有想过再从宗昊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他给予自己的已经太多了。 “你可以的。”在红绸欣喜的时候宗昊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什么?”(,如欲知后事如何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七十一节 将远行 再从宗昊那里得到回应的红绸并不怎么在意,她玉花境时所经过的那个洗玉池旁随意捡了个地方开始了她全新的修行内容。[> 也与她所想的一样,这两只玉简一只记载的全是关于炼器的各种材料以及各种材料的处理方法,另一只则是由浅入深的讲述介绍了各种用于炼器时铭于所炼制的法宝上所需要的不同属性的阵法。 那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炼器材料的内容还好,因为有先前炼丹灵药的学习经验红绸硬是全部都记了下来。可那些关于阵法那种需要理解的东西她就无法单靠那只玉简就能全部融会贯通了。不过还好司职教她炼器的那位紫衣师父虽然没有蓝衣师父指导她炼丹时那样尽心尽力,不过也总还算称职。在她不甚理解的时候如果有去请教,还是能在她那里得到指点的。 阵法这种全新而又变幻无穷的东西很快便吸引了红绸极大的兴趣。那种生生相息、相克所延伸出来的千万种无穷变化让原本还有些不情愿先学炼器的红绸深深的着了迷。被深深吸引的红绸留在玉花境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差不多都是在宗昊的提醒之下才会不情不愿的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 这次也不例外,这天红绸正拿着一只长约两寸许的黑色树枝在洗玉池边的土地上练习画一种她刚刚学会的火攻阵法。虽已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可她总是不觉得满意,因为她记得玉简上第一句话就有说到无论法宝的器型完成得有多么的完美决定其价值的还是铭于其上阵法。如果阵法不能完美的一次完成么也就意味着那些炼制的珍贵材料和所耗费的心血全都浪费了。 “你父亲来了,就进院门了。”宗昊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正在思索着为什么总会同一个地方卡壳的红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父亲怎么会突然到自己的院子里?这可是极少有的事情。 自蓝锦失踪现在,在现实的世界中时间已过了差不多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江府发生了很多变化。红绸与父亲变得越来越淡陌的父女关系正是其中之一。 关于父亲是个什么想她并不知道,也没多大兴趣知道。现在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道心日深尘心渐淡的关系,她发现这个“家”里所发生所有事和所有的人都无法牵动她的心。如今这个“家”里的所有事物,在她的眼中都如同看戏台上演的那些戏一样,没有什么能让她牵挂。如果不是她还肯定的知道那些人还未放弃,她真想现在就离开这个家,去流云庄过她自己的清静日子。 这儿父亲怎么会突然就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了呢?如果真有什么事吩咐她的话,也应该是和往常一样让人叫她去正院或是他的书房才对啊。心中想着这些的红绸将手中的树收了起来可不是一般的枯枝而是一种能用在制器上的珍贵材料墨龙藤的枝条。 “家里是又出了什么事?” 红绸这句问话地口气甚是随意。得出她其实并不怎么关心问道地答案。所以向来少语地宗昊也就没有回答。 红绸一晃身人就已出现在了她地小书房内地书桌边。她不紧不慢地坐在书桌后。看了看=砚里还未凝干地浓墨从容地提起笔来又开始练起字来。这些可都是她离开前准备好地为地就是应付这种突然有人打扰地情况。现在她地院子里有高仁高守高氏兄弟俩。为了谨慎起见她早已放弃在屋里施放结界了。 果不其然回来后才写上了三个字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了对话声。 “老爷来了。” “嗯。小姐呢?在卧房还是在书房?” “回老爷,这个时辰小姐是在书房练字。” 然后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褐身锦袍的陈啸林从外边走了进来。 看着推门而入的陈啸林,红绸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见礼道:“父亲日安。” 陈啸林点了点头,移步走到了红绸的书桌前取了红绸所练的字很是仔细的看了看才道:“绸儿如今写的字是越发的长进了呢。” “父亲夸奖儿愧不敢当。”红绸状似不好意思的半低下了头,心中却是对自己这种做态有些无奈。 “为父并没有夸张是从我绸儿所写的这几个字上能看出来。绸儿这些年别的不提,在这字上却是能看得出下了苦功的。这字迹绢秀却不乏刚劲圆润中又含有机锋,以绸儿的年龄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已是十分之难得了。如果绸儿能坚持下去 在此道上必能有所收获。”从他的脸上能看出他这出于真心的。 “父亲实在是过奖了。”红绸心中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夸奖而生出半分的喜悦。 在她看来这并不值得有什么好夸耀的,早在她在体内修出灵力后她无论是腕力还是腕部的灵活度上都大大的超过了常人,能写出如此的字也是正常。 “父亲今日就是特地来夸奖女儿的么?”红绸问道。 陈啸林闻言将视线从手中拿的字上移到了女儿的身上,道:“今日为父来是有事想问问绸儿的意思。” 红绸这下到是的有些奇怪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虚岁才十岁的小女孩儿,在家中给人的印象又一向是孤僻执拗,父亲能有什么事需要来问自己的意思呢? 红绸很好的将这个问现在了脸上,陈啸林也明白她心中的惑,也不再卖官子直接道:“你祖母近来身体有些不好,又常常叨念你这唯一没有见过一面的孙女儿,所以你大伯父使人来想接你过去中州住一阵子。为父想着自己多年没有在你祖父祖母跟前尽过孝道了,所以想着借这个机会让绸儿代为父在二老跟前尽尽孝心,不知绸儿可否愿意?” 可否愿意?当是不愿意!红绸在心中暗道。她可是知道的,父亲的老家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人家,而是修行世家。所在的地方又是修行界势力最为集中强大的中州之地,而不是修行者甚少的西南之地。她现在这点道行到了那边可真正的算不上什么,在那个人人都可能是修行者的陈家大本营里要是她万一泄露了自己是修行者的事实那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不过按照父亲刚才所的话来看,他根本就是已经决定好了。说得好听点是来问自己的意思,其实这件事根本就是已成定局了。他不过是怕别人来告诉自己时自己会闹腾着不去,才亲自来这一趟通知自己一声罢了。 “就只红绸一个人去?”红绸明白这件事已不容更改,也不再去白费那个力气。 “当然会,玉娘和你自己找的那两个丫头都跟着你去。”陈啸林答道。 “纬儿弟弟不同去吗?他也未曾见祖父和祖母他们啊。”红绸这是故意的,她想探探自己这趟离开是否与前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果然陈啸林的脸色闪过了一丝紧绷,道:“纬儿还小,这次绸儿去的地方是中州路途遥远。一路上坐船乘车最快也要两个月的时间,他经受不起。等将来过几年他大些了,再让他过去给二老请安。” “路上就需要这么久,那父亲什么时候去接绸儿回家呢?”红绸再次追问道。 “快的话等你祖母好些了,为父会在半年后使人接你回来的。就是最迟也会在明年的这个时候接你回家。为父只怕到了那时候绸儿你自己会不愿意回来啊。”陈啸林的声音轻快了少许。 “为何?这里是绸儿的家,这里有父亲和弟弟,绸儿不会不想回家的。”红绸道。 陈啸林有些感慨的摸了摸红绸的头,温言道:“你祖父祖母那边与你年纪相仿的堂兄弟堂姐妹就有好几个,可比我们家里热闹多了。我绸儿这么乖巧,一定会很得人喜爱,等那时绸儿有了伴就不会再想父亲了。” 红绸看着陈啸林看向自己的那温柔而有伤感目光心中也有些默然,也许自己以前想得有些过于偏颇了。父亲也许有自己的苦衷,也许他也是身不由己。他的这几句话听在她听来与其说是说来安慰将到一个全然陌生环境的她,到还不如说是说与心中并不怎么确定的他自己听的。 没来由的,因为他这样的神态而有些心软的红绸难得的将头靠在了父亲的肩头语气甚为坚定的道:“绸儿不会忘记父亲,也不会忘记自己是江家女儿的。” 这父女俩难得的温馨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陈啸林拍了拍女儿的肩,道:“既然你伯父派的人已经到府里,一会儿就让玉娘帮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一大早就出发吧。” 说完就轻轻的推开了红绸,转身离开了这间小书房。 红绸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离开时那略显萧索的背景,良久才在心中长叹了一声。看来这次意外的远行果然还是与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有关啊。 想起那件事和导致的如今这个后果,红绸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 第七十二节 启程 说起那件事,就少不得要提到江府这两年来的变化 自从弟弟蓝锦“失踪”一事后卫氏在府中的处境一直就都有些微妙。府中稍有眼色的仆从都能看出老爷待夫人即使谈不上有多冷落,可也大不如从前那般的亲密。这种情形就算卫夫人为老爷生下了纬小少爷后也没有多少改变。 那些惯于察言观色、迎高踩低的下人们碍于小少爷是老爷目前唯一的男丁份上虽不至于欺压他们母子俩,可卫氏初入江府时的那种风光早已不再了。这种生活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只怕是就此认命,从此安安份份的抚养儿子长大。可卫氏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这种生活对她来说简直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为了改变这种现状,隐忍了一年多时间的卫氏终于抓住一次机会儿子“失足落水”的事在这府中上演了一出十分有感染力的“苦情戏”。成功的扭转了府中这种对她不利的情形,重新在江府巩固了她作为主母的地位。 小靛纬“失足落水”的真相为何,如今道法大进的红绸自然是个明白人。而她父亲应该也是知道几分内里的。早已自认心冷如铁放下一切的红绸是根本就不关卫氏母子的死活,对于这一切她全当是在看戏。在她看来父亲之所以也没有揭穿事实反而让她再次得到了执掌内务的权益,也许是因为看在她到底是幼子的亲母份上,也许是因为他们背后那些人的复杂关系而让他不得不妥协。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于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重新得到江府主母权利的卫氏行事远比从前要来得更加的小心谨慎。待下人恩威并重,对红绸也比从前要更加的关心。在她的经营之下,江家内院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蓝锦“失踪”之前。 这种风平浪静形直到这个月才发生了改变。 红绸现在在炼器上也许算是初窥门径,可在炼丹制药上却比修行界中一寻常的炼丹师要强上许多倍。可以说她虽没有学过世俗中的医道可对各种药性却是了若执掌远胜于寻常名医。在药学上家学渊源的卫氏自然也不能跟她相比,所以当半个月前卫氏开始在她按定例的燕窝粥里加料时她立时就发觉了。 她终于还对自己下手了,原来她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能忍。看来自己抢先走的那一步,已逼乱了她的方寸。不然如今的一切也不会变得与曾经的历史那般的不同。 燕窝粥里所加的“料”并不是什么立刻就能要人性命的猛药是一种会慢慢让人越来越虚弱,直到致死也查不出死因的慢性毒药。 红绸并非是普通人,这些“小东西”对自不会有半点效果。可卫氏的这份险恶用心却让自己对她开始渐渐失去了耐性。 正在她想着怎么样不着痕迹地给她一个教训时。这种情形又再次改遍了。那种加料地燕窝粥在七天前又恢复了正常。红绸知道这是因为卫氏在亲自下药地时候让负责自己安全地高仁给发现了。只是在发现地时候也惊动了卫氏。于是一切又好像回复了正常。 不可否认。红绸在现实世界这几天里都在等着父亲对此事地处理。 虽也明白这府地任何异动都有着许多复杂地牵扯。父亲在许多事上根本就做不得正主。她在无聊地时候也想过许多种地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不知道这是父亲地意思。还是父亲背后那些人地意思。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收拾心情对此行早做打算。这此去地地方到底不比别处。而是中州呢。 红绸想着从那枚有着极大收藏空间地铜钱里取出一条金色地项 金链子上吊地地那把福寿金红绸不由在心中庆有这件东西。不然她会连踏足中州之地勇气都没有。 这条金锁链看上去与一寻常富贵人家孩子身上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实际上却是一件比法宝还要高一级的灵宝,这是炎吉特意为红绸弄来的。虽然他轻描淡写的说是回报她送与他那些天材地宝的小小报酬,可如今已涉猎到炼器之道的红绸很是明白这件东西的珍贵之处。 这金锁的主要用处是和克殒丹一样,只要一戴上能掩盖天级以下修行者身上的灵力波动。 虽然在戴上它的时候佩戴者的实力会下降一半这已是十分难得了。如果低位修行者的道行修为真那么瞒过修为在其上的修行者,那上琼宫的克殒丹也不会如此之珍贵了。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一般的法器、法宝而是一件稀有的灵宝。要知道在修行界里一般的中小宗派也都不一定能拥有一两件灵宝。 有了这件灵宝,在中州只要自己多加小心并且不遇到那种圣者级别的高手,想来也应该能瞒得过人的。 在她看来父亲所定的归期其实做不得多少准,也许这次她滞留在中州的时间会比预期的要更长。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临行之还应该亲自再跑一趟流云庄。一来可以看看已经开始修灵力的蓝锦二来中州不比这里。与流云庄不但距离甚远而且自身所处的环境也会更加的复杂,到时想要来往一趟是十分困难的事。所以有些事,她也得在离开前与炎吉离殒早做些商量。 理清了这些头绪后心情放松的红绸心中也升起一阵期盼来。中州,修行界势力最强最集中之地,自己真是久闻大名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远行于自己来说虽有些风险也未偿不是个机遇。 太清教、上宫的根基都立在中州,无寂院所处之也离中州不远。关于自家这一团理不清头绪的事与其在这里半想半猜不如借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却查访一番。也许会有想意不到的收获呢。 是夜,心情已许久不曾如起伏波动过的红绸按早先所想的去了一趟流云庄。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实在查控不出流云庄与江家一事有什么牵扯的情况下,本就因为互斗而无暇他顾的各家势力都暂时的放松了对流云庄的紧盯。所以红绸如今来往于两处已是驾轻就熟。 流云庄的有关事务红绸至今也没有真正的自己上手过以她将有一段日子不在并州对流云庄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一趟与其说是她来交待离开后的安排,倒还如说是来向他们打听有关中州修行界宗派势力的布局与相互之间的纠葛。 流云庄这两名声越来越大,来参与交易会和坊市的修行者也越来越多,打听到的各方消息也越来越多。中州之地宗派林立,其中关系更是错综复杂,哪是短短一夜时间就能说得清楚的。红绸天亮必须离开时还未能说到一半,所以离殒便与炎吉商量,由炎吉护送她一程,好在路在这段时间里将这一切都向她说个明白。 暗中潜回家中的红绸这天了个大早,依着规矩向陈啸林、卫氏辞行之后便与孙氏和两个小丫头一道跟着陈家派来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坐上了马车踏上了前往中州的路。 ~~~~~~~~~~~~~~~~~~~ 今天可能感冒了,头一直一直的痛。今天就只更这么多了,明天上主站推荐,会加更一章。 第七十三节 劫持 第七十三节劫持 从西南并州金阳城到位于皇朝腹地的中州和安城的陈家一路上需要足足两个月的时间。(手打小说)虽然一路舟车劳顿可对于红绸来说却是一短难得的清闲日子。 重生之后的红绸对于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总有一种紧迫感。几乎每天都在不停的为着改变将来既定的命运而充实着自己的力量,一刻也不敢放松。像如今她以虚岁十岁之龄就有地级上品的修为一事若是传到修行界里,怕是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修行界里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那些名门大派中的精英弟子要达到这个修为也起码是在三、四十岁以后了。哪怕是修行界中一些有着神秘灵童秘传的宗派,也根本不可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 只是红绸现在的道行毕竟也不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虽然在修行的过程中也有服用一些辅助提升灵力的灵丹,可她能有今天更主要的还是她自己勤奋。因着机缘巧合她得到了玉花境这样的逆天奇宝,其内时间的流动比外界快了许多倍,这为红绸更快提升在现实的实力提供了极好的机会。可她实际上用于修行的时间并不比那些与她实力相当的人花费得更少。所以打从重生以来她的日子只是表面上看似清闲,实际上却是十分的辛苦。 这趟出门跟她随行的除了孙氏和她亲自挑的两个小丫头外负责她安全的高氏兄弟也有跟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种不想让来接人的陈家人有什么想法,孙氏这路上对红绸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就算她有什么不方便得暂时离开也会让两个小丫头绿莹或是紫萦守在她的身边。另外以红绸被金锁压制后所剩到一半的灵力修为她仍然能隐约察觉到在暗中还有两修行者一路跟随。不过红绸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一路上再进玉花境,并且炎吉也只是小心的跟随了两日就离开了,所以她也不并不是很在意。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天呢?”.红绸隔着船舱的窗纱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无意的识的问。 一旁正在教两个小头规矩的孙.氏听了只当她是嫌这船上的日子闷得慌,就笑着安抚道:“小姐再忍忍吧,我们早就进入了中州地界。听利管事说再过两日我们就离船走陆路了。到时只需要大约半天的车程就能到老爷的故里了。小姐要真是嫌闷气的话,不如我去和利管事说说看一会靠岸的时候让小姐离船上岸去歇一夜。明日一早再回船上路?” “那感情好,咱们上这船都有半.个月了。头几天还觉着这船上日子挺新奇的,可那劲头一过去到是觉得挺无聊的。”向来嘴快的绿莹对孙氏的提议很是意动。 坐在她边上的紫萦听了她的话便取笑道:“你这人.生做丫头还真是糟蹋了,坐马车你嫌晃当得难受,乘船又说无聊。小姐都没有你这么难伺侯。” 红绸没有理会两个小丫头的拌嘴,而是回过头对.孙氏道:“今天要靠岸吗?在什么地方?” “我也刚在听高守高护卫说的。他说今天会要在.一个叫小林镇的地方靠岸采办些食物,问我们可有需要带的东西。”孙氏一边拉住了正要和紫萦笑闹的绿莹,一边回答道。 “那好,玉娘你就.去问问利管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今天靠岸后就改行陆路,这船上的景色确实不怎么样呢。也许陆上的风景会有些不同,我从前听王先生上课时曾提到中州山奇水秀,人杰地灵与别处都不相同,让我很是心生向往。我原以为今生都不会有机会亲临其境,没想到却有了现在这个机会,如若是放弃了岂不有些可惜。”红绸提出了她的建议。 红绸到不是嫌乘船的这段日有多平淡无味,因为修行炼功可以这还要枯燥不知多少倍。而是因为她有一种感觉,觉得好像会有什么事发生似的。虽然不确信是什么事情,她现在是修行者,还是修为不俗的修行者,对于预感这种有些玄妙的东西还是比常人更相信一些的。陈家的人和高氏兄弟怎么样她不清楚,可她自己和孙氏及两个小丫头都不谐水性,如果真要发生了什么事在陆地上总比这水中要强些。 红绸的建议让两个小丫头也雀跃不已,都帮着她怂恿着孙氏去与那看上有些严肃的利管事商量。孙氏那上岸逛逛原本也只是随意说说,并没料到红绸不但想要上岸看看还要提前更改路线,这让她不由有些暗自后悔起自己多事来。 只是后悔归后悔,小姐既然开了这个口,再怎么为难她也得去这一趟。虽然府中别的人只说小姐性情有些孤僻但也只是小孩子性儿,可看着小姐长大的她却不是如此作想。她总觉得小姐有时在不经意间会从身上流露出一种让人不容抗拒的气质来。所以就算那陈家的利管事再多么不好说话,她势必也得想法去说服他。至于原本应当规劝小姐出门在外理应客随主便的话她是压根就没有想过去提。孙氏用眼色瞪视了两个起哄的小丫头后就离开了客舱去找那负责行程的利管事了。 不久孙氏回转客舱后就让两个眼中满是期盼的小丫头回去收拾行李,等船一靠岸就离船。然后对红绸道:“小姐,利管事同意了。他说这一路上尽量走水路也是为了小姐的身子着想,毕竟水路不比陆路辛苦。只是如果小姐执意要改行陆路的,还须在这小镇上多呆上半日。陈家在离这小镇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庄子,从那里调拨用度的马车得费上半日的工夫。” “那他的意思是今夜我们就在这小镇上住下了,而不直接去处庄上?”红绸问道。 “他就是这个意思。”孙氏也有些不解,为何陈家明明在这附近有产业,也不事先安排在那庄上歇脚。 “就这样吧,玉娘也去收拾整理吧。”红绸挥了挥手,然后又将视线调回了水面。 酉时时分红绸一行终于在那个名为小林镇的码头离船上了岸,上岸红绸他们连这里的码头大概的模样还没有看清就让熟门熟路的利管事带到了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里暂时的安顿了下来。将一行人的晚膳都给安排好了,那利管事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按那些同行的陈家家丁的说法,是利管事亲自去庄上为小姐安排车驾去了。 说实在的,接连着近两个月的时间都在赶路他们这一行人里除了如正主红绸和那高氏兄弟般有些底子的人以外皆都累坏了。玉娘她们几个女人更是草草的用过膳,就催促着红绸早些回客房去歇着了。 虽然睡在她身旁的负责守夜的绿莹早已进入了梦乡,可红绸却是一直都没有合上眼。她隐约的感觉到一路暗中跟着自己的那两个修行者其中一个已经离开了,另一个应当就在自己的屋顶之上。到底这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呢?她有些疑惑。 因为她的力量现在被压制得只有先前的一半左右所以那两个人的实力很难做出个准备的判断。先时只简单的认为这两人应该同是父祖陈家所依附的太清教中人,可后来又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这两人是在自己一行人刚出并州境的时候跟上来的,也许是另两派的人也说不定。毕竟如果按翠云的那种说法,自己现在应该是唯一负有江家血脉传承的人了。怎么想上琼宫和无寂院也会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太清教将她弄到手。 就在红绸想着那两个修行者是否就是那正斗得欢的两派中人时不知不觉更鼓已敲响了三响。忽然红绸那双灵动的黑瞳中掠过一丝精光后就立刻合上了眼,同时那本就半敞的窗户被人推开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红绸的床前。这时的她早已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人只觉得她正睡得很香。 来了!红绸心道。她敏锐的感觉到那个模糊的身影的双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然后一缕灵力朝着自己主管睡眠的穴道渗了进去。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寻常人,那这时就是有再大的响动也能将她从睡梦中惊醒了。 再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床上提了起来扛在肩头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她的客房。 感受着急风从身边掠过,红绸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没想到自己也有体验让人这么扛着走的一天。不过她到没有多少愤怒,现在在她的心里对劫持自己的这个人到是更好奇一些。 她一 她到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全,她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江家那档子事里较为关键的一部分,并且应当还是重要到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眼下这个成功绑架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也绝对不会是想要自己小命的存在。至少在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之前不是。 就在她胡乱猜测着这个人身处的阵营时,她忽然又感觉到另外有四个修行者正飞快的朝着自己二人靠近。而显然自己扛着自己的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行进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今晚还真是热闹,自己也真是抢手啊。红绸心中到是期盼着这人让那些人给拦下,这种热闹要是不瞧瞧岂不有些太可惜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心中所想,后面的追来的修行者中的一个很快便超过了他们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站住!” ~~~~~~~~~~~~~~~~~~~~~~~~~~~~~~~~~~~~ 原本允诺加更的,结果突然有点事耽搁了。没有办法只能补在明日了,实在是抱歉啊。 番外 第七十四节 方仲子 第七十四节方仲子 “把人留下。(手打小说)”就在赶超到前方的这个修行者将人拦下后,在后面紧追的三个也终于赶了上来与先到的那个修行者对挟持了红绸的人组成了四个方位的合围之势。 因为现在自己应该是处于昏迷的状态,红绸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只能根据四周灵力波动的状况来判断现在大致的情形,即使在她如今实力处于被压制的状态这种感觉并不是十分的精确。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气氛于由这种对抗而变得十分的凝重。特别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在这一刻按得更加用力了。 “不知尊驾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大胆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掳人。”一个有些嘶哑的男声从红绸的头顶方向传来:“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扛着红绸的人听到如此挑衅的言语却一点也没有动怒,而是将手上套着的一个手环抖落了下来,然后一阵红光闪过一个那个手环就化作了一道环形的结界将他与红绸笼于其中与追踪前来的四个人分隔开来。 这一切的举动红绸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在这个人抖落手环的时候她却清晰的听到了从这个人的嘴里发几个晦涩的口诀。然后就只觉得一阵环形的结界将自己围了起来,让她再也感觉不到另外四人的灵力波动。这时对法宝略有研究的红绸心中便明白了这人使了一件防御类的法宝施放了结界。她虽暂时不知道这是件什么法宝,可以她如今的见识却能大概知道这件法宝的防御能力应该不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大路货色。 虽然她目前不太能判断出.绑架自己的这个实力如何,不过能出手便是这种级数的法宝,再加上敢明知故犯的动太清教要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实力普通的修行者。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下来。虽然在她看来这个法宝确实不错,可这里毕竟是太清教的势力范围,在这里的时间耽搁得越久对他来说形势应该会越严峻。因为姑且不论现在合围的四个实力如何,以修行者日行千里的速度相信收到传讯后的在这附近的太清教弟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此地。那样一来岂非是更加难以走脱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她忽然又感.觉到了一阵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以及一声脆响。这时的她才明白这人也在招唤同伙。想想也是,在这个地方干这种勾当一个人如果不是圣者以上的实力,一个人是难以成事的。 她还在想着就算这人也带了.同伙应该也会很多,因为如果一时间这里突然涌入了大批的外来修行者太清教不可能会不知道的时候就听到外边那个嘶哑的男声又响了起来,看来追来的四人是他为首:“哼,尊驾以为这种七坎离火阵就能挡得住我们?” 声音刚落,红绸就感觉到四周结界上的灵力发出.一阵强烈的波动,应该是那四个人动手了。 扛着红绸的人也没有光闲着,一阵与先前同样晦.涩的咒言如他嘴中流出,同时红绸能感觉到一阵阵灵力随着咒言从他的身传到结界之上。红绸就算没睁眼也能感觉到阵阵红光忽明忽暗,明白这些人虽然没有明刀明枪的肉搏现也正斗得十分的激烈。 真想亲眼看看啊,红绸的心中有些遗憾。不说亲.自动手,毕竟她除了那些不怎么成功的“偷袭”外就没有动过手了。就是别的修行者交手的时候是个什么光景她也没有亲眼见过。离殒那些亲自率队清洗那个青翼门的时候她道行尚浅,所以他没有带上她。而那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于直接挑衅流云庄,她自然也就没了这样的机会。至于那些外生在流云庄外的人杀越货也好,争夺与会资格也罢,她也统统的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赶上这种热闹。所以到了现在,她对于修行者之间的交手情形还是十分陌生的。好容易有了现在这个机会,可偏偏这绑匪让自己“昏”了。弄得她现在就是想偷看也不敢,这修行者就是直觉敏锐她不能冒这个险。 就在她感觉到.周围的结界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不稳定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响从结界外传入了她的耳中:“王述,怎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将人拿下?” 听他这话看来来人应该是与那四人一样同属太清教的人,红绸心里暗想道。 “贼人的件能释放七坎离火阵的法宝太过厉害,不过还请师叔放心只消片刻时间属下等就能破去此阵了。”那个嘶哑的男声有些惧意的道。 “不用了。”来人只丢下这么一句,然后红绸就感觉到结界上的灵力猛增,扛着自己的人身子轻晃了两下,然后一声金属的撕裂声后那层结界便消失了。十来号人的灵力波动又出现在了她的周围,应当是那个什么师叔亲自出手了。 “给贫道放下那个孩子,贫道可保你生离此地。”那个师叔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在其中,可见平素应当一直处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不过从他能顷刻就毁掉那件不错的法宝上就能看出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实力绝对在尊者级以上,同时手中也一定有不在这个七坎离火环之下的法宝。 “没想到太清教为了这个小娃娃居然派了方仲子方掌堂亲自坐镇这么个小地方。”扛着红绸的人终于正式开口说话了。 不过他的声音里却没有半分的紧张,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现在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是太清教那伙人占着绝对的优势,可这个人一点都无所畏惧一点是有所依仗的。 “别人也许会卖你的面子,可这个小娃娃我却不能给你。我自然不是尊者你的对手,不过正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逼急了我,也只能怪这小娃娃命数不好,只好让这小娃娃陪着我一道堕入沦回了。”一直没有离开过红绸后背上的那只手随着他的话移到她背心的位置,只要他催入一丝灵力就能让红绸命陨于此。 原来他的依仗还包括自己的性命在内,红绸这下真的有些担心了。 如果这个人是上琼宫或是无寂院的人到也罢了,他们是绝对不会真要自己小命的。有机会得到那件传说中古宝的他们在古宝的归属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要自己小命的。可问题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两派的其中之一的人她也不敢肯定。万一要是别的势力从近年来那些爆发于并州的三大势力之间的大大小小之战中发觉到了什么有关于江家的蛛丝马迹,从而谋划了这次的绑架可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那无论他们是不是真的明白内情,那杀了自己对他们来说终于是有利无害的。 因为知道内情的在无法插手古宝争夺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原本就实力庞大的三大宗派再有机会增强他们的实力。而不知道内里的也无所谓,要了自己的小命说不定能在原本就已硝烟四起的三大宗派间再加上一把火,这对三大宗派之外的任何势力来说都是有利的。这种手段红绸自己就不只玩过一次,只是若是让她自己的小命来充当这种事的导火索她是决计不干的。这热闹果然不是这么好瞧的啊。 这样近距离,也不知道向先生送与自己的那个青玉符会不会起作用。不过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其他的也顾不得许多了,红绸一边暗暗做着灵力调集的准备一边集中注意着背心上那只随时会要命的手。她打算只要那只手上有灵力波动的感觉她就不再顾忌自己的秘密会否暴露于人前而将所有能调集的灵力凝具在心脉之上。她现在只希望要真有那么个万一,这万恶的绑匪不知道自己也是修行者,施于自己的灵力应当会不很强。 “你在此拖时间莫非是在等你那些同党?”方仲子好似并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而是直言道破了绑匪的用心。 方仲子的话在旁人看来也许没有对这绑匪起什么作用,可绑匪肩上的红绸却感觉到了这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紧了紧。 “你是不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人来接应于你?”方仲子继续打击道:“那是因为他们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就算他们的实力强大到能突破我戒律堂的合围前来接应你,只怕你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听到“戒律堂”三个字,红绸终于想起为什么方仲子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些耳熟了。原来这个人就是炎吉告诉他的太清教里以手段最狠最残酷而出名的戒律堂掌堂,那个让所有修行者,包括太清教自己的修行者都认为是最好不要为敌的尊者。而在戒律堂司职的所有的弟子都是从太清教各脉各支中精心挑选而出的精英中的精英。 这太清教将自己的小命可看得真是金贵啊,只是这种“荣幸”她宁愿没有,红绸在心中苦笑道。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按我所说的那么做,二是让我亲自出手。你也知道只要让我出了手,到时你就是想求死也是件难事了。我方仲子为人言出必行,我现在开始数三下,到我数完你还没有决定的话我就当你做了后一个选择。”方仲子的声音无论是听在在场中人谁的耳中都显得格外的森冷:“一……二……” ~~~~~~~~~~~~~~~~~~~~~~~~~~~~~~~~~ 下一更会更晚,估计在凌晨以后了。 番外 第七十五节 **险 第七十五节**险 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了方仲子的数数声上,红绸虽是极力控制也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随着这极具威胁的数数声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手打小说)还好这扛着她的绑匪的全部精神也被方仲子的声音所吸引了,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之处。 就在方仲子那声“三”字就要脱口而出时,现场又生出意外的变化。又有大约七个修行者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个方向飞快的掠来。几乎在转眼之间就落在太清教众人的身后。 这时红绸忽然感觉到身下的这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对方仲子那赤luo裸的威胁比她想像真的还要有更深的畏惧,想来方仲子在修行界中那样的名声绝非只是虚名。 “不知清月上人此来意俗何为?”方仲子因为这些修行者的到来不得不中止了再继续数下去,而是对着刚赶到的这几个修行者中领头的那个道。 这声“清月上人”让红绸心中一动,这清月上人她也曾听炎吉提到正是上琼宫“清”字一辈两个达到尊者级的修行者之一,虽然外人看着好像不如清芷上人是一殿之主那么有地位,可实际上实力达到了尊者级别的她地位在上琼宫中的比几大掌权殿主只重不轻。像她这样一个在上琼宫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在这个地方也绝对不是单纯的适逢其会。难道胁持了自己的这个人真是上琼宫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到不如先前危险了。红绸心中这么想着,心跳也回复了平和。 “方道友不用误会,我是代表.我们宫主前去贵教应贵上之邀的。此处么,只是路过而已。刚巧先前见到许多修行者在交手,其中还隐约听到有人掳掠孩童,这才特地赶来看看。不知道可有能帮得上道友的地方。”清月上人的语气到是十分的诚恳,只是她这话说得就是红绸也不相信。 “上人有心了,这里并没出什么大.事,这点儿小事贫道自忖还能料理。上人既是我掌教的客人,那就是我教中的贵客,这些小事既然自是不必劳动尊驾了。”方仲子话虽说得客气,却没有一点让清月上人置疑的余地。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事耽搁.道友处理正事了。”很奇怪,清月上人并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十分干脆的就要领着弟子门下离开。她这样干脆的行为红绸有些奇怪,难道自己想错了?事关到自己小命,她的心又纠结起来。 “上人请留贵步。”绑匪出声了。 来意本就不明的清月上立刻就止住了去势,不过.却没有与绑匪说话而是向方仲子道:“不知这是何人,因何事而与贵教相抗?” “贫道也不知道这是何人,只是碰巧发现他在此处.掳掠女童所以出手阻止而已。”方仲子道。 “上人,这个小女娃娃姓江,是并州金阳城那个江.家的女儿。”绑匪对清月上人叫破了红绸的来历。 那清月上人听.了半晌才对方仲子道:“两年前曾有听闻在并州府发生了修行者掳掠幼童之事,其中还涉及到我上琼宫弟子的失踪。我们宫主曾下严令,如有发现与此有关的线索必当全力追查。这人既说这小女孩儿就是金阳城那户最先丢孩子的人家的女儿,那么此事极有可能与当年的事有关,所以……” “上人不必多说了,这个江家的女孩儿是我师侄的侄孙女儿,怎么说也是我太清教的门下亲属。此地又是我太清教的地界,我教自是责无旁贷。为了这个孩子的安全我已应下他只要他能放了那个女孩儿,可保他生离此地。”方仲子打断了清月上人后面的话。 清月上人又沉吟了一会,才道:“既是为了这孩子的安全,我也无话可说。” 然后又转向绑匪冷冷的道:“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的用意何在,不过既然方道友要保下那个孩子,我也可以保证你放了这孩子就能平安离开。至少今天不会再有人向你出手。” “师叔……”那个叫王述的人显然对清月上人这种表态心有不满,便想向方仲子说什么,却最后没了声音。 “有上人做这个见证自然最好。” 绑匪说完红绸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抛了出去,然后又感觉到自己周边有两股属于不同人发出的灵力交汇而过,接着自己才又落入一个怀抱之中。看来自己被人换的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落入哪一方人的手中。虽说她打从心底就对这两方的人全都没有好感,不过“看”了方才那一幕以后,她更不想落到上琼宫的手里。 无论这方仲子在修行界有着怎样的修罗之名,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落在他的手里应该会被直接送回客栈,然后让自己继续这次的中州之行。可如果落在上琼宫的手里就不那么好说了。 “多谢上人今夜的援手。”方仲子的声音在红绸身边很近的一个地方响起。 “那个人到是逃得快,”清月上人似有遗憾的道:“既然这个孩子有方道友的庇护想来无碍。不过今夜之事既有可能与两年之前的事有关,那我还得趁现在追查下去。今夜就先与道友别过了。” 红绸感觉到身边只剩下了太清教的一众人,心里也踏实了几分。 “方师伯,今夜的事就算不是上琼宫动的手,也显然与他们有关。特别是刚才那个清月上人就很有可疑,师叔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抱着红绸的道。 这时红绸听了她的声音才发现抱着自己的原来是个女子,她的问题红绸也正想听听方仲子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件事应该不是上琼宫所为,不过他们确实应该有混水摸鱼的打算。他们正与无寂院斗得厉害,我们只要看着就行了没有必要也卷进去。”方仲子和她说话的口气到比跟先前那个为首的王述要柔和许多。 “如果不是上琼宫,那方师伯认为是什么人做的?”这个女子又问道。 这个女子显然在方仲子跟前很是说得上话,只听方仲子答道:“这个很难说,无寂院、灵虚门皆有可能。就是这上琼宫我也只是说他们的可能性不大,并非说一定不是他们做的。毕竟清月都现在了这里,因为无寂院的关系应该能动用的人手有限,不可能一次出动这么多人。” 就在他们说这些当口,又从远处过来了一个人。 “情况如何?”方仲子不待来人站定便问道。 “报方掌堂,对方这次一共出动十人。天级以上修行者三人,地级上品三人,中品三人,低品一人。其中我堂伏杀天级一人、地级上品二人,地级低品一人。其他六人用了一种秘法朝北面逃了。林师兄、姜师兄已带人追了去。”来人回报道。 “嗯,知道了。”方仲子只是应道。 “幸好方师伯您料事如神,知道那些人不过只是诱饵,负责掳人的人一定另走别处而预先做了布置。不然我们太清教的面子可就丢大了。不过陈师弟的这个侄孙女儿到底有什么原因能让人不惜以如此之多的高手为饵,只为将她掳走?”抱着红绸的女弟子感慨中亦有些好奇。 “这些事然儿你就不必多问了。”方仲子淡淡对她道,然后又用那种严厉的声音对在场所有的人道:“今夜的事全都忘掉,就是对本门中人亦不可透露半句。你们都是我戒律堂的人,就更应该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是。”在场的所有太清教弟子齐声道。 红绸能感觉到周围好像顷刻间就清冷了许多,就连抱着她的女弟子也不由的轻瑟了一下身子。 “呃,那这个小丫头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带回教中去?我瞧这小丫头资质还好,我收下做弟子也是件不错的事。”女弟子道。 这个问题正是红绸现在最关心的,她实在不想去太清教的总教那个什么关云山。至少目前她是绝对不想去的,那个传说中高手云集就是圣者级高人都有几个的地方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去的地方。至于师父自己现在四个师父有够多的了,用不着再加上她这么一个。 还好,没有让她心悬多久方仲子的话就让她彻底的安下了心:“不,她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你还是送她回小林镇的客栈里去,不要惊动那里的人。” “这……好吧。然儿先行一步了。” 这个叫然儿的女弟子就这么抱着如花驾着灵剑飞很快就回到了红绸所住的客栈。她将红绸放回床上后便立刻离开了这里。 感觉到屋里除了依然睡得死死的绿莹就再也没有了旁人,红绸这才睁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夜的际遇实在是有些凶险,差一点就将小命给断送了。一想到那个人将在自己背心处的那一只手,红绸就恨得牙根紧咬。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何来路,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不过红绸已将他的灵力、声音甚至气息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她虽只是个小女子,可今日所受的一切,来日必当要让他百倍奉还的! 番外 第七十六节 初抵和阳城 第七十六节初抵和阳城 红绸的手松了又紧恐怕是她昨夜的的霉运给换来的。(手打小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就她所知的衡卫城到和安城的路就不止一,紧了又松。在她仔细的将这一夜晚的际遇在脑中反反复复的回想中天也终于亮了。 “啊,小姐你早醒了吗?昨夜睡得怎么怎么样?”与红绸同床一夜好眠的绿莹醒来后在无意间转头的时候发现红绸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困意便随意的问道。 “还好。”红绸应付了一句。 绿莹一边忙着匆匆起床,一边道:“我就知道小姐你昨夜也一定睡得很好的。虽然这家客栈也是个陌生的地方,可脚踏实地感觉真的很好。昨天夜里这一觉可是我打一个多月前从离开府里后睡得最舒服的一夜了。到底是昨夜睡得安稳,今天就觉得人特别的有精神呢。还有……” 就在她絮叨个不停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绿莹,小姐可醒了?如果没有醒的话今儿就让她多睡会儿。这一路上真是幸苦她了,小姐这辈子还没有出过门,这头回远门就是这么远,她也十分辛苦的。” 绿莹赶忙打开了客门的大.门,将卫氏请了进来:“卫姐太操心了,小姐精神好着呢,今天比我还要醒得早。” “即使是这样小姐你也别急着起.来,在床上多躺会好好休息休息才是。下午等马车到了后又要再颠簸个两日,我真担心小姐掌不下来。这路程也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两日,再不好好休息万一病了可怎么好。到时别说是我们,就是您那素未谋面的祖母也会十分担心的。”跟进门来的卫氏看在床上睁着眼睛却还没有起来的红绸后安抚的道。 卫氏还未等到红绸的答话,就.见紫萦从门外有些吃惊的跑进了屋来。 她语气里有些疑惑的道:“小姐、玉娘,刚利管事回来.了。说是让我来看看小姐起了没。如若是起了,就让我转告小姐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启程。” “他不是刚出门没多久吗,听说那庄子虽不算太远.可也有十几里的地呢。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去那张罗到了马车回来啊?”孙氏闻言愣了一下,问道。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利管事出门.前往庄子时才出镇口就遇上了小姐一个表亲。小姐的这个表亲是外出到衡卫城行商正打算回和安城是打从这里路过的,利管事见他回程有两辆空置的马车就向他借用了。”紫萦把刚才在楼下利管家告诉自己的话讲一遍。 “小姐,看来我们.的运道不错啊。趁今儿天气好,我们早些赶路也好早些到和安城安置下来。”绿莹听了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还运气不错呢,这条,这时间,这空置的马车也未免太过“凑巧”了吧。 不过有昨夜的“惊魂记”有前,她也想早些赶到陈家不愿再在路上多做无谓的耽搁了。既是特意做的安排,那安全应当还是会有保证的。 红绸起来梳洗用膳刚好用了半个时辰,当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两辆不算太起眼的四乘马车停在了这家客栈的侧门。当红绸迈出客栈走到马车前而时,只见利管事正在与一个三十来岁看上去颇为精细的的男子说着什么。 见红绸走近,那位负责她这趟行程的利管事便对她引见这个据说的表亲:“六姑父,这位就是啸林少爷的长女。” 然后又对红绸道:“红绸小姐,这位是东府里的六姑爷,他姓阎。他娶的是您父亲的六堂妹,所以你可以称他为六姑父。” 红绸只得依着规矩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长辈问了安,不过也还好她年纪小又是大家小姐所以不必与这位新认的堂姑父叙什么家常就被请上了其中的一辆马车。当孙氏跟着她坐进车里后不久,利管家大致将红绸一行的人都简略的给那个便宜姑父介绍了一遍后就立刻启程离开了这个于红绸来说没有什么好回忆的地方。 坐在车中的红绸不着痕迹的将整个车内打量了一遍后就靠在车中所置的锦垫上闭上了眼睛。孙氏见她这样的做派便知道她现在不想说话,再想到这一路上还要坐上两日的车也跟着她一样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红绸面上瞧着平静,实际上一直在暗暗戒备着。并不是她从这车或是这便宜姑父身上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正好相反,也正是因为这车和这便宜姑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让她更加的警惕。 这辆马车从外面看真的不怎么起眼,一副半新不旧的样子。可里边的的布置以她的出身眼光来看也当得上精雅二字。世上称得上这两个字的,多半都是由钱给堆出来的。所以无论这马车的正主是何人,都能看出是身价不菲的。可这样一辆佃上却没有布置任何的防御法阵或是结界,这就有些不寻常了。特别是在她暗中用灵力将这位姑父以及他随行的一众人等查探了个遍,可他们全都是普通人。一个修行者都没有。真有些不明白太清教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无论红绸的警惕性有多么高,从小林镇到和阳城的路上这两日都过得收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她都有些不安。可事实上她们这一行几人在第二日的傍晚就平安进了和阳城。 “侄女儿,你今天是直接回西府还是先去东府给太夫人请安?”当马车刚进和阳城城门的时候阎姑父就走到了红绸的车外问道。 “现在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西府吧。小姐这一路上也累了,东府太夫人那边明日让小姐明儿一大早就过府去请安。”利管事代为答道。 车内的红绸有些迷糊了,怎么这陈家在一个城里还分两处居住着么?虽然这一路上她也曾听到孙氏向这位利管事打听过陈家的事。可无论是这位管事,还是跟着他来的仆从全都嘴紧得很,关于陈家的情况一丝口风都没有露出来。 马车不知道又行进了多久,红绸只听得车外的各种声音好像是越来越远。当再也听不到什么人声的时候,红绸感觉到马车坐了下来。 “红绸小姐,我们到了。”利管事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的放松。 终于到了吗?红绸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在孙氏的扶持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虽说她已知道一些有关于中州陈氏不为世人所生的底细,可出现在她眼前的这处府邸的样子还是有些出乎于红绸的意料。 有那样一个复杂背景的陈家在她的想像中应该也和同为修行世家的光州陈氏一样,是属于藏富的那一类型,毕竟样的背景是不应当为世人所知的。世俗之中的财富即使再富有,也不能太过招摇的显于人前。 可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处朱门大宅,最最不可思议的还是门上挂着的那块金漆大扁上所书的五个大字“宣威将军府”。 是不是来错了地方?红绸又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一处地方虽显得有些僻静,周遭却全都是不下于这座府邸的豪门大宅。 显然对此有疑惑的并不只她一人,只听孙氏用一种怪异的语气对刚刚下马的利管事道:“利管事,难道这里就是我家老爷所说的小姐她大伯的府邸?” “正是,我家老爷正是当朝四品宣威将军。”利管事一面挥手让正侯在门口的门房叫人来搬行李,一边自豪的回答道。 真是没有想到啊,父亲竟然会是官家子弟,难怪这利管事总与自家那些旧仆不同。红绸从来没有打听过父祖家的事,在她的印象中与父祖家也从未有往来,至少在她的眼中是如此。她和江家上下所有人所知道的父亲只是一介平常的文人,因被先外祖相中才为女儿招赘到江家为赘婿的。所有人都只以为父亲只是一个家道中落流落到并州的落魄之人,不然也不会破门而出入赘他族。想来这次的事确实弄大,不然这个秘密应当还会继续保守下去,这在世人眼中对陈家来说绝不是什么光彩的情。 红绸到还好,她是明白这陈家再怎么威风也只不过是傀儡般的存在,在他的背后还有个不能违背的主子。会出这种说出去绝对会让人咄咄称奇的事并不是不可想像的。可跟着她来的人就同了,两个小丫头年纪还小并不明白其中的怪异之处,对于老爷的亲戚是官宦人家的事只有着好奇。孙氏却不一样,本就聪明的她此刻的脸色有些发青,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关节之处。 “我就不送侄女儿进去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还要去东府里一趟。侄女儿你就跟着利管事进去吧。”阎姑父对红绸说完这两句话后又朝着利管事点了点头,然后才带着卸下行李后的马车离开了这里。 红绸依礼别过这位姑父,就见到打开的小角门处迎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热情的对红绸道:“您就是红绸小姐吧,您可是来了。老夫人和夫人她们刚才还在问起您怎么还没有到呢。” “她是在夫人跟前侍伺的,府里的人都称呼她为良姑。”利管事对红绸介绍眼前的这个妇人道。 番外 第七十七节 *府亲眷 第七十七节*府亲眷 对于父亲这亲族里的一切关系都一无所知的红绸一行人就让这良姑姑从小门领到了内院正堂九福堂,去给这府里的亲眷们见礼。(手打小说) 红绸心里对这些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所谓之亲戚们没啥感觉,可既然还要在人家的屋檐底下混段日子总得做做样子。再说这些人也的确是她实打实的亲长,见个礼请个安也算不亏。于是她在自己两个丫头和孙氏有些惊异的目光下,在脸上换上了一副羞涩腼腆的小女儿状半低着头,在良姑姑的指导下给坐在这正堂里的几位女性长辈请安。 “孙女儿红绸见过祖母、大伯母、五伯母,日安。”红绸心里不怎么情愿的跪在堂中的锦垫上,给堂上坐着的三位夫人问安。 “你就是啸林的孩子?快过来,给祖母瞧瞧。”坐在正堂主位上的一个花白头发穿着一身鸦青色秋衫的夫人,也就是红绸的祖母,笑着让人将红绸从请安的锦垫上拉了起来带到自己的跟前。 “你就是红绸啊,听人说你今年十岁了。”这位还算有几分慈祥的祖母拉着红绸的小手,脸上带着几分欢欣的问道。 “是,再有两个多月就满十岁.了。”红绸悄悄的运用灵力让脸上显出几分红晕,小声的应道。 “那可巧和我家云儿同年呢,不过.我家云丫头是上个月满的十岁,比这丫头大三个月。不过看上去可没有红绸丫头这般灵秀呢。”坐在祖母右首的那位一身绛紫绸衣,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妇人也笑着接口道。 “可不是,人家总说我家珍丫头.相貌好,可我看红绸丫头这一来,她们姐妹俩个可就真让给比下去了。我瞧着就是算上那边府里的她们同辈的几个姐妹们也不见得及得上她呢。”这次说话的是祖母左首下方的那位头上戴着只累丝金凤的四十来岁妇人。 红绸知道这先开口赞她的是她的五伯母,后开口.的就是这座府邸里的女主人、宣威将军夫人、她的大伯母。虽然明知她们这样的称赞并没有几分真心,可红绸也只得将头垂得更低,脸上的红晕又再加深了几分,一副羞而不答的模样。 “七弟也真是的,一离家就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连.成家立室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家里说上一声,若不是六姑爷前趟去了西南一趟偶然给遇上,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他的消息呢。”大伯母有些感慨的道。 “你父亲也真是够狠心的,这么些年了他在外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一封信也不捎回家里来,也不怕让我们担心。就为了当初那点儿事,值么?”祖母听了大伯母的话脸上的笑意也退了几分。 “既然七弟都让.红绸回来代他尽孝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也别再提了。红绸都要让您给吓到了,她一个小孩子能知道那些?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娘多了个这么好孙女儿我们多了个这么好的侄女儿,可是得好好庆贺一番的。”五伯母道。 “你说得对,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那些事也确实与红绸没有关系。”祖母点了点头,才又道:“说到庆贺一番,珍儿、云儿她们怎么还没过来?” “回老夫人,才让人去请两位小姐了,一会儿就能过来的。”良姑姑立即答道。 她话音才刚落下,门口处就传来了通传声:“二小姐、五小姐来了。” 然后红绸就见到了一个一身鹅黄的十几岁少女与一个与红绸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一前一后的走进门来。 “珍儿(云儿)给祖母、五婶(大伯母)请安。”两个人也并立向堂上的几位长辈问了安,然后便各自走到了自己母亲处。 “来得正好,来见过你们这位新来的妹妹。你们这个妹妹只比云儿小三个月,闺名叫红绸。”祖母笑着对两个孙女儿说完又转向红绸道:“她们都是你堂姐。” 然后指着黄衣少女介绍道:“这是你大伯母的女儿素珍,前两个月才刚及的笄,在族中排行第二。你可以叫她二姐姐,也可也叫她云姐姐。” 待红绸与这位新认的二堂姐相互见过礼,祖母才又指着那个正一脸好奇盯着她看的小女孩儿道:“这是你五婶的宝贝丫头,就是刚说比你大三个月的素云丫头。族里排行第五。” 那个叫素云的小堂姐听了祖母的介绍终于按捺不住好奇走到了红绸跟前道:“你就是娘说的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咳咳,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昨儿不是说了,今天你七叔的女儿会来。这就是娘给你说的那个七叔的女儿啊。”五伯母一边阻止女儿乱传话,一边偷偷看了一下祖母的脸色。 祖母的神色到是没有什么变化,而是道:“你这小姐姐虽是比你大些,可平日就让她娘给宠惯了,说话有些不着边远不如你懂事。可心眼儿却挺好的,你以后在府里呆久了就知道了,千万别与她计较。还有我们这边府里除了她们姐妹两个外,你们这一辈儿的还有一个姐姐,五个兄弟。你那个姐姐也是大伯的女儿叫素宁,今年十三了排行第四。不过眼下正病着,等她好了你们两再见见。至于那几个兄弟,大的在进学不在府内,小的还在襁褓里,等晚些时侯你就能见着了。” 自己可不就是突然冒出来的,于自己来说你们这些人也全都是突然冒出来的呢。红绸心中暗道,看来这陈家不但人丁兴旺,这其中的关系更是复杂无比啊。这才是一府,人就这么多了。再加上另一府里的,只怕单单要弄明白谁是谁,都得过一阵子。 “红绸妹妹,你可有学剑?”陈素云一点儿也不介意祖母她们的话,反而拉着红绸的手冷不丁的问了红绸这么问题。 “没有。”红绸心中有些疑惑,脸上更是一脸的茫然道:“为可要学那个?怪怕人的,难道五姐姐学过?” “真是个傻丫头,你红绸妹妹一看就知道和你二姐姐一般是娴静的女孩儿。哪像你一般,尽喜欢一些粗鲁的玩意儿。剑那东西难道是女孩子儿玩得的?”她母亲有些无奈的道。 “原来你也没有学过啊。”素云有些失望的放开了红绸的手:“我也没有学过,父亲他们不让学。可哥哥们都学了,将来弟弟也是要学的。唉,为什么女孩儿就不有学剑呢。” 女孩儿不能学剑?只怕不见得吧。红绸似是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安静的侍立在大伯母身侧的那个二姐姐陈素珍。打从她们姐妹两一进门起,以红绸的眼力就发现了这位表面上端庄贤淑的堂姐应该是个修行者。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儿就是个准修行者,一个修行时日尚浅还未正式踏入那道门槛的人。 虽说是还未踏过那一道区分修行者与一般常人的门槛,可比起常人来却是强上许多倍的。既然陈素云说家中的兄弟都有练剑,那么陈家极有可能是主走修剑一途,那么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际遇那这位二堂姐就应该也是使剑的。 “娘,红绸赶了近两个月的路,应该很累了。还是先让她去自己的屋里休息一下吧,红绸也不马上就要离开了,有什么话等到了晚膳的时再说也不迟。”大伯母向祖母请示道。 “你说得是,红绸的住处和伺侯的人都安排好了吧。”祖母道。 “是的,我将红绸安排在了仪来居。除了粗便的丫头还另外分派了两个近身伺侯的,再加上她自己带过来的人应当足够了。”大伯母回道。 祖母这才又对红绸道:“跟着你大伯母去歇着吧,如果太累了晚膳就不用特意过来过了,让人送到你屋里去。明日一早我就带你过东府那边去见见你曾祖母和那边的亲戚们。” 本就有些不耐的红绸正是求之不得,很快的应下了就跟着大伯到了自己暂居的仪来居。大伯母也没有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向她和孙氏她们介绍了一下分派来照顾她的两个侍女,再就叮嘱了一下有什么事仅管让人去找她后就离开了。 大伯母离开后孙氏先是伺侯着红绸更了衣,躺到床上休息,然后便着两个小丫头开始收拾整理带来的行李物什。这一趟过来除了红绸自己的行李物品,还带了不少礼物。孙氏受她父亲所托,这些东西在入陈家库房之前还是要再次清点的。两个府中分派来伺侯的侍女原是想要在卧室里陪着红绸的,却让红绸以不习惯为由给打发离开了卧房,去帮着孙氏打下手。 看着银红色的纱帐顶,红绸的心中却有了一些茫然。如今已是彻底的改变了自己原来所注定的命运是件好事,只是与此同时也让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些迷惘。她不清楚自己费尽心机所改变的命运会有怎样的将来。虽说她早先有在心中做了大概的计划,可这世上的事变数实在是太多,必不能事事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发展。像今天自己人在中州将军府的事就绝对在她的计划之外。 想着危机四伏的中州之地,想想那一夜的危机,自己定下的那个目标她真的做得到吗?上琼宫、无寂院、太清教……这些根基庞大到自己无法想像雄霸一方的大宗派真是小小的自己所能匹敌的吗?还有“快稳定你的心神!”宗昊清冽的声音穿透了她的迷惘,如暮鼓晨钟一般敲在了她越来越迷乱的心神之中。 番外 第七十八节 心魔与心劫 第七十八节心魔与心劫 此刻仿佛堕入了由负面情感所组成世界的红绸并没有发现她的整个身体开始蒙发出一阵淡淡的白光,当这阵白光渐渐隐去以后红绸的身体也同时消失在了这间卧室之内。(手打小说)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漾动的茜纱帐,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屋内一样。 同时在玉花境内的洗玉池边,红绸的身影渐渐的在一阵白光之下显现出来。 静静躺在洗玉池边的红绸对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都一无所知。她现在的这个模样如果让别人看见了,只会以为她在静静的安睡。可实际上她现在的情况却十分的不好,甚至可以说十分的凶危。 这时的她当然不会知道现在她回到了最初重生之前的那种离魂状态,不同的只是那时她的魂是在某种力量的影响下离开了身体,在躯体所在之处的附近游荡。而这一次的情形却又与上次有些不同,虽然同意她此刻的意识与身体的联系同样是彻底的断开了,可这意识并没有从她的躯体上离开,而是陷入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时红绸的身畔出了一个朦胧的身影,只是这个身影很快便化成一阵轻烟仿佛渗入了红绸的体内般半点不见。 与身在玉花境内的躯体那.种安宁状不同,在她意识的所在之地宗昊的声音渐渐消失远去,出现在她眼前的除了那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外就是一片火红。 这里是哪?有些为自己的处境疑.惑不解的她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她的眼瞳不由自主的急剧收缩了起来。 在夜幕下一处宅邸正燃着雄.雄的烈焰,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红光将半边天空都映得通红。而同样染成红色的地面却不是因为那漫天大火的映衬,倒映在她眼中的地面上全都是粘腻的红色液体,整个空中更是迷漫着焦臭与腥甜。这是血,染红地面的暗红全都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手中正拿着一把闪着如冷月一般辉的长剑。而顺着剑体中间那处凹槽时不时滴下的正是与地面相同的鲜血,然后她又接着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全都是一样,差不多让全让那暗血的鲜血染成了绯色。这个发现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更是差点儿也掉落在了地上。 像是想了什么的她突然冲入了已成火海的宅子.里,然后并不意外的在里边发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卫氏、青儿、珠儿、靛纬……还有,还有赵媚儿、林定邦以及父亲。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这是在做梦吧,虽然.自重身修道以来她就没有做过梦了。可如是在做梦的话,这一切也未免太过真实了吧。手中这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剑是那样的冰冷,包围在她身侧的火焰是那么的炽热,在鼻端挥之不去的血腥焦臭……全都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她不寒而栗。 她又下意识的.府里边查看了一遍,在一个角落里却是发现了一个让她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的少年浑身是血的倒在那里。一种没来由的恐惧顿时袭上了她现在已就惊魂不定的心头,当她仔细的看过少年那张没有半分血色的脸庞时一股巨痛刺在了她的心上。蓝锦,这少年的脸庞明显就是长大所的蓝锦。 不,这一定是在做梦!在这些强烈的刺激下红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狂叫出声。在悲痛与惊惧的交织中她更是陷入了一种疯狂。再也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的她所有的信念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就让自己也随着这里的一切埋葬吧,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当她把手中那把血迹未干的长剑架在自己的颈项之上,感觉到那深入骨骼的森寒与刺痛时两根白皙而纤长的手指有力的夹住了剑锋,让她无论如何用力再也推动不了分毫。 她不顾脖子上的痛楚,有些愤怒的回转过头怒视着那两根长的主人。当她看清楚这个阻止她的人的相貌时,饶是她现在已心如死灰也不得不承认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感觉。 而让她生出惊艳之感的这个人并非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是一个一身红黑长袍似乎还颇为年轻的男人。这一身红黑男人的容貌并非是世人形容美男子时所说的那种英俊,如果真要找个词来形容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美丽、十分之美丽。而十分奇特的是这种明明还捎带着几分妖艳的美丽却一点也不显女气,因为从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高贵气质让他同时还着几分英气。一根黑色的丝带系着金色长发斜斜的垂在他的左肩,半掩的额发下的一双深邃的紫瞳,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人族所有。 “放手!”红绸平静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绝望。 她并没有让男子的美貌给迷住,对于此刻的她来说无论这人是美是丑、是人是妖都无关紧要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结束自己的痛苦,永远的结束。 “你不能这么做。”清冽的嗓音从那他那美丽的唇间溢出:“因为你没有这个资格。” 红绸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妖艳而美丽男人是谁。 “你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的性命早已不是你自己的了,所以你并没有资格解脱。”漂亮男子淡漠的道。 这无情到极点的话并没有让红绸觉得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只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这个妖艳美丽的男人就是曾经将她从绝望的苦海中救出重生的人,宗昊。 “宗昊,是你吗?”仅管心中很确定这个男子的声音正是宗昊,可她还是有些不敢致信的问道。 “当然是我!”他回答了这个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问题,同时也松开了剑锋上的手指。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她感觉到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点力量也消失不见了,再也握不住心中的长剑。一阵热泪刹时间模糊了她的双眼,然后随着长剑的落地声响,她也脱力的跌坐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 “宗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红绸用一种恐惧而又悲切的声音问道:“我,我是不是忘记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都是幻觉,可这里的一切实在都太过于真实了。包括现在从脖子上传来的刺痛,都由不得她做那样想。她认为她一定是失去了一些有关现在的重要事情,才会以至于弄不明白现下的情况。 “你真想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宗昊淡淡的问道。 “难道这,这真一切真是我做的?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红绸颤声问出了心底最大的恐惧。 “这是一切确实是你一人做的,你也不是在做梦。不过却与做梦差不了多少。”宗昊给了个奇怪的答案。 当听到这里的一切全是自己所为,这里的人全是自己所杀这个在她心中最惧怕的答案时红绸几乎都无法呼吸。可后面那一句不是做梦,却与做梦差不多的话后她又不由得升起了小小的希望。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的一切全都是你深藏在心底的恨意在心中所化而成的世界。”宗昊还是解释道:“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道心失守,为心魔所趁。待我发现时你已陷入了心劫的世界,我只能强行将你的身体纳入了玉花境内并分出我的一股意识潜来这里,看来我还算是及时赶到了。这里虽只是个幻境,可如果你死在了这里,那么你也就真的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这心魔心劫的又都是些什么?”红绸有些难以接受。 “心魔就是你心底里潜藏最深的阴暗面,是心劫的诱源。而心劫是修行者在逆天修行的路途中考验道心的劫难。”宗昊也有些疑惑的道:“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那些至少小成的修行者突破的时候。以你的道行来说应该还早得很,在这个时期不应该会有这种情形的出现。所以这些恐怕还是得却问问你那师父,今次算是你运气好,心劫是单独发作的。如果和正常历劫一般与外劫同时发作,那我恐怕也没有办法救你。” “哪个师父?”红绸反射性的问道。 宗昊想了想,道:“应该去问传授你濑玉诀的师父,这应该是由濑玉诀而起的。濑玉诀是种奇特的法诀,也许这一次的事就与它本身的特别有关联。” 听了宗昊的这个说法红绸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她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心下又寒道:“宗昊,你说心魔实际上我心底最深处的想法,那么难道在我的心底里其实是想杀了这里全部的人么?难道我心底里还恨着蓝锦,恨到想要他死?” “这里演绎的不仅仅全是你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恨意,这里还有你深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心劫就是将这些东西一一展现于你的面前,从根本上打击消磨修行者生存的意志。那些没有历劫成功的的修行者中有一半一以上是败在了这一关上,就如同你先前一样。”宗昊冷冷的道。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 番外 第七十九节 剑名夜月 第七十九节剑名夜月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洗玉池边的红绸终于醒了过来。(手打小说)当她从地上慢慢的坐起来,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自己应当是在未曾谋面的大伯家威宣将军府的客房的床上才对,可怎么自己现在却在玉花境里呢?红绸只觉得脑子隐隐有些刺痛,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红绸坐着回想了一会儿,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心底有些空落落的。 始终没能记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的红绸没有在洗玉池边呆坐多久,不多时她便起身打算去玉花阁里找她那几位晶屏中的师父请教这阵子累积下来的疑问。因为行程的关系,她可是有一阵子没有回到过这里了。 从地上一跃而起的红绸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同了,怀着心中的疑惑她检视了一下自己的道行修为,却发现虽然自己濑玉诀的修为依旧还是停留在第三层的时花境界并没有突破,可体内的灵力却比先前要浓稠得多,运用起来也通畅灵活得多。有了些经验的红绸自然知道这是心境提升了的缘故。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心境的提升远比功法的提升要难得多,除了平日的修行外有时还要讲个机缘。当初自己从第二层突破到第三层时就在这个关节上卡了许多时候,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要将濑玉诀练到第四层恐怕会要花费比前次多上好几倍的精力,原因无他也就是心境这关难过。 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好运气,糊里糊涂的就先将这个关卡越过了,依眼下的情况来判断只要自己的法诀修行上到了,这濑玉诀突破至第四层应该不再是难事。更何况以现在她体内的灵力的状态来看,就是修炼濑玉诀时的效果也必是事半功倍。 红绸十分的兴奋的想与宗昊分.享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之情:“宗昊、宗昊。” 半晌宗昊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这让红绸有些奇怪。宗昊虽然有些冷,可也不至于自己这样呼唤他,他却不予理睬啊。 没有得到宗昊回应的红绸心中那因为心境提升.的喜悦之情一下子就消退了一半,不过考虑到宗昊的一切于自己来说一直都是那样的神秘,也就没有做多想。 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红绸心中对宗昊没能分享.自己的喜悦还是有些遗憾。她可是记得当她将濑玉诀修炼到第四层时,整个玉花境就会揭去那层最后的神秘面纱,将它的一切都展现于自己的眼前。 也许当自己完然掌握了这玉花境之后,也能见.到宗昊的样子吧。对自己这个恩人,到如今她也只闻其人而未见过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红绸猜测着宗昊的样子。冷不丁一个美丽妖冶的红黑色身影掠过她的眼前,那如黄金般闪亮的长发下的紫瞳在她脑中也是一闪即过。 这个人是谁?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这种漂亮到上人一见难忘的人自己如果真的见过应该不会忘记的。不过自己既然想不起他到底是谁,就证明他于自己没什么利害关系。与自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的人她又何必在他身上花费心思呢。 她将心思转回到那至今自己依然无法涉足的地方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自己,继续顺着小径朝着玉花阁的方向走去。 红绸站在离晶屏几尺远的距离向四位屏中美人儿道:“弟子红绸见过几位师父。” 晶屏中的四位美人儿都在这时停下了各自在做的事,黄衣美人儿先开口道:“看来你近来还算用功,在你突破第四层之前我暂时没有什么要告诉你的了。” 说完她的视线又移到了手中的书册上,再也没有与红绸说话的意思。 接下来便是那位传授炼丹术的蓝衣美人儿,只听她道:“你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开过炉炼制过丹药了吧?我知道需要你学的和忙的东西都很多,不过还是想要提醒你炼丹之术最重一个‘悟’字,平日里就算是不能开炉也需要多做揣摩。有时候自己多想想,比只知道照搬古方要好得多。” 她邻近的那位紫衣美人儿也接口道:“炼丹与炼器在这方面的道理是相通的。不过这种‘悟’性却还是要须要建立在一个良好的基础上的。所以也不要好高骛远忘记了这一切的基本。” “师尊的教诲红绸定当铭记于心,或不敢忘。”红绸虚心的应道。 “要真的记住才好,”紫衣美人儿的声音又回复到了以前的那种慵懒:“好了,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你炼制你的第一把灵剑了。” 红绸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她刚才心中虽有此想法却也没有料到这般的容易。其实好学炼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在这段时间里法器法宝在紫衣师父的指导之下也炼制了不少。可唯独这灵剑的炼制她一直都没有能得到紫衣师父的允许。只要她一天没有炼制出自己的灵剑,蓝衣师父那里也一天不肯传授自己驭剑之术。眼见着这一次愿望即将要达成了,她又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在教你炼制灵剑之前,你先去后面的玉桌上看看那只墨玉剑匣里的那柄剑后再过来找我吧。”紫衣美人儿道。 自己早就对那个安置着那三个她先取用的玉简的玉桌上那只墨玉长匣十分好奇,总猜想着里边是不是有柄绝世名剑。可在没有四位师父的允许之下,她终还是按捺住了那股好奇之意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却碰触那只墨玉长匣。 红绸看着眼前的墨玉长匣,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怀着一种惊叹的心情看着这只藏着剑的墨玉匣。以她现在的见识,当然能看出眼前这只墨玉匣本身就是一件法宝。这黑得透亮的墨玉她虽说不出是何种玉质,可也明白绝非凡品。再加上长匣上那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法阵,就更让红绸对需要用它来收藏的灵剑感到讳深莫测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红绸将一只手放在了墨玉匣的一个花形法阵的阵眼之上,然后将的灵力注入其中,片刻后墨玉剑匣的颜色由墨黑转为了暗红。当这暗红再次消退为墨黑色之后这只剑匣便自动的打开了。 “这,这,”看着静静徜在匣内的那柄长剑,红绸脸上有些惊疑不定。 这柄剑的式样与她从前在那其他的修行者手上见过的各种灵剑都有些不同,可她却总有一种自己在哪里见过的感觉?红绸不自觉的伸出手将这把剑从剑匣取出来,然后又将剑身从剑鞘中拔出。 剑身上那如冷月秋水般的寒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从心底深处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淡淡亲切。感觉到手中的灵剑正似有若无的轻轻颤动,她好像觉得这是一把有着自己的生命意识。像此刻她就好像感觉到了它的喜悦之情。 “你叫什么?”红绸有些不加思索的对着这柄剑问道。 话一出口,她便又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十分荒谬。再有灵气的剑,也只是一柄剑而已。难道它还能回答自己的话不成?看来自己今天真的很反常啊。 可这时让她更惊奇的事发生了,剑身上的寒光开始隐隐流动,在几近剑柄的地方出现了“夜月”两个字。 夜月,这就是这把灵剑的名字吧。红绸激动的想。这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剑?即使她并没有自己的灵剑,可从前在流云庄的时候她也见识不少的灵剑。她一直认为修行者所使用的剑与普通人用的那些剑相比,不过也就只是因为铸炼的方式不同修行者的剑内蕴藏着一些灵气而已。可现在在她手中的这柄“夜月”那种“仅仅是有灵气”的说法已不足以用来界定它。那么它是什么呢? 红绸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夜月,感受着从它身上传来的种种感觉一直有些舍不得放手。不知道是什么人铸炼了这夜月啊,红绸心中惊叹道。终于红绸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它放回了剑匣内,然后回到了晶屏前。 “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放下证明你总算没有迷失自己。”说话的是一向清冷的蓝衣美人儿:“学驭剑之术首先最紧要的一点就是:是你在驭剑,而不是为剑所驭。” 这句冷冰冰的话让红绸不由得有些汗颜,蓝衣师父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再强大厉害的剑也只是剑而已,修行者真正重要的还是修自身。而她刚才却在想如果自己有了夜月,那么自己一定会成为极为强大的存在,这就是一种本末倒置的想法。虽说修行者在求天道一途中总是离不开法宝法器的辅助,可这些最终都只是外物。如果太过依赖这些总不在不自觉之中迷失方向。 不过仅管如此,红绸还是对它很感兴趣,便问道:“蓝衣师父,这夜月到底是件什剑?” 番外 第八十节 人丁兴旺的陈家 第八十节人丁兴旺的陈家 红绸看着手中自己才刚拟好的物品清单也不由得有些头痛起来。(手打小说)这上边的东西是在紫衣师父的指导之下再经她自己反复思量之后才定下来的,上面所列的所有东西全都是为了铸炼她的第一把灵剑。 这上面的所罗列的材料虽说在玉花境内还有一些存货,可她还是在考虑是否动用那些东西。毕竟玉花境内珍奇的灵药还好,就是用了还能在那个神奇的药园子里再种。可那些不能再生的炼器材料就不同了,一来原本的存量就不能与那些个灵药相比,二来其中有近乎于一半的品类听炎吉说在这一界早已绝迹。虽说这将会是自己的第一把灵剑,可自己目前的实力还不高考虑到将来这些用一点就少一点的珍贵材料在使用上还得更加慎重才是。 更何况即使动用的玉花境内的那些存品,可其中还有一大半需要自己另想办法去张罗。如果现在还是在并州的话有流云庄在这些东西想来不会是什么问题,可如今自己却是远在中州。离流云庄距离遥远不说,还时不时的要考虑到那些在暗中窥视的人,还真是有些不大好办啊。 只是再难办自己也得想到办法。因为夜月的刺激而正渴求着能有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灵剑的她可是等不到一年半截回并州再去办这件事了。 想到夜月她就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蓝衣师父她们虽然没有回答她夜月到底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也隐约明白无论夜月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剑都是今天的自己能所驾驭得了的。可这些依旧不能平息她对它的渴望之情。 蓝衣师父虽没有告诉她夜.月故事,可在最后却十分明确的向她传达了一个讯息。当她有一天能够配得上它的时候,它就会是自己的!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在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的那一刻自己是多么的热血沸腾。只是蓝衣师父同时也提醒了她,要配得上夜月她还差得很远。可她却十分坚定的相信,自己终有一日会得到夜月的认可成为它的新主人。 为了那一天的早日到来,铸成自.己的第一柄灵剑正式开始修行驭剑的修行,就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舒了一口气后红绸又看了半天,才将手中的清单折了起来收到储物铜钱之中。 “小姐,晚膳送过来了。”门外传来了紫萦的声音。 紫萦的提醒让她的思绪又转.回到了眼下,不过她现在可不想用什么膳,她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去办。于是她也没有让人将那膳食送进卧房,而是道:“我不吃了,别打扰我睡觉。” “可是……” 听到红绸不吃饭,让紫萦有些为难。同样感觉很疲.累的她到是很明白红绸累得只想睡的事实,可身为贴身侍女她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劝着她多少进点东西。看着由这主家分派来贴身伺侍小姐的那两个侍女正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她,她就觉得心中有些发虚。总觉得自己只要稍有一点儿差池,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就会失去。 正在她想着再劝两句的时候一旁的孙氏便对她.道:“今天这顿晚膳就算了吧,一路上小姐也是十分辛苦的,早些歇着也好。” 说完又对那两个新分派过来的侍女道:“小姐的.东西大部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人位姑娘也可以先去用膳了,这剩下的我带着紫萦她们俩做就可以。” 那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高一点儿唤作玉萝对孙氏道:“奴婢两人可当不得嬷嬷称声姑娘的,唤奴婢们的名字即可。奴婢二人既然由夫人分派来伺侯红绸小姐,也就与两位妹妹一样是红绸小姐的婢女,嬷嬷若有什么事尽可直接差遣我二人。嬷嬷是红绸小姐的乳娘,对红绸小姐的喜好自是十分了解的,今后怕是还少不得需要嬷嬷多多提点。” “我也只不过是伺侯小的下人而已,你也用不着与我太过客气。以后还要麻烦你们两帮我们一起照顾小姐很长一段日子。不过我在小姐的身边呆的日子比较久,对她的一些忌讳要更清楚一些,所以少不得大拖的提醒你们两句。”孙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红绸卧房的方向道:“红绸小姐休息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为任何事去打扰,夜里她的卧房内也不喜欢留人上夜。除此之外红绸小姐也没有别的什么忌讳,日子长了你们就会知道红绸小姐除了性子内向一点外,并不难伺侯。” “多谢嬷嬷提点。”玉萝道。 玉萝的应对让孙氏对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到底是这样人家调教出来的下人,应对得如此的得体。自己需要陪着小姐在这里至少住上一年半截的,看来以后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门外发生的这一幕,在屋里的红绸怎么可能不知道。看着窗外最后的那一抹夕阳也消失之后红绸一个闪身,她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屋里出现在了仪来居的外墙下。 立在墙根暗处的红绸静心感知了一下整个宣威将军府,虽发现了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也同时也感知到这些灵力的主人远远及不上自己。于是便放心的开始了她今夜的行动,踏点。 将自己置于一个未知而不可控的环境绝对不是她的作风,这一路上因为都有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梢,自己虽不是针对的对象可也好轻举妄动。只是现在自己都已住进了这府里,总得要弄清楚一点状况才好。隐去了自己身形的红绸不紧不慢的在这座府邸的内院开始了她的夜探。 她并没有直接去探访那几抹灵力的所在地,因为她目前急需要知道的是这家人的大致情况与关系。那些背后的力量到不是当务之急。 看着那些提着灯笼穿梭于各处院子的仆从下人们,红绸对自己的决定十分的满意。在一处她也不知道是地谁住的小院外,她用一种小小的**之术将一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诱到了这座院子里的一处假山后。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红绸轻如呓语的在这名侍女的耳畔问道。 “我叫莲儿。”这侍女答道。 “告诉我莲儿,你进府有多长时间了?是伺侯哪个主子的?这院子里住的又是谁?” “我进府伺侯英少爷有三年了,这里是五夫人的院子。英少爷是五夫人的儿子,现在正在里屋与五老爷和五夫人一起用膳。”莲儿眨了眨失去了焦距的眼睛,答道。 红绸很是满意目前的效果,又问道:“莲儿可以和我说说这将军府里的主子都是些什么人?” 莲儿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就是老爷在三年前受封四品宣威将军,赐下这座将军府的时候进府的。我们老爷威宣将军陈啸榆是我们和阳城城东陈氏子弟,夫人贺氏的娘家也是官宦人家。夫人除共育有二子一女,大少爷天凌、四少爷天景和二小姐素珍。老爷还两个姨娘,李姨娘几个月前刚生了十一少爷天羽,张姨娘生了四小姐素宁。五老爷因与老爷都是老夫人陶氏所出,所以老爷与老夫人从陈府搬出来时也带着五老爷一同搬了进来。 与老爷在朝为官不同,五老爷如今代管着从本家分过来的产业。五夫人程氏也是出身于巨贾之家。五夫人生了三少爷天英、七少爷天敏和五小姐素云。” “那本家东府那边都有些人什么主子呢?”红绸想到明日还要去那边府里见那边的亲戚,觉得一并把这些乱糟糟的亲戚关系先给理顺了为好。 “和阳陈氏本就是本地的世家名门,除了老爷是走的武将之路,其他的出仕的老爷当的都是文臣,虽说我们老爷不是陈家的嫡子,不过却没有一人的成就能比得上我们老爷的。如今还留在东府里的除了老爷的祖母太夫人何氏以外,还有老爷的嫡母何老夫人。这何老夫人听说是太夫人的族侄女儿,如今东府当家的二老爷就是她生的。除了二老爷外,她还有一儿两女。不过留下东府里的就只有二老爷和他那一支了,其他的同辈兄弟们都分出去了。他夫人,也就是东府现在掌家的夫人与我们五夫人是同宗同族,所以两人关系最好。二夫人就生了二少爷天杰、大小姐素玉。一个王姨娘生了三小姐素妍。所以那边府里的主子并没有咱们这边的多。不过听说那位嫁在本城的六姑奶奶带着一双儿女回那边府里小住。” 这陈家真正是人丁兴旺啊,这人都多得自己一下子都要记不全了。自己家要能这样,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红绸心中些感慨。 “好了,莲儿你主子还在等着你呢。你还不快去?”红绸对莲儿道。 莲儿听了红绸的吩咐便转身离开了假山,在她的脚踏上院中的回廊后她的眼睛忽然又重新有了焦距,她站廓下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差事,又转了个身匆匆的朝着院外的方向走去。 看着莲儿离去的背影红绸有些得意,这个小小**之术是她偶然一次从离殒那里学到的。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使用,看来效果真的很不错。 将视线调转至莲儿所说的五伯一家子用膳的偏厅,红绸又生出一个想法来。 番外 第八十一节 壁脚 第八十一节壁脚 红绸如同鬼魅一般的飘到了偏厅的窗口下听起壁脚来。(手打小说)说实在的,如果是从前这种极不符合大家闺秀作风之事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去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那个恭谦有礼进的大家小姐早已死在了那些曾经所爱之人的阴谋之下。早已认同这世上生存真理的她再也不会傻傻的执着于这些全然无用的所谓之礼仪了。 可惜她虽是已将世俗之中的那些礼教给置于脑后了,但在这偏厅里用膳的一家子却是谨守着富贵之家食不言寝不语。除了偶尔的杯盏之声外,整个屋里就没有一个说话的声音。不过还好,这么长时间的修行并不止是提高了红绸的道行修为更让红绸的耐性超乎于常人好几倍。在屋里这些亲戚们用膳的时间里,她就这么心静无波的立于窗下,因为法诀的关系虽然时不时的有伺侯的下人出入走动,却是无一人发现她的踪迹。 终于在等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红绸终于看到一行仆妇从屋里端着摆饭的食盒走了出来。 “英儿,你先前所说的内堂的长老让你近些日子留在府里不用去内堂了可是真的?”红绸听说这个说话的人正是五伯母程氏。 回答的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是,堂里的几位长老听说七叔的女儿已经到了咱们府里后就做了这个决定。不单单只是我,二妹妹也是一样的。说是在那位妹妹离开之前都让我们留下府中照应她。” “怎么会这样?我今儿瞧那个.红绸丫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丫头而已。怎么这么个来投亲的普通丫头能让内堂的那些长老们这么看重,居然还要让二丫头和你专程陪着。听说她家里虽说也算是有些家业,可也并不怎么显贵,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了吧。更何况她又不止是在府中小住几日就离开,这样不是太耽搁你的时间了吗?本来内堂弟子的竞争就很激烈,这一耽搁万一影响了你的将来可怎么得好?” “那敏儿呢?内堂的长老们也会让.敏儿回家来吗?”五伯母程氏十分不满的道。 这次回答她这些不满的人并.不她的儿子天英,而是换成了一个沉稳的男声:“内堂所做的决定之事岂容你置疑!有些事你不懂,也不必懂。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好好照看新来的那个侄女是内堂的意思,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在人前你把那些都给我收起来。不然才是真是阻碍了英儿他们的将来。” “父亲所说正是。母亲,我虽也不明白内堂长老们的.真正想法,可这个新来的妹妹我们确实要给笼络好了。四叔公曾说过我资质有限,将来若是要更进一步恐怕有些困难。虽然我也说不清内里,可我直觉这次内堂布置的这个任务很有可能对我将来有所助益。”那个年轻男子也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未曾谋面的天英堂兄说得到是直白,直听得.窗外的红绸心中郁闷不已。自己才前脚跨入这个家门,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打自己主意了。她虽不惧,可这些话中始终也不是那么中听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程氏显然是让眼前.两个自己最亲的男人给说动了:“既然英儿你这么说,那敏儿呢?内堂的长老们也会让敏儿回来吗?” “不会,敏儿这次.得了四叔公的缘法,将他带到教中去了说是要亲自调教他。”陈天英的声里满是羡慕之意。 “英儿你也看开些,陈家弟子不止那一条路。要知道整个陈家真正走上那条道路的人其实只是少,陈家是由更多像你几位伯父和为父这样的人支撑起来的。所以说走上那条路固然是个人的机缘,而没有走到那条路也未偿不是一种缘法啊。”五伯父安慰自己的长子道。 “是,是,是。在娘看来只要我儿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其他的并不重要。”程氏也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您二位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这些理儿我全都明白的,我不会强求那些。只是这次内堂既然分派了这样的任务与我,那无论是否真能带给我实质上的好处,完成它也是我作为陈氏子弟应尽之义务。那些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的。”陈天英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娘你今天既然见到了那个妹妹,你觉得她大概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也给我说说看,我从明天起就得时时陪在这小丫头身边了,多知道一点儿她的性儿也是好的。” 程氏很是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就像我先前说的,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十岁孩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瞧着她虽与我云儿同岁,可远不及我云儿伶俐。容貌也只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别说云儿就是素宁那丫头都比她要强上两分。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只能说她那双眼睛还有几分灵秀之气。不过我也就只是在九福堂的时候见了她一会儿,基本上她就没说过话,性儿怎么样还真是难说道。要不一会儿找利管事向他打听打听,毕竟他这一路上也跟她处了近两个月的时日。” “在母亲眼里,恐怕之天下的女子都比不得云儿丫头吧。”陈天英笑道。 “那还真是了,我瞧着在我所认识的小辈女孩儿中能与我云儿相比的还真没有几个。”程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何不对。 “你啊,也真是太宠她了。”五伯父虽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却满是赞同。 这一家人温馨的场面让窗外的红绸心中隐约有了一丝说不出的惆怅。难怪世人总说儿是娘的心头肉,如果自己的娘还在话……这种温情的情景红绸并不陌生,当年在刚嫁入林家的时候她似乎也体验过,虽然那只是一种假相。所以这场景虽不至于再让她心上的伤口流血,可她也不愿再在留在这里“看”下去。 心有几分不畅快的红绸很快离开了这处院子,想将这种感觉甩开的红绸一改先前的主意,决定去那个有灵力波动的地方看看,以此来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情。 那个有着淡淡灵力波动的地方位于整个将军府的正中间,这个位置让红绸明白这里绝对是一个要紧的地方。向来以求谨慎的红绸在靠近的时候也不敢过于大意,在她看清那个地方是个极其普通的独立小*平房之时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果然有人在这里布下了阵法。虽然外围只是那对针对普通人的简单阵法,可在那处房子的近处却布下了针对修行者的法阵,看来这里比她先前估计的还要重要一些。 红绸轻易的跃过那针对常人迷阵后仔细的将这布置在这所房子四周的法阵看了好几遍,才终于确定这是一个四变反折法阵。这四变反折法阵在阵法之中是属于迷阵的一种,与流云庄内的那个法阵属于一个类型。它杀伤力并不怎么出众,反而是在扰乱和误导入阵人方面还算强大。当然这个“还算”是流云庄的布置相比,其实在修行界中的这一类阵法中已是十分强大的一种存在了。 当时为了更深刻的理解玉简中那些炼器时可能用动的法阵,红绸对布阵之类的事也曾专门向炎吉属下一个精于阵法的修行者请教过。这四变反折阵就恰巧在其中,所以红绸得以利其中的空当几近完美的穿过了这处法阵,而没有惊动房子里的人。 “父亲这真是给我的吗?”屋里这个欣喜异常的声音红绸一下就听出了正是那个从明日起,就要专程对自己执行“盯梢”任务的素珍表姐。 “这是为父特意让人在南麓阁里为你弄来的,原本是想等你的道行更为精进的时候再给你的。因为虽说这只是下品法宝,可以你如今的修道行来说要要使用的话还会有些勉强。东西现在我是先给你了,可你在使用的时候还是要小心注意一些。”说话的男人声音虽有威严的感觉却还是带着一丝慈爱,不用说一定是这府里的正主、当朝的四品宣威将军同时亦是红绸的大伯父陈啸榆。 这时的红绸已经确定了这大伯父应该是入了品的修行者,品级应当是人级中品的样子。 “知道了,谢谢父亲。”陈素珍开心的道,不过显然也能听出她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既然开心了,就要记得长老们给你的任务。别再小心眼儿了,怎么说那也是你堂妹,你这个做堂姐的多照顾一点也应当的。”陈啸榆转到了正题。 “可是父亲,再过半年就是大选了,身为女子的我这也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了。现在我的精力应当是全力放在修行上,可为什么偏偏派我去照顾一个小丫头?”陈素珍十分的委屈道。 “长老们的安排自是有他们的道理,我们身为陈家的儿女只有遵从的。你也别太任性了,将来的事父亲会为你做合适的安排的。”陈啸榆道。 “知道了。”陈素珍不怎么情愿的应下了,然后又接着道:“父亲,听说三日后四叔公会去麓谷坊市,您能不能代我央求他让带这次带让我去见识见识吧。那修行界的坊市从来都只听人说起过,却从来没有见识过呢。” 坊市?自己真是心急过头了,中州这个修行门派云集之地怎么可能会没有坊市存在呢。红绸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有了坊市的存在铸炼自己第一把灵剑的那些个材料就应该有着落了吧。 番外 第八十二节 堂兄 第八十二节堂兄 原本红绸还想再听听这屋内的这对父女能具体的说说这个所谓麓谷坊市的情况,可是当陈啸榆一口回绝了女儿这个听上却本也不怎么现实的要求后父女二人之后就只是闲聊了两句家常。(手打小说)别说有关于这个坊市的信息了,就连红绸原本最有兴趣的陈氏内堂都再未提及过。 很快这陈家父女就从这间怎么看怎么奇怪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边说着家中的一些琐事边朝着内院的方向离去。在从灵力感应上确信他们已离远后,在屋子的那道铜制小门前渐渐显出了红绸的身影。 红绸仔细的盯着那道铜门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它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去。今夜这趟她也能算是小有收获,虽然不但没有弄明白陈将意欲对自己如何,甚至还新添了更多的疑惑,可得到的一些零碎信息,特别是关于那个坊市的消息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而这间奇怪的屋子,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很有可能是这将军府存放法器法宝之类的地方。所以她还是决定暂时先不必忙着探究了。就如她那五伯母所言,她在这中州、这陈府的日子还长着呢。这种“探险”也不必急于今日一时,身为玉花境宝藏的所有者,她打从心眼里就不认为有哪个修行世家甚至是修行宗派所拥有的宝物能在质与量上和自己相比。 目前于她来说比起这小门小户的东西,那个什么麓谷的坊市可要重要得多。她对中州这个地方的所有了解也不过仅限于从别人口中提及的一些零散见闻,而她目前又是个难得自由之身,看来想要去那个坊市还得好好的合计合计才行。 怀着这样想法的红绸再也.没有了“夜探”将军府的兴致,而是返回了仪来居,自己在这府里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红绸刚刚梳洗完毕.后玉萝就来传话,说是祖母陶氏让她去那边院里用早膳。对祖母陶氏的这个要求红绸一点也不意外,她昨日里因为“劳累”而错过了晚膳,那些负责“盯稍”自己的堂兄还未曾正式的引见。偏又订好了今日要去东府那边给太夫人也就是红绸的曾祖母请安,为了让他能明正言顺的跟着“照顾”自己估计这早膳就是为这安排的。不然按大户人家的惯例,这早膳一般都应该是各用各的,小辈们更是应当自用早膳之后再去向长辈请安的。 心中有数的红绸将孙氏与绿.莹留在仪来居里,自己只带了紫萦跟着玉萝去了祖母陶氏的院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她步入用膳的小花厅后就只.见里边除了祖母陶氏和陈素珍、陈素云姐妹俩是昨日已见过的人外,还有三个少年男子是未曾见过的。不过看着那三人的坐次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昨日未见过的这边府里五个堂兄弟之三。 红绸才刚依礼给坐在上首的陶氏请过安,就听到.那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堂姐陈素云略带不满的道:“红绸妹妹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好一会儿了。” “你别听她瞎说,她也不过只比你才先一步过来。”.陶氏朝红绸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她身边去:“听说你昨儿一回院子就睡了,连晚膳也没有用过,想来是这一路上累坏了。今儿瞧你这气色还算不错,也不知道你昨夜可有休息好?” “红绸谢祖母的.关心,昨夜休息得很好。现在已不再感觉疲累了。”红绸低眉顺眼的答应,天知道她为了自己的铸剑大计一夜都未合过眼。 “那就好,如果不是昨天已经告诉过那边府里今日会带你去请安临时改变有些不大好,我还打算着今日再让你留在府里多休息两日呢。”陶氏很满意红绸的回答。 “祖母,云儿肚子饿了,您还要说多久啊。红绸妹妹不愿意去二伯母家就算了,您带上我去不也一样吗?”一旁的陈素云有些不耐的打断了红绸与陶氏这对“新”祖孙的寒暄。 陶氏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坐在她边上的那三个少年中穿青竹公子长衫的那个就对她道:“云儿,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能打断祖母的话。你瞧瞧人家红绸妹妹比你还要小上几个月,可比起你来要知礼得多了。看来真是娘把你给宠坏了。” 接着又转而对红绸道:“红绸妹妹可别见怪,你这个五姐姐从小就让家人给宠坏了,说话有些不注意。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听说今日去东府那边不带她去,她有些使小性儿罢了。你千万别和她计较,她的失礼之处我这做哥哥的代她向你赔不是了。” 这少年一开口,红绸便知道他就是昨夜还在算计着自己的三堂兄、堂姐陈素云的亲兄长陈天英。 红绸正想要谦逊两句,就听拉着她小手的祖母陶氏道:“云丫头真是太胡闹了,好在红绸也不是外人,不然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看来真是得让你母亲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陶氏说是这么说着,可声音里的宠溺之意却是掩也掩不住的。而陈素云虽然挨了两位亲长的训斥并不怎么服气,可她也到底并不真是那种刁蛮任性到不知进退的小丫头,所以没有再开口,而是任堂姐陈素珍拉着小声音说话。 陶氏也再理会她,而是对红绸道:“昨夜你错过了晚膳,这家里你的几个兄弟你还不认识呢。” 说着就指着陈天英道:“这是你五伯父的长子,你三堂兄弟天英,今年十七了。正赋闲在家,你难得来一趟和阳,留在这里的这段时日就由他和珍儿负责陪伴你。你有什么需要或是想去什么地方尽可以向他和珍儿说。” 红绸这才有机会将这位视她为一次翻身机会的堂兄给看清楚了。看清了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堂兄的相貌,红绸才真正明白为何那个什么叫内堂的地方会派他来给自己做“保姆”。 眼前的陈天英有着在正常人族来说相当不俗的俊逸外表,这所谓之正常人族的标准乃是与炎吉、离殒那些个非人类相区别。毕竟那两个家伙早已超过了蓝颜祸水级别的存在,能在这个方面与他们相提并论的怕也只有和他们一样的非正常人族了。 这陈天英能得到这个任务除了不俗的外表之外,让那些人更看重的怕还是他那种让人一见就感到亲切的气质。他那种能让人见之就感觉到如沐春风的气质,至少在红绸的眼中看来自己即便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真正看法却也难以对这样的他心生多少反感。 “红绸见过三哥哥。”红绸对他福了福身。 “这是你大伯的次子,你四堂兄弟天景。今年十六,还在族学中上学,有时不会回府来住,所以你们以后见面的时候会要少些。”陶氏又指了向了另一个相貌上与陈天英有着三、四相似,可气质上却有些清冷的蓝衫少年道。 红绸只是略微的看了陈天景一眼,就知道这个少年看上去有些清冷木讷,可实际上他的修为应当在这陈天英之上。或者应当说他的资质是这屋子里陈家这一辈中最好的一个,之所以说是这个屋里人中最好的一个,是因为陈氏兄弟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看全见到。并且听昨夜陈天英与他父母的对话就能听出他的胞弟,现在并不在场的陈天敏应当也是资质不俗的。 陈天景与红绸相互见过礼后,陶氏又向她介绍起了最后一个白衣少年:“这是你四伯父的次子,你六堂兄天宇。他和你五伯的次子、你七堂兄天敏、二姐姐素珍同庚,都是十五。他身子打小就弱,你四伯父这次被派去们路州为县丞,不愿意带着他一路奔波,就让他留在了府里。” 这少年何止是身子弱,红绸虽没有为他探脉,可也能够瞧出这个脸色青白的少年应该是有着什么先天之症。别说是修行天道了,就他这身子留在中州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为了保下他的性命。 看着少年有些腼腆内向的微笑,红绸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蓝锦。如若不是炎吉调理得当,他们为他的身体也不惜血本,只怕今日蓝锦就算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而活了下来也会与眼前这少年一般的情形。想到这些,红绸看着这位六堂兄的心中不由得带了几分亲切之意。 “你大堂兄天凌如今已经入了行伍,现在大多数日子就呆在军中很少回家,你在府里多留些日子应该还是能见上一面的。你七堂兄天敏如今正在他叔公府上做客,过些日子才会回家。而你堂弟天羽还未满周岁,所以现在也没让人给抱来。至于东府你二伯那边听说你二堂兄天杰现下好像也并不在府里,不过素玉和素研姐妹俩你今儿过去了应当就能见到的,说不定你六姑姑的家的两个孩子也会在那边。” 陶氏又将她未得见的那些同辈亲戚们简单的向红绸介绍了一遍。 “祖母,那些还是等红绸妹妹见着了再说吧。就这样说给她听,很容易让人听糊涂的。您还是早些用过膳,亲自带着红绸妹妹去认认人为好。”陈素珍在一旁笑道。 “说得也是,”陶氏蝗了陈素宁的话也笑着赞同,然后就让早已侯在一旁的侍女们开始摆饭。一时间花厅内就除了碗筷之声外,就只有时不时陈素云对她哥哥陈天英撤娇的声音。 番外 第八十三节 东府 第八十三节东府 早膳用罢后红绸就由祖母陶氏亲自领着坐上了前去陈家东府的马车,不过同行做陪之人与红绸事先想的有些出入,除了五伯母程氏和她的长子陈天英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主子。(手打小说)那个与陈天英一样身负着“照顾”自己使命的二堂姐陈素珍,与临出门子时还在闹腾着要跟来的五堂姐陈珍云这次并没有跟着前来。 与陶氏同车的红绸在车上仍然还是一副乖巧少言的腼腆样儿,陶氏与程氏问她两、三句,她才红着脸答上那么一两句。这让原本还因为丈夫儿子的一番话而决意在红绸面前卖个好的程氏越发的觉得她普通木讷十分无趣,当马车行至东府大门的时候程氏已经觉得自己的好性儿快要给耗费了。 陈家东府的门房见了这将军府的车驾很是机灵的就往府里传了消息,当陶氏婆媳带着红绸从马车上下来时,早已有个六十来岁看上去应当很是有些体面的管事热情的迎接。 “两位夫人可算是来了,太夫人一早就在叨念着您几位呢。” “劳烦何总管亲自出来迎接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五伯母程氏一边掺扶着自己的婆婆一边有礼的笑道。 “何禄不过只是一介仆下,五.夫人这么说何禄何以担当得起啊。”何总管说得至是恭谨,可一旁的红绸却是从他们两人对话中听出了那么一点儿怪异的味道。 这老总管姓何,她似乎记得昨夜.那个莲儿丫头曾说过这边府里的两代主母也都是姓何,看来这陈家在和阳城中不仅仅只是分居两处啊。小隐于市的光州卫家族内的竞争有多激烈她是不清楚多少,可这大隐于朝的陈家绝对不像她原以为的那样是铁板一块。无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在利益的面前那所谓的亲情果真是苍白无力得紧啊。联想到自身遭遇的红绸有些偏激的想道。 很快有着一张亲切俊面的天.英堂兄将自己的马交于东府的下人后便很快走上前来,带着亲切的笑意与何总管一并将祖母、母亲一行送入了内宅。 这陈家东府位于这和阳城东,乃是此地富户大族.的聚居之地,而不是像西府宣威将军府所在的城西都是中州大员们的官邸或是别院。这东府虽是中州陈氏的本家根基祖宅,可至少在外表上因为举制的问题比起将军府来要显得少了几分富贵之意。不过一路打从大门处走到内宅的红绸却有另一个颇为有意思的发现。 这陈氏祖宅不愧是修行世家的门第,这里边所布.置的一草一木都有些五行阵意的讲究在其中。虽只有些许汇聚灵气的作用并且这聚灵的效果也远不及流云庄那四家客栈里普通的房间强,可在这种只是依附于强大宗派的小修行世家来说已算是十分难得了。 很快红绸他们就给带到了内宅门内一处看上.去有些暮气的小院,进了这小院里的正堂后红绸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另一拔便宜亲戚。 陶氏婆媳俩自.打进了这间正堂后立即变得低眉顺目的,完全没了在将军府内的那个做派。陶氏更是放开了红绸小手,与儿媳一起恭谨的给坐在正堂上首那个一头银发的老太太和坐在她下首的那个一身松花团纹锦衣的妇人问安。显然这堂上的两位就是这座府邸的两代主母,大小何氏了。太夫人大何氏到是坐着受了陶氏婆媳俩的大礼,而老夫人小何氏则是从坐上站起了身,退了一步没有受全礼。 她边退让还边道:“这如何使得,妹妹如今也是有诰命在身的诰命夫人了,姐姐我如何当得你如此之大礼。” 红绸看着这番做派,才想到了一个昨夜有些忽视了的问题。那就是莲儿曾有提到过大伯父不是嫡出,那岂不是说这祖母陶氏原本应当只是一个二房甚至是妾氏,是因长子的军功才得封生母成了正经诰命夫人的。眼前这大何氏显然正是她的婆婆,而小何氏应当正是祖父的嫡妻。这样就难怪她总觉得这两府之间有些怪怪的了。 也许是耐看小何氏与陶氏的这番“客气”,稳坐于堂上的那位银发老太太出声问道:“这个就是老七生的那个丫头?” “正是,”陶氏将红绸拉到身边道:“红绸还不快给曾祖母、大祖母请安。” 红绸心中虽不怎么情愿,可还是规矩的照着陶氏所说的去做了。只是心中在想到大祖母这个词时不由的又生出一个小小的疑惑来。联系到莲儿所说的那些,看来自己那位祖父能有这么多个儿子,想来妾室应当不会只有陶氏一个。那这样的话,自己的父亲又是哪个所出呢? 堂上坐着大何氏虽然已是银发满头,可那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的目光却绝对称不上慈祥。虽然她面上流露着笑意,可红绸却能清楚的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对自己的嫌恶之意。倒是一旁的嫡祖母小何氏脸上虽然笑意不盛,可看上去还算有几分可亲。 这真是怪了,她可是记得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家人眼前过的,怎么着就能这样惹人嫌弃呢?她真是从没想过,除了在卫氏那些人以外还会有人这样没来由的嫌恶自己。也许这应当与自己的父亲有关吧,想不出别的理由的红绸只能做如此想。作为陈氏的弟子,会被选中去并州那么遥远的地方做江家赘婿的父亲应当也是有些故事的吧。 “我们也一阵子没见了,我正有事想寻你商量商量呢。这孩子们拘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还是让他们自己去院子里逛逛吧。”小何氏拉着陶氏的手说完,又转向程氏母子和红绸道:“淑儿你二嫂正在做三祭的准备,你最是能干的去看看能不能给她帮把手吧。红绸就让天英带着去见见素研,让她们堂姐妹也认认。” 本家这边的规矩比将军府还要大得多,太夫人又不是什么亲切之人,程氏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过来这边府里。在这里连陶氏夫人都得立规矩更何况她,所以小何氏让她去找又是二嫂又是族姐的的程二夫人正合她的心意。她恭谨的领着儿子和红绸离开了那个光线都有些昏暗的小院,在出了小院的门对儿子交待了几句就先一步离开了。 陈天英弯下腰,笑眯眯的摸着红绸的头道:“红绸妹妹,三哥我先带你在这内院里逛逛,然后再带你去见三妹妹吧。这东府从外边看着也许比将军府要稍色几分,可这内里却是别有一番风情呢。” 看着这位正自我感觉良好的天英堂兄脸上那种怎么看都有些欠扁的笑意,红绸这次也十分大方的露出了到这中州府第一个灿烂的笑容。她这突然如其来的笑容让陈天英心中更是笃定自己一定能很好的完成内堂长老们的托付。而红绸展露的这个笑容也并非全然是假意,到有几分真的开怀。因为她心里知道,这天英堂兄正要开始他亲近自己取得自己信任的计划。虽说这个任务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无聊,不过转念想想自己还不知道要在中州留多长日子,这日子一定更无聊。看着他们智计尽出只为一个早已为她识破的计划而努力不也是件凑和的消遣吗?更何况她也许还能借些探探那个所谓内堂的底,到时是到底是谁利用谁就不好说了。 这各怀心思的堂兄妹两人都暂时很满意眼下的情形,于是在一种很好的气氛下两人就开始逛起了这东府的内园。陈天英显然是十分合适做这种保姆工作的,他的口才十分的出色,这东府内园的景致让他说得十分有趣。这种有趣当然是指对一个十岁小丫头来来说的,看来五堂姐陈素云那个娇纵的性子只怕有一半就是让他这个亲哥哥给哄出来的。 红绸两辈子都没有一个哥哥,虽然心里也明知道对方的目的。可这种有哥哥宠着感觉真的很好,也很真实。一路下来红绸虽不至于让他迷惑,可原本的那种戒惧之心也是消退了不少。她至少还是能够看出这陈天英这般亲切的对待自己也许泰半是因为上命,可其中也未偿没有几分真情。真是可惜啊,自己要真有这么个哥哥……红绸到底是修行中人,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就彻底的消失了。 “你瞧,那边水澜院就是大姐素玉出嫁门住的地方,而边上的水临院就是三妹妹素研的小院了。”陈天英指着不远处的两个小院子对红绸道:“我们也逛了一会儿了,既然来了这里,就正好去你三姐姐那里歇歇脚,讨口水喝。” 红绸点了点头,任他牵着走过了一处小桥走进了那个门口植着几棵垂柳的小院子。 “三妹妹,三哥我带红绸妹妹来看你了。”陈天英显然与这里的主人堂妹陈素研也是极熟的,他人才刚跨过院门口中就嚷嚷道。 “天英少爷里边请,我们小姐正在画画呢。”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青衣侍女笑着从屋里迎了出来。 红绸跟着陈天英进了屋,果然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黄衣少女正认真的在书桌上练着大字。直到他们俩走到了她跟前,她才落下最后一笔。 她抬起头,将手中的紫毫放回笔架后才笑道:“昨儿就听说三哥哥你今天会带着六妹妹过来,想必这位就是从并州远道而来的六妹妹吧。” 红绸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书桌上。当看清书桌上的那些东西时,她的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番外 第八十四节 符修 第八十四节符修 陈素妍见到红绸脸上疑惑的表情并不怎么意外,她离开书桌走到红绸的身边道:“这是我胡乱画的,红绸切莫见笑啊。(手打小说)我们去那边坐吧,这些东西我会让人收拾的。” 说完就率先朝着屋中设有长榻桌椅的一边,迎接红绸进门的那个侍女进屋来将点心和茶水在圆桌上摆好后,就到了书桌边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红绸坐在圆桌一方的锦墩上并没有开口说话,她半垂着头顺从的桌上的青瓷小碟中取了一块从没见过的一种糕点默默的吃了起来。从跟着这屋的主人陈素研离开书桌所在的那一方后,她就没有再将眼调向过那个方向。 陈素妍可能本身也不是很擅言辞,陪坐在一旁后只是按常例的问了红绸几个新会亲戚间常会问到的问题。像是几岁了,读过些什么书,有没有想家什么的。可红绸却是专心致致的吃着桌上几种中州特有的特色点心零嘴儿,每个问题都要许久才会答上一两句。其中一些在西府将军府里回答过的甚至是由坐在红绸另一边的陈天英来回答的。 眼见着这样的情形,陈素妍只得让自己的侍女再去端些糕点来,然后对笑着看红绸吃点心的陈天英道:“原以为我们家中四妹妹就已经够静了,没想到新来的红绸妹妹也这么不爱说话。” “红绸妹妹一个人从那么老.远的地方到了咱们这边,也许是还不太适应吧。虽说咱们都是血脉亲人,不过对她这么大一个孩子来说到底也都还是些陌生人。她能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陈天英到是并不以为意的道:“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家云丫头那般能闹腾的。” “对了,说起云儿她怎么这趟没有.与三哥哥同来?我还将她上次特地向我要的那两张符准备好了,不过她既没来三哥哥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她吧。”陈天英的话让陈素妍想起了那个最应该出现却没有来的五妹妹。 “她又向你要了那些东西?看来.她还是死心啊。”红绸第一次从陈天英一向阳光俊郎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陈素妍见状到是很明白,安慰道:“虽说几位叔公已.经给她看过了,认定她不行。可是她既然有这个心,我们总不能不让她去尝试吧。也许会有奇迹呢。” 陈天英摇了摇头,道:“因为那个缘故家中上下都体.谅她,都已是尽量惯着她、宠着她了。想着时日一长,她总会接受那个现实。毕竟这种情况在哪一辈中都有好几个,就是咱们这一辈中除了她不也还有好几个与她一样吗?” “五妹妹总会相通的,有时候一早就被判定不能.走这条路也未尝不是件幸事。”陈素妍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几分:“至少比付出了十分的努力,到后来才不甘的发现其实是白费了光阴要好得多。” “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我们就别再说这些个了。”陈素妍的话很是触到了陈天英的心底,他脸上依旧还保持的笑意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也是,”陈素妍也觉得这话题很是没意思,就又转回了红绸身上:“听说红绸妹妹留在中州的日子都会二姐姐和三哥哥照顾,我有些东西需要添置,原还想着请三哥哥带我去一趟麓谷的坊市的,看来是成了。” 陈天英有些意外道:“什么东西,难道堂里的库房里没有?” “我所学的与大家都不相同,所以一些要用到的东西库房内也不一定有。再说这个时候正是许多得用的材料价格最低的时候,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不趁这个时候多积攒一些将来也许得花费上更大的代价。”陈素妍道。 陈天英看了看依旧全心放在食物上的红绸,才道:“过两日四叔公会带敏弟去那里,要不你列个清单给他,让他帮你采办。” “这怕是不合适,我手头上没多少灵石,得先去坊市上将手头积下的那些符都脱了手才有余石去买那些需要的东西。再说这事关材料,七哥怕是看不准的。”陈素妍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 “你也真不容易。”陈天英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定个日子,我回去与二妹妹商议一下。” “那就太好了。”陈素妍很高兴,不过旋即又看了依旧没有抬起头的红绸道:“会不会耽搁了你的事?”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原本也有打算去那里瞧瞧的,听说秋市就在这两天开呢。”陈天英又笑道:“如果你真过意不去,就将刚才那张地遁符送我好了。” “如果三哥喜欢,我可以多送你两张。不过再多就不行了,我还得靠这些去坊市上换东西呢。”陈素妍也笑了。 一直装作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红绸心中也甚为满意,她正想着怎么去找到那个什么麓谷坊市,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着落了。虽说这眼前这个两人都没有带她同行的意思,不过到时侯她总会想到办法的。区区一个还未入品的陈素珍她还没放在眼里。 不过听到陈素妍证实了她先前所画的那些怪异图案就是修行者所用的符纸,她的心中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这符类的制作与炼器炼丹都有些不大相同,它是一种修行界中极少的特殊类修行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习的。 炼丹也好,炼器也好,都是能在自身修行的法诀之外能进行同修。可这炼符就不同了,通常它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类的法诀。修行了这类法诀的修行者只能通过制符来提升自己的灵力,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守都只能依靠所制的各种灵符。通常这些所制的灵符都是一次性用品,且大都攻击力不强,其中一些特殊用途的更是一些法宝能替代。当身边的灵符用完,且材料耗尽的时候,就是普通的世人武人都能轻易将其击杀的。再加上这类的法诀通常都对修行者的体质有特殊的要求,所以这类的修行者在修行界是极其少见的。 她在听炎吉提到这类的修行者时曾说过这类的修行者多为大宗派所供养,因为这类的修行者在修练时需要大量的材料以供练习提升。一般的小门小派是很难将一个符类修行者供养到高品阶的。这类的修行者初期所制的符类都价值不高,只有高品级修行者才能炼制出上品的好符。正因为这些缘故,使得这类的修行者在修行界中有如凤毛麟角般的少有。 所以当红绸刚看到陈素妍用朱笔所画的那些有如三岁孩童画的怪异图案中有些几乎微不可察的灵力时,心中的吃惊可想而知。她刚才还在想,这陈家在太清教内的地位可能与自己之前预计的有些区别。只是后来听到陈素妍关于材料采办的苦恼后她又生出了别想的想法。不过这想法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准确的把握住其中的关键之处。 红绸原还想着这对看上去交情不错的堂兄妹会不会透露出更多的一些陈家内或是那个麓谷坊市信息,可直到她当将桌上那几只小碟里的点心消灭得差不多了也没再听到与这些有关的半句。他们两人只是随意话家常的说了些关于她那便宜六姑父家那两个孩子在这边府里的一些情形,对这些内容红绸可是没有多少兴趣。 感到无趣的红绸将最后一块菊花酥放入了口中吃完,并将自己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喝下去后一旁的伺侯着那个侍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陈素妍。 “好了,红绸妹妹在可是吃得够多了。再吃下去一会儿的午膳只怕会一点都吃不下了。如果真是喜欢这些中州特色的点心,回到那边府后我让厨房给你多做些吃就是了。”陈天英摆了摆手,制止了堂妹再让人去取点心的意图。 “说得也是。看来红绸妹妹很喜欢咱们中州的点心。”陈素妍笑道。 那个侍女见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就正好歇了这个心思。不过点心可以不再上,可茶水还是要满上的。 她从桌上的滕制暖筐中取出了的茶壶,预备将红绸已经空了的茶杯给继上茶水。可这位红绸小姐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动了一下,撞到了她正在斟茶的手。在这冲撞力之下茶壶中的茶水有一半都洒在了红绸小姐的身上。 “哎呀,奴婢真是该死。”那侍女一下子有些慌了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烫着了这位小娇客。 “画儿,你是怎么做事的。”陈素妍一边斥责一边拉起了红绸小心的察看起有没有给烫着了。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并不是画儿的错,可她也不敢想像如果这位小堂妹真在她这里给伤着了会有什么后果。她可是隐约知道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小堂妹是很受内堂重视的,为了她三哥和二姐都让内堂的长者给放了长假。要真有个万一“这茶应该不烫了,应当没事的。”陈天英到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这暖滕筐虽是保暖,可以现下的天气来说是不可能太烫的。 “还好没事。”陈素妍检视了一番后发现除了衣衫湿了外,确实没什么事才松下了一口气,对红绸道:“红绸妹妹,真是太对不住了,三姐姐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 红绸摇了摇头,只是皱着眉头拉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衣衫没有说话。 “好了,三妹妹快让人带她去换了这身衣衫吧,可别没烫着到是冻着了。”陈天英忙对一脸歉意的陈素妍道。 “正是,”陈素妍对一旁比红绸更像是受了惊吓的画儿道:“还不快带红绸小姐去里边,将五妹妹留在这里的衣衫先她换上。” 番外 第八十五节 麓南小径 第八十五节麓南小径 中州东南部有个在当地人眼中十分神秘的山谷,因为这座山谷在一座名为云麓峰的山下,所以这山谷的名字就叫做麓谷。(手打小说)麓谷之地地形极为复杂,再加上山道之上长年笼着一层淡淡的瘅雾对普通人的身体有一定的危害,所以附近几个县郡的人都尽量的不靠近它。 这座山谷因为在世人眼极为的凶险,所以除了附近的几个郡县外知道的人甚少。可它在修行者云集的中州修行界里却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的。其原因就是它的山谷腹地有着中州最大的一处坊市。此处闻名的麓谷坊市不仅在规模上是中州之地最大、所有物品是最齐全的,它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这里是修行界里少有的几处长年开放的坊市。 修行界中无论是哪种类型的修行者都常要长年累月的进行修行,所以在外走动的时候并不太多。这样一处供修行者们互通有无的交易之地一般就很难真正能长期保持活力,所以一般各地的坊市都会有个固定的举行时间。 当然,像流云庄这样能长期定期的以珍稀罕见致宝来保持人气的坊市算是一个特别的例外。不过就算是流云庄本身也只是一年举行六次交易会,依托于这六次机会而存在的周边坊市大都全是因为并州地处偏远,大家跑一趟也不容易。既然到了那个地方可没有能参与到交易会中或是在交易会上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当然都愿意白趟这么一趟,所以那个围绕流云庄的坊市才能基本上也保持着长年开市的状态。 而与流云庄不同,这麓谷能做到长年兴盛衰是由于它自身的背景。这个坊市背后的组织者正是修行者中最强的四大宗派,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出面,可几乎所有来到此处的修行者都会由坊市上的各种迹象看出一二来。也因为这个关系,这麓谷坊市里虽常都会有强人光顾,可却从来没有修行者敢在这里撒野。 仅管说这麓谷坊市是全年.开市的,可每年的这个季节却是最热闹的。因为这个季节里,出现在坊市上的各种材料会很多,一些以炼丹制器传承的宗派大都会选在这个时候来采办材料。这些修行者们在采办材料的同时往往也会带来他们的制成品来售卖,这个时节的坊市比起一年中的任何时候都要兴旺,所以这个时期就有个单独的称谓----秋市。 这一日笼着淡黄色瘅雾的麓谷.山南道小径上也一如以往秋市举行时一般虽也时常有人来往却始终不及其它条路热闹。这条道不像其他通向麓谷坊市的路一样时不时都会有一些身形打扮各异的修行者们或驭剑、或乘骑兽的穿行而过。因为某些原因,在这条路上行走的大都是一些快摸到入品门槛,而又没有跟随品级更高的师长们的准入品修行者。这些能以如此底修为而得以出入坊市的准修行者们大都有着不俗的背景,所以一般都是由亲长们带着从那些供入品修行者们通过的道上进入坊市,所以这条路上的行人其实是极少的。 这条山道的半山腰处,一个黄.衣少女一边微喘着气,一边对身旁一个身着青云缎的年轻男子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三哥哥。” “我也不是特地陪你过来的,我也想来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些合用的东西。”年轻男子说这些话时脸上的那亲切的笑容也带了抹黯然:“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年的大选我应该没有多少希望了,你也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一路走来我耗费了多少的努力,怎么可能心甘?所以我早已决意,如果真的不幸落选了的话,我也不会轻言放弃的。” 这两个人正是红绸西府三堂兄陈天英和东府三.堂姐陈素妍。 陈素妍听了堂兄的话显然有些吃惊:“那家中安.排的司职怎么办?” “我身为陈氏的.子弟,为家族尽一份力自是应当的,所以无论到时给我分派什么,我都会尽力去做,哪怕是像七叔当年一般也绝不迟疑。不过这修行之途也不会轻言放弃的,不能入教成为门下弟子,也不代表我不能再在这条道上走下去。”陈天英的声音虽然不高,可任谁都能听出里边的强大的决心。 陈素妍停下了本就不算快的脚步,道:“如果真是那样,将来三哥哥的路就更艰难了。可不管怎么说,三哥你的这份决心真的很让妍儿佩服。妍儿由衷的希望这次的大选三哥你能过去。” “谢谢你的吉言了。”陈天英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如先前一般的灿烂:“也许今日我就能赶上个奇迹也说不定呢。” 就在他们离他们兄妹不远的地方,一个一身翠衫的娇小身影正远远的吊着他们。不肖说,这个娇小的身影正是一向喜着红衣的红绸。要说起红绸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要从那日东府一行说起。当时她得知陈天英与陈素妍两人相约会在这日来麓谷坊市后便有了今日的算计。 那日从东府回到将军府后,当夜红绸就“病倒”了。大伯母贺氏在为她延请太医后证实了她这病是的起因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没有好好休息,当日偶感了风寒之后终于风邪入体这才病倒了。不过好在这病症虽然来势凶猛,可只要好好休息静养上几日就会好转。于是红绸就这么名正言顺的开始了她“静养”的日子。 由于是要“静养”,所以负责“照看”她的堂兄堂姐也便到仪来居打扰她。而因为医嘱的原因,在她房内守着她的只会有一人。这对于粗通**术的她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将军府里的人,包括正守在她床边的孙氏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正在床上休息,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早在陈天英出府的时候就一路尾随了。 他们可走得真慢,脸上罩着一层轻纱的红绸看着前边那悠闲如踏青的兄妹俩心中有些犹豫。她虽说是做好了万全的应对,可离开得太久终是容易出问题的。到了这里就算没有他们两在前边带路自己也能找到坊市的位置,与其这样跟在他们身后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先走一步。 正在她下决定要越过他们两时直奔目的地时,从山上忽然跑下了几个人来。这些人的速度都很快,以红绸的目力很快发现了这几个人并不是一伙的。准备的来说,应当是一个地级初品的修行者带着三个人级初品正在追捕一名修为品级大约在人级低品的修行者。那四个追人的修行者虽然品级有些区别,可身上的衣着却是大同小异,让人一见就知道一定是出自于一个组织的。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仅让走在红绸前边的陈氏兄妹停下了脚步,也吸引了红绸的注意。陈家兄妹诧异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离麓谷坊市这样近的地方闹事,而引起红绸好奇的则是为什么一个勉强能算是人级初品的修行者能够跑过地级初品的修行者。 这时追逐而来的一行人也看到了陈氏兄妹,那个正在极力逃跑的人见到陈家兄妹两时先是一喜,旋即又来看出他俩的修为还尚未入品于是脸上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就在他这一分心期间,追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修行者终于赶上了他,将他合围于其中。 “你小子真是和你那死鬼师父一样,敬酒不喝喝罚酒。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么?”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其中修为高最的一个。 不幸被围在其中的那个男人听到这个人所说的话,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的恨意:“你们今天最好能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统统送去与我师父陪葬的。” “大话人人会说,你以为你能有那一天?”围住他的人中另一个脸色腊黄的男人说完这一句手中的灵剑就朝着他的腿上刺了下去:“我到是要看看你有多能跑。” 白光一闪,一股殷红的血从他的两股飞溅而出。 “三哥。”陈素妍脸色有些发白的看了一眼陈天英,陈天英却对她摇了摇头。 “咳,那边的两个。对,说的就是你们,我们飞鹤堂在这里办事,还不速速离开。难道你们想跟着他一起倒霉?”一行人一个长着虬须的男人看了陈家兄妹俩一眼,口气颇为不善的道。 “我们只是路过,对贵堂的事没有兴趣。”陈天英拉了拉想要说什么的陈素妍,口气淡淡的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远些!”虬须男人又撵起了人,显然他们接来的要做的事不愿意让人看到。 “你!飞鹤堂很了不起么?”陈素妍虽有些害怕,可身为陈氏子弟的骄傲让她不愿意受这样的辱骂,可话一出口心里就有些后悔了。 “哟嗬,你这小丫头口气到是不小。就以你这不入流的修为,居然对我们叫板,真不知死活。”虬须男人话音刚落,手中的灵剑就无声无息趄着他们刺了过去。 “住手!”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那个黑脸男人制止了虬须男人的冲动,转身目光凌厉的看着陈天英道:“请问小兄弟贵姓,是哪家哪派的弟子?或是哪位前辈的子侄?” “我兄妹二人姓陈,和阳城人氏。今日只是为了舍妹采办一些小东西而来,绝对无意插手贵堂之事。”陈天英的脸色很是苍白,额上更是淌下了一颗颗的汗珠。 “原来是和阳陈家的子弟,”那黑脸男子收了压制的气势,口中也客气了不少的道:“那就不耽误两位的工夫了,两位先请。” 陈天英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就拉着陈素妍飞快的朝着山上的方向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地上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一眼。 隐匿在一旁不远处的红绸并没有随着他们离开,而是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的男子,心里也不知在盘算着些什么。 番外 第八十六节 抢人 第八十六节抢人 那四个飞鹤堂的人目送着陈家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小道尽头后其中三人将目光调转向了黑脸男子,待黑脸男子凝视用灵识仔细的查探了周围确定再无旁人后便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手打小说) “昊三哥,您怎么对那两个雏儿那么客气。他们可是撞见了,万一露出去些什么我们可不好交显赫连使者交待啊。”那个腊黄脸的男子一脸狠相的道:“这条道基本上没什么,我们刚才何不一劳永逸的将他们一道给解决了。” 黑脸吴三哥瞪了他一眼,道:“他们再不济总是和阳陈家的人,虽说一个小小的修行世家我们飞鹤堂还不放在眼里,可他们陈家背后的靠山太清教可不是好招惹的。” “三哥,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太清教不大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依附的小世家来与我们飞鹤堂架梁子的。我们虽说现在还比不得四大宗派,可难道就是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小杂鱼咱们也要让着吗?”腊黄脸的男子有些不服气。 “当然不是。”黑脸吴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陈家近年来选入太清教中的弟子中有几个听说很受重视,在太清教中能讲得上话。所以会不会为陈家出头难是很说。再说这里虽然出入的人少,可这里靠近麓谷坊市,真要做了什么是很难蛮得过他们的。再说我们的目标这个小子,没必要节外生枝呢。” 说完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精力不集中的人男人道:“这里毕竟是山道,我们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一旁的虬须男子听了就伸出了.手,意欲将地上的男子提起来带带离此地。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到地上男人的衣襟时,异变发生了。一阵模糊的绿影一闪,刚还在他指尖下的男人就失去了踪影。 在场的人中还数那有地级修.为的黑脸吴三反应最快,只听他大喝一声:“什么人敢阻挠飞鹤堂办事”后驾驭着灵剑朝着绿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这一行动,也让其他三个为异变而愣住的三个同门回过了神来,立时三道剑光也冲天而起紧跟着他们的吴三哥而去。 出手抢人当然是一直躲在一般看热闹的红袖,因.为年龄的缘故她的身体可算得上十分的娇小,此刻提着一个体形胜她一倍有倍有余的男子看上去实在是显得有些怪异。不过还好修行者的修为与身形毫无关系,以她的修为提这么大一个男人在手中还是很轻松的。 飞快的,红绸就带着提在手中的男人掠过了麓山.附近的几座城镇。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红绸不用特别感应就知道到那四人中三个人级修为低的早已给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可那个黑脸吴三却还在她身后不远处紫紫咬着她不放。 让她今日为了这趟坊市之行,她离开将军府后.就将那压制灵力的金锁给取了下来。此刻她现在的修为正是全盛的时候,比起那个黑脸吴三可是要高出许多的。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将人甩脱掉并不是因为她自身的缘故,这问题是出在黑脸昊三驾驭在脚下的那柄灵剑之上。 在流云庄磨练.出来的几分眼色让她能看出这黑脸的昊三修为虽不怎么样(当然这是与她相较而言),可他驭使的那殷灵剑却是品中级货色。并且以眼下这个情形看来,附于其上的法阵之中极有可能有一部分是提升速度的。 要是自己现在手中就有把趁手的灵剑的话,只怕这黑脸吴三早就让自己给甩掉了。红绸心中这般的想着,早日铸炼出自己的灵剑这个意愿更加的强烈了。 不一会儿,三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处无人的山头上。这时红绸却没有再向前跑,而是停了下来。停驻在山头的红绸将手中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放在了地上,然后摸出一种自惫的药散来扔给了他。 那男子挣扎着勉强的坐了起来,接过红绸递来的药瓶打开后在鼻子下微微的嗅了嗅,然后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了蒙着面纱的红绸一眼,然后一个谢字也没有的就开始给自己敷起药来。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在山头,一句交谈也没有。不多会,就在地上的男子快要上好药的时候,黑脸吴三终于追到了他们的面前。 “前辈可知今日惹下了祸事?”黑脸吴三小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绿色身影道。 红绸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处。当地上的男子上好药,要将装着药散的白玉瓶还给她时,她也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黑脸吴三见眼前这两人压根也没将自己看在眼中脸上的脸色越发的黑了几分,不过这一路追来他早已知道眼前这个一身绿衣的人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眼下追来的又只有自己一人,他也只得尽量忍下心中的不满。心道只要知道了这人的身份,早晚会让自己的二叔给自己讨还回来的。 不过见红绸确实没有答话的意思,他也只得继续道:“晚辈虽不知道前辈是哪门哪门的何许人也,可前辈脚下的这个人却是我飞鹤堂银羽使者赫连刚指名要的人。前辈这么做可是与我整个飞鹤堂为敌。这么值不值得,前辈还须三思啊。” 对于让他敢于这么嚣张的飞鹤堂,红绸虽然了解得不算多,可也听说过它是中州邻近的渝州修行组织。它并不能算是宗派,可论势力来说其整体实力就是在整个修行界也是准一流的水平,远在大多数宗派之上。虽说是由许多实力强大的散修们组成的,可据说除了实力都达到了尊者级别的几个堂主外,还内藏有圣者级的绝对强者。他们的宗旨是睚目必报,一缠上就不死不休。所以他们行事虽然亦正亦邪有些走极端,但在修行界中却极少有人敢于招惹他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黑脸吴三明知自己不是红绸的对手却还是紧追了上来的原因之一。他相信摄于飞鹤堂的名声,只要眼前这人没有真糊涂透顶就不会真与他为难。当然让他不得不得追上来的原因除此之外,还是因为飞鹤堂对于临阵脱逃内部惩罚也很是严厉,见红绸还是没有屈服的意思,他又道:“只要今日前辈能将这人交给我回去复命,我保证我飞鹤堂不但不会与前辈计较今日这个误会,赫连使者还会愿意交前辈做个朋友。” 他话音才刚落下,脸色就顿时大变,当即立断的再次驾起灵剑预备逃走。因为红绸这时终于不再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而是慢慢的举起了右手,这只举起的小手指间那一闪烁不明的青白色弧线正是一道道雷光。 以黑脸吴三的地级初品修为来说,他的反应算是极快的了。而他脚下的这柄中级灵剑更是出自炼器大师的手笔,仅管只是中级灵剑,可其速度却不在许多高级灵剑之下。以他的修为能拥有这样一柄灵剑完全是因为他那疼爱他的二叔正是飞鹤堂银羽使者赫连刚的左右手。 可即使这样,他拼尽全力也没有能逃过从天而降的惊雷。在一阵蓝光闪过之后,他就从灵剑上跌落了下来,虽然还没有断气,可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虽然是第一次对人施用这分光惊雷诀,可看这样子效果应当还算是不错,毕竟只是第一式就如此强大了。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未免有些太过耗费灵力了,以自已样的修为来说,竭尽全力一回也施放不了几次啊。可这自己目前又仅这么一种强力攻击法诀,在没有学会剑诀之前还是只能对敌不分强弱的使用这种雷诀啊。红绸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走到黑脸吴三的跟前看了看倒在地上黑得有些发红的他,有些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 “你、你、飞鹤、飞鹤堂不会放、放过你的。”黑脸吴三咬了咬牙,趁红绸不备一手捏了个法诀一手将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珠子砸在了红绸的脚下。 一阵黑烟升起,那颗黑色的珠子消失在了原地,转而出现的是一只通身墨黑如狸如豹身长三尺的异兽。 当那只异兽张开大口,朝着红绸喷出一股黑烟的时候,那个让红绸救下的男子失声叫道:“幽狸,那是幽狸,小心那毒气!” 听到这只看相还算不错的东西居然是幽狸的时候,红绸也吓了一跳,然后便意识到那个黑脸吴三怕是要跑了。红绸一跺脚,从系在手腕上的那枚储物铜钱中摸出一条莹白的绳索来,急急的抛向了那只幽狸。然后再也不看一眼,就感应着黑脸吴三逃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远住那个坐在地上的男子,见到了让他吃惊的一幕。一条白色的绳索如同一条有着生命的灵蛇一般与那幽狸缠斗在了一起。就在那条绳索渐渐的将幽狸困住的时候,不远处又闪过了一道惊雷。 再接着男子就看到了那个曾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黑脸吴三让连人带剑的扔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陷入了昏迷的黑脸吴三,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恨意,用一种极为控制的语气对红绸道:“前辈想要什么回报?” 红绸看了看那只被捆得结结实实口中不住呜鸣的幽狸,听到了他这句绝对没有什么感恩意思在其中的话后,只是尽量不动声色的压制自己体内正在涌动不安的灵力走到他的跟前。 “你认为你有这个价值吗?”红绸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番外 第八十七节 交换 第八十七节交换 “你认为你有这个价值吗?” 红绸说这句话的声音虽不高,语气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意。(手打小说)可那清冷平淡的声音听在了那个男人的耳中却让他有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有如此说话的实力,刚刚在他跟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对对方实力的最好的证明。 之前他之所以会对救下了自己的这个“前辈高人”无礼,不过是对对方救下自己的目的心有怀疑。从前的他或许在那段与师父索群而的日子因为师父的庇护而有些单纯,不谐世事的险恶。可在师父被害后、自己被追杀的这段时间里他在之方面的心智明显的成长了不少。所以红绸虽然救下了他,可他却怀疑红绸是不是也与刚才那黑脸吴三一样是飞鹤门的走狗,救下自己不过是在施苦肉计。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小小身影的“前辈高人”只是那么一句话,就让他完全消除了那种想法。也许是她声音里那种强大的自信吧,虽然以自己这微末的修为并不明白“前辈高人”到底有多高。 “没有。”男子这个回答有些不甘又有些泄气,先前那强打起来的精神也委顿了三分。 红绸看看了看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只是暗自皱了皱眉道:“这人之前应当已传了警讯回去,估计他的那些同伙很快就会赶来,你好自为知吧。” 说完她就打算提起此战的.唯一战利品,那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妖兽幽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趁着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再赶去麓谷坊市一趟。 她这次会出手,其实也出乎了她.自己的预料。因为这种行为并不符合她目前为自己所定下的行事准则,毕竟她目前的实力也好状况也好,都不适宜招惹下飞鹤堂这么一个敌人。可最后她却还是忍不住冒除动手抢下了这个人。 飞鹤堂为什么会为这样对他,.根据那些人所说的只言片语红绸大致上拼出了个结论。无外乎应当也是怀璧其罪。其实为了日渐减少的修行资源,这种事在修行者里每天都在各处反复上演,并没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因为修行界本就是个放在利益争斗、弱肉强食这种世间最大的规则表现得更加直白的世界。 可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与自己的相似之处,有种想要像当初宗昊帮自己一样帮他一把。这种感觉是同病相怜?好像不是,当初在流云庄外这种事也是时有上演的,自己遇上这种情形也不是一回两回的,可她却从来没有伸手帮谁一次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认同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可这一次却是出了例外。所为的却不是别的,就为他在那个几乎是濒临绝境的情况下他还有着那种冷静不屈的眼神。 现在人也救下了,自己暂时好像也没有暴露于人.前的危险,自然还是尽早离去的好。至于飞鹤堂到底是为了什么好处这样对付一个低品修行者,她一点儿知道的兴趣都没有。这到不是说她有多清高,而是她自认自己就是个超级宝藏,别人眼中的很多“好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界。 而地上那个唯一与自己照过面的黑脸吴三她.虽没有杀了他,可也相信他这次是死定了。她将他弄晕再连人带剑的丢在那个男人的身边绝对是没安好心的,以这个男人眼中那掩不住的恨意,这个黑脸吴三绝对是死定了。这样能解决自己的后患,又能让那个男人释放部分忿恨,而不用让自己的手染上血这样一举三得的事在她看来再好不过了。 当然就是这个.男人没有要黑脸吴三的命,对她来说麻烦也不算太大。毕竟这黑脸吴三既没见过自己的容颜,也没有听过自己说话的声音。自己这身影是像个孩子,可却不会真有人相信以自己的修为还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别说许多非人族修行者的人形还有比自己更娇小玲珑的,就是人族之又有谁知道有没有成了修行者的侏儒呢。 这一次的冲动行为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这只人间界绝对少见的三极妖兽幽狸就是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你不想知道飞鹤堂为何要费尽心思来活捉我这么一个修为尚未入流的人第么?”那个男子见红绸是真的要走,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 红绸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他一眼:“那是你自己的事。”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好似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才好,不过看到那只被提起的幽狸他还是咬了咬牙道:“如果前辈不嫌弃,晚辈可帮前辈驯养这只幽狸。” “你是驭兽使?”如果他是想让红绸吃惊的话,他算是做到了。 男人只是自嘲的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会让飞鹤堂的银羽使者看在眼里。” “条件?”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红绸冷静的问道。 男人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恨意,想了想才道:“本来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为前辈出力驯养一只三极妖兽本是应当的,不应该再提出什么条件。只是飞鹤堂与我却有杀师血仇,我兴武身为弟子纵使粉身碎骨也应当为师复仇,以偿师恩。可是眼下……”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苦涩的道:“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就是拼尽我这无用之身,别说是报师仇了,就是保下这条性命也是件难事。我的命没了不要紧,可是我却不能让那赫连刚再得意下去。” “你想让我去杀了那个赫连刚,为你复师仇?”红绸不觉有些失望道。 见红绸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个兴武又忙道:“当然不是!这杀师之仇,我是绝对不会假予人手的。师父不但对我有受技之德更有养育之恩,一日不能手刃亲仇我何以有面目去泉下见师父。” 红绸暗暗点了点头,这样才不枉费她今日的这番工夫。 “只是话虽是这样说可这飞鹤堂势力广大,像今天这样有前辈出手相肋的运气今后怕是不会有了。我要是真有个万一在大仇未报之前就死了的话还希望前辈能再帮我一件事。为此我愿意将本门的不传之秘,能让驭兽师之外的修行者也能有限驭使各界兽类的法诀交与前辈。”兴武说得很果断。 普通的修行者也能有限使用的驭兽法诀,这还真是个不小的诱惑呢。要知道这驭兽使可不比堂姐陈素妍那种罕有的符修要多,这也是极为偏冷的一种修行分支。这类的修行者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法诀来驭使一些强大的魔兽或是妖兽,并且修为越高的所能驭使的魔兽或是妖兽就越强大,甚至有传说这个种类的修行者达到最高境界之时还能驭使最最强大的兽类----龙。虽然这只是一种传说,却也能从某个方面来证明其强大的实力。除了这些以外,在传闻中驭兽使还有些特殊的本领,只是一般都不为外人所知。 作为同样少有的修行种类,这驭兽使虽然战力强大,可是却是有些特别的隐秘讲究,所以能成为驭兽使的修行者少之又少,所以在修行界中这也算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红绸问道。 兴武道:“如果我在没有得报大仇之前死去,我想请前辈代我在凌霄阁里发布一个悬赏的消息,任何能杀掉赫连刚的人将能得到黑龙鼎和黑龙玉草经作为回报。” 这下红绸终于明白,这兴武所怀之“璧”是如何的珍贵了。难怪这飞鹤堂会要想低调的活捉到他,传说中一代魔界魔圣黑龙魔圣所遗下的至宝黑龙鼎和黑龙玉草经中的任何一件都值得让所知道的人这样做了,更何况是两件。这传说中的黑龙魔圣最擅奇毒,据说他在飞升之前曾将制毒炼药的心得丹方全都记下了一份,那就是传说中的黑龙玉草经。而他炼丹制药的器物也同时留了下来,也就是属上品法宝的黑龙鼎。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会经不住这种诱惑,将这两件至宝给私吞了?”面纱下的红绸似笑非笑。 兴武果决的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我相信前辈。” 红绸在他期望的目光下终于道:“你是否为了报仇愿意牺牲你的所有?” “是!”兴武虽然不太明白红绸为何突然作如此问,却还是很快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认为你先前说得很对,杀师之仇自然是要亲自去报的。所以如果你能做出某些牺牲的话,我可以在你强大到能亲自去复仇之前给你的提供安全庇护。”红绸道。 “前辈所说可是真的?不知道前辈的条件是什么,如果他日我能亲手得报大仇,一定将那两件东西奉上。”兴武的眼光又亮了几分。 看来这兴武既不傻,也没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怕自己现在就索要那两件东西特地加上了后面的那一句。可是他却是有些弄错了她的想法,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那两件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上的东西。 “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要你用你的自由来交换。”红绸说出了让兴武也十分意外的答案。 番外 第八十八节 仆从江铭 第八十八节仆从江铭 “自由?”兴武的脸上先是闪过一种迷惘之色,看向红绸的眼睛一时间竟似失去了焦距般。(手打小说) 红绸见他突然变成这样心中一紧,难道自己算错了什么?算算时间,距离那黑脸吴三放出警讯已有点时间了,飞鹤堂到底不是寻常的小门小派就算是要聚集人手现下应该也快要到了。自己可没有想过现在这个时候就明目张胆的与他们对上,于是对正在失神的兴武道:“飞鹤堂的人快到了,我现在必须离开了。” 红绸的话将兴武从失神的状态惊醒过来,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一脸坚决的道:“我这条贱命本就是前辈救的,如将来前辈能给我机会去雪这杀师之恨,我愿意从此奉前辈为主,终身不改。” 兴武会如此选择本就在红绸的预料之中,红绸点点头道:“我无意要你为我终身为仆,我只须要你为我做二十年的事。这二十年内我会尽我所能,尽力提升你的实力,二十所之约一到,你就可得到自由。到时你如果还是决意复仇的话,我虽不一定会出手相助,但也可以尽量提供方便。不过这约定到期之前,没有我的话你不可任意行事。不知你可能做到?” “属下敬遵主上之命。”兴武没有一丝犹豫的答道,接着他又看了一眼一直未曾醒过的黑脸吴三他又道:“属下只有最后一个愿意,希望主上能让我亲手杀了这个飞鹤的走狗。自此以后,二十年内世上再无兴武这个人。” 红绸再次点了点头,道:“在这.二十年之期里你的名字就叫江铭。快点办完,我们必须得离开了。” 兴武或者说是江铭从地上捡起.黑脸吴三的那把中级灵剑,只见白光一闪,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又加重了好几倍。 红绸走到江铭身边,一手再次.提起他,一手朝着黑脸吴三的尸体弹出一枚黄色的药丸后头也不同的离开了。 片刻工夫之后这个小山头上落下了五个衣着相.类的修行者,其中之一便是先前与黑脸吴三一起追捕兴武的虬须大汉。此刻的他再也没半分在陈家兄妹之前的嚣张之色,而一脸害怕的垂手侍立在其他的四个人身后。 这四个修行者者为首的那个蓝衣人着着地上那.一滩正在快速浸入地下的血水脸色变得万分的难看起来。立于他左侧后半步的一个身着皮甲的黑脸修行者见状急急的问道:“尤副使,难道……” 为首的尤副使回头看着他道:“吴老弟,令侄怕是.已经遇害了。” 皮甲人握着灵.剑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浮起了几根青经,半晌才咬着牙道:“尤副使可能看出来是什么人做的?我吴东来一定要抽出他和虞兴武的魂来祭炼我的黑皱旗,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尤副使摇了摇头,道:“这个很难说,这个人很小心,不但许多争斗的痕迹都让他给抹去了,就连世侄的遗体也让她不知用哪种秘药给化了。单凭现下遗留的一些迹象看来,这个人应当就是抢走虞兴武的那个绿衣人。这个人的修为起码要高过吴世侄一级,使用的是雷诀类的攻击法诀。至于其他的,暂时还很难判断。” 吴东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过虬须大汉狠声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快说,那个抢走虞兴武的人是个什么样?如若说不出来,我现在就让你给我三儿去陪葬!” 虬须大汉身如筛糠般的发起抖来,他绝对相信吴东来的话并不只是口头威胁,如果自己真的说不出一点与那个人有关东西来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可是当时事情发生得真的很突然,在那短短的一瞬里他真的什么也没有看清楚。心下惧怕的他看了一眼周围,可惜现在在场的几个人里没有一个有为自己求情的意思。真是的,怎么当时在场的其他两个家伙都没有遇上他们,就自己这么倒霉在追来的途中偏偏遇到了吴三的护短叔叔呢。 虬须大汉只得道:“来人实在比我们高明了很多,属下真的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要你样的废物有什么用!”为发泄心头的暴怒吴东来打算一掌将眼前的一个人打死。 “属下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虬须大汉快要窒息了,忙道:“属下虽没有见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们被袭之前不久曾在同一个地方遇到了和阳陈氏的两个小辈。” 吴东来稍稍放松了手,追问道:“就是那个与太清教不清不楚的小修行世家?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几个人和那个尤副使听了虬须大汉这话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一时间虬须大汉就让好几双利眼给盯得越发的喘不过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是快说啊。”吴东来铁青着脸,将虬须大汉好一阵摇晃。 “是,是。当时我们几个和吴三哥一组按上面的指示在坊市南边暗中搜查那叛徒虞兴武的下落。结果在发现他的同时,也让他发现了。因为这次有交待过不能让其他的宗派起什么疑心,吴三哥就没让我们在坊市上动手,而是一直将他逼到了南边那个极少有人走的小道才动手。可不我们才将人截下,就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自称是和阳城陈家的子弟。我本劝过吴三哥未保机密干脆将那他们两人一并给除掉,结果吴三哥不愿意,而是用三两句话就将他们两打发离开了。他们离开了才一会儿,我们正打算将那个叛徒抓回去,结果就在那时出了事。我们的修为和灵剑都不及吴三哥,所以没一会儿就让他们给甩掉了。” “和阳城陈家!”吴东来一把甩开虬须大汉,转身问尤副使道:“尤副使,关于这点你怎么看?” “陈家那两个人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还很难说,毕竟我们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与那个绿衣人有什么关联。”尤副使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其他几个人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很有可能是那个秘密泄露了。”一个手中摇着一把玉扇的人道。 与这个人并立的一个红发男子也点头道:“贺兄说得有理,那个秘密如果让太清教知道了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太清教所传法诀中好像就有六种是雷属性的。” “我看就算与太清教和陈家无关,那两个陈家人既然也是从那条小路过的话,也许他们有遇到过这个人。也许能从他们那里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最后一个人也开口道:“不过要留意方法,小小一个陈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风林道人在太清教中的地位不低,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与之相冲突。”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会怕风林那个老道!”吴东来狠狠的道:“如果真与他们有关,我一定要让整个陈家都与我三儿陪葬!” 最后那个修行者见吴东来正在气头上,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尤副使递了个眼色。 “迦南说得有理,”尤副使拍了拍吴东来的肩:“也许真只是巧合,一切还是查清楚再说。也许让我们这样糊里糊涂的与陈家与太清教为敌正是那个人所布下的圈套呢?那岂不是白白让人给算计了去?” “那尤副便的意思是?”吴东来脸色变了变,问道。 “只有找到了虞兴武,就一定会有关于这个人的线索。所以无论是从赫连大人所布置的任务来看,还是找到杀你侄儿的仇人来看,这虞兴武的下落才是关键。”尤副使道:“既然那个秘密可能事泄了,我们也不能再是这样慢慢的暗中寻找了。” 听到后一句,那个叫迦南的也点了点头接道:“现在时间紧迫,还是请副使发放铜羽令全力稽查虞兴武的下落。至于陈家那两个人和太清教对这件事是否已经知情,我会亲自去查的。” “这样最好。”尤副使点了点,然后对吴东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陈家那边的事有迦南去办,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答应你无论凶手是谁,我们都不会让吴世侄白死的。既然杀了我们飞鹤堂的人,就得承受我们飞鹤堂的报复!” 此刻的红绸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冲动行为为自己两个堂兄妹和陈家招了多大的麻烦,她带着江铭到了和阳城外的一处小林子里。 红绸放下江铭,从储物铜钱中取出一套蜀锦男式外袍和一枚克殒丹交给。然后自己也披上了件粉色的抖篷,佩上了那压制修为的金锁。 “这,这难道就是上琼克殒?主人是上琼宫的前辈高人?”江铭给自己换上外袍,然后吃惊的感受着服下克殒丹之后自身的变化。 “不是只有上琼宫才有克殒丹的。我并不是上琼宫的人,我是谁你会知道的。现在得先进城将你安顿下来养好伤,再提其他。你只要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仆人江铭,在这二十年内你的一切行动都只能听从我的吩咐!”红绸盯着他的眼睛道。 番外 第八十九节 两座移动“宝库” 第八十九节两座移动“宝库” 红绸将自己新收的仆人江铭带入和阳城稍作安顿后便立刻再次换了一衣裳,匆匆的朝着麓谷坊市赶了过去。(手打小说)今天虽然也算有了这意外的收藏,可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这一趟,不将那些清单上的东西都淘换到她会有些不安心的。从飞鹤堂那个黑脸吴三处捡来的中级灵剑很是刺激了她,她一定要尽快有一柄自己的灵剑。 现在知道了麓谷坊市的位置,不须再跟在人后,只有一会儿工夫红绸就站在了麓谷坊市入口。 这里就是中州最大的坊市吗?真是名不虚传啊。红绸看着那犹如一座城池规模的市集里一派繁华的景象心中很是感慨。这还能称作坊市吗?这里的规模纵使没有作为一州州府的和阳城大,可也小不了多少。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修行者集中在一个地方,哪怕是她原本认为也算是极尽繁华的流云坊市也没有。 “哇,师父这麓谷坊市真不愧是修行界的第一坊市啊。”显然有人与红绸有着同样的震撼。 “那可不是,这么多年来为师去过的坊市也有十几处。能有如此之规模的,除了这里再无别号。看样子我们师徒两今年会有个好收成啊。”另一个声音得意的道。 红绸难得好奇的看向了就.在自己身边说话的师徒俩,发现这两个人的衣着打扮很是“引人注目”,呃,也许应该用“引人侧目”才正确。这个坊市有着从陆上各地慕名前来的修行者们,除了人族的以外还有许多异族修行者,所以大家穿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各有特色。而这师徒俩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显得如此的“标新立异”,绝对是个异数。 他们身上穿的那些与其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灵石,大把大把的灵石。那些“穿”在身上的东西,让他们在所有的修行者眼中就是座移动的宝库。说么说绝对不是他们身上穿着什么仙夹宝衣,因为红绸才到这里就见到了好几个修行者衣上穿着。而是因为他们“穿”着的全都是东西。 那个师父身上的穿着的是一.种非常少见的炼丹材料碧丝草编制的长袍,腰间作为腰带系着的是一种在炼制许多水属性法器法宝中常用到的泪雨晶串,这种泪雨晶虽是炼制法器法宝的材料可实际上也十分的罕有,更别提让他串成串子系在腰间的还是泪雨晶中的上品蓝色的泪雨晶。他穿在赤脚上的红黑木履红绸敢用身上所有的灵石打赌,那绝对是自己手中那张灵剑材料备选清单上最珍贵的一种材料----赤云木。 那个师父身旁的徒弟,一个看上去大约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半大小子身上穿着的也不下于他那个师父。他穿着的“衣服”与他师父不同,并不是碧丝草。而是种叫紫绛藤的珍稀炼器材料,论其珍贵的程度绝不在碧丝草之下。他的腰带也和他师父一样是泪雨晶串制的,不过其成色却要略逊于他师父所用的是绿色的。虽说是要略逊一筹,可在修行者中也是紧俏的货色,在流云庄的时候红绸曾亲眼见到一个修行者用一柄中品火属性灵剑与人换的两小块就与他腰间的这种成色相当。他脚上穿着的乍一看去只是一双世俗农家常穿的草鞋。可想想他们身上的这些行头,就能明白那绝对也不会是什么“正常”的草鞋。 这里是中州乃至整个大陆修行界中最繁荣的坊.市,其中绝对不缺乏慧眼如炬的高人。所以在红绸还在猜测着那个少年脚上的草鞋到底为何物所编织而成的时,集上不少的人都发现了这两座移动宝库,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个方向聚焦了起来。 真是古怪啊,怎么这世上还有比吉炎更败家的.人呢?红绸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眼中闪着贪婪目光的修行者心下也有些担心。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穿着原材料就大大咧咧的上了街,他们身上的这些东西虽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珍贵材料,可在没有炼制之前是没有多少功效能发挥出来的。比如那碧丝草的“衣服”,除了那编制的手工还勉强让它具有平常衣裳那种最基本的“遮体”功能外,她实在是想不出穿这样的“衣服”能有什么好处。她可是记得这碧丝草在几种丹方里起的作用其实是平稳几种药性剧烈相冲的材料,此外真的没有听说过还有其他的用处。 “师父,看来我们.果然很受欢迎啊。”那少年对自己师徒两如此惹人注目好像还很高兴。 他那个师父也同样得意的道:“那是,要知道为师可是无论在哪都很受人欢迎的。所以你要记住,今天你可是沾了为师的光啊。” 这师徒俩的对话怎么让人牙这么痒痒呢?红绸看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然后又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沦为那个师父脚上木鞋的赤云木后便咬了咬唇打算先离开这里。不错,她是非常的想要也极需赤云木,可她绝对没有兴趣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相比起炫富,她更信奉财不露白。这些人之所以还能忍着没有动手抢,不过是碍于这里是几大宗派合力维持秩序的的坊市不敢在此闹事而已。 再说她虽有时候也有些奢侈的浪费了不少极品材料,可那都是一时失手。她骨子里绝对有着一种炼丹师与炼器师那种对材料的尊敬,对于这样浪费甚至可以说是糟践如此珍贵东西的师徒二人可是有些看不惯的。 “这两个傻子是谁啊?身上这么多好东西,大哥要不咱们一会儿……” “啊,快看哪,那人腰上的不正是我们这次特地来找的泪雨晶么?天啊,还是上等成色的,要不我们去找他们匀几块出来?” “瞧他们那傻样儿,一会儿咱们也找他们好好‘亲近亲近’,要是能从他们身上随便弄点儿下来可不发大了?” “听说元大师正在大肆收购碧丝草,如果有这东西的都可找他换量换取不同等级的灵丹呢。就这人这身碧丝草衣估计能换颗品级不低的灵丹吧。真不知道这俩傻子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的。这可是个难的机会啊,元大师可是药芳谷的中级炼丹师啊。” 红绸埋着头穿过人围在四周的人群里,时不时的听到这些人在小声的议论着。听着这些议论声,红绸却不由的在心中冷笑。傻子?还真难说谁才是真傻子呢。虽然这师徒两个说的这些话听上去是有些不太靠谱,可是她却绝对相信这两人很不简单。那个连她都瞧不出深浅的师父不会真是个憨货,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穿着这样的东西一路平安的来到这麓谷坊市上。来这里的修行者中绝对不乏那些品性不怎么样,修为却极高的人。他们这身投机倒把绝对值得那种级别的高手出手了。对于修行者的这种对天地奇物的贪婪,她从前可是见多了。即便是她自己,她也相信如果价值真能吸引她的话,在没有其他方法弄到手时还真很难说她会不会伸手去抢夺占为己有。当然前提是对手的实力要相当,那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结局不大合适她。 虽然自己对这古怪而透着几分诡异的师徒俩也十分的好奇,可是她总有一种直觉。这两人自己还是别沾上的好。正在红绸尽量想离他们远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那个少年的呼唤声:“哎,***。前边那个***,你别走得那么快啊。” 红绸没有回头,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刚才也没有与他们开口说过话。怎么想这声“***”也不可能是在招呼自己,虽然好像聚集在这片地方的修行者中就属自己既是女性又最为矮小。所以她依然还是努力的朝着人群外挤去。 “哎,那个紫衣***,你怎么越叫越走啊。”那个少年依旧在她身后不死心的叫着。 紫衣?自己在与江铭分开后新换上的这身衣裳好像就是紫色的来着。红绸才刚这么想,就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好像聚集了许多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连她周围原本来围得算是密实的人群也分开了不少。不过分开的路不是在她的前边,而是在她的身后。 红绸的脚步也只是稍稍的顿了顿,然后就加快了朝前方挤的速度决心当作没有听见。开玩笑,她才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这两座“宝库”扯上什么干系呢。她可不想在回程的时候因为他们而招惹上什么麻烦。她的时间可是着紧得很,一大张清单上的东西可是一样都没有着落啊。 “我说,前边那个紫衣***,你别走那么急啊。”少年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近了。 不走才怪呢。红绸拨开挡在她前边的最后一个人,然后随便的选了一个方向飞快的离开了。 留下那身后那个郁闷的少年对他师父说道:“那个***是怎么了?怎么我越是叫她,她就跑得越快呢?亏得我还想找她领我们一程呢。” “呃,这个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是什么***吧。徒儿啊,为师记得曾告诉过你,在这一界里越是年纪显得大的女人实际年纪越小,越是显得年纪小的女人实际上很可能比你的年纪还大呢。”那个师父一本正经的道。 番外 第九十节 寻机楼 第九十节寻机楼 随意捡了条道的红绸为了不招惹上身后那两个脑门子上就写着“麻烦”二字的师徒俩一路步行得很快。(手打小说)直到绕过了两个弯,她才渐渐的慢下脚步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边走边瞧了老半天,各种五花八门从未见过的东西是见识了不少,可她那张长长的材料单上的东西却没买上几样。这样的效率让红绸有些着急了起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自己在这里呆得越久府中穿帮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将军府到底不是寻常的人家,虽然以她现在的修为这府中还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对抗。可是对修行者施**术是件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反而容易将自己给暴露出来,所以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闲逛下去。 想到这里,她朝着周周的人看了看。然后走到一个摆在角落的小摊上,指着小地摊对摊主道:“这件东西你想怎么卖?” 小地摊的主人是一个一脸憨实的汉子,可是如果你仔细去看的话就能发现他那双小眼睛里时不时闪动着精明的光芒。他的地摊上摆着的两件东西在修行界来说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也难怪只有他的摊前没有人停留。 “不知道阁下看中的是哪一件?”汉子抬了抬眼皮,不怎么热心的问道。 他这样的态度与周围其他.热情的向看客们推介自家东西的摊主们相比起来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红绸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态度而心生不满,只是随意的道:“当然是你这推上最好的一件。” 听到红绸说出这样的话,汉子这.才又将红绸打量了一眼,才慢慢的道:“左边的台树种做价是五个灵石,右边的青硝也是一个价。不知道客人你到底看中的是哪样?” 红绸闻言轻轻的笑了笑,虽然.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面纱,可露在外边的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可是显而易见的:“您说笑了,我问的是你这摊上最好的一件东西。而不是那两件普通货色。” 汉子终于神情郑重了起来:“我这小摊上只有这两.件东西,不知道客人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那个。”红绸指出了手指,指着摊主用来摆地.摊的那方布道:“我瞧着你这里最好的东西就是这方灰焰绸了。” 听到红绸叫出灰焰绸的名字周围离得较近的.好几个人都朝着这个角落里不起眼的小地摊围了过来。灰云绸这种东西许多人都只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 “那块灰不溜秋.看上去脏兮兮的东西就是传说中能灰焰蚕所织的灰焰绸?” “我看着不像,传说灰焰绸可是能隔绝地心火的好东西。如果谁真的有这种宝贝就算真要卖,也大可交由天宝楼拍卖,或是送去三宝阁换灵剑或是法宝。谁会糟践到放在这地摊上来卖啊。” “就是,瞧瞧上边还摆放着台树种和中品青硝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想也不可能嘛。” “你说这两人是不是一伙的,在这里摆局啊?” “笑话,这可是麓谷坊市他们能有这胆量,就不怕让背后的几大宗派给灭了?” 这些指指点点让汉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也没再说什么。而是飞快的将小地摊给收起来,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已变成是非之地的地方。 红绸也不恼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过一个拐角来到了座甚是雄的楼阁边上。到了这处楼阁的侧门,那汉子停下了脚步。只见他回转过身来,冲着红绸露出了个大大笑脸。 只听他对红绸道:“阁下到是好眼光,只是那灰焰绸我却不打算出让。” 红绸只是眨了眨眼,并没有说话。果然那人见红绸没有半分的反应之后又道:“不过像你这般有眼光的客人确是少数,让你空手而归也不大好。既然你有一眼瞧出灰焰绸的这种眼光,那么不如去这里见识见识。想必以你的眼光应当不会吃亏的。” 红绸抬头看了看这座楼阁,发现上边挂着的牌匾上写着“寻机楼”三个大字,而在这三个大字的左下角上还画着一个藤筐一样的标识。这个标识看上去有些眼熟,可一时间红绸也想不起来这代表的是哪一方势力。 “这是什么地方?”红绸不明所以的问道。 “贵客一定是初次到这麓谷坊市的,不然也不会没有听过‘寻机楼’的大名。”汉子有些得意的道:“这‘寻机楼’在整个麓谷坊市可是与‘三宝阁’、‘天宝楼’、‘剑屋’、‘丹庐’齐名的五大名店啊。而且比起其他四家来,这寻机楼可是有趣多了。所以贵客这样的人既然来了麓谷坊市,可千万不能错过了这么好的地方。” 红绸听他这么一说虽不是全然的相信,也有一丝心动。不过她还是对他道:“真有你说的那样好,为什么还会让你这样的人材去做托儿呢?” 红绸此话一出汉子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几分尴尬起来,不过他到底也非是寻常人物很快就对红绸道:“那是因为咱们楼里主持‘探宝’的二掌柜眼界奇高,不愿意让那些奇宝明珠暗投,让那些根本不得其要领的人得了去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的。” 他这话红绸听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有着一些古怪的性子修行者并不少见,所以这种理由也并非不可能。 “我这次来麓谷坊市为的是采办一些东西,既然你是这寻机楼的人,能不能帮我找找里边哪些东西是你们楼里就有的?”红绸取出那张清单交给这个大汉。 那汉子也没有推辞,一边引导着红绸从侧门进入寻机楼,一边接过了红绸手中的清单。 “尊客的这张单子最好一会儿交给我们掌柜的看看,有些东西到底还有没有库存也只有三位掌柜才最清楚。”汉子将清单又还给了红绸,说话的语气里也增加了几分敬意:“不过尊客大可放心,以我们寻机楼的实力就算是我们楼里没有现成的,只要能在这坊市上能寻到我们就能帮尊客弄到。” 能在这寻机楼里做事的他修为虽然不算出色,可这眼界却是比常人要高出许多。以他的见识自然能够知道能罗列出这样一张清单的人,绝对是大客户。 看来自己还是有几分运气的,红绸听他这么一话心里也安了一半。她开始找上这个人的摊子完全只是个巧合。 当时她只不过是想寻个对坊市熟悉点儿的人来给自己引路,会找上他不过是因为看在他的东西少,本打算买下他那两件不值钱的玩意儿再请他为自己带路的。没想到走到跟前却发那张用来垫底的灰布正是灰焰绸,先还以为是这人身怀至宝而不自知,可后来一想就发现有些不大对劲。以她对坊市的了解,作为坊市背后的一方在开坊市的时候总会派出一些眼力高的人在那些自由地摊上“寻宝捡漏”,为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灰焰绸确实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可她却并不认为主持着这麓谷坊市的几家里会没有能认出来的人。既是这样那这件事就透着几分古怪了,所以红绸才会一口叫破灰焰绸的来历。 红绸跟着这汉子走的虽是侧门,可进到了楼内却发现在这里边光顾的人不在少数。而且个个来住的客人修为都不弱,至少红绸没有感应到一个修为在地级以下的。想来也是,在修行界里各人所拥有的财富大多时是与其自身的实力相当的。 红绸随意的看了看楼内所陈设的物品,发现这里摆着的一些低级的成品法器和灵剑,摆出来卖的丹药也很是些平常的货色。这让红绸有些失望了,看来这汉子对自己是夸口了。 那汉子见红绸的目光对这些在一般修行者眼中还算不错的东西上只是一扫而过时,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道:“这一层本就是卖些寻常的东西,也难怪尊客会看不上眼。我要带尊客去的地方还在楼上。” 红绸点了点头,又跟在他的身后上到了二楼。这一层的人就少了许多,所陈列的物品也比一楼要强上一些。所列的成品灵剑、法器不但都在中品之上,其中还有几件都达到了上品。丹药的品种虽不及一楼的多,可品色上却要出色许多。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算是珍贵的炼器制丹材料在其中。 红绸在那些材料之中就找到了自己清单上的其中几样。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去买下这几样东西,而是又看了看引路的汉子。她用眼神明显的告诉他,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寻机楼还真是不经看。 那汉子只是笑了笑,走到左侧挂着珠帘的地方拨开珠帘露出其后的楼梯,只说了一个“请”字。 这下这一层的客人们看向红绸的目光都起了变化,只有那些招呼着客人的伙计们还保持着神态不变。当红绸与那汉子的身影消失在动荡的珠帘之后,其中几个正在挑东西的客人们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张兄,你看刚才那个人是上哪的?是去‘探宝’,还是去‘问机’?” “当然是去‘问机’了,那‘探宝’可是栽了不少人了。” “那可不一定,没见着前边带人的那个是沈秀那个家伙么?他可是‘探宝’那二掌柜的亲外甥。那个女娃娃应当是外来的修行者,头一回来这麓谷坊市。让他作肥羊牵来给他舅舅宰了。” 这些议论声红绸是一句也没有听见,此刻的她正站一个小花厅的中间。这小花厅左右各有一道门,左边的是一处月形门,上面书着“问机”两个字。右边的是道花形门,上边也是两个字,不过写的却是“探宝”。 那汉子站在“探宝”的那张门前,对红绸道:“尊客在这里一定能有所收获的。” 番外 第九十一节 交易的原则 第九十一节交易的原则(补更) 红绸走进了这张花形门,为她引路的那个汉子并没有跟着她进去. 当她跨进那张门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切让她眼睛一亮。(手打小说)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麓谷坊市果然名不虚传啊,虽不知道另一张问机门内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单单只有眼前的这处就不负汉子先前的那番夸口了。她记得那个汉子好像说过在这麓谷坊市里能与这寻机楼齐名的地方还有四个,如果那四个地方真能有此地这样的水准,那自己还真是得好好找个时间去见识一番才是。 眼前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一处店铺,到不如说是一个仓库。规模很大的那一种,至少一直让红绸引以为傲的流云庄内那处宝库与这里是没什么可比性的。而且这座宝库里的在她所有触目可及的地方分层放置的全都是各种材料。炼丹的炼器的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最难得的是这里的随便一件东西在外边都是极为少见的货色,像这样少有的东西能置办得这么的齐全绝对不是一般人或是一般势力所能办得到的。 那个藤筐代表的究竟是哪一家的势力呢?红绸心中越发的好奇了,对能在这里将自己的那张麻烦清单给一次性解决也有了十足的信心。 出于一种习惯,红绸首先就到了放置着许多植物类珍稀灵药的其中一个置架前看了看这里安置的那些植本类灵药。由于玉花境的关系,她对这类的东西的熟悉程度远比炼器的那些材料要强不少。 这个置物架上放置的灵药.除了少数没有特殊保存要求的灵药外还放置着许多不同玉质的玉盒,红绸知道这些不同玉质的玉盒全都是按照一些特殊方式炼制过的。为的就是更好的配合保存放在其中的灵药的药性与灵气不流失。也因为了解这一点,所以红绸更加觉得这家寻机楼背后的老板不简单。因为单单就只是这些玉盒,就能体现打理这些东西的人对各种灵药的了解有多么的深刻。同时要炼制这制么多属性各异的玉盒,在炼器方面的掌握又是多么的精准。 玉盒内的那些东西在没有得到.主事人同意之前,她是不会去动手打开看的。可那些极少没有用东西装起来的灵药她还是有兴趣看看的。红绸走到其中一个浅水盂前,看着里边那几团不大的黑色刺球,心中不住的点头。果然是刺金草,而且年份还不低。 对于这刺金草,红绸还是知道.一些的,因为她先前在流云交易会上弄到过一点。用来配制一种解毒性很强的灵丹祛敏丹。她还记得自己弄到的那一点比这水盂中的任意一个都要年份短,可却让她花费了不小的代价。虽然这个不小的代价只是在一般人眼中的,可单单从能凭这种东西就能搞到一次进入流云交易会的机会就可见其珍贵的程度了。可在这里却好像只是一种十分平常的存在一样,让怎么能不让红绸心生感慨呢。 要知道红绸手里的植物类灵药资源可是庞大到.十分吓人地步的,可那是因为她有玉花境那样逆天的宝物。除了最早那些原本就植在药园里的万年灵药,后来她用来配置灵丹的各色药材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后来种植的。那些利用了玉花境内那与外界相差了好几倍的时间差距由她自己亲手培养而成的灵药到了外界绝对也是稀罕的抢手货。可她并不相信像玉花境那样逆天的存在在这个世上还会有,从几大宗门耗费那么大的心机来看这种想法应当是正确的。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这寻机楼的强大就更加突显出来了。 看来自己也许还是小看了天下的那些强大势力.啊。就在红绸心里的越来越震惊的时候,一个听上去让人十分舒心的男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尊客就是秀儿带来的那位一眼就能认出灰焰.绸的贵客?” 红绸闻声一惊,.回过头来就看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这人的修为好高啊,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再加上特殊的法诀加层却依旧没有发觉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所以这人的修为绝对已经突破了天级,至少也是尊者级的高手。 “那个大个子居然叫秀儿?”红绸不动声色的道。 “尊客见笑了,”那个中年文士笑着捻了捻颌下的长须道:“听秀儿说尊客手上有张所需物品的清单想在我寻机楼采办,上边还有一样是他也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所以这老夫对尊客的那张物品清单十分的感兴趣,不知尊客可否拿来予老夫一观。” 红绸忙取出物品单交到他的手中,道:“原来阁下就是这寻机楼的东主啊,真是失敬了。这上边的东西还请阁下多多费心。” “老夫怎么可能是这里的东主,老夫在这寻机楼不过只是个二掌柜而已。在这寻机楼里像老夫这样司职的就有好几位。”中年文士接过清单,道:“如果这上边有我寻机楼也弄不到的东西话,那相信在整个麓谷坊市也没有几个能解决的了。” 红绸如果是在跨进那花形门之前听到了这句话的话,一定会认为这是在夸口。可现在却不同了,眼前的这一切都告诉她,眼前这个二掌柜说的只不过是事实罢了。能用他这个级别的高手来做二掌柜,看来这寻机楼的东主一定更是深不可测。呃,好像也不一定,貌似自己也用了两个尊者级的高手在打理着以自己为东主的流云庄。而自己如今的修为在修行界也许还勉强能拿得出手,可比起流云庄的两大管事来还是差得远的。 想到这里,红绸脸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古怪。不过那个中年文士却没有注意,他此番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红绸拿出的清单上。 看了半晌,他才放下了清单对红绸道:“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尊客这张清单应当是为了铸炼一灵剑,而且这灵剑如果是铸成之后还会是罕见的雷属性。” 行家!眼前这个人不但是绝顶的高手,还一定是个炼器的行家。红绸不由的对这看不出一丝深浅的中年文士生出了佩服之意。 “其实我也不过是见识得多罢了,我虽能大概看出这张清单的用处,却还是弄不明白这些材料要如何配合炼制才能成型。其中有几件东西是极难以融合在一起的。”中年文士笑道:“尊客也是有几分运气,这上面的风露精砂敝楼原也是没有的。不过前些日子老夫一个老朋友去了一趟黑渊潭,在那里带了一些回来。如果尊客能出得起价的话,这张清单上的物品在敝楼就能备齐,也不用再去别家浪费时间了。” “能备齐就好。”红绸听了他这样说,心里顿时感到十分高兴。有货就好,至于灵石的问题绝对不在话下。她这趟离开并州之前,可是将流云庄一半的家底给带上了。 中年文士见她这般的高兴,却是道:“听说尊客是第一次来麓谷,也是第一次来我寻机楼。敝楼有些规矩尊客可能还不太清楚,所以在之前老夫还是需要向尊客介绍一下。”听到这里红绸就明白要想买下这些东西,也许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容易,于是便道:“那就麻烦二掌柜了。” 中年文士再次拿起清单道:“这里所列的物品一共有六十九种,其中有三十六种在敝楼只算是中下等级的材料,所以可以用灵石来结帐。此外还有二十九种为上品,四种为极品的材料按敝楼的规矩就不能用灵石来结算了。”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见红绸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眼中也有了一丝欣赏,道:“对于不用灵石来结算的物品,敝楼采用的都是以物易物。用来作交易换取东西的可以是各种珍稀少见的灵药、炼材。也可是各种独门的灵丹配方、炼器图谱、法阵图解之类的东西。当然成品的丹药与法宝也是可以的,不过这要视其品级或是珍贵的程度而异。采取的置换方法可以以一易多,也可以是以多易一。” 他说着又随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清单,补充道:“举例来说,像这种属性如此罕见的灵剑其图谱就能在敝楼置换那二十九种上品材料中的好几样,或是那四种极品材料中的两种。而成品的灵剑,按其品质也能换上品的材料。” 听到这里有这样的规矩红绸沉默了。只不过中年文士的要求并没有太出乎红绸的预料,因为在流云庄的时候那些真正的好东西全都是以物易物的。毕竟能弄到那些极品的人没几个是差钱的。以他们的财力来说,除了同样稀罕的东西以外灵石之类的东西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在来麓谷坊市之前她也为此做了些准备,所以让她沉默的却另有原因。 从刚才她就发现,眼前这个二掌柜对她那张清单会铸出什么样的灵剑就极有兴趣。所以她绝对相信她未来的灵剑已经让这人给盯上了,想来如果这次想要弄齐上面需要的所有东西,不说铸炼的图谱这种灵剑的铸成品他是绝对会想要弄上一柄的。这对她来说就是个**烦。 番外 第九十二节 原来是羊牯 第九十二节原来是羊牯 心里有了几分顾虑的红绸一时也没有想好怎么办才更合适。(手打小说)这到不是她有多爱藏私多小气,而是从前她拐着弯子从炎吉那里也打听过一些有关于铸炼灵剑的方法,在与自己那两位师父教她的这种方法两相比较后发现了个很大问题。那就是这种被师父称之为灵炼的方式在整个修行者界的炼器流派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这种方法最最特别之处便是在于铸炼灵剑时除了需要加入铸炼者的灵力之外,还要炼入一丝使用者的精魂之力。这样铸炼出的灵剑与其他方式炼制出的灵剑最大的区别便是在于会认主,除了精魂之力的主人以外谁也无法作为灵剑来驱使。这也是为什么那那紫衣师父坚持要她在炼出自己的灵剑之后才能学习驭剑术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认主的剑在修行者也并非是绝无仅有,只是具有这种特性的剑无一例外俱是仙品。也就是说全都是大门大宗的镇派之宝,品级超越了灵剑的存在而有了另一个名称,那就是仙剑。 在修行界内关于那极少数存在的仙剑可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传闻,可无论是何种传闻里充斥着的全都是满满的血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仙剑这种强大仙兵的赫赫声名。虽然也不知道那些有着无上凶名的仙剑到底有多少是真如传闻中一样饮尽了无数的鲜血,可红绸对于仙剑的强大却是没有一丝怀疑的。因为她老早就怀疑玉花境内所见的夜月极可能就是一柄仙兵。 对于这种终极仙兵的由来,就是现在掌握着它们的主人也是众说纷纭的。什么极品灵剑通跟随主人通过了九重天劫后也跟着生出了剑灵,得悟了大道。其主人感念师门大恩,在飞升离开修行界的时候将升为了仙品的灵剑给在了师门;什么门派得到了飞升成仙的先祖体恤后人而赐下上界的仙剑;什么洪荒异兽没有经受住天劫的考验,留下最后的一抹精魂让人碰巧收入了灵剑 总之一句话概之,便是仙剑.绝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够铸炼出的就对了。虽然她还没有真正的亲手铸炼出一柄剑,可以她现在所掌握的东西来看这剑要是真铸成了,也只会是灵剑。并且就其威力而言很可能也只是中品而已,由于很多方面的原因要达到仙级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这就生成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个秘密要是暴露了出去她还真是想像不出会在整个修行界里掀起怎样的乱子来。可不管怎样,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好处的。如果真是这样的,那自己也只能选择再换一家想想办法了。虽然不见得别家还能有如此齐备的货品。 看着红绸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中年文士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轻轻将清单叠起,又道:“如果尊客有困难的话,敝楼还有另一种选择。” 还有其他选择?红绸看向了中年文士虽然没有出.声问出来,却在眼睛里写满了对他不一次将话全都说清楚的不满。只要他能不再动这灵剑的脑筋,看在这里东西这么全的份上其他的到不是不能商量。 红绸的眼神显然没有一丁点的杀伤力,这中年文.士全然不在意的道:“敝楼接待上宾的有三个地方,其中由老夫主持的便是这‘探宝’。” 这不是废话么,对于他的这种卖官子行为红绸.在心中腹诽道。 “所谓之‘探宝’其.他是我寻机楼最大的特色之一。其目的并且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广结天下奇人异士。”中年文士不无骄傲的道:“尊客也看到了,这‘探宝’阁里放置的全都是敝楼花费多年苦心,费尽千辛万苦才积累下来的各种珍贵材料。按其品质来说,其中上品的就有三千七百六十四种,极品的也有九百零一种。其来源不但包括修行界的几个大陆,还有一部分甚至是从妖界、魔界搜罗来的。就其种类、品质来说,敝楼的收藏之丰不说在中州之地,就是在整个修行界来说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她本就觉得这里的收藏之丰是她所仅见的,可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地方居然汇聚了三界之中上品以上的材料四千里多种。这些年通过流云庄,她对整个修行界的物产情况早已心中有数。现在早已不同于上古的时候各种珍贵材料遍地的情况了,很多东西都几近绝迹。魔界的情况如何她是不太清楚,可从离殒、炎吉那里她也知道妖界的情况也不比修行界要好多少。如今修行界、妖界的动荡局势从很大的程度上来说,其根源就是在于物资的缺乏。大家为了争夺生存和发展的有限资源而不得不大打出手。这也是为什么红绸只是拿出了在她手中算不得如何珍贵的灵药就奠定了流云庄在短时间内成为了西南之地有名坊市的原因。在这种背景之下,寻机楼的这个数值这是个多么可怕的数字就一目了然了。 看着红绸眼中掩饰不住的震惊,中年文士也更得意了:“不过呢,这再好的材料若是没有真正的炼丹、炼器大师的话也是枉然。所以要在老夫的‘探宝阁’里得到东西就有了两个途径。其一,就是老夫先前所说的以物易物。其二,则是尊客能帮忙炼制出鄙楼所属要的法宝或是灵药,敝楼也会用材料以作酬劳。像是炼丹的话,成丹的数量若是超过了定数,多余的也可送与尊客。炼制出的法宝、灵药尊客若是喜欢也能优先换购。不过在选择第二个方式的时候尊客也必须拿出与选材同样价值的物品以作担保,如若失败那些东西将作为尊客的赔偿收归于敝楼。不知尊客可有听明白?” 明白,怎么不明白。红绸看着中年文士的眼神的都变了。奸商,这就是稳赚不赔的奸商啊!她大概能明白这里是如何聚焦到如此之多的珍品了。敢情人家一口一个“尊”客,原来自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只羊牯啊。 以物易物,听上去也许很公平。可那些材料、丹方、图解和成品的珍贵程度是由他们说算,一易多还是多易一也是由他们说了算,能有多公平?另一种以工代价就更离谱了,炼丹炼器总会有一定的成败率,谁也不能保证。况且那个所谓之代炼恐怕还有其他的门道在其中。 红绸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转身离开,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尊客可是觉得老夫所提的这些要求有些过高,所以想再去别家瞧瞧?”显然人家二掌柜也一定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了,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红绸的所想:“如若是这样的话尊客就不必麻烦了。且不说其他几家是否能有凑全尊客所需的这些东西,就算是能够恐怕其价格也只会高于敝楼的。” “这是为何?”红绸虽然不想问,却还是开口了:“难道这麓谷坊市都是这样欺压客人的?” 中年文士再次捻了捻长须,笑道:“尊客误会了,麓谷坊市的公平在修行界内是有名的。作为麓谷坊市的几大店家,没有人会败坏这种信誉。” “难道这种条件就是公平交易?”红绸不无讥讽的道。 “对于尊客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中年文士的涵养还不是一般的好:“所有在敝店交易的客人,敝店都要承担责任的。” 这话虽说是没有完全的说透,可也差不多了。人家这意思无非也就是指自己这隐藏行藏的事。不过想想也对,像自己这般藏头露尾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见不得光的。不宰这种人,还能宰什么人?其道理也和从前听人说起的那些销赃货的人一般,再值钱的东西成了来路不明的时候就起码要掉价好几成了。 可自己也没有办法,现在绝不是自己能露脸的时候。所以看来自己就这么冤里冤枉的被划入了肥羊之列实也只能认了,这二掌柜说得有理,估计换一个地方结果还会是一样的。与其再去别家招人眼球,还不如就在这里办好算了。谁知道这些东西要再走几家才能凑齐呢,自己无论是在哪方面都算是小有家底,就当是从指缝里给他们漏*点算了,把事情尽快解决才是正经。现在吃了这个亏,将来再找回来就是了。 红绸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平静的道:“我选第二种,二掌柜你拿出个章程来吧。” 中年文士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好像他一早就明白红绸做如斯选择似的,左手一翻一只轴卷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道:“老夫一见尊客就知道尊客不是寻常人,这里有敝楼需要炼制的法宝和上品灵剑清单,还请尊客看看哪种是尊客能帮忙的?” 红绸也笑了,她将递到她眼前的卷轴推了回去,道:“二掌柜,我对于炼器只是略懂皮毛。最多就只能炼制低品法器和灵剑而已,连中品的也是九能成一。法宝和上品灵剑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成事过,您这是不是白让我送你好东西么?” 二掌柜愣了一下,有些不悦道:“那尊客是何意?莫不是消遣老夫?” “二掌柜又何须生气,我只说我不会炼器,可没有说我不会炼丹啊。”红绸笑得十分的开心的道。 番外 第九十三节 三种灵药的选择 第九十三节三种灵药的选择 “尊客不会炼器,但是会炼丹?”红绸的回答显然不在中年文士的预料之内,他看了还拿在手中的那张明显是用来铸炼灵剑的材料清单,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手打小说) “不错。”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红绸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道:“这张材料清单确实有一部分是铸炼灵剑的,可我从来都没有说是为我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我需要得很急,只是既然贵楼有这样的规矩,那我也不好例外。幸而我虽不精于炼器,可对于丹道还算是略有所长。不然今儿还是白来了一趟呢。” 对于这样的选择红绸很是费了一番思忖。那种灵剑想也不用想,绝对不能泄露与人知道。可她却能感觉到这中年文士对这张清单上的材料能炼制出怎么样的灵剑兴趣极大,恐怕不会轻易放弃得到的机会。而自己所需要的东西是个怎样的置换标准,对方记已说得十分清楚了,那就是由他们说了算。这样一来,自己无论是花费什么代价在对方没有达到目的之前都是十分不利的。 不错,她是拥有很多珍贵的灵药,其中很大一部分相信都比这里能找到的那些灵药要更加珍贵。可如果自己真用这些来换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其他的的问题,例如为何自己一个炼器师能得到那多么年份越久远的灵药之类的。 所以她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将自己炼丹师的身份抖落出来也许会更好。一来就能解释她所拥有的灵药种类为何那样多,品质为何那样好。一个优秀的中级以上炼丹师一般都能以丹换药,得到不少好货色的。 按常理来说一个精于炼丹.的修行者,是没多大可能同时还精于炼器的。这样一来,对于自己并不懂如何将这张清单上的材料铸炼成灵剑的说法就更加增添了可信度。能让对方不再在这个问题上与自己苦做纠缠。 二来则是在修行界中炼丹师,特.别是等级高的炼丹师是极少的。而又因为在修行的程中各类灵丹妙药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是人人都需要的,所以炼丹师在修样一来,能炼制许多高品级灵药的自己于他们来说份量就会更重。抛开那种吃定自己因为某些行界中的地位要比许多人高得多。 这原因而不得不隐匿身份,而.把自己当成羊牯的做法外,她对这寻机楼所拥有的实力还是很心动的。如果能在一定的程度内与之建立一定的关系,那么对自己将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中年文士能做这样一个地方的二掌柜,倒底不是.寻常人。在红绸说这样一番话的的时候他也恢复了平静。拿着卷轴的手一晃,手中的那只关于法宝与灵剑的卷轴立刻就换了一卷,又递送到红绸的面前:“看来是老夫先入为主了,这卷上面的是有关于灵.药的。尊客可以看看是否有能够炼制的?” 红绸也不再多事,接过那卷轴就打开查看起来.那卷轴上所列的灵药有直接列出了灵药的名称,有的却是只写出了所需要的效果。从这一点上看,这应当也是某些修行者留下的委托。看来这寻机楼果真是不负其“寻机”之名啊。 以红绸如今在.丹道上的造诣这上面的灵药也只看得懂六七之数。此外的一些她有的听说过,有的却是闻所未闻,这到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自从她开始从蓝衣师父那里得到了丹道之术的传承,她在玉花境里为此道上花费了许多的时间和心血。她一直认为到了如今自己的炼丹之术即使还未达到宗师之境,可也差之不远了。但如今看到这份卷轴,她才明白自己是有些过于自满了。现在她终于能明白蓝衣师父所说过的丹道一途的追求就如同修行者对天道的追求一样,是永无止境的。谁也不能说自己走在了最前面。 红绸那仔细的神态落入中年文士的眼中,让他对她所说自己是炼丹师的话更增添了几分信任。他自己除了是尊者级的高手以外,他还有着极为不俗的炼器之术。不然也不可能是由他来主持这“探宝”阁。所以眼前这个带着特制面纱,只能看清眉目的女人眼中那种专注也正是他极为熟悉的。这让他在心中不由得对她有了几许期望,也许这个人和从前那些肥羊们真有些不同也说不定。 因为时间的关系,这张卷轴上的东西她并没有看多久就从中选定了三种灵药,对中年文士道:“就这三样吧。其中这朱蕴丹里所缺少的玉血藤和朱羽我能自己补上,所以这样一样应当足够了吧。” 中年文士虽也算心里有所准备,却还是让红绸的话给吓到了。还没看她选出的另两种灵药是什么,就惊声道:“什么?你能炼制朱蕴丹?你还有能炼制朱蕴丹的玉血藤和朱羽?你可清楚要炼制朱蕴丹,这两种材料的年份要求是极高的。” 红绸为了让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分量更重,于是特意用一种清描淡写的语气道:“这个自然知道。玉血藤的年份不得低于八百年,朱羽的原主人修为不得低于尊者级。我既然答应了,自然是能做到的。我可看到了那玉血藤和朱羽下可是标注了换取的标准,这个你可不能与我加价。要知道这两样东西,都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特别是朱羽,这世上有几个能从有尊者级的朱鸟身上拔毛。我能有这两件东西可也是花费了巨大代价的,若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是绝对不会将这两种东西出让的。如果这三种灵药加起来还不足以支付我所需要的那些材料的话,那我也只好再去别家看看了。” 红绸这话说得极为强硬,因为她不相信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条件。因为以正常的标准看来,她所求的那些上品、极品材料虽然也算是珍贵,可加起来绝对也没有自己开出的条件有价值。 她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有那种级别的朱羽?难道她是从妖界过来的?可是怎么看她也是人族的修行者啊,对于这一点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看错的。中年文士压住心头的疑惑,仔细看了看她所选择的三种炼制灵药。 不过这只是个过场,因为如果她真的能够有那两样东西并且能成功的炼制出三丸朱蕴丹的话,这笔交易无论如何都必须得做成的。因为那需要要朱蕴丹的人正是他一个交情很深的老友,一个在寻机楼内也极为重要的人,单单只是为此这笔交易就绝对不容有失。他对她能否炼制到是去了一些怀疑,因为朱蕴丹这种灵药虽未达到极品之列,可也相差不多了。因其只有一种特殊的功用,就是在许多炼丹大师中所知的人也不多。像她这样能知道所需玉血藤和朱羽关键的炼丹师就更少了,这一点他还是因为老友的特别嘱托才知道的。 “朱蕴丹:上品灵药,材料缺两味:玉血藤、朱羽。” “祛敏丹:中品灵丹药。” “能削弱或是废除天级修行者修为的灵药。” 中年文士看完红绸的选择后看向她的眼神很是玩味,她在选择这三种灵药上所花的那点小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特别是最后的那个选择,其言下之意更是再明白不过了。对此他非但没有任何还满,反而对她还有了更多的欣赏。姑且不论她是否真的能炼制成朱蕴丹,就只论她这份胆量与心机就足够成为他们寻机楼的真正贵客了。 “一言为定。”中年文士将卷轴收回,目光咄咄的道:“不过老夫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人人务必能够答应。” 一听还有其他的要求,红绸有些不耐了在心中暗自腹诽这里何必名‘寻机’,改成‘要求’不是更好。 中年文士也很明白红绸的不满,所以笑了笑道:“如果尊客能再以玉血藤和朱羽做抵压的话,如若是失败了,老夫也不再向尊客追索其他赔偿。如若是尊客将这三种灵药都炼制出来了,那就由老夫做主,尊客还可在敝楼的的‘会友阁’内选一件法宝或是灵剑。从此后尊客便是敝楼的贵客,在敝楼采办任何物品都可按贵客的条件来办。” 红绸却似笑非笑的答道:“如果我多余的朱羽或是八百年份以上的玉血藤,还用得着来炼制什么灵丹?直接与贵楼交换不就得了。二掌柜不会让为我真有本事杀了一只尊者级的朱鸟吧。不过我说过不会坏贵楼规矩的,自会用相当的东西以作担保。” 开玩笑,她从炎吉身上确实弄了几根朱羽来。可是也不是没有花费代价的,朱鸟一族对自身的翎羽是看得极重的。如果不是她与炎吉的关系非同一般,又碰巧有炎吉迫切需要的云朱果,再加他本身在朱鸟一族中就算得上是异类,还真是很难说的。即使是如此,她也还好说歹说的与他磨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然别说是几根了,就是半根怕是也休想从他那里得到的。 中年文士对红绸的话虽不算尽信,可也没有多少怀疑。他多少也知道,作为在以强者为尊的妖界里以顶级存在的四大最强的妖族朱鸟一族而言,翎羽被他们视同性命般珍贵。就是死也要全都与自身一起化为灰烬,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那就不勉强了。尊客将炼制这三种灵药的清单列一份出来,老夫会让人给尊客备齐。不知尊客需要多少时间能完成?尊客是回自己的地方去炼制,还是留在敝楼所提供的地方?”中年文士问道。 “我自有地方,炼成后自会回来完成这笔交易。那时希望我要的东西已经备齐了。”红绸想也没想的答道。 “这个自然,敝楼数千年的信誉担保!” 番外 第九十四节 沙椤 第九十四节沙椤 红绸在中年文士惊异的目光下掏出了一支有三千年份半边蓝莲,两支八百年的琼紫草以及六颗成色中上的祛敏丹以作抵压之后,便在中年文士的陪同下出了这探宝阁。(手打小说) 见她能随手拿出如此珍稀至极的三株灵药,中年文士越发的对她的来历感到莫测高深起来。再加上那六颗被确认为成色上品的祛敏丹,他对她炼丹师的身份,以及真的怀有年份相当的玉血藤和朱羽又确信了几分。希望她真的能炼出朱蕴丹吧,毕竟能与一个有如斯实力的炼丹师建立某种长期合作的关系于寻机楼来说也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中年文士心中想道。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步出那张花形门,红绸就看到了引她来此处的那个叫秀儿的汉子还在那里恭侯着自己。当看到中年文士亲自将红绸送出来后,眼中不觉闪过了惊讶。他这并不是第一次带人来这探宝阁了,可最后有由二掌柜亲自相送出来的这还是头一个。 中年文士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所想,也没有在意,只是对红绸道:“不知尊客可有兴趣跟随老夫去敝楼另两处有特色地方?” 红绸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两处地方也和这探宝阁一般的有趣?” “‘问机’与‘宾临’对客人们的吸.引力可比我这探宝阁要强多了。如尊客有意,老夫可陪同尊客一道去看看。”中年文士笑着又捻了捻长须,一副深有玄机的样子。 不料红绸却是摇了摇头,道:“今日.怕是不成了,也许下回来的时候能去看看是否真有如二掌柜说的这么有趣。” “也好,不急在一时。”中年文士听.了她这话,也无意强求,便对一旁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与这位贵客的沈秀道:“秀儿,这位可是我寻机楼重要的客人。她今天是头一次来我们麓谷坊市,不如你代老夫尽尽这地主之谊,若她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就为她引引路吧。” 中年文士这句话倒是甚合红绸的心意,她现在虽.是急着赶回将军府去,可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走一路也许能多打听到一些东西。于是当下便谢过了这位二掌柜,跟着沈秀离开。 “那里就是二掌柜所说的那个叫‘问机’的地方吧,不.知道里边都有什么?”红绸抬眼见到对面那张悬着“问机”两个字的月形门,对沈秀问道。 “只有几个蒲团和‘天意从来高难问’几个大字,此.外什么也没有。”沈秀笑着答道。 “这里都有什么.玄机?”红绸又追问道:“‘天意从来高难问’不过是世俗凡人们的的感慨罢了,我们修行者本就是逆天行事,何须在乎什么天意。贵楼这‘问机’不会是像世俗界那种为人指点迷津般的存在吧?” “正是,‘问机’就是为人指点迷津的。所谓之天意,不也是分很多种的么?像是亲朋故旧的下落,某种珍奇的消息之类的又何偿不是天意的一种?所以只要出得起价,除了那飘渺的仙界之事外,寻机楼都可代为寻访。”沈秀到是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不就是做情报买卖的么,说得那么玄乎。不过这对目前在中州人单力薄的她来说也许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两人说着话,就走出了珠帘。这时红绸就看到了也有三个人正从对面的珠帘走出来。这原本也没什么,这寻机楼本就是个开门迎客的地方,除了自己本就有着一些其他的修行者。可这其中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坊市入口处引得无数人为之侧目的那堪称“移动宝库”的师徒两人。 她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从那重重围观的人群中脱身而出,出现在此处的。只是看这情形,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们这身装束永远会是引人注目的焦点所在。现在这一层楼内的客人们可比她先前经过的时候多了不知道多少倍。而这些客人们无一例外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招摇的师徒二人身上。 红绸一想到先前那个徒弟一个劲的在自己身后叫着“***”,她就有隐隐有种不大好的感觉。好容易没沾上满脑门子写着“麻烦”两字的师徒俩,没想到在这里又给遇上了。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刻的就将自己的小身板朝着沈秀的身后藏了藏。 就在她快要走到通往一层楼梯时,那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啊,小妹,小姑娘,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啊,这不是刚才和沈秀上去的那个女的么?原来他们是认识的啊,这就难怪了。她一定是从‘探宝’出来的。身上也一定有不少好东西。” “别说是‘探宝’,就是能出入‘问机’的也绝对是囊中颇丰的人。‘问机’所有的消息确实都十分的准确,可要价却也绝对不是我们能付得起的。” “嘿嘿,看她那样子修为就算是比我们高也高得有限。指不定还真是一只肥羊也说不定呢。” “瞧你那德性,也不多想想。上这来的修为不高的人哪个不是背景深厚的?你别羊肉没吃到,反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嘿嘿,我不就是说说而已嘛。还能真动手不成?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那些不要命的。” 一时间这里几乎所有的修行者都将目光调转向了红绸,各种私语也多了起来。这让红绸不由的有些恼怒了,这人什么毛病啊?自己是哪招他了还是哪惹他了,好好的干嘛老与自己过不去呢。 眼见自己的低调让这正为看到自己而一脸兴奋的少年破坏殆尽,红绸有些不甘正待发作两句时却在这些看热闹的人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陈天英与陈素妍兄妹。而且显然他们现在身边也有了同伴,一个与陈天英有着七分相似的少年和一个与父亲有着三分相的道服青年。那少年十之**就是陈天英的亲兄弟,自己那据说天资不凡的堂兄陈天敏了,而另一个青年虽不清楚到底是何人,可也绝对是陈家人。因为他们的容貌站在一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几人都是血脉至亲。 这可真是巧极了,红绸见了他们不由得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自咽了回去。自己虽是做了些矫装改形,可也还是得小心些,最好不与他们打照面。想到这里,她又背转过身催着沈秀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唉,小妹,小姑娘,你别又跑啊。”那少年开始朝着红绸这边挤过来。 “尊客,你认识灵宝尊者?”沈秀些奇怪红绸的举动,不过却没有违背她的意思朝楼下去了去。 “灵宝尊者?谁啊,不认识。”红绸有此不确定的道。 “刚刚招呼尊客的那个少年就是灵宝尊者的带来的弟子啊。灵宝尊者在北域一地可是极为有名的,据说不但实力超强,还是巨富呢。您瞧不说他自己,就是刚才他那个徒弟身上穿的,也是许多修行者一生都难以聚集的财富啊。”沈秀十分羡慕的道。 果然那对招摇的师徒不是一般的人,不过他们就是再强大再富有自己也不想与他们沾上什么关系。 “灵宝尊者每隔个十年、八年的,就会从北域来麓谷一趟。每次都会来我们寻机楼,连大掌柜都说了他是‘宾临’重要的贵客。”沈秀还在继续介绍道。 红绸随口问道:“为何是‘宾临’的贵客,‘宾临’是什么样的地方?” “‘宾临’做的是委托,承接各种炼丹制器的委托。听说灵宝尊者虽是炼丹师可无奈等级不怎么高明,所以与我们寻机楼多有合作。”沈秀解释道。 “原来如此。”红绸这下明白了,自己所接的这个交易应该就是‘宾临’所承接的。 眼看着就要走出这寻机楼的大门了,那个一身重宝的少年却也终于从后边追了上来。 “小妹,呃,小姑娘。你别走啊。”少年挡在了红绸的身前。 “我们认识?”红绸压着满肚子不快尽量平静的对着挡在身前的少年问道。 “呃,不,我们不认识。”少年满脸灿烂笑容的回答。 “阁下为何在挡着我的道?”红绸看着他这种毫无心机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心中不快消退了不少。 少年搔了搔头,有些腼腆的道:“我叫沙椤,你叫什么?” “你拦着我的去路,为的就是问我的名字?”红绸对他的这种执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呃,不是。我从见到你的时候,就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很亲近的气息。我想认识你,是想知道为何你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族,为何会让我觉得如此的亲切呢?”沙椤说到里,也满是不解。 这,这算什么?如果不是他那清澈的眼神,红绸真会以为自己眼前的是世俗界中那种最最无品偏又自认风流无良登徒子在搭讪。普通人族,他会这么说,也就是他自己是非人族类了。看着他那时不时掠过一丝金色光芒的眼瞳,红绸不由得在心苦笑。他说的亲切,应该是她现在所戴的面纱上留有炎吉的气息吧。这面纱听说是炎吉从前用过的东西,以他那种强大的妖族来说,一些东西随身久了总会留下一些能让同类感觉到气息。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沙椤见红绸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不由的又催问了一句。 番外 第九十五节 陈氏子弟 第九十五节陈氏子弟 红绸对眼前这个看似纯真的少年并无恶感,可是她实在是不方便现在与他通报姓名。(手打小说)这与闺中女儿断没有告诉陌生男子自己闺名的道理并无关系,因为在修行界中永远是以实力来衡量一个人而非性别,对男女之防以不甚看重。只是眼下这个情况真的不是好时机。 就在红绸犹豫着如何推却时,沙椤好像也看出了什么,脸上有些难过眼中那种耀眼的金芒也黯淡了不少。道:“你,你不愿意与我做朋友吗?” “不是。”红绸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道。 “真的,你愿意与我做朋友?真是太好了。”沙椤立刻又变得高兴起来,他走到红绸身前拉起红绸的手又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沙椤的朋友了。我的朋友,你叫什么?” 虽说修行界内不重男女之防,可他这样的举动还是有些超过了红绸的接受范围。在反应过来后,红绸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当她再想和沙椤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他们俩人周围除了正傻眼看着他们俩的沈秀,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 这样的情形反到让红绸平静了下来,她轻声的允诺:“下次,下次我们若是有缘能再见的话我一定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完也不待他的回应该,就.几个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沙椤看着红绸离去的方向并没.有再次追去,而是对自己小声的道:“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到了那时我就能知道你的名字了。” “徒儿啊,你会再见到她的。”不知.什么时候沙椤的师父、一身重宝的灵宝尊者穿过了人群来到了他的身后。 沙椤回转过身,对灵宝尊者道:“师父,她会不会就是.圣裔的使者?” “是与不是有又什么关系呢?”灵宝尊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灵宝尊者这并不算回答了他的问题,可偏偏沙.椤却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他再没有说什么,可眼中的那本就若隐若现的金芒又亮了好几分。 而这时在寻机.楼的二楼里也是人声鼎沸,没有跟下去的人也都在谈论着刚才的那一幕。一些原本就在二楼光顾的客人中有不少是这里的熟客,其中有一部分是认得灵宝尊者的。所以他们谈论的无非是有关于这位北域强者的一些奇闻逸事,讨论的是他们师徒那身重宝会是出自何方。那个从左边珠帘出来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何许人,能幸运的得入那样高人的眼界。 陈家的兄妹也没有跟着下去,他们也在谈论着刚才的所见。不过他们所谈论的重点却是与旁边其他人不同。 “三哥哥,你说刚才那个女人会是谁?”陈素妍对陈天英问道。 “我如何知道?三妹妹怎么会这样问?” 陈天英有些奇怪,这三妹妹虽不比四妹妹那样平日里寡言少语,可也不算是多话的人。在自己等亲近一点的同辈们跟前尚好,在有长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出言表达自己的任何意见的。现在除了自己兄弟两以外,还有十二叔在跟前,所以她会如此主动的提出这样的问题应当是发现了什么。 “这个,”陈素妍有些犹疑了,看了看也在等着自己说法的十二叔陈啸枫想了想终于还是道:“那个人有一瞬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我曾经在哪见过她。” 陈天英还没说什么,一旁的陈天敏便道:“那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有谁是三姐姐认识,而我和哥哥却不认识的?” 陈天敏这话让陈素妍有些微微变色,可是却无法与陈天敏争论什么。于修行方面极有天资的陈天敏是他们这一辈中最得内堂几位长老看中的一个,所以为人也极为骄傲。除了他的同胞亲兄陈天英以外谁也不被他看在眼中。作为本就是庶出虽有符修天赋却依旧不被看重的她来说,与他相争是毫无意义的。 陈天英却摇了摇头道:“敏弟,三妹妹在其他方面或许不及你。可在感觉的认知上却是强过许多修为更高的人的。” 陈天敏有些不服气,可却也不愿意顶撞从小就最疼自己的亲哥哥,于是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头扭向一边。 边上的另一个与他们容颜相似的道服青年,也就是他们的族十二叔陈啸枫也笑道:“可不是,妍儿走的路与我们都不相同。听说要成为符修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关键之处便是在于对感觉的细微分别上要天赋极高。所以妍儿所说的,也并非不可能。” 说着又转向陈素妍道:“妍儿也别心急,一时想不到就算了。不过如果以后若是想起的话,可要记得告诉十二叔一声。” 陈啸枫的话让陈天敏和陈素妍有些奇怪,因为这个十二叔据说是父亲他们一辈中在修行上成就最高的一位,如今已有地级初品的修为了。这个品级以他的年龄来说几乎可算作是奇迹,说是天纵英才也绝不为过。像他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对一个只打了一个照面的人感兴趣又如何不让他们吃惊呢。只有陈天英却好像有所悟似的,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这看在陈啸枫的眼中不由得让他有些惋惜。在陈氏的下一代中天敏侄儿固然天姿不错,可那也仅限于不错而已。并且天敏心性孤傲,将来除了在修为上或有成就外,其他的恐怕就指望不上了。而他哥哥天英却是另一个极端,虽生有一颗玲珑心可在修行上限于天赋也不堪大造。而其他几个侄儿侄女,除了尚在襁褓的未来还尚未可知外也都有着或这样或那样的不足。比起他们兄弟二人还有不如。这对陈氏将来的前途来说真是甚为可虑的。 陈素妍努力回忆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十二叔。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而已,也许我再见她一次就会认出来。到时我一定会告诉十二叔的。” “那就好,”陈啸枫笑了笑:“为了让你早日提升,你今天想要买些什么仅管开口。十二叔送给你。” 陈素妍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本欲客气推辞可看到陈天英对她点了点,便对陈啸枫道了声谢。陈天敏在一旁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到自己哥哥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于是便把到了嘴边话又收了回去。 飞快离开寻机楼范围的红绸可不知道自己刚才还是差点儿露了馅,她又随意逛了逛那些普通修行者们摆的地摊,买了一些她认为以后能用上的一些小东西后便离开了麓谷。 因为自己先前在坊市上有些过于招人注目,为免麻烦红绸一出坊市口便全力朝着和阳城赶去。那些原本一直尾随在她身后,打算等她离开坊市后就打劫她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能跟上。不过其中的许多人到是为没有出手的机会而幸甚,这人无论是什么背离自己等人都是招惹不起的。单单看她突然显示出来的实力,就远非自己等人所能及的了。 甩掉麻烦尾巴的红绸刚落到和阳城内一个僻静处,打算先去看看江铭安顿得如何的时候忽然感到腰间的地块灵石传来一丝感应。察觉到这一点的红绸脸色一变,一闪身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将军府、自己暂居的仪来居里。 她在离开将军府的时候,为保万全不但给近身侍侯的几个人都下了**术,还在外屋里布下了一个感应的小法阵。那灵石上的感应就正是这个小法阵所传来。这小法阵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只能在有外人闯进屋内的时候给远在他处的自己提个醒。 当她转回自己的卧房,换好衣裳躺刚在床上躺好的时候卧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在帐内的红绸略一弹指,坐在她床边的绿莹如梦初醒般的站起了身,朝着来人迎了上去:“五夫人过来了。” “嗯,你家小姐好些没有?”说话的正是五伯母程氏,她问的虽是红绸的身体状况可她的声音里却是有着掩不住的愉悦之意。 “还是起色不大。”绿莹有些忧心的答道。 程氏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大好,便又问道:“怎么会这样,大夫开的那些药可有按时吃了?” “回五夫人,都按时吃了。可小姐现在还是和前两日一样,没见多少好转。”绿莹有些心急,小姐这病得可真不是时候。若是在自家尚还好些,这里到底是亲戚家,有些事也不好自专。 程氏示意绿莹掀开帐帘,看了看红绸那气色不佳的脸色,终于也有了几分着急:“怎么这样?你们应当早些来通报我或是夫人知道,也好再换个大夫瞧瞧。” 说完便对跟着自己的丫环道:“你去和夫人说一声,让她再给红绸小姐换个大夫来瞧瞧。不过这件事要私底下告诉夫人,千万别让老夫人听到了。” 见到侍女领命而去,程氏这才缓下了刚才的担心,有几分怜惜的自语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听说她生母生前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只希望她别像她娘一样薄命。真可怜,若是打小就生在中州,再不济也不至于是如今这么个身子。” 说着让绿莹放下了帐帘打算离开,不过在走到门口处的时候,她又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对绿莹道:“好好侍伺你家小姐,晚膳的时候再来回报大夫是怎么说的。记住了,一定要是在晚膳刚过的时候。” 等绿莹应下后她又看了一眼红绸的方向,轻叹了一声音后自语道:“以内堂对你的重视,应当不会有问题吧。”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仪来居。帐中的红绸也睁开了眼睛,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今晚……红绸的脑中浮现出了寻机楼内所遇到的陈氏兄妹等人。 番外 第九十六节 谁是谁的盾 第九十六节谁是谁的盾 内堂没多久就印证了红绸所做的猜测,躺在床上的她在陈天英等人跨进将军府的第一时间内就发现了与他同来的人中有地级初品修为的修行者。(手打小说)这是自她入住这座府邸后出现的在这里品级最高的人了,而且一来就是两个。这难道就是今日与自己那几个便宜堂兄妹一同出现在的寻机楼的人么?红绸暗想到,在寻机楼与他们相遇的自己那时实在的是太过仓促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满心里只有立即离开的想法而没有留意其他。 不过来人只是地级初品的话,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无论是一个还是两个。其实以她如今的实力来看,除了那神秘的里那些不知深浅的长老们以外,她不认为陈家还能有什么人能对自己产生威胁。当然一个陈氏并不在她眼中,可她并不会忘记陈氏的背后还有个实力庞大而未知的太清教。 想到太清教,红绸突然想起那个与陈家兄妹在一块的那个青年,身上穿着的好像就是太清教的道袍。从这一点看来,那个与父亲有着几分相似的道服青年极有可能是是陈家为数不多的得以正式收录到了太清教门下的杰出弟子。 红绸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感知注意片刻也没有放松过。一直留意着的那两个来到府里的地级修行。少时,绿莹惦念着程氏的嘱咐,打听到程氏那边上过了最后一道菜后便与紫萦交待了一番后就朝匆匆离开了仪来居。 红绸的感觉十分的精准,那个与陈天英他们回到将军府内的两个地阶初品修行者之一正是她今天所遇见的陈啸枫。 在她离开后陈啸枫让陈素.妍挑好所需要的东西后就带着他们几个晚辈与风林道人汇合。风林道人在仔细问过陈天英兄妹在来时麓南道上所遇到的一切后便安排,由他与门下的另一个修为在地级初品的修行者一起一路护送他们回到了和阳城。 由两名地级初品的修行者护送.三个尚未入品的孩子,初时对于这个安排别说是陈天英兄妹三人就是陈天枫有也觉得这个安排有些过于兴师动众。哪怕是陈天英他们曾有遇到飞鹤堂的那些人,毕竟陈家的背后是太清教也不是什么可以轻辱的角色。可当知道事情的后续,留下的只是心惊了。其中陈天英、陈素妍兄妹除了心惊外更是胆寒。 怎么会这样呢?心惊的是他们.遇到的飞鹤堂四人中那个有着与陈啸枫同等实力的黑脸大汉居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死了,而且他居然还是赫连刚亲信的亲侄儿。飞鹤堂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虽然除了今天从未真正见识过,可在内堂的时候没少听过他们的“丰功伟绩”。而赫连刚更是以其凶狠、护短,在修行界中恶名远扬。在飞鹤堂的几位使者中行事最无顾及。 让他们胆寒的是不知怎么的飞鹤堂好像有意要.将这件事算在陈家的头上,认定了那件事与自己兄妹有些关系。且不说自己兄妹俩人是如何的冤枉,以他们的行事风格来看自己兄妹俩这次也许真的麻烦不小。 正是因为这样,今日晚腾的气氛十分的沉重而压.抑。看着厅内如此的情形,一直为幼子难得回家而欢欣的程氏也不由的跟着心往下沉。虽然她不明白,他们也不会让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还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些不安。 当侍女们将碗碟全都撤下,在各人跟前摆上一.盏香茶后程氏终于再也忍不下去。对难得一脸凝重的陈啸枫问道:“十二叔,到底出了什么事?内堂为何将大伯和我夫君突然召去了?” 陈啸枫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族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只是摇了摇头。 见母亲还待再次追问,陈天敏有些心烦难耐的道:“娘,你就别问了。那些规矩难道你冰知道?没事了您就先离开吧,我们还有事商量呢。” 程氏让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给一下子噎着了,不过她到底不是第一天做陈家的儿媳,有些规矩和分寸还是明白的。更何况这里还有贵客在场。这贵客虽说是四叔公的门人弟子,可终归不姓陈。她轻叹了一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捧着茶盏目不斜视的陈素妍后放弃了再次追问。怀着几分委屈、几分无奈的欲拉着女儿素云离开,好留给他们议事的地方。 平常最爱闹的陈素云今天难得的乖巧安静,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小手离开。说实在的,这种凝重的气氛已经有些吓到她了。到底还是个才十岁的孩子,陈天英自是看出了她的不安,可却也无力如同往常一样安慰她。因为他现在的心也乱得很,他知道无论这件事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自己与三妹妹那原本就不大的最后一丝大选希望也完全破灭了。 正当程氏就要离开这让人难受的地方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五夫人,仪来居红绸小姐身边侍伺的绿莹姑娘来了。说是有事要回禀五夫人。” 程氏先是一愣,在她两个儿子神情不安的回到府里后她早就将生病红绸给抛诸了脑后。更是忘记了自己还有过那番的嘱咐。这会儿虽是想起了,可眼下是个什么情形?还有谁能顾得上她啊,这是不添乱么。 想到这里程氏皱着眉,正欲开口让人打发她离开,没想到陈啸枫却开口了:“五嫂,那个红绸可是从并州七哥的那个孩子?” “你也知道?”程氏口中虽是这么问,可心中却有些不舒服。这丫头不过也就只是个极平常人,比起自己的云儿是大有不如,怎么内堂会那么重视她呢? 听到程氏这句等于肯定的疑问,陈啸林那沉重紧绷的心情不由的放松了起来。脸上更是添上了几许兴奋的笑意,道:“是她就好,是她就好了。” 听得他这一说,陈天英似是也想到了什么虽不至于像他那般的肯定,可脸上的表情也去了几分的先前的那种凝重。 除了他们叔侄两个,其他的人全都觉得有他这突然的高兴有些莫名其妙。陈天敏更是忘了母亲与妹妹还没有离开,有些不敢至信的问道:“十二叔,那个什么七叔的女儿你认识?难道她很厉害吗?” “我没有见过她,不过前趟陪四叔公去并州的时候有听七哥提起过。不过听说她好像只是普通人,厉害什么的应当算不上。”心情恢复了不少的陈啸枫看了一眼程氏,然后有些紧张的问道:“对了五嫂,刚才外边通报她的侍女来找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啸枫的紧张有几分也感染了程氏,当她眼睛的余光那个从进门起就没有流露过一丝情绪的贵客在听到红绸名字时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的关注后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明了。难道那个不起眼的丫头的背后真如英儿所说的那样有些来历?想了想内堂、以及那个比内堂更高的存在,她不敢再深想下去,于是仔细的道:“红绸自打那日从东府回来至今已病了好几日。刚病着的时候就请大夫来看过,大夫只说是舟途劳顿水土不服外加感染了些许风寒并无大碍。可今天我去看她才知道那些药她是吃了好些,可病却毫毛起色,所以我才让人给她另找了大夫。现在她的侍女应当是来回件事的。我原来盘算着正好十二叔也会来,如果大夫实在看不出什么,就请十二叔帮忙给瞧瞧的。” “那母亲还不快让她进来?”陈天英忙插话道。 “啊,正是。”程氏忙让人招呼绿莹进屋来,还道:“若七弟这唯一的骨血真在我们这儿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就不好了。” 绿莹的胆子本就要比一般的侍女大得多,可当她走进这间屋子后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她感觉十分的难受。 “你叫绿莹吧,大夫给你家小姐看过后怎么说?”程氏不由自主的加了几分关注的对她问道。 绿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些坐着的各位主子,小心的呈上一张药方不无忧虑的道:“今天请的那位胡大夫的有的说词与前几天那位大夫所说的一模一样,这是这位胡大夫给开的新药方。也是和先前那位大夫说的一样,吃两三剂就会见效。” 程氏自是不是懂什么医理,更看不明白药方的。于是便将那张药方递给了陈啸枫。陈啸枫接过这张药方看也没看就转交给了同行的那个地级初品修行者道:“若论这个,郗同师兄远比我强多了。看来为了我那红绸侄女,少不得还要请郗师兄亲自去看看了。毕竟她要真在这里有个什么的话,于谁都不好交待了。” 那个被陈啸枫称为郗师兄的郗同也没有客气,接过药方只看了看两眼便起身道:“按这张方子看,你那侄女儿应当确实是那个病症。不过就如你说的那样,我还是亲自去看看的为好。” 然后两人不让其他人跟随后就跟着绿莹去了红绸的仪来居,留下一肚子疑问的几个人。程氏虽然还想与见面很少的幼子再多亲近一会儿,可被那种沉重压抑气氛惊到的素云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只得先带她去安顿一下。还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说过,天敏与素妍都会在这边府里留些日子。 “三哥,十二叔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待屋里内剩下他们兄妹三人,陈素妍开口说了今天来西府后的第一句话。 “就是。三哥,七叔家的那个妹妹真比我们还要重要?”陈天敏不怎么高兴的道。 他在被四叔公风林道人相中之后,一直就是这一代众人相捧的骄子。风林道人身边同样被称为陈氏一族英才中英才、如此年青就有了此等修为的十二叔,一直是他的心目中的偶相。相比起四叔公风林道人,他与十二叔的关系要亲密的得多。今天在寻机楼内十二叔不过只是给他堂妹陈素妍买了几样并不算太稀罕的材料就已经让他有些不快了。不过三妹妹到底是少有符修,能得十二叔看重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普通常人的“堂妹”凭什么能得到十二叔他们的重视?这让她心里不痛快极了。 陈天英整理了一下自己想法,对两个弟妹道:“他们说的什么我也不楚内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新来的堂妹身上恐怕真有什么能让内堂的长老们、甚至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只是用手指了指上面才又道:“甚至是他们的重视。其实就是有关于七叔的事,我们在红绸妹妹来之前就从来没有听家里说起过。所以这红绸表妹会不远万里的从并州来到我们中州本就是件奇怪的事。” “这又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陈天敏有些不耐的道:“听说东府那边的的二哥也会过来这边住几天,为的不就是飞鹤堂的威胁么。怎么十二叔他们听到那个什么绸的事就那么开心呢?连飞鹤堂的事都不担心了。” “你真是性急,所以我说你遇事要多动动脑子,别总是那么冲动。你也想想,我们陈家确实不是飞鹤堂一旗的对手,可教中若是决心保我们的话就不一样了。别说是飞鹤堂的一旗了,就是整个飞鹤堂也无法动我们陈家一分一毫。”陈天英解释道。 陈天敏听了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是难得的忧心道:“三哥,教里会为保下我们而与赫连刚他们冲突吗?虽然自四叔公在教中的地位也算不错,可很难相信教中会为我们一个陈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与飞鹤堂起冲突。” 听到陈天敏说出这样一番话,到是让陈天英和陈素妍开始对他刮目相看。在有一丝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跟着四叔公他们的这些日子,那个青葱莽撞的少年好像成长了不少。可这样成长的背后,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三哥可是说如果红绸妹妹对教中来说确实有如我们所想的那么重要的话,那么她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正是一面极好的盾牌。为了保全住在西府的她,教中应当会有所动作的。”陈素妍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将陈天英的话挑明了。 ~~~~~~~~~~~~~~~~~~~~~~~~~~~~~~~~~~~~~~~~~~~~~~~~. 某茶解释一下书评区的两个问题。(分割线下全是免费内容) 一,前文的认定是有原因的,关于前世的事红绸是在离魂的状态下明白了不少。可因为时间和某些人的缘故她了解的虽是事实,却并非事实之全部。关于这些后文中会说到的。 二,关于低调与高调。红绸有个优势,就是那些盯着江家的势力因为她年纪的关系再加上她父亲所做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对她有足够的重视。真正认识她的只是极少数,其实她的隐匿行踪更多的因为没有安全感的缘故。只有一部分是怕遇到陈家兄妹这样的熟人。至于高调,要将一滴水藏好的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放入大海。在坊市那种聚集着众多修行者的地方,若不是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她与其他人相比绝对不是什么显眼的而在。更何况再低调也改变不了她跨入了一个奇妙世界的事实,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宝剑锋从磨砺出,从她重生改变命运的那一刻起,许多事情的发展就不已非人所能控制的了。 番外 第九十七节 太清教的来人 第九十七节太清教的来人 “原来四叔公的话是这个意思。(手打小说)”陈啸枫边走边对同行的郗同道:“这就难怪四叔公他在得到那个消息后并没有与我们一道回来,想必现在他已经将此事上报与掌教知道吧。这样一来也许我们两在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郗同却摇了摇头,显然与他的看法有些不同:“那到未必。” 陈啸枫疑惑道:“郗师兄何出此言?为了我这红绸侄女儿,教中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旁人不知道,难道我们不知道么?我虽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内情,可也看得出她对我教来说必定是有着某种极为重要的关键。如果教中肯为我陈家出面,就算飞鹤堂确是实力强大的一方豪强,也不会仅仅为了一名门人弟子彻底与我太清教翻脸的。更何况他们那个门人的死与我陈家根本就没有关系,摆明了是他飞鹤堂无理取闹。” “你也说了不会仅仅为了一名门人弟子就冒此风险,所以这件事肯定还另有别情。他们的说法是那个死了的门人是赫连刚倚为左右臂膀的吴东来的亲侄儿,可在我看来仅仅凭吴东来他还没有这个份量。所以很有可能那个被人从他们手中掳走的叛门弟子才是关键,至于复仇只不过是个借口说辞罢了。”郗同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并不是那么讷于言词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叛门弟子手上有他们什么把柄之类的东西,为了那个无论他们是愿意都不得不冒与我教为敌的风险?”陈啸枘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错,正是如此。”郗同点点头.答道:“所以在事情彻底了结之前,我们还是得要小心一些。有一点他们算得很对,大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也不愿在此时树立一个如此强敌的。也就是说教中就算会为你那个并州侄女儿派出高手,来人也只是保她一人而非是整个陈家。” “说得很对,难怪教中不少人都说.风林师侄门下的弟子中智计最高的当属郗同。”一个威严的声音接下了郗同的后话,同时一道身影出现了在他们的眼前。 当看清楚来人,陈啸枫和郗同.连忙恭敬的上前施礼道:“弟子陈啸枫(郗同)见过方掌堂。” “嗯,就像他刚才所说的一样。我只负责屋里那个小.丫头的安全,这宅子里其他人会如何,我是不会理会的。”来人一抬手道。 这个人红绸也认识,正是来时途中她遇劫的那次.将她“救”回来的太清教戒律堂掌堂方仲子。 郗同到底为人稳重,虽然得到了教中以“严”出名.的戒律堂掌堂的亲声夸奖,可面上还是显得十分平静。不过这种平静也只是在面上,此时他那双眼睛里还是有着激动的神采。 而陈啸枫就不.同了,他的表情十分的激动。他虽然在修行上可称天才但到底还年轻,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又是陈家人,所以对方仲子这样的尊者高人会出现在将军府会有如此表现到也是正常。仅管方仲子刚才摆明了说只会庇护屋里的红绸一人,可他却明白只要方仲子在这府里一日,在这中州府里就没有谁敢明着欺上门来。 “弟子不知方掌堂驾临,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掌堂见谅。弟子这就去请家兄来拜见掌堂。”这里虽不是他的府邸,陈啸枫作为在场的唯一陈家人代兄迎客道。 这次可真是因祸得福,他只想到教中为了红绸必不会当真坐视飞鹤堂真个儿来拆了陈家。不过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教中对红绸的重视会到如斯地步,竟然会让戒律堂的掌堂方仲子尊者亲自出面。以方掌堂在教中的地位,如果他们陈家能借此机会攀交上他的话,那么对教中所有的陈氏子弟的将来都会有好处。 “不必了,你告诉这里的主人一声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从现在起这院子里的事你们就不必过问了。在我离开之前包括你自己在内,都尽量少来这处院子。”方仲子不客气的道。 陈啸枫闻言也是怔了怔,不过立即就答应了下来,与郗同原路离开了这仪来居。 他们不敢停留,从仪来居离开后又回到了先前用膳的花厅。见陈家兄妹还未离开后便对陈天英道:“天英,你去告诉你母亲和你大伯母她们一声,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都不要再去仪来居了。那边会有人照看的,让她们别担心。还有,我与郗师兄都会留在府里的几日。住的地方也不会另外安排,就在你和天敏的院子里就行了。” 陈天英是个聪明人,他没有问原因就按陈啸枫说去找他**了。 陈啸枫又对陈天敏和陈素妍道:“你们去祖母那里看看。天敏,如果你父亲和你大伯回来了就告诉他们十二叔有事与他们商量。” 眼见屋里又剩下了自己与郗同,陈啸枫这才舒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居然会劳动方掌堂亲临。看来也许以后我也应当多多关心一下我这个苦命的侄女儿了。” “谁说不是呢。”话是这么说,可郗同这句话的声音并没有几分真意。 郗同也为方仲子的出现而大感意外。在他看来除非赫连刚亲自出手对付陈家,不然他这一旗无论是谁出手都不够劳动方仲子亲出的。而这种情况也根本不会出现,除非飞鹤堂决意与太清教一拼到底。所以方仲子会出现在的这里本身就透着几分古怪。 有关于陈啸枫的那个侄女儿的事他们自己也所知不多,原来知道的也只是她好像很受教中看重,具体的原因却不明。可从今天来看,这小姑娘的重要性远比他们原先所想的还要重要。那么,方仲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很可能真正针对的并非是飞鹤堂。想到这里,郗同也不由的心生了一丝寒意。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一样,那么这背后有秘密就不是自己应该去深想打探的了。 看了一眼明显还在亢奋之中的陈啸枫,他还是决意不要把自己的个看法告诉他。这样对他,对自己才是最好吧。 仪来居 在陈啸枫、郗同离开仪来居后,方仲子看向红绸卧室方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再次从这院子里消失了。 一直在屋内强迫着自己保持心绪平静的红绸却知道他并没有离开。现在的她真的有些担心了起来,她并不能肯定自己刚才有没被方仲子察觉出异样来。因为在方仲子出言夸赞郗同之前,她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方仲子是尊者级的强者,如果刻意收敛的话要瞒过她并不在话下。虽然为了保险起见,她在陈啸枫和郗同离开花厅来这时的路上时就服下了一颗克殒丹。可如果方仲子是在那之前就隐藏在了府里的话,那么自己身上灵力波动绝对是无法瞒过他的。特别是她现在就有一种不好感觉,感觉到有着一丝外来的灵力正在自己的周围若有若无的“盯”着自己。 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也是修行者的这个秘密呢? 真是该死,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红绸心中十分的疑惑,为何方仲子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特别是那一句,“只会负责自己的安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些人还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太清教地盘上再次上演抢人大戏? 好像也不对,他们话里的意思应当是有人要来寻陈家的麻烦。太清教并无意为陈家摆平的同时又怕对方会将自己牵累其中,所以才安排方仲子来“保护”自己的。不过既然来人是方仲子尊者,那么除了那些不长眼的外更主要的可能还是怕被人混水摸鱼将自己这块肥肉给抢了去吧。 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啊。只要他一日不离开,那自己的行动就要受限一日,这可怎么得好。想到自己那还在寻机楼探宝阁内躺着的各种铸剑材料,红绸就极其的郁悴。到底是谁那么无聊为陈家招惹了哪路的瘟神啊,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弄了这么一出来。这时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她自己就是这一切麻烦的祸首。 其实到了如今,对自己是修行者的秘密如若暴露了的话自己应当如何的应对,她早已有了打算。只不过那并非她所愿意看到的,至少在她看来现在还不到时机。因为与那些对她、对江家有所图谋的庞大势力来说她还实在是太过弱小,手中的筹码还太少。所以她能做的只是将与自己有关的一切都尽可能的利用到极至,当力量不可靠的时候她所能依仗的就只有智慧了。 红绸静下心,开始对现在的形势做出种种推测,并对于每种会出现的可能预想好对策。在目前来看,就算是方仲子发现了什么不对,在这个时候也不大可能对自己伸手。至少在未查清自己的师从之前不会,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不过未雨绸缪,输不起的自己仍然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红绸这样想着,右手从怀中掏一条洁白的丝绢。真不希望自己会有动用它的一天啊,红绸的目光渐渐深远了起来。 这是临行离炎吉交给她的一份地图,地图的目的地通向的就是他的故乡、对红绸来说的另一个世界----妖界。 番外 第九十八节 十二叔的见面礼 第九十八节十二叔的见面礼 自从方仲子出在将军府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手打小说)红绸虽然还是“病”着,不过自从换了个大夫服用新药方后也渐渐的有了起色。这个消息让这府里的好几个人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红绸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她的“病”也确实应当差不多要痊愈了,二来也是因为她有些急于了解现下的情形。方仲子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是修行者的这个秘密她已经不再做多想了,眼下这个有些诡异的情形才是她应当弄明白的当务之急。 自从方仲子交待陈啸枫等人轻易不要到自己这院子里来后这仪来居可以说是真正的清静了。别说是两位伯母、几位堂兄妹,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也轻易不跨入这仪来居的大门。虽然是这样,但在其他方面一点也没有轻慢她的意思。分配在她院子里的下人还是那么克守本分,养病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汤药以外参汤、燕窝之类调养身子的补品也未曾断过。这样的奇怪的气氛就连绿莹这个平日里最是没心没肺的丫头也发觉了。 慑于方仲子的存在,自打他现身后红绸就没有再故技重施的离开过仪来居半步。因为同样的原因,她也收敛了运用自身的灵力感应在这府里肆无忌惮的察看。所以如今她对这院子以外其他地方的了解,就只能靠那极其微弱的自然灵力感应了。 那日从坊市回来后,两个有着地级初品修为的人陈啸枫与郗同都没有再离开。陈素妍也没有再回东府,而是留了下来住在了陈素云的小院里。并且这些日子除了大伯父以外就再也没有人离开过将军府,好像整座府邸都在过着一种封门闭户的日子。这种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再加上那日陈啸枫与方仲子在自己小院中的对话,都反常得让红绸有种很不确定的感觉。这陈家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如果陈家真的有什么事,那自己又会如何? 所以在这种不能动用身为.修行者的能力情况下,想要弄清楚一切的原委就只得靠她自己走出院门了。 这日红绸用过早膳就对一旁的.孙氏道:“玉娘,一会儿你带我去给祖母和两位伯母请安吧。” 孙氏正在帮着绿莹收拾桌上.的碗碟,听到红纲这样一说动作便不由的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才道:“小姐能这么想确实是很好。不过这两日风大,小姐的身子又才刚好,万一再见了风又病了可怎么好?还是过再过两日天气好些了再说,想必几位夫人都不会见怪的。” 红绸摇了摇头,道:“风大多加件抖篷就不行了。这些.日子没去请安尚可说是我病了,可现在我已经好了,再不去的话会让人笑话我江家没有家教的。最多我答应你,我会快去快回。” 孙氏本想再劝两句,可看到红绸的脸色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因为她了解红绸的性子,知道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不一会儿,红绸带着绿莹与玉萝就出了仪来居.朝着祖母陶氏的院落走了去。方仲子交待的是让人别进仪来居,可没人和自己说过她不离开仪来居。这就叫山不能来就我,我也可以去就山。 当红绸出现在.陶氏的屋里时,与她同样是来请安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自然。 “红绸给祖母、大伯母、五伯母请安。”红绸到是一派从容的按着规矩给在坐的长辈问了安。 “好,好。”陶氏笑着朝红绸招了招手,当红绸走到她身边后便听她道:“难为你有心了,你的病可全好了?这么大冷天的来问安,要是见了风又病了可怎么好?” “托几位的福,已经全都好了。都是红绸不好,让各位担心了。”红绸半垂着头,十分有礼的道。 “瞧这小手冷的。”陶氏拍了拍她的小手,又转而对玉萝和绿莹道:“你们是怎么侍侯的,让她在这大风天出门?你们主子还小不懂大病初愈时最要注意,可你们做下人的难道不知道劝着么?” 玉萝一听陶氏的话,忙半跪着道:“是奴婢们想得周,还请老夫人责罚。” 一旁的绿莹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也只得跟着她半跪了下来。 “祖母,不要罚她们。是红绸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烦了,一定要出来的。您可别错怪了她们。”红绸面上一副急切的神情,可心里却是冷笑不止。这是做给谁看呢? 有了红绸这句话,陶氏便挥了挥手,示意玉萝和绿莹先退下。又道:“红绸未没有见过你十二叔吧,快去给你十二叔见个礼。” 红绸顺着陶氏的话,小步走到了陈啸枫的跟前,规规矩矩的给他问了安。早在她还才刚进这屋子,她的注意力就有一部分放在了坐在五伯母程氏下首的那个道服青年身上。当然她也注意到,自己进到屋内后她这十二叔的眼睛就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过分毫。 “好。第一次见面,十二叔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你的,这个小玩意儿你就留着玩儿吧。”陈啸枫将一个玉坠儿放到红绸的手心里,笑着道。 红绸握着那个透着暖意的玉坠,有些腼腆的笑道:“谢谢十二叔。” “十二叔偏心。”一直腻在母亲怀里的陈素云立刻不满的道:“为什么十二叔不送我东西,只送她!” 她这童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十二叔以前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红绸妹妹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十二叔呢。”五伯母好笑的道。 陈啸枫像是知道陈素云会如此闹一般,一番手又一个与红绸手上差不多的玉坠就出现在了他手中:“就知道你这丫头会眼红,这个是你的,快拿去吧。” 当陈素云兴高采烈的将那个玉坠儿拿到手里后,陈啸枫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红绸一眼。不过他在她的脸上却了几分腼腆与羞怯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这到让他对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平凡的侄女儿更有兴趣了。 红绸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在试探些什么。自己手上与陈素云拿的那两个玉坠儿看似相同,可实际上却是有着大差别的。 陈素云那个是用一种凝炼的方法,将灵石里的一些灵气转换到了这小玉坠里,让佩带的人能接受里边灵气的滋养。而自己这个也是经过炼制的一种法器,不过作用却是大不相同。这是一种经过特别方法炼制出来用来测试灵力的法器,一般来说就是能测试出一个人是否具有灵力。 红绸装作欢喜之极的将那刻着阴阳鱼的小玉坠翻来复去的看,心中虽有些好笑却也稍感安慰。这种东西的用途其实是很有限的,基本上只对那些还无力控制自知灵力的人才有效果。而且极容易受到外力的影响。红绸早已超过了那个阶段,再加上她怀中挂着的那个等级比这玉坠不知高上多少的法宝金锁,要是能明白的测试出她是修行者才真是怪了。不过既然他用到这个法子,那么至少证明了他对自己的事了解的并不多。 认识红绸正在摆弄的这个玉坠的在场并不止她一人,显然在这屋里凡有进行修行过的人全都认识。看着那在红绸手中毫无反应的玉坠,几个明白内里的人心思却是各有不同。有轻蔑的,有遗憾的,还有松了一口气的。而他们这一切又全都落在了红绸的眼中。 “老夫人,有几个人想要见老爷。我们说老爷上朝去了,结果他们就说要见天英少爷和素妍小姐。”一个门房婆子来通报。 听到这样的话,陶氏不由的轻皱起了眉头问道:“来人是什么人?” “他们说是什么飞鹤堂银羽旗的人。”来通报的人显然也很疑惑来人的身份。 她这话一出,陈啸枫、陈天敏等人立刻面色剧变,陈天英与陈素妍更是面色苍白一脸惧意。就连红绸也不由的微微怔了一下神。 陶氏与两个媳妇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将疑惑的视线转到了陈啸枫的身上。她们对修行界的事并不了解,可也隐约知道对这类人陈啸枫才是那个能主事的人。听到了来人指名要见陈天英,五伯母程氏看向陈啸枫的眼中更是带着几分乞求之意。 “还是我出去看看吧,天英和素妍就留在这里吧。”陈啸枫也知机的起了身,然后对一旁的陈天敏道:“天敏,你回自己院里将你郗师伯也请来。” 当陈啸枫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郗同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一脸肃穆的他朝着屋里的陶氏等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又落在红绸身上。 陈啸枫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道:“还是得麻烦郗师兄了。” 郗同也没有再做坚持,就跟与他同时离开这里。 飞鹤堂的银羽旗,原来是他们。红绸看了一眼一脸局促不安的陈素妍和一脸沉重的陈天英,心中大概猜到了事情的起因。同时也明了了陈家这阵子为何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起来,陈家现在的麻烦归根结底很可能是自己带来的。虽说那些人并不知道从他们手中劫走江铭的人就是她,可显然他们因为陈氏兄妹的偶然路过而将事情与陈家甚至是太清教联系了起来。 这到真是有趣,也许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机会。关于怎样利用这个机会,自己可得好好的想想。 番外 第九十九节 混水 第九十九节混水 “为知三位前辈找我两个侄儿有什么事?”陈啸枫与郗同来到将军府接待外客的外前厅,进门也没有多做寒暄就对来人道。(手打小说) 眼前的这三人他并不全都认识,他只在一个偶然的场合见过其中为首的那个。虽只是见过一面,可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却很深刻。知道这个名叫迦南的人不但是个天级初品的妖族修行者,还是飞鹤堂银羽旗副使尤斌的智囊。对飞鹤堂会让这样一个人亲来他们陈家让他意识到飞鹤堂真的很重视那个被劫走的叛徒,今日的事也许不是那么容易了解的。也就是说这件事对于陈家来说若是处理得稍有不慎都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两位都是风林道长的高足,既然这样我们也给风林道长一个面子。让你家那两个小辈出来把事情给清楚。”迦南微笑着对陈啸枫道。 “不知三位想从他们那里知道什么?”陈啸枫虽然觉得倍感压力,可也不愿意就这么轻易低头。 这时一直站在迦南身后的吴东来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道:“当然是让他们说出谋害我侄儿的人是谁。” 原来这个人就是赫连刚的.亲信吴东亚,陈啸枫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才道:“关于这件事我早已问过他二人了,当日他们只是在去麓谷的途中偶然遇到贵门中人在办事。与令侄更只是交谈了不到两句话,几乎可以说是打个照面就离开了,对于此后所发生的事根本就一无所知。” “哼,知与不知还是让他们自己来.说个清楚好了。你若是不能让他们亲自出来说个清楚,那我就只好自去找他们当面问个清楚了。”吴东来冷冷的道。 这句明显的威胁让一旁的郗.同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几位前辈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想来也应当很清楚陈天英和陈素妍两兄妹在修行上还尚未入品。以他们两人的这种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贵门弟子为难的。” 吴东来还想要发作两句却让迦南给拦下了,他温.言道:“看来两位是误会了,我们此次来前并非是要为难两个小辈,那种以大期小的事我们还做不来。吴三是东来兄唯一的血脉至亲,所以只要是关系到他的事都难免有些冲动,还请两位见谅。” 说到这里甚至对陈啸枫和郗同拱了拱手以示赔.罪,陈啸枫和郗同忙退让了两步以示不敢受。 “不过”说到这两个字,迦南的声音里就多了几分.威严和狠厉:“也正为如此,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与吴三的死有关的任何一个人,睚眦必报是我飞鹤堂立世的宗旨。我们来之前已查过,那日通过麓南小径的人除了我们飞鹤堂的人以外,只有两拔人。其中一拔人那里尤副使已经亲自去追查了,而另一拔人就是令侄了。所以误会也好,什么也好,有些疑问我们还是必须亲自问问令侄的。” 说着又顿了顿,.声音又转为和煦的语气道:“当然,你们所说的那些我们也有考虑过,我们也不认为令侄与这件事有所关联。我们只是想问问他们在这一路上可有发现些什么,也许他们那日无意见到的一些事正是我们想要找的线索也不一定。”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让陈啸枫一时也无法找出什么理由来再做推脱。两个天级初品,一个地级高品,眼前三人的实力都摆在这里。如若他们真的撕破面,强行进入内宅去的话自己和郗同两个拿他们也没有办法。方掌堂所说的那句不管陈家其他人的事他也不知道是否只是个托词,一时间在他看来除了让天英和素妍亲自出来将那天的所见所闻对他们复述一遍外好像再无其他的办法可想了。 陈家,到底还是根基太过薄弱了。如若是换作教内第一修行世家弥月世家的话,想必掌教大人不会就这么眼看着他们让人这样欺上门来的。当然前提是这些人敢于上弥月家要求交人,陈啸枫心中不是滋味的想到。 看着迦南脸上那丝表现得恰到好处的不耐,郗同朝着还有些委决不下陈啸枫点了点头。虽然今日的事若是出传去陈家近年来上升的良好势头就会消弥一大半,可如果真的闹了起来的话,那后果只怕会更严重。在这个时候应当如何取舍,已是明摆着的事了。再说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飞鹤堂值得冒立一大敌的风险。 没想到就在陈啸枫打算妥协,让陈天英和陈素妍出来的时候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只是出现这个变化的地方并不是这前厅,而是内宅后院里。 “难怪你们在这里拖拖拉拉的,原来有早有准备。”吴东来恨声道:“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你们陈家,没想到太清教对你们还真是重视,居然派出了尊者亲自坐阵。看来你们一直都知道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刚才只不过是在耍我们罢了。” 一旁的迦南和另一个人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不过迦南却制止了吴东来的冲动,淡淡的看了陈啸枫一眼后冷声道:“今日之事我们飞鹤堂记下了,还请你代为转告贵上一声,这件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后便率先出了前厅,离开了将军府。 “这算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立下了飞鹤堂这样的大敌?”什么也没能来得急说的陈啸枫看着他们身影消失的地方苦笑道。 “没工夫担心这个,”郗同的脸色也同样的难看:“后宅好像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有方掌堂亲自坐阵,就是他们的银羽使亲赫连刚亲临也讨不得多少好的。”陈啸枫说虽是这么说,可他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后宅里灵力的变化,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匆匆的与郗同消失在了前厅里。 来到陶氏的后院的门口,首先拦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将整个院子都笼在其中的巨大结界。施放这个结界的人修为明显在他们两人之上,所以纵使他们焦急的试了许多次也没有能冲破结界进入院中。 就在他们焦急得正欲捏破一个联系风林道人的传讯符时,风林道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跟前。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三个与他同为天级的修行者,这些修行者陈啸枫与郗同虽没有与他们打过什么交道,却也认出这三人全都是戒律堂的高手、方掌堂的门下。特为是为首的那个女人,正是陈啸枫先前所想的太清教内的第一修行世家弥月家的人。 “师父,这……”郗同见状想要问什么,可见风林道人摇了摇头他就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一个女修行者皱着眉对风林道人道:“这个结界是尊者级高人施放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进去。因为这个结界的关系,我们暂时还弄不清楚里边对方来了多少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要这结界周围再做些布置为好。” 如果红绸在这里,就能认出这个说法的女修行者正是她刚入中州时被劫持的那次送她回客栈的那个人,就是方掌堂称之为然儿的人。 风林道人知道她这一问不过是因为这里是陈家的府邸,她这是给自己一个面子。她在修为上虽与自己相当,可在教中的地位却远在自己之上,所以他也对她也极为客气:“一切就都由你做主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吩咐。” “那好,师兄的这位弟子也有地级初品的修为了。不知道他们可有学过教中的**风雷剑阵?”弥月然的也不再多做推辞,接下主持大局的重任。 “这个他们当然学过,只是以他们目前的修为来说若要施展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风林道人也皱起了眉,他到不是谦虚怕担责任。而是他实在不觉得这是个多好的主意。 **风雷剑阵是太清教最具代表性的剑阵之一,需要六个至少地级初品以上的修行者才能够施展。这**风雷阵威力虽大,可却两个关键之处。一是其威力的大小和参与布阵的人有直接的关系,参与阵势中的人实力越高剑阵的威力越大,第二点则是这布阵的六个人自身的实力相差不能太大,实力相差越大布下的剑阵也越不稳定。 陈啸枫与郗同的修为才刚够地级初品,与自己等四人相差整整一个等级。这样布出的**风雷剑阵很可能只图具其形,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这个没有关系的。”弥月然自信的道:“布下这个剑阵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对方想趁乱逃走的话用来阻挡一下。只要没有让对方溜走,相信以我们的实力一定能将来人留下的。” 将军府外迦南一行人也并未走远,他们留在不远处也在观望着这处结界的所在。 “迦南,你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我感觉到那结界之外又来了好几个高手,难道我们的那个秘密真让他们发现了?还是虞兴武那个人就藏身在这府里,他将那两件东西交给了太清教以换取他们的保护?”刚才在将军府里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那个人看向结界的方向有些凝重的问道。 “这个还很难说。”迦南也有些疑惑不定:“刚才出现的那几个天级高手应当都是太清教的人,可看他们那如临大敌的阵势好像那里正在发生什么大事。虽不知道那道结界中的具体情况,可里边一定有尊者高人坐阵却是一定的。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很可能是有尊者级的高人在里边交手。”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秘密已经传扬了出去?除了太清教还有能与他们相抗衡的势力也搅入了其中?”吴东来这时一点也没有在刚才在府里的冲动了,而一脸的冷静的与迦南分析着眼下这个诡异的情形。 “也许是,也许不是。”迦南想了想,看向那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光芒道:“我们还是留下再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番外 第一百节 要命的人 第一百节要命的人 话说红绸在这边内宅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这还得从陈啸枫和郗同离开之后说起。(手打小说) 对于飞鹤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陶氏、贺氏婆媳三人并不知道多少。她们都只是世间普通的凡人,虽然因为陈氏是修行世家的关系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对那个神奇的世界多少也还有点了解,可也正因为如此这种有组织的修行者势力在她们的眼中才越发的可怕。 于由人家上门来指名要找陈天英,而陈啸枫离开时的脸色也不怎么正常,一切看在程氏的眼中让她十分的忧心。不错,她是想让儿子做能长命百岁的“神仙”,可前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看到一向在她们眼中有大能耐的这小叔子都是一副那样凝重的神情,她心中就隐隐有些明白今天这事可能不好。 陶氏和贺氏虽然脸上没有程氏表现的那么显眼,可心中却也是十分不安的。她们的心里可是十分明白,别看陈家在这世俗凡尘里能够呼风唤雨威震一方,可在那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却是十分的弱小。虽然靠上了太清教这个棵大树,可也正因为这棵树太大了,陈家这么一枝小小的枝丫对他们来说就未必有多重要了。如果人家真要动手,也许下一刻就是整个各阳陈氏灰飞烟灭,到时长辈们的气氛也传染到了几个小辈身上,或许应该说在场的陈家几个小辈都或多或少的与那个世界有有过近距离接触,对那个世界的残酷可怕远比三位长辈们还要多。所以一时间整个屋里都陷入了一种怪异沉默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就在红绸极其轻松的享受.着这种气氛的时候,却极其突然的心生警兆。她仿佛有一种被毒蛇紧紧盯住,随时都可能被它一击致使的感觉。这种感觉虽然很陌生,可她却知道这是一种杀气的存在。 不好,对方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几乎是立刻的红绸就这对自己造成了巨大威胁的来人做出了判断。这个人的修为极高,如果单凭自己的力量今日她绝对无法活下去。看来自己的小命又再一次悬于太清教之手了,红绸露出微不可察的苦笑。 这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在她有着这些奇怪想法的时候来人已经希到了她的面前。羽毛,对方出手的只是一根看上去极其普通、毫无份量的羽毛。但红绸却能从那上面感觉到无尽的杀意挡还是挡,这是个问题。不过好在在极快的时间里.这个问题就不再是她所要考虑的问题了。就在那根羽毛就要刺入红绸心口的时候一支渗着寒气的灵剑拦在了她的前边,将这根要命的羽毛给截了下来。这个急时出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仲子。 那根想要红绸小命的羽毛并没有引起屋里其他.人的注意,不过方仲子的突然显身到是吓到了不少人。刚才的凶险只有红绸这个当事人体验得最为清楚。此刻她除了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生硬,半掩在袖笼中紧握成拳的小手心上也全都是密密的汗珠。 “你,你是什么人?”程氏惊骇道。 如果陈啸枫或是郗同在场的话自是认得方仲.子的,可是现在他们却是一个不在,所以除了红绸在场的没有一个能认出他来。 “不想死的立刻.给我离开。”方仲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羽毛袭出的方向,口中道。 修行世家的人无论自身能力的高低,对于某些人某些事还是很有眼色的。于是在陶氏的示意下,屋内的人有意立刻离开。 “想走吗?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先把命留下再说其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四面响起,然后随着话音落下红绸这才发现这处院子已经让人张开了一一个结界,将院中的一切与分界分隔开来。 对结界也小有研究的红绸在看到这个结界的等级后也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想要毫发无伤的穿过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看来来人比她想像中要强上许多,居然派出的是尊者级高手。这样一来同为尊者级高手人的方仲子能否压得过来人,保下自己小命的事就有些难说了。 不过现在让她更担心的是这明显是想要自己小命的尊者高手是不是飞鹤堂的高人。如果是的话,那么能让人家让如此大本钱来要自己的小命,那就应该只有一个可能。自己拐走江铭的事漏底了。那可真是要命了。 方仲子依然还是提着那把灵剑,脸色虽然有着几分的凝重可口中却没有半分的退让:“乔焰,没想到你还没死。不过你既然活得有些不耐烦了跑到太清教的地盘上撒野,我也不在乎送你一程。” 方仲子这话一出,屋里的人突然都感觉到一阵阴风在自己身边穿过,然后一个浑身上下黑漆根本看不清校容的人带一个蒙脸的锦衣男子站在了方仲子的对面,声:“你都还没死,我又怎么好独下黄泉呢。至于太清教的地方,” 说道这里这人不冷哼了一下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关云山的地界,我还真不知道。” 方仲子只是皱了皱眉,不意与他多做口中舌之争:“你今天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以方仲子的性格本为是会与这乔焰多做废话的,乔焰与他多年之前就有梁子。之前的几次遇到若不是乔焰跑得快,这世上早就已以没的甩这号人的存在了。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与他再见时那个因为资源关系而在地级高品徘徊了近一甲子时间的乔焰,竟然也成了能以现在的自己平等存在的尊者级高手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的忌惮。现在让他为难的是那个与乔焰同来蒙面锦衣人。乔焰是不会让他有机会去破那个结界的,而在结界里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人能是那个蒙面锦衣人的一合之敌。陈家的那几个小辈全都没的入品,甚至连修行者也称不上。而那个让引起他怀疑的江红骋偏偏又是重要的人物,不能拿她的小命来冒这个险。 “你又何必装呢,我们的目的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小丫头。我要她的命!”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后,乔焰那长着碧绿指甲的手也到了离红绸二寸远的距离。 还好,方仲子也不吃素的。他拿着手那把看上去有些邪呼的灵剑过死死的拦在了红绸的身前。红绸甩甩头,想将刚才从那碧绿的指甲得传来的腐臭味从鼻端甩掉。 就在她摇头不止的时候,她忽然从那个一直没有动手意思的蒙面锦衣人那里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这个蒙面锦衣人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到底是谁呢? 也没有容她,方仲子就提剑与乔焰战在了一起。以红绸的眼光看来方仲子应当比那个恶心的乔焰要强一起,不过也强得有限。这就代表着他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将乔焰收拾下来的,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不什么好事啊。 正当红绸考虑着如何从这件事中安然身时,那个蒙面锦衣男也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对自己动手了。也不知道那个蒙面锦衣人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并没有采用速战速决的方式将自己结果了,而是如果戏弄猎物的猛兽一般不紧不慢的朝着她逼近。 眼前这个蒙面锦衣人的实力在天级初品,与自己目前的品级的相当。如果自己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加上体内克殒丹的那种奇效收拾他一人自是不在话下。可是如若有留手的话那两人之间的胜负就几未可知了。红绸不断的在心中算计的各种利害得失,在左右为难之际她终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东西。 自己不是有向先生送的那块护身玉符吗?虽然那个传信的功能是不是在中州这个地方也能有效,可那能当一击的法阵应该还是有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应当是尽量拖时间才对,方仲子那边分出胜负需要时间,结界外的陈啸枫等人要想办法突破结界也要时间。这里是中州地界、太清教的地头,她才不相信这里的异样太清教不会想着解决呢。 心中打定了主意的红绸突然朝着蒙面锦衣人灿然一笑,问道:“你是谁?” 红绸的反应显然是在这蒙面锦衣人之外,见到脸上毫无惧色的她还是停了一下,才恶声道:“要你命的人!” 红绸点点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举动。她还是留在原地,既没有移动半步也没有出手抵抗,可是却将双眼给闭上了。好像是要接受这个命运一般。 当蒙面锦衣人手中的灵剑朝她挥下时,她的灵觉告诉她有一个人飞身挡在了她的的身前,然后一刺浓浓的血腥之气充斥了她的鼻腔。 “啊----”同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在她身后响起。怎么会是他?红绸睁开了眼睛,瞬间的愕然让她没有躲开那迎面喷洒在她身上的微温血液,一个原本应当算是高大的身影倒在了她的脚下“你不能有事。” 番外 第一百零一节 救命的人 第一百零一节救命的人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看着血泊中的陈天英,红绸的感觉整个心都乱了。(手打小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挡在自己的前边,代自己承受了他明知绝对承受不起的这一剑?苦肉计?这是红绸的第一个想法,然后她立刻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如果是苦肉计的话,这种程度的伤有些太过了。不能否认重生之后的自己,将世上的一切都看得有些过于黑暗了。 “英儿,英……”被死死拦着的程氏、陶氏再也承受不起这种刺激昏死了过去。余下的人将全部的力气都花在了如何阻止要冲出来替兄报复的陈天敏,正真的乱作了一团。 因为陈天英的突然插手,而没有如想像中那样一击得手的蒙面锦衣人也并不懊恼。他看着剑身上的血痕正快速的被吸收入,笑道:“真是太有趣了,我不介意让我的‘明雪’再多饮一些鲜血。” 那听上带着一丝不正常兴奋的声音,打断了红绸泉涌的思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也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身,将刚从怀中取中的一丸灵丹纳入了气息渐若的陈天英口中。然后才看向这个蒙面锦衣人,缓缓的道:“我介意!” 红绸现在已经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这个蒙面锦衣人的声音为何如此耳熟,因为他就是那一夜将自己从客栈中掳走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一改前次的目的,不再要自己的人而要自己的命,她可是不会认错的。 这边的意外,丝毫也没有影.响那边两个交战中的尊者。在强者为尊的修行界里修为越高,对于生命越是有种漠视。这种漠视是不分敌我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真理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更是被无限的放大。可就在那明雪要再次袭上她的时候,方仲子这次及时的甩脱了乔焰的纠缠赶到她的前边拦下了这一剑,并且同时让蒙面锦衣人受了不小的伤。 “方仲子,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么个.小丫头宁愿用上‘血涌’。只要我再与你多磨一个时辰,你一定就会死在我手上的。”赶上来的乔焰代蒙面锦衣人挡下方仲子攻向他的杀招,阴笑道。 “哼,那前提也是你能再在的我.手下坚持到一个时辰才行。就怕你乔焰半个时辰也坚持不下。”方仲子说完冷冷的看了身后的红绸一眼,就再次与乔焰斗到了一起。 方仲子那锐利的一眼让红绸心中不自觉的一跳,.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只是让她心惊,可那眼神里包含的责备却让她心生愧疚。无论原本事情应该如何发展,在她的眼中都不外乎是一场戏,于她自己毫无任何影响。可陈天英的这个意外之举,却让难得的有了歉意。虽然她用一颗回春九转丹保住了他的命,可依旧还是有种说不清的亏欠之意。 红绸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回方仲子的身上,这才发.现方仲子此时的实力至少提高了一倍。此时的乔焰口中说得再漂亮,可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事实际。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此时方仲子的对手了,左支右避凶险至极。 红绸虽不知道乔焰所说的“血涌”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能从现下的光景和乔焰的话中猜出这大概是种以某种自残为代价,以换取在一定时间内强行提高修为实力的方法。方仲子的实力原本就在乔焰之上,现在实力再加乘后乔焰根本就招架不了多久了。 “方仲子,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乔焰恨恨的吐出一口黑血后,朝着方仲子放出千根长羽。 当方仲子一时为那千根长羽所阻之后,他又飞身来到了正费力从地上站起的蒙面锦衣人身边,欲拉上他离开此地。 “你可以离开,他的命却要留下。”红绸见状将一颗暗黄的丸状物朝着他们两人的所在弹去。 “大言不惭的丫头,留下你自己的小命吧。”本就一肚子火的乔焰再次发出两根长羽,一支直取红绸,一支钉上了红绸弹过来的丸状物。 刺向红绸的长羽在方仲子的一挡下落了空,而另一支长羽到是没有落空,可那被钉上的东西却散开,化作了一阵暗黄的浓烟。 “此种小技也敢现出来,”乔焰的身上燃起一种暗黑的火焰,那种黄烟根本就不了他们的所在。 “她说得不错,那个小子的命得留下来。”方仲子的话音刚落,五道雷光就袭向了他们。 可惜当雷光劈下的时候,那两个人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与他们同时消失的还有那笼在院子周围的强大结界。 眼前眼前的危险消失了,原本一直缩在内角的陈家人终于冲了出,冲到了陈天英的身边。同时院落外的弥外然以及风林道人也都赶了进来。 “掌堂,我们没能拦下那些人。”弥月然有些惭愧的向方仲子回报,然后又惊呼道:“掌堂,您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方仲子脸上正有着一种不正常的淡金色,身上传出的强大灵力也给人一种燥乱失控的感觉。 方仲子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看了红绸一眼,然后才对弥月然道:“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乔焰,我刚才用了‘血涌’必须回山去闭关。在掌教没有派人来之前,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一听方仲子被逼使用了血涌,弥月然、风林道人等人都有几分失色与不敢至信。黑羽尊者乔焰的大名他们也都听过,只是没想到他有如此强大,连方掌堂都要被迫施用禁技血涌。血涌就如红绸所想的那样,是一种以自残为代价以换取实力短暂提升的太清教禁技。使用的时限是一个时辰。时限一到就不能再与人动手,并且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闭关养伤,不然就会永久的失去部分实力,修为更是会直降两级。这也是血涌被称为太清教禁忌之技的原因。 “掌堂您请放心,这里的事就交给然儿了。”弥月然向方仲子保证道:“就是乔焰再来,我们也会倾尽全力一拼到底的。” “乔焰在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他受伤不轻,更何况……”方仲子说到这里时,又看了一眼正站在阴暗之处暂时没有人注意的红绸,道:“乔焰虽不会再来,可也难保对方不会再改派别人。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太大意了。” “是。”弥月然等人点头应下,然后又有些不解的道:“乔焰不是独行尊者吗,为何会这突然到这里来找一个小丫头的麻烦?” 方仲子眼中寒芒一闪,道:“乔焰怕是归到哪个势力的门下,只是不知道是哪家有这么大的实力能够驱使他来做这个。” 听到方仲子这么一说,弥月然等人对于身上所担的负责又感觉又沉重了几分。 “这件事我回去就会回报与掌教的,相信很快就会再派人来接替你们的。”方仲子轻国拍了拍弥月然的肩。 “我不是……”弥月然以为方仲子误会了什么,忙想解释。 方仲子却摇了摇头,道:“很多事你们都不知道内情,这件事已经越来越复杂了,不再是仅仅只关乎于我戒律堂了。好了,我得回山闭关了,若是堂里有什么事让人回报贺兰吧。” 交待完最后一句,方仲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郗同仔细的将陈天英的情况查看了一番,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点了点头道:“他没有什么事,只是看着有些凶险罢了。只要休息几日将外伤养好就行了。” “我哥真的没事?”陈天敏看着那虽然不再流血,却深可见骨的伤口难以至信的问道。 “是的,快让人将他抬回去好好养伤吧。”郗同再次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没有将实际情况完全说出来,因为陈天英现在的情况在他看来实在是很奇怪。他的伤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有多严重。可在他的灵力察探之下却是发现他体内正是灵气勃发,除了一点失血之外比之正常人还要好得多。这种奇怪的情况只可能是服下了什么高品级的灵丹才解释得了。 能有这种级别灵丹的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就只有可能是方掌堂,可方掌堂既然没有说出来,那他也不好多嘴什么。不过方掌堂对陈家的这份大恩,他私底下还是得向师父回报一声的。毕竟这种珍贵的灵药一般人寻常的交情都不会拿出来的送人的,在修行界里这类能保命保修为的灵药可比许多奇兵要难得到得多了。 很快陈天英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抬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在经过红绸的身边时陈天敏、陈素云都狠狠的瞪视了她了一眼。而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也极其的复杂。对于红绸来说他们对自己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才她明明已经救回了陈天英的命,并且也为他报了仇,为何她的心里还会觉得对他有所亏欠呢? 方才那枚有毒的丹丸并不是真正的杀手,那只是用来引开乔焰这个尊者高人注意的。在毒烟散开的那一刻,她所发出的一枚特制的法器灵针已经刺入了那个蒙面锦衣人的体内。那枚灵针是她自己炼制的一种能避开灵觉的一种法器,上面更是加了一种特别霸道的毒药,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相信现在应该已经要了他的命。 这时风林道人走到了她的身旁,方仲子已经离开了。想到他离开前的那一眼,红绸不知道自己那隐密的一手到底有没有让他察觉。 “四叔公,这里的仆人……”陈啸枫看着那些依然还在瑟瑟发抖的仆从们对风林道人请示道。 番外 第一百零二节 你可做到了? 第一百零二节你可做到了? 修行界数万年来一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不能将修行界的事暴露于世俗凡人的眼前。(手打小说)除了少数与修行世家的特定一些人以外,这条铁律一直被严格的执行着。所以一直以来世俗凡人中都只是影影绰绰的有着各种各样的有关于“神仙”们的传说,却基本上没有人能提供正式的佐证。可见这条无正式行文的规律被执行的若其的严格。这条规矩之所以被修行界视之为铁律,自然是因为在无论修行者们再如何从骨子里看不起与“曾经”的自己相似的凡人们,也不得不承认世俗界也是修行者的基础,保持其稳定性才符合修行界的根本利益。 陈家是以大隐于朝的姿态隐于世俗凡尘之中的,所以除了几位被包含于家人中的几位女主人以外,府中的那些下人是不能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的。那些刚才没有在陶氏院内执役的将军府下人还好,结界之内的情况外边一点也不会察觉什么。可院子里那些不就同了,除了一个被方仲子与乔焰波及而身死的侍女以外其他的人全都让刚才的那一幕给吓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修行界的处理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让这些人失去这一部分的记忆,另一种则是让他们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第二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心狠就能做得到。可第二种就不同了,能做到这一点的不但要求施术者得达到地级中品以上的修为更要求懂一种这类型的法诀。比如红绸迷惑莲儿和溜出将军府时对那些人所施的那种**术就是这类术法中的一种。 陈啸枫也知道一种类似的术法,只是他目前的修为的来说能对其中两、三个起作用就顶了天了,可院子里的那些需要“失忆”的下人明显不只三、两个。明白他意思的风林道人也只得亲自动手来了结这件事了,无论怎么说陈家也不好做第一个选择。 眼见着风林道人离开了自己的身边,弥月然等人也在商议着方仲子留给他们的重任,红绸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回了自己仪来居。她可还有重要事没有完成,现在这个暂时还没有人能顾及到她的时候正是一个难得的时机。从麓谷坊市回来的这几天她一直都被方仲子盯得死死的。别说是进到玉花境内去炼制那些换取灵剑材料的三种灵药了,就是那那玉簪摸出来的动作都不敢有,生怕让他瞧出一点什么来。 进到玉花境里,红绸并没有.去玉花阁,而是直接就在洗玉池边支起了丹炉。虽说是答应寻机楼那位二掌柜炼制三种灵药,可实际上她现在真正需要急着动手炼制的只有朱蕴丹一种。祛敏丹和另一种毒药她却是有些存货,不需要再花工夫来炼制。 其中祛敏丹是她常备的一种灵.丹所存的数量足够完成这次的交易还有多。而另一种克化灵力的厉害毒药“轻灵散”却是炎吉留给她的,她虽也有成品和配方却从来没有亲手炼制过。炎吉交给她的那点量,也远超过了寻机楼所需要的。 红绸将从寻机里弄来的那些.炼制朱蕴丹的材料全都整理了一遍后,才从自己的储物铜钱中取出一株整八百年年份的玉血藤,以及两根似乎还在燃烧着的火红色羽毛。 看着这些整理好的材料,红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她需要的就是将心态尽量的放平和,抛除所有的杂念,将所有的心思和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离她不到三尺的那只丹炉之上。注意力越集中,成丹的机率也就越高。别的材料还好说,这两根朱鸟的火羽若是浪费了就麻烦了。别说炎吉离此地有数万里之遥,就算是他就在自己的跟前只怕也不会答应从上再陈两根给她。所以这一炉丹必须得一次就成功。 以往每次无论红绸在外界有多么的烦恼,只要一.进到玉花境内心静就会变得平和无比。在这个世界里她总会感觉到外界一切的烦恼就如雪日的冰雪一般,很快就会在烈日下消融殆尽,所以她总是能很快的进入那种心如止水的最佳状态。可今天她却费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能够将心中的波澜平静下来,一直无法进入那种最佳的状态。先前在陶氏院子里所发生的那一切总是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让她无法安定下来,这真是糟糕至极。 红绸又偿试了好几次,见无法进入状态后变开.始有些焦虑了起来。正在这时宗昊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红绸没想到这.个时候宗昊会主动与自己说话,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有睦懊恼的道:“我也不想,可是总是有些人不肯放过我。如今又发展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支撑多久。”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流露出了少见的迷惘:“宗昊,有时真会怀疑人一生的命运其实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就算能够变得了过程轨迹,也逃脱不了最终既定的结局。”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到了今时今**还会找这种软弱的借口。”宗昊原本就有些冷的声音听上去又添了几分寒意:“还是你是想告诉我,我看错了人?” 宗昊话里的意思深深的刺入了红绸的心,她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些累了。” 宗昊半晌都没有再出声,红绸也不知道她的意思宗昊到底有没有明白。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她现在那种纷乱的心情,所以她也根本无法清楚的用言语来表达这种感受。可是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宗昊他其实是明白的。 红绸也没有发现,在宗昊的面前她总会或多或少的显露出在旁人以外柔弱。完全没有在炎吉、离殒他们面前那种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豪情。 “陈天英的事并不是你的错,那是出自于他自己的选择。”宗昊终于开口了,可说的却好像是另一件不相关的事。 红绸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迷惘,许久后才小声的道:“我知道。可是我无法忘记,他今天差一点儿就死了。无论他这么做是出自什么理由,都改变不了我欠他一条命的事实。” “就像你那时一样,也许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另一个转机,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也许你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转机。”如果听得仔细一些,红绸就会发现宗昊这时的声音已不再是那么清冽,而有了一丝淡淡的暖意。 “谢谢你,宗昊。”红绸由衷的感谢道。宗昊这么说让她心里顿时好过了不少,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及时打开了心结的红绸又重新开始了她的炼丹大业,这一次再也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她的心境就到了一种平静虚无的境界。 她将所有的材料都按顺序放入丹炉内,然后引用灵力化作的真焰开始全力炼制朱蕴丹。也不知道过了多入,当她一脸苍白将最后的八道灵诀打入丹炉后一阵浓郁的香味开始从里面发散开来。看来是成了,红绸怀着几分欣喜打开了丹炉,果然看到八枚龙眼大的赤红丹丸正在散发着丝丝热气。这就是朱蕴丹了,红绸小心的将那八枚朱蕴丹收入早准备好的一只碧玉瓶里,然后才从地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咦,这是……”当她放目四周的时候,实然发现她对周围的环境有了一种与原来不同的体悟。 “修行之路也是修心之路,对世情体悟得越多对你的心境修为的增长就越有帮助。今天的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宗昊也难得欣慰的道。 “世情?怎么回事?”红绸顿时有了兴致,法诀的修为可以靠天姿,靠勤奋,可心境的修为就要困难得多了也许是因为心境修为的修炼难度很大,所以修行界里许多宗派的修行法诀、典籍侧重的都是道行法诀的修为。修炼那些法诀的人也能够修到入品的程度,甚至可以达到天级修为。可是到了天级上品之后想要跨入尊者甚至以上品级的话,心境修为不到是无法做到的。这也是为何在众多的修行者中尊者以上的品级会如此之稀少的主要原因。 关于心境修为的修炼,在修行界里并没有个具体的说法。大家都同意的一点就是心境修为要靠机缘。可听宗昊今天的说法却是另有捷径似的,这怎么能不让红绸心动呢?(上次的心魔事件她一点也记不得了。) “世情,是指世上一切的情。世上所谓之‘爱恨情仇’全都是‘情’的一种。而心境的修炼主要就是靠‘堪破’两个字。上古的时候有一种说法,当修行者能够堪破世间一切的情意之后,就能找到成就无上大道的路。”宗昊似是淡淡的道。 红绸虽然被他的这番论调所吸引,也可注意到了他话中的某种怀念之意。红绸也说不清什么,她鬼使神差的小心的试探道:“那宗昊你可做到了?你可堪破了世上的一切的‘世情’?” ~~~~~~~~~~~~~~~~~~~~~~~~~~~~~~~~ 关于番外:番外会继续更新,会把红绸前生与林定邦、赵媚儿三人之间的一些纠葛交待清楚的。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红绸与林定邦,林定邦与赵媚儿,红绸与赵媚儿,红绸与宗昊……全都离不开这一切的因果。 番外 第一百零三节 探病 第一百零三节探病 红绸手中拿着绣花针在孙氏的指导下正在绣一个简单的花样儿,可是她的心思却一点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手打小说)不过这并不是影响她手下的动作,前世的她极为平凡,若说有什拿得出手的出彩之处的话也就只有这门闺艺了。虽然重生后的她并没有再动过几次手,可身体的记忆却好像依然还在。看着她手中绣到一半的小花孙氏也对她的“进步”感到十分的惊讶。 本来她并不想再“学”什么绣花,仅管这是一个女孩儿逃避不了的一门功课。可她就是不愿意,因为这个总会勾起她的一些回忆,让她觉得手中那根小小的绣花针似乎有千斤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于绣花都没有真心喜爱过。而前世之所以自己会那样的卖力苦练这个,完全是听了赵媚儿的撺掇。因为她说他喜欢很喜欢心灵手巧的女孩儿,如果自己能送他亲手的做的绣品,那一定会让他会很高兴。就为了这个,前世她手指尖上总是有着针扎的痕迹。 绣花是一个很需要时间和耐性的东西,那时的她每每看着丈夫身上那些所有的绣活都是由自己亲手完成的时候,心中总会有一种骄傲幸福的感觉。现在想想自己那时真是愚蠢至极,当自己为了那些花费大把时间的时候,那两个人正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一起花前月下吧。她还记得自己给他的第一件订情信物,就是一个她亲手绣制的荷包。不过面薄的她居然是委由赵媚儿去代为转送的。 想到这些她的心中虽然再也没有那种刻骨的恨意,可也依然会感到很不是滋味。不过这也正是这几日她会主动向孙氏提起要继续“学习”绣花的原因。 那日在玉花境里她有些唐突的问了宗昊一个好像很不应该问的问题。当时宗昊虽然只是淡淡的答了一个“没”字,可是红绸却好像听出了其中了一种被掩藏得很深的复杂感情。让她心里模模糊糊的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好像那是一个她现绝对不碰触的禁忌。所以她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只是宗昊所说的“心境修炼就是堪破世情”的这一点让她略有所有悟。爱恨情妒全是世情,那么赵媚儿与林定邦就是就是她修行之路上的最大魔障吧。 她并不清楚要如何来“堪破”.对这两人的复杂情感,不过她也还是明白不管要如何才能达到那个境界,至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面对。这些年来她已经很少会想起这两个给予了她人生最大人伤痛的人了。 可是她明白这并不是她真正的.放下了对他们的恨意,而是不怎么在什么时候对他们的这种浓烈情感被她掩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好像只要不去碰触,就不会有痛一般。但这终究只是一种逃避罢了。 也许绣花在常人的眼中看来.只是一件闺中女孩儿所做的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在她看来这却是面对那道伤痕的第一步。 孙氏看着虽然不怎么用心,却下手熟练的红绸心.中有些感慨。看来小姐还是很像夫人的,自己只是略微教了一些针法的步骤小姐就能做得如此的出色。一直以来小姐都不愿意学这个,为此她还曾经很是担心过。没想到前几日小姐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向她提出要练习女红。对小姐的开窍,她很是心喜了一阵。 只是这种喜悦却没有能保持多久,因为她总觉得.这将军府里的气氛有些越来越怪异。而这种怪异却是好像是针对自己这些人所客居的仪来居似的,可无论她怎么想法子去旁敲侧击,都没有能从府里打听到什么具体的消息。她记得这种感觉是在小姐病愈去给这边里的老夫人请安回来后发生的,她也曾问过跟着小姐同去的绿莹与玉萝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们俩却都说什么也没发生,这让她很是担心。 “小姐,听说天英少爷已经病了好几日了,你可要.去探望一下?还有老夫人那里,听说这几日也不大好。”孙氏小心的问红绸道。 听孙氏这样一.提,红绸手上的绣花针也停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也好,三哥哥那边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全放入了一旁的针线笸里。陈天英那日被抬回他自己院子里后红绸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这到不是因为她不敢面对,前几日在玉花境时在宗昊的引导之下她已解开了这个心结。她自认现在的自己能坦然的对面他对自己的这份恩情了,更何况她也为如何回报这份恩情做了一点打算。 她之所以一拖几天都没有去探病的原因,其实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刺激”到他们。她可是还记得那天离开祖母陶氏的院子时他们看向自己的那种愤恨目光,所以她觉得还是让他们冷静几日为好。对于他的“病情”她到是一点都担心,她对自己及时喂给他的那丸回春九转丹可是极有信心的。所以这几天她不但没有去陈天英那里探病,就连去给陶氏她们问安都省了,她想没有被抹去记忆的她们暂时是不会想看到自己的。 仪来居离陈天英、陈天敏所居住院子并没有多远,红绸只带了紫萦同行。这是那天那件事后自己头一次离开仪来居,这一路走来她并没有从执役的仆从那里发现什么异样。想必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陈家作为传承千年的修行世家想必也是驾轻就熟了。 正在她要跨进陈天英的屋子时,正巧迎面出来了一个人。 “怎么你还好意思来?是不是想看看我哥死了没有?”出来的这人正是陈天敏。 红绸虽然有些懒得理会他,可一想到里边的陈天英,就还是向他福了福身规规矩矩的道了一声:“七哥哥安好。” “哼,不敢当。我可没这福气做你的哥哥,我可不想白白的送了性命。”陈天敏冷声道。 红绸对他会说这样的话一点也意外,自然没放在心上也不会与他计较。正在她想从挡在自己跟前的陈天敏身旁绕过去时屋里响起了陈天英的声音:“天敏,你在做什么?是红绸妹妹来了么?还不快请人家进来。” “哼!”陈天敏又冷哼了一声,从不违逆亲兄的他只得极不情愿的给红绸让出了道。然后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屋子。 红绸走到里屋,这才发现屋内除了半倚半靠在床上的陈天英外还有几个人。五伯母程氏正在从一个汤盅里盛汤,闻着那味道就知道一定是什么补品。三堂姐陈素妍正坐在床尾的一张圆凳上,十二叔陈啸枫和那个与他同行的修行者看样子好像从一张长榻上起身打算离开似的。 自己这一进来,就感觉到屋里所有的人注意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程氏放下汤盅,陈啸枫和那个修行者又坐回了长榻,陈素妍那双妙目更是看着自己很久都没有眨一下眼睛。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好像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有些怪异。 “红绸妹妹你来了。”陈天英微微着打破了屋内的那份诡异道。 “是,红绸是来谢谢三哥哥的。”红绸不卑不亢的道。 接着她又向在场的人问过安,也不管程氏脸上那层寒霜有多重,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屋内的这种怪异气氛以及众人复杂的眼神都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看着红绸这样自然大气的态度,众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在场地的人或多或少的都知道她身上肯定有着什么隐密,可她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们觉得有些意外。这主要是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气质,与刚接触时的那种小女孩儿完全的不同了。 在场的人只有陈素妍对她的这种改变没有太过惊讶,这是因为她回想起那日的凶险的一幕时就记起好像打从那两个想要杀她的修行者出现后她身上就已显露出了这种气质。忽然她心中一动,就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看着红绸若有所思起来。 陈天英依然微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既然是你三哥,自然应当保护你这个妹妹。再说我又没出什么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还没出什么事,差点就将自己的小命给送了。”程氏将盛好补汤的碗送到陈天英的手里,话的不满是任谁也能听出来的。 一旁的陈啸林插言道:“五嫂就不用担心了,其实天英早就无碍了。甚至可以说比受伤之前,现在他这身子骨还要更好一些。” 程氏立刻不满道:“不管是不是这样,都不许给我有下次。你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要想想你母亲,你要真有个什么我可怎么办?” 程氏打从红绸埋屋起,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好像她只是个不存在的隐形人似的。不过她越是这样,红绸却越是心有感触。这就是母爱吧,这种温暖这种关怀真的离自己好远了。 陈啸天和郗同算是这屋里对红绸的事知道得最多的两个人了,可他们对着眼前的红财却有种看不明白的特别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让陈啸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却绝对不会拿出来问一个十岁孩子的问道:“红绸,你可知道那天为什么会有人要来杀你?” 番外 第一百四节 玉符的妙用 第一百四节玉符的妙用 陈啸枫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红绸的身上,就连打从她踏进这间屋子后就一直没有拿正眼瞧过她的五伯母程氏也不例外。(手打小说) 其实会有人问起这个问题红绸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当日她对不寻常的表现确实落入了一些人的眼中。只是问起这个问题的人是陈啸枫就有点让她意外的了,那天事发的时候他和他这个同门可是被困在结界之外了。而且那天屋里在场的人躲得都有些远,情况应当没有看得多真切才对。相信真正最应该对她有怀疑的人应该只有两个,一个是离去闭关的方仲子,而另一个……红绸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天英,自然也是了然于胸了。 不过也没有关系,对此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反正马脚也已经露了,要完全将这些人全都糊弄到事发之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单单只凭陈天英这好得格外诡异的伤,就绝对无法想出什么奇怪的理由能够搪塞过去。 不过她并不后悔当时的所为,如果再来一次她依然会用珍贵的回春九转丹将陈天英的小命救下。这并不是说她对他这种舍身相救的行为有多感动,而是她的性格使然。 有了点见识的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孩子,绝对不会认为陈天英舍命相救的原因真是因为血脉亲情。对于他真正这样做的原因她心中更是能猜测到几分。不过不管他的动机如何,她多少也算是欠下了他一个情份。虽说以她的真实实力来说这完全都是多此一举,不过好歹也让她避免了将自己的实力底细暴露出来。让她终于还是在太清教的眼皮下保住了一张底牌,这就让她有了暂时应付现在这个情况的法子。 红绸的脸上很是平静,她用.一种极淡漠的语气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这句话多少也是事实,那些人要.她小命的目的也许她还能猜着两三分,可来人的身份就实在让她很难去猜测了。不是因为没有怀疑的对象,而是可能这么做的人或势力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全.都不是一个十岁孩子身上能够看到的。不过屋里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有多突兀,好像她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前些日子的她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样。虽然她的话并没有让人全信,可也让让众人觉得她更加的神秘了。 而这种感觉就正是她想的。既然不能再玩低调的,.那就只好改成玩玄的。那个护身玉符的存在让她有了一个很好的挡箭牌。 “不知道红绸小姐那天是用了什么方法救下了天.英?”一旁的郗同忽然问道。 红绸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用一种问询的目光.看了陈啸枫一眼。对于这个与陈啸枫同来的修行者她并没有太当回事,认为他只是陈啸枫的同门而已。可是那天他在查看陈天英伤势并且负责回报的时候她就觉得也许他才是这次太清教派回到将军府来主事的人。 “哦,我还没有介.绍过。”陈啸枫忙道:“红绸这位是十二叔的师兄郗同,你可以叫他郗世伯。” “世伯不敢当,红绸小姐应该也是修行者吧,并且修为应当还不低。”郗同突然语出惊人的道。 一时间屋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红绸。他们先还只是觉得红绸是个极不简单的人,至少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十岁孩子,可也没有几个往那方面想过。听到郗同这么一说,想想到也只有如此才是最好的解释。 只是要成为了一个修行者有多么的困难没有什么比他们更清楚了。即使是陈家这样还算不错的修行世家,最后能真正走上这条路的人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是像红绸父亲和五伯父他们那样并不有能走到最后,而是沦为了支撑家族的世俗子弟。 而眼下郗同却说眼前这个十岁的女孩儿是修行者,并且还认定她应当修为不俗,这就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了。她才多大岁数?就算是她运气好得到了什么天材地宝,得到了一点先天灵气,也不大可能成长到能够瞒过陈啸枫送的那种灵力探测法器的地步。 “修行者?”红绸依然是那副表情:“你说是那些能飞的仙人吧,我到是想。不过却不是。” “你也知道那些会飞的人?”郗同追问道。 红绸这次到是点了点头,道:“我当然是见过的,那会飞的仙人还送过我点东西。那天救三哥哥的药丸子就是那仙人给的。他当时就说什么修行者之类的,反正我是没懂他的意思。” 她这样一说,陈啸枫的兴趣也来了:“那仙人可告诉你了那什么药丸子?你可还有?” “没有,他只给了我一颗,他告诉我那药丸子可以救命。”红绸看着陈啸枫有些失望的眼神便道:“不过他还送了我一个玉佩,说是有了它谁也伤害不了我。” 听到还有这么件东西的时候屋里除了程氏以外,其他人几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仙人送给红绸的玉佩可以给十二叔看看么?”陈啸枫问道。 红绸走到他跟前,将那玉符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他看:“就是这个。” 就在陈啸枫和郗同仔细查看这玉答的时候,红绸又接着道:“那时仙人还说要收我做徒弟的,可我没答应。” “那红绸妹妹你为什么没有拜那仙人为师呢?”红绸暴出的这个隐秘消息让陈天英都有些羡慕的忍不住问了。 他最大的愿意就是能通过这次太清门对门下修行世家子弟的大选,拜入太清门下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可是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个希望却好像越来越渺茫。红绸有过一么好的机会,居然会选择放弃,他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虽然不知道那个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单单只看她送给自己的那颗灵丹的效果有多么强大,就知道那个仙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修行者了。 红绸却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遥远的道:“那时候我弟弟不见了,我让仙人帮我去把弟弟找回来。仙人说帮我把弟弟找回来之后,就会将他的本事教给我和弟弟。只是日子都过了这么久了,仙人却还是没有帮我把弟弟找回来。” 关于江蓝锦的失踪,这屋里只有程氏和陈啸枫曾经有听到过一点。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红绸还有一个失踪的弟弟,听到她这么一说,到也觉得这算是个理由,虽然有些可惜了这么个大好机缘。 “这件事你父亲可知道?”陈啸枫听了将手中的玉符转到郗同的手上,然后状似无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问题让红绸的心中一紧,虽然她有些无法接受父亲的一些作为,可也并不想给父亲招惹什么麻烦。虽然到这里之后所有人说的都是父亲任性离家,可她却知道如今这条路未必是父亲自己选的。 “父亲不知道,仙人不让说。仙人说父亲若是知道了,弟弟就找不回来了。”说完红绸又转对玉符爱不释手的郗同道:“郗世伯可知道这玉佩?我想去找仙人,问问他可打听到了我弟弟的下落。” 关于这个看上去就颇为不俗的玉佩问题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包括陈啸枫在内都没有谁看出这玉佩的具体的情况。 “看来送这个给你的修行者绝对是一代高人,”郗同有些恋恋不舍的将玉符交还到红绸的手中:“这个应当是护身玉符,是一种品级很高的护身符。” “可看上去好像只是一块玉质普通的寻常玉佩,一点灵气也没有似的。上面所铭刻的那些图案也很难说是否是阵法,与我们常见的那种护身玉符好些有些不同。”陈啸枫也没有再纠缠于陈啸林对这个奇遇知情了。 郗同脸上也难得的有了一丝羡慕之意,道:“那是因为这种玉质的缘故。这种玉我从前虽然没有见过,不过却偶然的在教中的一部典籍中有看到过。如果这真是红绸小姐所说的那样是个修行者赠送的能保命的东西,那这玉符的材料应当是传说中的蒙光玉。” “什么是蒙光玉,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陈啸枫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都说过是偶然在一部典籍中见过。这蒙光玉可是,是……总之是种就是修行界内极难弄到的一种珍贵材料。”郗同说得有些含混,似是不愿意将蒙光玉的出处说得太过清楚:“如果这真是蒙光玉做的护身玉符,那么红绸小姐的安全就有保障得多了。” 红绸却是心中一动,这郗同果然不能小觑啊。他可要比这十二叔难应付得多了,居然连蒙光玉这种非这一界的东西也能认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他能认出这蒙光玉,那也应当对赠玉符之人有些隐晦的猜测。那么自己这真真假假的一番说辞就会更有可信度了。从她在并州掌握的那些情况来看,来历神秘的向先生可不是与他们同一条道上的。 她当然明白这并不能让他们完全相信她的这些话,不过她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她就是要让他们真真假假的去做各种猜测,这样在没有弄明白一些事情的关键之前相信太清教都不会轻易的找自己的麻烦了。 番外 第一百零五节 开溜 第一百零五节开溜 就如红绸所想的那样,当她离开陈天英的屋子回到自己的仪来居后那个叫郗同的修行者就从将军府里消失了。(手打小说) 红绸看着他气息消失的方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让跟在迎面起来的孙氏很是惊讶。难道小姐刚才去探病,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在她的记忆里小姐本就不怎么爱笑,特别是从蓝锦少爷失踪之后那更是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笑容。虽然眼前的这个笑容看上去总有一丝别有意味的样子在其中,可总算也是笑了。也许这趟中州之行还真是来对了,孙氏在心中想到。不过一想到这府里近来对待小姐的古怪态度,她又有些不那么确定了。 只是这朵淡淡的笑容就如午夜盛开的昙花一般,很快就从红绸的脸上消失了。让孙氏有些怀疑刚才到底是否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小姐,天英少爷还好吧?”孙氏问道。 红绸点了点头,一边朝屋说一边朝屋里走去,道:“嗯,说是好得差不多了。” “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继续绣那幅草花的花样吗?”孙氏跟在她身后问道。 红绸接过玉萝送上来的茶盏,坐.在长榻上看着一边小桌上的针线笸摇了摇头,道:“不了,玉娘你先把这个收起来明天再做。我想先打一会儿棋谱。” 她这话一说完,孙氏就走到小.桌前将针线笸到了一旁的紫榆木柜里。玉萝和绿莹也将棋桌搬到了长榻之上,紫萦再将红绸近来在研究的一本古棋谱放到她的手里后,几个人就先后离开了这间屋子。这是红绸的规矩,在她做功课和打棋谱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让人在屋里伺侯。 红绸并没有看那本棋谱,而是自顾自的从青石棋.盒里摸出一颗颗黑白各不相同的的棋子似是任意的摆放在棋盘之上。当她将一枚白子放落在天元的位置后,便看着那颗白子发起怔来。 自己刚下的那一手到底会起什么样的作用呢?现.在那个郗同一定是回到关云山去回报自己刚才的所说的那番话了。不过太清教的那些人知道后会做如何反应,她的心里没有底。回想刚才在天英堂兄屋里自己面对郗同的表现,红绸忽然有了一些不确定。自己在那些人的棋盘上也只是一颗能任意摆布的棋子,他们会如何应对也只是取决于自己这颗棋子在通盘之上到底作用有多重要了。想想真是不甘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也成为一个下棋的人而不再仅仅只是人家棋盘上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呢。 想到这里,红绸收回落在棋子上的视线,转而看.向了窗外。感应着院子四周那四道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红绸没来由的心生出一丝烦燥来。那些太清教戒律堂的人也真是尽责,自从方仲子离开后他们就一直守在自己身旁,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虽是不惧他们的窥探,可是他们这样一直的守着也让她没有机会溜去麓谷坊市的寻机楼。那三种用交换灵剑材料的灵药她早已备齐,可是如果一直都无法逃过他们的感应去寻机楼这一切也是白搭。她先前在陈天英屋里的那番表现也不无对打破眼下这种情况的想法。 就在红绸为眼.下这种严密的监视而心烦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那四个人其中之一所在的方位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守在其他三个方位的人也迅速的聚拢了过去。有情况,无聊的红绸立即抛下手中的棋谱从长榻上站了起来。她可没有忘记几天前那凶险的一幕,那天虽然她一直表现得都很镇定,可是依然无法否定的一点便是当日若不是有方仲子的坐阵,对上乔焰那样级别的高人她多半是凶多吉少的。 这几日她平常所想得最多的便是乔焰与那蒙面锦衣人的来历。那个蒙面锦衣人不久前还只是想要将自己活着绑回去,可这才多长时间就改主意了,改成了要自己小命了。一个能拥有乔焰这样高手的势力如果真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命的话,那对她来说还真是个非常棘手的麻烦。 俗说话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是敌暗我明,人家是以有心算无心。并不能公开明确力保自己的太清教真能保得住自己万无一失吗?红绸犹豫了,也许自己应该将那一步提前了。 红绸全力集中自己的六感,想要尽量感应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时那在四人所在的地方突然的爆发出了几个与太清教这四人实力相当的三股灵力波动来。这三个人出现得极为突兀,明明刚才自己没有感应到他们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怎么一下子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呢。 不过立刻红绸就明白了过来,来的这三个人一定和自己一样,是服用了克殒丹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完全的收敛自己灵力波动而不被人察觉到。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不过从灵力波动的反应来看那七个人应当是在对峙之中。太清教这边的修行者虽是多了一个天级初品的,可考虑到克殒丸药的那种特殊药性,如果万一他们真的动上了手,少一个人的那方也不一定没得一拼。 克殒丹?难道来人是上琼宫的?红绸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还真是有些讽刺。如果不是自己通过流云庄放出了克殒丹,也许现在还真能肯定来人是否是上琼宫的身份。而现在,她却是无法做出这个判断了。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红绸摇了摇头。 不过不论来人是何等的身份,现在这个情况对她来说也算是个机会。想到这里红绸再没有犹豫,一个纵身悄悄的从屋内消失了。 就在她消失的那一瞬,正在与来人对峙的太清教四人就立刻脸色骇然的舍下了来人,瞬移到了红绸刚在所在的屋里。当他们确确实实的再也寻不到一丁点红绸的气息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怎么办?”其中一个赤发的道人对弥月然问道。 弥月然一脸铁青的对他道:“容雨师兄,你速回教中直接将这件事回报与掌教大人知道。” 看着赤发的容雨领命后化作了一道残影离开了屋内,弥月然又对另两个同门道:“那些人还没走,我们再去会会上琼宫的高人。一定要让他们把人给交出来,不然我们是没脸回去见掌堂的。” 弥月然的声音还是那么轻,不过话里的冷意却是任谁也听得出来的。 “弥月师姐,难道你真认为这是上琼宫那些人做的?”一个长着个鹰勾鼻的中年道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弥月然皱了皱眉,道:“如果说不是他们,这事也发生得太过巧合了。我从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巧合的事。” 她的话间才刚落下,那三个刚与他们对峙的人也出现在了屋内。其中一人随手布下一个隔音的结界后便一脸狐疑的对为首的弥月然道:“弥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要请问阁下呢。”弥月然冷冷的看着他道:“没想到上琼宫的人居然也会用如此下作的招数。我奉劝你一句,这里是我太清教的地界,你还是趁早把人给我交出来的好。不然的话……” 弥月然的话让刚才还算客气的那个修行者脸色大变:“什么,你们居然把人给弄丢了?” 说完这句,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的看着弥月然语气轻蔑的道:“这就是你们太清教的招数?贼喊捉贼?弥月然,我告诉你,别认为这里是太清教的地盘我就会怕了你。这一切都是你们太清安排的一出戏吧,亏得你们太清教平日里还终以正道君子自居。我看全都是伪君子才对。” 他这话听得弥月然勃然大怒,握着灵剑的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而白了几分:“钱松,你说什么?” “哼,说什么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么?你们太清教想要违反约定,独霸江红绸那个小丫头。所以才让人上演了前几日的那出戏。没想到今天我们会来,所以就想将这栽赃到我们上琼宫的头上。我告诉你,休想!”钱松也毫不退让的道:“如果你们太清教不将人交出来,不对此事做个交待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上琼宫不顾同盟之谊。” “你……” “贺兰敏之,你速回宫去将此事上报殿主。我们就在这些等着太清教的道友给我们一个交待。当然如果遇到了无寂院的妖人,也不妨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也来见识见识太清教的道友们所玩的把戏。”钱松打断了弥月然的话,对他的一个同伴道。 随着贺兰敏之的离开,屋内的气氛更是压抑了几分。仿佛上天要预示着这一场突如惹来的风暴,天色这时也变得昏暗了起来。天际中更是响起了阵阵的雷声红绸作为这个屋子现在的主人,作为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现在却在和阳城南的一处平民小巷吉祥坊的一处民居里。 番外 第一百零六节 再临寻机楼 第一百零六节再临寻机楼 和阳城南是和阳城内普通居民的聚居之地,与权贵云集的城西、富贵豪门众多的城东不同,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社会底层的庶民。(手打小说)而吉祥坊在整个和阳城南来说已经算是条件不错的一处地方了。虽然住的也都是普通平民,可好歹都是有正当营生糊口的人,不比其他鱼龙混杂的地方有许多无赖泼皮。 吉祥坊深处有一座普通的独门小院,周围的邻里都知道这里住的是一个在城内卖糖人为生的古姓老头。这古老头无妻无儿,可前阵子却从外地来了个据说是他侄孙的青年来投奔他。这个名叫江铭的年青小伙来到这里的日子虽然不长,可周围的邻居们却对他很是有好感。他平日里除了帮着古老头熬制糖稀,还会经常帮着邻居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所以他这个老实肯干的年轻人一下子就成了吉祥坊里的红人。 这天和平常一样,古老头挑着小担上街去摆摊了,留下江铭在他家的小厨房里准备明天要用的糖稀。忽然他如有所感一样回过身来,就看到一个紫色的小小身影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的背后。 “江铭见过主上。”毫不犹豫的,他就朝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跪拜了下去。 “嗯,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多礼。”戴着面纱的红绸抬了抬手,不以为然的道:“我说过你换给我的是你的自由。对我来说我需要的其实是你的智慧和能力,并不需要你的尊严。” 江铭对红绸的话虽然心有.所感,可站起身后却还是低眉顺目、垂手束立在她的身旁,规规矩矩的道:“谢过主上,主上的大恩或不敢忘!” 红绸见状虽有些不太适应,却也.无意在与他在此小节上多做纠缠。毕竟她也不是闲来无事,特地找他界定自己与他之间的主仆关系的。 红绸想了想,道:“对了那幽狸怎么样了?” “目前还好,不过因为它之前是.有过主人的,所以要再次驯服的话还需要花费一定的时日。”江铭答道。 “这个不急,你看着办好了。”红绸点了点头,对于从黑.脸吴三那里无意得来的那只妖兽幽狸能不能被江铭驯服她其实并不如何在意。如果不是江铭说他是驭兽使的话,这只幽狸只怕早在她的手中化为了零碎的材料。她对怎样驯养一只妖兽并不在行,可对如何处理炼器制丹的材料却可算得是一把好手。 红绸从储物铜钱中取出一只白玉瓶和一只传讯.符交给江铭,道:“我今天来找你一来是将这瓶蕴灵丹给你,另外还有些事需要与你交待一声。近来这和阳城可能会发生一些事,也许场面会弄得比较混乱,如果可以你最好趁风声不太紧的时候先离开中州府。” 江铭接过白玉瓶,在得知里边装的居然是闻名.修行界能够将修炼速度成倍提高的蕴灵丹时心也是有些小小的惊讶。在被她救下的那日,他也试过她所提供的药散,那种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强悍效果早已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才会对她的承诺充满希望,相信她一定有能力履行诺言。 而她后面所说.的那些语焉不详的事他也尽数相信,于是问道:“不知主上对属下有何安排?” “如果可能你最好先寻一处隐密之地好好的修炼一番,尽量不要惹人注意。”红绸想道:“这个传讯符你可以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系到我,也可以在麻烦的时候拿这个去并州的流云庄,找那里的大管事。如果你到了流云庄,那后面的事就由那边安排好了。” 江铭想了想有些疑惑的问道:“主上说的可是近年来在修行界内声名鹊起的西南地界最大的坊市,并州流云坊市的中心流云庄?” “对,就是那个流云庄。”红绸肯定的答道。 江铭先是感觉有些不可思意,然后又是一副了然的模样:“这就难怪了。不过属下向主上保证,如非迫不得以不会与流云庄联系的。” 果然是个聪明人,红绸暗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再次取出一个阵盘和上次用来伏击无寂院的人时用过的面罩交给他,道:“这是一套七反流云阵的法阵阵盘,最适宜布置在隐秘藏身的地方。而你有了这个面罩的帮助,应该能在飞鹤堂的重围离开中州的。” 说这到里,她又好心情的补充道:“也许飞鹤堂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估计他们就是再想费心找你也是有心无力了。” 江铭很想问红绸为什么,可是考虑到主从有别终于还是忍了下来。不过这却让红绸看在眼里,于是考虑了一下便道:“我先前不是说了,这里很快会发生一些事吗?无论飞鹤堂愿意不愿意,它都很有可能会被卷入其中。哪怕不是处于事件的中心位置,只怕它也同样承受不起。所以对于飞鹤堂的事,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还有,我自己有一些事需要亲自去办,在没有办完之前我是不会与你联络的。” 交待完这这些琐事,红绸又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离开和阳城的红绸直奔麓谷坊市而去。现在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到底能在中州这一池深水中掀起多大的风浪,也不关心到底会波及多少修行者。现在的她心里只有着那柄那柄未来会陪伴自己很长一段日子的灵剑。 这一趟去麓谷她没有再选择上次那条麓南小径,而是选择了后来问到的一条修行者走得最多的一条捷径。 朝着麓谷坊市一路行来,她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修为。所以一路上虽也还有些个面目不善、看上去就像是不怀好意的,却没有一个敢来于招惹她。天级初品哪怕是在修行者众多的中州之地也是实力强大的存在。进入麓谷坊市后的红绸一路上没有再做停留,很快便找到了在坊市内目标明显的寻机楼。 她按照记忆跨进寻机楼的侧门后,一个鹤发童颜的葛衣老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站在了红绸前面笑着对她道:“尊客来了,地下的师叔可是恭候多日了。” 红绸一怔,仔细的看了老者一眼,然后确信自己没有见过他,更不用说他那师叔了。于是便想这样回答他,可是老者却又抢先开口补充道:“在下的师叔便是主拦探宝阁的二掌柜。” 红绸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尊驾前去通知贵师叔一声,说是我来履行那个约定了。” 这葛衣老者显然是明白那个约定内容的,于是看向红绸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眼神中除了对上门客人的那种客气外,又增添了不少敬意。这种敬意并非那种寻常人敬畏强者的那种,而是一种出自真心的对能力者的敬意:“还请尊客移步!”说完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随着他踏上了三楼的探宝阁。 与上次带路的沈秀一样,这葛衣老者也将她请进探宝阁后便留在了那扇花形门外。与上次不同的则是这次进门后没有让她等,那称之为二掌柜的中年文士已经早早的恭候在了门内。 “尊客终于来了,想必那三种用来交换的灵药尊客应当已经备好了吧。”中年文士笑着招呼道。 “幸不辱命。”红绸也还施一礼:“我要的东西想必二掌柜也已经准备齐了吧。” “这个自然,我对尊客可是很有信心的。”中年文士将一只黄褐色的乾坤袋放置在桌上,对红绸道:“东西全都在里边了,尊客可以点点。” 红绸也不多说,从储物铜钱里将那三种灵药取了出来,放置在那乾坤袋的边上。然后不甚客气的打开乾坤袋清点起里边的各种材料数量。 中年文士可比她显得重视多了,将那贴着朱蕴丹字样的玉瓶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那还时不时闪过一丝红光的灵丹倒出一枚在掌心,问道:“这就是朱蕴丹?” 他这一问红绸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将没有错误的乾坤袋收好后道:“怎么你不认识?那你怎么验货?你验不了货,我们这笔交易又怎么算?” 中年文士难得的有了一丝赫然,道:“在下并不精擅炼丹,再何况这朱蕴丹本就极少有人真正见识过。不过尊客放心,敝楼自有能验证的人,还请尊客稍候片刻。” 说完这中年文士就带着三只玉瓶离开了这探宝阁。独自留下的红绸当然也不会无聊,她又走到那一排排的置物架前开始参观起来。上次因为时间的关系她并没将这宝藏丰富的地方的收藏看完,这里对于任何一个炼丹师制器师来说都是极有吸引力绝不会感到无聊的地方。 就在她兴致勃勃的参观着这探宝阁丰富的收藏时,中年文士带着两个人又回到了这里。 “这位就是炼出了朱蕴丹的人?”还不待中年文士做出介绍,其中一个黄须碧目的壮汉就粗声嚷道。 红绸并没有注意这个说话的人,因为她这时发现了跟着二掌柜同来的另一个人正是她认识的人。那个少年沙椤的师父,一身重宝的灵宝尊者。 番外 第一百零七节 客卿 第一百零七节客卿 怎么又遇到了他?不过既然他这做师父还留在这寻机楼里,那么那个金瞳的少年沙椤应该也还在这不远的地方。(手打小说)这应该算是有大家有缘分,还是说这师徒两人总是阴魂不散啊。红绸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不错,就是这位贵客炼制了这三枚朱蕴丹。”中年文士对待那个黄须碧目的壮汉还是比较客气的。 听到中年文士的那句肯定之词,这黄须碧目的壮汉便几步走到了红绸的跟前,仔细的将红绸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有些疑惑的道红绸道:“真是看不出来,难道那三枚成色上乘的朱蕴丹真是你炼制的?” 这壮汉虽是有些唐突,可红绸对他却没有什么恶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 那灵宝尊者所关心的重点却是另一件事,只见他也凑上前来拦住黄须壮汉后面的问道抢先问道:“听说炼制这朱蕴丹所需的朱羽也是小丫,呃小姑娘你的?不知你那朱羽是从何处得来的?” 灵宝尊者的这个问题让红.绸心生不悦,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一种极为犀利的目光看了中年文士一眼。同时也对自己先前的失策感到懊恼万分,当日是自己太过心急了没了考虑周详。因为朱羽的关系,这朱蕴丹看样子并不是个正确的选择。虽然自己当时也说过自己所有的朱羽正好只有配药的份量,可是别人却不见得会相信这个说辞。同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原先的打算,将这寻机楼看作一个可以合做的对象一事可能是看错了。 “一个朋友偶然得到的,他对炼丹.制器都不感兴趣,所以就送给了我。”红绸半真半假的回答道。她并不指望能让他相信,可暂时来说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中年文士是什么人?是活了比.红绸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的人。是一个能成为寻机楼这样一个地方的二掌柜的人。这样的人能有多简单?红绸为此心生了芥蒂他根本不用做多想也是知道的。 所以中年文士轻咳了两声,对红绸道:“关于这个,敝.楼自会为尊客做出解释。在此之前,老夫先与尊客介绍两位朋友。” 说着便走到灵宝尊者身旁,道:“这位是北域的灵宝.尊者,是金翅族的长老之一,而另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份则是敝楼的客卿之一。” 红绸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为何他会如此心急.的想知道朱羽的来处。关于金翅族红绸也曾听炎吉和利飞有提起过,只是因为不过是偶尔提及的所以红绸所知也并不多。只知道金翅族是从妖界徙到修行界内实力最强大的妖兽部族,他们的原身是凶猛的异兽金翅大鹏。而据说金翅族会在万年之前迁出妖界,跟现在妖界内最强的四大妖族、统领了飞禽类的朱鸟族有关。妖界与修行界之间存在着强大的结界,越是强大的修行者越是难以穿过结界。而朱鸟族显然是不属于能轻易来往两界的存在。 虽然她是不知.道灵宝尊者打听朱羽出处的具体用意,可是她心下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将炎吉的存在透露给他。 中年文士又走到那个黄须碧目的壮汉身边,道:“这位是东黎的裕字部首领阿部朗尊者,是敝楼的客卿之一,同时也是位出色的炼丹师。” 对于东黎这个地方红绸仅限于知道这个地名,其他的一点都不清楚。不过这并不会让她看轻这个叫阿部朗的部落首领,仅凭人家是尊者级高人就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不过中年文士对这两人的介绍还是让红绸心里暗暗吃惊。尊者级的高人可不是路边的野草,走到哪里都能寻出一大把来。在漫长的修行之路上,能走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只看修行界内不少的小门小派里修为的最高深的也只不过是刚刚触及天级的边,就能明白尊者高人是多么稀罕的存在。而眼前加上二掌柜本人这三个尊者高人居然全都与这寻机楼有着那么一些关系,由此可见这寻机楼那隐藏在深处的实力是多么的雄厚了。 想到这些红绸的心里对这寻机楼的提防又增添了几分,看来自己与这寻机楼扯上了关系还真很难说到底是福是祸。 阿部朗对中年文士的夸赞他是位出色的炼丹师先还有些自得,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怎么光是介绍了我和老鸟,这小姑娘怎么不介绍一下自己给我和老鸟认识认识。你炼制的那种叫什么‘轻灵散’的东西也很是有趣,想必你也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不如大家认识认识,以后也可另约时间切磋一番。” 这下红绸有些为难了。自己一直都戴着面纱,这明显就是不想说出自己身份的意思了。可是人家以一个尊者、一个部落首领的身份向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就已经是十分看得起自己了。如果自己若是出言相拒,那就是自己太过于不识好歹了。自己若是随便说个假名到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她却不想这么做。这无关于什么荣誉,而是一种单纯的感觉。 她将救的目光转向中年文士,这两个麻烦可是他给自己找来的,怎么说也得由他来摆平眼下这个状况。在修行界里很多修为高深的人都讲究率性而为,为了一件小事或是一句半句不投机的话而引发的争斗也是很常见的。 中年文士来未来得及出言相助,那边的灵宝尊者就先开口了:“你这蛮子好生的没眼色,人家小姑娘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你又何必为难人家。你不就是不服气人家的炼丹水平比你高么。” “谁说她的炼丹水平比我高了?”阿部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还没与她较量过呢,不能仅凭她拿出来的三种灵药就认定她比我强吧。说不定那些东西并不真是她自己炼制的呢。” 说到最后,他似乎也想到了有这个可能性,看向红绸的眼神里也有了一种怀疑之色。这到不是因为偏见的缘故,而是在他看来红绸也只是修为还算差强人意,别的还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没想到红绸却是爽快的点了点,认真的道:“不错,那‘轻灵散’却实是别人给我的。我对炼丹也只是略通皮毛,谈不上如何精通的。” 阿部朗也没想到红绸会如此干脆的承认,一时间反到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灵宝尊者摇了摇头,看向红绸的目光里别有深意,道:“小友何必谦虚,朱蕴丹和祛敏丹也都不是普通的炼丹师能够炼制出来的。” “尊者您过誉了,我就只是机缘巧合无意得到了几张丹方,这两种灵丹的配方就恰巧在其中罢了。”红绸谦虚的道。 红绸虽然不太明白灵宝尊者的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可见他不再追问朱羽的出处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确实是打定了主意不松口,可如果一个尊者真想从自己这里逼问些什么的话,自己就算能熬过也不会太好受。 中年文士终于寻机插上了话,十分诚恳的对红绸解释道:“老夫刚才去找人来鉴别尊客送来的这三种灵药,不想正巧遇到阿部朗尊者和灵宝尊者两位客卿。他们两位都是醉心于丹术的,在知道有人接下了炼制朱蕴丹的委托后说什么也要来认识能炼制出朱蕴丹的炼丹师。他们两位在敝楼的地位崇高,所以老夫便擅自做主为他们两位来引见尊客了。不当之处还望尊客海涵。” 对于红绸的这番谦逊之词他是半点也不相信的,至少从她交出的三种灵药的成色来看她在炼丹方面的才能很可能比他原先预想的还要出色。她在炼丹方面的才华让她有足够的价值值得他们寻机楼进一步好好笼络,所以他并不想让她为这些事而对与寻机楼合作生出什么不满来。 对于二掌柜的解释红绸点了点头,并没对此做过多的表示。也许对其他的修行者来说能认识两位可望而不可及的尊者高人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可对她来说并不是这样。眼前的这两个权重一方的前辈高人对她来说还不若这里堆放的那些材料更有吸引力。 心中做如是想的红绸便对中年文士道:“既然贵楼已经验过货,那么这笔交易就算是完成了。那么二掌柜是否能将我抵压在贵楼的东西归还于我?” “这个自当是应该的。”听出红绸想要尽快离开的意思二掌柜看了阿部朗与灵宝尊者一眼,然后将红绸作为抵压放在这里的那些灵药放到桌上:“不过老夫还有一个提议,希望尊客能够成全。” 红绸皱了皱眉,她现在对什么提议都不感兴趣,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不过一想到寻机楼的实力,她还是耐着性子道:“二掌柜太客气了,如果我能帮得上忙的话一定尽力。” 中年文士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做如此回答,便道:“老夫想代敝楼向尊客提出长期合作的请求,还望尊客能答应。” 番外 第一百零八节 合作 第一百零八节合作 对于寻机楼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红绸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这原本就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手打小说)按说她理应欣喜的一口答应下来的,可她现在却又有了几分的犹豫。让她犹豫难决的就是眼前这两位并不在她预料中的客卿。从他们出现后到二掌柜亲自对自己点明他们的寻机楼客卿的身份后红绸就一直在暗中思考二掌柜如此做的用意。 这两个人都有着尊者的实力,其修为之高深自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同时也注意到了他们同时都在修行界内还有着另外一个显赫身份。他们一个是部落的首领,一个是金翅族的长者,全都算是修行界内权重一方的人。虽然北域和东黎与中州相距何止万里之遥,比起并州来也许还要更远上几分;东黎裕字部、北域金翅族在人数上来说在修行界内只算得上是中门小户的,可是从其内部修行者的实力来论全都不是好招惹的。能在这样的部族内施加绝对影响的人也都是这寻机楼的客卿,这其中的深意就是值得玩味了。 用这冰山一角来对自己显示其雄厚的实力?这自然是肯定的,只是显然这种实力背后的目的就很难说了。当然从好的一方面看,如果自己真能加强与寻机楼的合作,那它拥有这等人脉关系对自己来说无论是打探修行界内的动态,还是寻找什么稀有物品下落都有着强大的支持力。可如果从坏的一方面想,这种实力的显示也不无对自己的威摄。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不利于它利益的地方,对它的利益造成了威胁的时候它绝对有实力也有能力对自己实施严厉的打击。 不过红绸也没有考虑太久,而是直言不讳的问道:“都有些什么条件?” 自打他提出建议后就没有再口的两个尊者高人再没有再插言,而是聚在了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修行界内的新鲜事。 “尊客不必担心,敝楼对于合.作者从来都很大方,绝对不会吝啬的。”二掌柜好像很明白红绸顾虑,进一步解释道:“寻机楼最初的时候其实就是为了给天南地北各有所长的修行者们提供一个互通有无有的方地。发展到了今时今日,与敝楼有着合作关系的修行者们足迹更是遍布三界。老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在整个修行界里再也没有第二家能与之相提并论了。哪怕是在这麓谷坊市上与敝楼齐名的另四家也不能。 所以对尊客这样的独行修行者.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的了。相信尊客若是成为了敝楼的合作人,在敝楼的帮助下未来孤独艰难的修行道路绝对要比许多大宗派的弟子还要平坦顺利许多。” “成为敝楼的合作人其实很简.单,合作的方面就与这次的交易相类似。敝楼有许多委托,成为合作者每完成一项就能换取相应的回报。这回报可以是各种珍贵材料,各种特性法器、法宝,也可以是敝楼有偿提供的各种消息,还可以换成尊客自己想要发布的委托。甚至可以换取相应的武力支持。 对于敝楼的合作者,能在许多方面得到比外人更.多的方便。像是发布同样一个委托或是换取相样一件物品,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要小上许多。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敝楼会每隔一段时间敝楼都会为合作人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 说到这个交流机会的时候中年文士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总的来说就是敝楼是从来都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合作人的。” 原来就觉得这二掌柜精明过人,而作为稀有尊.者级修行者他的修为实力亦是无须怀疑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连口才都如此的出色。听他说得如此天花乱坠,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天赐良机了。 红绸终于点了.点,算是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当然这并不真是因为听了他的吹嘘之词,而是权衡再三后所做的决定。 对于寻机楼借两位宫卿的实力背景来压制她的这一点红绸的理智其实是能够接受的,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寻机楼桉连这点控制能力都没有的话她反而要怀疑它的实力了。不过理解归理解、接受归接受,红绸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大舒服。只是她考虑到姑且不论中年文士及提的成为合伯人后那桩桩件件的好处,就凭现在人家将一些不对外透露的隐密告诉了自己,如果自己不接受这个提议的话后果还真是有些难说。反正她以后借助寻机楼力量的时候多的是,能有这么个关系还真会方便不少。 所以出于这种种的考虑,红绸还是颇为光棍的应下了。 眼见红绸在这里的“身份”有了转变,中年文士和两个客卿的态度显得又比先前要热络许多。其中阿部朗更是大大咧咧的走到红绸跟前拍了拍她的小肩膀道:“这就好,现在大家也算是自己人了。既然这样我正好有事想与小友商量商量。” 红绸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发现他的视线落在了中年文士还回来的那个乾坤袋上,便对他想与自己“商量”的事略微有了一个底。 “听说小友这次用来做抵压的东西中一支千年份的半边蓝莲,我整在配一剂灵丹,其中正好就缺少这味灵药。我此次从不远万里从东黎来到中州为的就是它,不过按楼里得到的消息这东西近年来只在西南的一个小坊市上出现过一回,并且以楼里的实力居然没有能够打探到卖家或是买家的消息。我原还以为这次定会无功而返的,没想到小友你居然会有这么稀罕的东西。只要小友你肯换给我,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阿部朗提到的西南小坊市指的应该是自己的流云庄吧,不过听到寻机楼并没有查到买家和卖家的线索时她还是稍稍安了安心。不过这也算是情有所缘,这卖家当然是自己而买家正是炎吉。 她还记得那笔交易纯粹的是为了打响流云交易会而弄出来的,那支半边蓝莲根本就只是在参加交易会的众人眼前过了一下眼,然后就让炎吉用一堆瑕疵法器法宝给换了去。当然明面上众人的眼中炎吉这个神秘的买家还是花费了巨大代价的。 想到这些事,红绸的心里不由的对万里之外的流云庄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怀念。仅管她并没有真正的流云庄长住过,可在她的心底如果这一世还能有个地方能让她产生一点归属感、能勉强让她有“家”这种温暖的地方那么就非流云庄莫数了。至少与那个充满谎言与阴谋的江家本宅相比起来是如此。 阿部朗的提议红绸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一脸为难的扭捏了大半天。那样子让本就重视这桩交易的阿部朗更是心急上火,直到他一连提出了好几样稀有的矿物类材料来交换后才不怎么干脆的松口应了下来。 这并不是红绸要为难于他,于对阿部朗能对自己直言这千年份的半边蓝莲对他有多重要这种自亮底牌的做法红绸心里还是有些好感的。而且这个要求对红绸来说其实是算不了什么的,半边蓝莲对她来说并不如何珍贵。虽说千年份的她还没有能培育出来,可在玉花境那因为她实力提升而渐露原貌的大药园子还算有不少,算不得如何的稀罕。但是这仅仅是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东西在修行界的价值她还是略有了解的。她怕如果她松口太早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给她自己带来麻烦。 她知道自己一连在这有神秘的二掌柜跟前显露了太多的珍贵稀罕之物,一定招来了寻机楼的暗中关注。这二掌柜会出面提出让自己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为合作人,也不无这方面的原因。如果自己能再松快的将在修行界难得一求和灵药换给他人,恐怕这寻机楼对待“合作人”的方法又便变上几变了。 现在虽然也还是有些扎眼,可在任何人看来自己这笔交易都不亏。玉花境内的的灵药植物类的占了绝大多数,动物类和矿物类的材料都只有少数收藏。所以对她来说换到的这几中珍贵矿物还算是占了便宜。而这笔交易中更让人看重的还是阿部朗那个关于一个人情的允诺。因为机缘因果的关系修行者极少会许诺欠人人情,所以有种说法叫修行者的诺言可抵万金。而眼前作为一个实力强大的尊者、同时亦是东黎部落首领的阿部朗的一个人情能值多少,又有谁能够准确的做出评价? 二掌柜见红绸与阿部朗都十分满意的完成了这笔交易他看着红绸那个还未收好的乾坤袋的眼神也热切了几分。 “尊客如果肯割爱,也许尊客手中的东西还能在敝楼里淘换一些消息或是好东西。”二掌柜又开始拉起了生意经。 红绸原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她对二掌柜笑道:“上次因为我有事在身不能耽搁所以还没有来得急见识寻机楼的另两个地方。今日我是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番外 第一百零九节 寻机楼的交易会 第一百零九节寻机楼的交易会 “‘宾临’和‘问机’都是为了方便外来的那些有需要的修行者而存在的。(手打小说)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与寻机楼是合作关系的人来说作用并不大。”寻宝尊者对红绸道:“就像二掌柜刚提的那样,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寻机楼还特意另做了其他的安排。他刚才的所说的意思指的就是这个,而不‘问机’与‘宾临’。” 这让红绸来了兴趣,就算是她这样初来乍到的人都渐渐明白了寻机楼“问机”、“宾临”与“探宝”在这麓谷坊市上的赫赫声名,没想到在他们的说法里这些只是应付平常修行者的存在。她虽然没有过去“问机”和“宾临”,可能与这“探宝”齐名的地方一定还是有其独道之处的。如果这样真无法相比的话,那灵宝尊者所说的那个“另一个安排”岂不是更加的让人期待。 “您所说的的安排是指……”红绸看饶有兴致的对灵宝尊者问道。 “当然说是就是那种小范围的交易会啊。这种由寻机楼安排的小交易会虽然每次次参加的人数都不多,可每一个能参加的人都是很有实力的。除了那些顶尖的高手外,能参加的人大都具有某种特别的才能。像是品级高的炼丹师、炼器师之类的才能。”灵宝尊者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与自己在并州筹办的流云交易会有些相类。不过以寻机楼的人脉和实力来说,这个小交易会绝对要比现在的流云交易会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以这次加入者的强大实力,想必能出现在那里的全都是世所难见的好东西吧。想想在并州时所参加的那有限的几次交易会上的收获,红绸心动不止。这对近来一直为各种稀有炼器所困的她来说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红绸回头看向中年文士问.道:“我想要参加,请问二掌柜最近的一次这种交易会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中年文士还没有来得急回答就.被灵宝尊者喧宾夺主的抢先了:“小丫头你也算是运气不错,现在就是这交易会的的举行时间。相信以你手上的那几件东西一定能淘换到好货色的。这次我和蛮子这次来中州的主要目的之一,为的就是到这来碰碰运气。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够用。” 红绸有些无言的看着全身都.是材料极品的灵宝尊者,心中暗道能让他这一身重宝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交易会可能比她想像中还更高一些。这还真是让她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老夫在楼里还有些其他的事,一时半会还离不开.既然几位都有次雅兴不如你们结伴同行。”像是感觉到了红绸的咄咄目光,中年文士提出了他的建议。 “我就不去了,我说过我来这里的目的为的就是寻.找年份在五百年以上的半边蓝莲。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不便再这里久留。”阿部朗摇了摇头回绝了中年文士的这个提议,然后走到红绸的跟前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骨片放在了她的手里脸色郑重的道:“这是我的信物,如果将来有机会你到了东黎或是有什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可以将这东西送到那裕字部里去。到时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完成我的允诺。” 当他说完正欲离去的时候又顿了顿,才补充道:“.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觉得应该说明一下。欠下你这个人情的是我阿部朗本人,而非是裕字部。” 对于阿部朗后.在的那一句话红绸当然明白,其实在她看来他这个说明真是有些多余了。对于这他所说的这个人情,她从未打算过向他索取。东黎可是很遥远的地方,她不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有机会去到那个方。 不过想归想,手中这片不知道是什么兽类的骸骨粗制骨片她还是郑重的收到了储物铜钱里的。世事总是难料的,说不定将来也会有需要用的一天。就算也许一辈子都用不上,这好歹也总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见红绸将东西收好了,阿部朗就起身告辞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小丫头你别见怪,这蛮子就是这样的急性子。其实在我看来他没有在换到那半边蓝莲后就立即离开已经算是很有耐性了。”显然灵宝尊者早就习惯了阿部朗的来去如风,笑呵呵的道:“这里好像只有我最有空闲,还是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吧。” 满心期待的红绸跟着灵宝尊者在中年文士相送下离开了探宝,然后到了一个在坊市里很不起点的小店铺的后院里。当她在那个不怎么大的小院子里看到了那个散发着一种淡淡灵力的波动的小水池时她终于明白那个所谓的交易会并不是真的设在这家小店里。那座小水池应该是一个法阵的阵门,它就像一道门户一般连接到了另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穿过那个小水池,红绸跟着灵宝尊者就来到了一个似是楼阁大厅的奇怪地方。这里的人并不多,大约只有二三十来个。分成了几个圈子聚在一起交流着什么,所以红绸他们的出现并没有招惹多少人的注意。 “灵宝你这个老妖怪,昨天不是说要今天带你那乖徒儿回北域的吗,怎么又回来了?”一个麻衣老头见到了灵宝尊者便走上前来招呼道:“还是说你改主意了,打算将你身上这身行头在这儿给换了?” 灵宝尊者对来人笑骂道:“你想得到是美,我这身行头就是要扔了也不会扔在这里便宜你的。” 那麻衣老者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红绸,又有些漫不经心的道:“这小丫头又是谁?这儿的规矩你不会给忘了吧,她的修为虽然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可离这里的最低限制还是差了点了。” 听麻衣老者这么一说,红绸终于想到为什么她总会觉得这里有些怪怪的了。虽然这些人都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可这么多高人聚在一起总会有些出自于本能的防御的气场时不时的泄出。这些游离于外的微弱波动还是对六感特别敏锐的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我当然记得这里的规矩,不然也不会没将沙椤带在身边为。”灵宝尊者没好气的道:“这位小友可是你们二掌柜推荐过来的,我不过只是代他跑跑腿,送她来这边见识一下的。” “原来是他介绍来的啊,那就难怪了。”麻衣老人恍然的点了点头,又转而对红绸道:“不知道小丫头擅长什么,来这里又是想换取些什么?” 原来他也是寻机楼的人,红绸有礼的答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手里有些能让贵楼的二掌柜瞧得上眼的东西罢了。来这里也主要是见识见识,如果有合适的东西也许会换上一两件吧。” “这位小友精擅于炼丹之术,就是阿部朗那个蛮子对她也很是推荐。她被你们二掌柜打主意的也就是这类的东西。”灵宝尊者看来心情很是错,在一旁对红纲的话又做了补充道。 炼丹师,还是让二掌柜和阿部朗都看得上眼的炼丹师必定有其独特之处。有了这个认知,麻衣老者对待因为地的态度就有些了些变化。 “老夫名叫许文胜,在在寻机楼中主要的司职就是负责每次的交易会。如果尊客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可以直接来找我。”麻衣老者对红绸自我介绍道。 “那到时候就麻烦您老了。”红绸从善如流的答道。 这时一个蓝衫公子模样的人走了来,说是有事便招呼着许文胜离从红绸他们身旁离开了。 “老夫带你去看看吧,你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灵宝尊者见人走远了,便对红绸道。 红绸想了想,才道:“我还是先看看吧,有些东西要见到了才知道需要不需要。” 于是灵宝尊者便着她从第一个离得最近的聚集圈子开始逛了起来。这个圈子是这里人数最少的,只有五个人的样子,红绸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这里交换的是阵盘。 红绸这才想起这东西好像她也是很需要的,因为她的状况特殊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基本上没有遇到过需要动用阵盘的状况。阵盘可以说是一种有些特殊的法器,是将特定的法阵封入特殊的物品内烟炼制而成的。它能让不精通法阵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布下阵法的一种法器。对长期出行在外的修行者来说是必备的重要东西,因为它也许能在关键的时刻救下你一命。 因为从前自己用不上,所以她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准备。身上唯一的阵盘那个七反流云阵也在来这里之前给了江铭。她目前还没有回陈家或是并州的想法,所以注定还要修修行界城呆上一段时日。虽然她对自己的实力也还算有信心,可小心无大错多一重能保障总是好的。 她还记得自己被掳的那一次,那个掳自己的人就凭借着一个触发的法阵更是挡下太清教好一阵子的时间。他那触发的手环也是算是阵盘的一种。她虽还有向先生所赠的玉符可以护身,可那个传报位置警讯的特性在她看来就不那么好了。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她何不为自己也挑上一两个以做防身之用呢? 番外 第一百一十节 小珠子 第一百一十节小珠子 这个圈子里的人正在讨论着某个上古大阵,见红绸来挑选阵盘也没怎么搭理她。(手打小说)只要她问到某件阵盘的具体情况时才会由阵盘的主人来解答一番,说完了又会继续回到其他人的讨论中去。 他们的介绍大都中分的中恳,没有多少夸大之词。这让红绸开始还有些惊讶,这可与外边那些小摊上看到的极力推销不大一样。直到一旁的灵宝尊者告诉这里的交易方式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里的与其说是交易会,倒还不如说是交流会。这里出售的物品大都采取以物易物,只有极少数情况能以灵石来交易。毕竟到了能参加这个交易会的都会不是缺少灵石的主,在他们眼中那些一珍稀罕见的灵药灵丹或是材料才是难得的。可是以物易物又有个毛病,就是这些物品各自的主人的需求不一样,像‘你想换我的却没有我想换的,他有我想换的却想要你的’这类麻烦情况很多。于是作为东主的寻机楼就出面统管这些交易物品揽下了这个差事,所有在交易会上需要交换的东西除了可以直接换以外,还能去他们那里报备一下。将你用来交换和交换到的东西都告知东主,然后由东主来帮你从中牵线。而交易物既可以你自己拿着,也可寄放于东主处。 所以那些事忙的人大都会选择后者,而有闲心的人则会留下来与同好交流讨论。能加入这个小交易会的人除了那些顶尖的高手以外,大都是在各个有其特长的人。以修行界中修行者们的平日的距离来说能汇聚如此多同行高人的机会实在是不多。有了这种机会大都都有相互印证借鉴的想法,于是久而久之这个交易会开始的时候总会发现许多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炼丹师、炼器师之类人的在一起讨论一些很是专精的一些问题。 对于阵盘这东西红绸虽也小有兴趣,可是她也明白有些东西是很难贪多的。即使修行者的时间和精力都比常人要强不知多少倍,但其主要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修行之上。不然就是本末倒置了。虽然这种事在修行界内并不算少见可红绸对于自己的目标还是十分清楚明确的。所以她只是随意的听了两句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就从十几件阵盘中精心挑选了三件,其中大型法阵的就有两件那种小巧护身的只有一件。 挑完阵盘红绸又跟着灵宝.尊者逛了几个圉子,又为自己、蓝锦和江铭各挑了一件护甲,外加几样难得的一见的矿品材料和妖兽材料。每当她在挑选材料的的时侯灵宝尊者的眼中总会闪过一线精光。红绸在无意间看到之后便心下一动,然后又加选了两株还算难得的灵草。这两株灵草的也许在其他的炼丹师眼中都还算上是不错,可在有玉花样这样逆天宝物的红绸眼中真的有些看不太上。只是她毕竟是作为一个出色炼丹师而来的,如果不这样做只怕会让本就对自己有些疑心的那些人做出更多的揣测。 停停走走的,有大开眼界之感的.红绸终于走到了最后一个小圈子。这个圈子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如果不是红绸对什么都好奇转得慢,看得细的话只怕还真会错过。这里交换的物品大都是各类储物类的东西,与外边有的相比起来这里的这类东西容量要大得多。储物类的东西并不算少见,只不过一般的在外边能找到的大都容量不大,能装的物品有限。 所以那些修行进的身上都同.时戴着好些个乾坤手镯、乾坤戒指。红绸到是没有这个烦恼,她编成手绳系挂在左腕上的那枚储物铜钱是得自玉花境的东西,虽然她在其他中旋转了不少家当可是依然还有许多空余的地方。再说她还有个能搬入整个城市的玉花境,她就根本没有为这个问题烦恼过。 见这里交换是这种东西红绸就没什么兴趣想要.离开,可是灵宝尊者却说他正好要为他那个宝贝徒儿沙椤选一样。于是红绸也没能立刻离开,有些无聊的她就在那一堆形态各异的储物物品中随意的看了起来。 突然她看到了在那些饰物中有一个看上去特别.旧的紫铜色小珠子,觉得有些好奇便将它拿到手中看了两眼。这时那三个人中唯一的女性修行者见了后便停下了与同伴的交流,而是有些好奇的对红绸问道:“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东西?” 红绸又细看了两眼,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东西有些奇怪。这是你的东西吗?这个是什么?” 听到了红绸的.话那个女修的脸上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答道:“这个东西是我二十年前从一个古迹里得来的,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件古宝。不过我研究了二十年也能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你把它放在这里难道是想将它换出去?”红绸奇怪的问。 “嗯,是有这个打算。”女修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红绸道:“你是不是有兴趣?”“可你在这上面花费了这么多的工夫,如果在没有弄明白之前就这么换走了岂不是有些可惜?”红绸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女修到是没有多做掩饰,直接回答道:“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二十年来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却找与会的炼器大师,可结果你也看到了,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认出来。我的修炼又到了一个要突破瓶颈的阶段,需要闭关了。你也知道冲关的时候最忌讳心有旁骛,这东西让我牵挂了这么些年,都快成我的心结了。既然解不开这个迷,我也只有舍弃它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换?”红绸似是好奇的一问。 女修见红绸有意,便道:“你也知道这东西一定是古宝,虽然我与它没有那个缘份。而我现在急着冲关,所以我打算用它来换地级上品冲天级的灵丹或是法宝。若不是为了给它找个合适的主人,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逗留在这里。” “你想换哪类的?”红绸没有放下手中的小珠子,而是追问道。 “当然是火属性的最好。”女修听到红绸这样问就想到也许今天就能将这个她这块心病给解决了,于是连忙开提出自己的价码。 “好吧,我跟你换。”红绸从储物铜钱里摸出一个很小的红玉瓶递给她:“这是炎桂丸,我用这个与你换吧。” 女修接过红玉瓶,从里边倒出一颗鱼眼大的火红色灵丹。感受着灵丹上那一丝丝的炽热灵气这个女修欣喜万分:“真是炎桂丸,这真是太好了。” 她小心的将那枚炎桂丸和红玉瓶收好后又对红绸道:“你可帮了我大忙了,我叫凌菲。如果将来你去了路州的话可以去天工门找我,让我一尽地方之谊。” 红绸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这里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这天工门她也有听说过。知道是少数能以炼器来修炼的门派。因为这天工门里的弟子几乎人人在炼器上都很有一手,所以门派虽也可也还混得不错。 对这凌非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这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也炼丹炼器,对于这类痴心丹道器术的人看法与寻常的修行者不同,有着天然的好感。再加上这凌菲在这类人中还算颇通世情,在自己摆明不愿外露身份的情况下还诚心结交这在她看来很是难得。 对于这笔交易她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地级上品冲天级的辅助灵丹很珍贵,可是一件有用的古宝其价值更是不估量。若不是弄不清用途的古宝等若废物,这等事是绝对轮不到她的。就如凌非所说的那样,在这里二十几年都没有人都认出来,那么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件古宝很有可能是件失去了功用的残破品。也许连凌菲本人信念都有些动摇了,所以至今都没有能换出去就不足为奇了。这用来交换的炎桂丸是她从前在金阳的时候用来交换对流云庄支持的的物品之一。她自己派不上用场用来换这个到也合适。 当红绸也将小珠子收好时灵宝尊者手也挑好了一个黑色的储物手镯,他对红绸换了一个这样的东西好像并不怎么吃惊。而是招呼她一同去寻最初遇到的那位麻衣老者,因为红绸挑好的东西中还有几件不能直接交换,需要去找他查查看能否几家置换。 麻衣老者看向对红绸眼色又有了些不同,很显然应当是刚才从他们楼内打探到了些什么,还有就是红绸先前在那些圈子里的人大手笔也同样招人注目。红绸用来置换的东西大部分是用途各异的各种的灵丹,小部分才是灵草灵药。那些用来交换的灵草灵药挑选的也尽量是年份不那么骇人的。只是即便是如此,寻机楼里对她是炼丹大师的身份也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在麻衣老者炽热的目光下红绸跟着灵宝尊者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坊市的街道上。 “不知小友你有何打算?”灵宝尊者问道。 “没有具体的打算,不过这次风头出得有些大了,我想先离开中州一段时间。”红绸并没有多做隐瞒。 “如果小友没有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何不跟我们去北域看看。那里因为临近妖界,灵气十分的特别,所以有许多特殊的炼丹材料。以小友的本领到了那里应当会有小心收藏的。”灵宝尊者提出了一个在红绸意料之中的建议。 番外 第一百一十一节 随行 第一百一十一节随行 “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仔细考虑考虑。(手打小说)”灵宝尊者又道:“我现在要去寻我那乖徒儿,如果你愿意与我们一同去北域看看就明日辰时大家在坊市北边的路口会合。” 要与他们一同去北域吗?红绸确实是有犹豫不定。中州这里她暂时是不想再呆下去了,相信现在因为她的突然失踪这个表面上还依然平静无波的局面会很快打破。虽然她是很想混水摸鱼,可是考虑到自己目前还不具备火中取栗的实力所以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一定的,可是离开了中州之后上哪里去才好呢?关于这个她确实有过考虑。 就她的心意来说其实她很想转回并州去。流云庄里有她的可爱的弟弟蓝锦,也有炎吉和离殒那样关心她的朋友,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可是理智却告诉她这并不是个理想的选择。自从那次的风波之后随着流云庄在西南的强势崛起,并州的修行界已不再复早先的平静的。以四大宗派为首的各方势力都开始对流云庄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都不约而同的向流云坊市派出了不少的眼线。如果说得夸张一点,如今流云坊市的繁荣这些眼线们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其实可以说相比起一直保持着某种克制平衡的中州,那几家势力早已在并州角力过好几场了。那边的紧张气氛估计不会在中州之下,所以对现在的她来说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另外她也想过是不是去光.州那里看看,那里是卫氏的娘家之所在。对于卫氏她可是半点好感都奉欠,连带的她对光州卫氏这个修行世家也是十分的不待见。在她眼中卫氏固然可恶,可在她背后指使的卫家和上宫琼就更可恨。以上琼宫的实力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招惹的,但一个小小的卫家对她来说已经不够看了。 说她气量小也好,心胸狭隘也罢,.她就是有想过要将卫家加给她的一切痛苦全都加倍的还回去。但听说因为流云庄缘故,上琼宫又对卫家加派了不少人手完全将那里当作了西南的一处重要据点。在没有弄清其内里的虚实之前,好像也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 这样算来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如果北域真有灵宝尊者所说的那样特别的话自己去走一趟看看倒也无所谓。就像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样,灵宝尊者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过红绸的直觉却告诉她,他无论是在图谋自己什么都对她没有恶意。 另外她好像还记得炎吉交给自己的那副通往妖.界的地图上就特别标注过这个地方,能让炎吉特别标注的地方一会有什么特别之处。既然如此她何不干脆趁这个机会去见识一番,说不定这个被称为修行界最接近妖界的地方她还能能遇上什么有趣的事。 拿定了主意的红绸正想与灵宝尊者分别,去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进到玉花境里去把那一直让她牵肠挂肚的灵剑给铸炼出来。可还没等她开口,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就远远的响了起来。 “师父,***,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师父您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么?难道您说的重要的事就是去找***?”沙椤见到红绸与灵宝尊者在一起后有些奇怪的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也只不过刚巧遇到罢了。”灵宝尊者慈爱的道:“我刚才还在邀请她跟我们一同回北域去呢。”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你要是跟我和师父回北域去一定不会后悔的。”沙椤高兴的拉起红绸的小手,有些激动的道。 沙椤那溢于言表的欣喜之意也感染了红绸,她难得的没有将自己手从他手中抽走,也没有与他计较“***”这个在这种地方有些惹人注目的称呼。 “好了,乖徒儿。为师不是让你在天香楼等我吗,怎么你会跑到这里来?”灵宝尊者打断了沙椤后面的长篇大论。 沙椤听到师父问起这个,才有些不舍的放下红绸的小手道:“本来是这样的,可是师父你也说过,让我不要在这里惹事。若是看到了什么麻烦也千万别跟着去看热闹,最好是远远的离开。刚才天香楼那边就有人闹起来了,所以我就离开了那里出来找师父你。” “什么,居然有人敢在天香楼闹事?”灵宝尊者听他这样一说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惊奇的表情:“能在天香楼闹起来的人相信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角色,这场戏没有看到还真是有些遗憾啊。” “这天香楼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红绸有些奇怪的问。 灵宝尊者这时已经知道红绸对这麓谷坊市并不如何了解,所以不知道天香楼的大名也算多奇怪,就对她说明道:“这天香楼其实是一间茶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它的背后却是太清教,它算是太清教在这坊市上的一处据点。所以很少会有人敢在那里惹事,没有几个能招惹得起像太清教这样的敌人的。” 说到这里,灵宝尊者的眼睛突然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犀利的眼神让只是瞥见了一眼的红绸都心悸不止,这时她才感觉到那个方向好像刚才有什么人在窥探这边。当灵宝尊者的眼神看过去后,那个感觉又好像消失了一般。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刚才真有人在一旁窥视着我们,那么谁才是他们的目标呢?如果目标是自己的话,那么来的又会是哪路人马呢?红绸正在心中猜测,收回了目光的灵宝尊者却对沙椤道:“乖徒儿,你离开的时候可有什么人对你特别留意?” “没有啊,我一听那些闹起来的人是太清教、上琼宫和灵虚门的人,就立刻离开了。从离开那里后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沙椤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 “那些人果然是上琼宫和灵虚门的人,”灵宝尊者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对红绸道:“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看来中州这边的太平日子算是要过到头了。这里的事我们北域的人是便掺合的,我打算现在就带着徒儿离开这里回北域去。不知道小友可已有决断了?” “尊者言之有理,正所谓神仙打架殃及凡人。我既不愿意招这池鱼之殃,就少不得要麻烦两位收留一段日子了。”红绸道。 得到了红绸的这个答复灵宝尊者很是满意,他招呼着红绸三人一起很快就出了麓谷坊市的范围。 “尊者刚才说中州的太平日子要到头了,可是听到了什么特别的风声?”红绸打探道。 灵宝尊者微笑着道:“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修行界宗派排名大比没几年就要开始了,这段时期对每一个参与的宗派来说都是十分紧张的。如果按照以往来看,这个时候的修行界应当十分的平静才对。可这次却与从前大不同相同,从不久前在西南那边上琼宫与无寂院这对老窝家不知为什么原因对上后修行界的暗流涌动就没有停止过。修行界公认最强的四大宗派虽然表面上所有人都还是表现得极为克制,可是私底下的冲突却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过火。 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毕竟这四派千万年来累积的恩怨本就很难说清楚。最让人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奉行我行我素的飞鹤堂这次也好像掺合了一手。这完全不是他们的作风,飞鹤堂的实力固然强劲,可与那四家比起来就不怎么够看了。所以他们这样做到底期望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就很让人费解了。 总之现在的中州感觉就像个快点着的炮竹,随时都可能炸开。小友你在这个时候跟着我们回北域实在是再明智不过了。” 灵宝尊者的话里并没有太多红绸想要知道的信息,就她自己所知道的内情都要比这详尽得多。甚至可以说中州会有现在这样紧张的局势多少与她有些关系。她虽不是引起问题的本源,却绝对是那起了催化作用的导火索。 “就是。还是咱们北域好,没有那么多的纷争。”沙椤也跟着道。 “您不是说排位大比就要开始了?听说这关系到各宗派在分派修行资源上的划分,也就是说会影响到其后百年的发展,就为这个想必在大比进行之前再乱也有限吧。”红绸有些不负责任,如今她是离开了这里就是翻了天也与自己无关了。 灵宝尊者轻轻摇了摇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那是肯定的,可这次的情况真的有些诡异,只怕还是很难说啊。” 听他这么说,红绸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而是开始注意起周围环境的变化来。以他们的速度如今已经到了北域的边界之上,一路上红绸不知道从沙椤那里听到了多少关于北域的赞歌了,她甚至有了一种自己对那从未曾踏足过的地方也很是熟悉的感觉。 当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峡谷之后,一片开阔之地出现了他们的眼前。 “阿绸,这里就是北域了。”沙椤骄傲的对红绸道。 番外 第一百零一十二节 来自紫尾族的邀请 第一百零一十二节来自紫尾族的邀请 “阿绸,欢迎来到了北域,我的家乡!”沙椤又十分郑重的对红绸说了一遍。(手打小说) 自打红绸打定主决跟着他们师徒到这北域来,她就在路上与他们说了“阿绸”这个名字。虽然她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将大方的将自己的姓名告诉他们,可也不愿意做过多的欺瞒。而这师徒两人也不知道是根本就不甚在意还是体贴过人,有了这个称呼后就再也没有对她的来历做过什么打探。这一点让红绸觉得格外的贴心,对他们师徒的好感也渐渐多了起来。所以就连脸上的那层特殊面纱,也在离开中州境之后就除去了。 这里就是北域?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这里的风貌与中州或是并州相比真是有很大的不呢。红绸看着眼前一片开阔的场景心中不由暗叹,难怪世间会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说。单单只凭那些异域志之类的杂书上寥寥几笔的描写根本不足以描绘眼前这壮阔景象的百分之一。 广阔无垠的开阔之地上不少地方都积着皑皑冰雪,少数未被冰雪覆盖之处露出的是黑色的土地。放眼望去,在这个以冰雪之色为主色调地方只有零星的几个地方突兀的长着几棵似乎不大与景色相衬的巨树。而更远处的地方以红绸的目力都只能看那笼罩在层层白雾后若隐若现的重重山峰。 “这里就是北域啊,果然与其他地方的景色大不相同呢。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冰雪世界吗?”从未见过真正白雪的红绸有些好奇的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有些好奇的问。 沙椤觉得红绸的问题有些.奇怪,便道:“当然,难道你没见过?可我听师父说中州的冬天也会下雪啊,虽然那个时期不及我们北域这么长,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这样的景色。” “哦,那个啊。我并不是中州人啊,认.识你们的时候我也不过是刚到那里没多久。虽然天气已经冷了,可还是没有到下雪的时候。而我的故乡是在南方,冬季就是最冷的时候也不会下雪的。”红绸到是回答得坦然,因为她不是中州之人的事实早已为灵宝尊者所知,本就没有必要再多做隐瞒。 “原来是这样。”沙椤点点头,又有.些骄傲的道:“你说的那种终年不下雪的地方其实我们北域也是有的,其中就有三处正在我们族里的领地范围里。像我师父所住的苍陵谷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你既然是师父邀请的客人,那族里也会让你跟我们一同住在那里的。” “苍陵谷?这类四季如春的山谷在世俗之人眼中虽.然算是少见,可在修行者看来要找这样的地方应当不算太难吧?”红绸随口问道。 一个几天前连北域对她来说都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地名,更何况是这里的一个山谷。不过入乡随俗,到了这个地头这里的情况还是多做了解才好。无论是地形地貌,还是风俗人情知道得多了将来总会方便一点。这里有个现成的向导不好好好利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是让为师来为阿绸介绍一番吧。”一旁的灵宝.尊者笑呵呵的拍拍沙椤的脑袋,接过话头道:“我们金翅族虽是北域里实力最强的部族之一,可毕竟不是这个地方唯一的族。对于终年有五六个月都处于冰封状态下的北域来说,那种能四季的山谷对一个部族的生存来说有就有着根为重要的作用。更不用说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因为特殊的地脉灵气所汇聚的特别地处,对于天道修行有着特殊的作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北域之地千万年来的部族纷争绝大数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地方而起的。” 说着颇为诚恳.的对不住点头的红绸道:“至于苍陵谷,就是我族中灵气最盛的这么一个地方。若是阿绸你不嫌气的话,在北域的这段时日大可就住在这里。” 原来这类的山谷在这个地方就是地脉灵气所在福地啊,这就难怪在这里的部族人眼中地位如此的崇高了。不地话又说回来了,这种地方别说是在这环境相对恶劣的北域之地了,就算是在中州、并州有这类的好地方也绝对是值得各派大打出手的焦点。 “那就谢谢了,对于这种地方我也只听说过,还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次能有这么个机会到是意外的收获呢。”红绸笑着应道。 三人一路朝着更北的方向前进,在前进的时候灵宝尊者和沙椤两人还时不时的给红绸做些介绍。他们的速度也不怎么快,当然这也是为了照顾红绸这个看什么都新奇的外来者。 当他们一路越过第二重山峰后一片黑色的树木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种树红绸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季节未到的缘故,这树黑黑的枝丫上并没有叶子挂着的是星星点点的冰棱,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里是黑木林,是紫尾族的领地。我们穿过他们的领地后就能进入我们金翅族的领地了。”沙椤向红绸介绍道。 紫尾族?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时却又有些想不起来。红绸在心中苦苦的思索着那有模糊不清的记忆。 一旁的灵宝尊者便补充道:“紫尾族是我们这里的称法,他们在妖界内的分支叫紫狐族。在这里算是我们金翅族的附庸。” 如果紫尾族就是紫狐族的话那就对上了,红绸暗想道。不过听到灵宝尊者的后一句话红绸倒是有些惊讶。因为紫狐族的名称她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利飞与人提起的,在他的说法里这紫狐族在妖界也算得上是一方势力,虽不及四大族那样的强悍,可在二流中实力靠前。 怎么到了这妖界之外实力就减退得这么大呢?这个疑问她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这些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族修行者所能知道的一事。在修行界中,妖界的一切都是神秘的。除了那些强大势力的高层,所知的都不太多。 就在她心中暗自嘀咕的时候忽然从一旁的林子里窜出两只比一般的家有犬体形要小上几圈的动物来。这两只东西全身都呈紫黑色,那种紫色到了蓬松的尾部那种紫意越是变得艳丽起了,不过它他的两只眼睛的颜色却是一种清亮的浅碧色,看上去有点像池波荡漾的池水,怎么看都有种灵魂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紫狐吧。就在红绸这般的想着时,左边那只体形更小的紫狐忽然开口说出了人话:“在下紫茵涟,特在此地代表族长迎接灵宝尊者、沙椤少主以及同来的朋友。族长在族内恭候三位的大驾,还请三位赏脸移步。” 灵宝尊者好像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并不怎么意外,而是面带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淡漠神情道:“她到是消息灵通啊,只是未免有些太过心急了。我们这才刚回来,她就让你们挡在这半路上等着了。不过算了,她都盼了这么多年也怪不得她心急。这趟我既是有了收获总是要给她一个交待的。我们现在可以跟你们去,不过要记住,这种情况我不会希望再有下次。” 这个样子的灵宝尊者是红绸所有没有见过的,特别是在说后那一句话时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威压之感,让眼前的这两只小紫狐全身都在战栗不止。右边的那只一直没有开口说过的紫狐更是直接被压在倒在了地上。红绸还是对两只紫狐的表现有些意外,虽然她也感觉到了那股压力可是却并不大明显。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原因中除了修为的等级差外更多的还是种族差别的天然威压。 灵宝尊者再也有看地上的它们一眼,而是领着红绸与沙椤朝着密林的一条颇为隐密的小径上走去。对这样的情形沙椤好像是司空见惯了,他也同样没有看那只匍匐在他们脚下显得有些可怜的紫狐,而是催促着红绸要跟紧他们的脚步。 沙椤的提醒显然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因为不久红绸就发现这条看似平常的羊肠小道居然也是一个法阵的门户,这种法阵她是从未见过的。她虽是认不出个具体来,可也从那阵中透出的阵阵杀伐之气中看出这绝对是个极厉害的阵法。相信若非沙椤的提醒及时,她只怕是已陷入在了阵中。看来这些传承下来的修行部族都有其高明之处啊,红绸不敢在意的跟在他们师徒身后。 大约费了半一盏茶的时间他们眼前的景色又再一次的露出了变化,一处绿树成阴的小山谷出现了她的眼中。让她一时间仿佛有了又回到了并州某个地方的错觉。若说要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四周的灵气要比并州任何一个她所去过的地方要活跃多了。 “这里就是紫尾族的领地中心,风涯园。”沙椤为她解惑道。 这时有几个人的身影从山谷口的座翠竹亭中走出朝着他们迎了过来,为首的那个紫衣女子从很远的地方便笑意盈盈的道:“灵宝尊者与沙椤少主能光临风涯园,真是我紫尾部的无胜荣幸。” 番外 第一百一十三节 紫底之城 第一百一十三节紫底之城 红绸所站的位置微微落后于灵宝尊者和沙椤,不过来人却并没有忽视她的存在。(手打小说)为首的紫衣女子不待灵宝尊者和沙椤的回应就转而看着他们身后的红绸道:“这位姑娘以前从未见过呢,难道就传说中沙椤少主那个命定的未婚妻?” 她这话让红绸感到略有些吃惊,不过却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北域的一切她还都不熟悉,对于紫尾族在这里沦为了金翅族附庸,以及他们两族之间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在现在这个时候还她是尽量让对方忽略自己的存在,一切看着灵宝尊者他们是如何应对的比较好。打定了这个主意她更是半低下头又朝着灵宝尊者他们师徒的身后躲了两步,明确的表示了自己不欲与人交流的意愿。 她不做表示并不代表没有人回应这个紫衣女子的话,一向在红绸面前显得有些孩子气的沙椤这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似的,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道:“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次是应我和师父的邀请来北域做客的。是紫怡族长你想多了。” 红绸虽然是站在沙椤的身后,可依然能感觉到身前的他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高贵成熟的气质。之前从他身上感觉到的那种邻家少年的亲和感觉早已不复存在,最奇怪的是这一切的转变她并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自然得就像他从前的那种亲和气质仿佛从来就不存在。 是了,从最初见到的那两只紫狐,到眼前这个相貌妖冶的紫怡族长对他的称呼全都是“少主”!现在想想,这“少主”的意思应该就如她心中想的那样指的是金翅部族的少主吧。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这个高贵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呵呵,原来是金翅部的贵客.啊。”紫怡族长一点也不为灵宝尊者师生的冷淡而介意,十分热情的对红绸道:“真是失敬了。我是紫尾部的现任族长紫怡,欢迎尊客到北域来做客。” “谢谢,族长可以叫我阿绸。”红绸探.出半个身子小声应了一声。 虽然不怎么情愿,可到底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妖冶的美人终究是这里的一个部族的族长,总不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 紫怡族长又轻笑了两声,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灵宝尊者、沙椤少主,还有这位阿绸姑娘,里边请。” 灵宝尊者师徒走在最前面,紫怡族长这位主人落.了他们大概半步的样子。而红绸也有意落后了这位族长几步,刚才站在紫怡族长身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几个人则又落后于她半步的。 紫怡族长的主意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招呼灵宝.尊者师徒身上,所以招待红绸这个不速之客的任务就由跟在她身后的另几个人接了过去。 一路上红绸在.他们的指引下看到了这风涯园与众不同的面貌。 除了入口处那丛丛翠绿的竹林外到处都是成荫的绿树,而且这里的景色更是越往里走越是优美。茵茵的草地,五颜六色叫不名目来的各种野花,都在散发着它们独特的清香。而那比别处更加活跃的灵气让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红绸感到特别的舒服。 走过那美丽得有些过份的林地进入一片开阔的地带后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木屋高高低低的组成了一个村落的样子。而在这些木屋前都时不时的有着或人形或狐形的身影出入着。看来这里就是紫尾族的居住地,看来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不过他们一行人很快就穿过村落,又到了一座林立着许多黑色巨石的石林前。这些矗立组成了林地的巨石让红绸看得目瞪口呆,这种奇景可是她从所未见的,真是一副宏伟的奇景啊。 “这是一座周衍大阵,不过在没有发动之前走在里边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看到红绸的惊讶一个白衣男子笑着解释道。 说话的这位白衣男子的相貌也很是出色,虽然有些偏向阴柔,却不显女气。 红绸虽然是点了点,不过其实对这种阵法半点也不明白。 白衣男子也没有要更加详细说明的意思,只是又笑了笑就不再多言。对此红绸并不奇怪,这座法阵应当才是紫尾部最大的安全依仗。绝对是属于那类不对外人道的机密东西。 很快红绸就跟着穿过了那座即使没有发动也依然让人倍感重压的巨阵,来到一个简单至极的石洞前。才刚站在石洞的洞口红绸就能明显的感觉到从里边散出的阵阵灵气。 很快红绸就跟着踏上石洞里一路朝下的旋转阶梯,在不知下到了多深之后一副奇景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这里就是我紫尾部闻名北域的紫底之城。”白衣男子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骄傲之意。 不过在红绸看来这里也确实是很值骄傲的所在,因为这是一座地底石城! 这时紫怡族长回过身,对红绸道:“阿绸姑娘,我与尊者和少主有些俗事相商。姑娘听着一定会觉得无聊的,所以我就让他陪着你在这里参观一番吧。等那些事务处理完了我一定好好宴请三位。” 对于紫怡族长的要求灵宝尊者师徒并没有反对,只是沙椤在听到的时候脸上掠过了一丝担心的神情。不过这抹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快到红绸有种怀疑的感觉。虽然她对他们的神秘有些好奇,不过既然主人有这个意思,她这做客人的自当遵从。一行人终于在一条宽敞的大道分手了。 紫怡族长一行很快消失在了一条宽敞的石道上,在他们的身后只留下红绸和先前和她有过交谈的白衣俊男。 “我叫紫维,是族长的左卫。刚才听沙椤少主说阿绸姑娘是灵宝长老特别邀请到金翅部的贵宾,这真是了不起呢。”他的声音也很轻柔,让人听了很是有种亲切感。 “我不过只是个普通出来游历的修行者,灵宝尊者他们见我没有什么特定的地方可去才让我跟着来见识一下北域风光罢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红绸随意的跟着他拐入了另一条石道。 白衣男子却不怎么同意她的说法,边在前边引路边道:“当然了不起。金翅部是北域最强大的部族,灵宝尊者是族内极有权势的长老,而沙椤少主更是地位崇高的下任族长继承人。他们师徒俩眼光之高在北域也是有名的,能有资格得到他们师徒专程邀请的人怎么能说只是普通呢。阿绸姑娘一定不只是普通的修行者的,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不能知道阿绸姑娘是来自何方的?” 这声音听在红绸的耳中有着越来越多的好感,让她不由得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有了一种信任的感觉。就因为这种信任的感觉,让她有种将所有的一切都对眼前的他托盘而出的**。只是就在她话到嘴边的时候身上那块向先生所赠的玉符忽然变得时冷时热,并且还发出了一阵轻颤。这突然的变化让她一下子就警醒了起来,发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虽然不明白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不过自己确实应该是中了招了。 还好有这个玉符,不然后果真的很难想像。自己的秘密可不止是一星半点的,任何一件泄露了出去都是杀身灭门之祸啊。这样的想法让红绸对身边的紫维,甚至是紫狐族都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戒惧。 “这就是你们紫尾部的待客之道吗?”因为戒惧而产生了怒意的红绸用一种极冷的声音道。 随着她的声音从她身上发出的天级初品修为的气势更是充分的表达了她的不满以及警告。 紫维俊脸上的笑意顿时因为这句话而凝结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甚还又更真诚了几分,他朝着红绸做了个揖,然后道:“是我失礼了,冒犯之处还望阿绸姑娘不要见怪。虽然我也有试探姑娘的意思,不过更多的还是出于我们紫尾一族的一种自然的特性。如果姑娘真的不能见谅的话晚一点我自会向族长请罪,给三位贵客一个交待。” 红绸仔细看了看紫维的表情,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他这话是认真的。如果真要有所交待的话考虑到从刚才起看到的紫怡族长与灵宝尊者师徒相处时的尊卑态度,这个交待对他来说怕是难以承受之重吧。 “如果你的解释能让我满意,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红绸想了想道。 紫维因为红绸的话脸上的表情松缓了两分,缓缓的道:“我紫尾族和妖界里的紫狐族本是同族,只是相比起在妖界风光无限的同族来我们就逊色许多了。造成这个原因的就是因为留在世俗界中的我们失去了一种极为重要的种族能力,剩下的种族能力只有魅惑了。因为那种强大能力的缺失,让本应不逊于金翅族太多的我们即使在北域这个地方跟其他的部族相较起来也显得有些过于柔弱。而让我们还能立足于这里的原因除了依附于金翅族外,就是剩下的这种魅惑本能了。” “你们缺失的是什么?”红绸终于还是开口问了这个看似不应当问的问题。 番外 第一百一十四节 紫尾部的危局 第一百一十四节紫尾部的危局 正如红绸预料的那样,紫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手打小说)他只是听到这个问题后脚下略做了停顿,然后就将红绸引到了一个座看上去有些特别的建筑前面。 “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边。”紫维回过身对红绸道。 红绸这才从见到这座房子时的那种怪异感觉里回过神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引到了这个地方的?怎么她好像只是蹑着他随便拐了两个弯就到了这里。 紫底之城虽是筑于地底,不过因为这里的采用了大量的一种莹光石以作照明所以光线还算充足,视野还算清晰。这座房子是座三角形的建筑,那种风格就是与四周其他的建筑相比起来也绝对不是一种风格。 房子四周格外留出了一片空旷的地带,感觉有点像大伯家的小校场,不过占地要广得多。不过仔细留心一下脚下,就会发觉得这里跟大伯家那小校场最大的不同应当是这地面上那种奇怪的线条。这些线条看似有些凌乱,不过交错组合之后又有一种诡异的协调感。至于这是不是一种法阵她却并不能肯定,至少她是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的。 走在这处空地之上,她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特别的浓厚,很有可能就是这处灵地的中心所在处。不过同时她也发现这里的灵气特别的活跃,而且活跃的方式又好像有着特别的一种规律。她猜这也许与地上的那些线条有关。 紫维只将她引到了那透着.青色微光的门口,在请她先进去后却并没有再跟从她的脚步,而好像是选择伺立于门外。 这样的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是像紫怡族长所说的那样只是随意的看看,而是他们预先计划好的。她心里虽有些小小的不快,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算她再不怎么愿意人家也不会轻易放过的。那还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在暗地的打什么主意,针对的目标到底是不是自己。这样想着红绸又在暗中提高了警惕,开始格外小心的打量起这间格外俭朴的屋子来。 这间屋子里的布置很是简单,.一张黑色黑得发亮不知什么木质的八仙桌,左右两旁各摆着一张同质的同纹的圆木凳,而桌上只摆着一套陶制的茶具。再加上四面的墙上各设有一盏不知用什么作燃料燃着青色火焰的油灯,以及另道小门上挂着的青幔,这一切就是这间屋子里所有的陈设了。 就在她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对面那道小门的青.幔突然被挑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看上去比红绸还要小的女孩儿。这女孩儿无论是从容貌还是身材上看,都不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如果说真要与五六稚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她一身的装束。 她穿着是一种式样特别的黑色长袍,长袍上用金、.银两种线绣着着一些错乱的花纹,在腰间正下摆的位置正是绣了一只有着三只眼睛的狐狸。一头用银色丝带束起的长发一直的拖到了地上。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仅管她的着装是如此的诡异,可偏偏从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似是无邪的纯真。这与她从进入紫尾族后在所有化成*人形的族人身上那种妩媚之气大不相同。 对于修行界内修行者的年龄确实都很难从外.貌上去做猜测。因为当修行为入品的时候就能得到比世人要更长久一些寿命,并且修为越高深得到的寿命延续也就越长久。并且从那个时候起容颜的衰老也开始减缓了,等修为突破地级之后甚至可以选择将外貌的年龄变得更加的年青。可像眼前这样将自己修成了一个孩童的情况还是异常罕见的,不过有许多能看破自己修为的人怕也是做如此之想吧。 “欢迎你,圣裔的.使者,我是紫尾族的巫女紫纱兰。”这位自称为紫尾部巫女的小女孩儿走到红绸的身前张开双臂对红绸道。 圣裔的使者?谁啊?原来他们是弄错人了,难怪会搞这么多奇怪的名堂。 红绸虽不明白巫女这种司职在这紫尾部是个什么地位,可她现在人在屋檐下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得低调一些:“这位紫纱兰小姐,恐怕您弄错了。我只不过是个在进行入世修行的普通修行者,偶然接受了灵宝尊者的邀请,这才来北域之地的。来到贵部更是一个巧合,我不过是灵宝尊者的同行者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道:“更何况相信您也一定注意到了,我是人族的修行者,所以绝对不会是什么圣裔的使者。事实上我对其他族类的事根本就是知之甚少,任何人要挑选使者什么的也不会挑我的。” “请坐。”紫纱兰笑着将红绸请到了桌边在其中一张圆凳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然后不紧不慢的的从桌上的陶壶内为自己和红绸各倒了一杯茶水,待红绸接过之后才继续开口道:“关于这点其实并不重要。是与不是在将来的日子总会有明朗的一天。姑娘就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了。” 听她这么一说,红绸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下去才好。只得将轻轻的啜了一口陶杯中的茶水。一时间她只觉得到一阵如兰似芷的芬芳在舌尖绽放,然后她朝手中的陶杯看了看才不怎么确定的道:“这应该是兰露液吧?” “姑娘真是好见识,兰露液这种东西在修行界里可是极少的。”紫纱兰又再次将红绸的杯子斟满:“如此冒昧的将姑娘请来,还请姑娘多多见谅。” 红绸摇了摇头,淡淡的道:“这趟能饮到芳草之华的兰露液就不虚此行了,只是希望纱兰小姐能将理由告之一二。” “这个是自然的。我将姑娘请来实在是有事相求,希望姑娘能够答应我。”紫纱兰那又萌动的双眼看向红绸的目光满是乞求的道。 这让从未面对这种目光的红绸有些无措,不过仅管如此她还是道:“我先前也说过了,我不过只是个平常的修行者,无论是在什么方面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怕我没有能帮得上贵部的能力。” “姑娘还未听我说是什么要求,怎么就如此能确定帮不上忙呢。”紫纱兰轻轻的道。 “那好吧,先说说看吧。”红绸有些无奈。 一时间紫纱兰的表情又变得莫名的沉重了几分,道:“这就要从我们部族所丧失的那个能力说起了。姑娘虽说不了解人族之外的种族,不过对妖族修行者都会有只适应自己种种族特性的特别的修行方法的说法应该也曾有所闻吧。我们北域紫尾部失去的种类能力就是这种特性。也就是说我族传承的那些强**诀因为这个缘故大都无法修炼到高层,因为那些全都是需要那种能力才能修炼的。这样一来我族已经有近万年的时间里没有族人能突破到圣级了,就连尊者纺的修行者也数量极少。并且在修炼这些法诀的时候总是事倍功半,这对于一个种族来说实实在在的是一场灾难。 修行界本就讲究实力为尊,在这种情形之下我紫尾部在北域的处境也是每况愈下,到了如今更是从这里最强大的几个部族之一沦落为了他族的附庸。不过即便是如此,这种苟延残喘情形也将难以为继。衰落至今的紫尾部已经危如累卵,如果见遇到一次灵地之争只怕就离灭族之期不远了。今后我们这支部族还能否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只能寄望于姑娘你的帮助了。” “纱兰小姐太看得起我了。我虽是很同情贵部的遭遇,可是我却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啊。这种万年来汇聚贵族精英都尚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一个小小的天级初品修行者又能做些什么?”红绸苦笑道。 紫纱兰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信心,她仿佛是认定似的对红绸道:“你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只要你能答应,我们部族就有希望。” 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寄望在红绸看来真的些疯狂。如果不是紫纱兰的目光还保持着清澈,她几乎要认为她一定是被这种部族生存重压给逼疯了才会这么异想天开的将自己这样一个普通修行者当作了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 在对方那灼人的目光下,红绸终于无奈的道:“我还是只能说你应该是弄错人了,对此事我只怕是有心无力,不过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可以将需要怎么做说说看。不过我事先说明,我什么都不能保证,也什么都没有答应你。” “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紫纱兰红绸似有松口,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喜悦,那明亮清澈的双瞳更是增添了几分湿润。不过她到底是一族之巫女,很快便从失态中回复了过来。 她定了定神,用一种十分肃穆的神情对红绸道:“要改变我族的命运,希望姑娘能去妖界为我们寻一样东西。” “你说什么!”红绸听到这个绝对过份的请托顿时失声道。 番外 第一百一十五节 迷样沙椤 第一百一十五节迷样沙椤 红绸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那间奇怪的房子里离开的,对于紫纱兰的请求她还是应了下来。(手打小说)虽然她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完成这个看似绝对不可能的任务,可是推辞再三的她依然还是没有能够说服早已认定她是紫尾部最后希望的紫纱兰。 告别了紫纱兰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一个种族最后的生存希望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她知道她完全可以不接受这种毫无理由的请求,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顽拒到底。当她看着紫纱兰的双眼时,所有的拒绝理由仿佛就都不再重要了。 难道自己又中了对方的那种魅惑能力,并为之混乱了心神?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那玉符依然还是在她贴身收藏的地方可这一次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想不到答案的红绸最后只有将之归结为对方是巫女,一定有其特别的本领,也许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她好歹还算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在应下这个请求的时候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满。毕竟她此生到底有没有机会去万妖之界还属未知,而且就算是去也是时间未定。说实在的她根本就认为自己就算是到了那里想要完成这个托付也是十分之困难的,她虽从没有去过妖界可对那个地方的了解要比修行界里一般的修行者要多得多。 让这件突然的事搞得心里乱糟糟的红绸跟着紫维去赴了紫怡族长为他们安排的晚宴。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异族的宴会,宴会上的一些奇怪风俗让红绸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真正将她的注意力分散的却还是她在这个宴会上的一个奇怪发现。 这个发现是关于沙椤的。她.认识沙椤的日子不长,可这一路结伴而行让她对这个腼腆少年很是有几分好感,她甚至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她回到并州之后能看到蓝锦也能有他这般的可爱。可是在这宴会上的沙椤却让她再一次的对自己的识人眼光产生了不小的怀疑,这种感觉在她重生之后已经有很久没有过了。 因为限于灵宝尊者和沙椤金翅.族少主的身份,在这份属附庸的紫尾部里能够有资格做陪的人并不多,除了紫怡族长外就只有三个长老。坐在首座上的沙椤在这宴会之上显示出了红绸从没有见识过,也没有想到过会在沙椤身上的看到的一面。 高贵而成熟,机敏而睿智,举手.投足之间展示的那份红绸从未来见过的一种只有上位者所独有的魅力,让她几乎认为在这里的是一个与沙椤长相相同的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红绸总觉得这个样子的沙椤那双眼睛的金色更盛了,仿佛变成了暗金之色。 晚宴过后灵宝尊者和沙椤都没有接受紫怡族长.的挽留,很快便领着红绸从紫尾族的领地里离开了。当黑树林从他们的眼界里消失时,少位沙椤又回复成了红绸初见时的那个单纯少年。这样的转变让红绸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还感到了有趣,不过当初差点儿忍不住想要问出口的时候却让灵宝尊者的眼神给阻止了。 在红绸被沙椤告之他们即将进入金翅族领地的.时候灵宝尊者忽然脸色有些难看的停了下来。这是杀气!初时还有些高不清楚状况的红绸很快就察觉到了灵宝尊者色变的原因,右手更是难得的摸在了左腕的储物铜钱上。自己这叫什么运道啊,怎么去哪儿都能遇上这等破事儿,红绸在心中暗暗叫苦。对方敢于在这么个地方设伏,朝灵宝尊者存在的自己一行人动手绝对是有所倚仗的。看来自己这次不想出把子力气都验难了。 很快四个若隐若显感觉有些飘忽不定的黑影.各占一个方位的将自己三人围困在了最中间。 看来这下麻烦.了,红绸无法确定这四个怪影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修行者,这一般只有三种可能:其一,这四个种族不明的修行者用了什么手段或是法宝阻止了她的探查;其二,这四人很可能是某个有特殊种族,在这方面有自己唯物的特性;而其三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那就是这四条黑影的修为全都在自己之上,并且越过了自己很多。 时间也不容红绸想太多了,那四条黑影一句废话也没有,只是在最初形成合围的时候稍有停顿,然后很快便朝着明显是目标的自己三人扑了上来。其中对上灵宝尊者的有两个,招呼红绸和沙椤的各有一个。 仅管她有着这样那样保持神秘的理由,可是这时情况之恶劣已不能容她再做留手了。几乎是立刻的一把雪白的灵剑出现在了她的手里,朝着对面迎来的人撞了上去。 这柄就是她所亲手为自己铸炼的第一柄也是目前唯一的柄灵剑----星雷。带着隐隐电芒的星雷与迎面而来的黑影手中的黑色三叉撞在了一起,在绽放出一阵刺目的光芒之后发出了一声有如三月春雷一般的巨响,两人短兵相接之处的地上更是出了一个黑色的大洞。而这一切红绸都没有办法欣赏了,因为她被撞飞了十几米的距离。倒在地上的她除了左臂拉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时不时的涌出一些鲜血外,嘴角之处也溢出了一缕鲜血。 红绸强忍住胸口之处的巨痛,挣扎着用一直麻木到颤动不停的手尽最快的速度摸出了一颗丹药塞进了嘴里,可对左臂上的伤却没有太在意。真是可恶,这是自己踏上修行一途后的第一次重伤,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好。 红绸再次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灵剑,极力克制住那种眩晕的感觉后才看向了自己刚才的对手。这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好几分,因为那条黑影正伸出腥血的舌尖舔着其中一只黑叉上自己留下的血迹,并时不时的发出阵阵阴测测的笑声。看来自己的全力一击并没有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自己与他的实力相差得有些远了,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么多的危机困苦自己都平安的挺了过来,不会就这么冤枉的交待在这个人生地不悉的地方吧。那样的话可真是亏大了,红绸心中哀叫道。 天杀的,自己都弄这么大的动静了,怎么那金翅族一个来救援的人也没有派来。红绸一边在心中暗暗诅咒,一边拼尽全力的想要挣扎着从地上再次站起来。可这时对面的黑影又再次发动了。这时感觉到没有什么好对策的红绸只能在心底期盼着那块神奇的护身玉符能够真的起作。她与宗昊的约定还没有完成,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去。 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人家刀俎下最冤枉的枉死冤魂,红绸不由的咬了咬嘴唇,期待着奇迹的降临。 也许是抱着一种折磨的心态,她的对手靠近她的速度并不快。就在他就要将手中的黑叉刺向红绸的咽喉时,一个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当在了他们的中间。并且在下一刻红绸那个刚刚还在不可一世的对手就在她的眼前化作了一堆“零碎”。一股更加浓重强烈血腥直冲她的心底。 这个人,这个人正是沙椤。当那个出手救下红绸的身影回转过身时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不,这不对。她并不记得沙椤的修为要比自己高这么多,至少达不到能如此利落解决掉刚才那个黑影的程度。 迟疑不定的红绸怔怔的看着对她越靠越近的沙楞,终于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沙椤的气质又变了,有着一双已经变成纯金之瞳的脸上有着一切杀戮之后特有残忍笑意。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是一种十分的危险的感觉。与红绸对视的金瞳之中再也没有了清纯,取而代之的是危险的狂乱。 这个人比刚才那个被他解决的黑影还在危险不知多少倍,这就是红绸此时的想法。自己好像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秘密似的,这让红绸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很想知道,不过又很怕知道。 最初的纯真少年,紫尾族晚宴上的那个华贵少主,以及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辣手屠夫,这么多的面貌怎么会如此集中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不过这种性格的差异还是让她最无法理解的,让她最无法理解的是每当他表现出一种面貌,他身上的灵力波动也会随之而变,真是太让人疑惑了。这绝对是违反定律的。 眼看着沙椤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红绸的手心里开始沁出了冷汗。这种恐惧是这是她成为修行者后从未有过的。 忽然,沙椤朝着红绸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十分从容的挡住了又一个黑影的突袭,与来人战成一团。 这时红绸才发现灵宝尊者那边的战局还未曾结束。灵宝尊者的两个对手明显的比自己刚才的那个对手还要强上好些倍,在红绸看来两人至少都是与灵宝尊者相差不远的高手。从眼前灵宝尊者一身的狼狈之态看来,在刚才二对一战局里他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不过当“沙椤”接过其中一个对手之后,这种情况发了彻底的改变。 番外 第一百一十六节 少主 这个跟黑影斗得旗鼓相当的沙椤真的是先前还在与自己轻松闲话,时不时向着师父灵宝尊者撒娇的少年吗?还是自己实在是伤得太重,以至于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看了一眼还在渗血的伤口,感觉着从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红绸更加的混乱了。(手打小说) 就在红绸快要抵不住那阵阵眩晕的时候,场上的情形又再次产生了变化。那剩下的两条黑影在一声尖啸之后就突然的变得模糊了起来,然后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了原地。 “总算是来了。”灵宝尊者略带不满的边将手中一的巨斧收了起来边道。 沙椤也跟他看向了同一个方向,迟顿了不少的红绸这时才感觉到从正前方的位置有数十个强大的修行者正在朝着这边靠近。他们来的方向正是金翅族的领地,他们应该都是金翅族派来接应的人吧。那两条黑影应该也是发现了他们才会如此轻易的退去,如果不是地上那两堆血淋淋的“零件”,还难说刚才发生了那样的突袭。 “见过少主、灵宝长老,属下等办事不利,让少主和灵宝长老身陷于危险之中。还请少主责罚降罪。” 一个低沉的声从跪倒在地.上的那十几个人中响起,这句话后红绸最后的清醒意识也之消散,留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在红绸意识之外的地方,沙椤眼.中的金芒尚未褪去。他没有理会地上这些人的请罪,而是径直走到了红绸倒下的地方,将红绸从冰冷的雪地上轻轻的抱起。并将红绸手中那把即使陷入了昏迷也依旧紧握的雷星也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才回到他们的身前,用一种十分冰冷的声音道:“原因?” “就在刚才苍澜城遇袭,属下等.被几十个黑影所围困。直到刚才才在青风队的掩护下突出重围来接应少主。少主遇袭全是属下等的错。”先前开口请罪的那个人回答道。 “先回去再说。”沙椤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乎将头垂到.了胸口的那个男子,丢下了这么一句后就再也有看他们一眼。 在沙椤经过为首的那个男子身边时,那个男子有.些急切的道:“少主,这位姑娘还是交由属下等来带吧。” “不必!”沙椤一步也未停下的答了两个字,然后就.驾起他手中那把黑色的灵剑消失在了他们的眼中。 从这些人出现.后就一直站在沙椤身后的灵宝尊者也开口道:“好了,应该怎么罚等回到了城内总会有个交待的,应该受罚的人不会只有你们而已。这次的事确实有些太过了,看来我们不在族内的这段时间里大家松懈了太多啊。” 说完也跟在沙椤身后而去,没有再搭理这些前来接应的人。 灵宝尊者的话让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心情十分的沉重,其言下之意更是让他们心有戚戚。不过有过在身的他们也不好再辩解什么,只得沉默的跟在他们的身后,驾着灵剑朝着领地内最大的聚居地苍澜城飞去。 当红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这里是什么地方?红绸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左臂上却传来阵阵刺痛,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是的。 “姑娘醒了么?”金色的纱帐让人从外边挑起,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女出现了在红绸的眼前。 红绸看了一眼已经做好了处理的左臂,然后才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这又是怎么了?” 开口说话的红绸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的声音不但虚弱非常,还十份的干涩。并且有疼痛感觉的地方也不止是左臂一处,就连胸口也一样。体内的灵力的流转也变得十分的紊乱,身体的力气也好像全部都消失了。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一切又好像回到了成为修行者之前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时候。 “我叫哈兰,是这里的侍女。这里是苍澜城的风澜堡,是我族中皇族的居住地。姑娘在与少主同行的时候遇到了袭击受了重伤,是少主亲自将姑娘带回来养伤的。听说姑娘是我们少主和灵宝长老在中州请回来的客人,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少女小心的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那厚厚的一毛褥上,忽然又道:“啊,对了。姑娘已经醒了,我得快点儿去通知少主呢。” 说完就丢下了红绸这个病人,匆匆的离开了房内。不过红绸这时已经没有再在意她了,因为这种极为突然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措。 是了,少女哈兰的话唤起了红绸关于那时的记忆。自己这是受伤了,并且还是从未有过的重伤。这种失去了力量的脆弱让她十分的不安,这种命运掌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她已经很没有过了。不安、心慌、虚弱……种种负面的情感仿佛在这一刻同时袭上了她那原本应当毫无破绽的心,让她心力交瘁。 她虽然有不少灵药,可这种伤与陈天英那时所受的伤并不相同。那时袭杀她的人只认为她只是个普通人并未用上多灵力,所以更多的只是一种**上的伤害。而这次对方的杀手中使用的更多的是一种对灵力的伤害,这种伤害本就是最难治愈的。即使是她有不少修行界顶级的灵药,可依然还是会需要一段时日来静养。只是这段时间比别人的要短上不少,恢复得也会更好罢了。也就是说,她注定会在一段日子里失去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她的这条小命将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在了金翅族的手中。这对早已认定生命和命运都必须执掌在自己手中的她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 红绸在心中百般纠结的时候,灵宝尊者忽然出现在了屋内。 “阿绸听说你醒了,实在是太好了。”灵宝尊者走到床前,将金色的纱帐挽好,然后坐在离床不远的一张长榻上:“原本只是想请你来做客的,没想到会把你卷入这种事里,还害你受了如此重伤,我实在是惭愧得紧啊。” 正在自怨自艾中的红绸听了他这话,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尽量大声的道:“这并不是你们的错,只是我的运气不好,实力太弱的关系。” “你的实力修为其实已然算是不错了,不过这次我发现你的临敌经验好像不多。虽然对方的实力确实是在你之上,可你的应对出了点问题,以至于才会败落得如此惨如此快。”灵宝尊者直言道。 红绸点了点头,对于灵宝尊者能这样直言指引心中感到有些意外。在修行界里如果不是师徒或是血亲,这种指点基本上是不会有的。她的这个最大弱点她也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因为隐密的需要她几乎没有过几次对敌的经验。在并州之时虽然偶尔也有炎吉或是离殒陪练过,可那并不真正的性命相搏在这次的这种情形下那些可怜的经验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次的独自离开,其中的一个用意正是为了这种经验的磨炼。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伤好之后我会安排你在这方面的试炼的。在北域绝对不会缺乏实力相当的对手,这算是我自己对你这次受伤的补偿吧。”灵宝尊者淡淡的提出了一个让红绸很是感动的提议。 这种机会是很难得的,既然是他安排的试炼那么比起她自己独闯来可是会安全不少。 “那我就在这里先说声谢谢了。”红绸的心情顿时的好了许多,她想到了心中的那个疑问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对了,沙椤的真正实力到底是怎样的?怎么感觉他有时会完全像是另一个人呢?” 红绸的问题显然并不在灵宝尊者的意料之外,他只是略做沉吟便直视着红绸的双眼道:“这个本来是不应该告诉你这样的外人的,不过既然已经连累到了你,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好了。” “沙椤的实力其实很难做出个准确的判断。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的实力并不是像常人一样是稳定不变的。他好像有着几种不同的状态,每一种状态下所拥有的实力都大不相同。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族里也有着许多的说法。我认为其中最大的一种可能应该是他现在所修炼的这部法诀的缘故。 这部法诀是金翅族皇族传承的几部法典中的一部,听说是先辈们在一次莫大的机缘之下从一个极为强大的存在那里得到的。传说只要能够练到五层以上就能够达到圣者的实力,练到七层之上就能修成传说中的无上大道,飞升脱离这个世界。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从有记载以来我们族内就从未有人练成过,哪怕是练到第三层的人也一个都没有。 而沙椤自出生起就注定了不凡,绝对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他在三百岁的时候就练到了第二层,得化了人形,这在我们金翅族是极少见的。毕竟实力越是强大的种族,在化形的时候就越是艰难,在他之前最快的也花了五百年。 可是这样的他却还是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他现在的这种情形了。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当他能将这几个面目都融合为一,就是他修成第五层法诀达到圣者级之时。” 番外 第一百一十七节 六年 第一百一十七节六年 北域有名的领地金翅一族最大的聚居地苍澜城西大约三百里的地方有一处四季如春的谷地,这里就是沙椤一路上向红绸介绍的苍风陵。(手打小说) 苍风陵比起红绸初到此地时所见识过的紫尾族紫底城所在的风涯园无论是在面积上还是在灵气的活跃度上都要远远超过许多。与紫尾族将一族最重要的城市修在风涯园的地底处不同,苍风陵只是金翅族少数上层阶级的居住修炼之地,所以亦是金翅族的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因为有着一般地方无法比拟的活跃灵气的存在,苍风陵的一切都充满着勃勃生机。灵宝尊者作为金翅族长老会中的重要一员分配到的居住正位于这里东面的一条小溪边。只是近六年来留居此处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或是那个一年中有大半时间留在这里渡过的少主徒弟,更有着一个甚至并非是他们同族的人类修行者。这个一直能得以在这处福地修炼的人类修行者正是红绸她本人。 “阿绸,阿绸,你看我又从大长老那里给你弄了一点碧云兽的血,这回你总能将那张八部兽灵丸给我几颗了吧。”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喜滋滋的捧着一只白玉碗从篱门口走了去来,那只玉碗内还微微散发着热气。 一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这时正坐在院子一角的石桌边摆弄着一些草药或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零件。听到少年的叫嚷声却是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十分随意的道:“你又去欺负阿碧了,一会儿.大长老过来找人算帐你可别扯上我。” 少年献宝似的将玉碗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十分讨好的道:“那哪能呢,这东西可是我用了一株百年离水草和阿碧换的。它自己都同意了,大长老是不会见怪的。当然了如果阿绸你能将这一炉的八部兽灵丸均一颗给他的话,他就更不会有话说了。” 红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的算盘打得到是真精啊,横竖你都是用别人的东西来做人情。金翅族有你这样的少主在,将来不强盛才是怪事呢。” 这时刚才还一脸谄笑的少年忽然脸色变得十分.的倨傲,棕黑的眼瞳更是在顷刻间就化成了金色,原本明亮如溪水的眼神此刻却是如潮般汹涌。他自顾自的坐在了红绸身边空着的石凳上,伸出一只手有些轻挑的从红绸的耳际挑起一缕未被束起的长发,放在鼻端轻轻的嗅了嗅。然后用同时变得有些暗哑的声音在红绸的耳畔轻轻的道:“我族必定会在我的领导之下制霸一方,你有没有.兴趣陪在我身边与我一同见证这一切的到来?” 红绸将自己的长发从他的手中夺了回来,又将.他靠近到几乎要贴在自己耳畔的头颅朝一边推开,然后面不改色的道:“这个我是没有兴趣,不过以你的条件相信多的是人愿意陪着你做这样的见证吧。” 对于沙椤就这.么突然的性情转变红绸已经很习惯了,所以她显得一派从容没有半点应付不过来的样子。自从六年前她受邀跟着他们师徒到这极北的地方来长见识,结果被无辜牵累到他们部族的争战之中。学艺不精的她更是不幸的在袭击中被人重创灵力,身受重伤。 也许是为了表示他们的歉意,也许又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她在苍澜城的皇族城堡内醒来后没有多久就被送到了这里养伤。这里的灵气环境对于她的伤确实有不小的好处,在加上她从前所备下的疗伤灵丹,她只费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就完全的恢复到了最佳的状态。 灵宝尊者在红绸伤好之兑现了他的允诺,带着红绸花了近半年的时间在北域进了一趟实战修行之旅。在那半年的时间里,红绸凭着沙椤还回来的雷星,几乎将北域一半地方的“不安定因素”清理了个遍。 这次的修行让红绸不但实战的水准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时也让她停滞了许久的修为境界提及了半级,修为的品级更是从天级的初品升到了中品。可别小看了这一级的提升,要知道进入地级以后每一品次的提升难度几乎会番倍。 所以对这趟的实战实行结果红绸和灵宝尊者都是十分满意的,不过他们的这趟出行也造成了一个附加的作用,那就是收获了不少的妖兽材料。这对于从前都是使用植物性灵药来炼制各种灵丹,而极少有机会使用这些妖兽材料的红绸的来说这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她从蓝衣师父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古丹方,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她都没有动手炼制过。其原因就是出在材料上,那些方子上大都涉及到了妖兽、魔兽之类的材料。这些在并州或是中州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如今有了这么多的成品摆在她的眼前,这让她如何不手痒心动? 于是为了试炼这些材料,红绸又跟着他们转回了苍风陵,全心的投入到了她的炼丹大业之中。这里的修行环境虽然及不上玉花境,可也要比别的地方强太多了,无论是对修行还是炼丹来说这里都不失于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再说红绸对他们这师徒二人的“移动宝库”的形象可是十分深刻的。反正他们那样的用法也完全是糟贱东西,还不如让她用来练缗手。 红绸手中所掌的那些丹方有许多都是现如今在修行界内差不多已经绝迹了的,但其功效却是十分的强悍。这让本就知道她炼丹之道颇为不俗的灵宝尊者更是喜出望外。于是一直困扰着族里没有优秀炼丹师而让那些珍贵的药材浪费掉的金翅一族们就对如何将红绸长久甚至永远的留在这里而花费了不少力气。 本来红绸在两年前就打算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看看,或是回并州瞧瞧。可金翅族内从沙椤的父亲、金翅族目前的族长托雷起,到一直照顾她伤愈的侍女哈兰,都十分诚心的提出请托让她留下。族内的长老会更是将一些一直只在长老会内库传承的已经绝迹于这一界的珍贵材料交行于她,于是盛情难却的她又再一次的留下了。这一留就又是一个两年。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红绸也隐隐发现他们如此重视自己的去留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超凡的炼丹技术。另外还有一个可能,为的就是眼前这个性情难料的男人。她还记得在六年前在苍澜城时灵宝尊者与自己关于沙椤的那段对话。在自己留在苍风陵的这几年里,沙椤大多数时候都陪在她的身边。可以说没有几个人能比她更清楚他这几年的变化了。 他的三种性格转换的频率越来越快,而且每次转变所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像今天这样顷刻就变脸的事更是越来越频繁了。虽然再也没有人就此问题与她有过讨论,但她对此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也许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是个好兆头,这也许就是融合之前的征兆也说不定。 他的这种状况好像是从自己来到这里后才开始越来越明显的,再加上紫纱兰那时所提到的什么圣裔使者的传说,金翅族里会有人认定自己在这其中有些奥妙的影响也不一定。沙椤的状况绝对是金翅族最重视的事,她相信为了那个远大目标的早日实现金翅一族绝对是任何方法都愿意偿试,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所以哪怕是花费如此大的心血他们也要将自己留在这里。 “你还是这么冷淡,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被无情推开的沙椤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用一种极为霸道的语气道:“那些人都不是你,所以他们都没有那个资格!” 红绸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多少得意,这种强势人格之下的沙椤在外人看来也许有着惊人的魅力,不过在她的眼中却依然还是初见时的那个纯真少年。这种听在别耳中十分霸气的话,在她听来却不过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撒娇一般。 红绸小心的将桌上的一些材料加入到了那盛着异兽碧云兽鲜血的玉碗里,然后似笑非笑看着的沙椤道:“听说某人的未婚妻在下个勾月节的时候会到苍澜城来做客,好像两族的婚约就会在这次敲定时间吧。” 红绸果然不出所料的在沙椤那双金瞳上看到了一层阴影,原本还只是有些傲然的神色此刻却变得十分的阴沉:“有时候未婚妻永远都只会是未婚妻,永远也成不了那个人。” 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红绸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说完这一句话后他就从石凳上起来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待他差不多快要踏出院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对红绸道:“要记得成丹了可要分我一半啊。” 这时的他脸上有的只是可爱的纯真,眼睛回复成了清澈的棕黑色。 看吧,只要提起他那个只闻其名而未显其踪的未婚妻,无论他在哪种情况之下都会亲痛仇快选择闪人。所以那位红绸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小姐,就总成了红绸赶人的利器。 番外 第一百一十八节 哈兰的误会 打发走了沙椤,红绸又专心于手中的配药来。(手打小说)既然他基本上已经把八部兽灵丸的材料整齐了,自己为他开一炉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自己也能得到其中的一些成药以作报酬。 仅管这八部兽灵丸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族修行者来说毫无用处,可对精怪妖族的修行者以及驭兽使们驯养的异兽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在这里她自己虽然算不上可她也不会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在并州她的家乡炎吉和离殒以及那些代自己照顾蓝锦的人可多数都是妖族修行者。对于他们照顾蓝锦的事自己将来回去也应该有所回报,这种能极大提高原身妖力修炼速度的灵药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以这八部兽灵丸炼制所属用到的几种特别配药来看,离开了这里怕是以后都难以再有这样的机会收集齐备了。 再说她刚才话虽是那么说,可这么些年来沙椤于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朋友了。虽然他那时不时错乱一下的人格有时会给她添点小小的困扰,可有时想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他这么一个朋友其实和有两三个性格各异的朋友感觉差不多,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挺有趣的。 炼丹是一件需要十分专注的事情,如果有外界干扰的话很容出错而导致失败。失败的结果最好也就是材料报废,而最坏就很可能损及自身了。所以红绸一直都很是小心注意瞎些细节,今天既然决定要开炉自然也不例外。 红绸看了一眼投入了几种.灵药的碧云兽血已经混着那些药化作了膏状,便将桌上的剩下的那些材料收到了自己的储物铜钱内打算回到灵宝尊者特地为自己炼丹所开辟的石室内开炉。 正在她小心的端着那只腥味甚.浓的玉碗朝着自己的石宝走去的时院门口又进来了一个身影。红绸看清来人,还不待人家开口就丢下一句:“你们少主刚离开,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脚下的速度更是半点也没有.被影响到,因为来的人哈兰她也算是很熟了虽然很少会出现在苍风陵里。 正打算张嘴与红绸打招呼的哈兰一听红绸如此.干脆的就将她前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只得收原本预备好的话收了回去改成了:“阿绸姑娘你可真是明白我,是族长让我来苍风陵寻少主的。我已经去过大长老那里了,听那边的人说少主偷拿了什么东西过来找您了。没想到这又扑了个空,希望风火的运气比我要好些。” 风火正是沙椤亲卫队的队长,不过因为沙椤特殊.的情况他真正贴身守护在他身边的日子其实并不多。 红绸只是略微的耸了耸肩:“那你自便吧,我还有事。” 哈兰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急着离开,而是死.命的盯着红绸手中的玉碗问道:“不急,卫队其他的人全都来了。对了,阿绸姑娘,您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我闻着会感觉到身子有些发热?是不是您又要炼制什么神奇的灵丹?” “嗯,这是你们少.主弄来的东西,让我帮他开一炉的。”红绸这么答道。 哈兰的眼神更是热切了几分,现在族内上层人士里都在流传着这位阿绸姑娘的神奇炼丹本领。她不但能炼制许多世上难得一求的许多中级以上灵丹,更有一种说法是她还掌握了不少上古灵丹的炼制方法。她所炼成了每一颗灵丹都是非常珍贵的佳品,不过因为限于她是族中长老会和少主的贵客,又常年留在几乎算是族中禁地的苍风陵所以真正能从她这里求到灵丹的人只限于极少数。像自己这样身份卑微的人即使是与她还算相熟,也没有求丹的资格。 哈兰那赤luo裸的渴望眼神让红绸不由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红绸并不是什么不通世务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渴望的是什么。想想她好歹也曾服侍自己一场,红绸便空出一只手来摸出一只小玉瓶抛给她,道:“我手上这东西就算是炼成了丹药以你的修为也承受不起,强自服用了只会有百害而无一益。这玉瓶里的东西比起那个来虽然远远及不上,可对你现在的修为还是能帮上点忙的。十日一颗,这里边有五颗。在服用其间最好能闭关,并且在此期间禁一切饮食。” 红绸说完一只脚就要踏入石室的大门了,这时得到了意外惊喜的哈兰珍惜的将玉瓶接到手后忙道:“阿绸姑娘,族长让我们这么急着来寻少主是因为少主的那个未婚妻提到来了,如今已经身在苍澜城内住进城堡了。” 感觉近来少了许多新鲜事的红绸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十分有趣,便停下脚步随意的道:“不是说要到勾月节时才会到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听说这是她父亲的意思,说是想来看看我们城里的勾月节是如何筹备的。我看哪应当是让她提前来学习的,如果她真成了我们的少夫人那以后主持勾月节夜祭的人就会是她了。”看来哈兰也如人类少女那般具有不小的八卦潜质。 “那位小姐长得漂亮吗?”红绸颇有些遗憾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碗,有些好奇的道。 她所遗憾的是如果不是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她还真想跟着去苍澜城看看这热闹。要知道这阵子她几乎总是在炼丹或是修炼,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无聊的。好容易出了这么有趣的事自己却没有法在第一时间去看看。从沙椤提起那位小姐时的情绪态度以及他那特殊的个性,她想他们的初次见面一定会十分的精彩。自己却无法亲眼见到这精彩的一幕实在是有些太可惜了。 不过哈兰显然有些弄拧了她的遗憾,她有些不大敢看向红绸的眼睛,心里同时有些自责的道:“依娜小姐是海青族的第一美女,不过我还是觉得阿绸姑娘你的气质要更高贵一些。” 啧啧,听这么说来看来那位依娜小姐应该还是个有个性儿的美人儿,那么这场初次会面就更有看头了。不过……红绸再次看了一眼颜色变得越来越黑的药血还是认份的边朝石室内走去边对哈兰挥了挥手:“好了,你快去找人吧。不然晚了会让族长大人骂的,对那位小姐也有些太失礼了。” 看着红绸的身影消失在石门处,哈兰心里越发的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行。更是替她难过起来。她一直认为少主对这位阿绸小姐很不一般,而阿绸小姐这样高明的炼丹师会愿意跟着少主(灵宝尊者被她自动忽略了)不远数万里之遥来到这在外界看来只是一片荒芜的北域,其内里的情意自是不由而喻的。再联想到少主一直以来对那位未曾谋面的依娜小姐的排斥,就连她这样的小侍女也能看清楚他们之间的那种羁绊之情。 在她看来少主与阿绸姑娘真是天赐的绝配。只可惜造化弄人,这样的两个人不但身份悬(种族差异,在大多异族修行者对人族修行者都看不怎么上)殊,少主又早有婚约。再加上少主婚约的对象又是北域内另一支飞禽大族海青族族长的嫡孙女儿,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羁绊注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而自己在这个时候对阿绸姑娘说了这些,岂不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无比自责的她看向手中的玉瓶,只得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事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是无法帮助他们的,她能做的只有在神庙为他们祈祷,希望上天垂怜他们之间会有个圆满的结局。只是自己真的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哈兰心中对自己与沙椤的关系是做如此看待的红绸在走进石室,启动石室外的法阵后就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到了这一炉要炼制的丹药上,再也没有半点其他的杂念。 早先离开小院的沙椤其实并未走多远,这时的他正坐在小院处的一处高地上用那双如太阳般灿烂的金眸看向小院的方向,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这时红绸有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虽然近来他人格转变的速度和频率都有加快。可这种金瞳的状态并不是那种最常保持的,至少她是如此认为的。相比起冷酷腹黑的金瞳少主,那个棕黑眸子的纯真少年好像要更得她的喜爱。不过金翅一族的愿意与她相反就是了,金瞳少主那样的人才是金翅族真正迫切需要的未来掌舵人。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跪立在了他的身后,用一种低沈的声音道:“少主,海青族的依娜小姐来访,人已到了苍澜城,族长请少主回城接待。” “知道了。”沙椤从地上长身而起,看也没有看依然还跪立在地上的亲卫风火就自顾自的朝着苍风陵的谷口走去。 在走到谷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对守在谷口的侍卫冷冷的道:“在勾月节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谷外之人都不得进入苍风陵内。” 在那双充满压力气势的金瞳下,谷口的侍卫毫不犹豫的领命答应下来。根本就好像忘记了他们是直接听命于长老会,而非皇族的侍卫队。 番外 第一百一十九节 阴云 第一百一十九节阴云 在红绸离开中州到北域的这六年里,无论是在她的故乡并州还是在她选择了离开的中州都起了不小的变化。(手打小说)对于这些变化红绸有的知道一点皮毛,有的却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不过无论她心中有数与否,这些大局情势上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与她多少有些关系。 六年,六年的时间对于修行界中正式踏入了修道一道的修行者,或是那些天生就寿命比较长的族类来说只算得上是弹指一瞬间的事。但是对于普通人族来说却占据了整个生命中十分之一的时间。如果有心的话,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人或是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六年的时间,并州的流云庄一力构建的流云坊市依托着红绸之前留下的一些资本以及来自妖界两大强族暗中的支持,如今在修行界差不多达到了一个能与麓谷坊市相提并论的地步了。这种发展的速度无疑引起了麓谷坊市背后的真正主持者、三大修行宗派的重视,在短短十年时间里异军突起的这个坊市对于宗派内大部分储备物资的筹备都来源于麓谷的三大宗派来说影响是巨大的。 特别是眼下随着各大宗派百年大比的时间日益临近,各类珍贵的灵药、法器、法宝、灵剑等能在关键时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物资越发的重要起来。对于流云庄将这么多决定性的重要物资的流向分去了不小的部分这个事实,引起了早已习惯将这一切优势执掌在自己手中的中州大派们极大的不满。 不过因为关于流云庄的背后也许、可能与某一个他们都为之忌惮的势力有所关联的那个传闻,又让一直蠢蠢欲动想要伺机对流云庄动手的他们有些顾忌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随着大比日期越来越.近,各种物资越来越紧俏,眼下这百年一遇的巨大利益让某些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或许三大宗派内决策事务的人还能够继续隐忍,可那些一直代表着他们的利益,支持着麓谷坊市的那几家可不能等了。 这日,麓谷坊市有名的五大名店“.剑屋”、“丹庐”、“三宝阁”、“天宝楼”以及红绸打过交道的“寻机楼”里能够主事的人都为了某个目标聚集在了寻机楼内“问机”的那间屋子里。 “眼看着‘百年大比’再过三个月.就要举行了,我们麓谷坊市来往的修行者却只比平时略有增加,他们带来的那些东西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品质上都无法与从前相比,可他们的要价却比以前要多得多了。这让上面对我们的表现十分的不满啊。”天宝楼的大掌柜首先开口道。 坐在他左侧的一个中年美妇立即一脸苦涩的接.道:“可不是,不过比起你们来我的日子才是最难过的。宫主分派下来的灵药清单中到了现在我费尽了心机也只不过完成了一半的样子,眼看着日期越来越近,我真的没有信心完成宫主的嘱托。我现在真的不敢想像一但到了期限,宫里会如何的处置我。” “清薇道友,面临这一形势的并不止你‘丹庐’一家,相.信在座的各家都是一样的。”一个中年道人忧心的道:“掌教大人让我为这次的大比准备一批属性特殊的灵剑,可是我们的炼器师就算能够铸炼那样的剑首先也得要有那些属性特别的材料才行,否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说着又看了一眼坐在最下首的中年文士,眼中.有甚至带了一丝请求的意味道:“相比起我们,沈兄你们的情况应当要好得多吧。毕竟你们‘寻机楼’以往就注重这些东西的储备,想必这时不会像我们这般的狼狈吧。沈兄啊,在这个时候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平素的交情上帮我一把,帮我们把眼下这个难关给过了。他**沈兄,可是贵楼有任何差遣用到得我们的话,我会定当有厚报的。” “就是,如果沈兄.和贵楼能先帮我们渡过眼下这一关的话,将来能用得上我清薇的地方,就只凭一声吩咐了。”负责丹庐的清薇上人也附和道。 寻机楼的二掌柜在众人期盼的目下只是露出了一个苦笑,道:“虽然我很想能对各位有所帮助,不过我沈正林又如何有这个能耐啊?” 看着众人的脸色有些更不好看了,他又忙道:“虽然说我主持的‘探宝阁’里是有些稀罕东西,可是近来却是消耗得很厉害,许多东西都只剩下了个空盒子罢了。相信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两年来‘宾临’几乎已经不再对外接单,反而是我主持探宝阁想尽了几乎一切的办法去搜罗那些东西。可结果却还是没有能解决多少问题。 寻机楼虽然不像你们几位一般上边有人直接交待任务,可是也正因为我们的背后结构要更为复杂,其实我的难处比起你们来还要更麻烦。就算是以往我们楼里收藏的东西就是再多,也架不住那么多家人瓜分。现在我们联盟内部的人我得罪的可不止是一家两家了,如今我一见联盟里最强势的那几家人就头疼,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直到大比之后。” 听到各人都在诉说着自己的难处,一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锦衣男子的冷哼声打断了他们的抱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你们的诉苦大会的,你们说的这些难道不正是现在大家同共遇到的难处吗?不抓紧时间想对策来解决的话,你们的那些不好预想十有**都会变成现实的。与其在这里听你们发牢骚,我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想办法对付流云庄的那些人以转颓势。” 听到这个男子提到“流云庄”这个让大家日子落得如此难过的罪魁祸首,一下子在场的人都陷入了一场沉寂。他们这些平日里还稍有不对的人今日会聚在一起,为的就是像锦衣男子所说的那样的商讨对付这个强势对手的方法。 “我从宫中听到一些关于流云庄来历的传闻,听说他们可能与那个从‘上面’来的势力有着瓜葛。如果我们真的对他们有所行动的话,会不会弄巧成拙最后只坏了我们自己的事?”清薇上人有些犹豫的将大家心中最大的顾虑提了出来。 “这个传闻我也有听过说,不过根据我们天宝楼收集到的一些消息这个传闻很可能只是个传闻而已。”锦衣男子那张略嫌冷淡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的话一下子让在场的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了,虽然对天宝楼收集消息的金字招牌很是信任,可沈正林依然还是问了句:“真的吗?可是如果是真的话为什么这几年大家得到的消息会都指向那个传闻呢?” “这个缘故我到是知道一点,不过这件事十分的机密,我所知的也很是有限。”剑庐的掌柜有些唏嘘的道:“好像对于这一点其实大家的上边都是有数的。” “关于那个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锦衣男子道:“我有绝大的把握,这流云庄应当与‘那些人’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的人发现他们与几支实力不俗的妖族有些关系,如果这样的话‘那些人’是绝对不会与他们沾边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听说这几年那流云庄暗中收集了不少好东西呢。如果我们能将他们吃下来,那上边的任务完成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三宝阁那个胖胖的掌柜眯着眼睛搓了搓手道。 对这个胖子无比熟悉的他们当然明白他这样完全是兴奋的表现,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挺而走险的干一票了。 “不过就算他们并没有那样的背景,可从我们那得来的消息不难看出他们也绝不是什么好啃的软骨头。我们可不要太过掉以轻心了,省得到时阴沟了翻了船就不好了。”清薇上人平时就与这胖子不怎么对路,所以打击他道。 “你们上琼宫的人就喜欢事事瞻前顾后的,总爱自己吓唬自己。”胖子掌柜有些不屑的道:“怪不得会总让无寂院的人压得死死的。你若是怕的话自己一边呆着去吧,有你们没你们在我看来差别不大。” “你……”清薇上人顿时脸色一变,不过她却不好在这时与他争执太过。这胖子背后是灵虚门,现在在大局上两派正是盟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也不好真正与他撕破脸。 “孙兄,你也不要说得太过了。清薇道友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并州那边的事很是些古怪的。”剑屋的掌柜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这里是修行界,不是妖界。这里的妖族除了那几个边蛮之地的有数几个大族外还有谁值得我们重视的?就是那几个大族,也不敢与我们几家做对的。这些滞留在修行界的妖族的实力是无法与那些妖界的大族相比拟的。”胖子不为所动,说到妖族的修行者有哪家的能越过他们灵虚门。 也正是因为听到胖子这么说,即使再心有疑虑也被打消处差不多了。更主要的是因为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各自的任务期限越来越近,再不想个对策的话,这里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好,这一票无论如何也得干了。安排好后我们尽快动手。”剑庐的掌柜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在红绸的视线之外,一场危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朝着万里之外的流云庄渐渐逼近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节 流云交易会的前夜 在红绸离开并州前去中州后杳无音信讯六年后,流云庄在庄中大管事离殒的主持之下渐渐依托于周围形成的流云坊逐渐发展成了西南之地最有影响的势力之一。(手打小说) 对于这个有些神秘的山庄时不时显示出来的实力总会让人觉得莫测高深,西南之地的本土势力对于他们的存在一直有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西南之地在修行界里虽不与北域、荒蛮那几处地方更偏僻,可实际上从各种资源来看甚至还比不过那些地方。这个灵脉微弱、修行物资缺乏的地方千万年来一直都被修行界内的主流所忽视。但凡能有一定实力迁徙到别处的宗派都早早的迁出了这片地方,只有那些实力弱小、在别的地方争夺不到生存空间的宗派才会屈就在这个么个地方。 甚至可以说,离开这里的修行者到了其他的地方绝对不会主动向人提及自己的出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离开了这里的修行者也极少才回到这片土地上来。这里的修行宗派几乎已经记不起有多少年的时间在每当修行界发生什么重大事件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不是被当成了马前卒子,就是绝对的看客。每一次的资源、利益分配都不会有他们的份,这就像是一种恶性循环一样。 自从流云庄的异军突起,西南之地这个资源匮乏的地方总是有惊人之举吸引了几近整个修行界的目光。因为流云庄,以及本地修行宗派实力的不济,那种恃强凌弱、强买强卖的事几乎不会发生。与麓谷或是其他地域内坊市暗中由某些强大势力把持不同,这里相对公平的交易环境吸引了不少背景实力或是自身实力较弱的修行者在这里交换他们手中的珍藏。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西南之.地的修行宗派也得了不少便宜。至少在各类修行所必需的物资上很少再会受其他大宗派的剥削,对他们自身的发展有不少的帮助。 但是眼见着流云庄的势力影响.在西南之地越来越广,这让他们总有一种危机感。特别是早年青翼门的覆灭,总是无时无刻在提醒着他们流云庄的强势。于是在这复杂的心态下,本土的各修行势力对于他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 这日,正是流云庄半年一次的.大型交易会的前一日。得到了与会邀请的修行者和虽没有得到与会资格却打算参加外围坊市的各地修行者们许多都入住了流云坊市上的几家客栈。红绸离开的这六年里,坊市上的流云客栈又增加了两家。可即便是这样,每到交易会举行的时期那类清修的客房依旧还是有供不应求之势。还好来人基本上都是踏入修行之途的修行者,休息之类的并非必须。 与庄外的热闹不同,庄内的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看不出与平常的日子有什么不同。不过也不庄内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如此的,像是大管事的书房里现在就没有那么平静。 “你守在我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坚持一定要主持明.日的大会吗?现在不去早做准备,在这里干扰我做什么?”离殒冷淡的声音里有些一丝无奈。 “这种事我又不是头一次做了,还有什么好准备.的?”炎吉靠在书桌不远的长榻上有些无聊的道。 离殒将手中的.帐册合上,有些不满的道:“就算你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很有空闲,可不代表我也像你一样有空啊。庄内可以让你祸害的地方多的是,你也不用老来麻烦我吧?你是完全可以去教你那个宝贝徒弟啊。” “你不提起他还好,你这一提我就更郁闷了。”炎吉难得一脸郁闷的道:“那个小子与他姐姐可是一点也不像,没有他姐姐一半的乖巧。听说他们的父母也都不是什么爱闹腾的人,怎么他这个半大小子肚子里的鬼主意就那么多呢?真是太不可爱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他那性子来是有来由的。难道你不觉得他的性子与谁很像么?”离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离殒一听就知道炎吉一定是在他的宝贝徒弟蓝锦那里吃了什么鳖,所以才到自己这里来发闷气的。不过听到他提起失去音讯近六年的红绸那个小丫头,心里也有些怀念。 炎吉当然明白离殒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他却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不痛不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也用一种怀念的语气道:“红绸那丫头也真是的,怎么就那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这么久,连个信也没有让人传回来。不过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我们这几年使了那么大的劲却愣是没有查到她的一点消息。要不是我在她离开时送她的如意金锁上留了一点魂力,知道她应该至今还平安无事的话,我真会以为她被那些人给害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恼意:“其实就这么看的话,他们这姐弟俩都一样,没一个是能让人省心的。她也不怕我们毁约,将这里的一切全都据为已有。要真那样,她回来的时候看她怎么哭。” 离殒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书房,便改口道:“是利飞回来了?” “正是属下,属下有急速回报。”门外的利飞一向恭谨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急切,可即使这样他也丝毫不敢乱了尊卑规矩。 “快进来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能让你如此心急?”炎吉从榻上坐直了身子,对屋外嚷道。 利飞这才走进书房请过安后垂手束立对炎吉和离殒道:“属下接到消息,说是近几日从中州涌入了不少高品级修行者,他们前来的方向正是我们流云谷。”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他们修行界的那什么百年大比就在最近了,他们总要准备些保命的东西。我们这里别的不说,那些东西可是比哪里都要齐备的。我早就估计这次的交易会会是这么多年来最盛大的一次,相信这对我们来说其实也会是一次很不错的机会。毕竟前来的人肯定比起以往来都要强大许多。”炎吉不怎么在意的道。 离殒和他的看法虽有些相类,可他却相信利飞这么个聪明人绝对不会无地放矢的专程来向自己提这事的。 所以他并没有赞同,而是道:“你先听听利飞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再做判断不迟,毕竟我们这两年来也因为坊市的关系竖敌不少,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的。” 炎吉虽有些不以为然,可离殒才是这里的大管事,他既然发了话自然还是得听他的。 “我与绯羽碰过面了,发现那些人中大约只有一小半到了流云谷。而另一大半则都在入进并州境后就失去了下落,不知去向。这让我有些担心,霖峰前阵子从中州传回的消息里有提到那边有许多势力都对我们控制了大量资源心有不满。而且随着他们那个影响势力划分的‘百年大比’的临近,修行界内对那些有限物资的渴求是越来越迫切了。在这种时候我们这里又汇聚了不少好东西,所以……”利飞中肯的提出了他的担心。 离殒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脸色沉下了几分,这让本就有些忧心的利飞更是将头又低下几分。 “他们不满又如何,难道他们还能来抢?”炎吉冷冷的道:“我近来正手痒得厉害,我到还真希望他们能有这个胆子。” 炎吉的话让离殒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才道:“这到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修行界的人虽然喜欢标榜‘仁义’,可实际上与我们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以实力说话,强者为尊的。任何的东西在实质上的利益跟前都是无用的,既然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而实力又不被他们看在眼里,那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来抢呢?换作是我的话,我就一定会干这一票的。” “那就太好了,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他们若是来了,我一定会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妖界的手段的。让他们知道有些人和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惦记得了的。”炎吉的脸上反而有了几许期待之色。 离殒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利飞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凡是小心无大过。虽然这里是修行界,可我们也没有任人宰割的道理。谁是狼,谁是羊的事实是应该有人让他们看清楚了。你这就去传我的令,将我们所有在西南的人手全都调集回来,做好准备让那些‘客人’们到时能宾至如归。即使就算是你猜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按你这么说的这些人就算意不在我们,也是要在西南这边搞事的。这对我们来说总是有些影响,早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是。”利飞领了离殒的命令就要离去布置,可就在他要退出门口的时候却又让离殒的一句话给叫住了:“你传过令后就回内庄,与绯羽一起亲自负责蓝锦的安全。” “是,对蓝锦少爷属下自当以性命相保。”利飞郑重的应了下来。 “不过就是一切眼红的人,你也不必太过小心了。听说明**们族里的那个家伙也会来,有我们几个再加上这座山庄来人就是圣者我们也有一拼的实力了,你又何必担心那么多?”炎吉轻轻摇了摇头:“我就不信了,还有谁能在这样的山庄内伤到那小子的半要毫毛。” “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十来年,可我相信‘那些人’应该依旧没有放弃过寻找蓝锦和红绸姐弟俩。虽然红绸一直都没有说过‘那些人’的目的为何,可你应当看出来了,这件事的背后所涉及的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对蓝锦的事我们还是要更加小心一些为妙,不然红绸回来的时候我们还真不好向她交待。”离殒难得的解释道。 番外 第一百二十一节 开场 第一百二十一节开场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一大早流云坊市就热闹了起来。(手打小说)虽然离交易会开场的时间还早,可那些并没有得到与会资格而又有所求的修行者们都汇聚在了会场之外。 虽然举行流云交易会的会场里布置了许多功用特殊的法阵让人不能随意乱闯,可会场之外却有着一处很大的广场。这处广场唯一的用处就是每当在交易会举行的时候,让那些不能进会场的修行者们自行交易的地方。也只有在这种时期,流云坊市才会允许出现这种“地摊”。 那些手中有着好东西的修行者们会到不远万里的到流云坊市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手中的好东西来交换到最大的利益。在西南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人能比得到了与会资格的修行者们手中所掌握的资源更多呢?任谁都知道,若要将自己的资源交换到最大的利益,找到一个有能力有实力的买家无疑是最正确的。 因为个人实力的参差不齐,那些因为偶然的机缘得到了某些好东西的人们其实是很难将那些好东西换得等值的好处的。其中很大的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以他们的层次很难找到一个出得起价的交换对象。而另一部分则是限于他们自身的实力就算是找到了出得起价的买家,也很难保证交易过程的公平。 因财起意,杀人夺宝的事在修行界来说几乎是无时无处不存在,更因为修行界的特殊原因甚至比起世俗界中更糟糕。世俗界之中好歹还有个管理这些事的律法和官府,而只讲实力不讲是非的修行界里是没有的。就算是在偈麓谷坊市那样的地方,也很难保证不被那些强大的势力强买强卖。 而在流云坊市就不同了,至.今为止任何在坊市内破坏公平交易规则的人最后都会不得不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某种意义上的“代价”。这份在修行界里难得的“公平”正是造就了这片广场繁荣的根本原因。 在这片热闹非凡的广场上,慢慢.浏览过那些小摊上正在待价而估的各种物品,看着为了某种珍贵物品讨价还价,如同世俗小贩们一般争论不休的人们,厉海鸣狭长的细眼中闪烁着一种说不出的矛盾之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有生气的坊市了,其中有几件东西他可是很多年都没有在别处见过到了,让他看着都很是心动。 这流云坊市确实无愧于它在.修行界中的盛名。只是很可惜,他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却不是来为自己淘换东西的,而是来破坏眼前的这一切的。今天过后,眼前这一切都将会飞灰烟灭不复存在,而这些人里只怕有很多都会失去他们此生最宝贵的东西吧。他心中虽然是这么想,可一点怜悯的念头都没有在他的心中更多的还是那种修行者所特有的对生命的漠视。 厉海鸣是个有着天级初品修为的修行者,他虽不.是出身于四大宗派那样显赫的大势力,但他的师门在中州之地也算得上是中流中的翘楚。更因为他自身的资质和努力在达到天级修为之后他得以成为了师门在联盟中的代表。今天就是他进入联盟后第一次代联盟出手的日子。 他除了有天级初品的强大实力之外,因为师门的.特殊传承更是在阵法一道上更是有特别的造诣。这让他的对自己自视甚高,除了那四大宗派中的弟子之外很少对其他的人或势力看得上眼。对于这次的行动其实他是颇有些不满的,在他看来对付一个西南之地的小势力居然还要联合这么多的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师门在联盟的中地位都不算高,再加上参与这次任务的人中很是有几个让他难以企及的高人,他对这样的安排就算是再不满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他小心的感应着其他同行者的方位时,一.阵清悠的古钟之声在整个流云坊市内响了起来。这是交易会开场的钟声,伴着这悠长的钟鸣之声交易会场的大门缓缓的开启了,一些面上戴着特制面具,手中特着一种特制青竹牌的人在广场上众人羡慕的目光里朝着那张漆黑的大门走去。 “要开始了。”见到.这样的情景厉海鸣也从自己的乾坤手镯中取出了一个与那些人相同的面具罩在了脸上,将同样的青竹牌挂在了腰间,然后也施施然的跨进了那道仿佛要噬人一般的黑洞大门。 当他接着前面一个墨衫人的后脚进到交易会场的大门后,突然就眼前一花,眼中失去了那个墨衫人的身影。并且同时失去了另三个与他怀有同样目标的同伴们的灵力波动,这时他知道应该是陷在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法阵之中。还好早做了准备,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怀里,在摸到一个玉符后心里安定了许多。 突然的不适应过去后他立刻就恢复了冷静,关于这个法阵在他得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就已听说了,知道这是正常的现象。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自己目标不纯的缘故,他还是小心的将乾坤手镯中的灵剑锁定了,才定了定神的打算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这时他的两旁忽然亮起了两排火炬,像是特别指路一般的朝着方向延伸而去。这真的只是幻阵吗?未免太过真实了吧。感受着桔色火焰处传来的阵阵热度,以及四周“水意”的迅速减少他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这时他才明白传下命令的二掌柜为何为说每一个进到交易会的人感受都会不一样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修行的法诀是水性的,在施展的时候自然是四周越有“湿意”越好。可现在周围却的环境却越来越不适宜自己的发挥,难道这是故意的?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开始收起了早先的轻视之意。对这个以神秘闻名的流云庄开始重视起来,也许这次的任务并不会如想象中那般的容易。 当走到黑暗的通道的尽头,他步入了一个广阔的空间。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长桌,上面只摆着一只青色的玉简和一个同色同质的玉盘,此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任何的东西或是任何的人。 “尊贵的客人,我代表流云庄欢迎各位来到流云交易会。”静谥无声的空间里突然传出一个飘忽的声音,让厉海鸣小吃了一惊,他还是感觉到这个声音的主人身在何处。 “各位客人面前摆放的正是这次交易会的物品清单,和交换联络盘。清单上的每件物品都个主人的编号,也就是各位手中青竹牌的编号。如果有兴趣交换物品,大可以通过玉盘来商讨。只要将灵力输入玉盘后,就能按编号联络选中物品的主人。 这保证各位客人的身份绝不外泄,还请各位客人们遵守敝庄的这个小规矩。敝人在些谨祝各位客人都能得偿所愿,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谢谢!” 说完这席话,那个声音就消失了。这里的一切又变得如先前一般的安静。 厉海鸣又一次摸了摸怀中,没有感应到怀中的玉符有任何的异样,他便有些好奇的走到桌前随意拿起了那只玉简用神识读了起来。 就如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这玉简正是此次交易会的物品清单。按种类分门别类的罗列了近百种物品,而每一种物品都绝对是稀世罕见的珍品。各种有属性的上品灵剑、各种传说几近绝迹的灵药矿藏、各种功用奇特的法宝……甚至还有上琼宫的不传之宝----克殒丹也名列在其中!每一种物品从用途到品相,从优缺点到要求交换的东西,除了物品原主的信息是以如那人所说的一样按下的是编号之外全都翔实的记录在了上边。难怪会这个小地方能够吸引那几家的注意、策划这次行动。哪怕只能得到其中的任何一件,都值得他冒性命之危了。 就在他越来越入迷的时候,怀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将他的神识从玉简中拉了回来。这是此次行动的信号!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简,想了想还是将其纳入了乾坤手镯之中。就算自己得不到上面记载的那些东西,单单只是这份清单对物品的介绍也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将玉简收好后他从乾坤手镯里取出了自己的上品灵剑宿尾,和一张金刚符。然后运气全身的灵力将宿尾朝着地上插去。对自己所处的这个法阵他是没有研究,可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却很有把握。他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如果要破阵的话确是不大可能,但是以自己法诀的那个特殊性一定能将这个法阵摸清一二。这才是安排他这个实力并不是此行人中最强的人进入到这个会场的原因。 宿尾的剑身有一半陷入了地里,然后他的神识开始随着灵力透过灵剑不断剑渗入了地下随着神识在地下的扩张,那些因法阵而改变的灵气位置渐渐的构成了一幅尚未守土完整的图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那从所未见过的,在许多地方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怪异结构让他越“看”越惊心。 “啊,糟了!” 就在他不断的对自己的“所见”感慨万千的时候,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神识卷袭而来 番外 第一百二十二节 袭击 第一百二十二节袭击 今次在交易会场坐阵的人正是正期盼着发生点儿什么热闹的炎吉。(手打小说) 从昨夜离殒在利飞的情报下做出“可能”会发生点儿什么事,又特地为了预防做了些布置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这也难怪,炎吉与离殒不同,他原本就是个爱生事的性子。从前在妖界的时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爱冒险的人。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性子当初也不会硬拉着离殒用了那么个不怎么可靠的法子从金阳山冲破那层危险的结界来到修行界,自然也不可能有与红绸的这番相遇了。要知道当时身负使命必须冒那种巨大风险穿越那个结界的人是离殒,而他完全则完全是穷极无聊没事找事罢了。 而自从来到修行界与红绸结识之后,这十年来他的日子虽然“配合”红绸的那些“奇思妙想”做“发明”,以及后来与离殒一起答应与她合作建立了这流云坊市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可他骨子里流淌的那种需要强烈刺激的血液却总是在叫嚣着缺少了些什么。这让他对自己现在所过的这种生活总有一种遗憾的感觉。 正在他的这种感受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自动”送上门来给自己“解闷”。对他来说这真是太好了。当他在交易会场一手布下的千幻须弥大阵上传来阵阵遇到攻击的示警时别提他有多么的兴奋了。 通过自身神识的感应,炎吉.很快发现了厉海鸣自阵内发动的那种试探性侵袭。几乎是在做出判断的那一瞬,流云庄对厉海鸣这位客人的初步背景调查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仅管流云庄对外标榜的是对来.参与交易会的客人只问物品的真假而不问其背景身份,可一向做事谨慎周全的“控制狂”离殒是绝对不会认真遵守的。对这样的客人就算调查不了全部,至少也都将他们的情况摸个五六成。 原来是地陷宗的高人啊,这就.难怪会是这样了。真希望他强一点,别太让自己失望了。炎吉一向都显得有些轻佻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如果现在有任何流云庄的人见到的话一会都会同情那个让他流露出这种笑意的人。而他自己更是一点儿也不没有留意到现在常常让他头痛不已的“宝贝徒弟”江蓝锦的那个最让他“头痛万分”的笑容,与他此刻是多么的神似。 就在他通过自身的灵力的输入打算与厉海鸣做.个“深刻难忘的交流”时交易会场外的广场里也开始出了状况。在厉海鸣在交易会场发动奇袭的同时,流云坊市其他的地方也烽火连连正在广场上做着自己交易的修行者们突然发现.在自己身边或是身旁的人突然抽出了各自的兵器,然后不由分说的朝着交易会场袭去。一时间只见各种灵剑或是其他兵器砸在交易会场的墙上撞击出种色彩的光芒,伴随着这些光芒的是阵阵的巨响。 在初时的震惊过后,这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修行者们才对现下发生的情况反应过来。而当他们清楚的认识到是有人对流云坊市发动了袭击之后,涌上他们心头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恐慌。 能真正走上修.行之路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特别是像他们这些多年来一直在修行界底层苦苦挣扎的修行者们对危险的判断力更是出色。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正在对流云庄动手的势力是归属何方的,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们对这些人的做出高度危险的判断。不为别的,就冲人家敢于对流云庄伸手的这份实力就不简单了。常年流连于此的修行者对于流云庄的强大的有着他们自己的理解,既然流云庄于自己等人来说是个无法仰望的存在,那么现在这些光看上去就全都品级不俗的修行者们也同样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够招惹得起的。 惊慌过后的他们飞快的将自己的东西收好,然后各自选定一个方向打算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算觉得这样的大场面错过有些可惜,但自己是没有能力来看这种热闹的。既是如此自当是早早的离去为妙。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决断也是正确的,可惜的却是当他们涌到广场的边界时却发现这也成了个奢望。整个广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用一种特殊的法宝给围困了起来,那正在上空不断旋转的紫金钵正在释放着一种撞上去后会发出一阵蓝光的无形之墙将阻断了所有人离开的脚步。 “啊,怎么会这样?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天上那紫金钵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法宝?” “为什么要挡着我们,我们又不掺合他们的事。拦着我们干吗?” “流云庄是什么干什么吃的?不是说这里的是修行界最安全的坊市之一么?现在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离开……” 顿时整个广场更是乱成了一团,看着眼前的情势发展这些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涌出一种不祥的感觉。特别是无形墙之外的情形落入他们眼中的时候更是如此。 而在那堵无形墙外一些左袖上系着一种特制银丝带的修行者们正无情的对一些与他们同样惊慌失措的修行者们痛下杀手。任何见到这一幕的人都能看出那些没有特殊标记的修行者们除了少量的一部分外实力完全不是这些杀手们的对手。这样的情景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地面上、周围的墙面上,屋子的屋顶上,泊泊的鲜血全都无处不在;兵器交相的脆鸣,被杀者临死前的惨叫,以及那些行凶者在杀人之后发出的得意笑声,交织成了眼前这血腥无比的一幕。让那无形墙内还未开始遭受到这些的修行者们的真实的感受到了阵阵深彻入骨的寒意。 没有一个人怀疑,自己会在下一刻遭受到与外边那些修行者同样的命运。因为他们都已经发现那些正在围攻交易会场的修行者左袖也有着与外边那些屠夫同样的标记。相信当他们拿下了交易会场或是外边的那些人血洗完了其他的地方,就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对自己等人动手了。眼前这血腥酷烈的一幕让他们完全明白了这些人绝对不会给自己这样的人留一条生路。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就算是要死也得拉上他们做个垫背。” “拼一拼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拼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也许,也许他们是冲着交易会场里的某样东西来的。得到了东西之后也许他们就会离开?” “你这是在说梦话吧,他们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完全没有留口的打算。指望他们能慈悲的留下你的性命,就像是在幻想着饿狼会留下无法抵抗的羔羊一般。” “这流云庄到底是什么了?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见他们出面?” “就眼下这个情形来看,那流云庄只怕也是自身难保了。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般有实力,根本就是浪得虚名之辈。” “就是,也许他们早就变成了地上的那些烂肉了。真不甘心就这样做了他们的陪葬。丫的,老子就是死了也要让这些混蛋得到报应。” “还是等等吧,交易会场里有不少高手。他们攻出来的时候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到时我们配合着他们也许才有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与他们所想的一样,流云庄也同样遭遇到了袭击。并且其强度更是整个流云坊市上最大的,参与灭杀流云庄覆灭流云坊市任务的修行者有近一半人正在围攻着流云庄。而这一半的人又集中了此次任务中的绝对大多数好手。 按他们的预想,小小一个只发展了短短十年的偏远山庄就算再有能耐,再有背景也不大可能与自己等人对抗。虽然策划这次任务的人全都是修行者,可因为他们一直负责主持着商铺而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世俗商人的那种小心谨慎。再加上这次的任务结果对他们实在是太过重要对他们的未来有着决定性的影响,所以在对待流云庄这么一个一直未曾完全摸透底细的势力动手时派出了他们手上所能调动的最强大力量。 在自己等人对这么个不大的山庄久攻不下后,他们在对流云庄的实力惊心的同时也越发的觉得自己等人的谨慎是必要的。 “炎吉,你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离殒将手掌印在一个玉盘上,通过玉盘的连接与在交易会场里的炎吉用神识联络道。 如果那些参加过流云交易会的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玉盘除了大小之外与他们在交易会场里的用的那种极为相似。 “呵呵,我们这边倒是挺热闹的,相信你那边应该也一样吧。你现在联络我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炎吉兴奋的情绪波动好像也隐隐感染到了另一头的离殒,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流云庄大管事难得的也有了丝情绪的波动:“嗯,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三节 反击的序曲 第一百二十三节反击的序曲 广场上的那些修行者们虽然一个个对形势的走向看得越来越分明,明白如果真让这些不知道来路的行凶者再如此继续下去的话自己很难以不赴上无形墙外早已化作污血的修行者们的后尘,唯一的生路就只有顽抗到底了。(手打小说)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明白归明白,但真要做起来的时候却又会顾忌太多。 毕竟任谁都清楚自己这些人加起来恐怕也不够人家看的,在这种情形之下却是谁也不愿意做最先出手的那个人。都在巴巴的期盼着让别人先动手,希望那时自己能趁混乱找到一个逃生的机会。而在这么多人谁也不愿意做出头的第一个牺牲品时,那就只有等到在他们眼中可能会出现的另一个最后机会了。此时所有的“聪明人”此时再也没有了“闲话”的心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到那座一直以来在他们的心目中有着特别地位的神秘建筑之上。 眼看着交易会场在那些凶徒的攻击下外层的结界越来越弱,这些打着同样算盘的修行者们的心也跟着越悬越高。作为心性本就一比世人要更坚定的一些的修行者们此时同里只有着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一定要把握住这也许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活命机会! 终于,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之下那座可算是流云坊市之精粹的交易会场终于在众人的眼中化作了一片烟尘。就在无论敌我所有的人心中都认为机会到了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又出现了出乎他们意料的一幕。 没有,什么都没有!交易会场的位置上除了原先那座建筑的断坦残瓦外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里原本就是一座废弃的空宅一般,除了一片死寂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修行者对同类.的判断从都不是用眼睛。因为那种种稀奇古性的法诀存在,让他们心中明白有时候眼睛看到的都只是假的。所以他们用来“看”同类的方式是感应对方的灵力波动,除了那结极少数的存在之外没有人能够完全掩掉自己的灵力波动。而那些有幸能够得以进入到流云交易会场的人绝对不在此列。 是自己这些人全都眼花了,那些.人难道根本就没有进到这会场里去?还是这流云庄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将那些人在自己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弄得无影无踪? “孙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左袖带着标记的人惊疑的对一旁为首的那个人道。 “我看……”这个被称为孙兄的人正是那日密谋中力主.此次任务的三宝阁胖掌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变故就发生了。 就在所有人的打算都让眼前的这一幕破坏无疑.的时候忽然一阵尖锐的啸声彻空响起,这声音落后众人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若是换作平时这样的光景在寻常人看来固然是灭顶之灾滔天之祸,可对这些修行天道的人却不能造成什么麻烦。只是现在却不同于以往,眼下这个情形分明并不只是寻常的地动。应该是让什么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这如何不让本就是惊弓之鸟的这些人惶恐失措? 待众人强自稳定下自身的时候,忽然有个眼尖.的惊喜的发现一直盘旋于他们头顶之上释放将他们围困于此的那座无形之墙的紫金钵不知怎么的停止的回旇,并且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外力的压迫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机会!这人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他提起一向珍若生命的灵剑连人带剑的朝着那堵无形之墙撞去。然后在众人惊鄂的目光下一阵金光一闪,他强行冲破了那先前还无懈可击的无形之墙。 有了他这个“先驱”,及时反应过来的那些人眼中都升起了对无限的希望,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朝着那已经极不稳定的无形之墙冲去。 “先别管那些了,把眼前这些不长眼的麻烦先处理掉再说。”孙掌柜见此情形果断的放弃了原有的计划改对其他同伴命令道。 在他的指示下广场上所有左袖带标记的修行者便如虎入羊群般的朝着逃离的众人杀了过去。就在这时那只紫金钵像是到了承受的极限般在一阵剧烈的挣扎后终于在一声巨响后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碎片。 “啊,那是什么地人?难道老天真的要我今日命丧此地?”一阵绝望的声音在这些刚刚冲出围困,打算拼尽一切逃离这个炼狱的人群里响起。 这是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忽然之间这个地方又多了许多了看上去就绝非慵手的大队修行者,至少这些人中许多人的深浅以他们的修为是看不出来的。这后出现的修行者的左袖上虽然没有什么标记,可是却是着着同一服色让人一眼便知是出自同一势力。 很快,这些人的绝望就化作了惊喜。这些同服色的后来修行者们全都杀向了那些左袖有标记的凶徒们。这样的惊喜让他们再也顾不得什么的全都朝着那些人的身后方向逃去。也许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明显人家的目标现在还不是自己这些小虾米。现在不逃待何时?若是等这些人分出了胜负,那自己的等人的小命就真的交待在这里了。 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这些后来的修行者对他们从自己身边逃过毫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了与那些凶徒们的对抗之上。待这些人逃出了广场之后,暂时表示为实力相当的两方人一时间谁也无法完全压过另一方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孙掌柜那双唯一外露的小眼睛里闪着不甘的凶兆对看似对方为首的人那个红发男子问道。 红发男子将手中的玉笛随意的转了两个圈,然后用一种不耐的口气道:“由你来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好笑?这不速之客是各位才对吧。” 红发男子的话让孙掌柜的心沉了下去,他说这样的话就证明了他刚才的怀疑。这些人应该就是流云庄潜藏的力量,没想到真的应了清薇那个死老太婆的乌鸦嘴。看来今天的结果还难得说。 他们虽然也隐约知道这流云庄应该多少有些实力,可没有想这背后的隐藏的实力如此之强。为了今天的这次任务,他们五家调集了手上所有能够动用的好手,尊者级的包括自己就有近六个之多,而天级修为的也占了近半数。这样的阵容别说是在西南之地这样的偏远地方,就是在中州这样的实力也足以覆灭一个二流宗派了。 可是现在呢?其他人那边怎么样了他是不知道。但是在自己眼前的这些对手实力之强恐怕不是他们能吃得下来的,至少这个红发男人的实力就绝对在自己之上。更何况边上那个没有发现一个人存在的交易会场里无故消失的那些人,总让他心头有种不好的感觉。看来这流云庄的背景应该比他们事先猜想的还要来得深。 只是事以至此,也不存在什么后悔的念头。因为原本他就没有退路存在,无论怎样都只有一拼到底。想到这些小眼睛里的凶光更盛了,他再也不多做废话的从腰间拆下一个绿色的丝囊口中唸唸有词的朝着红发人抛去。丝囊在空中便泻出一阵绿色的烟雾,一个有着三只头的绿色巨兽出现了在半空之中。 孙掌柜面罩后的嘴角虽然溢出了一缕鲜血,但看到那只巨兽后还是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虽然代价大了些但一定能帮自己扭转大局的。只是这种满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下一刻那微笑便僵在了他的脸上。 半空中的绿色巨兽的三只头正要同时发出一声巨吼,但它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威压从地面上的一个方向传来。这让它刚刚得以脱困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当它其中的一只头看向威压传来的方向时这种预感的阴影就变成了现实。 在孙掌柜惊异的目光下,这头刚才还在半空中不可一世的巨兽忽然收起了左右两个头,身子缩小了数倍后像只小狗一般的低伏在了红发男子的脚下,再也没有了半点威风。 “没想到我还小看你了,你居然连六头貔这种东西都能弄得到。虽然只是才长出三个头的,可也算是难得了。”红发男子伸出一只手随意的摸着变身后只有一个脑袋的六头貔的脑袋,就好像只是在摸一只寻常的小猫小狗儿一样。 “你,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孙掌柜连连尝试了许多方法也无法指在红发男子脚下变得乖顺异常的六头貔后再一次问道。 听到这有些发颤的声音,就算有面罩挡着他身旁的同伴也能感觉到他的惊恐。这让他们感觉奇怪的同时,也感染上了他的不安。这要如何是好? “好了,那边的事看来差不多了。我再耽搁下去的话一会儿会让人笑的。”红发男子看了一眼山庄所在的方向对孙掌柜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是什么人是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过看在你送了个这么好玩东西给我的份上,我不会让你感到太痛苦的。” 番外 第一百二十四节 轰动修行界的流云庄 第一百二十四节轰动修行界的流云庄 就如孙掌柜所想的那样,由另三家主力负责攻击的流云庄那边的情况也同样生了变故。(手打小说)在那一阵地动过后他们就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不知怎么的冒出了许多修行者,这些穿着式样相似只是颜色不同服饰的修行者个个都修为不弱,阵容之强大似乎还在己方之上。并且这些人所在方位连起来看的话已经对自己这些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样的变故不由得让他们停下了对山庄外层结界的的攻击,警惕的将更多的注意力移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上。一时间双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恃,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下一刻一但发动,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清薇师叔,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些人是来者不善啊。”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透过面纱看了一眼对面的修行者,然后又望了一眼周围自己的盟友对身边的另一个女子道:“这些人十有**与这流云庄有着什么关系,您看那几个寻机楼派来的人,他们好像有逃走的打算。” 面纱下的清薇上人此刻也皱紧了秀眉,那几个人的样子她如何没有看清楚?只是现在绝对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她也相信眼前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绝对针对的是自己等人。都是那个死孙胖子,她就说了这流云庄里外都透着一种古怪,在没摸清底子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的。现在可好了,果然人家还有后手。自己等人三派门人还好说一点,但是那寻机楼分配来的那些人怎么看都有些靠不住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次别说取得战果了,看来如果能多保下几个门人都会是件困难的事。 对眼下情势的判断让她心中满是对孙掌柜的不满,这时的她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对此次行动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感觉一时也没了主意的她.慢慢的靠向了为了此次任务特地从宫内请来的协助的人,恭声道:“妙乐师伯,您看这……” 从头黑到脚的妇人并没有理会.清薇上人,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用在了对面那个白衣青年的身上。这个人的修为品级与自己相同都是尊者级,可是她总有一种不如对方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心惊。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的对面之后,她所有精力全都用在了与他的对抗之上。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对战早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这种神识方面的交手像清薇上人这样还未跨到尊者这一门槛的人还不能领会罢了。 留意到了自己师伯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的那个白衣青年身上,清薇上人只得无奈的又看向了天宝楼的大掌柜。 这时也有着尊者修为的天宝楼的大掌柜朝前走.了一步,在轻咳一声后对正在与妙乐尊者对抗白衣青年道:“阁下就是这流云庄的大管事,离大先生吧?” 白衣青年没有理会他,不过从他的身后却站出了.另一个同样身着白衣,修为似乎还在白衣青年这上的男子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冷冷的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后便对身旁还在与妙乐对恃的那个白衣青年道:“他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对恃双方相隔的空地上就落下.了几个身影。其中身着绯衣的炎吉在落地后便笑盈盈的对着发话的白衣男子道:“雷泽长老,这多么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白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他说的这个人,天宝楼的大掌柜应棠应大掌柜此时将手中的灵便握得更紧了,眼睛里的光芒也税利了几分。这个一脸妖媚之相的绯衣男子出现后双方的实力强弱之分更是又明显了几分。 这时的他心里也认为此次的任务是不大可能完成了,从眼下看来自己这次所做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大大的失策。不过既然事以至此,除了一拼到底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需要顾忌的只有两点最是重要:一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些人牵累自己背后的太清教,二则是要想办法将对方今天所暴露出来的这份强大实力报回教中去。 就在他心中回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随着绯衣男子射过来的三根乌针这里的战局也全面开启了就在庄外交战的双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依然一片宁静的流云山庄内一处小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蓝衣少年正在慷慨激昂的对将他挡在门口处的利飞道:“利大哥,我的亲大哥,我只是想去帮帮师父。虽然我的修为只算得上是末流,可师父也说过我在阵法之上的才能有时能抵得几倍修为远胜于我的修行者。现在正是山庄危难的时候,我怎么就这么躲在这里。眼看着师父和离大哥去拼命,这怎么说也有违师道,你这样挡着我的道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 利飞只是冷着一张脸,眼睛都不瞧他一下。仿佛当他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小蚊子在自己耳边哼哼,不理他就行了。 蓝衣少年眼见自己这样的哀求没有什么效果,于是眼珠子转了一下后又换了一种语气道:“利大哥,如果你让我去外边看热闹的话我就送你一颗我姐留给我的灵蕴丹。要知道我姐炼制的那些丹药的药效别说是外边的那些不能比,就是比起我师父炼制的都要强上不少。我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像这样的好东西我的手上都不多了。怎么样,要不我我便宜你?” 利飞听了这话终于回过头看了少年一眼,这让蓝衣少年心中一阵窃喜。就在他以为得计的时候一向严肃的利飞却难得的露出了个戏谑笑容,然后在少年吃惊的目光下只丢下了两个字:“不要!” 少年不由得气结,在这山庄里他向来是为所欲为的。除了离殒大哥之外基本上每一个人他都敢捉弄,甚至包括他的便宜师父在内。可是现在这个向来冷面对自己又一向敬让的利飞居然阻止他去看外面那难得一见的热闹,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急。特别是刚才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从外边又传来了更多剧烈的斗法声,这让一直生长在山庄里从未来真正见识过修行者以命相搏的他如何不心动。至于山庄的安危他并不担心,在他的心目之中山庄是无敌的存在,任何敢于挑战山庄的人都是不自量力自己讨苦吃。 少年咬了咬牙,终于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只见他转过身偷偷的用手中的东西擦了擦眼睛,再回过身后他的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他走到利飞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我知道利大哥这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想为山庄尽一份自己的力。姐姐离开这么多年,山庄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最亲的人,在这个时候我自己连同姐姐的份来守护山庄。你就成全我的这份心意吧。” 利飞是真正的头痛了,看着他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的“眼泪”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只是在看到的时候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现在外边的情况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对山庄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一点也毫不怀疑,因为他昨夜发召集令的时候正巧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正是这个意外的消息才能在对方的实力大大超乎他事先预计的情况下有了必胜的保障。 这个意外就是因为某种他所不知的原因,朱鸟一族和苍月狼族从妖界派出了一队由两族长老雷泽长老和炎旭长老为首的修行者到流云庄来。而时间又恰好赶在了这个关键的时刻。 就如他吃惊于对方能出动如此强大的实力一样,对方现在也一定对自己这方的实力很是震惊吧。也不知道那两族的人是如何办到的,居然能让这么多的强者穿过了两界之间的结界。如果这次人知道这次他们若是提早发动一天的话结局很可能会改写的事实,一定会更痛心疾首吧。 其实这样难得的高手交手场面他也很想去看看,不过现在更重的还是这个磨人小家伙的安全。就如离殒大人和炎吉大人所说那样,他的安全是不能冒险的。所以修行界在百年宗派大比前的三个月,流云坊市这个西南之地偏僻的小地方又再一次吸引了所有本已转向这些大比的关注目光。血流成河的流云谷血案震惊了整个修行界。 虽然那些得以在此次血案中幸存的修行者们都说不清楚那些在流云坊市上行凶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对于那些人的实力却是有着深刻的认识。一些幸存下来的外界修行者还信誓旦旦的证明那些凶徒中甚至还有尊者级的高人。而就是那些强悍至斯的行凶者们在同样神秘的流云庄面前却是一点抵抗之力也没有的就这么让人给全歼了。 流云庄在这次的血案里所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流云庄这个原本就颇有名气的一方势力再一次成为了整个修行界关注的焦点。这个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到底背后隐藏着什么呢?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而这一切在红绸知道的时候,事情已过去六天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五节 大长老的消息 炼丹也好炼器也好,都不是能一就而就的。(手打小说)红绸这次开炉炼制那八部兽灵丸就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间,这七天里她从未离开过石屋一步。别说是万里之外并州流云庄发生的那桩足以影响到修行界未来的大事了,就是这石屋之外苍风陵近几日来都有些什么事她都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 在第七日的时候,红绸再一次成功的炼制出了一炉成色上品的八部兽灵丸。她满意的将这十八颗透着一丝腥甜香味的丹丸分成三份,将其中为自己留下的那份和应该给沙椤的那一份都收入到左腕上的储物铜钱里,然后就拿着剩下的另一只玉瓶离开了这间闷热的石屋。 她打算去外边走走透透气,顺便将手中玉瓶里的那一份八部兽灵丸给大长老给送去。虽说这次炼丹的主要材料都是沙椤给张罗的,就是其中主要的那味药引大长老那头灵兽阿碧的精血也都是他给弄来的,但是阿碧到底是大长老的心头肉这一碗精血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想来大长老是明白沙椤弄了那么一大碗阿碧的精血打的是什么主意,对自己这次炼制八部灵兽丸的事必定是知情的。甚至说不定人家早早的就给惦记上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大方一点的将东西奉上。毕竟自己在这里一留六年多,人家对自己也算是颇为照顾。自己回报一二也算是应当的,更何况这些炼制的材料基本上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出就不过只是出了一把子力气,认真来说应当算是借花献佛才对。 走了了石屋,小院子里依旧还是空空的没有一个旁人。沙椤那个家伙的未婚妻既然来了苍澜城,他是一定没有时间过来苍风陵的。就是他师父灵宝尊者这时大概也应该跟着他一起回苍澜城,而不会留在苍风陵。 想到灵宝尊者她就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莞尔,自从她炼丹的才能在这苍风陵之内显露之后灵宝尊者留在苍风陵内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用他的说法是要帮着族长处理一些必须由长老出面的事务。可实际上的原因这苍风陵内的人却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这是在躲着自己这位他们族内的贵客呢。红绸有时会想,现在他的心里怕是对当初邀请自己到这里的决定后悔不已不吧。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那么爱显.摆呢,记得自己初遇他们师徒的时候就已将他们看做是“会移动的宝库了”。在红绸眼里他那一身上下可都是好东西,让他那么披挂在身上实在是太糟践好东西了。既然如此她何不让这些好东西全都能真正的物尽其用,发挥它们真正的作用呢。 有了这种想法的红绸就趁着.灵宝尊者向她求教炼丹之术的机会,将那些在她眼中都得算得上是好东西的物件一件件的从他身上弄了过去。于是结果就是他身上的那些“衣饰配件”之类的东西就越来越少,而红绸所炼制的各类以那些东西为材料的灵丹却越来越多。 起初的时候灵宝尊者还很是高兴,他对炼丹之术.一直都很有兴趣。他一向认为自己之所以一直在这方面无所长进全是因为没有一个精通此道的人言传身教的缘故。可是随着人开炉一次次的失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有些本领是需要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才能学会的。像是炼丹之术就是其中的一种,而他自己显然没有学习之种本领的天赋。 不然为何明明是同一样的材料、同样的方法步骤,.这个小丫头就能炼制出成色不俗的灵丹,而自己却是十炉里要炸上七炉,剩下的三炉虽没有炸炉却也都炼成了废料。灰心之极的他是断了炼丹的念头,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喜欢收集那些珍贵的材料穿在身上。这个嗜好与能不能成为杰出的炼丹师无关,只不过是他个人的一个单纯嗜好。 可是与红绸一起留在苍风陵越久,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就越来越少,这些东西都是近千年来的珍藏,这如何不让他肉痛。这个丫头是不足为惧,可是同住在这里与自己地位相当甚至更高的那些长老们呢?他们为了求得这丫头炼制的灵丹可是没有少坑他这个老友,所以为了他的这一身宝贝他就只得远离有红绸存在的苍风陵了。 红绸不以为意.的顺着小院外的小溪走到了最靠近苍风陵中心的一个小溪谷里,这里住着的就是金翅族里最最神秘的大长老,一个据说修为达到了圣级的真正高人。对于大长老有圣级实力的传闻红绸并不能肯定,因为以她的修为还不足以做出这种判定。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能够肯定的,那就是大长老是她今世所见修为最深不可测的两个人之一。 她的一只脚才一踏上小溪谷上的那座小竹桥,一只似虎非虎似豹非豹通体雪白的小兽就从对面的小林子里蹿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红绸的怀里。待红绸将它抱住后它就伸出自己的小脑袋和两只前爪朝着红绸手上那只装着八部兽灵丸的玉瓶伸去,像是知道里边装着的是好东西似的。 “阿碧,你这鼻子还真是灵呢,不过这里边的东西可不适合你。”红绸费力的将玉瓶远离它的兽爪,然后笑道。 走过竹桥不远就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慈祥老头儿正坐在一座草庐前边,一个人在那里下着棋。那冥思苦想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所谓之高人的风范,不过这个老头儿确实就是此间的主人,金翅族大长老图什。 抱着小兽的红绸走到棋盘的对面,然后自顾自的从一旁拈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的关键位置,让整个棋局有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局面。这时老头儿才长叹一声将一直持在手中的一枚黑子丢回了一旁的棋盒之内。 然后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神色看了红绸一眼,半晌之后才道:“看来你的心还是没有静下来啊,真是有些可惜了。”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心无牵挂的放下一切,达到身静心静的境界呢。就算是自己有这种意思,只怕别人也是容不得的。”红绸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就如大长老您这样多年隐居苍风陵而不出,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心如止水?艰危连您也有无法真正放下的事物,又何况我呢?” “小丫头还是这样牙尖嘴利,你明知道我指是不是这个。”老头儿也笑了:“不过算了,既然你自己心中有数那我又何必多事呢。世间一切尽有天数,是我有心了。” 红绸没有接下他的话,而是将手中那只一直吸引着怀中小兽的玉瓶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是用阿碧的精血炼制的八部兽灵丸,对您这样的高人效果虽是有限,不过好歹还是有些小用处的。这些您就收下吧。” 老头儿接过玉瓶,从里边倒出一颗来看了看,然后颇为满意的道:“这成色相当的不错,对我来说正是有些用处。既然是你的一份心意,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图什将玉瓶收起来后便开始整理起棋盘来。见他没有如从前一般的将一局棋完成,而是就此将盘上的落子收回棋盒,红绸觉得有些奇怪:“是我多事,打扰到了您吗?” “当然不是,”图什不紧不慢的收着棋子,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一样。 见此情形红绸便将怀中的阿碧放下,然后就打算告辞。不想却让图什突然说出的一番话给怔住了。 “听说西南之地近些年来很是出名的一个坊市最近出了一桩大事,在整个修行界内很是引人注目。不过那些关注这件事的人恐怕还并不知道真正值得担心的并不是这桩事的本身,而是隐藏在这件事后的那些东西。在我看来这件事应该还只是个开头,修行界怕是从此就要多事了。”图什将棋盘上最后的一颗白子收落盒中,然后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着神色骤变的红绸道。 “西南之地的有名坊市?难道是流云坊?”红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正是那个地方,在六天前那里正在举行一个什么交易会的时候被一群实力相当强大的修行者奇袭了。听说这一役可算是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修为不俗的修行者。”图什回答道。 听到这些话红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顿时失去血色。不过她依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的并无二样:“结果如何?” “听说是地主胜出了,死的大多数人都是客人和敌人。”不过图什却好像是早知道了什么一样,脸上是一幅了然的神情:“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会代你转告沙椤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你的事情办完之后无论如何要再回这里一趟。” 红绸错愕的看着这个眼中闪着睿智光芒的老头儿,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番外 第一百二十六节 拦路 图什听了红绸的回答好像很是满意,于是又开始重新从棋盒中拈出棋子打算再摆一局。(手打小说)不过见到虽然心急如焚,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红绸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是带着几分然的道:“你这丫头,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开口就是了。认识你这丫头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的不干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不是。” 站在一旁的红绸听到图什如此直接的话,一时间虽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此刻的她已过了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那种惊骇,在勉力镇定下来后虽然依旧有那种恨不能立即就赶回流云庄的想法,不过理智却告诉她此刻更重要的还是为何大长老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并且好像还认定了自己必定对此会感兴趣。特别是最后那个要求的意思更是直指他好像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什么秘密一样,这种假设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或是他们对自己的那些事到底知道多少?如果知道的话又是何时的事?现在仔细想想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六年的时间,并且在这六年也极少离开过苍风陵这个地方。就是离此不远的苍澜城,除了初来的那次养伤之外自己就再也没有去过。好像每次她有离开的打算时总会出些特别的事物,将自己耽搁下来。 如果说这一切并非出自金.翅族的谋划,那也未免太过看低了自己的智慧。只不过先前她也只是以为他们看中的是自己那不俗的炼丹之术,但现在看来却好像并不止是如此而已。 此外,她还觉得大长老所说的那.几句话里好像另有玄机似的。似乎关于这次的事他们金翅族好像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似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更是得打听清楚了才是,毕竟与其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赶回去还不如先听听关于这件事金翅族到底掌握了些什么。就算他们所知有限,无论怎么样也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 只是无论是哪一方面的疑问,.都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开口问出来的。 图什自是看出了红绸在踌躇些什么,只是他却不.愿意就这么干脆的告诉她。于是他又再次将注意转回到手中的棋子上,只是那深邃眼瞳里的兴味却又是浓上了几分。 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感觉自己耽搁不起的红绸.的只得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对他道:“既然大长老您知道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那么还请您老指点晚辈一番。” 红绸的这种低姿态让图什十分的满意,于是不.再遮掩的道:“关于这件事也许我们知道得比其他地方的势力还要多。至少那流云庄为何会有如此实力的内情,恐怕在整个修行界里也不会有谁能知道得比老夫更清楚了。” 红绸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在整个修行界怎么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流云庄这突然暴露于人前的力量到底是如自何处了?至少自己就很清楚,这一点反而是她最不关心的事。关于流云庄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庄内那几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现在是否平安,其次则是对流云庄下此狠手的那些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其实这次流云庄出事之前就有人向灵宝发出过邀请,只不过当时关不知道他们所谋之的对象就是流云庄。现在想想,真是幸好他没空啊。不然搅和在这件事里,对他对我们来说都是个麻烦。”图什终于露了些底。 这让红绸的心下一动,能有那个面子邀请灵宝尊者这件的高人出手的总共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家。再结合近两年灵宝尊者去中州回来后告诉自己的那些个“趣闻”,这次事件幕后的那只黑手是谁就昭然若揭了。 “谢谢大长老的指点与多年来的照顾。”红绸恭敬的朝着大长老揖了一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就此告辞。 关于自己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事她已决定放弃打探了,大长老的这一态度已经算是表明了他现在的立场。在目前的这种情势下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慢着。”就在红绸要踏上小竹桥的时候,图什又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那种特殊能力是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有些类似于一些部族里祭祀的能力‘占卜’。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相同,我只能说它有时能让我‘看’到某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十分真切只有些许的轮廓。” 红绸回过头,笑着道:“外边所传的那些话果然是真的,您老确实是达到了圣级修为。谢谢您的信任,能将这么重要的秘密相告之。” “这没什么,这个秘密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隐密。我今天会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你先前对我的承诺。”图什淡淡的说完这一句后便朝着红绸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是,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红绸再次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她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并未觉得有多难以接受。先前答应他会再回到这里来并不是一种敷衍,而是于自真心的承诺。仅管她并不是太清楚为何他们会如此重视自己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修行者,不过却也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恶意。哪怕就是没有他的这个要求,自己将来也还是会回来看看的。因为对于朋友不多的她来说,这里的几个人勉强能够算得上自己的朋友了。朋友间相互走动再是平常不过,更何况这里的炼丹材料真的要比别处丰富许多,确实算得上是炼丹师的福地之所在了。 告别了图什大长老的红绸并没有再回到那个自己住了六年的多的小院子,而是直接的就离开苍风陵,驾着自己的灵剑朝着南方飞驰而去。 这一路飞驰而来的红绸也曾在半空中与其他的修行者相遇。她脚下的雷星虽然也吸引了其中不少人的注意,但由于她所突显出来的强大实力让他些颇有见财起意的人打消了这个不怎么实际的念头。所以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不过当北域最靠南的边界荒原出现在她的眼中时,一个实力还在她之上的修行者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朝着她追赶了过来。来人的灵力波动却是红绸这六年来再熟悉不过了的,所以虽然她现在急着赶路却还是在荒原上停了下来。 “你果然要走,打算不告而别吗?”几乎在红绸停下后就立刻出现在了她跟前的那个人开口道。 红绸的脸上还算是平静,不过眉眼之中却流露了几许掩不住的焦急之色。看着眼前同样面沉如水的沙椤,她只得尽量平和的道:“哪有,大长老会将我离开的消息转告你们的。我有急事要离开一阵子,事情办完了就回再来看你们的。” “如果我请求你不要离开,你会答应吗?”沙椤用那双耀眼得让人觉得有些刺目的金瞳直视着红绸的眼睛,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逼人语气对她道:“请你留下来,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想要调转开自己的视线。一种从未从他身感受过的迫人压力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他这是怎么了?红绸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运用自身的灵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回以一种坚决的口吻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那件事对我很重要,我必须立刻赶去才行。” 沙椤那越来越亮的金瞳不知怎么的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她又勉强的笑着接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答应了大长老会在事情办妥后就立刻回来的,这是我对他做出的承诺。我想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赶回来参加今年的勾月节。你那个第一美人儿的未婚妻我还没有见过,作为你的朋友我自行也得认识一下才行。” 沙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的用那种让她非常难解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她有些难受。她知道金瞳的他比起棕眸的时候要难缠上好几倍,可眼下这种压力她却是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悄悄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为了打破眼下的这种僵硬气氛,红绸从储物手镯中将摸出了那只本就应该给他的装着八部兽灵丸的玉瓶和一只扁长的墨玉盒交到他的手上:“这八部兽灵丸是你应得的,而这玉盒是送你的成亲贺礼。虽然我会尽量早些赶回来,可也不敢肯定能赶在你的婚礼之前。所以这贺礼就提前先送给你了,这里边装的可全是你最需要的。” 红绸自顾自的将东西硬塞到他的手里,并没有注意到她在提及他的婚礼时沙椤的金瞳里闪过了一更加危险的光芒。 “好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一步了。”红绸不打算再耽搁下去,挥了挥手就打算告别离开。 就在她再次驾起灵剑的时候不料左手却让沙椤给拉住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七节 回程 “你又想怎么样?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手打小说)”红绸有些无奈的回过头,对紧紧拉着她左腕的沙椤道。 “不要走!”沙椤依然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重复着这三个字,但话里有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之意。 “不要闹了,我真的有急事得马上回去。”红绸皱起了秀眉,一边费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一边压着性子对他道。 没想到她这样的举动不但没有能顺利的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还在下一刻整个人都被他揽入了怀中,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要如何反应。不过当她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导过来的惊人热力后,就立刻回过了神。 “放开,你给我立刻放开!”红绸开始不住的慌乱挣扎起来,现在她的心里除了有被偷袭的恼怒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红绸强自挣扎了一番修为.在沙椤之下的她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情形让她费尽了心力才强自得以维持住了她自重生以来得到的最大财富----冷静。 停下了徒劳的挣扎,红绸用极度.愤怒的目光直直的望入了沙椤那双刚才还让她觉得有十分压力的金瞳,用一种极为冰冷的声音道:“我让你放开我!” 沙椤却不为她的这种态度所.动,依然用自己那双慑人的金瞳与她对视着。两个同样坚持己见的人就这么对视僵持着。 就在红绸觉得时候仿佛过了千万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耳际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环着她的双臂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红绸来不及细想他那句话的意思就趁着这一丝的机会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一般的从他的怀里滑脱了出来。然后片刻也未曾停留的拼尽全力朝着回去的方向飞驰而去,直到她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她都未曾再回头看过他一眼。 看着她就这么毫不留恋的从自己的怀中逃走,沙.椤眯起了眼睛,好像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掩藏他此刻内心的一种感觉。 就在他感觉到红绸的灵力波消失在北域之境.的时候,另一个红绸极为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主上,您……” 沙椤没有回过.头,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阻止了来人将话继续说下去。如果红绸没有离开的话,一定会为对眼前的这幅场景惊讶万。因为此时以从属之姿恭立于沙椤身后的那个人正是沙椤的师父,身为金翅族长老之一的灵宝尊者。做师父的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的徒弟,这情形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良久后,沙椤才将自己的视线从红绸离去的方向调回。他看也没有看向他的“师父”灵宝尊者一眼,就纵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是在身后留下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被留在原地的灵宝尊者用一种忧心的目光也朝着红绸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音后用一种忧虑的语气自言自语的道:“希望您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也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的荒原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就为流云庄众人的情况忧心万分的红绸让沙椤这种意料之外的突袭弄得心更乱了。不过沙椤练了那种传说中的法典,从而弄得现在这样有着完全不同的个性好像一个人的身体里有着几个个性完全不同的灵魂一般的这件事她是心知肚明的。自己这些年也确实亲眼见只过了,但是像今天这种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今天的他给自己的感觉从一开始就不同于以住的任何时候,给她的这种绝对上位者的强大压迫感是她从所未有过的。难道这也是一种他多重个性中的一个?应该是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今日的反常。既是这样,那么那句话就无足轻重了,红绸在心里这样想到。 心里给了自己这样的解释红绸虽然心头依旧还是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已经能够勉强将这一幕暂时抛于脑后,专心于目前最大的危机流云庄一事上来。已经决定将这一幕忘记的红绸并没有留意到今天她自己在应对这一切上的反常之举,在重生以来这样强烈外露情绪好像还是第一次。 北域于之并州何止千万里之遥,红绸用尽全力催动灵剑以一日数万里的速度也花费了她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并州的边境上。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最初的时候还有想过关于沙椤的那件事以外,后来所有的思虑都是围绕着回流云庄的事上了。 她虽然很是挂心着蓝锦他们的安危,不过却也还没有真正的失去理智。她明白越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一切行动越是应当小心谨慎。她没有忘记图什大长老所说的,流云庄的这次遇袭背后牵动了那么多强大的势力。她可不相信在吃了这么大的亏后那些本就不是良善之辈的人会就此善罢甘休。 正是考虑到了这些,红绸再是心急也在到达并州边界之地时停了下来。“不要冲动”,这是她在得到了流云庄的消息后最常提醒自己的四个字。 站在并州地界碑所在的山岚之上,红绸看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留在北域的时候尚未觉得,到了这里那种强烈的乡思之情一下子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六年,这六年里自己的改变了多少?她也说不清楚。六年的时间对一个修行者来说只算得上是弹指一瞬,可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却能改变许多。她那颗历经沧桑的心或许让她算不得真正的孩童,可是她的的这具身体却是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改变了许多。她虽然没有从一个容貌清秀的女童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可在她这些年的刻意修炼之下长开的容貌与离开这里的时候相比还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也正是因为这种改变,这次她的脸上并没有戴上原来出门子时必带的面纱,而是以自己真正的面孔出现在了这里。现在这个世上能够真正将自己与那六年前在中州失踪的那个江家小姐联系起来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了,当然早已熟悉了自己灵力波动印迹的炎吉离殒他们几个例外。 红绸百感交集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顺着界碑边的小道迈着看似不紧不慢的步子实际上却是一种缩地术朝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慢行的过程里红绸都能够感觉到有着许多的视线和灵觉在似在若无的观察着自己,这种情况自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她的心里却对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对自己出手试探感觉有些奇怪。这好像不是那些人的作用啊,难道在自己赶路的这些日子里又出了什么状况? 红绸一边暗中释放着灵力观察着那些注意自己的人的动向,一边考虑着是否要动用那种传讯符。现在自己已经进入了并州地界,从前在江府时与在流云庄的炎赤离殒传讯的那种短距离传讯符自己的手里还剩下了几片。如果他们依然还留在并州境内的话凭借这个应该能顺利的联系上他们。不过这种传讯符只能简单传报方位,并不能真正传递具体的信息。如果他们现在是在避风头的话,自己这一联络引会不会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呢? 红绸正在心中犹豫着,不多时她就来到了流云山庄所在的那片大山岭处。当她打算朝着流云庄继续前进时,突然感觉到了几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出现在自己的四周。虽然这些人没有显出行藏,不过红绸却明白自己已被他们释放的灵力所锁定。这种行为在修行界里可是一种极为明显的示威之意。 红绸探查到这些人里没有尊者级别的修行者存后初时还的紧张就已经放松了下来。以自己目前的修为,以及在北神用实战磨炼出来的那些手段应付尊者级以下的修行者应该是不在话下的。而尊者级的修行者无论如何落魄也不至于会沦落于眼前这种明显是守大门的差事上,这里可不是苍风陵那个尊者高人汇聚的地方。 红绸先是停下了脚步,打算等这些人现身表明来意。可是等了一会儿,那些人却还是依然在原处不动,而锁定自己的灵力也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这让心情本就不大好的红绸更添了几许不快,一股足以压倒这些人的气势从她的身上升起。一时间方圆百丈之内的气氛为之一窒。 她是打算此行要谨慎行事,不过谨慎却不代表要任人欺侮。谨慎的意思是不轻易暴露自己与流云庄的关系,可不是对这些对这些实力在自己之下的人低头顺目。如果自己真的那样行事的话,只怕才会更启人疑窦。因为修行界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若是违反这个定律的一切都属反常。 虽然是以一敌众,不过等级实力上的差异还是让红绸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就在那些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股强大而又让她有些熟悉的气势强行插入其中,下一刻便将红绸所有的优势化为了乌有。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番外 第一百二十八节 叔祖风林 “弟子等见过清芷师叔、风林道长!” “在下等见过清芷殿主、风林道长!” “弟子见过风林师叔、清芷上人!” 刚才还在与红绸苦苦相抗的一众人等听到了来人的责问,纷纷从四周的林子里显出了身形恭敬的给来人问好。(手打小说)红绸对这四男二女实力大约都在地级中品以上的修行者们只是轻轻一眼扫过,并未做太多的留意。 他们几个人就是加起来也未必能从自己的手上讨得什么好,但眼前这个款款而来的美貌女子与道骨仙风的道人就不同了。 刚才问话的人正是这个道人,当红绸看清道人的容貌心下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难怪自己会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人不正是太清教的风林道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便宜叔祖么?六年不见他的修为深厚了不少啊,看必是太清教在他身上花费了不小的工夫。但就算是如此眼前这才堪堪天级中品的他应当也没有能力一招就将自己刚才的力量化为无形啊?即使她刚才并未施展全力,红绸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看到与他同行的这个轻云襦裙的女人,再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她的心里有了答案。刚才应当是这两个人同时出了手才对,这些人对这女人的尊称让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上琼宫清华殿的殿主、清芷上人。她老早就有听闻过上琼宫有种法诀最适宜与人联手,在联手后能与他人的法诀产生一种融合的功效。刚才的情况想必就是如此了,想通了此节让红绸刚刚很受打击的信心又恢复了几分。不过无论怎样,这清芷上人的实力都应该在自己之上,而自己的便宜叔祖则应该略逊自己一筹。 只是让红绸甚感意外的是为什么上琼宫清华殿一殿之主、清芷上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并州这么偏僻贫瘠的地方,并且还会与太清教的风林道人同行。 上琼宫里负责情报的清华.殿红绸可不是第一次与之打交道了,六年前她还在江家的时候那时上琼宫负责江家事务、甚至打算绑架弟弟蓝锦的正是清华殿。那时的她先下手为强的先将她们负责操作此事的翠云给绑了,并从她那里对这个在外人甚至是上琼宫里都显得十分神秘的清华殿以及殿主清芷上人也算有个大概的了解。虽然限于翠云的地位不高所以了解不多,但总算还是略知一二的。 而风林道人自己与他虽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可自己也影影绰绰的听到过一些有关于他在太清教内的传闻。 以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的身.份会同时出现在此地,本身就证明了并州这个地方如今已算是在风尖浪口了。只是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到此来的目的到底为何呢?是流云庄还是江家,亦或两者皆有?这些问题都不是离开已久的她所能揣测得到的了。不过不管为是哪一件,既然上琼宫和太清教的人都来了,那么其他几家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就是这六个人里就应该有其他几家的人,像是那个身着白衣并且袖口处有绣花的秀丽男子应该就是出身无寂院。 自己这一趟回来真是赶得巧啊,看来这在那劳什.子百年大比开始之前的这两个多月里并州还会热闹一阵子。如果蓝锦他们都能平安无事的话,自己就能乐得看看热闹了。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两个混水摸鱼的机会,对于这些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人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任何能给他们添堵的事哪怕对自己半点好处也没有,她也都会愿意尽量去做。所谓君子报复十年不晚,她小女子报仇更是多少年都不会晚。 心里虽然在七想八想但红绸此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仿佛自己也是个局外之人刚才这里所生的一切都没自己什么事一样。不过暗地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防备,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城府上来说这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都绝不会是易与之辈。应付其中一人都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自己要同时面对他们两个。 “师叔、风师道长,刚才我等奉命巡视到此地时就.发现了个行迹可疑的人。正想将其拦下问个明白,不想她居然反抗。”那个六个中的一个身着银红长裙的女子走到清芷上人眼前细声的回报。 她一面说还一.面朝着红绸的方向看,十分明显的示意这个“行迹可疑”的人指的就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红绸。 听到这种岂有此理的话红绸心中一声冷笑,这就是实力压人一等的上琼宫。自己虽然以前一直就有听说过修行界内大宗门的飞扬跋扈,可亲自体验这还是第一次。 清芷上人听了自己是师侄的“告状”,只是轻轻的颔首然后又将问询的目光转向了其余的五个人。另外五个一看就知道并不属同门的人在清芷上人的目光的垂询下也都纷纷的点了点以示赞同。然后她又与一直静默在一旁的风林道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对红绸道:“我是上琼宫清芷,这位则是太清教的风林道长,不知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此时到这里来?” 虽然清芷上人的态度还算是客气,可那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还是在言词中体现了出来。此时的红绸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他们一时又弄不清楚她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只怕现在她已经被他们动手拿下了。 心中虽有不满,可红绸并未显在面上。她依然还是保持着一种平和的态度不卑不亢的答道:“原来是清芷殿主和风林道长,真是失敬失敬啊。在下姓陈,一直在北部深山里修行,此次出山来此地只是为了寻找一种叫七瘴草的草药用以配药。” 说到这里她稍稍顿了顿,然后改用一种略带困惑的语气又道:“只是不想在下几年救出这西南之地居然会变成上琼宫与太清教的禁地,这才会冒然闯入。” 先前的那些解释还没什么,而她后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除了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以外全都微微变了脸色。其中那个向清芷上人“告状”的女子更是一脸愤然,红绸绝对不怀疑如果她有那个实力的话早已动手来教训自己一番了。 “陈姑娘误会了,如果姑娘确是才出深山未得外界音讯的话有些误会也属正常。”风林道人走上前一步,对红绸道:“这里近一个月前发生了一桩震惊整个修行界的血案,不少无辜的修行者枉死在了离这不远的一个坊市里。这些枉死的修行者中不乏我们几派中多年来培养的精英之材,所以我们几大派才会派人到此地来追查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至于他们欲拦下姑娘,也是因为姑娘你修为高深的缘故。” 自己这叔祖颠倒黑白能力还真不是容小看,到底是谁引发的这次事件他们到真是推脱得干净。特别他最后一句的若有所指,明明就是说自己来历不明,很有细作的嫌疑。 “风林道人过奖了,我不过只是一个前来寻药的平常修行者。对你们所说的那件事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会掺和到其中去。若是平时在这种情形之下冲着上琼宫与太清教的招牌我会立即调头离去,但这次却是行。那七瘴草虽然并不是什么绝世灵药,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并且必须在七日之内寻到,所以我是一定要过去的。”红绸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坚决,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听到红绸的话风林道长也略微皱了皱眉,他刚才的意思确实想要让她离开这里。对于她这么个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天级高手他的心下也是十分怀疑的,在他们所搜集的到的信息里流云庄在最后反击时就出动了不少天级好手。那些天级好手在好像也全都是修行界内从未听说过的。 这次对流云庄的突袭虽然是负责麓谷坊市的那几大掌柜给弄出来的,但这之后流云庄在反击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足以引起几大宗派的高度注意。仅管自己几大宗门在这次突袭中的损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特别是两个月后就是关系到宗派未来百年发展大计的百年大比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这神秘的流云庄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着或是计划很是困扰着他们。 对于流云庄在这次事件中突然出手的奇兵最是吃惊的其实还是他和清芷上人等原本就秘密负责江家那档子事的几个人。对于流云庄在并州的崛起,恐怕没有多少人能越过他们几个去。 由于流云庄与江家邻近的位置,以及多年前江府那两桩离奇的失踪事件,让他们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对这流云庄的监视打探。但就是这样,他们也完全没有将流云庄的底细查出个一二来。虽然这其中也有因为怕暴露江家的秘密所以并未敢做太大动作的缘故,但以几家的实力来说这本就是一件反常的事。 由于流云庄算是这次的苦主,所以目前谁家也不好正式出面与他们为难。他们几家也只得以追查弟子门人无辜枉死的幌子,调派人手到这里来行实际探查流云庄背后实力的目的。他和清芷上人更是因为是最早关注流云庄的缘故被委以负责此事的重任。 为了追查流云庄那些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奇兵,同时也是为了将流云庄的力量在百年大比之前限制在此地,他们几派的人商量之后就在并州外围将其围困了起来。其中也不无切断他们与外界联系的意思。 说实在的,眼前这个来历不明却实力不俗的女子在他看来甚为可疑。不过以对方那坚决的态度看来似乎又若有所恃。眼下这个情形若是换一个地方或是时间的话,自己一定会二话不说倾尽全力的将其拿下。可是现在 番外 第一百二十九节 再次遇阻 看着风林道人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清芷上人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意思,对于他的为难之处更是心知肚明。(手打小说)她对于红绸在这样敏感时机出现在这里的人心里也同样有着怀疑,在她看来这个明显实力不俗的女人所说的那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任何一个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为了这点事而不惜同时与上琼宫、太清教对上,她认为红绸之所以敢于这么做绝对不会仅仅只靠着她天级中品实力修为,一定还有着更大的倚仗。而现在在此处能她能倚仗什么,不是明摆在那里么。 心下有着这些计较的清芷上人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她虽不怕流云庄里那些来历不明的修行者,但此若是真的起了什么冲突对她来说也没有好处。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追查那些人的来历和意图,并不是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再为宫中竖一大敌。毕竟在一个月之前的那一场纷争里流云庄已经用自己等宗派的鲜血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在宫中尚未明确如何对待这一新兴势力之前,任何冲突都是不必要的。 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都有着自己的顾虑,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就在红绸有些不耐打算再出言挤兑两句的时候不远处又有一个修为大约在地级的人匆匆朝着这边起来。 “弟子郗同见过师父、清芷殿.主。”来人正是与红绸有过几百之缘的郗同,他先是向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问好,然后就走近风林上人身旁用一种传音秘法向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完之后就规矩十足的退到.了那几个修为在他们之上的修行者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红绸一眼。到是红绸认出郗同之后不由的想起了六年前在中州将军府时与各位堂兄姐们相处的时日,不知道自己那个几个堂兄姐们中有几个真正踏上了天道修行这一途。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与他们的之间的血缘羁绊有多深厚,但对于他们这些同样无法执掌自己命运的人她也并无什么恶感。 待他退开后风林上人那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脸上也恢复了平日里常挂着的淡淡微笑。看上去像是如释重负的他向一旁的清芷上人递送了一个不明其意的眼神之后,便微笑着对红绸道:“原来陈姑娘是从北域之地一路匆匆赶来的,那就.难怪对于修行者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并不明了了。其实贫道等在此阻拦姑娘的去路也是一番好意,因为有种说法说是那些行凶之人还有不少幸存者就躲藏在这群山之中。不过既那七瘴草对姑娘来说十分重要,那贫道等也不好再多做阻止。只是还请姑娘一路多加小心。” 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符,递到红绸手中:“这是.传讯符,如若姑娘在山里遇到那些凶徒的话捏破此符我们必会前去援手。” 红绸接过玉符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就揣入了怀.中,然后福身一礼之后便一个闪身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感应到红绸已.消失在百里之外,清芷上人便有些不解的道:“不知是何事让风林道友改变了主意,让这个女子自由进入并州境内?” “你们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吧。”风林道人挥了挥手,让那些拦下红绸的人自行散去。待身边的弟子门人只剩下刚才来传讯的郗后才回身对满肚子疑问的清芷上人道:“我这个弟子刚刚传来的消息就是有关于刚才那个女子的。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女子应该确是从北域之地出来的,并且很可能与北域大族金翅族有着什么关系。一向与外界联系甚少的北域诸部为何会突然有人到这个地方来,并且又是在这个时候,这本就是件十分异常之事。” “哦,原来如此。”清芷上人轻轻点了点头,接口道:“这事确实有些诡异,不过我们平日虽与北域诸部交情不多,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再生出什么间隙。只是北域各族一向都不涉足于北域之外的修行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算多,难道这次的事与他们会有什么关联不成?” 说到这里清芷上人的脸色带了几分狐疑:“毕竟流云庄那些突然出现高品修行者不可能真的是凭空出现的,总要有个出处。而除了我们中州各宗派之外,北域各族也是有这种能力的。” 风林道人听了清芷上人这听上颇为合理的猜想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的道:“应该不会。北域各族虽然确有不少高品修行者,但各族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为了争夺那几处福地更是争战不断。其战况之烈丝毫不下于我们中州的百年大比,毕竟都是关乎于生存发展之大计。 况且有消息说近来其中几大部族又蠢蠢欲动,像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什么大事。作为北域强大部族之一的金翅一族很难不被卷入其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是有这个心搅和到这边来,也断然没有办法抽出这么多好手来的。 而且那些消息属实的话,那刚才那个女子所说有重要之事来寻七瘴草之事到有了几分可信之处。也许她要办的事就与他们那场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也不一定。” “关于这些我们宫里也收到了一些风声,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总觉在什么地方有些不对。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好像整个修行界都是多事之秋。”清芷上人道。 “上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关于刚才那个女子的事贫道已做了安排。如果她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必定不会让她走出这群山之地的。”风林道人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带着弟子郗同朝着另一方向离开了。 揣着风林道人所给的那片玉符离开的红绸此时已在这片群山之中绕行了好几个圈,待她再也感应不到其他修行者的灵力波动之后她便在一处小水沟边留下了脚下。她虽不知道郗同与便宜叔祖都说了些什么内容,但大致也明白为何他们会放任自己离开。 红绸摸出怀中的玉符看了看,便轻蔑的将其抛入了眼前的沟渠里。接着又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一套全新的服饰将全身上下都换过一遍,然后手心里燃出一团火焰将那些换下的衣裳全给烧掉了。 看着地上的灰烬,红绸轻轻的撇了撇嘴。这种把戏对自己来说未免有些太轻看了吧,她明明就已说过自己是来寻七瘴草的,这本就从侧面证明了自己就算不是高明的炼丹师,也是对丹道之术颇有造诣的人。难不成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只会注意到玉符上的灵引,而不会察觉这种灵香追踪之术? 红绸摇了摇头,便决意将对方这手昏招抛于脑后,便朝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不久后一个带着一只纯黑异兽的修行者就出现在了这堆灰烬之前,将那片玉符从沟渠中捞起后也匆匆朝着与红绸相反方向离开了。 眼看着流云坊市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红绸的心也不由得越跳越快。六年了,炎吉和离殒还好吧?蓝锦那个小家伙如今也应该长大了吧,真不知道他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了。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忽然升起警兆。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让心生警惕的她反射性的一手将雷星横在了胸前,而另一只的里也扣了一只防卫阵盘。原本有些兴奋的脸庞上此刻有的只是一片凝重,在这突出其来的庞大压力下很久都未曾出流过的冷汗也顺着她光洁的额际流淌了下来。此刻的她还能稳稳的站立在地上没有给压得趴下已属不易,更别说像刚才面对那些人时一样调集自身灵力来对抗了。 这个人会是谁?雪白着一张脸紧咬着牙关的红绸心下更是惊骇万分,提着灵剑雷星的右手也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她心下暗暗自责。仅管她心中也明白自己与来人实力相差太大,如果人家真要对付自己,她就是再如何小心防备也是无用的。 随着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强大,红绸也感觉到暗中的那个人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她有种实在支撑不下去了的感觉时,一红一绿两个的影子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红色人形的身影可是炎吉?不,不是他!红绸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有着尊者实力比自己强大数倍以上的炎吉如果认真起来确实也能如现前这样给自己造成如此强大压力,但是与炎吉相处了数载之久的她对他灵力的波动再是熟悉不过了,这种极具侵略性让人打从心底里产生深深恐惧感觉的灵力绝对不会是炎吉所有。但让她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她能确信这灵力的主人并绝不会是炎吉,可是这股强大威压中的灵力波动还是让她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红色的人形身影带着一只绿色的异兽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来到了红绸的面前,这时红绸才发现这个红衣人不但在容貌上与炎吉有些几分相似,就连那种慵懒的气质也都十分相类。虽然身上的压力还是随着他的步步靠近而层层增加,但她的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必定与炎吉有着某种关联。 “哪里来的迷路小猫,怎么回跑到这里来了?”红衣人笑眯眯着一边摸着一旁绿色异兽头上的绒毛,一边打量着有几分狼狈的红绸。 ~~ps~~~~~~~~~~~~~~~~~~~~~~~~~~~~~~~~~~~~~~~~~~~~~~~~~~~~~… 流云庄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无聊的看着一旁正在摆弄着一些失去了主人了乾坤戒指、手镯之类储物饰品的绯衣男子,有些不甘心的道:“师父,你说叔公都出场了,怎么我们师徒两个还要在这晨干等着呢?我可是有六年多没有见过我姐了,这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绯衣男子将视线从手上些东西上转到自己这唯一宝贝徒弟的身上,叹过一口气后才道:“这个为师也不知道啊。你师父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最近才上了那么一点的戏份,你这小屁孩子就更别想了。” “这是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红茶近来犯春困的关系。”绯衣男子说着又有些神秘的道:“其实这春困的另一个名字就叫作懒病。” “那可怎么办?我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我姐呢?”少年不由得有些急了。 “听说有种东西能解这个春困。”绯衣男子越发神秘的道。 “那是什么?师父你快告诉我啊?”少年拉起绯衣男子的衣袖追问道。 “那种东西叫作粉红票!”绯衣男子终于决定不再吊宝贝徒弟的胃口,将谜底公布了出来。 少年顿时傻了眼,呆呆的道:“这,这个东西要上哪去找?” “咳,你只能请各位看官们高抬贵手,看能不能让他们从指缝里漏*点儿出来。” 番外 第一百三十节 久别的流云庄 眼前这张灿烂如朝阳般的笑脸没有让红绸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轻松,反而让她身体颤抖得越发的厉害起来。(手打小说)这股越来越强大的威压,已经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 好难受!红绸只是勇敢的回视对方那漆黑的双眼,却因为压力的关系无法回答他所提的问题。 直觉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的红绸将左手中那原本准备在危机关头施法的阵盘收回到了储物铜钱之内,空出来的左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颈硕,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稍稍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她现在对自己的安全并不太过担心。有这个的判断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个人直觉,更大的一部分是来源于对玉花境内宗昊的信任。在刚才遇到这样的突袭前玉花境内的宗昊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危险的提示,既是这样就代表着眼前这个红衣红发的奇怪男子对自己的生命并没有威胁。如果说早已对人心失去信念的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她自己而是给了她新生的宗昊。 只是话虽如此,这迫人的压力还是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够承受的范围。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又是什么? 红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仅.管右手上的雷星还依然紧握在手,她但的双腿却再也无力支撑的软倒在地。就在她双膝触地的那一刹那,那股将她压迫到如斯地步的迫人压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如同从来都有出现过一样。 “你……你是谁?”顿时轻松过来的红绸.呼吸还没有来得急顺畅,就问出了心下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红衣男子却是一副无意回答.的样子,而是朝着流云庄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语道:“来得还真是快,今天这次就算了。” 然后在红绸不解的目光下突然欺身靠在红绸的.耳边,用一种淡淡语气道:“人最重要的是要谨记得自己的身份。” 虽然这句话如同耳语,但红绸一点儿也不怀疑这.绝不是什么玩笑。这听上去怎么都像是一种警告的话让感觉没头没脑的红绸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有少的愕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错愕的红绸看着又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与那绿色异兽嬉闹得没个正形的红衣男人,心里越来越有种搞不清状况的感觉了。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你回来.了。”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解开红绸疑惑的人就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看着离殒那与从前相比一点儿都没有变的白色身影,因为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幕而心生的不快,也被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所带来的重逢喜悦所冲淡。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样子还是声音都与六年前一样,他白色欣长的身姿还是那样的挺拔,淡淡清冷的声音听上去还是让人感觉那样的安心。 红绸看着眼前的多年不见的离殒,脸上露出了个发自真心的微笑:“是的,我回来了!” 一旁看着重逢两人的红衣男子丢下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后就带着他那身边那头绿色的异兽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这让一回来就吃了他个暗亏的红绸心下更是郁闷不已,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根本就是离殒他们一伙的。 “这个人是谁?感觉他和炎吉有些地方很似的。”红绸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向一旁的离殒问道。 “当然会有些相似,他本就是炎吉的叔叔。与炎吉一样,他在朱鸟一族中也是很让人头痛的存在。这次他会被那边派过来,我也觉得有些吃惊呢。”离殒像是很明白红绸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人真不亏是血亲呢,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难搞。不过她还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一句话。从刚才看来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那他这样做的原因究竟为何呢? 一旁的离殒好像没有注意到红绸心中的苦恼,而是道:“早就想到你听到那个消息后就一定会赶回来的。炎吉和蓝锦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快去见见他们吧。” 红绸点了点,道:“这些年大家都还好吧?蓝锦的事辛苦你们了。” “直到上个月出事之前,一切都还好。没有什么好辛苦的,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已经过去六年了,你欠下的东西记得要补上就好了。至于蓝锦那个小家伙,真正辛苦的应该是绯尘和吉炎。如果你真要谢的话,谢谢他们俩就好了。虽然我是觉得炎吉那家伙其实是乐在其中的。”离殒说着这些的时候一向缺少表情的脸上也难得的带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在感谢他们之前,你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你那宝贝弟弟如今的性子以后再说为好。” 虽然不明白离殒那这些话的真正意思,不过红绸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对蓝锦那发自真心的爱护之意。无论蓝锦现在成长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自己珍贵的亲人。红绸心中这么想着,怀着对久别重逢亲人的喜悦跟着离殒踏进了流云山谷之内。 上次的大战已是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变得比自己离开时要更广阔的街道上那些被摧毁的残垣断壁早已被清理干净。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倒塌的屋舍并没有重建,所以看上去还是有种苍凉的意味。 “其实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有件事我们也正想与你商量呢。”与红绸并行的离殒好像有些为难的道。 红绸将感怀的视线由那些破壁断垣上转回到身边的离殒身上,对他这少见的为难有些疑惑:“是什么事?很重要吗?难道与我有关吗?” “是的,我需要知道你的意思。”离殒在踏入山庄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向红绸的眼神也变得十分郑重。 他这样的态度让红绸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了起来:“嗯,你说吧。” “关于这件事……”正在离殒想着是不是要叫上红绸先去书房详谈的时候,另一个颇为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啊,红绸你这小没良心的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随着这个热情的声音,炎吉那娇媚依旧的俊脸几乎贴到了红绸的脸上,她那纤细的肩头也被揽入了他热情的怀抱里。 在她正想说些什么以回应他的热情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另一个人拉扯住了。她回过头,一张与记忆中的父亲有着五分相似的俊逸少年正用一双热切的眼睛看着自己。 当自己的视线与他对上的那一刻,少年先是闪过了一丝羞怯,然后又用渴望的双眼望着她急切的问:“你是我姐姐吗?” 是了,不会错的。眼前这个还有几许青涩的俊逸少年就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弟弟江蓝锦了。看着已经长成少年的蓝锦,红绸的心中升起一股柔情,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少年蓝锦的面颊之上,柔声道:“是的,蓝锦。我就是你姐姐红绸。” 但就在红绸的指尖要触及到他的脸上时,他却有似乎有些迟疑的退让了一下。他这下意识的行为让满怀激动的红绸稍稍僵住了片刻。 蓝锦的心底对自己将他抛开几年,一直都不闻不问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吧。是了,在这几年不见的时间里,那个总爱粘在自己身旁的可爱孩子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自己了。一种失落之感袭上了红绸的心头,表情带了抹惆然的她一时间让气氛变有些奇怪了起来。 “臭小子,我还有帐要先和你姐姐算呢,你别这在这里捣乱。”一旁若有所察的炎吉用一种不满的语气对蓝锦嚷道。 而丝毫没有尊师重道观念的蓝锦听到自己无良师父这样的话后立刻就抛开了那抹生涩,也毫不示弱的将红绸的一只手臂抱在了怀中,然后冲着他的无良师父嚷道:“什么捣乱!她可是我姐姐,亲姐姐!难得她回来了,当然是先得我这个多年不见的亲弟弟亲近亲这。哪有工夫理你这个‘闲人’哪。” “你个臭小子,谁是‘闲人’啊?”炎吉松脱了对红绸梏制,一个爆栗就打到了蓝锦的头上,让他哇哇直叫唤。 这对师徒这么一闹,刚才那种生涩的感觉便被化解得一干二净。炎吉这种久违的体贴让红绸的心头又增添了几分温暖。 “回家真好!”看着眼前这三个对自己来说甚为重要的人,急切想要分享自己此刻快乐心情的红绸不禁在心底暗暗对玉花境内的宗昊道。 良久,在红绸以为宗昊并不打算理睬自己这种兴奋过度的心情时,宗昊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从那对无良师徒出现后,就一直在看着在上演久别重逢亲情大戏的这三个人的离殒不经意的摇了摇头,对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的红绸道:“你就先和他们聚聚吧,刚才说到的那件事晚些时候我们再去书房详谈。” 红绸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蓝锦的脸上移开半分,对于离殒的建议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整个人就被炎吉和蓝锦这对热情的师徒拉到了后院。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一节 重逢喜悦下的暗流 扫除了初见时的生分,再次见到思念已久的姐姐江蓝锦十分的高兴。(手打小说)就如同想要一次就将分别的时光补回来似的,蓝锦一直缠着红绸不放手。叽叽喳喳的将这些年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向久别的姐姐倾诉。而作为姐姐的红绸对于这个多年前分别时还只是个黄口稚儿如今却成长为翩翩俊逸少年的弟弟多年来的成长经历也十分的感兴趣,所以对他所诉说的这些东西也听得津津有味。 为了体谅他们姐弟重逢庄内的各人就都一直没有人再去后院打扰。就连一向最爱以欺负蓝锦这个徒弟为乐的炎吉这回也难得的没有出来搅和。在刚才将他们姐弟俩拉到后院后没多久就悄悄的离开,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他们。 “你的消息到是真灵,这么快就找到了失踪了这么久的丫头。”一踏进离殒的书房,炎吉就毫无形象可言的倒在那张似乎早已变成他专用的榻上,对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的离殒道。 离殒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依旧笔下不停的在纸笺上列着自己的陈条,口气无比认真的道:“不是我找到她的,关于她这些年来的行踪我们虽有些猜测,却没有真正确定过。她这回应该是听到上个月发生的那件事,所以才会赶回来的。虽然她的心思一向都有些难以捉摸,但作为她一向重视的弟弟蓝锦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应当还是不轻的。上个月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她会担心蓝锦的安危也属正常。” 他说到这里,终于将手中的紫毫笔搁置在了玉瓷笔架上,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认真的神色对炎吉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在意。刚才并不是我先找到她的,我会赶去那个地方完全是因为令叔的关系。之前我感应到炎旭长老所释放出来的威压,我赶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看到红绸正软倒在地上,炎旭长老虽然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但我能肯定他先前所发出的那阵威压绝对是针对红绸的。” “是这样吗?”炎吉伸手从边上.的小几上摸过一只青梨,咬上一口后才随意的道:“那应该是叔叔并不认识那丫头的缘故吧,你放心好了,我叔叔是不会对那个小丫头怎么样的。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那不容错认的灵力波动,连我这原本应该很熟悉她的人都快认不出她来了,更别说只听我们提起过她这个人的叔叔了。那小丫头几年不见变化也太大了。特别是修为实力的增长,就算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分的人也不可能有她现在这种速度。” 说到这个时他不觉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一贯慵懒的模样,而是换作了一种极为认真的神态:“她的实力修为增长得如此之快还真让我有些担心,这太不正常了。小丫头今年才十六吧,就算在我们妖族之中能在十六年的时间里达到天级中品修为的虽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也绝对为数极少。而且有这种能力的人还必定是那种天赋特殊的族类。但这小丫头不一样,我能肯定她绝对是一个纯正的人族。这么看来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如果真是这样就太让人担心了。 你也知道所谓之的速成秘法.都是对本身有害无益的,使用了这种秘法的修行者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我虽然知道这小丫头的心底一定有什么沉重的秘密,但我总觉得无论是为了什么都不是值做出这种牺牲的。还有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发现离殒正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清亮的眼神看得他有些不大自在。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从来到修行界后你的性子真.的改变了不少,到如今你也会真正的关心体谅别人了。”离殒摇了摇头,嘴解却挑起了个微微的弧度。 炎吉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又回复了先前那.种不正经的慵懒微笑:“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难道你就没有自觉么?这些年来有所改变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啊,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自己比起从前来要有温度得多了。” 难得的离殒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从书桌前站起来,将桌上写好的纸笺拿到了起来看了几眼才道:“也许吧,也许是因为到这里后的这些年我们过得有些太过安逸了,在心态上才会有些松弛太过了。” “这次会发生那样的事并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那些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红绸是不会怪你的,你别想太多了。至于那件事,无论你和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们的。”炎吉将手中啃剩下的果核随手扔出了窗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巾将手擦了擦后便从榻上站了起来道:“那小家伙的话也未免太多了吧,他打算缠着他姐姐到什么时候去。你还等着与她商量那件重要的事吧。” 离殒神色复杂的放下手中的纸笺,用一种很是严肃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你会不知道。”炎吉走到书房的门口处将房门拉开一半的时候又回过头对离殒道:“到是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从来都与我不同。我是随性惯了的,族里那些大佬们的想法也好,族人的前途也好这些统统都与我无关。我做事只由自己高兴就好。但是你呢,你真的能够放下那在我看来实属无谓的责任感吗?” 说完这些,炎吉便抛下陷入某种沉默中的离殒一步三摇的朝着后院的位置走去。在他就快步出书房所在的院落时,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对一旁的屋檐上道:“看来需要有所决定的人还不止一两个呢。” 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小院,当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之后一身玄衣的利飞正站在书房之外一脸犹豫的看着半掩着房门的书房迟疑不决。 而这时在后院蓝锦自己的卧房前边,坐在园亭中的红绸正看着一脸兴奋着向自己显摆的蓝锦,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姐姐,我可告诉你哦。你别看我现在的修行才刚刚入门,只有人级初品。但是我在法阵之上的造诣可是非一般人所能够相比的。这话可不是我自夸的,而是我师父这么讲的。就连叔公也都赞成师父的这种说法呢。”蓝锦一边从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一住的向石桌上掏自己的家当一边得意的道:“你瞧瞧,这些都是我先画好阵图后再让师父他们帮我炼制的。” 红绸将这些一个个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有其独到之外的小小阵盘一个个的拿在手中细看,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种身为姐姐的小小的骄傲。 “这个是‘七反流云阵’吧,这么复杂的阵盘也是你自己画的阵图吗?”红绸将一个眼熟的阵盘看了又看,半天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个东西她记得从前自己好像也有过一个,只是在自己离开中州的时候交给江铭了。提起江铭,也不知道这六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流云庄求助。 这时蓝锦难得有了一丝腼腆之意,挠了挠头后道:“这个是我在叔公的指导下做的,其实大部分的阵图都由叔公给改过了。‘七反流云阵’对现的我来说还有些吃力的。不过对于叔公来说可是一定难度也没有的。不过这也只是现在,将来的我一定会超过师父,成为叔公在阵法方面最得意的弟子。” 说到后面这一句时蓝锦脸上的腼腆全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对这所谓之“叔公”的由衷崇拜之情。 “叔公?”红绸有些不怎么确定的问。 她虽然这和这里断了几年联系,但能够确定蓝锦不会与陈家有任何的纠葛。那么能让蓝锦如斯崇拜的这个“叔公”应该指的就是那个人吧,红绸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先前那个红衣男人的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让她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有余悸,但从称谓上来看蓝锦说的“叔公”除却他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叔公就是师父的叔叔啊。对了,姐姐还没有见过叔公吧。一会儿我就带姐姐去见叔公,叔公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蓝锦很是高兴的道。 只是他的兴奋一点儿也没有能感染给他的姐姐红绸,红绸只是轻笑着含混了那么一句。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中就有这个给她无比压力的红衣男人。 “啊,对了。没想到我家蓝锦小小年纪就已经正式踏上了天道修行之路的大门,有了人级初品的修为,作为姐姐也应该好好奖励一下才对。这些年姐姐在外边也得了些好东西,正好可以给蓝锦一些帮助呢。”红绸不想再与他讨论那个“叔公”,想转换个话题就将自己给他准备的那些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红绸小丫头,哪些东西是你准备来孝敬我的呢?”随着这样一句话,炎吉也出现在了石桌旁。 番外 第一百三十二节 回去看看 “你来得到是巧,我若是有什么好东西怎么少得预备你的一份呢?我又不会娴太清静了。(手打小说)”看到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炎吉,红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红绸将这些年来特意为他收罗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零零总总的东西也都一次性的取了出来。这些东西除了玉花境药园子里产的一些珍贵灵药,最多的就是在北域收集的那些特异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一向爱做些“新发明”的炎吉来说实在是太对眼了。看着这些个种类用途都各有不同的东西,炎吉是笑眯了眼睛。 他全然不顾一旁的猛吃味的徒弟,将这些东西一一笑纳入自己的乾坤手镯内,一面收拾还一面感慨道:“啧啧,这东西真是不错。我近来正想做件新玩意儿,正缺这些好材料。前两日我还在与离殒那个家伙商量,打算亲自出去一趟找找的。但是离殒那个家伙却说现在这个时候离不了人,让我再等等。我正郁闷着呢,没想到你这一回来问题就解决了。看来总算是没有白疼你一场啊。” 他将红绸奉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全部都收到自己的乾坤手镯后,看着一直在一边哇哇叫的蓝锦便有些耐烦的赏了他一个爆栗:“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却收了你这么一个不敬尊长的徒弟。多和你姐姐学学!” 然后看到蓝锦的面前还有几件没有收好的东西,便从中拿起一支用来在阵盘上刻画法阵的庚精笔道:“唔,这个东西很是不错。不如就孝敬你师父我吧,好歹我也照顾了你这么些年。” 再也顾不得捂着被敲得有.些痛的前额,蓝锦飞快的拉住了炎吉的衣袖想要将那支庚精笔抢回来。他一边抢一边还用一种很是委屈语气嚷道:“这是姐姐给我的,我才不要用来孝敬你呢。你这师父就知道欺负我,我一会儿告诉叔公去。” 红绸看着这对正在耍宝的宝贝.师徒心里有着满满的欣慰。这两人虽然这么闹着,但那种比一般的师徒要更亲昵的感情却是显而易见的。炎吉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自幼就没有亲人在身边的蓝锦能有他这么一个师父,真是件很幸运的事。蓝锦今日能长成活泼开朗的少年,他这个没有多少严师风范的师父功不可没。 而听到蓝锦要去向炎旭告状,.炎吉脸上的嘻笑不由的僵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让一直注视着他们师徒斗嘴的红绸看在了眼底。这让红绸心下一动,不由的思忖起来。 看来早先那个“叔公”对自己的态度真的不是什么.误会,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内情的。现在的流云庄应该真的发生了一些事,并且看来这些事与上个月那些偷袭的人关系不大,很可能是庄里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有,刚来离殒好像说过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自己商量,莫不是就是与这些事有关? 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的红绸脸上的笑意并未减.少几分,她对炎吉道:“离殒还在书房吧,他先前好像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来着。我这儿也正好还有些东西要给他,我这就去书房看看,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这对正为争夺那只少见的庚精笔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师徒显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红绸从石凳上起身后又道:“对了,我还给绯尘和利飞准备了些东西。你们若是看到了他们就让他们在这儿等等我。” “绯尘有事离开.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利飞现在应该就在离殒那里,你去书房应该能遇到他。”炎吉在她身后补了这么一句。 顺着早年的记忆,红绸很快就来到了离殒的书房。她敲了敲半掩的房门,果然见利飞从里边迎了上来。 “红绸小姐,多年不见了。”利飞脸上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多少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红绸能听出相逢的淡淡喜悦。 红绸笑着点了点头,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一白一红两只玉瓶对他道:“是,好久不见。我刚才正要找你,炎吉说你也在书房。这只白玉瓶里的是些灵蕴丹,而这只红玉瓶里有一枚八部兽灵丸,我想你应该还用得上。” 利飞并有立即接过,而是对红绸恭声道:“属下不能接受,这东西太珍贵了。” “也没什么珍贵的,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炼制的不如你想的那么难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麻烦你们帮我照顾蓝锦,我很是感激也无以为报。这点东西不过只是我的小小心意罢了,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红绸语气虽轻,但其意却甚是坚决。 利飞抬头看了看红绸的脸色,再没有迟疑的接过这两瓶灵药:“属下谢红绸小姐厚赐。” “好了,你先下去吧。”一旁的离殒对收好两只玉瓶的利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慎重决定的。” 听到了离殒这么说,利飞的脸色虽然少有的显出了一丝为难,但却还是依言告退离开了书房。 当书房里只剩下红绸与离殒两个后,离殒离开了书桌走到红绸跟前,一边招待她在一旁的长几边坐下一边笑着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连八部兽灵丸这种在外边绝对能让人争破头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的送人了。” “这不过是凑巧得到了那几味难得的配药罢了,其实我手里也没有多少。不过这东西虽然难得,但比起利飞和绯尘这么多年来对蓝锦的照顾就算不得什么了。”红绸也不客气,坐下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如果你真疼你蓝锦怎么一走这么多年就从没有回来看过他,要知道他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的。”离殒也跟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一个人过来了?蓝锦他们呢?” “炎吉和蓝锦正在争抢东西,没工夫理睬我呢。”红绸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有些好笑的道。 “炎吉这家伙,还是这个性子像个孩子一样。”离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你和他是一样,都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呢。”红绸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后颇为感慨的道。 离殒看着眼前已由孩童蜕变为少女的红绸,也难得的感慨道:“我们是没怎么变,不过你的变化就大了。” “也是,我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红绸笑眯眯的道。 其实离殒指的变化并不是指她在身形之上的变化,毕竟在多年之前他与炎吉就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个孩子。不过离殒却没出言纠正,而是道:“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自从你在中州那边的音讯断了后,我们一直都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如果不是炎吉根据他的那特殊感应,我们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嗯,那时是出了点意外。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就那么在他们的眼界里消失,这与我早年的计划并不相同。当时我也并不出其他的好法子应对,若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怕还真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来的一天了。早先不与你们联系为了安全起见,而后来我去了北域之后却是有些不大方便。”提到这些事,红绸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 离殒点了点头,道:“当时中州的的情况确实有些混乱,你被卷入其中也算是个意外。彻底失去你的消息事我们也曾想过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北域那里也派过人手去找过。虽说也影影绰绰的得到过一些消息,却是从来也没有证实过。” “我在那边一直隐居在一个朋友家里,并没有在外边多做走动。那边的情形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本来就麻烦不少了,才不想再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里去。”红绸这么随意的一说,便算是交待了这些年的去处。 这到不是因为她信不过离殒,要刻意隐瞒他一些事情。虽然回来后遇到的那些疑问确实让她有了些顾忌,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不想将有关沙椤他们的事说出来。 “对了,关于我的失踪的事陈家对这边可有什么交待?他知道后……”红绸心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无法逃避的问题,只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却下意识的半垂下了眼帘。 仅管她没有问得多清楚,但离殒却明白她话里问到的“他”又是谁。 “当年从陈家明面上传到江家的消息说是你在一次意外中失踪了,而暗地里却让转告你父亲说你很可能是被某个修行者带走了。带走你的人应该对你没有恶意,让他不必太过担心。不过在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在你母亲的牌位前呆坐了整整三天三夜。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府中提及过你的事。”离殒将自己打探到的内容没有隐瞒的告诉了红绸。 对于江府的动静他们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因为无论是对于红绸还是蓝锦来说那里必定是他们的根之所在。无论他们父子之间出了什么事,只要陈啸林还在江府一日他们姐弟与江家的羁绊就都会存在。 看着沉默不语一脸淡然的红绸,离殒又补充道:“你在陈家失踪的事很是让太清教很是栽了个跟斗,其他的两派都怀疑是太清教玩了什么花样。他们应该是联手借这件事给太清教施加了什么压力,你父亲在这边这几年并不怎么好过。他的变化也很大,你若是挂记的话可以亲自回去看看。无论怎样,他总是你和蓝锦的父亲。” 红绸听了这建议更加沉默了。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三节 秘闻 “我知道了,还是先说说你之前所的需要与我商量的事吧,虽然我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手打小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说好了,流云庄的一切你们拿主意就行了。”红绸转了个话题状若轻松的道。 重生于世之后的她早已不复从前那般有着丰沛的感情,除了极为有数的几个人之外她对于其他人总是吝于付出真心的。哪怕就世人所最看重的那份永远都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在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份量。 所以早年在中州之时对于陈家所遇到的那些事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关乎于她的某种原则,那时陈天英就是死在了她的眼前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更别说用灵丹救下他一条命了。在她的眼中仅管那枚救命的灵丹还算不得多么珍贵,但她也不认为与陈天英之间的所谓亲情能值那个价。 对于父亲陈啸林,红绸的感情是极其复杂难明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的心态来面对他。就如离殒所说的,父亲陈啸林是不同的。他毕竟是自己和蓝锦的生父,并且至少在这一世里他待自己姐弟俩并没有亏待。甚至可以说在他所身处的这种事事难由己身的情况下,对待自己姐弟也算是竭尽所能了。反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一直因为前世的不满与怨愤,自重生之日起就对他心有芥蒂。如果他现在正如离殒说的那样举步为艰,那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当然对于造成眼下这种局面,她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就算是再重来过一遍,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如父亲他永远不可能背叛陈家一样,自己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他们父女之间由于本身的立场和认知的相背,落得如今也是必然的结果。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的心底还是明白这是她迟早必须面对的问题。自己与父亲、与江家之间总要做个了断,不然这对自己和蓝锦将来的修行之路很是不利。只是到现在她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勇气罢了。 离殒心里仅管有些不赞成红绸这种回避的态度,但多少也能体谅她的心情。其实眼下他的为难之处,多少也与她的这种情况有些相类。 “这件事不同,我必须得对你有个交待。”离殒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涩,听在红绸的耳中让她很是心惊。 自己与离殒和炎吉认识已有十来年了,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事事胸有成竹。虽然一向有些清冷,但一直都给她一种很是可靠的感觉,就好像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他一样。也说不清是什么缘故,虽然他和炎吉与自己并没有那种所谓的血源羁绊,但他们却是这世上少有能得到她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可是眼前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心底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红绸用她晶亮的黑瞳直视着离殒的双眼,结果又如她所想的那样他回避了自己的目光将视线调转向了窗外。 “其实上个月我们能挫败那起针对我们流云坊市的阴谋只是个巧合罢了。那些保下了流云庄的族人并非是我们向族内的求援。两位长老并不是特意来刻意援助我们的,只不过是事逢其会罢了。从某种方面来讲,我们的流云庄不但没有摆脱危险,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离殒的声音的有了一丝嘲讽,只是红绸听着怎么都觉得那是对他自己所发出的。 红绸早已不是那个天地只在方寸之间的宅门闺秀了,对于离殒这番话里的意思立刻就听了个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他们为是了……” “不错,他们这次之所以会带来这么多的好手,其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得到流云庄的控制权。”离殒将视线又转回了红绸的身上,再也没有半分回避的答道。 仅管有了些心里准备,但这个答案还是让红绸有些吃惊:“可是,这是为什么?流云庄虽然在你们的努力下经营得还算是不错,但是还不至于好到能让你们两族人看入眼中。这里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周围就算有点儿灵气也是只是稀松平常的程度罢了。地方又偏僻又贫瘠,除了比那些个真正的穷山恶水好些以外并没有比别处强的地方啊。” 红绸十分的不解,其中还有一个疑问她没有问出口。那就是立足于妖界的两族就算得到了这里又有什么用处,因为结界的关系越是强大的妖族修行者就越是难以越界。当年炎吉和离殒越界而来也是耗费了不小代价的,而实力不足的妖族在修行界里也难有什么作为。等等,她好像想到了一个疑点,睁大了一双眼睛疑惑的望向了离殒:“难道……” “你也发现了吧,”离殒点了点头,道:“三界之间的几处结界已经松动了不少,虽然也耗费了些代价,但像炎旭和雷泽这样级别的高手也能顺利穿越结界了。根据上古传来的那些记载来看,不久之后三界之间的结界会进入一个衰弱期,那时魔、妖两界与修行界三处相通之处的结界都会出现一处空洞。不过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人还并不算太多。” “只是这又与流云庄有什么关系?”红绸在关键之处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个听在任何修行者耳中都绝对是骇人听闻的惊天消息听在红绸的耳中并没有引起她的多少关注,她关注的重点依然还是在她的这第一份基业流云庄之上。虽然她对于这连接三界的空洞真的出现后会给修行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心知肚明,可她却并不怎么在乎。这可能与她的自身经历有关,种族差异的概念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世人所谓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观点在她看来更是无稽。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冷血了,除了那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的生死存亡她根本就漠不关心。 想来她前世的悲剧就是那些早已将自身置于世人之上,将世人当作棋子摆弄的人族修行者一手炮制。那些本来可以提醒她、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们也都只是无视的看着她一步步坠入深渊。而自她重生起,给了她帮助的全都是“非我族类”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玉花境内一直都那么神秘的宗昊。虽然他从未有所暗示,但她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 “根据几族的祭祀共同推演,这次妖界的万年空洞出现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在万妖山,也就是离这里不远的金阳山。他们的意思是要将流云庄当作幌子充作前哨,以用来筹备将来的大事。”离殒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将这种怎么看都属绝对机密的情报告知了并不属同族的红绸。 “这就是当看他们会倾力支持我们建立流云庄的原因吧。”红绸了然的道,这样一来总算解决了多年来一直盘缠在她心头的一大疑惑。 离殒皱了皱眉,道:“关于这一点我与吉炎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也只有这样,一些问题才解释得通了。没有能及时弄明白这一切,连累到你卷入到了这样的麻烦里是我和炎吉愧对于你。” “那这些年你培养的那些人呢?也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吗?”红绸又问了另一个在她看来很重要的问题。 这次离殒摇了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没有,虽然能留到了现在的人并不多。但他们都是你的人,关于这点我能够保证。” “若真成了那种局面,你和吉炎有何打算?重回族里充当先锋吗?”红绸似是平静的问道。 离殒肯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不会。这一点我与炎吉早就商量过了,我们会离开这里,不再与这里有任何的关系。毕竟是我们的原因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有负所托。炎吉的说法是他是个好师父,在徒儿不能独当之一面之前必须留在身边好好教导。” “我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红绸直视着离殒的眼睛,一脸肃穆的道:“如果我将流云庄送给他们,你和炎吉会随我离开吗?” 离殒闻言怔了怔,之后脸上露出了个释怀的灿烂笑容。那如春风拂过百花盛开的一瞬,就连红绸都感觉有些晃花了眼睛的错觉。 “好!”离殒只是简单的应了一个字。 “这样就好。”红绸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她用一种十分轻快的语调道:“如果他们要这个地方,就让他们拿去吧,反正这本就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听到这里,离殒的脸上又有了几分的黯然,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在我看来没有了你们的流云庄不过也只是一些房子庭院罢了,只要有你们在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重新再来过。不过也只是浪费了十几年时间而已,作为修行者来说就是时间够多,十几年的时间根本算不得什么。能用这么个地方换来你们两个为伴,总么算都是我赚了。”红绸轻快的笑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了结了这边的一些事后就一起带着蓝锦离开这里吧。” 番外 第一百三十四节 决定 放下了最初担心的离殒又与红绸商量了不久后离开流云庄时所需要做的一些准备,以及自己等人离开这里后何去何从的打算。(手打小说)在这一过程里离殒告诉了红绸许多以前从未与她提及过的一些事,这些事大都是与他们的部族有关。 见到离殒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着这些东西,红绸的心里很是欣慰。被人逼夺流云庄的点点不快也全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就如她所说的,与离殒和炎吉两个人相比起来流云庄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她会如此作想也是有原因的。对于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状况红绸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准备。与炎吉和离殒相处的那些年里他们虽然教了自己许多东西,也给自己介绍了许多修行世界的常识,关于妖界的许多事情他们也与自己说了不少。可这两人对自己的部族却说得很少,基本上都只是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除了一些最最基本的常识以外,红绸对于朱鸟族与苍月狼族内的情况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 对于他们在这些事上这有意无意的回避,红绸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里。就如她自己也保有着一个最大的秘密一样,她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难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之间的感情虽是亲密她对于他们也很信任,但这种信任中却始终有根无可逾越的界线。 今天她却能感觉到这种情况有了变化,离殒所说的这些东西虽然并不涉及族中的隐密,但看在红绸眼里这却表明了离殒的一种态度。有过前生的教训,红绸再也不认为别人对自己的信任与关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了。世上既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她自认为没有那种颠倒众生的魅力,可以轻易就让人对自己付出真心与忠诚。对于那样轻易得到的东西她反而很是戒惧,因为那里面一定是藏有目的的。就如在中州时陈天英对自己的关怀一样,并不能让她对他生出半点的信任来。 但今天却不同,离殒与炎吉的性子她虽不能说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也自信不会再看错几分。离殒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决断让她明白从今天此时起自己的身边终于有了个能真正信任的人,仅管远远及不上她与宗昊之间的那种程度,但还是这让她欣喜万分。 两人这样商量了一会儿,红绸忽然从腰间摸出两只乾坤袋放到了桌上。将其中黑色的那只先递到离殒面前道:“这面的东西虽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但我想你还是能够用得上,所以请你收下。” 然后她看着离殒脸推辞之意又补了一句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很多人都有的。你的这一份还没有炎吉的多。你就安心收下吧,这些年你们对蓝锦费心了。我当然也知道你们对蓝锦的照顾为的不是我的感激,但作为将他丢给你们这么年的亲姐姐总要让我为此做些补偿吧。” 听到红绸说到了这个份上,离殒也不再推辞的将那只乾坤袋收入了怀中。见他收下了东西红绸又将另一只褐色的摆到他面前,道:“这里边的东西是这些年积欠下你们部族的物资,你将这个转交回去吧。” “你都要将整个流云庄的基业奉送给他们了,这些东西应该就没有必要了吧。离开流云庄后为了将来的发展我们需要的东西还很多,我看这些就留着吧。现在他们的眼中这些东西已经无足轻重了。”离殒有些不赞同的劝道。 红绸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我们要离开了,这些东西才要全都清付清楚。我既然都将整个流云庄送出去了,那就更不在乎这些东西了。将这最后一笔积欠清了,那将来你们与我一起离开的时候他们更不好意思为难我们了吧。” 说着红绸又眨了眨眼睛,故意用一种神秘的语气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的家底比你们所想像的还要更加丰厚。不过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了,千万别告诉炎吉啊。那个家伙可是个无底洞,以他的手脚我的身家就是再丰厚个几倍也不够他败的。” 离殒听她这样一说,只是想了想也将东西收了起来,算是同意了她的做法。其实红绸的用意他还是清楚的,知道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为的其实是自己与炎吉,怕自己等人难做。也正是明白她的这番苦心,他也不好再过多的说什么。 而她后边那半真半假的话,他却相信并不是虚言。他与红绸认识也有十几年了,除了她消失的这六年,到今天他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但也正因为这样,红绸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就更是神秘。且不说她每每出手的那些珍贵灵药中许多都是普通修行者毕生都难得一求的珍品,单单只是她那不止一日千里的修行速度就很是让人侧目。 他与炎吉做出与她一起离开流云庄的决定,其中有着许多的复杂考量。其中决定性的一大部分就看中了她那神秘的潜力。只有强者才值得跟随的铁则在修行世界的任何一处都不会有所改变。虽然即便是现在他们跟着她一同离开,也算不得是跟随于她身后,但将来的发展却很难说。当她的实力超过他们的时候,让他们作为从属跟随于她身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对于这种未来,现在的他就好像已经能从眼前这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身上看到了。 他与炎吉所做的远离部族的影响这个选择,有着各自不同的理由。但真的要做到单凭他们自己的力量却还是有些困难,但如果是跟着她的话却会好办许多。她背后时隐时显的那种秘密力量并不只是看在了他们的眼中,也同样落入了族中那些决策者的眼内,让他们心惊的同时也让他们对她有了些忌惮。这也是为什么两族都没有采用抹杀她存在的法子来将流云庄据为已有。要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都是些真正手段毒辣的人。 再加上他总是能在与她相处的时候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息。这种气息总是在不经意间对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总会让他产生一种甘愿跟随一生的冲动。这种莫名的气息多年前并不怎么明显,但这次她回归之后这种影响却越来越明显了起来。这让他不由对她背后的神秘力量更加的好奇了起来,这些想法加在了一起让他对跟在她身边的未来更加看好了几分。他有一种预感,今日所做出的这个决定在将来必定不会让他后悔的。 与离殒在书房初步定下了离开流云庄后的打算后,红绸将一切事宜又全都托付给了离殒去处理。自己则与蓝锦他们一起在庄内渡过了几年来最愉快的日子。也不是知道是离殒的事处理得太过利落,还是其他人忙于接手流云庄的事宜,这些日子除了红绸从前就认识的那些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团聚。就连那个蓝锦口中念念不忘的“叔公”也同样好像从庄内消失了一般,这让一直对炎旭那日的警告心存芥蒂的红绸到是十分的满意。 不过这样让人轻愉的日子也没有过太久,大约过了五、六日,离殒便告诉红绸他们离开流云庄的事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大约再过个三、四天的时间他们就得从这里离开了。如此明白的暗示让红绸知道有些事,是时候去面对了。 第二天,红绸一早就找上了炎吉,告诉他自己今天要去江家看看,对自己做个了断。相比起那时主要精力集中在操持流云庄的离殒,对于江家里那些理不清的纠葛炎吉要明白得多。 炎吉听了红绸的决定心下很是赞同,不过却在得知她只打算只身前时便道:“难道你不打算带蓝锦同去吗?要知道那里并不是只是你的家,那个人也并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父亲。你做这样的决定,难道不觉得对他来说并不公平吗?” 红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茫然但语气却极为固执的道:“我知道这对蓝锦和父亲来说都不公平,但是我却不认为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当然我并不是想瞒着蓝锦一辈子,也许有一天我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但是那得是在他长大成*人之后,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时候。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反而不会快乐。我只希望蓝锦能快快乐乐的长大,这些只会让人难过的事情还是等将来再说吧。” 炎吉有些心疼的抬手轻轻摸了摸红绸的头,就如多年前一样。 半晌后,他才柔声道:“你可知道将来他知道了这些后可能会怨你今天代他做下这个决定的。他这些年来虽然再也没有提过要回家的事,但却不见得是真的遗忘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却不会后悔。”红绸强自笑了笑,道:“也许将来不久的将来我能拥有将这一切都解决的力量,到时我会亲自带他回到那个地方也不一定。其实就是我自己,对那个地方也是很难割舍得下的。” 炎吉再次轻轻拍了拍她那看上去很是单薄的肩,道:“你去吧,蓝锦这里我会帮你挡过去的。你从小就是个明白人,有些事比常人都要看得通透。不过有时候看得太过通透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番外 第一百三十五节 命运的重逢 多年未有争战的金阳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城东富户们的聚居之地虽要比平常街道冷清几分但也有限。(手打小说)不过比起其他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让人更注目的还是那座座相连的豪门大宅。这里的朱门大户是一座连着一座,而在这其中最为气派的还数靠近城廓处的一座大宅。 相比起相邻别家府邸的富丽,这座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大宅院要显得多了几分肃穆。这座宅邸那比旁人要高出个几分的门楣之上挂着一块漆黑的大匾,上面篆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江府”。 今日离这座府邸大门不远的城廓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气质出众的红衣少女,有些神色恍惚的看着江府的门匾怔怔的出神。这个年约豆蔻的红衣少女正是今日要来对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的红绸。 江府!没想到这座府邸原来依然还是姓“江”啊,真是让她有点意外。毕竟到了今天这里边除了那些冠以旧主姓氏的仆下外,再也没有一个“江”姓的主子了。以世俗常理来论,这座府邸应该早就能够易上“陈”姓了。看着依旧高悬于门楣之上的那块因着岁月流逝而失去了早年那夺目光华的大匾,红绸的心里生出一种淡淡的惆怅。 从对过去的缅怀中回过神来的红绸下意识的摸了摸收在怀中的玉簪,定了定神后便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进到府里去。 就在她那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府墙的拐角处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三辆看上去有些眼熟的马车缓缓的朝着江府方向前来。再加上江府门前那正在张罗着开中门的门房,就不难知道这一行人的目的地正与她相同了。 当红绸用隐身法诀出现在自己曾经长大的庭院后,她却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的心思并没有在眼前这本应让她心生怀念的熟悉环境上,而是留在了刚才那惊鸿一瞥的马车上。 其实她既然打算放下一切,那么对她来说这府里的人如今都与些什么人往来对她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哪怕是上琼宫、太清教、无寂院那些人正在就接收了整个江府她也一点都不在乎。她就不相信有着被妖界暗中控制的流云庄这种强邻,那些如今还在算计的着江府的各家势力还能讨得什么好处去。离殒虽然没有说得那么清楚,但对于妖界那些人在这一界的图谋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介意那有些眼熟的马车呢?红绸心中有了一丝的不确定。为了心中的这份莫名在意,红绸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来者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如此的牵动她。 几个晃身,红绸就走到了内宅的大门前。这时另一条小径上一个紫衣**牵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正由几个仆妇簇拥着也正朝这边匆匆走来。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但红绸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紫衣**正是多年不曾再见的继母卫氏,而牵在她手中的那个男孩儿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同父异母弟弟陈靛纬了。 卫氏还是没怎么变,除了气质上比起从前要雍容了几分外其余的还与她离家时差不太多。只是小弟靛纬比起那时来要长大了许多,看着他那曾经熟悉的容颜一时间让她的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她就回过了神。不过今天这种多次的走神的情形却让她心里暗暗警惕,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些年来随着修为的增长,她在心境上的境界也有了不少的提高。但心境修为越是高深,那么一但出现什么问题就越是严重。一但心境修为上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对她未来求索天修行之路来说都会有着无可估量的负面影响。收慑好心神的红绸再看向那对母子时心里已是平静无波,再无多少情绪。就如在街上遇到的陌生一样,无喜也无慎。 红绸远远的跟着卫氏母子穿过了内宅的大门,迎到了中庭之处。只是她看清楚迎面而来的那一行人之后,红绸的心绪再一次大乱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红绸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目眩的感觉,这是她成为修行者后从所未有过的。 看着走在那一行人中有如鹤立鸡群之感的高大男子,红绸的心思百转千回。林定邦,她前生赌上性命深爱不疑的夫君,也是那个伤害她毁灭她一生的人。就在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与之有任何的交集之后,这个人现在却又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心里毫无准备的她眼前。 “表嫂、定邦,你们可是来了。我可是盼了好些个日子了,原以为你们会早两日到的。”卫氏热情的对来人招呼道。 “都是自家人,芸妹妹何必如此客气呢。原本是早就应该到的,没想到在刚进并州地界后我就染了点风寒,定邦这孩子非让我在浦平城里休养了三日,这才耽搁了路程。”林母拉着卫氏的手,笑着答道。 曾经红绸最是敬爱的林母那熟悉的笑语更是证实了她身边那个一脸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的身份。 卫氏看着对自己揖礼问安的林定邦,也笑道:“表嫂真是个有福气的,有定邦这么孝顺懂事的儿子。你可比我要强多了,我家这个混小子成天只知道调皮捣蛋的,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靛纬还只是个小孩子,小孩子还是活泼些好。我家定邦小时候也一样的皮,等将来大了就懂事了,一定会孝顺的。”林母一行跟着卫氏母子边走边聊的进到了内宅的正堂。 心思复杂的红绸这次并没有跟着他们离去,而是失神的慢慢的走到了曾经蒙学的那间精舍所在之地。由于震惊过度,此时的她并没有发觉她施用的隐匿之术已经慢慢失效,她那纤弱的红色身姿已经慢慢的显现了出来。 不过万幸的是精舍所在的这处地方因为向先生的关系本就选址比较偏僻,加之在红绸离开之后这里更是荒废了。平日里就很少有人来,所以这才没有人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宗昊,为什么我今生还是无法逃离这个人?”红绸精舍前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对玉花境内的宗昊问道。 这时的红绸更是不会发觉她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的软弱无助,如果是她在修行界内认识的任何一个见到了她此时的样子,一定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看上去好像永远都理智自恃的红绸也会有着如此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 “如今的你还有需要逃离的人吗?”宗昊清冷无情的声音在红绸的耳畔响起,听着这仿佛毫无情绪的反问,红绸一时间到是变得冷静了几分。 “我……你知道的。”红绸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自己与林定邦前世的纠葛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宗昊要更为清楚了,那时挽救了破碎不堪的她的那个人正是他。 “不,我不知道。”宗昊的语调依然没有变化,但是红绸却能感觉到里边有着某种她说不上来的情绪:“真正知道的那个人只能是你自己,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去寻找问题的答案。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 说完这一句后,宗昊就再也没有出过一声。留下红绸看着不庭院里那随风舞动的翠竹怔怔出神对于宗昊的说法红绸并不赞同,对于林定邦这个人随着当年赵媚儿的离开,她已有许多年没有再想起过了。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前生那大起大落的记忆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林定邦也只不过是自己梦里的一个人。只不过恰巧是造成梦里的她一生悲剧的主要推手罢了。有着这种错觉的她甚至感到这世上也许根本就没有林定邦这个人的存在,既是如此自己自然也永远不会与之再有什么交集。久而久之的,她已经要忘记心上还有着这样一道深刻无比的伤痕了。 但没有想到,今天这个人会如此突然的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看到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庞后,那道原以为早已消失不见的伤疤又再一次被揭起。那种如同要深入灵魂的痛楚又如此清晰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红绸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那个无缘孩子的心跳。 这是天意么?虽然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感依旧还在侵袭着她的身体,不过她的情绪已经渐渐的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理智又重新的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开始对今天的际遇思考了起来。 也许这真的是上天为自己安排的一次了断机会,只有当自己真正的迈过这道坎后才能算是真正的割断从前的一切吧。只有走出这片被她深藏得很好的阴影后,她才能真正的放下一切去追求那缥缈的天道吧。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红绸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转过身后她的视线就那样直直的望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瞳之中~~~~~~~~~~~~~~~~~~~~~~~~~~~~~~~~~~~~~~~~~~~~~~ 这章码得真是艰难,推了码、码了推的,反复了好多回。不过红绸心头最深的那根刺林大公子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真是不容易啊。不过出来了就好,有了目标才有动力嘛。要杀要剐总得有个目标不是。所谓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啊,想要虐小林的多投票票啊! 番外 第一百三十六节 了然 林定邦这次随着母亲不远千里的从汝州来到并州为的是代表他父亲寻求表姑父、现在执掌着并州府传承古老的富贵之家江家的家主陈啸林的援助。(手打小说)近两三年因为林父在行商上出了些问题导致银钱周转不灵,连带着家中其他的营生也接连受了影响。这样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林家好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家底还在,只要能筹到足够的现银渡过眼前的危机那么林家就依然还会是那个光鲜的林家。 只是这林家这次所需要的银钱数量有些过大,不再也是一般的人家能够轻易拿得出来的。再加上林父并不想将林家缺钱的事流露于外界,以至于影响到林家的信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得上这个大忙的人家就更少了。而平素就有着生意上往来、并且还沾点亲带点故的江家无疑就是其中最合适的选择之一。因着林父因为要处理那汝州那的事务脱不开身,便将这个重任交由了这两年已经开始接触学习家中事务的独子。 身负如此重担的林定邦刚才在卫氏跟前虽没有显出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对此行成功与否很是在意。林家百年的基业能否保全,就全看他这次能否从江家借到周转所需的银子。一路肩负着这样的重任,其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好容易一路舟船劳顿到了江府,林定邦的心中却又对自己能否完成这此行目的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在卫氏与林母在内院的正堂分主宾坐下后,他便寻个了安排行李的名目从里边走了出来。卫氏虽说是林定邦的表姑母,但她与林母之间寒暄家常他一个青年男子掺合在里边始终有些不便。 而行李那边自有两家的下人操持,也不是需要他花费心力的。由是怀有心事的他便有些漫无目的在江府里游走,权当是透口气散散心。横竖听说在这府里的内院里除了他那位表姑母卫氏之外,并无其他女眷,也就没什么不方面的地方。现下江家那能做主的表姑父还没有回来,当他回来之后他的考验才是真开始。 他就这样没有目的随意逛着,因为心中有些焦燥他选的路径也越来越清静偏僻。在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入了一片竹林,当他顺着林内那铺着不少落叶的石径走到深处时却看到了一座颇合他喜好的竹楼精舍。 走得有些累了的他想也没想的就这么跨过了院门走到了庭院中,在那一眼望去的一片翠绿里他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纤细的红色身影。从那纤细窈窕的身姿上判断,这个一身红色衣裙的人应当是一位年约豆蔻的少女。就在他为这突然的发现略微一怔的时候,这身影的主人便回过身来,一双澄净而深幽的黑眸就这么直直的望入了自己的眼底。 他感觉到两人的视线交汇之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这样袭上了他的心头。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但是他却明白的预感到有些什么事已经发生了。 一个豆蔻少女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这是林定邦心里涌起的第一个问题。仿佛是被一种神秘力量吸引了一般,林定邦在不知不觉间又再一次迈开了脚步朝着亭中那个红衣少女走去。 从对方眼底见到了意外神色的红绸很快便明白过来,知道这时林定邦已经看见了自己。但她此刻脸上已是一片平静,就好像刚才还为眼前这个男人出现而失措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她只是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个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男子就这样步步朝着自己靠近。很神奇的,她的心跳不但没有如她所预想的那样跳得飞快,相反好像反而还变得越来越慢了。早前那种无所适从的混乱早已在她身上不见了半分的踪影,平素里那种一派的从容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姑娘,呃,小姐……”林定邦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红绸的跟前,距离不过三步远。 “在下林定邦,是这府中夫人的表侄。不知小姐是谁家的千金,怎么会一个人坐在这里?”发现到自己状况的林定邦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很是落落大方的介绍起了自己。 不过当他问到后一句时,这种本为了应变而随口一问的问题让他心下生出了一种怀疑。在来之前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收集了不少关于江家的传闻,其中打到的就有关于这并州江家虽然家室显贵,但无论是嫡脉旁支一直人丁不旺的传闻。特别是在前几年接连夭折了表姑父前任夫人所出的两个孩子之后,在这边座府邸里除了表姑母、表姑父以及刚才见过的面的小表弟陈靛纬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主人。 但眼前的这个少女虽然没有那种绝世的容貌,但也有中上之姿。且无论是从衣着上还是气质上来看,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在府内伺侯的仆从侍婢之流。相反,她仅管没有做太多华丽的装扮,但那周身流露出来的那种超脱凡俗的出尘气质绝对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所能有的。 这样一个略显神秘的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为何又会不带一个侍女的独自出现在这府中的僻静的地方?他心里也明明知道这不应该是他所应该探听的事,但他就是忍不住这种极不恰当的想法。 红绸听到林定邦的问话先是微微一怔,那热切的眼神和这清朗的声音看上去是多么的熟悉啊。前生他让情情窦初开的自己着迷的就是这些吧,只是现在的自己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却再也没有了前世那种刻骨铭心的悸动。 忽然的红绸平静细致的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看在一直都不由自主的在留意着她脸上每一个变化的林定绑眼中却是那么的眩目。留下这个笑容后,红绸既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也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在他还沉迷在她刚才的那个笑容而没有反应过来时就从他的身边轻轻穿越而过。她行走时带起的一阵微风扬了起她垂于背后的乌黑的长发,直到那随风而舞动的发梢带着一缕幽香轻轻的拂上了他的鼻端,他才从某个状态中回复过神来。 “你等等,别走啊……”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这声挽留与平素最让他看不上的那些登徒子是何其的相似,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留下眼前的这个她之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眼前这个才刚见一面的少女,他只是直觉的想要留下她。不过这时却依然好像还是有些晚了,那个团火焰般明艳的背影已经轻盈的消失在了小院的门外。 当他举步追出去的时候,却没有能抓住半抹艳红。她那纤细的身影就这么突然的从他的眼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留下的只有轻风吹过竹丛时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只是她这一笑让本就心有迷惑的他更加的疑惑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颜呢?为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会是那样的复杂,好像,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某种深深的牵绊一般。 林定邦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胡思乱想些这些有的没的。他这次来并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折手段也要将父亲赋予的大任完成,从江家那位表姑父那里筹错到足以帮助自家渡过险关的银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的理智是如此的告诉他。只是当刚才红衣少女离去的前留下的最后那个迷一般的笑容却总是不期然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后,头一次的他开始对自己的理智了一丝确信。 翩然离开的红绸再次施展了隐身的法诀,此刻的她步履却要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脸上的那个笑容更是还未敛去。 “你就这么离开了?”难得的,宗昊主动的开口询问道。 “是的,因为没有再继续留下的意义。”红绸很快回答道。 也许是察觉了红绸的那种如释重负,宗昊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看来你是已经找到了答案,那今天这趟就没算白来。”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答案,”红绸的声音低了几度,听上去感觉很是复杂:“直到刚才他靠近到了我触手能及的地方时,我才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像是在想着怎么来解释这种情况,红绸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尝试着道:“他的样子与声音都与我记忆中的一样,并没有改变的地方。但是我心里却没有刚才远远瞥见他时的那种痛楚,甚至连心绪也没有先前那样的混乱。这样的发现让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已不再是那个他,我也不再是那个我了。” 红绸的话说还是有些混乱,听上去也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宗昊却还是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你是真的明白了。” 宗昊的理解让红绸的心里又添了几丝暖意,这个人从来都是最明白自己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远要比自己更加的了解自己。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精舍所在的方向,红绸的心中明白那道伤痕也许依然还在,但是过了今天以后它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她造成这种伤害的人其实已经不复存在了。远处的那个他,就如同只是一个与曾经那个“他”很是相像的陌生人。不再是,也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成为“他”,给她带来如此的伤害了。 果然没有白跑一趟,释怀的红绸像是放下了某件千斤重担一般,感觉自从决定回到江府来事就有些压抑的情绪也有了些许的放松。 只是当不远处那个正在向一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吩咐着什么的玄衣男子,很快的便将这份松快化作了无形。 该来的,还是来了。 ~~~~~~~~~~~~~~~~~~~~~~~~~~~~~~~~~~~~ 某茶考虑了好久,还是觉得小林同志与现在的红绸相比并不在一个层面上。(仔细一想都快不是一个各类了==||)如果让红绸直接对他出手,无论使什么手段对付他都有些不大合适。只会降低红绸的层次,所以就选了这么一个相对温柔(?)的方式。咱不好意思虐他的身,就只能想法子虐他的心了。 嗯,嗯,某茶我果然还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嘿嘿……)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七节 父亲(上) 不远处,那个一身玄衣的男人正是她次前来的主要目标、她的父亲陈啸林。(手打小说) 之前与他的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六年前自己被他送上前去中州“探亲”马车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脸上虽然也总是有着一丝抹不去的郁结之色,但总体还是未曾失去他一贯的儒雅之风。她还记得父亲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时仅管也能从里边看到一种身不由已的挣扎,但那里边还是有对自己总也掩藏不住的疼爱,让自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温暖。 现在想想,自己在对江家背后所发生的一切有了大概上的了解,并且得知了父亲在这一切之中所扮演的那个角色之后,依然还是无法真正将这里的一切都割舍下的原因也许就是这个了。就是他的这种矛盾复杂的父爱化作了一种名为亲情的枷锁将自己的某一部分束缚在了这幢大宅之内,成为了她中的一个结。 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吗?红绸一时间有了一丝恍惚。 眼前这个正朝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的玄衣男人有着自己记忆中父亲的容貌,但是从前她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变成了毫无温度的冰霜。眉宇间的那抹矛盾挣扎也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曾在他身上见过的狠厉之色。这些再衬上他现在所穿的黑色长衫,记忆中的那个温文尔雅一身书卷味的父亲真的不见了。眼前这个阴郁冰冷得像是没有一丝暖意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那个父亲吗? 看来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六年多的时间并不只是改变了自己与蓝锦,也改变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父亲。红绸初时的恍惚也只是一刹,自己是不可能认错人的。眼前这个比自己的记忆中变得厉害的阴冷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很快,陈啸林与府中的大管事就走到了红绸的跟前。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陈啸林的脚下忽然一顿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心有所感的环视了四周一眼,在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又示意身边的大管事继续刚才的报告,同时也再一次朝着书房的方向离开了。 一直都隐身停留在原地的红绸看着陈啸林刚才那样的突然举动神色有了些变化,没多久便还进朝着他离去背影的方向跟了过去。眼看着并州很快就要成为三界之乱的最前沿之地,自己等人这次离开后很难说还会不会有再次回来的一天。所以无论怎样,为了将来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才会有了今日的这个行程。刚才与林定邦的意外重逢解开了她心中掩藏的另一个死结,算是此行的一个意外收获,但她却还是不能忘了此行的最终的目的。 “老爷,您交待的关于汝州林家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林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并且从我们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林家会变成今天这种状况并不是出于偶然。那一连串的失误怎么看也像是背后另有文章,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对他们家设好了局,一步套一步的才会发展到今日这样差不多已经无法收拾的地步了。林家的夫人和少爷此次前来的目的一定是希望得到老爷的援手。”身边的那名管事向陈啸林回报收到的最新消息时两人已经走进了陈啸林的书房。 “嗯,知道了。”陈啸林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林家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管事垂手侍立在书桌前答道:“关于这个具体是谁还没有能查清楚,只知道对方应该不是汝州本地的势力,并且应该非常的实力。” 陈啸林听了管事的回答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提醒我不要管林家的这件事?” 那管事的头又低下了几分,道:“正是如此,依属下看来林家的事我们还是不去掺和的好。就连林夫人和林少爷也要尽早的让他们离开我们府里。” “为什么?”陈啸林发问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敲打着桌面。 “因为对方这个局已经设立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花费了如此心思与耐性绝对显示了对方志在必得的决心。眼看着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他们是绝对是不容有失的。我们与林家平素的往来也只是平常,没有什么必要为了拉他们一把而竖下这样狠绝的强敌。所以才请老爷三思。”大管事的回答有些从容不迫的味道。 陈啸林停下了手指的敲打,抬起头用凌厉的目光看着这个管事,然后有些讥讽的道:“就只是这样吗?你为什么不干脆的将他们的意思都说出来,横竖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管事听了他这话,只是稍稍抬了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回复到先前恭谨的样子道:“老爷既然猜到了,又何必要说出来呢。就如老爷之前所说的一样,这林家不过只是卫夫人的远亲,与陈家、江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管他们的死活。” “你知道原因的,”陈啸林的眼神又狠厉了几分:“林家的死活是与我无关,不过只要是与那边有关的事,我都不想就这么算了。我是没有能力与他们斗,但我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了。” “老爷,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蓝锦少爷的事到底是谁做的连上边都没有个定论,你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来说是没有好处的。”管事的声音里有了几许的无奈。 管事的话让陈啸林沉默了,他从书桌前站起,走到了窗边看着远处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之意。 良久之后才道:“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与锦儿的事脱不开干系,就连绸儿的事我也总怀疑与他们有关。我真是这个世上最无能的父亲,不但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还得天天与伤害他们的人相处在一起。” “老爷,慎言啊。”管事有些担心道。 陈啸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手示意他离开。 那管事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几句,可是还是放弃了。只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他才又最后提醒了一句道:“林夫人和林公子还在等着与老爷传会面,老爷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刚才的这一幕这让早就跟到书房,在里边看了很久的红绸很是吃了一惊。他们话里的意思几乎已经指明了林家危机后的那只幕后黑手是谁,这是红绸两辈子都从所未曾想到过的。不过关于这点她却并不怎么在意,不管林家、卫家他们背后有着怎样的复杂纠葛都与现在的她不再相关了。 不过父亲眼下的这种状况却让她的心情有了些动摇,原来自己与蓝锦的事对他的打击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大。看着窗前这个透着孤凉与萧索的后背,红绸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心中像是转换了数千个想法之后,红绸最终还是有了决断。 下定了决心的红绸在书房内布下了一个结界,在这同时她也撤消了隐身的法诀并在显出自己的身形时口中亦发出了一声长叹。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她这一切的举动惊醒了正在窗前想沉溺于自己思绪中的陈啸林。猛然回过身来的他在看到站在离他身后不远处的红绸后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迷惘与困惑。 “你……你是……”他开始慢慢的离开了窗边,缓步走向了红绸。 此时的红绸已没有了半分的激动,她一脸平常看着正在努力想像着什么的陈啸林轻轻的道:“是的,父亲,是我。” 她这轻轻的六个字让陈啸林脸上的迷惘与困惑之色一扫而空,在瞬间的不敢至信后代之的是狂喜和激动。他快步冲到红绸的跟前,然后像是碰触那种易碎的物品般小心异异的将因激动而有些微颤的双手放在了红绸单薄的肩头,张着嘴半天也没有能说出半个字来。 就在他的双手碰触到红绸的肩上后,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在她的心底升起。看来自己比想像中还要盼着今天的这一刻,红绸终于在心中对自己承认到。 “绸儿,你是为父的绸儿?”陈啸林试着张了几次嘴后,终于用一种略带怀疑和害怕的语气问道。 “是的,父亲,是我。”红绸再一次重复着了一遍。 终于她这样的同一句话安抚了陈啸林,在得知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理智又再一次回到了陈啸林的身上。他将红绸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后,才放开了她肩头上的手,将她拉到了房中会客的圆桌前一同坐下。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啸林的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却比刚才的失态要镇定许多:“这些年你到底上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信都没有传回来?你可知道在知道你出了事之后,为父这些年来有多担心?” 红绸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喜悦,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不过却还是不留情的道:“父亲,我若是早些传信回来,您若是知道我的下落后您又会怎么做?” 番外 第一百三十八节 父亲(下) 红绸的话让正为失踪的女儿回府而激动的万分的陈啸林愣了一下。(手打小说)然后脸上的激动便有了抹的不自在:“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还在为前去中州的事生为父的气?为父知道如果不是为父让你去了这趟中州,你也不会一消失就是六年多的时间。绸儿若是因此事怪我,为父也不能求你原谅。只是……” 解释到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女儿那双比从前要更是清冷几分的双眼深处竟然透了一种悲伤而复杂的神色。虽然他并不明白其内的深意,不过嘴里那种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说辞却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父亲?”红绸幽幽的接口道:“只是来些都是来自本家的安排,你也是身不由已?只是那是陈家的主子太清教的意思,本家也是无可违逆?” 红绸这后两句质问虽然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激动不满的情绪波动在其中,但是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直击到了要害处,他先是不可致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几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却依然没有再说出那些为了应付的违心话来。 “你……你全都知道?”陈啸林的张了半天嘴,最终也只是挤出这么几个字。 看着眼前这个听到那两人地方便莫名色变的父亲,红绸的那本还算清得的脸色顿时顿添了几分咄咄势,一时间好像也忘却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正是息自己的父亲,原本冷静的声音里里不无讥讽的之意:“父亲,我想您应该是这世上对本家和太清教的目的最为清楚的少数几个人吧。我之所以会消失六年,其中的缘故难道您不清楚?” “绸儿……”陈啸林正欲回这问题时又再一次被红绸冰冷的声音所打断:“父亲,您就别再辩解什么了。关于这府背后的那些黑手我就算没有了解个十成,也至少知道了其中十之六七。” 看着眼前这个在正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的女儿,陈啸天一时有些乱了方寸。不过他到底是陈家为了达成目的所精心选择的杰出子弟,除了在天道修为的资质差一点以外其他方面甚至都还有些过人之处。所以很快的,他的脸色又再一次的镇定了下来,条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我不知道绸儿你这些年都有什么样的际遇,更不知道你的那些消息又是何处得来的,又到底了解多少内情。可是有件事你必须相信我,那就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谁牺牲我儿。”陈啸林的声音听上去极尽沧桑,回视着红绸的眼睛里有的是不容至疑的坚定。 这些应该是真的吧,红绸心下对自己道。因为感觉上就是再厉害的眼光也一定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犹疑。更何况自己姐弟两的两次的“失踪”全都是由自己一手主导的,虽说每一次的安排她都是出于无奈,且都有着那几家的影响在其中。所以一时间红绸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前准备好的那些话这一刻却似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父亲,你所做的这一切为的又是什么呢?别说是为了我和蓝锦,你知道我不会相信的。”红绸半晌又道。 陈啸林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迷惘,然后又变成了一种深深的痛苦:“绸儿,你说你知道不是吗?这一切都是陈家、是太清教所安排的。我,我也只不过是一棋身不由已的棋子罢了。” “父亲,我只想问一句。陈家和太清教,我和蓝锦,如果两边只能选其一的话,你会做如何选择?”红绸也知道这个问题似乎对父亲这样的人来讲有些过于残酷了,但她却无法不问,哪怕这个答案对她自己来说也是极其残酷的。 “这……这……”陈啸林先是睁大了眼睛脸是甚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似不是敢相信她会问出如此的问题一样,然后在红绸不动如山般的逼视下。脸上的一切都化成了深深的痛苦与无奈:“这个问题我回答与否都不重要了,因为你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吗?” “是的,您早已做过了选择呢。我只是心有不甘罢了。”红绸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却是那样的苦涩。 之后父女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愿,一种让人心痛的沉重充满了整个书房。两人的视线都有些下意识的回避着对方。 良久 “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怎么都没有人向我通报?”好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陈啸林问起了红绸出现在府里的原因。 “我当然是用特殊法殊溜回来的,这座府邸里的人除了你还没有其他人发现。”红绸轻描淡写的道。只是心里却又不期然的想起了不久前才在精舍小里重逢的那个男人,如今的他并不认识自己,她这话也不能说全错。 陈啸林心中的猜测得到了答案后脸上不禁流露出一种骄傲羡慕的表情,作为实力修行世家陈氏的子弟,对于天道修行这种超凡的东西总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狂热。当初的他曾经也有过一次踏上追求天道之路的机会,只不过他却没有能把握住。最后才会在失意之余被派到了并州江府。 不过回想起自己这到并州后十几年地的遭遇,他却并不后悔做了这样的选择,对自己被人左右人生的事便不再那么的介意了。毕竟在这里他见到了今生的最爱的先妻,并且有了他们俩个如此怜昔珍视的孩子。 不过瞬时的欣喜过后,一种新的忧虑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不由得有些犹豫的问道:“绸儿你知道这些事,可是和将你从中州带走的人有关?你可知道带你走的人又是哪方的势力?你如今既然已能施展法诀,那么你应该已经是修行者了。带你走上这条道路的可是带你离开的人?” 怎么他还是想帮陈家、帮太清教来探自己的那些底么?红绸心中有郁结。她虽觉得是自己敏感了,可却就是止不住心中那股怀疑的念头。父亲对其家族有多“忠”她可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这问题一问出口红绸的脸色就变了几变。于陈啸林他只得又心急的补充道:“绸儿放心,我打听这些事并不是为了向中州那边回报,而是单纯的一个父亲担心女儿被人利用。” 不管红绸对这话到底信了几分,在听了这话后脸上的不郁也消失了几分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厉害的修行者,在拜了他为师后就让他带着我离开了中州。那个时候可正值中州势力倾扎混乱的时候,如果我没有记错陈家当时就卷入了一个大势力的麻烦中。而我差点儿就因为他们的这个麻烦而丧命。离开中州后的这些年也只是一直跟着他在一个隐密的地方修行,再也没有去管其他。这府里的那些个事儿也不是他告诉我的,我那个便宜师父并没有让我碰我做与江家、陈家有关的任何事宜。无权无势的我,并没有什么能给人利用的地方。” 她这算是做了个解决,不过这些都是红绸早已准备好的回答,虽然对她让她早年的“失踪”继续作为一根硬刺梗在那些本就互相怀疑的几派势力中更为合适,但她终还是不想父亲太过为自己担心。 陈啸林没怎么怀疑,只是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那时你大伯让人过府传讯时也做过这样的猜测,考虑过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所以我还以为……以为这次你也和你那个苦命的兄弟蓝锦一般让上琼宫的那些贱人给暗害了。” 提及这失子之痛,红绸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咬牙切齿、愤恨难当的样子。看着那有些扭曲俊脸红绸再一次感到蓝锦的失踪已经成为了父亲心头上一道永远难以愈合的伤口。瞧着他这个样子,红绸真是有种冲动,冲动的想低贱他表明一切,告诉他蓝锦其实正安然无恙的在离此地不远千里之处。但是想理性终究是战胜了感性,她是很愿意相信他,不过这毕竟干系过大,他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既是这样,那蓝锦的事也只还是现在不要提及的为好。如果,她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自己将江家所有恩怨情仇的始末都告知了的至今还有些懵懂蓝锦的话,那么她是不会阻止他们相认的。 “父亲。卫氏是上琼宫的人吧?”红绸还是忍不住提到了这个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被刻意回避了的敏感问题。 “她……”陈啸林看到女儿那意有所指的森冷目光,却还长叹了一声道:“她,其实她也和我差不多,都只是被人从身牛后扯线的傀儡,很侈事也都是生不由己。再说就靛纬也始终是你亲弟弟,并不是什么不干干的人。你……” 红绸一听这话,先前的那种因为自己的苦意欺瞒而生出的一些愧疚之意在听到陈啸林的这一解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来这一趟的。红绸有些心冷的想道。 见女儿又开始沉默不语,陈啸林看着又不自觉的伸出了一只手,打算再如多年前那样摸摸自己女儿的头以示安慰。不过看着红绸脸上流露出的淡淡疏离与及渐渐冷却的眼神,让他终究还是收回了已到半空中的那只手,有些不自在的道:“真是造化弄人,这也许就是天意难为吧。其实我并不想让绸儿与这些乱七八糟事情扯上关系,只想绸儿做个平常的闺阁小姐。将来嫁个平常的女婿,生几个健康的孩子……”陈啸林说着自己从前为女儿所所做的打算,眼色又有了些漠没:“没想到却事与愿违,你终究还是踏上了这条满是胡荆棘的大道。” “其实我到是觉得甚为有趣,”红绸不以为意的道:“我来这一趟是因为我要跟着师父远行了,这一次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再回到并州来。所以才在得到了师父应允后特地回来看看您和家人,让您安安心别再有牵挂,” “你要走?你不留下?这里是你的家啊,这座府邸怎么着也是姓江啊,你不留下……”后面的话让他自己给咽了下去。没有再说出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黯然之色。 陈啸林虽然早在她以这种方式来与自己见面、并且又有刚才关于继妻卫氏的那几句话,他随隐隐有种感觉知道红绸是不会再留在这边府里的了。再说那些人对红绸的图谋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知道她再回到这府里也难保蓝锦的事不会重演。如果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确实是不再合适留下来了。但知道归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着不舍。 “时候也差不多了,久留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红绸满不在乎的信口推脱道:“对了,现在修行界里关于并州的消息有很多,但我得到了一个颇为准确的消息,这里不久后可能会因为一些外力的原因变得很混乱。所以绸儿还是希望父亲能早做打算,从这并州这个地方脱身离去。而这座姓‘江’的府邸。还是早早的脱手为好。若是没人买,就此放弃也是可以的。” “你这是哪来的消息?虽然近来这边是有些乱,但还不至于此吧。再说别的地方再乱,只要他们的目的一天未达成,那么一天也不会容许别人触犯到江家的。”陈啸林的脸一有着一线嘲讽的笑意,显然不相信红绸的话:“如果你那师父是因为这个关系而要带你离开并州的话,你大可以告诉他大可不必如此。” 红绸却肃穆的道:“父亲,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世上那四大宗派并非是无敌的存在。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说完又从右手上退下一个青木色的手镯,道:“这只乾坤镯里的东西是我这做女儿的一点孝心,你就用来防身边吧。” 看着陈啸林脸上的难色,红绸又补充道:“我知道您没有灵力,所以这只乾坤手镯是特地去订制的,只要滴上一滴血,就能像修行者一样的使用了。还有,女儿还是希望父亲能答应今天你我的会面不要让人知道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将来还望父亲多加保重。” 这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红绸的身影变得模糊的身影终于在屋内消失不见了。留下一脸果决的陈啸林看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无限惆怅的轻声道:“绸儿,你长大了,也要多保重啊!” 自陈啸林书房离开的红绸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次施用隐身法诀有些留恋的在这府里的内院逛了起来。今天离去之后,也许就永难再回到这里了。对这座并未能真正给予她几年幸福的大宅邸,她却比那些曾经与她为伴过人要来得更加的怀念。 她不知道父亲在与自己刚才的见面后到底会如何去做,但是她知道自己对这里的一切已经能够坦诚的放下了。就如先前她特地向父亲提到卫氏一样,她并没有要逼父亲对卫氏动手的意思。 虽然卫氏早年针对自己与蓝锦确实做了些超出她底线的事,不过时过境迁她这样的小人物的早已不再在她的眼里了。就像今日意外遇到的林定邦一样,她也不再是那个她了。将这一切都抛开后,她就能去追求她人生中另一个更高的山峰! 红绸仰起头,看着蔚蓝如海的天空,心情也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来之前的那份凝重早就在离开父亲书房的那一刻一扫而空,现在她的心情就如同天空中飞得最高处的那只鹰一样,是那样的昂扬。 ~~~~~~~~~~~~~~~~~~~~~~~~~~~ 虽然晚了点,但也算更了一个大章吧,某茶这个懒鬼好久没有更过4500的章节了。所以,各位是不是打发一点票票? 番外 第一百三十九节 妖族的挽留 离开江府后释下了心头重负的红绸虽然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是这种情绪并没有对她生出太大的影响,现在她的心里更多的还是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手打小说)满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很从便赶路回了流云谷。 自从自己让离殒代自己向妖界转达自己愿意出让流云庄之后近两天来流云谷有了很大的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在这小小的山谷里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虽然这些人极少出现在她的眼前,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谷中的各种灵力波动越来越庞杂。并且从她感应到的来看这越聚越多的修行者大都实力不俗。从而少数在她眼里如惊鸿一瞥的修行者来看正如她所想的那样,虽然这些修行者并不全都是妖族但却全都是非人族的异族。 看这情形,对这次这个万年难遇的机会妖界很是重视,而且极有可能让妖界内的几大部族联合了起来。走在山谷小道感应着不远处那些似隐若显的灵力波动,红绸心中更是为自己爽快出让流云庄的决定暗自庆幸。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眼见这架式,自己当时若是没眼色的坚决抱着流云庄不放的,现在的下场还真的很难说。 不过自己还是得摧摧他们,自己等人还是越快离开的越好。虽然因为离殒和炎吉答应与自己一同离开的这个举动应该能让他们对自己稍稍安心,可是谁知道那些心思诡异不下于自己同族的老妖怪们会不会随时改变主意决定斩草除根啊。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的说法不仅仅只存在于这一界啊。 心里了这种想法的红绸顿时又没了闲逛的心思,打算立刻赶回庄内去。自己对这个可以说是见证了自己最初成长的地方虽然很有感情也很是留恋,但现在再在这里流连的话就不大合适了。谁知道这些汇聚于此的修行者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勾当,自己若是不小心撞上可就不妙了。反正这里已经是别人的地盘了,自己还是早些离开的为好。 就在红绸取出雷星打算驭剑而行的时候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只得改变了原本的打算,手持着雷星警戒了起来。 “看来被发现了,这小丫的实力好像比你所说的还要强上一点啊。”一个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味道的声音从红绸的后方响起。 红绸敏锐的回转过身,眼睛紧紧的盯着声音所发出的方向。自己在声音方面的记性很是自信的红绸相信自己绝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虽然暂时她还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杀气,但是仅凭这人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跟在自己的身后就足以证明了自己的修为与对方相差甚远。而且他这话所说的对象并非是自己,也就是说还有另一个修为就算不在他之上也绝对远超自己的人正与他一起跟在自己的身后。 这些人是谁?他们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他们跟着自己为的是什么?红绸的心里有些乱了。无论他们是来自妖界的人,还是所属于那些一直在暗中控制的江府的势力,在她看来他们这样的举动都绝非善意。 不过红绸心中虽乱,可脸上却是看不出半分来。她一派从容的对着自己认定的声音出处沉声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跟着我又是有何事赐教?” “呵呵,小丫头挺沉得住气的,也有些上位者之风。挺有意思的,难怪能让炎吉那难缠的家伙愿意跟着。”随着那个声音的的再次响起,一青一红两个两个男子的身影渐渐在红绸的眼前显现。 原来是他,红绸的心里稍稍安定了点。这两个男人她只认识其中红衣的那个,这个红发红衣的男人正是蓝锦如今最崇拜的对象,炎吉的叔叔、他的叔公,对自己一直都有不甚友好的朱鸟族长老炎旭。而他身旁那个一脸亲和笑意手中还执着一把黑羽扇轻摇的青衣男子却是她从所未见过的人。 “红绸见过炎旭长老”红绸抱着雷星恭谨的朝着炎旭施了一礼,然后转向青衣男子问道:“晚辈江红绸,不知前辈又是哪位高人?” “我?我不是什么前辈,叫我天涯好了。红绸姑娘不必多礼。”青衣男子亲切的道。 天涯?没听过,这人看上去虽然很是亲切和气,但红绸对他总有一种奇怪的警惕。有了这种想法的红绸当然不可能听他的,所以还是恭谨的朝他见了礼。 “红绸姑娘太客气了,我总觉得红绸姑娘身上有一种让我觉得很亲切的气息呢。若不是知道姑娘是纯正的人族,我还以为姑娘是我的同族呢。”这个叫天涯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红绸,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让红绸很是费解的话。 对于实力远在她之上的天涯,红绸是无法探知他的种族的。听了他这话她虽有意追问,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在修行界来说探听他人的种族虽不是什么大忌,但也算是一种不恭敬的行为。他边上这位自打现身后就一直绷着个脸没有出一声的炎旭长老本就让她很有压力了,她可不想再得罪这个看不清真正情绪之所在的天涯。 “红绸姑娘,听说你这两天就要离开流云庄离开并州?”天涯有些随意的问道。 “是,准备得差不多了,等离殒那边做好交接之后我们就离开。”红绸小心的答道。 天涯摇了摇手中的羽扇,笑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不用离开的。” 天涯的话让红绸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怎么?他们真的变挂了,为了守住流云庄的秘密打算将自己给幽禁在这里? “多谢天涯前辈的好意,我还有些未完成的事需要去做。这次会回来完全是因为听说流云庄出了事,我担心舍弟他们的安危才不得已回来看看的。这边的事一了,我就得离开了。”红绸笑着推却道。 “哼!”一直在一旁冷着脸看着他们交谈的炎旭开口道:“我上次就提醒过了你了,让你好好记着自己的身份,看来你是没有放在心上啊。” 随着他的声音同时放开的还有他身上所发出的那种压人气势,这让红绸很是难受。不过不知道是他比起上回来有所控制,还是一旁天涯的缘故这次的压力还不至于能将她压倒。 “我不明白炎旭长老的意思,”红绸涨红了脸颊,对于他这样明显压人的做法很是不满:“我从来都记着自己的身份,自认没有什么逾矩之处能让尊驾来挑的。” “哼,你一个小小天级中品的人族修行者,就要让我族的尊者奉她为主受她驱使,这还不算是逾越?”炎旭的声音很冷,让红绸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的杀意。 “我什么时候让炎吉奉我为主了?我和他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说起来他还算是半个教我炼器制丹的师父,我对他尊重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驱使他?”红绸气极的辩解道,她对炎旭的指控决定莫名其妙。 “呵呵……”一旁的天涯忽然笑了起来,他一手用羽扇半挡着嘴,一手就这么搭在了炎旭的肩头。 “炎吉之该死的家伙!”炎旭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不过天涯却一点也不为所动的继续在那里笑着。 在炎旭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后红绸也反应过来了,敢情是炎吉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对他叔叔这么信口胡诌的。红绸也开始觉得有些头痛了起来,不过现下最关键的还是先从这两个搞不清来意的人跟前离开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样盘算着想先溜的红绸忙道:“如果两位没有什么其他的事,那晚辈就先回山庄去了。” “等等,咳,先别走,我们还没有说完呢。”天涯收住了笑意,颇为诚恳的道:“红绸姑娘,我刚才的提议还请你考虑一下。我知道姑娘是高明的炼丹师,所以很想姑娘留下来帮我们一把。对于耽误了姑娘事,我们也会尽量有所补偿的。我妖界虽然生存环境恶劣,但正因为如此所以也有着许多人间修行界所没有的珍贵灵药。相信从多年前便与朱鸟、苍月狼族两部有过合作的姑娘自是清楚的,这些东西对姑娘在丹道之术上的突破会很有助益。而且我们还会再从妖界分派我们自己的炼丹师来,能这样与不同界的炼丹师交流的机会可是十分难得的,所以对任何说继续留下会是个很好选择。希望红绸姑娘能再仔细考虑一下。” 天涯的条件对于红绸来说确实是很有吸引力,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对流云庄的安排她说不定真的会经不起诱惑的就接受了。只是她虽喜欢看热闹但却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对于妖界的雄心壮志她是半点掺和或阻止的兴趣都没有。可是看着天涯那双精明睿智眼睛里的兴味,她知道这个人的提议并不那么好回绝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关于这个问题她是越来越想知道答案了。 “天涯前辈,您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提出这个邀请的呢?”红绸郑重的道。 番外 第一百四十节 “了不起的天涯先生” 红绸这个直白的问题让天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在红绸的眼中这个笑容背后似乎还有着什么让她不解的深意,这让她开始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好像有些鲁莽了。(手打小说) 天涯手上的黑羽扇又次轻轻的摇了起来,他走到红绸的身边凑近她的耳边轻声的道:“红绸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他这话里那明显的某种暗示还是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在她耳际的缘故,让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个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是自己恐怕还是有些小看了他。红绸很快在心里做了个判断。 “呃,还是算了吧。天涯前辈,是晚辈太过失礼了。”红绸慢慢的后退了两步,脸上更是挤出了一丝看似轻松的笑意:“天涯前辈是前辈高人,无论有着什么身份能开尊口挽留,实在是晚辈之荣幸。按说前辈开了尊口,晚辈应当欣然从命,但是晚辈的情况有些特殊……” 红绸本想就此推脱,可话才说到这一半就实在说不下去了。原因无他,就在她那个“但是”出口之后她就能感觉到眼前这两个前辈高人那毫不掩饰的不满。炎吉的麻烦叔叔炎旭虽然没有再次释出杀气,但那眼睛里射出的寒光却比尖刀还要犀利。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还能顶住,真正让她及时收口的还是边上那一脸玩世不恭的天涯。他脸上的笑容看在她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特别是他那双眼睛里的兴味总让她有种被人当作猎物盯上的感觉。 “呃,是去是留这种决定也算是件大事,两位前辈还是容我再考虑考虑吧。”感觉压力越来越大的红绸现在只想着尽快摆脱眼前这种局面,然后再回去找离殒他们商量解决的办法。 “哼,这还需要多想什么,难得天涯开口,这是看得起你。”炎旭对她这种态度很是不满。 红绸没有看他,她的注意全都集中在了这个有些神秘的天涯身上。到了现在她差不多能猜到这个天涯的地位应当是很高的,至少在与炎旭这个朱鸟族长老在一起时是以他为主的。 “嗯,你说得也算是有道理,你可以再慎重的考虑一下。希望明天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答复。”与炎旭相反,天涯并没有对红绸的话有多不满,反而眼中还有几许激赏的意味。 他在答应给红绸时间考虑后便不再理她,而是转过身继续摇着手中的黑羽扇就这么离开了。而在他先一步转身离去后炎旭又狠狠的瞪了在他眼中识抬举的红绸,然后才有些不太甘愿的跟在天涯身后离开。 刚才真是有种危险的感觉啊,感应着这两个人的气息渐渐远去,红绸这才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立即驾驭着雷星朝着山庄的方向回去。 片刻后一脸凝重的红绸就回到了山庄,回来后她便立刻找到了正在库房做最后清点的离殒。离殒也是知道红绸今天回金阳江府这件事的,所以当他看到红绸那沉重的脸色时还以她是在江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所以便放下了手中的帐册,问道“怎么了,你在府里与令尊发生了什么争执吗?还是府里出了什么重要的事?” 正在想着如何将刚才的事告诉离殒的红绸听到他这样一问便知道他是想左了,于是忙摇头道:“不是,在府里的一切都很顺利。” “那是出什么别的事?”离殒更加疑惑了,在他想像中红绸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除了关系到有限的几个人外他很少看到她会为什么事为难。 “离殒,我们若是离开后负责流云庄的是不是一个叫天涯的人?”红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一个她有些在意的问题。 “天涯?你见到天涯先生了?”离殒听到红绸提到天涯的名字后脸色也没了刚才的轻松,变得与红绸一般的凝重。 “天涯先生?”红绸看到离殒的变了脸色心里更加沉重了:“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人在跟踪我,后来他们自己现身后我才知道一个是炎旭长老,而另一个手上老拿着一把黑羽扇的人自称叫做天涯。” “与炎旭长老在一起,又拿着一柄黑羽扇?那就错不了了,一定是天涯先生。没想到会是他,现在连的他人居然都已经到这里。”离殒将手中的帐册抛到了桌上,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有些紧张的追问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开出了很好的条件,希望我能留下来。”红绸答道。 “什么!他亲自开口挽留你?”离殒的声音都高了半度,这样的他让红绸的心更不安了。 从来离殒都是一派冷静从容的姿态,好像事事都智珠在握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失态过,至少红绸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而这个能让他失去冷静的人就是那个连她看着都觉得莫测高深的天涯,可见这个天涯绝对不止是个一般的人。特别是红绸还注意到了离殒对他的的称呼是“天涯先生”。 “那你的回答呢?”离殒又问道。 “我说要考虑考虑,所以他让我明天再答复他。”红绸说完又追问道:“离殒,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天涯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你听到天涯的名字会这么吃惊?” “天涯先生是青虬族的少族长,其本身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很少有人知道。大家只是传说应该早就突破圣级了,只是关于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验证。不过他最让人忌惮的却不是这一点,他最让人忌惮的是他是妖族中少见的智者。基本上他的智计之高差不多可以说是‘算无遗策’。本就是妖界四大部族之一的青虬族因为他的横空出世近百年来已有稳压其他三族一头,跃居第一之势。以他这样的成就,就算称他为妖界万年来最杰出的天才他也绝对当之无愧。”离殒说话声音里的感情听上去很是复杂,不过却不难听出他对天涯这个人的敬意。 “这个天涯原来是个这么了不起的人啊。”红绸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看来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为了这个万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妖界可真是下了大本钱啊。” “嗯,我也没想到会让他来主持流云庄。”离殒也很感慨,道:“对了,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你会留下来吗?” 听到这个问题红绸立刻摇了摇头,道:“无论怎么样,我都要离开。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打算掺合到这件大事里。” 离殒听了红绸的决定半晌没有再出声,两人都在考虑着什么。 “听说红绸丫头回来了,”炎吉忽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到这里。啊,你们这是怎么了,都苦着一张脸?难道是舍不得这里边的东西?”炎吉也以为红绸是在江府里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便打趣道。 “哪有这个心思。”离殒没好气的道:“对了,炎吉,你叔叔可和你说了天涯先生的事?” “什么?天涯先生?他要来这里吗?”炎吉有些奇怪。 “原来你也不知道天涯先生已经到了谷里,一直都和你叔叔在一起。”离殒道。 听到这个很是惊人的消息炎吉的脸色不比离殒的好多少,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这就糟了,难怪叔叔他们一再强调让我们再多留两天,原来是缓兵之计啊。我说他们怎么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放我们离开这里。” “不错,天涯先生是对红绸说希望她能够留下。不过红绸却不愿意,但是她刚才也没有直接一口回绝,而是说要考虑一下就将答复的时间拖到了明天。”离殒对炎吉道。 “如果我坚持不留下的话,他们会怎么样?”红绸不太报希望的问道。 “这个很难说,天涯先生那难以捉摸的性子和他的智计同样的出名。如果你坚持要离开的话我们还真的很难预料他的反应。”回答的是离殒。 “其实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他们能答应让我们不受他们的节制派遣的就行了。那样我们的生活也就和从样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更清闲了呢。”炎吉还是有些担心的劝道。 听到炎吉的这个提议离殒也有些担心的看着红绸问道:“你怎么想?” “我,我还是想要离开。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的,我一定会想个稳妥的法子让我们都能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去过自由的生活。今天我都会好好想想办法的,你们就别太担心了,还是继续收拾东西吧。如果成了,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红绸坚定的道。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红绸就将他们两丢下,一个人匆匆的离开了库房。她确实要好好想想,要怎么样做明天才能让那个“了不起的天涯先生”答应平安的放自己等人离开。 她确实是对这一界的人族修行者没有多少好感,但她却实在无意加入妖族这边参与针对他们这些人的图谋。放下了许多事情的她,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早日完成对宗昊的承诺。 宗昊!对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红绸脸上的愁容尽释,一丝微笑溢上了她的嘴角。 番外 第一百四十一节 金玉简 心中有了打算的红绸离开库房后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庄里的一个僻静处。(手打小说)正想着马上就回到玉花境的时候又想起了刚才在回来路上时的遭遇,又停了下来。 “宗昊,现在有没有人盯着我?”红绸小心异异的向玉花境内的宗昊问道。 现在的流云庄可不比别处,也不知道正打着人间修行界主意的那几大族用了什么办法越过结界,调集了那么多实力在她之上的人来到了这里。听到离殒那般的介绍过天涯后她现在甚至都怀疑自己刚才之所以能发现他们的跟踪十有**是人家故意为之的。既然这样,她现在也不敢太过自信于自己的那一套了。她现在也无法确定是不是还有什么高人正在暗中盯着自己。 所以为了确保这个自己立足于这个世上的最大倚仗,她还是出声求助于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宗昊。虽然为了不让自己产生依赖宗昊已经好久没有再在这方面特地提醒过她了,但这一次的对手不同,毕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没有。”宗昊简洁的答道。 得到了宗昊的肯定答复,红绸的身影立刻从原处消失进到了玉花境之内。 站在洗玉池边的红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空中隐隐飘散着的淡淡清香让她的身体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还是这里好,每次自己有什么烦恼的时候只要一回到这里,就总能让她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虽然感觉心情没那么沉重了,可是问题依然还是需要想法子解决的。 于是红绸便道:“宗昊……” “知道了。”不需要红绸多做说明,对于红绸现实中所发生的一切宗昊都一直在默默关注,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多做说明。 “我知道了。”宗昊声音虽然平淡,但红绸还是能从中听出几许不满的意思来:“这只是一件小事,解决的方法也有很多,难道你真的想不出来吗?” “那个啊,我有想过,不过都有一定的风险。你也知道这个叫天涯很可能是我所遇到过的人中实力最强也最聪明的一个,我很难保证自己能够想出很好法子来对付他。如果现在我还和在北域一样是孤身一人的话那还好说,我有自信能全身而退。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蓝锦在我不能冒这个险,一丁点儿都不能。更何况我也不想让炎吉和离殒在族人中难做,他们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我实在是不想连累他们。”红绸倒是振振有词的道。 “好了,你不用再辩解什么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我可以帮你解决,不过同样的情况没有下次了。”宗昊道。 “当然,我知道了。”红绸回答得很是爽快。 她一点也没有为宗昊话里的威胁担心的意思,反而是一脸释然的笑容。她对他刚才的话可不是那么理解的,因为“同样的情况”在她看来是不存在的。 “你离开的时候将这只玉简交给那个叫天涯的就行了,什么也不必对他说,也不必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宗昊淡淡的道。 随着他的声音一只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东西从半空中出现,然后缓缓的如果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落在了她的面前。这个应该就是宗昊所说的那个“玉简”了,只是这种玉质是她从所未见过的,在她的记忆里也没有一种玉质材料符合眼前这种东西。 红绸情不自禁的伸手将这件玉简握在了手中开始探查起来,不过她除了能感觉到这玉简里仿佛蕴藏着强大的灵气外,就再也没有能看出什么来。这让红绸很是惊讶,难道是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稀罕材料?同样有着不俗炼器术的红绸对于各种稀有材料的喜好并不比炎吉那个狂人差多少。 正待有些心痒的红绸想要开口询问时宗昊又先出声道:“关于这件东西的事你不必要知道,你只要将它交到那个天涯的手里就好了。其余的你都不必再问什么。” 听到宗昊这样说红绸就明白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他这里得到答案了,于只得将心中的好奇压了下来。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满。她永远都相信宗昊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毫不怀疑的依照他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将这个奇怪的玉简小心的收好,红绸的心里仿佛就放下了一口大石。她开始有了悠闲的心思顺着小径朝着玉花阁的方向去了。反正在这里她有着足够的时间,正好可以去向几位师父请教一番。 红绸在玉花阁里向几位师父请教了一些自己新近遇到的问题之后又着重加强了驭剑术练习。在自觉驭剑术比先前稍有了一些提高之后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现实之中。 第二天一早,离殒、炎吉和牵着蓝锦的绯尘都聚在了山庄的偏厅里等着红绸与天涯的交涉结果。整个偏厅里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闷,这让不明所以的蓝锦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一向机灵的他也是很有眼色的,看着绯尘和自己师父脸上那难得的忧思他也没有闹腾的意思,只是乖乖的任绯尘有些紧张的牵着自己。 虽然昨天在红绸的嘱咐下他们都将需要带走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可是心里却对这件事没有多少底。虽然他们对向来有些神秘的红绸也很有信心,不过当想到她这次的对手是妖界闻名已久的天才青虬天涯的时候这种信心就有些动摇了。不过他们也知道这种事他们是帮不上忙的,现在他们除了耐心等待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这时他们所担心的红绸却没有半点怯意,而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正在流云庄的正堂上与人对恃着。 从今天起已算是流云庄主的人天涯正坐在正堂的首位上,分坐在他两旁的人红绸只认得其中一个,坐在右下首的炎旭。而坐在左下首、炎旭对面的那个白衣男人她是头一次见到。不过她却知道这个一脸严肃至极的男人应该就是离殒的同族长老,苍月儿狼族的雷泽长老。 看着站在堂下的红绸,天涯笑问道:“红绸姑娘考虑好了吗?” “是的,晚辈已经想好了。”红绸不卑不亢十分有礼的答道。 “那就好,”天涯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我就代表我等部族谢谢红绸姑娘,谢谢红绸姑娘愿意留下支持我们。” 红绸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轻快的道:“天涯前辈,晚辈考虑了一夜,还是决定要离开这里,去完成自己未完的事。前辈的好意晚辈就心领了,将来若是再有机会合作,晚辈自当倾尽全力。不过这次就只能让前辈失望了。” “什么,这就是你的决定?真是不识抬举!”坐在右下首自从红绸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的炎旭听了她的话就抢在天涯前面开口了。 随着他的那句“不识抬举”正堂内所有摆设的瓷质器皿全都被他身上所发出的无形压力压成了粉屑状。不过早有心里准备的红绸这次到是没有让他给吓着,脸上依然保持着一个轻松愉快的笑意。 被她的话激怒的人并不止有性子火爆的炎旭,还是初次见面的雷泽也因为她的说辞而紧锁了眉头。不过他朝首座上的天涯看过一眼后便收回目光没有出声说什么。 坐在首座上的天涯这时连看也没有看闹出如此动静的炎旭一眼,他的兴趣全都放在了表现得自信满满的红绸身上。聪明如他怎么能没有看出红绸这是心有所恃的表现,不过这也正是因此他对她心中的那份依仗也越来越有兴趣了。 从他收集到那些关于眼前这个少女的零星消息,他知道她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相反,从她以前的很多事情来看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必须要留下她的目的之所在,所以应该也绝不会怀疑他们要留下她的决心。但仅管如此,她却在此时表现得如此自信,自信今日他们一定能安然离开流云庄。这样的信心不得不让他也相信她应该确实有着什么倚仗。 她向来都表现得与实际的年龄不符,对于她的这种表现他们一直都有怀疑到她的最后一定另有高人,不过这从来都只限于是一种猜测,从来没有人能确认。难道今天这个秘密会提示于自己的眼前吗?那个人是不是准备现身为她撑腰?天涯有些兴奋了。 “有人托我将一件东西交给你。”红绸忽然说起了另一件事。 “什么?”炎旭不满的插言。 红绸却没有理睬他的意思,而是直直的注视着天涯的眼睛毫无退让之意的道:“只说是交给你一人。” 红绸的态度和所说的话让一旁的炎旭更加的不满起来,不过正在他要继续发作的时候天涯却抬了抬手阻止了他,对红绸道:“好,我很有兴趣。” 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雷泽在听了天涯的这句话后就立刻起身,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房门,很快便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正快速的消失在了山庄里。而炎旭则要慢了不少,他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狠狠的瞪了红绸一眼,这让红绸很是无奈。她也想不通,关于她驱使炎吉的事明明已经说清楚是个误会了,为什么他却总是对自己不依不饶的和自己过不去呢? 当附近只剩下红绸与天涯的时候,红绸便在天涯眼神的催促下取出了宗昊让她交给天涯的那枚金玉简。 在金玉简完全呈现出来后,红绸便看到了天涯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骇 番外 第一非四十二节 顺利脱身 第一非四十二节顺利脱身 堂上面露惊骇的天涯情不自禁的从座上站起身来,几步就冲到了红绸的面前。(手打小说)然后在红绸吃惊的眼神里一把接过了散发着柔光的金玉简,当他将金玉简手捧在手心上时脸上的表情也由惊骇变作了一种崇敬,那样子小心异异的样子简直就像手中捧着的是无比神圣的东西一样。 天涯将自己的一丝灵力输入到金玉简中之后就立刻腾出了一只手,他这只空出来的手紧紧的拉住了红绸的一只胳膊,然后有声音有些激动的道:“这……这……这就是你说的要代别人转交给我的东西?” 红绸感觉着从右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不由的皱了皱眉,却没有多做挣扎。只是抬起头看着天涯那早已失去了先前那种从容不迫的俊脸声音有些冷的道:“请前辈放开我,您弄疼我了。” 听到红绸的话才反应过来的天涯连忙放开了手,不过嘴里还是继续没有放松的追问道:“红绸姑娘,这东西是谁让你转交给我的?又是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托负于你的?” “关于这两个问题我受人所托都不能回答与前辈知道。”红绸一点也不为所动的按照宗昊的交待答道。 红绸的回答让天涯兴奋无比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失望的神色,不过他也没有强逼红绸回答他这两个问题的意思。这让红绸心里原疑惑愈加重了,他放弃得是不是有些太过轻易了?她虽然才认识天涯不久,可结合了离殒所介绍的那些关于他的丰功伟绩来看他平素虽总是笑靥迎人,但绝对不应该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人才对。 再次将注意转回到手中金玉简的天涯良久都没有再出声,就好像是如同忘了屋里还有着红绸这么一个人一般,陷入了他自己的某种思绪里。 红绸又等了一会儿,在边上看着天涯的脸色时阴时晴变幻不定,她心里对这神秘的金玉简的秘密更好奇了,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红绸的问题对天涯来说好像是个提醒一般,惊醒的他又将注意放到了红绸的身上。也许是他敛尽笑容的缘故,她总觉得他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又犀利了几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听出天涯的这句问话里似乎有着几分的难以置信,红绸这才记起了宗昊之前的要求,也记起了自己现在的目的,忙道:“我是不知道,那个人只说让我将东西交到你手上,你就会让我们走的。” “你们若是要走,随时都可以。当然如果你以后改变了主意,也可以随时回到这里来。”天涯点头应道。 一切正如红绸在看到天涯对这金玉简后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极不寻常的反应时所猜想的那样,这个在刚才还根本不可能被眼前这人接受的答复立刻就被他一口答道了下来。并且这两句话他说得也极为诚恳,至少让红绸觉得并不是一般的敷衍之语。 他这突然的转变态度很明显是因为他手上的这金玉简的缘故,这让红绸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她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金玉简一定与宗昊有着某种联系。如果自己弄明白了这金玉简的来历,那么她就极有可能弄明白宗昊的真正身份。这个假想不断在的在心中诱惑着早就想对宗昊的神秘身份很是好奇的红绸,让她几次都有开口追问的想法。不过红绸最终还是将这种冲动强压了下来没有再次追问出口,而是朝着天涯礼貌的行了一个礼后便匆匆的回到了离殒、炎吉他们所等待的偏厅处。 在回到偏厅看到众人后她依然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是有些快,不过偏厅里的众人却没有一个看出来。 “姐,你可算是来了。我们能走了吗?我可是等不急了,都这么多年了还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山谷,我是真想到外边去见识见识。”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的蓝锦一看到红绸回来便立刻松脱了绯尘,跑到红绸的身边有些渴望的道。 “嗯,我们这就出发了,”红绸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其他人道:“天涯先生已经亲口同意我们离开这里了,不过小心起见还是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先离开这里为好。” 说完就先一步牵着蓝锦的手朝着山庄外走去。他们身后的离殒和炎吉虽然都吃惊于红绸怎么能说服那个青虬天涯答应让他们平安离开,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就跟在红绸的身后离开了流云庄。 这时的正堂上炎旭与雷泽都回到了各自先前所坐的位子上,雷泽是一脸平静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明显情绪不稳的天涯。只是他的心里却不如表现上显的那么平静,对于合作次数不多的天涯多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看着眼前这个眼中难掩激动的男人真的很难将他与一向稳健的天涯联系起来。不过有一点他能肯定的是,他的这种变化一定和刚才离开的那个丫头有关。 而性子有些急的炎旭就没有雷泽这么好的耐性了,他直接冲着天涯嚷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小丫头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能让你只一会儿工夫就改变了如此重要的决定?”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恕我不能告诉两位。”天涯看着激动的炎旭摇了摇头:“不过有一点我却能向两位保证,那就是放任他们离开这里不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大事,也许将来在关键的时候反而还要靠他们。” 听到天涯如此的肯定,雷泽不由的心中一动赶在炎旭之前问道:“何出此言?” “这又回到了前回那个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们的问题,我只能说她也好,她身后的那个人也好,永远都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天涯答道。 “既然天涯少主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再追问。不过站在我的立场,有一点我还是须要提醒你的。”雷泽沉声道:“这次的大事是会倾我一界之力的,其重要性少主你想必要比我更清楚。联盟既然会派天涯少主来主持这里的事务,那么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也都只有全力支持。相信天涯少主不会辜负联盟里各位大人的期望,因私废公的。” 性子稍冲的炎旭也了解天涯不是那种无地放矢的人,虽然对他坚持不愿意对自己透露刚才的事也有些不满,但他们俩的关系一向都较为亲近所以对雷泽这种明白的指责很是有些听不惯:“天涯是不会做那种事的,更何况我们现在所图谋的大事才是联盟各族最大的利益之所在。” 这时的天涯已经差不多恢复那了平常的那种冷静,听了雷泽和炎旭的话不但没有生气更是在脸上流露出了他招牌式的自信笑容,道:“关于我的职责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雷泽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炎旭你也别太激动了,雷泽长老所说的话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你们放心,刚才的事我现在虽然不能告诉两位,但将来你们一定会明白其中原因的。” “你有数就好。”炎旭有些无奈的道。 “关于他们的事我们就不用再多管了,让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人都回来。现在外边盯这边也盯得很紧,我们虽不惧他们但也没有必要这时候与他们冲突。上个月的事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现在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不宜妄动。”完全恢复了的天涯对依旧没有释怀的雷泽道。 “这怎么可以,我还是对那个丫头不放心。”这次强烈反对的是炎旭。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炎吉虽然有些桀骜不驯可却也是个聪明人。再加上有离殒一起跟着,难道你还认为他会被人算计了去?”见炎旭又想说什么天涯便抬手阻止道:“还有一件事要与你们说一声,一会儿我会离开这里将刚才那个丫头给我的东西送回联盟去,请联盟的各位族长、祭祀们定夺。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也许联盟这次的整个计划全都会需要改变了。” 听到天涯后面的话,雷泽和炎旭一时都愣住了。 而红绸一行人离开流云谷后并没有贸然的走多远,而是在不远的一处山梁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蓝锦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红绸笑着对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蓝锦道:“当然是带蓝锦去看热闹,蓝锦不是说以前一直都呆在流云庄里很无聊么?” “看热闹?我喜欢,现在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中州吧。”炎吉有些手痒的捏了捏宝贝徒弟的脸蛋,很有兴趣的道。 猝不急防被自己师父偷袭的蓝锦很是不满:“师父又欺负我,下次回来我一定告诉叔公。” 红绸有些无奈的看着只要呆在一起就要闹上两三回的这对师徒道:“好了,先别闹了。中州那边的百年大比一定很热闹,聚集的人也一定很多。我们到了那里也就不太引人注目了。” 离殒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一时间确实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想必到了那里,这边也没有办法盯得太紧。” “姐,真的要去中州吗?那个修行宗派最多,厉害修行者最多的中州?”蓝锦要不然是欣吉的道,听到要去的地方是中州的时候也再顾不得与他师父嬉闹了。 “嗯,我们去中州。” 番外 第一百四十三节 小城鹤影 第一百四十三节小城鹤影 如果按修行者的速度红绸一行人从并州到万里之外的中州根本不必像红绸一趟一样花费那么多的时间。(手打小说)但是实际上他们这一路走得虽然比红绸上一次要快些可也快得有限,除了最初越界的时候要小心绕过那些一直阴魂不散的聚在边界等着查探流云的人时散费了一点时间外,更是因为一路上每经过一个城镇他们便会走走看看。因为蓝锦长这么大了从未出过远门,他十三年的人生里只在两个地方呆过。一处地方是金阳城的江府内院,而另一处地方就是流云庄所在的流云谷了。所以严格的来说,蓝锦这孩子十几年来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上过街。对于这样决定爱热闹的炎吉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而本就少言的离殒就更不会反对了。 于是这一行人就在蓝锦那看什么都新鲜的目光中花费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跨过几个州府来到了一个叫沁州的地方,不过却也算是进入了修行者中赫赫声名的圣地----中州之地。 其实修行者们所说的中州与世俗凡间所指的中州府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修行者们所指的中州是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一种说法,按如今尘世之中的皇朝所划分的地界来看其实涵盖了包括中州府在内的七个州府。那些大大小小规模不一的修行宗派全都分散在这七州之内的名山大川之中。 而红绸上次去陈家本家探亲的时候所去的和阳城所处的州府,也恰巧在世俗凡间被称为中州府。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世俗中虽然是被称之为沁州,不过在修行界却已是中州地界了。 刚到了沁州的一个小城怀山城后看着天色尚早蓝锦便嚷着要上街去逛逛。这时一路上很少表达意见的离殒却对红绸和炎吉道:“你们带他去吧,我需要离开一会儿。刚才入城前有消息传回来了,我要去问问具体情况。” “也好,”红绸点了点头,有些嘲讽的道:“再有一个月的时间修行宗派的百年大比就要开始了,想必这个时候各家在暗中都有动作吧。其实我到是觉得这些暗地见不得光的斗争要比擂台上的要热闹有趣得多。我一向认为他们这些人向来都对暗中下手要更为热衷,在这些事上耗费的心力要更多呢。” “所以我们才不喜欢与人族打交道啊,在我看来人族最是奸狡不过,总爱算计人心。”炎吉插言后发现红绸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便又忙补充道:“不过我们妖族也不怎么好相与,事事都只喜欢武力解决,造成的破坏并不比人族要好多少。” 红绸听了他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对他的关点到是很赞成,所以就没有说什么。 离殒所说的“传回消息”指的是他们最早训练的那批人手。这些人是在流云庄始建之初由离殒暗中搜罗训练的人,经过离殒十多年的调教这些人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们手上最忠诚的属下。 他们与流云庄里那些原来依附朱鸟、苍月儿狼族,后来经由两族的介绍成为流云庄一分子的那些妖族不同。他们大都是人族的修行者,其中一部分是来自于那些因为挑衅流云庄的权威而被流云庄抹灭的小宗派的那些遗留弟子,而另一些则是多年来流云庄暗中在各处搜罗来的天赋不错的孩子。所以在红绸和离殒、炎吉离开流云庄后那些原本就依附两族的人都留在了流云庄,而这些人却是跟红绸他们脱离了流云庄。 但他们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跟着红绸他们脱离流云庄,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就都不在山庄内,而是另有集训之地。平常除了少数在外听各种消息传闻之外,基本上都会留在营地里修炼。不过早在一个半月前流云庄遇袭之后营地里的人大多在离殒的分派下分散到了中州各地去打探消息,今天离殒收到的消息就是负责这里的消息的人。 离殒离开后炎、红绸带着蓝锦就开始在街上逛了起来。其实红绸自己从前也没有什么上街的机会,也许是因为女人的天性使然这一路上对这种事她倒也很是喜欢。与蓝锦一起这一路过来他们就买了不少不怎么用得上、或是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她虽没有从江府带出一分一毫的银钱,不过作为修行者的她这种东西还是不缺的。 正在他们逛得高兴的时候,红绸与炎吉差不多同时发现了有四个修行者正从街道的另一头迎面而来。以红绸和炎吉的修为,几乎是在发现他们的同时就感应到了他们的实力深浅。这四个还没有正式打照面的修行者居然实力都不算弱,其中三个是地级高品,还有一个天级初品。红绸与炎吉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怎么在意,很快双低下了继续在小摊上挑东西。 只是红绸的心头却好像闪过了一丝疑虑,这个天级初品修行者的灵力波动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疑惑,很快她便没有再去深想了。毕竟这十几年来她所遇到过的修行者数量不少,她总不可能将每一个打过照面的人的灵力波动都记得那样清楚。 因为那个百年大比的关系,现在的中州可以说是风声鹤唳的。就算那些宗派可以不在乎这百年大比后所排出的修行宗派排名名位,也不得不重视之后按这名位所分配的修行资源。这可以说是关乎于下一个百年自己整个宗派的发展存亡,没有哪一个掌门掌教敢于轻乎的。所以为了这个,那些各门各派里平日难得一见的高人弟子就一下子全都变得活起了起了。前面的这四个人应该也属此列,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罢了。 为了准备参加这场盛世,许多的人修炼多年的道心都变得有些浮燥了起来。这灰的人最爱打着“热身练手”的招牌四处挑衅。因为这个缘故,他们这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服下了红绸炼制的克殒丹,将一身的灵力修为掩藏得一干二净的。 很快那四个人便迎面走到了红绸他们的身边。红绸与炎吉是低着头将注意集中在手上拿着的物品,随便的瞟了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他们身边站着的蓝锦就不同了,他那双清亮的眼睛正很感兴趣的在这四个人身上来回的看着什么。 虽然因为克殒丹的关系他们的身上都没有灵力波动,但是蓝锦的这样过于直白的目光还是引起了那四人的注意。修行者的第六感到底要比寻常人强上不少,蓝锦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虽然已经被掩盖掉,但他们身上那种特别的气质却还是依然惹人注目的。 感觉到对方的注视,红绸也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她看着四人中为首的那个灰衣男子他们身上衣服的式样,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为何自己会觉得对方的灵力波动有些似曾相似。他们四个人身上的衣服式样相灰,只是在细节和颜色上略有不同。这个式样的衣服她在她的心里记忆深刻,因为死在她手上的第一个修行者穿的正是这种式样的衣服。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应该是属于势力庞大的飞鹤堂。 她当时为了救下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江铭,杀了一个名叫黑脸吴三的飞鹤堂弟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黑脸吴三是属于飞鹤堂银羽旗下。他死后不久,银羽旗还曾专程派了个人地位不低的人亲临了大伯的将军府,这个人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只是为什么飞鹤堂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呢?就在红绸心里闪过这丝疑问的时候那四个飞鹤堂的修行者便改了方向,朝着红绸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红绸看着这四个人,回头看了看眼中正流露着兴奋之意的炎吉,心中不由的一阵苦笑。 他们这次来中州主要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来找麻烦的。虽然以他们的实力眼前这四个人严格来说还不够格算成为他们的麻烦,不过飞鹤堂确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她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又没有露出来,如果这样还是竖下了这样的大敌,就未免有些亏了。 “炎吉,一会儿别惹麻烦。”红绸轻声对炎吉道,不过话虽是这样说,但她的心里还是没有数。 “如果他们不惹我的话。”炎吉的回答果然不在红绸的期望之中。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成为热闹让人看的。这些人是飞鹤堂的人,惹了他们我们这一路上就别想消停了。修行界里谁人不知道一但让飞鹤堂的人缠上,那就有如附骨之蛆般的甩不掉。”红绸不死心的又劝了两句。 正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飞鹤堂的那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 “在下名为迦南,三位朋友气度不凡在下想要结识三位,不知三位朋友能否赐教高姓大名?”为首的灰衣男人十分有礼的问道。 番外 第一百四十四节 飞鹤堂的动向 第一百四十四节飞鹤堂的动向 看着眼睛里闪现着精光的这个自称为迦南的人红绸心中一动,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如果自己真的有听说过的话,那么这个人应当不是寻常之辈。(手打小说) 红绸在心里想着这个名字为何有些耳熟的时候一旁的吉炎到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将显得一脸谦和的迦南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并且越看眼中那种有趣的意味就越是浓上几分,这种露骨的目光虽然没有让迦南有多少退缩但是却引起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三个人的不满。不过应该是限于森严的上下等级之分,这三个人就是再不满在迦南没有作出指示的时候却也只能用不满的眼神和表情来抗议,此外并不敢轻举妄动。 迦南刚才的话没有能打动红绸和炎吉,但却让没有与陌生修行者接触过的蓝锦很是兴奋。以他的实力仅管还不足以探知眼前这些人的实力到底有多高,但他还是知道眼前这四个人的实力绝对是远超自己之上的,特别是为首那个态度诚恳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庸俗之辈。虽然他是知道对方刚才那些话的主要对象是自己的师父和姐姐,但从他能如此平等的将自己捎带进去,他还是很高兴的。 迦南的态度让蓝锦心里对他很是有些好感,虽然不至于完全失去了对陌生人的警惕但也不忍见他如此的尴尬下不来台。于是他轻轻的拉了拉红绸的衣角,大有不想让这个人为难的意思。至于他那个性子古怪的师父,他可是不会去求的。 对于蓝锦的意思红绸到是领会了,不过却有些为难。她对这个自称为迦南的人印象也不算坏,但是她由于江铭的那段公案她不怎么想与飞鹤堂的人有什么牵扯。当年那个黑脸吴三虽然不是被她直接杀死,但也相差不远了。 就在红绸有些为难怎么打破眼前这种尴尬的局面时,不想迦南却又再道:“原来是前辈,请恕在下冒犯了。” 怎么会这样?红绸对眼前的变化有些吃不准了,难道克殒丹失效了?还是这个人有着特别的能力?但怎么想,这两者好像都不大可能。心有所惑的红绸这时才发现迦南脸上的那种谦和笑意虽然还在却有些僵硬,微微苍白额际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他身后的那三个修行者中更是有两个连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这样的情形让她一看就明白这些人应该正在承受着某种很大的压力。 红绸转头看了一眼与先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的炎吉,心中却是明白这一定是与他有关。真是的,自己刚才的劝的那番话算是全白费了。红绸心中暗道,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由得他去闹了。有了这样的打算,红绸将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蓝锦的肩上,不着痕迹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炎吉看来很是满意眼前的这种效果,视线在这四人身上全转过一遍后便带着笑容对迦南道:“嗯,既然知道了就快点离开,别在这里打扰我们的兴致。” 炎吉的话一说完,便转过身继续在小摊上挑选那些做工粗糙的小东西,明显表示了再也没有与他们说话的兴致。 迦南与身后的其中两人恭敬的朝着三人一一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匆匆的朝着原来的方向离开了,离开的速度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追赶一样。 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蓝锦不知道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肩头上红绸稍稍用力的捏了他一下。于是只得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回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人从自己的眼前离开了。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你施有对他施放压力?”感觉到迦南四人已经走远,红绸便向炎吉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是没有那么做啊。”炎吉将手中的几件东西抛回小摊上后,回头看到红绸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又才笑着补充道:“刚才那四个人里包括那迦南在内有三个妖族的修行者,并且还都是飞禽类的妖族,这样说你就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红绸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蓝锦还不是很明白,又不想问师父于是又再次拉了拉红绸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姐,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师父应该和你说过妖族与我们人族不同,有着一种天生的物种等级存在吧。”红绸笑着提点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多年来一直都生活在妖族修行者中间的他在这个方面比起红绸来还要明白上几分,刚才只不过是一时间没有朝这方面想:“切,原来师父也不过只是生得比他们好些罢了,这算什么威风。” “可惜这种威风你想逞也没有。”听了蓝锦的后一句,炎吉便用一种很欠揍的表情回了这么一句。 一旁的红绸看着他们俩师徒又闹了起来只觉得有些头痛了,她忙插言问道:“这样什么不会有什么麻烦?” “不会的,我看那为头的那只小鸟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不会真的想自找麻烦的。”炎吉信心十足的道:“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有这胆量,毕竟离那什么大比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他们能给我添些乐子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倒也十分有趣嘛。” 听到他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说法红绸只是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再也没的提起这茬。不过今天遇到了这飞鹤堂的人倒是让她起想了那个与她有着二十年之约的仆从江铭。打从中州一别他们失去联系已有六年多了,真不知道他到底躲到哪个地方去了。 匆匆离开的迦南等四人很快便出了城,一直到翻过两座山头后才停了下来。就在他们停下后不久,又有两个穿着飞鹤堂服式的修行者匆匆的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见过迦南大人。”后到的这两个修行者朝着迦南施礼。 “嗯,听说那件事有进展了?”迦南的声音虽是不大,可那两个修行者却觉得骨子里有些发冷。 这让他们的心里很是惊异,尤副使座下最得力的三个人中脾性最好的就数这位迦南大人了,怎么一向让人感觉亲和的迦南今天却感觉这么不对呢?不过心中仅管有着这种想法,但他们脸上还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只是又恭敬了几分的道:“属下等虽然还没有查到具体的位置,不过近来这附近确曾有幽狸出现。” “关于这一点尽快继续给我查清楚,一有消息就立刻直接先回报与我知道。”迦南似有心事的命令道。 “可是东来大人那里……”这两个人听到迦南的意思后略有些为难的道:“东来大人那边近来也逼得很紧,您看……” 他们的这种回答让迦南皱起了眉,不甚满意的道:“这是尤副使的意思,你们就按我的意思去做,至于东来兄那边我会看着办的。对了,最近沁州可还有什么别的动静?” “不知道迦南大人所指是哪一方向?因为一个月后就是百年大比了,近这附近的几个能参加这次盛会的宗派都闭门不出,在进行最后的修炼。所以那些不够资格的小门小派之间的争斗便闹腾得凶了些。不过这对我们正是个好机会,我们这边的小旗近段时日已经暗中控制了一小部分这样的小宗派。数量不多的原因是为了保密,那些封门闭户的宗派很难说没有探子在外边。”迦南后边的那个问题让这两个负责飞鹤堂沁州事务的修行者不明白迦南问的到底是指哪方面的事,便只得将最近自己这边的行动上报了去。 “我问的是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近来这边有没有关于高等妖族出没的消息?”迦南有些不耐的问道。 这个问题让两个修行者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人才道:“这里虽然偏了些可也算是中州地界,如果有高等级妖族出没的话不可能会没有一点消息的。再说这里既不靠近北域,与东黎之间更是相隔了整个中州中心,除了我们飞鹤堂的人以外连普通妖族修行者都很少见,更就提高等妖族了。难道迦南大人有听到什么风声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会安排多些人手去查的。” 迦南摇了摇了头,道:“这个就不必了,希望那些人只是路过吧。毕竟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东西。你们还是集中精力放在对叛徒虞兴武的追查上,要知道赫连旗主这此已经处决了三个小旗的不少人了,我想你们是不会想步上这种后尘的吧。” 迦南的话让两个修行者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关于这个他们也不是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收到的。这个叫虞兴武的叛徒真是害人不浅,真不知道他六年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能引得赫连旗主六年来从没有一刻放松过对他的追捕。 “不过赫连旗主为人也最是公平的,如果你们能找到这个叛徒的下落,那么一定会得到赫连主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有了银羽旗的支持,你们的实力想要不提升都难啊。”迦南又诱惑的道:“与其他地方的小旗相比,你们现在可是最占优势啊。幽狸那东西在人间修行界内根本就不产,再加上没有驭兽使的话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加以控制。那个叛徒当年杀死吴三后一定从他身上得到了那个被封印的幽狸,所以如果有了幽狸这条线萦你们极有可能找到那个叛徒的藏身之地,为我旗立下不世大功。” 再听到这些,这两个修行者的眼睛里那种跃跃欲试之光再也掩藏不住了。看着他们的这种表情迦南又再一次的露出了笑脸,不过当他一想到刚才在城里遇到的那三个人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他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其他那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还好说,那个一身红衣的妖艳男子绝对是那种高级非常之高的妖族。并且虽然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的等级的灵力波动,但他相信他的实力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从这一点来说,本身就是件非常诡异的事。 现在他只希望这几个人真的如刚才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路过此地,不然一但确定六年前逃走的虞兴武真的藏身在此处的话,恐怕对自己此行的任务有些影响。 番外 第一百四十五节 分道 第一百四十五节分道 无论飞鹤堂这边的人有什么样的想法和顾虑,火吉是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手打小说)就是红绸也只不过是在初时因为从前的那些事而对他们有些顾忌,不过很快便与没心没肺的炎吉完全把刚才的相遇抛于脑后,专心于“逛街大业”了。 他们这一行三个人中蓝锦是打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接触过尘世间的这种市集,更是十来年都没有接触过什么世俗常人,所以对这种人气十足的市集十分的感兴趣。红绸则是远离尘世喧嚣的清修日子过得久了,对于这种轻松的凡俗生活有了一些怀念,这次借着成全蓝锦的机会她也难得的趁机放松放松前一阵子因为担心流云庄而紧绷的情绪。至于炎吉,这个家伙根本就是爱凑热闹而已。 虽然他们三个都刻意收敛了修行者特有气质也有刻意乔装,但三人举手投足间无意流露出来的气质在这样一个小城里却还是有些显眼。当三个人吸引了集市上大多数目光的时候一向不喜引人注目的红绸终于开口叫停,用品偿当地特色饮食的这个借口将意犹未尽的师徒俩拉到了小城中一座看上去颇为不错的酒楼里。 走进这个名为回雁楼的酒楼,在蓝锦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挑了二楼雅座内一个近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在店家小二的介绍下上了四、五道沁州当地的名肴,和一壶沁州闻名整个中南的一种名为庆春酒的名酒之后很便拉走了炎吉和蓝锦逛街的兴致,开始讨论起各自吃过的特色名肴来。当然这个讨论的人是见多识广的炎吉和去过几个地方的红绸,至于蓝锦则是一边乖乖的在一旁吃着桌上从未吃过的美味,一边羡慕的听着姐姐和师父谈论那些他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好吃的美食,眼睛里满是向往。 “要我说这世俗凡尘里其实有不少好吃好喝的东西,特别是美酒,比起修行界里的那些所谓之‘好酒’来除了没有那些特别的功效外,在品味上来说很多甚至还要略胜一筹不止。”炎吉对这种庆春酒很是满意,连喝下三杯后有些感慨的道:“比起我们妖界的那些东西就更是超过太多了,这些年我一直不愿意再回妖界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舍不得这里的这些个东西呢。” 红绸听了他这感慨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真得谢谢那些出做合你胃口的好菜好酒的人才对,不然怎么能帮蓝锦留住你这么好师父。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回并州的时候应该给你多带些美食美酒,那么就能省下我那么多的好东西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记下也行,将来就按这么来办。” “嘿嘿,话也不能这么说,”炎吉嬉笑道:“这些东西我虽然都喜欢,不过相比之那你送我的那些东西要更有用处,至少你们也能得到不少实惠。当然如果以后你带为我淘江西的时候能将这美酒佳肴也加进单子里的话相信我会更高兴的。” 听到这种话红绸真有的些有无语了,自己真是笨怎么会与炎吉这家伙斗嘴,这是不找输吗? 正在讨论的两人说得火热的时候,忽然炎吉停下了手中酒杯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应该与我们关系不大。”离殒的身影渐渐的出现了蓝锦对面的那个空位上,看着满桌的佳肴难得打趣的道:“我在外边辛苦,你们过得倒是快活。” 红绸微笑着亲手为离殒倒上了一杯酒,道:“知道你辛苦了,先用点这里的特色酒菜,然后再和我们说说这里最近都有些什么新鲜事。” 离殒没有推辞,很快便将小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末了还道:“这是什么酒?感觉味道还不错。” 听到离殒这么说,红绸也开始对这庆春酒有了几分兴趣。她两辈子都对饮酒不感兴趣,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喝,自然也分不出个好坏。先前炎吉说好她只是听听罢了,因为他喜欢的东西很多。但这酒能得到一向没什么喜好的离殒也赞一声不错,想来应该还真是不错了。 看着被炎吉接过去的白瓷酒壶,红绸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想法。不过她还没有提出来的时候就听到离殒开始说起刚才从那些分派在此地的属下处听来的消息。其中大部分是关于沁州这里那些有资格参加大比的宗派的一些情况,关于这些红绸并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利害冲突的关系,在中州她只关心四大宗派的动向。 不过没多久有离殒所说的一条消息让她的心里一惊,连正在夹菜的竹筷也停了下来,对离殒问道:“你说近来这里多了许多飞鹤堂的人,为的就是打听一只黑色魔兽的消息?” “嗯,我们的人一次无意间听到两个修为不高的飞鹤堂门人在谈论着这件事。说是上边对那只品阶不算很高的黑色魔兽很是重视,好像与一个什么早年逃脱的叛徒有关。这件事到连银羽族旗主赫连刚都惊动了,听说很快便会派出他们银羽旗近年来风头最劲的那个迦南来亲自处理。”离殒将自己听回来的消息详细的给红绸说了一遍。 “姐姐,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几个人里与我们说话的那个人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吧?”蓝锦想到与红绸一样的东西。 离殒听蓝锦这么说,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刚才与飞鹤堂的迦南打了照面,还说了话?” “嘿,不过是只小鸟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我随便露了一点儿本体的气息就将他给吓跑了,这样的人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呢。”炎吉随意的道。 离殒却皱起了眉,正等说什么纠正一下炎吉这目空一切的毛病时却无意发现一旁的红绸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便改问她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不能肯定,但却很有这个可能。”红绸苦笑道。 如果离殒的消息属实,那么十之**他们来找的那个叛徒一定是自己六年前收的那个仆从江铭。毕竟能真正成功叛逃飞鹤堂并引起赫连刚那种人物如此重视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再加上那只黑色的魔兽恐十之**是不会错了。当年自己交给他代训的那只幽狸可不正是从那个黑脸吴三手上强夺过来的。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红绸将当年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在说到飞鹤堂曾经还派人亲自去过大伯家的将军府时,还顺带的将那天发生府里针对自己的那些可疑刺杀也说了出来。因为她虽有感觉这后来所发生的刺杀应该不关飞鹤堂什么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她也不敢说完全的与他们不相干。 这些事他们还是第一次听红绸说起,在听到插手的几方人马的实力水平后他们看向红绸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奇怪了,脸上刚才还很是舒展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些消息我们当年一点风声都没有能打听到,修行界四大宗派的实力到底不容小觑啊。”离殒有些凝重:“不管如何这趟我们的中州之行还是要一路小心加强戒备,特别是你们姐弟两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了。” “说得正是。蓝锦还好,大多数人都只认为他死了,或是被哪一家给软禁了。只要改个名字就不虞有人朝那方面去想。但是你就有不同了,按你所说的太清教那个方仲子应该对你是修行者一事已有察觉,要是当年他察觉的原因是感应到了你的灵力波动,那么你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他给认出来,那样的话就麻烦了。”炎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个可能红绸也并非没有想到过,对此事她早在那次“出逃”的时候就有考虑到。对此她还是有些想法的。因为那些人与妖界的人一样,都在怀疑自己的背后是否真有什么强大人物存在。与妖界的人相比,他们甚至对自己背后那个强大神秘的人还有具体的念想,所以自己如果真以真实的实力被他们发现的话她自信应该有办法过关。 但是当时她考虑这种情况时并没有将蓝锦的存在给算进去,以自己如今那些七七八八的实力加起来应该能够勉强自保,但蓝锦却没有。虽然炎吉和离殒都很可靠,但参与到江府一事的几大宗派全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而且在她来说,是绝对不愿意拿蓝锦来冒这个险的。 “你提醒得对,”红绸有些泄气,看着炎吉道:“如果跟我在一起蓝锦身份露的可能性要高上了许多,我是不能冒这个险。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分道走吧。到了中州后再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在人前意外的‘结识’一番。” “这样最好,不过关于人前光明正大的结识还是到时候再看吧。那些人都精得很,我们还是要多注意一点。”炎吉点头赞同道。 红绸又对离殒道:“就这样吧,你们三人一路,我一个人单独一路。这些年里你们特别是离殒因为主持流云庄的关系在修行界中认识你的人并不算少,与我同路的话也可能会有些麻烦。再说我们分开走也好,飞鹤堂在这里找的人是不是江铭我还要留下来查一下。” “我不要,我不要又和姐姐分开,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的。如果要分开,那我宁愿不去看那个热闹了。”蓝锦听到他们的决定闹起了情绪。 红绸习惯的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真是个孩子,我不是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么。分开只是暂时的,到了中州我们又能在一起了。那时候我带你去修行界里最负盛名的坊市麓谷。姐姐我在那里可是有资格参加那种不对一般人开放的神秘交易会哦,在那个交易会上可有不少强大的阵法师在那里交换阵盘和阵法呢。” 番外 第一百四十六节 沁州宗派 第一百四十六节沁州宗派 红绸分道而行的建议吉炎和离殒也是很赞同,但却对她的这种分法有不同的意见。(手打小说)在他们看来红绸的如今的实力放在修行界作一般来看确实是算得上不算了,可是若是在太清教那类实力深厚且隐藏力量不知几何的庞然大物前确实在是有些不够看。如果没有什么事到还好,若是真有个什么冲突误会的,那可是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不肯让她独自一人为一路,一定坚持让她从他们之间选出一人同行。 但是红绸却对自己的想法很是坚持,她不想有任何人将自己与流云庄的关系联想起来,特别是在流云庄会有那么一个未来的情况下。他们既然不想掺和到那个天大的麻烦里,那自然是与那里的关系撇得越清越好。更何况还有蓝锦的身世,这个对她来说绝对不能暴露于人的最大的隐患存在。 所以她就将这些早就想过的事借这个机会与离殒和炎吉商量了起来。她之所以会建议大家在找个驻地落脚之前先去一趟中州,其中主的目的并不是去看百年大比的那个热闹,而是为了借机让那些在流云庄见过离殒和炎吉的人知道他们脱离流云庄的事实。为了尽量让他们在那些人的印象里与未来的流云庄脱开干系,她还特地的想了一个颇为曲折动听的故事。无论相信的人能有多少,只要将来流云庄的事爆发后能有个推脱的说法就行。 方方面面的说了许久,红绸又加上自己在孤身在北域漂泊多年都无事的例子后强力的让他们不甘不愿的同意了她的这个决定。他们两人先带着蓝锦北上,而自己则再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去试着看能不能在飞鹤堂之前确定这里的事是否与江铭有关。 很快一顿午膳的时间就这么过了,红绸和炎吉又找到酒楼的店家买了不少特色的庆春酒后就在蓝锦的依依不舍下再一次的分道扬镳了。 城外,红绸久久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手中那几片离殒刚刚交给自己用来与那些手下联络的传讯符收入自己的储物铜钱后,便转身拐进了城边上的一座山道里后便失去了身影。 沁州在修行界所界定的中州之地内的位置并算不得好,无论是灵脉资源也好、各种修行能用得上的物料灵药也好都算得丰富。当然这也只是与中州地界内的其他地方相较罢了,比起中州之外的地方像是除了像北域、东黎那样虽然资源丰富却也更加危险的地方外,那还是算十分不错的。 像是灵脉就有三大条主脉以及依附于其上的大大小小多条支脉,比起像是红绸的故乡并州那一类偶尔才有一小段不成气侯灵眼之地的贫瘠之地来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但凡灵脉所在之处,修行者修炼所需要的必要灵气便要比寻常的地方浓厚得多,在这种地方的修行的修行者在修炼的时候自然也要比在平常的地方要有更多事半功倍的效果。中州之内那些大大小小的修行宗派、修行世家大都将自己的发展之地建在这类的地方,所以这类的地方从来都是修行界各门各派争夺的焦点。人间修行界的百年大比,其目的为的就是这解决这类争端而存在的。 像是在这里的三条灵气最充足的主脉上就有着本地势力最强的三大宗派:浣花宗、临波门和南湘派,而那些实力相对要弱一些的修行宗派则是分散建立在三大主脉的分支之上。红绸走进的那一座山正是除三大主脉外最大的一处支脉之所在,而在这之上自然也不会缺少修行宗派的存在。 追寻天道的修行者们为了避免世俗红尘的那些凡夫俗子打扰自己的清修一般都会在清修之地设立结界法阵,哪怕是那些与世俗瓜葛最深的修行世家也不例外,无论他们在世俗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地位,但清修的地方一定会隔绝于寻常人之外。在红绸走入深山后果然就发现有这类的结界存在。 红绸掩藏好自己的行迹后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发现这里除了一个能对平常人有阻挡作用的结界和一个简单迷踪类法阵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除了对那种炼器时业内刻在法器上的阵法她还比较熟悉之外对于这类布于环境之中的法阵她并不精通,不然也不会总是在坊市上淘换好的阵盘了。不过眼前这种简陋的基本法阵到也还难不倒她,她很轻松的就穿过了这一层算不上阻碍的地方。 穿过结界和障眼的迷踪阵后红绸眼前的景像豁然一变,虽然依旧是青山绿树的自然存在却比先前山里的景色要显得更有生机。她感觉到连身体周遭的灵力也变得明显的活跃许多。虽比不得北域之地的苍风陵、风涯园,但比起自己的家乡并州来真是强了不知道多少。红绸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朝着更里面的地方走了过去。 占据着这么一处地方的宗派应当实力不俗不吧,红绸清闲的走的许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修行者和建筑物的影子。不过她到是没有多少意外,这里应该还只是这个宗派的外围,并不算是到了该宗派。 红绸到这里来的目的也不是来拜访这个她连名字都知道的修行宗派的,她来这里只不过想要就近找个本地的修行者问问一些情况。她是相信离殒那下手下的能力,不过她还是觉得应该再从别的地方打听打听,以免有所疏漏。对于沁州这的一亩三分地上的风吹草动,相信还是本地的地头蛇要更有发言权。 就在她左顾右盼着考虑着要不要破坏常理运用法诀加快深入的进度时她终于感应到了在右前方有修行者的灵力波动存在,于是便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赶路了过去。 虽然没有移动法诀,不多时红绸也赶到了有修行者灵力波动的地方。当她靠近这个地方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湖泊,她感应到的两个修行者此刻正坐在岸边的一处翠竹亭内说着什么。 这两个修行者的修为大约都在地级中品的样子,两人虽然都作道装打扮可是身上的道袍式样却有些差别,让人一看便知道应该不是份属同门。这让本就打算多寻几个不同宗派的人打听消息的红绸心里又暗自高兴了两分。 这时红绸体内克殒丹的药效尚未过,化解的丹丸也还没有服下,所以这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走到了靠他们很近的地方了。还是兴致不错的聊着天,没有半分的警惕。于是红绸也暂时改变了先前的打算,决定先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苏兄,我们可是得到了消息,说是你们青霄派在这次的百年大比中有望挤进前三搬到三大主脉上去啊。”一个道服袖口镶着一圈浅色水纹的青年道人笑着对另一个道服衣襟处绣着一个青色月芽的中年道人道。 那个被称为苏兄的道人笑着摆了摆手,道:“戈兄说笑了,我们哪有这种实力。听我师父说我们这次只求能保下这明徽山,此外不敢奢求啊。我们的实力比起你们临波门和浣花宗、南湘派来说还是有所差距的。” “苏兄,以我们的关系你又何须瞒我呢。听说南湘派近来可能有些不够稳当,如果在这关口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么还是便宜了在这沁州实力排第四的你们。下次我们喝酒同游的地方可能就不再是这明徽山,而是莫愁谷了。” 苏姓道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道:“戈兄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离百年大比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师父说只要我能在这个时间之内冲入地级上品就让我参加这次大比,所以我一直都在闭门修炼。若不是戈兄你来了,我根本不会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这样又如何知道外边的那些传闻?” “啊,那真是抱歉打扰到苏兄了,没想到苏兄正是关键的时候。”戈姓道人半带歉意半带羡慕的道:“小弟在这里就恭祝苏兄能早日突破了。” 苏姓道人拱手还了一礼道:“谢谢,承蒙吉言了。对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南湘派出了什么大乱子吗?” “嘿嘿,他们是出乱子,还是大乱子。他们好像惹到了飞鹤堂,你说他们这是不是有麻烦了。”戈姓道人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苏姓道人更加不解了,又问道:“飞鹤堂?他们怎么可能惹到那个难缠要命的飞鹤堂?还是在这个时候?”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近来有不少飞鹤堂银羽旗的人来了我们沁州。他们好像一直在打听那只黑色魔兽的事。在知道那东西以前出现在莫愁山后就渐渐的将那里围了起来。无论南湘派怎么派人与他们说和,他们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理都不理他们。” 莫愁谷啊,听到这里红绸的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数。 番外 第一百四十七节 意外的人 第一百四十七节意外的人 红绸本来还想再听听他们对于那个飞鹤堂正倾力寻找的黑色魔兽还知道些什么,可是这两人却又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手打小说)红绸在暗中听他们说了好些各自宗派近来的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关于一个月后那次百年大比盛况的猜想。虽然对于这些内容红绸也有些兴趣,不过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她的当务之急还是得确定那个将二十年自由卖给自己的江铭。 这想想着的红绸又悄悄的返回到了先前进来时的那个结界所在处,服下解除克殒丹药性的丹丸后便大摇大摆的朝着那两人所在的湖畔靠了过去。 在毫没有掩藏自己实力的状态下,她才刚靠近那通往湖畔的那小径就惊动了正在湖畔闲聊的两人。当红绸来到翠竹亭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起身朝着自己前来的方向张望了。 两人早在察觉到红绸的灵力波动时就已知道来人并非自己所认识的人任何一个天级修行者,所以当他们在红绸现身后脸上也并显得有多惊讶。 作为此地地主青霄派那位苏姓的道人首先向红绸稽首一礼,之后便开口道:“在下是青霄派的苏暮,这位是临波门的戈胥,不知道前辈来到我青霄派有何事?” “我叫阿绸,是从西南那边来的。大家都是修行中人,你们直接叫我阿绸就行了,‘前辈’之类称呼两位道友还是省了吧。我这是第一次离开故乡,听说下个月中州的修行宗派有个百年大比的盛会,所以我想去见识见识。”红绸笑着答道。 苏暮和戈胥谦称了两句后苏暮又一次问道:“呃,阿绸姑娘,不知道您到我们青霄派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里是青霄派的地方吗?”红绸脸上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道:“我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原来中州之地是如此的广大,我根本不知道这次盛会具体会在哪里举行。所以想要找个人问问路,可不知怎么的却一直没有能够找到。之前还听人说中州之地是修行界内的繁华之地,我还以为这里到处都能修行者。可是没有想到还是与我们那里的情形差不多,在外边的难得遇到一两个同道中人。好不容易遇到的几个都是行色匆匆,让我搭不上话。后来一想像这种灵气充足的灵地不可能没有修行者,所以才决定前来打扰一下打听两个地方。”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大家现在都在为下个月的大比做最后的准备,是比平常要匆忙得多。不知阿绸姑娘打听的两处地方中除了下个月大比的地点外还有何处?”一旁的戈胥道。 “另一个地方是想打听一下这里的坊市,我想去那里碰碰运气找两味灵药来炼丹。”红绸似是无意的道。 苏暮和戈胥两人虽然表面上没有显出什么,但实际上对红绸的出现一直都很警惕。像红绸这样为了问路而摸上别家山门事虽然也有,但到底是极少数。尤其是她还有着天级中品的实力,就更值得他们怀疑她是另有目的了。为此原本他们还想随意的为她指一下路后就近快打发她离开,可听到她居然还是位炼丹师的时候又改变了这个主意。特别是有希望出席这次大比盛会的苏暮,这种心态就更甚了。 “啊,原来阿绸前辈还是位炼丹师啊,真是失敬失敬啊。”苏暮的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实了几分,就连称呼都又变成了尊称:“在阿绸前辈要打听的两个地方头一个在下到是能够回答。这次大比的举办地正巧轮到无寂院。但后一个却有些难办,因为估计现在很难在坊市里寻到炼丹制器所需要的材料。这是我们负责采办的二师兄回来说的。说是最远都跑到了万里之外的那些坊市,但灵丹灵药之灰的东西却是没有买到几样。” “啊,这样啊。那就算了,谢谢苏道友的指点,我就不再多做打扰了。”红绸一脸的失望,说着干脆的转身似要离开。 “等等,前辈请留步。”苏暮又拦道:“如果前辈可以将所炼制的丹药以及所差的两味灵药告知在下,在下也许能帮辈的忙。” 炼丹师在整个修行界虽不算最稀罕的,可因为其特别让这类的修行者在整个修行界都极为抢手。对于苏暮来说红绸若真是个炼丹师,并且能炼制中品以上灵丹的话那他就不能随便放过这送上门来的好的机缘。 背朝着两人的红绸嘴角轻轻的挑起了个好看弧度,不过在她回转过的时候这种表情却不见了:“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的帮助。我炼的是……” 红绸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将头转向了湖面的方面。她这样的举动先是让苏暮、戈胥两人怔了怔,然后也同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同时将视线集中到了湖面水天相接的那个地方。不多时三个驾着灵剑的黑影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很快的就到了他们的眼前。 “弟子见过姜师伯、费师伯,纪道友。”苏暮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一旁的戈胥也十分得体的跟着他打了招呼,只有红绸只是微微的颔首为礼。对于这三个人中前两位被苏暮称为师伯的人她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更多的还是注意到了那个“纪道友”身上。 原来这个纪道友也算是熟人了,看着他的娃娃脸尘封多年的记忆一下子又变得鲜活了起来。这世界真是太小了一点,没有想到多年后的再见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红绸十几年修行者生涯中最是难忘的几个人之一。因为他正是自己初次用修行者手段与人交锋的那个对手,也是那个让她认识到自己缺乏实战的人。 他到是好命啊,记得那次事后宗昊曾告诉自己在他的身上下了一种特别的禁制,如果没有应对得当他很可能就从此无法修行了。可瞧他现在,不但没有修为被毁,反而在短短六年的时间里硬是从人级提升到了地级初品。宗昊的话不是会有错了,那么眼前这个情况就只证明无寂院在他的身上下了大功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身份重量就有待考量了。 他的出现虽然让她想起了那不怎么愉快的往事,但这并不是最让她在意的。现在让她最在意的是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人应该是无寂院中的一个重要人物的亲传弟子。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青霄派门人实力修为明显高于他几级,但在他面前却颇为恭敬。 “苏师侄,这位道友是何人?”那个被称为姜师伯的人道人问道。 苏暮小心的将红绸刚才的话给他们三人又说了一遍,那两位修为均在天级初品的师伯听到红绸是个炼丹师时也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表达什么意见,那个无寂院的纪道友便抢先对红绸问道:“道友是炼丹师?不知此技是师从何处,如今又是个什么品级?” 红绸脸上带着浅笑自信的答道:“抱歉,我不能说出此技的传承之术,不过我能告诉你们只要我的手头有丹方,中品灵丹的成功率还是不错的。” 听到红绸说自己能炼制中品丹药,几个人眼中都掠过了几丝惊喜的光芒。其中那句“有丹方在手”这一条件都让他们自动略过了。能炼制中品灵丹的炼丹师,对任何一派势力来说都是需要极力拉拢的存在。任何一个人为自己的宗派拉入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绝对会是大功一件。可是他们脸上虽然都为这个而欣喜,但一时间却没有哪个先开这个口。 戈胥他虽是此地大宗临波门的人,但现在在这里却人单力薄不好出面相争。这里到底是青霄派的地盘,他总不好妄动。而苏暮和他两位师伯此刻脸上也同样写着为难,他们虽是此地的地主,但无寂院却是他们无法得罪的庞大存在。在眼前这个来自无寂院的人没有表态之前,他们多少总是有些顾忌的。 “你想去看百年大比?那太好了,我就是无寂院的弟子,这次是奉师命来这里办点事的。现在事情已经办妥,我正要回院里去。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纪坤热情的道。 纪坤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脸色变了两变,他这不是明目张胆借着背后无寂院的名头在这里抢人吗?不过却没有人敢表示不同的意见,因为无寂院的威名实在是太盛了。 “原来尊驾就是无寂院的弟子啊,真是失敬了。”红绸一副很是为这个消息吃惊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却在叫糟。 无寂院是值一去,不过现在却好像还是合适的时候。再说虽然她相信眼前这个纪坤应该是认不出自己来的,可她在面对着他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于是只得笑着道:“没想到在这里就能见到修行界最强的四派无寂院的弟子,能得到你的邀请实在是荣幸之至。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邀请我同行的好意。” 番外 第一百四十八节 鳞炎丹 第一百四十八节鳞炎丹 “阿绸姑娘说哪里话,你刚说需要去坊市上寻两味灵药,那不正好。(手打小说)就如刚才他所说的那样,早从一两年前开始各门各派就开始大量囤积这些东西。且不说这类的东西原本就是稀少之物,再加上坊市上对这些灵药之类的东西更是只进不出,尤其到了近半年,修行界里大大小小的坊市上更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踪影。偶尔有一些也是要价高得离谱,基本上就得处于一个有价无市的情况。”秉承着无寂院一贯传统有着秀丽姿容的纪坤满脸笑意的侃侃而谈:“而我无寂院作为修行界有数的名门大宗万年传承下来这类的东西总还是多少有些积累的。更不用说为了此次的盛会,我们院主更是早从十余年前就开始准备。这类的东西自然也在筹备的名单之内。我们院内在这次大比开始之前,会有一个范围很小的交易会。相信在这个交易会上会有灵药之类的东西出现。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央我师父代阿绸姑娘引荐。” 纪坤这番话说得虽然云淡风轻,但其中的意思却甚有份量。至少在谈及那个所谓之“范围很小的交易会”以及后来那句“央求他师父以引荐”的话就让在场除了红绸之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显出了羡慕之意。看来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对这个“小范围交易会”知道一点,并且这个自身修为不高的家伙背后的那个师父应该算是号人物。 红绸在众人羡慕的眼里一时有些难住了,因为如果按她之前的说法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现在的这种状况都算得上是喜从天降,她若再有推脱就显得更为可疑了。 这次真是自己考虑不周了,她之所以一开始就亮出自己炼丹师的这层身份本是为了方便。她一个说不出师承来历来的天级修行者若没有几分能让人另眼相看的本事,是很难不惹人怀疑的。虽然她有炼丹师的身份依然不能完全解除旁人的疑心,但是至少他们不会轻易得罪自己,并且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与以自己一些方便。 就在这时宗昊的声音很是突然的出现了:“跟他去。” “什么?”红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跟他去!”宗昊再一次道。 确定了宗昊的意思红绸虽然心有疑惑,但却还是立刻就开口答应了纪坤的这个邀请。在场他人脸上的羡慕之意就浓了,这也不知道是羡慕纪坤就这么几句话就将这几乎算是送上门来的能够炼制中品灵丹的人从自己眼皮底下硬生生的拐走了,还是羡慕红绸因为有这种本事而被无寂院网罗。 他们到是没有人怀疑红绸炼丹师身份的真假,特别是在红绸特意了这个邀请之后。因为在场的人没人相信有人敢于这样欺骗无寂院。 眼看着红绸就要跟着无寂院人的离开,青霄派的那个姜师伯有些神色为难的对红绸道:“这位大师,请恕在下冒昧。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师能够答应。” 他突然这么冒昧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只有那个与他同来的那个费道长脸上有着几分了然,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师兄的的请求是什么。 红绸看着他一脸的恳切,心中也大约明白了几分:“我不是什么大师,只怕未必帮得上这个忙。” “如果大师能炼制中品灵丹的话就一定能帮得上。”费道长也一脸希翼的帮腔请求。 这下不只是红绸,所有人都对他的请求知道个大概了。虽然对红绸自称的炼丹师身份没有过多的怀疑,不过大家还是愿意更进一步的证实。尤其是邀请她去无寂院的纪坤,虽然他是不相信有红绸敢于在这一点上欺骗他们无寂院,不过能有个机会了解她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这下子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又都再一次变化了。 红绸看着眼前这情形也只得道:“姜道长,我虽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你可以先说说看。” 见红绸答应了,这姜道长便将所请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这姜道长有一个师兄的托孤的徒儿,因为出生的关系甚得掌门以及师长的关爱。但半年前他在外出入世修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一个修习邪功的修行者,在被这个修行者重伤之后还被在身上种下了三十六道特殊的毒火。这种阴毒的毒火不会一次就要他的性命,但却会在每日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如狱火炼体,那种痛苦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逃回青霄派后姜道长等人虽然想尽办法费尽心力也只将他的重伤治好,但对他体内的那种毒火却是毫无办法。最后在求教一位见识广博的炼丹师后方才得知这种毒火每天发作时燃烧的都是生命力,如果中后一年内不得解的话就会燃尽生命力而亡。可这毒火又是一种少有至阴属性的毒火,依附于骨上不能用强行驱除,只能服用一种叫鳞炎丹的中品灵丹才能医治。可惜那位炼丹师只能炼制下品灵丹,虽然手中有这种灵丹的丹方却无法炼制。 “如果你们能提供丹方以及炼丹的灵药,我或可一试。”红绸没有多做考虑就一口应下了。 她之所以如此爽快的应答也有着自己的理由。一来她既然要用这种身份去无寂院,那么能有一个这样的证明机会也算不错。二来则是这种鳞炎丹并不在她所掌握的那些中品灵丹之中,帮这次忙最次也能捞到一个新的中品灵丹丹方。三来则是让这青霄派欠上自己一个人情。以纪坤出现在这里的情况来看,这青霄派与无寂院暗地里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也难怪这青霄门能在沁州实力占前四。能让这样一个门派欠上自己一个情也有利无害。基于这些来看,她是怎么着也不会吃亏。 “这个自然,虽然那丹方里有一味珍贵灵药很是难得,不过最近也总算弄到了。”见红绸一口应答了姜道长十分兴奋的道。 而另一旁的费道长也恭谨的对纪坤道:“既然如此,那还请纪道友在敝派多留几日。” 想来那纪坤也不是有什么急事要赶回无寂院的,所以他想也没多想的就同意了费道长的请求。于是几人中除了临波门的戈胥借故匆匆离去之外,红绸和纪坤都由青霄派的三人引到了湖心处的一个湖心岛上。原来这处湖心岛才是青霄派的门墙所在。 到了青霄派内,红绸就与纪坤一起被安排到了一处清静的别院内休息。不久就由姜道长引着他们的掌门人和一个中年文士与红绸会了一面。 在那个中年道人与红绸交谈了一番之后便由青霄派的掌门将丹方以及所炼制的各种药材都交到了红绸的手上。这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正是那个空有丹方而无法炼制的炼丹师,他在与红绸的那番交谈之后在青霄派的掌门面前对红绸的炼丹之术推崇倍至。如果不是红绸极力推脱,他大有要拜在红绸门下学习更加高深的炼丹术之势。 红绸接到丹方和药材之后便走进了青霄派给自己提供的一间静室。在布下自己的结界后红绸并没有马上就开炉炼丹,而是将那张鳞炎丹的丹方仔细的研究了起来。这到底是中品灵丹,她虽然有一定的把握但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这张丹方还有点儿意思,以红绸如今的炼丹造诣没多久她就看出了一些东西来。这些东西印证了她先前的一些怀疑,姜道长那番关于需要这种鳞炎丹治伤毒火伤的话十有**是个故事。 她虽不能肯定这世上是否有那种毒火邪功的存在,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这种鳞炎丹虽性属至阳,但绝对不能驱除什么至阴的毒火。 因为这鳞炎丹虽然是中品灵丹,但是却是她所见过的属性最极端的一种灵丹。单单只是这种灵丹的阳性之烈就不是一般实力修行者所能够承受的了,更别说还要忍受那种至阴至阳的剧烈冲突了。那就简直就像是在烧沸的油锅里侄入冷水一般。估计就是她现在这种修为也承受不住,更别说只是一天级初品修行者的弟子了。 这种极端的属性让红绸都有些怀疑这到底是应该算是灵丹还是剧毒。炼丹师的某种特性让她对这种灵药的真实用途很是好奇,于是她决定成丹后一定要克扣下至少一半的成丹。天知道她原本只想要昧下三分之一的,不过既然他们骗自己来先,那么她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好内疚的了。 当然她对于姜道长用那种假话来骗取自己来为他们炼制这种灵丹而生气,因为这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她上次对炎吉所说的那样,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那么清楚的为好。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在先前觉着有些地方不大对,却也没有放在心上的原因。因为她直觉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都与自己没啥关系。 红绸将这丹方仔细的琢磨了一遍,在考虑清楚了一些处理细节后她终于不紧不慢有条有理的开启了丹炉,开始炼制这种对她来说没啥难度的鳞炎丹来。 番外 第一百四十九节 无名镇 第一百四十九节无名镇 鳞炎丹的炼制对红绸来说虽然不算有难度,但因为其特别的药性还是花费了她一番工夫。(手打小说) 红绸就这样小心的守在丹炉边看守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开炉结丹的时候。当看着这十二枚还在冒着蒸腾热气的暗红色丹药上那星星点点如同鱼鳞般的纹路以及那略带一丝腥味的药香,红绸就知道这鳞炎丹算是炼成了。 心中对自己能一次就炼成炼出一炉这种灵丹红绸还是颇为得意的,她将其中成色最佳的四颗用玉瓶装好后与剩下的那些材料一同收到腕上的储物铜里。之后才将另外的八枚分作两份装好拿在手上,撤下了自己布下的结界后就出了这间静室。 才一出静室门口,自她开炉炼丹后就一直守在这处小院子的里两个青霄派后辈弟子就迎了上来,对她恭声道:“恭迎大师出关,掌门与几位师叔祖正在客堂待客。让弟子先请大师到茭菱院稍作歇息,不多时他们便会立刻赶去。” 红绸自然没有异议的跟着这两个小道士去了另一处倚着浅滩而建的院落,她才在这院子里一处能看得到美丽湖景的小竹亭里喝下半盏茶,那看到这姜道长跟着他们的掌门人胡真人匆匆的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赶了过来。 “大师既然业已出关,那鳞炎丹可是成了?”胡真人望向红绸的眼睛里满是小心的期待,好像生怕她会从嘴里说出个不字。 “幸不辱命。”红绸将各装着四枚鳞炎丹的玉瓶放在了亭中的石桌上。 姜道长眼中满是掩不住的惊喜:“真是太好了,阿绸大师真不愧是大师啊。” 胡真人到底是一派掌门,虽然他看向那两只玉瓶的眼神也格外的炽热,但面上却是要镇定得多。他稍整衣裳后就对红绸揖了一礼:“阿绸大师的这份恩情我青霄派铭记于心,将来大师若是有什么地方用上得上敝派的,大可不必客气。” 这胡真人的话红绸虽不会尽信,可对他作为一派掌门能说出这番颇具份量的话来她心中还是颇感舒服的。 “对了,敢问大师这次共炼成了几枚?”胡真人没有伸手去动那两只玉瓶,很是沉得住气的问道。 “每瓶四枚,共八枚。”红绸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这么黑下了三分之一。 胡道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有些为难的语气对红绸道:“关于这鳞炎丹,贫道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师能够答应。” 看着他这一番做作,红绸哪有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却依旧没动半点声色,而是端着茶盏将其中剩下的已经有些微凉的清茶一饮而尽。 见红绸没有接自己的话茬,胡真人知道眼前这位看上去只是个寻常少女的炼丹师并不太好唬弄。于是只得干咳了两声后又接着道:“大师之前已经知道了,敝派立下了那个练那种阴毒邪功的大敌。在将来少不得还会与他对上,那么这鳞炎丹对敝派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还想恳请大师能将另外的那四枚让与敝派。” 说到这里胡道人看了一眼依旧不动如山的红绸,又接着道:“当然贫道也知道这不合规矩,是以也不敢强求大师。敝派不会真的乱了规矩,只希望大师能将应分得的例分让贫道用其他的东西来换取。如果大师能够成全的话,贫道必定不会亏待大师。” 胡道人的这个举动让红绸对这鳞炎丹必定另有大用的想法更确定了,不过想到被自己“先知先觉”昧下的另外四枚鳞炎丹,她到觉得如果这胡道人出的代价合适将这过了明路的那四枚让与他也无妨。红绸手中拿着那只空茶盏罗转了两圈似是考虑,然后才道:“如果置换的话也没有合规矩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胡掌门想用什么代价来换。我虽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有需要用到的一天,但这到底是中品灵药,所以……” “这个大师请放心。”胡真人见红绸同意出让本应该代作这炼灵丹报酬的另一半丹药很是高兴,对姜道人道:“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师过目。” 姜道人听到胡真人的吩咐连忙从自己的乾坤手镯中取出了两件东西放在了红绸前面的石桌上,然后便退到了胡真人身后。 红绸随意的看了一下这两件东西,发现其中那件发黑的鱼骨自己到是认识。这种鱼骨是一种生于地底深处暗流里的鱼沙鲤的少见鱼种的骨头,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炼丹制器材料。这种鱼骨自身并没有什么药性或是属性,但加入了这种鱼骨无论是在炼丹还是炼器时能都起到一种神奇的平衡作用。中和减少过程中产生的那种相克作用,能让最炼制的那种至中的灵丹和法器、法宝提升成功的成数。也正是因为这缘故这种原本就天敌众多极少的鱼类到现今已经为数极少了。青霄派这次拿出的这一块虽然不算大,但也勉强也算是难得了。而另一样红绸却只看得到一个盒子,至于里边装的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这沙鲤骨大师自当是熟悉的,”胡真人的手掠过那块不大的沙鲤骨,然后又打开那只巴掌大的木盒道:“这里边是精炼好的蓝晶砂,虽然不多但却是敝派少数珍贵的收藏了。” 红绸接过木盒,看到里边那块拇指大的矿石正泛着幽蓝之光便确定了这块矿石状的东西正是蓝晶砂的精炼物。蓝晶砂是一种有些特殊的材料,用它炼制的东西多少都带点僻水的特性。这东西产量也不多,同时也极难精炼。像手中的这一小块只怕就花费了近千石蓝晶砂,耗费难以计量的灵力。红绸没再多做考虑就木盒盖上,又拿起石桌上的沙鲤骨一同收了起来。 看到红绸的举动,胡真人和姜道长便知道这笔交易做成了。虽然对送出去的东西有些肉痛,不过当他收起那八枚鳞炎丹的时候还是自我安慰这笔交易做得值。结交像红绸这样有能力炼制中品灵丹的炼丹师对他们青霄派来说是绝对值得的。 眼看着交易达成,红绸便要起身离开。这时姜道人与胡真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对红绸道:“呃,那个,大师,这两天不怎么的大师在我们青霄派的事几乎传遍了附近的大小宗派。其中许多人都赶到了敝派,想要求大师帮忙。” 听到这个消息红绸先是怔了怔,不过一想到那日与自己相遇的人并不止有青霄派的人后她就不觉得有多意外了。她先是想着能不借着这个借口再在沁州多留些日子,不过很快便在心里否决了。这到不是因为应承那纪坤在先要守信,而是因为去无寂院是宗昊的主意。如果能与那个纪坤一起去无寂院,那么到了那里之后自己多少应该比独自前去要行动方便一点。 红绸便借着应该纪坤在先的理由请胡真人和姜道人代自己婉言回拒那些前来请托的修行者,然后便跟着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纪坤低调的离开了明徵山,离开了沁州府。 在路过那个传说中曾有黑色魔兽出没的南湘派领地莫愁山时,红绸也稍稍留意了下。可却没有能发现些什么,只得在心中对自己暗道如果江铭真的藏身此地,那么这两日传出的那些关于自己的传言他应该多少能听到一些吧。而就算他没有听到这些传言,或是根本就不在此地,那么下个月无寂院的那场盛事他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 他是个聪明人,加上早年自己留给他的那些小玩意儿他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飞鹤堂的人逮到。怀着这样那样的心事,红绸与纪坤不多日便到了离金阳城千里之外的平桂城外。 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并不是因为他们自身实力的缘故,而是因为纪坤的身上正巧带着一件少见的飞行法宝。这种棱舟状的飞行法宝红绸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件东西让一各自认为宝物众多的红绸也颇有些眼红。 不过眼红的同时却越发的对纪绅这个品级不高无寂院弟子另眼相看了。以他这等实力修为就能出使青霄派那样的宗派,并且能得到法宝级的这种飞舟代步,怎么想他在无寂院里都不会只是个普通的低级弟子。 纪坤并没有领着红绸进平桂城,而直接走进了城外的一处小镇。来到这处小镇上后红绸便发现了这个小镇的不寻常之处。这个无名镇的地方所住的每一个居民和路上走的多半行人居然都是修行者。 是的,是修行者。虽然大多修为不高以人级地级为主,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修行者。这种地方红绸还是第一次见,这和在平阳城内呆过的陈家还是很不一样的。当然她并没有过去陈家作为修行世家的真正实力所在地内堂,所以还不能判断两者到底区别在哪里。 纪坤看着红绸的样子就知道她大概是为这种地方的存在而感慨,因为在修行界内像无名镇这样与普通人相联的地方实在是极为稀少的。他领着红绸边走边看的到了镇上一间明显是新修的客栈,然后对她道:“到了这里其实已经算是到了我们无寂院,我必须先回山上院里去复命。所以只能请你先暂时留在这里,待我将阿绸姑娘的事回报与师父知道后再来寻你。反正那个交易会还要过几天才举行。” 番外 第一百五十节 茶楼里的热闹 第一百五十节茶楼里的热闹 纪坤离开后红绸并没有选择窝在客栈的客房里,而是打算在这个特别的小镇上到处走走看。(手打小说) 从来到这里时红绸就有发现这里居住的泰半都是修行者,但是这里的那些普通人却好像对此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同为修行者,只怕是很难发现这里与一般的小镇有多少不同的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只是边走边看没有具体目的的闲逛,所以红绸的速度并不快。不过很快红绸就失去了这份闲心,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仅管注意她的那些人没有多明目张胆,但是红绸还是很快就察觉到了。 这到底是个以修行者为主的小镇,就算这里的大半的修行者的实力都不怎么样但他们终究是修行者。即使因为实力等级的差别无法判断红绸的具体实力,但红绸实力不俗这一点多少还能能够察觉到的。像她这样实力的陌生修行者,走在这小镇上想要不打眼似乎是不可能的。 看来像这种修行者众多的小镇也有让人感觉不大方方便的地方。虽然她感觉这些人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她对这种情形还是大喜欢。于是在看到街边的一座茶楼后便改变了再逛下去的主意。 一座两层高的茶楼里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当红绸走进门后柜台后的掌柜打住了正预上前招呼红绸的伙计,而是亲自迎上前来领路。 “这位姑娘还请楼上坐,楼上要清静一些。”脸上笑意盈盈的掌柜也是个修行者。 红绸环视了一眼周围,感觉到这里不多的客人中也有不少注意到了自己。于是便点了点,跟着这位掌柜上了二楼。 “哼,你们若再多做纠缠就别怕我们不客气了。”一个有些尖利的女声从二楼响起。 回答她的是一个有些轻佻的男声:“哟,我们到是要看看你们能怎么个不客气法。” “佟师姐,别拉着我!看来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别人还会以为我们上琼宫人的好欺负。”那个女人的声音又急切了几分。 “上琼宫,上琼宫了不起么?你们还以为这无名镇是什么地方?能容你们在这里逞威风?”那个轻佻的声音这次又加了十足的不屑。 这就是据称的“清静一些的二楼”?红绸奇怪的看了一眼领路的掌柜。不过此时的掌柜脸色大变,似乎没有什么工夫理会红绸这个眼神的意思,而是急急的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红绸跟在急着上前调解的掌柜身后上到二楼后,就见到三女四男分成两拔对立着。刚才对番听着有些恶俗的桥段,显然就是出自这些人嘴里。 那三个女子中蓝裳的那个正极力拉着一个红衣女子。另一个穿黄衣的则是一脸急色的朝着一间张有结界的雅室张望,像是希望里边能出来什么人解决眼前的这个状况似的。 显然现在与她们三人对立的那四名男子正站在上风,所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特别是为首的那个手中摇着折扇的男子,脸上那轻佻得意的笑容让那被拉住的女子更是气急。当红绸看到他持折扇的手上袖口处绣着莲花的标记,就明白了他们在面对上琼宫的弟子时为何还能如此大气。 连红绸都明白了这对立的两边正是上琼宫与无寂院,这位茶楼掌柜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两边的人都不是好惹。可作为这里的掌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在这里闹起来,这对他来说可是承担不起的。 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道:“各位客人有事好商量,这……” 不过还未等他的话说完,从那张着结界的雅室里又走出了一对男女。其中那个青衣女子看着这个情形便出言打断了掌柜的话:“哦,这就是无寂院的待客之道么?真是受教了。” 青衣女子的声音不高,但却很冷。她一出现上琼宫的那蓝衣女子和黄衣女子都松了一口气,而被蓝衣女子拉着的那个红衣女子也不再争抢着上前去教训那几个无寂院的男人,而是十分恭敬的侍立到了她的身旁。 无寂院那个为首的那个摇着折扇的男子自这一男一女现身后手中折扇和脸上的那抹轻佻也都收了起来,只是嘴里还是不肯示弱的道:“那还是要看是什么客人。” 青衣女子又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便没有再理睬他。而是换上一副笑脸的对刚才与他一同出来的那名白衣男子道:“云少主,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聊吧。这里乱叫的狗太吵了。” 白衣男子尚未出声,无寂院的四个男子显然被她的话给激怒了。 “林秀儿,你以为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这里可不是你们上琼宫,如果你想要找不自在,不用等到大比开始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先去比划比划。省得你以为我们无寂院无人。”这首的那个男子阴沉的道。 “哼,就凭你?”青衣女子没有理他的意思,不过侍立在她身边的红衣女子忍不住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还用得着我林师叔出手?真是太抬举自己了,如你以为你是谁啊?” “几位请看在在下的薄面上这次就算了吧。正式的大比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有什么恩怨各位可以留到那个时候再在擂台上一举解决,现在这个时候又何必闹出事端给别人看笑话呢。”那个被称为云少主的白衣男子眼见事情可能要糟,便出劝阻道两边的人道。 他这话一说完,早就坐在一边看热闹的红绸顿时就感觉到了那些人里有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甚至相信如果不是自己的实力比他们中绝大多数都要高,现在只怕就已经有人上前来找自己麻烦了。因为在这除了他们之外就再没有两个旁人的地方,自己显然就成了他们所想中的“看热闹的旁人”。对那些不友善的目光,红绸只是无所畏惧的回以一笑。 这时从楼下又走上来了两个男人,他们一上得楼来就直接走到了那位云少主的跟前道了一声“少主”,之后便在他的挥手示意之下分侍在他的左右。 “云少主说得是,今天的事我们就暂且记下了。等到正式大比的时候我们再一并清算了。”林秀儿点点头道。 “这应该是我们要说的才对,今天就算了。我们迟早回有了结的一天。”那四个无寂院的弟子里实力最强的一个与这个林秀儿也都有点距离,本就不想直接与她对上。现在听到云少如此说,便就借机下坡的丢下这么一句豪言离开了这里。 碍眼的人都离开得差不多了林秀儿便对那云少主道:“不知云少主近来在这里的时候会在何处落脚?” “他们院主在院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在大比结束前我都会住在那里。”云少主微笑着答道。 “我们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那座‘迎来’客栈里,云少主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现在回到那里再继续刚才的讨论。”林秀儿再次向那位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云姓少主提出邀约。 云少主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是改日吧,今天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办。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再与林仙子一述。”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这时的林秀儿也察觉到了这云少主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等人的身上,而是扰有兴致的放在了不远处的红绸身上。心下虽有些不快,但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什么的带着她的三个同门离开了这处地方。 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红绸发现那个林秀儿等几个上琼宫的女子在离开越过自己的身边时候对自己狠狠的瞪视了一眼。这让红绸很是有些郁闷。自己只不过是个看热闹的路人甲,此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没想到这也碍了他们的眼。红绸暗暗摇了摇头,上琼宫、无寂院眼见那些麻烦人物都离开了,掌柜的也松了一口气跟着下了楼。这时恢复了清静的二楼之上就剩下红绸以及那位云少主和他的两个侍从了。 红绸是有些好奇这这位云少主是什么人,因为能够让上琼宫和无寂院的人都卖他点面子的人应该不会是一般的人。特别是她还感觉到他和随侍在他身旁的这两个人的修为实力全都不在自己之下。可红绸却没有去招惹他的打算,她没有再看他们而是视线调到了窗口,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看着楼下街道上来往匆匆的各色人物。 但她没想到她没有却招惹他的打算,可是人家却偏偏要来招惹她。他走到红绸的桌边,用一种听上去十分谦和有礼的语气对红绸道:“请问这位姑娘,能否与在下同坐?” 红绸用一种略显冷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丢下两个字:“不能。” 红绸的冷淡并没有让这位云少主生气,他微笑着就这么无视于红绸的目光在她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番外 第一百五十一节 灵虚少主 第一百五十一节灵虚少主 面对这个云少主这种如同挑衅的行为红绸并没有动气,而是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又将视线放到了楼下的行人身上,仿佛身边没有这几个人的存在。(手打小说) 这到不是因为对方那明显有来头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知道对方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对自己有些好奇,想借找个机会探探自己的底。虽然她自己对这个云少主到底是哪家势力的少主也不无好奇,但是她这种好奇并不怎么迫切。 云少主见到红绸的这种态度并没有太意外,而是自顾自的让他其中一个随侍下楼却让人送了几碟茶点和一壶清茶上来。 当那四小样茶点在红绸他们桌上摆好后,他亲自斟了两杯茶。一杯留给了自己而另一杯则放到了红绸的面前。然后轻声道:“这位姑娘,相请不如偶遇。在下云哲奕,不知姑娘贵姓芳名?” 红绸被那掌柜送上二楼的时候没想到会遇到刚才的事,所以并未来得及给红绸上茶。而红绸本来进到这里的目的也不真是为了喝茶,所以也没有在意。所以对这云哲奕用这些东西将自己所坐的这张桌子占满也并没有任何的在意。可当他如此这般的开口与自己搭讪,自己若再继续无视下去就有未免有些不大合时宜的样子。所以红绸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眼前这个自称为云哲奕的陌生人身上。 只不过红绸并没有伸手去碰触他为自己倒的那杯茶,也没有急着开口回答他的疑问,而是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他脸庞看了很久,就好像要用这种犀利的目光看到他的最深处一样。 这一世的红绸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其一生也见不到几个男人的闺中女子,虽然重生于世也不过才十几个年头,但是她见过的能称为美男子的男人也算不少了。远的不说,认识最久的炎吉和离殒,还有在北域与自己相处了近六的沙椤就是三种类型完全不同的美男。还有与自己有着血脉亲源的陈氏兄弟,以及现在依旧下落不明的仆从江铭也都是相貌不俗的男子。可以说到如今她的眼光已经被这些人培养得很高了,但既便是这样,红绸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白衣少主就算比不得炎吉的妖冶、离殒的清冷、沙椤的邪惑,但绝对也算得上俊逸。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身白衣的缘故,他身上流露着一种十分干净的气质。配合上他脸上温文尔雅的笑意,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如果不考虑他那天级中品的实力修为,这人简直就堪称世间名门贵公子之典范。这就难怪她刚才总觉和上琼宫那几位女弟子对他的态度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恭谨了。 说实在的红绸的样直勾勾的眼神很难让人吃得消,一般无论是什么人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打量总会产生不快。不过这个云哲奕却好像是个例外,他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红绸,一副任她打量的模样,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对于红绸这种可以称之为放肆无视的目光他本人可以不在意,但跟在他身旁的两个随侍却不能不对她的这种无礼不在意。其中侍立在他左边的那个长着一字眉的男子在隐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些不悦的出声道:“你这个女人,忒是无礼了。难道没有听到我们少主的问话吗?” 他的话成功的让红绸从他那位少主身上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转而放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丢下了一句:“凭什么他问了我就必须回答?我不记得我有同意让他在这里坐下。”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一字眉还想要继续发作说什么,但是却让他的主子抬手给制止了,只得极不甘心的退到了更靠后一点的地方。 云哲奕笑着对红绸道:“家人无礼,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若是愿意大可继续看,在姑娘看满意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他前面两句话听在红绸耳中还不觉得怎么样,但后面一句话却让红绸有种这人也许是个有趣的人也说不定的想法。有了这种想法的红绸就改变了主意,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姑娘觉得这茶怎么样?”见红绸喝下了那杯茶,云哲奕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红绸一手把玩着半空的茶杯,一边道:“就‘寒露’来说,这只算得上马马虎虎吧。我到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喝得到‘寒露’。” 云哲奕笑着道:“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这‘寒露’是我自带的东西。只可惜带来的寒泉水用完了,这只是用普通山泉水泡的,始终是差了些。” “这也算是不错了,能喝上这样一杯茶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难求的机缘了。”红绸似是不赞同他的话。 云哲奕再一次亲手将红绸手中半空的杯子满上,意有所指的道:“但姑娘并不是一般人,不是吗?” 红绸也笑了,道:“这你就看错了,我还真只是个普通来看热闹的人。看来你这杯‘寒露’招待我有些可惜了呢。” “这个我到不觉得可惜,”云哲奕将壶中最后的剩茶倒在了自己的杯中后道:“能认识‘寒露’的人,又能分辨其好坏的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寻常人呢?” “我只是对炼丹之术颇有涉猎,而又恰巧让人招待喝过这种只生在极寒之地的‘寒露’罢了。”红绸也无意再做多解释:“我只是个僻远地方来的普通修行者,你可以叫我阿绸。” 云奕哲仿佛并没有将红绸刚才的话听进去,而是自来熟的道:“那好,我就叫你阿绸。你也可以直接叫我阿哲或是阿奕。我们现在就算是朋友了。” “只怕我高攀不起吧。”话虽是这么说,但从她身上实在看不出这是她的真正想法。 云哲奕轻笑道:“哪里有什么高不高攀的。你都是天级修行者了,在哪里都是想要招揽的人,难道还需要去攀附谁不成?” 看到红绸但笑不语后,又接着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也无意隐瞒,我是灵虚门的人。不过除去这个,我其他也就和你一样,是个普通修行者罢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灵虚门,竟然是那个与上琼宫、太清教、无寂院齐名的灵虚门!通过刚才的事她就知道这云哲奕是有来头的,不然也会还没正式出面就镇住了那两边的人。但她也仅仅只是猜想其背后的势力实力不俗而已,却一点也没有想到会是与他们齐名的灵虚门上面去。 因为她自身的遭遇,红绸对与之齐名的四大宗派中的另三家一直半点好感都奉欠,所以虽然江家的事好像灵虚门并没有参与其中,但它作为上琼宫的盟友红绸也连带着对它没什么好感。 相对其他张扬的三大宗派来说,灵虚门就要显得低调神秘得多了。再加上与自己的事并无交集,红绸对于灵虚门的了解也并不多。虽然有想过在这次大比上会见到这个宗派的人,不过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特别是“少主”这个惹人遐想的名头,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他。 心里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不过红绸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来:“灵虚门的少主,那还真是失敬了。” 红绸那一派平常没有半分改变的态度让云哲奕很是满意,他十分真挚的道:“从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知道你一定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现在我更虽肯定我果然没有看错。” 仅管红绸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也不清楚他这样“折节下交”的目的,但却感觉到自己并不讨厌这个人。虽然“朋友”这个诃对她来说还为时尚早,但不知怎么的她并不认为他所说的这些是假话。也许将来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与他就已经是朋友了。 抱着这种想法,红绸渐渐放下了早先的那种排斥开始与他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两人在聊天,倒还不如说是云哲奕一个人在说。聊得越久红绸对云哲奕这个人的看法以改变就越大。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句有关于她自己的事而是一直在说着修行界内的一些见闻,这种感觉让红绸觉得很是轻松。就好像回到了与炎吉、离殒那时闲聊的时候一样,没有多少负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桌上的茶点都已经吃光了,他身后那两个随侍都暗中催过三两回后,他们两人的闲聊才结束。 “阿绸你说你是来看热闹的,那你应该会在这里留些日子吧。”一同起身打算离开的云哲奕问红绸道:“那你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是在哪里落脚呢?” “我住的地方就和刚才那些上琼宫人在一处,也是那间客栈。”红绸随意的答道。 云哲奕听了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也住那一间?” “怎么?那客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红绸奇怪的问,她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云哲奕摇了摇头,道:“到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是无寂院特意用来招待贵宾的。一般等闲人是住不进去的,这样你还说你只是个出来见世面的乡下丫头?” 番外 第一百五十二节 几日 与云哲奕在茶楼分开之后红绸也再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早早的就回到了先前纪坤带自己去的那家客栈。(手打小说) 重新回到这家名为“迎来”的客栈,红绸这才发现云哲奕先前所的不假。从她所看到的几个出入于此的客人来看全都实力不错,想来也都应该是系出名门的。自己算是个例外,不过如果自己没有天级修为,不是能炼制中级灵丹的炼丹师,能否入住这里也许还是未知。 迎来客栈的门厅前堂与别处普通的客栈无异,但进到内院后就会发现此处与别处的不同。这里的客房全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庭院,让入住这里的客人都保有了相对独立的空间。红绸在这里的住所是一处比较靠里的小院子,要回她的那处小院子一路上得经过好几处别院的门庭。 就在红绸走到一处名为“素梅”小院门口的时候她却让人给拦了下来,这拦住她去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茶楼里遇到的那几个上琼宫的女子中的两个。现在手持灵剑挡着她去路的正是其中那个性子有些急的红衣女子,这次拦下红绸后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将红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 然后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宗派的?” “在问别人的姓名之前是不是需要先介绍自己呢?这好像是基本的礼仪吧。”红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然后又将转头看向了站在院门口另一个黄衣女子:“再说了,我并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回答你们的问题呢?” “你刚才在茶楼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我们是上琼宫的人。”红衣女子倨傲的道,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红绸很是疑惑的道:“但这里好像并非是上琼宫,我与贵宫也没有什么瓜葛吧?” “这里确实不是上琼宫,但我想你不会想与我们上琼宫为敌吧。”红衣女子不耐烦的道:“别再顾左言右的了,快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留在茶楼里与云少主都谈了些什么?” 原来是要问这个,红绸摇了摇头道:“我虽只是一个小人物,也确实不愿与贵宫为敌,但是却并不觉得是贵宫是下属需要事事向贵宫上报。我与云哲奕说了什么那是我和他的事,你们若是想知道大可去问云哲奕本人。你们若是以此为由将我认定为贵宫的敌人,那么贵宫的作风也太霸道了一点。若传了出去,恐怕对贵宫的名誉有碍吧。” “哼,看不出来你到是挺牙尖嘴利的啊。就是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有你的口舌一半厉害。”红衣女子气极想要动手,但她也还是知道自己的实力对红绸造不成任何威胁,一时间也有些不知如何事好了。 正在这时她们几人中为首的那个叫做林秀儿的青衣女子也从院子里走出来了,她走到红衣女子的身边仔细的看了红绸一眼后才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我们上琼宫可不是那种随意欺压旁人的宗派。我叫林秀儿,她是我师侄红叶。刚才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林师叔,她……”叫红叶的红衣女子还要想争辩什么,却让林秀儿抬手制止了。 红绸虽不明白她们这到底是唱的是哪一出戏,但既然这个林秀儿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不依不饶的纠缠下去。这到不是怕了她们上琼宫,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与上琼宫的弟子为敌。 所以红绸朝她点了点,然后便自顾自绕过红叶手中的灵剑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红叶看着远去的红绸有些着急的对林秀儿道:“林师叔,我这可是为了你。她出茶楼的时候可是云少主亲自笑脸相送的。云少主还特意用了他自己带的‘寒露’款待了她,如果……” “现在什么也别说了,我心里有数。这个人应该并不是像我们打听的那样普通,以后你们正面遇到她的时候还是稳妥点。就像她说的,这里不是我们上琼宫,而是正在等着抓我们把柄的无寂院的地盘。在宫主和师父她们没到之前,我们在这里还是一切小心为好。”看着红绸的背影林秀儿那秀丽的脸蛋顿时沉了下来,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她们仗着上琼宫的名头在修行界行走时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别说是一般的修行者们在她们的跟前总是极尽谄媚,就是那些有数名门出身的修行者无论实力再高,对她们也都会给几分面子。像红绸这样态度的人不是没有,可那些人都是实力与上琼宫相当、又是上琼宫死对头无寂院的人。但这个人呢,这个人虽然实力不错但却没有一个强力的背景,敢于在她们面前如此强硬凭借的又是什么呢? 身后那些上琼宫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红绸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其中的一些应该宗昊是知道答案的。 这里住的都是修行者,所以红绸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后便在院中用阵盘摆下一个法阵。然后回到屋里又在屋内施布下一个结界后便立刻闪身进到了玉花境里。自从那天宗昊主动要求自己跟着纪坤赶来无寂院时她就有来问问清楚的想法了,只是这一路上一直都与纪坤在一起没有这个机会。 “宗昊,那时你为什么让我急着来无寂院呢?”虽然她从不置疑宗昊所做的任何建议,但她还是想要问个明白。 “因为无寂院里很可能有我需要的一样东西。”宗昊没有隐瞒的意思。 红绸听到答案愣了一下,然后才道:“什么东西,怎么从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是万年玄石乳,这东西对我很重要。”宗昊道:“现在你的修为已经差不多可以完全掌握这玉花境了,也就是说离我们的约定也越来越近了。这东西能帮你更好的履行承诺,对你也会很有好处的。之前没有向你提过是因为我以为这东西在这界应该已经没有了,但那天从那个姓纪的小子身子我却发现了一点儿线索。虽然还不能够肯定,但是却有这个可能。” “原来是这样,只要有希望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弄到这东西的。”红绸点了点头。 “虽是如此,但你千万别冲动行事。这东西对我是重要,可你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宗昊嘱咐道。 “嗯,我会的。”红绸听到他话里的关心感到很是开心,不过很快便又有些紧张的道:“按照纪坤先前所说的,进到无寂院里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的问题是进到那里边去以后要怎么去查找,虽然我没有到过无寂院,可也能想像在这么一个地方找东西可不会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这万年玄石乳,我虽不知道这到底是作什么用的东西,但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不会是普通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应该会藏得很深吧。” 宗昊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关于这个我自有办法。” 既然宗昊如此说了,红绸便不再担心这个问题。在她的心底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这个世界是否会有宗昊不能解决的问题。放下这个之后,为了更早的完成她对他的允诺红绸又开始了她在这里边的闭关修炼。 纪坤这一去并没有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快回来,而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对于这点红绸并没有太过着急。一连几日她都没有离开过这座小院,每天她除却在玉花境里的修炼,她在现实世界里的时间都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里炼丹。这一来是因为她不愿意与上琼宫的那几个女人对上,那几个女人中虽然只有那个林秀儿有天级实力,但是她们毕竟是上琼宫的人,与她们对上对自己来说并没什么好处。二来则是因为她知道现在能炼制中级灵丹的炼丹师身份才是她能否在这个时机离开这客栈,到无寂院里去为宗昊寻那万年玄石乳的关键。 果然,当她炼好一炉灵蕴丹后便听到有人在院子外招呼自己的名字:“阿绸大师,阿绸大师!” 终于来了!这个声音让红绸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人自然就是消失了好几天的纪坤。 她将炼制好的灵丹和丹炉等物收好后又撤去了屋内的结界和院子的法阵的阵盘。这时她发现院外来的人并不只有纪坤一个,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人的灵力波动存在。但在法阵结界撤去之后跟着他进门来的却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几日前在茶楼所遇到的灵虚门少主云哲奕,而另一个天级上品修为的陌生人从他口袖的金莲来看正是此地地主无寂院的人。 “阿绸大师,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灵虚门的少主云哲奕,他说几日前有遇见过大师的。而这位则是我师伯元中子,他和你一样也是位精通丹道的炼丹师。”纪坤很是骄傲的为红绸做着介绍。 番外 第一百五十三节 邀请 第一百五十三节邀请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炼丹大师呢,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手打小说)”云哲奕微笑着向红绸打着招呼。 “哪里,不过是对炼丹有些兴味所以略懂皮毛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师的。”红绸不在意的道:“在元先生这种真正的炼制大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元中子自打进门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红绸的身上,他看向红绸的目光里充满着探究的意味。听到红绸这么一说,便也难得的开口道:“您太过谦了,能炼制出那种灵丹的您如果说还只是对丹道略通皮毛而不算大师话,那在整个中州恐怕也没有几个炼丹师能当得了‘大师’两个字了,哪怕就是我也一样。” 红绸听了元中子的话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直觉他这个人在炼丹术上应该确实很强。但她却不知道元中子这番话听在纪坤和云哲奕的耳中是多么的震撼,她并不知道这无寂院的元中子可不是一般的人。 作为修行界四大宗派之一的无寂院并不长于丹术,但是元中子却是其中的一个例外。元中子炼丹之术的才能在修行界中并不显,但这是因为无寂院对此低调控制的缘故。在修行界一定高层面的小范围之内,无寂院元中子堪称一代炼丹大师的事实却是时有耳闻的。特别是纪坤,对于这个曾经救下他一命的师伯在这方面有多骄傲再是了解不过。今天能听到他能在炼丹术上如此称赞一个外人这让他如果的不感觉惊讶。 “不过是运气不错罢了,我并没有您所想的那种实力。所以几位还是不要称我作大师了,直接叫我阿绸就行了。”红绸边说边招呼他们在屋内待客的八仙桌边依次坐了下来。 听到红绸这样说元中子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看了一眼四周又道:“刚才阿绸姑娘应该是在炼制灵蕴丹吧,就这屋里残留的药香来判断应该是成了吧。” “元先生不愧是大师,”红绸没有否认,一边为他们三人倒上茶一边又对进门后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云哲奕道:“这种茶是我一个北域的朋友送与我的,虽然比不得云少主那日所招待的‘寒露’,但也算是一种不错的茶品了。” “北域‘红雪’,确是少数能勉强与‘寒露’一比的东西了。看来你的这位朋友还真是个大方人啊。”云哲奕轻晃着雪白的瓷杯,看着里边澄红的液体啧声赞道。 红绸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送这种能增强躯体与灵力协调的“红雪”给她的人正沙椤,想到自己离开北域时拦下自己的沙椤她的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自从离开北域之后她就遇到了很事,一直以来她很少会想起北域的事。可是就在刚才云哲奕的话似乎又提醒了她一些刻意忘却的事。 元中子没有看到红绸刚才那瞬变的表情,可也对她能拿出“红雪”来待客而对她更加的好奇了起来。“红雪”这种东西与其说是稀少,到不如说是除了北域中有数的几个大部族中的重要人士以外,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见到这种东西。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炼丹师却能用之来待客,这至少应该说明了些什么吧。想到这里,他开始对这趟前来的目的有了些犹豫。 “对了,阿绸大师。我们这趟前来是想请你移居到我们院内的客院去的,这里虽然也不错但到底比不得我们院里清静。听说上琼宫的那几个女人就曾找过你的麻烦,虽然以那几个女人的实力对你来说造不成威胁,但在她们上边上琼宫那群疯女人里还是有几个厉害的。估计再过个几日她们就会过来了,到时侯怎么说也是麻烦。”纪坤将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为的就是说服红绸这个连元师伯都看重的人炼丹师跟自己回无寂院里去。 正因为“红雪”而对红绸来历生出怀疑的元中子听了他的话本想制止,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作为修行界百年大比东道主的无寂院,这次既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又是一次艰难的挑战。像红绸这样高明的炼丹师一向都是众人招揽的对象,对于无寂院来说自然也不例外。虽说她来历不明且意图难料,但绝对是个不容错过的人才。对于这样的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才在纪坤招揽红绸的时候保持了缄默,并且还暗暗留意她对这种招揽的态度。 “这个……”虽说这个邀请正中她的下怀,不过红绸还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这个未免太过麻烦了吧。纪道友带我来到这里,为我安排了这个住处我已经有些过意不过了。现在正是贵院忙碌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纪坤忙道:“不麻烦,不麻烦。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我正在向元师伯学习炼丹术,若大师你能住到我们院里去我还可能向你请教啊。” “正是呢,”云哲奕也跟着劝道:“我也正住在他们的客院里,你若搬来我也正好能有个说话的伴。” 红绸又想了想,这才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答应跟他们搬到无寂院客院的红绸在离开这家客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又再一次的遇到正从外边回来的上琼宫的林秀儿等人。 林秀儿在看到云哲奕的时候本是很惊喜,但在她想上前来与云哲奕打招呼的时候却看到了他正与红绸笑着说些什么。瞬时一抹妒恨闪过的她那双妩媚的大眼,不过很快她便将这种情绪深深的掩藏了起来。 “云少主,真是难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真不知道是什么风将您这大忙人吹到了这里来?”林秀儿大方的招呼道。 云哲奕见是她,也笑着有礼的道:“原来是林仙子啊,你不也是个大忙人么。今天我是和无寂院的元中子前辈一起来接一位朋友去无寂院客院小住的。” “哦,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劳动您亲自前来。”林秀儿这句话虽然是对云哲奕说的,但是她的眼睛却是盯视着红绸没有放开。 红绸依然是一脸的淡然,好像没有发现她那针刺般的目光一样。她知道这林秀儿看自己不顺眼,但是她也同样看她不顺眼。既然前几日她们之间所发生的冲突这些人已然知情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与她做什么表面功夫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一种做给他们看的态度吧。 “也没什么劳动的,因为她对我来说是一位重要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云哲奕的回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遐想。 果然林秀儿听了他的回答脸上的笑意就有些僵硬,不过她还没有来得急再说些什么一旁的纪坤已经很不耐烦的道:“云少主与她多说什么,难道你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还需要向她们上琼宫汇报不成?等她们哪天真成了修行界第一宗派时再说吧。” “你……”纪坤的话让自认修养甚佳的林秀儿几乎要暴走,但是看到一旁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元中子后便硬是强忍了下来。 她是不认识元中子,但他袖口上的那朵金莲提醒了她很多事。元中子这个名字她似乎也曾在宫主那里听到过,这时她看向红绸的眼神就更是不同了。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她,林秀儿心中颇为不甘的想到。 在纪坤的催促下云哲奕对林秀儿歉然的一笑,然后几人就匆匆的离开这里。留下心中翻腾不止的林秀儿在原地出神。 在云哲奕的强烈要求下红绸在无寂院的住所被安排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因为这个缘故安顿下来后的红绸日子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自称无聊的云哲奕每天都会借故过来找她闲聊,仅管红绸来此还怀有别的目的,但与在显然不是轻举妄动的好时机。她能感觉到在这看上去颇为宁静的院落暗中却有着窥视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既然如此与云哲奕的闲聊反而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些好处。他们两闲聊的内容从各地的珍贵物产到修行界的奇闻逸事,从各宗各派的恩怨到对此次大比的预计,除了他们两人自身的情况几乎无所不包。虽说其中也有过几次试探,不过却都只是点到即止。所以红绸并没有对云哲奕产生什么反感,反而觉得在与他的谈话中有些意外的收获。 除了云哲奕,纪坤似乎也成了她所住小院的常客。每次他来都是带着各种各样关于炼丹的问题,那些问题里有的很是浅显但也有不乏深奥的。看来他之前所说的正在修习炼丹之术并不只是借口。不过从他所请教的一些问题里她还是看出了隐于其背后的那个影子。所以对于他所请教的这些问题她也做了区别对待。对于其中大部分问题她都直接做了详尽的回答,但是对于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却又还是有所保留。 十几天的日子很快就这么过去了,中州的百年盛事终于到了正式上演的一天。 番外 第一百五十四节 开场之前 第一百五十四节开场之前 关系着宗派未来百年发展大计的修行界百年大比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始了! 炎吉、离殒和蓝锦应该也到了这里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名目来的。(手打小说)据说为了公平与及安全起见,承办这次盛会的无寂院对前来参加这次大比的人做了些限定。除了那些代表各自宗派前来参加大比的代表们外,只有少量有无寂院派发出的请柬的人才能进到雾都山中的无寂院里。那些能持有请柬的人都是一宗一派之掌权人,每个参加大比的宗派都只能得到有限的几张,所以那些想要混进这里来并不怎么容易。不过仅管如此红绸却毫不怀疑那几个能够得以混进来,自己现在真正需要考虑的是要怎么样才能够在这里找到他们。 结束了一夜调息的红绸睁开了眼睛,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东方刚刚展露的晨曦心中也有着小小的激动。自己会有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毕竟这场盛会无论如何的宏大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吧。红绸轻抚着比平常跳动得要微微激烈的胸口,轻轻的摇了摇头。对自己来说在这场盛会开始后最重要的是两件事,一是在适当的时机找到炎吉他们与之汇合,二则是在这戒备森严的无寂院里为宗昊找到对他来说甚为重的万年玄石乳。 正在她考虑着如何进行这些事的时候,忽然她发觉自己的院子里又有了客人。 “阿绸姑娘。”随着声音出现在院子里的欣长身影正是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过的灵虚门少主云哲奕。 自从自己答应了纪坤的邀请入住到这个客院后,这个云哲奕就几乎天天都会到这里来与自己闲聊。这种情况一直到三天前才有所改变,据另一个也时不时在这个院子里出现的纪坤说法是他的父亲、修行界四在宗派的之一灵虚门的门主云潇在三日前也到达了这里。 “云少主。”红绸从屋内走出来,就看到依旧笑得那么温文的云哲奕正领着两男两女四个修为不俗的修行者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红绸却还是发现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有了变化。今天的云哲奕一改之前总是一袭淡雅儒衫的衣着,而是穿了一身黑底金纹的华丽锦袍。也许是这锦袍的胸口中央绣着只相貌狰狞的金色巨兽的关系,这才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一改之前的那种温文尔雅,显示出一种有些咄咄逼人的张扬。但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这种气质变化并没有让红绸有不适应的感觉,仿佛从来他都是样一般。 “阿绸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下。”云哲奕快步迎上前来对红绸道:“他们四个再加上我,正是我们灵虚门参加此次大比的人选。” 红绸怔了怔,收回了打量那四人的视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道:“怎么你也会做为代表出战吗?之前从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是吗?没说过吗?也许是我忘了吧。”云哲奕轻笑道。 说着又转向一直落后他半步紧跟在他身后的四人道:“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阿绸姑娘,她不但是天级高手还是位炼丹师。” 听到云哲奕的介绍,那四个从进门起就一直在评估打量着红绸的人看向红绸的眼神立刻就变了。虽不知道让他们改变态度的到底的云哲奕的哪一句,不过红绸却直觉应该是自己被云哲奕称之朋友的那句,而不是自己的实力。 “云霄和云菲,他们是两兄妹。”云哲奕介绍其中两个相貌着着七分神似的一男一女道:“他们两个要参加今天地级的初场大比,我可是很看好他们的。” 红绸看了一眼眼前实力都只不过是地级中品的云氏兄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云哲奕这满满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不过想到灵虚门千年来能一直占据着修行界四大宗派之一的位置,能与上琼宫、太清教、无寂院比肩,那么也一定是有所倚凭的。更何况灵虚门本就是四家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云哲奕显然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而是又对她介绍起了另外两个人:“她是朱晓雨,初场比试是在明日。他是莫扬,他和我一样都会在后天上场。我们三人自然都是天级的比战。既然我们是朋友,而阿绸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那一定要观看我们的对战。” 红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不过她的心里却是在提醒自己若是要有所行动的话,最好还是要多加注意,眼前这云哲奕也许会对自己有所妨碍也不一定。 “听说你父亲来了,你们今天也要出场,应该有很多要准备的事吧。为什么会有空来这里找我?”红绸问道,虽然她的心里真正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个。 云哲奕这次到没有含混过去的意思,而是道:“我父亲与其他宗派的那些人去应酬了,我不怎么喜欢所以没有跟着去。至于出战的准备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想着到这里来找你一起去会场。” 红绸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想要拉着自己同去,不过想到今天是第一天这次大会的情况自己还是怎么熟悉,有他跟着借着他灵虚门少主的金字招牌也许会要方便一点。再说自己好像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推脱他自己单独行动了。想到这些红绸便状似愉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他那四个同门有些惊诧的目光里与他并肩同行出了这个院落。 “看来这个人对少主来说还真是有些特别呢,不过比起上琼宫那个林秀儿来这个看上去有些冷的人还比较合我的眼。”落在他们身后的云霄有些惊叹的道。 他妹妹云菲也幸灾乐祸的道:“这个人是够冷了,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强了。别忘了,除了上琼宫的那个林秀儿,还有太清教的弥月然和琼花派的金玉瑶。” “怎么光提别人,不提你自己呢。”朱晓雨有些戏谑的看着云菲:“门主可是一直都很喜欢你的。” “这个啊,我早就放弃了。我早就认清了少主并不是我可以主攀行起的,我现在对他只有满满的尊敬,再无其他了。”云菲的晶亮的眼神黯了黯,然后又打起精神道:“在我们看来其实这世上没有能匹配得上我们少主的女人呢。” “走吧,少主他们走远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莫扬温柔的对朱晓雨道。 四个各怀着心思的人很快就跟上了云哲奕和红绸,到了无寂院为这次大比准备的舞台之一,一处摆下了许多法阵的空地。 虽然时间尚早,但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行者。因为无寂院的限制措施,这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修行者们大半都是来参加大比的人。红绸一边走一边小心的留意,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炎吉他们的踪影。 “阿绸姑娘是不是在找什么朋友?”红绸的举动没有能瞒得过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她的云哲奕。 “嗯,听说能真正来到这里的宗派都是通过了各地初选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从前认识的一些朋友有没有这个机会来到这雾都山,毕竟我有许久都没有与他们联络过了。”红绸半真半假的道。 云哲奕显然对红绸所说的朋友很有兴趣,道:“哦?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我想能让阿绸姑娘称为朋友的人一定都不简单吧,如果可以我也真想认识一下呢。” “少主说笑了,我的朋友不多,大都是小地方的普通修行者。如果要说有什么不简单的人,我想其中最显赫最不简单的还当属云少主您吧。”红绸回道。 “听到阿绸姑娘你这么说,我还真高兴呢了。”云哲奕道:“不过既然你也承认我们是朋友了,那为何还是一定要称我作云少主,而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呢。” 红绸听到这句抱怨只是但笑不语,正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云少主,先前在会客堂里没有见到你,原来你已经先到这里来了。” 红绸回过身,就看到几个人正在许多人的注目下朝着自己这边走近。而其中说话的那个人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弥月然。这几个人都是太清教的!红绸的目光只在弥月然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放在了她落后在她身后的一个道人身上。虽然没有正式打过照面,但红绸还是知道这个人正是与自己有着血脉亲缘的叔祖风林道人。 看来自己的“消失”对陈家的影响并不大嘛,不然他怎么会有这个机会出现在这里呢。红绸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产生什么心绪波动,对如今的自己来说陈家的人也不过都只是些没有任何牵扯的陌生人罢了。 就在弥月然走到云哲奕跟前的时候,林秀儿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里:“弥月妹妹,不先与我打个招呼么。” 这会儿才是真正热闹了呢,一旁的云氏兄妹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交换了一下眼神。 番外 第一百五十五节 盛会开场 第一百五十五节盛会开场 与林秀儿不同,红绸对曾经将亲切的表面只是个孩子的自己抱在怀中的弥月然感觉并不坏。(手打小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与太清教的关系太过复杂,她甚至不排斥能有个个性爽朗如她的朋友。但是看着跟在她身后的风林道人,她的这份心思就淡了。 林秀儿的出现让他们所在的地方成了在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这些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合围上来但都时不时的看向这边窃窃私语。对于这种状况红绸微微的皱了皱秀眉,这倒不是因为众人那探究的目光,虽说那些目光也让她有些不习惯,但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卷入眼下的这个状况里。 林秀儿背后是上琼宫,弥月然代表的是太清教,再加上身为灵虚门少主的云哲奕,千百年来一直主宰着几个大半个修行界的四大宗派就占了其三。这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也许都会不经意的影响到经后百年整个修行界的变化。这也就难怪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所在了。 这时在众人的眼里,自己一个“外人”,更正确有来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与他们并立一处就显得有些太过“引人注目”了。虽然在他们几个的光环下自己也许不会有多“夺目”,但是却肯定会引起大家对她的“兴趣”。对于在这里还有着两大目标的自己来说,这种“关注”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再加上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还是能明白的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难保不会闹出什么事来。他们的背景是注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些人迁怒于自己?仅管现在的自己对此并不惧怕,但是也没有必要无故去沾上这样的麻烦。 正在红绸想着怎么样回避这样的场面时,弥月然已经大大方方的回应了林秀儿的招呼,并且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她先是对红绸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笑着道:“先前听宣丫头说起林少主借住在里的这段日子结识了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看来那个朋友就是姑娘你吧?” 还未待红绸来得急答话,也已经走到近处的林秀儿便插话道:“那可不就是,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来路,但她是云少主亲自前去客栈请到这里来的,想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吧。” 林秀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既没有看向弥月然,也没有看向红绸,而是紧紧的盯着云哲奕,就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似的。不过云哲奕显然没有让她如愿的打算,脸上依然还是保持着一份不近不远的温文笑意。 他极有风度的向弥月然和林秀儿等人道:“大家还不认识吧,我来给几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正是你们刚才所说的那个我新结识的朋友,名字叫‘阿绸’。” “‘阿愁’?是‘莫愁’的那个‘愁’吗?”冷不丁的站在弥月然身后的风林道人开口问道。 “不,是‘丝绸’的那个‘绸’。”红绸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红绸的回答让风林道人和弥月然等人心中一动,难道会是与那个“她”有关“原来是那个‘绸’啊,真是不错的名字。不知怎么的,我一见阿绸姑娘就觉得投缘呢。莫不是曾经在哪里遇见过?对了,不知‘阿绸’姑娘仙乡何处?”弥月然心中有了些想法,于是不动声色的走到红绸身边拉起红绸的手亲切的问道。 对于弥月然的问题的红绸早就预备好了答案,她一脸坦而的答道:“我想弥月姑娘一定认错人了,如果我们之前有见过的话我是不可能忘记像弥月姑娘这样的美人的。至于我的家乡,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家乡到底在哪里。只知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着师父到处走,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停留过特别久。” 红绸并不怕他们会多做怀疑,因为知道他们这一问不过只是谨慎行事罢了。自己现在可是天级中品的修行者了,在修行界的现有认知中任何一个人族修行者就是再有大才也不可能只用短短十六的时间就能修炼到如斯境界。对于红绸的身世最是了解不过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玉花境这种逆天存在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将一个天级中品的修行者与六年前失踪的那个江红绸联系起来。哪怕是他们对于红绸是否是修行者一事也有了一些怀疑。而她这么做为的也是将来不让其他人再次自己与“江红绸”这个名字联想在一起。 “那也许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说与阿绸姑娘甚为投缘可是真的。希望阿绸姑娘与能与我成为朋友。”弥月然果然没有再做多怀疑,而是颇为诚恳的对红绸道。 自己果然还是很欣赏她这般爽利的女子啊,红绸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愿与她“做朋友”。 眼看着红绸与弥月然就这么三言两语的结成了朋友,一直感觉被冷落在一旁的林秀儿便觉得有些刺眼。她本还再说两句什么,可是看到正对那对“新朋友”乐意其成的云哲奕后还是咬了咬唇忍了下来。 她放柔了脸色的对云哲奕道:“今天这个场地的对战的几十场中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我们两家的对战吧。不知道云少主对于这一场有可有什么看法?” “这个,很是不好说呢。”云哲奕看了看落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云氏兄妹道:“虽然我相信云霄的实力,但是贵宫的人应该也不是好相与的吧。” 听到他们对话的弥月然也道:“那确实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听说这次上琼宫可是派出了秘密培养的几个内室弟子,看来拿下这次大比的决心不小啊。” 林秀儿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了一丝恼意,这时却看到空地上唯一的那座高台上陆续的降下了几个人。然后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过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期待了百年的盛会正式开场了。 红绸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这次大比几个比斗场所在地之一,这里一共摆设着六处擂台,以供六对修行者同时对阵。虽说今天的这个场地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云霄对上琼宫的哪位弟子,但是其他的对阵也不无精彩激烈之处。 毕竟现在看来四大宗派在修行界内的地位依旧稳固,他们所占的现有资源也不大可能落在他们之外的宗派手上。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在他们四家之间换手罢了,其他人只能继续羡慕的在一边瞧着。但是自他们四家以下的其他宗派情况就不同了,这百年来各宗各派都是卯足了劲头不折手段的想着各种法子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趁这个机会来抢夺他们四家剩下的那些珍贵修行资源。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宗派今后百年的生存大计,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之间的比斗也许还要更为惨烈些。 随着比斗大会的正式开场,林秀儿和弥月然等人因为都有同门参加第一场对阵,所以只得与云哲奕、红绸等人分开。 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后云哲奕也对红绸道:“云霄与上琼宫佟雪琴的对阵是第六擂的第十场。而云菲则是第三擂的第三场,与她对阵是星角宗的一个修行者。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第三擂那边吧。” 红绸没有异议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便到了第三擂所在的西南角。这时被几个强**阵分隔开来的擂台之上正有两个修行者在做对阵前的最后准备。 “这擂上的两个人灰衣的那个是祁山派的乔泽宇,祁山派是中州北部实力最强的几大宗派之一。祁山派的风雷剑诀是修行界少数的几大雷系法诀之一,而这个乔泽宇是祁山派掌门入室弟子,他手中的‘青雷剑’正是他们派内的镇派之宝‘三雷剑’中的三剑之一,是很不错的雷系上品灵剑。”云哲奕很是清楚的向红绸介绍道:“而他的对手,那个青衣的那个是中州东部颇有实力的云泽宗的弟子风行云。云泽宗与祁山派不同,并不精于驭剑法诀,但是云泽宗是中州最精于法阵的宗派,他人宗派的弟子像所有精于法阵的修行者一样都是十分难缠的。仅管从实力上看祁山派的乔泽宇似是要略胜一筹,但如果他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击败对手,一但让风行云发挥出了法阵的威力这一场的胜负就难说了。” 很快这第一场对决就开始了,一切的发展就如云哲奕所说的那样发展。乔泽宇一上场就驭使着他手上的“赤雷”连发了几道声势浩大的雷诀,以期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对手。但是云泽宗的那个风行云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的,在那几道雷光劈到他的身上时,他匆匆摆开了几个防御法阵。在躲过了最初最猛的几道攻势之后,他又速度极快的布下了几道有着攻击辅助性质的法阵,然后便配合着攻击法诀对乔泽宇展开了反击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还是乔泽宇抓住了风行云的一个小小失误用一道雷诀击败了他取得了初场的胜利。 番外 第一百五十六节 利用? 第一百五十六节利用? 除了有限的几次外,红绸很少有见旁人的交手。(手打小说)而像现在这种以较技为主对阵还更是第一次看到,特别是能来到这里的上擂较技的无一不是修行界各宗派的精英,这对至今还很少有机会正面临敌的红绸来说实在是一次颇为难得的经验。从前虽然也或多或少的有从离殒或沙灵宝尊者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修行界各宗派的所长之处,以及各宗派赖以在修行界立足的法典法宝。但那种听闻与现在这种亲眼看见的效果还是相差很大。特别是这次还有一个对各宗派特点精英都了如指掌的云哲奕一直陪在一旁为她解说,让一直对修得界状况不甚了解的她可谓是大开眼界。这时红绸才明白原来修行界还真是个广大的世界,至少比她想像中要复杂精彩多了。 第一天的对阵就在红绸的新奇中渡过了,如灵虚门、上琼宫、太清教等修行界传统的强大宗派都没有意外的一一的取得的第一天的胜利,并没什么意外的情况出现。 云霄那一阵进行的很是顺利,就如大家先前所预见的那样,他那一场取胜得很是轻松。他的对手星角宗的那名修行者虽然也有施尽全力,但因为实力所限并没有能在云霄的手下支撑多久就败下阵来。 而被看作这一天这处场地最有悬念的那一场,云霄的胞妹云菲对阵上琼宫的崔惠儿的那一场也确实很是精彩。崔惠儿不愧是上琼宫精心培养的内室弟子,在一开场的时候就将云菲死死压住占尽上风。但是她的对手云菲到底也是出身灵虚门,在那种几乎优势全失的情况下并没有惊慌失色,在被对手步步紧逼的情况下最后施展出了灵虚门的秘法击败了对手取得了这一场的艰难胜利。 除了灵虚门的两场对决以外,云哲奕与红绸还观看了上琼宫、太清教与东道无寂院的人参与的几场对决。可以说这几场对决有的因为对手过弱的关系并不能让红绸更好的了解到这大宗派的实力情况,但还是让她通过这几场对决对他们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也算是收获不小。她可不会忘了,除了情况不明的灵虚门外哪一家对真正的自己可以说是不怀好意。 当这天所安排的所有对决将要结束时,云哲奕等人被他父亲灵虚门的门主派人来叫去了,留下红绸一个人留在这里呆到了一切结束的时候。 正在红绸打算回自己暂居的小院时,林秀儿等几个人忽然拦在了她的面前。 “听说你没有参加这次的大比?”林秀儿对红绸道。 红绸虽不怎么想理睬她,但感觉到周围地些尚未离开的人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这一边,为了不惹麻烦红绸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以你的的修为如果上场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对上。”林秀儿走到红绸的身边忽然靠在她的耳际道:“我还真是很想与你较量一番呢,云少主能对你另眼相待,我想你一定有别之处吧。” 红绸头稍稍向移开了一点,不怎么在意的道:“是你想太多了,我不喜欢这种比斗,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是吗?听说云少主的忘虚诀已练到了第五层,灵虚门打算为他找个双修的妻子。现在有种传闻,说是他之所以来参与这次的大比,为的就是选定妻子的人选。要成为灵虚门的少夫人,其中最重的条件的就是必须是修习火系或金系法诀,并且修为达到天级的女性修行者。你若是不参加岂不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听说你还会炼丹之术,所以你修行的功法应当是火系的吧?”林秀儿盯着红绸的眼睛里满是试探。 对于这种说法红绸确实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道:“关于这个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我并不认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的话就请恕我少陪了。” 说完红绸便打算从她的身边绕行过去,不料林秀儿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挡在她的跟前,。在红绸很是不耐烦的目光下冷冷的对红绸道:“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过我还是想奉劝一句,所谓‘人贵自知’做人最好还是要认清自己的份量,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说完这句,也不等红绸的回答便冷冷的转身从红绸的眼前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红绸看着她那轻袅的背影,心中暗道。现在她是知道这林秀儿为什么一直都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了,无非就是自己被她当成了情敌。不过想到“情敌”这两个字她还真有些感慨,改变了命运轨迹的自己没想到还会有与这两个字相绊的一天。 但是她对林秀儿会将自己升格为这种对手的情况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自己对他们来说怎么也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么着这种事也不应该会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才对。像灵虚门那样的势力,若真要为云哲奕选一个妻子、为他们宗派选一位少夫人,对方的出身门第才是量重要的吧。对于这种情况,出身世家的红绸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这林秀儿会特意来对自己做这一番“警告”的事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对此红绸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不再去想。不过话又说回来,林秀儿的这番举动虽然让她不怎么愉快,但也算是提醒了她。无论灵虚门为云哲奕选妻一事是有是无,自己以后最还是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为好。只要这种传言存在,那么出现在他身边的女性修行者就会是修行界注目的焦点,像林秀儿这样生出误会前来找麻烦的人也不会少。这可不是她想要过的日子。 而这时在这无寂院的另一处山亭里正有人在进行着关于她的对话。 “哲奕兄,听说你在这雾都山的日子过得很是愉快啊。”一个五官甚是粗放的男人对云哲奕道。 而他身旁的另一个长得与他相反,显得十分清秀的男人也接口道:“正是,听说天天都有美相伴呢。” 云哲奕瞟了他们两眼,然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道:“这些消息你们到是蛮灵通的,只是不知道那在做那些正事的是不是有也这么积极。” “呵呵,你这算不算是承认确有其事了?”那清秀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笑道:“啧啧,真想见见是什么人啊,能越过林秀儿和我然儿妹妹去。” “切,上琼宫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到是你那个然儿妹妹到真是输得有些可惜了。”那个粗放的男人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向云哲奕道:“不过听说没有人知道你那个美人到底是何来历,关于这一点让我很在意啊。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感觉各方都蠢蠢欲动的。先不说早先并州流云庄那桩事,就是北域那边听几大部族间似乎又在酝酿什么大变故,我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好预感。” 云哲奕也严肃的道:“对于阿绸的,事其实你们有点想太多了。我虽至今没有弄清她的来历,不过却相信她应该不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奸细。最初我遇到她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怀疑,所以才故意接近她。不过接解过几次后发现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像她那种从骨子里都透着冷淡与疏离人是绝对不合适做细作的。而且让人一个能炼制中级灵丹的炼丹师来做细作,这种事无论放在哪家势力也都是件太过奢侈的事吧。” “你说得也有理。”粗放的男人稍做迟疑了片刻后便同意了他的观点,能炼制中级灵丹的炼丹师在哪宗哪派都是重要的资源,大材小用的来做这种事是有些可惜。 “不过你顾虑得也有道理,现在整个修行界的情况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诡异。我得到一个绝秘的消息,说是妖界近来异动不断,并且在修行界内的各地高品级妖族修行者近来也时有出现。你刚说的北域也似有大乱来看,确实好像有着什么事在发生。特别是几处与妖界相连的几处结界,近来好像一直都有些不大稳定的迹象。”云哲奕颇为担心的道。 “你,你是怀疑……”那名清秀的男子道:“你不是怀疑宗典上的那个预言是真的吧?” “嗯,我父亲有这种怀疑。”云哲奕道。 那清秀男人恍然大悟的道:“所以,你这次会提前到雾都山,为的就是这件事吧。” 云哲奕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父亲让我提前这么多日子到这雾都山来就是为了与院主商量在借这次大比的机会与各宗派探讨近来的异状与预言有关的可能性的。所谓的为我选妻,也不过是一种为其遮掩的表相罢了。毕竟这种事还没有定论,若是传出去肯定会造成混乱的。到时只怕人家还没有攻来,我们就自己先乱了。”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又有些为那位阿绸姑娘觉得有些可怜了,被你如此利用。”清秀男人道:“就为了这个,她如今可是那些眼热灵虚门少夫人宝座的人的眼中钉了。凭白无故的就树立了那么多的敌,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会有多少麻烦吧。” 番外 第一百五十七节 风动 第一百五十七节风动 就在整个修行界都将目光集中在雾都山无寂院的这场百年盛会的时候,其他的地方也正如云哲奕他们所担忧的那样在暗处波涛汹涌。(手打小说) 并州流云庄里,天涯正坐在离殒曾经的书房里拿着一只玉简在解读。这只玉简是刚刚从妖界联盟里传来的最新消息,以及下达的命令部属。他聚精会神的将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仔细认真解读过一遍后,这只玉简就在他修长的指间里化成了一堆粉屑。他以一贯的优雅将落在书桌上的粉屑轻轻的掸开,只是他那双向来深邃的眼瞳闪烁着的隐隐兴奋之光正透露着他此刻的心情。 坐在他对面正紧张巴巴的望着他的炎旭对他的沉默不语有些不耐了,追问道:“怎么样?这次都有些什么消息?是好消息吗?” “应该算是好消息,这次的所说的最重要的事是关于两界之间结界的。现在联盟已经可以确定,这次的突破口就是不远处的金阳山。并且几大祭祀已经算推算出了日子,虽然还没有确定到哪一天,但是可以判定就是近几日了。可以说从现在开始,金阳山的结界随时都有可能削弱到能让我们大举通过。”天涯微笑道。 “真的?”炎旭听了有些激动的从所坐的长榻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的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比起其他几处可能的地方来,金阳山这一处的位置无疑对我们最为有利。真是天兴我族啊!” 天涯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并且最难得的是这个时间。这阵子他们正是他们那个什么百年大比的时候,那些实力稍强的宗派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雾都山,并且他们的宗派掌权人也大都集中在了那里,这对我们来说真可算得上是千载难逢的。” “他们人族就是喜欢弄这些虚伪的东西,我看这什么百年大比的无非就是个分脏大会。只是凭白无故的给我们制造了机会,此外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炎旭轻蔑的道。 天涯兴许是心情好,难得的为他解释道:“这到也未必,这种形式的存在最大限度的减少了他们因为争夺修行资源时的人手消耗。从这一点上来说就比我们妖界那种情形要好得多。只是这种形式虽好,却不大适合我们妖界。在那里我们争夺得更多的并不是修行资源,而是生存空间,这种更为迫切的需要决定了我们的生存方式要比他们艰难残酷得多。所以这一次,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他说到这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炎旭吩咐道:“现在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很紧迫,一会儿你让雷泽将新增派来的那些人中分出一部分来带到金阳山去。一定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整个金阳山都控制在我们手里,并且做好迎接大军先锋的准备。这件事让他亲自去办,虽然这里的修行宗派都实力不强,但是我们这边更是容不得半分的差池。其余的人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渗透到其他的地方去。” 炎旭一口应了下来,正打算要出去完全天涯刚刚交待的事。他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利飞的那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外。 利飞和绯尘都没有跟着红绸他们离开,这到并不是他们不想。无论是利飞还是绯尘,他们都是来自于依附于朱鸟族的小部族。无论他们自己是怎样的想法,他们部族效忠的对象是朱鸟族而非炎吉他本人。所以他们无论怎么不舍炎吉他们,都只继续能留在这里效命。 利飞到了书房,向天涯和正欲离去的炎旭见过礼后便向他们回报了他得到的最新消息。 “北域那边传来消息,昨夜海青族联合金吼族在勾月节上对金翅族的苍澜城发动了攻击,可是却没有成功。也不知道那金翅族是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安排,还是也是早做了打算,在那些人才刚刚采举事的时候就全力剿灭了。作为内应该的海青族族长之女,金翅族少族长的未婚妻在这次的事件中被杀死了。看这情形,海青族与金翅族这回应当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北域那边其他的势力现在情况怎么样?”天涯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难得生气的道:“我们派去的人怎么样了?真是没用的东西,这点事居然都办不好!” “这个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除了他们三部以外,其他的部族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动,大都选择了无事旁观。虽然他们都摆出了一副不愿卷入其中的态度,但是很可能都有些蠢春欲动了。”利飞答道:“对于这次的事我们的人之前并没有收到任何异常的消息,所以我们派去的人也许并没有能如想像中一般将那里的部族全盘控制在手里了。” “哼,这些东西真是离开妖界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尊卑等级之分。等我们腾出手后,我一定要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炎旭很是冷哼道,看来他也对这修行界里的留下的妖族部族很是不满。 天涯仔细想了想,然后对炎旭道:“那边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还是会需要你亲自去跑这一趟。我想在金阳山结界转弱、联盟的人能大举进攻之前我们这边能压下那些东西的恐怕就只有雷泽以及你我了。只是金阳山这边的事也需要雷泽亲自看着,而我也暂时无法离开这里,所以只有你亲自去这一趟了。再说金翅族也好,海青族也好,全都是飞禽属的,估计也只有你这朱鸟才能在种族特性上压制他们。” “我可以去一趟,你想我怎么去做?”炎旭向他问道。 “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不想因为他们的缘故而影响了我们的大计。所以我不无论你采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平息这一切。”天涯郑重的道。 炎旭点了点,算是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天涯叫住道:“关于那个金翅族的事之前好像也有听到过,先前回来的红绸好像与他们关系非浅。如果到时真要轮到你亲自出手的时候,最好还是先打听清楚他们与红绸的具体关系,然后再做决定好了。” 不单只是炎旭听到他这两句话愣了愣,就是恭立在一旁的利飞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炎旭问道:“真有这个必要嘛?她虽然与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也没有这样大的面子吧?再说她到底是人族修行者,与妖族就是再亲密估计也有限。”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老是看她不顺眼似的。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清楚?单单只看离殒和炎吉愿意与她离开,就能看出她绝对是个能与其他种族的人关系亲密的。再说我也并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而是‘那一位’的存在让我们不得不多做考虑。”天涯道:说着又对利飞道:“对了,之前你好像说过红绸与炎吉他们一进了中州地界就分道而行了。现在还有他们的消息吗?” “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他们现在应该都在雾都山的范围之内。但是具体的情况就不清楚了。我们的人也只渗透到了雾都山,无寂院内的情况除了那些小道消息外其他的不怎么清楚。”利飞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对于雾都山的事你要加紧留意,但其他的地方也不能看松了。”天涯道。 “是,属下这就去加紧安排。”利飞应下后就离开了书房。 天涯在只有自己一人的书房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不知道那位大人是不是能赶得上。” 数万里之遥的北域苍澜城城堡之内,一脸阴沉的沙椤正座在大堂的首位看着分坐在堂下的一众长老们道:“对于我的决定还有谁有异议?” 在座的八位长老除了大长老和灵宝尊者都在闭目养神之外,其他的人都在无声的交换着眼光。在这个过程里,还时不时有意无意的会掠过地上那滩还未干的血迹。这时的他们纵使再有任何的反对意见也全都卡在了喉咙处发不出声来。 他们一族原有九位长老的,而现在没有在堂上的那一位就是地上那滩血迹的主人。他用自己的性命警示了在场的所有其他的长老,反对堂上那位少主会有何等下场。经过勾月节的一夜变故,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少主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和的少年了。 “我等没有异议,我等会坚决支持少主所有的决定。”其他六大长老中的一位作为代表回答道。 对于自家少主的这种变化,他们的感觉有些复杂。除了少许的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兴奋激动。他都是金翅族的长老,对于沙椤少主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已经向他们证明了沙水龙头少主的实力,那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金翅一族已经有了一个有中兴之主呢? ~~~~~~~~~~~~~~~~~~~~~~~~~~~~~~~~~~~~~~~~~~ 就差十分钟,没有能赶上12点。(呜----) 番外一百五十八节 与这六位长老所想的不同,大长老图什虽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想法的。他偶尔看向堂上那一身煞气的少主沙椤的眼神里隐藏着深深的隐忧之情。对于少主如今的状况可以没有一个人能比自己清楚了,少主现在的状态并不正常。至少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暴虐就绝对不是神功初成后的正常表现。 他知道现在少主的修为实力已经达到了圣级,但是同时他也明白少主的这种“圣级”并不稳定。究其根底正是心境未成的缘故,而影响其心境的原因就是少主从前那三种完全不同的人格,关于这一点他却是毫无能够帮助他的办法。仅管他自己也是圣级,但是由于少主修炼法诀是千万年来一直都未有族人修成过的。也就是说少主走的是一条前人从所未走过的特殊道路,自己的一点经验对他来说完全的帮不上忙。 不过好在他们对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却也不算是毫无头绪,至少还有一个办法他们还没有真正去尝试过。想到这里他就不由的想起那个离开已有一个月的阿绸姑娘,她离开已有一个月了,不知道她的事是否已经办完了呢?少主能否渡过这个难关就只能全看她了。只是不知道在她还依照与自己的约定回到这里来之前,也不知道少主能坚持到哪个地步。 北域金翅族的这次大变发生得很是突然,在那些有心人的控制之下消息被压制在了很小的范围之内。雾都山上的各宗派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变故发生后的第六日,百年大比进行的第三日了,比起距离更远的流云庄还要来得晚。 与流云庄对这件事的重视不同,得到消息的各宗各派并没有将这件事看得有多重要。在他们看来北域之地的这场乱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与从前的每一次一样。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眼里北域近百年来已经平静得太久了,甚至久到让他们都有些担心了。 中州之地的那些修行宗派对北域之地的看法与对其他的地域并不相同。北域之地虽然荒茫,但却聚居着修行界中的大部分妖族修行者。这里的妖族修行者与修行界其他地方本土小妖修习成形的那些不成气候的妖族修行者不同,这里的大部分妖族修行者大多是万年前妖界与人间界大战时滞留在人间修行界的遗族。他们不但本身就实力强大,并且与似那些本土妖族修行者分散而居势单力薄不同,他们大都以种族的形式结成一个个强大的部族。 这些部族所具有的强大实力并不比修行界的一些宗派要来得小。换而言之也可以说他们的实力已经足以威胁到中州之地的修行宗派了。所以一直以来,占据着人间修行界绝对大多数修行资源的中州各派对于他们采取的是一种监视压制的态度。 不过还好,北域的这些妖族部族的各族之间本身就矛盾重重。每过一段日子就会为了各种原因征战不休,而这似乎是不定期就会爆发的部族征战有效的削弱了他们的实力。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这些实力不俗的强大妖族部族一直都被压制在北域一地无力南来的重要原因。 红绸对于这些事情一点儿也不知情,她现在一直陷于一种苦恼之中。到今天,这场盛会已开始三天了,从第二天起她就发现自己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议论的目标。对于其原因她大概心中有数,可是却苦于一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无论关于灵虚门少主选妻的事到底是否确有其事,她都无法去找云哲奕为自己澄清。而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两天云哲奕除却自己上场的时候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从某种方面来说,这应该就是那种传言流传得越来越像那么一回事的原因。当然,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可以拒绝,但是每一次云哲奕都能找到说服她的理由。 以她现在的这种引人注目的程度,想要在这无寂院里掩人耳目的却为宗昊寻找玄石乳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她唯一能苦中做乐的想法就只能自我安慰以自己目前这种引人注目的程度,如果炎吉他们真的到了这里就不难找到自己吧。 就在红绸有些心不在烟的听着云哲奕介绍着擂上对阵双方修行者的情况时,一个相貌清秀的男人笑着走上前来招呼道:“哲奕兄,原来你在这里啊。” 他虽然是在与云哲奕打着招呼,但那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红绸。不过红绸却并不讨厌他人的眼神,因为他的眼神里虽然也有着一丝戏谑却还是依然清澈。 “是你啊,夜辉兄。”云哲奕也回以一笑,然后便对红绸道:“阿绸姑娘,这位是我的好友,太清教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弥月夜辉。” “弥月?”红绸看着弥月夜辉道:“这个姓氏很少见,又同是太清教的。莫非你与之前的那位弥月姑娘有着什么关系么?” 弥月夜辉笑着道:“然儿正是我的堂妹,你就是那位阿绸姑娘吧。真是久闻大名了!” 红绸大致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不过却也没有辩解的打算。一是无从辩起,二则是她直觉他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用意的。 “哲奕兄,你有听到那个消息吗?”弥月夜辉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对云哲奕问道。 “夜辉兄你说的是北域的变故吧,这个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云哲奕也难得的皱起了俊眉反问道:“不知道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弥月夜辉有些困惑的道:“先前我还以为这与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桩差不多,可是我又有种直觉,觉得这次的情形与从前的那些都不同。海青部相比起金翅族来说实力虽然要稍弱一点,但是他们联合上金吼族之后两者相加其实力绝对应该远超金翅部才对。可是为什么反而是这实力更强的二者联盟会轻易的败给了金翅族呢?所以我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才对。” “金翅族,北域的金翅族出了什么事吗?他们与海青部应该是结了姻亲的,怎么听你们这一说好像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一样。”红绸有些惊异的问道。 刚才他们提到北域的出了变故的时候红绸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在那里六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在那个混乱的地方时不时的生出一些事很是是正常,未必就会涉及到与自己关系不错的金翅部。可是没有想到听他们这一说,这次出了问题的还真就是金翅部。 红绸的问题让他们两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弥月夜辉颇有些吃惊的问道:“阿绸姑娘也认识金翅部的人?” “是的,早几年为了寻几种炼丹的配药我去了北域。在那里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我曾在北域呆过几年时间,在那里认识了几个金翅部的朋友。”红绸很是坦然的答道。 弥月夜辉与云哲奕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道:“这可真难得,金翅那样强大的妖族修行者是很少会与人族修行者成为朋友的。阿绸姑娘可谓是机缘不小啊。” 红绸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道:“这也没什么,像我这种炼丹师若是愿意的话在哪里都是能交到朋友的。” 红绸的这句话得虽然有些骄傲,但也却是事实。实力不俗的炼丹师在哪里都是都是各修行者结交的对象。 “对了,你们还没有告诉我金翅族到底出了什么事。”见他们光顾着说那些没什么意义的话而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又只追问了一句。 “关于这个我们的所知也很是有限,就如刚才我们所说的那样,北域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部族很少与我们人族修行者结交,所以对那里所发生的事我们最多也就只知道个大概而已。到目前我们就仅知道在几日前的妖族勾月节上,海青部勾连了金吼部利用夜祭的机会突袭了苍澜城。他们原本的计划应当是想要趋这个机会倾尽两族的高手将金翅族的上层一网打尽的。可是却不知道这个消息为何走漏了,他们反而落入了金翅族布下的圈套,不但没有能拿下苍澜城,反而将两族天级以上的高手折损过半。特别海青部,不但折了三个尊者,唯一的圣者长老也受了重伤。那位与金翅族少主订下姻缘的族长女儿也在这次的突袭中出了意外,丢了性命。不过金翅族也不是全无损失的,他们的这一代族长也丧命在了这场变故中。”云哲奕将自己所知的消息告诉红绸,这些事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流传开了,他现在更为有兴趣的是红绸与金翅族的关系。 红绸愣愣的看着云哲奕,她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自己离开苍风陵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么沙椤的父亲与未婚妻就都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番外 第一百五十九节 九重迷返大阵 “金翅族除了族长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重要人物出了事?”犹豫了半刻后红绸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手打小说) “这个到是没有听到,毕竟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并不多。”云哲奕又反问道:“怎么,你的朋友是金翅的重要人物吗?” “这个……我所认识的金翅族人中有他们族内的长老。”红绸回答得有些迟疑,不过这也并不算是说谎。 云哲奕和弥月夜辉从红绸的所迟疑的这片刻看出了她的话并不尽实,应该是有所隐瞒。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场逼迫她说,于是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又暗暗摇了摇头。 云哲奕的心里对红绸有了一种越来越看不透的感觉,他感觉随着与红绸接触的时间越久她在他的眼里就愈加的神秘。 想当初在茶楼与她相遇时他执意要与她认识其实只不过是一时好奇,他还记得当时她跟着茶楼掌柜上楼的时候正是上琼宫的人与无寂院的人针锋相对的时刻。那时如果是一般的修行者见到这种情形应该都会躲得远远的。虽然他也看出了她本身的实力不俗,但是这种事并不能只讲个人实力的。除非她也有着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背景实力,不然完全有可能就此为自己招惹上麻烦。可是据他所知,修行界内能有这种背景实力的宗派中都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人。对于自己的眼力他可是从不怀疑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并没有那种背景。 可是这样的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边上像看戏一般的看着修行界中属一属二势力的人相争,而丝毫没有怕被卷入其中或是被人迁怒。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庞上既没有诚惶诚恐,又没有幸灾乐祸。就只是那么静静无声的站的,好像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有些好奇,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刻意结交。 与她结识之后,他先是发现她不但有着天级中品修为实力,甚至还是能炼制中品灵丹的炼丹师。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还发现她不但对各种天材地宝灵药的运用了若直掌,似乎对炼器之道似乎也颇有涉猎。但是除了这些以外,这段日子他并没有能在她那里套得他最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她到底是谁?从哪里来?又师从何宗何派?这样的发现让她在他的心目中变得有些莫测高深起来,同时也让他对她越来越好奇。 现在又发现她居然与还与北域的金翅族有着某种关系,这让他在心中感慨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看到好友云哲奕看向红绸的复杂眼神,弥月夜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想法来。也许前两日自己所做说的那番话错了,可怜的也许并不是眼前的这位阿绸姑娘,而是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也不一不定。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的弥月夜辉便接过话头道:“金翅族的九大长老里有没有人在这次的事里出意外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既然没有这种消息传出,那么应该是没有那种可能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红绸叹了一口气道。 “对了,听说金翅族的九大长老都个个都是高人,不知道阿绸姑娘你认识的是其中的哪一位?”弥月夜辉又试探着问道。 红绸这次没有多想,很快便回答道:“是灵宝尊者,他的炼丹之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那些炼丹的珍稀药材他却有不少。” “原来是他,你说的这个我也听说过。听说这位长老最是喜欢将那些珍贵的材料穿在身上,所以才会被人称为灵宝尊者的。”云哲奕道。 弥月夜辉也点子点头,然后又似不经意的道:“听说这位灵宝尊者的弟子正是金翅族的少主,这次他们族长既然出了事,那么继位的就会是这位少主吧。对于这位少主的事外界的了解也不多,好像是叫……什么来着?” 红绸感觉到了弥月夜辉探究的眼神,她就接着道:“沙椤,他的弟子那位少主的名字叫沙椤。” “这位沙椤少主你也认识?对他你了解多少?”弥月夜辉又追问道。、红绸摇了摇头,道:“只是见过,因为没有怎么样接触过,所以并没有什么了解。我与灵宝尊者谈论得最多的还是炼丹之术,至于其他就并没有什么了解了。” 对于红绸的话弥月夜辉和云哲奕都感觉有些不能尽信,但却又说出不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其实这时红绸的心里也正在想着自己离开时与大长老图什的那个约定。仅管自己从来就没有违约的打算,可因为离开时沙椤的那个怪异举动她却还是有些不想那么快的回去履约。图什大长老为什么要与自己做下那个约定,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原因,知道这必定是与沙椤有关。她之所以会问金翅族还有没有别的重要人物出事,指的其实就是沙椤。她有一种毫无道理的感觉,就是如果沙椤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多少会与自己有些干系。仅管这种想法本身就有些奇怪,但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三个人朝着这边匆匆的赶了过来,脸上还都带着某种焦虑之色。这三个人辊既有灵虚门的云霄、云非,又有太清教一个本来一直跟着弥月然的道士。他们看到云哲奕和弥月夜辉后脸上的那种焦急就略有放松,他们各自在云哲奕与弥月夜辉的耳畔耳语了一阵后,云哲奕和弥月夜辉就神色一变连与红绸出声道别都来不及的就匆匆离开了。同时红绸还有注意到在这处场地里消失的还有上琼宫和无寂院的人。 红绸看着他们很快便消失的背影,心中又升起了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她甩了甩头,想将这种困惑从脑子里甩出去。并且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现在出了任何事都与自己无关。对于自己来说,宗昊的事才是头等重要的。 重新确立了这种认知后,红绸立刻感到现在正是个难得的机会。现在那些能对能自己造成障碍的人好像都被什么重要的急事给绊住了,这也就是说现在的正是个好机会! 想干便干的红绸也趁着众人的注意都留意在匆匆离去的那几个人身上时,也悄悄的从这里退了出去。 走到一个处无人的角落后红绸便对玉花境内的宗昊问道:“宗昊,怎么样了?” “以我现在的力量,只能找到大致的方向。那万年玄石乳应该在这雾都山西面的一个地方,还要到了那里再做探查。以万年玄石乳的重要性来说,那里很可能是这无寂院的禁地所在,你要小心一点。”宗昊道。 得到了宗昊的指点,红绸小心的取出克殒丹服下。然后她的身影就变得渐渐的模糊了起来,直到消失不见。 收敛了气息的红绸小心异异的顺着宗昊指点的方向摸了去,没走出多远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走出了这么远的地方,可这几天一直在忙进忙出的无寂院弟子却一个也没有遇见。作为东道主来说,现在大比还尚未结束应该正是忙碌的时候,但是现在偏偏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真的应该是出了大问题了。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到是正好方便了不少,有了这个发现的红绸加快了西去的速度,不多时就摸到了处迷漫着重重白雾的石林处。那一片片耸立而出的大石林入口的巨石上,气势恢宏的篆书着两个大字“雾林”。 看着石林里那些重重叠叠的白雾,红绸有些不确定的道:“就是在这里面吗?看这显着几分不寻常的白雾,这处石林应该是个什么法阵吧。” “对,我能感觉到我所需要的万年玄石乳正在这座九重迷返大阵的阵心处。”宗昊的回答很是肯定。 听到了“九重迷返大阵”的名字,红绸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便少有的挂出了无奈的表情。不愧是修行界四大宗派无寂院的禁地,护法大阵用的都是修行界四大奇阵之一的九重迷返大阵。 “原来这就是九重迷返大阵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得见。”红绸的声音有些无奈:“宗昊,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闯过去!”宗昊的回答依然是那么干净利落。 “但是……”红绸有些犹豫,这九重迷返大阵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真正见识过。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它的认识,九重迷返大阵之所以能被誉为四大奇阵之一,原因就是出在这个“九”字上。这个大阵有着九重九种变化,这九重九种变化相组合之后又能衍生出八十一种变化,这八十一种衍生变化又能再次重新依照布阵者的意图再次重组,所以实际上来说的话这种大阵的变化有千万种的可能性。在这千万种的变化中只有布阵的人才会知道在那千重变幻里到底哪一条才是唯一的生路。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这个九重迷返大阵并不是这无寂院布下的,它已经存在很久了。现在都已经算不上完整了,所以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行事,是没有问题的。”宗昊虽然没有提高声,但语气却无比的肯定。 番外 第一百六十节 碧寒池 第一百六十节碧寒池 虽然红绸还是有些担心,但她一向对宗昊有一种几近盲目的信任,所以并没有再多做犹豫一咬牙但冲入了石林之内。(手打小说) 红绸跨入那石林中的那片白雾中后顿时体会到了这种传说中大阵的厉害了。在这片白雾中以她的目力只能看到距离三尺远的地方,比起正常状态那是大大的不如。不过如果单单还只是这一点的话到也无所谓,毕竟修行者的目力虽较普通人要好得多但却不是最重的。作为修行者,比起目力耳力来说他们较之常人特有的灵觉感应才更为重要,修行者观察环境更多的还是依赖于此。灵觉感应所依靠的是修行者体内所修炼的灵力,所以其范围以及敏感程度除了某些少数的长于此类的特别功法之外,一般情况都是视实力修为而定。也就是说一般来说修行品级越高,灵觉感应的范围也就越广大越细致。 红绸现在的实力修为是天级中品,本身所修习的漱玉诀在灵觉感应方面就要比寻常功法要强,一直以来她都相信自己在这一方面相比别人要更占优势。但是现在她这引以为傲的优势在这里却一点也发挥不出来,自从她进入这九重迷返阵起,她就好像突然变回到了没有成为修行者之前。 这样的发现让她有瞬间就有了一种棘手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于依赖这种能力了。现在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这种能力,让她十分的不适应。更何况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又是传说中的四大奇阵里,这种变故更让本就心有戚戚的她更加缺少安全感了。 “宗昊,我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甚至连方向都有些分辨不太清楚。”红绸的声音里有着一丝紧张。 “这是正常的,只要入得阵内就会受其压制,从而失去许多修行者的优势。一般情况下的那种破阵方式在这里根本就无法启用,这也是它会被称为四大奇阵的重要原因。四大奇阵的所‘奇’之处便是在于‘无可破’三个字上。”宗昊难得耐心的为她解释道:“也许‘无可破’三个字确实是有些夸大,毕竟天下间有着‘万物相生相克’的铁则,只要是能布下的法阵,就必定是能够破解的。但是这三个字能用在四大奇阵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至少世间能破解此等大阵的人绝对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的惊世之才。除了那些极有数的人外,其他的等别说是破阵了,就是能在这等大阵中留下性命都是很困难的。” 听到宗昊都如此说,红绸对这传中说的四大奇阵更加心生敬畏起来。不过同样也因为他的这番话,她心底里里的那份不安也安定了不少。她相信如他所说的那般,世上若还真有那种惊才绝艳的不世之才,那么宗昊绝对应该位列其中。虽然这么长久以来宗昊对她来说都始终都只是个神秘的存在,但是她就是对他的能力无比的相信。 有了这种想法的红绸就对宗昊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你闭上眼睛,然后跟着我说的方法走。记住,在我没有叫你睁开眼睛的之前,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不能睁开双眼。”宗昊也没有让红绸失望,直接就开始揽过了闯阵的主动权。 红绸依言闭上了双眼,然后听从宗昊的指示按照黄衣师父曾经传给自己的一种名为“落英步”的步法朝着阵内更深处走去。虽然红绸没有用眼睛去看,也没有用灵觉去感应,只是如同平常修习时这套步法时一样,并没有特别注意的地方,但是神奇的是她却并也没有撞到那些石林上。 因为失去了灵觉感应,同时也放弃了视觉,所以红绸现现在不由自主的将注意集中在了听觉和脚下触感之上。初时还好,耳边除了时不时的有些微风拂过之外只有一片寂静,而脚下所踏之地也没有什么砂石感觉颇为平坦。但是当她按照步法第九次改变方向之后这种情况就变了。 红绸先是好像听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风笛声,并且感觉到周围变得越来越热起来。然后脚下的地也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不再是像刚才的地面那样坚硬,而是变得柔软了起来。对于这种变化红绸初时并没有太过在意,作为一个实力不俗的修行者别说是这种热度了,她就是走到燃烧的火堆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变软的地面她也不太担心,这里就是算是沼泽也对她造不成伤害。 但是不久后她却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对劲,那种炽热已经开始让她的身体了有灼痛的感觉,并且脚下的地面也变得似乎软得无法着力,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自身的实力却一点儿也发挥不出来。她大惊之下差点儿就忘记了宗昊的嘱咐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宗昊?”红绸尽量的保持着身体平躺,然后有些艰难的道。 “继续,别停下。”宗昊这次没有为她解释的意思,只是让她继续。 这时的红绸也没了别的办法,她也更不敢就此停下。只得尽量将注意力放在对脚下的控制上,尽量去忘却身上那种灼烧的痛感。仅管她已经费尽了心力,但她的行动能力还是越来越困难。 就在她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直觉,然后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就自动的向左倾让了一下。接着她便感觉到左臂处微微一凉后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那处地方流了下来,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传到了她的鼻端。 刚才擦着自己左臂而过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自己流血了?就在她心中产生这种疑问的时候,阵阵刺痛从左臂的那处地方传来。这时她才想到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忽然生出那种微妙的感觉,然后身体反射性的让了让,那么那东西碰的应该就不是自己的左臂,而是心的位置了。 “加快速度!”宗昊没等红绸开口指示道,不过也仅限于此,他并没有为红绸解释的意思。 因为刚才的那种不明威胁的存在,红绸便倾尽全力的加快速度。连左臂还在渗的伤口也顾不得理会。但是这时他却时不时能清晰的从那似有若无的风笛声中辨出一种极细微的破风声,也如刚才一样每当那种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的身体总会先一步做出某种反应,从而使她每一次都堪堪避开那种不明东西的攻击。 现在都不用宗昊多说,她都已经明白情况似乎有些不大对。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是想这些问题时间,虽然情况有些不对,但她也还是只能按照宗昊的指示行事。这一路走来,她依靠着这种新发现的直觉狼狈的躲避着那种不明的攻击,跌跌撞撞的朝着宗昊指示的方向艰难行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就在她身上不知道被划开了多少道血口子,感觉再也难以坚持下去的时候,这种情况忽然生出了改变。 身上那种热度的灼痛渐渐减弱,代之是先前尚不明显的伤口刺痛。先前还无法着力的地面也渐渐能让她立足于其上了。 “现在可以休息一会儿,眼睛也能睁开了。”宗昊的声音终于如同天籁般的在红绸耳边响起。 红绸迫不急待的睁开了眼睛,开始警惕的打量起周围的情况。虽然她心里已经做了准备,但眼前的看到的一切还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红绸站在原地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四周后只能判定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山体里。目力所及之处却没有一处出入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一般。对于自己是如何进到这里面来的问题红绸虽然心底有些小小的奇怪,但却并不关心。因为宗昊的关系,自己连时光倒流这种反常至极的事都有经历,现在这种情况还真算不得什么。 相比之下,到是这里中央那个有些就是祭台之类般存在的六菱池让她很是在意。虽然她作为修行者的灵觉感应已经被死死的压制住,但是那从池子里向外泻出的寒烟以及传到耳朵中的池水涌动声都在告诉这处六菱池的不寻常。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池子里的可是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万年玄石乳?”红绸边说边下意识的瑟了一下身子,这时感觉到身上的刺痛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 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成了一缕缕的碎布条,露出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血口子。从这些光滑平整的伤口来看,全都像是一种锋利至极的东西所伤的。在这里虽然修行者的许多能力被压制,但是她的身体却不会是平常的东西能够伤害的。 就在她考虑是否先处理一下这些伤口,换下这已经算不上是衣服的碎布条时宗昊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这并不是万年玄石乳,但却是我要找的东西。” 宗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复杂,他所说的话的意思却更让红绸觉得糊涂。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就是玄石乳吗?怎么好变成了别的? “万年玄石乳确是我此次的目标,但是碧寒池也是我前来这里的目的。我要的东西不是这池子,也不是这池水,而是这池底的一柄剑!”这次宗昊的声音清冽而幽远,其中所蕴含着的某种复杂情感让红绸也不觉生出一种沉重… 番外 第一百六十一节 那么长久的岁月 第一百六十一节那么长久的岁月 宗昊的话让红绸愣住了,不过却不是因为宗昊对自己隐瞒了让自己冒如此风险的另一个目的,而是因为他这句话的语气里所流露出的那种苍凉。(手打小说) 她认识宗昊的时间虽然只有十几年,不过她却总有认识他了一辈的感觉。自打她认识他的那天起,无论是与自己说什么事宗昊的语气总是淡淡的,极少流露出情绪。特别是像刚才那种带着某种怀念某种伤怀的复杂语气,别说从前她没有在他的声音时听到过,就是想也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语气会出现在他的身上。这在一刻红绸的心底甚至生出一种对宗昊的陌生感,这是自从她在心底里下意识的将他认定为自己最大依靠以来从所未有过的。仿佛这时她才意识到,对于宗昊自己的了解是多么的少。 “你怎么会知道这座池底里有一把剑?难道这与你有着什么关系?”红绸似乎有些艰难的道。 不过话说完之后她就觉得自己问出的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似的。这样的感觉不用宗昊说,就是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她心里正后悔的想着要如何弥补的时候宗昊却回答了她,只不过他这番回答的对象却好像不是她:“晨星,老伙计。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还好?今天我遵守我们的约定,来找你了!”宗昊话里怀念的意味更浓了。 宗昊的话让红绸立刻明白他所认定现在正沉于那座所谓之碧寒池的剑与他的过去绝对有着某种重要的关联,甚至极有可能他就是那柄名为“晨星”的剑的原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刚才所问之问题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之所以如此肯定这碧寒池里的有柄剑,正是因为那是他的剑。从他的所说的话来看,将那柄“晨星”沉于此地的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这么想着的红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澎湃汹涌的复杂感觉,这种感觉里隐隐有着几分激动、几分期盼和几分情怯。激动与期盼是因为无论今日一行的结果如何,都代表了宗昊已然愿意将自己的过去展露于自己的眼前。这对她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在她看来这代表着他对她成长的一种认同。就算最后这些都只是与他的去过有着少许的关联,但是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对于宗昊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为何会以这种怪异的方式藏于玉花境之内,自己之所以能得到他帮助的原因是否与这些都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还有……这一切的一切她虽然都很好奇,不过却也只仅仅限于好奇而已。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及,她是绝对不会开口去问的。她曾经想过对一些疑问自己也许会有知道的一天,也曾很多次的设想过这一天到来时自己会如何,只是却没有想过这个契机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了没有准备的自己的面前。所以一时间她除了那种被信任、认同的喜悦之外还有了那种情怯之意。 心思复杂的红绸用包含着同样复杂心情的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声:“宗昊?” 红绸的这一声呼唤也像是提醒了正陷入某种情感之中的宗昊,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的似的道:“‘晨星’曾经是我的配剑,也是曾是我最亲密的伙伴。它是我亲手将它沉在这碧寒池底的,不过我在将它沉到这里的时候,曾对它发过誓,无论多长的时间我都会亲自前来找它。当我们重逢的时候,就是它恢复荣光的时刻!” 话说到最后,宗昊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对于他所说的话红绸一点儿也不怀疑,所以她并没有插话而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宗昊也没有让她多等,只听他又道:“那时因为某种原因晨星破损得极为厉害,剑身的破损到也还罢了,若要修复剑身就算铸炼它的材料都是世间难求的,但是却也还难不倒我。只是那一次伤到的不仅仅只是剑体本身,还有剑体内的剑灵,也就是我说的‘晨星’。那时晨星几乎被伤到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彻底消散的地步。我为了从保住它,才会将它置于这碧寒池内,并且不惜将万年玄石也移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想要保下它。”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又有了些喜悦的意味:“从刚才你遇到的攻击来看,它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应该说是经过这么漫长岁月的滋养,晨星它更加强大了。” “什么!刚才攻击我的那些东西都与那柄剑有关?”红绸惊异的脱口而出道。 她这下是真的大吃了一惊,她亲手铸炼的雷星虽然也有剑灵,不过却好像只是让雷星比一般的灵剑要更有灵性一点。这种灵性让它只有在被自己这个主人所驭使时能发挥比一般同品级灵剑更大的力量,驾驭起来也能更配合主人的心意。而在落入其他人手上就会变成灵气尽失的普通长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太过特别的地方。像是刚才那种在无人驭使时还会主动攻击来人的情况别说是见过,就是在蓝衣师父她们那里也都没有听到提过。 “是的,你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都是晨星的所施放出来的剑芒。”宗昊揭开了答案。 红绸这时感觉除了惊叹之外还有迷惘,她有些想不通的追问道:“刚才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那些东西都是你所说的那柄叫晨星的剑所发出的剑芒?可是你不是说是它的主人吗?那为什么我还会被它攻击?” 她还没有等宗昊回答就又想到了他刚才提到的另一件事,于是又问道:“还有,你刚才好像说为了帮助它恢复,移了什么万年玄石到这里来,之前一直提到的万年玄石乳是不是也与这个有关系?” “前面的问题与这座九重迷返大阵有些关系,之前我也说过这座大阵并不是无寂院所布置的。而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我才是布下这座大阵的人。无寂院的人虽能进入这座大阵,不过也只仅于往返于这座阵里的某些地方而已。像是碧寒池就是这座大阵的阵心所在之处,这个地方他们是绝对无从进入的。”宗昊又轻描淡写的抛出了一个更让红绸震惊不已的事。 红绸还没有来得急惊叹,宗昊又道:“这样说你应该已经想到了,我布下这座大阵为的就是守护这里,守护晨星!所以也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晨星其实也正是这座大阵的灵魂,在这长久的岁月里一直都是它在掌控着这里的一切。至于刚才的攻击,那不过是它对你的一种试探一种考验罢了。” “试探?考验?”红绸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过宗昊却没有回答她这个疑问的意思,而是转到了她之前问的另一个问题上:“之前一直所说的那个万年玄石乳,正是我从别处移来此地的万年玄石的产物。关于这个东西对我的作用我并没有说谎,这种石乳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东西,不但能滋养晨星对我也有很大的用处。之前我就一直都有想过找到它,而我一直没有向你提起的过原因是因为没有确定这个位置。要知道经过了这么长的岁月变迁,很多地方都与从前相比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直到我从无寂院的那个小子身上感觉到了万年玄石乳的作用,才确定这座大阵如今所在的地方是这里了。” 宗昊的语气颇为感慨,但听在红绸的耳中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一直都被自己忽略的事。宗昊所说的漫长岁月到底是多长时间呢?如果这个时间长久到山川地貌都有了变迁,那这段时间恐怕比自己之前所能想象到的还来得长久吧。而能存在于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宗昊他到底又是何种存在呢? 因为心中的这些想法而让红绸有些恍惚起来,而这时宗昊已经没有再为她解惑的意思了,而他的声音也恢复到了从前般的淡然。 只听他道:“红绸,现在我们先去碧寒池将晨星捞出来吧。” 红绸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碧寒池所在的石阶之下,到了这个地方她又进一步的感受到了从碧寒池内顺着石阶流泻而下的白色寒气有多么的森寒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红绸小心的步上了石阶,感受着从脚下升起的入骨寒意红绸开始觉得这短短六级的石阶比想像中还要来得高。 当她终于走完那六级石阶,来到那除了一片白色寒雾外什么都看不清的碧寒池后没有再多做犹豫便强自忍受着那快将她整个人都冻住的寒气整个人跳入了池中。 好冷!好痛!这是她入池后最先感觉到的两种感受。这池水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冷,冷得她的整人都好像要被冻住一般。而疼痛则是来自于她身上那些忘记处理了的伤口,这些才稍稍凝结的伤口碰到这么冰寒的池水又如何不会痛? 不过红绸却只是皱了皱眉,便将这些都忍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在自己在自己被冻得失去知觉之前将宗昊所说的晨星给捞出来。 正如她所担心的一样,她在池里没过多久,便感觉到身体开始应得渐渐的酥麻起来,自己的行动也变得不是那么的灵便了。正在她感觉快真要失去感触的时候,她右手的指尖似乎碰了一件东西。 番外 第一百六十二节 剑出阵溃 第一百六十二节剑出阵溃 摸索到物体的红绸心中生出一阵欣喜,终于找到了!红绸飞快的将那摸上去有些狭长的物品一把抓住,然后用力想要将它拿出来。(手打小说)也许是因为体内灵力被环境压制下的缘故,这一把用力并没有如同想像般那么顺利的将东西捞出水面,而且反而是她自己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整个人都摔到了冰寒刺骨的池水里。没有心里准备的她在吃惊之余,还狠狠的呛了一口水。 还好这碧寒池的水虽然冰冷得有些离谱,但是却并不深。红绸站在其中池水本就大约只没过她的双膝处,所以摔倒在池中的她很快便从池水中爬了起来。 “咳、咳……好冷!”红绸在池中打了个寒战。 红绸用手将脸上的冰冷的水珠抹掉,然后又不死心的再试了一次。不过这次的结果与之前依然没有什么不同,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能将那池底的东西搬动分毫。这种挫败的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尝到过了,心中颇为不滋味的她有些悻悻的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对宗昊问道:“宗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碰到的那个难道不是你的‘晨星’?” “没有错,那就是‘晨星’。”宗昊非常肯定的答道。 “那为什么……” 红绸的话还没有说完,宗昊便有些感慨的道:“你没能顺利将它取出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从前留下来的封印上。我也没有想到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那个封印的力量依然还有力量残留至今。” “封印残留的力量?”红绸有些不解:“那要怎么办?你要亲自来解除吗?” “你将双手都放到剑身上去,然后放松身体后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宗昊提出指示道。 虽然不明白宗昊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过还是红绸又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将已经被这寒池的水冻得有些麻木失去知觉的双手轻轻的放在那狭长的剑身上后就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听从他的建议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时的她忽然感觉到一阵暖流从自己的怀中放置玉簪的地方慢慢的渗入了自己的体内,随着这股暖流的渗入,被碧寒池池水的寒意侵蚀到渐生麻痹的身体也渐渐回暖重新有了知觉。 好温暖!但是发现到身体因为这股暖流而重新有了感觉的红绸还没有来得及惊叹这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时,事情好像又有了变化。正当她为这股暖意舒服得不自觉的想要挪动一下身子时,却发现不知怎么的自己好像对自己的这个身体失去了控制!好像玉簪之中的某种力量正借由自己的身体、指尖正向外流逝着。 这是怎么回事?红绸因为吃惊而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上似乎都在泛着淡淡的红光,而身下的碧寒池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池面上那仿佛永远都不会消散的白色寒雾正以她的身体为圆心渐渐的朝外消散,在她的眼前露出了清澈底见的池水。而透过这清亮的池水,她看见了自己那已蒙上淡淡红光的双手正握在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上。 “这……这就是‘晨星’?”红绸的嘴里无意识的喃呢道。 看着那淡淡的红光正一丝丝的通过自己的双手涌上漆黑的剑身,红绸的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正在借道自己自己身体的红光应该是宗昊的力量,现在他所进行的这一切应该就是为了破除他自己当年留下的封印残留力量。 除了重生的那一次以外,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宗昊直接亲自出手!(其实还有过一次,不过她并有那时的记忆罢了。)这个想法让红绸激动得舍不得将眼光从眼前的这一幕移开。 随着红光的渐渐涌入,那通体漆黑的剑身上渐渐的浮现出三处泛着同样淡淡红光的对称六角形小法阵。这个应该就是宗昊所说的封印了吧,这种东西自己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却对这种封印法阵内的力量有着某种熟悉的感觉呢?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红绸还没有来得及深思细想,那越来越亮的三处封印便在发出一阵刺目红光后破碎成了点点红光后就消失在了池水之中。随着这三封印的破碎,红绸感觉到握在手中的晨星开始颤动起来。发现到晨星的这个异动,红绸下意识的将握住剑身的手用力一提,不料先前还无法移动分毫的晨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从池底捞了出来。 “宗昊!我拿出来了!你快……”红绸欣喜的看着手中的晨星,想要与宗昊分享此刻的喜悦,甚至没有留意到自己身上的那阵红光在封印破碎的那一刻便已经完全从身上退去,而她也是在同一时刻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到脚下开的池水开始翻腾了起,整个石室也都好像开始摇动。 “这,这是怎么了?”红绸顾不得什么的将晨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然后边问边有些艰难的朝着池岸走去。 “我之前有和你说过,这座九重迷返大阵本就是为了守护晨星而存在的,而晨星就是这座大阵的阵心。现在晨星已经解封,那么这座九重迷返大阵便失去了存在的理由,所以它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快要崩溃了。”宗昊对红绸解释了眼前的状况。 就在他向红绸解释的时候,红绸也正跳出碧寒池。当她刚刚快步奔下那六级石阶后便随着宗昊的声音看着这因六级石阶而高出地面的碧寒池在这地动山摇间慢慢的陷入了地下。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马上离开?”红绸才刚提出这一句便立刻自己否决道:“不行,现在只找到了晨星,万年玄石乳还没有找到,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那个,不就在这里吗?”宗昊的声音有些低,不过红绸还是听清楚了。 她仔细向前看去,发现在碧寒池陷落的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个柱形石台。在那半级高的石台上有着一方与她个头差不多大的血红色尖形怪石。难道宗昊所说的万年玄石就是这个?红绸边想又边回身朝着那块怪石跑去。 她才刚将空着的一只手碰触到这血红色的怪石上,便感到一阵通体舒泰。 “快将这万年玄石收起来,我们需要立刻离开!”宗昊提醒正因为太过舒服而有些忘却现在自身处境的红绸道。 回过神来的红绸这才发现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崩塌了近一半,于是便匆匆的将这血红色万年玄石收入到了左腕的储物铜钱内。接着便抱着晨星按照宗昊的指点,闭着眼睛从碧寒池消失的那个地方跳了下去。 原以为会跳到什么地底深渊处,不想当她感觉落到地面后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到了九重迷返大阵所在的那处迷雾石林之外。 红绸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崩塌的石林,心中生出一种心有戚戚的感觉。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正被紧抱于怀中的晨星,再想到已被收入储物铜钱内的那块万年玄石,她心里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满足与欣慰。 因为已经没有九重迷返阵的影响,她身为天级修行者的那些能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这时她似乎感觉到了正有着不少人正朝着这边的方向赶了过来。 是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引人注意才怪了。特别是无寂院,发现这座九重迷返大阵崩溃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还真是想像不到。不过无论怎么样,自己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这里很快便要变成是非之地了。若是被人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可就不大妙了。 红绸心中想到了这件事发生后会产生的许多种可能,嘴角处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然后便在被人发现之前抱着晨星消失在了原地。 在她消失后不久,几个袖口绣着金莲、七彩莲的无寂院人都一脸铁青的赶到了石林原来的九重迷返大阵的阵口处。如果有认识这些人的人在这里,一定会为眼前的这一幕吃惊不已。这些人中,袖口处绣着金莲的人固然在无寂院里个个都是地位尊崇之辈,且在修行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那袖口绣着七彩莲花的人就更了不起了,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其实已经在存在于传说之中了。这些袖口绣上七彩莲花的人代表着无寂院的最强实力,他们的存在才是无寂院立足于修行界,一直能将实力保住前四位的根本所在。 “元师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院主人呢?怎么他没有过来?”一个鹤发童颜的麻衣老人铁青着一张脸的用一种十分压抑的语气对同样脸色不大好的元中子问道。 “回文师叔祖的话,弟子也是刚刚发现这里出现异动才赶来,院主现在正在与其他宗派的掌门掌教商量妖界结界的事。估计现在应该是在设法稳住那些同样发现了这里异动的那些掌权人吧,毕竟这里是我无寂院的禁地,也是最大秘密之所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让其他宗派的人过来。”元中子皱着眉不无忧的对这老人道。 番外 第一百六十三节 晨星夜月 第一百六十三节晨星夜月 元中子向这位文姓长老回报猜测正确无比,无寂院主在得到石林这时的有异变发生后浮现在脑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石林中那个秘密决对不让其他宗派的人发现。(手打小说)所以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半真半假的放出了一个关于石林是无寂院用来炼制高品灵丹的秘密地方,而现在那里发生的变故是与无寂院近来正在按一张半残的古丹方炼制某种不明灵丹时发生了一点意外,而造成了这里的现在的局面。 说句实在的,对于这个无寂院匆忙间编制的借口来说已经算是颇为完全了。这些消里刻意在施放出来的时候故意弄得遮遮掩掩的,为的就是想要迷惑于人。只是他们的想法虽是美好的,不过现实却好像偏偏不愿意朝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现在在这无寂院所在的雾都山上正汇集着整个人间修行界的掌权者及精英门徒,以这处石林所所闹出的这么大的动静来说,想要对这山上其他宗派的人完全做到滴水不露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些宗门中虽不乏几家无寂院的附庸,但绝大多数的人其中还包括那些与他们有着联盟关系的宗派实际上没有几个不眼红他们在修行界的地位,不想要从势力庞大的无寂院身上捞到一些好处。 这也许是就是门第太高的唯一一个坏处了,只要出了什么“不好”的信号,这些包括盟友在内的宗派们便会像水中的鲨鱼嗅到血腥味一样,对这些已经屹立于此了几千年的强大势力一拥而上,期盼着虎口夺食,总在考虑着从无寂院身上咬下几口血食来。 无寂院的现任院主虽然也算是老谋深算,但这些人心本就心怀不轨的人却也并是那么好糊弄的。对于那刚才从后山山腹中传来的那一阵地动山摇,他们的某个直觉告诉他们事情并没有如出现在这无寂院内的流言来得更简单。 而在这山上的其他宗派的掌权者们个个虽然表面上都采用了一种拍兵不动的态度,但私底下已经通过各种方法通知身在这无寂院内的门人亲去事发之地查探一番。而无寂院对于眼前这种情况也并非完全不知情,只是苦于对方单算虽然人手不多,但是若合在一起的话绝对不是无寂院所能控制得住的。再加上对方这些表面上有着“客人”身份的对手们布置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走明路,而使得鼎鼎大名的无寂院慌忙间在自己的大本营内,居然会对这突如其来意外感到棘手而有些失控起来。一时间无寂院所在的这座雾都山里,虽说不上风声鹤唳,却也人人都能感觉到那种紧迫气氛。 而现在的红绸却对眼前这场修行界难得一见的“热闹”无暇以顾,这时的她的早已带着自己此趟闯阵的收获回到了自己小院。正像她所想的那样,之前在自己这处偏僻小院外盯着的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已经失踪了踪影。 红绸回到自己这处不院后强压着澎湃的心情又一次小心的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再三确定了没有人看到自己后就一个闪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接着便如大比开始之前在这里的那段炼丹的日子一样,随手施放出了几个结界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是现在有什么人不长眼的到了自己这院子,在了解到她之前炼丹的情况后也应该会少不少怀疑。 虽然她脸上有着几分倦容,但是她此刻盯着手中“晨星”那漆黑的剑身上的那双正熠熠生辉眼睛却很是显得亢奋。她花了很长的时间,仔细的将这柄让她刚才吃了不少苦头的灵剑看了一遍,其细致的程度几乎就差将上边铭刻的每一条都似乎饱含着深切含意的花纹一条条的数清楚。 这时的晨星虽然已经有像在碧寒池那里一样颤动不安了,但若是仔细感受的话就依然还是能感觉到手中狭长的剑身似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安静。 越是盯着这让宗昊都大耗费了周章的晨星看,她就越是对它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想到宗昊之前提到的那段“悠长岁月”,她就肯定自己从绝对不认识这柄“晨星”。但心中对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的感到好奇,于是没有多想的握住剑柄吸了一口气后便握住剑柄将整个晨星都从那漆黑如墨的剑鞘中抽了出来。 只听“嗡----”的一声音,晨星这在那在碧寒池底历练了不知多长岁月的样子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将全貌都展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好华丽眩目!不愧是宗昊的配剑。这是在看到除却那漆黑剑鞘后的晨星的样子后红绸心中的所想。是了,原来就是这个!接着她便立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这晨星有种其名的熟悉,原来是因为这晨星给她的感觉与保存在玉花境,保存在玉花阁内那只墨玉长匣内的“夜月”。 仅管“晨星”与“夜月”在外形上有些几处不大相同的地方,但是无论是那冷若秋水的时不时还会掠过了一抹精光的剑锋,还是它们握在手中的那种感觉都是那么的相似。若真要说那种微妙的感觉有何不同之处,那就是夜月好像对自己有种亲怩的感觉,而这晨星则刚好相反,似乎有着什么特质对自己隐隐排斥。看来这“夜月”和“晨星”就算没有什么具体的关联,也至少能算是一类的。 本来就没有弄明白夜月是怎么回事的红绸,这时就有了向宗昊打听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宗昊,这就是你的‘晨星’么?怎么感觉与‘夜月’有些相似?” “它们本就是出自是一人之手,又是同一品级,有相似的地方并不奇怪。”宗昊道。 听到宗昊那些有飘忽的声音,红绸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最后在离开那座正在崩塌的九重迷返大阵时听到宗昊的声音有些虚弱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宗昊,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注意到这一点的红绸忙焦急担心的问道。 宗昊千万不能有事!心思全都集中到了这个发现上的红绸甚至没有深想宗昊的这个回答。就是手中这刚才好奇不已的“晨星”也让她立刻忘于了脑后,宗昊所向无敌的想法也似乎有了丝动摇。她虽然相信宗昊的能力,但是刚才在阵中所经历的一切又难免的让她生出了这种想法。 “嗯,是有出了一点问题。”宗昊说着像借机喘息了一口后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只是损耗有些过大了,我还能应付得来。不过还是需要几天的恢复期,在这几天里我都会无法与你联系。” 红绸听了这话半悬的心安下了泰半,这时她才想起宗昊眼下的这种情形从前好像出现过。 放下了心中石石的红绸这时才忙道:“对了,这剑和那块玄石要怎么办你可有主意了?” “暂时就都收着,等我恢复了再来处……”宗昊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都几若不闻了。 半问半猜大约明白了宗昊状态的红绸又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晨星”时又想起了宗昊刚才似乎说它和玉花境内的那柄神秘“夜月”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惊闻。现在回过神一想,这个说法听上去好像是在说关于这两把剑似乎还有着某些更隐秘的内在联系。 想到当时看到“夜月”时的情形,红绸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记得她之所放着现成的“夜月”不用,而另外花费了大力气亲手铸造为自己铸炼了雷星来作为自己的驭剑时所配的剑,是因为当时的她好像控制不了它,反而会有为它的力量所惑的隐忧。 不过现在想起那时的事,好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实力已经有了飞速提升的自己,不知道是否已经具备了成为了“夜月”新主人的资格。不过现在自己手中的这柄应该与“夜月”相当的“晨星”自己却是没有肯定不能了。红绸心中想着这些,手中慢慢的将“晨星”归于了鞘内。 红绸又将归鞘“晨星”抱在了怀中,然后习惯的环视了周围一眼后便从屋内消失进到了玉花境里。 来到玉花境后的红绸并没有急着去置放着“夜月”的玉花阁,而是围着洗玉池看了好久。然后一阵犹豫过后,她又从左腕的储物铜钱内将之前得自阵中被宗昊认定为万年玄石的那块血红色怪石移到了洗玉池边,左右看了两眼后就不紧不慢的进到了玉花阁里。 “红绸见过四位师父!”红绸施完礼后便将怀中的“晨星”放到了那放置着“夜月”墨玉剑匣的石桌上,然后将那只打开过一次的墨玉剑匣捧到了手里:“师父,我现在能换上‘夜月’了吗?” “你刚带回来的是‘晨星’吧?”屏中的红衣美人用一种红绸从未听过奇怪语气道:“那个时候终于要到了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吗?红绸有些确定。 番外 第一百六十四节 妖界阴云 第一百六十四节妖界阴云 除了红衣美人儿那如同自呓般的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谁向红绸提及晨星的故事了。(手打小说)也许真是像宗昊最常说的那样,现在还是不到时候吧。红绸将墨玉匣内的夜月取了出来,与晨星并排放在石桌上,然后仔细的对比过一遍后就在心底生出了这种想法。 晨星和夜月,虽然在许多细节上有不相同的地方,但是放在一起看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很协调的感觉。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说它们并非仅仅止是出自同炼器大师之手,而且无论是从名字还是那种诡异的协调感来看,它们更像是一对对剑。如果它们真是一对对剑的话,那么它们曾经的主人,宗昊与漱玉真人两人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特别是宗昊似乎是以一种极为特别的方式存在于这原主为漱玉真人的玉花境内,这种种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朝某个方向产生联想。 想到这些,红绸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一紧,然后心上就有了一种针刺的一般的感觉。怎么会这样,红绸下意识的抚上了胸口,看着两把剑的眼睛一时间好像也失去了焦躁一般。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她好像有着某种预感在警告着她现在去探究这些问题并不合适。也许,一个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未知的伤害。 感受着那似有若无的阵阵刺痛,红绸从石桌边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玉花阁。只差一步了,离实践自己与宗昊的约定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当自己与宗昊的约定履行之后,也许某些事情的答案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吧。转身离去的红绸在她的身后留下了石桌上正在默默发散着某种相同波动相互吸引着的晨星与夜月。 红绸离开玉花阁后就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那片几乎完全露出全貌的药园里,看了一眼整个玉花境内唯一依然还笼有一团浓厚白雾的中心。随着心头那种陌生的刺痛消失不见,红绸抚在胸口的手也不自不觉间放了下来,然后在看着那处依然笼在重重白雾的迷样中心地时,这只手又紧紧的握成了拳。 深深吸了一口这里饱含着各种药草清香的气息,红绸又一次回到了洗玉池的那块万年玄石边。回到洗玉池边的红绸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去,而就这么坐在了万年玄石的边上修炼起已达到瓶颈的漱玉言诀来。她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次非要实现这重突破不可。 现实的世界里,今日的大比早已在重山发生地动时就终止结束了。虽然随着那莫明地动的渐渐平静,以及无寂院及时的安排下在这里为客人的众人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来。除去那些另外从师门领了暗令的人以外,大都与前几天一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而此刻还在有心谈笑着他们并不知道一片浓重的阴云已经从人间界的西南处的一座大山里升起,即将迅速的卷席他们的这个平静安乐的世界。 也许这世上真的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巧合,就在隐于这雾都山内的那座九重迷返大阵因为失去了压阵的阵心晨星而崩溃的同一时刻,地处数万里之外西南之地的金阳山上那片万年来一直阻隔着妖界野心的结界在同一时刻也衰弱到了极致,已经不再能成功有效的将那些实力强横无比的妖界修行者阻挡在外了。就在阴云升起的时候顷刻间,这座风景幽美的金阳山终于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万妖之山”。 在金阳山的结界口,接到结界生出异变消息的天涯、雷泽和炎旭带领着流云庄内的重要成员正激动的在这里企盼的看着结界处。 结界所在的地方因为结界的异变而灵气波动极为活跃异常,当这种异常发展到极致之处时他们似乎看到了眼前的空间忽然生出了一阵扭曲。而这阵扭曲渐渐缓和之后,之前除了地上丛生和野花杂草外还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显出一个暗红色的大洞,从这洞口处不住的传来阵阵热浪。 “来了!”刚才还等得耐性全消的炎旭立时平静了下来,他的这声“来了”之后便从洞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着这声音的惭惭靠近天涯、雷泽他们这些人也更安静了,全都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那如同怪兽大口的洞口。 “天涯(雷泽、炎旭),见过众位族长、长老、大祭祀!”当终于看清从洞口处一个接一个的走出的人时,天涯、雷泽和炎旭等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便立即带着恭侯在此的众人忙迎上前去。 让他们先前迟疑了一下的原因正是这些从结界洞口走出来的一众人中为首的几位的微分,他们正是妖界联盟中的几大族长和长老。天涯他们虽然早有想到这最早一批穿越结界的人里会有联盟的重要人物,但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特别是连大祭祀也来,看来这些联盟上层的决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辛苦了!”走在最前面的妖界部族中地位最崇高的大祭祀微笑的亲自将天涯三人扶起。 还不等天涯等人回礼感激,站在大祭祀旁的一个彪形大汉便急切的对天涯道:“天涯,上次你让人带回妖界的那只金玉简听说是别人给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天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发现各位族长、长老他们全都将注意放到了自己身上,显然都对这个答案很重视。 “父亲,那个人就是之前流云庄的主人,朱鸟部和苍月部一直在支持的那个小女孩儿。”天涯一边回答,心中一边生出了一种想法。 这个彪形大汉正是天涯的父亲,青虬族的当代族长腾云。外界都只知道这位看上去外形很是粗犷的族长实力不凡大约是圣者级别,但是作为他儿子的天涯才知道他父亲早在圣级上品的瓶颈处滞留许多年了。父亲不但实力出众,并且心思也与外表截然相反,不但并不粗犷反而还极为细腻。连他都会这么着急的一见面就问及这件事,可见这是件极要紧的事了。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腾云又追问道。 “按我最后得到的消息,她现在应该在雾都山无寂院里。”天涯想也没想就答道。 眼看腾云正皱着眉头还想要继续追问的样子,大祭祀忽然出言拦着他道:“好了,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腾云看到其他几个族长和长老也就点头赞同,便改口道:“好了,你就先带我们去那个什么流云庄,到了那里你们再将那个小女孩的事一一告诉我们。” “是!”天涯朝着雷泽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继续带一部分人留下处理金阳山上的事务,自己就和炎旭一起陪同大祭祀和几位族长、长老一同离开回了流云庄。 这次过来的妖界众人中,除了为几位上联盟的上层人物之外来的都是各族中有数的好手。这些人中只有一部分跟着天涯他们回到了流云庄,其他的人都留在了金阳山上。结界的洞口依然还在源源不断的有妖族修行者通过,这些人都会暂时被安顿在这金阳山的山脉之中,等待总袭命令发出的那一刻。 跟着天涯、炎旭回到流云庄上后,大祭祀和各位族长、长老们全都聚在了大堂之上继续之前在山上的那个话题。 “炎曦、卓凡,按天涯的说法那个叫红绸的小女孩与你们两部的关系最是密切,难道之前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她和‘他’有什么渊源吗?”坐下的腾云这次找上了朱鸟族和苍月狼族的两位族长。 炎曦和卓凡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又都摇了摇了头,炎曦很是干脆的道:“你也不是没有听到,与她有关系的那个是炎吉那个小家伙。他是什么德性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除了最初还为我们部族换取了几颗云珠果之外,就没有与我们有过任何的联系。就是这云珠果也算是沾了离殒的光,他就是那种没有正形的家伙。”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又将目光全都转到了苍月狼族的卓凡族长身上,直将他看得头皮发麻的忙解释道:“关于这个我也实在是不知道,我甚至怀疑离殒和炎吉他们俩也不知道。任何与‘他’有关的事对我们妖族来说都是天大的事,若是他们知道的道绝对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的。而他们之前从来都没有提及过,那么就只应该是连他们也不知道。” 众人听了这话也全都沉默不语,因为卓凡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们在这里猜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若将她本人找给来问问。”大祭祀道。 “这里修行界正在举行事关发展大计的百年大比,她所在的雾都山正是举办之地。那里现在汇集了这一界的众多高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会有碍我们的此次大计。”天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 此次同来的天羽族大长老也道:“虽然找到有关于‘他’的线索很重要,但是我们这次的大计也同样重要。失去‘他’的消息已有万年的时间了,并且就算是如此,万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是否还依然是那个‘他’也是否知啊。” 番外 第一百六十五节 献策 第一百六十五节献策 对于天羽族大长老的话在座的其他各部族族长和长老们都没有接话,对于他所说的这些话他们的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出于万年来流传于妖界的那个“他”的敬畏而下意识的不愿述之于口罢了。(手打小说)现在被这位大长老说了出来,他们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才算合适,所以大堂之内忽然陷入了一种沉默的状态。 “贺长老,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大祭祀用他那双漆黑得让人觉得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着天羽族的大长老道:“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有将‘他’找回来才能够真正实现我们的宏愿。而我们所做的其他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行事罢了。所以在这里的我还是再一次的提醒一下各位,不要搞错了事情的主次。” 大祭祀所说的这番话不可谓不严厉,天羽族的那位大长老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不过他再怎么不心服,却也不敢挑战大祭祀的权威。但是他身为妖界实力不俗的天羽一族的大长老在族内一向也是极有权威的,在这个时候若要让他当着这么多联盟权贵的面出口承认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却也让他感到很难以启齿。 就在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紫的时候朱鸟族的族长炎曦便出面道:“大祭祀大人,我想贺长老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我们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们身上的使命。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再临。关于我们对‘他’的忠诚,您不需要怀疑。” 大祭祀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不过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位贺长老的意思。 “是,无论是我还是我们天羽部,永远也不会背叛对‘他’的忠诚。”那位贺长老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大祭祀的这种目光,半低下了头道。 在妖界中祭祀们的地位比各部族的族长、长老们要高出许多。祭祀们的地位崇高,与各部的族长们不同,他们并不参加族长、长老们平日对部族日常事务的管理,但遇到关于生死存亡、部族前途的事若是没有祭祀的同意,就是所有的族长与长老们加起来也不可能成事。而被称为祭祀中的祭祀的大祭祀,平常是很少有人能见到的。大祭祀所关心的事就不再只是一部一族的兴衰荣辱而是整个妖界的平衡,所以在这个方面来说算是不容挑衅的权威。 见到炎曦打了圆场,贺长老也认了错,卓凡也接着道:“其实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有了好消息,至少能确定‘他’在这界出现过,并且还向我们留下了信息。所以我们最好还是依照‘他’的吩咐,继续按照我们原先拟定的计划行事。至于‘他’的消息,我们也还是会继续寻找的。既然那个叫红绸的小丫头现在找不到,那么我们可以先将离殒和炎吉找回来。他们与她接触之么久了,也许会知道一些什么。再说,她的亲弟弟不是正与他们在一起吗?有了他在,我想就算我们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我们的。” 对于卓凡的这个提议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没有更好的做法时便都表示了同意,只有大祭祀在表示同意的时候补充了一句道:“你们最好传令下去,无论是谁找到那个叫红绸的小女孩的时候一定要恭谨客气,千万不要得罪了她。” 对于这些眼前到来之后一直在小心谈论着的那个“他”,炎旭有一种一头雾水的感觉。不过因为自家的族长也在这里,这种问题就不好在这里问出来了。他虽也是族中的一名长老,不过因为性格的关系对于族中的很多大事都并不怎么关心,若不是这次流云庄的事涉及到了他那个与他同样桀骜不驯的侄儿,他根本就不会来到这里。 他看一眼站在腾云身后的天涯,却发现他好像对此知之甚明的样子。于是心下暗道这家伙真是不够朋友,居然之前一直都没有将这些告诉自己。等一会儿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私下揪住他问个明白。 对炎旭的性子了解甚深的天涯怎么不明白他向自己的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装作没有看见。 他低声与父亲腾云商量了几句之后就走到大祭祀跟前半膝跪地的对大祭祀道:“在红绸出示了那件金玉简之后还依然放任她离开流云庄,其责任在天涯。所以在此天涯想向大祭祀大人请命,请大祭祀大人容许天涯将功折罪,将寻找红绸的重任交付于我。” “你可有把握?”大祭祀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直视着天涯的眼睛,似是另有深意的问道。 天涯也无惧的回视着他,道:“天涯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因为这个女孩儿让人有些难懂。但是之前也算与她有过两日接触,多少对她有些了解。如果我能找到她,也许能有所收获。” “如果你有这样的把握,那就去吧。”大祭祀挥了挥手道。 对于天涯的举动除了炎旭在暗中腹诽他溜得快之外,其他众人都在暗暗点头,心道这天涯真不愧其智计之名。同时也想到是不是也要让自己部族也派人参与到其中去,其中有的已经将目光看向了之前同样主持着流云庄,与那个女孩儿有过接触的炎旭。朱鸟族的族长炎曦朝着炎旭暗暗递了个眼色,其示意再是明显不过。 炎旭虽然不明白他们一直在所说的那个“他”到底到底是何等样的存在,但却不妨碍他对于族长大人的这一“暗示”的理解。不过对于这个他却有些不情愿。不知道为什么,他打从第一次见到红绸就对她有种莫名的不喜,虽然他很喜欢她的弟弟蓝锦。想来她对自己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好感。同时他自己也明白他自己的事,他与红绸从第一次接触时就可算得上“关系恶劣”了。如果族长也打着那种相主意的话,让自己亲去十之**只会有反作用。于是他便低着头,装作一副没有看见的样子。 “关于这流云庄的事情除了我之外,炎旭最是了解不过。诸位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可找他问问。”天涯总算不愧是炎旭的损友,对他对红绸之前那些不愉快多少还是心中有数,所以就说了这话算是帮他一把。 天涯说完就领着这个使命立刻离开了流云庄,驭剑朝着中州雾都山的方向而去。 大祭祀之所以会这么快的来到这里,完全为的就是金玉简主人的事情。眼看这件事已经尽可能妥当的安排了下去便不愿再在这里参和其他的事,于是身起道:“我也先回房去了,接下来的事你们商量着办就好。” 众人起身恭送大祭祀离开之后,堂上所有的人就将注意转到了他们此次的计划之上。 “金阳山这处的结界口虽然隐秘,但是却有些小了。若要完成大军的初次集结可能还要两三日的时间。这个时间正是我们现在最或缺的。相信在先前那处出口成型的时候这里修行界里一定已经有人察觉不对了。”说话的是腾云:“就算我们再小心,如果他们有心的话要找到这里也并不会需要多长时间,这一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腾云的这个担心,也正是在场这些人的担心。 “是不是只要拖过这两三天的时间就够了?”炎旭小心的向腾云问道。 “是,只要拖过大军集结的时间,主动权就落到我们的手里。”腾云很是自信的道。 炎旭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也许我们可以做到。” 这时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这夺夺的目光饶是他这样的慢不经心的人也都被看得有些小小的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位各大人关于北域的事知道多少?”炎旭没有直接说出他所想的法子,而是问出了另一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 炎曦暗瞪了他一眼后,才道:“你说的是那场金翅族在勾月节上的发生的那件事吧,关于那件事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因为现在联盟的精力全都放在这边,所以暂时没有什么精力去调查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于我们来说,无论他们三族的这场相争结果如何,都是无关紧要的。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都是我妖族的一员,这万年来他们可没少受人族的打压,总不可能真会勾结人族坏我大事吧。再说就算他们真有这种打算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随便腾出一只手就能将他们全都收拾了,他们总也不会那样不识时务。” “我不是那个意思,”炎旭道:“我们也没有弄明白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们派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传回了消息,这让我们很是担心。不过正如族长您所说的一样,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妖族,我们的大计也符合他们的利益。不过我想说的是,以人族修行宗派对北域的‘关心’,这件事他们应当也收到了一些风声。既然他们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这样凑巧,而那里又正好是我们两界相交最近的地方,那么我们何不干脆就将那些怀疑的目光转到那边去呢?我想只要安排得当,等他们查出找错了方向的时候这三两日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想不到炎旭你还能想出这么一个祸水东引,一石二鸟之计啊。”众人看向炎旭的目光也有些变化了。 番外 第一百六十六节 万妖之王(上) 第一百六十六节万妖之王(上) 这些妖界联盟的人对炎旭所提到的“祸水东引”的想法很是赞同,当即就众人一起将这个想法经过商量细分之后就把事情给布置下去了。(手打小说)虽然这个提议是由炎旭所建议的,但这份差事最终还是没有能落到他的头上,因为他的族长大人炎曦给他安排了另一个差事,就是让他亲自去将他那个比他更不像话的侄儿炎吉和离殒给拎回来。 待事情商议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次派来为先锋的几位族长和长老就各自离开大堂下去忙分派到自己部族的事务去了。炎旭也跟在炎曦的身后去了庄里为炎曦安排的小院,他不着急着离开是因为他心里那个最大的疑问还没有解开。那个“他”到底是炎曦对炎旭心中的疑问自然是清楚的,关于那个“他”的事虽然有些忌讳,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炎旭一点内情的为好。自己让他亲自去找炎吉和离殒,未尝没有将来如果大祭祀的怀疑一但成了现实后自己一部的人能在那个人跟前博个好印象。这对自己朱鸟一族来说也许正是个天大的机缘也不一定,而且即算这种想法落空了,也能提醒他在处理与这有关的人和事时绝对不能只由着他那冲动的性子。 两人一回到炎曦将要暂住的小院后,炎旭就急不可待的问道:“族长,你们和大祭祀所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大祭祀都说得那样直白了,难道你还猜不到?”炎曦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虽在族中挂了长老一职,但是最是懒散不过。平时只爱在我那黑焰谷里捣弄那些阵法,对于外界的事根本就没有兴趣。别说是关于那些神神叨叨的祭祀的事事了,就是我们朱鸟族的平常族务我也常常分不清楚的。这事您让我猜,我又如何能猜得到?”炎旭满不在乎的道“亏得你还好意思说。”炎曦看着这家伙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只得无奈的的道:“其他有关‘他’的事并不只是与祭祀们有关,正如大祭祀所说的那样,‘他’的事是事关乎于整个妖界的。” 炎旭听炎曦说得这么玄乎,更是心急了,皱头都皱了起来道:“我们妖界还有这样的的一号人物?可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你有没有听过流传于我们妖界的一个传说,关于‘万妖之王’的那个传说?”炎曦见这家伙就没了耐性,便直言问道。 “‘万妖之王’?”炎旭漂亮的俊眉锁得更紧了,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道:“你,你说的可是各处祭庙里所贡奉的那位‘万妖之王’?难道之前大堂里你们一直提到的那个‘他’就是与‘他’有关的么?” 炎曦郑重的点了点头,丢了一个炎旭心中虽然已经有了想法,却不怎么相信的答案。 只听他道道:“之前在大堂内一直隐晦着提到的那个‘他’指的并不是与‘他’有关的什么人,而是就是那个‘他’。” “这怎么可能?”炎旭显然为这个答案吃惊不小,他有些不敢至信的紧盯着他的族长,像是要从他的脸色里找出什么来似的。 “怎么不可能,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炎曦很是满意炎旭的惊讶,淡然的道。 “可是在传说里,造就了我们整个妖界的‘万妖之王’不是经过了九重雷劫成就了无上大道么?既然如此,怎么又会出现在这一界内?成就了无上大道的修行者是无法再回到下界的。与我们妖界相同,这人间界是不容他们那些人逗留的下界吧?”炎旭所说出了自己对于传说中的“万妖之王”的印象。 “那并不是事实的真相,是祭祀们为了某些原因而放出的风声。”炎曦在心中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部分事实告之炎旭。 “那么,事情的真相是……”炎旭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尽量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所谓之真相,我所知道的也并不是全部。不过我还是可以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而我所说的这些你只要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说起来这还要从我们妖界万年前的那段黑暗史讲起。”炎曦淡淡的道:“万年之前的妖界比之现在还要更加糟糕,处处都是穷山恶水,生存条件更为恶劣。所以那时的妖界也是极为混乱无序的,各种族的修行者们为了争夺生存之地,别说是各族各部之间常常争战不休,就是同族同源的修行者之间也同样没有任何信任可言。那时的妖界简直可以与传说中的修罗界相提并论,在那样的环境下不但无数弱小的种族被灭了族,就是如我们朱鸟族这样实力在妖界也算得上强横的种族族人的数量也锐减得厉害。但我们妖族向来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即使这样许多部族还是坚强的生存了下来。 可在那种恶劣的情形之下,偏偏又出更雪上加霜的事情。人间界的修行者不知是出于刻意还是无意,找到了一种破坏两界结界的方法。于是我们妖界最黑暗的时代到来了。 那些人族的修行者们为了追求天道,大量的来到我们妖界捕杀我们的族人,为的就是从我们的身上猎取那些炼丹制器的材料,以增强他们自身的实力。在他们的眼里,妖界就像是座天赐的猎场一样,能任他们予取予求。而我们妖族与他们所圈养的那些猪、狗没有什么分别。 我们妖族在某些方面确是要比人族修行者有优势,能在那时的妖界生存下来的修行者也全都实力不俗。但是我们妖族与人族相比的许多不足之处亦十分明显。 像是我们妖族大都本体强横,这既是个优点也是个缺点。我们妖族虽是要成为修行者,要修习法诀首先就必须先修成*人形,而越是本体实力强大的种族要过这一关就越是不容易。无须经过这一关就可以修行天道的人族比起我们妖族来说在这一点上要有优势多了。并且正如我所说的那样,那时人间界的修行界也与现在不同。那时这些人族修行者里高明的炼丹师、炼器师多的是,在那些灵丹、法宝的支撑下修行者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现在。与他们相比,我们妖族里这点数量的修行者就不大够看了。 尤其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妖族的修行者在那些侵略者的调嗦下依然还在相互杀戮。 与人族相比,我们妖族中最为狡猾的冥幽族也可算得上是忠厚老实了。那些人族的修行者就这样运用他的狡诈,在无数高中品级的灵丹、法宝的支撑下几乎横扫了我们妖界。我们妖界内无数的种族族人就这样屈辱的沦为了他们炉鼎之中上好的炼丹制器的‘材料’。那段的日子一直持续被我们尊之为‘万妖之王’的‘他’出现后才结束。那段时间称为我妖界最黑暗的日子也不为过。” 说到这段妖界最黑暗最耻辱的历史,炎曦的眼神先是黯了黯,然后又像是燃起了什么似的眼中放出了某种亮光继续道:“作为我妖族中不世之才的‘他’就在那个时候横空出世。被后世尊为‘万妖之王’的他实力强横至极,修为深不可测的达到了某种让人无法所企及的高度。但‘他’与一般妖族最大的不同是不但精擅法阵、炼丹制器之类人族最擅长的东西,还极富谋略。 ‘他’运用各种手段以及超强横的实力折服了当时我们妖界内所有部族,将各部族所有的人都联合起来对抗这些越界而来的人族猎杀者们。 在‘他’的巧妙部署之下,团结起来的各部族修行者发挥了各自的实力,运用灵活的运用了各种手段让大半越界入侵的人族修行者长埋于我妖界的黑土之下。甚至一度带领各部族的修行者越过了那道结界,反攻到了这人间界里。 我们妖族也从被掠夺者转为了掠夺者,终于成功的将那场浩劫之火从我们妖界的土地上燃到了人间界里。成功的向那些几乎带给我们灭顶之灾的人族修行者实现了我们的报复。 在那场由‘他’亲自领导的报复里,我们妖界的大军几乎卷席了半个人间修行界。那次的反攻里,作为祸首的那些人族里高明的炼丹师、炼器师大都被我族大军类斩于刀下。而他们那些修行法诀、法阵以及炼丹制器之术等则被我们那些先祖们带回了妖界。 可以说现在人间界内少有高明的炼丹师、炼器师都与万年之前的那次大战有关。现今流传于我们妖界内的修行法诀、法阵、炼丹炼器之术其实也就是这么得来的。 如果不是当年出了那个变故的话,这人间界的万里沃土早就已是我族的掌中之物了。” 说到这里,炎曦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遗憾。 番外 第一百六十七节 万年前的预言 第一百六十七节万年前的预言 看着炎曦的情绪好像还沉浸在万年前那波澜壮阔的世界,炎旭便有些性急的出言提醒道:“我的族长大人,您刚才所说的那些仅管我了解得没有那么详细,但是好歹多少也听说过。(手打小说)您还是和我讲讲你先前提到的那些我没听说过的内情吧,比如像是那个变故是指的什么?如果不是如传说中那样,我们伟大的那位王是在关键的时刻被‘天道’所选中,历经九重雷劫去了所有修行者所向往的世界,那你所谓之的那个‘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真相?”炎曦回头看着炎旭,用一种颇为奇怪的口吻的道:“你所说的那种所谓之‘真相’在这万年以来一直都是一个无人窥破的迷。就如果这世上的许多事一样,往往真正的事实真相总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让人无法接受的。所以那些所谓之的‘真相’就会被心的掩埋到时间的最深处。” 炎曦的话不但没有让炎旭听明白,反而让炎旭因为他话里用到的奇怪说法而更加混乱了。 “你是说你也根本就不知道内情?那为什么还说要告诉我的是那些世人所未知的?”炎旭有种被耍的感觉,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族长以他的性子很可能已经拳脚相待了。 炎曦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会将我所知道的那些告诉你,却并没有说我所知道的这些就是所谓之的‘事实真相’。这件事的真相除了万年前的那个‘他’之外,我想不会有别人知道事实的全部了。就算万年前真有其他知道些许内情的人,到如今他们所知晓的也差不多都随着他们一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 “好吧,就说说你知道的吧。”炎旭强耐着性子,心里不断的腹诽着这位族长,真应该那让其他人也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在妖界人人都认为朱鸟一族的人性子都很是鲜明强烈。在某些时候,这种鲜明强烈的性格可以被形容成怪异甚至是疯狂,是就如同他们所擅长操控的火焰一般总有燃烬一切的倾向。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和侄子炎吉,他们又被认为是其中被公认最为怪异的。妖界里的人总说在他们这一族里若真有个意外的话,那个人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他们这一代的族长炎曦。 炎曦与自己一样有着朱鸟部最炽烈的皇族金焰血脉,可是为人却是公认的严谨、和煦。甚至有人说炎曦的性子更像水系妖族,而非是明艳的火系之皇朱鸟族的人。大概只有自己等少数亲近的才知道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比大多数的族人要更加懂得隐藏自己的真实性子罢了,他到底也是个拥有金焰之血的人。 也许是炎旭的急切无奈让炎曦的心情变得有些好了起来,他不再吊人胃口的道:“当年的事到底是怎样我真的不知道,只不过在族长传承仪式里见到了一点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记载这点东西的人,正是我朱鸟部万年前的那位传奇族长----炎烽。” “传奇族长炎烽?他不是在反攻人间界的时候无故失踪了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传承留下来?”炎旭吃惊的道。 炎曦摇了摇头:“关于这点,并没有被记在那块青简上。你既然记得这位传奇族长,应该也会记得他正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之一。而炎烽族长的失踪也是在‘他得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不久的事。如果那些传说没有错,与他同时失踪在人间界的还有当时苍月狼族的一位长老以及一个青虬族的人。他们三个人全都是那时跟随在‘他’身旁最亲近信任的人。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有着某种密切关联的,特别是看了他留下的记载之后。” “那上面都记载了些什么?”炎旭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其实那上面的东西与其说是记载,或许更应该是一种预言。”炎曦接着便解释道:“上面记载了许多关于‘他’的事迹,但在关乎于‘他’最后的去向就很是含糊了。只是隐隐的提到了‘他’出了事,而具体是出了什么事确是只字未提。不过其中有明确的提到关于‘他’那个‘得道’的说法是他们几个人与当时的几位祭祀商量后所放出去的。 而我所说的那个‘预言’就是记载在这里最后的一部分上。关于这个的记载很是有些零乱,不过其中的意思应该是指‘他’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在万年之后‘他’会有一个重临于世的契机,并且随着‘他’的重临于世,妖族也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机会。 至于这个‘机会’到底是在预示着什么,在这万年来有很多种猜测。其中被认为最有可能的便是我妖族将统驭人间界,夺得这万里沃土。让那些卑鄙的人族修行者永远成为我们驭下的奴仆。” “知道这个预言的人很多吗?”炎旭想起了妖界联盟。 炎曦也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大家虽然都从来没有开诚布公的提起过,但是我想那块传承青简一样的东西应该并不只有我们族里才有。至少我认为苍月部、青虬部以及祭庙里应该也有相类的东西以某种形式流传了下来。” “理由呢?”炎旭虽然很相信炎曦的判断,却还是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 “因为那个预言有提到‘他’重临于世所需要的某种条件。”说到这里,炎曦靠近了炎旭压低了嗓声道:“其中提到‘金焰之血’、‘萤月之灵’和‘青淼之源’。虽然对过程说得很含糊,但是我猜有可能会是在说某种祭献仪式。” 也不知道是炎曦说话时在他的耳边吹了风,还是因为他话里的某种强烈暗示,炎旭觉得背上蹿过一道寒流,手心也变得有些冷冰了起来:“你、你、你说祭献仪式?” “不然你想呢?‘金焰之血’指的当然是我们朱鸟皇统族人的血,‘萤月之灵’是苍月狼族里最强力的一种修练灵力,而‘青淼之源’则是青虬族里一种只会隔代出现的先天灵气。这些分别代表着我们三族中最纯的一种源力。除了祭献仪式之外,我再想不出还能如何利用了。更何况所谓之‘重临于世’本就诡异之极,但凡这类的事都是必定会付出一定代价的。 特别是这次让我们三族都过来人做先锋一事就是大祭祀的安排,我想他做这样的安排应该不全只是因为我们三族的实力是妖异最强的吧。当然,这都只是我的推测,是否真如我所猜测的这样,就只有大祭祀他自己心里才有数了。”说到这些炎曦似乎也有了某种隐忧。 仅管只是揣测之词,炎旭的心头依然升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念头,他忙急切的问道:“如果你猜的是真的,真的是需要祭献的话,那么挑选而出的‘金焰之血’指的是不是炎吉?你们之前有说过的,那个叫红绸的丫头与‘他’有关!” 炎曦沉默了,眼睛也不再直视炎旭,而是转身没有焦躁般的望向了远方。 炎旭将炎曦的沉默视为默认,又急又怒的他再也顾不得尊卑的一把提着炎曦的前襟狠狠的道:“你们早就有想到的,对不对?一切都是从最开始苍月部突然派离殒到人间界来寻找云珠果的时候开始的,对不对?我想离殒修炼的功法应该就是他们苍月狼族中那种极需天赋的‘萤月诀’对不对?‘青淼之源’呢?‘青淼之源’选上的又是谁?你快回答我!” 炎曦没有做任何的挣脱,也没有再看他一眼的意思,而是用一种极为淡然的语气道:“你果然只是性子懒,其实比谁都要来得聪明。” “现在不是要你夸赞我的时候!”炎旭又提着炎曦的衣襟死命的摇了摇,几乎是用吼的逼问道:“你最好还是快回答我的问题!” “关于离殒的事,不是我做的安排。而炎吉会跟着他一起来以这里,最初时也只是个意外。至于‘青淼之源’,难道你真的猜不到吗?”炎曦坦然的道。 “好个最初是意外!你们真正的是好算计!没想到天涯他一向自诩智计过人,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们给算计了。不过也是,你们这些人中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父亲,想不上当也是难事。”炎旭将提着炎曦衣襟的手甩开,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道:“我才不管‘他’要怎样回到这个世界上,我只知道炎吉和天涯他们都不能有事!他们一个是我最亲的侄子,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你们让我去将他们找回来,为的就是想要看好他们吧,看好他们直到那一刻的到来?如果真要奉献上这些人话,还是腾云、卓凡和你,你们三个人自己来吧!” 说完他就转身找算离开,在他的背后炎曦却道:“天涯是知道这件事的,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给你和他们一个机会。不过我想你是无法办到的。” “为什么?” 番外 第一百六十八节 冲关 第一百六十八节冲关 炎曦对回转过身来的炎旭那一脸冷然表情一点也不以为意,只是轻拂了拂衣襟上那并不存在的褶皱慢慢的道:“你也是修行者,不可能不知道世间有些只存在于冥冥之中的力量是不可以、也无法以人力对抗的。(手打小说)仅管我们修行者修习天道本就是件逆天而行的事,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也只有我们才真正能够真切感受到那种无形力量的存在。” “哼,你既然说得这么玄呼,那为何还要这样做?为什么会选择把这些东西告诉给我?你明明知道依我的性子为了炎吉和天涯,是再怎么样也会极力去阻止的。”已经强自冷静下来的炎旭冷声问道。 这次炎曦没有回避他的眼神,而是与他对视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消失已有万年的‘他’的回归就是那种无可抗的事。我让你亲自去找他们,并且在还将我所知道的这点内情透露给注定会去极力阻止的你的这件事,也许本身也是受到这件无形力量的影响也不一定。换而言之,这也许本来就注定会发生的。” “你们很有自信?”炎旭嘲讽的道。 “这与自信无关,‘他’是我族的王者,亦是我族的希望。如果单凭你就能破坏这件事,那么‘他’也就不再是‘他’。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他’也就没有统驭我族的资格了。不然你以为天涯为何会在知情的情况下依旧还是选择了那条路?”炎曦的声音不大,可却像是狠狠的敲打在了炎旭的心上。 炎旭再没有说话,而是再次转过身决然而去。那难得出现在他身上刚毅背影仿佛无声的显示了他的某种决心。 在炎旭消失后不久,先前最早去休息的大祭祀不知从院中的哪片阴影处走了出来。他慢慢的走到炎曦的身边,看着炎旭的气息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最后所说那些话实际上是说给我听的吧?只是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意思?” 听到大祭祀的问题炎曦收回了视线,看着大祭祀用一种与先前大厅里完全不同的态度颇为玩味道:“自然是谁听到就是说给谁听的。至于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还是我们的意思,这难道有什么差别吗?” 大祭祀也没有动怒的意思,反而脸上带上了几分兴味的笑容道:“是没有什么差别。说实在的,听到刚才的那些我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些。” “哦?您就不怕会有意外?”炎曦有些好笑的道。 大祭祀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反问道:“当然不会,难道你会吗?” 然后两个人同时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那笑容渐渐敛去后大祭祀才有些感慨的道:“其实对于万年前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同样不清楚。只隐约的知道应该与当时的人族修行者们所设的一个阴谋有关。现在万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一次‘他’应当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了。” “那你是赞同的吧?”炎曦的表情有些狭促。 大祭祀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又意味深长的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他’是我族的王者,王者的无上尊严是容任何人挑战的。如果说谁能给‘他’考验,那么只有上天了。为了我族的未来,为了‘他’的再临于世,无论是何等的牺牲在不话下的。” “说得也是,‘他’的尊严就是我族的尊严,‘他’的利益就是我族的利益。我族的利益自当是高于一切存在的,为此到时就算是需要我自己亲上祭台我也是在所不辞的。”炎曦也样郑重的回答。 匆匆离开流云庄的炎旭此刻正心事重重的朝着中州的方向飞驰而去。俊脸上的那凝重阴郁的表情足以吓退任何一个胆子稍小一点儿的人。现在他的心里是又惊又怒,让本就性子有些急燥的他更是烦燥不已。 刚才从族长炎曦那里听到的那些惊世秘闻虽然让他吃惊不小,可却没族长最后的暗示来得令他难以置信。族长所暗示的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不过他也知道无论有没有那个暗示,自己也都还会那么去做。不为别的,就只为了炎吉和天涯他也不会这就么袖手旁观。 朱鸟、青虬、苍月三部的首领们就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什么狗屁预言居然选上了炎吉和天涯作为牺牲品,打算就这么将他们作为祭品祭献给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万妖之王”的行为让他恼怒不已。虽然炎曦也说了对于那个所谓的祭献并不清楚最后的代价会是如何,但是光想到妖界内流传祭庙的几中祭献仪式就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了,特别是作为祭献品的人。 对于传说中的“他”他自己也很是崇敬,如果能让“他”再次重活他也很是期待。不过却还没有到可以为之牺牲自己亲友的地步。他是个散漫的人,即使挂了一个长老的头衔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那种性情。朱鸟部也好,整个妖界所有的妖族也好,在他的眼中远不比自己少数重视的那几个人要来得重要!就算是要让他逆天而行,就算是要与传说的那个“他”作对,他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 随着空中的寒风一阵吹拂,渐渐的他感觉到自己翻腾不已的心思也稍稍的平服一点。他那很少展现于人前的才智也随着他的理智渐渐的在心头运转开来,开始思考自己的到底要怎么去做才好。他是性子急,但却不那种做事全凭一时冲动的人,不然最初也不会选择让他与天涯一起先到这里来安顿流云庄了。 经过一番详细的思考,已渐渐慢下速度的炎旭终于还是决定自己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按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去找炎吉、离殒了。他现在最应该去找的人应该是那个这一切麻烦的根源,此刻正在雾都山无寂院的红绸。 想到那个红绸,他就想起了自己与她不怎么愉快的几次见面。难怪自己打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小丫头的时候就不喜欢她,看来自己初见时就觉得她会是个麻烦的预感还是实现了。那时不过只是觉得她身上有种颇为神秘的意味,那种神秘的意味让他觉得她很是有些不简单,对于这种不简单他在心里有着某种排斥感。 只是那时的自己虽然有预感到她的这种不寻常可能会带给与她关系颇为亲近的炎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却没有想到当时所预感的“麻烦”会是如此棘手。若是自己早知道的话,就……不过也许现在也不迟,只要自己能在天涯之前先找到她。炎旭的俊脸上渐渐染上了一种肃杀的神色。 依旧在玉花境内个修炼的红绸对于自己已经被卷入了某种惊天大事的事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这时的她一点儿也不知道从数万里之外、自己曾经的“家”流云庄里出来了两个对自己态度、图谋完全不同的两个熟人。 实际上此刻正坐在洗玉池边全心修炼的她除了对身体内随着漱玉诀在缓缓游移的灵力还有所感之外,心里就再也没有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这次的修炼她自己也不知道已经花费了多长的时间,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离那个期盼已久的境界之间只相隔了那么薄薄的一层。只要自己能捅破这比纸还薄的一层,自己就能达到控制这个神奇的玉花境的最低要求了。只要自己能成真正掌握了这玉花境,那么自己也就能实际当初与宗昊的那个约定了! 实现与宗昊的约定是一直以来支撑着她刻苦修行的主要动力,她认为只有完成这个约定才能算是稍稍回报了救自己于绝望之中的宗昊。仅管她的心里也明白那时宗昊会出手相助于自己,其实也是为的也是这个目的。如果自己不是恰巧有着这能唤醒玉花境的江氏血脉,能修炼这漱玉诀的话,自己就是再悲惨百倍千倍宗昊也会理睬自己的。虽说宗昊对自己的恩德其实只算是一种利用,但是她还是感激他、信任他、想要回报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理她并不明白,也不怎么想要明白。她只知道如果是为了宗昊,别说只是提高自己的实力修为了,就是再困难百倍千倍的事自己也愿意去做。 心无杂念的红绸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体内原本平和缓慢流动的灵力也逐渐变得汹涌翻腾了起来。也因为这样,流动着灵力的经脉也开始因为承受不住灵力的活跃而开始有刺痛的感觉。在她体内决定着修行者实力修为的灵府之中,那种本来只有些黏稠的青绿色本源之力也开始有了凝结的现象。 自己就快要成功突破了,这个发现让她欣喜万分。只是由全身经脉传来的那种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刺痛已经延伸到了她的精神面上,让她也开始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不过这时她残存的理智还是告诉她,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也必须撑过一关。 番外 第一百六十九节 目标 第一百六十九节目标 虽然感觉那层阻碍只是薄薄的一层,可是它却让红绸再一次加深了对“咫尺天涯”这个词的理解。(手打小说)随着身体越来越热,那种刺入精神的疼痛越来越炽烈红绸越来越有随时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想法。 只是她的心底更是明白若是现在放弃了,那么她很可能会永远失去在天道修行之路上的寸进。也许现在放弃了并不等于没有了下次跨过这道坎的机会,但是这次放弃的阴影却会永远的影响她攀登顶峰的道路。 就她自己来说无论是前世或是今生,两世的经历相加后让她认识到了只有自己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障在这个世上作为一个人的基本尊严与自主权。若是前世那个早已习惯了做笼中鸟的她,对这种事自然不会在意。只是今世的她却早已不再是那个甘心依附于家族、丈夫活下,并还会觉得无限幸福的自己了。这一世因为天道修行的关系她走出了那道有形无形缚束着她的门,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绚丽世界。而要在这个绚烂多姿的世界里立足,就只有倚靠自身的力量而已。 若说她那一无是处的前世生活留给她了什么宝贵财富的话,那无疑便是一个经验教训了。那个经验教训告诉她的便是这世上除了自己之外,并不会有能永远依靠的人。 也许她现在的实力在别人看来在修行界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自少大多数的修行者穷其一生也达不到她如今的实力。可是她的心底却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比起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个目标来说相差得还是太远。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的心底里隐隐有一个想法,当自己实践当初的约定,在得到玉花境的掌握权将宗昊从现在的处境中解救出来后,自己之后又何去何从呢? 从十几年前她重生的那一刻一起,她几乎无时不无刻不在为达到实现那个约定的条件而努力。渐渐的这几乎成为了她这一生的一个远大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倾尽了其所有的热情和努力。 虽然在旁人,包括与这世上与她关系算是最亲近的炎协和离殒眼里她在修行方面的成长早已远远超越了之他们所见过或是听说过的任何一个天才。她的这种修行速度在他们的眼中也许已经能够用奇迹来称之了。 但是却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她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她的资质只算得上是不错而已,她离那种真正的天纵之材其实是相差甚远的。而她之所以能在旁人的眼中以人族的体质在十六、七岁之龄就达到了天级修为,其实完完全全都得归功于这逆天存在的玉花境。 首先,她所修行的法诀漱玉诀本就是世间罕有的神奇法典。虽不明白留下这些的那位玉花境神秘原主漱玉真人与自己身上的那种隐性江氏血脉之间到底有何关联,但是她因此在修炼这漱玉诀时所取得那种事半功倍效果却是肯定的。 其次,玉花阁中那神秘晶屏之上的四位留影师父所传予自己的那些修行知识在各方面给自己的天道之路都带来了不小的辅助作用,让她在实力提升上走了不少的捷径。特别是那些早已失传于修行界的许多灵丹丹方,加上那片神奇药园里的那些高品级灵药,都给了她极大的助益。 而后最最重要的还是这里比之外界更为充沛的灵气,以及与外面现实世界里那种极大的时间流速之差。因为这个仅管在旁人看来她只是修炼了十几年的时间,但实际上她在修炼上所花费的时间远远比这个数要高出数十倍、数百倍都不止。 正是因为这神奇又神秘的玉花境,才会她的今天。如果没有它,也许今天的自己无论甘愿与否,都很难不会重复前世的遭遇。而自己能与这美好的一切相遇,全都是因为与他,宗昊的那个约定。现在眼看着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约定就要完成了,那在宗昊脱困而出之后,自己这才不过算是刚刚起步的人生未来又都只剩下些什么呢? 这个答案她虽然下意识的极力回避去想,但最近随着实力的提升,随着自己朝那个目标的渐渐靠近,还是时不时的浮现于她脑中让她避无可避。越来越焦燥的情绪终于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一直掩藏于她心底深处的那个真正愿望。 是了,她不能想像以后没有宗昊相伴的日子,她不愿意与宗昊分开! 宗昊到底是个什么的存在?红绸一直不甚明了。他除了对自己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一次又一次帮助自己走出困境之外,对他自己的事从来都是只字不提的。不要说他为何会困于这处,又为何会对那位漱玉真人那般的了解,就是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族的事她都一概不知。 这当然不是她没有问过,而是每一次她只要问及之方面的内容他除了沉默之外永远只会回答她一句:“现在还不是你知道时候。”每当听到这个,她总会不自觉的想到那所谓之“她知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亦或是到底有没有那个时候。 不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相伴,她心里至少还是明白他绝非常人。当他脱困而出的时候,必定会是自己一个无法仰视、无可企及的存在。到了那时,他就不再需要自己了吧。心中仅管很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是她却还是有不想接受。 在怎样才能在之后继续与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为伴?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成为一个实力上能与他匹敌的人,一个能继续成为他助益的人。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就能在之后那漫长的未来里继续跟随他的脚步了吧。 所以,为了心中的这个美好愿望,她一定要在天道之途上走得更远,要极尽所能的在最短的时间提高自己实力。而现在,她必须一次就无阻的跨过眼下这道难关。 这种对尚不确定未来的无限迷茫与憧憬,支撑着渐渐模糊的意思,让她奇迹般的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最好一点清醒的灵识。 渐渐的,就在她在快要淹没在那种无以言喻的痛楚中时她的身体里终于出现了变化。 她的身体慢慢的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那种源自精神上的刺痛也越来越平缓,她那已几近迷失的感知也渐渐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 感觉重新取回身体控制权的红绸开始试探着感应自己体内经脉里灵力,发现经脉里刚才还狂疯涌动的灵力已经平服了下来,而流动着灵力的经脉似乎也变得更加宽泛了。 再顺着已经恢复平和的灵力,她逐渐将感知伸入了灵府里,却发现灵府之中先前还是黏稠状的青绿色本源之力在经过刚才那番要命的折腾之后又产生了新的变化。已由那种黏稠状变为了固化状。那青绿的固状本源之力,这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翠玉一般,她甚至有一种能从上面看到那种碧玉般的水泽泛过的错觉。原来是样,这也许就是这种功法会被称为漱玉诀的原因吧,红绸在欢喜的猜测到。 她知道眼前的这一关自己终于通过了,自己现在终于达到了漱玉诀的第四层境界。她也知道在自己在实现这个突破的时候,自己的修为实力又终于狂飙了两个等级。也就是说从她现在起她的修为实力不再是只是天级中品,而是越过了修行者中成为真正高人的最关键一道门槛,她现在已经有了尊者级的实力,成为了新的尊者。 确定自己成功了之后的红绸,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然后情绪复杂的从洗玉池畔站了起来,这一刻她脸上的表情也一如她现在的心思一样复杂得让人看不出真意。 狂喜?是的,经过她的不懈努力,她终于能够对宗昊有所回报了。只要再去玉花阁,她就能在几位师父的指点下正式的接过玉花境的执掌权,从而就有了履行初时与宗昊订下的那个约定的能力。 惆怅?也是的,当她完成那个约定的时候她与宗昊之间的那种羁绊也将宣告结束了吧。自己现在虽说有了尊者的实力,但是这种实力应该还不足以让她有能力跟随在宗昊的身边吧。 就在红绸怔怔的看着洗玉池上的那一缕缕升腾的白雾感慨万分的时候,宗昊的那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红绸。” 这一声似是并不含催促意味,极普通的呼唤却是提醒着她,那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红绸收回了远望的视线,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微笑,轻轻的答道:“知道了。” 她边说边随着那条小径朝着玉花阁的方向慢慢的走了去,一路沉默的没有与宗昊再说上半句话。而宗昊似乎也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有再出声与她交谈的意思。 红绸步行的速度不快也不慢,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实力突破的原因,还是心情复杂缘故,眼前这一切再是熟悉不过的景色看在她的眼里似乎都与往日有了什么不同。当走到玉花阁的门口,她再一次停下脚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跨过那道并不高的门槛。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 ps:明天**oss终于要正式登场了(虽然之前也有出场过的说),激动啊。 番外 第一百七十节 碎裂的晶屏 第一百七十节碎裂的晶屏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屏晶内传授红绸漱玉诀的那位黄衣美人儿,虽然感觉到“她”的视线依然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红绸却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她这说句话的对象并非是自己。(手打小说) 所以红绸没有回话,而是径直的走到晶屏跟前。晶屏里这位黄衣师父所处的地方好像生出与从前不一样的变化,其中最引她注意的是黄衣师父手中那本无时无刻不捧在手中的书册已不见了。她身后的株总是在飘散零落花瓣的桃花树,这时的枝头上已经再也不见那曾经好像永远也飘落不完的艳丽桃花的影子了,空中自然也再也没有了飞舞的花瓣。 黄衣美人儿的话果然不是对她所说的,只听另一个声音道:“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等待得太久了,不过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说这句话的正是另一边的蓝衣美人儿,她所处的晶屏里也生了变化。她手中那支笔早已不知搁置到了什么地方去了,身旁的那棵拂柳上仿佛永不会落的青翠柳叶此刻已经全都掉光了,那碧绿的枝条也失去了那代表生命的绿意变得有些枯黄了。 虽然不明白两位师父打的是哪门子哑迷,但这样的发现还是让红绸不禁大吃了一惊。她又转而看向了另两位师父那边,无一例外的发现她们所属的环境全都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无一都让人看了会有一种失去某种生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看了无论如何也难以生出是个好现象的认知。这莫非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玉花境里因为某种缘故而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异变不成? 一想到这可能代表的种种可能,红绸的心里立刻就抛开了刚才因为突破而生成的那种种复杂感受,全部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眼前的这种异变上。 “几位师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刚才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第一次红绸在几位师父跟前忘记了礼数,这种担心的问题就这么冲口而出。 任何事关玉花境的事对红绸来说全都是大事,她今天所拥有的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这神奇的玉花境所赋予的。可以说玉花境造就了今天的她,影响了她这一生的人,无论是宗昊也好还是这晶屏中的四位师父也好,全都是她最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且不论她来未来得急履行自己与宗昊的约定帮他脱困。就发现对她来说其重要程度不比宗昊稍色多少的四位晶屏美人儿师父这里似乎也发生了什么重要的变故,这让本就心情复杂的她更加有些失措了。 “恭喜你了,就在刚才你的漱玉诀已经突破到了第四层了吧。”黄衣师父看向红绸的目光今次显得份外的温柔,只是这种温柔不但没的能将红绸纷乱的心情安稳下来,反而让她的那种不好的预感更甚了。 红绸点了点头:“是,就在刚才我已经将漱玉诀修炼至了第四层,稳固在了蕾花境。” 黄衣师父又温柔的道:“这就是了。你应该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吧。” 见红绸再一次的点了点头后黄衣美人儿又继续道:“那时我就曾告诉过你,当你的漱玉诀修炼到第四层时就能接掌这玉花境。同时我也说过,当你有能力接掌这玉花境的时候我们就会消失。” 经这么一提醒,红绸立刻想起了自己多年前自己初到贵境第一次见到这晶屏中的美人儿师父时她确实曾有对自己这么说过。这么一来,她们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就很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是指她们已经到了使命结束,必须消失的时候了。 回想起那时往事的红绸心里一阵发酸,咬了咬唇有些不甘的问道:“非得如此吗?” “这是早就注定的结果,你大可不必这么难过。”一向难有笑容的蓝衣美人儿道:“你虽然称我们为师父,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其实都只是主人的一抹神识而已。所谓之神识其实也就只是主人的一段虚幻记忆,与那些用来记载东西的书册、玉简并无实质上的不同。就如书册、玉简也有毁灭的时候,那么作为一种虚幻存在的记忆来说,消失也只是迟早的事。” “可是……”红绸还想要说她们的存在于自己来说绝对不止是什么书册、玉简般只是记载着知识的工具,而是在这段岁月里自己已经将她们看作了真正传道授业的师父。而现在她们居然就要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让她如何接受?只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在看到几位师父脸上的那种温柔表情,就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好了,你到棋盘那里去挑一枚黑子落到棋盘残局里的‘天元’位上去。”黄衣美人儿显然不愿再与红绸进行刚才这种对话,转而提到了另一件事。 红绸虽然不明白这转的话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依照她的话去做了。也走到玉榻边从青玉棋匣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棋子,然后用食指与中指夹着这枚黑子落到了棋盘最中心的天元位上。 正待她想要移开点在黑子上的中指却惊异的发现当黑子接触到棋盘后便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吸力,这股吸力让她点在其上的中指再也抽离不开,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的经过那根中指朝着黑子上涌去。 然后整个棋盘便开始发出一种诡异的红光,棋盘上那未完残局里的每一枚或黑或白的棋子全都自行在棋盘上滑动。就在她被眼前这诡异景象惊呆的时候,她已渐渐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渐渐被抽得几近枯竭了。这个发现让她又惊又怒的开始强力挣脱起来,但是一切全都是徒劳。 就在她感觉到灵府内那青绿色的玉质本源之力已经快要失去所有光泽和绿意的时候,那股要命的吸力终于停了下来。红绸一感觉到吸力停止,便又想要抽回中指。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灵力的自己太过虚弱,还是那根中指被什么东西粘在了那枚黑子之上,就是抽移不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棋盘又是什么鬼东西?”红绸恼怒的挣扎着对晶屏所在方向问道。 只是就在她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一股十分庞大的灵力又从黑子与她中指相连的地方朝着她的体内疯狂的倒涌而来。再次被吓到的红绸再也顾不得质询如此“陷害”她的黄衣师父了,而是小心的在体内引导起这比之前自己被抽离的那些灵力更加精纯、也更加有勃勃生机的灵力融入自己的灵府之中。不久后,因为这些回哺的灵力补充,灵府内刚还失去光泽和绿意的本源之力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终于,这狂涌的灵力在红绸小心的引导下全都被她吸收后化为了己了。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那根中指也不知在何时移离了棋盘上。 发现一切好像已经过去的红绸小心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比起之前来她的灵力不但更加精纯了不少,还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好像多出了一种玄妙的感觉。这种玄妙感觉真的很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她只能感觉到自己仿佛与这玉花境内的一切都融为了一体。她就站在这个位置上,却能清楚的感应到整个玉花境所有地方,对其中的一草一木都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感觉。 “啪、啪……”正在红绸沉浸在这种玄妙的感觉里时,一阵清脆的裂响将她惊醒了过来。 不好!红绸再次来到晶屏之前,果然发现晶屏已经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晶屏里四位师父的身影也已经开始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模糊,忽隐忽现的仿佛立刻就要消失不见。 大惊之下的红绸忙惊呼道:“师父,师父!” “绸儿,从刚才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这玉花境的真正主人了。这玉花境的秘密会随着你的实力提升而渐渐展露于你眼前的,你不用着急。”黄衣师父勉强的道:“记住我们最后的一句衷告:若要活得自在,就不要顾虑太多,跟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 话间刚落,整个四条晶屏便碎裂成了点点莹光然后全然的消失在了红绸的眼前。在它之前所在的地上,只留下了与原来晶屏同质、四块巴掌大颜色不尽相同的方形晶石。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生活中的热泪就这么无预兆的顺着红绸清秀的脸庞滴落下了来。 “你成功了!”一个熟悉清洌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 就在红绸心里感觉这声音与从前何不同的时候,一个红黑色的身影就这么一晃的从她的身后晃到了她的眼前。透过模糊的泪眼,红绸吃惊的看到了一个金发紫瞳绝美男子的身影就这么突兀的印入了她的眼帘。 “宗昊!”显然吃惊不小的红绸十分肯定的道。 这有着绝世美貌的男子用那他那双深邃得如同罪恶深渊般的紫瞳,神思复杂的看着红绸那张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脸,。然后忽然伸出修长白皙的长指,轻轻的为她拭去颊上残留的泪珠,用一种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道:“是我!” 番外 第一百七十一节 改变的时间流速 第一百七十一节改变的时间流速 红绸能感觉到脸上从他那修长的指尖碰触的地方传来的冰冷的凉意,不可思议的是这冰凉的触感却奇迹般的稍稍安抚了她因几位师父的突然消失而倍感失落的心。(手打小说) 只是当红绸下意识的想捉住脸上这些温柔的手指,以求留住这刹那安心的感觉时这只手却是飞快的抽离了,就好像是被她脸上泪水的温度所灼伤了一般。失去了那种真实存在感觉的红绸透过迷蒙的泪眼,在宗昊那印着自己身影的紫色双瞳里只看到了一种让她难懂的复杂。 让她奇怪是他眼中那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她明明看不懂,可是却依旧让她打从心底的最深处升起一种深深的悲伤感。这种悲伤的感觉比之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沉痛,就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深深的铭刻于她的骨髓之中一样。这种感觉让她十分害怕,害怕得让她想逃离。 红绸吸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条丝绢低下头轻拭着脸上依旧在不停的掉落的眼泪。这样无声的掉着眼泪,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再次面对他的俊颜、她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无限惆怅的道:“宗昊,恭喜你终于成功脱困了,从现在起你就自由了吧。” “暂时来说可以算是脱困了,不过离真正的自由还差一点点。”宗昊的语气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红绸有些难解的看着他问道。 宗昊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调转视线用一种颇为怀念、感慨的复杂眼神开始打量着这玉花阁内的陈设。那仿佛失去了焦距的飘忽眼神,似乎穿透了无尽的岁月时光一般。一旁的红绸就算初时再不明所以,在不久后也仿佛从他的这种眼神在心中有了一种隐隐的猜测,而后这种猜测在她细想后便生成了一种了然。 是了,虽然在刚才她因为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到了几位师父的身上,错过了发现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如何脱困而出的,但是联想到最初自己初抵贵境时就是他用话语给自己做的向导,从此不难看出他对这玉花境的熟悉程度绝对不止是一星半点。这样想来,便不难确定她之前的那种怀疑,虽然宗昊从来不愿提及他与这里的原主漱玉真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但他们之间的那种羁绊绝对只会比自己所猜想的还要来得深、来得难解。 红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这种想法,也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神。所以她又稍稍的朝着靠近了一步,似是要将他从某种回忆中拉出来般,又唤道:“宗昊!?” 当宗昊听到她的呼唤回头再看向她的时候,他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里除一片望不到底的深邃,再也看不到之前的那些情绪。 回复到了她心目中样子的宗昊用一种十分平常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现在的我已经摆脱了玉花境里对我的封印,但是现在的我却还是无法从这里出去。因为我当初被封印在这里的并不是我的实体,没有了实体的我是无法从这里离开的。在我没有得到实体之前,我的实力还恢复不到全盛的时期,所以还算不得得到了自由。” 红绸更加迷惑了,她对于宗昊话的意思并不能十分的理解,因为他话里的某些意思已经超过了她对某些事物的认知。不过她到底也不再只是寻常的普通人,修行天道的她对于这世上许多不合乎常理的事还是有着超于常人的理解力的。 她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想也没有再想的又问道:“那还需要我再怎么做?” 宗昊回望着红绸那清亮坦率的眼神,半晌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余下的事你就不必管太多了。很多事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而那些是你不知道,也不必知道的。” 宗昊的拒绝让红绸的眼神黯了黯,不过很快这种情绪似被她抛于了脑后,她认真看宗昊的眼睛道:“我知道了。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你知道的。” 听到红绸认真而坚决的话,宗昊的紫瞳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亮光,不过在红绸发现之前便已恢复如常了。他轻轻的颔首,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我知道。” 听着这在她耳中如同拒绝的三个字,红绸的心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酸楚之意。看着宗昊清冷得如同冬雪的俊颜,她越来越有一种说不清的迷茫。眼前的他明明离她很近,却又感觉很远;明明才是初见,却又感觉相识已久,他带给自己的这种种矛盾感觉难道真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吗? 还有,自己也是。之前明明就那么的想亲眼看看他的样子,感觉自己在见到他之后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他,有许多的话要对他说。可是现在他的人离自己就只有那几小小的几步距离,可是从前想像中的那些问题和话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全都说不出口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宗昊的声音再次打断了红绸对他的凝望:“当你得到这里的掌控权之后,这里比起之前会生出许多变化。其他的变化还好,你以后能慢慢的去发觉。但有一点是你现在就必须知道的,那就是在你成为这里新主人、以及我脱离这里控制的那一刻起,这里的时间规则就起了变化。现在这里的时间与外界相比起来,只有大约十倍之差了。也就是说你在这里的呆十天的时间,正是外界的整整一天。” “啊,这是什么回事?”红绸惊异的问道。 虽然十比一的时间还是有不少优势,但是与从前相比起来差的可就不止是一星半点了。特别是这种变化,听他话里的意思还与自己和他都有某种内在关联似的。 “那是因为你的现在的实力只有如此。以后你的实力若是提升了,那么这时间之比也会越来越长的,但现在就只如此了。”宗昊答道。 红绸还是有些不明白的追问道:“是这样吗?那之前的时间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是因为支撑着这里的力量一半是来自‘她’最后留下的,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我的缘故。”宗昊的声音还是一派淡然。 不过正在全然贯注的注意着他的红绸却是还是捕捉到了他在提及“她”的时候,眼底的深处生出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同时她也十分清楚的肯定,他提到的“她”指的就是那个“消失”已久的漱玉真人。 “就像这破碎掉的晶屏一样,”宗昊似是在回避她的目光一样,转身走到原来晶屏所在的位置,轻轻一抬手,将地上那四块晶石悬空的吸到了掌中:“这也是因为晶屏里残留的力量已经耗尽的缘故。” 说完就将空悬于掌中的四块色泽不同的晶石递到红绸的跟前,用眼神示意红绸接过去。 红绸小心的将这四块晶石捧入掌中,哀伤的道:“这也是因为我接掌了这里的原因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宗昊将手掌手收加背于身后,道:“那晶屏里储藏的最后力量在刚才启动那个移交法阵时全部耗尽了,所以才会破碎消失不见。但是就算是没有这样,它也只不过是现多支撑些时候罢了。在没有后续灵力补充的情况下,耗尽消失是迟早的事。不过如果在那个时候,你依然无法达到接掌这里的实力的话,那么这个玉花境也会因为力量枯竭而崩溃的。” “如果那样的话,你又会怎么样呢?”红绸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样一文化馆问题。 宗昊直直的回视着她的眼神,眼中那犀利的光芒像是会要将她穿透一般,冰冷而低沉的道:“那我也会随着这里的崩溃而永远的消失。” 他的眼神和声音以及话里的意思,让红绸不由自主的轻瑟了一下身子,眼神也不自觉的逃离了他的逼视。低下头,似在看着掌中的晶石般嗫声道:“还好,那种可怕的事并没有发生。” “啊,对了,这晶石有什么特别之处么?整座晶屏都碎成莹光消失不见,只留下这四块晶石,这晶石有什么特别么?”红绸换了个话题,问道。 果然宗昊对这里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只听他道:“这四块晶石与那些传承玉简是一样的,上面记载的应该是要传承给你的那些东西的剩余部分。就如你所修炼的漱玉诀,并不止只有四层的,对吗?” 红绸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将这记忆着四位师父传承的晶石收入了自己的储物铜钱内。 “好了,现在你也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世界去了。别忘了,现在这里的时刻变化与从前不同了。”宗昊提醒她道:“现在外边已经有人来你来了。” “啊!谁?” 番外 第一百七十二节 云哲奕的邀请 第一百七十二节云哲奕的邀请 听到宗昊的提醒,红绸方才想起自己还未习惯的事实,这个世界里的时间再也不是和从前一样相较之下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才是。(手打小说) 无论现在在外边找自己的是到底是谁,自己都必须立刻回到那个现实的世界里去。只是她正在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又还是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回望着宗昊有些犹豫的道:“那你……” “我?”宗昊的眼神闪了闪,似是不以为意道:“我刚说过,现在还不是我离开的时候。现在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还是会在这里,你大可不必为我顾虑太多。” 红绸听他已经这样说了,也就不好再做耽搁一个闪身就离开了玉花境,回到了她在无寂院的住所里。 回到现实世界的红绸稍稍感应了一下院子里宗昊所提到的“客人”,发现来人正是云哲奕和他那个出身太清教的朋友弥月夜辉。 他们之前不是都因为什么事被召集去了么?怎么会又出现在自己这小院里?就算是为之前自己在石林九重迷返大阵那里弄出来的动静,自己这里也不应该是被注意的地方啊?她可是很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留下什么让人可以追查到此的线索。还有云哲奕来这里找自己到也说得过去,虽然自己不明白他暗地里到底是做何盘算,但是自己入住到这无寂院的这段日子总是受了他的照顾。近段时日他与自己的来往也算是颇多,他若有什么事要找自己说一声也不算奇怪。但是这弥月夜辉为什么会跟着来呢?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位太清教的精英弟子对自己可是不怎么上眼的。 怀着这样那样的疑问,红绸并没有立刻就将自己先前所布下了法阵收撤掉。而是先小心的将炎吉从前送给自己的那只可以压制实力的金锁给佩戴在身上,然后又服下克殒丸的解药,稍做调整之后感觉应当不会被他们看穿自己现在的修为实力。在要撤阵迎客之前她想了想,又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了一瓶装着芳露灵液的玉瓶,打开瓶塞之后只在一瞬间整个屋内就盈满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馥郁香味。准备好这些,她才不急不缓的撤掉了屋内屋外所布置的几个法阵。 发现保护着红绸所住的小屋的那法阵波动已经全部消失的时间,云哲奕和弥月夜辉便看到红绸打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 “原来阿绸你又在炼丹啊,还好看来你这里没有出什么事。”迎上前去的云哲奕闻到从她身上和身后屋内飘散而出的香味之后,似是松了一口气的道:“对了,你这次炼制的是什么灵丹,怎么这么香?这种香味我好像从来都没有闻到过。” 红绸轻轻的笑着将他们两位引到屋内坐下,然后边给他们倒茶,边道:“这是我刚才炼制芳露灵液留下的香味。芳露灵液只算是一种半成品,是炼制几种灵丹都须要用到的一种重要配药,严格来说还算不得是一种灵丹。所以你没有见过也并不稀奇,不过用它配置的灵丹以你的见识来说,应该是见过的。像是炎桂丸、祛敏丸之类的中品灵丹里就都有用到。” “原来是这样,这种两种中品灵丹我还真都有见过。”云哲奕边从红绸手中接过茶盏边点了点头道。 红绸将另一只盛着“红雪”的茶盏送到弥月夜辉的手中,自己又在另一边坐下用一种很是疑惑的语气问道:“两位不是有重要的事被请回去商量了吗?怎么会又有时间来我这闲人这里?还有,云少主刚才好像提到还好我这里没有什么什么事,这又是什么事?难道就这么工夫,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阿绸姑娘从回来起就一直在闭关炼丹吗?之前那一阵地动山摇难道一点也无察觉?”抢在云哲奕之前问出这番疑问的人正是弥月夜辉。 只见他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白色茶盏,眼睛却是一刻也没有移开的紧紧逼视着红绸。眼中锐利的光芒就像是要将红绸从里到外都看个清透一般,其中的某些怀疑半点也没有收敛遮掩的意思。 红绸皱了皱眉,道:“我在炼丹的时候别说只是一阵地动,就是这里全都塌了只要我布下的这几重结界法阵还在,我就不会有所感觉的。如果一个炼丹师在炼制丹药的时候连这种超然物外的程度都达不到,那就绝对不会有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炼丹大师。 再说这里可是雾都山,我的这处小院也是在无寂院的产业。单单只论这一点,我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够放心,需要顾虑更多的理由吗?” 虽然她的语调还是那样的轻描淡写,词锋也比得他的犀利,但是其中也不乏不愉之意。虽然没有直接指责弥月夜辉的无礼怀疑,但这种意思却表达得很是清楚。特别是最后一句,让云哲奕庆幸这里并没有无寂院的人在。 “阿绸,夜辉他也是关心你。刚才出事的好像是无寂院禁地所在的位置,虽然无寂院的人没有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想来应该是人为所造成的。现在不比平时,仅管无寂院做了各种措施,但是现在聚在这里的人和势力都这么多这么杂,就算没有身份不明的人混进来,单单这些敌我难明的人和势力就很难让无寂院判断幕后的真正黑手是谁了。刚才我和夜辉过来的时候,就发现无寂院在各位都加紧了巡查。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少的‘客人’都在暗处蠢蠢欲动。”云哲奕对红绸解释道。 红绸看了一眼似有偃旗息鼓意思的弥月夜辉,然后也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就在这些谢谢二位的关心了。你们离开之后,我也没在那里呆多久,很早就回了这里。想着之前曾答应过一位朋友要给他炼制祛敏丸的,而刚巧所属的配药芳露灵液已经用完了,所以才想着先将这个炼制好。所以你们所说的刚才这山上发生的那些事,我确是完全不知的。” 说着又再看了一眼弥月夜辉道:“而且说句不怎么中听的话,我虽然借住在这里,可也并不觉得这些事与我又有什么相干的。” “阿绸说得也对,这些事都是无寂院自己的事。不单与你,就算是与我们也却实没有什么干系。”云哲奕也笑着道。 眼看他们不再打算再在这件事上与自己说事,红绸便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来自己这里的主要原因。本就因为刚才在玉花境内所发生的一切而心事重重的红绸,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再与他们两人周旋下去。特别是在这弥月夜辉还似是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她更是没有与他纠缠的精力。 便想着快些打发他们离开,于是便直入主题的道:“两位在这个风尖浪口上到我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确定我对刚才的事是否知情吧?” “当然不是,我们在这雾都山上也只是客人而已。”云哲奕揭开茶盏上的杯盖,看了一眼杯内澄红的“红雪”道:“我们要去北域一趟,这一路想请你与我们同行。” “为什么?”红绸听到云哲奕这突然的邀请,想也没想的就问道。 “这杯中的‘红雪’就是出自北域吧。”弥月夜辉将杯中的红雪一饮而尽道:“这东西就是在北域,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弄得到的,更别提用它来作一般日常的茶饮。” 原来是因为这个,红绸心中暗道。正想着拒绝的红绸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自己离开苍风陵时与大长老的那个约定,于是到了嘴边的婉拒之词又咽了回去。 之前就有听他们提及过金翅部那边出了大变故,好像在那场变故里沙椤失去了父亲和未婚妻。虽然关于这变变故的事她知道得要比他们少,可是她却总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这一切应该全都与那个在她离开时拦阻自己去路的沙椤有关。那重性格,并不是他之前在自己面前显露出的任何一种。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危险感觉,是她极少见过的。 难道那里发生的事,会与自己与图什大长老的约定有关?想到图什大长老之前对自己的一再恳求,她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然少有的生出一种愧疚之意来。虽然只是很少的一点,但是这对今世相信自己已心若磐石的她来说可是极其难得的。也许自己的北域之行真的已经不好再拖下去了。不过就算她必须尽早走一趟北域,可也不一定非与他们同行。虽说与他们同行也会有一些好处,但是坏处更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红绸便道:“虽然我之前确有在北域呆过一段日子,但是除了修炼就是寻找灵药,与那里的修行者没有什么交情。你们想要我帮的忙,我恐怕无能为力。” 云哲奕见红绸没有直接回绝,便道:“你对那里总比我们几个从来都没有去过的人要熟悉一些,至少足够为我们做向导了。” “你们想要我做的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吗?”红绸想了想,又道:“北域不比其他地方,如果你们真想要我同行的话,那就还请将你们此行的目的告诉我。” 番外 第一百七十三节 应对 第一百七十三节应对 云哲奕和弥月夜辉听完红绸这个简单而直接的问题后相互对视了一眼。(手打小说)交换过一个眼神之后弥月夜辉到是神色如常,只是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空空如也的茶盏,显然是将一切的的决定权让与了云哲奕。 云哲奕却是有些神色不定的迟疑了半晌,在看到红绸脸上半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之后才终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的,这件事不久就会传遍整个修行界了。现在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红绸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隐隐就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那边果然是出事了,而且很可能比自己之想以为的还要严重。 “我想你也知道不久前在妖族重要的勾月节上,北域大族金翅部的领地苍澜城里发生了一场大变故。在那场变故里本应与金翅部结为姻亲的海青不知道为何缘故,勾连了另一大族金吼部对苍澜城发动了奇袭。只是可能是因为消息提前走漏的关系,最后好像是他们反而落入了金翅部的算计里。虽然金翅部在这场变故中应该也损失不小,但是起海青、金吼两部来却算得上是战果辉煌。有传闻说他们两部有好几处重要的领地现在都已经落到了金翅部的手里。”云哲奕说得有些慢,让红绸觉得这些话都是经过他字字斟酌过后才说的。 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至少并没有将所知道的全都告诉自己。不过这在红绸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来他们应该已经详细查过自己的底细了,而且一定是什么也没有能够查得到。所以自己在他们的眼中依旧属于“来历不明”的那一类,对自己有所提防再也正常不过了。只是既然这样,他们依旧还是选择邀请自己与他们同行北域,想来如果不是另有算计,那么就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心下有了这个判断的红绸便又故作不解的道:“无论是金翅部还是海清部、金吼部,他们都是北域的妖族部族。北域的妖族各部之间这种事并不算少见,而且听你所言之下这场争战也全都仅限于北域地界之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修行界中这应该算是北域妖族的内部事务吧。对于这种事务,北域之外的修行者应该是不能插手的吧?” “如果单单只是他们几部之间的问题,那当然与我们这些北域之外的修行者无关。别说只是他们三部的问题,就算是整个北域的妖族部族都出了问题也同样与我们无关。但是这次的事却是有些不同的,我们怀疑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将会影响我们整个修行界未来的阴谋在其中。”云哲奕郑重的道。 听到这里,红绸隐隐猜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能影响整个修行界未来的阴谋”指是到底是什么了。只是她却不好表露出什么来,只得摇了摇头,道:“北域妖族各部虽然也算是有些实力,但是比起修行者的圣地中州来还是大有不如的。就算是他们联合在一起,也不大可能对中州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更何况他们其中许多部族之间都是对立的关系。这种关系若说早年还只是因为争夺生存空间的话,那么千百年来这种关系早已因为那些在争战中死去的族人而结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局。他们之间只会有短暂的和平,只要一有机会就大战一场。因为相互之间的血海深仇,哪怕只是普通族人偶遇上,也会无来由的闹得个至死方休的地步。像他们这种关系,你若说要他们会捐弃前嫌联合在一起,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红绸一针见血的指出北域妖族各部之间关系,让云哲奕和弥月夜辉更加确信她对北域的情况十分了解。故而更加确定这次邀她同行是个正确的决定。 “并非不可能,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在人们的眼中还有比仇恨重更要的东西,就是利害与利益。”弥月夜辉忽然接过话道:“如果是关乎到种族兴亡的利害,以及种族发展的利益时,他们那些仇啊恨啊的,都能被暂时抛到一边的。 实话说了吧,我们怀疑北域这次的事背后站着妖界的影子。你既然到过北域,与那里的妖族有过接触,不可能会没有听到过关于妖界的种种传说吧。那万年之前人间修行界与妖界的那场大战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过吧?” “那些都只是传说吧,就算曾经确有其事,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两界之间相通的通道全都被结界封印得死死的,你们不是怀疑北域的那些妖族会有能力破坏掉那种传说中由神布下的那种结界吧。”红绸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道。 云哲奕却十分严肃的道:“那些结界不是由什么‘神’布置下的,而是当时修行界里修为最高的数百十名修行者以牺牲自身为代价,为我人间修行界的万年平静而结下的。到了现在,万年的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其中应该已经有结界出现了衰弱,根据我们几大宗派的判断,妖界应该已经有人通过了衰弱的结界打开了两界相接的通道。而那个通道的位置极有可能就在妖族云集的北域之地。 如果真是这样,那万年之前人妖大战很快便会再次席卷而来。妖界的妖族可与北域那些妖族不同,依照我们各宗派万年流传下来的典籍记载,他们全都是些嗜血无度,残忍好杀的怪物。万年之前的他们被我们的那些先辈们赶回了妖界,而这万年之后带着仇恨重整旗鼓的他们这一次不将我们人间界弄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翻个个来,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别说是我们修行界了,就是对人间世俗界来说也都将会是灭顶之灾。 所以为了避免事态发展到那种完全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只能早做打算。虽说也许我们现在行动都已经算晚了,但是既然预言里已经说明这场大战终无可避,那么越早摸清楚对方的动态,我们也能越好的做好对不久后那场大战的准备。 考虑妖界也不少阴险狡诈、长于谋算之辈,所以我们决定除了明面上会派人大张旗鼓去调查之外,还决定另外分选一些各派重要弟子分往各处暗中查访。我和夜辉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嫌疑最大的北域。 我和夜辉都从未踏足过北域之地,对那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仅管我父亲打算安排两个对那里较熟的门人为我们带路,但是对那个地方他们也所知有限。我想你既然能在那里找到珍贵的灵药,那么对那里的了解必定不少。至少在地志上要比一般人强一些。 所以无论是为了大义也好,还是为了自身的将来也好,请你务必答应与我们同行这一趟。” 说到最后,云哲奕一向和煦温文的脸上已满是恳求之色。 红绸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完全敛去,代之的也是一脸沉重。只不过她并不是像他们所想的那样,这被这个惊天的秘闻所吓到了。事实上她对妖界的这次谋划知道得远比他们要清楚得多,就像那个通道口所在的位置是在西南并州金阳山而不是北域的事实。 让她感觉心头有些沉重的是因为她没想到金翅部居然也会这么快就被卷入到这个麻烦里去。金翅部到底在自己离开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她是不知道。但是金翅部与妖界那什么联盟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可是现在听云哲奕这么一说,好像修行界的几大宗派现在已经差不多已经认定了金翅部和北域的那些妖族部族勾结妖界的事实。仅管他们两人都没有提到修行界对此巨大的威胁到底做了哪些对应的布置,但是对北域各部族的雷霆一击的准备绝对已经在进行之中了。依他们的重视程度来看,这一击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绝对是不容对方翻身的毁灭性一击。 且不论灵宝尊者和沙椤他们与自己的情谊,单单只论她在北域的六年时间里,所受到金翅部苍风陵中的几位长老们的那些指点照顾,她就无法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么因为卷入了这种无端灾祸而覆灭。 她从来不愿意亏欠那些曾经对她有过帮助的人,金翅部无疑应该属于一类里。只是人妖两界这场无可避免的大战,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所极力逃避卷入其中的。 现在与从前不同了,她与宗昊的那个约定已履行了。宗昊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看来她已经没有了什么更重要的逃离理由了。而且现在正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两位修行界的精英权贵都已经把话说明到这个地步了,想来也不会再给自己其他的选择了吧。 真是另她感到棘手啊,为什么修行界关于这点的猜测方向会与事实相差如此之远呢?她心中还只是冒出一点小小的念头,就很快让她自己给打消了。关于这一点,她不想知道。 只是自己这一去别的到还好,还在等着与自己会合的炎吉、离殒和蓝锦又怎么办呢?他们现在还没有与自己会合到底是因为没有找到机会,还是因为又出了什么别的事呢?一想到自己离开时炎旭的态度,她就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去吧!”正在她还是有些犹疑不定的时候,宗昊的声音又一次的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番外 第一百七十四节 距离 宗昊他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北域那还有什么事物吸引着他?亦或是……红绸感觉自己的心思更乱了,也更加犹豫了。(手打小说)如果眼下这种情况换在他与自己的约定履行之前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犹豫吧,红绸胡思乱想道。 只是,只是自己终究还是无法真的无视于他的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无法拒绝他的任何一个要求。这种感觉真的很复杂。 “关于引路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们。”红绸终于还是同意了,道:“只是我还有两个条件,如果你们能答应的话我现在随时都能启程。” 云哲奕忙问道:“不知是什么样的条件?” “按你们刚才所说,现在那边的情况很可能有些危险。所以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到了那边你们不能轻易与人动手,至少不能主动去招惹麻烦。而第二个条件则是到了那边之后,我可能会需要单独离开一阵子,却探望一个隐世的老朋友。当然,我离开会是在帮你达成你们此行的目的之后。如果你们不能答应这两个条件,那么我就不大方便与你一同上路的。”红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道。 云哲奕听到红绸提出的要求是这个后暗暗松了一口气,很是诚恳的道:“这两点我们都可以答应你,我们这次本就不是去找谁麻烦的。至于在我们在达成了目标之后,你的去留自然是随你自便的。” “但是如果是麻烦找上我们,我们也是绝不会回避的。而且在我们此行的目的达成之前,你不能随便离开我们的感应范围之内。”弥月夜辉在一旁补充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红绸很是干脆的道。 见目的达到的弥月夜辉和云哲奕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云哲奕答道:“半个时辰之后就立刻启程,如果你还什么需要收拾或是预备的就赶紧吧。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会再过来叫你的。” 说完他们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红绸的小院。 红绸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院的大门后,才如呓语的轻声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答应他们吗?” “在那里你还有个未完成的允诺,不是吗?”宗昊淡淡的道。 红绸猛然回过身,就看到宗昊那红黑相配的淡淡虚影这时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有这个缘故吗?”最初的惊讶过后,红绸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镇定。 他之前就有说过,他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他已经脱离了玉花境的某种禁制,现在只能算是寄居于玉花境里。虽然因为没有实体的缘故,还不能长久的脱离玉花境,但像现在这样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红绸接着道:“你知道的,我对妖界与修行界之间的这场纷争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这个时候,你让我跟着他们俩一起去北域很可能让我因此而卷入其中的。虽然我确定妖界与人间界相通的那个通道口是在并州金阳山那一边,但是就如刚才云哲奕所说的那样,北域这边的妖族各部也很难说与妖界的那些人没有牵扯的。即使是这样,你却还是想让我跟他们同行?” 可能是因为没有实体的缘故,宗昊现在站在红绸眼前的身影显然有些虚幻飘忽,与之前在玉花阁中所见的给人感觉略有不同。但即便是这样,他如玉般俊彦的脸上那种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表情却还与之前的他没有什么不同。 “我先前也已经说过了,有些事情是早早就已注定了的。无论你如何的回避,会发生的始终都会发生,顶多只是多走一些弯路而已。既是这样,那么又何必花费那个注定是徒劳的力气呢。”宗昊毫不在意的道。 他的视线并未落在红绸的身上,而是越过她的头顶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晴空。那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的空寂和悠远,但里面不可忽视的坚定却让红绸觉得他的话似乎有着某种言不由衷的意味。而且好像所告诫的对象也并非是站在他身前的自己一样。 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种眼神看在她的眼里让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某一处正在隐隐的抽痛。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与宗昊之间的相处感觉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了呢?就像是现在,他明明就站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她却感觉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是从所未有的遥远。这一切都是在真正的见到他之后才产生的变化吧,在这之前她虽然从没有见过他的面,却一直有一种无时无刻都有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而现在,这一切好像都变了。只是他们两人之中变的那个究竟是谁呢?是他,还是自己?迷惘的感觉似乎更重了。 有了这种发现的她,立刻将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开,又重新回身看向了遥远的窗外。 “我虽是个女子,但是言出必践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这一次我会去完成之前对图什长老的那个承诺,不过我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那个危局里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叫‘避无可避’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注定’,我只知道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重新活过的机会,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全心的活下去。”红绸一脸坚定的道。 “关于这点,以后总会见分晓的。”宗昊道:“要知道当一切发生的时候,需要做出选择的并不仅仅只是你而已。不过也许真正到了那一刻,你根本就无需多想就能做出选择了。说到底你到底是人族,这种立场早已天然的就注定了不吗?” 背转过身看着远方的红绸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宗昊不知在什么时候起,已经将望向遥远天际的眼光转落回到了她的身上。那深邃清亮的紫瞳里,有着温柔、心疼、不忍、冷酷、残忍、锐利、……似乎天下间所有情感都复杂疯狂的交织在了一起。 这种听上去很有试探意味的话让红绸不觉锁起了绣眉,猛然回过头的她冷不丁的撞见了那似乎不应该看到的眼神。不过眼神相接也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宗昊眼中的那些情绪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就收敛得干干净净,让红绸都有一种自己刚才眼花了的错觉。 想不明白刚才在宗昊那双紫瞳里看的那些复杂情感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她还是用一种极其不悦的口吻道:“我不喜欢你刚才的那些话,也不喜欢那话里的暗示!” 直视着宗昊眼睛的红绸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宗昊有回答自己话的意思后她又用一种颇为自嘲语气道:“我虽然算不得是什么聪明人,但是起码的好歹还是知晓的。人族也好,妖族也好,在我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于我来说,这世上的人只分为三种: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最后一种是无关紧要的人。第一种在这世上只有极少数的存在,其中大都是你所说的妖族。第二种就更少了,目前来说几乎可以算作没有。所以对来我来这世上的人最多的还是第三种的存在。人族也好,妖族也好,无论谁是最后的胜利的者在我眼中都一样,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 对于红绸的这番剖白宗昊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知道是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缠下去,还是对她的这番话持保留的态度,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想摆脱这眼前这种压抑感觉的她,换了另一个顾虑的问题,道:“对了,如果我现在跟着他们离开这雾都山,那炎吉他们来找我怎么办?到了现在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离殒在,这两点也不是什么问题。”宗昊这次到是很快作出了回应。 红绸想了想,也点了点头道轻轻的道:“说得也是,有离殒在我还什么好担心的呢。如果有需要的话,以他的能力要知道我跟着云哲奕他们去了北域应该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吧。” 知道无法从宗昊那里得到他希望自己与云哲奕他们同去北域的原因,也不想再与他进行那些有些伤人的话题,红绸只得用一种怎么看都有是回避的态度道:“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还是要先作准备的。” 宗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原本就有些虚幻的身影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淡,不多时就消失在了红绸的眼前回到了玉花境里。 看到宗昊的身影消失在了屋里,红绸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般有些颓然的坐倒在了地上。口中也发出了一声难明其意的长叹之声。 “阿绸,能走了吗?”她就这样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云哲奕的呼唤声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他的声音让红绸从某种意境中挣脱了出来,回过神的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应道:“就来了!” 当她整了整衣裙,打算出门与他们会和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她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微微的凉意。一摸之下,她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脸庞上已布满了未干的泪痕。 番外 第一百七十五节 同行 第一百七十五节同行 匆匆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之后,红绸很快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院子与云哲奕、弥月夜辉会和。(手打小说) 就像云哲奕之前提到的那样,他们这一行人除了他和弥月夜辉之外就只有另外两人同行。让红绸吃了一惊的是这两个人她都不陌生,两个都是她认识的人。 其中侍立于云哲奕的正是新近认识的那个莫扬。仅管这几天来她一直都与云哲奕一起,对与他一同代表灵寂门的几个人也算是有所接触。这个四个人中与她接触最少的就是眼前这个少话的莫扬了,不过从现在看来他才是他们四个人中最受云哲奕重视的一个吧。 不过比起近几日时有见面的莫扬,跟在弥月夜辉身后那个一身道服的青年人才是让她如此吃惊的原因。这个人并非是别人,正是几年未见过的血亲她的十二叔陈啸枫。怎么会是他呢,他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无寂院的?这些天她为了寻找炎离他们的行迹也算是逛遍了摆擂的几个场地,但好像也没有看到过他的样子。 和阳陈家,本来还以为自己与陈家从自己与父亲的那最后一面之后,再也会不有所瓜葛了。可是自己这位便宜十二叔现在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看样自己与他还会要行同一段时间,难道这也是宗昊所说的那种“注定”之一?难道自己与陈家的孽缘未尽?一时间,几年前在将军府的那段日子就这么忽然的浮上了她的眼底。 “阿绸,他们就是我之前所说的这趟与我们一起的另两个人。”云哲奕主动向红绸介绍道:“莫扬,你认识的,他多年前也去过北域。” 他说完就看向弥月夜辉,示意由他来介绍他身后的陈啸林。 “陈啸林,我教的四代弟子。”弥月夜辉简单的介绍道。 也许是云哲奕觉得他的介绍过于简单,至少不能表明为何他们一行人里会夹着陈啸林这么个修为不高的低品修行者,所以补充说明道:“阿绸姑娘,这位陈啸林是我们此行的另一个向导,近几年来他都一直呆在北域的秋叶城,直到近两天才赶回来。对于北域那边的一些近况算是比较了解,此行有他在会方便一些。” 陈啸林恭敬的向红绸行了一个揖礼,在过来之前就有听云少主介绍过这位会与他们同行的炼丹大师。知道她但有着不俗的炼丹之术,就是修为实力也很不凡,听说是个天级修行者。像她这个级别的修行者对自己来说虽不算是高不可攀,但也还是有些遥不可及。 正陷入从前那些回忆的红绸只是点了点头,视线依旧还是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身上。这下别说云哲奕和弥月夜辉了,就是莫扬和“初次见面”的陈啸林都发觉她似乎有哪里不对了。 “阿绸姑娘可是认识啸林?还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发问的人是弥月夜辉。 弥月夜辉的话让陈啸林小心的又打量了红绸一眼,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见过红绸,但心里对她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这种感觉极淡,几乎算是一闪即过,让他完全抓不住这种感觉。 晃过神来的红绸,回过神来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啊,不是。没有。” 看到在场的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红绸明白刚才自己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忙急中生智的补救道:“刚才我一直在想着中手那份残缺丹方的事。刚才闻到这位……这位太清教的高足身上似乎有一种特别线香的味道。那种线香里好像有用到一种叫银线柳的东西,这提醒了我,也许这银线柳能用在这份残缺的丹方上。” 听到红绸的这番解释,其他四个人无论心底是信与不信,面上都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云哲奕更是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阿绸姑娘在炼丹之术上能取得如此成就。” 红绸面上装作谦虚的模样又随意的应付了两句,心中却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自己虽然找了个还算有理的借口,但是也难保这几人中已经有人起了疑。这四个人无一不是精明过人的人,自己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不过她的心里也明白,刚才的失误并不是自己一时粗心,而是因为今天所发的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多、太过刺激了。这些似乎超过了她心里接受范围的事,让现在的她生出了一种心力憔悴之感,也让她似乎难以集中精力放在眼前的事上。在这种情形之下还答应了这一趟注定不会平静的北域之行,实在算不得什么正确的决定。只是到了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再反悔了。 满腹心思的红绸跟在他们一起用一种特殊的手信通过了一道道的明关暗卡后终于离开了无寂院,离开了雾都山。仅管自己的心里着一大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但多年来的本能提醒着她这一路上重重不断的明关暗卡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在这里为的是什么?”站在雾都山脚下的那个镇上,红绸看着镇上那比起自己离开时不知要多出多少倍的修行者有些不解的问道。 云哲奕扫街道上如织的行人,轻叹了一声后道:“这些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他们的目的也甚相同。有的是来看热闹的独行修地者;有的没有资格参加大比的小宗派派来等大比结果,看到时应当依附于谁;还有的是心怀不轨等着混水摸鱼的人;当然其中那些妖族修行者里也不会缺少代妖界那些人来打探虚实的细作。” “既然如此,在这非常时期为何无寂院不干脆的禁止妖族修行者到这里?”红绸又问道。 弥月夜辉有些奇怪的看了红绸一眼,道:“这怎么可能?这些妖族修行者中可有不少都有着强大的背景。最近几百年来,各宗各派为了提升实力,多多少少都有招募有实力的妖族修行者。其中甚至不乏有像飞鹤堂那般大半以上由妖族修行者结成的势力,他们这些人放在整个修行界中也许数量不多,但聚集在一起的话也就集结成一股不小的力量。所以在一切尚明朗之前,对他们只能暗中监视控制,不好真做出什么举措的。” 红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些有政治意味的东西难以理解。 “这些事上边自有人去操心的,不明白就不明白,我们只要办好自己的事就好了。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早早赶到北域才是。”云哲奕道。 众人都没有异议,他们一行人中只有陈啸林的修为最低,跟不上他们的速度。所以便由他的师叔祖弥月夜辉负责驭剑带他,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镇外。 只是红绸驭使着雷星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察觉到了周围突然出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杀气。刚才那是错觉吗?当已驭使着雷星远出了千里之外的红绸,再次小心的全力查探时,却再也没有了发现。看来无论刚才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至少没那股杀气并没有跟着自己一行人来。 只是她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两条人影。 “天涯,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快些放手!”炎旭死盯着正紧抓着自己右臂不放的那只手,有些气结的道。 正死命拉着炎旭,刚才不让他有机会靠近红绸的人正是之前在流云庄内主动请缨的天涯。相对于老友炎旭的气急败坏,天涯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老样子。他一点儿也没有松开他紧抓着炎旭的那只手的意思,只是笑道:“啧啧,你可真是冷淡啊。以我们千年的交情,拉你一下手又有什么关系?” 炎旭徒劳的试着挣脱了两下,在听到他的这两句调笑后很是生气的道:“正因为我们有着千年的交情,我才让你放手!” 身为老友的天涯自然知道炎旭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于是又讪笑了两下这才不大情愿的松开了抓着他右臂的手。不过在看到炎旭不死心的又要立刻朝着红绸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后,他又再一次的拦在了他的身前。 “别挡着我!”炎旭怒道。 炎旭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就已经绕到了天涯的身后,不过同样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天涯那欣长的身体又再次拦在了他的跟前。 “你知道的,你的实力虽强,但比起我来还是相差那么一线的。就只是这么一线的差距,只要我不同意,你是无法绕开我的。所以你最好还是趁早放弃,省得白花力气。”这次再挡在他身前的天涯脸上已经敛去了刚才那种不太正经的调笑,代之的是他难得在人前一现的严肃。 “你……”炎旭一时间竟被气得有些不知道要怎样说下去才好。 他虽然恼怒,但心里还是十分清楚天涯的话并没有夸张。甚至他的说法还有些保留,天涯的实力相比起自己要强出的并不止一线而已。如果他成心的阻挡自己,自己是无法摆脱他去解决红绸那个麻烦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炎旭逼视着他的眼睛的问道。 看着好友的这种气势,天涯也毫不相让的回视着他:“这句话恐怕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番外 第一百七十六节 挚友 第一百七十六节挚友 “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炎旭的口吻很是坚决。(手打小说) 天涯看着炎旭的样子,良久才长叹了一声后轻轻的道:“原来你已经听说了,所以刚才才会有那么大的杀意。” “什么叫我‘已经听说了’?”说到这个炎旭的情绪又增添了几分激动:“如果炎曦不告诉我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对我隐瞒下去,事情发展到再也无法阻止为止?” 天涯很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是不知道为什么炎曦族长要告诉你这件事,在我看来这种事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 “你说什么?”炎旭激动的拉着天涯的双肩一阵猛晃道:“你这家伙,你自己不想要命了仅管自己去好了,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炎吉是我的侄儿,为了他这件事我说什么也要插手阻止。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拦着我!” 说完就一把甩开让他现在看着很是生气的天涯,打算再继续朝着红绸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不想却再次让天涯拉住了右臂,形势又变得和先前一样了。 “你放开!”若不是明白自己不是天涯的对手,炎旭早就会控制不住对他对手了。 “你不能那么做!”天涯严肃的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就注定好的,将发生的一切都必然会发生,是任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并不如你所想像那么简单,你这么鲁莽行事不但不能改变什么,还会将自己也无辜的搭进去。” 炎旭用一种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的眼神看着天涯,道:“我看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在我看来自己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天道修行为的就是打破天理伦常,挑战天定的万物规则。既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要受这种所谓之‘万年前所既定天命’的影响呢?万年之前的‘他’虽是妖界之王,但那也是万年之前的事了。在万年之前的‘他’无论多么的伟大,也不过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只是修行天道之术的修行者罢了。这岂不是太可笑了!” 说到这里见天涯想要打断自己的话,他又加快语速道:“你明明就比我要聪明得多,为何要将这么简单的事情想得那样复杂,甚至还有把自己当成‘祭献品’这种愚不可及的想法?”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你要聪明。”天涯颇为感慨的道:“要是这一切真如你所想的这般简单就好了,只可惜并不是这样。我不知道炎曦族长是怎么与你说的,但是你刚才所说的话中至少有两点是错的。如果你认为万年之前的‘他’只是和现在的我们一样,只是普通的修行者,那就错了。 妖界流传的那些关于万年前‘他’的传说中有些是事实,有些则是有人出于某些理由编造后故意流传出去的,而还有一部分虽然不是事实但也离事实不远。关于‘他’是历经九重雷劫后成就无上大道就是属于后一种,其中出错的部分就是‘他’并非是历经九重雷劫后成就无上大道去了上界,而是‘他’历经九得雷劫是在成为我妖界‘万妖之王’之前。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还有你的想法中还有着另一个错误,那就是你对‘修行者的天道修行是挑战天定的规则’的想法。不过你会有那种想法也算是正常,因为那正是世间对天道修行最普遍的一种看法。但实际上却不然,我们修行者的所修行的天道虽然好像确是逆反世间常理逆天而行,可是其实根本上却并非如此。我们修行者所修行的天道其实也可算是一种天定的规则,只是这种规则只适用于修行者罢了。虽然不愿承认,但说到底我们修行者并没有真正的能够超脱于规则之外,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们所走的路其实都是‘上面’所定好的。 既然‘他’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普通修行者,那么再联想到后一点,你应该明白我所告诉你的事了吧。 现在,你可明白你的想法错得有多离谱了?” “这……这怎么可呢?”炎旭死死的盯着天涯,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他刚才那番惊人之语只是他的玩笑话而已。但是他从天涯那晶亮而清澈的眼神里明白了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会是什么玩笑话,他是认真的。 “我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其实本来这些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这些东西你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天涯看向炎旭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了起来:“你虽然算不得什么良师益友,但总算是我难得的朋友,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为我去做那种傻事。不过就如我所说的那样,这种事对知道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你最好还是早早的忘了为好。” 炎旭用有些呆呆的眼神看着天涯,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那么强大的‘他’最后还会弄成那样?如果‘他’真的是,真的是……那无论是这人间界、还是我们妖界都根本没有谁能是这样的‘他’的敌手,所以这根本不合理!” “关于这个,当然是因为一个极合理的理由。不过关于这个更禁忌的理由,我也只有隐约的猜测并不清楚内情。”天涯道。 炎旭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这些除了你之外,炎曦族长他们知道吗?” 天涯放开了拉着炎旭的手,转过头看着远方道:“炎曦族长他们都知道些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却知道他们就算知道一点也很是有限。不然炎曦族长不会怂恿你来做这等蠢事,毕竟他不会愿意为了这种愚蠢的试探而使朱鸟族失去你这样的人。但是我想大祭祀可能知道一些,也大概理解什么他没有阻止这种绝对的冒犯行为。 至于为什么我会知道得这么多,那是我们青虬一族最大的秘密,所以关于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 接着,他又再次回过身来用一种难得的尖锐眼神盯着炎旭道:“炎旭,这次换我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么就放弃吧。无论如何我都要确保‘他’能顺利的重临于世,为了保证一点,任何要阻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话音一落,天涯的手上就出现了一把青色的长剑,离鞘而出的它正在发出阵阵兴奋的低吟。 炎旭看到这正在吟鸣的青色长剑,顿时脸色大变:“青吟!大祭祀竟然将青吟请出了祭庙神寺,交到了你的手里!” “不错,这正是供奉于祭庙神寺里的‘青吟’。现在你看到了它,应该明白我的决心了。所以,”一股庞大的气势透过“青吟”朝着毫无准备的炎旭席卷而来:“现在你选择吧!” 还没有来得急消化刚才这一连串惊人内幕消息的炎旭,被天涯这骤变的态度给弄懵了。不过战斗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也取出了自己得意兵器,一条火红色的长鞭。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天涯,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逼我!”炎旭在天涯的气势压迫之下脸色十分的难看。 天涯却没有理会,道:“我这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心。如果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愿改变初衷,那就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了!” 炎旭的脸色在天涯的这两句话后又难看了几分,他咬了咬牙道:“无论‘他’有多么的伟大、崇高,我都不能认同牺牲你和吉炎。无论我修行的天道是不是在挑战天定规则,只要‘他’的重临于世要以牺牲祭献你们为代价,我都要全力阻止。哪怕是要拼上的我的性命,哪怕是要与你为敌,我都在所不惜!” 最一句一说完,他就抢先挥动长鞭“鳞焰”对天涯发动了他最犀利的攻击。鳞焰上附着的赤红火焰似是要将天涯吞噬了一般,朝着天涯所在的地方席卷而去……刹时间,他们所在的地方被印衬得一片火红。 炎旭与天涯是千年挚友,在千百年的时间里两人之间也多有技艺切磋。可以说他们相互之间在这方面对对方的了解并不比自己少,所以天涯能感觉到炎旭这一击绝对是倾尽了全力,他是认真的! 天涯也一脸啸然的直接带着妖界至宝“青吟”迎着火光冲了过去,青吟所过之后欣起了一片青色的迷雾,在这片迷雾之中还时不时的传出青吟愉悦的清吟之声刹时间,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被时时交替的红光和青雾所笼雾都山无寂院里一处静休清室内,两个袖口处绣着七彩莲花的人正在互不相让的激烈争执着什么,但突然间他们就同时收了口。然后在他们在对视一眼后,就同时双双从这间静室里消失了。 而不久后,无寂院最大的客堂内正聚集着中州实力最强大的各宗派掌权者们的商议也被突然的通报声所打断。 “禀院主,山下传来消息,发现了两个实力至少在尊者以上的妖族修行者不知道为了什么,正在小镇北边处山头上动手。据回报的消息,那两个妖族修行者不太像是我们中州的妖族强者。” ~~~~~~~~~~~~~~~~~~~~~~~~~~~~~~~~~~~ 啰嗦一句,这是个故事本质上还是个爱情故事啊,只是其中的曲折比较多一些。 番外 第一百七十七节 北域 第一百七十七节北域 仅管天涯的修为要高出炎旭不少,即使他手上现在正握有妖界祭庙的至高神剑,但两人之间的差距毕竟还是没有相差到能让天涯在很短的时间内将炎旭收拾下来的地步。(手打小说)即使现在的他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全力出手,也依然只能稳占上风将炎旭压制于其下。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若想再进一步依然缺少的还是时间。 在又一阵红光与青雾的再次交错之后,在一声刺耳的割裂声之后,青雾中的红光突然消失了。随着红光的消失,那片迷蒙的青雾也渐渐淡去,两人的身影又慢慢显现了出来。 此时炎旭手中的“鳞焰”已经断成了两截,在他的手中只剩下一尺来长的鞭柄。刚才还在通体散着炽热红光的长鞭此刻已变成乌青之色的掉落在地,上面那耀眼的红焰早已不知道消失到何去去了。 对地上那华光不在的鳞焰炎旭看也没有看一眼,他的注意片刻也没有从对面的天涯身上离开。他飞快的将手中的那半截已经没用的鞭柄扔在了地上,右手上又换上了一柄三尺长的灵剑,同时左手上也多出了两个不大的法阵阵盘。天涯没有趁着他换兵器的时候动手,而是当胸横着青吟就这么站在他十步远的地方,等他完成兵器的替换。 当看到他换上灵剑之后便开口道:“你不会不知道‘青吟’之所以是祭庙奉至宝神剑,正是因为它是所有品阶在它之下灵便的克星吧?你手中的‘流光’虽然不错,但是品阶绝对是在‘青吟’之下,比起刚才废掉的‘鳞焰’来可是更要不如啊。还是说,你觉得你手上的那两个法阵能够挡得住我?” “你的废话还是那么多,不是要将我作为阻碍给清除掉么?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停手?你知道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炎旭恼怒的道。 天涯看了一眼雾都山方向,然后突然的将青吟收了起来,手上也换成了一片特制的玉符。然后道:“我是不介意亲自动手,但是看来有人愿代其劳。既是如此,我也能省不少力气。我还有要务,就先行一……” 天涯话里的最后一个字也随着他捏破那片玉符后,跟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炎旭的眼里。 “光遁符!天涯这该死的家伙,真正的好算计!”炎旭恨恨的看着天涯身影消失的地方,咬牙道。 不过现在已经再没有时间给他来抱怨天涯的可恶了,因为他很明白天涯所说的“有人代其劳”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能感应到几股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的灵力波动差不多已经将自己锁定了,更有不少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灵力波动也正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知道形势已危急得不再能容自己多想,炎旭飞快的将手中刚才还准备用来对付天涯的阵盘激发后抛了出去,同时也拼尽了自己的力量用从所未有的速度飞快的逃了出去。一边遁逃,还一边从自己的乾坤戒内不断的掏出各种阵盘像是不要钱一般的不停的在身后扔下。直到一连扔出十来个威力不同的大小法阵,人也遁逃出数千里之外后,炎旭终于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身后那些修行者的追踪。 “天涯,下次再遇上的时候,今天这笔帐我可会好好的与你算算!”炎旭心疼的清点了一下自己乾坤戒内剩余的法阵阵盘后,在心中暗暗的发誓道。 只是再一想到刚才两人决裂的那一幕,心情又再一次的沉重了起来。不过炎旭到底是炎旭,这种颓丧之气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犀利了起来。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再一次朝着北方飞驰去。 而这时被他在心中狠狠诅咒的天涯,也正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北域的方向追赶。 雾都山下,他与天涯之前交手的地方这时却聚焦了不少人。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在中州、在整个修行界都是声名显赫的。 “看来我们所猜得不错,刚才在这里动手的两个妖族修行者肯定是来自妖界。他们的实力都高得惊人,而且两人的灵力波动感都很陌生。”说这话的人正是执掌整个上琼宫的宫主妙音。 “我到不是这么看,如果他们都是妖界的来人,那么会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百年大比的盛事传得这么大,就算是妖界来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听说。他们的实力是都很强同,但是还不足挑衅我无寂院,更何况还有各位在?就算他们是初来修行界,也不可能不清清楚楚雾都山上这个时候的强者比任何时候还要多。 再说,修行界实力强横的妖族修行并不没有,至少在北域各部里就有不少能与刚才这两人相比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等文师叔他们回来应该就知道了。”在修行界里爱与上琼宫唱反调的永远是无寂院的人,这次也不例外。这次出言反驳的正是无寂院的院主乔祐。 “别说北域的那些老妖怪已有数千年没有踏足过中州了,就算他们现在心血来潮想要来这里凑凑热闹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现在北域那边也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他们那些家伙应该全都在老窝里严阵以待吧。 妖界与我们修行界分断已有万年时间了,贵师叔能否通过那些法阵追到人恐怕还有些难说啊。”妙音轻言细语的说着足以激怒任何一个无寂院人的话道。 眼看着这两个老对头又要吵起来,灵虚门的门主和太清教的掌教对视一眼后忙插到两人中间。 云门主道:“两位说得其实都有道理,不过两位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呢?” “云门主说的是之前在大堂之内讨论的那件事么?”太清教的掌教弥月博闻将视线从手中那刚才从地上捡起的断鞭上移开道。 “正是,如果那个两界的通道口就在北域呢?同属妖族的他们勾结在一起也并不是奇怪的事,相反再是正常不过了。怎么说北域的绝大多数有实力的部族最早都是来自于妖界的。” “如果真像云门主所说的,那么这次的万年大劫会比之前想像中的还要难以应付。虽然我们从未放弃过对北域的分化,但是云门主的顾虑也不无可能。”乔祐的脸色也更沉重了。 “各位,看来我们在北域集结的那些人还是有些单薄了。我们最好尽快再多调派些人手过去,特别是修为高的,和那些有特别长处的。”弥月博闻扭了扭手上的断鞭,严肃的道:“这断鞭的主人绝对是来自妖界不会错。” “博闻兄可是看出了什么?”妙音忙问道。 “这断鞭鞭体制作所用的材料是妖界的一种火鳞兽皮,在我们修行界是绝对不会有的。而这鞭柄上后加的藤网所用的却是北域雀嘴涯所特产的络藤。”弥月博文道。 弥月博文的话让众人都变了脸色,弥月博文除了是修行界四大势力太清教的掌教之外,更是修行界闻名的炼器大师。对他所说的这番论点,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置疑。 “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大家都各自赶回去,早做布置吧。至于这大比之事还是等将那些妖界的怪物赶回去之后再作打算。”妙音提议道。 众人早在弥月博文判定这断鞭的主人是来自于妖界之后,早就没心再在这里滞留下去了,全都挂心着自己的宗派。都想早些回去,早做安排。至于之前还被看得无比重要的百年大比,现在在众人心里已是无足轻重了。在妙音的提议后,在场众多宗派的掌权者纷纷向乔祐请辞后离开,不久后原地就只剩下执掌四大势力的四个人了。 乔祐看了看其他三个人,道:“看来三位想得与我一样,不过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关于那个,我们还是先回院里再从长计议吧。” 正怀着满腹心事与云哲奕等人一路北行的红绸并不知道,自己送给炎吉、炎吉再转送炎旭的那些从北域带回去的络藤,给两界之间将要一触即发的大战带来了何等样的影响。现在的她只盼着早些到达北域,完成两个允诺后再寻机回避这场注定将翻天覆地的种族大战。 几日后,红绸、云哲奕一行人终于通过了那条长长的峡谷,来到了那片银白冰封的开阔之地。 “师叔祖、云少主,这里就已经是北域地界了。”陈啸林道。 弥月夜辉看了一眼似乎正在回忆着往事的红绸后,便对云哲奕道:“我们还是按之前的计划先去秋叶城?” “恐怕时间上有些来不急。”云哲奕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对一旁的正看着远处起伏山峦的红绸道:“阿绸姑娘可认识去苍澜城的路?” 收回视线的红绸点了点头,云哲奕的想法正合她的心意。 “你打算直接就这么赶去苍澜城?现在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鲁莽了?”弥月夜辉皱着眉有些不赞同的道。 云哲奕摇了摇头,道:“所以我打算分开两路,我和阿绸姑娘带着莫扬先去苍澜城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摸摸情况。而你带着啸林过去秋叶城,将近来的消息打听楚之后再去苍澜城找我们。” ~~~~~~~~~~~~~~~~~~~~~~~~~~~~~~~~~~~~ 今天看了评论区,发现有些亲亲真是厉害、厉害,非常之厉害啊!真是让某茶的佩服有如滔滔江水 番外 第一百七十八节 苍澜城 第一百七十八节苍澜城 云哲奕的提议让弥月夜辉锁紧了眉头,他嘴里虽是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可脸上的表情绝对是不赞同的。(手打小说)特别是他调转到红绸身上的视线,很明白的说明了他并不赞同这个建议的原因之所在。那就是他对云哲奕执意邀请同行的这个向导红绸始终都有所戒备,并不是那么的放心。 弥月夜辉怀疑的眼神并没有做任何的掩饰的意思,所以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也看在了红绸的眼里。不过他这种明显冒犯并没有让红绸心生不悦,对于他的顾虑她也很是理解,无论怎么说自己在他们看来始终都是来历不明的人。不过对于这点,她就帮不上忙了。她可没法子、也没意愿去做些什么来改变弥月夜辉对自己的想法。弥月夜辉对她来说,就是属于那类绝大多数无关紧要的人。他怎么看待自己,这在她看来根本就无关紧要。 其实对于他们会邀请自己同来北域这件事,她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对此她也怀疑他们是否是在借此机会对自己会有所试探。只是这一路上从出发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有感觉到他们对自己有任何的行动。不过这也难说,现在才刚到此行的目的地北域,之后会发生些什么谁又知道呢? 弥月夜辉的怀疑红绸自己是不在乎,可是云哲奕却有些过意不去,他挥挥手催促着弥月夜辉道:“好了,就这样定了。现在时间紧迫,别在这里耽搁了,快上路吧。” “这些你拿着,若有什么事就捏破它。我们在这里的人就会尽快援手的。”弥月夜辉从乾坤手镯里取出几片传讯玉符交给云哲奕道。 在看到云哲奕将这些传讯玉符收好后,才带又提起陈啸林驭使着灵剑朝着西北的方向离开了。 “这爱瞎操心的家伙终于走了。”云哲奕笑着对红绸道:“好了,我们也尽快上路吧。” 红绸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就向着北域深处的金翅族领地苍澜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这峡谷口后,天涯那青色欣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刚才他们分成两路的地方。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天涯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玉简默读了起来。 这玉简里记载的正是北域全境的地图,天涯仔细读过一遍后又将玉简收回了乾坤戒里,然后微微皱着眉头道:“按他们离开的方向看,红绸他们的目的地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金翅部的苍澜城。可是为什么偏偏会是那里呢?莫非……” 略做过一番思索之后,天涯决定暂时不再继续跟在红绸的身后,先去联络之前他派来这边的。希望时间上还来得急,炎旭那个家伙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想到这里来吧。 虽然红绸离开的日子并不久,但是现在的苍澜城已经变得和她离开时大不一样了。不久前发生在勾月节上的那场大乱,虽然说在金翅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完全的扼杀了。但是作为这场大乱的发生的地,整个苍澜城都几乎被夷为了平地,只剩下一片焦土。 虽然现在整个漆墨的城郭已经完成了重建,但是那场大战之后这座如今更是名扬北域的雄城上空依然还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现在还留在城内的,基本上都是金翅族本族的强者以及盟友各部派来援驰的精英。这些人走在城内街道上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一脸严肃的没有什么笑容。因为他们都知道,作为之前惨败一方的海青、金吼残部以及他们召集的那些盟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作为他们复仇之路的首选对象,就只有这座重建起的苍澜城了。 作为苍澜城前次大战中损毁最为严重的族长城堡,现在也同样被重新修建得焕然一新。重建之后的这座城堡比起从前来甚至要更多几分庄严与雄伟,而现在在这座庄严肃穆的城堡中庭内却传出了一连串相不相匹配的爽朗轻笑声。 占地超广的空旷中庭里此时只有四个人,打破城堡中这份肃静的声音正是从这里传出的。 “怎么样?这个三正六奇阵的阵盘是沙椤大哥送给我,威力不错吧。”这位正在洋洋得意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红绸之前在雾都山苦候不至的宝贝弟弟江蓝锦。 “哼,不过只是三正六奇阵罢了,你这臭小子以为能真能困住你师父我这种阵法大师?”不用问,这个站在被激发的小型法阵中一脸不屑冷笑的人自然就是蓝锦的宝贝师父炎吉了。 在离这对宝贝师徒不远处的一处凉亭里,依旧一身白衣胜雪的离殒完全无视于这闹得正凶的师徒俩,正自顾自的沉浸在手上的一本线装书册中。他的这份淡然可是急坏了正站在凉亭外,受新任族长沙椤的指派前来伺侯三位客人的哈兰。 哈兰时不时看一眼那对闹得正欢的师徒俩,又回过身后一眼身后完全不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的白衣男子,心里暗暗为自己接下这门苦差事懊悔不已。 这个好像一刻也静不下来的蓝衣少年听说是阿绸姑娘的弟弟,而他那位同样爱闹腾的师父和这位几乎可以几天都不出一声的男子听说也阿绸姑娘极为亲近的人。正是因为这个她当初才会十分高兴的接下这个使命,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阿绸姑娘那么娴静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弟弟和朋友。拜他们所赐,自从他们来到这苍澜城之后,这肃穆的城堡里可真是“热闹”了少。 像眼前这种情形总是时不时就会在这城堡里上演,而这师徒俩的每一次斗法的结果,最后都会制成不小的破坏。虽然族长大人对此毫不在意,但是经常出入这里的几位长老们早已对此颇为微辞了。他们虽然不敢对威严日重的族长的抱怨什么,但是对自己这么个卑微的侍女就完全没有顾忌了。近来她可没少因此而受他们的责骂。 正在焦急得左顾右盼哈兰忽然见到了一个黑金色的身影,这个身影的出现让她着紧的心头顿时如释重负。 快步迎上的哈兰在来人跟前低头半跪道:“见过族长大人。” “怎么,他们师徒两个又斗了起来?”一身黑金色锦袍的沙椤随意的抬了抬手,示意哈兰免礼起身。 哈兰还没有来得急回答族长大人的问话,蓝锦那蓝色的身影就已经飞奔到了他们的跟前:“沙椤大哥,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你快看,你送我的那个三正六奇阵就要被我师父给破掉了。” “三正六奇阵虽然算是不错,但是想要用来困住你师父这样精通法阵的人还是略有不够的。”沙椤看了一眼不远处就要破阵而出的炎吉后轻轻拍了拍蓝锦还略嫌单薄的肩头道:“我将这个阵盘送给你也不是让你用来和你师父斗法的,而是因为听人说起过这种法阵里的几种阵图很有独到之处,所以才将它送给你,希望对你在法阵阵图的认识上能有些许帮助的。” 听了沙椤的这番话蓝锦只是嘻嘻一笑,然后搔了搔头道:“对了,沙椤大哥,你不是说我姐姐很快会来这里吗?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有来?她到底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啊?” “难道沙椤大哥这里让你很无聊吗?”沙椤看着只及自己肩头的蓝锦问道。 蓝锦让他晶亮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到也不是,只是我想姐姐了。从前姐姐就很少在我身边,在我小时候姐姐在离开的时候就说过很快会回去看我的,但是那次她却离开了好几年。而这次我们在分别的时候她也说过很快我们便会再见,但是又过了这么久了,我怕这次的‘很快’又会需要好些年。” 沙椤看着这个向来开朗活泼的少年脸上露出难得的寂寞表情,眼神也觉柔和了许多。他安抚的摸了摸蓝锦的头,轻声道:“这次不会让你很几年那么久的,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相信我,我保证!” 蓝锦看着沙椤眼睛里的温柔,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那种调皮笑容,道:“嗯,我相信你!” 离他们不远的离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线装书册,这时正有些危险的半眯着眼睛看着正在那里愉快交谈的沙椤与蓝锦。一向缺少表情的俊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思忖的神色,显然他们刚才的对话完全的听在了他的耳朵里。 对于沙椤对蓝锦所做的这个保证,他并不怀疑其真实度。他相信沙椤的保证绝对不是会无地放矢的,红绸的行踪现在肯定是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这个实力远超于他之上的金翅部族长,绝对有这个实力。从自己一行人能这么“顺利”的就被他从中州“请”到这里来,就能看出这个叫沙椤的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货色。 现在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是,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番外 第一百七十九节 她会是我的! 第一百七十九节她会是我的! 离殒看着与蓝锦相谈甚欢的沙椤,心中暗道自己三人绝对不是他的目标所在。(手打小说)按照自己的判断,他的目标应该是红绸不会错。他们是饵,红绸就是那条鱼。 让他想不透的是,为什么是红绸?他对红绸到底有何企图? 自己也认为红绸是个很特别的人,聪明如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与她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没有能将她看清楚过。反而认识她越久越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甚少,她的身上好像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守护着某个秘密。 按说像自己和炎吉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那么轻易信任像她这种让人探不清底的人,但是奇怪的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炎吉,对这样的她都有种莫名的信任。正是这种信任驱使着他们义无反顾的跟着她离开了流云庄,离开了族人。如果说吸引自己和炎吉的是这种信任,那么眼前这个人图谋她的又是什么呢? 虽然想不通此节,但是离殒和炎吉还是觉得他对红绸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才对。 自从被他们“请”到这里后,他对自己三人除了在行动上做出了限制,不能踏出这座不比流云庄小的城堡一步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限制。不但每日都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这个叫沙椤的更是根据他们三人不同的喜欢送上了他们喜欢的东西来让他们打发时间。像是自己手中的这种古老书册,蓝锦正用来困住炎吉的阵盘,以及近来让炎吉沉迷不已的各种珍贵材料等等。可以说除了被限制了活动的范围之外,自己等人享受的绝对是上宾的待遇。 被“请”到这里来也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里他和炎吉一直都没有任何的举动地。他们一直在等,也在观察。他还记得当日自己三人被“邀请”的情形,一个圣级高人,一族之大长老,在部族还未完全摆脱困境的时候,却离开了部族,为的就是去亲自“邀请”自己三人。这样大的手笔,不得不说真是让他们倍有受宠若惊之感。从些方方面面看来,红绸似乎对他们真的很重要。 对金翅族的了解,离殒和炎吉远比红绸要清楚得多。红绸所有关于妖族的常识全都是来自于炎吉,一向以自己是妖界学识最为庞杂的人为荣的炎吉对金翅族的了解绝对要比他的那些妖界其他部族的要更深刻。原因无他,因为金翅族与朱鸟族在万年之前,金翅部还未离开妖界的时候,同为妖界飞禽强族的他们曾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常言道:世上最为了解的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所以从这方面来讲,朱鸟族可能才是妖界里对金翅族了解最多的部族。而在朱鸟族中,对离开了妖界已万年的金翅部最了解的人绝对是对各种历史杂学最有兴趣的炎吉。 来到这里后,炎吉也曾将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金翅族的一切都和自己讨论过。在所有万年前还在妖界的金翅族的各类讯息里,让他最在意的就是那部分缺失的讯息。缺失的那部讯息不是别的,正是为何在万年前妖界大军溃败退回妖界之时,作为妖界有数强族的金翅部却没有跟着大军跟回妖界,反而是举族迁移到了在当时来说环境情势都十分绝对恶劣的人间界。 虽然这是万年之前的迷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离殒却对这个疑团始终都有些在意。他甚至隐约还有一种荒谬的感觉,感觉现在的事似乎都与这个疑团有关。对自己会有这个荒谬的想法,他认为这是因为人、妖之间已相隔万年的大战又将重启的缘故。 万年之前的那场大战里似乎留下了不少的难解之迷。妖族在一片情势大好之下却因为统率大军的妖王突然“得道飞升”的离开,而被人族修行者们逆转大势,最后不得不狼狈的离开这片沃土,退回穷山恶水的妖界。之后就是联通两界的通道再次被封,一封就是万年的光景。但是为什么到了现在这通道又再次出现了了呢?还那么恰巧与上次相隔正是一万年?而且依照联盟之前的所做的一切布置来看,似乎联盟早就对这个时间心中有数了,近千百年来联盟所做的一切准备好像都是为了迎接这个时候的到来。这简直,简直就像是这次的大战根本就是上次大战的某种延续。 多年的经验直觉的告诉他,这一切的背后好像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无论是万年之前,还是现在这万年之后。 可即便自己所猜想的这一切都确有其事,也不见得会与红绸这个才十几岁的丫头有关吧。他虽然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这很有可能。若仔细回想认识她以来的一切,就会发现似乎她的事总会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关联着对战的双方。世间难道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离殒先生,你这样看着我可是心中有什么疑惑想要向我寻求答案?”就在离殒想得正入神的时候,沙椤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警醒过来的离殒这才发现在自己出神的时候,沙椤已经到了凉亭之内坐在了自己的身旁。而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蓝锦,和被蓝锦用三正六奇阵困在庭院中央的炎吉,此刻都没了踪影。不难想像,他们这对宝贝师徒一定在一个追一个跑的不知道跑到这座城堡的哪一处地方去了。 离殒轻咳了两声,以快速整理了一下心中所想之事。才看着沙椤反问道:“沙椤族长真的愿意为离殒开解心中的疑惑吗?” 沙椤也没有看他,只是从石桌上盛着点心的盘子里拿了一个红黑色的果子,轻咬了一口后才看着手中的果子答道:“虽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能为你解答,但是解决其中的一部分应该还是可以的。” “沙椤族长可以为我解答哪一部分呢?”离殒看向他的目光依旧有些咄咄逼人。 三两下的将手中的果子吃完,沙椤优雅的从怀中掏出一条与之身份颇为不符的艳红色绸制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然后并没有马上将手上的红色手帕收回怀内,还是在手中左右端详着道:“这就要看了,比如离殒先生你现在最为在意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就能回答你。” 说着沙椤抬起了头,直视着离殒道:“其实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我请你们来的目的是红绸。红绸在这次回去流云庄之前的六年时间里一直都是在这北域,在我金翅部里,在我的身边!”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哈兰姑娘不就是如此才会认识她的么?”离殒不动声色的道。 离殒的话让沙椤轻轻的看了正侍立于一旁的哈兰一眼,这淡然的一眼却让哈兰的身体克制不住的微微轻颤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跪倒在了地上,本就低着的头也垂得更低了。 不过沙椤并没再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对她的这番举动做出任何的指示,而是继续对离殒道:“红绸在离开的时候曾与图什有过一个约定,那就是她办完了自己的事就会回到这里来。可是,在流云庄的事渐渐平息之后她却依然没有回到这里。” “所以你就等不急了,你派出了贵部的大长老图什去找她。但是不想她却去了雾都山,还住到了无寂院里。大长老虽然有着圣级的实力修为,但是却依然还不足以闯入那里去找人。于是便退求其次的找上了正欲与她会和的我们,将我们就这么‘请’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让红绸一下雾都山就会直接回到这里来,对吧?”离殒的声音里不无讥讽之意的道。 “你说得全对。如果不是我现在也正忙得脱不开身,无法亲自前去找她,我也不会这么做。”沙椤很是干脆的道:“我必须尽快找到她,所以虽然这个办法有些不怎么地道,但是我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执意的急着找她?”虽然并不报什么希望,但是离殒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沙椤看向远处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了起来,“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也不会再错过了。我一定,一定会赶在一切都还来得急挽回之前,阻止一切重演。这一次,她一定会是我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沙椤已经收回了远望的目光。他那锐利明亮的眼睛,和低沉有力的声音,都让离殒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但是他话里的意思离殒却没听懂,特别是后面的那几句,竟然让他的心里渐渐升出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之前一直被他视为荒谬的想法在这一刻变得有又更加清晰了一些。 离殒想要问个清楚,却在几次张了张嘴后都没有能发出声音。 看着离殒的模样,沙椤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轻轻的对离殒道:“你心里的其他疑问,你以后全都会知道的。只要时候到了,那时作为局中人的人只怕就算不想知道也是件难事。” 说完不等离殒做出任何反应,他就从石桌旁起身离开。只是在步出凉亭的时候,他稍顿了一下脚步,头也未回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她的人已经到了北域了。一切已经开始了!” 番外 第一百八十节 迎接 第一百八十节迎接 修复一新的苍澜城因为还是战时的关系,城内的并未允许非盟友外族滞留。(手打小说)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出于各种因原前来打探金翅部最新动向的,或是幸存下来的那些从前住在苍澜城内依附、受庇于强大的金翅部翼下的弱小种族们,就在离新建之城外十余里的一处南来必经之路上兴建了一处类似“小镇”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从这里出现以来金翅部从来都没有派人来动过这里,看上去就像是金翅部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存在。不过与其说这里算是一处小镇,到不如说这里更像一处流民聚居地。这里的那些简陋建筑都是各种族按照自己的需要与喜好搭建的,所以这个地方整体看上却就显得极为零乱了。 这个地方乱虽是乱了点,但是却像是世俗里那些无序小镇一样,“麻雀虽小,但却五脏俱全”。从客栈、茶馆到酒楼、赌场,这类传统的消息播散之处无一不全。所以当红绸、云哲奕和莫扬三人路经过此地时,云哲奕便当机立下决定留在这里打探消息。 当他们三人跨进一处茶庄,茶庄内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那些目光中隐隐多少都有些不善之意,显然即使红绸他们三人的修为都算是不弱,但是还是很快便让这些人识破了人族的身份。 这个地方到底是北域,北域之地是修行界内妖族最大的聚居地。许多妖族在实力修为方面并不出色,但却因为种族的原因各有特殊的长处。相比起中修行界其他地方的修行者,他们更能无视实力等级的差别正确判断别人的种族。在北域这个地方,像红绸、云哲奕和莫扬三人这样的实力的人族修行者不管在哪里都是十分显眼的存在。毕竟在这个环境条件都算是恶劣艰苦的地方,是很少有人族修行者会无故来到这里。 北域的人都知道,一般会出现在北域的人族修行者只分为三类:一类是在修行界其他地方犯了什么大事、或是得罪了什么势力,以至于无法在修行界内其他的地方立足而逃到此处的;第二类是那些为了北域特产的一些珍贵炼丹制器材料前来碰碰运气的;而第三类则是像红绸的十二叔那样打着第一、二类的人幌子,实际上却是中州各大势力派来这里暗中监视或是操控各部族的人。从这三类人来看,无论是哪一类都不会是受这些北域原驻民们欢迎的存在,这个“小镇”当然也不会例外。 这些非善意的眼神并没有对红绸三人造成什么影响,他们三人表现得就像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普通茶庄一般,对众人“热情”的视线似是浑然不觉的就这么堂而惶之的在店内捡了一个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 红绸怎么着也算是在北域呆过好几年时间,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耗在了苍风陵或是从前的苍澜城,但是来这种地方也不算是头一次。所以对于这些本地人的“热情关注”可以说是习以为常了。感觉有些无聊的她,反而饶有兴致的观察起两个同行者的表现来。 莫扬的地情况应当与她很是类似,她想起之前云哲奕提过莫扬曾到过北域的事,很是怀疑这莫扬之前在这里做的恐怕也与自己那便宜十二叔是一样的人,全都是属于那最不受待见的第三类人。而云哲奕的这份从容与镇定,应该是与其出身有关吧。像他这种从出生以来便高高在上的人,想必从来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也应该算是习以为常的吧。 “以眼下的情形看来,若是想要在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可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啊。”云哲奕似是有几分头痛的道。 一旁的莫扬也点点头道:“人族之人在北域从来都不怎么受人欢迎,毕竟会到这里来的人族修行者大多不是善茬,在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妖族大都吃亏不少。只是但现在看来这种情况比之从前似乎更加明显了。照这样看来若想打听些什么,还是得找到那些停留在这里原人族修行者。这些人虽然大都声名狼藉,但能在这样地方生存的人大都有些门道的。” 云哲奕微微皱了皱眉,环视了一下四周,似是想从这里找到莫扬所说的那种人来。只是这一圈下来,除了那些目光不善的妖族修行者外一个与他们同族的人都没有看到。 云哲奕想了想,然后道:“但好像自从我们进到这里来,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族的修行者。” “少主说得正是。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那些人最是爱浑水摸鱼捡便宜的。按说现在整个北域,还能几个地方能比大战刚过的苍澜城更有机会?可从眼下这种情况看来,也许这苍澜城的事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复杂。”莫扬也回想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警觉的看了一下四周后,向云哲奕道:“少主,依属下看来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另选一处等弥月少爷带回秋叶城的消息后再做打算吧。” 听到一向慎重的莫扬提出这个建议,心中也颇为意动。自己三人实力虽然都不差,但是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头,若真出了什么事是很难及时得到救援的。再说抛却自己等人的安危不算,若是因为自己的不慎而让各派正在暗中做的准备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事大了。 他将视线落到从步入这座“小镇”后就一言未发的红绸,道:“阿绸姑娘对北域要比我们了解,不知道你怎么看呢?” 红绸也没有预料到云哲奕会在这个问题上询问自己的意见,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答道道:“之前就说过了,到这里来我只负责引路,其他的事你们决定就好。无论你们怎么决定,我都没有意见。” 云哲奕正考虑着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从茶庄的大门口处来的一阵轻微骚动。一直都汇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全都被什么吸引了一样,转到了那里。 “啊,那几个人好像都是金翅部里的精英吧?”一个声音略有迟疑不定的道。 另一个声音接道:“对,他们我从前在苍澜城里见过,据说都是金翅部新任族长沙椤大人的亲卫。” “啊,为首的人那个人到是谁啊?侍立在他身后的那个好像是风火大人吧?” “风火大人?那不是沙椤大人的亲卫队长么?他怎么么……难道,难道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沙椤大人?” “会么?啊,真的。那个人和传说中的沙椤大人好像有几分想像。” “啊,那就是沙椤大人本人!” 一时间,整个茶庄内的人都因为这行五个黑衣人的出现而有些混乱了起来。在这一片混乱里,听了众人对来人身份的热议云哲奕和莫扬脸上的惊愕表情虽然都只是微微一现,但暗地里已经紧张的戒备了起来。莫扬甚至将他的得意法器都暗暗扣在了手心里,只要情势有什么不对就会立刻出手。 注意力全在来人身上的他们两人都没有留意到,此刻在他们身旁的红绸脸上半分的紧张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种略带无奈的笑容。 走进茶庄的这一行五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四周那些看向他们的敬畏眼神。而是径直的走到了红绸他们这一桌,在云哲奕和莫扬就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就看到这行人中为首那个身着黑金色锦袍,被旁人说是金翅部新任族长的俊美青年,对着自己身旁的红绸灿然一笑。 然后就只听他道:“阿绸,你终于回来了!” 因为他这句话而错愕不已的云哲奕和莫扬一时好像都忘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眼神来回在这个青年与自己同伴红绸身上。好像在问她是否真的认识眼前这个众人口中金翅部新族长。 红绸没有看向云哲奕和莫扬,她也知道他们现在有多吃惊,心里有多疑惑,但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前沙椤那双璀璨的金瞳,然后轻叹了一声轻轻的道:“是的,我来了!” 跟在沙椤身边的风火这时又从近来已经变得十分冷酷的族长身上,看到了从前还能经常在他身上看到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然后他又看到他的族长朝着红绸伸出了一只手,笑意盈盈的道:“我来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看来大长老的占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是用在这上面是否有些太过大材小用了。”红绸淡淡的道。 她并没有回应沙椤伸出来的那只手,不过还是从座位站起了身来。 不过她的这种态度好像并没有破坏沙椤脸上显而易见的好心情,他自然的将伸出的那只手收回后,用一种十分恳切的语气道:“你还真是了解我,不过我并不这样觉得。因为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你还要来得重要了。” 他说完又看向了一旁的云哲奕和莫扬,然后对他们道:“两位是阿绸的朋友吧,阿绸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叫沙椤。两位远道而来我自然当尽地主之谊,就请两位随同我们一起回城吧。” “在下云哲奕,那就谢谢沙椤族长的款待了。”说着,云哲奕看着眼前的阵仗无奈的又对红绸苦笑道:“阿绸姑娘,你可瞒得我们好苦。怎么从没说过你在北域为数不多的朋友,竟然是沙椤族长?” “这个你也没有问过啊。”红绸丢下这么一句不怎么负责任的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跟在沙椤身旁,在众人的瞩目与议论下出了茶庄。 番外 第一百八十一节 沙椤的立场 第一百八十一节沙椤的立场 被红绸就这么抛在身后的云哲奕看了一眼站在他们身旁“恭候”着自己的黑衣亲卫,然后脸色阴晴不定的与莫扬对视了一眼之后,终于无奈的屈服于眼下的现实,在黑衣亲卫的拱侍下跟了出去。(手打小说) 这下可真不知道这一趟出来,到底是福是祸了。他极力邀请来历有些神秘的阿绸姑娘这一路同行虽说有些私心在里边,但是他千算万算也绝对没有算到会是眼下这种状况。他看不明白阿绸姑娘与这位近来风头极劲的金翅部年轻族长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仅从刚才那两人相处的情形来看,这两人的关系给他一种复杂矛盾的感觉。既有些亲密,又有些疏远。特别是那位沙椤族长,看向阿绸姑娘的眼神里似是盈满了某种特殊情意的柔情。那种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看一位“朋友”,更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但……那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自己别的不敢肯定,但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那就是阿绸姑娘绝对是人族,而那位给自己感觉实力修为深不可测的沙椤族长却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强大妖族。这两人之间,应当绝对不可能会发展至“那种”关系吧?想到这种可能,云哲奕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缩成了一团般的难受。 不过云哲奕到底是云哲奕,是中州大派灵虚门的少主。当他步出茶庄的时候,已经将心中那结不合时宜的想法强压了下去,开始考虑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来。 现在事已至此,自己再多想也没有用。反过来想想,能就这么进入最大怀疑目标金翅部的大本营内去,也许对自己这次的任务来说正是个绝佳的机会也不一定。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和莫扬到最后能不能顺利脱身就有些悬了。解铃还需系铃人,也许到时只怕还是得看阿绸姑娘了。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在自己前面与沙椤并立而行的红绸那有些纤弱的背影。 与沙椤并行的红绸脸上的神色但很是平静,刚才在茶庄发生的这一幕并没有让她有多吃惊的感觉。早在她同意与云哲奕来这里的时候,就有想到眼下这种情形发生的可能。 到现她依旧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急着离开这里赶回流云庄那会儿,沙椤将自己拦下时的那种危险眼神。还记得那当时他为了阻挡自己离开,将自己拥在怀中时从他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惊人热力。她虽然不明白他对自己的那种执念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但是却很清楚自己对他的这种执着虽谈不上有多喜欢,但却并无反感。 再想到图什大长老在自己离开时与自己订下的那个约定,以及他那种神秘的圣级能力“占术”,她就有想到过可能会发生眼下这种情况。按她原本的打算,是想在云哲奕他们的事办完之后,再去苍风陵完成与大长老的那个约定的,但现在看来计划还是得改变了。 以众人的速度,很快便回到了苍澜城内。云哲奕和莫扬还未来得及将城内的一切看清楚,就被请进了城中的权利的中心、代表着族长府的那座看上去气势非凡的城堡里。 一进城堡的大门,沙椤就回过身来对已经适应自己眼下这个“角色”的云哲奕和莫扬道:“两位贵客不远万里之遥的从中州之地来到这里,想必有些累了吧。现在两位就先去安置一下,晚些时候还请两位务必出席敝人为两位和阿绸安排的接风宴。” 说完又对身边的亲卫队长风火吩咐道:“风火,这两位中州来的客人就由你亲自下去安置。这两位是我的贵客,让下面的人好好招待,千万可别怠慢了。” 正当风火领命将云哲奕和莫扬请到了已经过重修,专门用来安置客人的客房。风火在离开的时候对云哲奕和莫扬道:“啊,对了,差一点忘了提醒两位。两位贵客一路北来,相毕路上对我部近来的发生的一些事和现在的处境也略有耳闻了吧。因为这个缘故,眼下这苍澜城内的防卫有些着紧。所以两位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随意到城里去逛。就如族长大人所说的,两位是现在是我部的贵客,若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交待下人,千万不要客气。晚宴开始之前,在下会亲自来接两位。现在两位客人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这些,风火朝着两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再次转身离开了。 待上茶的侍婢也退了下去之后,莫扬看着云哲在屋内张开了一层结界后,对紧锁着眉头一脸忧色的对云哲奕道:“真是没想到,阿绸姑娘居然会认识这位沙椤族长,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看上去还那么不一般。你说今天的事会不会根本就是她勾结那个沙椤而特意安排的?在知道我们这次的目的之一为的就是刺探金翅部之事后,故意将我们引来这里的?如果真是这样话,那就真是糟了。” 云哲奕现在的心里也很没底,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事情应该没有莫扬说的这么复杂、糟糕。他迟疑了片刻后才道:“也许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我看那位族长对阿绸姑娘本人的兴趣远比我们要来得大。也许他的目标根本就是她,我们只不过是洽巧是阿绸姑娘的同伴,才会一并被他‘请’回来。” “少主,那眼下这种情形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莫扬回想了一下刚才那沙椤族长对等阿绸姑娘的情形,也觉得少主分析得似乎有些道理。 云哲奕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但道:“今天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奇怪的地方。在事情未明了之前,我们现在是什么都不宜做。只能等等,看看情形再说吧。” 云哲奕和莫扬跟着风火去安顿后,红绸也与沙椤分开了。红绸去了沙椤老早就为她预备下的房间,而沙椤则是让大长老图什派来的人给请去议事了。 “族长,妖界联盟所派来的使者还在等着您的回信。对这件事您到底决定如何应对?”图什看着回来后显得有些精神百倍的沙椤,深邃的眼瞳里有着几许忧色。 沙椤走到议事堂上的首座坐了下来,然后才看着图什的眼睛答道:“大长老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若不是暂时腾不出手来,早就亲自出手去坏他们的‘大事’了。你知道的,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从我手中将她夺走的!” “听说您刚才已经将她请回来了,您真的决定这么做吗?”图什问道。 沙椤那看向图什的金色眼睛里瞬时迸射出一丝让人感觉心颤的寒芒,冷冷的道:“怎么,你想反对?” “但是您是知道的,‘他’将会再度复活之事是早就注定的,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逆转的。虽然不明白她到底会在其中起什么样的作用,但是她是‘他’复活中的重要一环这件事也是注定的。”图什尽量无视于那缕寒芒的存在,明知徒劳而又不得不再次劝阻道。 沙椤的声音更冷了,他面带讥讽的道:“别忘了,她也是‘我’的关键,这一点也是早就注定了的。不,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说我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是早在万年前就被注定了的。只不过,这一次我已经决定无论怎么样,都要逆转万年前的那个结果。”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空寂了起了:“我支撑着忍受这万年折磨的信念,就是这一点。既然万年之前,他并没有依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好好珍惜她,让她最后落得了个那样的结局。那么万年之后的现在,我就将依照当初的约定,将她从他那里夺过来!为此我会不计任何代价的!” “但是……”图什还想说什么,却让沙椤一抬手给打断了。 “虽说我们三人的再度相遇,是注定的,但其他的事并没有定论。以你现在的占术应该也能看明白,将来的结局至今还是未定的,任何的发展都是有可能的。其实是你想得有些太多了,‘他’虽然可能还会比我强大,但是‘他’的敌人却远不止我一人。大家都明白无法阻止‘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不过也就仅仅如此罢了。”沙椤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当他再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也就是那些人再次出动的时候。当然,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到时亲自出手。万年之前,有她为他牺牲。而万年之后的他,这次就不会再有那样的好运了!我到要看看,这一次‘他’会有个怎样的结果。” 接着又用严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道:“原本我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这些都并不是你应该知道的。这次不过是看在你之前的功绩上,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立场,事情应该怎么去办就不必我再多说了吧。现在我要去找红绸,没事什么特别的事你自己处理就好了,不要轻易去打扰我们。” 说完就再也没看图什一眼,转身离开了议事堂。 番外 第一百八十二节 留在我身边 第一百八十二节留在我身边 苍澜城内的这处城堡在不久前那场大乱中曾化作了一片焦土,现在的城堡是在大乱结束后修建的。(手打小说)虽然大体是是依照着被毁掉的那座城堡的样子修建的,但是还是有不少地方改变了少。以前那座旧邸红绸在之前的几年里也曾有小住过几次,但对这座完全可以算是全新的城堡却是全然陌生的。 来到这里的她在沙椤被图什大长老请去议事之后,也在沙椤的另一个亲卫风雷的引领下去了内院深处的一处独立小院。她一跨进这座小院的院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景致就让她稍稍愣了一下。 眼前这处小院内的格局布置与自己在苍风陵里居住了六年多的那个小院子一模一样,就连长在院中的一草一木的位置都几乎完全相同。如果不是自己清楚的记得这里的苍澜的族长府邸,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灵气与苍风陵内那处小院里的有些不一样,她几乎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一直都悠闲的呆在苍风陵混日子,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时她总算是明白了刚才带自己来这里的风雷在门口退开时所说留下的那句话:“这处小院是城堡重建时族长大人特意为阿绸姑娘留下的,这院里的一切也都是他亲手布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将她送至门院门口后,风雷便很快离开了这里。红绸就这么一个慢慢走进了这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的小院,然后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小院的关系,就这么坐在石桌边的红绸感到心境也变得十分宁静。 “阿绸丫头,还真是你啊。刚才听说族长出了一会儿门后,就带回了三个修为不俗的人族修行者,其中一个就是你。我原还不信来着,就特意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你这个丫头,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是舍不得谁啊?”红绸刚感应到院门外来了个灵力波动很是熟悉的人时,灵宝尊者的身影就随着他的调侃声出现了在院子里。 看到这个从来都待自己很是亲切的灵宝尊者,红绸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意。知道对方不爱讲礼节的她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就笑道:“可不就舍不得你么?” 灵宝尊者闻言又是一阵有爽朗的大笑,人已走到红绸身旁的他就这么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然后用略有些夸张的眼神将红绸上下打量了一翻后,道:“你这丫头,离开的日子虽不久,但修为好似精进了不少。是不是在中州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没有,你以为那些天材地宝是路边的野草么?是随便在外边走走,就能弄得到手的?如果真是那样,早千百年前中州那些势力就称霸人间界了,哪里还有你如今的逍遥日子。所以这一趟离开,不但没有捞得什么好处,反而是自己的珍藏损失了不少啊。”对灵宝尊者这番话的目的再了解不过的红绸故做叹息的摇了摇头,接着用晶亮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今日的衣着后道:“所以我这才过来这边,看看您有有什么好照顾的。瞧您现在这一身,随便摘点儿零碎给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你这丫头,回回都是好盘算。”灵宝尊者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后道:现在我可没什么多余的东西能给你搜刮的。不过你到是回来得正好,现在我们这里正是需要你才能的时候。不过现在我们正是困难的时候,你的抽头可不能定得像原来那么高。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交情不匪了,这点儿要求你不会不答应吧。” 红绸听着就要摇头拒绝:“你是想让我给你白干活吧,你还真是说得出口。你明知……” 知道红绸要说什么的灵宝尊者忙打断她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现在怎么说也是我部的非常时期。勾月节时的这城里发生的那场大乱你也听说了。那件事虽然因为族长的算计将事态尽量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但是我们部族还是损失不小。特别是这苍澜城,几乎被夷为了平地。不但损失了老族长,部族的精英也折损了不少,到了现在依旧还重伤未愈的也不在少数。 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的话,对我部族来说可算是件大功了。将来怎么着,也不会亏待于你的。再说了,咱们这交情难道就比不得那什么劳什子臭规矩?” 虽然听到金翅部勾月节之乱后,红绸也曾想过几乎算是以一族之力以抗另两大部族的金翅部应当伤亡不小,但也没有料想过具体的状况。毕竟她虽也算是见识过不少的阵仗了,但规模如此之大的却从没有见过。没有直观感受的她,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真实的感触。现在听到灵宝尊者这么说,她也有些真正关心起这里的状况来了。 “情况真的很糟么?可我之前看到沙椤那样子,还以为外边的所传的是你们有意夸大、示敌以弱的呢。”说着开始有些担心了的红绸也严肃起来了,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可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海青部的那个第一美人儿的族长小姐不是沙椤的未婚妻么。是为姻亲的你们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能和我说说么?” 听了红绸的问题,灵宝尊者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看着灵宝尊者的这种表情,红绸忙摆了摆手,道:“不方便就算了,我并没有打探的意思。之前多有受你们的照顾,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也仅管开口。那个规矩我也给你免了。” “我是不知从何说起。这件其实就算在我们部族,知道真正内情的也只是极少几个人。”灵宝尊者看向红绸的眼神变了变,然后忽然换了个话题道:“阿绸丫头,这趟回来后你对族长有什么感觉?” “沙椤?”红绸想了想,道:“虽然我这趟过来也就只和他呆了一小会儿,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似乎实现了那个突破。我也留意到他眼瞳的的颜色现在已经纯粹的黄金之色,半点之前那种棕黑都没有了。相毕我离开之前的那种频繁性格易换情况应该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吧。怎么看现在的他真是气势十足,很有一族之长的架势。之前那种质朴、纯真的气质也在他身上消失了似的。” 灵宝尊者边听边在点头,待红绸说完后便道:“你观察得到是仔细,现在的族长和以前的他已经大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之前那个纯真的孩子已经不在了。现在的他,其才能绝对不会逊色我金翅部史上那几位最伟大的族长。在他的带引之下,我金翅部一定会走向一个新的辉煌的。这次勾月节的事,就是他为我族的崛起而走的第一步。经此一役,我们金翅部所占的灵脉之地已是北域之首了。” 他这番话前面两句还颇有几分怀念,到了后面两句就变得有几分狂热了。他这个样子,特别是那注视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怎么好像听上去勾月节的事与外边所传的有些不一样?就在她下意识的想要岔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就听他又道:“所以,所以你留下来吧!留在他的身边,见证未来这一切的到来!” “我是金翅部的朋友,不管我人在哪里都会支持金翅部。这次我来这里也是因为听到勾月节的那件事,有些担心。其实我中州那边还有未处理完的事,我是这里无法久留的。”红绸忙道。 “你可是要回中州去找人?如果是这个,那就大可不必了。”接下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坐在红绸身旁的灵宝尊者,而是无声无息在红绸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出现在院子里的沙椤。 红绸心中暗暗为他现在那深不可测的修为实力而心惊的同时,也为他话里的意思所吸引。 看着红绸那问的眼神,沙椤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让红绸惊讶不已的事实:“因为你要找的人,我已经代你找到了。你那两个来自妖界的朋友和那个可爱的小dd,已经被我接回到了里。”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他这绝对在她意料之外的话让红绸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好几度。 沙椤走到了红绸的身边,俯身如从前常做的那样,一手轻轻揽过红绸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而有些反应不过的娇躯,然后剩下的另一只手则是轻轻掬起她的几缕发丝放在唇边轻嗅了几下。就在他的气息将整个的红绸都笼在其中之后,他才凑近她的耳边轻轻的道:“我说我已经将离殒、炎吉和蓝锦他们接回到了这里。他们的人现在也在这座城堡里,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因为靠得有些太近,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沙椤的薄唇有两次都碰触到了红绸的耳朵上。也许是因为这两下似是不经意的碰触,也许是因为他说话时吹拂在她耳边、颈上的热度,红绸那白玉色的耳朵上立时增添了几分娇艳的粉红之色。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话里的意思太过令人吃惊,还是她被从他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势所压迫,她想要从他怀抱之中逃离的身体也变得僵直了起来,半分也挪动不得。就在她心下为这个发现而惊慌的时候,沙椤那只留恋在她发际的手已经来到了她颌下,轻轻的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逼迫着红绸的视线对上他那双无比深邃幽暗的金色眼瞳。 然后红绸就听到了他用情人间那种呢喃的语调轻轻的道:“红绸,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番外 第一百八十三节 交谈 第一百八十三节交谈 被沙椤紧紧揽在怀中的红绸虽然依旧还在消化之前一直让她遍寻不获的离殒、炎吉以及蓝锦居然会在这里的这个事实,但是还是被沙椤这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好似在情理之中的大胆言辞给惊吓到了。(手打小说) 是的,对于沙椤会有这样的举动、会说出这样的话,红绸并不能说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仅管在前些年最开始的时候红绸还可以告诉自己,沙椤的这些举动不过是对自己的捉弄罢了,但现在这一刻她却彻底明白这个借口是多么的软弱无力。 现在依旧保留着前生记忆的她,并不算那种真正未经情事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前生的感情经历让她在之前离开北域回流云庄时被沙椤挡下的那一次,就对他对自己的这种感情有了怀疑。只是同样也因为前生的那些痛苦记忆,让她不愿意正视面对这种已经有了答案的猜测。 但现在、在这一刻,无论是从他身上传来的炽人热度,还是紧扣在自己腰间,让自己似乎无法动弹一二的那只坚定有力的手,都告诉她眼前这个有着一双如黄金般璀璨金眸的危险男子有着多么绝对不是在说着玩的。他金色眼睛里不容怀疑的坚决也告诉了她,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而是在对她宣告他对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那就是他绝对不会放开自己! 意识到一点的红绸突然的慌乱了起来,她想要别开脸,躲避让她感觉到有些灼痛的视线,身体也不知从哪里恢复了力气,开始用力的挣扎了起来。但是不久事实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徒劳,除非他愿意放开,否则她是无法摆脱眼下这种尴尬状况的。 “你……你放,放开我!”没有放弃那种徒劳挣扎的红绸,终于有些艰难的开口道。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无论是她腰间的那只长臂,还是捏在自己下颌的那只手都没有任何一丝放松的意思。非但如此,他还更进一步的低下了头,他的前额几乎要贴上了红绸的额际,红绸甚至感觉到两人的鼻尖似乎都要碰上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说你会留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沙椤说话时带出的炽热气息就这么直接喷在了红绸的脸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发热,自己的心跳比起平常也不知道要快出了多少倍。她前世是嫁过人,但除了那个伤她至深的林定邦之外她从未如此靠近过一个男人。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谁能告诉她,要如何才能摆脱自己眼下的困局? “我,我不,不能答应。”红绸勉强的答道。 她也知道这个答案绝对不是沙椤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但是她还是明白的说了出来。 果然,听到红绸的嘴里迸出的这句拒绝之词,沙椤的金瞳十分危险的半眯了起来:“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答应我么?”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子让我怎么说话,怎么回答你?”红绸早已停下了无用的挣扎,十分难得的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沙椤道。 沙椤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的这个请求,道:“不行,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红绸还是能感觉到他禁锢自己的手似乎放松了那么一点,他那几乎是已经贴到自己脸上的俊脸也再次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沙椤,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接受。”红绸有些无奈的道。 她的话音才刚落,她腰间那只才刚刚略微放松的长臂又再一次的骤然收紧,将她紧紧的圈了起来。那种似是要挤出她体内所有余气的力度让她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之前那捏在自己下颌,却一直还算温柔的手指也加重了力道,让她开始感觉到了疼痛。不过他的这些反应都不是最让她吃惊的,他最让她大吃了一惊的反应是从他身上突然传出的那股让她心生战栗的庞大杀念,这股让她几乎无法抵御的杀气让她甚至有了些许眩晕的感觉。 他这憾人心魄的杀气让红绸心中从前那个纯真少年的影子完全的破碎掉了,也终于让她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危险十足的男人只是个也叫沙椤的陌生人。 就在红绸这么想着的时候,沙椤又再一次的贴近了她的脸道:“是不是因为他?你已经见过他了对吧?”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他所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红绸疑惑的看着沙椤,就在她想要将这些疑问都问出口的时候,沙椤已经像是知道她的疑问而妒意十足的先道:“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宗昊了?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你,你也认识宗昊?”一时间红绸被沙椤提到的“他”的名字给吓到了。所有的注意也全都集中到了这件事上,其他的到被她抛于了脑后。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直觉他不会伤害蓝锦他们,他为什么要为这样做以及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之后总有机会弄清楚的。 “‘也认识’?看来你果然已经见过他了。”沙椤没有回答红绸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过他?” 沙椤的声音虽然一直都没有提高半度,但是红绸却能从中听出他那一直被强压着的怒火。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认识一直被困在玉花境的宗昊的,又为何在提及宗昊时会有如此强大的怒意,但她至少还明白一点,那就是她绝对不能告诉他宗昊的下落。她有一种预感,他与“他”之间绝对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关系,所以红绸沉默了。 红绸的沉默看在沙椤的眼中似乎是对之前他提出所有问题的一种默认,这个想法让他感觉有些再克制不住心头那股疯狂的嫉恨之意。又是“他”,难道说这一次他依然还是无法挽回万年之前的遗憾?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种想在破坏一切的想法。 感觉到怀中的红绸似乎在轻轻的发颤,沙椤勉强的收止住了心中的那股疯狂之意。他最想要得到的是她的爱,最不想要的是她的害怕。他长舒一口气后便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微微退开了一步,让她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也不会再次伤害到她的。这也是他在万年之前就立下过的誓言,虽然万年之前的他没有能够做得到,但到了现在的他却再也不会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他看到红绸在离开自己的怀抱后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却还是让他有种很不愉悦的感觉。她对自己的这种抗拒真的是有如自己之前的那种猜测,是因为“他”的缘故吗?一想到这里,沙椤的笼在宽在袖袍之下的双手就不由自主的一阵收紧。 再三在心中告诫着自己要克制的沙椤,看着脱离自己的怀中后立刻又退离了自己好几步远的红绸,再一次提出了他的问题道:“你既然已见过他了,这么说他已经在这一界出现过了?那他现在到底在哪里?现在的他应该是没有实体的吧,你是在哪里遇到这样的他的?” 沙椤会提到宗昊,并且还在提及“他”的时候所表露的情绪,都让红绸很想就这么立刻去询问此刻在玉花境内的宗昊。找他将一切都问个清楚,因为这种情况实在是未免有些太过诡异了。但是她现在却没有办法,因为早在进入北域地界之时,宗昊就对她说过除非是他来联系自己,在离开这里之前都不要与玉花境的任何联系。无论是找他,还是进出玉花境,全都不要。难道这也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会遇到现在这个状况?红绸心中怀疑道。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的红绸,抓住他话里一个让她有些在意的问题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为什么你会说宗昊没有实体?” 听到红绸的问题,沙椤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微笑,他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了下来,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一次他若想要重新得回他的实体恐怕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看着沙椤似乎突然有些变好的心情,红绸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因为我,这一次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沙椤看着红绸眼中对宗昊的那种关切,便恨恨的道:“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所做的这一切为的又是什么?” “之前的一切?”红绸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越发有些糊涂的道:“你指的是之前勾月节的事?可勾月节的事与宗昊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这其中的关系还大着呢。”说到这里,沙椤的薄唇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为了他所做的可并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为了他,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心力。我真想看看他在看到我所为他准备的这一切之后,会有怎样的表情。” 红绸看着沙椤脸上的表情,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对他的话她一点也没有怀疑,她也有隐约感觉到无论沙椤与宗昊从前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其中都好像会与自己有着某种说不清的牵扯似的。她也知道这种想法极其的荒谬,但是她还是有着这种感觉。 同样,感觉到这个问题似乎会触及沙椤的某种底限,她还依然还是问道:“你和宗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让你要如此对待他?” 番外 第一百八十四节 另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四节另一个人 就像红绸之前所担心的那样,听到她的问题沙椤俊逸的脸庞刹时间又变得更加阴郁了几分,看着她的金瞳里更是增添了几分嘲讽之意的反问道:“你问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问我为什么可这样对他?也是,想来他是不会告诉这些的。(手打小说)” 看着沙楞脸上的表情与眼中的嘲讽,红绸不知道怎么的开始有些为自己刚才所问出的两个问题后悔起来。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刚才那双从来只有倨傲眼神的金眸里所闪现的嘲讽。那嘲讽之意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来的,而是对他自己的。 “你不知道也好,这些事你最好能够永远也不知道。”沙椤后面的这一句话听上却更像是对自己的自言自语。 红绸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在这句话之后,就得有些空远了起来。她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他现在所看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在看着另一个人。这个发现再加上他那些意味不明的话,让红绸心里的感觉份外的不安。 因为她还记得他并不是第一个拿这种眼神看向自己的人,就在不久之前还有另一个人也曾用这种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个人就是他们刚才话题的中心,宗昊!是的,就在不久之前,在玉花境内真正第一次打照面时的宗昊在看向自己的某一个时间里,用的也是与沙椤这种同样的眼神。 他们的眼睛看着的虽然是自己,但是印在他心中的那个影像却是她红绸。而是另一个她不为所知的人。 对那个他们同样透过自己的身影而看着的人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吗?红绸心中暗自问道。也许并不是,至少在宗昊那方面她能隐隐猜测到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玉花境的前主人,造就自己今生、通过晶屏留识隔代传授自己的天道修行的恩师,漱玉真人。 宗昊与漱玉真人之间一定有着非常复杂的关系,但如果真如沙椤真与宗昊有着某种恩怨纠缠,互相之间有某种前缘的话,那么沙椤他也极有可能也认识漱玉真人。他透过自己看着的那个人,也可能会与宗昊一样是她。 而这一切若真是她所猜想的那样……红绸忽然因为这个猜测的结论而开始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在这种慌乱之意里还挟杂着几许惶恐不安和难过的情绪。而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却又有些不明白。 “沙椤,你……你……”红绸欲言又止。 心中很想问他。你眼中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红绸压着心里这些乱糟糟的想法,几次张了张嘴想要将心中这个疑问问个明白,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让她这样难以启齿的原因除了宗昊之前的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向任何人暴露玉花境的存在之外,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心里有一种害怕那个猜测得到证实的深深恐惧。 红绸的声音让沙椤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金色眼瞳里的种种纷乱的情绪也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变得更加的幽暗与深邃。 “留下来吧,”沙椤恳切的道:“看你那两个同行的朋友,再加上陪在你弟弟身边那两个家伙,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乱世已不远了。很快人、妖两界间的大战就将席卷整个人间界。虽然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遇到那些老怪物,在这场纷争之中足以自保。但是你是最怕麻烦的吧,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比我这里更清静的地方了。所以,你还是安心的留在这里吧。” 听到沙椤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面,这让红绸心里在遗憾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心里十分矛盾,既想将一切都问个清楚,但又对那很可能的答案感到恐惧。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矛盾的想法,她也不十分明白。她只知道她心中的那种说不清楚的恐惧是来自于她心底的最深处。她好像感觉到在自己心底的最深处有着一道深深刻画的伤痕,只轻轻的碰触,便会带到难以忍受的痛楚一般。 换了话题之后,红绸感觉自己与沙椤之间的那种气氛似乎也了些变化。之前的那种暧昧与沉重似乎消退了许多,这种变化让她的心稍稍定了下来。 她也走到石桌旁,在之前灵宝尊者所坐的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而灵宝尊者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早已离开了这里。 坐在石凳上的红绸正色道:“你说得不错,我这个人最是麻烦。对人、妖两界的这场大战实在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无论是人族也好,妖族也好,无论最后谁胜谁负都与我无干。我也确实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找个清静的地方过自己的清静日子,但是你这里却不是这样的好地方吧。 以我目前的所知,北域这里很可能会是人间界两妖大战的伊始之地。而近来在这里风头最劲的你的金翅部与其同盟,更可能会是两族这场大战的起点。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你竟然还对我说这里会是难得的清静之地?” 红绸有些怀疑的看着沙椤,她之所会将她所知道的一点情况点明,为的就是想试探她因为对他本身的新发现,而产生的新疑惑。 今天的再见,让她完全颠覆了之前对沙椤的认知。与神奇而神秘的宗昊有所瓜葛的沙椤到底又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不过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让她有了一种预感。预感北域这边事情的发展,也许并会如中州那些宗派势力或是并州那边妖界过来的联盟中人所盘算的那样。 至少眼前这个已经让她感觉深不见底的沙椤,就绝对不会是那种乖乖按照他人的算计而行动的人。她绝不相信对眼下北域的异况他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所以他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与计划的。 原本来说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的算计,也都与自己无关。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又有了变化,现在离殒、炎吉和蓝锦也在这里。虽然用他的说法是“请”来做“客”的,但是想到炎吉和离殒的身份,她对这个“请”字的真实意义还是十分明了的。其实正他们也在这里,所以他一直在等着自己回答的那个问题,就已经注定了她不可能再有其他选择。为此,有些东西就算她不能完全弄清楚内情,但也至少应该有个大致的掌握才是。 果然,听到红绸的话沙椤已恢复如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他只是淡淡的道:“关于这一点,你完全不必担心。我能这样承诺你,自然会保证这个承诺的的实现。 你应该猜到我与妖界来的那些人并不是一路的,虽然我和他们之间也有着某些相同的利益。但是其中最大的一点利益却是完全相冲突的,所以我和他们注定了不会成为盟友的。他们那些小算盘和小动作我可是清楚得很。现在妖界主持大局的人还不是‘他’,以他们的这些手段在我眼中根本就还不在台面上。 而中州那些人族的修行宗派势力,他们就更没有资格被我放在眼里,值得我担心重视了。” 沙椤这番话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其中那种傲然的气势却是显露无疑。看来现下的一切情况似乎都已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很奇怪的,红绸的心中对他这样听着就让人应该觉得荒谬的“大话”并没有什么怀疑的想法。而是就这么认定他确实真有着如此的实力一般。 为自己有这个奇怪想法的红绸嘴上还是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两方谁也动不了你们?难道说只在这北域之地,你金翅族就有着足以同时对抗他们两方的力量?如若这样,金翅部应该早已统占整个北域之地了吧?” “统占整个北域,我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而且我刚才我也没有说过会同时与他们双方直接对抗。人族的那些宗派势力确实无足为惧,但是他们身后却还是有着我也着实头痛的存在。如果我不是也与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目标的话,相信我也无法保证你能在这段时间里有个清静之地。要知道无论是我,还是他们,都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整整万年的时间了。”沙椤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拂开红绸脸上因微风而乱的发丝。 红绸微微别开脸,避开他那拂开发丝后依然还想留恋在她颊上不去的长指,然后有些错愕的看着他道:“你说什么?他们?他们是谁?与你又有着什么共同目标?还有那个,你说的是等了‘整整万年的时间’吧?这个我没有听错吧?” 沙椤并没有收回那只想要碰触,却让红绸轻轻避过去的手。而是起身从石凳上站了起来,走到红绸的身边。再一次俯身逼近她,然后那只未收回的手也执意摸到她的脸上,将她的脸轻轻抬到与自己直视的位置后道:“是的,你全部都没有听错。我等着与你相见,已经等了整整一万年!” ~~~~~~~~~~~~~~~~~~~~~~~~~ 昨天晚上居然停电,直到凌晨一点都没有来。今天除了补更的这一章,还有加更一章。| 番外 第一百八十五节 记忆(上) 第一百八十五节记忆(上) 沙椤的话让红绸的眼睛睁得老大,眼中写满了不可至信。(手打小说)连要甩脱沙椤那只正钳制着她脸的手也给忘了,心中所有的其他想法这时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说什么呀。”红绸十分勉强的道:“沙椤,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今年才不过十七,怎么可能是你等待了整整万年的那个人。” 她的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惊慌之感,连身体也开始不听从她使唤的开始颤抖了起来。沙椤这句明明应该觉得十分荒谬无稽的话,也不知怎么的听在她的耳中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反而让她有种打开了一扇不应该打开的门,发现了不应该知道的秘密的那种惊慌感觉。 “我并没有认错人。现在的你虽然已经完全的忘记了从前的事,但是你心底应该还是有着几分明白的吧。你不是已经见过宗昊了吗?”沙椤又加重的语气强调道。 听到沙椤再一次的提及宗昊,红绸心中的不安与怀疑又再一次的扩大了好几倍。仅管她依旧还想要开口否认,但那些明明很有常理的辩驳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就这么用惶恐不安的眼神无助的望着沙椤的眼睛。 也许是被她眼神中的无助所打动,也许是因为他之所提及到的“还是时候”,沙椤没有意思再次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而是再一次伸手将红绸正因某种无名的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躯拥入了怀中。同时也松开了原本捏着她下颌的那只手上的力道,改为用那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爱怜的轻抚。 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也明显温柔了很多:“算了,也许你永远不想起那些事才是最好的。刚才我所说的那些你也都忘记了吧,那些只会带来沉重的负担现在的你没有必要去背负。现在的你也就是全部的你,所以就永远这样下去吧,就这样永远快乐的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都有我,再也不必让你来担心。” 奇迹般的,也不知道是他后边的这番话,还是他流连在她脸庞上的温柔指尖,红绸因为他晦暗不明的那些暗示而纷乱难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许多。那因为某种莫名原因而轻颤不止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久后,平复了心情回过神来的红绸一个猛然的站起身来,奋力推开了正将自己拥在怀中安抚的沙椤。原本那已经平静了许多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不比之前弱上多少的惊诧与惶恐,而这次让她惊诧与惶恐的原因她却是十分明白。 她是被今天的自己,确切的说是见到眼前这个有些奇怪的沙椤之后的自己给吓到了。刚才这个脆弱得需要依靠在变得陌生的沙椤的怀中,来求得安定的人真的是自己吗?真是那个打从重生之时,便立志要变得坚强不再依赖他人的自己吗?红绸因为这个发现,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的心又再一次的乱了起来。 接着她便感到眼前先金光一闪,然后留下的是一片黑暗。紧接着几欲裂开般的疼痛在脑中漫延开来。之后她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又回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怀抱中。 “宗昊……”红绸下意识的唤出这个名字之后,就再也不知道身边所发生的事了。 失去了意识的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及时将她抱入怀中的沙椤,在听到这个对他来说绝对算是禁忌的名字时,脸上所露出来的那份仿佛要燃烬世间一切的愤怒。 “宗昊,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将她再让与你的。也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世上来的。”沙椤金色的眼瞳收紧的道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留下这两句话后,沙椤便抱起红绸一个闪身就匆匆的回到屋内。 回到屋内后,沙椤将怀中口中正不停呓出细碎呻吟的红绸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坐在床边,一手紧捉着红绸的小手不放,另一只手拿着条丝帕不断的轻拭着她额际不断冒出的汗珠。阴沉着一张俊脸,担忧的看着床上小脸煞白紧锁俏眉,明显处于一种极为难受状态的红绸。 看着床上的红绸,此刻他心里正感到无比的后悔。因为红绸现下的状况他已经猜到了不少。如果他所料不错,她现的会变成这样完全是他的错。应该他刚才的那些种种刺探,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某个结。这是他之前所没有预想到的,毕竟红绸并不是世俗中那种弱不经风的弱质女流。可以说眼下的这场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好像在这万年的等待与磨炼非但没有磨炼出更强的耐性,反而让他更加急燥。在此同时,似乎也将他逼到某种最后的极限了。经过了如此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之后,再看到她的这一刻,积累万年的思念与嫉妒便再也压抑不住的宣泄了出来。 他明明知道的,她的情况与自己或是宗昊都有所不同。比起他们来说,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她,完完全全的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即便是如此,她在他的眼里也还是万年之前的那个她。 说实在的,她没有万年之前的那些记忆对自己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因为这代表着她也忘记了曾经她对宗昊的那种刻骨深情,这对他来说无疑应该算是个极好的事。这样的她应该能更容易爱上自己,真正成为自己的爱人。 所以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与从前有关的字眼,提起那个最最不应该让她留在心底的禁忌名字。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虽然他提得是那么含混不清,但是重点的内容却还是从自己的话里流露了不少。 这种矛盾的做法为的又是什么呢?他在心底不禁对自己问道。是害怕!仅管他在图什、在红绸面前表现得信心十足,但在自己的心底深处他依然还是在害怕着万年之前的那一幕会再在这万年之后再次重演。特别是红绸显然已经认识了宗昊。 从她提及宗昊时的态度来看,就算现在的她还没有再一次的爱上他,他在她心中也已经占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了。这个发现让他几乎失去了自制,恨不能立即问出他的下落,趁他羽翼未丰之前将他彻底的从这个世上,从她的心底抹除干净。 一方面他不想她再记起万年之前的那些,不想她记起她对宗昊的那种刻骨深情;但在另一方面,他想让她想起自己,万年之前自己与她的那段美好日子。所以今天自己对待她的态度与说辞才会这么的奇怪,这么的矛盾。 想到宗昊已经见过了红绸,沙椤的脸色就阴郁了起来。 “枳。”他忽然用低沉的嗓音唤道。 虽然他的视线并没有从红绸的脸上移开过半分,但在那个黑影半跪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时他立刻就开口吩咐道:“去联系那个人,让他回去传话,告诉他们宗昊已经在这出现在了这一界里。让他们务必要将他藏身的地方给找出来。他要得回实体所需要的祭献仪式的举办之地早已落在了我的掌控之中,我敢保证现的他还没有完成寻个祭献仪式,还没有重新得到实体恢复从前的实力。要对付他,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是。”黑影回答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是清晰。 “慢着,”在地上半跪着的黑影就要领命而去的时候,沙椤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转告他,叫他们让中州那些愚蠢的修行宗派收敛一些,千万不要惹到我的头上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一扬手,就让黑影的身影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然后又继续专心一致的关切着床上的红绸。 现在的红绸已经完全的对自己的状况失去了判断,她只知道当眼前的黑暗消失的时候,自己眼前的一切就已变得不同了。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风景如画般美不胜收的地方,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地上铺满了各色各样她几乎绝大多数都不认识的花花草草。这对自己作为一个有实力的炼丹师来说,绝对是件不平常的事。 红绸狠狠吸了一大口气,闻到了空中飘散着各种芬芳,红绸的心情又平静了许多。这到底是哪里?艰难的辨认出地上少数几种认识的奇花异草后,红绸心中的疑惑又加重了几分。这些像是杂草般随意长在地上的奇花异草,红绸心中的讶异又增添了不少。 努力回想着一切的红绸怎么也想不起眼下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耳畔传来的除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外,还有涓涓的流水声。显然这个奇怪的地方在不远处应该还有着一处流动的水源。 红绸想了想,便潮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直到她走到一处蜿蜒在这片天际下的清澈小溪边时,忽然十分难得的听到了有人的嬉戏之声。 番外 第一百八十六节 记忆(中) 第一百八十六节记忆(中) 传来的嬉笑声音似乎是个女子的声音呢。(手打小说)终于有人通知自己这里是哪里了吗?红绸心中这样想着,便朝着嬉笑声传来的方向走近了过去。 顺着嬉笑声传来的方向,红绸渐渐的来到了这条小溪下流,一处浅滩的边上。当那个嬉笑声的主人,一个火红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时,红绸被这个红衣女子的容貌给彻底的吓到了。 这到不是因为这个红衣女人长得有多丑、多奇怪,而是因为她的那张脸自己再是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张脸陪伴了她重生的后的所大半日子,直到不久前才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是的,传授自己濑玉诀与炼丹制器之术的那座晶屏里的四位美人儿师父,全都有着与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同样的容颜。这是玉花境的前任主人,自己的隔代授业恩师,漱玉真人的模样。这……这是怎么回事?太过惊讶的红绸一时间忘记了原本要去请教这里是何处的打算,而是无比怀念的看着这个正在浅滩边茵茵草地上嬉笑的那个她。 就在她怔怔的看得有些出神的时候,一道金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这片草地上。 “玉儿,你跑得也太快了吧。不是说好了我们谁也不能动用灵与术,全都只靠自己本身么?”这个后出现的金衣男子有些嗔怪的道。 红绸仔细一看,这个金衣男子的俊颜看上去也十分熟悉。他的相貌与之前还半威胁半请求的让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沙椤极为神似,若不是两人的气质与气势都有些不大相同之处的话,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他就是沙椤的。 正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被他唤作“玉儿”的红衣女子便热情的扑入了他的怀抱,娇嗔道:“沙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才叫不公平呢。比起有着双翅膀的你来说,只有一双脚的我可是吃大亏了。” 沙椤?是那个沙椤吗?还是只是个洽巧名字相同的人呢?还有,那个“玉儿”不会就真是如她所猜想的那样,正是漱玉真人本人吧?红绸看着那对相拥在一起笑得很是开心的出色男女,心中暗自猜测到。 他们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的在临近水边的一处草地上坐了下来。之后很快这些答案便摆在了红绸的眼前。 “你呀,什么话都是你说的,什么理也全都让你给占尽了。我看在这梵天界上光论这嘴上的功夫,恐怕没有几个会是你玉花真境里的漱玉真人的对手。”沙椤宠溺的看着正慵懒的靠在自己怀中的漱玉真人道。 是了,就是他们。眼前一对出色的男女,正是那个漱玉真人和那个沙椤!自己现在所看到这个,应该是他们曾经在一起时的一个情景。 对于沙椤的话,濑玉真人只是嘻嘻一笑带过。不但没有否认的意思,反而是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 沙椤忽然对怀中的漱玉道:“对了,之前你离开得太快了。真武神君刚才派了人过来说是有事找你,让你尽快到真武大殿去一趟。” “你有没有问来人真武神君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漱玉真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仰着小脸看着沙椤有些不解的问道。 沙椤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是问过了,不过来人却说他也不清楚。而且看他那样子,应该也确实是这样。看来你势必还是得亲赴真武大殿一趟,才能真武神君找你的理由了。” 然后看着漱玉真人依旧没有立刻起身去那个什么真武大殿的意思后,沙椤便道:“怎么,你现在不过去么?” 脑袋靠在沙椤胸口处的漱玉真人撇了撇嘴,道:“我才不着急呢,我看这十之**不会是什么好差事。既然这样,又何必着急着往前凑呢?” “你怎么会这样想?是不是你近来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真武神君为什么要找你?”沙椤很快反应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听说信阳真君和穆阳真君那些不安份的家伙好像在下界捅了什么娄子。虽然这消息只是影影绰绰的并不怎么翔实,但是应该是有些麻烦。”漱玉真人带着几分嘲讽道:“所以我想真武神君叫我去,很有可能与这个麻烦有关。虽然我与他们同属真武大殿门下,但是我也不想去为他们收拾残局。” 沙椤却有些不确定的道:“真是这样吗?你会不会猜错了,信阳真君和穆阳真君的实力虽也在你之下,但是他们两人加起来的实力绝对是远胜于你的。如果他们的都摆不平的事,你应该也很难办得到的吧?” “那可不一定了,我可是全才,他们那两个家伙和他们的跟班们凭什么能与我相比?”漱玉真人带着几分屑骄傲的道。 沙椤看着她的这个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便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微微有些泛红的脸蛋道:“好了,既然是真武神君派人来请,你多少还是得给他几分面子。毕竟在旁人的眼中你也是他制下的一员。信阳真君和穆阳真君也算是与你同殿为臣,就冲着这点儿你至少在明面上也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才好。” 濑玉真人不以为意的抬起了手摆弄了两下,然后口气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你这家伙真是,你这样积极真武神君也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我要是这次离开没有能再回来的话,你千万别后悔啊。” 说完就有些勉强的扶着沙椤舒服的胸膛,不紧不慢的爬了起来。 “你就爱说这些瞎话,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比常人,言中也是有灵的。你总将这种话在嘴边,这万一要是……你可就麻烦大了。”沙椤见漱玉真人已起身,便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走到她的身后为她边整理衣衫边道。 “好了,好了,明明就是你比我要更啰嗦来着。我若要真有个什么,一定是你给咒的。”漱玉真人看着沙椤,轻笑道:“我本来是来这里找几种灵草来配制灵丹的,现在既然真武神君相招,那么这个就交给你来办好了。在没有将我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之前,你可不能先溜回你自己的地盘上去啊。” 待她看到沙椤无奈的点了点头后,便用愉快的笑容报出了一连串的灵药名称。然后在将准备这一切需要注意的地方再次仔细交待过一遍后,便很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沙椤久久的看着她离去的方面,轻轻的道:“我等会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旁看着这一切的红绸心头一阵泛酸,眼睛也有了些湿意。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感觉十分的怀念,仿佛就像是在戏楼里重看很久之前也曾看过的同一幕折子戏时的感觉。既陌生,有熟悉。 就在这时,她又感觉一阵眩晕。眼神一阵模糊之后,她四周的景色又变得与刚才不一样了,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好像是座纯黑的山谷。这里的整个世界都好像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头上天空那片昏沉阴暗的灰色,而另一种就是四周土地那种没有任何其余杂色掺与其中的暗黑色了。与之前相较之下,若说刚才的那个地方让她感觉十分的舒服,那么这个寸草不生的黑色山谷就让她有些排斥之感了。 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顺着那蜿蜒的羊肠小道朝着谷底最深处走去。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起到了这座山谷的最深处。 在这里的空气中没有任何土地的芬芳,此刻弥漫在她鼻端的只有阵阵刺鼻的血腥之气。随着这个难闻的味道的越来越浓,一个血腥难懂的场景就这么出现在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的眼前谷底最中心的地方,不再只有两种单调阴沉的色彩,只是多出来的这些颜色不但没有为这里增添任何一丝温暖鲜活的色彩,反而让看到的人打从心底里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多出的色彩中最最浓重的便是那暗红中的掺杂着些许暗金色,在地上勾画出一个复杂难懂到现在的红绸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的一个法阵。红绸稍加留意便能发现这里空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味,大部分就是来自于这个暗红渗金的阵法。很显然,虽然不知道用来勾画这座法阵的东西中那种暗金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但其主要的暗红色物质应该是血! 那些倒在这个诡异透顶的法阵之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些鲜血的提供者。看着眼睛这一幕有些作呕感觉的红绸很快的别开了眼,但却没有后退离开的意思。而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似的,朝着那个诡异的地方越靠越近。 当她小心的走入那个血腥的法阵后,在一个看着就是阵眼位置的地方又一次的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跪倒在地上一脸悲痛欲绝的那个金袍人正是沙椤,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有如风中之烛的红衣女子便是漱玉真人。而他们两人的身旁那座似是祭坛的祭台上还有一个身影正在渐渐的消散成点点莹紫色的光点,消散在半空之中 番外 第一百八十七节 记忆(下) 第一百八十七节记忆(下) 眼前这个沙椤一手抱着漱玉真人,一手不断的在她脸上轻抚。(手打小说)抱着她的那只手上时隐时现的闪着暗金色的光芒。这是这个沙椤正在向漱玉真人输入着一种红绸并没见过的纯厚灵气,不过依红绸的判断这应该是用来维持她最后生机的。 这时他的如负伤的野兽般不住的低吼道:“玉儿,玉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刻虚弱的靠在他怀中的漱玉真人,就是在一旁的红绸也能看出是生机已断,任谁也是无力回天了。她那已光华不再的黑色双眼,正勉强的看着这个正抱着她几乎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男子,脸上有着安抚的微笑。 “沙椤你来了,真好。别再为我耗费你的仙灵力了,你知道这是没用的。”漱玉真人的声音很是微弱的道。 “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来迟了,我没能阻止你做这种傻事,是我的错!”沙椤的自责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手上的那种仙灵力依旧还在不断的向漱玉真人体内流去。 漱玉真人抬了抬手,像是想要伸手安慰因她而悲伤不已的沙椤。但是却没因为再也没有了那个力气手只抬高了一点点,就再次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轻喘了两声后道:“你能来见我这最后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别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答应我,不要责怪你自己,也不要责怪任何人。” 发现了她的这个举动的沙椤忙放开了捧着她小脸的手,将她那垂落下的去的手捉住,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脸上,道:“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这样说。那时我就应该阻止你接下这件事,也不应该轻易的将你让给他,不然你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原谅的!” “不,不要这样。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他,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无弥补我对他的伤害,但这却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了。沙椤,能为他做这点事我感到很幸福,也再没有遗憾。所以,你也一定要幸……幸福。”漱玉真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实实在在满足的笑容。 沙椤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了你,我又哪能有幸福?” 漱玉真人大概是已经到最后的极限,她耗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偏了偏头,想要看向祭台的方向,可是却没有能成功。就在沙椤想要帮助她达成愿望的时候,却发现她在最后留恋的一眼后,已经闭上了眼睛。 沙椤将她小小的身躯紧紧的搂在怀中,红绸分明看到从他那满是黯淡哀伤的金眸流出了两行清泪。泪水滑过他悲伤的脸庞最后滴落在了漱玉真人的脸上。一时间,这里的天地间仿佛被沙椤那深重的哀伤给盈满了,从前那种诡异血腥的气息似乎也被这种哀伤给冲淡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感染,红绸忽然觉得眼中一热,不知在何时已蓄满了眼眶的泪水也跟着脱眶而出。只是与她所认为的有些不同,眼前这一幕她除了对沙椤的深情与悲伤感同身受的同时,还有一种淡淡的欣慰满足之感。 忽然,沙椤抱着漱玉真的遗体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那个祭台边。这时红绸才发现原本有躺着一个人的祭台上已经空无一人,由那他身上的所散发出来的点点紫色莹光也同样消失不见了。 抱着漱玉真人的沙椤并没有将漱玉真人的遗体放置上去,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空空的祭台自言自语的道:“一万年对吧,一万年之后我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宗昊,等着吧。今天的这笔帐纵使要等上一万年,我也会与你清算的。” 说完,就毅然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血色的法阵之外走去。 当他快要完全走出这个诡异的血色法阵的时候,灰暗的天际边又出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很快便了来到了沙楞的面前,阻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带着她去哪里?”拦路的那个人一边问沙椤,一边打量了一眼四周的一切。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一身杏色华服,比想沙椤要更显刚毅的脸庞上有着无上的威严的之感。就这么远远的看着,红绸似乎都能感觉到从那个人的身影传来某种庞大的影响力,几乎让她双膝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几乎再站立不住会软倒下来一般。 与那次在流云庄被炎旭用实力压迫而软倒不同,这一次这种感觉完全是出于她心里的一种折服之感而不是因为修为实力的差距。这个人仅仅就是凭着这么一股威仪,就能对根本就不认识他,不知道他身份的自己产生这样的影响,绝对不会是普通的强者。到目前为止,他还是第一个让她有此感受的人。 这并不是说这个人的实力就不强,虽然红绸不能从他身上感觉任何的灵力波动,无法以此判断他的具体实力。但她却很肯定,这个人绝对是个强者。甚至可以说是她踏上天道修行之路以来,所见到、接触到的所有修行者中实力最深不测的人之一。 因为没有具体的参照,她也无法将宗昊、沙椤的实力与他作比较。但是她就是有种直觉,直觉这个人的可怕应该还在他们两人之上。 不过显然怀中抱着漱玉真人遗体的沙椤比她要强得多,虽然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前进的脚步为之一滞,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起来,但在表情上也却没有什么变化。 “神君大人,除了带她回玉花真境,我还能带她去哪?”沙椤回答的声音略有些嘶哑。 他刚才的回答让红绸发现这个被她尊为“神君大人”的人,对他的影响比她所以为的要大得多。 这个“神君大人”看着沙椤怀中早已毫无生命迹象的漱玉真人,摇了摇头道:“你不能带她走,把她交给我就行了。” 沙椤没有动,只是抱着漱玉真人依旧在原地就这么站着。仅管没有明确的出言反对,但他的举动已经很明白的向这位“神君大人”表达了他的立场。 “沙椤,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这是她命中所注定的,谁也无法改变。”这位“神君大人”并没有对沙椤的无言反抗说什么,而是耐心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有些事你是无法了解的,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如果你在未来还要再见到她,那就照我的意思做。将她交给我,然后再按照你心中所想的去做。” 原本沙椤一直都是那么不为所动的站着,听到“神君大人”提到“命中注定”、“不能告诉他”之类的话时,金色的眼瞳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愤怒。但是听到后面那句“未来还要再见到她”的时候,因为哀伤而黯淡的金色眼眸里升了起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他直视着“神君大人”的眼睛,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道:“神君大人,你是说她还有机会?但是这怎么可能,她是可是用了精魂作了祭献,连转世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这样怎么可以还能在未来与我再相见?” “我说过了,这是天机,不是你所能窥探的。我最多只能告诉你,你与她的缘分还了结。在缘尽之前,你和她终究还是会有再重逢的一天。”“神君大人”给了个这样的答案道。 沙椤又将视线放到了怀中的漱玉真人身上,那痴痴的目光的满是不舍。 “好了,将她交给我。不然时间快要来不及了,错过了时机,将来的一切又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了。若因此她的命运变得更加多桀,对她对你都不会是件好事的。”看着沙椤依依不舍的样子,“神君大人”催促道。 最终沙椤还是听了“神君大人”和话,将怀中的漱玉真人送到了“神君大人”的手上。 “一切就拜托神君大人了,”沙椤眼睛里的哀思已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果决与坚毅:“我也会听从您的指点,之后会全心的按照自己的心愿去走将来的路。在我与她再次相逢的时候,一定会拥有改变我们两人命运的力量。不过,有一点我也要与先您说个明白,那就是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伤害过她的人。无论是那个罪魁祸首宗昊,还是神君大人麾下的几位真君。我都会要让他们都要为对她所做的一切付代价!” “神君大人”接过漱玉真人的躯体,对沙椤点了点头道:“我说过了,这些都是注定的,所以我不会插手。不过无论你怎么做,也都是将来的事了。万年之后的将来到底会怎么样,除了上天是谁也不清楚的。” 丢下这似是没有多少意义的话后,这位“神君大人”便带着怀中漱玉真人的遗体消失在了沙椤与红绸的眼前。 “一万年啊……”沙椤再一次用一种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祭台的方向后,也跟着消失在了这片血色的谷底之中。 这时红绸的眼前再一次的变得模糊一片 番外 第一百八十八节 君使 第一百八十八节君使 雾都山无寂院内的最高名为峰灵隐峰,灵隐峰虽没有石林禁地那样有着“除院主与有数的几位长老能够自由出入外其余门人弟子不得靠近”的院规,但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人到上到这里来的。(手打小说)因为这里是无寂院硕果仅存的几位前辈高人的归隐潜修之地,也是无寂院隐藏的最强大力量之所在。数千年来,无寂院之所以能确保修行界的四大宗派之一的地位屹立不倒,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此。这灵隐峰在平日若无门主特允,二代以下的弟子都不得到这里来走动的。 在这个终年笼罩在云山雾海之中的灵隐峰的最高处,还有着一座庄严古朴的九层高塔。灵隐峰虽然平日很少能有门人弟子能到这里来,但峰顶上的这座九层高塔在整个无寂院中却也是声名赫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因为这里就是相传无寂院历史上几位修成天道、历劫飞升的之所。所以这座几乎终年闭门不开的高塔就是所有无寂院门人弟子的心之向往之处,在他们的心底有着无比崇高的位置。换句话说,这是这座高塔在他们的眼中,代表的就是无寂院的无上荣光之所在。 但这几天却很不一样,这几天这就连无寂院的弟子都难以上得了的灵隐峰上却出现的三位外客。这三位外客不是别人,正是在修行界中与无寂院齐名共列为四大宗派的上琼宫宫主妙音,太清教掌教弥月博文以及灵虚门门主云成轩。 自从山下的无名小镇外那两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妖族强者之间的一场大战之后,中州那场声势浩大的百年大比便在未比出个结果的情况下草草结束了。除了这三大宗派的掌权者留了下来,其余来参加的各大宗派除了各派了两名弟子门人留在雾都山上以作联络之人外,全都匆匆的赶回了各自的宗派。为了那被判定为迫在眉睫就会发生的人、妖两界大战作准备。 留下的这三大宗派的掌权者,在院主乔祐的安排下也全都将住所换到了灵隐峰上修筑在一起的几门草庐之内。因为在其他宗派眼中,他们三人也应该是离开这里回到自家宗派去了。 这三位平素在各自宗派之中要日里万机的掌权者在这几间简陋的草庐里一留就是好几日。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这三位无论何时都喜怒不形于色的贵客和几乎每日都会前来做陪的院主乔祐的脸上也都开始有了几许的焦虑。虽然相互之间没有人提及,但都能从其他两人的脸上看出同样的忧虑。就连向来相互看不顺眼的妙音上人与失去了与乔祐相斗的兴致,不再每次相见就要针锋相对的相互嘲讽几句。因为他们都在等,等那座九层高塔大门的开启。 这日,三位同样抛下了自身重任久侯于此的贵客又都聚在了草庐前的石坪里。 云成轩一边拿着一把羽扇扇着放置在他面前石桌上的一只正在烧着水的小铜炉,一边对另两位同伴道:“若不是有那件事压在心里,眼前这种没有杂务相扰,天天能悠闲品茗的日子绝对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是现在,却是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坐石桌另一边,正在看着他煮茶的弥月博文也捻着长须道:“如何不是呢,若不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也难以留下。我离开教中也有数日了,虽然在临行之前也有过交待,但是现在到底是非常时刻,我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无寂院那些老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办事,居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办成。早知道他们如此无用,还不如去我上琼宫。如果是我们来办,这事应该早就成了,哪还需要我们等到现在。”另一旁手中正把玩着一只青玉长笛的妙音上人冷声抱怨道。 听了她这话,云成轩和弥月博文相视了一眼后并没有搭话。一来是怎么说他们现下也是在无寂院做客,这样非议主人,特别其中还牵及到主家的几位地位尊崇的前辈实有不妥。二来则是妙音之话虽然是有抱怨无寂院的无用,但还是波及到了那无上的存在。所以他们只得装作没有听到。 其实就是妙音上人自己,在话说出后心中也有些觉得不妥,但上琼宫与无寂院两派对立得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两派之人无论上下只要提及对方便会立刻出言相讥。正在她想着再说些别的时,却看到云成轩有了别的动作。 “差不多了,”云成轩放下了手中的羽扇,从自己的乾坤戒内取出四只透着莹白温润微光白玉茶盏来道:“虽然费些工夫,但绝对是值得的。两位可以试试我今日这用幽泉之水煮的‘新绿’比起昨日用雪川之水煮的‘飞毫’如何。” 说着就要提起小铜炉上的铜壶为四只白玉茶盏注入茶水。可才刚提起小铜壶,就笑道:“乔院主每日都赶在好时辰,看来今天也没差啊。” 话音刚落,这里的主人无寂院院主乔祐便站在三人的跟前。只是今日他的脸色也前两日不同,他一现身便道:“云主门,今日这茶就不忙着喝了。几位现在就随我去接迎大驾吧。” 乔祐这两句话让坐在石桌边的三人心情激动的立刻长身而起,云成轩正是顾不得自己刚刚煮好的新茗,长袖一拂将石桌上的铜煽铜壶以及四只白玉茶盏全都扫入乾坤戒后就立刻跟在其他三人身后朝着峰顶上那座庄严肃穆的高塔上而去。 四人来到高塔之前的时候,那位袖口绣着七彩莲、在乔院主口中的文师叔已经站在了高塔的大门边上。就在云成轩、弥月博文等人心中猜测着为何七彩莲中的人只见他一位时,他只是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道了一句“跟着来吧。”就先一步跨进了那张犹如黑洞的高塔大门。 黑漆漆的高塔内随着他们五人的进入,一层层的亮了来了。三位从来对座高塔从来都只是闻其名而从未得以入其门。今天难得的进到这里后,包括从来都与无寂院不对付的上琼宫当代宫主妙音上人在内,个个都是面怀恭敬神色肃穆。感觉就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更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敢东张西望的看向别处了。他们就这样沉默无语的一直上到了高塔的第九层塔顶才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候着吧。”走在最前面的文师叔道。 说完那位文师叔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的走到最前面的张古檀木桌前,从边上取出三只清香燃上,插入桌上的香炉。之后便退到近中央的位置,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只藤草蒲团放到地上,然后虔诚恭敬的伏身跪拜了下来。 看着这位文师叔的动作,其他四人也敢大托,全都跟着他一样各自取出了个蒲团放到略在他身后位置,也都一一跪伏在地。 就在香炉内的那只清香燃却三分之一的时候,空中忽然飘出一阵异香,一连不知名的乐响之后,三个服色各不相同的人站在了他们的跟前。跪伏在地上的几个人察觉之后,又都将身子伏得更低了几分。 作为修行界四大宗派的掌权者,站在修行界最最顶端的几个人,就样卑微的跪伏了别人脚下。这样的情形就是说与修行界其他的任何人,也都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情形,在眼下却给人再是自然不过的感觉。 这三人各自选择了在古檀桌边置放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人才语气随意的道:“起来吧。” “谢过真君大人、君使大人!”跪伏在地上的五人在听到这一句话后,恭谨的齐声道。 然后几人便抬起了头,不过却也没有一个人站立起身,而是就这么直直的跪坐在蒲团之上,等着他们口中“真君大人”、“君使大人”的谕下。 如果要是红绸在这里,就会发现坐在上边的三人中,其中坐在左边的那个人她也认识。这人正是她的启蒙夫子----向先生。从他现在的所坐的位置来看,他应该就三人中地位稍低的一位,也就是所谓之的“君使大人”。 各人坐定后,这位“向君使”第一个开口,道:“关于江红绸的下落,各位有可消息?” 听到这个问题,几人的脸上都略有难色。除了灵虚门没有搅和到江家的事中,所以云成轩还稍稍还尚好些以外,其余四人都面带惶恐。 “回君使大人的话,请恕在下等人无能。自从江红绸在和阳城失踪之后,在下等一直都在全力查找。不过到现在除了知道她应该还活着之外,一直都没能找出她的下落。”文师叔有些垂首不安的答道。 当弥月博文看到向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后,心中便有些担忧。江红绸正是在他们太清教手中给弄丢的,这一直都让他为之难安,怕的就是像现在这个时候。 于是忙补充道:“不过在下等人也曾考虑过她一个小姑娘能一直让我们无法查清其下落,很有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敝教那位曾经负责过看守她的掌堂曾说过,江红绸好像也有修行天道之术,在她身好像感觉到过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不过因为那种感觉也是似有若无,在他尚未来得急查清的时候,就出了那件事。所以将她带走、并让我们一直迟迟无法查到她到下落的,很有可能就是教她的人。” 番外 第一百八十九节 信阳真君 第一百八十九节信阳真君 “教她的人?你是说她背后有个势力庞大的神秘师门,所以你们才会查不到?”这次说的话的不再是向先生,而是坐在首坐的一个长着细长凤眼的青年男子。(手打小说) 他这句话问的虽然是弥月博文,但那双透着精光的狭长凤眼却朝着坐在边的向先生似是询问的看了一眼。 自从将江红绸弄丢之后,弥月博文就是做梦都想得到一个机会来改变太清教在“他们”眼中的那个被认定为无能的看法,但却一直都苦于没有这样一个机会。现在好不容易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得以被“他们”召见,他是怎么着也无法放过这样一个辩解的机会。就算这次还不足以弥补太清教之前所出的那个严重纰漏,完全扭转太请教在他们心中的那个不良印象,多少也希望能扳回一些在“他们”心中的不利看法。不然再这么下去,极可能对他们太清教的未来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他多少也知道一点关于这位长着双凤眼的信阳真君大人的传闻,知道他是个心思诡密之人。若是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弄巧成拙,所以他在回答信阳真君大人的这两个问题时心中很是有些忐忑难安。 “这个也只是我等的猜测,并不实据。不过那时她的年纪才不过十岁许,考虑到这个缘故教中那个掌堂才无法确定他那时的感觉到底是来自于她自身,还是来自于她身上的某件特殊法宝之类的东西。”弥月博文小心的答道。 信阳真君闻言有些不悦的道:“这么重要事为何当时不立刻就查清楚?为何不早早的将这件事报上来?关于她的重要性,难道是我们没有交待清楚吗?” 信阳真君冰冷的声音不但让弥月博文的心头感到一跳,就连他边上的其余四人也心上一紧,几个人也都再次有些惶恐的伏低身子。 “是,是敝教办事不利。当时敝教那个掌堂正要将此事查个清楚的时候,忽然杀出了两路人马,让那个掌堂还没有能够来得急办这件事。他当时想着江红绸只有十来岁,就再是天纵之资,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修行,也不可能在十年的时间就修炼出那种能外流波动的灵力。所以他认为是她有什么奇遇,得到了件法宝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想到过是不是几位真君、君使大人所提到过的那件东西。只时他在阻拦那路人马的时候,却受了重伤。他回到教中立刻就将此事上报予了在下,在下也是考虑到这件事事关重大,打算亲自去查的时候就传来了江红绸失踪的消息。 不过后来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她一位修行符术的堂姐忽然想起她也好像在江红绸身上发现过,并且判断那种灵力波动应该不是来源于法宝、古宝之类,而是修行者自身的灵力波动。 还有就是在她消失之前的几年,她弟弟江蓝锦的失踪的事也透着几分诡异。对是谁做下的这件事,在下等人之前一直都相互猜测。这两日在下等人在谈论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们任何之一的所为。所以最有可能做下这件事的,就是与后来江红绸本人也失踪的人。或者在那时起,他们从我们眼下弄走江红绸的事就已经在进行了。”弥月博文将所查到的一切全都报了出来。 在他提及事败的原因乃是在“突然杀出的两路人马”时,与他相隔一个云成轩的妙音上人低伏的身子几不可查的微微颤动了一下。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弥月博文与信阳真君的身上,所以并没有人留意到这一点。 得到这个情况的信阳真君又一次的看了看左右两旁,然后看着眉头越锁越紧的向先生,像是在征询他对弥月博文所说之事的看法。 “如果这么说来,我到是想到了几件事。”信阳真君的这个眼神,让向先生不好再多做考虑,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道:“不知真君是否还记得我曾与你提及过,想将江红绸收于门下的事?” 信阳真君稍作一想,便点了点头道:“嗯,是有这么件事。因为当时还以为她并不是那个人,所以并没有坚持这个主意。” “我最初见到她时,她的身资质并不算出色,所以我们才会判定她不是我们在等的那个人。但是到了后来,不但她那体弱多病的身体有了改变,就是在修行方面的资质也随着身体的渐渐变好而越来越好。但这种‘好’也只是较之一般的修行者而言,绝对说不上是天纵之资的。仅管当时的我因为要留在下界,将自身的实力限制在了极低的层次,但是这点眼界还是有没有变差的。”向先生回忆道。 “可是现在应该可以确定她就是‘那个人’了,所以他的说的就极有可能的。”这次插话的是坐信阳真君另一旁的人。 向先生也道:“不错,如果她就是‘那个人’的话。” “还有什么?”信阳真君道。 “他说江红绸背后有指点她修行的事,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向先生接着道:“那是在卫氏进府没多久的时候,有一夜不知为何有许多不成气候的小妖都聚到了江家。后来却又如他们来时一样,又莫名的散去了。而江红绸的体质改变也似是从那时的起的。” 向先生的话让信阳真君的凤眼的中的锋芒闪了又闪,之后才有些感慨的道:“允之,这件事为何你没有早提呢?” 向先生本就是信阳真君座下的四使之一,比起地上的几个人来对这位信阳真君的了解自然要多得多,当然很明白他话里的责难之意。 他也赶忙垂下了头,道:“当时并没有及时注意,是因为我当时以为这件事是他们三家又为了什么原因折腾出来的。那时正是他们斗得最欢的时候,什么手段都有使弄出来。虽说多有限制,但是我还是没想过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在他们费尽多年心力的安排之下,弄出这些名堂来。” 向先生的话让除了云成轩之外的几个人都心中不安起来,虽想要为自己等人分辩上两句,但却没有敢开这个声。向先生毕竟是比他们的地位要崇高不知多少倍的上界君使,得罪了他也同样不妥。毕竟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就是换作他们自己也一定会是做如是想。 但是信阳真君若真是将这件事算在自己等人的头上,他们也是怎么也吃不消的。这个时候再也无人顾忌平日的宗派之争了,几人都微微抬头看向了最靠前的文师叔。 同样感到心焦、无奈的文师叔只得硬着头皮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位君使。因为这位君使便是出身无寂院,若论香火之情,他怎么着也会看顾一下他们这些后辈。 “如若现在的看来,允之兄会做如何是想呢?”另一位君使道:“比起我们来留在下界多年,又与她相处过多年的允之兄应该多少有些想法的吧?” 向先生不禁为之语塞了一下,看了一眼信阳真君脸上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神色后,才道:“若让我说怀疑的对象,我想无外乎就是两方人。要么是穆阳真君门下所为,要么就是那些妖族的做的。” 一直一脸高深莫测的信阳真君听了向先生的猜测后,脸色霎时阴沉了许多,看着向先生的眼神也犀利了不少:“怎么会想到穆阳那边?” “刚才这弥月博文不是说了吗?太清教这所以会弄丢了江红绸,正是因为有两路人马制造了乱局。虽说神君有命,将修行界的事交由真君总领,但是近千年来穆阳真君那边可没少插手修行界里的事。除了这眼前这些人之外,修行界的许多新兴势力怕是有不少是穆阳真君那边扶植起来的。而且他本就与妖族……我之前有听说过那次的事里对方虽然以人族修行者为主,但也有少实力不错的妖族参与其中,所以手中掌握了飞鹤堂之类宗派的穆阳真君那边是很有嫌疑的。”向先生小心翼翼的道。 看着信阳真君的脸色虽然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更多变化后,他又接着道:“至于妖族,那边她如果真是‘那个人’其重要性就不必说了。只怕是任何的代价他们都会愿意付。” “允之兄言之有理,”另一位君使这下子也顾不得使绊子了,忙接着道:“如果她真是‘那个人’,那么就连现在在北域的那个家伙都很有嫌疑了。他也是为了‘那个人’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的。” 在听到“现在在北域的那个人后”信阳真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对这提到这个人的君使道:“鸿东,我要你亲自去他那边一趟。我想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么人一定就在他的身边!不过你要记住,我们还有要用得着他的地方,现在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 “属下领命。”这位被称为鸿东的君使虽然心中暗暗叫苦,但脸上却是一片果决之色,未敢再做停留的起身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至于穆阳那边……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为好。”信阳真君的眼光在文师叔等人身上一扫而过,之后才对向先生道:“从现在起你就留在这里,找个时机将那些什么与穆阳那边有关的势力都给我好好查一遍。如果真是穆阳那边下的手,他一定会将人藏在这些地方的。不过你们在做的时候要做得要小心干净一点,别让那边捉到什么把柄。” 番外 第一百九十节 困 第一百九十节困 在信阳真君为随同他前来的两位属下君使指派下这两条令谕之后,就将话题转到了妖界与修行界通道开启的事情上。(手打小说) 信阳真君在得知他们这些人到了现在还未将两界相连的通道所在地打探清楚后,才刚恢复平静的脸上又一次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尖锐了几分:“妖界与修行界之间的通道口早已开启了,相信妖界大军应该已经有不少来到的修行界里,而到了现在你们居然还没有弄清楚那个连接之处到底在哪里?真是一群没有用的东西!” 看着信阳真君脸色,听着他这满是讥讽之意的话,跪坐在蒲团之上的五人又是一阵惶恐不安的伏地请罪。 一旁的君使向允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句说情的话也没说,他自己才刚挨过一关,可不想再因为他们这些人而生出什么枝节来。而另一位君使鸿东虽然也不想现在这个时候来碰这个钉子,心中也同样觉得他们未免有些太无能,但他却不能不出面来圆这个场,帮衬这几人一把。 他先是对同样沉着脸,对地上的几人道:“就这件事来说,你们确实是办事不利。之前就有提醒过你们了,这次两界的通道再次开启的事十分重要。并不单单只是你们两界之间的事,一个不好还可能波及到上界,甚至可能造成整个世界的崩离。若真是这样,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吧。” 说完又转向信阳真君道:“真君大人,看来万年来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再现的妖界,这一次应该是吸取了从前的教训,早做了万全的准备。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为何到了现在,他们几乎找变整个修行界都没有能找出他们来。 不过无论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得赶快在他们大军集结完成之前,赶紧的将他们的位置找出来。依属下之见,最好还是由我们来做。” 感觉到信阳真君的气势没有之前那么凌厉,作为此地地主的乔祐战战兢兢接话道:“其实我们已找出了三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只是还未能确定。” “说说看。”鸿东忙问道。 乔祐没有抬起头,依旧低伏着脑袋回答道:“一处是北域、一处是东黎,还有一处是西南并州,这三处之中又以北域最为可疑。我们已在边界之上调集了大批弟子,只要消息得到确认,就立刻抢先动手。” “北域?为何你们会觉得是北域?”信阳真君皱着眉问。 “就在不久前,那里出了件很反常的异动。那场异动涉及到了北域势力最大的几大部族,而且时机上也与这次两界结界削弱通道相连的时间太过巧合了。再加上在这场异动中,最后的胜利者金翅族虽然一直都是北域强大的部族之一,但这次表现出来的实力大大超过了他们应有的实力。所以我们怀疑他们此役中表现出来的强悍实力极有可能与妖界有关。”乔祐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他们的想法说了出来。 “金翅族?”信阳真君皱了皱眉。 一旁的向允之忙悄悄的给他传了一个音,之后信阳真君便道:“只是这样的话那边就不必了,与妖界那些人勾连的人任是谁也不可能是他。所以调派到那边的人也全都撤回来。还有记得告诫他们,不得与那个金翅族发生冲突。至于你说的另两个地方,我看也不必再做什么探查了,他们一定会是在西南之地,你说的那个叫并州的地方,你们立刻派人去那边!” “是,在下等人立刻就去办。”乔祐代所有人答道。 信阳真君的话让地上的几人大吃一惊,不过他们却是不敢置疑信阳真君的话的,只有乔祐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鸿东,见他点了点头后心里也稍稍踏实了点。 不久之后,雾都山灵隐峰上这座九层高塔那张沉重的大门就再关上。云成轩、弥月博文等三人走出高塔之后,就全都身负着各自的使命悄悄的离开了雾都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宗派坐镇。 灵隐峰上的一切又都好像回复到了从前的宁静,除了院主和极少数几个人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在这里,就在这座关上了大门的九层高塔之内多出一个整个无寂院都要为之俯首的人。 这个人正是君使之一的向允之,而另一位与他一起随同信阳真君而来的君使鸿东,也没有随着信阳真君一起回到真武大殿,而是一路北上朝着北域的方向去了。 这位君使大人的北行目的地,正是红绸等人处在的金翅族领地苍澜城。 在苍澜城内的族长府邸内一个有着一双灿烂金瞳俊逸的男人。正坐在一张雕床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床上躺着的少女,一刻也不离。这正是沙椤与陷入了某种奇怪境界之中的红绸。 忽然,一直深情注视着少女的沙椤头不没回头,不悦的道:“枳,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不要让任何人或是任何事来打搅我们吗?” “主人,刚才那边来了一位自称为鸿东的人要见主人,他是信阳真君麾下的君使。而且那些聚集在边界上的那些人族修行者好像也都开始撤离了。”随着这个声音,一个黑色半跪的身影从沙椤的背后渐渐显现出来。 沙椤依然还是没有将眼睛从红绸的身上移开,不无嘲讽的道:“他们还不算愚蠢得太过彻底,虽然我还是觉得有些晚了。你代我去见那个鸿东,就说有什么事让你代为转告就成了,我还有事要忙,没空招呼他。让他们有工夫还是放在怎么找到宗昊,将他彻底解决的正事上。 还有,让风火亲自去一趟那外边那个小镇,告诫他们,红绸他们三个人被我带回了城中一事不得向外人透露。” “是。”的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再也没有了枳的身影。 沙椤很快抛开了脸上的嘲讽,一只手紧紧的与红绸十指相缠,另一只手则从交叠的移到了红绸的脸上。他先是轻轻的抚了抚她光洁如玉的额际,然后又颇为心疼的摸了摸红绸一直在微微发皱的秀眉。然后俯身轻轻的在她不时发出细碎轻吟之声的红唇之上,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安抚性的轻吻。 接着有些恋恋的将那自己的薄唇移到她的耳畔轻轻的道:“醒来吧,红绸。回来吧,玉儿!” 其实这时的红绸的意识早已脱离了那个血腥山谷,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沙椤刚才所说的、所做的,包括刚才落在自己唇上的那个轻吻,她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现下的情形并不是她想在要装作失去意识,躺在这里任沙椤恣意对待,而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她无论如何就是迟迟无法真正的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又与前世那次死前离魂的情况并不相同。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囚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想要与沙椤说些什么,但却无法吐露出一个字。从她嘴里溢出后的话语,全都成了毫无意义的破碎轻吟之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自己现下的状况,红绸很是心急,却又完全没有办法。在她发现自己的状况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想试着联系玉花境内的宗昊,但最后却并没有做这样的选择。 她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不相信他或是别的什么。虽说自从宗昊脱困之后与她之间的关系莫名的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但是他在她的心里依旧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她并未做这个偿试的原因是现在正守着自己寸步不移的沙椤。沙椤提及宗昊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渗人杀意,以及他对宗昊那毫不掩饰的憎恨言语,都让她只是想想都感到心悸。 虽然从前她与宗昊的神识联系从未有人发觉过,她也从来都对宗昊的实力有坚定的信念。但是面对让她同样感觉深不可测的沙椤,她第一次失去了那种信心,不敢也不愿冒这个险。因为她没有忘记沙椤之前所说到的,还没有得到实体的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也绝对绝对不能让沙椤发现宗昊的其实一直就在她的身边,就在自己身上那个奇妙的玉花境里。 对自己得回身体控制做出几番偿试,都以失败告终的红绸终于决定暂时放弃。先将自己刚才所“见”到的那些内容想想清楚,因为自己现在的状况也许就与那些内容有关。 对于弄清先前“看到”的那些“内容”,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总有一种下意识的逃避念头。与其说是没有去想,到不如说是不愿意去想。仿佛那些“内容”若真是真相的话,自己就会受到无法想像的伤害,失去现在所有的宁静一般。 刚才那一幕幕对她心有触动的场景,应该都是“某人”的记忆。而这个“某人”,极有可能就是漱玉真人。不过这并不是她不愿面对这些的原因之所在,真正让她不愿意仔细考虑这一切的,是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些?又为什么会在看到那一幕幕时,总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感? 番外 第一百九十一节 残魂 第一百九十一节残魂 是真的不知道吗?红绸在心中自问道。(手打小说)不,是她不敢也不愿有那样的想法。得以二次重生的她,按说应该比常人更能接受传说中的“转世重生”。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得到的人生第二次机会也是属于“转世重生”中的“重生”。 比起自己的“重生”经历,要让她接受自己是那个给自己隔代授业的师父,神奇的玉花境的原主,与宗昊和沙椤都有着某种纠缠不休关系的那个传说的中漱玉真人的“转世”,还真是有些困难。 因为她下意识的有着一种想法,觉得一但确认了自己是漱玉真人的转世,那么“江红绸”这个人就会完全的失去价值。“江红绸”为之挣扎了两世的人生,其实都毫无意义。甚至更为可怕的是,极可能“江红绸”本身就只是为了“漱玉真人”而存在的,是“漱玉真人”再次与他们重逢的一件工具罢了。 就像那些传说故事里所说的,那些所谓之“转世重生”的人,大都是背负着某些特殊“使命”的。那些特殊的“使命”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如若自己真的是“漱玉真人”的“转世”,那么“自己”或者应该说是“漱玉真人”所背负的“命运”极有可能就是与此次人、妖两界即将爆发的这场自己避之不及的大战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可以想像得到,当她体内可能存在的“漱玉真人”的那一部分苏醒之后,“江红绸”便结束了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只得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了。就像是这次再见到的沙椤,他已经不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天真纯厚的少年族长了。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变成了另一外一个人。一个在追索着另外两个与之万年宿命纠缠之人的灵魂。 也就是说,她是承认与漱玉真人的这种关系,那么就将全盘否认了自己人生存在的价值! 这是种多么可怕的想法,光只是想想就让她无法接受。更何况从之前的种种来看,这种想法并非不可能存在。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宗昊与沙椤看向自己时的那种复杂眼神。他们那种穿透的眼神,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与他们有着那种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漱玉真人。而这一点又洽洽是她所最难接受的。难道“江红绸”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就真的这么没有存在的价值么? “红绸……玉儿……” 身陷黑暗之中本就因为这些纷乱想法而渐渐思绪混乱的红绸,听到沙椤的这一声声深情的呼唤,不但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因为这两个名字的交替出现而更加的混乱起来。 “我是江红绸,不是什么玉儿。我是江红绸,不是什么玉儿……我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沙椤那温柔深情的声音,就像是一种魔咒般的渐渐影响了红绸的思考与判断。混乱的她开始有些迷失了起来。这声音引导着她,让她对自身的确定认知仿佛像是走入了一个迷宫一般。 “无论是江红绸还是漱玉,对你来说你就是你。也仅此而已。” 就在她越来越迷失,越来越混乱不清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如同绽雷一般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 是宗昊!这个清冷的声音她再是熟悉不过了。随着宗昊这句既浅显又深奥的话,红绸混乱的思绪就是注入了一丝清明,让她对心中有某些东西渐渐的确定了起来。 是的,我就是我而已。即便真如沙椤所盼望的那样,自己确实是漱玉真人的“转世”,那又如何?就像是自己作为“江红绸”的“重生”一般,无论从前的命运是怎样,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走自己的路,她就是她而已。 虽然确认了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是红绸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有个明确的答案。而能给她这个答案的人,就莫过于给了“江红绸”第二次生命,影响了“江红绸”第二次人生的宗昊本人了。 迫切需要答案的红绸正想问出心底的疑惑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对她来说更加重要的问题,于是焦急的道:“宗昊,你这样做不会让沙椤发现吗?现在的你若是让他发现了,可就危险了!” “时间短一点的话,我自信还是能瞒过他的。”宗昊平静的道。 他那低沉的嗓音如同一股清泉般,奇迹般的安抚了红绸心头的燥郁。红绸也明白他会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这个结论让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了几分愉悦。 “那就好。”因为感觉到宗昊的存在而平静理智了许多的红绸这才问道:“那,宗昊,你告诉我这底到是怎么一回事?我与漱玉真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宗昊沉默了片刻后才道:“从某个方面来说,你确实是漱玉的转世,但又不算完全是。万年前的玉儿他们为了我,举行了传说中的禁忌的祭献仪式。除了玉儿因为真武神君的插手而保下了一抹不完全的精魂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神形俱灭的下场。玉儿残留下的那抹残缺的精魂,就是现在的你。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你的精血能开启玉儿留下的玉花境,将我从中解困出来。” 这个不并算意外的答案还是让红绸有些吃惊,她有些艰难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将你从玉花境中解困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宗昊那似是毫无感情的回答的让红绸的心里莫名的一痛。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还有你和她,也就是你和那个漱玉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你和沙椤之间又有什么过节,让他如此的恨你?”不愿去正视为何自己在听到他的那句话会心痛的红绸,又换了心中另一个疑问。 宗昊再次沉默了片刻,才道:“在万年前我与玉儿认识的时候,我是当时统领整个妖界的妖王,正带领着妖界大军反攻人间修行界。而沙椤则与玉儿一样,都是上界的真君。不过玉儿是在真武神君麾下,而沙椤则是炎西神殿之属。他与玉儿之间的关系,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说得清楚。不过他对玉儿的深情却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愿意为再次与她相逢而脱离西神殿,并且甘愿忍受分魂之术的万年煎熬之苦。” 说到这里时,红绸好像感觉到他的似是平常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苦涩之意。 “与他相比之下,我与玉儿之间,却是我伤害连累了她。若不是遇到了我,相信她现在一定是在上界的她的领地、那个美丽的玉花真境里过着快乐逍遥的日子。而不是……”宗昊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这也是沙椤恨我入骨的原因,他完全有这个理由。” 宗昊的话让红绸既是心痛又是心酸,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再接着问下去。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他一定能有所察觉的。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不能现在就将自己的命送给他。而你也差不多是时候恢复了。”宗昊道。 听到他的话红绸忙道:“那我能使用玉花境了吗?你还会与我联系吧?” “还是和先前所说的一样,近来最好不要开启玉花境,也不要找我。你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行了,时候到我自然会再找你的……”宗昊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再也感觉不到宗昊存在的红绸,心中好一阵惘然所失。刚才宗昊的话虽然为她解答了不少疑惑,但是也还是留下了不少颇为关键问题。不过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自己就是自己。不管体内的灵魂与万年之前的那个漱玉真人有着怎样的关系,到了如今却就只是“江红绸”了。现在的她,不是残缺不全的漱玉,而是全部的“江红绸”。 这样想着的红绸,尝试着睁了睁眼,然后就感到了一阵亮光。沙椤那担心的俊彦就这么清晰的倒入了她的眼界。 “红绸玉儿,你终于醒了,你还好吧?”欣喜的沙椤又一次轻轻的抚了抚她的额头道。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段他与漱玉真人的记忆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她得知了自己与漱玉真人之间那种奇怪的关系的缘故,沙椤的这张脸现在看在她的眼中有了几分之前不有曾有亲切之意。就连对他抚在自己的额上的那只手,带给她的感觉都只剩下了温暖。 仅管如此,红绸还是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眸道:“我是红绸,不是玉儿。” 红绸的话让沙椤的眼神黯了黯,然后很快又恢复了。 他用一种温柔而不失坚定的语气道:“我知道。无论你是玉儿,还是红绸,你都是你。” “谢谢。”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沙椤这句与宗昊相似的话让她的脸上露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灿烂的真心笑容。 番外 第一百九十二节 鸿东 第一百九十二节鸿东 也许是受到了红绸脸上的那发自内心真诚笑意的影响,一直没有将视线从她脸上的移开过半分的沙椤脸上也有了颇为欣慰的笑意。(手打小说) “你……可是记起了什么?”沙椤有些眼神复杂的问道。 红绸看着他眼睛里那种既盼望又担心,似是希望她记起又像是不想她起的那种复杂神情,只得在心中暗叹一声。 然后她眨了眨里为眼中的水气而显得分外清亮的眼睛,道:“并没有什么。刚才我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 听到红绸这样说,沙椤脸上的表情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红绸感觉到从被他一直握在手中没有松开过的手上传来了一阵收紧的力量,那力道大得都有些让她微微泛疼了。不过她却没有半分提醒他的意思,仅管她并不算太了解他与漱玉真人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但仅从之前“看”到的那两幕场景来看,他对“她”的感情绝对比她所能想像、所能理解的还要深还要重。 仅管她到现在为止,都坚持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什么来“了却前缘”的漱玉真人。至少她并不认为自己与她有着什么相同的情感,对人对事会有什么相同的感受。但这一刻看着眼前这样的沙椤,她依然还是打从心底里无法抑的升起一种想要安抚这样的他的冲动之情。在她的理智回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回应的捉紧了与他交握的那只手。 等她的恢复理智的时候,沙椤已经用一种惊喜的眼神看着她,难得的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轻声道:“你刚才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是不是让你记起了什么?” 红绸刚想下意识的否认,可当看着那双金瞳深处一丝极淡的脆弱时,这些并不算是事实的话便全都卡在喉咙里,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能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放弃。不过她也依然还是不愿意承认,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现在若是承认了便再也无法摆脱漱玉真人的阴影,将无可逃避的陷入那所谓之的某种“命运”。而这偏偏又是她最最不愿意接受的情形。 所以相两矛盾之下的红绸,只是逃避的移开了与沙椤相对的视线,转而道:“能让我见见蓝锦他们吗?” 红绸这个突然的要求似乎并没有太出乎沙椤的预料,他只是用指尖轻轻理了理她脸颊两旁的碎发,然后柔声道:“我想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我并不着急。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我不会逼你,也舍不得逼你的。” 当红绸听出他说这两句话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黯然后又再次看向了他,但他却是第一次回避的别开了视线。并且在她脸颊旁流连不去的那只手也收了回去,一直坚持着与她十指交缠的另一只手也放开了她的手,抽离了回去。然后从床边站起身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对那时的事是希望你记起,还是希望你忘记。但我清楚知道的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也仅此而已。所以在这里无论你想要见谁,都可以。在这里你是自由的,除了离开这里外其他的一切完全不必要经过谁的允许,即使是我。” 说着便再次俯身而下,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的印下一个怜惜的轻吻:“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在见你弟弟他们之前,你还是先调休一会儿为好。我的事忙完之后,会再来看你。” 说完也再看红绸一眼,就逃避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很快,红绸便再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 看着他离开时那有些说不寂寞的背影,红绸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有些太过突然,太过有冲击性了。完全没有这种准备的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即使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漱玉是漱玉自己是自己,但是她自己知道其实对于这个信念能否坚持到最后,她半点把握都没有。上天既然已经安排了这么一场大棋局,那么作为其中颇为重要的一枚棋子的自己,真的能摆脱这种“命运”的“注定”吗?还有宗昊,宗昊他说他曾是万年前统领整个妖界的妖王,那么他所说的“必须完成的事”到底为何,其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如若一切都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么在他走上那条路的时候,与他有着重重羁绊的自己又要怎么办逃离似的离开了红绸身边的沙椤停在离这处小院不远的地方,回望着红绸所在小屋的金色眼瞳深处总有着一缕淡淡的忧色。不过很快这缕淡淡的忧色便被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他神色如常的道:“枳,急着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之前就曾在红绸屋里出现过两次的黑影又淡淡的出现在了他身后,半跪着他答道:“鸿东君使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一直在打探有关红绸小姐的事。图什大长老正在拖着他,不过情形应该拖不了多久了。” “怎么回事?”一听事情与红绸有关,沙椤便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我不是交待过了么,谁也不能将红绸的事透露出去。难道是外边那些人?风火是怎么做事的?” “应该与外边那个小镇没有关系,很可能是出在与红绸小姐同来的那两个人身上。他们中那个叫云哲奕的人正是灵虚门门主云成轩的独子。听说这次红绸小姐他们到北域来的一行人并不是三个,而是五个。另外两个是太清教的弟子,到了北域地界便分道去了秋叶城,想来他们也知道红绸小姐他们的目的地是苍澜城。 鸿东君使这次前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那些边界上的人族修行者撤离。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一行人应该也在撤离之列的。可现在红绸小姐他们突然就这么失去了音讯,这里又是我们的地方,想来应该是因此而让鸿东君使起疑的。 不过依属下来看,他对失踪的红绸小姐的身份应该只是起了疑心,并不是十分的肯定。主上看是否能做个适当的安排,让红绸小姐……” “枳,你的话太多了!”一声阴寒入骨的声音打断了枳后面的建议。 随着这个声音而来的强大威压之力让枳的身子抑制不住的轻颤,转过身来看着他的沙椤脸上已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那金色无情的眼瞳里有着毫不掩饰的不满与杀意。确实是他多言了。 “是,请恕属下失言。”枳将头又垂低了几分,谦卑的道。 对自己这个威严日重的主子,枳是打从心底里的敬畏。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那位不知来历的红绸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这确实是自己错了,在看到先前在屋中的主子与她相处的情形之后,自己应该想到的。被他如此呵护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冒哪怕一丁点危险。她应该就是他的逆鳞之所在吧。自己那个建议,绝对不会合他的意。 “算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沙椤收回了施于黑影身上的压力,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你给我看着她,别让她离开后院。” 苍澜城内族长府邸的议事堂内,鸿东君使正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勉强的与金翅族的大长老图什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看着他脸上有不耐之意越来越是明显,图什大长老亦是满头冷汗,整个议事堂充满了一种紧张压制的强大张力。 “图什,那三个人应该就在这苍澜城内吧?不如你们不将人交出来,本使也不介意亲自去找的。不过如果劳动本使亲自动手的话,最后这苍澜城会成什么样子本使可不敢保证。”鸿东君使威胁道。 “是么,那就有劳君使大人了。”随着这平淡的声音,沙椤那极俱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了鸿东君使与图什两人之间。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议事堂内先前那种压抑的气氛也完全的消失了。鸿东君使是脸上一僵,而图什则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你先下去吧,这位威风的君使大人就由本族长亲自招待了。”沙椤朝图什挥了挥衣袖,然后在他恭身退出后便转向一脸尴尬难看的鸿东道:“刚才我好像听到君使大人说要将我的苍澜城给怎么样来着?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希望君使大人能再说过一遍。” 鸿东君使的僵硬的脸上勉强的扯出了个难看的笑容,然后朝着沙椤揖了一礼道:“在下见过真君大人,失礼之处还望真君大人多多见谅。” “不必了,本族长早已不是什么真君大人了,自是比不得你的主子。不过这里是本族长的地方,就是你主子信阳真君来了,相信他未必敢像你刚才那样放出狂言来。”沙椤满是嘲讽的道。 “是,是在下失言了。”鸿东君使再次赔礼道。 此刻他的心里正是叫苦不迭,之前那个图什推三阻四的一直没有将这位大人请出来。他还以为应该是这位大人并不在此地,所以才会想着趁此机会看看能否从他们的口中逼问出什么东西来。可没想到这位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好死不死的听到了自己那句话。这位大人可是连自己的主上信阳真君都不敢太过得罪的人,自己现在可是麻烦了。 番外 第一百九十三节 讨人 第一百九十三节讨人 “难道来之前信阳没有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方。(手打小说)只要我还在,就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要耍威风就上别处去,也许别人会怕你们、顾忌你们,但我可不会。”沙椤冷冷的道。 鸿东心里虽然十分的憋气,但是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敢显出来,只是唯唯诺诺的连连应声应道:“是,是。” 看着他这个样子,沙椤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的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在议事堂的首座上坐了下来。 “说吧,你这巴巴的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可能就只是过来显摆你们上界的威风吧?”沙椤不嘲讽的道。 鸿东听到沙椤开始问到了正题,心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刚才自己的“失礼”之处对方已经打算放过了。所以虽然沙椤的话虽然还是有些刺耳,但他却不再觉得多委屈了。毕竟这个人也曾是主上信阳真君的同级之所在,虽然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经放弃了曾经的地位,但是却依然不是自己所能比及的。 所以鸿东的态度十分的恭谨:“沙椤大人,在下是奉信阳大人令谕来将修行界调集在北域打算应对妖界的大军调走,去他们真正应该去的地方的。按说是不应该来打扰沙椤大人清修的。只是在下到了秋叶城之后,才知道中州四大宗派中灵虚门门主之子云哲奕与他的一个朋友、一个属下来了苍澜城附近,之后便音讯全无。在下也是考虑到苍澜城是雷椤大人的地方,不好让那些人滋扰,所以才主动揽下了寻人之责来到了这里。 大人是明白的,这次与妖界的对抗,其主的力量还是得依靠修行界自己。我们真武殿只能给予适当的支持,不然事态再扩大延伸到整个上界后果将更为不可设想了。所以这个虚灵门门主之子很是重要,还望沙椤大人能看在信阳大人的份上,看上大家是利益相同的盟友份上,让他顺利回到中州去。” 鸿东这番话让沙椤半眯起了眼睛,才刚稍稍转好的脸色瞬时又阴沉了下来,身上也再次发出危险的气息:“你这是在威胁我?” “在下不敢,”鸿东微微缩了缩身子,再次解释道:“在下只是心急。这次卷土重来的妖界大军比之万年之前要狡猾了许多,这些人间界的修行者至今还未能确定他们大军的下落。因为之前的错误判断现在人间界这边已算是错失了先机,若是再耽搁下去在下不敢想像这场大战最后的结果。这次北来的人是由在下负责的,如若不能将他们找回去,在下无论是对信阳大人,还是他父亲灵虚门主都有些无法交待。所以才会一时心急,在下若有言语失当之处还望沙椤大人多多见谅。” 沙椤紧紧的盯着鸿东,像是在判断他这番话的里有无欺骗自己的谎言似的。他的这种紧迫眼神直将心中其实另有打算的鸿东看得心中发毛,总怀疑自己的真实目的对方其实早已看穿了。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让他很想要挪动身子回避他的视线,不过他却不敢这样做,只能以恭敬垂首的姿态来回避与他灼人视线的对视。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的沙椤,忽然收回了视线淡淡的道:“他们现在正在我这里做客。” “果然是在这里么?”心中一跳的鸿东抬起了头,看着座上的沙椤道。 沙椤点了点头,道:“如果那个人是叫云哲奕的话,那就没错了。他和他那个属下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与他同行的那个朋友却不能。 因为与他同行的那个朋友是个炼丹师,她也是我族的朋友。在去中州之前,她一直都是居住在我族的领地里的。以她的身份,若是说是我族的炼丹师也并不为过。 在得到她回来的消息之后,本族长便亲自将他们一行人给请了回来。经过前一场大战,本族正是急需大量灵丹的时候,现在她对本族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沙椤的话听上去十分的合情合理,让其实本来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红绸的鸿东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好。对于眼前这位大人与他要来找的那个江红绸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他虽然知道是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却也曾有耳闻过几分。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根据所得到的那些资料猜测,与云哲奕同时失踪的那个叫阿绸的女炼丹师很有可能正是他此次的目标。因为在他所收集的资料里,几年前有位也叫阿绸的女修行者曾在金翅族族人的带领下很是出过几把风头。 再加上他也不同于四大宗派的人,他是知道这个“江红绸”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大人”的殘魂转世的秘密的。同为真武神殿的人,他虽不是“那位大人”的直属属下,但是对“那位大人”的本事却是略有所知。“那位大人”从前还在真武大殿的时候,最为擅长的就是炼丹术。虽说今世的“江红绸”只有“那位大人”残留下的一抹残魂,但也很难说这种天赋是否也同样被保留了下来。 现在听到沙椤这样说,他对那位阿绸姑娘就是他要找的关键人物“江红绸”的猜想又更加确信了几分。只是让他头痛的是,无论从哪方面看,眼前这位大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将她给走的。 无论心中有着百般的念想,鸿东嘴上却只能道:“那在下就多谢沙椤大人了。” “不必,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之间多少还着同共的利益。你若能完全收服那些人在不久的大战之中为已所用,也是符合我的利益的。”沙椤说完又朝着门外道:“来人,去将今天那位叫云哲奕的客人和他的侍从带来。” 正想着一会儿怎么再找个借口再留下,以确定那个叫阿绸的是否就是他所要找的“江红绸”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音巨响。 听到这声巨响之后,心下微惊的鸿东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坐在首座上的沙椤,而这时的沙椤也正恰巧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于是两人都带着怀疑的眼神便就这么对上了。看到对方眼中的怀疑,两人同时想到无论外面刚才发生了什么,应该都与对方无关。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正在两人都心怀疑惑的时候,赶来回报的人终于来到了议事堂的门外请见。 沙椤看着堂下前来回报的风火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个实力颇高的妖族想要摸进城堡,被灵宝长老发现了。正在灵宝长老打算将他收拾下来的时候,住在中平院中的客人却突然出手相拦。刚才那声巨响,正是那位客人使用了一种威力颇大的雷属性法宝。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大长老亲自出面将事情已经摆平了。”风火眼看有外人在场,便只将情况含糊的介绍了个大概。 “中平院的人?还有别人吗?”沙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又问道。 风火当然是知道主子问的是谁,于是答道:“属下过来回报的时候,那里只有中平院的三位客人有参与其中。” 沙椤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这才舒展了紧锁的眉头,对风火挥了挥手道:“很好,去告诉大长老,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在我做出处理之前,暂时谁也不得伤害他们。” “实力颇为的妖族?现在北域之地的众妖族只怕已经无人敢招惹苍澜城了。难道是妖界来的那些?”心中有了新想法的鸿东插嘴道。 沙椤只是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无论来人是谁都是我族的事。那人是不是来自妖界,都是本族长的问题。本族长与信阳、穆阳之间的约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正在鸿东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之前派去带云哲奕和莫扬过来的人也将人给带来了。 被带来的云哲奕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堂内的这两个人,心中虽然有着满肚子疑问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因为他们俩都是聪明人,打从一进门起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而且他们都感觉到无论是那个从一见面就感觉到深不可测的沙椤族长,还是这个站在堂下却依然让他们感觉心生敬畏的陌生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人已经交给你了,现在你就带着他们走吧。”沙椤道:“可别耽搁了你之前所说的正事。” “那在下就在此谢谢过大人了。”看着沙椤面上那毫无转还余地的表情,鸿东只得选择暂退。 朝着沙椤揖过一礼之后,便对正疑惑的看着两人的云哲奕和莫扬道:“走吧。” 虽然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却有着一股不容他们反抗的力量蕴藏其中,让云哲奕两人就只么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这座城堡。 “你让开,我要去看看我弟弟。刚才我感觉到他们那里好像出事了,你别挡着我。”红绸对拦着自己去路的黑影道。 “还请您留步,在主上同意之前,我不能让您离开这里半步。”这个黑影说话的语气虽然谦卑,但是却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番外 第一百九十四节 发现 第一百九十四节发现 “快给我让开,不要逼我。(手打小说)”红绸开始有些心急的对再次对眼前看不清容貌的黑影道。 黑影却没有半分让路的意思,还是固执的挡在红绸的去路上,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红绸姑娘,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令弟和他的师长们是我们的贵客,至少在这里他们是不可能有什么危险的。” 红绸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个黑影话颇有道理,但是这关系到的是她的亲弟弟的安危,除非能亲眼见到他们平安无事,否则她总觉得心中有不安。 刚才她躺在床上正在思考着自己眼下的处境,以及自己将来会如何的时候就听到了那声巨响。那一阵阵颇为熟悉的雷波扭曲让她很快便认出来造成如此动静正是出自于炎吉曾经显摆于前的某种雷系法宝,再加上之前沙椤也有对她说过,他们的人也正在座城堡内,所以刚才是什么人在动手的结论便呼之欲出了。 对红绸来说,她对除了自己之外人的实力修为了解得最清楚的,就莫过于炎吉和离殒两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有如此担心。这两人虽有尊者级的实力修为,在并州甚至中州之地也算是许多修行者仰望之所在了。但是现在在实力上站到了他们同样高度的自己却是知道,在这苍澜城中,在这座聚焦了少金翅族好手的城堡里,他们这点实力还不够看。相信这了是为什么他们会从中州被“请”到此处的原因。 虽然她也知道对“自己”有着某种执着的沙椤轻易不会对他们下手,但是同样对他们性格很了解的她也明白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绝对是有原因的,所以她还是很在意。 “不行,我一定得亲眼看到才算。”红绸急急的道:“这是你逼我的!” 心里已经很是不耐的红绸在知道对方没有相让的意思后,很快召出了夜月。 在她的修为突破尊者级的时候,她就将夜月替换了雷星。虽然她极少有真正出手的时候,但是她对夜月的喜爱让她在无事的时候总喜欢来拿出来把玩一番。如今这夜月在她的手上与其说是一把兵器,倒不如说是一件玩赏之物。每当那有如明亮得有如一泓秋水的夜月握在她的手里时,她便会打从心底里升起一种兴奋掺合着愉悦的感觉。而今次在这诸多的感觉之中还加入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如果不是眼下还有更着紧的事,只怕她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研究了起来。 “最后一次,你让是不让?”红绸手中的夜月已经指向了黑影的咽喉之处,不无威胁道。 拦在红绸眼前的枳虽然依旧没有半分让路的意思,但一眼就看出夜月绝非凡品的他心底早已在暗暗叫苦了。自己了实在虽然还在她之上,但是有鉴于主上对她的重视,他是断然无法真正对她出手的。可如果不认真应对的话,他又无法将她给挡下来,这对他来说可真是两难啊。 就在他考虑着要如何解决眼前的难局时,心里挂怀着弟弟他们安全的红绸已经按耐不住了,她运起剑诀就朝着黑影的方向刺了过去。红绸手中刚才有如一泓秋水般宁静的夜月倾刻间就泻出了让人生畏的戾气,直奔枳肩胛处而去。同时夜月的剑身上也带出了破风的清脆鸣响。这清脆的鸣响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悠远的传遍了整个城堡。 这声鸣响和红绸的漱玉诀所引起的灵气变化,让城堡中刚才还在注意着中平院方向的人全都将注意转移到了这边来。一时间,在这城堡之中有不少变了脸色。 “该死,枳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正步出议事堂的沙椤怒气的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立刻从跟在他身后的侍从眼中消失了。 而与此同时,在城堡近大门的地方。正在仔细的向云哲奕和莫扬打听他们对红绸的看法的鸿东也立时的收住了问到一半的问题。转身看向红绸所在的位置,眼神闪动的转着什么念头。 “这个动手的人怎么像是阿绸姑娘呢?”莫扬看着自己的少主有着几分难以至信的道:“可是的实力修为明明只是天级中品的,可这个人……这个人是尊者吧?难道到了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就突破到了尊者级?这,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想到了刚才这位少主都十分敬畏的文士,好像一直都在问有关阿绸姑娘的问题,这是否代表着在他眼中一直就颇为神秘的阿绸姑娘其实远比他们想像还要陌生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少主……自家少主对那位阿绸姑娘的心思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想到这里的他看向云哲奕的眼神不由的又多了几分忧心。 “是她,这个正与人动手的尊者正是她。”云哲奕看向红绸所在方向的眼睛里有着某种若有所失的茫然感慨。 鸿东再也没有理会他们所说的话了,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极为兴奋的道:“夜月,没错的,是夜月!他果然已经得到她了!” 之后便丢下了两人也朝着红绸所在地方飞驰而去。被抛下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也一先一后的朝着鸿东的身后追了过去。 虽然枳的实力高出红绸不少,但面对手中有着夜月,而且又不能对她认真动手的枳,很快就没有能够再封住红绸的去路,让她寻到一处空虚脱离了他的掌握。 可就在红绸心道已经摆脱枳,心急着去刚才出事的地方找蓝锦他们时,沙椤那伟岸的身姿便拦在了她的跟前。 红绸微微皱了皱眉,颇为不悦的对沙椤道:“你也让开,我要去见蓝锦。” “那边刚才只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小的误会,你弟弟和你那两位朋友都没事。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过去亲眼看看。”沙椤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红绸的脸,而是同样紧锁着眉头看着她中的夜月:“所以夜月你可以收起来了。还有,如果你以后真想过清静日子,那么夜月还是少拿出来为妙。” 听到沙椤说蓝锦他们没事,红绸便安下了心来,她相信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骗她的。只是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夜月呢?难道他认识?才刚这么想的她,便想起了这正是漱玉真人曾经使用的配剑。与漱玉真人那么熟悉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红绸心中甚至想到他可能是这世上除了与夜月相似的晨星的故主宗昊之外最了解它的。 “快点!快点收好!”红绸还没有来得急开口,沙椤就转过了身去挡在了她的身前:“我不记得有请过你到我的内院里来。” 虽然整个人都被沙椤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十分宽厚的身影完全的遮挡了起来,但红绸还是知道这院里又来了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而且沙椤这句极不客气的话里的掩藏的怒意,也让她明白来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朋友。 红绸心中虽然有些好奇来人的身份,但是她还记得将手中的夜月在第一时间内收了起来。 “这个嘛,在下刚才正打算带着云哲奕他们两人离开这里,回中州去的。但是在出门的时候发现在这里好像有人动手,而且动手的人所用的兵器好像是失踪万年的仙兵夜月。沙椤大人您不最是清楚,夜月万年之前正是我真武大殿所属漱玉大人的兵器。在万年之前漱玉大人不幸殒落的时候被遗失在了这一界。 怎么说它也算是我真武神殿的东西,所以信阳大人、穆阳大人都一直未曾放弃过寻找。在下等人每次下界来办事的时候,都会同时身负这个寻剑的使命。只是在这万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消息。所以我才会急着过来看看,而来不急请示沙椤大人。因而多有得罪之处,来日必当再次向大人请罪。 请问,刚才动手的人可是沙椤大人身后的那位道友?” “我再说最后一次,这里是我的地方,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与你们有关。如果你还想在这里找什么东西或什么人的话,就回去让信阳或是穆阳亲自到这里来找吧。就你,还不够那个资格!”沙椤冰冷的声音里已经有几分杀意,看着鸿东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了起来。 一直被沙椤挡在身后的红绸听到了鸿东说辞,便大致的猜到了他的来历。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真武神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或是什么势力,但是她还是隐约的猜到那里应该不在人间界或是妖界的任何一个范围之内。再加上之前“所见”的“回忆”中的一些内容,她的心中也得到了个让她无法相信的某个结论。 这种想法让她的心里坚持自己永远都是“江红绸”的信念,又再一次的开始动摇了起来。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觉都是来自于这个隔着沙椤与她的相对的人带来的。想着想着,红绸下意识的走到了贴近沙椤的地方,像是在追求什么心安的拉住了他的衣服。 番外 第一百九十五节 闯入者 第一百九十五节闯入者 仅管不是很明白红绸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的意义,但还是让察觉到的这一点的沙椤心里有一点开心的同时也有些不悦。(手打小说)不悦的是这个鸿东竟然好胆的敢闯到这里来,让她受了惊吓。那一点点的开心则是她这种无意识的举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证明了她对自己的信任。而这一点对现在的他来说,比什么都强。不过仅管如此,他也还是不能再让鸿东在这里久留。心中有着这样想法的沙椤,看向鸿东的眼神里的威胁就更盛了。 沙椤毫不留情的话,以及他那充满威胁的眼神,都让鸿东十分难堪。作为真武神殿信阳真君麾下的君使,这种难堪在别处他还从未受过。如果不是信阳真君曾有嘱咐让他现在不得与他翻脸,如果不是自己一人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受到了如此侮辱那是休想让他就此罢休的。不过现在到底是情势比人强,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刚才发现的这件事回去回报与禽阳真君知道。 想到这里,他最后尝试的朝沙椤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强压着心里的不满对沙椤道:“在下这就告辞,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沙椤大人各位海涵。” 说完就用眼神示意已经来到了他身后,正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云哲奕和莫扬之后,便立即抽身离开了这个让他心里很憋屈的地方。 出了苍澜城之后,鸿东略微停下了脚步,忽然对紧跟在他身后的云哲奕问道:“刚才在那小院里躲在沙椤身后的人可是与你们同行的那位阿绸姑娘?” 虽然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位说是代他父亲找他回去的高人为何突然这样问,但心中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的云哲奕还是老实的答道:“正是,虽然没有见到她的脸,但是刚才藏在那个沙椤族长身后的人正是她阿绸姑娘。” 终于找到了她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证实了心中怀疑的鸿东急切的想要回去将这个大发现回报与信阳真君,于是对他们二人道:“你们现在立刻赶回灵虚门去,不过要记着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包括云成轩。如果云成轩有异议的话,你们就说这是我鸿东的意思,知道了?” 云哲奕和莫扬还未来得及答应下来,眼前就失去了鸿东的踪影。 “这叫鸿东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他除了之前那个神秘的沙椤族长之外,他的实力比我们曾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就连门中那几位圣级的贡俸与他相比,好像都有所不及一样。像他们这样的强者,不知道应该算是什么级别了。”莫扬担心的对云哲奕道:“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哲奕心思复杂的回望了一眼身后雄伟的苍澜城,然后像是下了决心做了什么决断一样毅然的回过头,对正忧心的看着自己的莫扬道:“这个人的身份我大概能猜出一点,不过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不光是他,就是那个金翅族那个叫沙椤的族长,我们也是招惹不起的。刚才那个人不是说父亲叫我们回去吗?我们现在当然是回门里了。” 说完便先一步驭使着他的飞行法宝朝着南面离开了。莫扬看了看他的背影后回头也回望了一眼苍澜城,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后也将驭使着自己的灵剑跟了上去。 而苍澜城内的族长城堡内,将碍眼的不速之客打发离开后的沙椤回转过身来扶着红绸的肩头道,坚定的道:“你可以相信我,多相信我一些。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最后留下遗憾和后悔了。” 这种听上去类似誓言的话让红绸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好,现在对于自己刚才的那种举动她也无法解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想着回避这种场面。于是略微移开了相对的视线后道:“刚才那个人是谁?还有,他和你好像都认得夜月?” 看到了红绸的逃避,沙椤心中也些失望。不过因为知道眼前的她还并不能算是“她”,所以总算也还能体谅她现在混乱复杂的心情。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刚才举动也算是另一种不错的收获,至少她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样,被自己的强势举动给惊吓到了。至少她刚才的举动表明了她对他的信任。这样,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沙椤强压下再次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的举动,回答道:“他与玉儿是故人,夜月是‘那个人’送给玉儿的,曾经是她的最喜爱的配剑,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说到这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没想到夜月已经回到了你的手上,看来离‘那个时候’已经不远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的最后那句话,怎么都让红绸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又看向了他那金色的眼睛,像是想从中找到什么。可是她在那双正抬头看向东北面的金色眼瞳里,不但没有找到让她心安的东西,反而被其中的强烈杀意所吓到。让她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已伸手推开了他。 “红绸?”被这一推而回过了神的沙椤,在红绸的眼中看到了防备。 红绸别开了视线,同时也退开了两步,躲开了他再次伸向自己的手。 “我想去看看蓝锦他们。”她边说边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 沙椤再一次拦在了她的身前,执意的拉起了她的一只手,然后固执的道:“好,我带你过去。” 红绸微微皱了皱绣眉,想要再次从他的温热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小手。只是尝试着挣扎了几次不但都没有成功,而反好像激起了他的执念。感觉到身上那灼热的视线,和从他身上传来的那种迫人气息,红绸最终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如果只看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他绝对无法让人再看出什么情绪。但是由被他紧握的手上,红绸却似乎能感觉到他那并不平静的心情。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之前发出巨响的中平院,也就是炎吉、离殒和蓝锦三人在这城堡之中的住所。 “刚才那声巨响果然是发生在这里的,蓝锦他们有没有出什么事?”红绸看着已经塌毁了大半的庭院后,焦急的看着沙椤问道。 早在他们踏入这个损毁严重的小院时,在这里主持善后的风雷已经快步的来到他们两人的跟前。 风雷听到红绸的问道后答道:“阿绸姑娘,令弟和贵友都没有事。刚才的事只是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因为这里这个样子不合适再住人,所以给他们另外换了住的地方,所以他们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有你说的‘误会’又是怎么回事?”红绸并不接受风雷刚才那种含混不清的解释,追问道。 听到红绸的追问,风雷看了一眼她身边看不出喜怒的沙椤,在得到他点头之后,才解释道:“刚才有个妖族修行者不知不用什么办法摸进了城堡里,不过还是很快被我们发现了。在追捕他的过程中,他一路跑到这里。就在那个闯入者就要被我们拿下的时候,令弟和炎吉先生他们却出手阻止我们这么做。说是那个闯入者是令弟的师叔袓、炎吉先生的叔叔。不过按族里的规矩,闯入者是必须拿下的,所以就发生了一点儿小小的冲突。之前那声巨响,就是炎吉先生使用的一种雷系法宝所造成的。” 看到红绸的表情越来越焦急的时候,风雷又忙道:“阿绸姑娘,你不用担心。在刚才那场误会里,除了我们有几个护卫受了点儿轻伤之外,令弟他们并没有受伤。” “那个闯入者是不是叫炎旭?还有,那他们现在人到底在哪儿?”红绸再次问道。 “是,被拿下的那个叫炎旭的闯入者被巴赫拉长老给带走了,令弟他们也说要跟着去解开这个误会,所以经过图什长老的应允,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苍风陵了吧。”风雷终于将红绸最想要知道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这个答案让红绸不觉有些意外,她回头向沙椤道:“苍风陵不长老们修行的静地吗?怎么他们这些外人现在都能进去了?” “那里现在已经不是禁地了,不少族中老幼现在都迁到了那里。至于为什么要将人带到那里,巴赫拉的为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沙椤答道。 “不错,炎旭最擅长的就是法阵,想来巴赫拉长老应该发现了这个,所以才会见猎心喜。”红绸自言自语的说完后,便对沙椤道:“我现在也要过去那里!” 沙椤的金瞳闪了闪,然后爽快的道:“也好。” “大人所猜不错,江红绸现在正在沙椤的苍澜城里,而且从她能使用夜月来看,就是她了。” “你是说她现在已经觉醒了?” “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在属下看来应该是没有。” “何出此言?” “因为感觉不对,漱玉大人的气势在她的身上一点也感觉不到。” 番外 第一百九十六节 故地黑渊(上) 第一百九十六节故地黑渊(上) 北域的地形地貌除了冰川较多,不适宜普通人类居住之外,与大陆其余的地方相比相差并不多。(手打小说)也是由广大的平原、山脉、谷地等地形组成的。其中北部除了大部分高大险峻的冰川之外,绝大部分都是平原之地,只除了东北面。东北面的有着一条北域内最高、最险的山脉,那措山脉。 此刻在蜿蜒起伏的那措山脉的次峰忽兰山下,一条青色的身影正朝着山腰的一处地方眺望。 “就是这里吗?还真是难找啊。不过这里的环境看上去很是不错,看来我们的异界同胞们很是会享受啊。若不是有人带路,还是难以找到这么个好地方呢。”青色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只是炎旭那家伙也真没用,平时将自己夸得有多厉害似的,可现在在人家面前还是一样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反而帮了我的大忙,不过我是不会感激他的。” 这条青影正是奉命寻人的天涯,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朝着此行的目的地,山腰上那处豁口掠去。不过在动身的时候,却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改变了路线,在山脚下一处巨石的后边收敛好气息藏了起来。就在他刚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又有两条身影出现在了他刚才自言自语的地方。 “就在这里吗?之前海青族所属的灵地黑渊就是在这个地方?这座山上?”一个颇为熟悉的清脆女声传到了躲在巨石背后的天涯耳中。 这不是红绸么,怎么会是她?她的实力修为怎么涨得这么快,才多久不见就人天级中品突破到了尊者级?她怎么会跟着这么个人出现在这里?她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正在天涯心中为这些想不通的问题疑惑着的时候,另一个与她在一起实力却是明显差她好大一截的人用一种战战兢兢语气回答道:“前辈,正是这里,山腰上那处豁口就是黑渊灵地的入口处。” 为她指完路后,这个人又苦苦的哀求道:“前辈,您行行好让小人离开吧。这里在还是海青部所属的时候就是外人止步的禁地了,现在虽然海青部是灭族了,但是现在接手控制这里的金翅部比起之前的海青部来说更加不好惹啊。海青部就是这被他们给灭族的,他们那个恶魔般的族长现在几乎已经是北域之地里实际上的王者了。前辈您是高人当然的可以不惧于他们,但是小人只是个实力低微不过才地级中品的小妖,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他们的。小人已经将您带到这里,之后的路小人实在是没有陪您继续走下去的实力了。您之前所允诺的报酬我都可以不要,您就这样放小人离开吧。” “你这拉拉杂杂的都在说些什么啊,”红绸有声音颇有些无奈:“现在找到了地方,你当然可以离开了。而且这个既然是我之前自己提出的条件,当然也会遵守的。这些蕴灵丹就送你了,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啊。” “谢谢,谢谢前辈。下次前辈若有其他差遣,还望关照小人啊。那个,小人这就告辞了,前辈您小心保重啊。”刚才还哀怨无比的那个声音,这一下子变得喜不自胜了。 这个“小人”在忙不迭的说完这些之后就飞快的从里消失了,其速度之快连巨石之后的天涯都怀疑他说自己只地级中品的实力修为根本就是自谦了。 “阁下在边上看了这么久的热闹,现在应该可以出来了吧。”待那个“小人”的灵力波动完全的消失之后,红绸镇定淡然的声音就这么传到了巨石后“偷窥”的天涯耳中。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再躲藏下去的必要了。听到红绸的话,天涯便笑嘻嘻的从巨石后走了出来,来到了红绸的跟前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不久你我前才在并州一别,今日却又在离并州万里之遥的这个荒芜之处相逢,可见我们也算是缘分不浅啊。红绸姑娘,别来无恙啊。” 对于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发现,天涯心中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吃惊的。不过却也不算太过奇怪,因为她从来都是古古怪怪的。毕竟她是与伟大的那个“他”有着某种关系的人,单单就只论这一点,任何事发生在她的身上也都能算作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是你。”红绸看到就这么坦然的站在自己跟前的天涯,似是松了一口气的道。 天涯笑着道:“没想到吧。不然你之前以为是谁?” “我还以为是……”红绸正要回答,却忽然皱着眉改口问道:“无论我以为是谁,现在都没有关系了。到是你,怎么没有留在流云庄,反而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是来找炎吉和离殒的?” 天涯听到她的问题,眨了眨眼睛道:“也算,也不算。从某个方面来讲,我也算是来找你的。” “找我?是和流云庄有关?如此是的话那你就找错人了,流云庄的事我还没有炎吉和离殒一半清楚。”红绸摇了摇头道。 “当然不是,不过当前也不是说这个时候。对了,你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是什么?”天涯问道。 红绸看着他脸上那种比原来更高深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道:“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没想到到了这里你还是一样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啊。” 天涯脸上那种在红绸看来是故弄悬虚的笑容越发的深了,他朝着忽兰山的方向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不如携手同行,也算有个伴。” “求之不得。”红绸看着他的样子,从苍风陵匆匆“逃”出来后一直紧绷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以两人的修为,差不多只在一息之间就到了忽兰那比平常山峰山顶还要高出不少的山腰处,在离那个看上去像是一个“豁口”的入口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前面是个小衍迷返阵,难怪从山下到这里都没有人把守。有它在确实不必要在防守上多费工夫。”天涯看着那个“入口”对红绸道。 红绸也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安的道:“虽然流云庄里也布置了一个同出一源,却比这个更加复杂的大衍迷返阵,但是我对这些还是一点也不在行,如果炎吉在就好了。” “我虽不长于法阵,但是好歹与和那个法阵痴炎旭是至交好友。所以虽然对这个懂得也不太多,但是如果不是破阵而只是穿过去的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然岂不有负于我妖界的‘智者’之名。”天涯颇有几分得意的道。 他这自得的话让红绸只能摇摇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这不禁让她想起在雾都山上听到那些人族修行者们的自夸,他们总说人族的修行者是最为聪明的,那些需要化形之后才能步入无上道的异族修行者在智慧上是如何也比不上在这方面得天独厚的人族的,所以那些人族的修行者们心底都有些自觉高于那些“异类”一等。 但是红绸却发现自己虽然也是人族修行者,但却很难赞同他们的这种自我陶醉。像是她所认识的所有妖族修行者,几乎个个都能算才智双全。与他们相比起来,自己除了在炼丹术上还能有少少的优越感之外,几乎可算是一无是处了。 “那就麻烦你领路了。”红绸郑重的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些,这座法阵的外边虽然没有人把守,但是里面就不一定了。你要小心些,如果真是遇上了,也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那时之后的事就交由我处理吧。” 看着天涯似是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红绸又警告道:“你的实力是很强,但是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就我知道的,里面实力比你还要高的也不没有。比如将炎旭‘带’过来的那位巴赫拉长老,他的实力应该还在你之上。还有你们两方都算是我的朋友,我只想将所有的误会给解开,并不想再制造更多的麻烦了。” 天涯看到红绸的郑重的神色,终于还是正色着点了点头,以示同意。然后两人便从着那个有着一层淡淡薄雾的入口走了进去。 天涯果然像他自夸的那样,总算是有几把刷子。大约过了一刻时间的样子,红绸终于紧跟在他的身后出了这个有名的麻烦法阵。 当眼前的景色由一片迷茫而变得豁然开朗之后,红绸却看着眼前那条寸草不生蜿蜒向下的黑色小道,脸色苍白的呆愣在了原地。这里,这里是“这里也没有人把守啊,看来应该都在下面呢。难怪这里会叫黑渊,原来这里面是这样一个黑色的山谷,从外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不过这里的灵气虽然是不寻常浓厚,但是怎么总让人有种奇怪的感觉呢?”天涯并没有注意到红绸的脸色突然变得有多难看,只是看着与阵外完全两样环境自顾自的道。 番外 第一百九十七节 故地黑渊(下) 第一百九十七节故地黑渊(下) “你这是怎么了?”将眼前的新景色尽收眼底之后,天涯终于发现到了红绸的不对劲。(手打小说) 对于天涯关切的问话红绸却是显得有些置若罔闻,别说是回话了,就是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那条通向谷底的黑色小道,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她受到了惊吓的东西一般。 一旁的天涯虽然没有从红绸的嘴里得答案,但是却清楚的从她的眼底到看了慌恐与不安,这是他从未在她的眼睛里所看到过的东西。虽然他们直接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因为各种原因对她的资料却是收集了不少,可从没有想到过这种表情与眼神有一天会在她的脸上看到。因为无论是从那有限的几次直接接触,还是那些方方面面的侧面消息来,她一向都是个难以看透的人。 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能将自己的想法收藏得这样深,这个问题一直就如同她那不合常理暴涨的修为一样,总是深深的困扰着他们这些关注她的人。她眼下这种情绪外露的样子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是否说明了这个地方很不寻常呢?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天涯的心里已是百转千回的转过了许多想法与念头。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走近了她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肩头,以唤起她的注意。 并且再次尝试着对红绸唤道:“红绸姑娘,你这是……” “这里是,这里是,这里是……”红绸有些颤抖的声音总在说到那个“是”字的时候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冷不丁的,天涯发现自己刚才碰她肩头的那只手的衣袖,被她紧紧的拉住了。好不容易看向他的那双眼睛里这就么突然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不得已,为了尽量安抚红绸难得激动的情绪,天涯将没有被拉扯住衣袖的手重重的放在了红绸看似羸弱的肩头道:“冷静些,慢慢说。这里是什么?” 感觉到从肩上传来的力量,渐渐的红绸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控制。除了那不停掉落的眼泪,整个人基本上已经恢复了镇定。 “不,没什么,我们还是先到里边去找他们吧。”红绸回避的从他的手掌下摆脱了出来,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的先一步顺着小道向下行进。 落在她身后的天涯看到她这样子,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后便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并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的红绸,前行的速度并没有多快。表面到已经恢复了镇定的她,看着一路上越来越眼熟的环境,从一进到这里来后便打从心底深处涌出的那种疼痛也扩散得越来越广、越来越剧烈。 是的,打从走出那个小衍迷返阵进到这黑渊之后,眼前的一切便有一种强烈的似曾相似的感觉。然后一种混合着极度的悲伤、沉痛、失落、怀念……等等复杂的情感便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也正是这种复杂的情感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直到现在也都还无法抑制住。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她“曾经来过”,仅管不算是“亲身”经历的。因为眼前这熟悉的一切,都是她在不久之前“亲眼看到”过的。 这里就是那两段关于漱玉真人的记忆里,后面那血腥、哀伤一幕的发生地。也是漱玉真人生命最后一程的所在之处。想到那时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红绸只觉得一阵恍惚。她甚至好像又闻到了那时那股刺鼻的浓浓血腥味,又看到了那干涸的血渍与黑色的土地交错的痕迹。她一再在心底告诉自己,就算那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也是已经过去万年的旧事了。自己已经是江红绸,不再是漱玉真人了。可是那种疼痛与伤怀却依然是留在了她的身体里挥之不去。 很快红绸和天涯两人就一前一后走到了近谷底处。 还好,从这里远远望去,除了谷地中心处那处依稀还能看出一些那时祭台的痕迹之外,其他的一切好像都有了些变化。仅管她能感觉到这里的空中那独特而浓郁的灵气还好像有着些那时的感觉,但那时那个诡异得让人心生怖意的血腥血色大阵已经完全的消失了。代之的是,几处错落有致一如苍风陵从前那样的屋舍。 是了,这里从前还在海青族的心中时是与苍风陵齐名的地方。想来其作用应当与苍风陵相差不多,应当是少数长老级别的人的潜修之处。那些个虽不奢华,但却有着几分雅致的屋舍应当就是从前他们的住所了。 只是之前在苍风陵时她也有听说过,这里自从海青部被灭族,与海青部的另一处聚灵之地青苑一同落到了金翅部手中之后情况就有些变了。青苑与金吼部陷落的另两聚灵之地一起成为了金翅部这次大捷的有功之臣的丰赏之地,而这里却被沙椤下令封闭了起来。只留下两、三个长老轮流驻守,其中只有一个自动请缨长驻的长老,那就是将“不速之客”炎旭从苍澜城带出的巴赫拉长老。 而红绸之所以会在与沙椤到达了苍风陵后,又寻机一个人从他眼底下渔溜出来,来到这里也全是因为这位巴赫拉长老的缘故。 这位长老爱阵成痴,虽然他的修为在金翅部各长老中并不算突出,但是他绝对是金翅部乃至整个北域之地法对阵造诣最深的修行者。之前他难得有事离开这里回去苍澜城的时候正碰巧遇到了炎旭偷摸入沙椤的城堡而被人发现,适逢其会的他就发现炎旭绝对是难得的精通法阵的人。于是在炎旭成擒之后他便利用长老的权利,夺过了将人押回苍风陵找那里执掌刑罚的另一位长老的差事。 只是当红绸与沙椤也跟着赶回苍风陵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炎旭的人根本就不在苍风陵,而是被带到这里。据说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巴赫拉长老要请他一同参详一个上古遗留大阵。在得知这个缘故后,不但炎旭被他请到这里,就连同样对这方面甚有爱好的炎吉和蓝锦也坚持要跟着过来。只是他们全都过来了,离殒自然也不会与他们分开,于是他也跟着一道来到了这里。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红绸当时便央求沙椤,让自己也跟着过来。但是却被沙椤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绝,只说是他会使人过叫他们回苍风陵去,并且同时还再三强调自己不得擅自离开。之后便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不让自己有机会走出他的视线所及之处。 只是他越是如此小心强调,红绸心中便更不安。虽说她也知道金翅部的人不会伤害到他们,但是她就是一直都安不下心来。于是她借着沙椤被紧急请回苍澜城之后,便借着一个机会从他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下逃了出来。 之后在外边找了一个修为普通,但却对这边地形了若执掌的人为她带路来到了这里,再后来便遇到了不知为何也跟来此处天涯。 没想到,到了这里,这个现在名为黑渊的地方便是“从前的那个地方”。轻抚着胸口,感觉着依然未曾消退的痛楚,红绸想自己有些明白了沙椤为何会那样的反对自己来到这里。不过她却并不后悔自己这样做了,仅管感觉有些难受,但她心底深处还是有种想要“再次”回到这里的冲动。 红绸抬头看了看与万年之前那时那种灰暗阴沉完全不同的清澈蓝天,然后吸了一口气,用怀中的收藏的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便朝着有熟悉灵力波动的方向,那处原来应该是祭台方向所在的位置奔而去。 这一路上开始还算好,虽然那种复杂疼痛的感觉并未消失,但也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所以并不觉得怎样。但是随着她朝那个中心祭台越靠越近,她忽然感觉到从地上好像传来了一种缚束的压力,让她的步伐越来越小、越来越慢。而且身体内除了之前的那些负面感觉之外,这时还有了一种热情涌动的感觉。随着体内的血流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滚烫、沉重起来。 最后,在距离那处祭台十丈远的地方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就这么软倒在了地上。 正在祭台位置小心安研究的几人,以及一直跟在她身不远不近的天涯这时也发现了软倒在地的红绸,飞快的赶到了她身边。 “啊----” 一声惊呼之后,除了蓝锦和巴赫拉长老之外的三人在碰触到红绸的身体之后如同雷击般的速度抽回了手,然后有些都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刚才碰触过红绸身体后一直都在颤抖不停的手。 就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之前还一派宁静的黑色山谷忽然地动山摇起来。并且在同一时刻,刚才还晴朗清澈的蓝天已经变得如同红绸记忆中的一样阴沉灰暗,且阴气沉沉“啊,那边,看那边!”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指导着众人看向了之前那个祭台遗迹的方向,在众人惊骇莫名的目光下那位本已有些破损不堪的祭台就这么在地动的轰隆声中渐渐的又升高了不少。 番外 第一九十八节 大阵 第一九十八节大阵 就在黑渊内风云变色的同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并州流云庄内蓝锦儿时住的屋子里,盘腿合眼的坐在长榻上静修的大祭祀猛然的睁开了眼睛。(手打小说)然后便从长榻上下来,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翘首望向北面的方向的双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与兴奋。 这时朱鸟部的炎曦与苍月部的卓凡正相携路经此地,无意间看到了自从天涯、炎旭离后就一直闭门静修,并不过问妖盟大事的大祭祀居然出了静修的屋子,一脸激动的望向北方时,他们不由得同时心中一动。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再也无暇顾忌其他同行的部族大佬们正在等着他们与会,共商马上就要开始的总攻大事,而赶忙快步走到了大祭祀的身边。 “大祭祀,出来了?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难道是……”性子稍急些的炎曦问道。 大祭祀由回北望的目光,回头看向正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两位族长,一向深邃内敛的漆黑眼瞳里迸发着熠熠的光芒,用一种克制的语气道:“天佑我族,此次我族必大事将成。我们伟大的王者,即将重临到这个世上,引导我族走向最终的耀眼辉煌。” 说完没有再理会被他所说的这个消息而愣住的两位族长,而是从乾坤戒中摸出一个蒲团放在院中的地上,然后就这么的向着北方伏身跪了下去。 大祭祀的举动让刚被那个天大消息惊到的两位族长回过了神来,两人再次对望一眼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这院子里,赶去了议事的大堂里。如果传说中的“万妖之王”真的在这个时候重临于世了,那么这对他们妖界大军来说绝对是个备受鼓舞的事情。这个消息是由大祭祀亲口所说,那么这件事就必当是事实。只是如此一来,为了迎接他们的王,他们之前所商量的所有安排都必须配合着这件大事来重新安排过。 不一会儿,刚才还很安静的流云庄内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中州雾都山无寂院灵隐峰上最大的一处院落里,被信阳真君留下处理人族修行宗派大事的君使向允之正在屋里听着乔祐回报着从北面调回的那个人手的最新安排。忽然有一个身影未经通报就出现在的这里,并且一出现就打断了乔祐的汇报。 虽然乔祐起身向来人行礼,但坐在上首的向允之却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道:“继续。” 向允之无视的态度并没有激怒特地赶过来的鸿东,他得意的走到向允之与乔祐的中间,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对向允之道:“允之兄,我这次的北域之行可是证实了,你曾经的那个女弟子就是‘她’,而且她还找回了‘夜月’。不过可惜的是,她现在人在那个沙椤的手上,想要将她弄回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如果早年你早些发现就好了,也不至于事到如今君上只能将这一大功让与穆阳大人了。现在君上可是对此恼怒不已呢,下次允之兄见到君上的时候还请多加小心啊。” 向允之听到这番话初时只是吃了惊,之然也不理会他的那番“好意”,反而皱着眉头道:“君上将这件事交由穆阳大人了?” “可不正是,我将这件事回报与君上知道后,君上便派自辰兄去了穆阳大人那边。单单只是我们的话,是无法在那个沙椤跟前占到什么便宜的。如果加上穆阳大人的话,一切才有可能。”鸿东似是感慨的道。 正在向允之还待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他和鸿东的脸色同时一变。两人再也顾不得针锋相对,而是在同一时间冲到了屋外,看向了北域的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快。”向允之失声道。 “我就知道那个沙椤是个靠不住的,不然那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亏他还在君上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北域方面有他在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这是天意,他也未免太过无用了吧。”鸿东也气恼的道。 向允之收回远眺的目光,对一旁的鸿东道:“这里就交由我,我会重新安排一切。你先回君上那里,看看君上对此有何指示。” “也好,我这就回去。”鸿东这次无心反驳的应道。 回到铁青着一张脸回到苍澜城的沙椤,一进客堂便看看到一派悠然的四个人正坐在那里享用着自己收藏的上好香茗。当看到为首的那个英俊的紫衫青年后,他的眉头不由得锁得更紧了。 那个紫衫青年看到走进门来的沙椤,便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多年不见,沙椤兄仍然是风采依旧啊。” “不知穆阳兄大驾光临,我也是有失远迎。”沙椤没有坐到首座上,而是挑了一个离被他称为穆阳兄的这个紫衫青年不远不近的一处座位上坐了下来。 能与他“兄弟”相称的同辈,又名穆阳的,就只有与信阳真君同殿为臣的穆阳真君了。 “这么多年不见了,沙椤兄对我的态度到是一点也没有变啊。万年的岁月,改变的东西太多了,而不变的东西则太少了,沙椤兄的态度让我倍感怀念呢。”穆阳真君笑道。 沙椤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道:“你不是也没有变么,依然还是那么多的废话。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在这里废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如直说。” “我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我以为沙椤兄应该知道的。”说到这里,穆阳真君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琥珀色的眼睛里也射出锐利的目光:“既然这样,我也就直说了。听说你已经找到了玉儿,我希望你能将她交还给我。” “交还?她从来都不是你的吧,就是万年之前,她与你也勉强只能算得是同僚而已吧。”沙椤的脸上代之的是讥讽之色,他毫不留情的道:“她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不也全是因为你那个天才的主意么?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要我将她交给你?别说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再能算是她了,就算她是完整的,我也不会将她交给你的。” 这次轮到穆阳真人脸色难看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沙椤坚决的道。 “你……”穆阳真君正待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脸色巨变的收住后面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猛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与他同样失色的从座上弹起的人,还有沙椤和跟在他身后的另三个人,其中之一不禁失声脱口而出道:“怎么会这样?” “糟了,她还是去了。”沙椤再也顾不得眼前这几个逼得他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而让他没有能看好红绸的家伙,在话音未落之前人便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我们也走。”穆阳真君也没有阻拦,而是一脸肃穆紧跟在他的身后消失在了这里。 而此时的黑渊里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除了谷底中心处那缓缓升高了不止一丈的中心祭台,再也没有高出平地面的建筑了。随着那少数几幢建筑的倒塌,一阵尘土飞扬之后,漆黑的土上渐渐浮现了出了红绸曾在记忆中所“见”过的那座红金交缠的诡异大阵。在那少许闪着金光的金色线条之下,那已应该干涸了万年之久的血色再次如同新血般的鲜艳了起来,同时整个谷底中也开始弥漫着与红绸“记忆”中相同的浓重血腥之气。 随着这座神秘诡异大阵的再现,这里原本活跃的方式就有些奇怪的灵气更是变得异常的燥动不安了起来。所有人都能感到一种奇怪的力量正从身下的一座红金色大阵汇聚后涌出,充斥在他们身体的周围,缚束着他们身体的行动。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在红绸身边的蓝锦拉着红绸的胳膊问道。 蓝锦虽然不过才十三岁,但是他的生活经历却也算是十分的精彩离奇了。再加上有炎吉那么胆大包天的师父,以及遇事镇定到有些极端的离殒的影响,他的胆子可谓是比之同龄之人要大得多。但是这时,在这眼前这种诡异异常的情况下,他终于也还是显露出了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少年的事实。 看着蓝锦那难得露怯的样子,红绸的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愧疚。从某方面来说,蓝锦这偏离了正常孩子成长轨迹的生活是自己强加于他的。虽说那时将他带离江家是为了保护他而不得已为之,那么之后她一直漂泊在外没有尽到一个姐姐照顾弟弟的义务,却是她无可推卸的责任。 正想要开口安慰他的红绸,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不但动弹不得,而且几次张了张嘴,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正在红绸因此而惊恐万分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头脑里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暖流,朝着她的怀中涌去。而那个位置她若没有记错,应该是放置玉花境那只玉簪的地方。接着她忽然感觉到玉花境再次开启了,这在她与宗昊认识后的第二次非她主导的开启。作为已经正式接掌了玉花境的她,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不过她却没有多少因为这个而惊慌,因为她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个人正是她所最信任的宗昊。 一阵黑烟消散之后,金发紫瞳一身黑红长袍的宗昊就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番外 第一百九十九节 万年一刻(上) 第一百九十九节万年一刻(上) 这个美丽得近乎于诡异邪魅的男子,又是以如此特殊的方式出现在现在这个离奇诡异的地方,只是短短的那么一瞬间的时间里,就夺去了在所有人对除他之外所有事物的注意力,包括对现实处境的反应。(手打小说)就好像他周身都充斥着一种奇特的吸引力,让所有人全都只顾着这么直勾勾的紧盯着他看,眼中除了他的存在再也没有了别的东西。 “宗,宗昊!”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模样的红绸,总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不过她叫出他名字的声音却好像是十分艰难,那细碎的声音若不是在场的人全都不算普通的平凡人,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听得到。 在场的人除了蓝锦还不算技艺低微尚未入流之外,个个都是修行界难得一见的尊级修行者。她这如同蚊呐般的声音已经足够将众人从陷入的某种异境中惊醒了。只是回过神来的众人,对于红绸这声“宗昊”的轻唤却是个个都反应不同。 巴赫拉长老紧皱着眉头,像是在自己的记忆中苦苦的思索着什么。只是他到底是在思索着“宗昊”个极度陌生的名字,还是他负责驻守的黑渊之地现在这种莫名的变化以及所造成的后续影响,在场的除了他自己也同样没有人知晓了。 而离他身旁最近的炎吉和离殒则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模样分明是在像是在哪里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或是眼前这个诡异人影的形象让他们联想到了什么似的。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之后,像是为自己心中所想到的某个答案而不敢置信一般。 紧跟在炎吉身则的炎旭则是在听到“宗昊”这个名字后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再次看向宗昊的眼睛里有着难以掩饰的万分惊恐。若不是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半分,只怕他现在就已经紧紧的拉着炎吉逃离这个地方了。 说起来这个时候依然还保持着一脸坦然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根本就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蓝锦,而另一个则是红绸身旁像对所有事都成竹在胸的天涯。 在最初的诧异过后,早早恢复了平静的天涯甚是恭谦的对宗昊道:“在下青虬天涯,恭迎我王重临于世!”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不确定的怀疑的话,那么在天涯的话中“我王”两个字就足以让炎吉和离殒明白自己之前从红绸叫出的那个名字,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那金发紫瞳的相貌而得出的某个怎么想都是个荒谬想法的结论居然是正确的。这个人就是存在于妖界的传说中,各处祭庙的神台上的那个受万妖之景仰的妖界最最伟大的王者,也是唯一的王者,被尊为“万妖之王”的那个人。 仅管两人都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面对眼前这人打从幼时便铭刻于心中的崇拜对象,两人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激动。若不是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只怕他们已经心怀崇敬的跪倒在了他的脚下。就是现在,虽然无法做到这一点,但他们也还是半垂下了眼帘以代全礼。 所有人中只有心中担心着亲侄与挚友安危的炎旭,看向宗昊的眼神最为复杂,有着惊恐、狠厉以及颓丧、无助。他也同样是听着“他”的传奇长大的,“他”也从来都是他的崇拜憧憬的对象。如果不是听到了族长大人关于复活“他”所需要做出的祭献,或是成为这种祭献仪式的祭品并不是与他相关的人,他一定会为“他”的复活敬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可是事实却偏偏并非如此,无论是作为他唯一亲侄的炎吉,还是他多年挚友的天涯,他都无法接受他们就这样成为“他”复活的祭品的事实。他不惜与天涯反目,不远万里的赶到这里来为的就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的阻止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但眼前的事实,眼前这个气势夺人的虚影却告诉了他,他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成为了泡影。身上越来越紧的缚束,以及地上那越来越鲜亮的连他都不知名大阵,都告诉自认对法阵无比精通的他,族长大人当日所说的那种祭献仪式怕是就要开始了。让他最最懊恼的是,这一切都将会在他的眼前上演,而他却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然后什么都无法改变。 宗昊那双在法阵金红色光芒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的紫瞳在所有人的身上扫过一眼后,最后停留在了红绸的身上。那清冷得近乎于无情的目光,让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要与他说的红绸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呆呆的看着。如果让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眼中的那种无助,一向坚持自己要坚强的她一定会羞愧得低下她的头,再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的。 “宗昊,这是……”红绸想要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那无情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没有能问出来。 宗昊看向红绸的目光很快便收了回去,他既没有回应天涯的“问安”也没有要回答红绸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的意思。只是抬头看了看依旧阴云密布的天空,然后缓缓的飘向了大阵中心的那个高出地面近两丈的四方形祭台。 当他来到那个刻着满满不知名铭文的祭台后并没有立刻登上去,而是在其中一面石阶前结起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明白的手印。众人的眼中只能看到他那白皙修长的长指以让他们都眼花瞭乱的速度打出一连串的手印,口中也似乎在不停的默念着什么。 随着他这让众人看不明白的举动,所有人都能看到祭祀台上刻画的那满满铭文都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同时他们也都能清楚的感到从地上的那个血色大阵上涌起了一种奇怪的力量,渐渐代替了他们自己的意思,开始操控着他们的身躯。 很快,作为其中实力修为最低的蓝锦便在红绸等人忧心的目光下被抛出了阵外。如果不是还能似有若无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心跳,红绸几乎都要怀疑落在阵外后就合上了两眼的蓝锦是否有着生命危险了。 接下来不受控制的被抛弃于阵外的人被换成了巴赫拉长老,落在离蓝锦不远处的他也同样失去了意识。 就在众人惊骇莫名的猜测着谁是下一个被抛于阵外的人的时候,宗昊却忽然停下所有举动,而是转身面向炎吉和炎旭。 宗昊那如同紫晶般清透的眼睛在他们叔侄俩的身上来回扫过一眼后,忽然冷冷的问道:“你们两个都是身负‘金焰血脉’的人,看来都是炎烽的后人。你们叔侄两人决定好了吗?谁来负责祭献中的‘金焰之血’?我只需要一个人的即可。”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除了天涯之外的所有还清醒着的人都大惊失色。对此事多少早已有心中有数的炎旭在听到这个事实被宗昊亲口说出来后自是脸色大变。而红绸、炎吉和离殒这三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三人更只能是面面相觑,这“祭献”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如果不是所有人现在都被地上这个莫名的血色大阵中的那股诡异力量给彻底的控制住了,半分也动弹不得,那么炎旭只怕早就控制不住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好叫炎吉他们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再次做过几次徒劳无用的尝试之后,炎旭终于用一种干涩的声音道:“当然是我,我的修为要比他高深,体内的‘金焰之血’也会更加凝炼一些。对您来说应该更加有用一切吧。” “叔叔,你在说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你的‘金焰之血’要比我的更有用?”炎吉也急了,不管不顾的对他道。 他虽还是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多多少少也还是能猜到一点,同时也猜到了叔叔炎旭那句回答的意思。 宗昊却没有管他那么多,而是稍稍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有些道理。” 说完刚才还停下的手印又翻动几个,随着他的这几个小小动作,炎吉便被跌出了阵外人事不知。 “宗昊,你到底要做什么?什么叫祭献啊?你到底想对大家怎么样?”看到阵外同样失去意识的几人,红绸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之前一直都没有再开口,正是因为对他的那种超过对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的信任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是正确的。她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她,伤害她的朋友。这既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信念。可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么自信,也没有从前的那种笃定了。 对于给于了自己全新人生,赋予了自己人生信信念的宗昊,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存在。若是夸张一点,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她的人生信念,也不为过。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又在告诉她,这个被天涯尊称为“我王”的男人,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宗昊。 难得的,听到红绸的这声质问宗昊露出了她所见过的第一个笑容,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眸就这么深幽的注视着她,说出了一句让她为之心颤的话:“这一刻,你我已等了足有万年的时间了。” 番外 第二百节 万年一刻(中) “万年时间,等了足有万年时间……”宗昊那蛊惑的声音让红绸的心里像是打开了个什么缺口似的,下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手打小说) “是啊,只是你已经不记得了。”宗昊将视线从红绸的身上又重新转到了血色大阵中心的那座祭台上,声音也变得十分的空寂、悠远:“你已经不记得了,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你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许这样对你也好,对我也好,对我们所有人才是最好的一个选择吧。” 这些让在场的人全都听不懂的话却像是勾起了红绸灵魂最深处的某段记忆般,一幕幕晃动模糊的影像在她的眼前飞快的晃过,耳畔也响起了许多嘈杂的声音。一阵阵头痛欲裂的痛楚再一次伴随着这一切袭上了她,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汹涌着的潮水一般只用了片刻的时间便将她整个都吞没了当这些折磨都渐渐的停下之后,再一次睁开眼睛的红绸仔细看过之后,半晌才终于确定此刻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如同之前在苍澜城时所“看到”的一样,是那种“记忆中的场景”而不是现实。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因为虽然她所在的地方仍然是这晦暗阴冷的黑色谷底,但在这谷底中心那座祭台旁的人却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离殒、炎旭他们,而是从所未见过的几个陌生人。其中只有两个人例外,其一便是跪倒在祭台边上默默流泪,据说是自己灵魂前世的漱玉真人;而另一个则是被放置在祭台之上,怎么看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宗昊。 正在红绸想着眼前这忽然“出现”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刚才还在一旁的地上刻画着什么的一个一身火红色长衫的男子扔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了祭台边对只是痴痴的看着祭台上那个宗昊的漱玉真人道:“禁血元神大阵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只要贯入必须的东西将就激活大阵了。不过在这里我还是要问你最后一遍,你可是真心愿意这么做么?要知道只要哪怕一丝一毫的勉强,那么这个祭献仪式便不能成功,并且他将不会再有另一次机会了。” 这时另一个白衣青年也走了过来,他用一种满怀怨毒的目光看了一眼漱玉真人,然后对红衣人道:“炎烽,我们也准备好了,只要你确定了这个女人这次不会再坏事的话,我们随时能开始。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还愿意相信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话,宗王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妖族那唾手可得的胜利又如何会化在顷刻间就成了镜花水月,只得窝囊的从这人间的广大沃土无奈的退回到那穷山恶水的妖界去?难道我们被这个女人害得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上这么一次?我们的性命到是妨,但是我们真的能再信任她,能信任到将宗昊以及我们妖族最后的希望也全都一次搭上吗? 还有,她找来的这个什么禁血大阵真有那么神奇吗?不会是想用这个怎么看无比诡异的法阵来将我们这几个人一网打尽的吧?我是怎么也不会再相信这个女人了。” 红衣的炎烽还未来得及回答这些无比尖锐的问题,另一个一衣青衣的冷俊青年也走了过来。他也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这些对话,只顾着贪婪的注视着祭台上宗昊的漱玉真人,然后对那个白衣青年道:“丰庆,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如果赌上这一次,万年之后随着宗王的复活我们的部族还有另一个机会,可是如果我们因为愿意相信而放过这个可能的机会的话,那么没有了宗王的我族大军,依然还是无法逃过被赶回妖界的命运。而且也永远不会再有重新踏上这片人间沃土的机会了。为了宗王、为了万年之后的部族,我们其实除了相信她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不是吗?” “我看这个女人就是吃定了我们这一点。”白衣丰庆再次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没什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漱玉道。 冷俊的青衣男子走到了漱玉真人身边,俯低了身子在漱玉真人的耳边轻叹了一声之后,才道:“虽然作为宗王最亲密的部属,我应该按照宗王的意愿劝阻您这样做。但是同样,也正是因为我是宗王最亲密的部属、妖族的几大统领之一,我同时也盼望着您能违背他的愿望,选择这条永无翻身机会的不归路。无论您选择了怎样做,我们都会依照宗王最后的吩咐,不会为难于您,也不会与您为敌。所以现在,我只想问您,您最后的选择。” 漱玉真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摸在了宗昊毫无血色的美丽脸庞上,然后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道:“谢谢你,乌宇。谢谢你们还愿意给我这最后一个机会,谢谢你们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也全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了。” “哼,我们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谢谢。只希望你别浪费这最后的机会便是感谢上苍了。”丰庆忍不住讥讽道。 “好了,别再说这些废话了,去准备吧。”炎烽说完便第一个走下祭台。 除了依旧守在宗昊身边的漱玉真人以外,丰庆、乌宇也依次走下祭台,与祭台下另几个全身黑衣的人走到炎烽为他们指定的九星位置。 然后九个人又各自从自己的储物饰品中取出一种长颈状的瓶子,朝着地上所刻画好的阵图中倾倒一种暗血的液体。霎时间,浓重得有些刺鼻的血腥之气便弥漫到了整个山谷。显然,这些内有乾坤的长颈瓶中装着的暗红色的液体便是新鲜的血液。 随着这巨量的鲜血不断的填中阵图的凹槽之中,这座大阵开始渐渐的散发出一股庞大丰沛的力量。当整个大阵阵图的凹槽中都即将注满了鲜血之后,整个黑色山谷中的这种庞大力量似乎到达了一个极限。 这时所有的人都将手中已经倾倒一空的长瓶给摔到了地上,然后炎烽留恋的看了一眼祭台的方向,又向其他八个位置上的人同胞看了一眼,然后便盘腿坐在了地上,闭上眼睛之后口中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随着他口中的那晦涩难懂的谒语越念越快,他的整个身体如同出汗一般的浮现了一层细密的血珠,这些细密如汗般的血珠就像是一种燃料一般的燃起了一种火红的光亮,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渐渐的,他所在的地方就如同升起了一团灼烈的火焰一样。并且他这艳红的火焰从他所在的位置开始,顺着那注满了鲜血的血槽开始一路燃烧着向整个血色大阵不断漫延。 同时,白衣的丰庆、青衣的乌宇也在做着与他类似的举动。有所差别是他们身上没有那种红色的血汗,涌起的光亮也不火焰般的艳红。 丰庆的身上随着他口中的谒语不断流逝而出的是一种水色的波纹,这如潮水般的水色波纹从他的身上顺着地面向整个大阵不断的扩散,在遇到炎烽所发出的那种红色烈焰时便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似的全被收融入其中。吸入了这种水色波纹的烈焰也变得更加的明艳了几分。 乌宇的状况又有些不同,随着他口中的谒语他身上泛出的一种月色轻烟一般的蒙蒙毫光,这些毫毛在脱离他的身体的之后便如同轻尘一般的被阵中的烈焰所吸引。当这他们身上这三种诡异力量最终融合之后,整个烈焰便像是燃烬了一般的化作了一缕缕充满某种神秘力量的金色丝线,最后也落入了血槽之中,与那涌动不止的鲜血交织在了一起当看到整个最后的金色丝线也充分的融入了大阵之后,他们三人苍白得没有了半分血色的脸上都露出了同样欣喜释然的笑容,在心意相通的对视了最后一眼之后,乌宇便对着祭台的方向道:“漱玉大人,最后就拜托你了!” 他这句话就像是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分力量,在说完之后便面带着希望的微笑倒在了地上。在同一时刻,丰庆与炎烽也都带着与他同样的表情轻轻的倒在了地上。而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大阵九星位上的另外六个黑衣人虽然依旧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态,但这时的他们身上已是半分生机都无。 这时整个血色大阵上所散发出的力量已经浓厚到了生成一种能看得到的实质,一层泛着淡淡青白色微光的光罩,这层光罩的上面还时不时的流过一种暗红如血的电光。 这一直跪倒在祭台边上的漱玉真人却站了起来,紧握着宗昊的双手轻轻的道:“多么希望万年之后能再一次的见到你,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了。看在我已经受到了最严酷的惩罚,永远都再也没有回到你身边的份上。原谅我,原谅我的任性,原谅对你所做的一切吧,我的爱人!” ~~~~~~~~~~~~~~~~~~~~~~~~~~~~~~~~~~~~ ps:昨天网线出了问题,家中又没有u盘了,所以昨天没有更新,只得今天到了别人家重码补上。 番外 第二百零一节 万年一刻(下)[两章合一] 漱玉真人说完这句话。(手打小说)忽然俯低了身子,在宗昊那已经完全看不出几分血色的薄唇上深情的印下了一个吻。良久之后,才分开。 眼前的这一幕让红绸有些惊呆了,她曾也有怀疑过宗昊与漱玉真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简单,也曾有怀疑过他们两人之间有着某种极其深刻的羁绊。但因为沙椤对待自己的那种奇怪态度,以及他所说的那些很让她误解的话,再加上宗昊在提及漱玉真人时那种淡然的态度,又都让她认为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认为也许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想的那样复杂。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了这深情的一吻,看到了此时漱玉真人眼中那满得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浓浓爱意,她也不会怀疑这就是所谓之的“爱”了。至少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漱玉真人真正爱的那个人是宗昊,而不是沙椤。 抬起头来的漱玉真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红绸十分眼熟的物品,就是承载着玉花境的那支玉簪,小心的放在了宗昊胸口正中的位置。然后看了看头上笼罩着的那层充斥着压抑性力量的光罩一眼,最后只能留恋的看了一眼祭台上的宗昊,就忽然快速的转身走下了祭台。 与祭台有着不算近“距离”的红绸分明看到了在漱玉真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的脸上分明带着两行泪痕。而这就么静静躺在祭台上一动也不动的宗昊脸上也有着两滴清泪正顺着他的眼角静静的滑落到他金色的鬓角后消失不见了。宗昊脸上滑落的眼泪到底是谁的?是他自己流下的,还是从漱玉真人脸上滴落的?红绸发现自己对此居然有着某种特别的在意。 只是现在并不她去寻找这个答案的好时机了,漱玉真人一脸庄重的站在了祭台的前方,然后跪倒在地上,抬着头向着灰暗的天空伸出了双臂。高声道:“主宰天地之神啊,我愿意以自身的灵魂为祭献,以换取爱人灵魂的保留。” 说完这一句后就收回了双臂,一脸虔诚肃穆的一边飞快不停的用双手在自己的胸前翻着复杂的手印,一边口中速度很快的念念有词。她打出的这些手印和口中念的那些谒语,红绸是一点都不懂,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随着她的这些举动,血色大阵上的血色阵图再一次的泛起了红色的亮光。随着其中那金红色血水的涌动,整个大阵上已形成了实质的淡青色力量开始疯狂的朝着她的身体涌去。 虽然没有自身去感觉,但红绸却能从漱玉真人那几乎要完全变形的俏丽脸庞上看出这绝对是极其痛苦的事情。随着这股极其庞大力量的涌入的同时,也好像有另一种无形的奇怪东西开始自她的身体里的另一个方向向外流逝。联想到她之前的那句话,红绸忽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一个生命最最重要的东西----灵魂之力。随着这种东西的消散,这个生命也将最终永永远远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这是何等样的代价啊!这是因为她真的很爱他吧。虽然之前她与他们的对话里似乎有提到宗昊之所会弄成这个样子似乎也与她有着某种关联,但是即便是如此,如果没有她对他的爱,也无法让她为他牺牲到如斯地步吧。红绸心中这样想着。 随着自身实力修为的越来越高,红绸对修行者所追寻的天道有了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在她达到尊者级修为的时候,这种玄之又玄的天道在她的心底就有了个相对模糊的概念,那就是修行者所追求的那种天道永恒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可解释为灵魂的永世不灭。 修行者的**修炼到了极致,最后所追求的便就是修炼永世不灭的灵魂。所以修行者在天道修行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时,便会有雷劫降临,这雷劫其实就是为了凝练修行者的灵魂。每挺过一次雷劫,修行者的灵魂便会凝实一分,体内的灵力也会转化为层次更高一层的灵魂之力。当然没有挺过的,结果便是**与灵魂同时飞灰烟灭,消散在天地之间。 而现在。漱玉真人分明就是用自己的灵魂来作为某种祭献的代价,以换取宗昊即将消散的灵魂以某种形貌来保留。比如留在放在他胸口处的那个特殊物品玉花境里,之后才有自己与宗昊的这番“机缘”。 果然他身上的那只玉簪开始泛起了莹莹玉光,然后宗昊的身体开始化作莹紫色的光点消散在半空之中。血色大阵中的那股力量虽然庞大,但是涌入漱玉身体的速度却不慢,很快这一诡异的祭献仪式便到了最后。 “玉儿……”就在一切都归于终于的那一刹那,沙椤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漱玉真人的身边,刚好接住正欲倒地的她。 倒在沙椤怀中的漱玉毫无光彩的眼睛看着天空,然后笑着道:“万年的时间总会过去吧,多么希望我那时我能再站在这里,亲自迎接你的归来。可惜,我永远也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这句话之后,红绸的又是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之后的事情就是自己在苍澜城时曾经“所见”到的那一幕吧,心中酸楚不已的红绸这样想着。 看着眼前宗昊那张鲜活的面容,红绸很是悲伤的道:“万年之前希望亲自迎接你回归的那个人不是我,她已经不在了,早在万年前禁血元神大阵完成的时候,她就不在了。仅管我不想让你失望,便还是很遗憾,我并不是她。” 红绸的话并没有让宗昊脸上的笑容消失。只不过现在他脸上的那个笑容看在红绸的眼中却是有种淡淡的悲伤。他也很在意她吧,这样想着的红绸忽然感觉心中有如被剜了一刀,被剜去了甚为重要的一块。不知不觉间,她眼中的宗昊又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又看到了有什么异像,而是被眼中不知何时蓄满的泪水而影响。 “说的也是,你与她相差真的很大,根本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从前的时候我从没有弄错过,现在会有这种执念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影响吧。”宗昊走到了红绸的身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为一种认真的表情所取代。 因他这出乎意料的温柔举动而愣住的红绸,听着他有如蛊惑般的语调在她耳边喃喃的道:“无论你是你就是她,还是你就只是你,心底都一样盼望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吧。” 听着他的声音,红绸顺从的点了点头,像是被他那深邃的眼瞳所吸引进去了一般的答道:“是,我由衷的盼望着。” “既然这样,跟着我来吧。”宗昊说着,就牵着红绸的手缓缓的朝着祭台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而就在这时,又有几条人影闯了进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远远的呼唤道:“玉儿,红绸,不要跟着他过去!” 恍若未闻的红绸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半分停顿的样子,就这么跟着宗昊一步步的朝着祭台靠近。 “不要,不要跟他过去。你醒醒啊,玉儿,不,红绸。你快醒醒!”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沙椤,不知怎么的弄得一身狼狈的他艰难的靠近血色大阵。只是当他走近阵图的边缘上后。却始终再也无法再踏前一步,进入阵中。 “宗昊,你快点放开她!你这个混蛋,你若是觉得她亏欠了你,那么早在万年之前她将你那本应该消散在天地间的灵魂保护下来的那一刻便已经还清了!已经不再欠你什么了,相反我还觉得你根本就是你亏欠了她才是。所以该死的你快些把她放出来!”沙椤高声嚷道。 宗昊回过头,看向沙椤的目光森冷得仿佛能凝结出一厚厚的冰霜一般:“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事呢,无论是在从前,还是在现在你好像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的那一个。” 丢下这一句后,便不再理会他,而是将他冰冷的视线又转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你们来得到是快,不过却是晚了一步。” 说完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就这么拉着红绸的手很快便走到了祭台旁,在众人各种复杂交会的目光下一步步的向着祭台的顶端走了上去。 当他们携手登上祭台后,宗昊突然放开了拉着红绸的手,改为轻轻的托起了她的小脸。无比认真、无比复杂的轻声道:“我不知道你的真正选择是什么,但是我想要让你来完成她的约定。现在,我们开始吧!” 宗昊的话音一落,红绸便将一只手伸入了怀中,将玉花境所在的玉簪取了出来交到他的手上。当玉簪落入到宗昊的手里后,便开始发出微微的莹光。 “我明白了,她居然是将你的灵魂收藏在了这个里面,你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难怪我们虽然一直都知道你的灵魂在这一界内。却始终无法找到具体的方位,原来是个缘故。”从进到山谷后便一直隐忍着没有出声的穆阳真人在看到玉花境开启之后,便失声道:“原来她从来都是向着你的,无论是万年之前完整的那个她,还是万年之后残缺不全的她。” 而听到了他这些话的沙椤也顿时脸色又更加的难看了几分,手中一直未停下的对血色大阵的攻击又加大了几分力量。 似是被眼前的某种事实所打击到的穆阳真人回过身来对沙椤道:“没用的,这是传说中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禁忌神阵。如果不是神,在没有足够的牺牲代价的情况下,任谁都无法驱动。更别说硬碰了,就算是我们的实力都加起来,也无法撼动它哪怕一丁点儿。” “不能驱动?为什么他好像能使用它?”沙椤心有甘的指着宗昊。然后忽然大惊失色的道:“牺牲的代价?难道他将红绸带上祭台难道是想像万年之前一样,再次以她的灵魂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的完全复活?” 沙椤这一似是很合理的猜想顿时让阵里阵外还有清醒意识的人脸上都一阵难看。而作为话题主人的宗昊却只是一脸轻蔑,没有半句要解释的意思。 “应该不是,万年之前漱玉之所以会以自己灵魂当作交换的代价的重要一部分,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对他的感情以及愧疚。但会她这样做的另一个更为重要的理由是作为上界的真君,她的灵魂之力足够勉强能满足大阵的推动。而现在这个灵魂非但没有多少灵魂之力,还本身就不够完整,根本就不能够满足这个大阵的最起码需要。所以应该不是如你所想的那样。”穆阳真人对这个禁血元神大阵显然有些了解。 听到他这样说心乱如麻的沙椤并没有放心多少,而是如同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看着穆阳真人,希望他能告诉自己现下的情况。 “对于禁血元神大阵我知道得其实也不多,这个毕竟是属于传说中的‘禁忌之阵’,如果不是因为漱玉的关系,我可能根本就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种邪异的法阵。关于它,我所知道的全都是在这万年的时间里零零一点点靠半拼半猜出来的。”穆阳真人在沙椤的这种目光下开始有了压力,有些艰难的解释道:“我只知道自万年之前的那次祭献仪式应该算是成功了,宗昊原本应该消失的灵魂成功的从**分离出来后通过这座大阵渐渐的汇聚补齐了。这个法阵之所以会被算为‘禁忌之阵’,并不全是因为作为祭献的代价需要一个真君实力的强大灵魂,更多的是因为这个法阵真正的用途。这个法阵本来是以他人的灵魂为代价,来壮大修炼自己的灵魂的一种邪阵。 应该说我也是直到见到这一幕,才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关键。我想我们之前可能是想岔了,那时之所以会有万年之约,所指的并不是重新得回躯体,而是指的补全他因为那个创伤而受损的灵魂的。而这个时间之所以会有万年之么长,全是因为以漱玉的灵魂对这座大阵来说还并不足够强大,所以才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另作凝练补充。” “你的意思是……”沙椤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穆阳真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像是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道:“是的,我想万年之前的那次祭献仪式虽然成功了,但是却并没有完成,直到现在为止。正因为如此,作为禁血元神大阵的受益之主,直到宗昊主识的灵魂回到此地,将缺损的部分补充完整为止,他都受到是这座大阵的庇护,是这座大阵的实际掌控者。” “说得不错,穆阳你真不亏是重天界真武殿中法阵的第一人。看来万年之前的你,也确实是凭借自己的‘真实实力’破坏掉人、妖两界通道,造成了之后这一切后果。”听过穆阳真人头头是道的分析。宗昊不无嘲讽的道。 这下轮到穆阳真人变脸了,不过他却完全无法出言反驳,因为这全是事实。仅管他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他还是明白若是与其他人相比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就根本算不得什么了。其他的人会受什么影响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漱玉他却不得不说是有所亏欠的。虽然之后他从真武神君处得知漱玉的残魂世代转生的家族之后,一直都有让人在暗中庇护,可他更明白这一切都并不足以弥补她。 对宗昊的话沙椤却是半点也听不进去的,他只顾着对穆阳问道:“难道我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灵魂之力补充完整,恢复到从前一样外,难道就什么也做不了?” “恐怕正是如此,其实结果现在就已经出来了。在他没有完成仪式之前,有这座堪比极天上神大阵的庇佑,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但是如果他将最后的仪式完成了,取回了那一部分灵魂之力,我想他的实力并不仅仅只会是恢复到了万年之前。我估计应该那样的他会比他全盛的时候还要强大,虽然哪怕他只恢复到之前的七成,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会是他的对手。”穆阳真人脸色复杂的自嘲道。 “那怎么办,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不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沙椤回头看向祭台上站着的红绸,万分不甘的低吼道。 穆阳真人没有再多言,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是没有办法了,在我看来既然这件事已成定局,那么我得立刻回神殿去回报与神君大人,另外再与信阳商量之后的事。这一次不比万年之前,没有了漱玉的我们对上挟怨而来的他,想必之后的路会比万年之前还要困难辛苦百倍不止。对此,我们必须早做打算才是。” 说完便一挥手,跟身后跟着他同来的三人就跟着他转身飞快的顺着来时的原路折返而去。 “该死的,他溜得到是快。我就知道穆阳和信阳是两个靠不住的人,万年之前是如此,万年之后还是如此。”沙椤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诅咒道。 不过很快他便将注意力又放回了大阵中心红绸所在的祭台之上,十分不甘愿的对着与她并立的宗昊道:“如果你不是要用她的灵魂来作牺牲的祭献品,那么你想对她怎样?” “看来要么是万年的时间真的不算长,要么就是你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学会最简单的一点。那就是无论我要如何对她,这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若是还有几分真的聪明,那么你也应该像穆阳那样,趁着这个仪式还没有完成,我还没有完整有补回从前损失的灵魂之力前离开这里。不然当我得回力量之后,第一个用来祭刀的牺牲品我不介意用你。”宗昊狂傲的道。 沙椤仅管心中明白宗昊的威胁不无可能,但是他却还是放不下祭台上那眼中毫无光彩的红绸,咬牙道:“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你尽管试试!” 宗昊不再他,而是端坐在祭台上闭着眼睛,双手不断的在胸腹间翻起众人从未见识过的复杂手印。当然,如果现在的红绸还有自己的意识的话,那么她一定能认出这些手印有好些都与她所“看到”的万年之前的“他们”所打出的那些很是相似。 随着宗昊的双手上下不住的翻动,谷底本来就已经很压抑、诡异的灵气再次的变得活跃跳动了起来。特别是身处阵中的天涯、离殒与炎旭,他们失去了自身控制的身体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渐渐的“移动”到了某个图案特定的位置。在三人的位置都确定之后,他们又感觉到身体同的某种重要能量开始燥动不安的涌动起来。天涯体内的青淼之源,离殒身体里的萤月之灵,炎旭就如他之前所知的一样,涌动不止的是他的血脉金焰之血。 渐渐的些燥动不安的源力以他们从未想过的一种方式开始慢慢的朝着体外散发,他们能感觉到这些源力在离开他们的身体后全都被吸入了阵图那血金色的凹槽里向着祭台的方向涌去。这一刻真正到来之时在最初的惊诧过后,无论是本就知道些原委的天涯和炎旭,还是直到刚才那那些人云山罩雾的对话之后才大致联想到了些什么的离殒,都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样惊慌,脸上剩下的居然只是一种难得的平静。 眼看着祭祀上刻画的铭文开始一层层的亮了起来,他们三人也因为这些原本就代表着他们本源的力量的大量流失,而开始变得意识都有些开始模糊了起来。不过就在他们中修为实力最弱的离殒就要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祭台上所刻画的所有铭文都亮了起来,这座大阵也停止了从他们的身体里抽出那些源力。 这时本就阴沉的天空上划出了几道闪电,之后便是一阵雷鸣之声。同山谷内的所有灵力都朝着祭台的方向狂涌而去。一阵光影过后,在众人的眼中祭台上宗昊的背后升起了条百丈来长盘旋翻腾着的金色巨龙的形影。 这就是妖界传说中的四大强大种族中最最高贵、也最最神秘,号称已千万年最曾有露出面的的种族----金鳞龙族。 ~~~~~~~~~~~~~~~~~~~~~~~~~~~~~~~~~ ps:宗昊的种族终于曝光了,他是传说的妖界四大部族中的的最后一族,是一条金色的东方巨龙。(还好不是人妖啊==||) 番外 第二百零二节 凶地(上) 随着山谷上空翻腾的金色巨龙的影像越来越清晰,这座黑色山谷内原本浓厚的灵气却变得越来越稀薄,就好像全都被地上那座依旧泛着血色光芒的大阵抽空了一般。(手打小说)取而代之,充斥于整个山谷之中的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 让在场所有还保持着一定清醒度的人打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畏惧的感觉,哪怕是其中实力最深厚的沙椤也没能例外。只不过相比起其他人在金龙出现之后一直都无法自控的轻轻颤抖,他所受影响的情形要自制得多。 当然也这难怪,现在依旧还留在这个山谷中没有离开的人里,除了红绸与蓝锦姐弟二人外,其余的所有人都是并非人族。这种等级差异而生成的威慑,是他们生来就早已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一种无可抗力量。不过即使这时的红绸和蓝锦都还有清醒的意识,大概也会受到影响,仅管身为人族的他们并不会受这种先天因素的影响,但也应该会为这种难以抗拒的庞大气势所震慑。 也许是因为禁血元神大阵和宗昊弄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之前被他抛于阵外而失去意识的几个人中除了修为最为浅薄的蓝锦之外,炎吉和巴赫拉在这个时候反而一前一后的清醒了回来。正当刚刚恢复意识的他们想要弄清楚自己所处的情况时,却都因为半空中那条巨大的金龙而惊呆了。 “那,那是,那就是传说里所有妖族中最最高等级存在的的金鳞龙族么?”巴赫拉长老仰望着那巨大的金龙,用一种明显自我怀疑的语气喃喃自语的道:“这是真的么?它是真实存在的么?我一直都以为它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早已消失在了这个世上的。” 离他不远的炎吉也不顾身体上传来的那种不受自制的颤抖,十分兴奋的盯着那条金龙,既像是在回答巴赫拉长老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一般的道:“是,那应该是真实的吧。它的样子与我们妖界的传说中、与祭庙里的那些壁画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我绝对没有认错!那些传说居然是真的,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亲眼看到一条正真的金龙。” “我曾听说在妖界的古老传说里,金鳞龙族就是整个妖界的王者存在。金鳞龙族从来都是妖界之王的不二选种族。”出生在人间界的巴赫拉长老听到炎吉自称是来自妖界之后,便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难道说现在立于祭祀台上的那个金发紫瞳的男人,就是现在妖界的妖王么?可是我之前却从听人说起过妖界在什么时候又有了妖王?不是说妖界已有近万年的时间没有出现过金鳞龙族的身影了,那不是就是说妖界已有近万年时间没有过妖王的存在了,在这万年的时间里妖界内权利最高最大的一直是一个大族联盟?” 炎吉点了点头,赞同的道:“没错,正是这样。虽然在妖界里金鳞龙族一直被与我们朱鸟、青虬以及苍月儿狼族一起并称为妖界最强的四大种族,但是实际上被真正排列在首位的金鳞龙族却与我们三部不一样,它或是它们根本上就没有出现在人前过。相比之下,我们三部虽然在妖界也不算是人丁兴旺的那种部族,但与它相比却是真实得多。若不是祭庙一直都有此坚持,妖界四大强族早就被传成‘三大’了。毕竟没有谁亲眼见过它们这一部族的任何一个成员不是?” 炎吉身上那种对高等种族的畏惧,几乎被他因为见到了传说中注定会成为妖界之王的那种兴奋劲头给压过去了。 他一向难得正经的妖媚俊脸上全都是难以自控的兴奋之意:“不过看样子这种状况已经改变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也许我们妖界出头的日子真的到了。现在所差的只是不知道在时隔万年之后,我们妖界即将即位的新王者是否能如传说中万年之前的那位‘万年妖之王’那般的伟大,能改变我们妖族的命运。” 炎吉的话让半空中金色巨龙的形象在巴赫拉长老的心里无形中又更高大了几分,那种发自心底的敬畏也加深了几分。 在向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留在了金色巨龙的影像之上时,作为在场所有人中对宗昊的底细最为了解的人,沙椤更多的注意还是放在了巨龙庞大身影下的红绸身上。 同样被龙威压得有些难受的沙椤,看到半空中的巨龙的影像几乎要凝结成实体的时候,宗昊无声无息的伸出一只手,紧紧的贴在了红绸的背心处。他这只触摸在红绸背心处的手上,还隐隐有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看着好似失去了自身意识的红绸脸上开始泛起一层层如玉的光泽,原本想要拼命冲上祭台的沙椤忽然心中一动,停下了所有的冲动自言自语的道:“那是……不会错的,他现在正是在用分出一部分失而复得的灵魂之力,想要来修补红绸那先天就残缺了的灵魂。可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想来应该是不可能的吧?但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红绸会怎样?不过无论怎样,她应该都无法得回玉儿所去的那部分记忆吧?只是,只是如果她的因此而得回那些记忆的话,她又会做怎么做?” 得出了这个惊人结论的沙椤看着祭台上两人的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起来,俊脸之上也全都是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 在沙椤因为自己某些猜想而患得患失的时候,宗昊很快就收回了抵在红绸背心处的手。在他的手抽离红绸背心处的时候,红绸也完全的失去了意识软到在了他的怀里。 当宗昊将软倒在怀的红绸完全的抱起后,在沙椤等人来未来得急反应之前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与他俩身影同时消失的,还有半空中那条金色巨龙与其所发出的逼人气势。 “不见了,怎么会这么不见了?”感觉到身体上的那层莫名缚束力消失之后,炎吉等人便飞快的奔上了他俩消失的那座祭台之上。 这时注意全在祭台之上的他们,几乎都没有留意到地上构成禁血元神大阵的那些血槽里刚才还在涌动不休的鲜血这时已经完完全全的干涸了,其中夹杂的那些代表某种神秘能量的金色丝线也全都消失不见了。就连他们的目标,那座中心祭台上先前还散发着莹莹亮光的铭文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上面过一样。 第一个奔上祭台的自然是沙椤,他的双脚才刚落到祭台上宗昊与红绸之前站立的地方后,脸色便立刻变得铁青,丢下一句“那个混蛋真该死”之后,便又立刻转身朝着山谷外的方向掠去。在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影也彻底的从这座黑色山谷中消失了。 他身后的炎吉与巴赫拉仔细的将整个祭台检查过了一遍之后,也没有能找到那两人是如何消失的。只得互相对视了一眼,以从对方的眼神里确认刚才所见之事并非只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看来这些事,族长并不打算告诉我了。”巴赫拉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也没有看明白。”炎吉回头看着正端坐在原地,闭目修行的天涯、离殒和炎旭三人若有所思的道:“我虽然不明白,但我想在场的人里应该有两个人心中应该还是有数的。不过看他们这样子,只能等他们状况要好一些的时间再问了。” 在比起人间界来绝对属于穷山恶水的妖界里,还有不少连众多实力强悍无比的妖族都视之为绝对禁地的存在。若将这样的地方做个简单的排名,那么位于妖界内最大大陆中部的无量山,绝对能位列前三。是个许多实力不凡的妖族连单单只是提到名字,都会色变的大凶之地。这被称为“绝世凶地”的无量山其实并不只是一座单独的山峰,而是一片常年累月都被层层毒瘴所笼罩,号称无一活物的一座紫黑色山脉的一个总称。 这里终年不散的黄绿色瘴气,并非是普通的瘴气,而是一种绝大多数修行者绝对不能沾染的厉害毒瘴。但凡是不小心沾染上这种本就能破除灵气法诀的巨毒瘴气的修行者,除了少数实力特别高强的人最后勉强捡回了一条小命之外,全都不名种族的被永久的留在了这里。而那些侥幸捡回性命的修行者,也全都实力大损,从此再也无恢复的可能。所以久而久之的,这里就成为了大家心中的“绝世凶地”。一个让人宁愿绕远道,也不原意从此经过的地方。 而今天这个除了死寂就还是死寂的地方最中心处,最中心的几座最高峰相交汇的地方,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两个人影。如果说得更确切一点的话,是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怀中抱着一个年轻少女的金发紫瞳的男人。 番外 第二百零三节 凶地(下) 第二百零三节凶地(下) 怀中抱着红绸的宗昊站在原地抬头仰望着妖界特有的绯色天空,一声长叹后轻轻的道:“又回到这个地方了,真是让人怀念啊。(手打小说)” 感慨完这么一句后,宗昊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仍旧未醒的红绸之后才信步朝着山涧更深幽的方向走了过去。那轻快的步履丝毫都看不出有任何迟疑的地方,熟门熟道的让人一见便知道他并不是头一次来到这里来。如果这一幕被妖界中人所获知的话,其影响一定不会成比时下最震撼的事件,联盟出兵人间界一事所造成的震动要来得小。 因为无量山在妖界的名声不仅仅只是来自于它是妖界最最凶名昭著的几大绝世凶地之一,让它在妖界声名赫赫的另一重要原因是来自于从前一个曾在妖界广为流传的关于“宝藏”的传说。从某方面来讲,无量山之所以会成为妖界最有名的凶地之一,其根本就是由这个传说造就的。 这个古老得已经考不出出处的传说,说的是在无量山中的腹地某处有着某代妖王留下来的宝藏。这里所有的凶险都是妖王为了考验前来寻“宝”的人所设下的重重考验,只有通过的人才能得到他所设下的丰厚奖励。在妖界这个因各类资源贫乏而造就了不少亡命之徒的地方,“妖王的宝藏”传说绝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可以说,为了这个并不知真伪的“传说”,数千年来几乎各族各部都有不少顶尖好手来到了这里,加入了这个“寻宝游戏”行列。不过所有的这些人,全都无一例外的有来无回,全都永久的“留在”了这里。 在折进无数顶尖好手甚至是隐世高人,彻底打响了这里的“凶名”之后,各族全都自发自动的将这里列为了绝对不可涉足的禁忌之地。同时也由祭庙出面,公布祭庙所有的文献中并无证实那个传说确有可能之后,那阵寻宝狂潮才消停了下来。这里也才渐渐成了现在这样人人绕道的冷清之地。 而如果让人知道了有人能在这个凶名赫赫的地方如步在庭,那么其后果就可想而知了。只是这一切都只如果而已,这里的绝世凶地之名以及那从来都没有人能越过的重重凶险,都注定了没有人能有见到这一幕的荣幸。 抱着红绸的宗昊走到山涧深处不久,在一处巨大的石坊之前停下了脚步。这座巨大的石坊之上浮刻着许多瑞兽祥云的图案,其中之一便是宗昊的原身金鳞巨龙。 站在石坊之前的宗昊身上忽然升起了一道金光,这道金光在脱离他的身体后便落在了石坊上那条巨龙图案的左眼里。在那道金光完全没入石坊巨龙的左眼之后,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气的无量山一下子地动山摇了起来。虽然这里这次的地动远没有之前在黑渊里那样风云变色,但也彻底打破了这里的那种死寂。 随着这隆隆的地裂声,在离石坊不远、无量群山中最最高大危峻的那座山峰就这么裂成了两半,在开裂的山体里一座构造独特的殿宇渐渐显露了出来。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却是除了宗昊之外一个观众也没有,而宗昊这个唯一的见证者却是半点兴奋惊异的表情都欠缺。 也许是没有外来观众的关系,这山中藏殿的震撼好戏很快便落幕了。一切的山崩地裂全都在通向那座殿宇的辉石大道完全的显露出来后就全都静止了。四周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死寂,看来这里并没有因为出现了这么一座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殿宇而改变什么。 在一切才刚刚恢复平静的时候,宗昊抱着红绸顺着脚下出现的那条如同青玉的辉石大道,不多时便走到了那座现在依旧是半藏于山中的奇怪殿宇那气势迫人的朱色大门前。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随着他的靠近,那座看上去似是有千斤重的朱色大门就像是被某种潜在的力量给无声的推开了。 同时在宗昊的一只脚踏进那大开的朱色殿门后,刚才还漆黑的殿堂内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亮起来。这里越来越充盈的光线全都是来自于殿堂内墙上那突然点亮的青白色火把。那不同于寻常红色的火焰在宗昊靠近的时候就这么一个个诡异的自动亮了起来,就像是在为他引路一般。 宗昊就这么抱着红绸目不斜视的朝着殿宇内某个特定的方向前进着。大殿内无论是那诡异自亮的灯火,还是那雕梁画栋、富丽非凡的殿内布置,都无法分到他的半分注意。 也不知道穿过了几重风格各异的殿堂,宗昊终于走进了一处风格雅致的偏殿里。并在这处占地不小的偏殿中最大的那间卧室内的一张红玉牙床上将一直抱在怀中的红绸放了下来。 当他的手从她身上抽离后,他并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轻轻的用拂开了不小心散落在她唇上的碎发后,看着她轻轻的道:“你终于也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说着便起身离开了红玉牙床所有在的位置,用一种感怀的眼神环顾了一眼四周,然后又接着道:“虽然已经过去了万年,但是这是里的一切就好像离开时一样,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有那么一瞬间的时候,我似乎真有一种回了从前的错觉。哦,不,也不能说一点变化也没有。我们也许就是这里变化最大的。” 接着他又看了一眼静静躺在红玉牙床上的红绸:“不知道当你清醒之后,到底是漱玉还是红绸。也许我就不应该再给你这么个抉择的机会,因为我有可能会为你的这个选择而后悔。不过无论如何,这只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宗昊从红绸的身上收回了视线,然后再次转身利落的离开了这座偏殿,朝着殿宇最中心方向离开了。 就在他离开不久,红玉牙床上一直都未有动静的红绸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困惑迷茫的表情。显然她还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地方。 她摸了摸身下的带着丝丝暖意的温润玉床,又转着头将自己所在的这间大得有些不像话的屋子整个儿的仔细打量了一遍,却发现自己心中的困惑不但不没能减少,反而还有增添的趋势。这并不是因为这里让她有陌生的感觉,相反当她将屋里的一切全都看清楚之后很快便明白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她才会增添如此多的困惑。 这里是妖界蟠龙殿里的一座偏殿,是漱玉真人曾经住过的地方。身下这张焰玉牙床正是她最最心爱的收藏之一。但是自己怎么会在里?这个地方应该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消失了才对。难道自己现在又是陷入了某种幻境? 但是应该不可能啊,她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最后的“她”也应该彻底的消失了。而且“她”在“离去”之时也曾有对自己说过,像前几次那样无缘无故就陷入了“她”的某段记忆幻境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因为应该告诉自己、可以告诉自己的事“她”都已经做了最后的交待。所以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和身体所感受到的应该并不是那种“幻境”而是真实才是。 “我记得我应该是在北域黑渊里的,我在那里被一个奇怪的阵困住了,然后,然后宗昊好像自己从玉花境里走出来了。再然后……再然后呢?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呢?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言自语的红绸想到这里,忙伸手到怀中放置玉簪的地方摸去。 当指尖处传来熟悉的感触时,她的心也不知不觉的安定了几分。她小心的将玉簪取出后,这份安定便立时消失了,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不安。 “宗昊果然已经不在里边了,那是代表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仪式,重新得回了他的力量吗?应该是吧,”红绸对自己道:“仅管我是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到底为何,但至少如果这是真实存在那座蟠龙殿的话,没有他的引领应该是没有第三个人能自由进出的。万年之前的这里是由他绝对掌控的地方,就如同那时只受主人漱玉真人掌控的这个玉花境一样。既是这样,那么他现在应该就在这座殿宇的某处吧。” 说着红绸便起身离开了温暖的红玉牙床,然后出了这座偏殿。当她走出偏殿,走上回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中央祭殿的地方有着她无比熟悉、也无比怀念的波动。霎时间,刚才消失的那份安定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果然是他!宗昊! “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你呢?你会失望于我的选择吗?”红绸不知不觉的依在回廊的廊柱上,带着一种情怯的表情远望着从这里看不到的祭殿的方向轻轻的道。 番外 第二百零四节 自审 第二百零四节自审 红绸肩靠着偏殿外回廊的廊柱慢慢的坐了下来,心怀忐忑的思考着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一切。(手打小说)她收回望向那并不在视野之中祭殿的视线,落在了自己那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的手上,像是从未曾见过一样仔仔细细翻来复去的看了好几遍。 然后她的手忽然一翻,一阵白光过后夜月就便出现在了她的双手之中。正如她所猜想的那样,现在被她捧在手中的夜月虽然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整个剑身上散发出的莹莹流光以及轻颤的微鸣声,都在向人昭示着它与之前相比内在的某些特质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如果说从前的它给人以华丽、尊贵以及强大的印象,那么现在的它似乎减少了几分华贵,而增添了几分的灵动。 与手中的兴奋着的夜月相比,红绸看着它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沉静。之前在黑渊里被宗昊控制心智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她确实没有记忆。不过现在的她却可以轻易的猜出个大概来。 在黑渊的时候,大概是宗昊利用了禁血元神大阵中的力量,对她做了某些改变。正是这些改变让她的身上产生了某些变化,以及某些影响。 虽然她并不清楚其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能从自己醒来后实力暴涨的情况来判断这些变化应该是好事。她在进入黑渊之前才刚刚因为机缘巧合突破了天级修为从而一跃成为了少数站在修行界实力顶端的尊者。如果按照她原本正常的修行速度,而且又在玉花境内时间的流速与现实世界的差比下降后,她在近百年之内是无法在修为实力上更进一步的。 可是现在,她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修为实力到底到了何种境界,但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到告诉她,现在的她已远远超过了自己曾经仰望的圣级高人。这样现在的她所拥有的实力就更不是尊者级的修行者所够望及的了。 如果炎吉和蓝锦他们知道了自己现的实力,一定会羡慕死的吧。想到这里,红绸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很快这抹笑意在想到自己得到这庞大力量的缘故之后,这抹淡淡的笑意在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又被之前那种忧心的表情所取代了。 宗昊到底用禁血元神大阵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但是不管如何,因为这个她再一次得到了一个与“她”正面相对的机会。这次与那时“她”以残留在晶屏中代为授业时不同,这一次的“她”给了自己一个真正选择的机会。而现在,她也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她”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在了自己的意识里,与作为红绸的自己“面对面”。突然出现的“她”并没有给她多少发问的机会,只是很干脆的告诉她,因为自己并非自愿的被“她”安排了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所以“她”愿意再给她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给了她三个不同的选择,让她在其中选择一个。 其一,她可以选择做“消失”的那个,“她”将完全取代红绸的意识,从此真武神殿的漱玉真人将再一次重临于世,世间再无江红绸这个人。 其二,“她”会完全消失,不过“她”会将“她”所有的全部记忆都留给她。 其三,“她”会带着“她”作为漱玉的所有记忆、责任以及情感完全消失。从此将她就只是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独立的人,一个完整独立存在的“江红绸”活下去。与“她”彻彻底底的分割开来,改变因“她”的影响而偏离的生命轨迹。 当时听到“她”给自己的所指的三条不同道路后,自从知晓了自己与漱玉真人的那种关联之后,就一直为“她”的过去所纠缠困扰的红绸却有些困惑了。一直坚持自己是江红绸,不是漱玉的她并没有在听到“她”的建言后就立刻做出选择。虽然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好再犹豫的,但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看着眼中有着了然的“她”,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想要寻找出答案。这样的自我审视,让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些她从未曾看清过的想法来。 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一直要坚持自己只是“江红绸”,与漱玉真人完全没有关系呢?所有发生在她的身上的那些事,都明明白白的向她证实了关于自己与“她”的关系,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好好面对,反而那么着急的想要撇清这种关系呢?她一直感觉自己被过去的“她”与宗昊之间,与沙椤之间,甚至是那些一直隐藏在暗中的莫名其妙的人之间的那些复杂关系所困扰,可是自己又是真的想要切断与他们的关系吗? 其实自己的心底早就知道这些答案,只是不想不愿也不敢面对而已吧。而当现在她必须做出选择,再也不容逃避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发现了隐藏在她心底最深处不愿意面对的秘密。一直以来真正困扰着她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心底深处对“她”的嫉妒。 是的,她嫉妒“她”。正是这种她不愿意面对的嫉妒让她一直无法直面“她”一直延续到今的影响,也让她一直无法真正理清摆正对“她”的感觉。她感觉真正属于她的自己似乎正在一直的一直的慢慢被“她”所侵蚀。“她”那荣耀精彩的过去所形成的巨大阴影让她看不清自己未来前进的道路。 “她”的过去影响越是大,她就是越是害怕。她害怕当她承认了她与“她”两者之间的那种关联之后,她将彻底的为“她”所取代。那样,她作为江红绸来说就再也没有了存在的意思。因为如果承认了这种关联,那么也就是承认了她江红绸的整个人生根本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让“她”,重新回到那些重视“她”的人身边的。那些对她多有关照的人中有少也全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更让她感觉这是否认了她江红绸自身也有存在的价值,而这正洽巧不是她所接受的。 还有被她视为少数朋友之一的沙椤,对她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也全都是因为与“她”从前的关系,这也让她更想撇清与“她”的关系了。 但最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一点是,作为在她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宗昊,似乎也是那些对“她”的回归有所期待的人之一。“她”与他之间过去的那种隐隐绰绰的恩怨纠缠、那种牵扯至今的羁绊,都让她深深的为之妒忌。一想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对她所有的关怀全都是因为“她”的关系,她就感觉无法接受。 只是让她有些犹豫的是,如果真的割断了结了与“她”的那种联系,那么他们又将会如何对待自己呢?失去了“她”与他们之间的那种羁绊之后,他们还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吗?如果也因此他们也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那么自己又是否能够承受得起呢? 就在就她困惑、彷徨的时候,“她”忽然对她道:“要做如何选择,问问你自己的心吧。问问它,你的人生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在我看来,若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全力去争取。瞻前顾后的停滞不前的人,是无法也不配得到美好东西的。” 这听上去有些张狂的话,就像是射入迷雾的阳光,驱走了困惑在她心头的迷惘。仅管她依然还是害怕,可却感觉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自心底深处升出了一种能支撑她走自己道路的莫名力量。 接着,她便郑重的向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提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就是她,她选择要过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虽然不知道这种选择对自己来说到底是错还是对,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但是她知道如果不做这种选择她现在就会后悔。 感受着从夜月上传来的阵阵愉悦轻快,红绸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她将夜月轻轻的挽了下剑花后就从廊栏上站了起来,朝着祭殿宗昊所在的方向最后深深留恋的看了一眼:“我会再来找你的,在我有出现在你身边的资格的时候,我会再回来。” 轻轻留下这句话之后,红绸便毅然转身朝着与祭殿完全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当她跨出蟠龙殿大门的时候,她的脸上不有任何的迷惘,也不再也任何的怯弱,有的是一种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奕奕神采。 此刻坐在祭殿某种神秘法阵之中的宗昊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红绸离开方向的金色的眼瞳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回头朝着他身旁不远的一处阴影里望了一眼,接着他便再次的合上了双眼,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他眼睛再次闭上的时候,那处阴影中便飞出两道黑影飞快的朝着红绸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之后,整个蟠龙殿又恢复了宁静。 番外 第二百零五节 战起 第二百零五节战起 早在红绸、宗昊等人在黑渊里触动禁血元神大阵的动静弄得整个北域乃至人间界都在其影响下而风云变色的时候,早已偷偷在人间界完成集结而布局在各处的妖盟大军,对各自分配的目标发动了奇袭。(手打小说) 这些奇袭的目标全都是人间修行界的修行宗派,这些宗派仅管也曾对人、妖两界通道大开之后将会发生的这一场大战做过些准备,但是却因为一直都没有能及时找到两界通道的位置,没有能及时发现这些实力强大的妖盟大军的踪迹从而早做应对的安排,所以在这场奇袭中准备不足的修行界各大宗派中大部分都损失惨重。 可以说这一天对安逸平静的人间修行界来说是一个真正的浩劫之日,一个注定将在人、妖两界的修行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日子。 在这场奇袭的目标中,作为一直领袖整个人间修行界的四大宗派在这场奇袭里所受到的损失以及影响却各不相同。四大宗派对于妖界盟军的强大知之最详,所做的对应措施也安排得最为周全,但是在这场大战中他们表现以及最后的结果却都不尽相同。 造成样结果的是他们还是有些些错估了在他们眼中这些非人族类的智慧。妖盟的大军在妖盟上层的有心安排下,对这表面上还算是同忾连枝的四大宗派的“关照”并不一一致。其中上琼宫、灵虚门以及太清教都受到了妖盟大军的重点“照顾”,而最早呈现乱状的无寂院却没遭受多大冲击,对无寂院的攻击看上去更多像是只是象征性的。 而受到了重点“关照”的这三大宗派在这场交锋中的表现也不一样。势力分布最广的太清清和一向在修行界中最为神秘的灵虚门虽然也全遭受了不小的损失,折损了不少的门人弟子,但是若是相比起上琼宫来却可以算作是好得多了。也不知道是出于某种战略,还是因为另有缘故,突袭上琼宫的妖盟大军不但全是妖盟大军的精英队伍,其数量在这次所有奇袭大军中也是最多的。所以可以说在这场交锋里,人间修行界受到损失最大的除了几个被灭门的中、小宗派势力之外,就属上琼宫。上琼宫在修界中极负盛名的几大殿,在这次的袭击下几近全数倒塌了。 就在红绸怀着对未来的希望离开蟠龙殿的时候,雾都山灵隐峰上的某处草庐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君使大人,信阳大人那边可有什么信传回来?”无寂院院主乔祐一脸焦急的向端坐在首位的向允之问道。 向允之摇了摇头,道:“君上那边还没有传讯过来,不过我认为你的请求不大可能被接受。” “为什么?飞鹤堂那边这次之所以被有受到多少损伤,不正是因为得到了上边的支持么?如果这次我们也……我们上琼宫就不会落得现下这个地步了。”一脸憔悴的清芷上人恨声道。 “上人慎言!”看着首座上的向允之在听到清芷上人的话后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代表太清掌教特地赶来的祁真道人忙出声提醒。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信阳大人也能加调派上使过来的话,妖界的那些孽障一定就张狂不了多久。”向允之的不悦表情清芷上人刚才也有看到,她也知道是自己一时失言,想要解释道。 向允之听了她这话后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搭在黑檀扶上的手指不停的轻叩着,声音冷冷的道:“应该要如何做君上自有打算,还轮不到你我来多言。这次看在你也是因为上琼宫的损失而心急的份上就算了,这种大不敬的话希望没有下次。” “是,属下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清芷上人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看着清芷上人的样子,向允之顿了一下,像是作解释般的道:“君上手下确有一支大军,但是却不能分派下来,所以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的好。因为这种事本就是犯戒的事,我们可以在暗中支持你们,但却不能明目张胆的那么做。相信穆阳大人那边应该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做的安排,那些人这次会派上用场大概是事逢其会、碰巧罢了。绝对不可能是你们所以为的那样的,无论是穆阳大人还是君上,都不会明知故犯的。 因为这件事背后的牵扯远,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简单。如果我们的人直接插手了,那么事情就真的会闹得无法收拾的。” 在场的人全都是四大宗派的精英,个个都是聪明人。虽然对于向允之的隐晦解释并不太明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不识象的去追要问底。因为知道他的话绝对不会是无地放矢,所以他们全都将这些话牢记在心底,打算在回去后再回报上面。 正在草庐中因为向允之的一番话而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状态时,门外的传来的一声通传声:“院主,弦玄师叔回来。” “还不快让弦玄师弟进来!”正想要打破那种气氛的乔祐忙道。 弦玄真人才一只脚跨进门,就被他的院主师兄乔祐给拉着问道:“你们那边的情形如何?” “师兄,查到了。妖界大军的帅营设在那个流云庄。”弦玄真人见院主师兄这么着急,也不敢耽搁忙回答道。 “流云庄?这个地方好像很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乔祐思索道。 一旁的清芷上人已经接过话头道:“流云庄?并州的那个坊市?” “是,正是在那。而且那些发动袭击的妖界大军撤退的方向也正是西南方,所以出了问题的两界通道一定就是离那不远的金阳山里。”难得的弦玄真人没有与清芷上人为难。 “这消息到鸿君使那边没有?”问这话的是向允之。 知道向允之身份的弦玄真人听到他的问话忙恭敬的应答道:“已经送去了,我们从北域调回的大军已经开赴并西南之地了。还有,各个宗派在留下必要的力量保护各自的山门之后,将其余的人力全都集结成了另一支大军,这支大军也同样朝着并州去了。” 向允之听了弦玄真人话并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再次叩响了扶手上的手指,似乎又在考虑着什么:“并州流云庄吗?难道……” 看着向允之在思考问题,自然没有人敢再去打扰。 乔祐将弦玄真人拉过一边,低声问道:“对了师弟,北域那边的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那时那种诡异的天象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个说法?” 乔祐的问题引来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全都尖着耳朵等待弦玄真人的回答。 “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时在原来海青部、现在归属于金翅部的一处灵地好像出了什么事。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现在想在北域打听什么消息是件很困难的事,就只是这个还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打听到的。虽然这次妖界的人还没有杀到北域去,但是现在的北域也很乱。金翅部新上任的这位族长十分的不简单,好像整个北域都在其掌控之下了。所以只要是有关金翅部的消息,没有谁敢乱传的。”弦玄真人道。 一旁灵虚门留在这里的人有忧心的道:“真是没想到,金翅部隐藏得如此之深。但是我还是觉得他们的堀起好像有些问题。说到底,他们也是妖族,堀起的时间又如此凑巧,你们看这背后会不会与妖界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更糟了。”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不是,北域和金翅部的事不是你们想的这样,那边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打断他们心中猜想的正是向允之。 同时,在并州的流云庄内的议事大堂里也正在讨论着有关北域的事。 “什么,在这个时候大祭祀居然回妖界去了?”一个大嗓门的声音道。 “嗯,他说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赶回祭庙去,跟他同来的祭祀们也全都跟着他回去了。”回答他的是炎曦。 “现在妖界还有什么事会比我们现在做的事更重要的?我们虽然才刚取得了个不小的胜利,但是现在也才刚刚开始而已,相信以后的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没想到……”另一个有些不满的声音小声音道。虽然炎曦刚才说所有的祭祀都离开了,但是这位首领依旧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议论妖界地位尊崇的祭祀们。 这次出声回答他的人是腾云,他虽然表现的很克制,但是认识他的人都有听出他声里的兴奋:“当然有,迎接传说之中‘万妖之王’的复生难道不是我们妖界最重要的事情吗?” “这是真的吗?” “什么时候的事?” “我王在现在哪里?” 一时间整个议事堂都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而沸腾了起来,虽然他们多多少少也有听说过这个传说,但是却没有多少人相信其中的真实性。说实在的,这话若不是由腾云、炎曦这两大部族的族长亲口证实,估计大家也没有如此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不久之前,在北域。”卓凡道。 “啊,原来就是那个时候啊。那么我王现在还在那边吗?我们要不要去迎接我王的回归呢?”一位某族的大长老道。 “不必了,大祭祀回妖界为的就是这个。因为我王现在已经在妖界了!” 番外 第二百零六节 妖界 第二百零六节妖界 妖界妖盟大军最初的那场收效上佳的奇袭虽然也算完美的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但是也从而将自己的行迹暴露了在了本为地主的人间界修行势力的眼前。(手打小说)他们由暗转明之后,人间修行界的各大宗派势力也已从最初的那场突袭中缓过了劲来。很快本土作战的人间只修行势力便以四大宗派为首,纠集了大批好手对退守西南并州的妖盟大军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反扑。 不过行藏暴露后的妖盟大军显然在此之前便已预计过会发生这种情况,对此种情形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所以这次集结了修行界绝对优势力量的反扑行动,并未对退回并州后一直采取严防死守、龟缩不出的妖盟大军造成太大的损伤。反而因为某些内在的不协调因素而弄得有些势气低落。 而另外现在在这场万年大战中略占优势的妖盟大军在这种情势大好的情况下,也因为某种特别的原因而没有乘胜追击以扩大战果。所以一时之间,双方竟然也有在意外遭遇的时候才会爆发几场零星的战斗。虽然在这些零星的战斗中双方也都各有损失,但是总的来说这场之前还打得轰轰烈烈的万年大战似乎是陷入了某种胶着的状态。 好像很突然的,交战的双方都变得不怎么心急了,一边不再急着攻城掠地扩大战果,另一边也不再急着反攻将他们眼中这些危险的非我族类赶回妖界去。既好像是交战的两方上层有着某种诡异的默契,好像是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无论是人间界那些发誓要誓死捍卫人间界安危的人族修行者,还是怀着勃勃野心从妖界那片贫瘠之地来到人间界这片沃土的妖族修行者,他们之中没有人会怀疑在现下这种诡异的平静下所掩藏着的巨大风潮。任谁都知道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早从大战开启之后这场已经酝酿了近万年时间,两关乎到两种完全不同种族生死存亡的大战在未分出决定性的胜负之前,是不会就轻易完结的。 所以这种暂时的宁静不但不能让他们有轻口气的感觉,甚至还让所有人的心头压着沉重的压力。因为他们都知道,当这种压抑的宁静被打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将会一场从所未见过的腥风血雨。这种不种种族之间争夺生存空间的斗争,在没有将一方彻底削弱压服之前,是不可能有任何妥协的余地的。正因为这样,所有人都只能相信自己这一方一定会会获得这场大战最后的胜利。 就在人间界的修行者们都被充斥着这种的压抑的张力所压制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都在等着那个最后爆发的临界点的到来时,红绸正刚刚迈出妖界凶名昭著的无量山那重重叠叠的山影。 走出黄绿色毒瘴的范围之后,红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重重山峦,下意识的掸了掸并未沾上什么不干净东西的衣裳,然后才带着几分好奇的抬头向天上那透着几分森然之意的血色双月。 “妖界的环境果然与人间界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啊。”红绸轻声道:“虽然有着‘她’留下的常识,但是‘知道’和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同啊。这里的月亮居然是这种让不舒服的血红色,而且还不止一个。现在有些明白为何妖界的红月又会叫‘邪瞳’了,这可不就像是一双邪气的眼睛?” 红绸这时心中不由有些庆幸,庆幸当初自己虽然选择了做完整的自己,而让“她”将有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带走,但是“她”在带走与之有关的一切的时候还是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笔“财富”。她自“她”那里所继承的这笔不菲“财富”,除了那让自己连跨多级的修为实力之外,就是“她”从前所懂的一些“常识”。 这种“常识”让她之前在蟠龙殿醒来时,在看清楚周围环境的时候,就准确的知道了自己当时所在地名以及位置。不过也就仅此而以,像是“她”从前在这蟠龙殿居住时都发生了哪些事,就不再是她所能探知的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无论现在能否能用得上,但以后总有能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只是那时接受这笔“财富”时的她,并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如果不是有这些“常识”的帮助,相信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出那布置重重的无量山,也不可能如此轻省的走在这种妖界特有的怎么看都有些恐怖的红色双月之下。 仅管红绸的实力因为“她”最后的馈赠连跃好几个等级的暴涨,可是这些力量毕竟不是她自己修行得来的,虽然因为是同一个灵魂的关系还不至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能完全的掌控,所以红绸出了无量山的范围之后一路行走的速度并不算快。 她在一路慢行,一边练习适应着掌控新得到的庞大力量,一边看着妖界与人间界那完全不同的风景,也还算是轻快。当然如果没有这些时不时突然蹿出来的碍眼的东西的话,她应该还能更愉快一些。 “妖界和人间界比起来果然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如果没有得这意外的力量,这一路还是有些不大好走啊。”红绸看着地上几具丑恶的怪兽尸体,摇了摇头:“总觉得这里比炎吉从前形容的还要恶劣一些呢。” 发现附近那些本来想与地上的那些东西一样对她不利的恶兽,因为她的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杀戮而产生了退却之意,红绸有些嫌恶的绕过地上那渐渐扩大的紫血滩,将因吹血而有些兴奋的夜月收归鞘中打算继续前行。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又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左前方的位置,同时提着夜月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再次握紧了几分。 “在那边,那边有很浓重的披甲兽的血腥味。”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 来了,感觉到来人的迅速靠近,红绸半眯起了眼睛。她感觉到握着夜月剑身的手有些轻颤起来,她也不清自己为何会这样,这种感觉到底是兴奋还是紧张。 “等等,那边好像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在!”另一个也有些稚嫩的声音道,并且随着这个声音,正在靠近的那三个生物同时也停了下来。 “很厉害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比藤兽还要厉害吗?”之前那个清脆的声音让红绸听出了几分胆怯之意。 “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绝对比藤兽要厉害。这种感觉我从前从没有发现过,反正好像很危险就对了。”那个让他们止步的稚嫩声音又道。 “纳木、阿布,这么危险那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第三个声音也加入道。 “可是我们不是特意来找披甲兽的兽皮和兽血吗?这次我们可是偷跑出来的,这次回去后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那个清脆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叫纳木还是阿布的有些为难的道。 “纳加说得对,阿布我们还是快离开吧。只是快离开这里,也不一定要回村子里去,至于披甲兽我们再换个地方找找吧。”显然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纳木。 这个纳木应该是他们三人中拿主意的那个,红绸发现他们三人很快开始向来时的方向退去。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了来到妖界后遇上的第一个能够开口说话的妖族,红绸是怎么也不会就这么放他们离开的,所以红绸以更快的速度朝他们掠去。 也许这三个人的修为并不怎么高明,但是他们显然对于逃命很有一套。当他们发现红绸追来之后,便立刻一分为三的朝着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逃去。而且他们逃命的速度绝对要比红绸在人间界时所看到的任何一个修为与他们同级数的修行者要快得多。 不过这对红绸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他们的速度虽然算是很快了,不过与红绸之间相差的巨大实力差距让他们这点优势完全发挥不出作用来。而且红绸只不过是想要找个能开口说话的,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三个全都拦下,于是她只是将其中那个听上去似是最天真人的那个阿布拦了下来,而外那两个叫纳木和纳加的则没有去理睬。 当红绸的身影拦在这个叫阿布面前时,这个刚才还天真得有些大胆的家伙顿时也让她给吓到了,直觉远比人族修行者要灵敏的他瞪着红绸,鼓起勇气道:“你……你是谁?拦……拦着我,要,要做什么?” 这时的红绸才将这个被她的出现所吓到的家伙看清楚。这个叫阿布的从脸看上去像是一个平常的十三、四岁少年,但是他身后那条刻意露在衣外的黑亮尾巴以及手上那黑色锋利的长长指甲,都告诉红绸这个家伙显然是个还没有化形完全的幼年妖族。 “你叫阿布吧,”红绸尽量温柔的问道:“阿布你不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你是哪一族的人?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刚才杀的那几只披甲兽就全都送给你哦,要是你不满意我也可以帮你捉几只活的。还有,哪怕你想要藤兽我也能帮你抓哦!” 红绸的话让这个叫阿布的少年睁大了眼睛。 番外 第二百零七节 少年阿布 第二百零七节少年阿布 看着眼前这个叫阿布少年因为惊讶而睁得溜圆的绿色眼瞳,红绸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手打小说)真是很可爱呢,看上去他和蓝锦差不多大吧,红绸差点儿就忍不住要伸手摸摸他的头了,但有些害怕吓到他就忍着缩了缩手。自己这个样子会有些像以前听说过的坊间下九流的那种专门诱拐孩子的“花拍子”吧,会不会吓到他? 阿布看上去有些困扰,在徒劳的发现自己的两个伙伴都已经逃远了之后,半晌才有些艰难的小声道:“你真的愿意,愿意送我披甲兽?甚至连藤兽都可以?”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红绸笑着回答道。 “但是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藤兽可是这一带最厉害的妖兽,在我们村子也只有极少的人能够猎得到的。”阿布说到这里又有些忧心的道:“还是不要了,藤兽的毒性太强了,现在村子里能够解它的毒的纲大叔跟着族长大人去了人间界,万一要是中了它的毒就麻烦了。” 本来还为阿布这种有些迷糊的性子感到有趣的红绸,在听到后面的那句话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对这个思绪跳跃得有些快的困惑少年问道:“对了,还问你是哪一部族的呢?你们部族的有很多人去了人间界吗?” “我是黑闪部的,我们部族可是这一带的大部族。这次联盟的大军中可有不少我们的部族的人呢。若不是我还没有成年,修为也不够,真想和大哥他们一样去人间界呢。”提到自己的部族,阿布的稚嫩的脸上是满满的自豪。 黑闪部?红绸在心里稍稍想了一想,很快就想起了这应该是豹族的一支。知道这个到不是因为“她”留下来的那些“常识”,而是从前有从炎吉那里听到过。这黑闪部在妖界中的地位虽不及朱鸟、苍月和青虬,但是也算是属于地位较高等的部族了。 正在红绸在心里想着关于黑闪部族的事时,与她交谈过几句后没有那么怕她的阿布有些好奇的小声道:“对了,刚才纳森有说过的你很厉害,你也说刚才杀了几只披甲兽,那你是哪个部族的呢?为什么连纳森也认不出你是属于什么种族的呢?” “你刚才说如果你的修为高些就会和你大哥一起去人间界了,难道你很想去人间界吗?”红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那是当然的,都说那里可是个好地方呢。可惜那么好的地方却被那些奸诈又无能的人族给占了,那些人族中有很多都很柔弱无力、不堪一击,可他们却能占着那么好的地方,不愁吃穿还不会有危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过这种情况很快就可以改变了,不久之后我们一定能成为那个美丽地方的新主人了。”阿布在提到人间界时又是一脸的向往,而在提到“奸诈又无能的人族”却是有些小小的激愤。 阿布的话让红绸心中一阵无力,之前那还有些飞扬的心情又低落不少。之前她一直都在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层出不穷的问题而迷惑着困扰着,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她差点都要忘了这时的人间界正在历经万年一遇的大劫,面临妖盟积蓄了万年力量而谋划的入侵。 也许自己也不是真的忘了,而是不大愿意面对这件事,所以才选择了不看、不想这种应对吧。仅管说她对自己的所属的人族阵营半分的好感都欠,一直以来也都受到妖族的关照,但是让她从此就将立场完全放在妖族这一边,她似乎也有些做不到。可要她背信弃义的选择与自己的同胞站在一起,她就更无法做到了。且不论自己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受着妖族的照顾,就只论宗昊那真实的“万妖之王”的身份,她就无法与妖族为敌了。看来自己最好只是两不相帮,站在一旁等着最后的结果好了。如果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只是仅管自己选择了放弃与“她”有关的一切,但是她还是隐隐的能猜到万年之前“她”的立场,以及“她”与万年之后如今这一战的那种关系。已经刻意斩断了与“她”之间的关系的自己,真的是想要躲开就能够真的躲得开吗? 陷入了这种苦思的红绸忽然听到阿布的声音:“如果你真的厉害得能一个人杀死好几只披甲兽甚至能捉到藤兽的话,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没有与同族去人间界呢?听说立功最大的部族以后得到的封地也越大呢。” “我不需要那个,”回过神来的红绸对他笑了笑,道:“你既然是黑闪部的,那么应该知道紫狐部怎么去吧?” “你要去紫狐部吗?那些家伙可不好打交道哦。不过如果我带你去,你会真的送给我披甲兽吗?”阿布不明白红绸所有说的“不需要”是什么意思,但是对她所问的紫狐部却是很熟悉,不过最让他挂心的还是红绸之前的承诺。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红绸因为他的话而又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又逗他道:“你要多少都行,如果你能亲自帮我带路的话,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送你别的好东西哦。” 不料他却很是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道:“你只要能送我一点披甲兽的血和皮就好了,爷爷说过不可以太贪心呢。” “难道你爷爷没和你说过,不要太相信陌生人的话吗?”红绸实在的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阿布有些不高兴的道:“我爷爷当然有教过我,村子外对我们来说可是很危险的。其中最危险的并不是那些强大的妖兽,而是其他部族的修行者。” “既然这样,那你还愿意给我带路?我也是陌生人啊。”红绸被他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 不料阿布却很是认真的道:“我是不认识你,你也应该很厉害,但是你给我一种很亲切舒服的感觉。虽然我也说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就是知道你不会对我不利的。” 红绸听到阿布的这番说辞不由的一愣,难道这就叫野兽的直觉?仅管并不怎么赞同他的话,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反驳的话。她总不能对他说自己对他不怀好意,毕竟她确实没有这个意思。 “趁那几只披甲兽的血还没有流干,我们先过去将你要找的东西收集起来吧。”红绸用没有提月夜的那只手轻轻的提起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阿布,很快便回到了之前自己杀死的那几只妖兽旁。 看到地上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披甲兽,阿布看向红绸的眼神里多了许多崇拜之意。他一边从绑腿上抽出一把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黑色锋利匕首,用有些生疏的动作收捡起这几只死兽,一边语带兴奋的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每只披甲兽都是击致命呢。我们村里可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可惜纳木和纳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不然他们也一样会很开心吧。” 虽然阿布兴致渤渤的收拾这几只死兽的画面看在红绸的眼中有几分恶心,但是红绸脸上还是带着几分微笑。 她发现虽然人、妖两界的大战有些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但是总的来说她的情绪还是比之前来要得轻松好几倍。这到不是因为这个有些天真的叫阿布的豹族少年的缘故,而是因为自己在做出了那个选择之后放下了那个沉重的包袱,卸下了肩头的千斤重担。就在她想明白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并做下为之努力的决定后,她的心情就渐渐的飞扬了起来。 在没有了“她”的宿命之后,她首先需要寻找的就是“自己”。她相信只有当她找到真正的“自己”之后,才能更好的只单单作为自己“江红绸”来面对宗昊,面对沙椤,以及蓝锦和炎吉他们。才能有力量支持着她去争取“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以及感情。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匆匆离开蟠龙殿,离开宗昊的身边。 要寻找“自己”,理清自己做为“江红绸”的头绪,所以她想要自由的过一阵子。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北域来到这妖界的,但是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四处看看呢。抱着这样的心思,没有具体目的地的红绸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在北域紫尾部那座奇迹般的地底之城紫底之城里的事。记起了紫尾部那位叫紫纱兰的祭祀托付给自己的那个请求。 那时的自己从来没想到过真有一天会来到妖界,记得当时的自己虽然是迫于无奈的应承了她,但也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现在既然真的到了这里,怎么看自己似乎也应该信守承诺为他们走这趟才对。所以她才会向阿布提出要前往紫狐部一行。 为自己这意外的丰收而雀跃不已的阿布很快便将几只死去的披甲兽粗粗的收拾了一遍。在将最后一块割好的兽皮也收入储物囊中之后,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残骸,带着红绸踏上了前往紫狐部的路。 番外 第二百零八节 心境变化 第二百零八节心境变化 在难得有了闲暇之心的红绸的提议下,他们两人上路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手打小说)非但没有驭剑飞驰,其前行的速度似乎更像是在一路游山玩水一般的不紧不慢。 虽说她愿意履行当初对紫尾部那位祭祀紫纱兰的承诺,但是却没有太着急的意思。毕竟这个约定并没有定下时间,甚至之前她都不认为自己能有履行这个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的约定的一天,现在愿意这么做更多的也只是因为刚好有这么个机会罢了。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紫狐族的这一行与其说是特意为了履行约定,倒更像是在妖界有些无处可去的自己相对而言还算得上是个目标的地方罢了。 当然也可以看作是一种逃避的借口,现在的她并不想那么快的就回到人间界的那趟混水中去,她需要更多的时间用来“寻找自我”,找到自己单单只是做为江红绸的意义。好像长久以来,甚至是从还未与宗昊相遇之前的那一世起,她就总是活在“别人”的期望之下按别人所安排的道路在行进,而从未真正的为自己做过什么。所以当现在她真正想,也真正有这么个机会来寻求真正的自己、按自己的意愿来前进时,她在感到轻松的同时,亦有一种不知该如何去做的感觉。 既然暂时没有前进的方向,那么她便决意等想到了再去做。于是才会有了这种游山玩水的闲情雅致,仅管妖界这一路只能称之为险恶的风景与人间界那种如诗如画的景致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但是红绸却似乎兴致很高。 作为向导的阿布虽然不明白这个送了自己这么多好东西的“好心人”为什么会喜欢在这没啥看头的地方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但因为红绸的厚赠而心满意足的他却还是保留了这点好奇心,尽职尽责的回答她一些在他看来再是平常简单不过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红绸身上那并未完全刻意压制的强大气息的原因,一路走来比阿布以为的还要平静,再也没有什么不张眼的妖兽或是妖族修行者靠近他们俩。这在阿布看来很是不可思议,尽管他因为年纪和实力的缘故很少离开村落的范围,但是对于村落安全范围之外的地方有多么的危险却是十分清楚的。红绸这个“好心人”在他的眼里也越来越高深,他看向她的眼神里的崇拜之情也越来越明显起来。 不多时,红绸忽然停下了脚步,这让正在为她说起关于万年之前妖界传奇的“万年之王”的那些传说故事的阿布先是有些奇怪,然后很快的进入了警戒的状态:“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朝着我们来了?” 红绸看着他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瞪得溜圆的眼睛,先是一怔,然后嘴角又挂上了笑容道:“是有‘东西’靠近了,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威胁。” “那是什么?”阿布还是有些不安。 “看来你的朋友并没有真的抛下你独自逃命呢。”红绸的眼神忽然调转到另一个方向,用一种颇为戏谑的语气道:“他们应该还搬了救兵来,虽然这个救兵也不怎么样。” 阿布这次到是听懂了红绸话里的意思,有些得意又带了些不安的道:“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抛下我不管不顾的,我们可好兄弟。他们不知道你是个好人,才会以为我有危险,也才会回去找人来救我的。那个人应该是永宁叔吧,现在整个村里应该只有他最厉害了。” 红绸没有问阿布这个永宁是什么人,很快一条黑色高壮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俩的跟前。 “永宁叔,真的是你。”阿布很是开心的跑到来人身边,然后朝着他的身后不停的张望道:“纳木和纳加呢?不是他们带你来的吗?” 黑衣人既没有回答阿布的话,也没有朝阿布看一眼,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红绸的身上小心的戒备着,然后尽量不着痕迹的移到了阿布的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回答他问题的却是红绸:“你那两个伙伴刚才被你这位永宁叔叫回去了,不过他们也并没有走远,应该还是在看着这边的吧。” 听到红绸这么一说,这个被阿布唤作永宁叔的黑衣壮汉那双幽绿的眼瞳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那模样完全就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尊驾应该是人族的修行高人吧,不知尊驾出现在我族的领地所为何事?”永宁终于开口问道。 这个叫永宁的为什么能看出自己是人族,以及他面对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红绸到是一点也不奇怪。自己的身上应该有“人”的特有味道吧,眼前这个黑闪族的修行者显然也是有这种见地的。 她虽然从“她”留下的“常识”中知道有一种收摄种族特有气味的方式,但却不知方法。不过就算自己知道,也不一定会用吧。自己竟然无意隐瞒这点呢,她心里忽然生出这样一种想法。 至于紧张,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修为有了一定的认知的缘故吧。以他那尊者级的实力修为若在她得到“她”留下的那些力量之前,对她来说绝对会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也应该是察觉到了现在的自己有多强。再加上现在人、妖两界之间的那种紧张局势,就更让他会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如此的紧张了。这种在明显的在实力对比上自己占有绝对上风的形势,对她来说还算是种新鲜的感觉。以前她所面对的那些人不是实力修为高于她,就是明明是自己要高明一些,却不得不用各种方法隐藏自己的实力,让别人占据表面的上风。 对于完全明白自己与他之间的强弱差距,却仍然选择站在阿布身前面对自己的永宁红绸心里还是有着几分好感。虽然她很是享受眼下这种强弱的形势,但还是决意不为难他。 于是红绸态度也很是诚恳的主动解释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人族奸细,我对人、妖两族间的大战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会来到妖界也算是一个偶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不过之前曾经答应过人间北域紫尾部的人要帮他们一个忙,帮他们来他们在妖界的亲族的紫狐部代他们取件要紧的东西。我不认识去紫狐部的路,所以才会找阿布帮我带路的。整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并没有其他。” 永宁听过红绸的这番解释,虽然还是有些疑问的并未全信,但是也还是相信了大半。因为一来以她的实力修为在面对自己时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二来则是他虽明显的能够看出她是人族,但是却无法对她生出那种对人族的恶感,反而还有着一种莫名的说不清楚的亲切感觉。所以对于她这番听上有些不怎么靠谱的说辞还是相信了一大半,至少是相信了她对阿布以及自己并无恶意。 “什么你是人族的人啊?”永宁还没有来得急对红绸的话做出回应,被他挡在身后的阿布就从后面伸出脑袋道:“这就难怪连纳加也认不出你的种族了,可是人族不是没办法到妖界这边来的吗?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离那个人间界的通道可是很远的。” 说着,又转向永宁道:“永宁叔,虽然大家都说人族不好,但是她是个好人,她送了我好些披甲兽的皮和血,只要我为她领路。她是我的朋友了,你千万别为难她啊。” 红绸听到阿布为自己“求情”,心情更是又愉快了几分,也带着几分好玩的跟着他对永宁道:“是啊,我可是个好人也是阿布的朋友,你可千万别为难我哦。” 听到弄不清状况的阿布,以及明显有着几分戏谑的红绸的那些话,永宁那张方正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个苦笑来,这到底是谁怕为谁为难啊。 “尊驾说笑了,这个方向确是通向紫狐部的路,不过却不是唯一的路。紫狐部的人领地比较分散,这条路只是通往其中一处的。阿布并没有去过他们所有的领地,所以他大概也不是很清楚道。如果尊驾同意的话,在下愿代他为尊驾引路,对于紫狐部各支的领地分布我要比他清楚多了。”永宁颇为恳切的对红绸道。 虽然相信红绸对阿布没有恶意,但红绸毕竟是处于敌对状态的人族修行者,让他继续为她引路他并不怎么放心,所以想以自己来代他接下引路的活计。 “这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红绸爽快的答应道,对于她来说这个明显要“老江湖”一些永宁来做她的向导,对她来说也许要更好一些。 这可让一永宁身后的阿布有些着急了:“这怎么可以,阿布可是收下引路的谢礼。怎么能够不信守承诺呢?阿布以后可是要成为像爷爷一样的人,成为我们黑闪部的一名长老,怎么可以不信自己的守承诺呢?” 阿布的话让永宁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他小心的看向红绸,想看看她在得知阿布的身份后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啊,阿布原来你的爷爷是黑闪部的长老啊,真是没想到呢。那如果我有事求他帮忙的话,你一定会帮我说情的吧?”红绸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偷偷留意自己的永宁,对阿布道。 其实她原本到是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在看到永宁变了脸色之后,便不由的想要戏弄他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心眼了呢,她在心底暗自问道。 番外 第二百零九节 名字是江红绸 第二百零九节名字是江红绸 因为位置的关系没有能看到永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更没弄明白现场气氛变化的阿布听到红绸的这句玩笑话却是当了真,心中已经认定了红绸是虽是人族但也是“好人”、是自己“朋友”的他很是爽快的应下了红绸的话。(手打小说) 他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道:“爷爷很疼我的,他人也很好。只要不是坏事,我去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阿布的天真清朗与站在他身前正为没有能来得及阻止他“口出狂言,轻允承诺”的永宁脸上懊恼对比着的模样,深深的满足了红绸从未有过的恶作剧**,让她心情愉悦的发出了自重生以来的第一次清爽笑声。 真的很开心呢,红绸不顾永宁紧绷的戒备,走到了阿布的身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阿布,你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不料这句话却有些激怒了原来很享受她轻抚脑袋的阿布,他躲开了红绸的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用略带不悦的口吻道:“真是失礼,我都二百多岁了怎么还能称我为孩子呢,虽然我因为天份不大好而实力不济还没有能够完全的兑形,但也不能说是孩子了。因为在妖界只要能够开始摆脱兽形的人,就不再算是孩子了。你算你的实力修为比我高,也不能这样侮辱我哦。” “是吗?那真不是好意思,为了赔礼我将本来打算在你将我带到紫狐部之后再作为谢礼的东西就提前送给你了。”红绸边说,边收回了摸他头的手,从腕上的储物铜钱内取出了一只略显粗糙的青玉盒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我已经收下你带路的酬劳了,怎么能够再要你的东西。”阿布极力推辞道。 红绸没有接回他硬要塞回自己手上的青玉盒,而是将青玉盒那封严的盒盖给打开了,露出了玉盒中装着东西,有些狡猾的笑道:“这个你真的不要想要吗?” 一阵清香飘过,一直在小心而又无奈的戒备红绸一举一动的永宁第一眼便认出了青玉盒中装着的东西失声道:“啊,这个,这个是云珠果!”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要……”还要死命摇头的阿布听到永宁的呼声,一下子愣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盒中的那枚果子,然后又望着永宁道:“永宁叔,你说什么,你说这个就是爷爷他们从前说起过的那个能助我们兑形的‘云珠果’吗?” 永宁点了点头,但是他那猜度的目光却还是集中在红绸的身上,眼中除了之前的防备,又多了几分猜疑和不确定。想来是对红绸本就秘密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测不定。 得到了永宁叔的肯定,阿布因为激动而涨红了一张小脸。手上那推却的动作也不再有先前那么积极了,为此他的脸上除了激动之外还着几分的惭愧与不安。 他难得的咬了咬唇,不舍的看了看青玉盒中散发着诱人清香的云珠果,小声的对红绸道:“这个,这个我能用之前你送我的披甲兽皮和兽血换吗?我……” 说到后而,他的声音几乎小声得让人听不见了,同时脸上的红晕也加深到了耳根处。显然他对自己用红绸“送”的东西再来换红绸手中珍贵万分的云珠果一事,也很感觉到愧疚、感到难为情。若不是云珠果对他们这样未能完成兑形的高等妖族过于重要,红绸相信他根本就开不了这个口。 看着阿布为难的可爱样子,以及手上这对她来说并不怎么珍贵的云珠果,不由的又想到了当日在晕迷在黑渊禁血元神大阵外的弟弟蓝锦。不知道后来他怎么样了呢,不过有炎吉离殒他们在,再加上沙椤也不会为难于他,他现在应该很安全吧。这时红绸不由得对这些年没有能好好陪在蓝锦的身边,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而有些愧疚不安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从某方面来讲与蓝锦多有相似的妖族少年,她心里升起的柔情扫去了她继续戏弄眼前这个可爱少年的心思。 她将青玉盒的盒盖再次合上,然后甚为坚决的将玉盒放到阿布的手里,再次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道:“不用了,这个原本就是打算一并送给你的东西。这个东西对你们来说也许珍贵,但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阿布看了看红绸温柔的笑脸,没有再次躲开她温暖舒服的手,在看到永宁也暗暗点了点头之后,他才很是感激的将青玉盒抱在了怀中,道:“真是太谢谢你了,爷爷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也会感谢你的。” “他们的感谢那就不用了,这也算是你带路的酬劳,是你应得的。”红绸笑了笑,又再摸了摸他的脑袋两下,这才收回手。 直到这时才感觉能够插上话的永宁本想再次开口让阿布先回去,但是一看到那装着珍贵云珠果的青玉盒,就感觉说不出口了。他看了一眼正兴高采烈的抱着青玉盒傻笑的阿布之后,便用一种颇为复杂的口吻对红绸道:“尊驾送给阿布如此大礼,他日闵长老必当会有所厚报的。所以还望尊驾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将姓名透露给在下?” “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一旁的阿布在听到永宁的问题后也忽然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姓名啊,红绸看向前方的眼神在这个问题之后不觉又悠远了起来。就在永宁以为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想着另外换个话题时,红绸却回过头来眼中有着某种坚定的目光笑着对他道:“我刚才就说过了,这与阿布的家人无关,厚报之类的就不必再提了。至于我的姓名,没有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的。我姓江,我的名字是江红绸!你们可以就叫我红绸。” “原来的名字叫红绸啊,真是个好名字呢。”阿布点着头道。 红绸也看着他笑道:“是吗?我也这样觉得呢。” 红绸现有的心情很是奇特,有着舒出了一口久郁之气的感觉。自己这样在外人跟前毫无躲闪、堂堂正正的通报自己的名字好像还是第一次。从前好像她总是在回避着这个问题,开始时是为了躲开对“江红绸”特别关注的四大修行宗派的视线,到了后来却有些为真实的自己到底是谁而混乱了。可是现在,她终于能没有任何迷惘和顾虑的大声报上自己的姓名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 听到红绸报上的姓名,永宁仔细的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了一遍。对于这个名字他好像有着某种模糊的印象,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绞尽脑汁的思考了半晌后,他终于还是决意放弃。只是红绸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又更显神秘了几分。 “现在我们能上路了吗?我们在这里好像已经耽搁不少时候了。”红绸虽然不急着去紫狐族履行那个约定,但是并不怎么喜欢就这么站在一处被永宁用那种怎么看都有些怪异的目光打量,于是催促道:“阿布,你永宁叔愿意代你引路,你就先和你那两个伙伴一起回去吧。”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我不能收下你送的东西了。”经红绸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正躲在远方处等他的两个伙伴,但又受了红绸这么大恩惠的他又不愿意毁诺将引路的职责丢给永宁,于是摇了摇头后对永宁道:“永宁叔,你就带上我一道吧,纳加和纳木就让他们先回去。” 看了一眼红绸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又看了看一脸坚决企盼的阿布以及他手上捧着的那个青玉盒,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同意的了阿布的请求。 红绸只见永宁朝着身后的方向发出一声长哨,然后那两个叫纳加和纳木的气息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退去了。 接着他们三人又开始上路,朝着紫狐部最近一支领地的方向前进。因为永宁那时不时偷望向自己的探究目光,红绸也失去了游玩的兴致。接下来一路的速度虽然算不上多快,但也比之前她与阿布两人时要快得多了。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紫黑色荆棘林外围。 “这里就已经算是到了紫狐部白牙支的领地了,只是不知道这里可有红绸姑娘想要找的东西。”放慢脚步的永宁指着前方对红绸道。 “应该会有吧,我也不清楚。”红绸看着那感觉有些特别的紫黑色荆棘道:“不过既然来了,找这里的人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么。” 红绸的答案让永宁有意外,他犹豫了一下才道:“紫狐部的人虽说不太好打交道,但是与我们黑闪部的关系还算不错。我在这里也有一个朋友,如果方便的话我到是可以代姑娘你向他打听打听。” “谢谢你,不过可能用不着了。”红绸看着前方朝着自己迅速靠近几条人影道。 很快一个威严的声音便由远及近的传来:“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我部?还请通报姓名!” 当那几条人影都在红绸等三人眼前落定之后,红绸才对如临大敌的几人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小女子姓江,名字叫江红绸。” 番外 第二百一十节 贵客 当红绸大大方方的报上自己的大名之后,已在离她不远处站定的几个人全都是一脸敌意,好像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听到耳朵里。(手打小说) 其中看上像是为首的那个中年人用业已出鞘的灵剑十分敌意的朝着红绸喝道:“你是人族的人,好大的胆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你到底是谁?” “我是人族的事实,我从来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胆子大不大,这个好像由不得我自己来评断。而我到底是谁?我刚才不是已经通报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至于为会么到这里来,当然是有事情要办。”红绸摇了摇头,像是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手上正指着自己的武器看在眼中似的道:“你们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过了,那么你们是不是可以将路给让出来,别再挡在我的道上。还是说,眼下的这种排场就是你们紫狐部的待客之道?” 说着她的视线就从眼前这几个人的身上转到了他们更远的身后,她能明确的感觉到正有不少修为颇高的紫狐族人正在朝着自己的所在的方向赶来,她后面的那句话本就是对着现在刚刚赶道的人说的。因为如果她若没有估计错,所有已经、或是即将赶到这里的紫狐族人中,刚刚落在那几个先行者身前的这个年轻女子才是这些人中修为最高的,也应该就是这些人中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那个人。 其实他们会对自己有这种敌意,红绸一点也不意外,也没有将他们的这种态度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以人、妖两界目前的敌对大势来看,对方若不是顾及自己的实力修为,只怕他们早就对自己动手了,而不会选择如此与自己这般废话吧。果然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看来修行者才是世上最现实的人,而且这个还是无分种族的。 也正如红绸所猜测的那样,在她那番颇为嚣张的“挑衅”话说出口之后,再次与她对话的人果然换作了那个一身华丽紫衣、看上去颇为年轻的女子:“本族之人虽谈不上有多热情好客,但对于自己的客人却能做到周道有礼。可是那也只是仅限于是对本族朋友的客人,而非如尊驾这样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红绸能看得出这个紫衣女子虽然竭力保持着一脸的傲然,但是那细长勾人的眼睛里却还是有着不容认错的紧张。看来她对自己的实力真的很是忌惮呢,红绸在心中暗暗想到。再看看已经在自己对面站得满满的紫狐族修行者们脸上那相似的戒备表情,红绸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得的骄傲。没想到从前一直都小心谨慎的活着的自己也有今天这样“威风”的时候啊。不过让她矛盾的是,给她强大实力,让她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有如此庞大信心的人正是那个自己不断想要割断关系的“她”。 “人间界有句俗语,叫‘远来都是客’看样子妖界的风俗果然还是有些不同。”红绸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她的声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所以才说人族都是些愚蠢的东西。”紫衣女子轻蔑的道。 红绸并没有为她的话所激怒,而是忽然转身对早已因为眼前这个突然的局势而紧锁眉头的永宁道:“这个说话的女人是谁?她是这支部族里能做主的人吗?”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拉着阿布立刻离开,以跟红绸分开界线的永宁忽然听到红绸的问话很是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红绸这么将自己扯入了眼前这个乱局。心中更是后悔自己之前的立场不够坚定,鬼迷了心窍才会因为那云珠果的诱惑而带着阿布在不明她目的情况下跟到了这里来。 以眼下这个情形来看,她若是真的惹出什么麻烦,以她的实力之后大可一走了之,回她的人间界去。但是自己和阿布,甚至是黑闪部却很可能因此与紫狐部交恶,这怎么看都有些花不来。不过以她的实力来看,那时的自己好像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对她的事总有着一种奇怪的在意。好像无论自己到底是做想法,在行动上却总是有些无法违逆她的话。再加上……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些东西在心中左右权衡了利弊之后,感觉无法抽身的永宁还是决意赌上一把。 他轻咳了两声之后,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红绸道:“这位正是紫狐部白牙支的统领紫泯大人。作为此处统领的紫泯大人负责管理整个白牙支的事务,直接对紫狐部的族长负责,在整个紫狐部也是地位尊崇的人。” 永宁的介绍让红绸了解的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那位叫紫泯的紫衣女子打断了:“你不是黑闪部青光支的永宁吗?你怎么会与这个人族的人混在一起,难道是你将她带到这里来的?” “他是我的向导,我到这里来的事与他和他的部族无关。”红绸拦下了正要回答紫泯问话的永宁,自己对紫泯道:“你是这里的统领那最好不过了,我来这里是想向你们部族换一截紫沁花的活枝条。” 红绸的话音刚落,不但对面正对着她虎视眈眈的紫狐族修行者全都变了脸色,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就连站在她身边的永宁也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的盯着她看,让她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对紫狐部来说可能有些太过“刺激”了。 “什么,真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紫沁花于我族到底是什么样存在?你居然想打我族圣树的主意!真是欺我族无人啊。”紫泯的口气更的恶劣了:“不必再多说了,上!” 紫泯的“上”字才刚出口,那些已经因红绸那个“要求”而激忿的紫狐族修者全都抄起各自的武器,一副舍生忘死之态的朝着红绸攻了过来。 红绸并没有想到紫狐族这些人会对自己突然动手,思想上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还好她的想法虽然没有跟上情形,但是她身体的本能却跟上。就在那些紫狐族的修行者前赴后继的朝着她冲杀过的时候,她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内就在自己与永宁、阿布的身前张开了一张强大的防御结界,将那些人的攻击都挡在了结界之外。 “紫沁花虽然不易栽种和照顾,但是也不至于珍贵到能让他们这样疯狂吧。我又没有说白要他们的,我说的是和他们换。怎么还没有听我将交换的条件提出来,他们就这样激动呢?我没打算占他们的便宜啊,如果真换的话吃亏的还是我呢。”红绸有些不明白的对同样做出了对战姿态的永宁道。 听到红绸抱怨的话,在想着自己可能押错了注的永宁苦笑道:“如果你早说来紫狐部为的是紫沁花枝,你的引路酬劳就是再丰富上百倍我也不会参和进来的。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紫狐部将他们那千万年来都只培育出了百十株的紫沁花看得比什么都重。因为那些‘命根子’可是他们一族在妖界立族的根本,所以但凡打它们主意的人全都会被整个紫狐部视为不死不休的大敌。还好这东西只对他们一族有所价值,所以多少年来真正打它们主意的人没有多少。毕竟为了这种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东西,树下整个紫狐部这个大敌,被他们不计代价、不死不休的追杀,总是不值得的。我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的目的居然是这个。”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们也真的很没用,千万年来居然只种活了百十株。”红绸看着自己设下的防御结界因为众多的攻击而变得越来越薄弱,便一边摇着头取出夜月,一边念道。 “真是大言不惭,无论你是多强的人,但犯圣树者死!”显然有着圣级修为的紫泯也听到了红绸的话,见到红绸亮出剑后也亲自加入了攻击的前阵。 “永宁叔,这怎么办?”阿布有被眼前这壮观的场面给吓到了,拉着永宁的衣角轻颤道。 “红绸姑娘,你看……”永宁感受到夜月的不凡,也有十分的为难。 他早在听到红绸是为紫沁花枝而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与红绸划清界限,就被红绸纳入了结界守护的范围之内。这在已经被激怒到极点的紫狐族人眼中,他与阿布只怕早就被看成了红绸一党。虽然眼下的情况十分也算得上是十分的凶险,但是在他看来更为凶险的是此事将对黑闪部造成的影响。 他也知道若要挽回那可以预计两部交恶后的将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那些紫狐族的修行者一起对付这个深不可测的人族女孩。但感受着从她手中那柄剑上传来的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危险气息,他又再次的动摇了。 他到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怕若是就这样死了,但这黑闪部与她“勾结”的误会却没有对紫狐族解开的话,那对将来两面都得罪了的黑闪部来说可就真是大劫难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她绝对是个十分危险的人。 就在他矛盾的看着红绸手中的夜月逐渐褪去剑鞘,露出清冷如一泓秋水般的剑锋时,一个响彻天际般的宏亮声音在所有人的上空中响了起来:“停手,祭祀大人有令,所有紫狐部众不得对贵客无礼!” 番外 第二百一十一节 祭祀紫琏 “啊,原来这次来的这个人不是来帮他们对付我们的啊。(手打小说)”红绸看着忽然从天而降到这个混乱场面的那个陌生女子似是一派轻松的道。 不过与她距离很近的永宁还是注意到了她手中那柄美丽而又危险的长剑虽然停止了继续出鞘的动作,但也只是停止而已,并没有在那声大呼之后归还于鞘内的意思。显然这个深不可测的人族少女对这来人似乎是有些忌惮,所以并没有相信对方话从而放松警惕。这让他在心中推翻了之前对她的一些猜测,原来她也并非是那种完全不谙世事的苦修者。 红绸与场地上的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被这个将她尊为贵客的女人所吸引了,不过红绸对他更多的是戒备,而其他紫狐族的修行者则是尊敬。 这个女人身上那身深紫色绣着类似于符案的长袍看在红绸眼中总觉得有些眼熟,不多时在场那些紫狐族修行者对他的见礼终于让她记起虽然在用色上有些不一样,可在样式和感觉上正是与从前在北域紫底城中见到的紫纱兰身上那身衣服很是相似。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紫狐部的祭祀。 这位祭祀大人落在了正在指挥着族人攻击红绸的此地统领紫泯的身旁,用一种旁人有些难懂的秘密与她交谈了两句之后,紫泯便挥手下令所有人都停止对那应该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的结界的攻击,让所有人都再次的退到她的身后去。令行禁止之下,那些不明所以的修行者很快便毫不迟疑的退到了各自进攻开始之前所站的位置。如果不是那毁坏大半的紫黑荆棘林以及焦黑坑洼的地面,只怕红绸都会怀疑刚才自己所受到的那猛如潮水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罢了。 “在搞什么呢?”红绸轻声音嘟囔道。 这位新到场的女祭祀的实力修为其实与那位紫泯统领是持平的,都在圣级。按说以红绸现在的实力来说她们加起来自己应该也能应付得了的。但是她却感觉到这个女祭祀的身上好像有件什么东西,与她有着某种奇妙的感应,让她有些难以心安。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如此郑重的既出夜月的原因所在。 “这位,从这位祭祀大人的衣着来看她应该就是紫狐部地位最为崇高的紫琏大人。”永宁看清来人之后,不觉有些激动:“这位大人已经有近三百年没有露过面了,外面还有传说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看着这位紫琏祭祀与紫泯统领一前一后的朝着红绸走过来,永宁又不觉瞟了一眼身旁的红绸,心想这个自称江红绸的人族少女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来头呢?竟然惊动了几乎已经成为传说中人物的紫琏大人亲自前来迎接?他是妖界的人与红绸不同对于祭祀大人的话是从来都不会怀疑的。既然紫琏大人称她为“贵客”,那么她就真的是紫狐全族的贵客,将受到所有紫狐族人的敬待。 这也算是驻颜有术吧,按永宁的说法这位叫紫琏的祭祀绝对在千岁以上了。可是无论是从脸蛋还是身段上来看,她都只有十来岁少女的模样,看上去显得比早就被吓到失声的阿布还要小一点。虽说她是妖族的圣级修行者,无论是从种族上还是修为上在死前都保持着青春容颜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选择是不是也太过极端了一点啊。感觉对看上去比自己小的孩子有些没辙的红绸在心中暗想道,似乎她那位在紫底城中的近亲祭祀紫纱兰好像也是这样,甚至还显得更小一些。想来自己会接下这个现在看来不怎么讨喜的差事与这个也不无关系吧。 站在结界前那位紫琏祭祀很是恭敬的朝着红绸行了一礼道:“在下等族人不识贵客,以至于行为鲁莽惊扰了贵客,还请贵客恕罪!” 落在她身后半步的统领紫泯也跟着她朝红绸低下了头,此刻她的脸上不但没有先前的激愤,反而有着红绸和永宁都有些无法理解的惶恐。她们这样的做派看在永宁眼中自然是让他在心中对红绸更是高看了好几层,但给红绸留下的只有满头不解的雾水。 “呃,这位祭祀大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人族并不是妖界的人,也从未与贵族打过任何的交道,根本不可能是贵族的贵客。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想代别人讨要一截紫沁花枝而已,当不得你如此大礼啊。”红绸轻声道。 见到她们对自己半低下了头,红绸的口气也柔和了许多。“她的常识”告诉她,妖族只能向比他们更高贵、强大的种族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但其中绝对不会包括人族。自己虽然实力强大,但是终归是人族,绝对无法让本就在妖界都属于高等位的紫狐族上位者对自己行此大礼。 “不会认错的,您现在手中拿着的应该是‘夜月’吧。”紫琏祭祀那看上去很是稚嫩的小脸上满是谦卑之色。 红绸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半出鞘的夜月后便将夜月整个的还归鞘中。 仅管心里也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但还是道:“不错,这正是夜月。没想到你也认识它啊?” 听到红绸的亲口承认,紫琏祭祀的头又俯得更低了:“那就不会错了,您手中的是夜月,那您就是它现在的主人,夜月的主人便是敝族的无上贵宾!” 说着又朝着一侧退转了一步,做出个请的姿势道:“圣裔大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圣裔大人移驾别处。无论是大人的疑问还是紫沁花枝,亦或是什么别的要求,敝族上下都愿为大人倾尽全力。” “圣裔大人有请!”就在紫琏祭祀做出这样的举动说出这样言辞的同时,在场所有的紫狐族人也一如她一样全都俯低了头,并且在红绸的正前方让出了一条足够十人并行通过的宽敞大道。 听到紫琏祭祀对自己的那番话,看到这些紫狐族人如此恭谦敬畏的态度,一时间红绸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圣裔?她记得在紫底城时紫纱兰也曾称自己为圣裔使者来着,当时自己就没有能问清楚关于这个“圣裔”到底是什么。没想到现在到了这里,这位看上去比那位自称为巫女但实则应该也是祭祀的紫纱兰还要高深一些紫琏,现在居然连“使者”两个字都省去了。不过不管这劳什子的“圣裔”到底是什么,但若是与夜月有关的话那就代表着也是与“她”有关的。 现在自己应该算是与过去的那个“她”做过了断了,也正极力的为抹去自己身上有关于“她”的影子而在做着努力。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己明知这应该还是与“她”有着某种深刻牵连,自己还要一脚踩进去吗? 但是自己对紫纱兰、对紫尾族的那个承诺却是以自己江红绸的身份应承下来的,就算那时的自己并没有搞清楚整个状况、也没有多少在意,但约定就是约定,承诺就是承诺,在能够做到的时候她没有毁约放弃的理由。在这两相矛盾之下,红绸心中迟疑了。 红绸没有动,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一时间虽然这里有着上百人,但整个场面却都安静无声。这里所有的紫狐族人都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像是在等待着红绸做出最后的决定。 “那个,你不答应他们吗?”出声打破这一凝重沉静场面的是已经从初时的惊吓回过神来,却让这不明白现而又让他感觉有些窒息的安静压得难受的阿布。 他这一出声,不但让拉回了正在心底矛盾挣扎的红绸,更将也在为现在的场面而心惊肉跳、惊魂未定的永宁给吓了一大跳。同样因为眼前这诡异一幕而心事重重的永宁被惊醒之后,想要亡羊补牢的捂住似是还要乱插嘴的阿布时,却看到红绸也正将眼神调转到阿布的身上。为此他在心中暗道要的糟,现在他对红绸这个越发让人莫测的人族的女子可是忌惮到了极点。 还好,她应该没有在意吧。他在红绸脸上看到了一种释然的笑意后心中稍稍放宽了些。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放心得太早了,只听她对阿布道:“我要答应他们,阿布也要同去吗?” “这个,”阿布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那又将头稍稍抬起,看着自己像是等着自己回答的那些紫狐族人,吞了吞口水后小声的对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永宁道:“永宁叔,我能跟去吗?” 瞬间,永宁就好像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灼热的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在发出某种威胁。让他那发自真心的否定词句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看着永宁脸上那种古怪扭曲的神色,红绸口中抑制不住的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让整个场上之前那种压抑的气氛为之一变。 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的红绸,终于回过头正色的对紫琏祭祀道:“那就麻烦紫琏祭祀领路了。” “不敢,请!” 番外 第二十一十二节 黑梦林 红绸之所以会点头同意接受紫琏祭祀的邀请,是因为她在这个突然的瞬间里想通了心中有关于那个矛盾的关键之处,并做出了个自认为应该正确的判断。(手打小说)这些都是在听到阿布的那声问话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想法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为那样的问题而纠结其实想想真有些傻。无论自己是何种想法,外界的许多事并不会因为自己单方面的想法或是决定而为之改变。就算自己的心中再是如何急切的想要与“她”的过去划分界线,但是依然还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与“她”之间因果存在的事实,至少对于别人来说是这样。在那些人的眼中,无论自己再如何回避,“她”的影子总是与自己重叠在一起的。 阿布纯真的脸与那再简单不过的问话,就像是提醒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在这种时候,自己如果依然还要如此执着的躲避着与“她”有关的一切,似乎有些太孩子气了,就像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样。如果久而久之的这样下去,也许她不但“寻找”不到真正独立存在的自己,反而会在逃避“她”的过程中迷失自己真正的方向,最终与真正的那个自己错过。 也许自己只有真正的去正面认识“她”的存在,才有可能真正的从“她”的阴影中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自己不应该是种只会盲目逃避的人呢,会有这种行为的人在她的认知里,无论实力上的修为如何,在心灵上都个怯弱的弱者。而自己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已经知道这种心灵上的弱者无论如何都是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立足于世上的。 现实的世界里,没有这种弱者的生存余地。她早就立誓要成为一个能独立的人,然后成为弟弟蓝锦的依靠。之后更是迫切的想要成为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行的人。 可这么看来,自己真是一点就走上了一条永远也不会让她今后人生愿望实现的相背道路。而眼前这个明显与从前的“她”相关的邀请,正是她改道正途的一个好机会。如不趁机把握,那才真是愚不可及、无药可救了。 自己会犯这样的过错是因为太过心急吧,而让自己会有着如此急切心情,甚至于差点就再一次的犯下如此大错,全都是“他”的缘故吧。跟在紫琏祭祀身旁,在紫泯统领等紫狐族修行者的簇拥下朝着前方行进的红绸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无量山的方向。无量山中那重重迷雾之后的蟠龙殿,既是她妖界之行的起点,也是“江红绸”真正人生的起点。在那里的某个地方,他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自己呢? 正是这些重新认识的想法,让红绸有了直面之前她还逃不可及的“她”所遗留下来的影响的勇气。 他们这一行人走在最前面带路的人是紫琏祭祀,也许是因为顾虑到红绸所带上的“拖油瓶”阿布的实力,这一路的速度虽然比红绸他们三个一路前来这里的时的要快得多,但也还没有一跃千里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之前阿布多事的“插嘴”换来了眼下这个不得不搅入紫狐族这看着就知道不简单的事务中的结果,被迫一路跟来的永宁现在很是留意管制阿布的言行。所以这一路上都只有在场所有紫狐族人中地位最高的紫琏祭祀,在时不时的向她所认定的“贵宾”红绸介绍着他们一路路过的地方的一些情况。而其他人,包括紫泯统领都没有一人插言。 解开了心结的红绸对于紫琏祭祀一路上所介绍的这一切与人间界完全不同的东西虽也有些兴趣,但她现在的心思更多的还是放在了对之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后这位紫狐族的祭祀大人到底会告诉自己一些与“她”有关的什么。 很快的,在穿过了紫狐族中三个支领的领地之后,他们这极为显眼的一行人终于在一处黑色的森林前停了下来。 “我们紫狐族的祭庙,还有圣裔大人您所要的紫沁花都在这处黑梦林里。这黑梦林也正是我族的禁地,每年只在固定的时候对全族开放。在这段时间之外,除了我族的祭祀、族长、长老以及各支领的统领之外,任何擅入者死!”紫琏祭祀带着歉意的对红绸道:“所以圣裔大人,您这两位黑闪族的朋友可否就留在这外围的领地中等待呢?这里是我族重地,不远处也正是我族最大最重的领地,您的朋友可以在那里接受我族的招待。不知您意下如何?” 早就因为紫琏祭祀说这里是黑梦林时心中就开始忐忑不安的永宁,听到紫琏祭祀的这个提议心中是千肯万肯的。黑梦林是什么地方,作为妖界的人他可比红绸要清楚多了。所有高等阶的妖族里都有着这样的禁地,他的部族黑闪族自然也不例外。对于别族这样的地方,他仅管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与之相比自己与阿布的性命可要比这没有多大意义的好奇心要重要的得多。所以他对这黑梦林绝对是敬而远之的。 只是从这位几近成为传奇的祭祀大人对待这位人族的“圣裔大人”的态度,他早就明白眼下的一切都不由他自身的意愿做主了。如果这位“圣裔大人”依然还是坚持让自己和阿布与之同行的话,恐怕他与阿布将会成为第一个踏入黑梦林的黑闪族人了。只是在他看来,那样的结果代表的绝非是种“荣耀”,而是一种极为可怕的麻烦。 “哎哟!”这声痛呼声是由站在红绸不远地方的阿布传出来的。 有着这样忧虑的永宁不觉的用一种几近哀求的眼神看向似是是考虑着紫琏祭祀提议的红绸,同时一直搭在阿布肩头制止他出声的手也因为紧张红绸的答案而不受控制的用力过了头。让从之前起就一直因为他的缘故而同样紧张不已的阿布终于忍不住失声叫出了声音来。 看着阿布因为疼痛而有些微微扭曲的小脸,红绸不悦的瞪视了永宁一眼。不过她也明白这全都是自己的恶作剧所造成的,所以心中也不无愧疚之意。 “好了,永宁你带着阿布去这里的领地里看看好了。等我办完事之后就会去那里找你们的,到时候我的报酬会加倍。”打算离开这里之后让他们继续带着自己在妖界里四处看看的红绸终于决定不再戏弄已经被她弄得紧张过度的永宁了。 因为红绸的瞪视而逃离永宁叔“魔爪”的阿布一边揉着肩膀,一边企盼的对红绸道:“那你一定要来,我们会等你的。” 眼看着如蒙大赦般跟着紫泯统领等人朝着另一方向离开的永宁,和频频回望着自己这个方向的阿布离开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后,红绸也跟着紫琏祭祀进入了禁制重重的黑梦林。 有着紫琏祭祀的引路,红绸很轻松的就穿过了这里所设下的重重险恶禁制,进到了黑梦林的深处。当眼前那黑森森的树影完全消失之后,出现在的红绸眼前的正是一处和在紫底城中所见到的那处怪异的三角型建筑极为相似的建筑。 若说与紫底城所见到的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这里的这种建筑要更加高大、气势也要更为雄伟,其上的符形也密集。在紫底城中这种建筑只有一座,而这里却是有着高低不同六座。除了最中央那座最高之处,其余围绕着那座中心而呈五角分布的另五座中朝着正东方向的又要比另四座等齐高的要高出一点。 而且这六座建筑很明显的是按照某种特殊的方式所布置成了一个奇怪的法阵,还只是站在外围之处,红绸就能感到到那种庞大而又生生不息流转着的灵气。 就在红绸舒服的感觉着这里活跃不止的灵气时,紫琏祭祀便带着红绸走到了位于正东那座第二高的建筑前,对她道:“圣裔大人,这里就是祭庙所在了。圣裔大人要找的答案就在这座祭塔里。” 说完就朝红绸做出个有请的动作,让红绸先一步踏入那散发着蒙蒙青光的大门。 走进这座祭塔之后,红绸才发现这祭塔里面似乎比在外面看上去的还要大。空旷的大厅内悬着正燃着青色冷焰的吊台,在这青冷的焰光这下,瞬时间便吸引了红绸所有注意的力的便是在正中央祭台上的一座巨大人像了。 这高大人像栩栩如生生的面庞她再是熟悉不过了,不出她所料。被贡奉于这处祭塔中的,正是与自己交割不断的那个“她”----漱玉真人。 而且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作为人像的“她”手中所持着的那截开着六角形小花的花枝正是她此行的最初的目的,关系着紫狐族立族根本的紫沁花。 原来如此,看到边座人像红绸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正在这时,紫琏祭祀也走了进来站在了她的身边,用一种无比敬畏崇拜的眼神看着那座不知由什么材料打造的人像。 番外 第二百一十三节 庇护神 “这,这个,这个是……”红绸感觉到紫琏祭祀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后,不由得问出来的。(手打小说) 红绸会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要问这是谁的塑像,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像塑造的是谁,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在如今这世上无论哪一界里,只怕都没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她”是何许人。但是同样的,虽然自己与“她”之间有着那种匪夷所思的错乱关系,更宽泛的说法甚至也能勉强算是“一个人”,可因为自己之前的决择,实际上对于存在于万年之前的那个“她”自己了解得也不算多。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红绸自认为自己应该是做为独立一个人的存在才有价值,不甘愿将自己所珍惜的“江红绸”仅仅当作是一个盛装“漱玉真人”的容器而存在。所以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她选择了将那些原本能轻易继承的有关于“她”的那些记忆选择了忘却,从而彻底的抹除了“漱玉真人”还壳还魂于世的机会。 而另一方面,她心底的最深处也明白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与现在正在无量山蟠龙殿内那个在“江红绸”的生命中无比重要的男人是分不开的。自己曾经以为在历经了前生那种感情痛苦之后,自己已经彻底认清了世间的“情爱”二字,不会再为由这二字构成的“万丈红尘”所迷惑了。 但是在她从那些影影绰绰的事中隐隐猜出他与“她”之间曾经可能有过的过去后,才恍然发现这样的猜测让她痛彻心肺。一想自己所珍惜看重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作为“江红绸”的那一部分就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因为这对已将这一切几乎视为人生意义的“江红绸”来说,这就等若是否定了她人生的所有意义。 可也正因为“江红绸”与“漱玉真人”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复杂纠结,所以这让她有如陷入万丈深渊般的痛苦而又矛盾。就在她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不能承受这种纠缠不休的痛苦而迷惑疯狂的时候,“她”对自己提出了那个选择条件。以让她得以从那种可能的遭遇中逃脱出来。 同样因为她所做的这个决定,“她”在自己的身上所留下的遗迹就只有这一身白得来的实力修为,和那些零碎的常识。至于那些曾经属于“她”的所有情感和记忆,现在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岁月之中。 所以作为已是完完整整“江红绸”的自己,对于“她”的塑像为什么会被贡奉在这妖界大族紫狐族的祭庙祭塔之中的事,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不过联想到紫琏祭祀对自己的那个“圣裔大人”的称呼,以及人像手中的那截紫沁花枝,内里隐藏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座祭塔里的贡奉的是我紫狐族的大恩人----‘漱玉真君’。这位真君大人也是我族特别贡奉的,贡奉她的祭塔也是仅次于贡奉我妖族无上妖王,万年来一直被尊为‘万妖之王’的宗王大人的第二大祭塔所在。”紫琏祭祀说着转将视线转到了红绸的身上,眼睛里也渐渐开始流露出有些狂热的光芒,继续道:“她对于我族来说,与宗王大人完全不同。应该说她才是我族的精神敬仰,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我族的庇护神。” 虽然早在心中有了些想法,但是红绸还是还是让紫琏祭祀的话以及她眼中的那种狂热给吓了一跳。心中刚才还想着要提出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就这么看着好像完全颠覆了之前那种沉稳之态的紫琏祭祀。 不过好在这位怎么看都有些像是“漱玉真君”狂热信徒的紫琏祭祀应该早就决定先将一切都与红绸说个明白,也不等红绸发问便将她要解释的话会都说了出来。 “圣裔大人作为人族,应该才刚到我妖界不久吧。在人间界生活的您眼中,与人间界相比,我妖界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只能算是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吧。可也许您还想像不到,即使是现在这样的妖界,在万年之前妖界的状况比,确是要好上百倍了。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对任何一个种族来说生存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强如朱鸟、苍月、青虬三族这样的实力强横的高等阶妖族也一样生存困难,就更毋论那时还只是弱小种族的我们紫狐族了。那时的紫狐族还没不是高等妖族,实力不济的情况下只能任人宰割。 当时那段时间也正是值人、妖两界通道让人意外打开的情况,让我族的敌人除了那些等阶要高些的妖界其他种族之外,更增添了强大人族修行者这样的敌手。我紫狐族虽然实力羸弱不堪,但一身皮毛和内里的妖丹在那些人族修行者眼中却是上好的炼丹、制器的材料。因为这个缘故,我族的族人就成为了那些人族修行者们最喜爱的猎物。其结果就是我们整个部族都差点儿就与在那段时间里消失的那些与我们有着同样不幸的弱小种族一样,落得了个灭族的下场。 而在那个时候挽救了我族,改变了我族不幸宿命的,正是这祭台上贡奉的漱玉真君大人。她不但挽救了我族的灭族危机,甚至还帮助我族提升了实力,让我们紫狐部由从前人人都可欺凌的低等阶部族转变成了仅次于四大强族之外的高等阶部族之一。 所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漱玉真君大人,妖界早就没有紫狐族这个部族了。” “原来如此,这位真君大人确是当得贵族的庇护神。”红绸好不容易见紫琏祭祀的话到了一个段落,于是忙插言道:“只是不知道这与我被你称之以‘圣裔大人’又有何相关?又与我此行的目的有什么关连呢?” 这话红绸倒也不算是明知故问,她相信对方也许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某种提示才会有如此认定,但是绝不可能真正知道自己与她口中这位“漱玉真君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他们确实会因为对这位“漱玉真君大人”有着发自真心的敬仰,但是她不认为这会与自己有着什么关系。 所以她这两个问题之下其实还有着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位祭祀大人为何要费如此心思将自己哄到这个地方来,她将自己弄到这个禁地里来的真正目的是又是什么? 紫琏祭祀眼中的那种狂热渐渐的消退了下去,代之的是一种探究之色。虽她也算是隐藏得很深了,但是红绸却还能够看出来。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红绸的问题,而是继续着关于这“漱玉真君”这位庇护神的话题:“‘真君大人’并非是我妖界的妖族修行者,但也不是来自于人间界的修行者。她最初出现在的我们妖界众人视线中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宗王大人的身边。她的来历十分的神秘,相信整个妖界能知一二的,也就不过是宗王大人和他身边最亲近的那三位统领了。而‘真君大人’称呼也是从那三位领统口中流传出来的。 那时她在妖界所住的地方正是宗王大人的大殿,我族的一位先祖很是幸运的被选入大殿,成为了伺奉她的近侍。那位先祖在成为她近侍的那段日子,正是改变我族命运的契机。 漱玉大人因为同情我族的遭遇,不但特赐下了几部适宜我族修炼的功法典籍,还特别针对我族体质上的弱点,赐下了能补足这一点的紫沁花。正为有着这两者的存在,我族修行者的实力突飞猛进,同时也代代强者倍出。从而彻底的改变了我族的命运,万年来奠定了我族高等阶妖族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在万年前流在流传着她与宗王大人以及三大统领失踪一事有关之后,我们族内依旧还是将她贡奉在祭庙之中的原因。为了寻找与宗王他们一并失踪的她的下落,万年之前,人、妖两界通道封闭的时候,我族中的一部分人选择了留在凶险的人间界没有返回。 您之前所说过是受人所托,前来讨要一截紫沁花活枝的。我想那个托负者,应该就是我们留在人间界的族人的后裔吧?” 红绸听到后面这个她用肯定语气问出的问题后,到是愣了一下,才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受你们的近支人间界北域之地的紫尾部巫女和族长所托。所以紫琏祭祀可否能相让呢?” 紫琏祭祀一脸的了然,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拒绝,只是道:“真君大人失踪得很是突然,她并同有留下紫沁花的种养方法。这紫沁花并非是妖界所产之物,在没有培育方法的情况下,培育十分不易。这万年来,我族所用的紫沁花的种养都是依靠我们自行摸索。虽然勉强种活了些,但是却无法培养更多。万年的时间里,整个部族最多都只同时种活百十株。而紫沁花只鲜活的对我们才有用处,所以任何一株对我们部族来讲,都是十分珍贵的。” 番外 第二百一十四节 圣裔预言 红绸看到紫琏祭祀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而是用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带着些许企盼的望着自己时,她便明白了她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手打小说) 原来如此,对于对方的目的已然明白过来的红绸也没有立即表示什么。她知道这位紫狐族的传奇祭祀似是认定了自己手上一定就有着紫沁花的培育方法,并切迫切的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 而自己也很清楚她会如此迫切的原因,在之前与永宁、阿布同来紫狐族领地的路上,永宁在自己问及紫狐族现状,以为“讨要”花枝做准备的时候曾有提及过这一点。现在的紫狐族仅管在妖界中依然属于高等阶部族的一支,也依然在妖界这一带地区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是整个部族在整个妖界来说,其地位影响力却在近千年来有逐渐下滑之势。 比之人间界,在生存压力更大的妖界里实力决定一切显得更为直白。任何一个部族身身的实力强大与否,都决定了他们部族在妖界中的地位、领地与话语权。而一个部族的实力强大与否,则完完全全的是看这个部族的修行强者的数量与质量来决定的。 就如这位祭祀之前所介绍的那样,万年之前在没有得到“她”的帮助和提点之前,整个紫狐族别说是高等阶妖族的地位了,就连最最根本的种族生存都有着巨大的危机。但是因为“她”的帮助,让他们部族有了一个产出强者的途径,量产了不少实力不俗的修行强者,是以才改变了整个紫狐族一直处于整个妖界任最低层那种任人宰割的境遇。甚至还一飞冲天的挤上了数万年来一直由有着种族先天先势部族们所把持的高等阶层。这无论是对本身体质柔弱并无多少先天优势的紫狐族,还是从来都由先天资质决定强弱的妖界来说,都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而现在,这个奇迹却有着衰弱漰塌的迹象。从永宁的介绍再加上这位紫琏祭祀刚才那番话里的意思,之所以会如此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们本族内部的一些因素,但究其根本应该还是这“奇迹”的根基紫沁花出了问题。红绸甚至有种预感,现在紫狐族内的紫沁花的问题绝对比这位祭祀所显露出来的还要大,还要严重得多。 红绸确实是像如她所认为的那样,“她”留在自己脑海中的的“常识”中确实就有关于这紫沁花的一切。并且在她看来,如果说要将这些“常识”传授予他们紫狐一族,对自己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因为她之所以只打算向这位祭祀讨要一截花枝,本就已经打算以后回到人间界后将讨得的那截花枝交与紫尾部的时候,也有将有关于此的一些知识传授于他们的打算。 这一来是因为她承诺在先,二来则是她对紫尾部无论是那位看着有些妖媚的族长,还是那位像个孩童的巫女祭祀都有着一种微妙的好感。虽然这对紫尾部来说是事关部族兴衰的大事,可在她的眼里却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既然她愿意将那些知识传授于紫尾部,自然也可以告诉这紫狐族了。只是在她决定在没有得到所有的答案之前,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托出。 她自认不算是什么好人,行事也全是由着自己的心情和性子。哪性是在早年因为重重的疑虑,她在行事上还有些顾忌的时候,她也曾因为西南那些宗派对流云庄的打压,而让炎吉他们以雷霆之势血洗了那些宗派,让那些宗派在西南之地永久的除名。那些被他们清除的宗派中固然有着先对流云庄不利的宗派,但也同样有还并未真正来及特对流云庄伸手的。虽然那些举动都是经由离殒、炎吉提出并加以执行的,但做最后的决定的也还是她本人。而在她放下了心中的种种“包袱”,并得到了支撑这种“任性”的实力之后更是如此。 见红绸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紫琏祭祀只好又道:“其实自万年前我族兴起之后,会选此地作为修筑祭庙之地,并且万年来也不曾有变迁,也完全是因为先祖时期留下的一个预言。那个预言就是关于‘圣裔’的。” 说到这里,她又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红绸的脸色似是没有什么变化后,才继续道:“因为那段预言是我族的绝密,只由我族内大祭祀代代口耳相传,并未书于纸上或铭于玉简之中。是以经过万年原话或是出处已经不详实了。其中有一部分的意思已经不太清楚了,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却还是比较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因为这最为重要的一点,正是毕竟攸关着我族未来的命运的,也就是有关于‘圣裔’的一点。其具体的原话已经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是指当万年劫难再次上演的时候,我族将再遇危机。而在这个时候,我族将随着‘圣裔’的脚步,再次实现部族的荣光。而我相信您就是这预言中所指的那位将指引我族‘再现荣光’的‘圣裔大人’。” 紫琏祭祀很是肯定的说完最后一句便又一次的停了下来,看着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红绸,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发问。 红绸脸上并没有因她的话而露出半分高兴的意思,反而是紧皱着绣眉问道:“你为什么会如此认定?难道就因为我手中的‘夜月’?” “圣剑的存在只是因原之一,在预言里也有着一层意思是指在‘圣裔’出现之后,分分离的万年的我族将再将的迎来同归的契机。您这次来可不正是为了我们那留在人间界的同族么?”紫琏祭祀解释道:“除了这以上两点原因之外,还有我身为本族大祭祀的本能。这种只有本族大祭祀特有的本能在我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就告诉我您正是我族苦侯了万年的那个人。” 红绸又一次沉默了,这倒并不是因为她对紫琏祭祀所说的这些话有什么怀疑。她虽然不懂那紫琏祭祀口中所称的那种“大祭祀的本能”到底是指什么,但也明白她所谓之的“预言”大概应该是确有其事。在她经历了如此多离奇的遭遇之后,她现在无论是看到、或是听到多离谱的事都能接受了。眼前这座栩栩如生的“漱玉真君大人”的塑像,对于红绸来说就是最好的说服力。 但现在的她却也正因为紫琏祭祀这一番关于“圣裔预言”的话极可能是真实在的缘故,反而更加迟疑了是否要出手帮他们这一把了。 这既不是因为之前与紫泯泯统领的那场冲突而心中不快。毕竟眼前这位紫琏祭祀自打出现起就给予了自己足够的尊敬。她自认虽算不得胸襟宽广的大丈夫,但也不是寻常胸怀狭隘的小女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也不是因为紫琏祭祀话里那明显的企盼给吓到了。因为就算她愿意帮他们,将有关于紫沁花的一切都传授与他们,也不会真的就将他们整个部种的兴衰荣辱一力担在自己肩上。 现在让她迟疑顾虑的是这“预言”的出处,以及隐于其背后的意义与目的。因为这做为“预言”来看,未免有些太过清楚了,而且十分之明显的就是地“针对”于自己的。 仅管她认为紫琏祭祀之前那段关于“她”与紫狐族的那段故事还有些可信度,但她却还是能肯定这段“预言”绝对不会是由“她”亲口所出的。因为红绸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苍澜城时所“看”到的那段关于“她”生命中的最后的一段“记忆”里,若不是最后意外的出现的那位真武神君保下了“她”的半缕残魂,否则“她”的下场是完全消失在这个世上。可以说,“她”还能以半缕残魂作为“江红绸”重新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这完全是在“她”的算计之外。 虽然“她”也算是早做了准备,在玉花境留下了那副晶屏以及夜月。但按归现在的理解来看,“她”留在晶屏中的神识只是为将来找个“传人”,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释放”修养痊愈后宗昊,此外就没有任何与妖族、妖界有关的东西了。在“她”的算计里,这“传人”应该只不过是个“释放”宗昊的工具,此外是没有其他期望的。 自己现在所知的紫沁花的一切,也全都是“她”这次所留下的,也可以说是这同样是个意外。在这之前,即使是晶屏中的“师父们”也没有提及过。所以这关于“圣裔”的“预言”没什么可能是“她”留下的。 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预言”,甚至还流传“万年”呢?留下这样“预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到底是“算计”得如此之准,还是根本就是他做的安排呢?在她看来,后者更加可能一些。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为何呢?红绸越想越心惊的同时也越想越迷惘了。 番外 第二百一十五节 地底大殿 第二百一十五节地底大殿 一旁一直都在留意观察着红绸脸上神色变化的紫琏祭祀也看出红绸所流露出来的惘然之色,不过她却没有红绸所想的那么复杂,而是以为她是被这个天大的意外给惊到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打小说)自然也就没有能真正听明白自己话里所指的意思,没能明白“圣裔”所代表的意义。 于是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族历代族长和大祭祀都曾在祭庙的神殿内立下重誓,每一代族长、大祭祀都将以寻找关于‘圣裔’的线索为已任。并且当‘圣裔’再现的时候,便奉‘圣裔大人’为圣主。全族上下都将任凭‘圣裔大人’的差遣,不得违誓。” 她哪知红绸在听到她的这番详解之后,不但心中的迷惘没有一丝的减少,反而更增添了几许不安。她刚才话里所说的确实是“奉为圣主”?红绸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听错了这位祭祀的话。红绸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了紫琏祭祀一眼,让紫琏祭祀也跟着有些疑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没有能向这位部族的“新希望”解说清楚,以至于让她听到如此惊喜的条件之后,不但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反而还一副更疑惑的样子。 她是不知道,这并不是她的表达有什么问题,她这直白的解释红绸在确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错之后,对她话里的意思再是明白不过了。只是她这突兀的话听在红绸的耳中,“惊”就有不少,但“喜”却是半分也没有。她之所以会用那种眼神看着紫琏祭祀,完全是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在她“江红绸”的两世记忆里,其中的一个宝贵的教训便是“天上是不会掉金子的”。 是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便宜的事?他们紫狐族的实力与地位是都有些不如从前了,但是那也只是与他们自己的“从前”相比。若是放在整个妖界来看,现在的他们也依然还是妖界颇具实力的高等妖族的一员,是站在妖界顶峰的大部族之一。这样的一部族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虚无飘渺”且“查无实据”的不甚详实的所谓之“先祖遗命”或是“远古预言”而拜倒在一个来历不明、全然陌生的人脚下?而且这个不知来历的人还是个如今全妖界妖族的大敌,人族的修行者?而他们“认定”自己那所谓之“圣裔”身份的依据就仅凭这位祭祀只看了一眼的夜月?还有她那什么“祭祀的直觉”?这未免也有些太离谱、太不着边际了。 再说,就算退一万步的讲,那所谓之的“远古预言”与“先祖遗命”确实依然对他们紫狐族人有约束效力,她也还是不会相信其原因仅仅只是因为相信自己能够“引领他们部族再显荣光”。因为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即使自己从“她”那里得到了那笔“宝贵的遗产”。所以留下这些“传言”的目的在她看来就更加可疑了。 红绸看着极力想要再说些什么来让自己接受这个巨大“惊喜”的紫琏祭祀,抬了抬手阻止她开口。然后又思索考虑了片刻之后,才一脸郑重之色的道:“紫琏祭祀,我可以将有关于紫沁花的一切全都告诉你,只要你送一截花枝给我就成了。至于你所提到的‘圣裔’,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在寻找自我的人,并没有什么宏愿,也没有什么大业需要得到贵族这样的大部族的支持。也自认没有背负贵族一族‘荣光’的那个能力,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紫琏祭祀听到红绸的这番推脱之辞,好像并没有太意外。在她通过红绸刚才的话里的意思知道红绸已经理解了她之前的解释之后,刚才的急切之色全都消失不见了。对红绸的推辞好不在意,就好像她早就知道红绸会作如此说似的。 “圣裔大人愿意传授我等紫沁花的知识,我代表我族上下所有的部族成员感谢大人的厚赐。大人此举就已经是挽救了我族未来衰败的命运,对我族有着不世大恩。别说只是一截紫沁花枝了,大人讨要紫沁花枝的用意本就是为从前留在人间界的我族的同胞,是我等本就应当奉行的。就是大人要本族所有的紫沁花,本族也自当尊从,别无二话的。”紫琏祭祀的神色更是恭敬了不少:“至于大人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这也是情有可缘的。毕竟我先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有些太过离奇了,也难怪您一时难以接受。其实大人您有些过虑了,有可法子是可以向您证明,您就是“圣裔大人”的。” 紫琏祭祀的提法让红绸不由在心中苦笑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有着谁的手,但是她却并不怀疑自己就是紫琏祭祀口中的“圣裔”。她之所以否定这一点,为的就是不想自己按照幕后那人的安排的路去走,无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被紫狐族这样的大部族贡奉为主也许对许多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但是对她来说却不是。因为她既没有那个意愿,也没有那个需要。 所以紫琏祭祀所说的向她提出“证明”,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对方既然这样提出了,她又有些不好推辞。她现在的只想着早些拿上讨要的紫沁花枝脱身而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可是在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大好办。 紫琏祭祀虽然答应会换一截紫沁花枝给自己,但是到现在自己除了漱玉真人塑像手中的那截雕刻而成的紫沁花之外,就再也没有看到第二株紫沁花了。她费了这些力气都来到了这样,若再是空手离开的话,未免有些不甘心。 另外以自己的实力若要强行离开的话,这位紫琏祭祀确是根本阻挡不了,可是她却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离开这里。因为在进到这里的时候,她就隐隐发现这六座祭塔或是祭殿像是连通了一个她所不认识的法阵,虽然暂时还感觉不到什么威胁,但是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感觉,没有把握能平安脱阵而去。 她这次并没有多做考虑,很快便点头同意了紫琏祭祀的这个建议。 因为她也有转念想到自己会跟来这里的目的,再加上从某种方面来讲,无论这些“传言”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或是目的,所针对的应该都是她自己,而并非是“她”。虽然她原本的打算是通过这些来打开心结,直面“她”的。但现在看来,更像是为了自己。 这样也好吧,自己离开他为的不就是寻找真正的自己么?也许眼前这歪打正着的正是个难得的机会呢?因为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好像真的十分清楚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似的。 再有,如果这真只是一个对自己的圈套,在自己看来也没有什么。一来是因为她对现在的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二来则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若是就此离开,又怎么会有机会知道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会是谁?再加上对方若是真的想对自己不利,以对方如此大的手笔来看,自己就算是逃过了这回,也难免会有下一回。这一次好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提防,若是换一次自己若是不小心没有留意的话,那么岂不是更难应付? 紫琏祭祀完全不知道红绸心中的这些盘算,在红绸表示意思试试她的提议之后便怀着一片肃穆的神情,引带着红绸走绕到了漱玉真人的那座塑像之后。 跟在她身后半步的红绸来到了塑像之后,只见紫琏祭祀掐指打出了几道手印,然后原来平常的地面就忽然出现了一道通往地面下层的石阶。 没有再做多做犹疑,红绸顺着这石阶一步步的向下,当她数过九百零九阶之后,一个空旷的地底神殿就么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里和地面之不一样,没有燃那种青色冷焰的吊台,但光线却一点也不阴暗。因为这里的从地面、屋顶到四周的墙面全都散发着莹莹白光,将整个大殿照得虽不至于灯火通明,但也算是柔和亮堂。这座地底大殿全都是光莹石砌成的,仅管是这是第一回看见,但红绸脑中“她”留下的常识却这么告诉她。 在回想到这光莹石是妖界的一种珍贵布阵石之后,红绸立刻感觉到这里的的“气”比在地面时感觉到的有了变化。再看一眼这全都是由光莹石砌成的大殿后,红绸心中就更笃定这里是才是她引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地之所在。 这样想着的红绸又仔细看了看脚下,发现地面上似是刻着许多花纹,这些花纹全都是紫沁花的花朵花枝缠绕的模样,只不过那些花朵全都是半开未开的样子,而枝上的花叶也都是萌芽之状。 红绸看了看早已在自己身走远的紫琏祭祀,皱了皱眉后就紧跟上前去。不久两人就走到了这座大殿的最中心处,一个盛开的紫沁花形的粉色晶台之前。 在看到红绸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紫琏祭祀庄严肃穆的半低下了头,对红绸道:“大人,请!” 番外 第二百一十六节 巨变 第二百一十六节巨变 红绸并没有因为紫琏祭祀的催促而立刻就登上这座花台,而是站在花台的阶梯前仔细的将这座看着就不平凡的晶石花台打量了好几遍。(手打小说) 这座晶石花台江与构建这座地底大殿的那些珍奇光莹石并不一样,而是另一种更透明、更晶亮的淡粉色晶状奇石打造而成的。这种看上去如同粉色寒冰的晶石,红绸虽然也没有亲眼见么过,但根据“她”留下的那里知识,她还是一眼就肯定的认出这就是相传只来自于“天际”的奇石----原晶冻。在她将留于脑中的关于原晶冻的所有一切都全部想起之后,红绸在讶异之余心底的疑惑就更深了。 这原晶冻可不同于光莹石,用于布奇阵的光莹石虽然也珍稀少有,特别是像这样一座宏伟大殿全都用光莹石筑成就更少有,但是也还是勉强能解释得过。以紫狐族在妖界的地位,如果倾族之力来收集这些光莹石,用个几代只要能找到一条矿脉也并非不可能。因为这光莹石在妖界的储量再少,也还是找得到的。 但这原晶冻就不同了,原晶冻在人、妖两界都曾有出现过。不过光听它为两界称为“天际奇石”就能想像得到,它并非是像其它矿石一样藏于地底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里面,而是从“天上”偶尔“落”下来的一种特别罕有的奇石。所以原晶冻在人、妖两界内知道的人非常少,而且它在这两界的名字也不是原晶冻,而就叫“天石”。原晶冻这个名称是……红绸想到这里就真正的愣住了。想到原晶冻的出处时,她的脑海之中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扇门,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一股脑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这个名称梵天界对它的称法,因为原晶冻本就产生于梵天界。而这从来没有听谁说起过的梵天之境,也被称为梵天界。它正是人、妖两界修行者历经九重天劫之后,去的另一个与这两界完全不同的世界。为了某种需要保密的缘故,梵天之境又被两界中极少知道内情的修行者含糊的称为“上界”。 原来是这样,红绸曾经就曾有向认识的高品阶修行者打听过。天道修行的极致,历经九重天劫的洗礼之后,那些幸运幸存下来的修行者最后都如何了。可无论是人族的修行者,还是妖族的修行者,关于这个问题好像都是个无解之迷。从前她还曾认为这是因为能熬过九重天劫的修行者本就凤毛麟角的极少数,而在九重天劫降临的时候是无法让人旁观的,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人知道这个谜底。 可是现在她的脑海中却是有了这个答案的同时,也有了另一个答案。那就是其实修行界内势力一直长盛不衰的四大宗派背后,其实就有梵天界的人在撑腰。 这绝对能轰动整个人、妖两界所有修行者的答案之所以会出现于自己的脑海之中,是因为这是“她”知道的。同时,红绸也知道了“她”正是出自这一界。 “她”的来历并不简单这一点,自己是老早就有自知之明的。但是却也还是没有想过“她”根本就是“上界”之人。不过随着那些关于梵天之境的常识不断的涌入她的脑海,从前许多疑惑的地方就豁然开朗了。像是“她”的另一称谓“漱玉真君”是何意思。 仅管这些关于神秘的梵天之境的事让红绸很是惊心,她也很想仔细的将这些突然冒出的内容仔细想想清楚,但是这里、这个时候好像并不是合适的时机。现在她更需要保持头脑的清醒,以面对这座从某些方面来讲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的花形晶台。 闪着光耀的原晶冻花形晶台显而易见的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能用这么多的原晶冻弄出这么大一座花形台,绝对不可能是紫狐族的手笔。也就证明了正如她之前所猜想的那样,自己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有着一只手在背后操控。而且这个人还是个一个对“她”非常熟悉之人。 既是如此,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按之前的想法,将计就就计的依照那个人的安排就这么走下去呢?红绸歪了歪了头。 原晶冻在梵天之境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它最大的用处就是能“驻灵”。像是红绸手中的“夜月”和她自雾都山石林之内捞出的属于宗昊所有的“晨星”两柄剑的炼制材料中就有这原晶冻。它们之所以比之红绸所见到的其他灵剑要强出千百倍的理由,其中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因为有这个在其内。因为在炼制的时候掺入了一些高品质的原晶冻,“晨星”与“夜月”里的剑灵才如此之强。也正它们之内都有着强大剑灵的存在,所以比之其他的剑才会胜出千百倍。 那么这座全都用原晶冻制成的花形晶台到底有着什么用处呢?红绸将脑海中的所有关于这些的内容都找过了一遍,却是什么答案也没有。 看来如果她不按照紫琏祭祀的话登上这座花形晶台,是可能会知道的了。 心中这么想着的红绸暗暗咬了咬牙,然后就缓缓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那晶亮的台阶,走上了这座花形台。当她小心的走到花形晶台上的中心位置后,忽然的她的眼前就出现了粉色的迷雾,让她再也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形。就在她打算原路退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再也无法迈开一步了。 不好!就在红绸发现自己好像就困在了这里的时候,她又感觉从脚底传来一有股极大的吸力。这股力传导入她的体内之后,她体内的灵魂之力开始一丝丝的被抽出体外,流入脚下的原晶冻花形台。这样的发现让她在后悔的同时也开始努力的挣扎自救。 这可真是糟透了,她现在可是知道这灵魂之力可不比从前的灵力,这可是极难修炼的。每一丝每一缕都是珍贵至极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于人、妖两界之内。它只有历经过九重天劫的洗礼重铸之后的修行者,才能在梵天之境内修行。自己现在之所有着远超于两界顶尖修行者的实力,也全是因为这个缘故。只不过她体内的灵魂之力并非来自于她的自修,其中一部分是继承了“她”的“遗产”,而另一部分则是在禁血元神大阵中由他充至自己体内的。自己体内的这点灵魂之力虽然算是来得容易,但是正因为不是她自己修炼所得的,所以一但失去后便也很难得有补充了。至少在她能去到梵天之境前是不大可能了,所以这怎么不让她惊慌。 眼前为这神秘粉色迷雾的阻挡,红绸并没有看到自己登上花形晶台后大殿内的变化。 在她体内的第一丝灵魂之力被抽出时候起,整个大殿内的光莹石壁、地面上所散发的淡淡莹光顿时就变得刺眼起来。整个大殿内一片雪亮,这突然变故让站在花形晶台下有紫琏祭祀也惊讶不已。 当她的眼睛开始适应这强光之后,她更为惊异的发现地面上的那些花纹也产生了巨大的变化。那缠绕的花枝上半开未开的紫沁花全都盛开成了怒放的状态,那萌芽状的花叶也全都伸展开了。整个大殿内的“气”全都改变了活跃的方式,变得燥动不安了起来。 当吃惊的她再抬头看向“圣裔大人”登上的花形晶台,她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连嘴也不自觉的微微张开。 只见那由晶石铸造的层层叠叠的晶亮“花瓣”,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都合拢了起来。花形晶台完全由一朵盛开的紫沁花形变成了一个有着尖顶的巨大卵形。不但整个巨卵都散发着粉色的强光,在那尖顶之上似乎还逸出了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银色光线。这些银色光线在碰触到大殿的项部后就全数都没入了其中,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紫琏祭祀看向那颗粉色巨卵的眼睛里闪着夺目的光彩。自己这是在见证着部族的重新崛起吧,她怀着无比的激动朝着粉色巨卵的方向虔诚的跪倒在地。 只是无论是正在粉色巨卵中挣扎的红绸,还是跪在大殿中为自己部族的崛起而祈祷的紫琏,都不知道就在这大殿发生突变的那一刻,整个外界都发生了巨变。 黑梦林内的六座祭塔所在的地方像是被触动了什么,隐藏于其下的一个神秘法阵被激活了。当这座法阵开始运转之后,离这里不算太远的无量山更是发生了一阵巨变,所有还在妖界土地上的妖族全都像是为什么所吸引了似的匆匆朝着无量山的方向汇聚而去。 无量山的群山所在之处,在轰轰的沉闷巨响之中,万年的沧海桑田都未能让之改变的景色发生了巨大的突变。万年来一直围困着整个无量山,让任何部族都无法靠近的毒瘴,也如同升腾朝雾般的迅速消散不见。 一座雄伟的黑色大殿就在这阵巨变中渐渐的升起。 同一时刻,人间界内一直处于胶着状态的对恃场面也终于被再次的打破 番外 第二百一十七节 赌约(上) 第二百一十七节赌约(上) 对于外界的一切全然不知的红绸,依然在为挣脱自己身上这层诡异的缚束而不懈的努力着。(手打小说)虽然自她体内被抽离的灵魂之力只是极少数,但随着体内灵魂之力持续不断流失,红绸也渐渐的开始觉得不支起来。 难道这就是背后黑手的目的?将自己引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以自己体内的灵魂之力向这座不知名的法阵提供驱动力?这也未免有些太奇怪了。相信能用如此之多的高品质原晶冻、光莹石构建这样一处地方的人绝对是来自于梵天之境,只有这样才解释得了这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会如此大量的出现在此地。可是如若是这样,那布下这个局的人也完全有能力找到合适的人来提供这里这些所需的灵魂之力。也就是说根本无需耗费这样大的工夫来引自己入局。自己眼下踩入的这个局,可是从万年之前便已开始布子,一步步的将万年之后的自己算入局内。因为无论怎么想,这样也未免有些太不合乎情理了。 在她想来,那人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与心机,其背后应该是有着某种特别的目的才对。而自己应该是其关键的一环。 只是不知道在当年布下此局的人的算计中,需要的人到底是“她”,还是自己。红绸想到这里,只能暗自苦笑。如果被人算计的那个人是“她”的话,自己会投入这张罗网还真是有些太大意了。也就是说,自己会落得这般地步,完全是自己找的。 红绸想尽办法都无力摆脱眼下的这种状态后她开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再死命的挣扎。因为她算是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境况,与那被粘在蛛网上的小虫没什么分别。自己再是这样茫然的挣扎也不过只是徒然罢了。也许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会有机会找到摆脱这种境况的办法。 就在她开始冷静思考脱身之计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在这座大殿之上的祭塔里、漱玉真人的塑像前也正有着两个人在急着找她。这两个人正是从蟠龙殿一路跟着她出来的那两道黑影。 在“皙雨,还没有找到入口吗?”一个能看到两只红色眼睛的黑衣人一边仔细的检查着塑像前的祭台,一边问正在塑像之后检查地板的另一个红瞳黑衣人道。 另一个几乎与问话的红瞳黑衣人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也就是被称之为“皙雨”的人用一种沙哑的嗓音答道:“没有,现在这个大阵已经启用了,作为这座大阵中的重要一环,整个这里的‘气’都已经乱了。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找到入口的突破点有些困难。太雷,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也一样。”先发问的黑衣人声有些气苦的味道:“那可怎么办?现在蟠龙殿应该已因重临于世了,也就意味着万年之前的那个赌约又再次重启了。她作为其中甚为关键的一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现在就出事的。不然即使是我们取得了这场赌约的最后胜利,那边也不会认的。如果真是发展到了那一步,梵天与重天之间的平衡也会随之破坏,两界的大战也最终还是难以回避。那样的话,可就真是糟透了。” “谁说不是呢,这样一来宗昊大人这万年的煎熬苦楚就全都白受了。”塑像后的皙雨抬头看了一眼漱玉真人的塑像长叹道。 黑衣人太雷接着道:“宗昊大人所受的痛苦还不算什么,如果最后真闹到梵天、重天两界开战,那代价可不会只是死上些人了,一个不好很可能会造成这世界的最终崩溃。那样一来,且不说这下层的两界了,就连着梵天、重天两界也会都会灰飞烟灭不覆存在了。所以这个赌约一定得分出个胜负来,不然结果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可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这座翻云阵我虽然也有研究,但是这个是梵天的人布设的,与我们重天的设法还是有许多不同的地方。若要我破阵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会需要一些时间。”黑衣人皙雨有些犹豫的道。 黑衣人太雷听了他的话,立刻不赞同的道:“恐怕没时间等你慢慢来破阵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梵天的那些人最是阴险,万年之前他们就曾耍过阴招,不然我们早就赢下这场赌约了,哪还会拖到现在?她可是赌约中的关键一部分,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而再次让我们被他们给算计了。所以她可千万不能在这里出什么事,她这次若是死在了这里,别说梵天的那些人又有了借口,我看还很可能会影响到宗昊大人。” “这是为什么?”黑衣人皙雨有些不解:“梵天那些人想要做怪我到是能理解,但是宗昊大人……万年之前的教训宗昊大人难道忘了么?” 说着,从塑像之后绕到了太雷的身旁,抬头看着塑像漱玉真人那张甜美的脸笑脸,不带感情的道:“若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这场赌约早就在万年之前以我们完胜的结局尘埃落定了。她不但破坏了我们的胜局,还差一点让宗昊大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虽然她最后也算是做出补救,但是还是不足以弥补她之前的所做所为。以宗昊大人的个性,难道还会重蹈覆辙,再在因为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绊倒不成?” “梵天的人最爱以仁义道德来标榜自我,其实比起我们重天的人来说要阴险狡诈得多。从他们万年之前的手段就足出这一点了,所以如果他们真的以这座翻云大阵来算计她的话,我一点也不会奇怪。更何况从万年前她偷偷摆下禁忌的禁血元神大阵为宗昊大人继命起,她早就已不被视之为他们的人了。如果能够利用她来取得赌约的胜利,他们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的就会选择牺牲她。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怀疑这座翻云大阵可能被做了什么手脚。”太雷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塑像的脸,颇为忧心的道:“至于宗昊大人,我是不认为同样的错他会犯上两次,但是如果这次并算是错的话,就有些难说了。你不也听宗昊大人提到过,现在的这个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因为禁血元神大阵的影响,仅管她最后被保住了一缕残魂,但却失去了许多,甚至都可以完全算是另一个人了。与从前的那个‘她’相比,现在的她在很多方面都有不如,已经不再那么完美了。”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皙雨愈发的感到不解了,他有些不明白太雷所说的与他的问题有什么相关。 太雷最后一次的试着感觉了一下整个祭台与塑像上有没有什么机巧的存在,一面道:“你还没有明白么?关键之处并不是如今的她到底如何了,而是宗昊大人的现在的心态。” 看着皙雨连眉头都锁紧了,却没有能体会自己话中的深意后只得明白的道:“宗昊大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作为跟随了他这么久的你都不明白?他之所以会被选为这个赌约的执行者,可不就因为他的这种个性?他这样一个面冷心冷的人,在什么时候会这样担心牵挂过一个人?哪怕就是在万年之前,对那个堪称完美的她,也没有如此上心过。你可想过这内里代表着什么?” “你难道是说……”皙雨还要问得更明白,却让太雷给打断了。 “这些你只要心里有数就好,”太雷一把将站在自己身旁的皙雨给推开,然后道:“没有时间了,看来只有用强了。” 说完也被他推三尺远外的皙雨有何反应,就将自己的兵器两把巨斧召唤了出来。一声巨响、两道红光过后,太雷手中的两柄巨斧的一半全都落入了地面。瞬时,祭塔内本就有些混乱的“气”更加百倍的乱窜了起来。 同时落入地面的两把巨斧的主人,太雷也被地面由巨斧传异而上的某种力量逼得巨斧离手,后退了一丈多远的距离。当他颇为艰难的站稳之后,因为他的举动而震惊的皙雨在看到他的嘴角正泌出了一道暗银色的血液之后,就知道他这下子伤得不轻。 “你这也太乱来了,这样蛮干虽然也是个办法,但却是个最笨的办法。”皙雨担心的说着,便朝他走了过去。 太雷摇了摇手,制止他走上前来掺扶自己的打算。然后抹掉嘴角的血痕,他才道:“虽然是个笨办法,但是也是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唯一的办法了。我有不好的预感,也许对他们的想法我们还真是猜对了。再拖下去我怕就来不急了,所以你也快些来帮把手吧。无论你对她有什么样的看法,保证她的安全都是你我的职责所在。” 说完又将一次走到嵌在地面的巨斧前,将巨斧拔出后又打算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看着他的举动,皙雨也取出自己的兵器,一把渗着青光的关月大刀走到了塑像之前,道:“我来帮你,我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这座大阵的细微之外,无法用常用的法子破阵,但是若是用蛮力的话,我还是可以的。至少认为这座塑像才是关键所在。” 说完便对着塑像猛的一刀,砍了过去 番外 第二百一十八节 争执 就在两个黑衣人皙雨和太雷忙着强行突破黑梦林紫狐族祭庙内什么翻云阵,打算尽快将被困于阵内具体情况还不明的红绸救出来的时候,在他们之前所提及的梵天之境内的一处地方,也正有着另外两个人也在商议着有关于这个大阵的话题。(手打小说) “穆阳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眼看着就要大事将成了,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跟我说要让我放弃这个么大好的机会?你不会不知道现下的情况于我们来说是很不利的吧?如果不能以奇致胜,那么会有什么后果也不必再由我来告诉你了吧?”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梵天之境内势力最大的真武神殿麾下,重要的实权者之一的信阳真君。 信阳真君那张平时总是一派道骨仙风而又颇为英俊的脸庞上,此刻满是不满的阴沉之色。不过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现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但仅管是这样,现在他的脸色已经算是极为克制了。不过这也是因为现在惹恼他的人并不是一般人,而是与他同样在真武神殿的真武神君麾下有着同等地位的有着不下于他的实权的另一位真君,也是他平日关系颇近的穆阳真君。 作为同殿为臣、又同样被搅入那场重局而无法脱身的穆阳真君对于自己的这位同僚也可算是知之甚明。就算是平日再无交集的人,在同属一处而又认识数万年的时间之后多少也会有些了解的,更何况自己与眼前这位自万年前的那件事之后就日渐来往甚密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信阳真君现在的情绪为何呢。 说实在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与信阳真君闹得不愉快,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同样的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更何况这件事单单只是就事论事来看,除了他用的法子有些卑鄙之外,却无法否认他的这种做法不失为一个最效的解决办法。而且还很可能一劳永逸的解开这已经背负于他们身上已近万年的那重枷锁,还他们从前的那种自在。更可能解决已经困扰了梵天、重天两界数万年的一个困境。综合以上种种利益来看,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反对他的这个做法。但是自己还是得坐在因为恼怒而起身的信阳真君对面的穆阳真君本就有些几许犹豫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个颇为苦楚的长笑容,不过当他想到曾经那张让他无法忘怀的俏脸,再联想到这件事的暗手若是暴露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他脸上那本就不多的犹豫之色也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毅然,这与他平素挂在脸上的那种不温不火完全不同。 这种难得的坚持表情,只有他麾下那几个为他倚重的部属和几个颇为亲近的朋友才知道,这种表情背后的含意。和在梵天之境内以桀骜不驯而闻名的信阳真君不同,穆阳真君在梵天之境内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被认为是真武神殿内几个手掌实权的真君中最为谦和温文的一位。无论是与谁交往,风度翩翩的他都总会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但能成为真武神殿内少数的几个实权真君,并且还会被选入万年之前的那个赌约里,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绝对不可能仅仅如表面上给人的那种感觉一样。而实际上,那些少数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平日总是淡雅如风的穆阳真君实际上杀伐果决的手段并不在风头最劲的信阳真君之下。虽然他平日也算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一但做下了决定,那就是无论多么困难都会坚持到底的人。而信阳真君也正是那些少数了解他内里的人之一,也正是因为如此信阳真君才会在得知他的来意后那么的恼怒。 “信阳兄,我当然知道现在在人间界内从妖界来的那些妖族修行者已经占了上风,更知道他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从前的实力,并且已经回到了他的蟠龙殿。重新得回蟠龙殿的他再次将整个妖界都整收于麾下,也不会花费他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也就是说现在离赌约完结的最后时刻已经很近了。而我们目前却是居于劣势,很可能输掉这个赌约,成为整个梵天之境的罪人。”穆阳真君不紧不慢,语气平静的将他们现在所面对的局势点了出来。 信阳真君看了他一眼,因为感觉憋着一口气的他不由得有些口不择言的道:“既然你都清楚,又何必一定要让我放弃这个对我们来说也许是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难道就因为你已时隔万年了,亦还不能对她忘记?哪怕是她从来都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过?还是说,你认为这次你救了她之后,她就会因为心存感激而转投入你的怀抱? 你可别忘了,她当初为了那个人,不但是背叛了我们,更是连生命都愿意放弃的。而且就算是这一世因为灵魂有所残缺的缘故,她已经忘却了大部分的从前,但你也不要忘了,除了那个人之外在她曾经的生命里还有另一个。那个人为她所做出的牺牲可是谁也及不上的,而在她的这一世里他也陪在了她的身边,这一点你不出亲眼见证过了吗?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轮得到你的,你何必为了一个从来都对你无意的她,放弃这个机会?” “信阳兄,你这话是说到哪里去了。”穆阳真君在听到信阳真君那一大通更像是发泄的话后,脸色也有些不郁了。 虽然他也知道信阳真君并不是有意要挖苦自己,而是被逼得有些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打击自己的痛处。但是也就如他话里所提及的那样,她在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是个特别的存在。就像是自己心里的一道伤口,虽然时间已经流逝了万年,但这个细微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却依然还在。这件事虽然自万年那件事之后平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影响,但是却总算是他生命中的一个不小挫折。所以对于信阳真君所说的这些的话,他就算不想在意,却也还是感觉受到了冒犯。 “我不否认曾经对她用情至深,也不否认在她为那个人不惜背叛我们甚至愿意放弃我们之前,我一直都在试着努力得到她的欢心。但是无论何时,我都从未忘记过自己身份以及肩负的重任。哪怕是在万年之前,我对她用情最深的时候也从没有过。不然也不会在明知会在事后被她恨入骨髓,却还是利用了她重创了那个人。以至于导至了她差点儿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幕。” 穆阳真君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晦涩:“是,我希望你终止那个被动过手脚了的翻云大阵一方面的原因确有对她的不忍。但是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不并不是主要的理由。对我来说,仅仅只是因为个人的情感喜好,是不足以让我下定这样大的决心的。你这个方法固然算是个捷径,但是你可想过如果这件事让那两个人知道岂会肯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穆阳真君看到了信阳真君脸上的那不以为然的神色便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无非就是到时候大局已定,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了,对不对?可你别忘了,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是易于之辈。 那个人是重天的人,只要我们取得最终的胜局,那时梵天的实力就在重天之上了。他一个输掉这个赌约的人,最后会被如何处理还属未知。不过按重天的规矩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时他有没有命能够撑到这件事发,还不知道。你不放在心上,也勉强可以。 但是沙椤呢,可是梵天的人,与我们又不同隶属。一但胜局已定,作为当事的人之一,他的地位到时会如何还真不好说。特别是他虽放弃了那边真君之位,但是我还是觉得那边对他还是极为看重的。所以我想其中也许有着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的关键。而他对她的用情有多深,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要是这件事败露了,他会怎么办就难以猜度了。 他若是寻上我们报复,那还算好。无论怎么样,你我都不会怕他。但是他若是带这个消息带去了重天,让重天那边有了推翻一切的把柄,那时你我可是再是什么梵天的功臣,而是罪人了。 还有,就算你觉得既然最后的结果很可能相同,而愿意选择最大的机会来搏一搏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再多想想另一件在这万年以来一直都让你困惑不解的那件事。” 原本还认为穆阳真君是在危言耸听的信阳真君,在一脸不耐的听到他那意有所指的最后一句后,脸上也有一丝怀疑的触动之色。 他在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穆阳真君一眼后,才有些拿不准的道:“这万年来一直让我困惑不解的事?难道你是指……” 番外 第二百一十九节 王者 在信阳真君与穆阳真君为了困住红绸的分歧而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妖界里也正有某个大事正在酝酿着。(手打小说) 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的无量山外正汇聚着越来越多的妖界子民,这些在无量山以蟠龙殿为中心的群山上停驻的妖族修行者们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影响,在来到这里之后全都自觉的按照种族等阶的高低分列开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没有几个人能相信,这里的各色身影是越聚越多的场地面竟会如此的安静。除了微风拂梢的声音和偶尔一个不小心而稍重的足音之外,就没有一个声音是出于在场的这些已经修成*人形了的妖族人口中。 这些部族无论是那些平日里是处于敌对,只要两方族人一有遭遇便会抄家伙动手,甚至是不死不休的;还是那些因为实力强弱悬殊而不得不结成主从依附关系的,在这一刻全都将这些给放到了一边,全都低着头怀着澎湃激动的心情万分恭敬的在各族留守的祭祀带领下,朝着无量山最高峰上突然多出的那座雄伟的黑色大殿内的主人呈表着自己的忠诚。 因为这无量山的异动而赶来这里的这些妖族,虽然因为各自的种族的先天差异在实力上有着强弱之分。但是所有赶到这里的众妖族,无论本身的种族与部族实力强大与否,来的这些人都无一不是其部族之中实力不凡的佼佼者。可以说整个妖界中各部族的好手除了已经通过了人、妖两界间的通道正奋战在人间界领土上的那些各族精英以外,留守在妖界内的所有强者们几乎一个不落的赶到了这里。 而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唯一的例外正是红绸此刻深陷的黑梦林所在的紫狐族。虽然紫狐族的族人们并没有驻扎在红绸被困的翻云阵所在的黑梦林,但是作为紫狐族部族重地,决定着部族兴衰之根本的部族重地黑梦林发生的变故却让整个紫狐族陷入了一片慌乱。 一边是关系着整个族族兴衰存亡的立足根本,另一边是关系到已经沉寂蓄势了万年之久、妖界传说中的“万妖之王”,陷入取舍两难的紫狐族当代的族长最后还是决定将整个部族内的所有精英一分二,一部分赶往已经被他们未知的力量给封住了的黑梦林,而另一部分则是由自己亲自带领着赶往无量山朝圣。 之所以会做出如此选择,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黑梦林内的一切对于整个紫狐族未来的重要的性,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位族长仅管不明白黑梦林为何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是对于现在在黑梦林里的人是谁还是多少心中有数的。关于这一点,紫琏祭祀在亲自前去出迎之前就已和她做交流了。所以她心中多少也有想到这黑梦林的变化应该是与“那位”有关的,而再仔细想想黑梦林出事的时间与无量山中那座圣殿的出现的时间,在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的猜测。 所有这些再加上族中密传下来的一些密闻,仅管她的为自己没有将所有族中精英全都带去无量山这个决心而心有忐忑,但是她依然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赌上了这一把。 无量山山脉上这些来自于不同部族的妖族们虽然在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但是所有的人在看到已经面目全非的无量山,特别是如此突兀的耸立在无量山最高峰上的那座黑色雄伟大殿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就全然的明了了。 实力已经到达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基本上在各部族内都算属重视的精英骨干,对于很多内情知道得就要比一般的族人多。特别是在人、妖两界之间的通道开启之后,他们就多少从各部族的祭祀们那里得到了那个消息。在听到那个传闻之后,这些人中有大部分人都对那种听着就觉着离奇的的消息半信半疑,这其中的半信还是因为心中对祭祀们的神秘的那种笃定,若非如此,恐怕是半个相信的人都没有,毕竟那个传闻实在是有些太不靠谱了。 可是当那他们来到这里看到那座曾在远古传说中听过,与各处祭庙的传说壁画上描画的那座大殿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大殿之后,之前一切的怀疑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除了那份坚信不疑之外,更多的就是一种敬畏和向往了。所有人心下都想着,原来那个传说不止传说,它就这么的发生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则有机会投身其中,成就未来传说中的一员。 同时,不论之前对于今次人、妖两界大战最终战果有着何种怀疑的人,全都在这一刻将心中那点怀疑抛却得一干二净了。这时再也没有一个人怀疑妖界将会是这场大战的最终胜利者。在这些人中想得更远的一些族长、长老们已经开盘算着在妖界联盟夺下人间界的沃土之后,要如何才能在那片未来的沃土上为自己的部族谋取最大的利益,以及且不论这些人心中是如何的振奋着想要大干一场,那位紫狐族的族长心中如何为自己的这一大胆冒犯而心中不安,这一刻耸立在高峰之上的黑色蟠龙殿内依然还是一片寂静。 在蟠龙殿最中的心祭殿里,穿着一身黑红两色花纹长袍的金发美男正站在大殿内的一处窗口边,看向窗外红色双月的脸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存在。若不是那双良久才轻眨两点的紫瞳里时不时的有着某种光彩在其中流动着,还真会让人怀疑这到底是个人还是座完完美得有些过份的美丽塑像。 忽然,那如同美丽雕塑的金发男子收回了看向窗外天空的目光,偏头对身侧的阴影处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边在翻云阵启动之后属下就和太雷、皙雨失去联系了。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关于黑梦林的消息。”一个沙哑得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暗中响起,在说完这句后有略做迟疑的道:“有他们两人跟着,就算里边真有什么变故,也完全能够应付得来。那座翻云阵当初是在皙雨的全程监督下设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皙雨本就擅于阵法,任何人想在这方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做手脚都不是可能的。再加上在这界应该已算是无敌的太雷,相信就算是受阻也只会是一时的。毕竟这一界里是没有什么能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了。” “人、妖两界是没什么能对我们产生的威胁,可是你真以为那些人会遵照约在这万年时间的空当里安安份份的只固守在人间界,而不将手伸到我们这边来?”宗昊紫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精光,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却也让阴影中的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脸色为之变了好几变。 “您的意思是说……”阴影中的人声音更是又嘶哑了几分,有些不敢相信的道:“这真有可能么?怎么说她也算是他们那一方的,难道真武神君会让他们这样做?” “真武神君是肯定不会如此的,但是信阳和穆阳那两个人就难说了。无论当初那个赌约是如何设定的,相信早在她为我偷摆下禁血元神大阵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有再将她视为他们那一方的人了。所以无论他们会做出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宗昊转过身道。 宗昊的声音虽然还是淡淡的,但在此刻藏身阴影中的人对自己这位主子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从宗昊这似是平淡的声音里硬听出了一些不大对的地方,再加上刚才因为惊讶而无意抬头的时候,在主子那双向来只有平静清冷之色的紫瞳里看到的那抹忧心,他的心情也随之沉重了起来。 正在他犹豫着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候,却又听到宗昊问道:“都差不多了吗?” “啊,是,妖界所有尊者以上的修行者差不多都已集结完毕,都在恭侯着大人的令谕。”对于宗昊突然转换话题,阴影中的人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也想起了自己原本就是为了请求而来的。 宗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大人,那黑梦林那边您是打算……”看着宗昊的背影,仅管心中有些犹豫但那个沙哑的声音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宗昊并没有回头,但却稍稍停顿了一下离开的脚步,用听着有些遥远的声音道:“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边有着太雷和皙雨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当然,也不能有问题!而我也有我现在必须去做的事,这也是现在的我所能做的事。只有我完美完成了这件事,才有会其他的一切。” 留下身后阴影中的部下在暗中品味着这句话内里的无奈与决心,宗昊踏着坚毅的步伐很快的走出了蟠龙殿,出现在了聚集在殿外的所有妖族人的视线里。 “我是宗昊,是这座蟠龙殿的主人,也是你们的王!” 随着这个威严强势声音的响起,事关整个世界命运的那个已延续了万年的赌约正式的拉开了它的帷幕,决定着这个世界将来走向的一刻就要到来了~~~~~~~~~~~~~~~~~~~~~~~~~~~~~~~~ 近来因为修地铁站的关系,网线总出问题。昨天没有能更新,真是抱歉啊。这个故事终于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很快便要结束,在这里再一次的真诚感谢一直以来都在以实际行动支持着某茶的各位了。这次新的偿试虽然并没有成功,但是对某茶来说也算是个很好的经历。新坑早已构思好了,近几天就会开始上传,希望到时能够得到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番外 第二百二十节 困 此时此刻的红绸对于外界所发的一切既不知道,也不关心。(手打小说)关于现在囚禁着自己,并将自己体内的灵魂之力当作盘中餐、砧上肉不断的蚕食的这座鬼阵,她也已经认出了个大概。之所以只说是认出了个大概,则是因为“她”也好,自己也好,好像全都擅长于于法阵这类的东西。当然,相较之下作曾经为比自己要站更高的“她”的记忆中关于这一类的知识还是要比自己要丰富得多,现在能认出个大概也全是因为如此。 对照着“她”留下来的那点有法阵有关的记忆,她大致上认定这个将自己困住的法阵是不属于人、妖两界内存在的一种更高等的法阵----翻云阵。但让她一直迟迟难以肯定这个认知,是因为这个法阵在许多细节上与“她”记忆中的翻云阵有着不少不同之处。至少在“她”留下的那些记忆里,翻云阵的用途中并没有抽中伏对象身上的灵魂力这一说。 这个法阵在抽取自己的灵魂之力时虽然算不得有多激烈,但对于体内灵魂之力本就不多,并且还是目前无法重修的她来的说就已经十分要命了。她是无法在这样的消耗下支持多久的。 摆在自觉已身临绝境的红绸面前的道路就好像只有一条了,在认清自己的处境之后红绸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按在“她”记忆中的那些步骤开始设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初时还算顺利,她按照记忆中的所示试探性的打出几道法诀之后顿时感到身上压力一轻,从脚下传来的那股吸力也小了许多,体内的灵魂之力虽然也还在流失,但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大有最终停止的迹象。 这样的变化让红绸心喜的同时,也有了更多的信心。这个法阵虽然与记忆中的翻云阵有些不同,但按照试探的结果来看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应该是布阵的人只是在翻云阵原有的阵盘上加了一点东西而已,用意很可能就是为了迷惑自己,其实质上还一座翻云阵。正所谓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想到对方一直以来引自己入壳的手段,红绸心下更是肯定了这种猜测。既是这样,自己应该能够过得了这一关的。有了信心且又急着脱困的红绸当下再也没有犹豫,趁着自己体内的灵魂之力尚未被抽空,一道道法诀这就样飞快的打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她却是失算了,当那一道道法诀打入原晶冻构筑的囚牢之后,事情的发展却没有如她之前设想的那般顺利。有那么一刻她身上的是全部都消失了,体内的灵魂之力也停止了那种不她所控制的流失,就在她因为那样的变化而欣喜的感觉自己就要脱困有望的时候,围困着她四周的原晶冻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出一阵刺目的强光……然后一切情况便急转直下。 之前从她身上消失的那股强大压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且威力加倍的让她的呼吸都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许多,就连一直笔挺的腰也好像被这股强大的压力压弯了不少。但这还不是最糟糕、最危险的,对这时的她来说最糟糕、最危险的莫过于从脚下延伸而上,一直在从她的身体里抽取灵魂之力的那股强大吸力了。这股历经停顿后又再次席卷而来的吸力比起之前不知道要强大了多少倍,她体内的所剩不多的灵魂之力流失的速度自然也就跟着加快了许多倍。 这一次灵魂之力流失的速度以及数量远远超忽了红绸的想像,在她还没有来得急对这突变的状况做出任何补救的时候,她就因为体内灵魂之力的大量流失而失去对自身的掌控能力,只能无力抵抗的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最后的灵魂之力也被这座诡异的法阵所抽离,却什么也做不了。渐渐的她的感觉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她身体的五感也开始慢慢的变弱,所以感知好像都随着那些灵魂之力同时流出了她的身体……而她却什么也无法做。 惊恐、愤怒、后悔、遗憾、绝望……这些负面的情绪一一从她的眼瞳中闪过。最后全都交融在一起化作了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自己这些是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吧,视线正在逐渐模糊的红绸心中想到。真是没想到,自从得到玉花境后的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得到了一次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机会。一直以来自己也都以自强而自勉,更是以掌控决定自身的命运为毕生的追求目标。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却都只是个笑话。 无论是过着普通常人生活的前世,还是跨入了另一个斑斓世界的今生,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能真正把握到过自己的人生,而是一直都好像一只让人在背后提线的傀儡一般,无论如何的挣扎都无法摆脱被*控的命运。自己一直都拼尽全力的想要抛弃有关于“她”的一切,无非也就是徒劳的想要从那种所谓之的命运里逃脱出来,妄想能走上一条真正由自己所决定的人生道路。可是现在看来,单单只是这种想法便是幼稚而不现实的。 自己全部人生的每一步都无法摆脱“她”的影响,现在她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的背后是否都在被“她”的命运线路所操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这一切的一切,对真正的自己来说其实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也就是说,就这样在死在了这里对似是已千创百孔、精疲力竭的她来说,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解脱。 这样的想法让她之前那种种的负面情绪都渐渐的平伏了下来,代之的是一种超脱感。心里有着一种从所未有过的轻松与宁静的她,轻轻的尊闭上了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眼睛,平静的等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眼下这么的习惯于这种黑暗与寂静过。这样的平静既然像片刻,又像是永恒。 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来生来还是像这一世的这样的话,那还是不要有来生了。就这样安静的消失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就在红绸所有的感觉全都一点不剩的消失的那一刻,梵天与重天交界地方的那座分界石镜中忽然发出一道直通天际的金光,然后这道气势如虹的金光却如同它刚才出现之时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不过在这道金光出现又消失之后的极短时间里,就有好几道身影飞落在了石镜旁。这些人没有一句交谈,只是在看过已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石镜之后各自陷入了沉思。脸上也都多多少少的显露出了一种困惑难解的神情。 放弃了一切的红绸正平静的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降临时,她的心好像“听”到了一声脆响,然后她的心就好像“看”见一片黑暗之中,那已被抽干灵魂之力而变得空洞的灵海之中忽然闪过一点金光,然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黑暗。 就在她以为刚才的声音和那点金光都只不过是一种错觉的时候,灵海中金光刚刚闪过的地方又出现了个金色的圆点。然后那小圆点就像是水中的涟漪一般发出阵阵金色的波纹。随着一阵阵波纹的扩大,中心处的那一点金光也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大。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真正通往生命最后一刻时所“看”到的景色吗?红绸有些糊涂了,在她的记忆里前一生死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的,不过那些却也不排除是黑手那只手对自己施加的影响,当时自己的“所见所闻”也许并非就是真实的。不过她也好像记得世间那些关于生命最后一刻的传说中也没有这样的情形啊,那这究竟是很快,她的疑惑便有了答案。金色的光点在一阵突然的扭曲之后忽然化成了一片金色的轻雾,在那轻雾里有着一个看不清相貌的身影。 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的道:“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放弃了,真是让我太意外了。你真的还是那个你吗?真是无趣啊!不过这样也好,那两边也算是分出个胜负来了,我以后也不用老为他们烦着了。只是不知道作为那个赌约负的一方,他可承受得起这个后果。” “你是谁?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他?你指是可是宗昊?”红绸很想质问,却无法开口。 不过好在那个轻雾中的身影能听到她心中的所想,继续道:“我是谁,难道你的真不起来了吗?问问你的心吧。”说着,刚才还很愉悦的语气顿时就便得很凛冽:“不过你只关心他这一点到是一点也没有变,无论你是否有着那些记忆,对你来说他总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接着这个声音的语气又变了,变成一种嘲讽的口吻:“不过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这一次你不但选择了放弃,而且还是这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他。看来你终于懂得了,你最爱的是自己。不是我,也不是他。” 番外 第二百二十一节 谁 这个声音是谁?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听不懂啊。(手打小说)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听在她耳中,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呢?她可以确定这个声音自己从未听到过,毕竟如此有特点的声音只要听到过的人,想必都会记忆深刻得无法忘记的。那么,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底到是怎么回事呢?是“她”所认识的人吗? 红绸原本已经如死水般平静的心情又因为这个声音而泛起微澜,并且随着这一个个的疑问在心头冒起,这心湖中的微澜也越泛越大。就在她试图理清眼前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既然你已经决意放弃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虽然我一直都很有信心,但当胜利的果实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我依然还是会感到高兴呢。” 虽然不明白这个声音话里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听在红绸耳中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让她心悸的感觉。 “不过无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你让我得到最终胜利的心情失色了不少。真让我失望,原来失去了那种执念的你会变得光彩全无,很无趣啊。没看到你的痛苦和后悔,还真是让我心有不甘啊。但是没有关系,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反正我们的时间还长得很,没有这些事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也一样很无趣。终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后悔了当初对我的背叛。” 这个让红绸心惊的声音越来越远,红绸所能“看”到的那片金色的轻雾也越来越淡,在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之后,最后一点金光也消失在了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别,别走!你是谁,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到这个声音即将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红绸的心中不知为何有种巨痛的感觉。好像是感觉自己就要失去某个极其重要的东西似的,让她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而急着想要开口留下这个声音来问个清楚。 只是回答她的却是那让人心生绝望的无尽黑暗。那种失将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感觉让她心中的巨痛却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反而那越来越痛苦。刚才那个声音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的,可却就是想不起来?自己遗忘到底是什么? 越来越莫名急迫的红绸心情也越来越不平静,之前那种放弃一切的淡泊在这一刻全然的被她抛诸于脑后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在不断催促着似的,现在的她满心想着就是迫切想要找到让她心痛的那个答案。就算她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但她就是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尽快想起来的话,自己就算真的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也会带着无尽的遗憾的。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那时的自己还会不会那么固执的做出那样的选择,坚持做“江红绸”而放弃了那些可能极为重要的记忆的呢?她在心中如此自问的同时,似是也有另一个自己声音在告诉她,她现在必须找回的记忆与“她”的关系并不大。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她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心中的急切如同沸水般越燃越高,就这么突然,红绸“耳”中响起一声巨响,眼前有如一团烟花绽放般,许多声音与画面就随着这团“烟花”的火焰零零碎碎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一片开满了不知名的艳丽花朵的草地上,一个有着一头火红色及地长发的少女正靠在一个有如天神般英俊的男子的膝头上,抬着一张巴掌大的漂亮脸蛋,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男子那双深邃得似有强大吸力的黑瞳,很是疑惑的问道:“青雅、青雅,那些人所说的‘爱’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呢?” 半靠在一棵大树下,被称之为青雅的男子极其自然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顺着少女火红的长发,有些无奈的道:“玉儿你怎么又偷偷到下界去了,我不是说过现在的你还不能去那些地方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这个声音,这个叫青雅的男子的声音可不就是刚才隐在金色轻雾里的声音么?几乎是立刻的,红绸就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可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感觉很无趣啊。”叫玉儿的少女如小猫般的用脸蛋蹭了蹭青雅的膝盖,舒服的感受着头上青雅手指在自己发间穿梭而过的感觉:“再说这里无论哪里是青雅的世界,无论我在哪里青雅都能找得到的。” 青雅看着撒娇的少女,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还是时候而已。” “你总是这么说,我想就是再过万年以后你也还是会这样说吧。”少女有些不满的道:“好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些人所说的‘爱’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有些人为因为它而快乐,而有些人又会因为它而痛苦呢?还有,为什么无论是痛苦的人,还是快乐的人,都不愿意放弃呢?总觉得‘爱’这种东西好像是种很了不起又很有趣的东西,我也很想尝试一下呢。” “那个东西没有你想的那么有趣,对现在的你来说是绝对没有必要的,你要记住……” 一阵微风吹过,那个叫青雅的男子的话就这么消失在了树叶、花草所发出的沙沙声里,让人再也无法听清一座庄严肃穆的大殿之内,之前那个叫玉儿的少女跪倒在地上,怀中还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金发男子。此时的她身上早已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那花园中的慵懒与从容,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狼狈。身上那不知何种质地的长衫不但有些零乱,甚至还有几处破损。那一头柔顺的火红长发此刻也失去了之前那种美丽的光泽,只是那么毫无生气的随意垂落在她的身后。 之前她脸上的那种纯真无邪已经被那不断掉落的泪珠破坏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凄婉的美。溢满了泪水的眼睛正用矛盾交织的眼神看着坐在大殿上的男子,这个样子让红绸心头那刚才还稍稍减弱的痛苦又再一次的剧烈起来。 “我爱他,无论青雅你认不认同,我都爱他!”玉儿用她那曾经绵软的声音掷地有声的道。 大殿上低头俯视着红发少女的青雅脸上的表情隐藏在了黑发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分明。但是那阴影里偶尔闪现的精光,以及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吓人的危险气息,都让人一眼就能明白他正处于一种盛怒之中。 不过这种足以让任强者都为之胆寒的近人气势,对于那个叫玉儿的少女来说却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她依然还是那么勇敢的直视着青雅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慑人眼神。再一次坚定的道:“我爱他,无论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他的。就算青雅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后悔!” “够了!”低喝一声音后,坐在大殿上座的青雅突然的从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玉儿所在的方向走了下来。 在走到玉儿的身边后,一只手抬起玉儿那固执的小脸,然后俯低身子凑近到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气息的距离,似是随意的用他那双有着凌厉杀意的眼睛在她怀中那个金发男人的脸上瞟过一眼之后,一字一句的道:“你居然这样跟我说话,你难道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他死吗?” 青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此刻他话里的那强烈到极点的杀意。一点也不怀疑,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口中深爱不悔的这个男人。 “看来你还真是忘记了,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我平日里跟你说过的那些话。是谁,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跟我说这样的话?就为这么一个下等人的,你居然就敢如此违逆我?” 他的话音刚落,他们附近的那些物件摆设全都在瞬间粉碎成了粉末,不知石质的地面也裂开了一道道的裂缝,甚至整个大殿都为之动摇了几分。 这样的情形看在玉儿的眼中,也让她有过几分的害怕,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一般的被吓到了。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怔怔的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一隙的他。 忽然,在她怀中的金发男子微微的动弹了一下身体,就将少女的意识给拉了回来。之前那种惊惧之色已经完全的从回过神来的少女脸上消失了,她再次紧了紧抱着金发男子的双臂,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彷徨与迷惘,直视着那双似是要将整个自己都吞噬进去的黑色眼瞳,幽幽的道:“对不起,青雅。” 青雅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忽然用力甩开手中她的脸,然后猛然的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情绪的道:“既然这样,那么他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番外 第二百二十二节 赌约 第二百二十二节赌约 听到青雅那让人感觉森寒入骨的威胁,红发少女既没有表现出愤怒,也没显露出悲伤,只是将视线从盛怒中的青雅身上调转回了怀中正欲挣扎的金发男子的脸上,嘴角边甚至还流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意。(手打小说)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过怀中爱人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很是温柔的道:“这样也不错,我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走的,我会陪着你。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会陪着你的。” 也许感觉到了红发少女话中那无比坚定的执着,她怀中的金发男子终于费尽力气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少女的眼神里也只有着无限的深情。这两人好像已经忘记了身边的青雅,忘记了身处何地,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就这么痴痴的对望着。好像对他们来说,只要这样的看着对方,即使是刹那也可以变成永恒。 站在他们身边的青雅拢于长袖内的双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隐于长发下的俊脸更是一片铁青,受伤与忿恨的表情在阴影之下不断的交替着。虽然在这个破损的大殿内并没有一丝的微风,但无论是他的黑色长发,还是那泛着流光的衣袍都在轻轻的舞动着,就好像在渲泄着它们主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你就这么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吗?没有那容易!我是不会允许的!”青雅强自压抑的声音打断了这对同命鸳鸯的对视。 红发少女终于又一次看向了正朝着狂怒边缘爆发的青雅,有的只是一种解脱的淡然。 “只有这个,你是无法阻止的。即使你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也无法阻止的。只有这个,如果我有心的话能够不受你阻止而做到的。如果我要寻死的话,只有这个你是无法阻止我的,哥哥!”红发少女的声音十分的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在谈论着生死攸关的问题,更像只是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闲话一般。 “不要叫我哥哥!”红发少女最后的称谓让青雅极力控制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的狂泄而出。 他知道她话是对的,虽然他有掌控着这个世界能力,却唯独无法掌控她。如果她若真要寻死的话,有着无上神通的他也是毫无办法的。之前还只是轻轻舞动的黑发、衣袍这时全都向上飘舞了起来,那不知材质的衣袍甚至还发出猎猎的声响。 说着,他又将如利刃般的眼神转投到了少女怀中的金发男子身上,森冷的威胁道:“宗昊,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不要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我告诉你,如果玉儿死了,我会让你的亲族、朋友、甚至是你所在的那一界全都跟着她去陪葬的。我是什么人,你现在应该很清楚了,所以不用怀疑我能不能做得到!当然你也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这样去做!如果你觉得你输了也无所谓的话。” 红发少女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道:“如果我们都死了,又哪里管得着呢?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是吗?宗昊,你也真是这么想吗?”青雅没有理会红发少女玉儿,而是依旧看着她怀中的金发男子淡淡的道。 青雅声音里的一丝得意让红发少女不由得担心再次抱紧了怀中的爱人,再次肯定的道:“是,昊他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青雅之次倒没有急着再说什么,而只是就这么看着在红发少女怀中又再次开始挣扎的金发男子,之前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又再次的回到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怀中爱人的挣扎,红发少女眼中第一次的掠过了一丝哀伤与无措。 “宗昊,你……”红发少女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后面的那话些硬是说不出口来。 “玉儿,你在急些什么呢?这些不在乎的话还是让他本人亲口来说吧。”说着青雅伸出一只手,不久这只手掌之中便汇聚了一团金色之气。 之后他一扬手,这团金色之气便将红发少女怀中的宗昊整个笼在其中。当这层金色之气完全消失之后,红发少女怀中的宗昊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但也勉强有了独自坐起和说话的力气。 宗昊气喘吁吁的挣扎着从红发少女的怀中坐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红发少女的双手,就像是倾尽了全身的力量一样。当他喘得没有那么厉害,能够说话的时候,他用他那双恢复了不少生气的紫瞳的望向红发少女眼瞳的深处,轻轻的道:“玉儿,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宗昊说完这句,便在红发少女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受伤,于是他松开一只紧紧握着少女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脸上:“你,你听我说,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我生命中的所有,亲族、朋友这些我全都可以为了你而放弃。但是我却不能让他们因我的缘故全都去死。就算不是亲族、朋友,哪怕只是普通的陌生人,也能这样。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概是因为这些话说得太急了,说完最后这一句后宗昊又开始不停的喘息了起来,看在红发少女的眼中满是心疼。 她轻轻的抽出被紧紧握住的双手,轻轻的捧起爱人的脸,柔声道:“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不会怀疑你对我的情意,也会改变我对你的爱的。” 说着便过头,看向正高高在上的青雅道:“哥哥,我只能答应你不去寻死。但是你也明白的,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爱他的心意。” 红绸眼前的画面又再一次的晃过,这一次又换到了起初的那片园林里。只是园林的景色是依旧美丽如昔,但是呆坐在园中小溪边的红发少女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就像干涸的枯井一般,有的只是空洞与死寂。在那失去了生命光泽而变得死气沉沉的红发印衬下,那张苍白的脸上像是笼着一层不祥的乌青之色。 依旧英挺的青雅缓步走到了她的身后,但是她却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没有发觉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似的,两只空洞的眼睛依旧还是毫无焦距的看着小溪中的涓涓流水。 “玉儿,你也算是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就那么的想死吗?如果你死了,我真的会让他和他那一界的人也全都跟你陪葬的。”青雅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愤怒。 红发少女还是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好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感受不到,包括青雅现在对她所说的话。 仿佛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青雅一把抓住她的双臂,一阵猛晃道:“回答我,说话啊!你再不出声的话,我就真的会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彻底消失的。你说,你到底要这么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难道他真的那么重要?比我还要重要吗?你说,在你的心里他真的比我还要来得重要吗?” 也不知是那剧烈的晃动,还是青雅这番失控的话,终于让红发少女从异世界中回过了神来。不过她也只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之后便倔强的别过头去,就像是要再次的回到那个异世界去一样。 看着她的这副模样,青雅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松手的任她再次跌坐在地上,然后转过身道:“既然你已经心死到什么不在乎了,那么我这就去杀了他。至少能让我的心情稍微畅快一点。” 说着就要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无法忍受的地方。但是刚一抬脚却发现自己身下的衣角让一只手给拉住了。 他回过头一看,只见红发少女正用一只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角,那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表情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斑斑的泪痕。失去了红艳光泽的小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的溢出两个字:“不要,不要……” 霎时间,青雅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击中了要害一样,就这么僵直着身子看着让他心痛不已的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青雅的口中逸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便放松了僵硬的身子,回头俯下身来温柔的将她像从前一样的抱在了怀里,心痛的道:“你就真的这么在乎他,在乎到愿意为了他而放弃从前的誓言,舍下我吗?” 怀中的红发少女温顺的靠在他的怀中,口中依然还是不断重复的喃呢着“不要”两个字。只是在听到他说到“舍下我”这三个字的时候,身子略微瑟缩的轻颤了一下,然后抓着他前襟的手,又抓得更紧了两分。 “那么看在你宁肯为他背叛的勇气的份上,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来立个赌约吧,就赌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是否真有那么深的羁绊。如果我输了,我将就放手让你们两在一起。但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将他自你的心底里连根拔除,全心全意的回到我的身边!” 番外 第二百二十三节 试炼(上) 青雅的话让红发少女的眼中亮起了一丝火光,不过这点点火光却在很快熄灭在了她的眼里,她的眼神又再次的变得空洞了起来。(手打小说) 看着这样的红发少女,青雅扶在双臂上的手又不觉紧了紧,刚刚还线条柔和的薄唇也刚毅的拉成了直线,眼中那时不时晦暗的复杂眼神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情。是对怀中少女的心疼吗?也许。是对少女痴情对象的愤怒吗?也许。但只怕更多的还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复杂吧。 “你在担心什么?与我在一起这么长久的岁月,难道你还相信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么?只要你们能赢了这个赌约,那么我就会放你们自由!”说着,他一只手不舍的将她揽在胸前,另一只手则像从前一样轻轻的顺着她那长长的红色发丝。 青雅的声音像是响在遥远的天际般幽远而飘渺,任谁听着都能感觉到说这话的此刻心中的无奈。 依偎在他怀中的红发少女轻轻的从他的胸前抬起了头,看向他的那双空洞眼睛里渐渐开始有了焦距。那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都看个清楚明白一样。 在她的迫人的目光下,青雅虽然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但他那深邃的眼瞳深处却极难察觉的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精光。很不幸,这一丝出现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的精光还是没有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她像是在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情一般,轻轻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里那种像是了然了一切的眼神让他不觉有些恼怒。这种恼怒就像是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一般,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些狼狈。 红发少女看着青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更是加深了青雅心中不悦,他问道:“难道你不相信?” “不,不是。我相信如果我们真的赢得了这个赌约,你会遵守这个约定。”红发少女摇了摇头轻轻的回答道。 听到她的话青雅眼中的阴暗便消散了几分,他又问道:“既然你相信,那为什么你并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难道你现在就已经改变主意,决定忘记他了吗?如果是这样就真是太好了。” “不,并没有。”她再次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如果你真的能就这么忘了他,也不会将自己弄成现在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我也用不着与你定下这个赌约了。”青雅嘲讽的道,只是不知道他话里嘲讽的对象是他自己,还是眼前让他心痛的她。 她沉默了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才看着他的眼睛幽幽的道:“就像你刚才说过的,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在我俩相守的这么漫长的岁月里,不止是让你了解了我,同时也让我了解了你。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是最了解你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所以你这个赌约的用意,我想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是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青雅的声音变冷了。 他脸上的表情也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复杂。在之前那种温柔和心疼里加入了不满与嫉恨,就如他此刻真正的内心世界一般。 “那么你还要不要接受这个赌约呢?”他问这个问题的声音里怎么听都有着一种讥讽和挑衅。 也不知道他的这个问题里有什么触动了她,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从她脸上消失已久的笑容,她再一次挺直了身躯,道:“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在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也一定是你。所以你知道的,即使我知道你定下这个赌约背后的真正意思,我也一定会接受的。虽然你会操纵着这个赌约,极力的破坏阻止我们,直到我们最后输掉这个赌约,但是我却不得不接受。” 说着她的眼神越过了他的身边,直直的望向了那无尽的天际:“因为也好歹也算是个机会,对我们来说这也许是唯一的一个机会。虽然机会有些渺茫,但是如果不去试试的话,那么这一丝丝渺茫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与他永远都不可能会有未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有了这个机会无论最后我们会有怎样的结果,我都无怨无悔。” 她话中对未来的憧憬让青雅的脸色变得又难看了几分,她也像是感觉到了一样,旋即又再次的将视线转回到了他的脸上:“无论你背后的是用意是什么,都不能否认其中有着你对我的关心。做出这种让步,对于执掌着这整个世界的你来说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哥哥,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衷心的谢谢你!” 她的话音才刚落,青雅便阴暗着一张俊脸背过身去:“这些你明白最好,省得将来输了以此为借口毁诺。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因为我完全没有成全你的意思。你只记住如果你输掉这一局,那么就要忘掉他,然后安安份份的守在我身边直到永远。” “我答应你!”从她的声音里能听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让人的心也会有随之一沉的感觉。 “你应该还记得随着你出生的时候,在重天与梵天之间就生成了另一片空间。它位于两界的分隔之处,是更高于他们两界的另一界的存在。也是他们这两界顶尖的修行者未来的去向。之前一直是因为他们那些顶尖的修行者还远未及能去到那里的高度,所以我一直都没创造出连通他们之间的通道。可是现在差不多快要到那个时候了,我所订的那个赌约便与这个有关。”他淡淡的道。 她没有插话,只是站在他身后静静的听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因为疏漏任何一个细节都很可能会成为最终失败的原因。 “这个时间大约会是在下界的数千年之后,不过这次我不会依旧从前的规矩来了。我会提前将这些告诉那些最有希望踏入那一界的人,我们在他们之间设定一个赌约,我优先为获胜的一方创造连通的通道。而失败的那一方,不但要多等万年的时间,升界的考验也会比胜方要难出数倍。 我想他们作为顶尖的修行者,不会不知道这一万年的时间,还升界的考验难度的翻倍对他们的未来都代表着什么吧。我想这个赌约一定会很有趣的,我们之间的赌约便是建立于这之上。” 她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去做?” 他摇了摇头,道:“你什么都不必去做!” “那你的意思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他的这句回答后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 他猛然的转过身来,对她道:“在这之前你什么都不需要主动去做,你只要将自己所有的记忆与七成的力量给封印住,然后会被送入将要与他所在的重天对立的梵天里去。然后你与他都会被选为他们两界之间这场争夺赌约中的关键棋子。在他们两界之间的这场胜负分出来的时候,也是我们之间这个赌约终止的时间。” “但是这……”她直觉的就要否定他所说的话,但是却让完全明白她心中疑惑的他给打断了。 “这个赌约与其来说是对你的试炼,到不如说是考验他对你的情意。他若是不能向我证明他对你的情意到底有多深,我是不可能就这样对你放手的。还有,同样我也想要试试,如果你完全的失去了对他的记忆,是不是会再次的爱上别人!他上一次的选择让我有理由相信,我能取得我们之间这场赌约的最后胜利。所以,让这个有趣的赌约来向我证明吧,证明你们所坚持的那种所谓‘爱情’是否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能坚定不移的直到永远!”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还愿意接受这个赌约吗?如果你放弃的话,那么就算你输了,你也要履行承诺忘掉他。你最后想想吧,如果你就此放弃的话我也会忘记你之前对我的背叛,那样我们俩又重新回到从前的快乐日子。”他的尽量平淡的声音里还是让她听出一丝渺茫的希翼,只是她终究还是注定要让他失望。 她在那件事事发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低下了头,用微微轻颤着的声音道:“我试过了,真的。但是我还是放不下,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所以让我试试吧,哥哥!” 青雅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身似是再也无留恋的快步从她的身边离开。当他的身影就在完全的从她的眼帘中消失的时候,一个再也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从他的方向传来:“明天就开始!” 看着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伟岸背影在自己的眼中变得如此的陌生寂寥,红衣少女不知何时变得泪眼婆娑了起来。只是当她用手抹去脸上最后的一滴清泪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再也无一丝悲伤,有的只是无比断然的决绝。 她看向那个早已完全没了任何身影的方向,口中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番外 第二百二十四节 试炼(中) 看着这一切,明明已经失去感知的红绸却还能对红发少女的此时心中的所想感同身受,那种心酸与心痛交织的酸楚都让她有了掉泪的感觉。(手打小说)恍惚间,在那种心痛中红绸甚至好像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红发少女这时心中的想法。 这红发少女与她从前所“见”过的漱玉真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虽然相貌上两人并不相同,气质上有着一些差别,但是红绸总是知道“她”一定就是被封住绝大部分力量和所有关于这些记忆的叫玉儿的红发少女。容貌也好、气质也罢,这样的要求应该也是依照那个青雅的要求去做的。失去了记忆、改变了容貌与气质,除了内里的灵魂,当红发少女“变”成了“她”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些,红绸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了什么那个叫青雅的会将这称之对为一种“试炼”,同时也明白了红发少女所说的对他的“了解”指的到底是什么了。在他的算计之下,这这个赌约其实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其实都没有胜算。这样的结论让红绸更是明确的体会到了红发少女对于这个赌约的矛盾心情。 仅管那个青雅对于赌约的进程并没有说得很清楚详细,但是也不难看到其中的关键之处。这个赌约最厉害的地方、也是最让人纠结的地方其实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论这个赌约的结果为何,红发少女都是输。 因为被连累成为红女少女与青雅之间赌约的战场,重天与梵天两界之间最后谁能取得最终的胜果,对于宗昊来说也许重要,但是对于红发少女本身,和她与青雅之间的那个赌约却并不重要。因为红发少女与青雅所定的这个赌约所赌的其实还是她与宗昊之间的感情,这也是这场赌约之所以被称作为一场“试炼”的真正原因。 作为局中的棋子,无论是不知内情的宗昊,还是即将忘记这一切的红发少女,在这连环相套的赌约中其实都是处于一种两难的处境。 按照赌约的内容与要求来推算,最终只有会有这样的几种可能。 一种是忘记了所有一切的“她”到最后都没有能将宗昊“想”起来,或是说没有能够重新“爱”上他;与既没能认出“她”,又没有“背叛”她转而“爱”上“她”的宗昊,在爆发了那场残酷争夺的梵天与重天之战中因为分属敌对两方的缘故,最后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相互厮杀、不死不休的对手。 虽然她对于她与宗昊两人之间那种深刻的羁绊有着强大的信心,但是这种结果却并非不可能。因为以她对同生哥哥青雅的了解,他不可能不在其中设制更多的矛盾和障碍的。那时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身在局中的她,对于他的那些手段也是防不胜防的。 另一种结果则可能是忘却了一切的“她”还是如同她所深信不疑的那样“再次”的爱上了宗昊,而宗昊也“再次”的爱上了已经变成了“另一个”的“她”。因为相爱,处于敌对立场的他们为了爱情而双双放弃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也许表面看来这样的结果对她与宗昊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只是她却难以相信这种结局会是青雅这场“试炼”代表通过的答案。 因为对于这种可能的结果,她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宗昊如果真的爱上了就像是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她”,那么自己呢?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对他与自己感情的一种的背叛呢?仅管她不断告诉自己,“她”与自己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人,如果真是这种结果的话他也并不算背叛了自己与他的海誓山盟。但是当自己的忘记解封之后,当所有的记忆全都回来之后,她真的能完全心无芥蒂的全盘接受这一切么?还有,青雅也会做这样的认定么? 还有,如果这一次的他就算“再次”爱上了“她”,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像上次一样,再一次的放弃了与“她”之间的感情,而选择了他的亲族、选择了对重天之境所有人的责任的话,结果又会如何呢?自己还能像上一次一样,在他再一次做出这种选择之后,依旧还能如现在这样无怨无悔的深爱着他么? 所以,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她都可能不但得不到青雅许诺的那种美好未来,甚至还很可能将她现在所拥有的美好东西也会都葬送在这个没有希望的赌约里。 越想,她就是明白青雅设下这个赌约内里的深意。只是现在明知自己最后赢得幸福的机会是那么的渺茫,而受到更深更重伤害的可能更大,但她却还是无法放弃这个机会。因为她总认为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是没有人能真正算得到最后的结局,也不会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刻,那时自己与他人的想法又会如何。哪怕青雅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上位主宰,这个层面世界的规则制定者与监督者,在这个世上也有他所不能揣测控制的东西。其中之一,便是他本人以及作为他同生姊妹的自己相关的未来。 机会同时也是代表着未来,而未来则代表着一切都皆有可能。而她需要做的,也是她所能够做的,便是赌上这把未来。 再接下来,出现在红绸“眼前”的画面与场景正如红绸所想的那样,就全都是关于红发女少“变”成“她”之后所生的一切。这些内容中有些是她曾经有过猜测,却没有确定过的,有些则是在之前的那些“片断”里也见过的,但绝大多数却是她从所未见,也从未做想过的。 红发少女所拥有的力量被禁制了绝大部分,她的容貌也在青雅的施法之下改变了许多,而她脑海中所有的记忆也全都被封印了,之后更是又被青雅重新灌入了一些新的记忆。在这翻改造之下,她就这么完全的由玉儿“转变”成了完全不相类的“另一个人”漱玉。也许是那些重新灌输在她脑海的中记忆的缘故,漱玉比之从前的红发少女玉儿,在气质甚至是气场上也全都有了巨大的变化。 这样的漱玉就被青雅亲手秘密的交给了梵天之境内最大势力的真武神殿的主人,真武神君。也不知道作为这个世上上神的青雅到底向真武神君都交待了一些什么,反正结果就是在这不久之后,梵天之境内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势力庞大的真武神殿里,梵天之境实力最强横的人之一的真武神君麾下增添了一员得力的干将,位列真君之位的漱玉真人。关于这位新晋真君的各种传言在梵天之境里一时间喧嚣尘上。 在这人人都几乎忙着提升自身实力的梵天之境里,这位新晋真君之所以能广为人们议论的焦点,一方面是因为在众人眼中已经由某种方式证明了其强大实力的她,来历却是十分的神秘。 关于她的实力,据传她曾私下以一己之力同时力压私下找茬,来自另外两个同样强势神殿内的真君,这两位真君在整个梵天之境内也是有名的强者。甚至她折服的这两位真君之中的其中一人,在整个梵天都小有名气的沙椤真君更是在那之后便长年的滞留在她的身边,而很少回去他自己所属的神殿了。这让她这位女性真君不但在其所属的真武神殿内,就是在整个梵天之境,她的风头都一时无人能出其右。 按说以她如此强大的实力,在以实力为规则的梵天之境里,不应该默默无闻才对。但偏偏在她成为真武殿真君之前,在整个梵天之境内却是从未有人见过其人听过其名。这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而另一方面,关于她的来历却有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这位实力、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漱玉真人,是已经很久都未出现在人眼前的真武神君亲自领回来的。而在将她领回真武神殿之后,已经久未理事也久未与其他势力来往的真武神君,紧急联络了梵天之境内的所有势力的掌控者,前前后后进行了好几次的密会。 对于这几次密会的内容除了参与密会的人那些人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梵天之境内所有的人都发现各家势力都变得有些不寻常了起来,都能感觉到整个梵天在这之后整个气氛都产生了变化,就像是有着某种大事正在酝酿之中一般。虽然没有人能肯定的将这一切与真武神殿内这位来历不明的新晋真君给联系起来,但是所有发现这其中微妙关系的人心中却都有着这样的怀疑。 不过无论梵天之境里的那些人对于漱玉真人是做何种想法,这位秘密的真武神殿真君都安静逍遥的在她自己的所属封地、被她命名为玉花之境的地方过着她的清静日子。完全没有理会外界喧嚣的意思,也不曾想到在前面等着她的是怎么一条艰辛之路。 番外 第二百二十五节 试炼(下) 得到了真武神殿真君显位的漱玉真人因其身份的特殊性一直我行我素的过着清静的日子,除了在那次交手之后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留连不去的沙椤之外,就连同属真武神殿麾下的另几个有数的真君也来往得极少。(手打小说)若要真要这些同僚中找出一个往来稍为多一些的,就只有真武殿内公认最有人缘的穆阳真君。 她之所以一直都能容忍沙椤陪在她的身边,是因为从沙椤的身上她能得到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就好像在她恒久的记忆中被遗忘的某个角落里,也曾有过与人这样相守的记忆。就是在这种莫名亲切感的驱使之下,她一天天的就这么习惯接受了有他这么一个人陪伴在身边。 至于那个位属同级的穆阳真君,她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觉得不怎么讨厌罢了。所以才会每次在他借故到这玉花之境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多少热情,但却也没有给他什么脸色看。若真要找个词来形容他们这间的来往,那么所谓之“君子之交淡如水”再是洽当不过了。 当然,聪慧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人对自己的思慕之情,但是幸好这两位也全都是精明剔透的人物,对于她心中关于这一部分的心思却也看得很清,所以一直以来都谨守着那条看不见的界线,大家相处起来也还是自得。 不过这种平静逍遥的日子打从最开始便注定了不会长久,日子很快一天天的就这么过去。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因为天道修行的关系,取得了更为悠长寿命的修行人士来说,几百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随着“上神”定下的那个日子越来越近,有着完全不同信仰与理念的梵天与重天两界的人忽然发现他们两界之间的结界就这么突然的变通了。虽然两界一般的人也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但因为两界的上位者们的波*涛汹涌之下,本就不睦的两界之间的关系越发的紧张了起来。到了后来甚至发展到了直接短兵相接、兵戎相见互有死伤的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身为真武神殿真君的漱玉真人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其原因则是因为她在真武神殿虽然有着真君的显贵,但却也是真武神殿内唯一一位没有直属部下的真君。之所以会是这样到不是神殿没有分配,而是在她晋位真君神殿要按例为她分派部属的时候被她推辞了。理由是自己对于真殿内的事务毫无了解,也不懂得统驭部属,所以恳请神殿能暂时让她先熟悉这些,待时机成熟之后再让她承担这份责任与义务。不过无论是提出这样请求的她,还是聆听她这个请求的真武神君,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她的推词而已。那所谓的“时机成熟”之时怕是遥遥无期的。不过因为她的来历特殊,在这方面真武神君自是不会勉强于她的,于是真武神殿就有她这么一个唯一的光杆真君。没有能为她招来是非的部属,向来深居简出的她自然也没有什么机会卷入到那种事非里去。 对于梵天与重天两界越来越激烈的摩擦,漱玉真人只当是个热闹在瞧,想也没有想过这把火会有那么一天烧到自己的身上。 在一次稍稍大规模的冲突中两边再次斗得个旗鼓相当之后,看着情势越来越激烈,两界的上层便开始盘算着将这种争斗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了。正在他们这些人盘算着这些的时候,不知打着何种算盘去到直属下界人间界的真武神殿的两位真君穆阳与信阳将人间界与重天的直属下界妖界之间的那层结界之上打开了几个通道。 然后以“神谕”的方式暗中传下了大量利用妖族为材质炼丹炼器的方法,更是操控着人间界的修行者为了追求这些东西挺而走险的穿越这样的通道,去到妖界进行“狩猎”。将重天与梵天之间的战火由他们所属的上两界燃烧到了下两界。这也就是红绸从前听到的,流传于人间界与妖界的那场两界万年传奇大战的背后真相。 由于信阳真君与穆阳真君的缘故,作为入侵一方的、本就占有优势的人族修行者们便抢得了先机,妖界这片恶土一时间成为了这些人族修行者们最好的狩猎场。大量的妖族因为自身某个部分是某种丹方或是炼器图谱中不得或缺的“材料”,这“怀璧其罪”的原因导致了它们被这些外来的入侵者赶尽杀绝。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其间被灭族的妖界不计其数。 这样有组织的大量杀戮,对作为重天之境直属的下界,作为重天修行者们起步的故乡----妖界来说绝对是场灭顶之灾。从长远来看,这样的发展其实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重天之境的未来,更严重的还可以说已经动摇到了整个重天之境的根本。所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比起道德更信奉暴虐的重天界又怎么可能不为此做出反击? 不过明知会有这样的后果,却还是依旧这样做了的梵天界之前也不可能没有应对之策。于是也不知道梵天界的那些上位者们是用怎么样的说辞打动了重天界的人,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之下却一反常态的与对方订下了一个赌约。这个赌约在双方约定成立的时候,漱玉与宗昊的命运之轮便加快了转动的速度。 在这个赌约成立之后又过了一段日子,一直以来都在玉花之境内慵懒度日的漱玉便受到了真武神君的亲自召见。 在这些召见里,消息有些闭塞的漱玉终于从真武神君这里知道了这个关系着四界未来的赌约的大致内容。之所以是大致内容,是因为聪明的漱玉能感觉到真武神君似是有所隐瞒。不过对于这一点,她却不甚在意,在她看来这样才属正常。只是无论她对于这个赌约的了解是多是少,她还是接下了真武神君交给她的那项任务。 这个任务的内容是让她想办法去接近重天界那边派到妖界去的主事者,已经一统了整个妖界被称为“万妖之王”的叫作宗昊的家伙。之后再按照这边的令谕行事,她真武神殿内的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穆阳真君便是她的联系人。 说实在的,这个任务对于漱玉来说是有些奇怪,那她来到真武神殿后所表现出来的懒散态度来看,是不应该会接下这么个任务的。但是连她自己感觉有些奇怪,她对于这次的任务非但并不排斥,甚至在听完任务的内容之后她的心里难得的还涌起了一种近几百年来从所未有的一种兴奋。 对此跃跃欲试的她她很是干脆的就将这个任务给接了下来,甚至连自己的领地玉花之境都没有赶回去一趟,在离开真武神殿之后便急不可待的去到了正战火连绵的人间界。 她来到人间界的时候,这场因为上边的“神仙打架”而爆发的两界征战已经到了逆转的时候。与最开始时人族修行者肆意屠戮妖族,而妖族们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无法与之对抗的那种一面倒的情况已经改变了。因为重天界所派下来的那个宗昊的影响,一盘散沙的妖族修行者们终于汇聚在了他的旗帜之下,从而改变了那种任人宰割的处境。在他们的抵抗之下,渐渐的将战局掰成到了平局的位置。 不,应该说当妖族的修行者也通过他们两界间的那条通道而杀到了人间界的沃土上时,虽然人族修行者们的势力还没有呈现太多的溃败之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宗昊统领的妖族大军在这场大战中就已经开始得到了优势。而且都会相信若是人族这边拿不出更有效的策略来改变现下的处境,那么妖族在人间界的这种优势便会很快扩大。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有再多的手段想要力挽狂澜,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在漱玉的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也正是在这个微妙的时期。在接应的穆阳真君的介绍下了解到了当下情况的漱玉更是明白了自己身上所负使命的重要性了。眼前的困难并没有降低她对自己完成使命的信心,反而让她的斗志越发的旺盛了。同时对于自己未来的对手,那个叫做宗昊的家伙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有了这场征战的始作俑者穆阳真君与信阳真君的支持,漱玉很快的开始了自己的计划的第一个挑战,找到一个接近那个人身边的绝佳机会。 这里到底是人间界,是人族修行者的地盘,同样也是梵天界的根基之地。不比人生地不熟的妖界,在穆阳真君的安排之下,漱玉很快便得到踏上这片沃土的“万妖之王”宗昊的具体下落。 之后,漱玉便暂时断去了这边与穆阳、信阳的联系,在穆阳真君那别样复杂的眼神注视下,一个人开始了她的计划。 没用多少时间,她便按照自己制定的那严密周详的计划,与那个人“初会”了。 番外 第二百二十六节 燥乱 对于如何结识这位现任妖王,漱玉很是花费了一番工夫。(手打小说)从不看轻对手的她并没有却刻意的制造机会,而是耐心的等待等待一个合适机会的到来。 因为她认为太过刻意的事,总是容易露出马脚而最终功亏一篑,所以才会更为谨慎的等待更为自然的机会。毕竟她要接近、并还得取得对方至少某种程度上的信任的那个人并不是一什么普通人,而是如今妖界的妖王、来自与梵天同等级的重天之境的人。她对自己的才智和实力都十分的有信心,但是也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这次的这个对手也拥有着不得不让她慎重对待的资本。而且她相信这样的机会不会让她等很久,很快便会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把握利用好这个机会而已。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离开熟悉本土的妖族们在最初的锐气过去后,在回过神来的人族修行势力的反扑下,他们便因为人生地不熟而陷入了窘境。她等待已久的机会便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到来的。 跟在宗昊这个妖王身边的一员得力干将,突然倒下了。而他倒下的原因一时疏受了重伤,这原本也没什么,有来自上界重天界的宗昊存在,这种伤害应该构不成问题才对。这种伤势本身到也还罢了,但不巧的是这次的重伤竟然是引动了他多年之前所中的一种不知名奇毒的再次复发。这种奇毒再次复发之后毒性又产了新的变化,情况比第一次要更为麻烦棘手。 宗昊本人更精于炼器,对于丹道却是只略懂皮毛。对这种级数的毒,还有有些不够看。既然是连他都不够看了,本就极少涉猎丹道的其他妖族就更没有办法了,除非是能将他送去重天界。但是按照重天、梵天之间的约定,在这场赌约分出胜负之前,任何已经来到了人间界和妖界的人都既不能回到上界去,也不能与上界联系,所以就更别提还要送个下界的人去上界这种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了。 眼看妖界大军就要失去这个叫炎烽的重要一员时,救星漱玉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与宗昊正相反,漱玉在炼器上的造诣只是平平,对于丹道却是十分的精擅。她在为炎烽医治毒伤的那段日子,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以妖王宗昊为首的妖界大军的核心圈子。然后长足的利用她自身的优势,很是救下了不少大军中差点便活不下去的不少妖族修行者。从而渐渐的取得了这些妖族们的信任与拥戴,被他们看作了自己大军中的重要一员。 踏上了人间界领土的妖界大军中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重要的统领们在内对她仅管并没有消除所有的戒心,但也慢慢的放心了心防。眼看着自己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按说对自己这样的进程漱玉本应该十分满意才对,可她却并没有,反而在心里还生出了一种别样的困惑来。而这一切便都是源自由自己那个最大的目标与对手----妖王宗昊。 她在他的身畔呆得越久,就越是发现他这个的心思极其的深不可测。他那毫无表情的漂亮脸蛋,以及睿智犀利的眼神,总是阻隔着别人对他内心深处的窥探,让她丝毫摸不到他的心思。但这还只能称为是一点小小的困难,还够不上困惑。真正困或着她的却是另有其事。 那就是她发现当他在闲暇无人的时候,他的眼神便会锐利而变得飘忽,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瞳中总会有着一种仿佛没有穷尽的怀念与哀伤。而每当自己看到这个样子的他,自己那从来都坚若磐石、宁静无忧的心便会漾出别样的波澜,甚至还有着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痛楚。 而这还不是最让她恐惧的,最让她恐惧的是她无意意发现,只要自己与他在同一个地方,就有些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而且与他相处得越久,就越来越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一天天的受到他的吸引!这种管不住自己心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随着在他身旁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对自己的那种吸引也一天天的加深了。她有时甚至会想,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始终都是那么冷淡而有礼,她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中看到过自己影子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极淡的影子也没有。她的心情也跟着愈发不受控制的患得患失起来在这种意外的煎熬之下,她也曾生出过逃避的想法。但是任她再是如何的努力却又还是放不下。在痛苦的认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这种感情之后,漱玉也不是没有想过勇敢的抛开一切按照自己的心声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所想,但是一边是让她为之心痛的人,而另一边则是关系着与之誓不两立的同胞归属赋予自己的责任,这样利益完全冲突的抉择却又更加加深了她的痛苦。 正在她为这样的矛盾而痛苦苦恼的这段时间里,人、妖两族之间的战局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开始适应了人间界环境的妖族们,在宗昊的带领下开始在人间界慢慢的站稳了脚跟并渐渐占得几乎算得上是一面倒的优势,人族方面的局势变得大坏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输掉这场赌局,信阳真君与穆阳真君也开始越来越等不下去了。特别是一直都有刻意关注着漱玉在妖族那边动静的穆阳真君,在漱玉始终毫无动静而本身又对她心中的计划一无所知的情况,终于担心得再也按捺不住的不顾她之前的嘱托暗中与她取得了联系。 联络她的人是穆阳真君,当他好不容易寻机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后,便在第一时间内看出了她此刻内心深处纠结复杂的纷乱情感。并且一针见血的将一切都剖析给她听,试图将她从对宗昊的深深迷恋中给拉扯出来。 虽然这个自己在真武神殿中唯一能算得上是个朋友的穆阳真君对自己的质疑让她十分的不好受,但是她却还是十分坚决的回拒了穆阳真君关于合作暗算宗昊,以此来扭转眼下对梵天界极为利的时局的要求。 不过虽然她是拒绝了这个提议,但是穆阳真君在得到她的回答后那种失望的神情,以及他口中所述的输掉这个赌约之后梵天界未来的命运,都让她在原本就已痛苦不堪的心灵上又再次增添了另一重的痛苦。有时她也真是很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为如此的两边都放不下,仅管她的心里也很是明白再这样当断不断的下去,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会同时背叛了两方。 就在她反复的犹豫着并为此深受着痛苦煎熬的时候,代表着自己所属的梵天界一方的人族终于在重压之下迎来了最大,也是最关键的一次大溃败。与狼狈不堪、见到妖族修行者便望风而逃的人族一方不同,胜局在望的妖界大军正是气势如虹。就在宗昊与他亲密的部属们谋划着决定着最终胜负一役的时候,信阳真君再次与前次失望而去的穆阳真君一同找到了混乱惶恐的她。 这一次他们对穆阳真君前次来时所提的建议绝口不提,也没有要求她做出任何不利于妖王宗昊甚至是妖界大军中任何一个人的要求。只是表示对于妖族最后的总攻他们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只是在布置上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他们十分恳切的提出希望她帮忙将妖界大军总攻的时间做些拖延,为他们争得那宝贵的一点时间。 说实在的,对于他们的要求她本能并不想要答应,但是一想到自己从踌躇满志的受命于真武神君而来到这里后,不但没有对预期所想的那样为了梵天界的命运而大展拳脚,反而一直被自己心中的复杂情感所困扰而一事无成,就很是愧疚。 本来她领命前来为的是帮助他们赢得胜果,但是好像她打从开始自己预定的那个计划之后,非但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到有不少妨碍。像是宗昊麾下那几个被她救下来的大将,就有不少在为她所救之后的大战里战果辉煌。他们所取得的这些战果对于她眼前这两个同胞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难咽苦果了。 虽说最初在了解这一切赌约由来的内幕之前,自己对引发了这场人、妖两界大战的他们两人很是有些反感。但在明了了内情之后,特别是在看到了在背负着那样恶名的他们是如此的辛苦努力,之前那种不屑的想法已经转变成为了某种敬意。而这样的他们却没有半点责怪的自己的意思,相比之下自己这次所扮演的角色实在是有些太过失败了。 除了这种愧疚之外,再加上她本身所背负的使命也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属的一方、梵天界就这么输了,于是她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要求。 番外 第二百二十七节 错误 信阳真君在漱玉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之后,便取出了一个阵盘交给她。(手打小说)按他的说法这种法阵叫做仙囚阵的法阵能够将他们这种级数的人困于阵中半个月之久,却不会对被困于阵中的人有任何的伤害,时间一到便会自动解除。不过这仙囚阵一但启动便不到时间就无法停止,哪怕是布阵的人或是制作之人也一定。如果她自己没有其他更可靠的办法来帮助他们实现拖延妖界大军总攻的方法,就可以用上这个。 漱玉仅管并不精通各种阵类,但对于仙囚阵却多少知道一些,甚至也曾亲眼见到过。仙囚阵确实不是属于有杀伤力的法阵,在梵天界各方势力对这个法阵用得最多的是用来训练门下的弟子或是部属的。她虽然因为自己的疏懒没有任何弟子与门下,但也在沙椤和穆阳真君手上见过这种东西,所以也算是梵天界中她认识了解的不多几个复杂大阵之一。 在漱玉从信阳真君手上接过仙囚阵的阵盘之后,也没有向他们做出什么保证,只是答应她会按他们的要求想办法将妖军的总攻时间拖延半个月以上,至于采用什么办法她自会考虑。有了她这句话,信阳真君与穆阳真君就立刻告辞离开了。 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漱玉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先前她答应他们的时候虽然表现得很是平静,但是实际上对于自己所答应的那件事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底。她反复的在心中将事情权衡再三,对于采用何种方法会有何种后果更是推敲了数遍,却发现好像除了他们给她的这个仙囚阵的把握最大、风险最小之外,其他的法子都有或这样或那样的风险和缺陷。 不过如果真要使用这个由他们俩拿来的仙囚阵,她又还是有些无法放心。虽然对于他们对于梵天界的奉献精神很是钦佩,但是她同样也不会忽略他们在为达到目的时常常会不折手段的采用一起并不怎么光明的做法。特别是前次穆阳真君还向她提及过那种建议,这就不得不让她在对他们这次提供的选择上怀有保留意见了。她会答应他们的要求是因为她也是梵天之境的一员,无法就这么什么努力也不做的坐等自己一方就此落败。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来到这里的使命。 在别无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为了稳妥她特地借着寻找一种急用灵药的借口脱离了妖界的大军,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试用了一次。在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 在她回到妖界大军中宗昊的身边时,正值大军发动的前夕。知道没有了时间的她,终于在大军始发的前一夜里借故将宗昊约到了大军所在之地附近的一个山谷里,然后趁他不备的时候触发了早已布好的仙囚阵,将他困在了阵中。 当大阵启动的动静惊动了宗昊麾下的各大妖族统领们的时候,心情复杂沉重的漱玉最终还是因为放不下心而没有选择离开,只是在一旁淡淡的隐匿了自己的行迹。 仅管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所做的再是正确不过的选择,是她身为梵天粉真武神殿真君的职责之所在。但是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又在不断的细语着,她最后做出这种选择部分的原因固然是职责所在,但另一方面又何尝没有一种报复与怨恨之意在其中,也是在渲泄他并未将自己的感情看在眼中的不满。 她紧跟在他的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在她彷徨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对他那种莫名复杂的感情的时候,同样也将他回应自己这份感情的态度清楚的看在了眼内。 仅管他麾下那些与她相熟的统领侍从们都说在对待自己的时候,他的态度是特别的,没有与旁人在一起时那种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但是却没有人比她明白,仅管他在对待自己时的态度是与旁人有些差别,但那却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是在他那双如水晶般剔透的紫瞳里有着自己身影的存在,但是偏偏就是这一点是她无法求得的。 她有时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他之所在与自己相处时脸上的冰霜会暂时消退,那是因为他在看自己的时候时候眼底总会掠过一个淡淡的身影,只是那个身影的主人却不是自己。这种发现比起什么都不知道来说,更是加深了她痛苦。因为这让她明白,哪怕自己在他的身跟得再久,跟得再紧,也永远都无法取代他紫瞳深处的那抹影子。 以她的实力,如果不愿意的话宗昊手下的那些人是无法发现自己的,即使是那几个跟着他从重天界一同下界前来的那几个一直都只是隐匿于暗中的人也一样。在仙囚阵启动将宗昊囚于阵中之后,发现异变而快速赶来的那些妖族统领们顿时陷入了混乱。毕竟现在在他们眼前的这座隐含着强大威力的大阵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哪怕是他们中对阵法最为精通的炎烽也认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不知其深浅的情形之下,投鼠忌器的他们一时间也不敢贸然的采用强行破阵的方式。 看着他们确实因为这个意外而耽搁了大军对人族的总攻时,漱玉的复杂的心情总算也有了些许的安慰。无论怎么样,她也算是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不过仅管是这样,她的心底却还是有种不怎么踏实的感觉。所以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仙囚阵所在的位置。只是在这种木已成舟的情况下,她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事,毕竟之前她已经试过了。 没过几日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就被证实了并不是她想得太多了。她便很快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了什么不对。这时的她忽然发现囚仙阵所在的地方发出的那种光色有了变化,由正常的淡淡乳白色转成了一种淡金之色。 这样的变化让漱玉顿时大惊失色,因为她虽不精通阵法,但是却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种淡金色的光是什么东西。她是不会认错的,这种淡金的东西正是对重天、梵天两界中修士最为重要的灵魂之力。她也不会判断错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动的手脚,但是毫无疑问的,眼前这座大阵已经不再是毫无杀伤力的仙囚阵了,而一座能抽取阵中人灵台深处的本源灵魂之力的一种极为恶毒的阵法。 以她现在看这种速度,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宗昊的灵魂之力便会被抽得一干二净,最终被毁灭殆尽得连渣也不剩。当下她便再也不敢耽搁,也顾不得隐藏行迹,什么也不顾的就这么朝着囚困着宗昊的大阵扑了过去。 不过显然发现了这个变化有多严重的人并不仅仅只是漱玉一个,那些隐匿于暗中来自重天的人也同样没有再掩藏什么,全都匆匆的集中在了法阵之外。当他们看到漱玉显然出来的道行之后,心中的那些怀疑在这一刻便全都有了答案。 对于这些重天界人目光中的窥探,以及宗昊麾下那些得力统领们的怒视,漱玉全然的没有放在眼中,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前这解手可及的阵法之上。没有半分的犹豫,她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做出谁也没有想到的举动,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阵上。 这样的举动没有人会想得到,自然也没有没有人能够阻止。因为包括那些并没有修出灵魂之力的妖界妖族都能从这座大阵上空盈荡着的气息而感到什么,大约也都将这座大阵的厉害之处猜得了个大概。所以他们以及包括那些来自重天界,对这种情形了解得更深的人在内,都不会想到她居然会取采这么危险的举动。 不过没人知道她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她急着要将他从这座大阵中给弄出来,却对这座变异了的大阵一点也不了解,自然也就没有破阵的办法。于是救人心切的她,便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最笨的法子。这种笨法子只对这类抽人灵力的恶毒阵法有效,就是以自己的灵魂之力之饵,试着通过这样的接触来摸清这座大阵的运行结构,从而来找到关键的一点,再集中所有的力量来攻击这个点,以求能做到以力来破阵的目的。 这个方法虽然大多时候都有效,但却没谁真的会用。因为这种方式极其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别说救出陷于阵中的人了,就连阵外这个试探的人也极可能会被卷入阵中,将自己也给搭进去。而且就算找到了那个点,也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破得掉。 不过漱玉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此刻她心中的其他杂念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不能就这么让他死去的这么唯一一个念头。 她在碰触到大阵之上后,体内的灵魂之力便狂泄般的倾巢而出,同时在她体内流出的灵魂之力汇聚到大阵中心,与他流逝而出的多的之力交汇的时候,她奇迹般的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内心,也看到了他与一个看不清脸面的红衣少女之间那段刻骨的爱情。 一时间,这些让人心酸的记便如同一把钥匙般的,在她的记忆里那堵被封印的心墙之上打开了一扇小门 番外 第二百二十八节 终曲(上)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手打小说)自己到底是谁,又是如何与宗昊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也想起了自己与宗昊的这段感情是如何不被自己的同生哥哥青雅所接受,并且又是如何被他用尽手段生生拆散的。自己又是如何在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又在明明知道青雅与自己所定的赌约完全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放弃这份感情而设下的另一个圈套时,自己也还是一无反顾的跳了进去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果喷涌而出的清泉一般全部的回到了她的记忆中。在得回这些记忆的同时,她那与记忆同时被封的实力却只是稍稍的得回了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并不是实力修为,而是她作为比梵天、重天界之人更高明的知识。虽然这些知识因为自身的修为实力依旧还是被限制住了大半,而无法正常发挥使用。可对于眼前这个将自己爱了两次的爱人囚困其中的大阵却已经有了破阵的办法,不再只是之前那样的束手无策、一愁莫展了。 当然如果她能将自己从前被封印限制的力量挽回哪怕一半的话,要解决眼前这个让自己想救他的人全都没有丝毫办法的大阵就根本不在话下,那只是件再轻易不过的事了。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的她比之前更清楚在这座大阵中被渐渐扼杀的他是绝对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不过仅管对于破阵的办法知道了好几个,但是也还是因为自己被限制后所剩的实力,真正能够有效用上的却只有那么一个,而且并不之前所用的那种危险笨法子要安全多少。可以说这两个她现在仅能够派得上用场的法子其实在道理上是异曲同工的,只是在得回的记忆中想的与之前那个相比较的话,只是更为精确而已。另外就是精确后的法子有着成率几乎有九成九优势。但同样的,这也让其危险性要更大了。 即使不论别的,以她的现在的心情来说,仅仅只是那个九层九的成功率便能让她果断的做出选择了。为了自己的爱人,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爱人最后能平安无事,无论最后是何种结果,她也都能平静的接受。这是她早在接受青雅订下的这个赌约时就已做好的觉悟。 几乎没有用上任何的考虑时间,得回能用得上的记忆之后,她便丝毫没有犹豫的调集了自己体内剩下的所有灵魂之力,顺着正在抽取自己灵魂之力的那股力量猛冲了过去。 很快以她所有灵魂之力为代价的这一击,便取得了成效。这座大阵的结构并不足以一次性现吞噬消化尽她所奉上的这份“美味”,反而让这消化不了的“美味”将构成大阵中最主要杀伤力的结构点给破坏掉了,从而造成整个大阵整体结构的漰坏。也就是说,这个阵终于被她给破了。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付代价,虽然她是找对了突破点,也成功的毁掉了整个阵盘,但是在整个大崩溃的那一刻,阵盘上所有的力量便对她进行了反噬。那时已失去所有灵魂之力自保的她,在面对这股反噬力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仅管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无可避免的重伤在了这股力量之下。 当整个大阵所在之地接连激起一阵阵巨响,所在山谷也在一阵猛然的地动山摇,在所有这一切的动静全都安静下来,扬起的尘土也全都慢慢沉寂下来之后,出现在大家眼里的便是一男一女两个躺在地上的人影。 只不过其中男的那个,也就是宗昊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意识,就只衣裳不整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个让他们心情更为复杂难辨的背叛者漱玉,却在看着他所在的方向不断地争扎。 因为妖王遭受算计而被困在阵中一事如果被宣扬出去,对于整个正气势如虹的妖族大军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所以当这里的情况被那他麾下的那些统领们发现之后,当时便很快将这片地方给封锁了起来。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都没有泄露一丝的风声。而人族修行者那边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的考量,在妖族大军毫无动静的情况下也没有将这种可能性给透露出来。 所以事发之后真正守在这里想办法救宗昊脱困的人并不太多,只这几个人无论是妖界的妖族统领还是那些作为助益与他同样来自重天界的人,对于正在地上苦苦挣扎着想要过去宗昊身边的漱玉全都既无法理解,同也更无法释怀。所以他们在过去宗昊那边在经过漱玉身边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扫过她一眼,但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搭理她,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全部心思都放在爱人身上的漱玉自然也不会将他们的态度放在心下,不过让她的心急的是现在如果没有能掺扶她一把的话,以她仅下的力量是无法让她跨过与他之间这段短短的距离的。 正在她想要开口叫住其中的一个妖族统领时,他们那边没有刻意压低的议论声让她清楚的知道了宗昊现在的情况。特别是在看到一宗昊同样来自重天界的部属在伸手探查过宗昊之后面色铁青的摇了摇头,然后宗昊那些妖界的妖族部属们回过头来用能吃人的眼光愤慨的看向自己时,她的心中便也跟着一沉。 心下大惊的漱玉在也不知忽然从哪里出来的力量的支援下,硬是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无视众人看向她的杀人眼光扑到了宗昊的身旁,亲自检查了他的情况。围在宗昊身边的人中有两个平日就很是冲动的妖族的统领若不是被对她的来历有所怀疑的重天界人拉住的话,只怕早已冲过来生生的将自己给撕成碎片了。 不过虽然这些人没有对她动手,也没有与她说上半句话,但看向她的眼神里那难掩的森寒之意却将他们的意思表达得再是清楚不过了。 以漱玉那比这些人高出不知何的见识,她很快便捕捉到了宗昊现在的情况。宗昊现在的情况与她有些类似,都是体内的灵魂之力被那座大阵给抽干了,甚至已伤到了本源。所以别说是以人、妖两界的判断法,就是按重天、梵天两界的看法,他这也就是生机已断了。不过这在她看来,却也并非是一丝生机都没有。 自己到底还是救迟了,不过你是一定不会有事的。漱玉摸着宗昊已经开始渐渐变凉的身子,心痛的她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用指尖轻抚过他俊脸的轮廓。然后在心中下定了决定,便调转过头看向宗昊那些正恨恨的看着自己的部属们。 她眼中的迷离与温柔也在那个瞬间兑得一干二次,代之的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无法直视的锐利,然后沉声对他们布置了一系列的交待。 在她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不由自主的无法对她口中所交待的那些话生出抗拒的力量来。虽然他们全都心有不服,也全都心有疑惑,却不知怎么的还是对她所说的有办法将宗昊救过来这件怎么看都无可置信的事深信不疑,并且还都无法抗拒的按在她的吩咐去办。 不多久,这些人中大半的人回妖族大军的驻扎地稳定局面、指挥大局以外,只留下了几个她认为还能派得上用场的人。然后几人秘密的转移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更为隐避的黑色山谷里,而红绸一眼就认出了这里正是她之前去过的黑渊。只是过她去黑渊时,已是万年之后了。 实际上自己也元气大伤的漱玉强撑着一口气,让留下来的炎烽、丰庆、乌宇等人按照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去寻找需要的东西,并在她的亲自指导之下摆下了一个在他们眼中诡异无比的一个大阵。 虽然他们不知道她摆下的这个怪阵到底有什么什么样的用法,但是在连那些在他们眼中与宗王大人本人一样神通广大的蟠龙殿暗影卫们都判断定了宗王大人已无救的情况下,他们除了相信这个背叛者以外就没有了别的办法。当然除了这个不得已的原因之外,让他们还能再下决心赌这一把的,就是她对宗昊大人那种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情感。 就在这几个人抱着死马做活马医的按照她的指示,一点一点的将这个她口中所谓的禁血元神大阵布置下来的时候,漱玉本人却什么也没有做的定坐在那里。 其实表面上她好像只是在那里休息来复原元气,但实际上她在做的事要远比这危险得多。 要推动禁血元神大阵这种禁忌之阵,就算之前没有被抽空灵魂之力的她那样的实力也是不够的,就更别说现在差不多只是徒具其壳的她了。所以为了要在宗昊那最后的生机完全断绝之前,得回能够启动这座禁阵的力量,就只能采用另一种更极端的禁法了。 当禁血元神大阵在他们的努力下渐渐显露出全貌的时候,漱玉这边也终于用禁法做好了祭献前的所有准备 番外 第二百二十九节 终曲(中) 眼前的一切画面又有如烟花般的化成了光斑碎片,彻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界内。(手打小说)当一片又得以重归到无尽的黑暗时,红绸忽然就像是听到了心底某处发出一声像是破碎了什么东西似的脆响,接着便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是如此啊! 这个世界是万千世界的其中之一,青雅与自己的原身、那个被青雅唤作玉儿的红发少女正是负责管理这个世界的大神。无论是重天之境还是梵天之境,甚至是更下层的妖、魔以及人间界的背后,全都是在他们俩的掌控之中。虽然这既有分隔又有关联的几个世界并不是由他们创造的,但是毫无疑问的却是由他们来掌管、控制。 对于自己与青雅的来历,她知道的并不算多。只知道自己与他是同源相生,按照人间界的算法,他们是同根兄妹。只是青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比自己要长得多,他是与这个世界共同出生的,而自己则要晚上数万年。所以严格说来,青雅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真正的大神。 仅管自己也有着并不逊色于他多少的力量,但是因为性格的关系自己由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插手管理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所有一切都是在青雅的掌握之中。自己打从来到这个世上,便一直在青雅的宠溺与庇护之下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万年之前与宗昊相遇的那一刻为止。 从前,青雅对于自己很是溺爱,从来不让自己插手这个世界的管理的维护,这些责任全都让他以一己之力背负在身。正因为要处理这些杂务,青雅并不能时时刻刻都在陪伴在她的身边,所以每当青雅处理这些事务而不能陪她的时候,她便会施术偷看下属各界的生活。就这样她越是看得多,对于下界的好奇也就越大,渐渐的便对那些与自己单调生活完全不同的精彩世界心生向往。 仅管青雅从来都不肯让她离开他们俩独有的世界,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在青雅被事务羁绊的时候偷偷跑到下界去。不过因为怕来不急赶回,她并不敢去离得太远的下层世界,只敢出没于最近的重天、梵天两界。仅管只是这样,但与她之前那种单调无味的简单生活相比也还是强得多。所以仅管她知道这样做不好,但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偷跑下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流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与宗昊的相识便是在一次她偷跑到重天界的时候。 到现在她也记得,自己与宗昊的初遇。她还记得自己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从来都没有过涟漪的心湖里便掀起了惊天巨*,只有一个照面的时间她便迷失在了他那双如紫晶般透明的紫瞳里。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爱”那种情感吧。就在那一刻,她曾经好奇问过青雅无数遍却都没有答案的问题,在这一刻便得出了答案。 从那以后,两情相悦的两人的足迹便遍布了重天之境的每一处美景之地。有了宗昊这个爱人的她,自此就更加的不舍得离开这里,回到上界去过那种对她来说没有多少意思的生活了。她心中虽然明知道青雅不会赞同她与宗昊的这段感情,但那时的她仗着青雅对自己一贯的宠爱却并没有真正将这看得有多么严重。不过却还是抱着拖得一时是一时的心态,沉醉在这温柔之乡中无以自拔。 终于,这种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能持续多久便被神通远在她之上的青雅发现了。青雅对此事的愤怒远远的超过了她的预料,事发之后不听她任何的辩解之言便对宗昊所在的重天之境下了追杀令,并同时将她禁于自己的住所之中。 作为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青雅所下的达对宗昊的追杀令在重天界所有势力的眼中的便是神谕般的存在。神谕下达之后,整个重天界的各大势力都为了在他们至高无上的上神跟前博得这样一个难得的露脸机会,无不尽心尽力的对这个得罪了上神的宗昊实施围剿。就连宗昊所属的宗族如若不是在得到了这首神谕的第一时间便与他划清界线,甚至加入到了对他围剿的行列之中,只怕也早就倾覆于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里了。 面对如此绝境,若不是宗昊本就天资过人,在与她相识之后又被她尽心竭力不惜根本的培养之后实力大有提升,哪怕有她当初为了以防万一赠与他防身的至宝,也早就是等不到她逃出来后再次相见的那一刻了。 到了现在她还记得在她费尽心机从青雅所设的禁制中逃出,到重天界救下已被追杀到最后绝境,只剩下一息尚存的宗昊后,悔恨的向他告知他所遇到的这无妄之灾全因自己而起时他与自己所说的话。 他说关于这个他早已知道了。原来为了破灭他们的这段情缘,从来都高高在上的青雅不惜破例亲自找上宗昊,提供了许多条件以让他毁诺放弃与她的纠缠。这些条件中的任何一条都足以让重天界所有的人都眼红不已,这些条件相加起来的诱惑之力足以让任何人做出任何的牺牲。就在青雅认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得了这些条件的诱惑时,宗昊却还是拒绝了。 他对她说:“虽然我没有接受他的条件,但他说的并没有错,我并不是个好人。但凡我若是个好男人,便应该放弃,给你自由。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对你来说只能是拖累。但是我却不能,自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刻起,我便知道在我今后的人生都不能没有你。所以无论前途有多么的困难,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么的广大,这个希望有多么的渺茫,在我的魂魄化为烟尘之前,我都不会主动放开你。” 青雅专程为她的禁锢当然不是那么好逃离的,她也是付出了了相当的代价。宗昊所受的伤,不仅仅只是外伤,许多攻击都深深的伤及了他内里的灵魂。实力大失的她此时也无力回天,逼不得已的她为了爱人最后还是不得不回了青雅所在的神殿,以死相协的求青雅出手相救。于是便有了之后神殿上的那一幕,以及之后她与青雅之间的那个约定。 只是也许是注定,失去了所有记忆化身为重天界大敌,梵天界真君的漱玉却还是爱上了这时已为夙敌的他。并且因为“漱玉”本人对他的爱,又有了万年之后的如今。 当这些久远的往事都点点滴滴的回到她的脑海里,她的心也跟着有了变化。 不过现在得回了所有记忆的她最紧迫的不是为那些往事而唏嘘,而是尽快的回到宗昊的身边,以阻止事态向她所想的糟糕方向发展。虽然她现在的神通实力都还未能及得上从前的全盛时期,但用来脱离之前的困境再是容易不过。 很快她便自原地消失,追寻着曾隐藏于心底最深处的一丝感应出现在了人间界与妖界那处不知被什么破坏力强行扩大的通道处。穿过一条通道,一片震耳欲聋的大规模争斗之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同时鼻端也弥漫着浓重得让人头昏脑涨的血腥恶臭之气。当人间界的第一缕天光印入她的眼帘时,伴随着的是各种属性的灵剑、法宝在拼斗中发出的各色光芒。 心下更沉的她一掠身,便飞身到了半空之中,一幅前所未见过的惨像这就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仅管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惨状仍然让她那颗刚经历了万年因果而坚硬无比的心也为之一颤。 这里应该是处山谷,可却几乎已经看不到土地原有的颜色了。地面上除了因各种伤害而死,已不分是人是妖的各种尸骸之外,稍有的空地也全都被血染成了一片赤红之色。而时不时天空中掉落的尸块和洒落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将地面染得更红。 因心底的那一点点感应,得知自己要找的人并不在其中,她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里,而是继续寻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一掠而去。以她现在的实力,这一来一去这正在拼命的两方竟无一人有注意到。 很快,她便陆陆续续的经过了好几处两兵相接之地。虽然这几处都似有那个人留下的气息,但却都没有让她找到人,这让本就心有不宁的她又增添了几分的焦虑。难道万年的苦难换来的依然还是那样的一个结果?不,她不能接受! 感觉又实力又有恢复的她在忧心之下更是加快的速度,终于在她追到无寂院的山门时终于看到了那个与她几世纠缠的人。只是这时的她不但没有半分的喜悦,反而惊惧的睁圆了双眼。 “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发出这般凄厉的悲鸣声之后,她只来得及接下他自半空中跌落的身体。 来不及看向正因为突然出现的她而愣在半空中的信阳、穆阳等人,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怀中人那双因她出现而闪亮的紫瞳上。 “你,你是玉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宗昊那已经失去血色的薄唇肯定的呓出这么一句话,接着那张在她记忆深处魂回梦萦的俊脸上露出了让她怀念了万年的笑容。 …… 近来出了点事,一个小尾巴停更了这么久。明天终章之后,在新书上传期间,在公众章节会更番外。 番外 第二百三十节 终曲(下)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生命的力量正急速的从他的身体里流逝。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阅读网)就如同万年前一样。只是与万年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什么都想起的她却明白的知道这一次她再也无法如前次那般幸运,能够找到禁血无神大阵那样的方法来挽救怀中至爱的生命。因为即使是再凝实强大的灵魂,也无法经受两次的这样大的伤害。 怀中的宗昊挣扎着抬起沾染着不知是谁的鲜血的手,轻轻的触碰到她的脸上,那冰冷得毫无温度的指尖小心得如同是在碰触一件易碎的瓷器。感觉到他的费力,她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手覆上他的,就这样将他的手掌紧紧的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直到这时她才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的热泪已经濡湿了整脸庞,那掺入了掌上血迹后变成红色的眼泪就这么滴落在了他苍白的俊彦之上。 对正在对视的两人的来说,他们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别周围一切的存在,他们现在的整个世界里就剩下了他和她。不过也正因为她之前的那声悲鸣,整个战场上除了远一点的地方依然还有着零星的拼斗之外,之前斗法最凶狠的核心范围内这时却异常的平静了下来。前一刻还在进行着不死不休战斗的两方修行者,这时都意外默契的停下了战斗,神色各异的看着那两个人。 对于跟着他们的王者一路从妖界攻过来的妖族各部首领们来说,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与他们的王之间又有着怎么样的纠葛,但是当她从那些人的围攻中抢下宗王来的时候,他们也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什么。特别是对方刚才还在围攻着宗王的那几个人在看到她出现后脸上所流露出的古怪态度,让他们在刚才因为宗王所受的重伤而生出的绝望中似是又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至于那丝丝希望到底是什么。他们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有些荒谬但他们的心头就是隐隐觉得,她的出现也许会是这场万年大战最后结果的一个重要关键。 虽然与在场的众妖族修行者们心中所想的有些出入,但人间界修行者那边之所以会暂时停手确实是因为她的出现。 此刻刚才还才合力围攻宗昊的信阳真君、穆阳真君此刻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古怪。穆阳真君在看到她出现后,最先是惊喜,然后看到她自打出现后视线就没有放到过除宗昊以外任何人身上,他那刚为她平安脱困欣喜顿时弱下了许多。 而他身边的信阳真君这时的脸色却是变得极为难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应该被自己让人在暗中做了手脚的大阵困在妖界的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且一看就知道这时的她已经完全的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与实力。不应该说她现的实力甚至远远的高出了自己从前所认识的那个她,如果说万年之前的她虽然比自己和穆阳都要高一线,但这一线也很是有限。可是现在,这个怀中抱着他最大的敌人似是毫无防备的她,却不知怎么的让他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同时也让他有着一种似曾相似的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是在真武神君的跟前也不曾有过的,只有在他曾经去过一次的神秘神殿中面对上神的神识时才有过。他不明白为何会在曾经他从不看在眼中的她身上感受到这种强大的压力,但是这种压力却真实的迫使着他、以及他们为求一胜特地从梵天界偷偷带过来的属下们,在她出现之后在胜局在望的情况下突然罢手。 在场的这些看着自己两人的这些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她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也无睱知道。现在的她,无论是眼中还是脑海里,除了他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存在。 “整整万年的时间了,我终于能再一次这般真实的感受到你的身体的温暖,真是太好了。只可惜,只可惜我终究还是无法实践我们之间的承诺,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如果真有来生,我只愿我们能如同这人世间的凡夫俗女,即便不能相伴永恒,但也能平凡的恩爱到白头不用再这的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啊……”宗昊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温柔。 说到最后,宗昊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渐渐的变得更深远了,到最后的那种希翼目光却随着他那双万年来依旧让她心动不已的紫瞳中,那点点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的变得晦暗,直到最后熄灭消失。 当她再也无法从他的躯体里感觉到哪怕一丝丝的生命力量时,她心里深处那最后的伤痛也在她最后的眼泪滴入他那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瞳里后,由一片麻木所替代。 与此同时,当信阳真君、穆阳真君他们才刚刚醒悟到自己这方好像已经代表梵天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当妖族那些部族的首领们才刚刚发现他们万年的希望似乎刚刚随着他们的宗王死亡而再次破灭时,就不约而同的突然感觉到了天地间的灵气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突然的由宁静而变得狂暴了起来。 刚刚还是一片艳阳的晴朗的天空中突然汇聚了大朵大朵的乌云,将温暖的阳光全都遮挡了起来,整个世界突然变得一片昏暗。那来势汹汹的乌云中夹杂着人眼可见的闪光雷电,轰隆隆的雷声取代了那零星的拼斗声,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朵里。一阵似是要将身体卷的巨风中夹杂着飞沙与碎石,将整个世界就得更加的昏暗。就在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不妙的时候,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没也没有人能够安好的站立在地面。所有的修行者都机关尽出的升到了半空之中,但因为强烈的巨风,哪怕是在半空中也极少有人能稳住自己的身形。而那些发现不对,试图逃离这里的人却发现这里似是有着某种特异的力量他们禁锢在这里。怎么也离开不了。 在这场剧变发生时所有惊恐不已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再次转到那两个身影上时,却惊异的发现刚才还在深怀的注视着怀中的爱人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正用一种冰冷死寂得毫无一丝光彩的冷酷眼神看着在场所有的人。 她那之前还是乌黑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火红色,随着风倒立着飘扬在半空,就如同雄雄燃烧的烈火一般。 不知为何,虽然她就只是这么静静的浮在半空中,却让所有的人都感觉不到半点她的存在。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红绸,不,漱玉,你这是在做什么?”问话的人正是少数几个在半空中还能勉强保持自己的沙椤。 这个熟悉的声音也只是让她的稍稍转了转视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改变。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向他的那毫无任何感情的眼神也是他从所未见过的陌生。 就在众人为越来越为现况感到恐惧、绝望的时候,在她的身前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另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个青衣人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一丝影响,就这么在半空中信步的朝她走近了几步。只是当他快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却被抱着至爱遗体的她又后退了几步。这时所有人都发现,她刚才还毫无一丝情感的眼睛在这个青衣人出现之后,暴出了一种几近燃烧的璀璨光芒。 “跟我回去吧,你已经输了。”一身青衣出再的青雅用一种类似于哄孩子的语气轻轻的道:“现在已经得回所有记忆的你应该知道,你不能这样做的。” “我不能怎样做?”她的唇边忽然露出个讥讽味十足的笑容,毫不在意的道:“我是输了,因为早就注定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分毫的胜算,不是吗?不错,我是应该按照从前的那个约定,愿赌服输的履行我的承诺的。但是我现在却发现,我根本就办不到。没有了他,没有希望的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说着。她又看向了怀中他那有着几分满足,也遗憾的脸庞道:“这万年的时间,万年的等待,让我和他都累了。” 接着她又抬起了头:“在他刚刚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你设下这一切的原因。不过这却让我更加的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她的视线从那些尸骸上一一掠过,道:“这场持续了万年,死伤了无数生灵的大战,竟然只是因为你将支持这个世界继续发展的力量用来生成了我,在后继力量不继的情况下采用了这种手段来延缓这个世界的发展扩大,以为争取力量的汇集而争取时间,这样的理由我法接受。” 青雅因为她的话,心中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正想说些什么来阻止那未知的恐惧变为现实的时候,却只听到她道:“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我消失不是吗?既然他已经不在了,那么我也没有了再存在下去的理由。所以,永别了我的青雅,永远了,我的哥哥!” 接着在所有没有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眼中,忽然眼前金光一闪,就再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和阳城一处豪门府邸的后花园里,一位下腹微凸的红衣**正娴静的坐在凉亭里做着针线。这时一个绿衣侍女忽然走到亭中,对她道:“小姐。并州那边府里在得知小姐有了身子,特意使人送了东西过来。跟着一道来的还有老爷夫人和两位少爷给小姐的家书,现在姑爷正在见送东西过来二管家呢。” 红衣**在一旁另一个一直在陪着她做针线的紫衣侍女的掺扶下,高兴的站了起来:“真的,父亲和蓝锦、靛纬都来了信?” “正是,听来的人说老爷今年年下会带两位少爷从并州过来去两边陈府探亲,也一道来看望小姐呢。明年蓝锦少爷要参加科举,应该会留在这边不跟老爷他们回去。那时小姐肚子里的小少爷应该也已出生了,那时可真是双喜临门啊。”绿衣侍女走到**的另一边,小心扶着**边走边道。 很快三人便走到了一处接受客人的客堂,客堂里一位英挺的年青人正坐在堂上。手中拿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正在仔细的看着。当发现**出现后,便立刻从座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从侍女的手中扶过妻子道:“红绸,怎么走得这么急,你现在可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要好好保重才是。” 看着丈夫关心紧张的样子,红衣**幸福的笑了笑,道:“宗昊,我现在觉得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不像是个做爹的,反而比我更像做做娘亲的人呢。” 听到旁边的侍女偷偷的在笑,男子轻咳了一声道:“绿莹,你和紫萦一起去帮着清点岳父送来的东西,有现在能用的就帮你们小姐收好,现在用不上的就送去库房。” 眼见丈夫将自己的两个侍女打发走了,**便在他的扶侍下走到桌前抽出他刚才放下的家书问道:“听说年下的时候父亲会带着弟弟们过来是吗?” “嗯,年下的时候是将军府那边的老太太做七十整寿,岳父和两位弟弟要过来贺寿。还有蓝锦弟弟要参加明年的科举,让我为他找几个好师父。其实主要是想让我找几个上届科举上榜的同僚们提点一二。”男子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的将妻子额际的小汗珠擦了擦。 享受着丈夫的体贴,**颇为怀念的道:“明年又是科举年呢,时间过得也真快。我们**认识也是在上一个科举年。我还记得如果不是我帮你捡到了那份证明文书,给你送了去,你只怕是连进考场都不可能,就更别说是高中榜眼了。” “所以我家才会说你正是那位仙师所说的,我命中注定的那位贵人,才会帮我悔了江尚书家的那门婚,让我娶你进我们家的门啊。不然你让哪去找我这样的好丈夫?”他亲昵的靠在她的肩窝,戏谑的道。 听到这话,她的脸红了,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身子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总说仙师仙师的,那位仙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让你那位高权重的父亲言听计从?” “那位仙师的事说起来就神了,那时他穿着一身不知什么布料制成的青色长衫,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 屋外。忽然一阵轻风吹过茂密的树冠,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就像是有着什么人正在为屋中这幸福的一对轻笑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