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修真界》 0001 牛二 红日初升,喷薄出万道光芒冲破苍茫云海投向大地。日出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玄玉门主峰广场上,百十多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小心翼翼地站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兴奋中带着一丝忐忑,似乎期待着什么,又害怕失去什么。 广场北侧,早已搭建好一处高台。大红地毯铺就,高台上并排放着五把椅子,此刻还无人坐上,四周却也有三名背负宝剑的白衣弟子,个个神情倨傲如仙神般俯视着下方人群。 “瞧,他们就是玄玉门弟子。” “仙人啊,如果我也能被选中,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是啊,要是我也能选中就好了……” 广场上,半大孩子们羡慕地看着台上三人,渴盼着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一员,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脚踏飞剑,鸟瞰河山! 在天苍大陆,玄玉门只能算三流修真门派,辖地不过千里,弟子不过百人。相比连云剑宗、心禅寺、古剑院、密宗、道虚观等名门大派来说不过沧海一粟。饶是如此,在平民百姓间也惊为天人,高山仰止。如果能选中自己的孩子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想要加入任何一个修真门派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不只是财势,更重要的是根骨。没有任何修真门派愿意招收得过脑积水并留下严重后遗症的白痴。 所谓根骨,就是指资质、灵性。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人也一样,有善诗词歌赋者,有善舞文弄墨者,有善巧匠奇淫者,而修真门派需要的,则是长于修炼者。 今日恰逢玄玉门招收新弟子,辖地范围内,凡是认为自己孩子天资聪颖者基本都聚集到玄玉门,渴盼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长能慧眼识珠,选中自己的孩子。 “迎接另一个晨曦,带来全新空气,气息改变情谊不变你会爱上这里……”玄玉门外的大路上,一个约莫十来岁一身本色布衣的男孩哼着小曲儿不急不缓的走来。 男孩浓眉大眼,鼻梁高耸,面如刀削。长长的黑在头顶随意盘了一圈儿散落肩头,手里拎着一根枯枝,边走着边无聊地挥打路边的石子。 穿越了,没想到自己也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从汽车满地跑、大炮打小鸟的年代竟然跑到古代,貌似还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古代。当小男孩第一次现这个情况后,直接将老天十八代女性家属问候了个遍,我的钞票、av、长腿低胸美眉还有小丽按摩院的老板娘…… 小男孩叫牛二,很土很土的名字,很多同龄孩子都叫他‘二小’,这让他郁闷不已,甚至想一巴掌拍死那个给他起了这么‘好听’名字的便宜老爹,不过想想以后的衣食住行还要靠他,而且自己似乎也打不过那个老家伙,也只得闷闷作罢。 说来牛二的身世还算不错,虽然住在小山村,不能和城里的达官贵人比,但祖上曾经做过官,虽然隔着少说也有十代人的事儿了,但多少也留下点余荫。牛二一家靠着这点庇护,倒也不愁吃穿。 听旁人八卦无意中提起过,牛二身上有十三个姊妹,不过目前带气儿的只有哥哥和他,让他冒了一身冷汗,暗叹多亏自己不是挂了的那十二个姊妹之一,否则刚刚穿越又排队等着去投胎恐怕也能创造吉尼斯两次死亡时间间隔最短记录了! 究竟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混吃等死?虽说家中有祖上余荫,守住了足以不愁温饱,可似乎自己还有个长了1o岁的哥哥,那点少的可怜的财产好像大半要归他。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改造社会?貌似现在科技不怎么达,否则那十二个兄长姊妹中的十个也不会因为得了感冒就挂掉了。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改变历史?可这个叫天苍的大陆似乎有很多踩着宝剑在天上飞的家伙,除非自己能造出一门高射炮…… 穿越一个月来,牛二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天苍大陆虽然也有几大皇族,建立自己的国家,但任何一个皇族都是极为强势,有能飞天遁地的级高手震慑。他们手下那些普通当官儿的,在那些高手面前屁都不是,除非自己也能学到那些仙术。但那些仙人高来高去,虽然每年都会招收门徒,但要求颇严,就算想送礼走后门儿,自己家那几亩薄田也根本不够看。 牛二本来以为自己就这样会浑浑噩噩的混完一生,然后被那些子孙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没准儿还会被哪只淘气的野狗拽出去饱餐一顿就彻底拉倒了。但就在前些日子,他‘亲’大哥突然回来了,然后不知什么原因和那个便宜老爹吵起来,一怒之家提前替爹娘‘送终’,自己也因为正在调戏前街小姑娘才逃过一劫。再后来两个貌似衙门的差役来了,用铁链子咣当咣当将那个‘特别孝顺’的大哥接走了。然后某日听说在乌衣镇的菜市口被卸成七八块。而自己那可怜的家产也被乌衣镇那个因为肛裂不能排便而憋得肚子特别大的县太爷收走,说是给在监狱住了三天就被砍了的大哥当伙食费。 最后,牛二赫然现,他成了孤儿,而且很白很白的那种。 不过这个结果并没让他沮丧,反而有一丝兴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乌衣镇的春香楼偷窥,去前街调戏比自己大两岁的丫蛋,去小河边儿的草丛里趴着等看邻居家的小媳妇洗澡,或者看看刚满十八岁的翠花有没有晒内裤,二楞子和小情人约会有没有换地方…… 等一切都研究好之后他又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没地方吃饭了! 这个问题很严峻,也让牛二很头疼。前世虽说不是千万富豪、公司老板,也不是华尔街巨头、金融大鳄,更和贪官污吏、黑道老大没一毛钱关系,但怎么说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给一个倒卖二手黄碟的小老板看场子。虽然干了一个月,场子被砸了九次,当第十次砸的时候也捎带把他给毙了,然后迷迷糊糊飞到这个世界,占据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体。但怎么说也能混口饭吃,而且是现代化管理制度,作息时间分明。 牛二仔细算过,如果给小老板看场子二十四小时不合眼的话自己足有六个小时的休闲娱乐时间,如果用来看‘性暴力片’足足能看四个,而且每个月还有3oo块的工资可以拿。 细想想牛二还真有点庆幸,自己干了一个月,九次被那帮经常光顾的家伙送进医院,前后医药费花了两万多元,都是小老板垫付的,而第十次的时候自己竟然不负责任的撒手不干了,而且十分彻底。如果说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人死了钱没花了的话,那自己欠了一屁股债然后挂掉算什么呢?简直是太幸福了!!!估计那个***老板现在正抱着自己的尸体哭丧呢。 不过牛二也快哭了,家没了,便宜老爹没了,意味着自己的免费粮票也没了,照这样下去,就算不被猎狗叼去、人贩子拐走也要活活饿死。最重要的是,还没留下子孙挖坑把自己埋了。 他不是没想过找个地方干点什么,不过这个世界似乎很陌生,他现自己什么都不会。哪怕是去做鸭子,这个世界也没有女人来买,而且,他还太小,二弟还在沉睡期,根本不鸟他。 失去所有的一切后,牛二也离开了牛家村。临走前还假惺惺地抹了几滴眼泪。再见了,我亲爱的牛家村;再见了,曾经调戏过的丫蛋;再见了,经常在小河洗澡的小媳妇;再见了,穿着花内裤的翠花;再见了,二楞子的小情人;总有一天,我‘胡汉三的哥哥牛汉二’会回来的! “喂,你快点,择徒大典马上要开始了。”正走着,一个声音传来。 牛二迷迷糊糊抬起头,前方,一个白衣青年迎风而立,背背一口宝剑,正对着他叫道。 “呃?”择徒大典?牛二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早就听说这带有一个修真门派,叫玄玉门,从自己的老家到姥姥家全是人家地盘儿。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在这片儿,可以说只手遮天,就连那个肛裂的县太爷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还不快点儿?也真是的,怎么没来个大人,一个半大孩子也放心。”青年嘀咕一句走到牛二近前,“小弟弟,记住了,进门后不要乱动,也不要乱说话,等待师长挑选,去吧。” 年轻人倒是和善,说着还拍了拍牛二屁股。 我靠,你当你是谁?管谁叫小弟?拜托,你小弟在双腿那趴着呢好不好?牛二心里暗骂脸上却堆砌起天真的笑容道:“那大哥哥,我会不会被选中啊,我是孤儿,从老远的地方特意走过来的,如果不能被选中,恐怕就要饿死了。”说着低下头,努力抽噎着,想从那对该死的眼睛里挤出几滴水。 “呵呵。”青年笑了一下,“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师长择徒可不是我能说上话的,祝你好运吧!” 我靠!白费小爷一番表情了。牛二暗骂一句依旧笑着:“那谢谢大哥哥了。”说罢,飞快跑向玄玉门。他早听说过,一旦选为门派弟子不仅吃住免费,能修习仙法,每个月还能得到一两银子的零用钱。 一两银子啊,a、足够在春香楼找一个姿色不怎么样的姑娘鬼混一晚的了;b、还能选择在下面的小赌场赌上一把;c、如果攒两个月能找一个中等姑娘,和老鸨杀杀价儿没准儿还能省下一顿驴肉包子钱。 面对这道高难度选择题,牛二还真有点迷糊,究竟选哪个好呢?如果即能泡姑娘还能赌钱还有驴肉包子吃就更完美了。 “有没有搞错,这么多人?”一溜烟儿跑到玄玉门前的广场上,牛二愣在当场。 这拖家带口的都干什么呢?不是说只招收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吗?那个大妈是干什么的?还彪悍地占了一个好位置?那个老大爷呢?都拄双拐了还来修仙?还有那个坐轮椅的?半截儿身子都埋黄土里了也来凑热闹?还有长得像狗熊的那位大叔,拜托,穿好衣服再来,黑乎乎的胸毛吓唬谁呢?那个拎锤子的?难道要血洗玄玉门?还有那个…… 牛二站在广场边缘,眼睛扫荡着广场,脑子里乱七八糟。没想到修仙这么吃香,可惜,那个便宜老爹死了,否则没准儿也能带着自己挤到前面去,虽然他本来也有肺痨、心梗、脑积水什么的,但怎么也能将拄拐的和坐轮椅的挤跑吧。 第一次,他有点儿恨那个早被官府卸了的大哥,同时有点想那个被大哥卸了的老爹。心底悲呼一句:老家伙,你怎么死的这么早啊! 0002 因爱成恨 “仙人,脚踏飞剑的仙人。”牛二正诋毁着那个估计都烂的只剩骨头渣子的大哥,低低的私语声突然爆出来。、 仙人?牛二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金色光芒划过天空,光芒上,一名黑衣弟子傲然而立。天风划过,衣袂飘飘。 黑衣男子身材修长,目光冰冷,双眉入鬓。临近高台上空身子一摆自金光上飞下,稳稳落在上面。单手一指天空,金光聚敛,露出本体,赫然是一把金色飞剑,锵啷一声插入背后剑鞘中。 “师兄。”黑衣男子一到,三个白衣男子躬身抱拳,脸上再无丝毫倨傲不敬。 “诸位乡亲。”黑衣男子跨前一步,丝毫不理会三个白衣男子朗声道,“今日是我玄玉门择徒大典。我玄玉门开宗八百余年,威震四方,仙术道法万人敬仰,今日择徒,取根骨上佳者二十有二,为我玄玉门亲传弟子。现在,请诸位家长退后,候选弟子者上前,于我台下十块方石起,每块方石一人,列队。” 黑衣男子话音落点,台下轰的乱了起来,家长们不但没退后,还奋力的向前冲,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好位置,能优先被仙长选择。 人群中,牛二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悲哀的是,他没有爹妈祖宗罩着,先被一个小胖子踹了一脚,然后又被胸毛大叔挤了一下,顺理成章的摔倒在地上,接下来无数只脚掠过他身上,有的还‘和善’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当所有孩子都站好,家长也被赶过来的白衣弟子赶出山门后,他还迷迷糊糊趴在地上,口鼻间,回荡着那些和他‘打招呼’的人留下的特殊气味儿。 “小弟弟,你没事吧。”看到趴在地上的牛二,黑衣青年皱了皱眉。一名白衣弟子跑过来轻声道。 “没……没事儿。”牛二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心里泛起嘀咕:这算什么呢?工伤?不过自己好像还没加入玄玉门。莫非要用讹诈的办法?没人敢保证玄玉门那些大佬不会一怒之下砍了自己。就白白被那帮王八蛋踩了?好像只能如此,就连踹自己的那个小胖子也不一定能打的过。 “没事就好,快去排队吧,师长就要来了。”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飘然离开。 呃?小爷还没说完呢,看在挨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脚的份儿上,怎么也帮着安排一个靠前的位置吧。哎,那个传丧服的,回来。 牛二一阵郁闷,走到最后的角落无精打采的站在那。看来有必要打听一下其他门派的择徒时间了,如果来得及还要早早过去,先占个好位置…… “恭迎掌门、师叔法架。”正胡思乱想间,所有玄玉门弟子躬身高喊。天空,十来道各色光芒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哇塞,真漂亮。牛二抬头努力看着,心里感叹。比除夕夜的烟花都要漂亮,如果能把这些人抓回去,再开个庆典典礼公司,需要放烟花时让他们随便在天上飞几下肯定生意兴隆。 思量间,光芒收敛,十来个人落在高台上。为一人约莫六十来岁,头束三清观,身穿阴阳袍,目若星辰,面如朗玉,仙风道骨。三难一女紧随其后,也都衣袂飘飘,不然凡尘。最后是六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高矮不一,胖瘦各异,背背各种兵器昂然而立,强大的气势笼罩全场。 “掌门师尊,各位师叔,请。”前方,黑衣青年早站在一旁,弯腰躬身,单手一引,五人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六名青年则分列左右四人身后,意气风。 “方才我已讲过,此次择徒二十有二,我与六位师弟师妹每人择徒三名,为三代弟子,掌门师尊择徒一名,为关门弟子,望各位知详。”黑衣男子讲完回头看了一眼,中央老者面带微笑微微点头。 “好,择徒大典,现在开始,请掌门师尊择徒。”黑衣男子扫了一眼下方一百多个孩子朗声高喊,躬身退到一旁。 闻言,中央老者长身而起,面带微笑跨前几步,双目微眯扫了一眼全场开口道:“今日,本座择徒一名,为关门弟子,传授平生所学,位列二代,助其筑基,晋级黄衣。” 老者话音刚落,台下轰的一声乱了起来。掌门关门弟子,传授生平所学,亲自筑基直接晋级黄衣弟子。就算他们只是十来岁的孩子也明白其中厉害。那等于平步青云,比给那六个二代弟做徒弟待遇优厚得多。如果能被选中,将来定有所成就,说不定还能执掌玄玉门,领袖千里辖地。 想到这儿,所有孩子都眼巴巴看着老者,希望能慧眼识珠选中自己。短暂的骚乱过后,所有人都沉寂起来,鸦雀无声,压抑得让人有些心慌。 老者微微一笑,他早已选好弟子,刚要指认,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 “掌门老头儿,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声音如同天雷般划过,虽然不响亮,更没有任何气势,甚至带着一丝不敬和调笑,但所有人还是一愣,目光齐刷刷聚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场合喧哗。 角落里,牛二拄着枯枝得意洋洋地站在原地,摆了一个自认为最酷最有型的poss,脸上挂着笑容。 他对这一手的震慑力很满意,起码所有人都不会忽略自己的存在了,就算不能让掌门老头儿选中自己,其他弟子择徒也会多看上两眼,没准儿其中哪个看好自己,也好能进去混个免费饭票。 “大胆。”一声厉喝传来,黑气青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牛二,“掌门择徒,也敢喧哗,来人啊,赶出去。” 一旁,早有两名白衣青年冲上来,想要抓住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从峰顶扔下去。 “慢。”掌门老者微微一笑,“天儿,修真之人不可心浮气躁。” “弟子谨记。”黑衣男子微微低头,目光却狠狠的落在牛二身上。 看什么看?再看挖出你的眼珠子当泡踩。不过那厮真够卑鄙的,竟然用眼睛杀人,幸亏小爷练过,否则还真吃了大亏了。 牛二更得意了,还伸出一只手像模像样的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摇头晃脑斜视那些张大嘴巴盯着他的同龄孩子。 “前排第三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关门弟子了。”掌门老者并未多看牛二一眼,微笑着走回座位。 前排第三个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皮肤黝黑,体格健壮,闻言微微一愣,马上又被狂喜的表情覆盖,飞一般的跑上高台普通跪在掌门老者面前高喊一声:“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脑袋拼命的撞在台上,出一连串‘咚咚咚’闷响声。 呃?同样愣住的还有牛二。 没有道理啊?自己这么拉风竟然被他忽略了?不可能啊,像自己这样天资聪颖、风流潇洒、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人无论走到哪都应该是焦点的,就算想藏也藏不住啊。一定会被疯狂的崇拜者拉出来‘狠狠的’夸奖一番的。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对,一定是,一定是出了问题。牛二为自己辩解,那个掌门老头儿一定得了青光眼或者白内障,就算没有也是两千多度近视眼。一定是了,站在前排的人中只有那个看起来像大马猴的家伙最高大,掌门老头儿也只能看到他,以为只有一个人参加‘选秀’,没得选只有选那个‘唯一’的大马猴了。 “好了好了。”掌门老者微笑着一抬手,趴在地上磕头的孩子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到我身后来。”老者说着回头看了七个二代弟子一眼,“你们也去择徒吧。” “尊掌门法旨。”几人说完大步走到台前,目光在孩子中寻梭起来。 他们虽然同属一门,但却不同支脉,各脉间也争斗不止,一旦掌门退位后,下代弟子将相互争斗,武试第一者方可接任,执掌玄玉门。而掌门所在一脉,也将成为长门,占据玄玉峰顶端灵气最为浓厚之地修炼。第二名出任刑罚座,仅次长门;第三位出任外事座;第四位内务座;第五位为授业座。因此,众人都想挑一个好弟子,就算将来比试自己有所不及,如果有一个天资卓越的弟子也可以在排位中增加砝码。 “第一排第六个,第二排第一个,第二排第八个,你们以后就是长门一脉三代弟子。”黑衣青年当先出口,语气冷峻高傲。 “第五排第七个,第八排第三个……” 其他人也毫不落后,纷纷开口选择中意弟子。被选中的人兴高采烈,叩不止,落选的人则紧张期盼着,希望下一个就是自己。 “我,我,我,看这里,我……”角落里,牛二看始终没人瞧自己一眼急得跳起来连连高呼。如果这个免费饭票没了,找到下一个还不定什么时候呢。 不过让他悲哀的是,直到二十二个弟子全部选完,也没他什么事,除了上蹿下跳,大骂老天不公之外,甚至没人看他一眼。 见所有人都选好徒弟,黑衣青年朝掌门点了点头跨前一步。 “诸位,本届玄玉门择徒大典完毕,被选中的人留下,随各自师尊入山修行,其余人……” “等等。”最下方椅子上,一直未开口的女子但手一摆站起身。、 美女啊。牛二目光登时聚焦起来,暗暗自恼,刚刚光顾着出风头了,没注意那帮老家伙中央还有这样一个大美女。 说话的女人身材窈窕,一身鹅黄色长裙,髻高挽。目若星辰,眉如初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势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掌门师兄,师妹也想从中挑选一名弟子传我衣钵。”女子走到掌门老者身前微笑道,说话间,目光早已在台下扫视一圈儿。 听说还有一个名额,而且也是二代的,孩子们刚委顿下去的神情立刻有高涨起来,个个昂挺胸,双眼都要喷出火来,静等着消息。 啊?那个神仙姐姐竟然看我笑了。牛二脑袋一阵眩晕。前一世,纵然有女人看着他笑也都是歪瓜裂枣,偶尔有两个残花败柳已经让他高兴得半宿无眠。今天那个神仙姐姐竟然对着他笑,牛二也傻乎乎地笑出声来,最不能让人容忍的是一串晶莹从他嘴角滑落,垂到地上。 “哦?”老者似乎也很惊异,“师妹不是不打算继续收徒了吗?” “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而已。”女子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阳光明媚。 黄衣飘飘,如天宫仙子踏月而来,微笑着扫过全场,最后目光定格在牛二身上:“最后一个,上来吧!” 话音出口,前方的孩子气势一顿,随后回头,想看看哪个幸运的家伙竟然能被仙子选中,简直比掌门关门弟子还要幸运,能和美女师父一起修炼。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牛二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羡慕到惊愕,从惊愕到愤怒。 啊?神仙姐姐竟然看我了,看我了。女人的话他根本没听到,脑子也晕晕乎乎的转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看我呢?难道是喜欢上我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小爷本身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算扔到人海里也一样被人第一个挑出来。 难道她会向我表白吗?直接说她爱我吗?如果那样,我应不应该拒绝呢?那样可以让她更倾心,感觉我更有男人味儿,更man一点。可是如果她倍受打击恼羞成怒一剑宰了自己怎么办?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还没风流上就挂了岂不吃亏?如果拒绝也要找个好理由。说她老牛吃嫩草?恐怕那样死的更快。 拒绝不行就接受吧,不过我该怎么说呢?她说我爱你,自己点点头就同意了?可好像小爷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扭捏一番,又怕挨揍。直接上去狠狠亲她一口回应?恩,这个办法可行,相信她一定会爱自己爱到死心塌地。 想不到自己并不比那些书里写的穿越人运气差,他们虽然个个nb无比,横扫一方,可哥哥也是小有战绩,才十岁就俘虏美女芳心,等再大几岁,定能收尽天下美女,享受齐人之福! “喂,你在想什么?还不去拜师?”正合计间,一个爆栗砸在头顶,牛二瞬间清醒过来。而台上女人,已经变成杀人的目光。 因爱成恨?牛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闪过一个想法。 0003 神仙姐姐 “师姐,我想小便。”一处院内广场上,牛二抬头看着面前女子。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除了择徒那日师父没等自己上台叩拜扔下两道杀人般的目光飞走后,再也没见过自己。三天来,一直是这个二十来岁叫柳玉环的师姐代师授艺。和他一起练功的还有她的三个新晋女弟子。 虽然这个柳玉环长相不错,但和师父比起来就差得远了。用牛二的话说就是**和杨贵妃的差距,不过有女人总是好的,牛二不时调笑两句权当消遣。 柳玉环也恼怒异常。这个只有十岁大貌似很天真的孩子让她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在他那张可恶的脸上狠狠踹几脚。 刚来的第一天,那个可恶的小鬼就要住到师父的房里去,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比如什么好的环境利于青少年儿童成长啦。母爱的呵护会让他更健康啦。粉红色属于暖色调,能够促进睡眠提高质量等等等等…… 直到自己将他扔回小屋,他还在喋喋不休,嚷嚷着怎么也得和那三个女弟住在一起,那样可以互相交流修炼心得,相互扶住,共同进步。 第二天那个小鬼更加肆无忌惮,竟然问师父和自己‘年芳几何’、‘是否婚配’、‘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愿意和他……’ 现在柳玉环有点怀疑,一向明智的师父是不是突什么疾病,竟然选这么个流氓进来,而且是色鬼流氓。 “不行。”睁开眼睛,柳玉环怒喝一声。她觉得这三天以来她的声音明显更加洪亮,底气更足。 “可是……我真的想去。”牛二无辜地瞪着一对大眼睛,“妈妈说‘有尿不尿,憋坏尿道,连累膀胱,可能死掉’的,而且憋尿也对身体健康不好,不利于成长……” “闭嘴。”柳玉环大喝一声,一脚踹在牛二屁股上,“中午前如果不跑完三十圈儿,不用吃午饭了。” “强烈呼吁人权。”牛二高呼一声,在柳玉环回身前一溜烟儿跑出去,心里得意无比,如果不把这个碍事的师姐赶走,师父永远不会出来教自己。 “你们三个,看什么看?还不快练功。”柳玉环回身瞪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一眼转身消失在屋里。 “小妹妹,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见柳玉环离开,牛二又不安分起来,若无其事地跑到三个修炼的女孩身前笑道。 “嘻嘻……”三个女孩嬉笑着,谁也不回答,六只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都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男孩和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哎,不要不好意思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和玄玉门混的,应该相互沟通,相互理解,相互帮助,相互扶持,齐头并进,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牛二挺起胸膛,仿佛顶天立地一般。 “你们三个,还不快去修炼?难道中午饭也不想吃了吗?”柳玉环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至于你,还不去跑圈儿。”言罢,一道光芒闪过,打在牛二屁股上。 我靠,这么狠?那道光芒打的牛二气血翻腾,却还不消散,在牛二屁股后紧追不舍。回头看了一眼,牛二大惊失色,没命的朝前冲去,心里又开始yy报复:柳玉环,小爷记住你了,今天你让小爷‘受惊’,明天小爷让你‘受精’。 “啊,不要打……”撕心裂肺的叫声传来,牛二的腿脚儿更加麻利的冲向远方。 在那股光芒的追击下,牛二以人般的度跑完三十圈儿,不过屁股也挨了七八下,肿起老高,疼得他龇牙咧嘴,不敢着地。 日近中天,已到午饭时间,三个女孩朝着食堂走去。牛二一看,也顾不得屁股疼痛,立刻屁颠屁颠追上去。既然柳玉环惹不起,泡泡她的徒弟也不错嘛。 “小妹妹,你们还没告诉我都叫什么名字呢。”牛二跑到三人身边笑嘻嘻地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其中年纪最大的女孩神色冰冷,扫了一眼牛二道。 “我们是同门啊?算起来,你们还要叫我师叔呢,来,叫声师叔。”牛二恬不知耻,装模作样扫了扫身上灰尘道。 “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年纪最大的女孩一把推开牛二,身后,两个稍小的也都笑嘻嘻跟着走远。 “我靠,母鸡也这么高傲?等小爷伤好了,一个一个把你们统统推倒。”牛二骂了一句愤愤走向食堂。 前脚刚一跨进去,后脚被什么东西绊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狗抢屎一般滑出去老远才撞在一只脚上停住。 “谁?谁tm敢使绊子,有种站出来。”这一下摔得不轻,牛二感觉胸口闷,隐隐作痛。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哈……”食堂里,聚集不少同门弟子,大都为白衣黄衣,见到这一幕都大笑起来。隐隐还带着不屑的声音。 “学艺不精还怪得了别人,该,怎么没摔死他,” “就是就是。” “真给玄玉门丢脸,小师叔怎么收了这么个笨蛋,走路都不稳。” “就是就是。” “可惜了,鲜花都插在牛粪上,小师叔一脉都是女性,却来了这么个蠢货,为什么不是我啊。” “就是就是。” “……” 嘈杂声、辱骂声、嘀咕声不断响起,牛二彻底明白了,是有人故意算计自己,羡慕自己加入玄玉门唯一的女子一脉,特意让自己出丑难看。 “奇怪,食堂里怎么这么多苍蝇?嗡嗡嗡的乱叫,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牛二脸色铁青嘀咕了一句转身走向门口。 “牛二,你给我站住,你说谁是苍蝇?”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人牛二认得,同样是白衣弟子,叫王汉甲,三年前的一次选拔中招收进来的,在同辈中修炼度最慢,经常被别人嘲笑,如今自己一拨人加入进来,他终于有机会嘲笑别人了。 “谁承认我就说谁。”牛二眉毛微微上挑,冷冷看着王汉甲。 “我要和你决斗。”王汉甲说着锵啷一声拔出长剑,直指牛二。凛然的气息顺着宝剑锁定牛二周身。 “我……拒绝。”一脸不屈的牛二嘲弄般摆了摆手,“我不想和白痴打架。” “你……”王汉甲本想借着这个机会修理牛二给柳玉环的三个徒弟留个好印象,同时也在新一代弟子中树立自己的形象,谁知牛二地痞般的回答让他气结,顿时大怒,举起长剑就要冲过去。 砰! 闷响一声,王汉甲倒飞出去,摔倒在墙角,宝剑也锵啷啷落在身旁。 柳玉环缓缓收回手,扫了一眼大厅道:“我心月一脉,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言罢回身瞪了一眼牛二,又招呼远处的三个弟子:“你们跟我来。” 直到五人远去,王汉甲才颤颤巍巍站起身,胸口被打处疼痛无比,连喘气都觉得困难。狠狠瞪着牛二摇头晃脑的背影盘算着什么。 食堂里的其他人也轰的一声爆开来。虽然心月一脉人才凋零,但不可否认,柳玉环是二代弟子中的顶尖高手,否则也不能收徒传艺。 二代弟子中,掌门风落子弟子萧天也就是择徒那日中的黑衣青年功力最高,领衔玄玉门。而刑罚座天阳真人弟子何云道、张华,外事座真木大师弟子杨明远、石虎,内事、授业座玉明弟子燕剑锋和心月弟子柳玉环则不相上下,想分出胜负,定要百招开外。 收徒七人均达融合期,是二代弟子中仅有的黑衣弟子。 玄玉门中,筑基期以下的入门弟子为白衣,筑基期为黄衣,融合期为黑衣,金丹期为紫衣。金丹以上才被允许穿着自己的衣服或者修炼的法宝。柳玉环就是融合期高手,而牛二,则是个地地道道的小白。 “师姐,刚才那招叫什么?太爽了,一招那个叫什么‘王汗脚’的家伙就被打的屁滚尿流,落荒而逃,真不愧‘一掌两三下,飞出四五米,吐血六七口,断骨**十’,高,实在是高,师姐,小弟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而不可收拾。”牛二眉飞色舞,大力吹嘘,心里也美滋滋的。那个什么‘汗脚’怎么地?小爷师姐一下子就乖乖趴下,以后谁欺负小爷,拉来师姐就是一顿胖揍,打服了为止。 “闭嘴。”柳玉环脸色铁青,三条黑线几乎垂到下巴。王汉甲虽然不怎么样,但他是刑罚座天阳真人弟子,天阳真人又及其护短,他的弟子被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一掌打飞,天阳肯定怒火中烧,恐怕事情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你们三个去修炼,至于你,跟我来。”柳玉环安置好弟子,瞪了一眼牛二走向正殿。 “干……干什么?”牛二下意识地捂住胸前衣襟,难道柳玉环色心大起要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如果那样,自己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反抗?想必反抗也不是她的对手,不如就从了吧,只不过有点对不起神仙姐姐,哎,希望神仙姐姐现后不要怪罪自己,我牛二也是迫不得已啊。接着又开始考虑该用什么体位…… “牛二。”柳玉环面色铁青看着傻站在自己身后的‘师弟’,揍他的冲动越来越大,险些克制不住。这个家伙一会儿油嘴滑舌、阴阳怪调,一会儿色迷迷地盯着自己流着口水,一会儿又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如果不是师父吩咐自己教授他武艺道法,真想一剑劈了他。 “呃?师姐,我们这就开始吗?”牛二回过神来左右打量一下,虽然没有床,不过好在地方够大,足够施展。 “开始什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柳玉环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如果再多面对这个小鬼一会儿估计就真忍不住把他从山上扔下去,至于掉到哪去,怎么死的就不用管了。 “啊?刚才师姐声音太小,我没听清。”牛二唰的就冒出一身冷汗,看师姐的样子,毫不介意如同揍‘王汗脚’那样也给自己松松筋骨,只是自己的身板子估计没那个‘王汗脚’结实。 “师尊召见你。”柳玉环长出了口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转头走出去。面对那个挨千刀的,简直比和萧天打一架还累。 “师尊?”牛二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朝内堂跑去,口中叫着,“神仙姐姐,我来了……” 0004 赐予我力量吧! 禁锢,绝对的禁锢! 牛二刚跑两步,一股大力从前后左右同时传来,将他生生定在中央。他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似乎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全身血液倒流,面色涨红,青筋毕露,胸口更是如遭锤击,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砰! 又是一声闷响,大力突然转向,由四面八方转为正前方。犹如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凿击胸膛,牛二登时倒飞出去,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唉。”一个幽幽的叹气声传来,飘渺不定,“牛二,你身体孱弱,根骨一般,如果不加倍努力,我心月一脉必将被人嘲笑。” “鬼……鬼啊。”牛二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全身汗毛倒立,哭喊着朝大门冲去。 砰! 又闷响一声,一股大力再次击在胸口,牛二瘦弱的身体抛飞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摔倒在地上。 “鬼大师,鬼大姐,鬼大妈,鬼祖宗,我人小身弱,除了骨头只剩下一张皮,不好吃的,如果你要吃,外面我那师姐柳玉环比我胖多了,细皮嫩肉,你肯定能喜欢,还有那三个不知名的师妹,个个水灵,要吃吃她们好了,不要吃我。”牛二知道自己似乎被困在这里跑不掉了,连忙跪在地上嘀嘀咕咕道。 “噗嗤。”女子的轻笑声传来,立刻又严肃无比,“牛二,你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些,同门手足,你却背信弃义,下次再见,定然不饶,哼。” “是是是。”牛二嘴上应承着,晃晃荡荡站起身就要走出去。 “我让你走了吗?”女人似乎微微有些恼怒,“如若你再不努力修行,休怪我吃了你。” “努力,努力,鬼姐姐,小弟一定努力,最近几年恐怕你吃不到了,如果饿了就去找天阳老头儿的乖徒儿‘王汗脚’吃吧,他高大英俊、风流潇洒、细皮嫩肉、清爽干净,烤着吃流油、蒸着吃喷香……”还没说完,牛二胸口再遭重击,直接从大殿飞出去,幸好对方下手不恨,降落时虽然还重重地摔了一下,但也有一股力量托了他一把,否则牛二毫不怀疑只这一下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托付给轮椅了。 “牛二?”刚一降落,柳玉环的惊呼声传来,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怎么会……”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看向牛二的目光更加怪异。 “师姐,师弟这次受伤过重,需要立刻调理,先走一步。”牛二说着老道地朝柳玉环抱了抱拳,又转向三个好奇看着他的小丫头,“诸位师侄女儿,师叔我先走一步,bay!”言罢,瘦小的身影一摇三晃,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走远。怎么看也不像受了重伤的人,倒像是逛完窑子爽的双腿软回家补觉的混蛋。 “好了,该你们了。”看着牛二走远,柳玉环收回目光,带着三人同时走进大殿。 走进小屋,牛二长出了口气,小心翼翼躺在床上。周身不时传来阵阵剧痛让他龇牙咧嘴,尤其是胸膛,每次呼吸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该死,出手竟然这么重。”牛二狠狠骂了一句。他又是神仙姐姐又是鬼姐姐的纯属没事找抽,心月一脉那座最高大的主殿中,唯一的主人就是收下自己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 不过虽然不负责任,但牛二也阵阵心惊。那股禁锢的力量就像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自己,丝毫不能动弹。那就是仙术吗?在上一世的世界,根本没有这种奇异力量的存在。第一次,他见识到仙术的强大。 努力翻身,疼得冷汗横流,牛二从枕头下拽出一本皱皱巴巴的书,封面三个大字:玄玉决! 玄玉决是玄玉门心法,汇聚天地灵气为己用,是玄玉门万法基础。 玄玉决共分八层,正与筑基、融合、金丹、离合、元婴、寂灭、大乘、飞升八个修真境界对应。牛二的师父心月,正修炼到融合中期。 这本仅有筑基期心法的玄玉决在入门当天就下来,新晋弟子都日间锻炼身体,与师长学上几路外家拳脚,夜间则修炼玄玉决,凝聚天地灵气,向筑基期迈进。 就在其他弟子修炼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牛二则一甩手,潇洒地将玄玉门镇山绝学塞到枕头下,如果不是今日被心月修理一顿,或许他一辈子也想不起那本早被压得皱皱巴巴的绝学。 按照玄玉决所说,牛二尝试着他的第一次修炼。 第一步:放开身心;第二步,默运玄功;第三步,睡觉。 噗通一声倒在床上,牛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再次来到小河边儿偷看邻居小媳妇洗澡,而后又去春香楼偷窥,最后免费顺了七八个刚出笼的狗肉包子大摇大摆回到玄玉门。不过还没等吃,一道惊雷闪过九天咔嚓一声劈在牛二身上。 “谁?谁拿雷劈我,有种站出来。”牛二嗖的从床上跳起,张口大骂。 “怎么?你有意见?”对面,柳玉环似笑非笑,白皙的脸蛋有些黑,不自然地抽搐着。 “呃?”牛二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师姐,刚刚师弟打坐入定,太过投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说话间,目光在柳玉环丰胸翘臀巡礼一遍。 柳玉环火冒三丈,那个小色狼的目光**裸地、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胸脯看了一阵,又堂而皇之转到下面,简直就是挑衅。 强压下想一掌拍死他的冲动,柳玉环冷哼一声道:“师尊让你今日起修行玄玉决,一个月后如果还没有一丝真气,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说完,转身砰的一声关上门。 身后,牛二可恶的喊声传来:“师姐,没事多来串门儿啊,不过下次记得敲门,如果撞上师弟沐浴或者换衣服我就亏大了。” 一个踉跄,柳玉环险些折下山去,一掌拍碎身边大石头也不回消失在远处。 调戏美女的感觉真不错。牛二趴在窗口嘿嘿傻笑,柳玉环的身材也不错,****小蛮腰,典型的媚骨、细腰、易推倒!还有她那三个徒弟,也都是美人坯子,假以时日,定然也是颠倒众生、祸国殃民。 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做一个‘美女养成计划’,从小培养感情,长大后统统纳入后宫。当然,还有美女师父,她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如果连她也一并收了,再随便弄个掌门当当,今后的日子…… “嘿嘿嘿……”牛二流着口水趴在窗口,他突然觉得也许上帝是好意的,特地把自己送到这个世界来享福,如果辜负,岂不糟蹋? “牛二,你给我出来。”正合计着以后哪个地方该收哪些税,应该做一个多大的床,她们会不会同意都睡在一起,玄玉峰主殿后的寝宫是不是应该翻盖一下,修个大一点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惊醒牛二的美梦。 “王汗脚?”牛二抬头,正迎上王汉甲愤怒的目光。 “你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斗。”王汉甲锵啷一声拔出长剑。 白日,在食堂羞辱牛二,不想被柳玉环出手击伤。天阳真人大怒,他本就看不起修为最低的王汉甲,今日又在众人眼前给他丢脸,狠狠骂了一顿拂袖而去。天阳一脉二弟子张华更罚他砍一个月的柴。 师父本就睚眦必报,张华更阴险狡诈,深得师父宠信,柳玉环道法高深,连张华都不愿意惹,最后,只剩下一个牛二‘有资格’成为王汉甲的出气筒。 “我拒绝。”牛二似笑非笑,风轻云淡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我要睡了。”言罢,啪的一声关上窗户。 “哼哼,今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王汉甲一脚踢开木门冲进屋里,双眼怒火仿佛要蔓延出来,狞笑着走向牛二。 “喂,喂,喂,你干什么?懂不懂江湖规矩?”牛二一看这厮要来真的,步步后退,“王师兄,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呢……” “好好说?你倒是逍遥自在,今天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不知道我的厉害。”王汉甲说着长剑高举,带起一抹蓝光斩向牛二。 “妈呀。”牛二哪见过这阵仗,大叫一声朝一旁跃去。 二代弟子中,王汉甲修为最低,远未达到筑基期,也仅仅修炼出一丝真元而已。和牛二同为白衣弟子,他只是比牛二多出那一丝真元人长得强壮些而已。 “小子,敢嘲笑我,我看你往哪里逃。”上山三年来,一直都是别人追着王汉甲打,今日追着牛二乱砍,王汉甲心底升腾起一股油然的满足感,长期的压抑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而牛二,无疑是那个被当作出气筒的倒霉蛋。 “王师兄,有话好商量嘛,小弟我这里还有晚饭剩下的半个馒头,要不送给您老享受?”牛二左躲右闪,额头冷汗淋淋。如果那个疯子不小心砍准了,自己没准儿就被卸下一个零件儿。 “哼,受死吧。”牛二的话不仅没让他停下来,反而更加疯狂,近乎变态的快感让他满足,手上长剑光芒更胜朝牛二砍下去。 “哼,是你逼我的,我要出绝招了。”牛二连滚带爬躲过王汉甲一剑,抬手抓住桌上烛台大喝一声,“老牛飞刀。” 烛台嗖的一声飞出去,一直主攻的王汉甲冷不防被砸在面门上,血登时顺着鼻梁流下来。 “小崽子,你找死。”王汉甲怒火中烧。自己忙活半天,反倒被一个入门三天的弟子打得见红,再也不留手,展开‘披风剑法’朝牛二砍下去。 “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牛二大喝一声,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儿冲出小屋。顺便操起门边一根平时练外功用的木棒看也不看回头砸下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王汉甲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头顶传下来。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牛二再喊一声扔下木棍转身就跑。第一次是运气,第二次是巧合,牛二知道,如果自己第三次再打到王汉甲,那就是见鬼了。 怒火攻心,王汉甲偷鸡不成蚀把米,岂能放过牛二,沿着他的足迹追下去。 ※※※ 六点还有一章,希望看书的兄弟多多支持老酒! 0005 破体 “哼哼,王汉甲,你好大的胆,敢来我心月一脉闹事。”刚追出几步,一个冷哼声传来。 王汉甲抬头一看,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前方,柳玉环满脸黑线挡住去路,牛二则嬉皮笑脸躲在后面,见自己看他,还朝自己摆了摆手打招呼。 “柳……柳师姐,我……”王汉甲衣襟一瞬间被冷汗湿透。师父天阳真人本就厌恶自己,如果事情闹大了让他直到,很可能就此赶自己下山。王汉甲越想越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以后让我看见你再到这儿来,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柳玉环一挥手,王汉甲惨叫一声飞出去。 “师姐是叫你……滚。”柳玉环身后,牛二狐假虎威朝王汉甲喊了一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王汉甲狠狠瞪了牛二一眼,拾起长剑消失在远处。 “师姐,你怎么特意来看小弟啊,如果有需要,直接叫小弟过去就是了,何必亲自来这里解决呢,小弟保证二十四小时在线,随叫随到,快捷方便,省时省力。”牛二看着柳玉环满脸谄媚。 “这是一粒夺灵丹,师尊让我拿来给你服用,服用之后打坐吸收,可助你修成一丝真元,按照玄玉决上所述运转修炼,你好自为之。”柳玉环说着扔下一个白色药瓶转身飘然远去。 这么**?牛二看着柳玉环远去的身影暗骂一句,捡起白玉瓶细细看了看。白玉无暇,入手圆润,瓶颈处用古篆刻了一个小小的‘天’字。果然是好东西,牛二大喜,笑嘻嘻地跑回屋里。 夺灵丹是玄玉门老辈人物炼制的丹药,内含天地灵气,吸收炼化后可修出一丝真元。新晋弟子中,只有那些天资卓越之辈才有可能获得。牛二没想到,自己也在其中,作为一名从地球‘移民’过来的人,他感觉很‘光荣’。 盘膝坐在床上,又拿出玄玉决像模像样地看了一遍,牛二拔开软木塞深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瓶口逸出,精神为之一振,同时顶起来的还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大麻?冰毒?海洛因?还是土鸦片?盯着白玉瓶里的夺灵丹,牛二感觉像是毒品一般。前世n多美女就是在它面前沦丧,n多猛男也因为它坚挺,想不到前世没钱享用,这一世却得来。 深吸口气,牛二毫不犹豫的吞下丹药。此刻,他更愿意这个夺灵丹是**伪造的,那样还可以去和柳师姐幽会。当然,前提是她也吃了伪造的夺灵丹。 丹药下肚,唇齿留香,不过还没等牛二回味,轰的爆开。牛二只觉如临炭火,炽热难耐,丝丝热浪冲入四肢百骸,全身仿佛要爆裂开来。再也不敢大意,连忙收摄心神,按照玄玉决法门引导暖流游走全身。 直至运行三十六周天,那股灼热感觉才慢慢减轻,同时,一丝真元在经脉中形成。不过牛二丝毫不敢大意,玄玉决有所描述:服用夺灵丹者,需完全炼化灵气,直至灼热感完全消除才可收功,否则灵气反噬,危机性命。 虽然嘻嘻哈哈,但对于自己的小命儿牛二看的还是极重,不想就这么夭折,只得拼命运转玄功,炼化暖流。 谁知第一股刚刚炼化,轰的一下,丹田中又爆出一股更为猛烈的暖流,刚刚平复下来的经脉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靠,什么玩意,破药过期了吧。牛二大骇,忙运起刚修出的一丝真元拼命炼化暖流。 朝阳破晓,金鸡啼鸣,转眼又是一个晨曦。 柳玉环梳洗完毕吃罢早饭,盘膝坐到床上。 昨日去见师父,好不容易求来一粒天玄丹。天玄丹是玄玉门顶级丹药,极为珍贵,是门派前辈们踏遍千山寻来诸多天地奇珍炼就,内含大量灵力,整个玄玉门也不过百枚,若不是师父疼爱,心月一脉又只有自己一个二代弟子,师父怕是还不舍得。当然,那个流里流气的牛二还算不做二代弟子。 长出口气,柳玉环从一旁拿起一个药瓶,刚要打开,突然愣住。 手里,是一个青瓷药瓶,样貌普通,瓶颈处刻着一个小小的‘夺’字。一瞬间,柳玉环面色惨白,如遭雷击,召唤飞剑嗖地从屋里冲出去。 该死的过期药品。 此刻,牛二满头大汗,盘坐床头,身下被褥早已被汗水湿透。第二股暖流刚炼化完,轰的一声又暴起第三股。这次比前两次来得更为猛烈,五脏六腑似乎都受到震动,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丝毫不敢胡思乱想,牛二全力运转玄玉决。经过前两次的炼化,本来细微得如绣花针般的真气明显‘壮大’起来,起码有两个绣花针那么粗,炼化的度也更快。不过这次爆出的天地灵气也要远前两次,经脉更是针刺般疼痛。牛二不敢乱动,只得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落下,刀削般的脸庞更加英挺,不时抽搐着,覆盖上一层铁青色。 这个月的银子还没领,还有下个月的,下下个月的……神仙姐姐还没见到,柳玉环也没泡到手,她的三个徒弟也等着长大嫁给自己,还有诸多呼天抢地排队等着自己收入房中的美女,大把的银子…… 牛二抱着那一丝‘崇高而美好的愿望’苦苦坚守,拼命运转玄玉决,在灼热的天地灵气中生生破开一条通道艰难地完成第一个周天的循环。 丝丝血珠从毛孔渗出体外,洁白的长衫染上点点梅花。平日嬉皮笑脸、怒骂红尘的牛二隐藏在内心的孤寂谁又能懂?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他穿越的那一刻,亲情、友情、爱情,那些曾经让他留恋的、痴迷的、疯狂的、悲伤的……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呼啸的天风洋洋洒洒、没入滚滚红尘。如同酒醉后的朦胧,看到曾经的片段在眼前飘荡,留下的,却只是内心无边的孤寂和如睡梦的呓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在这个世界,没人可以依靠,除了自己。 牛二咬紧牙关,强行推动那一丝真元再次破入经脉中,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惊涛拍岸,点点血珠如当空骄阳。这一刻,牛二就是在搏命,成功了继续逍遥,失败了从头再来! 金光收敛,柳玉环脚尖点地,悄无声息落入牛二房中。 床上,牛二双目紧闭,眉头纠结在一起,滚滚汗珠不时从高挺的鼻梁上滑落,铁青的脸庞抽搐着,身上白衣更早已被鲜血染红,随着升腾的雾气飘散在小屋内,带起浓重的血腥味儿。 敛声闭气,柳玉环退出小屋,剑光冲天而起,如流星般飞向心月大殿。 只一刻,两道光芒闪过,心月和柳玉环落在牛二的小屋外。毫不犹豫,两人迈步走进去。 牛二依然紧闭双目,一动不动,铁青的脸色已经浮现一丝病态的苍白,周身的血雾也更加浓烈,点点血水顺着梢滴落。左手旁放着一个空空的白玉瓶,右手旁,则是那本皱皱巴巴的玄玉决。 除此之外,只有桌上那个带着血迹的烛台和半个带着牙印儿的馒头。 皱了皱眉,心月并没有动。她看得出,牛二正在全力运转玄玉决炼化灵气,否则也不会从体表渗出如此多的血珠。只是灵气太过庞大,他那脆弱的经脉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如果崩溃,灵气将如同万把利剑冲出体表,牛二会瞬间化作一团肉泥。 只是此刻药力已完全挥,功行关键,外人根本无法插手,除非大乘期高手,以雄厚的真元为底蕴破碎牛二全身经脉助其重塑,否则想要插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柳玉环满脸焦急,虽然她很不喜欢牛二,甚至很多时候都想一掌拍死他,但毕竟,错误是由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把天玄丹当作夺灵丹给了牛二,他也不会陷入险境。 落后半步,见师尊没有动手的意思,柳玉环翘翘拉了拉心月的衣袖。 心月没有回头,目光紧紧盯在牛二身上,微微摇了摇头,双眼泪光隐现。 像,太像了!二十年前也是如此,他和牛二一般,误服了天玄丹,却凭借不屈的毅力冲破生死玄关,一举迈入筑基中期。那次,给他丹药的是自己。 而后,他的修行一日千里,领袖同门。只是后来…… 往事如烟,轻轻飘过,死者安息,生者坚强。只是,永远也无法抹去那个高大的身影,黑飘飘,衣袂飞舞,仗剑天涯…… “啊……”如野兽般的咆哮惊醒心月。瞬间,牛二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张口喷出一道血剑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丝丝鲜血溢出口鼻在洁白的床单上绘出朵朵凄迷艳丽的红花…… ※※※ 不要走开,八点还有一章!喜欢看的兄弟还请送朵花儿给个收藏或者书评区呐喊一声! 先汗一个,老酒失误,第一次传书,搞不懂,本想六点这章,结果现没定时,赶紧后退,重新刷了一次定在六点,又结果,现这章已经上来了,六点还是这章。老酒忙活半天,没找到在哪可以删除定时那章…… 我在研究一下,另外声明,老酒拼了,六点第六章,八点第七章,明天凌晨第八章,可惜我就八章稿子,本想留一章热乎热乎的,连夜写去,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over! 0006 疗伤 身形一动,心月冲到牛二床前,出手连点几下,几道金光没入牛二体内,才小心翼翼将他放平。 “去打盆温水来。”伸手探在牛二鼻前,心月的眉头皱得更紧。牛二气若游丝,若有若无,灵气破体,口鼻溢血,若不是自己打入几道真元强行压制住伤势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 尽人事,听天命!心月暗叹一声,伸手卸下牛二的下颚,从怀里掏出一个紫色玉瓶,倒出两粒碧绿色丹药喂入牛二口中,又用强大的真元住他化开药力。 “师父。”身后,柳玉环泪眼朦胧。如果牛二真的为此死了,就算门派不来追究,她也会落下心魔,终生难进一步。此刻更是小心翼翼,紧紧盯着脸色转为惨白的牛二。 “替他收拾一下,你就守在这儿,有什么情况再叫我吧。”心月站起身,想了想又掏出紫色药瓶放在牛二床头,“这是疏通百骸、调理内息的‘归元丹’,每日两粒,用内力助其化开,莫要忘了。”言罢飘然远去。 柳玉环放下水盆,沾湿毛巾细细地为牛二擦拭着,鼻尖耸动间,泪水簌簌。 虽然仅仅来了三天,但牛二还是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可恶的笑脸、调侃的话语、流氓的行为、谄媚的表情……嘴上虽然喋喋不休、占尽便宜,实则没有半分越矩之处,就连那狼嚎般不知名小曲儿也带着新奇。细细想来,除了嘴巴恶毒、表情讨厌、行为不端、目光不纯、动机不明之外,牛二似乎没什么缺点,不过除了这些,似乎也没剩下什么优点。 虽然牛二仅仅十岁,但天苍大陆和地球上的封建时代一样,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柳玉环几乎是闭着眼睛擦完牛二的身体,又红着脸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被褥重新换好穿上,才面色潮红地坐到一旁打坐修炼。 日升日落,云涨云消。六天时间转瞬即逝。 六天里,牛二没有丝毫动静,依然半死不活气若游丝,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如果不是他修炼出的那丝真元和后来心月打入他身体的几点金光,恐怕此刻他早已在拔舌地狱被小鬼儿拿着烧红的铁钳子拽舌头玩儿了。 六天来,柳玉环也是寸步不离,一直守在牛二身边。如同一个新婚媳妇无微不至地呵护昏迷的丈夫,只是不知牛二醒来,等着他的是柳玉环温柔的拥抱还是一顿老拳。毕竟,他吃的那颗天玄丹如果柳玉环服用炼化或许能一举突破融合期结丹成功。 期间,心月也来看过一次,但见牛二依旧没有丝毫起色,没说什么又留下一瓶‘归元丹’离开。牛二来的时间毕竟很短,如果真的就这么挂了估计没什么人会伤心,除了柳玉环心疼那颗天玄丹外,王汉甲之流如果知道没准儿会开个篝火晚会庆祝一下。 继‘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一古老格言被牛二成功实践之后,他再次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起冲击。 微微一声轻哼,牛二白里青的脸上滚落几滴汗珠,呼吸也明显粗重起来,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比破处还要煎熬百倍,非要找个恰当的比喻的话,就如同春的狗熊扑向母猫! 柳玉环一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牛二。 这么些天,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倒想那个半死不活的混蛋快点赶紧驾鹤西游,她也好早点儿解脱。此刻牛二出声响,她嗖地从地上站起身,细细看着。 似乎费了很大力气,牛二嘴角才微微上扬,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隔着双唇间的缝隙,柳玉环甚至看到牛二六天前吃下的青菜还有一片碎叶儿挂在狗牙上。 此刻的牛二,正承受巨大的痛苦。四肢百骸如同被针刺过后又玩儿了一个时辰的胸口碎大石,接着又练了两个时辰的五牛分尸,然后再从珠穆朗玛峰过了几把不栓弹簧的蹦极瘾,最后躺在地上被坦克来回压几遍,他甚至能感觉到连小脚趾最末端那根汗毛都似乎要‘起义’一般,不停地挣扎着想要脱离这副臭皮囊。 这是谁tm用大锤砸小爷脑袋玩儿呢?恢复神智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骂。牛二觉得自己似乎正被人绑在石板上,那个人拿了一把大锤如同打铁一般锤着自己的脑袋,轰轰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脑袋里仿佛也装了一把大锤,重得抬不起头。 ***过期药品,还有那个胸大无脑的师姐,等小爷好了,一定拿出小爷的成名绝技----平胸推奶手狠狠的揉!牛二暗暗誓,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报复、报复、再抱服,死死的抱住她问她服不服。 “牛二,牛二?”正合计到底是该先报复柳玉环还是先从她徒弟身上下手,微弱的轻呼声传进耳朵。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拜托你大点声好不好。”牛二鼓足了劲儿大吼一声。妈的,谁把b52轰炸机开进小爷脑袋里了,嗡嗡的耳朵都听不清说话了。麻烦找个地方降落好不好?现在油价这么贵! “师父他说什么?”柳玉环早已找来心月,喊了半晌才见牛二张了张嘴,却没出任何声音。 鬼才知道。心月暗哼一声,这个挨千刀的上山这段时间肯定没刷过牙,牙缝儿里的菜叶儿都捂黄了。 “他是什么时候转醒的?”心月把了一下牛二的脉扭头道。牛二的脉象很乱,就连他本身修炼的真气也暴动起来,不停冲击自己设下的禁制。脉搏时而如涓涓细流,随时都可能干涸,时而如滚滚大河,波涛汹涌。更糟糕的是自己禁制得太早,还有一部分未消散的天地灵气盘踞体内,将牛二的经脉作为战场和他本身的真元争斗不休,看来不打个头破血流、经脉破裂不会善罢甘休。 心月虽然身为玄玉门一代,心月一脉座,修为达到元婴初期,但对于理顺真元、出手救人却一窍不通,否则也不会禁制得太早导致天地灵气未曾散尽此刻再生异端。 牛二更是如坐针毡,两股真元互不相让,你争我夺,将他的整个身体作为战场纠缠不休。尽管牛二喊了无数次‘和平、谈判、通过外交途径解决、老子的身体老子做主’,不过两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似乎并不卖帐,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牛二无聊的奔走呼吁。 深吸口气,心月双掌隔空悬在牛二胸口处,两股茫茫金光缓缓落下,融入体表,杀入牛二经脉中。她准备以自己强大的真元作为后盾强行为牛二梳理经脉,平复躁动的真元。 谁知金光刚一没入牛二体内就脱离心月的掌控,欢快地叫了一声冲向战场,和牛二本身的真元与天地灵气‘乒乒乓乓’打得不亦悦乎。 苍天哪,大地呀,是哪个神仙姐姐诚心拿我出气啊!牛二一声悲呼。这下好了,两个变三个,单挑变群殴,三股真元在牛二体内争夺每一寸经脉,每一滴血肉。而正主儿牛二只有在一旁忍着,任凭那三个‘家伙’胡作非为,没有丝毫办法。最可恨的是该死的神经,为什么不统统坏死,或者受不了这么猛烈的刺激让自己直接晕过去也行。 国匪、汉奸、叛徒……打别人的时候怎么没间‘你们’这么卖力?牛二闷头大骂,希望临死前能过过嘴瘾,等到了阎王那,没准儿真得把自己扔进拔舌地狱。也不知道阎王那边工作环境怎么样,是不是遵循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八小时,加班儿另外付钱的制度。有没有医疗、养老、大病、意外伤害保险和住房公积金,每年是不是有五天的基本年假,生孩子有没有产假,女人每月的那几天可不可以休息,结婚要不要结婚证,可不可以到公证处公证‘二奶’,流行不流行养情人……还有房价高不高,油价贵不贵,领导干部给不给配车,子女上学问题有没有解决办法,可不可以去阳间探亲顺便夹带几个美女回来…… 如果以上条件都允许,还不如死了算了,前提是那里不要闹金融危机!牛二无聊地想着,下定决心,这次到阴间,一定一定一定不走了,如果不给安排个满意的工作就赖在那。不过大病之类的保险就不要了,鬼要有病,估计没人能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点点冰凉流过冒烟儿的喉咙滋润着身体,体内缠斗不休的三股真元似乎也累了,终于停下来,各自盘踞在一方虎视眈眈。牛二悲哀地现,自己不仅没死,而且似乎还能动一动手指了,调到阎王那工作的美梦也随之破裂。 干!都这样儿了还不死?牛二有点佩服自己顽强的生命力,随即马上又想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古老的传言,立刻心花怒放,开心的想笑。不过随着几口冰凉气体的吸入,五脏六腑仿佛被串在刀尖儿上翻过来调过去被放在火炉上烤一般疼痛难忍,汗珠再次从额头滚落。 谁家倒霉孩子把王屋和太行两座大山放小爷眼皮上了?牛二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勉强撬开眼皮,一缕明媚的阳光隔着窗棂透入眼睑,瞳孔猛然受到刺激微微一缩,半晌才慢慢适应。 张开眼,牛二现自己躺在床上,房外天光早已大亮,床头,收自己当徒弟的神仙姐姐和‘送假药儿’的师姐正看着他。 原来自己躺了一宿,怪不得浑身不舒服。牛二用力的想扭动一下,却没成功,也只得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过目光却不老实,在两个美女身上‘巡礼’。 嗯,还是神仙姐姐漂亮一些,脸蛋儿白里透红,明显要健康得多。哇塞,神仙姐姐的‘胸肌’好达哦,起码有36d那么大,恐怕一只海碗都扣不住。还有屁股,磨盘大小,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也不知道自己将来有没有本事来个一炮双响!牛二龌龊地想着,口水不自觉流出来。 “师父,看来你的真元起作用了,他醒了。”柳玉环没注意到牛二猥琐的目光,高兴地叫了一声。 “嗯。”心月也没注意到。第一次,牛二的目光‘巡礼’逃过两人的眼睛。 接着,让牛二目瞪口呆的事生了。心月一步走到他身前,带起的香风让牛二迷醉,眼看着那个日思夜梦的身影就在眼前,牛二只觉气血上涌,恨不得跳起来一把抱住尽情蹂躏。不过身体似乎很不给面子,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接着,心月俯下身,慢慢伸出双手摸向他胸前。 牛二更加兴奋。难道神仙姐姐现了自己的美?被自己的气质深深的吸引想把自己抱起来?还是想趁自己不能动**自己?要不要反抗呢?还是算了吧,神仙姐姐那么强大,‘胸肌’那么达,想必自己也不是对手,反抗只能让她多耗费点时间而已。不过当着柳玉环的面儿自己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那是很隐秘的事儿。 不是吧,她们要玩儿双飞?牛二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让他大吃一惊。随即又高兴起来,双飞也不错,起码对以后的家庭团结有好处,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自己的这张床小了点。看来病好了以后有必要换一张大一点的,在弄个‘席梦思’床垫,即柔软又舒适,一定很过瘾。 现在,牛二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她们轻一点,自己的伤还没好,不要太过索取,一晚上弄个十七八次就可以了,多了自己会吃不消的,毕竟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还被动地躺在床上,如果给她们养成‘女王’的习惯以后就不好改了。 瞪大眼睛静静的期待着那一刻的来临。神仙姐姐的手近了,更近了,马上就要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牛二的心都快跳出来。他突然现,自己还是很‘腼腆’的,不过看神仙姐姐的架势是准备玩儿虐待,霸王硬上弓,不解开腰带直接撕衣服?很暴力,我喜欢,就是可惜了这身洁白的衣服,不过不要紧,大不了以后不穿衣服就是了。 那是什么?牛二突然瞪大眼睛,神仙姐姐的双手弥漫起浓郁的金光。 “不要。”还没等牛二喊出口,金光没入胸膛。金光强势介入,体内本来已经蛰伏的三股真元也立刻暴动起来,轰的一声,四股能量撞在一起,一瞬间,牛二双眼一翻口吐白沫直接晕过去。 我不甘心,不甘心呐!这是牛二晕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还有一章八点,觉得老酒写的还行的兄弟顶一个,帮助老酒冲入新书榜,over! 0007 十八摸 “呃?这里交给你了玉环。”心月微微一愣扔下一句话瞬间消失。背后,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柳玉环。 回到主殿,心月长出了口气,缓步走到铜镜前坐下,细细看着镜中的人儿,心不争气的跳起来。 为什么牛二的身影那么像他?孤傲、坚韧,百折不挠。今日的一幕如同当年,他也是误服了天玄丹,冲破生死玄关修为突飞猛进。难道是历史轮回,在牛二身上重现吗?而自己沉寂的心,在那一刻再也无法平静,如清风过幽潭,泛起层层涟漪。 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心月从最里面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铜匣。细心擦拭顶盖,反手打开。 铜匣内,是一只长方形玉坠儿。玉坠儿通体淡绿,无半分杂色,如早春新柳,娇艳欲滴。玉坠儿正面刻着一个‘道’字,字体如虬枝破天,刚劲有力。反面则刻着两句话:佛前三生拜,今世一段缘! 看着玉坠儿,细心地摩挲着,心月泪如雨下。 佛前三生拜,今世一段缘!这是他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的证明! ※※※ 四股真元在牛二体内上演了一场巅峰对决,狂暴的气息如脱缰野马在经脉中纵横穿插,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活活将晕过去的牛二拉回来。 该死的!牛二心里早已骂娘。前世卖黄碟的小老板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最靠不住的就是女人。’看来果真如此。若不是心月最后来那么一下,自己恐怕都能大跳了。 “集中精神,气沉丹田,运转玄玉决炼化外界灵气。”虽然牛二没睁开眼睛,但抽搐的嘴角证明他已经醒过来,柳玉环立刻出言提醒。 虽然刚誓再也不相信女人,但牛二实在没什么好办法,又不想遭这份儿罪,立刻按照柳玉环所说催动那丝早已被打压到经脉一角的可怜真元运转起来。 那丝真元虽然微弱,但毕竟是牛二修炼得来,忠诚无比。玄玉决运转,立刻杀出盘踞地,义无反顾地冲入经脉。 “啊……”外来灵气和本身真元生冲突,脆弱的经脉似乎随时都会崩裂,比之刚刚还要凶猛的疼痛让牛二忍不住大叫出声,细密的血珠瞬间湿透衣衫,在床单上绣上点点梅花。 “拼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牛二大喝一声要紧牙关全力运转玄玉决。脆弱的真元如同钢针一般朝经脉刺下去。 真元势如破竹,冲破层层阻碍,疼痛也更加猛烈。牛二双眼紧闭一声不吭咬紧牙关,心底起一股狠劲儿开始玩儿命。 柳玉环连忙沾湿毛巾为他擦脸,又怕他咬碎牙齿随手从一旁拿起一样东西强行塞进牛二嘴里。 嘴里有了东西,牛二牙齿咬得更紧,似乎要把承受的所有痛苦泄出来一般。虽然那东西味道不怎么好,可也不用再担心咬碎牙齿影响食欲。 死命的催动玄玉决,牛二也开始控制着炼化那些强行入体的灵气。 汗珠滚落,打湿床单,接着又被血水染红。牛二始终一声不吭,紧握的双拳青筋暴露,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他像没有知觉一般依旧毫不放松。 浓重的剑眉近乎倒立,高耸的鼻梁也紧皱在一起,刀削般的脸庞痛苦的有些扭曲,古铜色的皮肤更被血水覆盖。一旁的柳玉环看得呆了。 她深知灵气过于庞大过经脉和自身负荷带来的痛苦,纵然是绝世高手也不会那样做,一个不好灵气爆体,下场就是形神俱灭!可牛二,这个在她眼中只知道胡扯的小色鬼竟然有这等毅力,心如坚铁,身如磐石。生生承受四股灵气的冲击运转玄功,那究竟需要多大的决心和耐力。 第一次,柳玉环开始认真的审视牛二,如果他能挺过来,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呼…… 长出了一口浊气,牛二微微顿了一下。咬牙坚持,他终于完成一个周天的循环,虽然体内灵气还是那么多,自己的真元也还只有两个绣花针那么‘粗’,但他明白,水滴石穿!只要坚持,一点一滴的消磨,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党和人民’地! 深吸口气,牛二再次运转玄功。 想必第一次,牛二惊奇地现,已经不那么疼了。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自己的末梢神经坏死了,不过消息总是好地,这也让牛二信心大增,全力冲击。 朝霞暮雨,斗转星移。转眼,又是三天。 三天来,牛二躺在床上不停地运转玄玉决炼化体内灵气,期间,柳玉环只喂给他三碗清水,至于干粮,一个米粒儿都没有。不过奇怪的是,他却没感觉饿,虽然胃腹空空,却精神奕奕。 三天的努力,体内灵气已经被炼化不少,牛二的那丝真元也成功壮大到三枚绣花针那么‘粗’。牛二现,随着自身真元的壮大,突破外来灵气的封锁更加容易,同时炼化的度也更快。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让他感觉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更加玩儿命地运转玄玉决,一**冲击灵气的封锁炼化。 值得一提的是,其间心月来过一次,见牛二好转,又想‘帮帮’他。如果不是柳玉环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下,牛二毫不怀疑她会在自己体内制造个‘春秋五霸’甚至是‘战国七雄’,那个不负责任的师父如果再点狠直接打入上百道真元的话,牛二的身体估计就会被春秋时期那些大小诸侯国直接打成筛子。 一点一线,牛二这半个月的生活可谓简单至极,每日一碗水,其他时间全部修炼,催动玄玉决炼化灵气。正应了那句话,痛,并快乐着!每日柳玉环为他喂水成了牛二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不过遗憾的是自己只能被动的接受,不能主动的占有。 半个月的苦修,痛苦是巨大地,效果也是明显地!外来灵气已经被炼化的七七八八,牛二本身的真元也迅壮大,突破入门期进入筑基初期。现在,只要他能跳起来,可以立刻去领一套黄衣,月奉也变成二两银子。 “师姐,我想出去走走。”半个月以来,牛二一直躺在床上,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每日只是枯燥地运转玄玉决炼化天地灵气,虽然修为突飞猛进,但他感觉不到一点欣喜,如同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猪,渴盼着能回到森林。 “干什么?”牛二给柳玉环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虽然这段时间有所改观,但却依旧冰冷。 “只是想看看。”牛二长叹一声,想起异界那双白苍苍的高堂。上一世,虽然贫苦,虽然低贱,但却充实。每日忙里偷闲看看大街上的美女,下班回家和父母团聚,偶尔还能和女友鬼混一晚,虽然简单,但却快乐。 而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一无所有,只能孤独地按照老天设定好的道路走下去,纵然是心底的秘密都不可能和别人分享。蓦然回,却再也看不到那苍苍白,慈爱眼神。留在生命里的,只有记忆的碎片。 柳玉环突然觉得牛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双眸子里流露出让人心碎的孤独和忧郁。 装的,一定是装的。努力挪开眼神,柳玉环狠狠地下定结论,不再去看牛二,盘膝坐在草垫上闭目修炼,脑海里,那个小色狼的眼神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挥去。 气恼恼地想着,柳玉环偷偷睁开眼睛,看向牛二。 都说眼眉是心灵的窗户框,折射着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真善美丑。牛二乌黑的眸子平靖如水,没有半分杂色,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仿佛想起什么,让他无法控制。 小贼,只顾骗人眼泪。暗骂一句,柳玉环死命扯开诱惑,强忍着闭上眼,耳朵却留意那边的动静心里道:如果你再开口求一次,我就带你出去。 让柳玉环失望的是牛二没再言语,只呆呆地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回味上一世单纯的快乐。从咿呀呓语到蹒跚学步,从提笔写字到学有所成,从意气风到醉酒沉沦,从生到死,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让他尝尽世间冷暖、人生百态。当他记忆起家、眷恋着那盏等他归来的昏黄的灯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命运就像恶作剧,调戏了很多人,也调戏了他! 突然,牛二想起徐志摩的那著名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感觉徐志摩纯粹是在放屁,老子穿越连根毛都没带过来,你还要带走云彩?你怎么不说把天都搬走? 愤懑地骂了一阵,牛二又想唱歌,唱前世他最喜欢的那《小薇》。 情不自禁的张开嘴,让人倒牙的歌词蹦了出来: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 “牛二,我杀了你。” “哎呦饶命,我是情不自禁啊。” “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已经不能自理了。” “……” 终于搞定了,码字去…… 0008 初试神功 前前后后躺了整一个月,牛二才勉强能起身,虽然灵气被炼化得差不多了,但他严重受损的身体却需要时间恢复。 这次事件也让牛二总结出两条真理:一、女人的话信不得;二、假药害死人呐。 拄着自制的拐杖走出小屋,靠坐在门旁的木墩儿上,牛二深吸了口气。不远处,柳玉环正指点着她的三个徒弟练功。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婆娘,老子现在没准儿已经把她的三个徒弟泡到手了。现在却只能干瞪眼。不过说起来女孩的变化可真大,前几天还干干巴巴的三个小丫头现在都这么有光泽了。杨柳新绿,百花盛开,野猪思春,狗熊情,看来春天真是个好季节。 “每天服用两粒,运功炼化。”牛二正啧啧感叹间,柳玉环一脸冰冷的走过来,扔下一个紫色小药瓶儿转身走远。 自从牛二‘情不自禁’的唱出‘十八摸’那天起,柳玉环对他的态度明显恶劣起来,只是三天两头看看他死了没有。 拿过小药瓶儿,牛二苦笑一下。那个神仙姐姐师父对自己还真是好啊,这‘归元丹’自己吃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今日又送来,莫非她真有那么多过期或者即将过期的药品没有销路?还是把自己当成‘绿色环保无公害过期药品处理机’了? 打开药瓶,淡淡的馨香弥散开来,轻轻一抖,两粒碧绿色丹药滑落,牛二毫不客气地扔到嘴里,盘在木墩儿上晒着太阳开始打坐。 归元丹只是辅助类药物,并不能聚拢灵气或者强制炼化,只能帮助牛二疏通百骸、调理内息,让牛二的身体更强壮。一段时间服用下来,牛二也深知其中好处,毫不犹豫的开始炼化,催动真元朝剩余的灵气展开反扑。 那个小色鬼,竟然大摇大摆跑到外面打坐练功,也不怕得了中风扣歪眼斜。柳玉环看到牛二一副得道高人般宝相庄严练功打坐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师父,牛……牛师叔正在练功,我们要不要过去帮他护法?”三姐妹也停下来看着牛二,年纪最的林可小心地道。 “不用。”柳玉环瞪了林可一眼,“我们去那边,将昨天我教给你们的追月剑法演练一遍,要不停灌注真元,如果让我现你们谁偷懒……” 柳玉环说着转身走向远处。三姐妹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师父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好像自从打牛二师叔那回来心情就一直不好。 活动一下手脚,牛二缓缓站起身,拐棍被扔在一旁。轻松地抖了抖身体,感觉充满力量。刚才打坐,牛二终于彻底炼化折磨了他一个月的外界灵气和美女师尊的真元,功力突破筑基初级晋级筑基中期。真元也淬炼全身,修复肌理,牛二感觉,如果给他一双翅膀,他现在可以飞起来。 “嗨,诸位师侄女,一个月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啊?”循着声音,牛二摸到三女练功地,找了一颗老树靠在上面,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s才开口道。 “师叔……”突然见到牛二,最小的林可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过却被另外两个女孩捂住嘴。 “师父不让和他说话。”另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女孩瞪了小林可一眼道。 “哦?为什么呢?”牛二功力大进,听力也好起来,笑嘻嘻地道。 “师父说你不是好鸟。”小林可嘴快,抢先道。 “呃?”牛二一愣,柳玉环,你也太绝了,不就唱个十八摸么?值得你这么教唆未成年儿童? “你师父都怎么说我?”牛二微笑着对林可道。 “你不生气?”林可不可思议地看着牛二。 “干嘛生气?如果我有错误,我可以改;如果是师姐对我有偏见,我可以向她澄清,大家都是同门,干嘛要相互猜忌呢?要抱着‘求同存异’的态度,坚守‘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紧紧团结在以心月师父为中央的领导班子周围,戮力同心,开拓进取!”牛二一脸正气,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就说嘛,师叔这么小,怎么可能是师父说的‘小色狼、小流氓’呢。”林可虽然听得迷迷糊糊,对那个‘求同存异’、‘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太理解,但看牛二脸色不像作假,下意识道。 旁边两个年岁稍大的女孩也一脸迷糊,没有阻止。 “我叫牛二,来自牛家村,自由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进入玄玉门前以乞讨为生,偶尔得到点东西也被年纪大的乞丐打一顿抢走,为了一个馒头和野狗争结果被咬断小腿骨,实在没有办法上山采野果充饥结果又被狗熊拍断三根肋骨,你们说,我怎么可能是柳师姐口中的‘小色狼’、‘小流氓’呢?”第一步表正义完成,牛二马上祭出‘牛氏泡妞三法’第二步,搏同情。虽然她们还小,不过只要是雌性动物,天生都带着母性光辉,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可怜,撩动她们内心最柔弱的弦,必然无往不克、百战百胜! 闻听牛二的‘血泪史’,三个女孩的神色也缓和下来。她们都出身世家,锦衣玉食,根本不能想象一个年仅十岁的牛二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最小的林可眼圈儿红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偶道:“师叔,这是我最喜欢的小木偶,送给你吧。”说着,递到牛二手中。 “呃?”拿着木偶,牛二一愣。自己那么投入的表演只换来一个木偶?最起码应该拿同等大的金子。心里叫嚣着,脸上堆起笑容道,“谢谢你,小林可,我太喜欢了,不过你们也不要老叫我师叔师叔的,我们年龄相仿,以后还要多多‘交流’互相‘促进’,‘共同’进步,就叫我牛二哥吧。” “好一个牛二哥。”旁边,冷笑声传来,柳玉环面如寒冰走向牛二。 “柳师姐,正想去找你,想不到在这儿碰见你了,真是巧啊。”牛二心里咯噔一下,泡人家徒弟,被人抓了个现行。 “我可不敢当,牛二哥。”柳玉环似笑非笑地看着牛二,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师尊,其实牛二哥很好的,以后还要和我们……” “住嘴。”柳玉环脸瞬间黑下来,吓得小林可立刻闭上嘴,泪水在眼圈儿里打转儿,可怜巴巴地看着柳玉环。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对自己火儿,而且牛二也根本不像她口中的‘坏人’。 “柳师姐,你好微风啊。”牛二冷笑一声,他觉得作为一个‘有知识的地球移民者’,应该像传说中的那样,对上位者的压迫进行不屈不挠的抗战。尤其对方的目标还是个孩子,当然,更重要的是那是自己想泡到手儿的小女孩。 “怎么?”柳玉环抬起头,冷哼一声盯着牛二,“你想英雄救美?” 什么叫我想,拜托用用脑子好不好,我现在就在做。牛二狠狠的鄙视一下,道:“柳师姐,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尊,尤其是孩子,你这样对她们,或许她们不敢反抗,但会在她们心底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甚至会影响她们一生,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些过分吗?” 牛二这一番话纯属无中生有,先不说师父教训弟子在哪个时代都是普遍现象,就是‘自尊’两个字,在天苍大陆也从没有人听说过。三个女孩都出身富贵之家,更不了解‘自尊’的含义,平时,她们也这般教训下人,今日被师尊这样教训,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会太反感。 “呵呵,好啊,既然有人强出头,我就试试他的斤两,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柳玉环轻轻一笑,突然瞪眼一掌朝牛二拍下去。 “好,我就斗胆向师姐请教一番。”事已至此,牛二硬着头皮应了一句运转玄功单掌上扬迎上柳玉环。 一个月的挣扎,牛二自认早已‘神功大成’,就算不和柳玉环对上,也准备找‘王汗脚’试试手儿,今日一战就权当‘热身赛’了。 两掌相撞,出一声闷响,牛二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柳玉环的肉掌如金石般坚硬,震得自己气血翻涌,整条手臂都已麻木。 “哼,我看你究竟有几分能耐。”一掌之力,柳玉环暗用三分功力,竟然和牛二斗了个旗鼓相当,微微一惊,提起五分功力,右掌微微红朝牛二当头拍下去。 “啊!”牛二大喝一声,陡然催动功力汇聚到右掌,带着淡淡的红光毫不示弱的迎上去。 又是一声闷响,牛二如撞在大山上一般倒飞出去,摔在不远处。柳玉环也倒退一步,满脸震惊地看着牛二。 她这一掌,五层功力,就算二代弟子也没有几人敢硬接,更遑论牛二这个入山一个多月的新手。 “师姐神功盖世,所向无敌,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顾不得摔成八瓣的屁股,牛二翻身爬起高喊口号。如果再强出头打肿脸充胖子,自己这刚刚开始的美好人生恐怕就要走到头儿了。 “哼,你跟我来。”柳玉环长袖一甩没再追究,转身朝主殿走去。 0009 迷局初现 深刻体会到柳玉环的厉害,牛二也不敢言语,亦步亦趋地跟在柳玉环屁股后,眼睛不时扫来扫去,目测尺寸。 “你已突破筑基中期,师父命我带你去长门登记造册,领取黄衣,回来后师父也好传你更高修炼法门。”平息一下怒火,柳玉环开口道。 “师姐,我上个月就达到筑基初期了,可不可以领二两银子啊。”牛二一听登时一喜。 “不行。”冷冷回绝,柳玉环深吸口气,“到了长门,不要放肆,否则出了什么篓子,就是师父也保不了你。”顿了一顿,柳玉环扫了牛二一眼,“还有,不要说你服用‘天玄丹’才突破到筑基中期的,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用了‘地黄丹’。” “天玄丹怎么了?”牛二听出画外音,快步跟上道。 “总之,不要说就是了。”其实柳玉环也不太清楚,只是临出来时心月特地嘱咐她知会牛二。 穿过一条青石路,眼前豁然开朗。 着眼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尽头并排立着三支青铜大鼎。鼎身铭文,浮雕猛兽。鼎盖八空,青烟袅袅,弥散开来,将整个广场笼罩在一片馨香下。 广场正中央,五十来个身穿白衣的弟子正在练外家拳脚锻炼筋骨,大鼎前,择徒当日开口讲话的黑衣男子昂然而立,冷冷扫视着广场。见柳玉环和牛二到来,微微一愣,迈步走过来。 “萧师兄。”柳玉环笑着迎上去一抱拳,又回头对牛二道,“牛师弟,这是掌门师伯大弟子,也是咱们二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萧天萧师兄,快来见过。” “见过萧师兄。”牛二立刻上前拱手抱拳。 “萧师兄,这是一个月前家师收入门下的小师弟牛二。” “嗯。”扫了一眼牛二,萧天点了点头,算是见礼,目光却又落在广场上,“张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偷懒,晚饭不用吃了。” 我靠,这么吊?牛二瞪着萧天。他早看这个小白脸儿不顺眼了,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居然放他鸽子,把自己当空气处理。 “萧师兄,牛二福源深厚,得家师亲赐‘地黄丹’炼化,功力达到筑基中期,师妹这次来特带他晋级黄衣弟子,还请萧师兄引荐掌门师伯。”柳玉环似乎早知这萧天的性格,在一旁道。 “哦?”萧天回头诧异地看了牛二一眼,“想不到师弟如此福源,得心月师叔青睐,可喜可贺,家师就在大殿,我与你二人同去。” 势利眼,小人,卑鄙,比小爷还要下流,无耻,猥琐,龌龊…… 萧天自打听到牛二晋级黄衣,态度明显好起来,一路与柳玉环热情攀谈,不时还和牛二说上几句,谈笑风生,如果不是开始时冷冰冰的样子,牛二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同时,挖空心思掏干脑浆找出自己所知的全部‘赞美’送给萧天。 “牛师弟如此年纪晋级黄衣,真是可喜可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萧天哈哈大笑,深深地看了牛二一眼。 “不敢不敢,修真之路,胜在磨砺,小弟取巧,以后还望师兄多多提携,小弟感激不尽。”牛二诚惶诚恐,连连告罪。 一记马屁下去,萧天舒坦无比,拍了拍牛二肩头道:“牛师弟不必谦虚,愚兄也不过痴长几岁,早入门几年而已,如果以后师弟有空,可以和柳师妹常来师兄这儿坐坐,也好相互交流,印证道法。” 柳玉环心底嗤笑。这牛二也是个人才,油嘴滑舌,却不想和一向高傲的萧天如此近乎。想想也好,长门一脉,虽然人丁最多,但高手却只有萧天一人,虽然坐在头把交椅,但天阳一脉的何云道、张华以及真木一脉的杨明远、石虎都不是易与之辈,自己师尊和玉明一脉虽然各有一人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但玉明对师尊的心思整个玄玉门都明白,遇到大事从来唯师尊马是瞻,如此一来,就只有长门一脉有一个高手。想必萧天也认识到这点,为八年后的掌门争夺战准备。 思虑间,已到主殿前,萧天笑道:“柳师妹、牛师弟稍等片刻,愚兄通禀一声,随后就到。”言罢也不待回答,转身消失在殿中。 “牛二。”萧天走远,左右无人,柳玉环看向牛二,“萧天不是易与之辈,你要多加小心,不要与他走的太近,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多谢师姐关心,小弟晓得。”牛二微微一笑,心中早已有数。不用别的,只凭萧天和自己一样油嘴滑舌,牛二就把他打入天牢判了死刑。这种人,除了自己,没一个好东西。 “不要胡说,谁关心你了,让人听去,我打断你的腿。”柳玉环脸腾的红起来,左右看看无人,才放下心来,“待会儿进去,说话要小心,如果不问,不要乱说。” “是,是,不过师姐,黄衣弟子都要到掌门师伯这来登记造册吗?”牛二有些不懂,普通一个弟子晋级也要劳烦掌门,下面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只是黄衣,还有黑衣,紫衣都要到这儿来,晋级黄衣,会得到一柄飞剑,黑衣则会得到一颗天玄丹,一旦晋级紫衣,将会得到门派重宝一件,牛师弟,你可要努力啊。”没待柳玉环回答,萧天大笑着走出来道。 “萧师兄。”牛二早已摸透他的性格,几记马屁下去,管保他服服帖帖。 “师尊已经在里面了,快随我进去吧,牛师弟,愚兄这次可特地央求师尊给你挑了把上好的飞剑啊,快随我来。”萧天说着单手一引,带着他们进入大殿。 玄玉殿是玄玉门主殿,颇为宽大。入眼处是一支巨大铜鼎,比广场上的还要大上几分,鼎身铭文歪歪扭扭,牛二并不认得。越过大鼎是一片空旷,最里端,一并排摆着五把椅子,两边四把椅子上并没有人,当中椅子上,正是玄玉掌门风落子。 “弟子柳玉环,弟子牛二叩见掌门师伯。”快走几步,柳玉环和牛二同时跪倒,双手着地高声道。 “起来吧。”风落子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波澜,“听天儿说牛师侄天纵奇才,得心月师妹地黄丹炼化,迈入筑基中期?” “是,掌门师伯。”牛二站起身低头道。 “恩,不错,心月师妹慧眼识珠,我等比不了啦。”风落子说着站起身,“牛二,天儿说与你交好,特地向我讨了一把上好飞剑,这孩子宅心仁厚,视你为兄弟,你万万不可负他。” “掌门师伯请放心,弟子与萧师兄一见如故,还希望以后与萧师兄多多走动,相互印证道法仙术。”牛二立刻恭敬地道。 “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风落子说着摆了摆手,早等在一旁的萧天捧起一个托盘笑着到牛二跟前:“牛师弟,这是黄衣和上个月的俸禄,这把飞剑是我特地为你选的,剑名‘烈阳’,乃玄玉门一位前辈留下,火属性极品,希望你善待之。” “多谢掌门师伯,多谢萧师兄。”牛二双手接过托盘高声道。 “嗯,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天儿,你陪他们出去吧。”风落子说着转入后殿。 和萧天寒暄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牛二和柳玉环踏上归途。 “牛二,我说的话你要牢记。”柳玉环看了一眼牛二手中的‘烈阳’道。 “恩。”牛二点了点头,“师姐,‘烈阳’剑有什么来历吗?”他注意到柳玉环的目光,隐隐有一丝担忧。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修炼,不要理会其他事。”柳玉环叹了口气。山雨欲来,想不到萧天竟然从牛二身上下手,八年之后,到时候就算师父想置身事外恐怕也不可能了。 “这是一些仙术法门,还有玄玉决筑基期心法,你好生参悟,不要辜负师父的希望。”说着,柳玉环从怀中掏出两本书扔给牛二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看着柳玉环的背影,牛二第一次感觉到玄玉门似乎也不是自己养老的最佳选择。萧天究竟要干什么?还有柳玉环,担心着什么?天玄丹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似乎是个忌讳,但晋级黑衣弟子却又放。还有风落子,纵然没有表现出来,牛二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似乎有一丝怒意。 思忖着,牛二走回小屋,迫不及待地打开修炼法门。 修真之人,对于自己的法宝必须要祭炼,否则无法驾驭。虽然萧天似乎不怀好意,但‘烈阳’人家既然送来了,也就不用客气,先变成自己的再说。 找到祭炼篇,牛二单手持剑,运转玄功,逼出一丝真元开始祭炼‘烈阳’剑。 ps:从今日起,每日两更,凌晨一更,晚八点一更,周六周日三更,加更章节晚十点上传,还有不定期小宇宙爆。最后还是一句话:希望喜欢的兄弟顶起,收藏,鲜花,还有我不懂的盖章、贵宾,总之多多益善,写书不容易啊…… 0010 风云一脚 “嗯?你说的都是真的?”天阳一脉主殿前的广场上,张华双目闪着寒光。 “准定错不了,我亲眼看见的,萧天还亲自送他们出来,有说有笑,那牛二手捧的正是黄衫,哦,还有一柄飞剑。”张华对面,一个二十一二岁的男子信誓旦旦地道。 “他们有没有看见你?”张华略一沉吟道。 “没有,我当时刚去,正看见他们出来就躲开了。”男子紧盯着张华。 “做得好,孟飞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张华点了点头,随即道,“萧天下手还真快,你去帮我把王汉甲找来,说我有事找他。” “恩,张师兄你放心,我这就去办,何师兄和师父那边要不要去说一声。” “先不用,他们也不会不知道,你只管去找王汉甲,哦,对了,小心点,别让人看见,告诉他立刻去后山等我。”张华嘱咐道。 “放心。”孟飞说完转身走远。 “萧天。”张华默念一句,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若无其事的走向后山。 ※※※ 长出了口气,牛二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单手一招,烈阳剑嗡的一声划出一道长虹落入手中。 “好贱呐好贱!”牛二大为兴奋,这天苍大陆果然有两把刷子,如此仙法道术,前世确实不曾见过。 反手将宝剑插入剑鞘,牛二得意洋洋地换上一身黄衣,又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将宝剑背在身后,迈步走出门去。 新晋黄衣弟子,牛二觉得怎么也该出去显摆显摆,起码还能引起那三个小丫头的注意,也好进一步‘交流’。 “牛二,我正要找你,想不到你自己乖乖出来了。”人影一闪,王汉甲冷笑着走向牛二。 “王汗脚?”牛二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让开,没看到我已经是黄衣了吗?以后见面客气点儿我还会放你一马。” “黄衣?今天我就看看你这黄衣是不是凭本事换来的。”王汉甲说着锵啷一声拉出长剑。 “也好,小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黄衣的厉害。”上午被柳玉环修理一顿,一口恶气还没咽下去,下午炼化烈阳剑本想找个人练练手儿,不想王汉甲撞到枪口上,牛二也不客气,单手一指,烈阳剑长鸣一声凌空飞起,带着淡淡的红晕落到牛二手中。 “你……你能御剑?”看到这一手儿,王汉甲心里一惊。开始还以为牛二刚刚晋级黄衣,虽然真元比自己雄厚,但毕竟只有十岁,而且入门时间还短,想必也只会用些蛮力,收拾他并不困难。可现在看来,情况好像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御剑有何难?看我火断南山。”见王汉甲面露怯色,牛二底气更足,大喝一声长剑作刀,红光大盛,朝王汉甲当头劈去。 虽然是白衣,二代弟子功力最低,但三年来就算挨打也练出些许本领。 身形一侧,让过牛二的长剑,王汉甲手腕一翻,长剑朝牛二腰间抹去。 “卑鄙,看我犀牛望月。”牛二纯粹满口胡言,他从未学过任何招式,上午晋级黄衣,下午炼化烈阳剑,晚上又忙着和王汉甲打斗,日程排的满满的,嘴里说的都是前世从书上看来的,充其量也就是壮壮门面而已。 火花飞溅,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王汉甲的长剑咔嚓一声断为两截儿,牛二的长剑则嗤的一声划过他腰腹,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你……你竟然下如此毒手。”王汉甲半截儿断剑指着牛二。他怎么也没想到,牛二手中竟然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 “还不是你的长剑烂,如果想打,再回去换一把先。”牛二得意洋洋。 玄玉门不仅不阻止弟子争斗,反而隐隐有鼓励的架势。同门弟子切磋也属正常,打伤小伤在所难免,只要不弄出人命,那些大佬一般不去理会。牛二也没在意,反而有些臭美地道。 “好,你等着。”王汉甲脸色苍白,捂着伤口一转身走远。 “哎,王汗脚,快点回来,晚了不接待啊。”牛二对着王汉甲的背影大喊一声,又臭屁地抛起烈阳剑法决一引收回剑鞘,牛二转身走回屋子。 放下嬉笑神色,牛二坐到桌前,点燃油灯,打开柳玉环留给他的法术书籍细细研读起来。 一个多月的修真生涯下来,牛二早已明白,这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纵然你腰缠万贯、封侯拜相,飞剑之下也不过是一缕幽魂。只有强者,才有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格。 “我靠,死婆娘骗我。”刚看了几眼,牛二破口大骂。 书中,并没有牛二想象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样仙术,只是讲述如何运转真元灌注于兵器之中,如何集中真元防御敌人攻击等一些使用真元的技巧。如果非要找一个‘仙术’的话,那就是驾驭飞剑。 驾驭飞剑并不困难,只是用意念控制炼化的飞剑载着自己飞上天空就可以了,至于能不能掉下来,全看驾驭者的功力以及熟练程度。如同前一世的坐飞机,只不过开飞机的是自己,油也要自己加。 没有想想中的大仙法让牛二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放弃,硬着头皮看下去。没人生下来就会跑,成为高手,就如同元帅一样,一般都是从小兵儿干起的。 “牛二,你给我出来。” “牛二,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你这个卑鄙小人……” 门外传来嘈杂的喊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牛二,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牛二才站起身走出去,口里高喊道:“王汗脚,我不是说了晚了不接待吗?竟然还找帮手,好,小爷我就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这儿撒野。” “闭嘴,你个无耻狂徒,师尊在此,岂容你放肆。”牛二的声音立刻被淹没,无数唾骂声从四面八方攻击他的耳朵。 晃了晃脑袋,牛二才意识到好像不太妙。抬头看去,十来只火把团团围在牛二小屋前,照得一片光明,为一人三角眼,八字眉,一身天蓝长袍,正怒视着自己。 “弟子牛二拜见师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王汗脚,下次看到一定给他好看。牛二心里嘀咕着,嘴上道。 “拜见?我可承受不起,牛师侄好本事啊,伤我徒儿,毁他兵器,还扬言踏平我天阳一脉。”天阳真人冷笑一声。 “师伯误会了,牛二确实和王师兄切磋过,也不小心削断他的长剑划伤他,但从未说过后面的话,还请师伯明察。”牛二不卑不亢,心思电转,一定有人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否则天阳老头儿也不会因为一个弟子向自己兴师问罪。 闪念间,牛二目光落在天阳背后人群上。 天阳一脉的骨干显然基本全来了,密密麻麻足有三十多人,绝大多数都是生面孔,择徒那日见过何云道和张华也在其中,王汉甲正躲在天阳背后冷笑。 “误会?事到临头却不敢承认,心月师妹真是养了个好徒弟呀!”天阳真人居高临下看着牛二,“既然她舍不得下手,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也好让你知道我天阳一脉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说着目光一寒,如两道利剑刺向牛二。 ***,居然用眼神杀我?牛二毫不畏惧地和天阳真人对视,开口道:“既然师伯认定是我口出狂言,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这就去找师父来,让她和你理论,到时,是非曲直自有明断。”牛二言罢就要走。 “没经过我的允许,你走的了吗?”唰的一声,围在周围的弟子都抽出兵器截断牛二去路,天阳真人的声音悠悠响起,“想去找你师父?这还用不着你操心,我自会找他,不过在这之前,也要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凭借师妹的宠幸,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的。” “你想怎样。”牛二心下明了,天阳老儿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心一横站在当场,随时准备出手。 “你在切磋中打伤我徒儿,那我也让人和你切磋一下,如果你胜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如果败了,我再去找你师父讨个说法。”天阳真人轻描淡写地道。 “好,不知哪位师兄指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再一味委曲求全不如死了算了。牛二气贯长虹,扫了一眼围在周身的天阳弟子。 “云道,你去吧,莫要伤着他,给人留下口舌之机。”天阳微微一笑回头吩咐一句,一个黑衣青年排众而出。 “在下何云道,牛师弟,还请赐教。”何云道朝牛二微微一笑道。 “在下牛二,还请何师兄手下留情。”天阳老不死的,我日你十八代祖宗!牛二心里早已骂娘,这摆明了欺负人。何云道,二代弟子中的翘楚,就算玄玉门也没有几个人是他对手,天阳老儿竟然让他对付自己。今天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我是不会留情的。”何云道微笑着跨前一步在牛二耳边轻语一声突然出手五指成爪朝牛二心窝抓下去。 “去你妈的。”牛二早就看透何云道的意图,玄功悄悄运到脚上一脚踹出去。 “卑鄙。”何云道没料到牛二比他还阴,冷不防被踢中小腹,踉跄着倒退两步。周围,怒骂声登时传来。 骂人能解决问题,牛二早就被他们淹死了。理都不理周围的叫骂声,牛二单手一指烈阳剑锵啷飞出剑鞘,双手握住牛二长身跃起当头朝何云道劈下去。***,先劈了你再说! 偷鸡不成蚀把米,何云道正恼怒间,又见牛二剑绽红芒力劈而下,不敢硬接,侧身一让一掌拍向牛二腰腹。 “神龙摆尾。”牛二功力不高,反应却飞快。他早料到何云道不敢硬接必然躲向一旁,毫不犹豫一脚又踹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烟尘四溅。 牛二凌空借力身子拔高一层,长剑带着红芒夹杂隐隐破空之声再次劈下。 下方何云道吃了个暗亏。牛二这一脚力量奇大,借着惯性和力量硬生生击溃自己的真元,震得他气血翻涌。 见牛二长剑再次劈下,何云道更不敢大意,身形扭动让到一旁,一脚自下而上横斩牛二腰腹。 “飞龙在天。”牛二大喝一声强行扭动身体改为头下脚上,长剑直刺何云道脚掌。 天阳真人眉头紧皱盯着战场。牛二的打法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尤其是那些招式的名字,听起来很‘威猛’,怪不得短短时间能晋级黄衣弟子,想必那些古怪的招法也是心月最近几年研究出来的。或者…… 想到这儿,天阳真人心里微微一震,看得更加仔细。 其他人也都紧盯战场。何云道的功力显然要高出牛二一截儿,不过凭借那些稀奇古怪的招式,牛二却占据主动,这也镇住他们,甚至有些人开始祈祷牛二不要注意到自己才好,否则日后找自己麻烦,可没何云道那份功力。 “看我绝技,风云一脚!”电光火石间,两人连过数招,牛二大喝一声一脚踹在何云道胸口。 砰…… 随着闷响声,全场鸦雀无声! 第二更送到,小**ing…… 0011 决斗 砰的一声,尘埃落定,何云道连退三步,一丝鲜血逸出嘴角。 牛二这一脚极其卑鄙,先踢下阴,何云道慌忙防御,却不想又迅上扬踹向面门。何云道大怒,单掌劈出。牛二后手剑尖儿点地身子凌空飞起,又诡异地踹在他胸口,直接震破他的护体真气伤及肺腑。 “卑鄙。”怒骂声中,牛二只见一只手掌拍向胸口。慌忙中剑横胸前,不想那只手掌退也不退,砰地拍在长剑上,牛二只觉气五脏六腑仿佛都翻了个儿,喷出一口鲜血凌空倒飞出去。 “打的好,卑鄙小人。”周围,叫好声轰然响起。天阳真人脸色铁青挡在何云道身前缓缓收回右手。 “天阳老儿,你tm才卑鄙,说好公平比试,你却以大欺小出手偷袭,你算什么师父,小爷今天拼了,放马过来。”牛二翻身站起破口大骂。这种道貌岸然的老狗,甚至比往自己脑袋上扣屎盆子的阴险小人还可恨。怒气上涌,牛二也不顾后果,大不了死了再穿越就是了。 “好,很好。”天阳真人怒极反笑,阴冷的目光蛇蝎般盯着牛二,“心月师妹可真教出一个好徒弟啊,竟然欺师灭祖,好,今天我就以大欺小,灭了你这个杂种。”天阳言罢目光一寒,单掌向前再次拍向牛二。 “去你妈的,你才是杂种,杂毛老道,生儿子没**儿,闺女长小**,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小爷接着就是。”牛二豁出去了,长剑一摆直刺天阳下阴。 “骄纵狂徒,杀了他。”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该杀。” “就是就是……” 周围,喝骂声一片。在这个以师为尊的世界,牛二的言论简直就该用绳索勒死后去浸猪笼,再捞出来五马分尸,捡回残肢再凌迟,然后放在油锅里炸上一天拿去火化。 ‘砰’的一声闷响,天阳真人连退三步才停下脚步,脸色潮红。他对面,心月不知何时到来,一脸寒霜冷冷地看着天阳。心月背后,柳玉环扶起牛二,戒备地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天阳弟子。 “好大的阵仗,师兄,不知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明示。” 天阳真人显然吃了个暗亏,平复一下气息道:“还是问问你的好徒儿吧,他骄纵蛮横,口出狂言,伤我徒儿,毁他宝剑,还要灭我天阳一脉,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这就是你的好徒弟。” 心月闻言脸色一变,回头看着牛二:“可有此事?” 牛二擦了擦嘴角鲜血道:“回禀师尊,天阳师伯纯属……胡扯!”光脚儿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已经得罪了,就干脆点儿,弄死好了,免得以后见面下不去手。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儿。”天阳真人何时受过这等训斥,抬手指着牛二,恨不得刮了他。 心月眉头一皱,道:“牛二,不得口出狂言,事情如何,从实道来,为师给你做主。” 话音落点,七道剑光闪过,掌门风落子带着萧天,真木大师带着杨明远、石虎,玉明带着燕剑锋落在场中。 风落子一扫全场,有些不悦地道:“天阳师弟,心月师妹,你们这是干什么?” 天阳真人看了心月一眼当先开口道:“回掌门师兄,心月师妹弟子牛二依仗修为和心月师妹宠幸,欺凌弱小,伤及同门,毁人兵器,又扬言踏平我天阳一脉,更在比试中使用卑鄙手段,我出言阻止横加辱骂,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有这等事?心月,你怎么说?”风落子扫了一眼牛二对心月道。 “回掌门师兄,我也是听到这边叫嚷刚刚才到,并未见到事情经过,只见天阳师兄出手狠毒,欲重伤牛二,遍拦了下来。”心月说着回头道,“牛二,你来说,事情到底怎样?” “冤枉啊,冤枉。”牛二一听,立刻哭着普通跪倒在地,嘶哑着嚎了两声,“天阳师伯恶意栽赃,还请掌门师伯,各位师伯和师父为我做主啊。”言罢,牛二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牛二,有什么委屈你尽管说,掌门师兄在,不会偏袒任何一方。”玉明与心月青梅竹马,对她素有情义,闻言开口道。 “说罢,我今日就听听,什么天大的事让你们两脉座大动肝火,不惜刀兵相见。”风落子冷笑一声道。 “掌门师伯,诸位师伯,是这样的。”擦了擦眼泪,牛二抬起头,“晚饭过后,弟子正在房中打坐练功,却不想天阳师伯弟子王汉甲前来寻我比斗。王汉甲与弟子素有间隙,弟子入门第三日就在食堂嘲笑弟子,后来又到弟子房中寻衅滋事,被柳师姐赶走,不想今日又来。弟子忍无可忍,与他比斗起来。” “说来也怪弟子,新晋黄衣,火候不到,又得掌门赐予飞剑,不小心削断王师兄兵器划伤他腰腹,弟子连忙赔礼,不料王师兄却大骂弟子,弃剑离去,扬言找人报复。” “弟子也没在意,师兄弟间为了印证仙术,也经常切磋,时有失手,任谁都不会记仇。弟子以为王师兄只是气话,回房继续练功,却不想,天阳师伯带着众多弟子前来,言说弟子伤他徒儿,恶意损坏宝剑,扬言踏平师伯一脉出手教训我。” “弟子连连赔礼,不想天阳师伯根本不听,弟子去寻师尊,师伯也不需,吩咐他手下弟子将我围在中央,并派出何云道师兄和弟子比试,言说如果弟子胜,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弟子若败,师伯就亲自出手毁我武功,挑断筋骨扔下山去。” “你血口喷人,小杂种,我什么时候说要毁你武功,条段筋骨扔下山去。”天阳大怒,上前一步就要出手。 “天阳师兄,何必大惊小怪,免得失了身份让弟子笑话,掌门师兄在此,自有公断,你不必急。”天阳主掌刑罚,大权在握,隐隐有直追掌门趋势,四脉都有天才弟子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压、驱逐,可谓公敌。真木大师不冷不热地道。 “好,好,好,我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天阳真人强压怒火瞪着牛二。 “哦,对对对,天阳师伯还骂我作小杂种,还叫何云道师兄不必留手,就算杀死弟子也有他顶着。”若论真本事,牛二不行,不过若论栽赃陷害,牛二可谓祖宗级别,信手拈来,滴水不漏。 “我什么时候要何云道杀死你了,云道,你来说。”天阳真人牛眼圆睁大吼道。 “当时只有弟子一人在场,其余都是师伯的人,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附和的,师伯又何必找人,弟子只是说事情经过而已,是非曲直自有掌门师伯公断。”牛二说着猛烈咳嗽起来,丝丝鲜血溢出嘴角。 心月背后,柳玉环心中暗笑:好个牛二,口口声声陈述事实,却句句假话,明明刚刚还对自己笑,悄声说伤势并无大碍,现如今却又吐了口血。恶人还需恶人磨,天阳一脉平时也太过霸道,牛二这么一闹也能消停不少。想罢也不点破,只静静看着。 “继续说。”风落子脸色铁青,他对天阳也很忌讳。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天阳一脉已经威胁到长门的地位,身下两个年轻一代高手更出长门。 “是。”牛二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继续道,“何师兄宅心仁厚,不忍下手,被弟子取巧胜出。弟子本以为胜出就可如天阳师伯所言就此揭过,不想天阳师伯突然出手偷袭,一掌将弟子击成重伤,而后又欲除弟子而后快,幸亏师父及时赶到拦了下来,再后来,掌门师伯和诸位师伯师兄都到了。”牛二言罢重重叩才缓缓站起身。柳玉环一见,急忙‘配合’地跑上去扶住。 “天阳师弟,你有何话说?”风落子面色清冷,转向天阳真人道。 “黄口小儿,本座不屑与他辩解。”天阳真人长袖一甩转过头去。 真木大师微微一笑道:“天阳师兄,你是不屑说呢还是不敢说呢?这牛二只是一个小小黄衣弟子,是兄弟间切磋也属正常,时有失手在所难免,你却如此兴师动众,惊动了掌门师兄,恐怕你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吧。”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心月身上。 “真木,你不要欺人太甚。”天阳真人脸色骤变。 今日他只是无意中听两名弟子说牛二得心月喜爱,赐予地黄丹炼化晋级黄衣,长门也颇有拉拢之意,特将烈阳剑赐给牛二。二代弟子第一人萧天更与柳玉环、牛二相谈甚欢,把酒夜话,而后亲送二人出门。 牛二仗着师尊心月和长门撑腰,恃强凌弱,先于食堂众目睽睽之下侮辱王汉甲,后又上门挑衅,打断王汉甲三根肋骨。此次出山,更变本加厉,仗着烈阳剑削铁如泥,毁掉王汉甲的宝剑并将之击成重伤,更扬言有朝一日踏平天阳一脉。 天阳虽然年过七旬,却野心勃勃,想要取掌门而代之,奈何风落子昔年就是同辈第一人,力压众人登顶。虽然登上掌门之位后从未出手,但天阳更加看不透他的修为,不敢轻举妄动,也只好着力培养弟子,希望他们能在八年后的掌门之战中封王,自己也名正言顺的成为掌门师尊。 二代弟子杰出者共有七人,他天阳一脉占据两人,力压长门与真木一脉分庭抗礼,八年后的掌门大战大有希望。谁知牛二横空杀出,短短一个月晋级黄衣,又得掌门青睐,与萧天交好,这让天阳如坐针毡。 己方虽有两名杰出的年轻弟子,但八年时间足够改变太多事情,牛二的出现打破本来微妙的平衡。如果成长迅,八年时间足够牛二追平众位师兄,甚至会越他们,就如同二十年前的那个人一般,后来居上。届时心月一脉又将成为一大阻力。 即或牛二修为不如其他人,他的出现也让长门和心月一脉有走到一起的趋势,如若那样,长门第一人萧天在柳玉环的帮助下很可能最终脱颖而出。到时候,天阳一脉不仅失去资格,就连现在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所以,牛二成了天阳真人眼中的一根木刺,必须除掉! 真木大师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天阳师兄,在场之人大多都是师兄你的门下吧,逼迫牛二与你比武的也是你吧,失败后出尔反尔出手伤人的还是你吧,如此说来,真木不解,我如何欺人太甚了?”真木言罢,目光灼灼盯着天阳真人。 天阳真人脸色铁青,抽搐几下。 真木大师有意针对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八年后的掌门之战,双方都志在必得,暗中更是多次交手,真木的得意弟子侯涛更被天阳设计陷害逐出山门。七名杰出弟子中,真木也有二徒,就算没有牛二,他们早晚也要分出个胜负。 “真木。”风落子扫了真木大师一眼,又转向心月,“心月师妹,你看怎么解决?” 真木大师毕竟还是外人,挨揍的是心月弟子,地盘还是心月一脉,心月不开口,此事终归不好解决。 “决斗!”心月盯着天阳真人,语气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三更送到,十点还有一更,敬请期待!!! 0012 激战 心月话一出口,全场色变,所有人都愣怔怔看着他,就连牛二也懵了。 不会吧,美女师父这么暴力?为了我去和别人决斗?莫非他看出我风流倜傥日后必定成长为一代奇男子,决定进行‘老公养成计划’?嗯,一定是了,不过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如果她真能揍碎天阳老儿满口牙齿再朝那张老长的驴脸狠狠踹上两脚也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心月。”风落子脸色更沉。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前,为了一个新入门不到三个月的弟子两个座大动干戈甚至决斗,传扬出去必将成为修真界的一个笑话。 “玉环,你代为师出手,莫让人小瞧了。”心月面色冷傲,如月宫仙子,不染风尘。 “张华,你代为师一战。”天阳真人言罢闭上眼睛。 “让何云道出来。”心月丝毫不顾及掌门在场,直指何云道。 “心月,你……” “否则,你我一战。”心月根本不理会天阳真人,飙的女人最可怕。 “师尊,就让徒儿领教一下柳师妹的手段。”何云道虽然被牛二踹了一脚,但牛二功力毕竟不高,片刻时间已经平复过来,见对方点名,立刻道。 “好,你就代为师一战。”天阳火冒三丈,身为玄玉门刑罚座,他何时受过这等挑衅,几乎吼道。 “法宝‘子母轮’,柳师妹,请。”何云道也不啰嗦,反手从背后摘下一面盾牌形状的轮子擎在手中,单手一引道。 何云道的子母轮威震玄玉门。子母轮,顾名思义,一母一子。母轮稍大,主防,子轮略小,藏于母轮后,主攻。一套子母轮攻守兼备,修炼到极致威力颇大。 “法宝‘鸳鸯环’,何师兄,请。”也不见柳玉环如何动作,一对紫红色圆环出现在柳玉环手中。 “师妹小心了。”何云道提醒一声,身子一纵子母轮朝柳玉环当头砸去。 今天何云道可谓窝火透顶,本来一场轻松的战斗,结果众目睽睽之下被牛二连踹三脚颜面扫地,如若不能再胜过柳玉环,必定声威大落。压抑之下,也不顾师兄的身份,抬手猛攻。 见何云道攻来,柳玉环身形一转双环合一,一掌拍向子母轮。 单纯从功力来说,何云道要高于柳玉环,放眼整个玄玉门二代弟子,也只比萧天和燕剑锋略差一筹。柳玉环自然清楚,也不硬碰。 白光闪烁,紫光冲天,柳玉环和何云道战在一起。场中人影纷飞,柳玉环如穿花蝴蝶,飘逸的身法不停变幻,让人眼花缭乱。而何云道则似巍峨高山,子母轮在他手中时分时合,紧紧咬住柳玉环的身形。 就算是风落子等老辈,也很少见到年轻一辈顶尖弟子对决,各自师父都有意无意让他们彼此避开,保留实力。今日一战,也算得上二代顶尖弟子的第一次碰撞,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紧盯战场,生怕错过一招半式。 场边,牛二更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踹了何老道三脚,如果刚才对决时他拿出现在五分之一的实力估计自己就要落荒而逃。柳师姐也真是厉害,那飘逸的身法莫非和身段有关?丰胸细腰摇摆不定,看的牛二热血上涌,口干舌燥。激烈的战斗中,恐怕有这种心情的只有牛二一人了。 场中,何云道越打越心惊。柳玉环根本不似平日弟子口中说的那样凭借容貌挤入二代顶峰弟子‘七强’的。单说身法,二代弟子中恐怕没人能比得上,每次何云道攻击临近,都能从容躲开。手中的一对‘鸳鸯环’更刁钻毒辣,灌注真元后紫气冲天,竟然能硬憾子母轮。 柳玉环也皱起双眉。‘七强’排名中,柳玉环一直是最后一人,何云道则仅次于萧天、燕剑锋高居第三位。对此,柳玉环一直不服气,若不是心月一脉一向低调,师尊又不是争名逐利之辈,他早已找上几人论个高低。 不过今日一见,柳玉环才知道,‘七强’之中没有一个易与之辈。何云道招式沉稳有力,大开大合,以雄厚的功力催动子母轮,白光横扫全场,更有几次提前封堵出路,逼自己硬憾,现在手臂还微微麻。而且他越来越熟悉自己的招式,应对更加从容,一旦摸透,处境将更加困难。 似乎知道柳玉环的想法,何云道攻击更加猛烈,母轮横扫而出,斩向柳玉环腰腹,子轮更‘锵啷’一声飞离母轮,迂回斜斩柳玉环肩头。 清啸一声,柳玉环不躲不闪,双环一合即分,紫光大盛,如同两颗紫色太阳般光芒耀眼,直接劈向飞来双轮。 砰…… 烟尘飞溅,弥漫全场,两条人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烟尘中,紫光更胜,白光则闪烁不定。连续的撞击声夹杂着闷哼声不断传出,不少急躁的弟子纷纷催动功力掀起清风驱散烟尘想看个究竟。 烟尘散尽,柳玉环傲然立在中央,一对鸳鸯环光芒黯淡,鬓丝凌乱,嘴角,一丝鲜血滴落下来。 何云道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子母环丢在一旁,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受了重伤。 “竖子猖狂,伤我徒儿。”天阳真人一见立刻大怒,嘶吼一声单掌拍向柳玉环。 “柳师姐,小心。”牛二一直注意天阳真人,见他出手大喝一声一剑劈出去。 牛二功力低微,烈阳剑只出淡淡的红光。不过此刻,红光却那般耀眼,虽然依旧黯淡。 黄光闪过,砰的一声闷响,一只玉掌接住天阳真人的大手。紧接着又是‘刺啦’一声,牛二的长剑不偏不倚划过天阳真人的长袍,斩下一角衣襟。 “找死。”天阳真人火冒三丈,他何时受过这等气,随手一掌拍向牛二。 “天阳师兄,你好本事。”黄影冷笑一声,单手一舞,一条火红的玉带带起丈余红芒扫向天阳真人。 “住手。”一声厉喝,如惊天霹雳。在场所有人都心底一颤,目光集中声音方向。天阳真人和黄影也瞬间分开,彼此冷冷盯着对方。 风落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你们当我真不敢……我还没死!” “师尊,师尊息怒,两位师叔不过是一时意气,不会当真的。”身后,萧天立刻向前,低声劝慰。 “请师兄责罚。”见风落子怒,天阳真人低头拱手,心底却暗自震惊。那一声厉喝如晴天霹雳,莫大的威压更连自己都受到影响,莫非他已经突破元婴期进入寂灭期? 心月则冷冷站在当场,不卑不亢,目光依旧死死盯住天阳真人。 “心月师妹。”良久,风落子轻叹一声。 “师兄。”心月转身道。 “算了,天阳,你遣回门下弟子,你们四个,随我来。”言罢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牛二身上微微停留,也不见如何动作,一道淡青色光芒冲天而起,飞向玄玉殿方向。 “各位师叔,弟子先走一步。”萧天一见回头抱拳,也祭出飞剑遁走。 “你们都回去吧,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准踏出天阳殿一步,张华,你带云道回去。”言罢头也不回飞向玄玉殿。 “心月师妹,我们也去看看吧。”玉明和真木对视一眼走到心月面前道。 “玉环、牛二,你们都回去,为师自有分寸,如果有人挑衅,直接杀了他。”言罢也不理玉明二人,径直飞走。 玉明和真木也急急吩咐弟子几句跟着遁去。 掌门怒,师尊有令,加上柳玉环的强势,天阳一脉纵然人多势众也不敢再说什么,纷纷散去。燕剑锋更是冷傲得如同万年玄冰,甚至没人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杨明远、石虎二人也和柳玉环告了个罪纷纷离去。 “师姐,你今日真是好威风啊,打的那个何老道屁滚尿流。”见众人散尽,再没外人,牛二也不做掩饰,笑嘻嘻地道。 “技不如人却到处惹事,等着师尊回来受罚吧。”柳玉环脸色冰冷,驾驭金光冲天而起,空中,远远传来一句话,“师尊吩咐,你就在这里修炼,一个月内,不准踏出半步,否则,砍断你的双腿!” 才码出来,有点晚了,抱歉! 0013 激战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为了一个小小的黄衣弟子,二代‘七强’两名弟子直接对话,两脉座更大动干戈,玄玉门暗流汹涌,许多隐藏在幕后的人物将纷纷浮出水面,各显神通。 而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牛二,此刻正悠闲地躺在小屋中,翘着二郎腿哼着十八摸,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牛师弟?在么?”一连串的脚步声在门前止住,轻呼声透过门缝儿传进来。 “有事明天来,我受伤了,需要休息。”牛二一翻白眼儿躺在床上,此刻他还应该是个‘伤员’。 门开处,来人直接走进来:“牛师弟,怎么都不请愚兄进来坐坐吗?” “萧师兄?稀客稀客,牛二有伤在身,多有怠慢,还请海涵。”牛二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只是再也没有半点儿血流出来。 “牛师弟今日力战何云道,重创于他,愚兄佩服,只可惜没看到师弟身手,甚为遗憾。”萧天微微一笑坐在桌旁。 “师兄过奖了,多亏何师兄谦让,牛二才取巧胜出,至于重创,更是无稽之谈,牛二没那个手段。” “天阳师叔也真是,竟然对师弟下如此重手,幸亏师弟本领高强,才躲过去。”萧天感叹一声,“愚兄惦记师弟伤势,来时特地带了师尊赐予的‘碧云丹’,专治内伤,还望师弟不要推辞。” 说着,萧天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瓷瓶送到牛二面前。 “既然师兄这么说,牛二就却之不恭了。”牛二略显‘难为情’地收下,心里却乐翻天。送礼不要才是傻子,不要白不要,白要谁不要。就算他以后有事求到自己,也要看小爷心情,他还能让小爷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不成? “呵呵,如此就好,我还担心师弟看不上愚兄这点小东西呢。”萧天呵呵一笑,又探头到牛二窗前低声道,“师弟,愚兄出来时经过玄玉殿,偷偷看了一眼,真木师叔似乎和天阳师叔站到一边儿,玉明师叔则和心月师叔站到一边儿,情况不太乐观啊。” 乐观不乐观关老子屁事儿,老子只管拉屎,擦屁股的事从来都是别人干。牛二暗暗嘀咕一句,嘴上道:“那依照师兄的意思……” “师弟如果没什么要紧事最近还是不要出门,天阳师叔睚眦必报,何云道也心胸狭窄,这次怎么说他们也是栽了,肯定会记恨你,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就算我说动师父也不好招架。” 萧天的意思很明显,虽说萧天的师尊是玄玉掌教,但天阳真人毕竟主掌刑罚,很多事情就算掌教也不好太过份。 “有些事情掌教师伯也不好过问?”牛二心里一惊。这玄玉门莫非也搞三权分立制度?那样可不好玩儿了,万一哪天天阳老儿午睡之后心烦意乱,可能一挥手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自己打了。 “师弟你入门时间尚短,很多事还不清楚,愚兄和你说句实在话吧,这玄玉五脉,其余四脉谁家没几个资质出众的弟子被……”萧天戛然而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牛师弟,睡下了吗?” “哦,还没,进来吧。”牛二顺势躺在床上。 “萧师兄,你也在啊。”门开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和萧天打了个招呼,回头看向牛二,“牛师弟,好些了吗?” “还好,还好。”时日已入晚春,虽是晚上,天气却也颇热,牛二捂着棉被,脸色通红,额头更早已见汗,强忍着道。 “牛师弟,家师知道牛师弟受伤颇重,特地吩咐我带一枚他昔年炼制的‘青玉丹’来。”来人正是真木大师得意弟子杨明远,说着将一个青色瓷瓶放在桌上,对着萧天坐下来。 “牛师弟,你可有福了。”萧天听罢哈哈大笑,“这真木师叔的‘青玉丹’、天阳师叔的‘烈焰丹’、玉明师叔的‘金刚丹’和家师的‘碧云丹’并称玄玉门四大内伤圣药,不是愚兄夸张,就算你吐了一盆子血,只要还有一口气儿,也能将你医好。” 放屁,你才吐一盆子血剩下一口气儿呢。牛二心里骂了一句,双眼却放出炽热的光芒盯着桌上的青色瓷瓶。娘亲哎,想不到受伤还有这等好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再送点什么‘天玄丹’、‘地黄丹’之类的增加内功真元的丹药,没事儿当着糖豆嚼,即练功又可以当零食岂不是两全齐美? “萧师兄消息灵通,从玄天殿那边过来,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杨明远看了看牛二,靠向萧天笑道。 “杨师弟说笑了,我倒是想听到什么,不过回去后家师严令,玄玉殿五十米内任何人不得靠近,我也只远远看了一眼,大殿内灯火通明,想必师尊和师叔们都在里面,不过具体说些什么就不知道了。”萧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阳师伯也真是,竟然对师弟下重手。”杨明远立刻转移话题,看向牛二笑道,“如果我没记错,师弟入门才一个月多一点,能有如此成就,令我等汗颜啊,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以后师兄若有难处,可要拉扯我一把啊。” 小爷只会推人,不会拉人,推你一把还差不多。 牛二嘿嘿一笑:“师兄说笑了,牛二本领低微,还有许多要向师兄学习的地方,还望师兄多多提携才是。” “牛二。”三人正说话间,门外,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燕剑锋?那个冰人也来了?牛师弟好大面子啊。”杨明远眉毛一挑笑道。 “燕师弟,我和杨师弟都在呢,进来吧。”萧天起身拉开门笑道。 “这是家师给你的。”人影一闪,一袭黑衣的燕剑锋走进屋中,将一个金黄色瓷瓶放在桌上。 “牛二行动不便,他日必将登门道谢,还请燕师兄代牛二先行谢过玉明师伯。”牛二此刻早已大汗淋漓,喘着粗气道。 燕剑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盯住萧天。 “燕师兄,坐,大家平日都忙于修炼,难得聚在一起,也不差这一会儿时间。”杨明远拉过凳子招呼燕剑锋道。 我靠,小爷受伤就是给你们床在在一起的机会的?牛二全身都已被汗水湿透,盼着他们早点走,此刻闻言心里大骂。 燕剑锋扫了床上牛二一眼,也不言语坐到凳子上,整个人如同一座石雕,一动不动。 “牛师弟,柳师妹怎么没来?”杨明远扭头看着牛二道。 “柳师姐她还有事,安顿好我先走了。”靠,你当老子这是窑子啊,还找姑娘。就算是窑子,也轮不到你们,老子还闲着呢。 “想不到一向低调的柳师妹修为竟然这么高,何师兄竟然都不是她的对手,恐怕她已经到融合后期的瓶颈了吧。”杨明远略微思索一下道。 “恩,何师弟修为高深,二代弟子中,恐怕只有燕师弟能正面硬憾,想不到柳师妹也有如此实力,心月师叔门下人才辈出啊。”萧天也附和道。 “金丹。”燕剑锋睥了牛二一眼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杨明远大惊失色,转头看着燕剑锋,“燕师兄确认她达到金丹期?” 融合真元,凝聚金丹是修真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金丹结成,修炼度将大大加快,各种招式仙法的威力也大大增加,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有聚成金丹,才有向强者迈进的资格。 “的确,我们都忽略了。”萧天沉吟一下也点头道,“如果我没看错,柳师妹最后施展的那招应该是金丹期才是施展的‘紫阳耀日’,否则以何师弟的修为,不会那么容易落败。” “萧师兄、燕师兄,想必你们也早结成金丹了吧。”杨明远心思玲珑,“看来七强的名单要重新排定喽。” 萧天并没有否认,转向燕剑锋道:“燕师弟何时结成的金丹?” “半年前。”燕剑锋也不隐瞒,刀削般的面容上一双眸子异常明亮,此刻正盯着牛二。 牛二心里早已骂翻天。***,没事儿跑小爷屋里开patty,最可恨的是小爷还被他们‘忘’在被窝儿里,如果他们再不走,自己恐怕就要变成‘清蒸牛二’了。 “算了,不说了,回去练功,如果被师父知道了,准得骂死我。”杨明远叹了口气,回头看向牛二,“牛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先告辞了。” “我也回去,牛师弟早点休息吧。”萧天也站起身。 燕剑锋收回目光朝牛二点了点头,跟在两人身后走出门外。 直到三道光芒冲天而起,牛二才长出口气。刚要从被窝里出来,却听门外喊道:“牛师弟,牛师弟?” 我日,又是哪个***…… ps:一口气更了五章,终于完成了,大家看书,老酒睡觉。另:本书已申请签约,估计能下来,喜欢的兄弟还请收藏,每日两更,周六日三更,不定期爆,期待ing…… 014 师姐,我要 牛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青花儿瓷瓶,有些不敢相信。 来的人是王汉甲,那个让他胖揍两顿引起天阳、心月两脉冲突的‘元凶’。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王汉甲竟然不是来报复的,而是来……送礼的。 “可真是大手笔啊。”牛二拿起青花儿瓷瓶,细细地摩挲着。 瓷瓶入手圆润,光滑细腻,小小的瓶身彩绘着一副童子炼丹图,人物惟妙惟肖,生动传神。瓶颈处,凹刻着一个小小的‘夺’字。 瓷瓶里是三颗夺灵丹。来到玄玉门已经有段日子了,牛二自然清楚夺灵丹意味着什么。虽然是最低级的聚拢灵气丹药,但也不是普通弟子能得到的。据说除去入门时各自师尊会赐下一颗外,只有那些天资卓越、惊才绝艳之辈才有可能获得。就算放眼玄玉门,一下子能拿出三颗夺灵丹的二代弟子也为数不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牛二本就是其中翘楚,自然不会相信王汉甲什么‘重修于好’、‘化干戈为玉帛’之类的鬼话,不过对于送到嘴边的肉,不吃下去他觉得都对不起王汉甲,也就哼哈着应承下来。至于收礼后会怎么样,就不再牛二的考虑范围内了。 仔细收好瓶瓶罐罐,牛二乐呵呵躺在床上,考虑是不是应该‘病’得更重一点、久一点,这样那帮大佬没准儿天天派徒弟过来,随便送上几十颗天玄丹、地黄丹什么的,以后也好当零食吃着玩儿。 迷迷糊糊中,一夜过去。第二日一早,牛二早早醒来,躺在床上想看看还有没有哪个‘聪明伶俐’的师兄师弟来送礼。 “牛二,起来了吗?”眼看日上三竿,牛二正百无聊赖,门外传来一阵轻呼声。 “哎,师姐,起来了,进来吧。”牛二赶紧缩回被窝应了一声。心里合计着,师尊也不知道托师姐带什么来了。 “怎么,还没好么?”柳玉环径自走到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牛二道。 “哎,也不知怎么,昨日还神清气爽,今天早晨起来却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可能是何老道暗下黑手,用了什么隐秘的手法连你们都没有觉,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休息个五七八天就差不多能好。”牛二说着痛苦地捂住额头,回身倚在靠枕上。 “哦?是吗?正好昨日我和师尊学了一手专治头晕的手法,就给师弟治治。”柳玉环冷笑一声突然一掌拍向牛二。 “哎,师姐,你干什么?我是‘伤员’哎,有没有搞错?”牛二再也顾不得‘头晕’,嗖的窜到屋子中央瞪着柳玉环道。 “是啊,师尊就是这么教我的,说特别管用,师弟,你好多了吧,师姐再给你治治。”柳玉环说着身形一纵如苍鹰搏兔扑向牛二。 “好男不和女斗。”昨日柳玉环大显神威,牛二自知不是对手,扔下一句话转身冲出屋子。 “师弟慢点,等等我。”柳玉环得意地笑着如猫捉老鼠般不急不缓追在牛二身后。 牛二已经彻底明白了,柳玉环就是来‘整’他的,边玩儿命地跑着,嘴里边喊道:“柳师姐,你吃错药了怎么?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柳玉环本来心情不错,听了牛二的话登时大怒,身形陡然加一掌拍向牛二。 “欺人太甚,老虎不威,你拿谁当病猫啊。”牛二大叫一声回手一掌迎上去。 闷响声中,柳玉环顿了一顿,牛二则骤然加冲向远方,空气中,留下一串张狂的笑声:“胸大无脑,胸大无脑啊……” 柳玉环脸色登时铁青,金光闪过,身形冲天而起,风驰电掣追向牛二。 “我靠,不带坐飞机地。”牛二大惊失色,身形急转朝心月殿方向跑去。 “想走?”柳玉环冷笑一声,金光收敛挡住牛二去路,双掌同出平淡无奇的拍向牛二。 “拼了。”牛二嘴上喊着头也不回甩出一粒石子斜刺冲下去。 “阴谋诡计。”柳玉环身形一动,如随风摆柳再次挡住牛二去路,单掌平推,带起两道蒙蒙紫光拍向牛二。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和你拼了。”牛二大喝一声双掌叠加而出,和柳玉环实实在在撞在一起。 闷响声中,牛二连连后退,柳玉环身形一动追上来,单掌再次拍出。 “我靠,你还没完了。”牛二身子一侧让过柳玉环的单掌反手一拳打出去。 这仗打的实在郁闷,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让柳玉环从屋里赶出来,一路逃跑,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凭借肉掌和柳玉环周旋。 “哇,师傅和小师叔打起来了,快来看哪。”不远处的小树后,林可听到动静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惊叫起来。 “师尊好厉害,打的小师叔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小师叔也不差,能和师尊过招,听说昨天还打败了天阳师伯的得意弟子何云道呢。” “扫兴,小师叔干什么老躲啊,又跑不过师尊。” “……” 小树后,三个女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战场,嘴里不时‘点评’着。 “烂招,怎么能后撤呢,应该斜上一步才对。” “哎,又出烂招,那一掌拍向腰腹肯定能打中,不死也是重伤。” “哎,都没兴趣看了,两个人怎么都出烂招……” 三人品评得轻松无比,场中的牛二却叫苦连天。他越打越心惊,越惊越想跑,越跑越跑不掉。两次尝试除了屁股挨了三脚后背挨了四掌气血翻腾之外,还在原地踏步,柳玉环的双掌依旧笼罩在他头顶。 “师姐,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这儿还有一粒金刚丹,就当交‘党费’了,求你给小弟一条生路吧。”侧步一滑,躲开袭来一掌,牛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呼喊道。 “私收他人物品,没收。”柳玉环说着单掌一挥抢过小药瓶儿反手一掌拍向牛二。 “拿了贿赂还打?”牛二侧身让开瞪大眼睛。 “企图贿赂同门,罪加一等。”柳玉环娇喝一声再次朝牛二扑下去。 败家娘们,早晚有一天老子推倒你。牛二暗骂一声硬着头皮又冲上去。 缠斗中,柳玉环也不下狠手,但即便轻轻一掌也打的牛二气血翻腾,真元大乱。林间,两条身影闪转腾挪,战在一起。 “哎,不忍心看下去了,简直是虐待。”林可说着用一双肉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却留下两道缝隙,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紧紧盯着战场。 “蹂躏。”一旁,一直未开口的韩灵儿笑着附和一句。 “是虐待加蹂躏,也不知道师尊今天是怎么了。”慕云总结性言结束上一话题开启新一轮‘对话’。 “该不会是小师叔惹到师尊了吧,昨天晚上师尊的气色就不是很好。”林可双眼一转道。 “不止是昨天晚上,现在也不是很好。”韩灵儿说着飞快跑远。 “嗯?真的吗?”林可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柳玉环似笑非笑的脸。身后不远处,牛二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四肢不断抽搐。 “小林可,你干什么呢?”柳玉环俯下身看着林可道。 “啊,没什么,两位师姐说让我来叫您,她们有事要问您。”林可人小鬼大,立刻把脏水泼出去。 “赶快给我回去练功,再过来偷看,和他一个下场。”刘玉环突然变脸,几乎大吼着。 虽然打倒牛二,狠狠的踹了他几脚,但刘玉环的怒火更胜了。从头到尾,牛二那张早该被撕烂的嘴就没闲着,开始是求饶,然后是送礼,最后竟然大骂自己黑心,临倒下前还说了一句‘既然当婊子就不要立牌坊’。 虽然柳玉环不知道‘婊子’是什么,也不知道‘牌坊’是什么,但看看牛二那张因为说完这句话兴奋得扭曲的脸,就知道这应该不是一句‘赞美’的修饰。 正在气头儿上的当口,看到三个小丫头偷偷藏在小树后对他们指指点点,柳玉环立刻冲上去,谁知那两个稍大一点的见势不好扔下最小的掉头就跑,可怜的林可自然成了她的出气筒。 “哦,师尊,小师叔说女人轻易不应该生气的,否则会导致更年期提前,衰老加快的,应该经常保持一张……” “再不走,就和他一样待遇。”柳玉环简直快疯了,满脸黑线对着林可大吼一声。 林可立刻住嘴掉头就跑,再没一句废话。 牛二,我一定要撕烂你嘴。看着林可迅消失的背影,柳玉环转头走向牛二。 牛二和她的三个宝贝徒弟仅仅接触过两三次,她感觉这三个徒弟说话做事的某些方面已经向牛二展,常此以往,难道她们三个也要变成牛二那种女色狼、女流氓? 那边,牛二迷迷糊糊已经转醒,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死死盯住柳玉环的胸膛含糊不清地道:“师姐,我要……” 0015 风雷剑诀 吃了两个馒头,牛二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刚一坐下又腾地站起身,拽过棉被才小心翼翼地探着屁股坐在上面。 一天的战斗,柳玉环可爽歪歪了,小爷的屁股却遭殃了。尤其是那句‘我要……’,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柳玉环满脸黑线地冲上来,在自己屁股上狂踹一个时辰?不,绝对有一个半时辰,如果不是太阳公公下班了,估计还得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她的腿要不要紧。 强忍着疼痛盘膝坐好,牛二吞下一颗夺灵丹打坐练功。 一天的摔打,牛二腰酸背痛,真元更是恢复了再消耗,又恢复,再消耗,精神始终高度紧张,时刻提防着柳玉环的袭击。 虽然一天里柳玉环基本都是铁青着脸色追杀牛二,但却都是点到即止。牛二心里清楚,肯定是心月殿里的那位美女师傅指使的。 现在的玄玉门,看似风平浪静,但私下却暗流汹涌,牛二更是漩涡的中心,只有强大才能自保。既然真元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迅壮大的,那只有迅提升战斗技巧。牛二现在做的就是学会扁人的第一步:挨揍! 福娃中的火娃,小爷早晚把你推倒。 心底咒骂一句,牛二默运玄功治疗伤势。 有了夺灵丹的帮助,聚拢天地灵气的度更快,无数天地灵气透过毛孔钻入身体,汇聚到奔腾的经脉中,随着真元的运转游走全身,修复每一处伤势。 “牛二,睡下了吗?”门外,轻呼声响起,略微带着一丝犹豫和关切。 “没呢,进来吧。”睁开眼睛,牛二站起身。六个大周天的运转下来,除了屁股还火辣辣的,其他地方的伤势都好的七七八八。 门开处,一个黄色身影闪进屋中。裙带飞舞,带起一阵清风,隐隐幽香扑面而来。 “师尊?”牛二瞪大眼睛。自从他进入玄玉门以来,美女师傅从来没单独找过他。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豺狼虎豹,狼狈为奸,就算自己能把持住,师傅那么邪恶那么强大,很难说生点儿什么故事。 “今天过的可好?”心月双眼笑成月牙儿,做到凳子上道。 “师尊,我要投诉。”牛二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嘶哑着嗓子嚎道。 “起来吧。”心月摇了摇头,“玉环是我吩咐她做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心月收起笑意,双目如电看着牛二。 “可是我不太明白唉。”牛二也不做作,顺势站起歪着脑袋道。 “昨日在玄玉殿中,真木师兄、域名师兄都请求掌门还我心月一脉一个公道,四脉座三脉赞同,可掌门还是将此事压了下去,你可知为何?”心月站起身走到床前,任温柔的月光洒落,凝视着牛二道。 “肯定是掌门师伯犯了脑血栓之类的疾病,脑袋不清楚。”牛二若有所思地道。 噗嗤…… 心月严肃的脸庞一瞬间雪融冰消,又微微腾起一抹红晕嗔怪道:“就你会胡说,若到外面让人听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言罢神情一整道:“掌门师兄是不想打破这种平衡。” “切,我就说嘛,肯定有原因的,原本我还以为他和天阳师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呢。”牛二挠了挠脑袋道。 “不许胡说。”心月强忍笑意,“长门一脉只有萧天一个出众弟子,想要保住位置,就要联合其他几脉,你以后和萧天不要走的太近。” 牛二微微思索,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也是,如果走的太近,等掌门争夺战中就不好翻脸了哈。” “找打。”心月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个机灵无比的徒弟偏偏就会胡搅蛮缠,本来狠严肃的事被他三句两句搅的面目全非。 其中厉害关系牛二早就心知肚明。就在昨日风落子走时,牛二就预料到结果。天阳是不会轻易垮台的。先不说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黄衣弟子,就算是为了八年后的掌门争夺战,风落子也不允许天阳一脉消失。 一旦天阳被打入冷宫,其他三脉必将顺势坐大,心月一脉有柳玉环,玉明一脉有燕剑锋,两人皆是二代弟子中的翘楚,玉明又在追求心月,必将唯心月马是瞻。一旦两脉联合再没有人可以压制。 而多了天阳一脉就不同了。天阳一脉有两名高手,虽然比其他人更具野心,但毕竟实力稍逊。现如今的玄玉门七强排名,柳玉环恐怕要取代何云道占据第三位。就算届时心月和玉明联合,其他四人必将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从他们的包夹中冲出去几率也要小的多。 而且,心月生性淡泊,对掌门之位并没有太多念头,如果交好牛二甚至可以拉拢过来。用牛二的话说:可以做朋友的就不是敌人。 “相信厉害关系你也明白,我就不多说了,该怎么做你心中有数,只是不要再把我们拖下水。”心月说着扔下一本剑诀转身出门。 这就走了?牛二看着门外,不对啊,按理说应该生点暧昧故事才对。不说***那么直接,也要有点身体接触才是嘛。 垂头丧气地走到桌前,牛二拿起心月留下的剑诀深吸了口气。好香!不愧是美女师傅贴身收藏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认为这算作‘定情信物’。 先习惯性地yy一下,牛二的目光才落到剑诀上。 目光落定,古朴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封面上,狼毫泼墨两个大字----风雷! 翻开剑诀,牛二细细研读起来。 风雷。顾名思义,整套剑诀如风奔腾,如雷粗犷,透着一股豪放的气息。招式更大开大合,如滚滚大江,一去不返。 风雷十八式,只看了两式,牛二便深深的迷醉了,以至于整晚都趴在桌子上睡。直到第二天早晨被柳玉环用脚‘叫醒’还流着口水含糊不清地说:“别忙让我再闻闻,明天香味儿就没了。” ※※※ “真的不知道么?”天阳真人坐在椅子上双目半开半合盯着跪在下面的两名弟子。 “弟子……弟子确实不知。”左手一人颤抖着声音道。 “你呢?”天阳真人转向另外一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回禀师尊,前日弟子与宋师兄一同值守,除了弟子方便一次,中间没有任何人进来过。”右手弟子平静地道。 “刘正东,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期间也方便一次,怎么没有说?”左手宋师兄登时大怒,指着刘正东道。 “我又没说是你,只是说我出去的时候不清楚,至于我在的时候,从没人进来过。”刘正东反唇相讥。 “那你的意思是我了?我还以为是你呢。”宋师兄怒道。 “我可没说是……” “够了。”天阳真人一拍椅子长身而起,“我再问你们一次,是谁干的。” “世尊饶命,师尊饶命,弟子确实不知啊。”宋师兄一听连忙叩头,口中喊道。 “弟子不知。”刘正东鄙夷地看了宋师兄一眼道。 “好。”天阳真人停住脚步,站在两人身前,“既然不说,就别怪为师不客气了。” 天阳真人言罢身形一动,双掌如雨点般拍在两人身上。 “师傅,你……”宋师兄刚要说什么,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旁边,刘正东直到最后也没说一句话,默默地倒在宋师兄身旁。 “拉出去,送到山下,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天阳真人叹了口气,随即抬头道,“叫张华过来。” 0016 受伤 ps:本书已签约,正式更名为《混在修真界》,希望喜欢的朋友收藏! “嗨,小妹妹,干什么呢?”林可三人平日练功的小树林里,牛二叼着根狗尾巴草摇晃着走过去道。 “小师叔?”林可眼睛一亮,“今天没有被师尊打么?” “这孩子,可真不会说话。”牛二吐掉狗尾巴草撇了撇嘴,“那叫切磋,切磋懂吗。” “是哦,师尊每天都在想明天是该切了你呢还是该搓了你。”慕云从旁笑道。 一晃儿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半个月来,牛二早已和林可三人混熟,只要柳玉环不注意,就会偷偷溜来闲扯两句。三女见他虽然嘴上油滑,却也并没什么过分的作为,而且说话幽默,也就慢慢认同,时常还会与他开些玩笑。 “你们知道什么?”牛二说着靠在大树边,“孔子曰:好男不和女斗。我是让着她,否则以我‘风雷十八式’亲传弟子的身份,一套剑诀下来普天之下没有对手,又怎么会怕她?” 牛二纯粹大言不惭,不过三女似乎已经习惯。小林可瞪着大眼睛道:“风雷剑诀很厉害吗?那天小师叔的宝剑好像都被师尊夺去了。” “意外,纯属意外。”牛二难得脸红一下,连忙转移话题,“你在练什么功夫?小师叔还可以指点一二。” “你还是留着精神等和师尊切磋吧。”韩灵儿笑道。 “狗咬吕洞宾。”牛二一翻白眼儿,这三个小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牛二半专业眼光来看,年纪最小的林可是没事儿找抽型的,韩灵儿是闷骚型的,而慕云就更了不得了,熟女型的。一个迷糊的小萝莉,一个满肚子坏水儿,一个胆大包天,鬼才知道她们能干出什么来。 “吕洞宾?谁是吕洞宾?狗咬他干嘛?是不是去人家偷东西了?有没有被抓住?”林可一对眸子如星辰般闪亮,盯住牛二道。 牛二一阵眩晕,有种想撬开林可的脑壳看看那个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非要偷东西才能被狗咬么?比如半夜翻墙去人家泡小姐狗就不咬了? “这个你们都不知道?师姐也真是的,我早就说应该普及科学文化知识,女孩子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她不担心嫁不出去也别连累了你们,回头我找她理论去。”牛二嘴上说着心里偷笑:知道才见鬼了,吕洞宾是小爷家乡那片儿混的,至于为什么让狗咬,管他呢,有一百种办法能骗得这三个傻丫蛋服服帖帖。 “小师叔……”林可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干什么?你们三个苦着脸干什么?不用拦着我,我必须找她理论,太不象话了,我看不下去了。”牛二‘大义凛然’,想先一步树立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好像不用去了,师尊就在你……身后。”林可说完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远。 “师……师姐。”牛二转过身,脸不自然地抽搐着,“啊,今天天气不错,也不知道是打雷还是下雨……” “去死吧……”自从遇到牛二,柳玉环的脸从来没晴过,不由分说抬手一掌拍出去。 牛二也不含糊,横跨一步单手一指,烈阳剑锵啷一声冲天而起,带起一道红光斩向柳玉环。 柳玉环也早已拿出鸳鸯环,带起两道绚丽的紫芒和牛二拼在一起。 风雷剑诀堪称绝世功法,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练到极致境界可以引动九天风雷,剑碎长空! 不过牛二显然还不具备那个功力,烈阳剑只隐隐出阵阵风雷声,如浮光掠影,织成一片炫目的剑光朝柳玉环当头罩去。 柳玉环也不退避,双环爆出耀眼的紫光守护全身,任凭牛二横扫竖劈,岿然不动。时而反击倒是逼的牛二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风雷剑诀第一式----龙战于野!”牛二大喝一声双手握剑,全身功力疯狂运转,烈阳剑爆出刺眼的红忙带着强劲的嗡鸣声朝柳玉环劈去。 风雷十八式本没有名字,牛二觉得不够拉风,特意将前世的‘降龙十八掌’名字搬过来,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叫起来确实更响亮些。 红光冲天,带着凌厉的气息遥遥劈向远处山林。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暗淡,那道璀璨的红光仿佛成为天地间的唯一。 “雕虫小技。”一声冷哼,一轮紫日缓缓升起,喷薄出万道光芒,和牛二的烈阳剑轰的一声撞在一起。 碎石迸溅,杂草纷飞。强大的气流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开,如水波荡漾消散在远处。 牛二顾不得气血翻涌,烈阳剑反手一挑,扫出三道剑光分取柳玉环咽喉、前心、腰腹。 柳玉环一惊。一剑三分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法术,但却有一个最基本要求,就是达到筑基后期才能施展。牛二随手施展,游刃有余,进境之快,乎想象。 一剑三分,微微一阻柳玉环,牛二疯狂提升功力。这风雷剑诀威力奇大,消耗也高的离谱,牛二穷尽全力也仅仅能施展前五式。 “神龙摆尾。”牛二大喝一声烈焰剑腾起一片光芒横扫柳玉环。 虽然牛二功力低微,但风雷剑诀本身却刚猛异常,柳玉环也不敢大意。双环一合带起灿烂的霞光迎上长剑。 一招抢攻得手,牛二一剑紧似一剑,如惊涛拍岸,海浪千重,一**冲击处在风暴中央的柳玉环。 柳玉环也确实了得,双环带起一片迷蒙的紫光护住周身。任牛二狂风暴雨,她却岿然不动。 “如此打法,何时才能长进。”一身黄衣的心月如广寒仙子,踏月而来,皱眉看着全力施为的牛二道。 “师尊。”能用的招式差不多都用完了,牛二正打算逃跑,见心月到来,连忙停住恭恭敬敬地道。 “师尊。”紫光散去,柳玉环面色微微红,显然牛二狂野的攻击让她也不好受。 “风雷剑诀,讲究的是心境,心到手到,手到剑至,大开大合,狂放不羁,如果让他知道你练成这个样子……”心月话音戛然而止,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提起什么。 “弟子也是这样做的啊,大开大合,狂放不羁,而且还掺杂了个人感悟,感觉比以前更有威力了。”牛二恬不知耻,脸皮堪比千年野猪王。 “莫要胡言乱语。”心月脸色一寒,“你那叫大开不合、狂砍乱劈,若那也叫风雷剑诀,不练也罢,免得给我丢人现眼。” “呃?我感觉很好啊,而且还有响亮的名字。”牛二似乎没看到心月一脸寒霜,得意地道。 “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风雷剑诀。”心月微微一笑,单手一招,牛二的烈阳剑出一阵长鸣光芒大盛。 一剑在手,心月的气势陡然一变,滔滔剑意喷薄而出,横扫四方。 单臂一震,烈阳剑如午日骄阳爆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剑身更风雷滚滚,轻微震颤。 “看好了。”心月娇喝一声,烈阳剑猛然窜出一道长达丈余的光芒直直劈下。未待招式用老,单臂一转,丈余光芒划出一道光幕铺天盖地压向前方。 黄衣飞舞,气吞山河,滚滚风雷,响彻天地。牛二看得目瞪口呆,一丝口水流出嘴角。 好邪恶,好强大,太暴力了,我喜欢!牛二满脑子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推倒师傅,那样还练什么仙术,出门带上既拉风又能当保镖,还有面子,岂不一举三得? “不看算了。”心月面色微红,抛回长剑飘然远去。 “呵呵……”牛二挠了挠脑袋,正傻笑着,屁股突然一痛,美梦被打断,勃然大怒,“柳玉环,我和你拼了。” “哼。”柳玉环冷哼一声,一道紫光带着凌厉的气息朝牛二劈下。 “龙战于野!”牛二大喝一声冲上去,颇有几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味道。 轰的一声巨响,牛二倒飞回来。 一翻身站起,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神龙摆尾。” 轰的一声,牛二再次被震飞。 “飞龙在天!” “青龙汲水!” “亢龙有悔!” …… 夕阳西下,乳燕归巢。柳玉环绿衣飘飘消失在远处,牛二还躺在原地,胸前一滩血迹。 拄着战剑勉强起身,鲜血随着咳嗽声汩汩涌出,牛二看着柳玉环消失的方向苦笑了一下。 第一次,他真实的感觉到这个世界。这里有这里的规则,除非有能力制定,否则就要遵守。这次只是一个教训,如果在外面遇到,恐怕下场就是形神俱灭。 0017 暗流 呼…… 长出了口气,牛二缓缓收功。看了看桌上的药瓶嘿嘿一笑收入怀中。 他回来时,药瓶就放在桌上,虽然没看到人,但也不外乎美女师傅或者柳玉环。牛二也不担心又是过期药品,大刺刺吃下一粒运转玄功。谁知效果出奇的好,只用了两个时辰,内伤就好个七七八八。 白天被柳玉环狂扁一顿,虽然牛二不介意,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有些事不能做,只是方式惨不忍睹了些。但如果传扬出去,自己被一个女人暴打一顿,脸面怎么也不能长光。以后在修真界就没法儿混了。 无论如何也要找回场子!牛二下定决心,深吸了口气走出屋外。 夜空璀璨,繁星点点,晚风轻送,暗香幽远。 牛二立身屋前,缓缓闭上双眼。白日他虽然一副猪哥相盯着心月流口水,但暗地里,心月的一招一式他都清楚地记在心底。 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心月的动作,牛二仔细体味其中真谛。狂放、大气,风雷十八式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涩之感。牛二注意到,心月每次挥剑都全力施为,而后借着剑势巧妙婉转,迸出更强攻击。 在心月手中,十八式犹如滔滔巨浪,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汹涌澎湃,剑气纵横! 双目睁开,烈阳剑几乎瞬间出现在牛二手中。手臂弯转,一道炽热的剑气横扫而出。 空地上,牛二展开身形,翻转腾跃,烈阳剑更光芒万丈,剑尖竟然迸出半米左右的赤红剑气,滚滚热浪扑向四方。 如果柳玉环看到一定惊讶,此时牛二再不藏掖,风雷十八式展开,如大河东流,一去不返。剑身轻颤,风雷阵阵,如万马低喑。挥舞间,匹练条条,夹杂着点点银丝和轻微噼啪声横贯天际。 牛二的风雷十八式和心月又有不同,心月豪迈狂放,澎湃纵横,激荡有余,气势不足。而牛二则大开大合,气吞日月,威压天地,变化不足。二者各有千秋,难分伯仲。只是牛二功力要弱上许多,如果实战定然不如心月。 一道光芒撕裂天地,半米来长的剑气竟然脱体而出,贯穿正面一颗大树消散在空气中。天边隐隐传来雷鸣之声,小屋前清风乍起,卷起片片柳叶。 剑势不停,牛二单手一翻,本该完成的风雷十八式再度展开,竟然没有丝毫停滞。 再次展开的风雷十八式更加磅礴,如同汇聚无上的力量一般,仿佛要撕裂天地。剑身更是风雷滚滚,道道闪电更加清晰,丝丝电弧游走盘旋。随手一挥间,剑气纵横,残枝败叶萧萧落!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喝声中,牛二一剑劈出。风云色变,一道惊雷划破天际落在烈阳剑上,火红的剑芒被生生压下,银白色的光芒爆裂开来。 “开。”牛二大喝一声,盖过滚滚惊雷,双手握剑用力前劈去。 轰隆…… 闷响声中,烟尘滚滚,直冲霄汉,在天空化出万千气象消弭无形。 牛二衣衫破烂,面目焦黑,鼻孔中冒出点点青烟,拖着烈阳剑一瘸一拐走向小屋。 喀嚓…… 引动天雷,属性相冲,烈阳剑寸寸碎裂。牛二却浑然不觉,如梦游般消失在小屋里。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角落里,一个黄色身影转出来,低低重复一遍,美丽的大眼睛透出点点迷茫。 曾几何时,那个身影也如同牛二一般,天资卓越、才华横溢,却和世俗格格不入,直到最后走入无尽深渊,也未曾低头。 “啊,我的宝剑,我的宝剑呢?谁偷走了剑锋,有种给我站出来,老子展开风雷十八式劈了你,出来啊……”屋里,传来牛二的大骂声。心月浅浅一笑,消失在夜色里。 ※※※ 夜凉如水,月光温柔。玄玉门万籁俱静,沉寂在夜色中。 王汉甲小心地推开房门,看清左右无人,悄无声息地潜出院子。 绕过主殿,一路向北,一片密林横在前方。 “张师兄,张师兄?”停在密林前,王汉甲手握剑把轻呼两声。 “王师弟。”密林中转出一人,一袭黑衣,若不是主动出声,借着夜色的掩护很难分辨。 “张师兄,你找我。”王汉甲见张华没带兵器,放下心来,快走几步迎上去。 “嗯。”张华点了点头,“王师弟,上次的事你做得很好。” “多谢师兄夸奖。”王汉甲嘴上说着,心里一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事情最后却没有成功。”张华举目望天有些惋惜,旋即盯住王汉甲,“所以,还有件事要麻烦王师弟一次。” “师……师兄,上次师尊大雷霆,废了两名值守弟子的功力,又和心月师叔闹僵,我,我怕……” “哼哼。”张华冷笑一声,“你怕?当初给你‘夺灵丹’时你怎么不怕?让你去偷师尊的‘夺灵丹’时你怎么不怕?你还记得被师傅废掉逐出的那两个人?如果让师傅知道是你做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后果。” “师……师兄,看在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说啊,否则师傅会……” “会杀了你。”张华说着微微一笑,“不过王师弟你不要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只是,那牛二精明过人,又睚眦必报,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师兄,你还要……”一瞬间,王汉甲冷汗湿透衣衫。张华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以前就有一名师弟因为得罪他,被他骗到断天崖推下去,尸骨全无。 “如果他不死,我们都不得安宁。”张华说着拍了拍王汉甲肩头,“你放心,谁对我好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你给牛二的玉瓶里只装了三粒夺灵丹,我还不是没说什么?” 王汉甲脸色大变。本来张华吩咐他给牛二五颗夺灵丹,他私下里又偷出两颗,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没逃过张华的耳目。 “放心,我本打算给他两颗的,没想到师弟你宅心仁厚,给了他三颗。”张华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看错,师弟再有两颗夺灵丹就能突破到筑基初期了吧,可喜可贺啊。” “师兄,你说吧,要干什么。”王汉甲咬咬牙道。 “很简单,将这粒药丸给牛二吃了。”张华说着拿出一个青色玉匣递给王汉甲。 “这是什么药?”入手颇重,能用玉匣盛放的药品大都珍贵无比,王汉甲奇怪地道。 “这个你不用知道,回去后收好,如果牛二在食堂出现,我会派人制造骚乱,你将药丸融入水中,滴入他的饭里就可以了。”张华神色有些不悦。 “是,我明白了。”王汉甲点了点头,将玉匣收入怀中。 “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这是两颗夺灵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颗天玄丹,不过你也清楚,一旦泄露出去,你父母可就危险了。”张华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张师兄,我明白,父母那边,还请你多照顾,他们年岁以高,我不想出什么意外。”王汉甲接过夺灵丹低头道。 “你是孝子,我也不会对自己兄弟的亲人动手的,不过要是敌人就不好说了。”张华玩味地看着王汉甲,如同玩弄老鼠的猫一般,“你要知道,牛二今年只有十岁,再过五年,玄玉门都没人是他对手,如果让他活到八年后的掌门争夺战中,结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我们谁也跑不了。” “这个我知道,师兄你放心,我一定办好。”王汉甲点了点头。牛二的成长度太可怕了,第一次自己追着他打,第二次他追着自己打。如此下去,整个玄玉门都将是他的天下,师尊天阳真人又得罪过他,一旦牛二掌权,结果可想而知。 “那就好,具体我会安排,你准备好就是了,回去吧,别被人现了。”张华拍了拍王汉甲的肩头笑道。 “那我先走了。”王汉甲微微一躬回身走远。 “你就这么放心他?”树林里,又一个人影转出来,同样一身黑衣,双目如电,望着王汉甲消失的背影道。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只是一枚棋子,随时可以丢弃。”张华没有回头,微微一笑道。 “我也是吗?”黑衣男子默然地看着王汉甲消失的方向淡淡地道。 “我们只是合作,我又何尝不是你手中的棋子?牛二的三脚之仇师兄不会忘记吧。”张华笑道。 “我要怎么做呢?”黑衣人正是被牛二狂踹三脚的何云道。 “很简单,等牛二毒以后,我们一起杀了他。”张华语气一瞬间冷下来。 0018 中计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一个月来,牛二每日和柳玉环火拼,被打的抱头鼠窜,闹得心月一脉鸡飞狗跳。周身更是时常伤痕累累,屁股每日都要被踹上几十上百脚。 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更每日必看,‘品评’一番,最后再狠狠耻笑一下牛二方能安然入睡。只是美女师傅心月再也没出现过,似乎消失了一般。害得牛二每日念念不忘,总盼着能再见一面‘死而无憾’。 让牛二奇怪的是,那日练剑后,碎裂的烈阳剑不见了。这也让牛二狠狠鄙视一番玄玉门众弟子。连断剑都不放过,莫非那一两银子的月奉都扔在春香楼姑娘的肚皮上了。同时,牛二也暗骂萧天和风落子一番,明明送给自己的是个残次品,却非要‘以次充好’,害得自己白白感动半个月。 其实烈阳剑在玄玉门也算得上上等飞剑,只是风雷十八式太过霸道,牛二又引动天雷,烈阳剑本属火,雷火相冲,烈阳剑又不是极品神剑,碎裂也属正常。牛二只不过找个借口胡骂一通,混个心理安慰罢了。 一个月过后,柳玉环再也没来过,害得牛二无所事事,整日唉声叹气: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无敌的日子太难熬了,连唯一‘勉强’可以和自己匹敌的师姐也被远远甩在后头,高手寂寞! 几日下来,牛二再也按捺不住那颗‘骚动’的心,大摇大摆地走出‘领地’。 “嗨,几位师侄,新来的吧,我叫牛二,就是前一段时间打败何云道的那个牛二,什么?没听说过?孤陋寡闻,切……” “嗨,几个小家伙,干什么呢?练功?这也叫练功?笑死我了,你们师傅是谁?啊?玉明师叔关门弟子?这么多关门弟子?算了,你们慢慢关门,我先闪了。” “咦,你是谁家小孩?戴个肚兜跑什么?你家大人呢?怎么也不出来管管,你娘是谁?我找她理论去?什么?只是道你爹是谁?风落子?算了,当我没说……” “哎,你们几个过来,对,就说你们几个呢,愣头愣脑的,往哪看呢,这边。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牛二,前几天打了何云道的那个牛二,还把天阳真人气个半死,他现在应该咽气儿了吧,什么?活蹦乱跳的,比我还硬实?你们是谁?天阳真人弟子?救命啊……” 闲逛一圈儿下来,牛二现基本没什么人认识他,脚踹王汉甲、怒蹬何云道的则变成师姐柳玉环,似乎在一个月前的事件中根本就没牛二什么事儿。 眼见日上中天,牛二一路溜溜达达来到食堂门前。 入门两个多月来,除了那次被王汉甲取笑外,他再没来过食堂,每日三餐也都是一个青衣小厮送到房中。今日再来,颇有些感慨,若不是那日王汉甲闹事,恐怕自己也没那番机缘,内心骚动,随口吟道:“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 “好,好诗。”话音落点,王汉甲笑着从一旁走来,“想不到牛师弟不但天纵之资、修真奇才,也精通诗文,好一个‘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佩服,佩服!” “师兄过奖了,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起以前听先生吟过,随口念出而已,若说精通诗文,实在不敢当。”牛二心里微微得意,嘴上却推脱干净。 “一个月不见,真是想煞愚兄,来来来,今日愚兄做东,要几个小菜儿,不醉不归。”王汉甲也不做纠缠,拉着牛二步入食堂。 见牛二有些惊讶,王汉甲笑道:“师弟虽然修为高绝,但毕竟入门时日尚短,很多规矩还不清楚。” “规矩?什么规矩?难道所有弟子可以随便吃?”牛二胡搅蛮缠,佯装不懂。 “来,这边。”说话间,两人转过平时弟子用饭的大厅,顺着楼梯走向二楼。王汉甲笑道,“弟子每升一级,也只多一个菜而已,否则人人顿顿山珍海味,玄玉门早散架子了。” “那还有什么规矩?”牛二跟着张华步入二楼。只见大堂宽阔,比一楼要少许多桌椅,也干净许多,稀稀拉拉坐了一些弟子,各自喝酒吃菜,海阔天空地聊着。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玄玉门也是如此,你看这二楼,不论是谁,只要有银子,都可以上来,喝酒吃肉,把酒临风,岂不快哉?”王汉甲说着带着牛二在一处临窗位子坐下,“愚兄虽然修为低微,但家中还有些银子,偶尔也来上两次。” “这里一定很贵吧。”牛二确实不知道玄玉门还有这样的地方,誓明天一定要好好‘挖掘’,没准儿还能找到免费开放的炼丹房、兵器库之流,也好捣动一些下山卖钱。 “这个师弟不必担心,以后若是想来就来,算在我头上就是了。”王汉甲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师弟一月闭门不出,想必和师叔又学了些高深功夫吧。” 正题儿来了,个淫人,小爷就不信你狐狸尾巴一直不漏。牛二心里暗骂,嘴上道:“哪里哪里,也只是些微末伎俩而已,师傅如浩瀚大海,牛二不过取一瓢之饮而已,就是与师兄比起来,也差许多。” “师弟不必客气,心月师叔对师弟青睐有佳这是众所周知,师弟又惊才绝艳,学些高深法门也不足为奇,反倒是师弟如果说学了‘铁锁拳’之类的入门功夫才叫我惊讶。”说话间,菜以上来,王汉甲为牛二满上一杯酒,随即神色一暗道,“只是我,虽有家财,却不得修仙法门,也只是混日子。” “哎,也没什么,师傅传了我一套叫什么‘风雷剑诀’的剑法,我也不知道应该属于哪个等级。”牛二也不客气,一口喝干杯中酒。火辣辣的液体带着清淡的芬芳汩汩而下,牛二的脸腾地红起来。 “风雷剑诀?”王汉甲默念一遍,神色突然一变,为牛二满上一杯酒抱拳道,“恭喜师弟,恭喜师弟啊,愚兄都有些羡慕了。” “羡慕什么?”牛二愣头愣脑,抓起一个鸡腿吃的满口流油含糊不清地道。 “风雷剑诀乃是本门最高剑法,就是愚兄跟随师傅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就连何云道和张华师兄都没缘修习,没想到小师弟入门仅仅一个月,心月师叔就传于你,可喜可贺啊。”王汉甲说着举起酒杯。 牛二一见大为惶恐,慌忙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和王汉甲对饮。 “师弟,那风雷剑诀可是本门绝学,就是放眼修真界,也属于绝顶剑诀,师弟有此福源,定要加倍努力,不要辜负了心月师叔对你的一番期望啊。”王汉甲满脸真诚,没有丝毫做作道。 “有那么厉害?”牛二放下啃得一塌糊涂的鸡腿瞪大眼睛道。 “自然,听说本门一位前辈苦练十二载才有小成,那时就以横扫修真界,普通高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了,如若大成定然笑傲修真界,就算飞升仙界也不是梦想,当然,我也是闲来无事道听途说,当真不得,不过我估计,就算不能飞升仙界,恐怕修真界也少有对手。”王汉甲傲然道。 “我感觉也不怎么样嘛,只用了一个月,我就练到大成,莫非师傅给我的是赝品?”牛二皱眉道。 “什……什么?师弟练到大成了?”王汉甲面露惊讶,心中却暗笑:就凭你也想练到大成?下辈子吧。 “当然,风雷十八式,我还给每一式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比如第一式,我叫他虎头蛇尾,第二式叫乱七八糟,第三式叫鸡飞狗跳,第四式叫老鼠过街……” 牛二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王汉甲暗道:恐怕也就是名字大成了。风雷十八式威猛无匹,力劈山河,乃绝顶法门,牛二恐怕连皮毛都没学到,也就吹嘘而已。 “果然好名字。”王汉甲微笑点头,如果让掌门师伯听去,只怕牛二不死也要脱层皮。只是可惜,如果能弄到剑诀再杀牛二就更好了。 “那日师姐与我斗法,我一招鸡飞狗跳下去,直接削断她一百三十三根长,吓得她再也不敢出门,唯恐被我削光头做了尼姑。还有一日我自行练剑,一剑下去,引动九天风雷,那烈阳剑承受不住神雷洗礼,竟然寸寸断裂,如今落得我兵器都没有,再也无法施展惊天地、泣鬼神的风雷十八式了,可惜啊可惜。”牛二摇头感叹着,端起酒杯汩汩饮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二显然有些飘,舌头僵硬地道:“王师兄你有所不知,其实我的功力已经快要突破筑基后期买入融合期了,这连师傅都不知道,还以为我在筑基初期停留,我敢保证,再过一个月,定然能突破筑基期进入融合期,你知道我为何修炼如此快吗?”牛二说着缩回头去,自顾倒上一杯酒独酌。 “为何?”王汉甲将信将疑。牛二虽然满嘴跑火车,但他的修炼进度还是有目共睹的,短短两个月进入筑基期,这在玄玉门似乎只有一例,虽然最后惨死,但也在修真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听听对自己并没有坏处。 “如果不是看在你我有缘,师兄又入门这么多年没有进展的份儿上,我还不告诉你呢。”牛二瞄了王汉甲一眼,又探过头去道,“其实,我是拜萧师兄所赐。” “哦?他怎么帮你的?”王汉甲也被勾起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功力低微,也不会受张华要挟驱使。 “萧师兄见我修为颇快,有意拉拢,给我送来诸多天地灵粹,要求只有一个,在八年后的掌门之战中,我力主心月一脉支持他。八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眼前却是那么多宝贝,不收下就是愧对祖宗,我当然却之不恭了。”牛二说着又喝了一口酒,脸色更红,“不过那些灵粹的味道似乎没有鸡腿好,不过王师兄无奉劝你一句,若想提升修为,与长门交好必不可少,怎么说长门也掌控着玄玉门,如果交好,好处不可想象,否则萧天凭什么修炼的那么快。”说着抓起鸡腿大嚼。 “哎,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长门一脉一向自视甚高,也只有师弟这等惊才绝艳之辈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我?还是算了吧。”王汉甲摇了摇头,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也是,要不然我想个办法给你牵线搭桥?”牛二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汉甲。 “算了,愚兄的资质我心里有数,你也不用劝我,来来来,喝酒,不说那些烦心事儿了。”王汉甲说着和牛二一饮而尽。 两人越说越近,越说越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势。直到天色将晚,王汉甲才勉强将牛二灌倒。 “牛师弟,牛师弟?”推了推牛二,见他没有反应。王汉甲左右看了看,将一粒药丸融入早准备好的一碗酸梅汤中。 “牛师弟,来,喝了这碗酸梅汤解解酒,否则被师尊看到定然责罚。”王汉甲勉强摇醒牛二,将酸梅汤递过去。 接过酸梅汤,牛二想都没想一饮而尽…… ps:今天世界杯开幕,不可不看,老酒提前更新,晚上看电视去,祝兄弟们看书愉快,看球愉快,各种愉快…… 0019 硬碰 告别王汉甲,牛二哼着十八摸晃晃荡荡走向小屋,双眼开阖间,醉意朦胧。 “牛师弟,别来无恙啊?”一声冷笑,张华从大树后转出。左右两侧,同时有两人走出封住牛二的去路。 “张……张师兄?”牛二张了张嘴,原地晃荡几步勉强站稳,“来来来,我们去喝一杯,不醉……不归。”说着,晃晃荡荡走向张华,想要拉住他。 “嘿嘿,好啊,不过要先送师弟去个地方。”张华嘿嘿一笑道。 “去哪里?先去喝酒,其他事靠边儿。”牛二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去阴曹地府。”张华双目一寒,示意两人朝牛二靠过去。 “阴曹地府,去了还能回来么?不去不去。”牛二说着摆了摆手,有意无意地晃动几步。 “今天恐怕由不得你了,三才阵。”张华话音刚落,场内景色大变,霎时间,白雪皑皑,冰冷刺骨,将牛二围在中央。 “好冷,张师兄,你在哪里?快出来啊。”牛二打了个冷颤喊道。 “呵呵,我来了。”张华阴森森的笑声响起,一道剑光劈向牛二。 “哎,张师兄,你干什么?”牛二惊叫一声,手忙角落躲开,瞪着张华道。 “送你去阴曹地府啊?”张华言罢,柔骨剑化作跳跳银蛇劈向牛二。张华身旁,何云道拿出子母轮,另一人也抽出战刀同时劈向牛二。 “哈哈哈……”生死关头,牛二不但不惊反笑,“幸亏我早有准备,练成了‘风雷剑诀’,否则今日真不好对付,看我风雷剑诀第一式----偷鸡摸狗!” 大喝声中,牛二聚集全身功力,单掌为剑横扫出去。 “雕虫小技。”张华冷笑一声长剑横扫,带起一片灿烂的光幕罩向牛二。 一声闷响,劲气横扫,牛二胸口被何云道子母轮击中倒飞出去,三才阵也就此告破。 “哼哼,牛二,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何云道面色狰狞,当日被牛二风云一脚踢中胸口令他颜面尽失,又被柳玉环打成重伤更让他在同门中威望锐减,如果不是师尊和掌门等人强行压下,抹去牛二的名字,恐怕他会跌出七强。 哇…… 喷出一口鲜血,牛二勉强站起,现自己竟然隐隐无法凝聚真元,登时明白过来,冷冷盯着张华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呵呵,你应该很荣幸,我亲自出手为你送葬。”张华看着牛二,如同盯着一具尸体般。 “杀我就真的那么重要?”牛二盯着张华,单手暗暗伸到背后握住剑柄。 “这些事,等你到了阴曹地府再问问阎王吧。”张华说着突然暴起,柔骨剑化出千道剑影劈向牛二。 嗡……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一柄银白色长剑出现在牛二手中:“第一式----棒打鸳鸯!”大喝一声,牛二双手握剑,气势陡然一变,如一柄出鞘利剑,锋锐无匹,直刺张华。 手中银剑更光芒暴起,隐隐传来风雷之声,挑起一片绚丽的剑芒激射张华。 骤变突起,张华措手不及,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中身形暴退,黑衣锦袍被斩去一角。 “第二式----鸡飞狗跳!”牛二一往无前,声如奔雷。银剑光芒更胜,划破长空带着莫大的威压力劈张华。 风雷剑诀最重气势,讲究一往无前,九死一生。若牛二此时退却,气势全无,又中了化元散,功力流失,定然逃不过张华三人追杀。既然如此,他决心一搏,为自己拼出一线生机。 “帮忙。”张华大喝一声,再也不敢小觑牛二,功力瞬间提升,柔骨剑如银蛇起路,高高扬起头颅迎上银剑。 轰然巨响中,张华面色苍白。牛二长剑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震得他气血翻涌,仿佛背上一座大山,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牛二更是面色一白,一口鲜血喷出。不过剑势不停,手臂一转,长剑撕裂空气,带着嗡鸣震颤声横扫张华。 正面,何云道和用刀男子也跟上来,兵器齐出,带着耀眼的光芒和张华一起迎上牛二的长剑。 轰…… 又是一声巨响。劲气四溢,横扫全场,柳叶纷飞,百草枯折。牛二身子猛然下沉,双腿插入泥土中。 面前三人,单是任何一人都不是牛二能力敌的,同时面对三个,更希望渺茫。如果不是风雷剑诀威力奇大,恐怕早就被斩杀当场。 绕是如此,牛二也不好受。五脏六腑仿佛翻了个跟头又燃烧起来,全身真元更渐渐凝固,不听使唤,如果不是生的意念支持着他,怕是早已倒下。 “你逃不掉的。”张华面色狰狞,柔骨剑光芒再起,带着冰冷的气息刺向牛二。 “啊……”牛二黑乱舞,仰天长啸,强行催动真元身子冲天而起高喝一声:“飞虫在天!” 银色长剑光芒大盛,如另一颗太阳般照亮天地,直冲霄汉。剑尖猛然窜出丈余光芒,带着无匹的威压横斩下方三人。 “给我破!”大喝声中,银色剑光贯通天地,当先迎上的用刀男子惨叫一声,持刀右臂脱体飞出,带着长刀钉在一旁树上。 何云道和张华也被巨大银光扫出,黑衣碎裂,胸膛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虎头蛇尾!”刚一落地,牛二迅跃起,银剑挑起一片耀眼的光幕射向张华三人。 牛二表面凶猛无匹,内心却在暗暗叫苦,真元越来越不听使唤,经脉似乎也纠结在一起,强行运转下,疼痛欲裂,三招之内如果不能吓退他们,明年的今天恐怕真成了自己的祭日。 砰砰砰三声闷响,丢了一条手臂的用刀男子再也无法抵挡牛二的剑光,身体四分五裂,一腔热血冲天而起,洋洋洒洒雨点般将牛二淋湿。林间,一股血腥气息飘散开来。 张华和何云道更没想到牛二如此强势,拼命猛攻,冲天剑芒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心生怯意,步步后退。 “男盗女娼!”乍一见血,牛二双眼熊熊燃烧起来,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善罢甘休。用刀男子显然是张华一伙儿的,如果不能全部灭杀他们,护短的天阳真人定然不能饶了自己。 心里一横,牛二不顾经脉疼痛,强行催动似乎凝固的真元,银色光芒如滚滚大江压向张华和何云道。 天边,滚滚雷鸣愈低沉,声震四野。林间,猎猎晚风纵横捭阖,鼓荡烟云。牛二长染血,如远古战神,长剑更气势如虹,遥遥扫向远山。 “何师兄,拼了。”见一人被灭杀,张华心中一凛,牛二战力之强,不可想象,如果今天不能了断,今后就要面对他疯狂的报复,如此可怕的敌人,没人愿意面对。 何云道自然明白,也不言语,子母轮光芒大作,一分为二,母轮护住全身,子轮劈向牛二。 张华也抖动柔骨剑,带着阵阵刺耳的尖啸点射牛二。 两大高手同时反击,牛二压力大增,忍着经脉阵阵痉挛般的剧痛再次催动功力,银色长剑去势不减,耀眼的光芒骤然喷薄而出。 轰…… 烟尘飞溅,草皮都被巨大的气流掀起。牛二身体不摇不动,胸前一道伤口深可见骨,面如金纸,耳鼻口眼同时流出丝丝鲜血,双目依旧死死盯住张华与何云道。 何云道和张华也狼狈不堪。银色长剑扫过,生生洞穿张华的腰腹,又劈开何云道护身母盾在他肩头划过,如果不是躲闪及时,左臂恐怕已经和他永别。 绕是如此,仍吓出他一身冷汗,看向牛二的目光也带着丝丝敬畏。 “再来。”牛二大喝一声踏前一步。经脉中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豆大汗珠滚滚而落,脸色骤然潮红。 “他不行了,动手。”时间拖得越长,对张华两人越不利,见牛二露出弱态,喊了一声抢先动手。 柔骨剑本属阴寒,加之张华修炼‘玄冰决’,更威力大增。全力催动下,带着丝丝乳白色寒气直刺牛二胸膛。 “一击即退,无论成功与否。”何云道扫了一眼心月殿方向喊了一声,完好的子轮带起一抹土黄色光芒斜斩牛二。 “哈哈哈哈……”牛二纵声狂笑,“还想走?留下命来。” 话音落点,手中银剑再度暴起,丝毫不顾两人攻击带着无匹的凌厉划破长空直取他们头颅。 “走。”何云道面色大变,轻喝一声顾不得攻击牛二,收回子轮纵身飞退,几个起落消失在林间。 张华也不甘地看了牛二一眼,柔骨剑一转飞回剑鞘,跟着何云道的身影迅消失。 牛二一动不动,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银色长剑也停在空中。 砰砰砰…… 一连串轻微的爆裂声响起,牛二手臂、双腿、胸口、脊背多处穴道爆裂开来,强行催动的真气冲破穴道逸散在空气中,身体直挺挺朝后倒去。 光芒闪过,一道黄色身影扑向牛二,接住他将要倒下的身体。单手一探气息,面色凝重起来。迅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匣将里面的丹药给牛二喂下。 “师尊。”柳玉环慢了一步,落下光芒奔向牛二。 “去叫其他几脉座来。”心月脸色阴沉,眼角,竟然挂着一滴泪水。 “是。”柳玉环扫了一眼战场,驾驭光芒冲天而起消失在远处…… ps:这章本该凌晨十二点更,算作明天,不过老酒实在困的受不了了,码完直接更新。明天周六,晚八点和十点各有一更,希望喜欢本书的兄弟们多多收藏,老酒拜谢!!! 0020 危机四伏 “师妹,这是怎么回事儿?”玉明一脉与心月一脉距离最近,第一个赶到,看了一眼现场惊道。 “哼。”心月冷哼一声,将牛二平放在地上。 牛二伤势严重,经脉碎裂,体内真元冲破穴道逃逸一空,五脏六腑受到猛烈震动,胸前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早已气若游丝,随时都可能消散。心月也只点了几处穴道帮他暂时止血。 唰唰唰,又是数到光芒落下,风落子、天阳真人、真木大师都带着得意地子到来,何云道与张华赫然在列。 “师妹,怎么了?”见到现场,风落子大吃一惊,尤其看到那柄几乎贯穿树干的战刀和握在上面的手臂,倒吸一口凉气。 其他人也面露震惊,看了看地上被肢解的尸体和远处昏迷不醒的牛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何云道与张华早换了一身新衣,伤口不知用什么办法处理好,除了脸色微微红,没有任何异常,更在天阳真人背后一言不,冷眼看着。 “孟飞?”天阳真人一眼看到滚落一旁的头颅惊呼一声,快步上前仔细看了看,豁然转身怒视牛二,“小畜生,我拍死你。” “你敢。”心月单手一顿,一条红色丝带擎在手中,怒视天阳真人,杀气瞬间弥漫全场。 “好,好,好。”天阳真人怒极反笑,“今天我就领教一下师妹的千结绫。”说着右手一翻,锵啷一声,拉出一柄通体淡蓝的宝剑。 “师妹,消消气,还没弄清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玉明一见,立刻拦在心月身前道。 另一边,真木大师也拉住天阳真人。如果两人动起手来,恐怕玄玉门都会被牵扯进去,对谁都不好。 “心月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孟飞为什么会死在这里,牛二又被谁重伤?”风落子跨前一步横在两人中间道。 “我在心月殿里修炼,环儿告诉我说这边剑气纵横,轰鸣不断,我立刻赶来,却只看见牛二真元冲破穴道,全身浴血,孟飞早已死在一旁。”心月看了天阳真人一眼收起千结绫道。 “真元破穴?怎么会这样?”风落子眉头一皱。真元破穴,只有吸收过多天地灵气无法炼化才会出现,牛二全身是血,胸口一条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显然不是吃了什么内含大量灵气的东西。 “刚才我略微检查了一下,牛二真元破穴之前,似乎中了毒。”心月说着,目光扫向天阳真人。 天阳真人正指挥弟子收集孟飞的残肢,闻言回头道:“师妹不是以为我干的吧,哼,我要收拾牛二,何须那等下三烂手段。” “师傅。”心月正要还口,柳玉环轻呼一声,将一角黑衣递给心月。 风落子目光也落在一角黑衣上,面色一变。牛二和孟飞均是黄衣弟子,这一角黑衣,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目光登时看向七名黑衣弟子。 “师……师傅。”一道黄光落地,一名黄衣弟子跌跌撞撞奔向天阳,面色惊恐之极。 “何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天阳真人正在气头儿上,反手一个耳光抽在那名弟子脸上。 “师傅,大……大事不好,王汉甲师弟……死在屋里了。”那名弟子浑然不觉,断断续续道。 “什么?”天阳真人微微一愣,“王汉甲死了?” “是,师尊,很多师兄弟都看到王汉甲和牛师弟一同喝酒,回来后进了屋子再也没出来,今晚他值守,我去叫他,结果现他……”黄衣弟子满头大汗,说道这里看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牛二不再言语。 “结果怎么样?”天阳真人面沉如水。 “结果现王师弟身体如孟师兄那样被砍成几段。” “是谁干的?”天阳真人几乎大吼出来。这边孟飞惨死,被大卸八块,还没找出头绪,那边王汉甲又被砍成肉泥,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弟子……弟子不知。”黄衣弟子脸色苍白低下头,目光偷偷瞟向牛二。 “随我回去。”天阳真人强压怒火,冷哼一声冲天而起,张华、何云道、黄衣弟子也驾驭法宝根上去。 “我们也去看看。”风落子扫了心月一眼,和真木几人一同离去。 “玉环,你将牛二送回去,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我去看看。”言罢红光一闪,飞向远方。 ※※※ 玄天殿内,五脉座面沉似水,二代七强除了柳玉环也都到场。没有一人说话,气氛压抑得有些窒息。 “好了,都说说吧。”半晌,风落子扫了一眼众人缓缓开口。 一日内连死两弟子,一人重伤几尽散功,自玄玉门开宗立派以来从未有过,犯罪分子态度之嚣张、性质之恶劣,令人指。 “哼。”天阳真人拍案而起,缓步走到中央直视心月,“心月师妹,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心月冷笑一声一言不,挑衅般看着天阳真人。 “如果我没看错,这断剑就应该是那牛二的烈焰剑吧。”天阳真人说着一挥手,将几节断剑咣啷啷扔在地上。 “是又怎样?”心月看都没看,既然对方敢拿出来就早已断定,看与不看都是一样。 天阳真人微微一塞,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匣道:“这也是从孽徒房中搜出的,其他几位座早已看过,之前盛放的应该是化元散。” 心月双眉一皱,隐约间明白天阳真人想要说什么。 “我那孽徒修为低下,几次三番被心月师妹的高徒羞辱,想必是心存怨恨,不知从哪里寻来这化元散,于今日下午酒席间给牛二吃下去,牛二觉,定然大怒,趁人不备潜入他房中,王汉甲本就修为低下,岂能抵挡,被牛二当场杀死。可能是逃出途中被孟飞现,追赶至林间,两人打斗起来。”天阳真人说着面色微微一红,“心月师妹可真收了个好徒弟啊,连孟飞都不是对手,被牛二当场杀死,但牛二也是强弩之末,真元早被化元散凝固消磨,强行催动下,必然反噬,冲破穴道,多亏心月师妹及时赶到,否则恐怕也随我那两个徒弟去了。” “这就是你们认为的事实?”心月扫了其他三人一眼,所有人都不言语,心里有数,缓缓站起身道。 “心月师妹。”真木大师一见也站起身,“两死一伤,开派未有,还望师妹以大局为重。” “大局?”心月冷笑几声,“你们所谓的大局,不过是凭空猜测而已。” “心月,物证俱在,你还想护住那个孽徒?”天阳真人豁然转身,“牛二与王汉甲不和众所周知,这断剑确实是掌门师兄赐予牛二的烈阳剑,这玉匣也残留化元散的气味儿,牛二也确实中了化元散,如果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天阳真人强压怒火,语气铿锵,掷地有声,事实罗列如大山般压向心月。 “如果我说牛二修成风雷剑诀可有人信?”心月眉毛一挑,扫一眼众人道。 “哈哈哈……”天阳真人仿佛听到最大的笑话,“牛二修成风雷剑诀?师妹,想不到你护徒心切,找的借口如此拙劣。那牛二天性顽劣,能步入筑基初期也多亏师妹的‘地黄丹’,说他练成风雷剑诀,还不如说王汉甲功力突飞猛进,偷了牛二的烈阳剑自杀栽赃陷害。” “你……”心月气结,怒视天阳真人,“那断剑又如何解释?以牛二的修为,杀死王汉甲如捏死一只蚂蚁,岂会震碎烈阳剑?” “哼哼,牛二修为虽快,毕竟入门时间尚短,无法掌控真元自行震断。”天阳真人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天阳师兄未免也太抬举劣徒了,一个筑基初期弟子能震断烈阳剑?如果有这份功力,恐怕连你那两个宝贝徒弟也不是对手,天阳师兄还不如说王汉甲宅心仁厚,老天看不下去,震断烈阳剑。”心月冷笑一声,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以牛二筑基初期的实力,想要震断烈阳剑无异痴人说梦,想必其中另有隐情。”玉明点了点头道。 “隐情?有何隐情?事实摆在眼前,劣徒王汉甲用化元散对付牛二,牛二恼羞成怒杀了他,却不想被孟飞现,定然追寻质问,结果却惨遭毒手,证据俱在,还想抵赖?”天阳真人转向玉明道。 “那我想请问师兄一句,孟飞现牛二杀害王汉甲,为何不通秉师兄?” “定是时间紧迫,怕牛二逃出玄玉门,来不及通知。” “哦?也算是一个解释,但孟飞为何不呼喊同门?难道紧迫到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么?”玉明玩味地看着天阳真人,声音不急不缓。 “或许孟飞被牛二偷袭,以致不能出声,只得挺身迎战。” “如果我是牛二,有偷袭孟飞以致不能出声的时间,还不如一剑封喉,让他永远闭嘴。” “你……”天阳真人登时气结,本来大好的形势,被玉明三言两语化解,反倒惹火烧身,“强词夺理。” “玉明说的对,事情真相,还有待查证。”风落子缓缓起身,扫了一眼天阳真人和心月道。 “掌门师伯,师尊,各位师叔,弟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天阳身后,张华跨前一步低头道。 “何事?”风落子闻言看向张华。天阳真人也微微诧异,盯着张华。 “弟子同何师兄奉师命收集孟飞师弟残肢时,无意现几样东西。”张华说着,从怀中摸出几个药瓶双手奉上,“弟子现,其中一瓶正是前些日子师尊丢失的夺灵丹。” ps:依照承诺,今日三更,十点还有一更,希望喜欢的兄弟收藏鲜花贵宾,支持老酒。明日依旧三更,周三之前有爆,具体时间另行通知,本书已签约,保证完本! 0021 对质 玄玉殿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天阳真人手里拿着青花儿瓷瓶,瓶颈处凹刻着一个小小的‘夺’字,而瓶底,则是一个‘天’字。 玄玉门中,各人炼药都有各人标识,皆在瓶底,这是公开的秘密,人尽皆知。只是牛二入门时间太短,又投在人丁最为稀少的心月门下,唯一的师姐只是每日‘追杀’他,从未与他讲过这些,牛二自然不知。否则,早弃物销赃,逍遥法外,岂能等到今日? “鸡鸣狗盗,无耻宵小。”天阳真人狠狠骂了一句,转向张华道,“刚才你为何不说?” “弟子以为事关重大,怕……”说着,张华偷偷看了心月一眼。 “哼。”天阳真人怒哼一声,“不必怕,为师为你做主,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是,师尊。”张华弯腰谢过,抬头道,“方才掌门师伯、师尊和各位师叔进房查探,弟子也灵机一动,想看看其他师兄弟有没有现什么,结果听一名师弟说,他无意中路过王汉甲师弟的房间,听到王师弟和牛师弟密谋,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原来那日王师弟被牛师弟断剑伤人都是他们密谋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师傅兴师问罪,而他们也好趁乱偷取丹药提升功力,为了不引人注目,丹药暂时由牛师弟保存,他们还密谋要点燃玄玉殿,引起门派打乱,再趁乱潜入掌门师伯炼丹房中窃取丹药,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成功,反倒出了今天的事端。” “弟子以为,一定是两人分赃不均,王师弟没得到一粒夺灵丹,恼羞成怒,毒害牛师弟,牛师弟也心生杀意,潜入王师弟房中将其杀死,只因力道过猛或者别的原因,震断烈阳剑,而后孟飞师弟觉此事,追赶出去,却不想也遭毒手,牛二本人也因为中了化元散导致真气破体,重伤垂危。”何云道也上前一步,推演事情真相。 天阳真人脸色阴沉,缓缓闭眼道:“王汉甲心存不轨,死有余辜,只是那孟飞,也遭连累,还请掌门师兄为我做主。” “心月,你有何说?”风落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心月开口道。 “我有几点不明,还请天阳师兄拆解:其一、炼丹房历来是各脉重地,牛二和王汉甲功力低微,不知如何潜入;其二、天阳师兄一脉向来福源深厚,只怕丹房中不止夺灵丹一种灵药,更不止一瓶,为何他们只取这一瓶;其三、化元散药极快,一旦现就已凝固真元,牛二怎么有时间潜入房中杀人再瞒过师兄手下众多弟子逃出,于林间击杀孟飞;最后、那一角黑衣又是谁的。”心月语锋直指要害,目光咄咄逼人。 “弟子以为,牛师弟定然重金诱惑守门弟子,才盗得丹药;至于只拿一瓶,怕是初次心虚,怕被师傅现,所以才拿一瓶;至于杀人逃逸,牛师弟与王师弟多次密谋未被人现,想必有特殊通道相互关联,瞒天过海;而那一角黑衣,或许是牛师弟自行带去扔在林间,想拉我们下水。”张华微微一笑道。 “重金诱惑?牛二孤儿出身,入门时食不果腹,入门两个多月从未下山,何来重金?至于只拿一瓶,更是笑谈,未经师长允许私自进入炼丹房本就是重罪,更何况偷窃丹药,我想拿一瓶夺灵丹与洗劫丹药房的结果没什么两样;至于特殊通道更是无稽之谈,牛二若能在天阳师兄众多弟子眼皮下随意出入不被现,恐怕也不用重金买通丹房弟子更不用联合王汉甲作案了;那一角黑衣确为黑衣弟子衣袍,不可仿制,只怕牛二没那个本事能偷入谁房中斩下黑袍。”心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华道。 “多说无益,孟飞之死确为牛二所为,王汉甲之死也和牛二有莫大关联,很可能是杀人灭口,师妹不要再狡辩了,只凭掌门师兄落。”天阳真人言罢大袖一摆走回座位。 心月也不再言语。虽然她反驳激烈,针针见血直指要害,但孟飞和王汉甲毕竟身死,断剑、丹药每一样与他都脱不了干系,纵然她知道烈阳剑因为牛二练成风雷剑诀引动天雷损毁却也无法开口。毕竟仅有她一人看见,而且牛二重伤昏迷,就算想再次施展风雷剑诀也不可能,说了也只会徒增笑料而已。 “虽未证实牛二杀人,但想必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一伤二死,玄玉门百年未见。”风落子缓缓站起身,面容严肃,“传掌门令,罚二代黄衣弟子牛二……” “柳玉环带师弟牛二请见。”门外,柳玉环清脆的声音打断风落子的话,在大殿内震荡回响。 牛二醒了?大殿内众人表情各异。心月是惊喜,天阳真人则一脸愤怒,风落子面沉似水,真木大师淡然处之,玉明也面露喜色。张华、何云道大惊失色,萧天若有所思,杨明远、石虎不为所动,燕剑锋冷峻孤傲。小小玄玉殿,仅仅十几人,却演绎人间表情,令人不胜感慨。 “进。”风落子立身中央,白须飘飘盯着大门处道。 大门处,柳玉环带着三个弟子抬着牛二步入大厅。 牛二双眼微闭,面色惨白,虽换上新衣,依旧有点点血迹透出,在黄衣上印下点点红花。 “环儿,牛二怎么样了?”看见牛二,心月再也坐不住,快步上前道。 “师尊,师弟刚刚醒来,只说一句话:‘师傅危难,上玄玉殿’。”柳玉环轻轻放下牛二道。 “牛二?牛二?”一瞬间,心月双眼有些模糊,依稀间,仿佛看到二十年前那个人,挺身而出挡住惊天一剑,把自己推向天堂,他却步入地狱。 “师尊。”担架上,牛二睁开双眼咧嘴笑了笑,却不小心牵动伤势,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作怪。心月内心没由来的一疼,忙道:“小心伤势。” “牛二,你杀我两名弟子,如今还敢上玄玉殿来?恐怕今天你有去无回。”天阳真人也走上来怒视牛二道。 “怎么会?天阳师伯,还有三人未死,我是不会死地。”牛二无法起身,语气却极其嚣张。话一出口,满殿皆惊。 “大胆狂徒,我杀了你。”天阳真人登时大怒,举掌就要拍下去。 “天阳,退下。”风落子扫了天阳真人一眼,语气低沉,转向牛二道:“我玄玉门自认待你不薄,你师尊更尽心培养,想不到你却连杀天阳师弟两名弟子,牛二,你好大胆子。” “师伯,误会啊。”牛二登时满脸委屈,大声喊冤。 “你如实说来,我自有分辨。”风落子说着坐在萧天搬来的凳子上。 “今日中午,弟子在食堂门外遇到王汉甲,他说请弟子小聚一下以示诚意,化解前嫌,弟子本就是热爱和平的人,便欣然前往。二楼上,王汉甲和弟子边吃边谈,直至天色将晚,弟子不胜酒力醉倒,王汉甲唤醒弟子,给弟子喝下一碗酸梅汤解酒,弟子不疑,一口喝干还暗自佩服王师兄细心体贴,谁知,那碗酸梅汤里含有剧毒。”牛二说着停了一停。 “弟子酒醉,想回房休息,不料走到林间,突然被张华、何云道和一名持刀男子截住去路,说要杀了弟子。”牛二说着目光看向张华,犹如两柄利剑。 “血口喷人。”何云道大喝一声,“牛二,你莫要以为天阳一脉好欺负,我与你虽有一脚之仇,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取你性命,再说,如果想杀你,何须我们三人,只我一人足够,你还能躺在这儿么。” “是啊,起初我也不信,但当他们真正动手,弟子才醒悟,他们惧怕弟子成长起来,八年后和萧天师兄联合夺取掌门之位,萧天师兄领衔二代,功力高绝,深不可测,他们不敢下手。而弟子则因为时常向师兄请教武学难题,和师兄投缘,便认为杀了我一来可以消除竞争对手,二来也让萧师兄再无外力,三来可以以儆效尤,便痛下杀手。”牛二说着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回忆。 “死的人是孟飞,乃筑基后期修为,在二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他三人围攻,你如何逃脱?”风落子不为所动,沉声道。 “掌门师伯有所不知,弟子自入门以来,每日苦修不辍,加上师傅、师姐全力辅助,功力早已达到筑基后期,风雷剑诀练小有所成,否则也不会在三位师兄的袭杀中侥幸活命。” “小有所成?恐怕是大成吧,你为风雷剑诀起的那些龌龊名字,我却早有耳闻。”张华冷笑一声,回身向风落子道,“掌门师伯,风雷剑诀乃是本门最高功法之一,牛师弟有缘习得,本应珍惜,却不想他不思修炼,却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名字,该当责罚。” “什么名字?”风落子眉头一皱看向张华。 “什鸡飞狗跳、鸡鸣狗盗、老鼠过街、乱棒打死、虎头蛇尾、狗急跳墙之流,弟子早有耳闻,诸多师兄弟也知晓。”张华说着看了牛二一眼,心中冷笑。 “可有此事?”风落子看向牛二,他对这些极为忌讳,一旦传扬出去,玄玉门必将名声扫地。 心月和柳玉环也暗中捏了一把汗。牛二每日大喊,被旁人听去也不为奇,只是没想到张华却在此时提出,只凭这一项,恐怕牛二就不得善终。 “回禀掌门师伯,一定是张师兄这几天耳聋耳鸣听错了,弟子虽然取了名字,却和他说的完全不同。”牛二不慌不忙地道。 “那是什么名字?”风落子盯着牛二,目光缓和几分。 “风雷剑诀共十八式,弟子也是闲来无事,为每式命名,依次是:亢龙有悔、飞龙在天、龙战于野、潜龙勿用、利涉大川、鸿渐于陆、震惊百里、神龙摆尾、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有孚、履霜冰至、羝羊触藩、见龙在田、突如其来、或越于渊、鱼越于渊、双龙取水。”注1。 牛二话音落点,玄玉殿内寂静无声。十八式,十八个名字,细细品味,意蕴深远,暗合风雷剑诀豪迈奔放之气,恐怕张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此事暂且揭过。”风落子眉头舒展目光也柔和许多,对牛二道,“继续说下去。” 牛二心中一喜,又道:“弟子遭三人偷袭,胸口更被张华师兄一剑扫中,险些丢了性命,这才动手反击,展开风雷剑诀与他们搏斗,失手杀死孟飞,伤了张华与何云道,不想战斗中,强行催动功力,导致真元破体而出,最后不支昏迷过去。” “你说你只杀了孟飞?那王汉甲呢?”风落子眉头一皱道。 “王汉甲?他给我下药之后就回房去了,我们未曾见面,他怎么了?”牛二惊异道。 “他死了。”天阳真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杀人越货,栽赃陷害,偷盗灵丹,搬弄是非,牛二,你该当何罪。” ※※※ 注1:出自降龙十八掌十八式名称,老酒引用,有兴趣可以百度搜一下,有具体解释! 今日三更送到,喜欢的兄弟还请收藏,方便下次阅读! 0022禁闭 “死了?”牛二转头看向心月,心月微微点头。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连杀我两名弟子,罪大恶极,纵然有千般辩解,也难逃一死。”天阳真人说着锵啷一声拉出长剑,一抹蓝光荡漾开来。 “哈哈哈……”牛二怒极反笑,在玄玉殿内嗡嗡作响,“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当笑傲风尘,金戈铁马,莫说一个王汉甲,就是杀了你天阳真人,我牛二也不会抵赖,下药毒人,出口诬陷,阴谋诡计,鸡鸣狗盗之辈,恐怕只有你天阳真人才能**出来吧。” “黄口小儿,我杀了你。”天阳真人面色大变,勃然大怒。 “天阳老儿,莫以为我怕了你。”事到如今,牛二也豁出去了,“你虽主掌刑罚,却不思大局,只为一己私利,纵容弟子栽赃陷害,更觊觎掌门之位,处心积虑,指使张华、何云道栽赃陷害,搬弄是非,却不想被我逃过,揭穿真相,哼哼,当着掌教师伯的面,还欲杀人灭口,你当掌教师伯和三脉座是摆设吗?” “牛二。”心月面色清冷,叫住牛二,“不可胡言乱语,我心月一脉向来本分守己,不要学他人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天阳师兄所作所为,自有掌门师兄明辨,你无需多言。” “好一张尖牙利嘴,我看你才是搬弄是非,自从你入门之后,搅得各脉之间乌烟瘴气,就算没有今天的事,身为刑罚座,我也自当治你。”天阳真人面色铁青地道。 “掌教师伯在,我是否触犯门归还由不得你,功过是非自有明断,只是你那好徒儿张华、何云道恐怕逃脱不掉。”牛二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牛二,无张华自认顶天立地,从未做过亏心事,你不要血口喷人。”张华面色大变,厉吼道。 “顶天立地?好个顶天立地。”牛二嘴角微微上翘,三分嘲弄,七分不屑,“毒害同门,栽赃诬陷,瞒天过海,阴险狡诈,如果你还算得上顶天立地,除了何云道和你师尊,在场所有人都称得上活神仙。” “牛二,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说我偷袭你,却是你,杀了孟飞师弟,反倒打一耙。”张华勃然大怒道。 “证据?张华,你可记得胸膛被我砍了一剑,腰腹被我刺穿?何云道,你的子母轮呢?可否拿出来给掌门师伯看看?”牛二笑意渐浓。 “牛师弟消息倒是灵通,今日我与何师兄切磋,一剑毁坏他的子母轮,师兄也伤到我胸口和腰腹,想不到你知晓得如此清楚。”张华早有准备,缓缓道。 “凭你?你那柔骨剑也能毁坏何云道的子母轮?慌天下之大缪。”牛二微微一笑,“你修炼玄冰决,功法阴柔,想要毁坏子母轮,需要至阳至刚之力,不是我小瞧你,你……不行。”牛二说着摆了摆食指,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张华不行,难道你可以?”天阳真人冷笑一声道。 “当然。”牛二剑眉一挑,“风雷剑诀浑雄博大,否则也不会引动天雷震碎烈阳剑,何云道虽然即便功力再高,也无法对抗天地自然之力,雷罚之下,万物俱焚。” “牛二,你不要以为重伤在身无法出手就满口胡言,肆意诬陷,纵然天雷之力无法抵挡,也不是你能引动的。”天阳真人面露轻蔑,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牛二拼得性命,也要试试。”牛二说着勉强从担架上站起,“何云道,既然我能劈开母轮,自然也能毁你子轮,你可有胆量一试?” “哼,你重伤在身,不要逞能,万一我失手伤你,也不好看。”何云道冷哼一声道。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纵然身死,牛二无憾。”说着,牛二单手一招,锵啷一声银光闪过,剑锋直指何云道。 见到银剑,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风落子更是面色阴沉,狠狠瞪了心月一眼。 “牛二,不可鲁莽。”心月大惊失色,牛二本就重伤,如若此刻出手,定然雪上加霜,何云道本就位列七强,一旦下杀手,就算救援恐怕也来不及。 “师尊,恕弟子不能领命。”牛二朝心月微微一躬,双目透高昂站意,“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士可杀,不可辱。弟子抉择,纵死无悔!” “好,既然如此,我就领教一下师弟的风雷剑诀。”何云道说着单手一翻,仅余的子轮擎在手中,气氛登时凝重起来。 “第一式,亢龙有悔。”牛二也不客气,大喝一声银剑嗡鸣一声,带着滚滚雷鸣劈向何云道。 “来的好。”何云道单手托天,子轮毫不畏惧撞向银剑。 碰的闷响一声,牛二借着惯性腾空而起,剑势不停,单臂一转银剑再次劈下:“飞龙在天!” 滚滚雷鸣愈低沉,震天动地,银剑周身,点点雷光噼啪闪耀,夹杂着毁灭的气息劈向何云道。 何云道大吃一惊,他本以为牛二重伤,不过是强弩之末,虚张声势。一旦动手,定然手到擒来。却不想牛二如此强势,只一招就占据主动,动猛攻。 闷响声中,牛二夸张地喷出一口鲜血,银光去势不减,翻腾而起,带起一片绚烂的光幕压向何云道。 大殿内,所有人都愣在当场。重伤的牛二压着何云道猛攻,狂放霸气深深震慑每一个人。手中银剑更如滔滔江河,奔腾万里,死死压住何云道。 “时乘六龙!”牛二大喝一声,剑势陡然一转,铺天盖地压向何云道。 “开。”何云道避无可避,凝聚全身功力迎上去。 轰…… 劲气横扫,剑气飞扬,强烈的罡风吹得众人衣襟猎猎。处于中央的牛二更黑飞扬,一丝鲜血流出嘴角。 “震惊百里。”牛二双目透出一股决绝之意,疯狂催动玄功,银剑光芒大作,天空,一道惊雷穿透重重殿宇劈在剑尖。银剑夹杂雷霆之威撕裂空气劈向何云道。 “师尊,救我。”雷光闪耀,撕裂天地。何云道早吓破胆,大喊一声身形暴退,躲避天雷锋芒。 一旁,风落子、天阳真人脸色大变,激射而出,一掌一剑迎向银剑。 轰…… 嗡鸣震颤,剑气纵横。密布的电光随着气流爆裂开来,横扫整个大厅。风落子双掌飞变换,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强行束缚雷电之力,才让何云道躲过一劫。 场中,牛二昂然独立,睥睨四方,霸气冲天,展露无遗。 “牛二,想不到你如此狠心,对同门下手,天下之大,岂能容你?”虽然出手及时,但牛二更快,早一步伤到何云道。天阳真人惊怒交加,秋水剑直指牛二。 “哈哈哈……”牛二仰天狂笑,“天阳老儿,我与何云道比试,连掌门师伯都没说什么,如今见你徒儿受伤,反说我心狠手辣,他们下毒袭杀,你怎么说?”牛二双目如利剑一般直视天阳真人。 “牛二,不得无礼。”心月喝了一声挡在牛二身前,“天阳师兄,牛二与何云道比武,大厅所有人都看见了,公平比试,你不怪何云道学艺不精,反过来要杀牛二,哼哼,你们一脉的脸,让你们师徒丢尽了。” “你……”天阳怒吼一声,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今天我就领教一下师妹的功夫。” “天阳。”风落子声音冰冷,似乎要凝结冰霜一般,“你执掌刑罚多年,火气太重了。” “掌门师兄,我……” “好了,不必说了。”风落子摆了摆手,“你们闹也闹够了,打也打够了,是该收场了。”说着,风落子转身坐在椅子上。 “天儿,传我掌门令,罚天阳一脉弟子张华、何云道禁闭三年,不得踏出住所半步,否则,驱逐!”风落子顿了一顿,“罚,天阳真人思过三个月,刑罚大权由玉明师弟暂代;罚,心月弟子牛二,后山禁闭五年,期间任何人不准探望,如有违背,杀无赦!” 0023 奇经八脉 玄玉后山的一处山洞内,牛二盘膝而坐,呼吸吐纳,良久,才缓缓睁开眼。 三天前被掌门风落子罚入这里,牛二并未在意,以为和前山一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只不过换个地方睡觉而已。高高兴兴地告别心月、柳玉环和三个可爱的师侄跑过来。哪知到这儿一看傻了眼。 放眼望去,十万大山莽莽苍苍奔腾东去。山中虎啸猿啼,深处更不时传来滚滚低吼、阵阵惊雷。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虬枝盘绕,毒虫猛兽,随处可见。 此时牛二才明白,为何临走前心月和柳玉环塞给他那么多聚拢灵气、治疗内伤外伤的丹药,心月甚至还将玄玉决全本和一些高级法术的修炼口诀都塞给他。他还以为一向不负责任的美女师傅和以殴打自己为乐的暴力师姐良心现,感动的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恨不得和她们来几个回合的‘纯洁’拥抱。 现在看来,她们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特地让自己临死前能吃点啥吃点啥。 虽然小小地伤了一下心,牛二却也没太在意,里面有逃过奥特曼毒手的小怪兽,外面毕竟没有,如果可以,他甚至还打算在这儿盖个小茅屋,每日打上几只大象狗熊之类的练练厨艺。 眼见日已西斜,牛二风骚无比地出剑,干掉一只小白兔,在小河边开膛洗净,剥去皮毛,又捡了些枯枝架起火堆,美美地开始异世篝火晚会。 正当野兔金黄,牛二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一只‘沿街乞讨’的黑水蛭不请自来。挥动九条巨大的触手和牛二打在一起。 眼看到嘴边儿的口粮被抢,牛二毫不示弱,直接展开风雷十八式,三下五除二干掉黑水蛭抢回野兔,却不想又跳出三只斑斓猛虎、五只闪电猎豹、八个大力狗熊、十三个狂暴猩猩和二十多头森林魔狼。 眼看口粮保不住,牛二扔下野兔撒腿就跑。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跑就是三天。 中途遇到一只血额巨猿,大战一场,被打的落荒而逃;又和黑石蝎‘切磋’一番,屁滚尿流;最后‘拜访’了一下铁甲蜥蜴,重伤遁走。还有无数占山为王的妖魔鬼怪,能杀的杀光,不能杀的战略转移。一路跑到这儿,挂倒前任‘主人’恶面蜘蛛后才暂住下来。 长出一口浊气,牛二缓缓站起身。三天的逃亡,连番大战,他的体力和精力都严重消耗,内伤也更加严重,崩碎的经脉还没有修复,破开的穴道也刚刚愈合,仅能聚集一丝真元。如果不能尽快恢复,在这莽莽大山中随时都可能被撕裂。 又仔细伪装一下洞口,牛二从怀中掏出一个玄青色瓷瓶,倒出三粒夺灵丹吃下去。 无论淬炼真元,修复经脉还是加固穴道,治疗内伤,都需要以庞大的灵气为基础。牛二伤势严重,一口气吃下三颗夺灵丹,天地灵气瞬间受到牵引,疯狂朝他涌去。 拼命吸收炼化着涌来的天地灵气,牛二心里暗道:天阳老鬼个衰样儿,倒八辈子血霉的家伙,活那么一大把年纪,连药都炼不好,还是美女师傅厉害,简单的一颗夺灵丹就比天阳老鬼强许多。由此,牛二也得出一个真理----相信品牌的力量! 感叹一番,牛二不敢怠慢,引导仅余的一丝真元按照玄玉决的路线运转起来。玄玉决分为大周天小周天,大周天要通过全身三百六十处大穴和千余个星罗棋布的**道,小周天则仅仅通过几处最重要的大穴,运行时间也短上许多。 由于多处经脉崩碎,没有修复,牛二只能运行小周天,缓慢炼化灵气聚拢真元。 修炼最为枯燥无味,只是单纯运转玄功炼化灵气,但牛二此刻却兴奋无比。在这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中,危险无处不在,每增加一丝真元,生存的几率就要大上一分。 天地灵气疯狂涌来,牛二全力运转小周天也无法完全吸收炼化。更多的则聚集在经脉内,越来越多。 灵机一动,一个大胆疯狂的想法浮现在牛二脑海里。既然修复经脉需要大量天地灵气,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进行了? 想到做到,牛二运行完最后一个小周天缓缓停住,又吃下三颗夺灵丹。 他不确定到底要多少灵气才能修复经脉,万一吃少了,修复到一半儿灵气不足岂不是半途而废?可如果吃了这三颗再不够呢?牛二索性将剩余的四颗全部吃掉才闭上眼睛。 此刻,天地灵气更加浓郁,疯狂冲向牛二,汇聚成点点白光没入体内。牛二感觉经脉中满满涨涨,还在继续增加,忙催动玄玉决,运行大周天。 玄功一动,那一丝真元如同破空利箭般冲入经脉,所过之处周围灵气纷纷被炼化,继而被后来灵气填补、满溢。 灵气疯狂涌动,牛二再次体会到初到玄玉门吃下天玄丹的滋味儿,深刻领会到‘饭可以乱吃,药不能乱吃’的绝对真理。 满满当当的灵气充斥全身经脉,随着真元的游走,经脉不断被拓宽,加厚,更加坚韧,而崩碎的经脉处,灵气更自动聚拢、修复,几处破体穴道也疯狂吸收灵气加固自身。 虽然碎裂的经脉、破开的穴道都努力吸收灵气,但牛二磕的药实在太多,而且是‘大品牌’,效果杠杠的。经脉中聚集的灵气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麻涨的感觉渐渐传来。 牛二此刻后悔不已,自己明明就是没事儿找罪遭,竟然一口气吃了十粒夺灵丹。就如同前世头疼,明明吃一片儿止痛片儿就能搞定,结果自己打了一针杜冷丁。头是不疼了,肾坏了! 一边暗暗下定决心再也不瞎吃药,一边合计是不是应该来点儿化元散什么的排排毒…… 虽然疯狂炼化灵气,真元也强壮不少,但涌来的灵气如大海般绵绵不绝,牛二赫然现,自己忙活半天,吸收的仅仅是‘皮毛’!药才吃下一刻钟,如此下去,爆体而亡是迟早的事,就看自己能‘坚持’多长时间。 还能利用灵气干点儿什么呢?牛二脑袋飞快旋转。淬炼身体?貌似自己还没学会。拓展经脉?好像正在进行中。打通经脉?似乎玄功正在经脉中运转…… 打通经脉?牛二灵光一闪。 天苍大陆修真门派林立,玄功运转各有法门,彼此不同,开出的穴道大大小小不下千个。纵然如此,也没有一个可以和前世中医理论中的人体脉络图相比。 虽然给贩卖黄碟的小老板当保安,但牛二也是上过高中的人,自认为有知识有文化,对中医理论也略有涉猎。更在金老先生的武侠小说中看过无数次,记忆深刻。 前世中医理论将人体脉络分为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共二十条主干脉络,许多传说中的不世高手更加强十二正经打通奇经八脉笑傲江湖。 而在天苍大陆,老百姓忙着赚银子生孩子,修真者忙着修炼真元飞升仙界,直接导致科学文明极度落后,十个人中有九个半不认识字,剩下半个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对于博大神秘的人体,更没有太多研究。各门各派的修炼功法都历代相传延续下来,根本没人深究其中缘由,对于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更一窍不通。 十二正经是人体先天循环系统,是人之根本。包括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奇经八脉则沟通十二正经之间的关联,起到统摄气血、调理阴阳的作用。包括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 加固十二正经,贯通奇经八脉,虽然不见得能让功力突飞猛进,但牛二意在消耗天地灵气,免得自己被迫扮演恐怖分子玩儿人肉炸弹。 主意打定,牛二玄功不停,调动神识聚集灵气朝十二正经涌去。 十二正经先天通络,所以只需加固、夯实,让全身气血、精力更充沛,为下一步打通奇经八脉做准备。 点点灵气在神识的牵引下不断融入血脉、心肺,修复着牛二受损的躯体。牛二惊奇地现,灵气居然能直接治疗内伤,虽然效果不太好,但总比没事儿嗑药强,何况自己一吃就多。 深吸了口气,牛二平复一下心情,稳固玄功运转和神识牵引修复心肺,开始凝聚剩余神识准备冲击奇经八脉。 牛二并不同于其他人,只冲击任督二脉,崇信一脉通百脉通。存在既是道理,既然八条经脉传延至今没有退化,足以说明每条的作用都不相同且不可替代,更何况自己体内灵气这么多,外界还有源源不断的供给。 阴阳蹻脉主持阳动阴静,共司下肢运动与寤寐,是人体最为容易打通的两脉。本着‘柿子要挑软的捏’的原理,牛二直接瞄上它们。 两股神识聚拢,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牛二眉头一皱,牵引着汇聚来的灵气分别出足舟骨后方和足跟外侧,沿着各自线路扶摇直上。 灵气如潮水般一**冲击细小甚至阻塞的经脉,剧烈的疼痛不断侵袭脑神经。牛二一边咬牙坚持,一边破口大骂:***灵气,简直就是变态狂,一边死命的撕裂经脉拓宽道路,一边不断修复准备再次撕裂。 虽然不知道打通奇经八脉有没有作用,但牛二还是不敢放松,死命咬紧牙关引导灵气不断冲击、拓宽细小的经脉。撕裂、修复、再撕裂、再修复……如此往复。每前进一寸,牛二的经脉都要被撕裂十几次,灵气所过之处都疼痛欲裂,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湿透衣襟。 阴蹻脉起于足舟骨的后方,上行内踝的上面,直上沿大腿内侧,经过**,向上沿胸部内侧,进入锁骨上窝,上经人迎的前面,过颧部,到目内眦,与足太阳经和阳蹻脉相会合。 起于足跟外侧,经外踝上行腓骨后缘,没股部外侧和胁后上肩,过颈部上挟口角,进入目内眦,与阴蹻脉会合,再沿足太阳经上额,与足少阳经合于风池。 这条线路几乎贯通人体上下,一旦打通,大脑出的指令可以第一时间传达至下肢,如同高公路与牛车一般,不可同日而语。牛二第一选择这里,除了因为好打通之外,更多是因为一旦打不过逃跑更快捷、更方便。 尽管牛二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疼痛来得如此剧烈。他本以为只要承受破处般的撕裂痛苦就完事大吉,但现在看来,似乎来来回回破上一百回也不如灵气走一寸疼痛。 直至灵气上行到大腿内侧,脚掌的疼痛才渐渐减轻,一股麻热的感觉缓缓升腾,异常舒服。 上面疼痛欲裂,下面舒泰无比,牛二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痛并快乐着! ps:断网,刚刚修好,老酒马上上传,抱歉!八点一章和十点一张同时布,老酒不会欠账,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0024 奇经八脉(中) “啊……” 狭小的山洞内,盘膝而坐的牛二大吼一声,两条盘旋而上的灵气冲破重重阻碍会师晴明,扶摇直上风池穴,阴阳蹻脉终于打通。 打通后的阴阳蹻脉如两条架设好的光纤网络般,自动运转的玄玉决立刻脱离轨道冲入其中,欢快地游荡一周,又从另一头强行突破离去,毫不客气地将其划为自己的‘势力范围’。 无数灵气也疯狂涌来,淬打着这条新生经脉。其它经脉压力大减,牛二觉得下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经脉所过之处,舒泰无比。更重要的是,牛二清晰地感觉到,打通阴阳蹻脉的那一刻,真元无形中壮大许多,隐隐有突破筑基期迈入融合期的趋势。 意外的收获让牛二欣喜不已,如果这样下去,到最后打通任督二脉时,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达到大乘期该准备渡劫了呢? 还真是麻烦啊,听说渡劫要准备不少东西,包括护身法宝啊、疗伤丹药啊、啤酒啊、火腿肠啊、烧烤什么的。毕竟听说那帮渡劫的大佬如果实力稍若无法打散劫云的话都要坚持上好几天呢,饿着肚子怎么干活?而且还要和美女师傅商量一下带她一起去仙界,毕竟出门儿挎个小蜜也显得有身份。 胡思乱想着,经脉又传来阵阵剧痛。牛二惊出一身冷汗。稍稍走神儿的功夫,灵气又毫不犹豫的填满经脉,再次撕裂着韧性极强的壁垒。 拼了! 牛二心底一横,神识聚拢,引导灵气开始冲击带脉。带脉起于季胁部的下面,斜向下行到带脉、五枢,维道穴,横行绕身一周。 之所以选择带脉,是因为带脉冲开后,可绕身循环,扩充丹田气海,增加真元和灵气容量,为下一步破开冲脉形成围绕丹田气海纵横循环做准备。 神识引导,灵气冲击,牛二重复上次的痛苦,只不过更加剧烈。庞大的灵气就如同一支建筑队,铁锹大锤风镐铲车统统冲上去,叮叮当当打碎重重壁垒,板砖钢筋混凝土又一股脑堆过去,砌成它们满意的模样。而主人牛二,则只能瞪眼儿看着,咬牙挺着,任它们疯狂地折腾。 冲带脉,破五枢,过维道,庞大的真气一路冲撞,纵横无阻。牛二只觉腰腹一暖,带脉通畅,麻痒的感觉再次传来。 一直运行的玄玉决也不客气,再度冲出,绕着带脉运行一周,又生生破开一条牛二不知道的经脉冲入阴阳蹻脉,将两大脉沟通起来。 这次,真元并没有壮大,而是更加凝练,闪烁着淡淡金光,炼化灵气的度明显加快,运行也更加顺畅。 破冲脉! 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涌来的天地灵气却丝毫不减。牛二一咬牙,引导庞大的灵气开始冲击冲脉。 起于小腹内,下出于会**,向上行于脊柱内,其外行者经气冲与足少阴经交会,沿着腹部两侧,上达咽喉,环绕口唇。破开冲脉,等于完成围绕丹田气海的十字循环,一旦使用,盘踞在气海内的真元沿着纵横通道第一时间到达,凝聚功力更快,更有爆力。 这一次,牛二可谓‘****’‘死去活来’。心底将前世找到冲脉的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棺材里爬出来再死过去。 冲脉的路线确实诡异,出会阴开始,经阴交,走气冲,过横骨,越大赫,破气穴,开四满,抵中注,跨肓俞,行商曲、到石关、踞阴都、达通谷、最后停在幽门。一路走来,沟沟坎坎,更有许多敏感地带,把牛二一会儿疼得恨不得一刀割了,一会儿热得差点成烤鸡,一会儿又被冻僵,直到抵达幽门之时,一股舒畅的暖流才扩散开来,驱走种种异常,然牛二飘飘欲仙。 如牛二所料,那股如他一般‘骚动’的真元再次跳出来,毫不客气地冲入冲脉,上下翻腾,又破开一处经脉联通带脉,与阴阳蹻脉相互串联,和原本的运行线路一起,隐隐形成一个体内大循环。真元本身再进一步,更加凝练,浓郁的金光充斥经脉,疯狂吞噬天地灵气。同时,牛二感觉到,他的神识也要凝练不少,对身体和外界的察觉更敏感,更准确。 ***,和我抢?体内的变化牛二清清楚楚,想不到冲破四条经脉连玄玉决都变得这么吊,涌来的灵气绝大部分都被他吸收,只留给牛二一小部分。 虽然骂着,却也更加坚定牛二的想法,一定要一鼓作气冲破奇经八脉,打通全身循环。一旦完成,或许玄玉决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自己也将实力大增,直逼‘新宿老仙’,到时候也收几个弟子抬着自己,做几面旗子,边走边高喊:“牛二老仙,法力无边……”,定然会迷倒万千少女,通杀新婚少*妇,横扫中年熟女,秒杀老年大妈……天下女人统统归我。 定下宏伟目标,牛二再不犹豫,掏出临来前心月给的一粒天玄丹一口吞下去。 轰的一声,一股熟悉的爆弥散开来,牛二强忍疼痛全力引导灵气朝阴阳维脉冲击过去。 此刻的牛二,疯狂得可怕。如果让外人看见,一定会一刀宰了,然后拉起来再杀。一口气吞了十颗夺灵丹,如今药效还没结束,又来了一粒天玄丹打牙儿。如此奢侈堪称败家界‘楷模’。如果天苍大陆要评选‘年度十佳败家子儿’的话,牛二定然榜上有名,没准儿还能夺得桂冠,成为‘败家之王’。就是让心月知道估计也会默默的低下头,不是心月修养好,是她再找砖头儿。 牛二可管不了那么多,第一波爆裂开的灵气虽然不是最多,但绝对是最猛烈的,加上外来灵气的冲击,牛二历经淬炼的经脉立刻又传来阵阵胀痛。 再不耽误,牛二立刻引导灵气开始冲击阴阳维脉。 阴维脉起于小腹内侧,沿大腿内侧上行到腹部,与足太阴经相合,过胸部,与任脉会于颈部。阳维脉起于足跟外侧,向上经过外踝,沿足少阳经上行髋关节部,经胁肋后侧,5从腋后上肩,至前额,再到项后,合于督脉。 之所以将他们放在带冲二脉之后,就是因为它们勾连任督二脉,行经大脑,稍有不慎,很可能变成白痴。 风险巨大,收益也是巨大的,一旦打通阴阳维脉,就等于打开任督二脉的大门,全部打通奇经八脉笑傲江湖指日可待。所以,前世有人这样评价阴阳维脉:天才和白痴就在一瞬间! 冲,冲,冲! 牛二顾不得许多,为了生存,为了不被灵气挤爆,为了得到全天下雌性的青睐,为了很多很多,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又一次战斗中。 这次要比上几次艰险许多,阴维脉从小腹出直抵颈部,阳维脉更从足跟出绕头一圈儿。牛二努力凝聚神识,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生怕一步走错变成白痴。 沟沟坎坎,跌跌撞撞,疼痛已经成为副产品,牛二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一个天才般专注着,为了以后能砍死张华、踹死何云道、骂死天阳老鬼、推倒美女师傅、放倒柳玉环、拐骗三个小丫头,再赚大把的银子、盖几处豪宅、开个公司、行股票、投资地产、倒卖军火、走私毒品、出版av…… 太多的梦想让他不能死,所以,他必须比别人更专注,更投入。 时间无声的流逝着,牛二却更加紧张。一路坎坷,阴维脉逼近颈部的同时,阳维脉到达头顶,开始最艰难的冲击。 小心控制灵气,丝毫不敢越距,牛二几乎一点一点的前进。灵气的洗刷让他头痛欲裂,最可恨的是,如果他不想变成白痴,还必须保持清醒,一边控制着灵气,一边还要再疼痛中挣扎凝聚神识。 折磨,典型的折磨。牛二如被雷劈一般,黑冲天而起,根根倒立,紧锁的脸庞被汗水覆盖,精英流转。全身气息内敛,周围灵气如刮起一股风暴般朝他涌去,没入体内。 一个是大脑中架起的冲锋枪,一个是在咽喉处贴着的大砍刀。牛二深吸口气双眼以闭,两股灵气同时冲向最后的终点。 轰…… 表面看没有一丝动静,身体里却暴起剧烈的响声。两路灵气如同怒吼的大炮般轰开壁垒,打开任督二脉的大门。 飞起来了,我要飞起来了!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牛二感觉全身充满强大的力量。两股灵气破开壁垒的同时,也刺激体内运转的真元,三路同时突破,牛二迈入融合初期。 毫无意外,真元跳入新开辟的通道中‘巡视’一圈儿,又自行开辟通道离开。牛二注意到,这次的真元颜色再次加深,与黄金一般无二。运转中,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仿佛能破开天地般,霸气纵横。不过,最让牛二惊喜的还是神识。 虽然前几次也有进步,不过这次却更加明显。可能因为阳维脉经过它‘老家’,神识凝练要过以往几次。 当突破的一瞬间,神识之海剧烈翻腾,丝丝灵气不受控制的涌入其中,自行凝结一条经脉贯通阳维脉和神识之海。这让牛二惊奇不已,一个是有形的天地灵气,一个是无形的神识,两者竟然能相互沟通,灵气竟然能被神识炼化,增强自身力量。 如此说来,以后只要勤加修炼,神识也会跟着强大,不买透视眼镜看遍天下美女不再是梦…… 0025 奇经八脉(下)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牛二显然就是这样。穿越开始,一路走来,所过之处,衰神横行,鸡飞狗跳。 先是胖揍王汉甲,又吞了天玄丹,大难不死晋级黄衣弟子。得到烈阳剑后更嚣张,毁掉王汉甲的宝剑,风云一脚踢飞何云道,怒骂天阳老鬼,被心月紧闭一个月又练成风雷剑诀。出山后直接砍了孟飞,重伤张华、何云道,玄天殿更如鱼得水,骂遍天阳一脉无敌手,最后又打伤何云道。 本以为就此完结,哪成想就算关入后山也折腾不停。 从一只兔子引的血案开始,砍了黑水蛭,引来众多魔兽,被打的屁滚尿流,又大战血额巨猿,火拼黑石蝎,怒斗铁甲蜥蜴。可算赢了一场送走恶面蜘蛛,却一口气吞下十颗夺灵丹,又顺便捎带一粒天玄丹,疯狂冲击奇经八脉,企图一步登天。 不得不说牛二的运气确实很好,直到现在破开六脉还没收到阎王的‘请帖’,而他还准备最后冲破任督二脉,完成蜕变。 牛二正在用自己的行动为世人展现一条真理----无知者无畏! 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努力抛开成功之后拿什么庆祝的想法,牛二凝聚神识引导灵气开始最后的通关! 任脉起于小腹内,下出会**,向上行于阴毛部,沿着腹内,向上经过关元等穴,到达咽喉部,再上行环绕口唇,经过面部,进入目眶下。 督脉起于小腹内,下出于会**,向后行于脊柱的内部,上达项后风府,进入脑内,上行巅顶,沿前额下行至鼻柱。 虽然冲击任督二脉最为关键,但牛二还是忍不住想了一下:奇经八脉里有三条出会阴,难道现这个的家伙是个火力过剩的变态?或者是个太监,想让全天下的男人统统失败变成和他一样的阴阳人? 熟悉的撕裂感再次传来,强行拉回牛二的思维。他也不敢大意,连忙收摄心神引导真元。 会阴处早已冲开,灵气一带而过,扶摇直上,奔向人体最重要的两条大脉。 任督二脉之所以位列奇经八脉之,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独立腧穴,其他六条经脉的腧穴都寄附于十二正经与任、督脉之中。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也就是说,任督两脉分别对十二正经脉中的手足六阴经与六阳经脉起着主导作用,当十二正经脉气血充盈,就会流溢于任督两脉;相反的,若任督两脉气机旺盛,同样也会循环作用于十二正经脉,故曰:任督通则百脉皆通。 不过牛二现在不会考虑这些,在他的脑海里,没什么通不通的概念,只知道哪堵通哪,统统弄开就ok了,虽然不会增加功力,最起码不会死人。就如同下水管道,没有哪条修好是为了堵死的。 凝聚神识,牵引灵气,牛二小心翼翼的向上探去。渐渐麻木的痛感再度传来,猛烈地侵袭他的神经,潮水般的灵气虽然不断涌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撕裂两条细小的经脉,只是渐渐将其撑开,加固,再撑,再加……这个过程无疑让牛二更痛苦,却也毫无办法,只有进行下去。 庞大的灵气涌入其中,在两条经脉奇异的蠕动中消失不见。牛二惊奇地现,两条‘祖脉’的强大远远出他的想象,如此多的灵气也只将细小瘦弱的经脉撑开一点点而已,还仅仅是一寸,如果完全冲破,需要的灵气将是一个恐怖数字。 不过牛二现在最多的就是灵气,外界吸收加上天玄丹的第二次爆,庞大的灵气积蓄在身体里,就算进化过的真元疯狂运转也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如果不是打通六脉,步入融合初期,恐怕现在都该和阎王下完一盘棋了。 再次聚拢,牛二险些抽干全身灵气,神识引导下,义无反顾的冲入二脉中。 这次,祖脉的蠕动更加强烈,**灵气涌入,毫无遗漏的被吸入其中,祖脉也渐渐拓宽,加厚,韧性更足,痛感也更加强烈。 此刻牛二满头大汗,就如同一个肛裂选手在茅房蹲了一整天,那坨该死的东西在附近徘徊冲击,就是不肯出来。 咬牙,坚持,为了‘美好’的梦想,牛二艰难地迈进着。 庞大的灵气洗刷经脉,引动其它六脉,周围的灵气更加疯狂地涌来,天玄丹也爆出第三波灵气,庞大的能量充斥全身。 “啊……”第二次,牛二终于忍不住张开嘴,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远远传出。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小帅的脸蛋儿也扭曲变形,嘴唇破,丝丝鲜血流出来。 最后两脉的痛苦出前六脉的总和。牛二猛然睁开双眼,一双眸子里仿佛能滴出血来,神识牵引的灵气一股脑涌上去,任脉灵气破入关元穴,督脉则重开大椎到达哑门,直逼后风府。 稍稍停顿,牛二再度雄起,一鼓作气,引导灵气直冲终点。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牛二认为,破处的疼痛只是瞬间的,只要挺过去,可以爽上几十年。这显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猥琐,不过确实如此。一旦打通任督二脉,等于勾连其余六脉和十二正经。如同古代帝国的中央集权般支配举国财力、人口、兵员、粮草。一旦大战爆,旗帜所指、所向披靡、三军上下,如臂指使。 老大狠,小弟更加拼命。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流入身体,牛二周围竟然出现淡淡白光。那是灵气过于密集的表现。 牛二就如同一个无底洞,无数的灵气投入进去,再也没有出来,他还在不断吸收着,索取着,在狭小的山洞里刮起一场灵气风暴。 灵气聚拢,日月精华;六脉激,沟通天地。吸入体内的灵气被贯通的六脉第一时间送到战场,冲入任督。 “给我破,破,破!”牛二须飞扬,衣袍猎猎,三声大喝中,滚滚灵气如滔滔江水奔流直下,一举突破玄关贯通天地。 一瞬间,庞大的气势爆开来,任督二脉和其余六脉相互联通,勾合十二正经,与玄玉决原本运转的经脉一起完成周天循环,无数细小的、未知的经脉在气势的爆下一举破开,丝丝腥臭的黑色液体排出体外,污浊了漂亮的黄衣。 十二正经被加固,奇经八脉通畅,牛二的经脉前所未有的强大,尽管天玄丹第五次爆,韧性强劲的经脉还是生生撑住,那丝真元也疯狂运转,不断炼化。 牛二注意到,当他最后突破时,那丝真元体积没变,但却液体化,如同一道流动的烫金一般,在经脉中滚滚而过,毫不犹豫地跳入任督二脉中,又串联其余六脉和十二正经,与玄玉决原本运行经脉一起形成周天大循环。 变化的不止是真元,还有神识。神识之海刮起一阵风暴,浪涛冲天。无数灵气投入其中,让神识更加庞大、凝练。 奇经八脉贯通,真元灵气运转,牛二的伤势早已完全修复,功力也一举破入融合中期,堪称前无古人。目前唯一不完美的就是那身黑斑点点的黄衣。 “哦,天啊,我的衣服,是谁弄脏了我的新衣,该死的。”牛二学着西方人的口吻骂了一句,得意地看了山洞一眼起身走出,又突然转身对着山洞道,“你很幸运,看到未来仙人修炼,希望你能在我的光辉形象下惕励自省,奋图强,争取有朝一日修炼成仙,不过想要像我这么拉风帅气就不用想了,因为那是----不可能地。” 言罢,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扭着屁股一摇三晃走向林边小河。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嗷……”小河内,牛二光着屁股左右摇摆着,双手死命搓*揉外套,肆无忌惮地展示着‘惨不忍睹’的歌喉。 不知道这条小河流向哪?最好是流向玄玉门,而且那帮雷劈的还在这里取水喝,那样也好让他们尝尝小爷的‘剩水’。牛二得意地想着,突然又懊恼起来:刚才一时冲动,怎么在那边嘘嘘了,应该留在这里,下次,下次注意。虽然那样有点对不起美女师傅,不过早晚也是一家人,一个被窝儿睡觉,先尝尝‘老公’的‘王八之气’也好。 吼…… 牛二正美美地想着,对面,一声震天巨吼传来…… ps:写到这里,前边的铺垫基本完成,真正的重点即将展开。兄弟们不要以为打通奇经八脉完成大周天循环就是主角要走的路,其实这只是为后来情节铺垫,让主角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危机的设定而已,而且,奇经八脉还会在后来继续体现作用,所以这里才多加笔墨。而至于主角真正要走的路,会在近期揭开,将是一条不同于普通修真的路,也将为本书打开另一片广阔的空间。最后,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喜欢的兄弟给个收藏,老酒拜谢! 0026 战略包围 巨吼声中,百兽震惶。牛二手忙脚乱爬上岸,忙活半天才穿好衣服抬头看去。 对面,一只身长五米多的青色巨牛正怒视着他。青色巨牛牛头、虎身、狮尾、豹爪。全身长满细密的鳞甲,头顶双角银光闪烁,怒张的鼻孔喷出两道白色气流,一双巨大的牛眼如灯笼般大小死死盯住牛二。 “什么?这里是你喝水的地方?我污染了你的水源?sorry,sorry,我不知道,下不为例,ok?拜拜。”牛二和牛妖对视一阵,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吼……”牛妖根本不理会面前这个长相奇怪的家伙叽里咕噜说什么,怒吼一声,身形一纵扑向牛二。 “我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洗澡怎么了?水是流动地,流动,你地,明白?我靠,我遇到的怎么都是文盲。”牛二嘴上嘟囔着,单手一引,银色长剑锵然作响,带起漫天光芒劈向牛妖。 银色长剑名为‘风雷’,和风雷剑诀本为一体,相辅相成,用它施展风雷剑诀威力更大。 牛二稳固十二正经,打通奇经八脉,让体内真元完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大周天循环,神功大进,直逼‘新宿老仙’,正是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时候,抬手一记普通攻击砍向牛妖。 “吼……”牛妖怒吼一声,身形在空中扭转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狮尾横扫牛二腰腹。 “我靠,用暗器?看我风雷十八式。”牛二侧身让开,右手长剑一转,带起漫天光芒横斩牛妖。 “吼……”没料到牛二反应这么快,牛妖再吼一声,一道玄青色光芒浮现体表,不躲不闪,狮尾如闪电般撕裂长空抽向牛二。 砰…… 闷响声中,牛二翻滚着飞出,撞倒几株碗口粗细的小树摔在地上。风雷剑也破开玄青色光芒、崩碎鳞片,在牛妖的腰腹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淋漓。 “吼……”牛妖四足落地,怒吼一声如苍鹰搏兔,再度跃起扑向牛二。一双豹爪闪烁着迷蒙的玄青光芒。 “你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牛二翻身站起,不闪不避,功力运转到极致,淡淡的金光浮现体表。 “给我滚。”暴喝一声,黑飞扬,衣角猎猎,风雷剑带着浓郁的金光迎上牛妖,丈余的金色长剑劈斩而下。 狂暴的能量肆虐纵横,几株古树摧枯拉朽般四分五裂,碎石乱舞,卷起一片片草皮抛向远方。 林间,牛二展开风雷剑诀和牛妖斗在一起,金色光芒贯通天地,银色电蛇盘旋飞舞,风雷剑纵横劈砍,带起阵阵罡风撕裂牛妖护体真元,在它身上留下道道可怕的伤口。 牛妖也强悍无比,虽然护体真元屡次被撕裂,身体遭受伤害,但妖兽最强的依旧是**,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在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 强大的**和生命力赋予它们无尽的骄傲。牛妖丝毫不理会牛二风雷剑的攻击,双眼血红,双爪劈砍横削,几次险些贯穿牛二的身体。 “妈的,我跟你拼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怒吼,风雷剑诀已经反复用了三遍,鼓荡飞扬的金光中牛妖屹立如山,豹爪狮尾带起阵阵罡风撕裂虚空攻向牛二。 牛二双手握剑,气势如虹,一道天雷骤然劈下,和金色长剑一起撕裂长空劈向牛妖。 “吼……”神罚天雷,威压四野。牛妖本能的感觉到危险,长鸣一声玄青色光芒骤然暴涨,化成一条盘旋青龙迎上长剑。 飓风骤起,天地色变。悠悠的云朵碎裂开来,消弭无形。地面,强烈的劲气横扫而过,古木碎屑纷飞如雪,连平静的小河都逆流倒转,怒狼排空。 牛二感觉全身如遭电击,巨大的力量透过护体真气重重撞在五脏六腑上,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高高抛起,飞向远方。 牛妖大半身体陷入泥土中,脊背上,鳞片崩碎,一道长达三米的伤口触目惊心。翻卷的皮肉中,汩汩鲜血泉水一般涌出,染红身下土地。 “吼……”遭受重创的牛妖长啸一声,破开泥土飞跃而起,朝牛二落下的方向扑去。 “我靠,不玩儿了,扯乎。”控制住身形落到地上,见牛妖扑来,牛二大惊失色,顾不得五脏翻滚,六腑疼痛,爬起身头也不回冲向远方。 牛妖一击扑空,抬爪扫出一道光芒直射牛二,四腿如风,朝牛二直追下去。 “我靠,还带远程攻击的?”牛二一见大惊失色,横身躲过跑得更快,心底暗暗庆幸多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打通奇经八脉,跑起来双腿如风,果然神无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快过飞的。 一人一兽,一跑一追,两道身影如流星般,在山林间飞跃,冲向远方。 十万大山,莽莽苍苍,浩瀚无边,图吞日月,气象万千。高绝处,利剑破空、怒冲霄汉;险峻处,断刃飞泉、直插云海;奇异处,乱石葬兽、白骨铺地;邪恶处,血腥弥漫、愁云惨淡。 玄玉后山,就算元婴高手也不愿轻易踏入,里面的强大存在足以横扫修真界,纵横四海。只是不知为何,隐身潜修并不出世,不过一旦闯入,结果只有一个。 牛二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一条铁则----无知者无畏!一边大骂牛妖是文盲,自己对牛弹琴,一边‘赶死队’般朝生命禁区逼近,生怕错过投胎时间。 牛妖怒火冲天,虽然明知危险,依旧紧追不舍,沿着牛二留下的气息一路奔行,头也不回的冲进去。 一口气翻过两座小山,狂跑百余里,牛二靠在一块青石上大口喘着粗气。 本以为神功大进,就算不能无敌十万大山,在外围混总可以称王称霸。更何况他的梦想在前山美女师傅身上,根本对蛮兽横行、茹毛饮血的后山没有半点儿兴趣。 不过老天似乎总以捉弄人为乐。前山竟然蹦出一只强大的牛妖,最重要的是还是一只文盲牛妖,二话不说伸手就打。一场大战下来,牛二现,打通奇经八脉最大的好处竟然是跑路。如果放在从前,就算安上四个米其轮轮胎估计都得被牛妖追上撕成碎片,如今竟然神奇地跑出来,而且好像还比牛妖快那么一点点。 牛二估算了一下,每百公里大概能拉开两公里距离,这段路程足够牛妖跑上一分钟。自己用十秒钟找到地方休息,再用三十秒喘粗气,十五秒打坐回复,两秒钟站起身,竟然还剩三秒的‘休闲娱乐’时间。 计划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牛二刚分配好时间,突然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儿。下意识抬头看去,一只巨大的狼头就在眼前。 青狼身长四米多,不像牛妖那种经过无数次杂交的‘混血儿’。全身被长长的青色鬃毛覆盖,四肢粗壮有力,狼尾向天。巨大的狼头盯着牛二,猩红色舌头伸出老长,露出一口黄牙。 牛二甚至看到青狼最后方下牙上还挂着一点碎肉,显然这个家伙刚吃饱,不打算对牛二‘出手’。 “呵呵,不好意思,不知道这是您老人家的地盘儿,小的这就走,不过我提醒你,饭后剧烈运动对肠胃不好,不利于消化,所以您老人家还是休息得好,拜拜。”牛二说着潇洒地挥了挥手朝后退去。 青狼瞪着牛二,一步步向前,颈部鬃毛根根倒立,双眼射出贪婪的光芒。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难道你还没吃饱?你看我,人小肉少,不经吃,如果你不介意再来顿餐后点心的话,我介绍个大个儿的牛妖给你,那家伙膘肥体壮,足够你吃上两天,就这样了,拜拜。”牛二大惊失色,看样子青狼不打算放过他,扔下一串乱七八糟的话掉头就跑。 “嗷呜……”青狼并未追赶,仰天长啸,阵阵声波随着气流翻滚延伸,铺展开来。 你个青毛狗,穷叫什么?等小爷神功大成杀回来拿你大腿当牙签儿。牛二暗骂一句,跑了两步,苦笑一声停住脚步。 面前,本应该狂奔一分钟的牛妖只用6o秒就杀过来,背后巨大的伤口还流出丝丝鲜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牛二,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前有青狼堵截、后有牛妖穷追,牛二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敌人战略包围了。 ps:不好意思,老酒用3g无线网卡,没线的东西就是靠不住,这两天老酒家下雨,信号不好,时断时续,耽误了,后天端午节爆。 0027 挽歌 “嗷呜……” “吼……” 牛妖和青狼同时长啸,声震四野。天空,乌云笼盖,惊雷滚滚,狂风鼓荡,衣襟猎猎。 牛二立身两兽中央,神情严峻,不敢有丝毫乱动。 很显然,牛妖和青狼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撕碎牛二,因为它们彼此敌视,相互牵制。 牛二以为,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不是人会利用工具,而是人会耍阴谋诡计,而且手段高。 身体不动,牛二脑海飞快旋转。两兽一人,他明显是最弱的,想要生存,必须让那两个未开化的家伙掐起来。青狼之所以不动,因为忌惮牛妖。牛妖虽然受伤,但战力依旧强横,如果自己和牛妖联手,青狼未必稳胜。牛羊更是如此,青狼虎视眈眈,和自己又是宿敌,如果自己和青狼一起动手,百招之内定然能撕裂它。 商场中,定然都是两弱联合,共御强敌。这里虽然是战场,但一理通百理同。 心思一定,牛二毫不犹豫,单手一引长剑出鞘挑起一片绚烂的剑芒直射青狼。 “吼……”见牛二动手,牛妖也毫不犹豫,闷吼一声身形纵起直射青狼。虽然是妖兽,但修炼到牛妖、青狼的地步,早已灵窍初开,懂得如何消灭最大的威胁。 “嗷呜……”青狼鼻尖朝天,长啸一声,两只利爪连连挥舞,扫出一片蒙蒙青光迎上牛二和牛妖的攻击。 “嗬。”牛二也不犹豫,手腕一翻直接展开风雷剑诀,风雷剑金光闪耀,如神罚巨剑凌空劈下。 青狼身体一矮,突然窜出,在空中展开长逾四米的身形和牛妖撞在一起。 牛妖身大力猛,气势浑雄。青狼精力充沛,爆力强。两兽轰然相撞,前爪连挥,几条血剑横洒长空。牛妖前肢鳞片崩碎,几道伤口只差一点就贯穿脖颈,血肉模糊。青狼腰腹被穿了个洞,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汩汩流出。 两兽的实力强横,很可能步入金丹期,牛二自知不敌,又抱着渔翁得利的心理,一剑劈空也不追击,身形一飘退到远处,反手挑起几道剑光射向青狼腰腹。 青狼怒吼一声,似乎对牛二的偷袭十分不屑。抬爪挥出一道蒙蒙青光击溃剑气,身形一纵又扑向牛妖。牛妖也不示弱,豹爪上扬虎威横扫,一对巨大的牛角直插青狼腰腹。 两兽纵横交错,道道劲气涌动纷飞,牛二在外围游走,哼着小曲儿躲避劲气,不时还挑出两道剑光杀入战团,也不管是青狼还是牛妖,打谁谁倒霉。 “嗷呜……吼……”两个吼声同时响起,青狼身形倒飞出去,胸口被牛角贯穿,留下两个硕大的血洞。牛妖更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脊背鳞片崩碎,被生生撕去两块血肉。 “神龙摆尾。”牛二一直游走的身形突然停住,玄功运转脚步凌空踏出,竟然一步步踏上高空,双手握剑身形旋转。风雷剑划出一道惊天剑芒朝两兽劈下。 “嗷呜……吼……”青狼长啸,牛妖怒吼,两兽几乎同时张嘴,吐出两颗玄青色内丹迎上剑芒。 内丹是金丹期高手的标志,无论人兽,一旦步入金丹期,都将结成内丹。不同的是,修真者的内丹不能外放,只能加快吸收炼化天地灵气的度,而妖兽的内丹则是它们最强的攻击手段。内丹一出,足以抵挡元婴以下高手。 两颗内丹同出,天地色变。无数灵气像是受到莫大吸引,疯狂汇聚融入其中。牛妖、青狼身受重伤,内丹一出神情萎顿,双目却透出湛湛神光,遥控内丹撞向剑芒。 “给我碎。”箭在弦上,不得不。牛二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剑芒如虹,和内丹撞在一处。 轰隆隆……乱石穿空,逆天而上,木屑纷飞,如雪飘落。 几道闪电撕裂乌云划破长空,怒吼的狂风卷起豆大的雨点横扫十万大山。天公之怒,百兽震惶! “给我破。”雨水中,牛二黑乱舞,狂霸气息冲天而起。本来暗淡的剑芒重新亮起,生生轰飞两颗内丹。 牛妖、青狼神情更加萎顿,身体猛烈颤抖,如遭重击,汩汩鲜血流出嘴角。两颗内丹也光芒黯淡,漂浮在它们身前旋转不停。 牛二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单脚点地瞬间弹起,风雷剑金光暴涨,剑尖窜出丈余长光芒,引动九天雷电:“见龙在田!” 轰隆隆…… 仿佛呼应牛二,天空雷鸣大作,电蛇狂舞,惨烈的霸气笼盖四野,威压八方。风雨中,牛二仗剑急冲,脚步蹬踏间,丈余长的金光横扫两兽。 “嗷呜……吼……”似乎知道这是上天的惩罚,牛妖、青狼回光返照般精神抖擞,两声长啸悠悠散开。两颗内丹再次光芒大作,迎上牛二的长剑。 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失败的结局只有死亡,被彻底抹杀。 轰隆隆…… 剧烈的响声压过滚滚天雷,远远震荡十万大山;强烈的光芒骤然爆,如新生日月,气吞天地。 风雨中,牛二瘦弱的身材孤傲挺拔,黑飞扬,双手死死握住长剑,全力催动玄功压住内丹。 一个刚刚步入融合期的人类修者硬撼两个金丹期妖兽,狂霸孤傲展露无遗。如果传扬出去,定然震动修真界,猜那个疯狂的家伙不是绝世天才就是得过脑溢血的白痴,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更倾向于后者。 强烈的金光威压天地。牛二双臂一震,弹开内丹身形跃起:“双龙取水!” 暴喝声中,两道碗口粗天雷劈中剑尖,银白色电蛇游走剑身,爆出阵阵噼啪声。风雷剑金光收敛,一分为二,夹杂天雷之威直指两颗内丹。 牛妖、青狼双眼透出决绝之色,都张口喷出本命精元,原本暗淡的内丹立刻光芒大作,晶莹流转,带着毁灭的气息迎上风雷剑。 轰隆隆…… 天空,雷电嘶鸣,数十道电蛇撕裂长空砸向地面,怒号的狂风鼓荡雨水横扫八荒,豆大的雨点打在地面荡起一片迷茫水雾,将远山近川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雨雾中,两道银色光芒如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般光芒耀眼,和迎上的内丹轰然撞在一起。 强劲的气流压过狂风震荡开来,横扫的雨水变成雨幕随着气流逐步扩展,纵横的剑气激射四野,参天古木霎时间四分五裂,千年巨石抬手间灰飞烟灭。虚空震荡,矮山崩塌,一幅末日画卷铺展开来。 牛二身形高高抛起,在空中翻滚几圈儿才勉强控制住,单膝跪倒长剑点地,七窍流出丝丝鲜血,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前方,牛妖、青狼并排而立,同样七窍流血,盯着牛二,两颗内丹光芒黯淡,在它们身前缓缓旋转。 撩开额头早已湿透的长,抹了一把嘴角鲜血,牛二勉强站起身,扎稳马步双手握剑豪气干云:“来吧,看看谁能活到最后!”言罢,强行调动丹田气海仅余的一丝真元灌注到风雷剑上,静待两兽攻击。 牛妖、青狼依旧不动,四目盯着牛二,两颗内丹忽明忽暗,缓缓旋转。 “你不来,我便去!”牛二大喝一声,忍着阵阵剧痛迈开大步走向两兽。 两兽依旧静静站着,任凭雨打风吹岿然不动。闪烁不定的两颗内丹光芒完全内敛,停止旋转噗噗两声落到下方泥土中,如同两颗玄青色石球一般毫无异处。 内丹落地,光芒收敛,牛妖和青狼已经灭绝生机,但它们的身体依旧并肩而立,四只眼镜孤傲冷峻地盯着牛二,战意高昂。 妖兽----是永远的斗士! 一瞬间,牛二终于理解这句在修真界流传已久的话的含义。宁死不屈,战意高昂,即便生机灭绝,也怒视敌人,让懦弱者退却,强者自危! 深深看了它们一眼,牛二俯身捡起两颗内丹,拄着风雷剑消失在风雨中…… 惊雷滚滚,狂风阵阵,卷起漫天落叶洋洋洒洒,为生者欢呼,死者送葬,唱响世间最凄美的挽歌…… ps:欠的两章送到,晚上还有。 0028 一脚踩出个牛二哥 “啊。”低沉短促的叫声一闪而没,一切又重归黑暗寂静。半晌,才又传出长长的出气声。 黑暗中,一双眸子突然亮起,闪了闪又黯淡下去,如同风中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却又顽强地燃烧着,将周围一切映照得朦朦胧胧。 隐约间可以看见,这是一处不大的洞穴,并非妖兽巢穴,也非天然形成。 洞穴处于黄土中,只有两米见方,四周无门,没有一丝光亮射进来,如果不是那双眸子,甚至没人知道还有这样一处所在。 四周扫了一眼,眸子再次闭合,一切陷入黑暗,没有一丝声息。 ※※※ 凛凛山风,天光清淡,青山隐隐,长空如洗! 一夜风雨洗礼,十万大山娇嫩欲滴。林间,虎啸猿啼,百鸟争鸣,一片生机盎然。 青狼岭一处小山颠上,青狼、牛妖并肩而立,撕裂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四只眼睛依旧圆睁,怒视远方。它们脚下,崩碎的大地延伸出一条条巨大裂痕,残枝断木凌乱倒伏。仿佛经历一场大战,而它们,是最终的胜利者。 两位王者并肩而立,外围野兽战战兢兢,在远处徘徊嘶吼,却不敢靠前。 时间悄无声息地从指尖流逝,转眼过了三日。山巅上的青狼、牛妖依旧不动,一些胆大的妖兽试探着走出来,在不远处对它们嘶吼。渐渐地,妖兽越聚越多,围绕在它们左右窥视。 一只胆大的狂暴巨猿擂动胸膛,为自己助威呐喊。一个纵越扑向牛妖,过两米双臂肌肉隆起,重重拍下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牛妖高大的身躯仰面抛飞,胸膛凹陷,重重摔落在远处。 一击得手,狂暴巨猿仰天长嚎,沉闷的吼声震彻山林,双手猛然抓起青狼高举过顶砸向一旁。 “吼……嗷呜……” 狂暴巨猿的动作让小小青狼岭迅沸腾起来,原本不可一世的青狼和邻居牛妖双双被击毙,对这些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妖兽来说不亚于一场七级地震。青狼统治的时代结束了,意味着青狼岭将迎来新的主人,更意味着无情的杀戮。 一瞬间,整个青狼岭暴动起来,疯狂的妖兽毫不犹豫的出手,猎杀身边的敌人。 锋利的爪牙,粗壮的前肢,有力的尾鞭……一切都成为武器。强大的妖兽祭起仙术狂轰滥炸,**强横的妖兽则如坦克般横冲直撞,有的甚至吐出内丹横扫战场。残肢断臂,血肉横飞。只一瞬间,郁郁葱葱的青狼岭就变为修罗地狱。 惨烈的血腥气息第一时间弥散开来,随着凛凛野风飘向远方。十万大山深处,野兽嘶鸣,仰天长嚎,如滚滚惊雷掠过长空。 “嗷呜……”一声长鸣,声震四野,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争斗的妖兽立刻停住手,颤颤巍巍看向远方。 “吼……”另一个方向同样响起沉闷的吼声,似乎向第一个声音示威一般。 两个声音一路长鸣,迅拉近,青狼岭上的妖兽即不敢离开又不敢退走,如同列队士兵一般靠向两旁。 “嗷呜……”长啸声中,一头身长过八米的双头巨狼落到地上,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对面。 双头巨狼身长八米,将近四米高,通体雪白,没有半分杂色,前肢以上两分,长着两个巨大的狼头,左侧狼头双眼血红,右侧狼头则一双白眼。宽大的狼尾微微上翘,尖端两分,和狼头遥相呼应。 “吼……”低沉有力的吼声响起。另一端,一头黑猿出现在山巅。 黑猿身高将近两米,相比双头巨狼要矮小许多。全身被厚厚的黑毛覆盖,隐约可见隆起的肌肉。背后,一条血红色长毛从头顶笔直向下延伸到尾端,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眼散着妖异的光芒,同样盯着双头巨狼。 “嗷呜……”双头巨狼单爪向前探了一小步,示威性地朝黑猿吼了一声。 “吼……”黑猿毫不示弱,双拳擂动胸膛,出战鼓般沉闷的响声,身形一纵跃起四米多高凌空朝双头巨狼扑去。 双头巨狼身形一侧,两张大口同时张开,吐出一白一红两颗光球飞向黑猿。 凝气外放,如果牛二看到一定大吃一惊,然后毫不犹豫的掉头跑路,恐怕连掉了银子都不会去捡。凝气外放,是修真界元婴高手特有的标志。虽然妖兽无法碎丹化婴,但金丹的威力也会大大增加,不亚于人类修者的元婴。 修成元婴,等于修成第二具身体,虽然元婴防御脆弱,但由本体精元凝结而成,对精元的控制要远远高于本体,凝聚真元外放攻击也就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修成元婴后,还会有许多神通陆续显现,大到身外化身、化虚凝实,小到神识外放、千里传音。所以,在修真界中,元婴期高手才是真正的高手,神通对决,翻江倒海,崩天裂地! 人类修者中,能修到元婴期的万中无一,修成之人,不是一派掌门就雄霸一方,威震天苍。让人想不到的是,在这十万大山中部,就有元婴期妖兽,那深处呢?中心呢? “吼……”空中的黑猿不躲不闪,闷吼一声双拳猛然出击,直接砸在光球上。 绚烂的光芒爆裂开来,红白亮色光芒充斥空间,周围的妖兽纷纷逃窜,奔向远方。光芒中,黑猿的身体如战神般屹立,一身鬃毛随着野风猎猎飞扬,如将军的大氅般威武雄壮,气势如虹。 没有任何仙术护体,更没有任何仙术加持,一拳破开双头巨狼的仙术攻击,黑猿的战技闻所未闻。周围百兽震恐,远远围观,不敢出一丝声响。 双脚落地,黑猿前跨一步,如江湖门派的弟子一般,右手成拳,朴实无华地打向双头巨狼,全身气势也随着一拳如江河决堤,朝前涌去。 “嗷呜……”双头巨狼长嚎一声,巨大的身体原地旋转,狼尾如粗大的狼牙棒一般砸向黑猿。 “吼……”黑猿似乎知道狼尾厉害,也不硬碰,一展身形冲上去。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流光般碰撞在一起。所过之处古木崩碎,大地龟裂,道道气刃撕裂天空,狂暴的能量肆意宣泄。无数来不及逃走的妖兽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双头巨狼身形高大,势沉力猛,如山岳般轰击不断。黑猿则短小精悍,百炼成钢,如巨石般不可撼动。每次硬碰,双头巨狼都要倒退两步,庞大的身体不断被轰飞,雪白的皮毛也染上点点红梅。 “吼……”黑猿猛然抓住狼尾,肌肉隆起,鬃毛飞扬,长啸一声硬生生将巨狼庞大的身体抡起,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地面。 轰轰轰…… 猛烈的爆裂声如战鼓隆隆,震人心脾。黑猿血红的双瞳散出狂猛地霸气震慑全场,双头巨狼庞大的身体如皮球般不断被抡起,砸下,皮开肉绽,鲜血飞扬,凄厉的叫声不断响起。 “吼……嗷呜……哞……” 青狼岭四周,百兽齐鸣,似乎在为自己的王者呐喊,滚滚吼声冲破云霄远远传开,引动更深处强大的存在,在十万大山蔓延开来。 黑猿霸气尽显,一摔之下借助惯性身形高高跃起,凌空朝双头巨狼咽喉踢去。 “嗷呜……”双头巨狼狂吼一声,张嘴喷出一颗雪白色内丹。 内丹一出,天地灵气疯狂汇聚,毁灭的气息铺天盖地迎上黑猿。 “吼……”黑猿大叫一声,身形不变,右手成拳迎风涨大,直接撞向内丹。 轰…… 狂暴的气流横扫而出,削平山巅,破开河流,摧毁一切阻碍铺展开来,将宽阔低矮的青狼岭削成平地。 “嗷呜……吼……” 两大蛮兽身形巨震,双头巨狼翻身站起,汩汩鲜血溢出嘴角。黑猿右拳崩碎,血肉模糊,胸口的皮毛也被撕裂大半,翻卷狰狞。 两大蛮兽静静对立,死死盯住对方,谁也不敢先动,气势渐渐攀升,凝聚着最后一击。 “哎哟,你大爷的,谁他娘的拆牛二哥的房子?有种站出来……”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出来,两大蛮兽气势一弱,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背背长剑全身是土的小屁孩儿爬出来。 一脚踩出个牛二哥?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主要是世界杯勾引我,我还被勾引了,该死的世界杯,md,看球去,顺便通知下,今天凌晨的改明天更,明日爆,最少四更,兄弟们支持!!! 0029 被俘 那日大战牛妖、青狼,虽然将之击杀,但牛二也受了严重的内伤,风雨中无处躲藏,又怕引来其它妖兽攻击完蛋大吉,灵机一动,几剑劈出一处洞穴躲了进去,用土盖好才运功修复伤势。 当日大战,尤其是最后三击,和两颗内丹实实在在的碰在一起,让牛二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的震荡。洞穴中,他没有选择使用疗伤丹药或者吸收两颗内丹中的精华,而是自行运功疗伤。 稳固十二正经,打通奇经八脉后,牛二明显感觉自己无论对力道的控制还是瞬间爆力乃至跑路都要比以前强上许多,否则也无法在牛妖和青狼两大蛮兽重伤之际卑鄙偷袭得手。 同时他也现,自己似乎还没适应这具新身体,在力量的掌控和运用上欠缺许多。三天的时间,他一边疗伤一边总结战斗,从中找出不足加以弥补,直到今天,自己的小屋被拆了。 费尽就牛二虎之力,牛二爬上去,想看看哪头不长眼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呃?”看了看双头巨狼,又看了看黑猿,牛二微微一愣,“那个……口误,口误,你们继续,我路过。”说了一句,牛二转身就跑。 开玩笑,不跑等菜啊,那个双头巨狼看起来就是‘混血儿’,猛的一塌糊涂,如果被他盯上,不死也脱层皮。黑猿虽然没什么特殊,但能把双头巨狼打成那样儿,估计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欺软怕硬’才是真理。 两股骇人的气息牢牢锁定牛二,双头巨狼突然张口喷出一颗白色光球,如星落长空般朝牛二打去。 “你大爷。”危险临近,牛二骂了一声就地一滚。白色光球拖着绚烂的尾芒轰在不远处,大地登时四分五裂,狂暴的气流纵横激荡,参天古木摧枯拉朽般四分五裂。牛二也被强大的气流掀飞,重重摔在远处。 “吼……”黑猿咆哮一声凌空跃起,粗壮的双腿横扫双头巨狼。 “日,我挨打,你捡便宜,有没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哦不对,是猿道主义精神。”牛二跌跌撞撞站起身对着黑猿大骂几句,风雷剑一引挑起一片金光杀向双头巨狼。 偷袭一向是牛二的专利,如今被双头巨狼抢先,登时火冒三丈,和黑猿一起围攻双头巨狼。 黑猿和双头巨狼修为都达到元婴期,牛二刚刚稳固融合期,相差两个大境界,不敢过于靠近,只在外围游走,挑起片片剑光射向双头巨狼。 双头巨狼更加恼火,偷袭不成反惹来一个无耻小人。几次想先要灭杀牛二,无奈黑猿太过强势,双拳重脚力敌万钧,以纯粹**的力量破开一切攻击,死死缠住他。这让外围的牛二更加如鱼得水,哼着小曲儿游走四方,剑剑不离咽喉、软肋、下阴、菊花之类的‘要害’。 真元翻滚,罡风浩荡。黑猿双拳如山,带着如山气势撕裂虚空砸碎双头巨狼的攻击重重打在它身上。 轰轰轰…… 尘土飞扬,乱石穿空。双头巨狼高大的身体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倒飞出去,砸向正在一旁忙得不亦乐乎的牛二。 “我靠,大黑猿,故意的吧你。”山岭般的身体凌空砸下,牛二屁滚尿流,生怕跑的慢了被砸成照片儿,如电光般射向远方。同时也挥了挥手,风雷剑化作一道流星飞向双头巨狼。 “嗷呜……”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双头巨狼仰天嘶鸣,菊花上,赫然插着牛二慌忙甩出的风雷剑。 “我靠,我的宝剑。”牛二大叫一声单手一招,风雷剑金光大作,带起绚烂的红芒就地横扫,生生切开阻碍飞回。 “嗷呜……”双头巨狼再次惨叫,第二次张口喷出内丹。 内丹一出,毁灭的气息再次压向四方,强大的气势牢牢锁定牛二。 牛二感觉如同背上一座居山,沉重得喘不过气来,再也不敢大意,单手拖剑疯狂运转玄功抵抗压力。 “吼……”黑猿咆哮一声,激荡的气流横斩双头巨狼和牛二之间的联系,双拳如风,泰山般压向双头巨狼。 “跑路无敌。”牛二大喝一声,周身金光大作,借着黑猿冲击的瞬间破开双头巨狼的锁定掉头就跑。 巨大的差距不是热血可以弥补的,如果被双头巨狼锁定攻击,牛二必死无疑。虽然他本身就是穿越来的‘偷渡客’,但也不想就这么挂了,更何况美女师傅还没弄到手。 轰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猿和双头巨狼撞在一处,双拳如钢浇铁铸一般连续轰击内丹,纵横的气流鼓荡风云,凛凛罡风横扫寰宇,巨大的气刃撕裂虚空切向远方。青狼岭犹如天崩地裂,腾起阵阵烟尘。 “咳咳咳……破坏环境,我要告你们,尤其是那个两个脑袋的白毛儿,我告你出门携带核武器、踩踏草坪、偷袭合法公民、威胁他人人身自由……”牛二大骂着跑出老远,回身盯住战场。 双头巨狼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更令牛二惊讶的是黑猿。 面对妖兽最强的内丹,黑猿竟然凭借**生生破开,连续硬撼,打的双头巨狼头破血流,狂霸气息显露无疑。 黑猿的战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修真界更从没有这样的存在。不修仙术,单练**,一力降十惠,横扫四海,鼓荡八荒,披靡天下,纵横捭阖!什么法术内丹,一顿老拳统统砸扁。 “吼……”震天的吼声再次响起,破开尘埃直冲霄汉。双头巨狼神色黯淡皮开肉绽,收回内丹几个纵越消失在远方。 场中,黑猿也全身浴血,腰腹被撕开一条巨大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哦,赢喽,***杂毛,再敢来打死你,老黑,好样儿的。”牛二一见登时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如同打跑双头巨狼的是他一般。 “吼……”黑猿狂啸一声,巨大的头颅转向牛二,双目如电,似要穿透他的灵魂。 “呃?”牛二一愣,笑容凝固在脸上。周身空气排山倒海般压来,比之刚才还有过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 黑猿死死盯住牛二,仿佛要看透什么一般,迈开双腿,如战鼓咚咚向前迫近。牛二的心猛烈抽搐起来,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冷汗瞬间湿透衣襟,手中的风雷剑也不自觉握紧。 “吼……”似乎看透牛二的想法,黑猿示威性地狂啸一声,身形一动快若奔雷,没待牛二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小鸡儿般拎起夹在腋下,身形纵越朝远方奔去。 “啊,***,轻点儿,小爷的肋骨。”黑猿的前臂如铁钳般夹住他,几声轻微的断裂声,牛二清楚地感觉到左胸三根肋骨断裂,疼的他龇牙咧嘴,再也不顾生死破口大骂。 黑猿恍若未闻,身形如电,一个纵越飞出十几米远,射向大山深处。 山风凛凛,鼓荡红尘,牛二哭笑不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没想到一向英明睿智、诡计多端、高大潇洒、英俊强壮的自己竟然被一只大猩猩俘虏了。更可恨的是,还是只邋遢的雄性,身上的馊味儿能熏死一头强壮的公牛。 “喂,我说兄弟,咱俩打个商量好不?我这里有两颗内丹,都给你,就算这次上车买票的钱了,你放下我,我受伤了,要去看医生……” “哎,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要把我带回去吃了?在这儿吃也一样,干嘛跑那么老远,万一到时候再来个四个脑袋的老虎、十八个尾巴的狐狸什么的把我抢走岂不是很不划算?” “哎,哥们,听我一句劝,要吃吃那边大的,肉多,还能补充脂肪,我除了骨头就剩皮了,一点儿嚼头都没有,连维生素含量都不高,吃了对长身体没什么好处的……” 牛二被黑猿夹着,只有嘴还能动,一路上喋喋不休,自顾和黑猿讨价还价。 浮光掠影,风驰电掣。黑猿夹着牛二横跨十几坐大山,在一处湖边停下来。 随手扔下牛二,黑猿走了几步,怔怔盯着湖面,似乎想起什么,微微愣神。 “哎哟。”牛二冷不防被扔下,左胸着地,疼得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大吐起来。黑猿的度太快,而且行驶很不平稳,牛二一路喋喋不休倒没什么感觉,最后这一下急刹车,气血上涌,脑袋登时迷迷糊糊,竟然‘晕车’了。 吐了一阵,牛二勉强站起身,刚要和黑猿来个‘了断’,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今日四更,第一章送到! 0030 很受伤 今日第二更,祝大家端午快乐! 放眼望去,一方幽潭、一间茅屋、一亩薄田。 无雨无云,幽潭淡瑟,清风徐来,水波柔息;茅屋如画,静谧悠远,纤毫毕现,一尘不染。好一幅世外桃源、山水画卷。 不过,让牛二跳脚的是,如此美景,被那一亩薄田破坏的干干净净。 薄田位于茅屋左侧,水潭之前,里面歪歪扭扭插满稻谷,如天雷劈过,左倒右伏。田里没有一滴水,龟裂开来,稻苗旱得黄卷曲,眼看不活了。 牛二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十万大山中还有人敢住,貌似还在这里安了家,养了一只不讲究卫生的黑猿跑腿儿,而且似乎好像这家伙喜欢素食,开了一亩稻田,只是种水稻的水平不怎么地。 黑猿凝视一阵,转头看着牛二,伸出大手指了指水稻,又指了指牛二。 牛二瞪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猿。莫非这家伙把自己当成苦力,抓来种水田,而它要充当传说中的监工的角色? “你让我去种水田?”牛二指了指水田道。 黑猿看看水田,又看看牛二,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哎,我说,我是伤员哎,正在受伤中,你夹断了我三根肋骨,现在还要我去干活?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牛二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果传扬出去,未来的一代大侠牛二同志曾经被一只黑猿抓去种水田当苦力,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大爷不可忍! 牛二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天上哪位神仙大大闲着没事儿,随便个十万八万道天雷劈死这个天杀的家伙。不过显然神仙们都在睡觉,没睡觉的都很忙,反而一直瞪着他的黑猿听到他的呼唤。 “吼……”黑猿嘶吼一声踏前一步,一把抓起牛二几个纵越落到水田旁,随手又将牛二丢到地上。 “哎哟,我靠,你大爷的,老子的屁股都让你摔两半儿了。”牛二揉着屁股站起身怒视黑猿。 “吼……”黑猿扭头看着牛二,单手指着水田一声嘶吼。 “我靠……”一股闷热腥臭的气息传来,牛二只觉毒气攻心,咣当一声摔在地上,只见满天繁星,旋转不停。 “种,种,我种,哥们,求你刷个牙洗个澡再出来混吧,我实在受不大鸟你啊。”牛二哭丧着脸站起身,单手一引扯出风雷剑朝地面劈去。 稻苗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旱,开一条水渠引来湖水灌溉就完事大吉。 金光闪烁,只一会儿,一条宽约三十公分的水渠开凿出来,清澈的潭水顺着水渠汩汩流出,滋润着稻田干涸得龟裂的土地。 出乎牛二意料,黑猿近乎专注地看着,又掌扣在左胸大嘴一开一合,虽然没出任何声音,但牛二看得出,很显然在祈祷着什么。 难道黑猿是天主教徒?或者基督教?伊斯兰教?清真寺?总之不是佛教。否则那帮木讷迟钝,满口佛法的光头兄带着一个梯度的黑猿出门……挨打是肯定的。 看潭水上涨,差不多湿润了所有的地方,牛二走到水渠前,捡来一块大石将水流截断。 “吼……”似乎十分不满牛二的做法,黑猿对着他吼了一声。 “吼什么吼,嗓门儿大就了不起啊,牛二哥种水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挨饿呢。”牛二回身喊了一句,眼角突然有些湿润。 前一世,没进入城里前,无数次同父亲下地干活。 记得家乡也是水田,绿油油的,一望无际,在广阔的平原铺展开来。每日查看秧苗长势,虫害,除草,灌水……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在这个世界,又有谁能知道,那每日的劳作中,蕴藏了几亿农民一年的希望啊! “有些事,说来你也不懂。”牛二语气平稳,带着一丝萧瑟,“物极必反,这秧苗已近枯死,点滴泉水,可让其复活,但若一次给的太多,反倒不利,如同饥渴之人,需先饮少许水,待身体适应后才能吃些食物。” 黑猿似乎听懂了牛二的话,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饿了不让吃饭,伸出大手挠了挠脑袋。 “呵呵,放心吧,明天你就会明白了。”牛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迎着山风遥望落日。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天光清淡,暮霭如烟。呆呆望着这一切,牛二感慨万千。 自从穿越,他就命犯小人,身上的伤从来没好过,身边的事也从来没断过。从牛家庄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张华的阴险、天阳的仇视、心月的神秘、柳玉环的‘爱护’,萧天的拉拢、风落子的漠视、燕剑锋的冷傲…… 就算被关到后山也从未消停,从一只兔子引的血案开始,被千里追杀,到功力大增,杀牛妖,斩青狼,就连打个洞疗伤也能被砸出来。 牛二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命运就是如此,当你想要时,却无法得到,当你不想要时,又铺天盖地砸下来。怪不得前人说:人活在世上就像被强*奸,既然不能反抗,只有忍受! 也不知道远在异世的父母会不会想起他,会不会记得他,会不会为他流泪…… 黑猿呆呆地想了一阵,抬头看到牛二迎着夕阳,眼角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目光充满异样。看了看小屋,又看了看牛二,仿佛下定决心,伸手抓过牛二夹在腋下朝小屋走去。 牛二正自惆怅,突然被抓起,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大脑传来一阵眩晕。刚刚的惆怅烟消云散,不由得又yy起来:这只大猩猩,看似忠厚老实,没想到也是奸诈之辈,刚开完水渠就抓自己进屋,也不知道是要煮着吃还是炒着吃…… 出乎牛二预料,黑猿在门外把他轻轻放下来,目光盯着半开半掩的木门,似乎等待着什么。 被放下的牛二一阵迷糊。莫非黑猿知道保护建筑怕把门挤坏了让自己进去?这家主人也忒谱大,也不说出来迎迎,稻田都侍弄不好,装什么装,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想着,牛二也不客气,迈步朝木门走去。 黑猿正愣神儿间,见牛二走出,刚要拉住,一股伟力突然宣泄而出,铺天盖地压出来。 伟力宣泄没有丝毫征兆,牛二只觉胸口如遭锤击,一口鲜血漫天喷洒身体倒飞回去。黑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粗壮的胳膊死死顶住牛二后心,将他定在原地。 ‘势’!绝对的‘势’!牛二虽然没见过,但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是高手独有的‘势’,如同一方世界,在这里,他就是规则、随意主宰他人生死的神!里面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居然可以放出如此强大的‘势’,即便是玄玉掌门风落子也不过元婴期,刚刚触摸到‘势’的边缘,还不能外放影响对手。如此强大的‘势’,恐怕只有大乘期以上高手才能具备。 黑猿也乎牛二的预料。一个小小的元婴期,竟然能在如此强大的‘势’面前牢牢顶住,并扶住自己,如同千年磐石一般巍峨不可动摇。 牛二不是遇强则强的人,但也不会轻易认输。没进去门被人家的‘势’逼出来打成重伤他不在意,让他在意的是一只黑猿可以站住自己竟然不行,而且貌似还是靠黑猿的帮助才站稳的。 眉头紧皱,牛二暗暗催动玄功,金色真元如同滚滚大河般在奇经八脉纵横穿插,淡淡的金光透体而出,凝聚在体外形成一圈真元防护对抗着压来的‘势’。 疑惑地看了牛二一眼,黑猿放开手,虔诚地站在门前,目光中带着敬畏。 黑猿手臂一撤,牛二立刻感觉压力倍增,从四面八方朝他挤来,护体真元渐渐压缩,只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淡淡的金色外壳,勉强护住他。 “给我破。”牛二自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分钟自己就要完蛋大吉,索性全力催动玄功,淡淡的金光光芒暴涨,要强行破开挤压冲出去。 砰…… “我靠,该死的。”牛二张力渐大,压力也骤然陡增,一举击破护体防御将他砸飞。牛二感觉如同被一拳打在心窝,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不过他还是挥顽强作风,骂了一句一头扎进幽潭里。 “小黑,拉那个废物吧。”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黑猿纵身一跃,一把将牛二拎出水潭,放在小屋前的空地上。 此刻,压力全无,如同什么都没生过一般,主人依旧没有出来,牛二也不敢再进去,和黑猿蹲在草地上大眼儿瞪小眼儿。 牛二郁闷无比。门都没进去让人扔进水潭里,最可恨的是还被那个大猩猩拎出来,里面的主人甚至没出来看他一眼,如果没听错的话,还给他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废物! 清醒地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实力,牛二选择了沉默,只盼着屋里的家伙能比他早点老死,也好有个鞭尸的机会。 “小黑,这就是你给我选来的传人?也太差劲儿了。”屋里,传出一个让牛二吐血的声音。 0031乱棒打出 今日三更,老酒没能完成任务,明天补更一章,继续三更,希望大家见谅! 差劲儿?传人?牛二火冒三丈。里面那个大佬儿也太嚣张了,自己喷了一口血,又被扔进深潭里,出来得到如此‘尖端’的评价,再也不顾大佬的怒火跳脚大骂:“***老东西,你才差劲儿,小爷我风流倜傥,被无数少女誉为‘陆地小白虎,海里霸王龙’,还要我做你的传人,我呸,呸呸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小爷有时间还要去安慰广大空虚妇女,哪有空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 砰…… 一股巨大的力量当头罩下,直接将牛二压得趴在地上。流里流气的声音才悠悠响起:“年轻人,没有实力不要乱说话,老子我纵横六界的时候,你过门槛子还挂小弟弟呢,出来混,也要看资历的,就凭你一秒钟出生几百个的绝世废材,还想传承我的印记?那个小黑,咱们是不是还少了点肥料,一会儿把他剁了上稻田,总比浪费了强。” “我日,你敢,小爷跟你拼了。”牛二手脚齐动,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股力量,胸口断裂的三根肋骨反倒剧烈的疼痛起来,豆大的汗珠瞬间打湿衣衫。 “吼……”黑猿看了看牛二,对着屋子长啸一声,似乎诉说着什么。 “你要我收下他?”力量不减,流里流气的声音有些差异,“这种绝世废材一抓一大把,我凭什么收他?想当年老子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被无数人奉若神明,让我收这么个废材徒弟?我丢不起那人。” “你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笑死我了。”牛二趴在地上哈哈大笑,“小爷我赛潘安、似宋玉,唇红齿白、剑眉朗目、面若星辰、身如磐石,上过山,下过乡,当过兵,扛过枪,吃过蛋白粉,抹过防晒霜,一天十次面膜,两天一次足疗,家庭医生随叫随到,法律顾问常在身边,怕你个老鸟?” “谁是潘安?谁是宋玉?什么蛋白粉防晒霜乱七八糟的,老子我三岁就会偷窥,五岁开始泡妞,十岁生了儿子,八十岁在画舫长住,被誉为金枪老神仙。”流里流气的声音被牛二乱七八糟的名词搞得有点晕,怒道。 “哼,我看你也只能算中老年妇女之友,和我比起来,差得远,小爷我下从十四,上到四十,通杀,至于什么老神仙,也就是那帮年老色衰,残花败柳无事消遣而已。”牛二冷笑一声道。 “切,你个小屁孩毛儿还没长齐懂什么?老子风光的时候,你爷爷的爷爷估计还没出生呢,咦,你不会是我的后代吧,恩,不好说,风流潇洒、模样风骨、说话的口气都仅次于我,就是习武的天资不怎么样,我的后代怎么向你这么烂,看来那帮子孙也没干好事,准在画舫过夜了。”流里流气的声音一会儿惊叹,一会儿感慨,大骂子孙不肖。 “谁是你的后代,你也不看看,你的后代能有我这么风流潇洒、高大威猛么?岂能是画舫里出来的那些天杀的相比。”牛二尽管趴在地上,依旧得意洋洋。在他的思想里,就算撞破了头,走在大街上都是最帅的一个。 “啧啧,小孩子不要嘴硬嘛,这样,你过来拜见祖宗,我也就勉为其难替你洗髓伐经,传我衣钵。”流里流气的声音似乎真的有些‘为难’。 “我靠,老流氓,占我便宜,有种你出来,让小爷看看长什么模样?和我比帅,天底下还没有第二个。” “吼……”黑猿似乎听懂两人再说什么,怒吼一声搬起一块石头扔进深潭里,平静的湖面登时被打的支离破碎,荡漾开来。 “小黑,别拦着我,要搞不定这小子,我就不是他祖宗。”流里流气的声音也来了劲儿,似乎要和牛二死磕到底。 “我呸,你是谁祖宗?有种把小爷放出来,小爷打的你满脸开花。” “……” 直到黑猿扔出第三十块石头,东方也微微白,两个人才渐渐停住争论,只是直到最后,也没分辨出谁更帅,谁是谁祖宗之类的‘高深’问题。 “哎哟,我的老腰,老杂毛,等小爷长大了,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牛二哼哼叽叽做起身,捂着被压了一夜早已麻木的腰道。 出乎意料,一夜没有停住的声音这次并没有反击,反而陷入沉默。 “老杂毛?老妖怪?老家伙?天杀的?喂,我在骂你,你没听见吗?”牛二纯属没事儿找抽型,见没有回应,对着小屋大喊道。 “如果真能那样反倒好了。”良久,流里流气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带着微微叹息。 “怎么?莫非你真的要病死了?怎么不早说?白白和你耗了一夜,早知道应该下山去买一挂鞭炮来庆祝一下。”牛二丝毫没有觉悟,自顾自道。 “如果庆祝,恐怕一万年前就已经庆祝过了。”声音带着落寂感叹一句,转而道,“好了,说也说过了,骂也骂过了,你们进来吧,小鬼,你很对我的脾气,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也不枉我等待万年,有些事,是要和你交代一下了。” “万年?吹吧你就,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牛二说着站起身。 ‘吱呀’一声,半开半掩的木门自动打开,清淡的晨光射入,屋内朦胧一片。 “老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早该让我进去,也免得我在外面挨了一夜,这黑灯瞎火、狼哭鬼嚎的,吓得我的心肝噗通噗通乱跳。”牛二说着,和黑猿一起跨进茅屋。 眼光一扫屋内陈设,牛二愣在当场。 晨光依稀,隐约可辨。不大的茅屋一扫而空,没有一样摆设,唯有中央一座两米多高的石雕昂然而立。 石雕是个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朗目,鼻梁高耸,面如刀削,顾盼之间威慑八方。男子左手握拳,右手持着一口战刀,刀身宽大,长逾五尺,通体黝黑,毫无光泽,如同屠户的特大号杀猪刀一般。 让牛二愣住的是石雕顶端。 顶端,一口宝剑光芒流转,自石雕后脑插入,透胸而过,如若高手对决,定然一击致命。 和自己斗了一夜嘴的人呢?难道就是这石雕?牛二心里寒。如果真是这石雕,那此人修为将达到何种程度?宝刃入脑,透心而过,竟然还能存活下来,如果想要杀死自己,和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内回荡,和夜里一般,流里流气,毫无规矩,很难和面前孤傲冷峻的石雕联系起来。 “我是再想,放鞭炮不必了,或许应该给你烧点纸,哎,你死的好惨啊,竟然让人家串了个透心凉儿,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吹嘘自己绝代英豪,打遍天下无敌手。”一瞬间,牛二思路恢复活跃,对着石雕叫嚣。 “放屁,我老人家当然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凭那些下三烂,还想杀死我?开玩笑,借他们五千年修为都不够我一根手指杀的。”石雕立刻反驳道。 “都这样儿了,还吹呢,见过脸大的,没见过你这么大的,难道你有自残倾向,喜欢没事儿拿宝剑在身上刺这玩儿,最后一不小心把脑袋扎坏了,顺便也给自己来了个透心儿凉?”牛二歪着脑袋道。 “你才有自残倾向,我老人家是自封残魂,以雷鸣剑镇压,否则,天下兵器,有哪个能伤我。” “自封残魂?好好的干什么自封残魂?还不是让人打的,切。”牛二不屑地撇了撇嘴。 “有种你去蛮荒异界和十个鸿蒙高手对阵?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老子最后关闭了空间通道,恐怕你们都得死翘翘。”石雕男子冷笑道。 “蛮荒异界?哪里?鸿蒙高手又是什么高手?比金丹期还厉害?”牛二敏锐地抓住其中关键,皱着眉头道。 “这就要从我们武之一脉说起了。”石雕男子长叹一声,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声音悠悠道:“我们武之一脉,以武为尊,不修仙术,单练**,在天苍大陆绵延传承,是最古老的门派之一。” “咦?不就是那些江湖门派吗?练些铁砂掌,黑风拳,撩阴腿,平胸推奶手之类的功夫的吗?”牛二抬头道。 “闭嘴。”雕像男子利喝一声,“武之一脉,传承悠远,一旦修成,纵横异界也不是难事,那些江湖门派是什么?最多也不过进入淬体三重天而已。” “干嘛要我闭嘴,有研究才有进步嘛,一言堂很不受欢迎的,现在流行人名代表大会制度,大家一起参政议政,集思广益才能迅提高。”牛二毫不在意,大言不惭地道。 “小黑,给我把这个小流氓乱棒打出。” 0032 古武传承 今日三更,第一更。 将牛二压在地上狠狠修理一顿后,雕像男子才悠悠道:“武之一脉最重武体,抛开一切外力辅助,挖掘人体潜能,修到极致可比神兵,突破空间束缚,打开异界大门也绝非空谈。” 被修理一番,牛二也老实许多,索性盘膝坐在地上道:“异界?就你刚才说的蛮荒异界?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鸿蒙高手和金丹期高手哪个厉害呢。” 雕像男子登时气结,缓了半晌没好气儿地道:“天苍大陆将修真者划为筑基、融合、金丹、离合、元婴、寂灭、大乘、飞升八个境界,每个境界三重天,而蛮荒异界,则是飞升境界的人应该去的地方,也就是俗世中的仙界,蛮荒异界将修为划为归元、还虚、太清、鸿蒙四个境界,每个境界五重天,你说鸿蒙期垃圾和金丹高手哪个厉害?”说到最后,流里流气的声音有些调侃。 “呃?”牛二一愣,随即笑道,“你也太能扯了吧,先不说哪个厉害,就是仙界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蛮荒异界,传说中仙界遍地氤氲、瑞彩千条,仙人都是法力无边,翻江倒海,是修者的最高顶峰,那个蛮荒异界一听就是你没事儿闲着胡编乱造的。” “仙人是修者的顶峰?”雕像男子有些微怒,随即长叹一声,“想不到万年之后,天苍大陆没落成这个样子,连小小的仙人都可以呼风唤雨,倘若真的打开通往蛮荒异界的大门……” “哈哈哈……”牛二哈哈大笑,“谎言被我揭穿了,不好意思了吧,编啊,你再继续编啊。” “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耍心机,你那点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雕像男子语气一转,凝重无比,牛二的笑声被噎在嗓子,再也无法出。 “你聪明无比,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处处留心,想从我口中多套出一点消息,哼哼。”雕像男子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只是我临死前的一缕残魂,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主要承载的是武之一脉的功法精华,你也不必费心想多问出点什么,我剩下的力量不多了,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清,否则,没人能告诉你第二次。” 牛二一听长身而起,对着石雕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神色郑重地道:“前辈,你还是省省力气留口气儿多活两天吧,我没心情知道那些,有时间我还要去前山和美女师傅幽会呢。”说道最后,牛二的嘴角流出一丝晶莹的口水。 “勾引师傅?好小子,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出奇地,石雕男子没有动怒,嘿嘿一笑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蛮荒异界没有漂亮的女子?那里百族林立,有紫色长的气质女,有蓝色长的清纯小萝莉,有金色长的熟女,还有长不大的龙宝宝,想当年我就是泡遍百族妞,风流千里路,哈哈哈……” “啊?真的?”牛二瞪大眼睛,登时将美女师傅抛到九霄云外,“那岂不是很过瘾?有没有即天真又纯情还温柔更漂亮的?” “有有有,什么都有,只要你能想到的都有,火爆的,温柔的,体贴的,可人的,高贵的,复古的,清纯的,熟透的……”雕像男子语气越来越流氓,恨不得马上飞回蛮荒异界。 “好,好,好,你快说,怎么去那里,我现在就去泡两个回来。”牛二双眼放光,跳脚道。 “想要去蛮荒异界,你先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的印记传承,抛弃现在的仙术功法,专修武体。”雕像男子语气恢复郑重。 “修武体?像他一样?”牛二指着一旁站着的黑猿道。 “恩,不过要比他厉害,小黑是血瞳魔猿,属于上古异兽,天生灵异,能懂人语,在这片区域也是王者,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我收服,我传了它一些简单的招式,它则帮我看守茅屋,防止外人打扰,同时为我选一名传承者,否则,你也早成了它的腹中食。”雕像男子道。 “血瞳魔猿?”牛二转向黑猿。黑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血红的双瞳开阖不定,一条红色毛从头顶顺延向下,威风凛凛。 “修炼仙术不可以吗?那些仙人不还是飞升了?”牛二不想放弃自己苦修来的真元,挣扎道。 “仙术?那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雕像男子不屑地笑了笑,“如果继续修炼仙术,你很难大成,就算走狗屎运大成了,也只能和那些废物一样飞升仙界,至于蛮荒异界,就算我告诉你大门在哪也没人能敲开。” “仙界有什么不好,听说里面的仙女个个貌美如花,温柔似水,没事儿吃点仙果,喝点仙酿,泡两个仙女,何其逍遥。”牛二双眼放光,似乎又改变主意准备去仙界看看。 “仙界好?那里有紫头的美女么?有蓝眼睛的萝莉吗?切,只不过是些年老成精的家伙而已,没准儿都活了几百上千年,早变成老太婆了,贴一张人皮脸来勾引你这类的小色棍而已,更何况,仙界只是那些失败者开辟的一小方空间,说白了,就是飞升失败的附赠品。”雕像男子毫不留情地轰击牛二脆弱的神经。 “副产品?那蛮荒异界才是正主儿了?”牛二盯着雕像道。 “当然,具体为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取舍时并没留下那方面的记忆,但我却可以肯定,蛮荒异界才是真正的飞升地,才是强者的舞台。”雕像男子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 “那个……老流氓,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也看得出来,像我这样的绝世奇才几百万年才出一个,天资自然不必说,能不能两个一起修炼,到时候……” “不行,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爆体而亡的话可以尝试。”雕像男子丝毫不给牛二留面子,“至于什么几百万年才出一个,你说得确实不错,以前是我看走眼了,以为你是那种一秒钟出生几百个的废材,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几百万年才生出一个的----绝世废材!” “呃?我是绝世废材你还选我干嘛。”牛二几乎吼出来。 “我连小黑都能教到横行三重天,哦,就是你口中的元婴期,何况是个人了,只要你自认不比一只黑猿差。”雕像男子大言不惭。黑瞳魔猿作为上古异种,天生灵异,只要顺利成长起来,甚至可以达到飞升期,小黑刚刚成年,就算没有他的武技,也定然步入元婴期,他的教导,也只是让小黑的冲击更有力、更精准而已。 “这样,你看我可不可以先试炼一段时间,感觉好了就继续,感觉不好咱们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牛二有些心动,毕竟,强大的实力才是生存的保障。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以自行修炼到金丹期,如果感觉可以就碎丹练体,不可以就退货。”雕像男子异常爽快,当即同意。 “不过,我最后还要嘱咐你几句。”雕像男子语气一转,有些低沉地道,“我右手战刀,名曰:天横,伴我一生,征战无数,希望你善待之,至于头顶宝剑,名曰:雷鸣,在修真界也算绝顶,比你手中那口破剑要强上许多,当作赠品一并拿去吧,另外我还留下一方小空间,作为储物之用,你可以将用不到的东西放在里面。还有就是小黑,小黑天生异种,这天苍大陆恐怕也所剩不多,懂人言,知人心,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强许多,你也要善待。” “老头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交代遗言呢?”牛二一翻白眼儿道。 “管你屁事,遇到你这么个废材算我倒八辈子血霉,如果你天资好点儿或者修为高点儿,用得着老子这么操心?”雕像男子勃然大怒道。 “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牛二额头有些冒汗。 “没有。”雕像男子回答得十分干脆,随即微微一顿,“就是那八条奇怪的经脉还勉强可以,如果多加利用,受益无穷。” “恩,这还差不多。”牛二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事儿就开始吧,我还赶时间,耽误太久美女师傅或许都快要把我忘了。” “武之一脉的传承就在你身上了,你好自为之。”雕像男子说着挥出两道混沌光芒将牛二和黑猿罩在中央,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压向远方,脆弱的茅屋登时四分五裂,在强劲的气浪中化为齑粉。 “我怎么感觉像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都交给我似的,这样的桥段太老套,麻烦快点儿行不行。”牛二嘀嘀咕咕道。 轰…… 猛烈的爆破声响起,高大的石像四分五裂,‘天横刀’和‘雷鸣剑’冲天而起,一左一右插在牛二身边。石像内,一团蓝色光芒翻滚跳跃,晶莹剔透。 “古武分为淬体、横行、长空、混沌四大境界,前三个境界每个九重天。古武一旦传承不可逆转,切记,金丹期一定要碎丹练体,转修武道,否则必将爆体而亡,还有,十万大山最深处是你的终点,有一天你达到长空境界,可前去破除封印,打开通往蛮荒异界的大门。”蓝光璀璨,铺天盖地,一闪没入牛二胸口,无数的信息武技强行破开牛二的神识之海,印在他脑海中。牛二只觉天旋地转,激流翻涌,一股浩荡的伟力朝他压来。 “我开辟的一方空间一并传承给你,打开的方法已经印在你脑海里,照办即可。善待天横,善待小黑,还有,每次泡到一个美女,别忘了给我烧纸……”声音飘渺,自心底出,越来越远,直至消无。 “妈了隔壁得,老神棍玩儿我。”只来得及骂了一句,牛二晕过去。 0033 戏耍牛蟒 虽然昏迷过去,但牛二依然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蓝色光芒带着无可抵御的伟力浩荡开来,将他自身修炼的真元逼到角落,完全接掌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彻底淬炼牛二的身体。 驱除暗疾、强化器官、锤炼经脉、洗经伐髓,将他的身体重塑一遍。 深邃的夜空下,牛二的身体散着淡淡的蓝色光晕,点点黑色杂质顺着毛孔排出体外。直至天光放亮,才缓缓收敛。 “嗯……”轻哼一声,牛二动了动。 “吼……”一直守在一旁的黑猿轻吼一声,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捅了捅牛二。 “妹妹……不要跑,哥哥来了。”牛二翻了个身,呓语朦胧。 “吼……”黑猿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声震四野。 “谁?”睡梦中的牛二翻身爬起,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满脸愤怒的黑猿身上。 “你干什么?”盯着黑猿牛二晃了晃头道。 “吼……”黑猿咆哮一声,双眼死死盯住牛二。 “我睡觉,你守夜,你不愿意?”牛二说着翻身爬起,感觉全身舒泰无比,丝丝暖流在经脉中游走,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连真元也壮大许多。 “吼……”黑猿看了一眼牛二,又看向远方。 “出去打猎?难道你肚子饿了?”牛二说着走到水潭边,麻利地脱下衣服噗通跳进去。 “吼……”总算蒙对,黑猿松了口气点点头。 “好,马上就来,我洗洗。”牛二应承着,舒服地泡在潭水里。 深潭幽静,没有一丝涟漪。潭水微微凉,泡在里面舒泰无比。牛二眯着眼镜,细细感觉这具几乎全新的身体。 潭水冲刷下,黑色杂质一扫而空,露出古铜色皮肤。皮肤下,仿佛有一层晶莹流转,生生不息。匀称的肌肉充满爆炸性力量,牛二甚至感觉自己只要抬抬手,天都能捅个窟窿。内视下,奇经八脉被拓宽许多,更加坚韧,金黄色真元自动运转,如大江奔涌,百转千回。 甩了甩湿漉漉的长,牛二满意之极,这可以称得上是一次脱胎换骨,相比之下,上一次打通奇经八脉顶多算二手翻新。 神识也凝练许多,如果说以前是涓涓细流的话,现在可以算江河澎湃。凝练的神识可以更好地引导真元精准攻击,甚至可以根据能量的波动预判敌人的攻击。而且,到后期,根据神识和修炼功法的不同,还可以领悟出不同的神通,高手对决,都是神通的对决。神通的强弱很大程度上绝顶战斗的走向。 静心沉入神识,古武印记镌刻上的内容呈现出来,只不过只有一些简单的练体方法,并没有具体内容,后面绝大部分都被一层朦胧的混沌覆盖,无法窥视。 搞什么飞机,还玩儿若隐若现。牛二暗骂一句,拉出神识,只听耳边晴天霹雳,一声嚎叫如滚滚惊雷压过来。 “好了好了,马上出来。”牛二看着黑猿那双怒火燃烧的红色瞳孔打了个冷颤,这家伙不比古武印记,属于特殊品种,一个不好,恐怕先把自己当点心果腹用。 跃出水池,穿好衣服,按照古武印记留下的方法打开那方空间,将天横刀、雷鸣剑收入其中。黑猿就迫不及待地单手一抄,将牛二夹在腋下朝远处奔去。 呼呼的风声伴着黑猿独特的‘体香’空袭牛二的鼻孔,飞倒退的树枝还时而光顾,和牛二来一次亲密接触。牛二怒不敢言,只在心底暗暗感叹:无证上路害死人呐。 终于到达目的地,黑猿放下牛二,愣头愣脑地左右看看,瞅准一处小山就要冲上去。 “哎,等等,stop,停,停。”牛二一把拉住黑猿,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下车’时牛二就已经看清,黑猿这次带牛二猎杀的目标是一条牛蟒。此刻,那条五米多长的牛蟒似乎吃饱了,正趴在地上打盹,水桶粗细的身子盘旋围绕,堆得如小山般高矮,暗青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光。牛二暗自咂舌,传说中牛蟒成年后便可进化成天青牛蟒,脚踏风云,倒海翻江。甚至可以进化成巨龙。 “你确定中午要吃它?”牛二指着牛蟒道。 黑猿看了看牛蟒,又看了看牛二,有些迷惑地点了点头:牛蟒、牛二,莫非它们是本家?俺一般不对熟人下手地…… “我说小黑呀。”牛二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语重心长地道,“牛蟒肉不好吃,肉丝太粗,嚼不烂,而且营养价值也不高,除了能果腹,对身体生长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我们换个目标好不好?” 黑猿眨了眨眼镜,露出迷惑地样子,很显然不理解营养价值和长身体有什么关系。接着,目光清澈起来,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个……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一个地方,野兔特别多,肉丝细嫩,香滑可口,好吃看得见,我带你去,架起火堆,吃上一顿烤野兔怎么样?”开什么玩笑,和牛蟒死磕?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个牛蟒爸爸,万一拖家带口出来十几号,就算把自己剁成酱也甭想跑出一个肉沫。 “吼……”似乎十分不耐烦牛二的啰嗦,黑猿狂吼一声,威压天地。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强壮,不怕任何敌人。 “哎,我说哥哥哎,你小点声。”牛二吓得登时窜起,一把捂住黑猿的嘴。就算要打,也得先搞个偷袭什么的,最好能一击毙命,他也正想尝尝牛蟒肉到底是个啥子滋味儿。 “哞……”很显然,牛二慢了一步。牛蟒被吼声惊醒,感觉到黑猿压来的气势,也不甘示弱地迎上去。 “我靠。”牛二垂头丧气的放下手。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劝走黑猿,反倒惊醒牛蟒,不磕也得磕。 空地上,牛蟒的五米多长身体已经舒展开来,弯弯曲曲拖在地面。前半部分高高扬起,硕大的牛头直视黑猿,露出浓浓的战意。 “吼……”黑猿很不负责任地后退一步,将准备溜走的牛二让了出来,迎上牛蟒的气势压迫。 “我靠。”牛二骂了一句,慌忙运转全身功力撑开气场,对抗山呼海啸般压来的气势。 玄功运转淡淡的金光浮现体表。牛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力量似乎强上很多,玄功运转的度也更快,外张的气场虽然无法冲破牛蟒的气势压迫,却也足以自保。 “哞……”牛蟒引颈长啸,悠扬的声音如滚滚风云远远传开,在天空久久回荡。 “嚎个屁,小黑,扁他。”牛蟒长嚎,声雷震天,牛二感觉压力骤增,大喝一声拉出风雷剑冲上去。 无情的事实再一次命中牛二,劈的他体无完肤,他竟然被黑猿玩儿了! 当牛二冲上去的时候,黑猿竟然转头看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老子跟你没完。”也不知是说黑猿还是牛蟒,牛二大骂一声长剑如虹,带着璀璨的光芒朝牛蟒劈去。 轰…… 闷响一声,震彻山林。牛蟒巨尾横扫,牛二如炮弹一般抛飞出去。 “风雷十八式第十九式----天外飞仙!”空中,牛二借助惯性摇身一摆,双手握剑气贯长虹,风雷剑猛然窜出丈余金光,带着呼啸的风声撕裂空气斩向牛蟒。 气浪排空,光芒四射。狂暴的气流肆虐飞扬,席卷一切。 洗髓之后,牛二身体更胜从前,充满爆炸性力量,对风雷剑诀的控制也更加精妙,力量运用妙到毫颠,虽然刚步入融合中期,对上元婴初期的牛蟒一时也不落下风。 闪转腾挪,牛二瘦小的身影瞬间和牛蟒对撞百余次,纵横的剑芒破碎大地,斩断河山,连虚空都不断震荡。天边,滚滚风雷越来越浓,道道电光贯穿天地,带着莫大的威压横扫四海。 “哞……”牛二无匹的强势激牛蟒的血性。仰天长啸,硕大的牛头直接撞下去。 “看我神通,只手遮天!”牛二大喝一声,左手平平伸出。 天空,金光弥漫,一只巨大的手掌撕裂虚空朝牛蟒狠狠按下去,恐怖的能量浩荡八方。 只手遮天是心月给牛二的仙术法门中的一种,依靠自身真元引动天地灵气攻击对方。不过牛二本身修为低微,为了加强效果,特意改良一下,将所有真元散步在外,一半儿用来光,另一半用来释放威压,而手掌本身,则变成一个没有丝毫攻击力的空壳子。还美其名曰:形象工程! 金色手掌下压,牛蟒不知深浅,放弃牛二全神应对,张口喷出一颗玄青色内丹迎上去。 “风紧,扯乎。”见牛蟒上当,牛二不敢久留,更何况这个本家亲戚对他不太友好。招呼一声掉头就跑。 黑猿差异地看了一眼金色手掌,转身夹起牛二冲向远方。 “哞……”后方,牛蟒的咆哮声震天而起,似乎受到极大的侮辱,隆隆响声不断传来。 黑猿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牛二眼角狡诈的笑容,立刻会意,身形展开,一人一兽做贼一般逃向远方。 0034 流窜作案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清烛摇曳,碧影生辉。心月默念着,眼前又浮现那个可恶的身影。 一袭黄衣,油嘴滑舌,整天想着算计别人,却处处肘腋,被别人算计,说他是奸险好色贪财怕死的小人也不为过。可偏偏有时却犯傻,狂踹王汉甲,脚踢何云道,怒骂天阳真人。吃灵药,喝毒药,装病赖床,玩世不恭。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上山短短两个多月,闹得玄玉门鸡犬不宁,直至被关入后山。 抬头仰望,星空璀璨,心月心理一阵苦涩。也不知道他在后山怎么样,想必吃瘪了吧,那些妖兽可不懂得同情弱小,更不会听你油嘴滑舌。 “师傅,师傅,睡了吗?”门外,请呼声响起,心月忙擦了擦眼睛坐正身体道,“还没有,进来吧。” 牛二走后,柳玉环经常来她这儿,两人虽然师徒名分,却也只差十几岁,更似姐妹,无话不谈。 门开处,柳玉环一身紫衣走入屋中,亲热地坐在心月对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一样么?”心月微微一笑。没人的时候,她们都很放松,不用守那些世俗的规矩。 “今日长门传下话儿来,说要在三个月后举行二代弟子会武,让我们准备一下。”柳玉环轻声道。 “三个月后二代弟子会武?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怎么推迟两个月?”心月眉头一皱道。 “后来杨明远师兄来了,说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弟子马上要突破融合中期步入后期,所以才推迟会武时间。”柳玉环说着沏上两杯香茗。 “哼哼,看来长门一脉还想再占玄玉,掌门师兄也下苦功夫了。”心月冷笑一声端起香茗,想了想又放下道,“杨明远也不是白来的吧。” “师尊英明。”柳玉环笑嘻嘻地伸出大拇指,“杨明远的意思是和我们联合,压制长门和其它几脉,也好为日后打下基础。” “他们?凭什么?”心月目光一寒,似乎触动了什么。 “杨明远说,只要这次成功,将会给我们十颗天玄丹和一口上品飞剑。”柳玉环嘴角微微上翘,也有些不屑。 “十颗天玄丹?一口上品飞剑?”心月冷笑两声,“真木好大的手笔啊,真看我心月一脉无人,可以任意欺凌么?” “师尊不必动怒,我已经回复他们了,心月一脉将不与任何人联合。”柳玉环明白心月的痛处,安慰道。 “他们一个一个都打的好算盘,让我们当出头鸟,以后谁再敢来游说,直接给我打出去。”心月火冒三丈,越说越激动,身子都微微有些颤抖。 “今天,还有个人来了。”看了看心月,柳玉环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 “谁?”心月猛然抬头,看着柳玉环,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饰。 “燕剑锋,他不是来拉拢的,而是……”柳玉环似乎有些后悔,慢慢低下头。 “那个木头?”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二代弟子,心月的神情也缓和下来,如果燕剑锋能来拉拢别人,那恐怕牛二都能把死人说活了。 “他是来打听……”这些天来,她们都很有默契地躲避着那个名字,谁也不愿提起。柳玉环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抬头道,“他是来打听师弟的。” 心月身躯微微一震,双眼情绪复杂难明,缓了半晌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说什么?” “他只是过来问问有没有……师弟的消息。”柳玉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出来。 “他会关心一个人?”心月眼前又浮现牛二一身黄衣风骚的样子,嘴角微微有些笑意。 “恩。”柳玉环点了点头,“他说师弟福大命大,不是短命之人,定然不会有事。” “放屁,他才有事,牛二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天阳一脉一个也别想跑。”心月突然一拍桌子长身而起,压抑几天的怒火终于爆出来。桌上,青釉茶杯被震得四分五裂,茶水散落,如颗颗珍珠闪烁着多彩的光芒。 柳玉环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心月如此失态,心底也泛起一丝苦涩。 牛二在时,每日与她如冤家般胡搅蛮缠,气得她火冒三丈,怒不可遏。自从牛二被禁闭后山后,她突然感觉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什么。每天追杀牛二,看着他闹得整个玄玉门鸡飞狗跳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冷不防失去,连生活也少了许多滋味儿。 不只是她,就连三个小丫头也一样,虽然嘴上不说,但每日阴沉的小脸儿也看得出来。牛二在时,她们从未缺少过笑容。可这几天,她们却从未笑过。 虽然想到师傅也挂记那个一身黄衣的骚包,但柳玉环没想到,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不知不觉间,牛二已经成为心月一脉的主心骨,虽然还小,但毕竟是个男人,将来一定能扛起风雨,撑起一片蔚蓝的天空! “好了,我累了,你也回去吧,这几天不要来打扰我,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看着处理吧。”久久,心月才平复下来,无力的挥了挥手,随即又道,“对了,等下次看到燕剑锋,替我好好揍他一顿,把他也扔进后山去。” ※※※ “哞……”一声类似牛叫的吼声传出,四野震荡。 吼声中,两条身影电射而出,头也不回奔向远方,度快得令人咂舌。 后方一条十一米长的牛蟒呼啸而出,朝着两条身影追下去。无奈,对方动作太快,貌似还很熟悉这片地形,几个纵越,消失在牛蟒的视线里。 “娘的,好爽。”长出口气,两条身影停下来,一高一矮,一人一兽,正是牛二和黑猿。 山中无日月,开始时牛二还耐心地计算着出狱的时间,后来慢慢的也失去耐心,索性呆下去,等感觉差不多够了再出去看看。 这一感觉,也不知是多长时间。现在的牛二,身高将近一米八,身材魁梧,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黑色齐腰长无风自动,身上一身骚包的黄衣早已退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兽皮。什么虎皮、豹皮、狼皮、犀牛皮、蛇皮……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里里外外胡乱一披了事。上面还插着几根色彩艳丽的羽毛,走起路来左摇右摆,‘美丽动人’! 黑猿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那么短小精悍,背后一排血色鬃毛更加红艳,一双眸子也鲜红如血。此刻正蹲在牛二身旁,双眼左右扫视,一刻也不肯停歇。 几年来,牛二也算吃尽苦头。自从得到古武印记的传承后,黑猿每天都把他夹到牛蟒那里,然后很不负责任地走开。起初牛二骂天骂地骂娘骂街,威胁要以虐待儿童、侵犯人权、妨碍人身自由之类的罪名把黑猿告上法庭。不过黑猿似乎没学过法律,根本不鸟他,依然我行我素,偶尔还会回去后单练一场。慢慢地,牛二也就适应这种生活。 几年的战斗下来,从起初被打得落花流水到现在可以正面和牛蟒抗衡。牛二的进步不可谓不大。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他的真元并没有实质性提高,只在融合后期徘徊,迟迟不肯迈入金丹期。 有一失必有一得。真元没有显著提高,古武战技却进步神。时至今日,牛二甚至可以单纯依靠古武战技硬撼牛蟒,就是对上黑猿也不吃亏。这也让牛二认识到古武战技的强大,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过修习了不足十分之一的印记内容,而且大多数都是练体方面。 “多亏咱跑的快,否则那条大蛇又要疯了。”拍了拍胸口,牛二扭头看了一眼后方道。 “吼……”黑猿张嘴永远只有一个音调,只不过声音大小不同而已。 “你小点声儿,让它听到又要跑路了。”牛二瞪了黑猿一眼,“你每次都在旁边看着,当然不怕,上次那天杀的吐出内丹,小爷的苦胆险些被他打出来,还去,还去等菜啊。” “吼……” “你死去吧,都偷袭过无数次了,那条大蛇早都学会反侦察了,上次不就反被它坑了吗?咦,我记得前面山谷的紫金果该熟了啊,也不知道你那白毛本家在不在,如果不在,我们就……”牛二说着诡异一笑。 黑猿一听也双眼放光,一丝口水流出嘴角:“吼……” “我靠不许太野蛮,还带抢的?我们是有道之士,以理服人,这样,如果在,老规矩,你勾引它,我去‘借’,说好了,不准像上次一样统统拿走,怎么也给人留下一颗,毕竟人家看了这么多年了,也省的让人追到家里去,走啦。”牛二嘀咕着,身形一纵朝前越去。 “吼……”黑猿叫了一声跟着牛二冲下去。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片刻之后,前方传来阵阵怒吼声,古木倒伏,大地崩裂。两条身影如流光般射出,甩开后面紧追的白色身影消失在山林里。 0035 七年 玄玉门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无数年轻弟子往来穿梭,喜气洋洋。广场正中央,一座高台早已搭建好,弟子们正忙着在四周设置座椅、遮阳棚,似有什么重大比赛要在这里举行。 玄玉殿内,风落子、天阳真人、真木大师、玉明和四个年纪相仿的老者相对而坐。 “诸位道友,明日就是十年一届的四脉会武,为了会武能顺利进行,有些细节我们还需商量一下。”玄玉掌门风落子笑着看了众人一眼道。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还不是和以前一样?”风落子对面,一个面白无须,一身灰衣的中年人道。 “戴道友这话可就不对了,前来参加会武的都是各派精英弟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都不好受,还是多做些防备好。”灰衣人右侧,另一名一袭蓝衣的红脸男子道。 “莫非项大侠有什么好意见?”灰衣男子冷冷一笑,转头道。 “因为没有,所以商量。”蓝衣男子也不示弱。 “死个把人算得了什么?怕死就别来,我万剑宗弟子,没有一个怕流血的。”灰衣男子不屑地道。 “戴元,不要以为我项燕怕了你,我丹青派虽然与世无争,却也不怕你万剑宗。”蓝衣男子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 “好啊?”戴元眉毛一挑,“那我就领教青锋剑侠的高招。” “好了好了,两位道友,都一把年纪,何必为区区小事动怒。”风落子慌忙起身安抚,“我也是怕诸位门下弟子有所损伤,回去不好交代。” “交代什么?就算扛着他们的尸体回去,我万剑宗眉头都不皱一下。”戴元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戴道友好气势,藤道友怎么看?”戴元左边,一个白衣男子奸笑道。 “万剑宗一向说话算话。”戴元身旁,藤化微笑道。 “好,我恒岳派也豁出去了,不知风掌门意下如何?”白衣男子看着风落子,笑意不加掩饰。 风落子和天阳真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项燕身旁的男人,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不过还希望大家多叮嘱门下,如若可能,点到为止。” “风掌门果然利落,好,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咱们----明天见。”白衣男子笑着站起身,和身旁另一人走出大殿。 “风掌门,告辞。”藤化也站起身,朝风落子点了点头,和戴元走出大殿。 “风掌门,你怎么能答应他们?万剑宗和恒岳派明显有备而来。”几人一走,项燕皱眉道。 “你都说了,他们是有备而来,不答应又能如何?”风落子苦笑一声,看着项燕身旁男子道,“余道友,你怎么看?” 男子与项燕同属丹青派,丹青画笔余星亚,为人沉稳,闻言抬头道:“自从上届四脉会武,万剑宗包揽前三甲以来,恒岳派和他们走得相当近,前些日子还联合吞了铁砂门的地盘,如果我料不错,这次恐怕也是有所图谋。” “图谋?图什么?大不了拼了。”天阳真人脾气火爆不止是对门下弟子,外事也是一样。 “天阳师弟,稍安勿躁。”余星亚摆了摆手,“近年来万剑宗广纳弟子,门派兴隆,我辈七剑更响彻天苍,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也算得上高手。新晋弟子更人才辈出,据我所知,他们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李秋风已然达到离合末期,古箭,李秋水也逼近离合期,这次如此强横,恐怕是有所依仗啊。” “嗯。”风落子点了点头,“恒岳派的段天涯,万子星也步入离合期,这次如果他们联手图谋,我们还真不好抵挡。” “哼哼。”真木大师冷笑一声,“我说他们怎么一致要求将会武第一的奖品改为八卦镜,原来早有打算。” “李秋风修为高绝,再过十年必然领衔年轻一代,就算对上那些名门大派同辈弟子也不遑多让,纵观你我两门,没有一人可以力敌。”余星亚点了点头道。 “不可力敌便不要力敌,叮嘱门下弟子,如若遇上,实力悬殊就放弃吧,那八卦镜虽然珍贵,却也不是我们能拿回来的。”风落子慨然道。 “风掌门,怎么不见心月师妹?”一旁,项燕突然开口道。 “哦,心月师妹身体不适,没有过来。”风落子应了一声,抬头道,“诸位道友,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真木,你好好招待两位师弟,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师尊,今日会商不去,掌门师伯会有成见吧。”心月殿内,柳玉环看着一身黄衣的心月道。 “他们对咱们的成见还少么?也不在乎多这一点了,玉环,明日比试,能赢就给我狠狠的打,不能赢直接认输,不必在乎门派脸面。”心月冷笑一声道。 “可是师傅,这是四脉会武,如果那样,恐怕会伤了和气。”柳玉环微微一怔道。 “四脉会武怎么了?”心月眉毛一挑,“七年前也是如此,你孤身一人苦战到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还费了我四颗地黄丹。” 柳玉环怔怔看着心月,似乎看到牛二的影子,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如此相似,一时竟忘了回答。 “这次你也不必顾忌任何人的颜面,像他一样,该打就打,该跑就跑,没什么好丢人的。”心月说着,目光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个人。 “如果师弟在,恐怕我们这代第一人非他莫属了,七年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柳玉环也想起那个昔日的小师弟,语气沧桑。 “我累了,玉环,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天给我狠狠的打。”心月说着转身走向内间。 柳玉环苦笑一声,每次提到牛二,这个平时冷冰冰的师傅总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不是困了就是累了,连借口都这么拙劣。 走出大殿,看到不远处的燕剑锋,柳玉环微微一笑迎上去。 ※※※ 钟声悠扬,震荡十万大山。玄玉门广场上,诸多弟子昂然而立,目光灼灼盯着高高的会武台。 台上,风落子、田阳真人、真木大师、玉明、心月、青锋剑侠项燕、丹青画笔余星亚、元龙真人何宇、元丰真人罗乾、流光剑藤化、风尘剑戴元并列一排。 扫了一眼台下众弟子,风落子跨前一步笑道:“今日,是我玄玉门与万剑宗、恒岳派、丹青派四脉会武的日子,四脉会武,传延百年,时至今日,更人才辈出,所以,我和诸位师长商量,会武第一者,得八卦镜为奖励,第二者,乾坤袋,第三者,暮霞剑,第四者,特赐天玄丹五粒,其他所有人,均得一粒天玄丹。最后,希望大家本着切磋的原则,点到为止,免伤和气。”风落子说完微笑着后退一步,如一团春风,和煦照人。 真木大师主掌外事,随即上前道:“此次会武,四脉各出八人,捉对儿厮杀,胜者晋级,败者淘汰,一战定胜负。先前已为诸人放号码,此次抽签儿,选中号码即为对手,下面开始抽签儿。” 真木说着,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大木箱走到诸人面前,逐一抽取号牌。 木箱内,只有十六个号牌儿,四派各选四名弟子抽取。这四人也就相当于种子选手。由于柳玉环‘表现’一直不好,风落子毫不犹豫地将她列入淘汰选手队伍中,只站在原地等待抽签结果。 扫了一眼弟子送来的号牌儿,真木大师面色不变,高声道:“抽签结果已经出来,第一战,万剑宗李秋风对玄玉门柳玉环;第二战,恒岳派段天涯对丹青派周武;第三战,玄玉门萧天对恒岳派于红;第四战,丹青派屠龙天对万剑宗高青峰……” 心月苦笑一下,看向柳玉环。这么巧?自己的弟子第一战对上公认最强的李秋风?各派最强弟子几乎都对上最弱弟子? 柳玉环也看向心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 大山深处,正闲着无聊为黑猿抓虱子的牛二隐隐听到钟声悠扬,漫不经心地道:“老子被判了五年,也不知还剩下多长时间,美女师傅还好不好?还有胸肌达的师姐?可别都跟别人跑了……” “吼……”闻言,黑猿低吼一声,懒洋洋的翻个身,示意牛二继续抓后面。 “什么?”牛二瞪大眼睛看着黑猿,“有种你再说一遍?” “吼……”黑猿眯着眼镜趴在地上,似乎快要睡着了。 “牛蟒一年长一米?我当初见它时有五米来长,现在长到十一米多将近十二米,过去七年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剁了你包饺子……”牛二大骂一句朝黑猿扑下去。 “吼……” “还敢反抗,打死你个天杀的。” “我靠,还手,我干……” 0036 小辣妞,我来了 ps:老酒用的是3g无线网卡,这两天雷雨天,信号不好,而且老酒自认人品不太好,打雷也不太敢用,因此断了更新,不过兄弟们放心,本书绝不会tj,老酒肯定会补回来,请喜欢的兄弟放心收藏,老酒拜谢! 李秋水自恃修为,高傲无比,看轻天下男人,更将本门的高青峰、恒岳派的万子星玩弄于股掌间。今日一见牛二,对方满口胡言,嬉皮笑脸,自然大怒,黄缎天丝带起漫天光芒化成一条巨龙扑下去。 一身兽皮的牛二非但不惧,反倒更来精神,奸笑着冲上去,风雷剑带起一道惊天剑气光芒,斩下龙头,强横至极,霸气尽现。 “清风霁月,狗熊思春,如此长夜,你不是孤枕难眠出来快活的吗?”牛二嬉笑道。 “我要杀了你。”牛二一剑龙头,李秋水并未在意,认为只是一时大意。见牛二继续调笑,登时大怒,黄段天丝一摆,如长棍般横扫牛二。 “咦,好大一条黄龙啊,妞儿也喜欢这口儿?果然同道中人,还装什么纯洁。”牛二看到长棍,登时大乐,风雷剑金光耀眼,带着隆隆雷鸣之声斩在上面。 轰…… 闷响声中,黄段天丝化作的长棍寸寸碎裂,被打回原形,光芒闪过,化成天丝缠在李秋水手臂上。 李秋水面色涨红,怒视牛二,一丝畏惧从心底升起。第一次碰撞,牛二一剑斩下龙头,她还未曾在意。但上一次碰撞,牛二看似平凡的攻击却崩碎了她幻化出来的长棍。她清晰地感觉到牛二看似强大的攻击实际都集中在一点。以点破面,接触瞬间骤然爆,如潮水般**袭来,崩碎长棍。 “黄缎天极。”李秋水怒喝一声,黄段天丝猛然分成八条,如彩虹般横贯天际,一端擎在手中,另一端直射牛二。 “看我二哥成名绝技----平胸推奶手!”牛二大喝一声,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风雷剑猛然爆裂,一分十六,八柄迎上黄段天丝,另外八柄直射李秋水。 攻击相遇,牛二长剑如分水轻舟,势如破竹,从中劈开黄段天丝射向彩虹尽头。 李秋水面色大变。黄缎天极是她最得意的招式,就算李秋风应对,也要凭借功力硬撼,绝无二途。牛二却诡异地凭借以点破面的劲气,撕裂黄缎天极,十六柄长剑不分先后,朝她劈去。 “黄龙啸天!”李秋水一咬牙,单手一扬,如长鲸吸水般,将八道彩虹收回手中,单手成爪,一条足有三十米长的黄色巨龙张牙舞爪,喷薄而出。 “我靠,好大一条蛇。”牛二也收回攻击,朝后一跳瞪大眼睛道。 “哼哼,小贼,你受死吧。”李秋水冷笑一声,怒视牛二。 “哎,小妞儿,哦不,姐姐,咱们打个商量好不?”牛二眨了眨眼,努力装作纯洁的样子道,“我把这只猪腿给你,咱们好聚好散,不打不闹,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继续勾引小白脸儿,我找个地儿吃软饭,互不相干,你看怎么……” “找死。”李秋水勃然大怒,单手一挥,盘旋在空中的黄色巨龙仰天长啸,俯冲而下。 “小小爬虫,也敢猖狂。”牛二冷笑一声,长剑一摆,一道天雷劈在剑尖儿,风雷剑电光闪耀。 “给我破。”厉喝一声,碗口粗的雷电猛然爆,如神罚灭世般,横扫巨龙。 一击之下,牛二黑乱舞,花里胡哨的兽皮乱得一塌糊涂,露出紫金色的健康皮肤。全身气势骤然攀升,如巍峨高山,不可攀越。 李秋水面色惨白。以她的功力,只能勉强召唤巨龙,本想战决,一击致命,干掉那个轻佻小贼。哪成想,小贼比她还要猖狂,很邪恶,很强大,竟然引来雷罚硬撼巨龙。硬拼一下,气血翻涌。 “小妞儿,让你尝尝牛二哥的厉害,二哥舞步之----太空步!”牛二一剑劈退巨龙,哈哈大笑,身形一摆一步迈出,脚下如同踏着万千巨山般一步步走向天空,迎着巨龙走上去。 牛二纯属胡诌八扯、信口开河。二哥舞步是他临时命名的,此招本属古武战技中的一种步法,名为天绝步,是牛二苦修七年古武战技解开的两招之一,另一招名为天苍左手。 天绝步踏出,牛二逆空而上,一步步登上高空。 “二哥舞步之----爱尔兰踢踏。”高空中的牛二如盖世魔神般,正对巨龙毫不逊色,高喝一声身形猛然拔起,飞临巨龙头顶,双脚如疾风骤雨般踢向巨龙。 李秋水看着牛二,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只有寂灭期高手才能不凭借飞剑法决御空飞行,眼前这个一身兽皮满脸猥琐的‘披着兽皮的人’怎么看都是融合后期修为,还没步入金丹期,却迎着巨龙逆空而上,狂野得一塌糊涂。 虽然震惊,她也不敢怠慢,那个好似深山老林里蹦出来的猥琐男生猛无比,立刻凝聚心神,强行压下翻滚的气血单臂挥舞,黄色巨龙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牛二。 巨龙翻涌,云遮雾绕。土蒙蒙的黄光纵横四射,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 牛二双目如电,仗剑如虹,逆着光芒迎向巨龙,风雷剑震动九天,巨雷撕裂长空,浩瀚的伟力荡漾开来,生生劈开黄光坠落剑尖儿。 “妈的,有点大了。”牛二黑倒立,嘴唇白,兽皮焦黑,如破布般挂在身上。风雷剑电光流转噼啪作响,强大的雷电劲气横扫四方。 “开!”牛二大喝一声,双臂用力,长剑迸出强烈的光芒,一闪而没落入巨龙口中。 “吼。”雷光入体,纵横激荡,巨龙仰天长啸,三十米长的身体片片开裂,银白色的电蛇如同切割机一般撕裂巨龙的身体,余芒扫平古木,崩碎山石,汹涌激荡,澎湃回转。 “噗……”李秋水面色潮红,喷出一口鲜血,黄段天丝寸寸断裂,散落在地上。 “小妞儿,二哥的火力怎么样?够带劲儿吧。”牛二如同非洲人一般,浑身焦黑,坏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登徒子,你给我记住,我李秋水记下了!”李秋水杏眉倒立,娇叱一声纵身远去。 “哦?你叫李秋水啊,我叫牛二,老黄牛的二,一二三四的牛,记住了,小妞,二哥还有事,不远送了,小心,别崴到脚。”牛二对着李秋水的背影大喊,奈何李秋水去势太急,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朗朗清音在山林袅袅回荡,经久不息。 “吼……”轻吼一声,黑猿窜出丛林,烤熟的野猪早被消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李秋水消失的方向,怔怔愣着。 “妈的,看什么看,你这头色魔,那小妞虽然不错,恐怕不会喜欢你这调调,还是随便找个母猿猴泄去吧。”牛二说着坐在火堆旁,拿起一根枯枝挑动篝火,生生不息。 “吼……”黑猿挨着牛二坐下,不满地吼叫一声。 “化形?那是飞升期的事儿,怎么也得千八百年的,你暂时不用考虑了,就算到时候真正化形了,没准儿她骨头渣子都烂没了,你连屁都闻不到。”牛二一翻白眼儿。 “吼……” “你tm的肚子是无底洞啊,一头野猪都吃了还饿?”牛二登时暴怒,随即眨了眨眼,“咦,老子也饿了,你去打猎,我去拾柴,今天来个篝火狂欢,go,go,go!” 黑猿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兴奋地吼叫一声窜进山林。 只一会儿,悠悠的烤肉香再次传出,可以想象,多少野鸡野兔野狗野猪遭到排队投胎。 ※※※ 红旗招展,春风鼓动。玄玉门前山一派繁荣,今日,将迎来四强角逐,几乎所有人都聚到前山,一睹四脉会武强者风采。 抽签早已完毕,第一场,李秋风对萧天,第二场,屠龙天对李秋水,第三场,古箭对万子星,第四场,段天涯对林天南。 四强角逐,八人都是年轻一辈顶尖高手,代表四脉最强者,每场都将是龙争虎斗,法宝尽出,仙术称雄。许多新晋弟子都早早聚在台下,等待着比试。 会武台北方,心月端坐在椅子上,身后,跟着一直未露面的柳玉环和三个小丫头。心月上方,是掌门风落子和万剑宗、恒岳派、丹青派以及玄玉门其它几脉座。 “呵呵,风掌门,这第一场比赛可大有看头啊,那萧天被誉为玄玉门第一高手,领衔二代,又是掌门门下得意大弟子,深得风掌门真传,必定厉害无比,李秋水也是万剑宗年轻弟子第一高手,可谓龙争虎斗啊。”元龙真人何宇手抚长髯笑道。 风落子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旋即笑道:“元龙真人客气了,劣徒顽劣,不成气候,李秋水是公认的四脉二代第一高手,劣徒如何是对手,也不过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罢了,诸位见笑。” “是么?”元丰真人罗乾一脸微微一顿,继续道,“我可听说会武前,风掌门特意赐给萧天5粒天玄丹,不惜耗费真元为其推宫过血,强行提升修为,依我的眼光看,他恐怕也突破金丹进入离合中期了吧。” 罗乾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覆盖全场,登时,玄玉门各个脸色铁青,目光不善,朝罗乾看去。 “哼。”天阳真人冷哼一声,“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外人多嘴。” “天阳。”风落子脸色一沉,喝住天阳真人。今日萧天对阵李秋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萧天必败。李秋风绝世奇才,领衔同辈已是公认,修为更达到离合后期,直逼老一辈人物,二代弟子中几乎所向披靡。何宇、罗乾也不过是借机奚落风落子而已。 “两位见笑,天阳师弟脾气火爆,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风掌门哪里话。”何宇微微一笑,“天阳师弟主掌刑罚,可别定我们的罪啊。” 一句看似玩笑话,天阳真人勃然大怒,起身指着何宇,“何宇,你欺人太甚。” “天阳。”风落子单手拍案,怒视天阳,“这里没什么事,你可以回避了。” “风掌门不必在意,天阳师弟也是无心,何师兄,我代天阳师弟向你赔罪了。”余星亚连忙起身笑着打了个圆场。 最下手,心月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目不斜视盯着会武台,不知想些什么。 “哼,欺人太甚。”心月上方,项燕冷哼一声。 “师傅。”柳玉环似乎想到什么,轻叫一声。 “如果牛二在,恐怕早就抽丫的了。”冷不防,心月冒出一句话,一旁项燕惊得一哆嗦,目光质疑地看着心月。 不远处大树上,牛二正舒服地靠在上面,手里擎着一罐刚偷来的米酒,突然呛了一口,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0037 抽丫的 0038 弃权 “剑名‘破军’,萧兄,请。”会武台上,李秋风擎剑在手,对着萧天微微一笑道。 “剑名‘耀阳’,李兄,请。”萧天自知此战必败,反倒放开身心,只求一战,气势不落下风,同样道。 “我靠,唧唧歪歪的不嫌累啊,还请个屁,人家都打上门了,还装绅士,上去三拳两脚干倒丫的才是正经。”牛二躺在大树上,斜了会武台上二人一眼自言自语。 两人见礼完毕,也不客气,立刻动手。李秋风抢先出手,破军剑爆出万道白芒,强大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朝萧天压去。 “嗬。”萧天轻喝一声,耀阳剑锋芒一转,一道红芒撕裂天地,生生劈开漫天白光,剑气直射李秋风。 “秋风摆渡。”李秋风单手一转,漫天光芒如长鲸汲水般收入剑身,破军剑如一弯冷月般朝耀阳剑迎上去。 “耀阳。”萧天也不敢大意,真元灌注,耀阳剑如当空烈日,似乎要燃烧起来,和破军碰在一起。 闷响声中,光芒四溢,流光溢彩。两道身影快穿插,转瞬间对撞百余式。阵阵罡风浩荡,笼罩全场,点点流光不时突破简单射下的防御法阵飞入人群。外围弟子一片手忙脚乱才勉强抵挡,同时也感叹二人的强横。 “萧天不愧是风掌门高徒,比那李玉要强上许多,能和李秋水正面硬憾,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啊。”会武台下,罗乾阴阳怪气地道。 风落子闻言面色一变,勉强忍住。 年轻一代弟子中,七强都说得过去,虽然不见得能胜过其他几派,毕竟输得不会太惨。此次四脉会武,风落子大权独揽,除却七强外,命他的关门弟子李玉加入。 入门七年来,李玉几乎不问世事,每日苦修,已然破入金丹期,遥遥领先新入门弟子。奈何李玉年幼,又缺乏实战,对上恒岳派排名第八的于江,只几回合就被一脚踹下擂台,成为四脉会武有史以来败得‘最快’、‘最惨’、‘最难看’的选手。 “呵呵,罗道友,那个什么于江似乎也步了李玉的后尘吧,李玉入门七年,步入金丹期已是不易,假以时日定然成为一代高手,我听说那于江入门十五年,而且式元月真人的子侄,贵派也定然尽心培养,只可惜……”真木大师单手压住天阳真人微微一笑道。 “哼,就算敝派再不济,也不如贵派,好端端的一名天才弟子,竟然被打入后山封禁,如果放在敝派,定会尽心培养,让其大放异彩。”何宇冷哼一声道。 “你……”天阳真人刚要说话,却听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 “何宇,待今日会武结束后,我领教高招。”众人闻声望去,却见心月面带微笑,目视会武台,仿佛上一句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何宇脸色一变。他们深知,那名被打入后山的弟子一直是心月的逆鳞,却不想一直不声不响的她如此激烈,似乎连掌门都没放在眼里。刚要出口反驳,台上光芒大作,闷响声连续响起吸引了众人目光。 会武台上,银红光芒连续碰撞,如战鼓咚咚,震人心脾。 李秋风双目如矩,衣角猎猎,破军剑脱手飞出,化成一条银色巨龙扑向向萧天。 萧天傲然而立,耀阳剑划出一道红芒撕裂虚空迎上巨龙。 轰…… 又是一声闷响,天摇地动,加持防御阵势的会武台摇晃不已,许多木板碎裂纷飞,化作漫天白雪纷纷扬扬。 “哎哟,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萧天得过脑病。”大树上,牛二‘痛心疾’,“这一剑偏的也太离谱儿了吧,有打假球的嫌疑,砍那条大蛇的头不就完了?非要玩儿‘腰斩’,真tm有病。”说着,牛二从身后摸出一只烤鸡狠狠咬了一口,也不知是狠萧天不争气还是李秋水太邪恶。 一剑之下,银色巨龙伟力浩荡,萧天凌空抛飞,鲜血横洒,如点点梅花在长空盛开,娇艳刺目。 勉强控制身形,萧天长剑一摆插入擂台,强大的惯性连续崩碎大片木板才在擂台边缘定住身形。 李秋风并没有追击,控制住巨龙冷冷看着,任凭萧天站稳,才开口道:“萧兄,准备好了吗?” 藐视,**裸的藐视。李秋风话一出口,台下众人面色大变。万剑宗与恒岳派弟子纷纷叫好,大赞李秋风有长者之风,不乘人之危,藤化、戴元也面露笑容,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而人数最多的玄玉门弟子则放声大骂,虽然用词比较文明,但在牛二听来,基本意思就是说他‘太能装、该天打雷劈、得花柳病、生儿子没**儿’之类的老套话儿。 风落子微微一叹,正要起身阻止萧天,却见萧天仰天长笑,豪气冲天:“李兄未免托大,未将我玄玉门放在眼里,为了玄玉门,我萧天粉身碎骨,再说不惜,请!” 言罢,也不待李秋风答话,萧天脚步移动,直冲出去。 “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你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李秋风冷哼一声,单手一挥,银色巨龙咆哮着俯冲而下,浩荡起无尽罡风冲向萧天。 “斩龙决。”萧天长飞扬,气盖寰宇。大喝声中身形拔地而起,剑尖儿猛然爆出三丈有余的红芒,如开天辟地般斩向龙头。 “好,就这么干,连砍个百十来剑,让那厮嚣张,对,还有那头小白脸儿,一并剃了,一个不留。”大树上,牛二双眼放光,手舞足蹈。 牛二叫好,风落子却面色大变。这斩龙决威力奇大,萧天强行破入离合期,根基却并未稳固,虽然学会,但冒然使用,轻则大伤元气,修养数月,重则修为倒退,至此止步。只是招式出,说什么都晚了,只得坐在椅子上,期盼能一剑断龙头,找回几分颜面。 “来的好!”李秋风大喝一声,单手一转。天空,银色巨龙盘旋飞舞,五十余米的巨大身躯翻滚不息,巧妙避过龙头位置横扫萧天。 半空中,萧天面色涨红,汹涌的真元不受压制逆转倒流,没待攻击落实,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坠落下去。与此同时,龙尾扫到,拍在萧天身上,如凌空抽射般将他打飞,丝丝鲜血染红长衫,横洒长空。 “天儿。”风落子再也坐不住,惊呼一声身形腾空而起接住萧天,单手疾点几处大穴止住流血,摸出一粒碧绿色丹药喂下去。 “风师伯,不好意思,在下不知萧兄强此招,一时失手,我这里有师傅临行前赠与的疗伤圣药‘万灵丹’,聊表歉意。”不知何时,李秋风已走下擂台,嘴角微微上翘,手里拖着一只暗红色玉匣,怜悯般对着风落子道。 “我玄玉门也有疗伤圣药,你的留着自己用吧。”风落子冷哼一声将萧天交给迎过来的两名子弟道。 “会武台上,也属正常,秋风你退下休息吧。”罗乾微微一笑,“风掌门,要不要我替高徒推宫过血,修复内伤?我们万剑宗年轻一代也成长起来了,我们也该退位了,风掌门可不要轻易耗费真元,这偌大的玄玉门,还要靠您支撑呢。” 风落子脸色铁青,怒气翻涌,双目如电,直射罗乾。李秋风刚刚又是道歉又是送药,暗指玄玉门年轻一代无人,风落子不好和小辈儿作,强行压下。如今罗乾再度挑衅,有牛二的话说就是‘丫的找抽,叔可忍大爷不可忍!’。 见风落子和罗乾对上,所有人都忙起身走过来,纷纷劝解。挥舞台上,玄玉门弟子也忙着修葺,为下场比赛做准备。 最悠闲的当属牛二,此刻他又靠躺在老树上,扼腕叹息:“本来以为萧天还能支巴两下,哪成想也是空壳子,还没等人家打自己先掉链子,还大方地来了个人肉全垒打,这个惨啊,惨不忍睹!难道风落子那老头儿没教过他‘江湖险恶,不行就撤’的道理吗?” 正无聊间,看到风落子对上罗乾,牛二立刻兴奋起来,暗暗叫好:好样儿的,不愧是玄玉门传统,打了小的出来老的,风老头儿先干那个叼叼的李秋风,再收拾那头白脸儿的老鬼,屁股打成八瓣儿,挑了手筋脚筋,统统扔进后山‘享受’生活。 咦,那么多人围过去干嘛?难道会武改成火拼?还是群殴的那种?正好小爷‘缺乏’群殴经验,也好观摩学习,看看老辈儿打架是怎么阴人地,也好把这项‘光荣而伟大’的猥琐事业‘扬光大’。 胡思乱想间,双方已经散开,会武台也修葺完毕,第二场比赛正式开始:丹青派屠龙天vs万剑宗李秋水。 又是一场火拼。李秋风李秋水兄妹被誉为万剑双子星,领衔二代,李秋风修为更是越比他早入门五年的古箭位列年轻高手第一位。李秋水修为与古箭不相上下,只是实战经验要少一些,才屈居第三。 屠龙天为丹青派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修为也步入融合期,一口战刀大开大合,狂野无匹,此次遭遇,定然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宣号声中,身材高大的屠龙天稳步走上擂台,气沉山岳,汹涌磅礴。右手一口战刀熠熠生辉,双眸如电横扫全场。 今日李秋水一反常态,穿了一身黄衣,如百花仙子,飘逸洒脱。驾驭一口飞剑飞上擂台。 “好……”见双方上台,下面众弟子立刻叫好。李秋水作为唯一一名跻身四强的女弟子,众弟子关注的热情甚至过上一场。 “我……弃权!” 晚上应该还有两章,老酒尽量补回来,肯定不会欠账! 0039 乱套了 李秋水飘上擂台,双目寒光一闪而过,随即简单地吐出三个字:“我弃权!” 话一出口台下一片哗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柳玉环无故弃权,现在一向强势的李秋水也宣布弃权,难道屠龙天也像李秋风一般厉害,李秋水自知不敌不做无谓挣扎? 台下,真木大师微微一笑道:“戴道友,想不到你万剑宗也有如此出色弟子。” 真木大师一语双关,一来暗指柳玉环无故弃权,不与李秋风一战,二来也是讽刺万剑宗弟子懦弱。 戴元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若不是某些人卑鄙,昨夜袭击秋水,致使她神兵断裂,身受重伤,今日岂会弃权?真木大师,你们可要准备好说辞啊,秋水神兵黄缎天丝乃掌门亲赐,无故被人袭击毁坏,贵派可真长能耐了。” “你……你说袭击就袭击,你说断裂就断裂?自己弟子都看不住,好脸来找别人。”真木大师没料到戴元会如此说,一时气结,岔岔道。 “是非功过,自有公论,真木大师,你也不必狡辩,你们那几个二代弟子,还无人能伤到秋水,至于是谁,哼哼,希望玄玉殿对质时,还希望你能说出话来。”藤化止住戴元,目视真木大师。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玄玉门的二代弟子伤不到李秋水,那会是谁呢?五脉座,定有一人。 其实他们也是明知不是五脉座,根据李秋水描述,打伤她那人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一些,身披兽皮,招摇过市,油嘴滑舌,贼头滑脑,典型的反面儿人物。功力也奇怪无比,表面上看是融合后期修为,还没步入金丹期,但真元却异常凝练,甚至比得上元婴期。以点破面的瞬间爆更加恐怖,一旦接触,如大江东去,滚滚波涛,毫不停歇。 藤元明显得了牛二的真传----栽赃陷害,将屎盆子硬扣到玄玉门头上,也好作为日后行动的一个理由。 “哼,藤道友未免高台我们了,高徒一向自视甚高,看轻天下人,我们哪有能耐伤她?即便是伤,我玄玉门萧天对阵李秋风,何必找李秋水的麻烦。”真木被藤化气的头脑昏,一句话脱口而出。 “真木大师。”余型亚面色一沉,声音冰冷,“莫不是说我们丹青派背后伤人,用那些龌龊手段?” “真木,我丹青派何时得罪过你,如此混账的话,你也说出口。”项燕更一拍桌子站起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真木,还不向两位道友赔罪?”风落子今天可谓倒霉透顶。先是被万剑宗和恒岳派四人奚落一顿,然后萧天被打成重伤,修为很可能就此止步甚至倒退。现在真木又脑袋昏惹到丹青派两人。 此次,万剑宗和恒岳派态度强横,必然有所图谋,李秋风更横扫二代,年轻一代几无敌手。两位带队老辈也是万剑宗七剑中人,响彻天苍,就算对上风落子也不见得落入下风。玄玉门本身实力又弱,如果再失去丹青派的支持,后果堪忧。 风落子一声冷喝,真木大师也反应过来,疾步上前道:“两位道友,真木一时口无遮拦,犯下无心之过,还望两位道友见谅。” 天阳真人和玉明一见,也立刻上前,连连赔礼,缓和矛盾。 玄玉门五脉,四脉座围着丹青派两人连连解释,唯有心月老神在在,双目怔怔看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身后,三个小丫头偷偷瞄向掌门一方,又看了看心月似乎有些不解:四脉座都去了,为什么唯独心月师祖为什么不去劝解。 “不要多事,安心站好。”柳玉环低声提醒,内心却是幽幽一叹。 如果说谁最能理解心月的心情,非柳玉环莫属。关于二十七年前的风风雨雨,柳玉环也略有耳闻,那位惊才绝艳的师伯,一剑定天下,以当时二代弟子的身份带领玄玉门纵横天苍,强如天苍第一大派连云剑宗也不愿撄其锋锐,更遑论心禅寺、古剑院、密宗、道虚观之流,至于现在威风无比的万剑宗、恒岳派,包括盟友丹青派也不过是他们的附庸小派,实力之强横,前所未有。 木秀于林,风必毁之!那位前辈惊才绝艳,笑傲天苍,惹得诸多门派忌惮。二十年前,一次秘密外出办事归来,行踪泄露,遭遇众多人围攻,又中了化元散,实力大减。纵然如此,依然斩三十余人才力战而竭,心月也是那一战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也从那时开始,玄玉门屡遭打击,一蹶不振。时至今日,竟然为了一句话四脉座陪笑连连,可悲可叹! 不只不觉间,两行清泪流出眼窝。心月凝视远方,天空中,依稀出现那个人孤傲挺拔的身影:一袭白衣,御剑凌云!转而,那个身影又变成牛二,仗剑问天,豪气干云! 如果牛二在,或许……心月自嘲一笑。如今,牛二被打入后山已经七年,连她自己都不报任何希望,如果牛二还活着,照他的性格早就跳出来了,或许,现在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会武台下,陪笑的陪笑,生气的生气,冷笑的冷笑,流泪的流泪。那边的老树上,牛二也大‘感慨’。 那小妞昨天不是很嚣张很暴力么?今天竟然会主动认输?难道那个看起来傻头傻脑的家伙比自己更风流潇洒?不对啊,要说得过脑穿刺还有人信。肯定有别的原因,一定有!对,一定是那小妞这几天不舒服,或许是更年期闹的,或许是大姨妈来了,总之,不是因为对面那个傻大个比自己更高大英俊! 看了一阵,现会武台那边有点乱,牛二感觉也有点乱,目光扫过,正巧落到天阳真人脸上,一丝坏笑浮现,身形一纵,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 入夜的玄玉殿灯火通明,透过窗棂隐约可见人影绰绰,似乎商量着什么。 “风掌门,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啊?”戴元冷笑着对风落子道。 “戴道友,我玄玉门一向光明正大,不屑做那些苟且之事,李秋水意外受伤,此事定然另有隐情,我们已经派人查探,一旦有所现,定会第一时间告知,如是我们玄玉门人所为,严惩不贷。”风落子看着戴元道。 “还有什么好查的?秋水已经向我们说明,偷袭她的人黑衣蒙面,身材高大,鬓角一缕白霜,风掌门,如果你执意不肯交人的话,我们可要自己动手了。”戴元目光一寒,语气咄咄逼人。 “戴道友,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天阳纵然算不得什么人物,也绝不会偷袭一个小辈。”天阳真人怒视戴元,厉声道。 “天阳,我有说你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做贼心虚?哼哼,我万剑宗还能诬陷不成?”戴元说着转向风落子,“风掌门,如果贵派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我们必定上报掌门师兄,请他定夺。” “戴道友不必动怒,我玄玉门一定会仔细调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两位道友放心。”玉明笑着站起身赔罪道。 “放心?没想到连大名鼎鼎的玄玉门连这山头也罩不住,看来回去我也要提醒一下断天涯,一定要提高警惕,防止黑衣人偷袭。”罗乾阴笑道。 余星亚皱了皱眉,长出口气开口道:“戴道友,风掌门一向说一不二,我也相信玄玉门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是事出仓促,又没有其他人看到,可能需要些时间,我们也要理解风掌门的难处。” “嘿嘿,余道友,你不说我还差点把你给忘了。”戴元嘿嘿一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秋水受伤,屠龙天直接晋级,你们打的可是好算盘啊。” “你放屁。”项燕剑眉倒立,一排桌子站起身,“我丹青派自有傲骨,不屑做那等低贱之事,你万剑宗狗仗人势,结仇太多,被杀一个两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更何况一个普通弟子受伤?不要在这儿血口喷人,疯狗般乱咬。” “项燕,你好大的口气。”藤化也一拍桌子,怒视项燕,“今日,不取你人头,我藤化自刎玄玉山。”言罢,单手一引,长剑锵啷出鞘,直指项燕。 “哼哼,不要以为我怕了你,放马过来,让我领教一下万剑宗七剑的厉害。”项燕也单手一抄,一口战刀擎在手中。 最下方,心月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定住大门处。 “师尊,师尊,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一名黄衣弟子大喊着跑进来,一见藤化、项燕两人剑拔弩张,愣在当场。 天阳真人脸色铁青,瞪了那名弟子一眼怒道:“什么事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师,师尊,大……大事不好。”被天阳真人一喝,黄衣弟子登时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 “何事惊慌?”天阳真人收起怒色道。 “师尊的炼丹房……被……被盗了!” “什么?”不止是天阳真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瞪着黄衣弟子。 微微一愣,罗乾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玄玉门果然好大的气派,连炼丹房都可以随便光顾,哈哈哈……” “师尊,师尊,大事不好……”罗乾笑声未完,门外,又一名弟子扑进来,却是恒岳派弟子邓力。 “邓力何事?如此惊慌?”罗乾脸色一沉,心里登时一惊。 “万……万师兄和万剑宗李……李秋水师姐都被人……打……打伤了!”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四更,老酒定会慢慢补齐,不会亏欠大家,希望喜欢的兄弟收藏支持,老酒一定会努力码字,更新,保证质量! 0040 暴打 下午、晚上各有一章,喜欢的兄弟多多收藏,支持!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后山火堆旁,牛二哼着小曲儿翻动着一口烤得黑的长剑,剑尖儿上插着的羊腿却慢慢金黄,散出诱人的香气。一旁,黑猿眼巴巴地看着火堆上的东西,急得团团乱转。 牛二却是不紧不慢地翻动烤肉,得意地想着白天一幕。 白日会武台上,李秋水因为被牛二打伤毁去法宝无奈认输后,牛二灵机一动,趁下面两场笔试的时间随便去了一趟天阳真人的炼丹房。 自打七年前天阳真人诬陷他偷了十粒夺灵丹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天阳老鬼什么脑袋,小爷光顾,岂会只拿十粒夺灵丹?为了让天阳真人‘见识’一下震惊世界的‘三光’政策,牛二义无反顾地打晕四名守卫弟子潜入炼丹房,调出那一方空间将瓶瓶罐罐一扫而空,甚至连几张红楠木桌椅都没有幸免,统统装进去。还顺便脱了几名弟子的衣服据为己有,连天阳真人放在炼丹房的道士服也不放过。 牛二离开后,天阳真人的炼丹房就像新修建未装修的一般,四壁空空,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没剩下。 东西太多,瓶瓶罐罐少说也有上百种,牛二也懒得去查,只是一溜烟儿跑到后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继续烧烤大业。 “吼……”突然,黑猿一声低吼,一双不大的耳朵竖立起来,双眼红光闪烁,在黑夜显得格外诡异,盯着远方。 “嗯?有人来了?莫非这么快就露馅儿了?我靠,赶紧跑路。”牛二也听到隐约传来的动静,嘀咕一句迅收拾烤熟的野鸡野狗。哪知黑猿度更快,一双大手飓风般扫过,烤熟的东西一扫而空,身形一纵,极其熟练地消失在丛林中,显示出良好的跑路‘技战术’素质。牛二忙活半天毛儿都没剩下,只怔怔看着手里熏得黑漆漆的长剑。 “小贼,你果然在这儿。”声如寒霜,冻结空气,李秋水冷笑着闪出丛林,身旁,跟着一名剑眉朗目的年轻男子。 “呃?不对啊,今天晚上应该轮到恒岳派的暮飞霞了,你怎么跑来了?难道昨天还不满足么?也好,小爷我豁出去了,今天以一敌二,定然让你跪地求饶,喊好哥哥。”牛二猥琐一笑,又转向年轻男子嬉笑道,“这位兄台,麻烦移架,接下来的事‘很隐秘、很暴力’,少儿不宜,还请行个方便。” “登徒子,我要杀了你。”李秋水双目喷火,仗剑就要冲上去。 “哼,无耻狂徒,就让我万子星领教高招。”年轻男子正是恒岳派第二高手万子星,大喝一声长剑一引冲向牛二。 “哟,原来是换了新姘头杀人灭口来啦,我还当是思慕二哥雄风,寂寞难耐呢,奸夫**!”牛二嘴上说着,单手一挥,熏得黑漆漆的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射向万子星,又单手一引,风雷剑锵然出鞘,带起冲天剑芒横扫李秋水。 “连横!”长剑飞来,万子星不敢大意,大喝一声长剑化作一道光芒斩在剑身,黝黑长剑应声而断。 那边,李秋水仓促全神应对,哪知牛二外强中干,一剑砍上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登时大怒,冲上前去带起漫天黄光砍向牛二。 “奸夫**,谋杀亲夫,我要告官,起诉,找律师,请求仲裁,给315打电话,联系警察局,洋枪队,把你们统统抓起来,判个一万年啊一万年,嘿,一呀嘛一万年!”牛二眉飞色舞,浑然没将两人放在眼里,长剑连扫,将攻击阻挡在外。 七年生活,铁马冰河。每日与妖兽厮杀,在生死边缘徘徊,实战经验早无比丰富。李秋水、万子星虽然领先四脉二代弟子,但和牛二比起来,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儿,没经历过鲜血磨练、在生与死中挣扎过的人终究无法成长为一代高手。对战斗的解读、时机的把握、对阵的先机始终差上一筹。 林间,劲气纵横,扫飞枯枝,崩碎山石,黄光、蓝芒、金光交错闪烁,阵阵升腾。牛二转瞬间和两人对碰百余式,丝毫不落下风。 李秋水越打越心急,她没料到牛二如此强横,竟然同时挡住她和万子星的攻击。年轻弟子本就心浮气躁,加之久攻不下,更怒火重生,如若传出去,岂不让同门笑掉大牙? 长剑一摆,扫出一片绚烂的光芒射向牛二,李秋水面色凝重,抛起长剑双手一合,打出一串复杂晦涩的仙术手决,口中高喝一声:“黄龙啸天!” 五指成抓,单手一掐,长剑化作一条黄龙冲天而起。相比昨日,黄龙要凝练许多,也要长上数米,龙须飞舞,龙角狰狞,全身鳞片光芒流转。长啸一声,巨大的龙爪抓向牛二。 “我靠,又玩儿这条大蛇?”牛二叫了一句,神色凝重许多。风雷剑金光骤然收敛,刺眼的白芒瞬间喷薄而出,如冷月清霜一般。 风雷阵阵,滚过天际,天地神罚,浩瀚的伟力荡漾开来,十万大山百兽震惶,李秋水和万子星也气血翻涌,如同背了一座大山般,沉重得难以承受,动作也滞涩许多。 “二哥舞步之----星空宇宙级无敌合体技能神龙十八踹!”牛二长飞舞,霸气尽现,口中胡乱说着身体腾空而起,双脚如飓风般卷向万子星。先打死奸夫,再收拾**! “五星连横。”万子星怒喝一声,长剑如同在泥沼中拖动一般,缓慢坚定,在空中爆出五朵剑花,宛如白莲盛开般迎向牛二。 “开!”牛二不闪不避,周身气势大盛,双腿如泰山般撞在五朵剑花上。 轰然声中,剑花崩碎,牛二去势不减,双脚重重踏在万子星胸膛,轻微的骨裂声在空气中震荡! “啊,怒剑问天!”万子星胸口如遭锤击,冷汗登时湿透全身,咬牙挺住怒吼一声,长剑蓝光大盛,直冲霄汉,撕裂牛二布下的气场斩下去。 “龙斗。”身旁,李秋水面如金纸,鬓角汗珠隐现。勉强控制住黄龙娇叱一声朝牛二扑去。 “二哥十八剑之----奸夫**!”牛二最后一脚踏在万子星胸口,借力飞起,身体在空中一弯一躬,风雷剑蕴含的白色光芒猛然爆裂开来,带着惨烈的气息横扫全场。 三色光芒交错盘旋,爆裂开来。万子星剑芒被直接击溃,气息牵引下,衣衫尽裂,身体抛飞,丝丝鲜血横洒长空。李秋水鬓飞扬,右肩砰地爆出咦蓬血雾,软软垂下。空中黄龙更被牛二一剑断双爪,嘶吼震天。 “剑荡八荒!”万子星身形一动冲向牛二,白皙的脸庞有些扭曲,带着决绝的神色。手中长剑蓝光大作,幻化出七口一模一样的虚影,围绕身体盘旋不止。 “怒龙爆!”李秋水决龇欲裂,全身真元疯狂聚集,在左手形成一团光芒,抬手一引,飞向黄龙。 八剑盘旋,万子星单手牵引,喷出一口鲜血,八剑登时蓝光大盛,如水清凉,剑锋直指牛二。 “去!”单手一推,长剑带起漫天光芒激射牛二,万子星也软软倒下去,只是双眼,还死死看着牛二。 黄色光球入体,黄龙光芒大作,龙头高高扬起,长须飞扬,嘶吼一声巨大的身体猛然爆裂开来,黄色光芒如受到吸引般山呼海啸冲向牛二。 “笑话!”牛二面色凝重,吐出两个字,不动不摇,风雷剑凌空虚劈,道道剑影残留周身。 天空,闷雷炸响,撕裂虚空,巨大的银蛇贯通天地,如九天星辰之力般朝牛二汇聚过来。雷光过处,道道剑影化虚凝实,光芒流转。 “万剑开天!”牛二大喝一声,万口长剑如疾风骤雨般撞向两人攻击! 铅云翻滚,惊雷咆哮,江河决堤,高山崩裂。 这一方天地,如混沌再造般,高山为谷、低谷为陵,风雷激荡、瓦釜雷鸣!万剑阻蓝光,斩黄龙,牛二如天神般定力当场,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光芒消散,风雨停歇。牛二立于当场,衣衫尽裂,露出紫金色皮肤,晶莹流转。万子星也收回长剑,拄着勉强站起,单腿着地,右手软软垂在胸前,却依旧挡在李秋水身前,警惕地看着牛二。 李秋水衣衫同样崩碎,露出杏黄色亵衣,长剑寸寸碎裂,散落身前,怒视牛二。 “咦,难道是昨天光线太暗?怎么没注意到你的亵衣还绣着一对鸳鸯?”牛二如遭雷击般定立当场,直勾勾盯着李秋水高耸的胸脯道。 李秋水闻言才注意到,打斗中她的衣衫早已碎裂,面色涨红双手慌忙挡在胸前道:“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哦?好啊,欢迎之至。”牛二面带笑容,嘴角微微上翘,三分不屑、七分嘲弄,“只是,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李师妹,你放心,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杀了他。”万子星面色铁青,心目中的女神被牛二上下扫了个精光,早怒火上涌,强忍疼痛长剑一摆,再次爆出蓝汪汪光芒。 “我靠,二哥还没来得及,你竟然先表忠心了?”牛二双眼一翻,他本就没打算怎么样两人,只是无聊消遣而已,何况李秋水长得也不错,细皮嫩肉的,也不吃亏。 “贼人,想污辱李师妹,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万子星一脸决绝,警惕地看着牛二道。 “污辱她?谁稀罕,二哥我还怕那个八婆狂污辱我呢,二哥人品一向很好,更不是穿着亵衣的暴露狂,岂能如此随便?更何况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受风得个口歪眼斜多划不来,况且女的长得又不怎么地。”牛二嘿嘿一笑,猥琐的目光再次在李秋水身上‘巡礼’一圈儿,转身迈着猫步儿头也不回走向山林。刚走两步,脚下一滑脑袋朝下重重插在草皮上。随即翻身跳起,如同什么事也没生一般若无其事地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登徒子,你说谁是八婆?谁长得难看?给我记住,我李秋水不杀你,誓不为人……” 直到牛二消失,李秋水愤怒的喊声才传出,响彻山林…… 0041 抓贼 传说听闻噩耗,风落子一掌拍碎了八十张桌子,顺便捎带了五百多把椅子。 传说天阳真人气的真元倒流,口吐白沫,当场抽筋儿倒地。为了不影响‘市容’,被真木大师一脚踢到墙角。 传说罗乾怒气上涌,一拳打飞余星亚,又踹了玉明屁股一下,被两人当场放倒,殴打致残。 传说何宇和戴元大动干戈,打在一处,受伤的却是在一旁加油助威的藤化。 传说项燕拍手大笑,却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咽下去命赴黄泉。 传说风落子与罗乾的小姨子有染,才遭致万剑宗如此愤恨。 传说天阳真人养的一只公狗某天把恒岳派掌门的母狗给……才导致两派水火不容。 传说藤化和罗乾都想勾引心月,却不想被项燕抢先,玄玉门和丹青派才走的如此近…… 这一夜,玄玉殿大门紧闭,里面响声震天,直至朝阳破晓才停止。四派大佬儿没事儿人一样走出来,召集比武弟子面授机宜----无论遇到谁,给我往死里打。 牛二早早来到比武场地,见还没几人,立刻爬上一处大树,舒服地靠在上面。 昨日偷看他现,这边的视角更好,距离会武台更近,同时也更加隐蔽。左侧是通往心月一脉的路,背后是天阳和玉明两脉的路,右侧可以直接溜到后山,交通便利。就算干了什么‘丧尽天良’、‘人神共愤’、‘杀人越货’的勾当,也能第一时间跑路,决计不会被人抓住。牛二也由此感叹,便利的‘交通’对生活的影响是多么大啊! 四脉会武,进行到今日也只余四人,分别是万剑宗李秋风、古箭,恒岳派段天涯和丹青派屠龙天。而东道主玄玉门则被阻挡在八强中,无缘前四。 抽签结果早已公布,万剑宗李秋风对阵丹青派屠龙天,万剑宗古箭对阵恒岳派段天涯。两场大战,四位高手,也代表四脉最强水平,定然精彩纷呈,仙术法术层出不穷,对那些修为低微的弟子大有裨益。差不多在玄玉门的人都聚拢台下,等待比武的开始。 “第一战,万剑宗李秋风对阵丹青派屠龙天。”高高的会武台上,真木大师面无表情,高喝一声,台下弟子的吵闹声登时止住,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会武台。 万剑宗一侧,白光乍起,如秋风扫落叶,转瞬飞临会武台上空。李秋风身形一摆,自破军剑上跃下,迎风而舞,白衣飘飘,如仙人般降临尘世。 丹青派一侧,也亮起一道黑色光芒,浓重如墨,屠龙天驾驭战刀直接落到会武台上,和李秋风相对而立。 台下弟子擂动欢呼,气势登时高涨。李秋风公认二代弟子第一人,毋需多述。倒是屠龙天,让更多弟子关注起来。 丹青派一直中规中距,默默无闻,就算老辈中,也只有丹青画笔余星亚与风尘剑侠项燕经常行走江湖。其他人并不多见,颇有几分隐世的味道,各门派弟子将目光更多的放在万剑宗和恒岳派身上,渐渐淡忘四脉中最低调的一支。 随着这次会武的深入,丹青派的年轻一辈高手才逐渐浮出水面。孤傲冷峻如燕剑锋般的林天南;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萧若水;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墨烟云,憨厚实在的张铁柱…… 但更让人关注的,则是被称为百年奇才、丹青二代第一人的屠龙天! 屠龙天一路走来,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袭火红花边儿的黑衣和那口战刀。刀锋指处,所向披靡。 牛二正悠闲地准备欣赏这场二代弟子巅峰大战,突然一皱眉,两个低语声传进耳朵。 “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心月一脉只有五人,都在会武台,除非有第六个人,否则此行必定成功。” “小心为上,走。” 两个声音说完,轻微的悉索声中消失不见。 偷东西?还是去美女师傅那?牛二脑海电闪,登时大怒,如果这两个龌龊之徒去偷美女师傅的内衣自己岂不吃了大亏?要顺带捎走师姐柳玉环和三个可爱的师侄女的就更亏大了,心月一脉岂不被人一网打尽? 本着‘保家卫国’的宏大理想,同时也抱着和同行‘切磋技艺’的态度,牛二也顾不上看比赛,从树上一跃而下,几个纵跃消失在丛林里。 七年之后,再踏归途,牛二‘感慨万千’:小爷偷偷撒尿的小树儿比别的长得更高,如今都能做玄玉殿主梁了;师姐房外自己经常偷窥的窗子开的也更大,看来她欢迎自己经常‘光顾’,以后定要加倍努力;自己小屋前的空地上也长满青草,野花遍布,预示着自己以后的路上艳遇不断,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牛二一路不紧不慢,三绕两转,两个黑色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牛二一见,也大加赞叹。 两个人同样一袭黑衣,黑巾蒙面,贼头贼脑四处张望,一副‘专业走夜路’扮相。牛二相当佩服,自己咋就没这觉悟呢?竟然大摇大摆去天阳真人的炼丹房‘取药’,看来以后也要置办这样一身行头,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左右张望一阵,低头耳语,身形一闪直奔心月殿而去。牛二也尾随跟上,想看看两人究竟要找些什么。 一入正殿,两人毫不停留,直接绕过大堂步入后殿,从杂货房开始朝后翻去。 牛二目瞪口呆,两位‘仁兄’也太大胆了,蒙个面就以为是蜘蛛侠?如此明目张胆,简直和抢劫没什么区别。而且,连柴房也不放过,明显品味不高。 也不惊动忙着的二人,牛二转入心月的寝室。别的地方都可以,唯独这里,除了自己,生者止步!当然,死人也麻烦让让! 推门而入,女子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充斥着淡黄色空间。一张床铺被黄色幔帐遮挡的若隐若现,另外两把椅子一张梳妆台,床铺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口古香古色的长剑。除此之外别无长物,干净利落。 深深吸了口空气,牛二慢慢闭上眼睛,内心充斥着淡淡的感动。 穿越异世以来,心月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甚至见面的次数都有限,但那份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乎内心,无法抑制。虽然牛二不知道为什么,但却选择无条件接受。如果说在这红尘异世,还有谁让他无法割舍,唯独心月! “这是那娘们儿的闺房,东西肯定在这里。” “嗯,动作快点儿,时间已经不短了,万一那娘们儿中途回来,我们谁也跑不了。” “哼,回来?正好师傅给的迷香没用,回来就给她用上,咱兄弟也尝尝鲜儿,听师傅说,那娘们儿极其孤傲,不将天下男人放在眼里,一心想着死鬼袁崇道,连掌门师伯追求都没同意,和李秋水那**一样。 “哼,李秋水算什么?早晚被老子推倒,在万剑宗,还没有老子办不到的事。” “走,进去,完事儿之后咱们兄弟下山乐呵乐呵。”两人说着就要推门。 屋内牛二本想藏起来慢慢收拾两人,顺便看看他们能找到什么东西。却不想听到他们编排心月,怒从心起,不再隐藏,直接推开房门冷笑道:“两位兄台,你们这是干嘛呢?” “你……”乍见牛二,两人愣在当场。想不到这心月一脉还有人在,白日偷窃被抓了个现行。 “妈的,敢上这儿闹事,我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算你们万剑宗老鬼来了,也得给我乖乖跪下。”牛二面容突变,狰狞叫嚣道。 “放肆,你是什么人,我师尊风尘剑戴元岂会怕你?今日撞见我们兄弟的好事,嘿嘿,你就受死吧。”左手人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儿来,见牛二年纪不大,更孤身一人,底气登时足起来。 “嘿嘿,好,今天就看看咱们谁留在这儿。”牛二话音未落,光芒乍起,一道金光如开天辟地一般扫过,左手男子惨叫一声,右臂凌空飞起,滚落远处。 “你……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在空旷的院落李回荡不息。手臂飞落,一股鲜血窜出,男子脸色登时通红,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撤。”右侧男子一见不好,大喝一声身形爆退,单手一引化作一道光芒冲天而起。 “没经过我允许,想走?”牛二动了真怒,声音冰冷,回跑几步一脚蹬在房前柱子上身体冲天而起,竟然快过黑衣男子御剑的度拦在他面前。 “死!”黑衣男子大惊失色,厉喝一声双手扬起,数十道光芒飞向牛二。 “下去。”牛二看都不看,借着惯性身体向前,任凭光芒打在身上,双手成爪,抓住黑衣男子单手一扯,将一条手臂生生撕裂下来。 “啊……”又是一声惨叫,黑衣男子遭受重创,一口真元喷出,再也无法维持御剑术,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砸到地上。 “说,戴元要你们偷什么。”牛二翻身落地,如山岳般站在两人身前,面无表情地道。 “小子,有种告诉老子你叫……啊……”第一名黑衣男子话未说完,仅余的左臂再次飞起,鲜血喷洒,染红青石板。 “说,戴元要你们偷什么?”牛二面无表情,第二次提出同样的问题。 “好,很好,敢得罪我们万剑宗,小子……啊……”第二名黑衣男子同样一声惨叫,左臂抛飞。 “如果你们这么有骨气,可以准备投胎了。”牛二说着,缓缓拉出两人长剑,森寒的气息随着长剑寸寸抽离缓缓凝重。 两人蒙面黑巾早已散落,面色苍白,咬牙坚持着,怒视牛二,随着长剑出鞘,脸色愈难看,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我……我说,我说。”第一名男子再也坚持不住,张口道。 “说。”牛二一手一剑,如杀神降世,冷冷看着两人。 “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二人乃万剑宗风尘剑戴元门下弟子……” 今天欠下一章,明天上午有事,下午码字,晚上两更,后天正常,希望兄弟们见谅。 0042 凶杀 心月坐在会武台北侧,总觉胸口闷、心绪不宁,好容易熬到会武结束,匆匆起身带着柳玉环和三个小丫头回到心月殿。 “慢。”刚一踏入殿门,心月低喝一声,目光瞬间凝聚起来。柳玉环朝林可三人打了个眼色,四人立刻分散开来,守住门口窗口。 “后面。”心月低语一声,身体如一抹黄烟飘过,射向后殿。柳玉环四人急忙跟上,朝后殿冲去。 后殿青石板上,几滩鲜血触目惊心,角落里,一只耳朵赫然在目,林可刚好走到跟前,吓得惊叫一声脸色煞白,其他两人脸色也瞬间苍白,惊恐地看着心月。 “师傅。”柳玉环面无表情,从门板上揭下一张纸递给心月。 心月接过,几行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跳入眼帘:万剑两丑来跳梁,小爷杀个回马枪,砍臂卸腿成*人棍,高高挂在旗杆上,哎,高高挂在旗杆上! 看着字条,心月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苍白,嘴角爬上一丝微笑,眼窝却流下两行清泪。 是他么?七年了,他回来了么?回来为什么不来看我?他忘了我么?不可能,怎么可能忘记? 难道不是他?不是他还会是谁呢?不可能,一定是他,天下恐怕只有他的字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一般,也只有他如此怪诞,行事放荡不羁。牛二啊牛二,你这又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出现…… 拿着纸条,心月笑容中带着泪水,亦疯亦癫,时哭时笑,柳玉环打了个眼色,带着三个小丫头就要出去。 “等等。”擦了擦眼角泪花儿,心月抬起头,小心翼翼折好纸条揣入怀中道,“林可、慕云、韩灵儿,你们过来。” “师祖。”七年过后,当年三个梳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的小丫头也渐渐长大,出落得沉鱼落雁,走到心月身前躬身道。 “你们入门也有七年了吧。”心月微微点头道。 “是。” “七年了,弹指一挥间。”心月微微感慨,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回味什么,半晌才开口道,“七年来,你们虽然时有顽劣,却也修炼小成,今日,我带玉环传你们玄玉决所有功法并仙术,赐你们每人三颗天玄丹。” “谢师祖。”三个小丫头受宠若惊,入门这些年来,心月与她们说过的话不过五句,今日赐给玄功法决仙术,还有天玄丹,三人连忙拜服。 “起来吧。”心月摆了摆手,三人应声而起,只听继续道,“我心月一脉,一届女流,人脉凋零,二代弟子只有两人,三代弟子也只有你们三人,向来受他人欺凌,今日,我派你们下山历练,行走江湖,希望你们能仗剑除魔、行侠天下、重振我脉威名。” “谨尊师祖教诲。”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规矩,只有达到金丹中期或者修满十年者才可报号师承玄玉门、下山行走江湖。虽然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应承下来。 “你们三人回去收拾东西吧,玉环,马上送她们下山,到山脚后让她们离去,越远越好,然后你也尽快回来。”心月说着大袖一摆,转身走入寝室。 “是,师尊。”柳玉环应了一声,拉着迷惑不解的林可三人快走远。 转入寝室,带着幽香的淡黄色扑面而来,心月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拿出藏在最里侧的木匣轻轻打开,将纸条放入其中,又贴身藏好,才盘膝坐在床上吐纳恢复。 “心月师叔,弟子萧天奉家师之命,请师叔移架玄天院。”刚盘膝坐好,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来。 心月睁开眼睛,略微思忖才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弟子告退。”门外,萧天的声音响起,一道光芒亮起,冲向远方。 “该来的,终于来了。”心月抬起头,目光无比坚定,大步走出门外。 玄天院是玄玉门最大的院落,为外事座真木大师执掌,现为万剑宗居所。 心月到时,院门外早站了不少人,包括掌门风落子、真木大师、天阳真人、玉明、罗乾、何宇、余星亚、项燕和万剑宗众人乃至其他三派门人弟子。 众人围聚,正指点着玄天院门外的两根高高的‘旗杆’。心月举目望去,旗杆顶端,赫然挂着两个‘人’。 说是人,早已没了人样儿,惨不忍睹。两人均被削去手脚四肢、双耳、鼻子,又被挖出双眼,割掉舌头,用一根麻绳反绑在‘旗杆’顶端。咽喉处被一口长剑穿过,剑锋透过‘旗杆’,生生将两人钉在上面。 两根旗杆之间拉着一方白布,上面血书大字:犯我玄玉者----削成*人棍,冷剑封喉! 如此豪迈,如此霸气。两根旗杆,一方血书白布,长剑封喉,震慑全场。纵观修真界,也只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从未见过如此手段,残忍血腥,威慑四方。 场中人人表情凝重,气氛压抑。心月只看一眼,眼角却爬上一丝笑容。 那方白布上的血字,和自己房门上的如此相似,歪歪扭扭,如鬼画符一般,显然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而且这个写字的人文化水平显然不高,低的离谱儿。 “风掌门。”戴元脸色铁青,仿佛要冻结周围空气一般,扭曲狰狞,“我……和万剑宗都需要一个解释。” “戴道友……”风落子脸色也很难看。四脉会武,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冲突,各种突事件出预料,先是李秋水受伤,被迫放弃比赛,接着万子星和李秋水再次双双被击伤,至今还躺在床上,如今又死了两个人,风落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风掌门,你可要想好措辞,张鹏、刘封可是我们掌门看中的弟子,所以才有机会跟来观摩学习,如今却死在你们玄玉门,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别怪我们万剑宗翻脸不认人。”何宇抬头看着旗杆,威胁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戴道友,何道友,我看这其中定有误会,可能是魔道中人居心叵测,想借此让我四脉自相残杀,他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虽然昨日天阳真人出口伤人,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余星亚还懂,只得勉强出头道。 “魔道?这玄玉门何时和魔道勾结上了?如此轻易让人进出?”戴元目光一扫,看向余星亚,语气森寒道。 “戴道友,我玄玉门一向光明正大,何时与魔教勾结?余道友也只是猜测而已,道友莫要出口伤人。”天阳真人微怒道。 “我出口伤人也光明正大,却不像你们,背后暗算,卑鄙无耻。”戴元正在气头儿上,瞪着天阳真人道。 “生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愿看到,还望戴道友节哀,至于贵派掌门,我会亲自解释,有什么后果,我玄玉门一力承担,戴道友你看如何?”半晌,风落子开口道。 “承担?风掌门说的好轻巧,人死了,你承担什么?找到凶手还是让他们复活?”一个冷笑声传来,罗乾手摇折扇笑道。 “你……”风落子登时大怒,指着罗乾。 “我只是看不过去,替戴道友说几句公道话而已,这也犯错么?不会杀人灭口吧。”罗乾摇着折扇摇头晃脑道。 “罗道友,这话就不对了,风掌门一向一言九鼎,玄玉门在修真界口碑也很好,我们作为局外人何必深究?”余星亚皱了皱眉道。 “我是怕万一今晚我的弟子又遭毒手,万子星已经受伤了,还没等到风掌门的答复,万剑宗戴道友门下却又遭不幸,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恐怕这四脉会武也该到此为止了。”罗乾煽风点火,直指玄玉门。 “风掌门,解释自然不必您费心,我们自会处理,只是您需要给我们一个答复。”藤化和何宇对望一眼开口道。 “好,好,好。”风落子语气颤抖,强压怒火,连说三个好字抬头道,“那你们想怎样?” “交出凶手。”戴元目光一寒,扫了一眼众人。 “凶手?难道戴道友认为我们这些人中有凶手?”风落子微微诧异,皱眉道。 “如果风掌门不介意,我就要点人了。”戴元似笑非笑地看着风落子。 “何人?” “就是你……”戴元说着,单手指向一人! 晚上还有一章,希望喜欢的兄弟多多支持! 0043 人棍 众人闪开,顺着戴元的手指方向看去,一个黄色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戴道友,我想你弄错了,心月师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何以会杀你两个弟子?”风落子微微一愣,随即放心下来笑道。 “哼,就是她。”戴元怒火冲天,却也暗暗叫苦。 心月和他们在一起观看今日会武,这是众人皆知,可自己的两个弟子也是受命去心月殿偷盗物品才死于非命,不是心月一脉的人还有谁来?只是他不能说出,也只有强行指认,希望凭借门派的威名压住风落子。 “师……师傅,不……不好了。”心月刚要反驳,外围,一个恒岳派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普通一声跪倒罗乾面前。 “何事惊慌。”罗乾双眉一立,怒道。 “师傅,大……大事不好,七师兄和九师兄他……他们……”那名弟子说着低下头。 “他们怎么了?废物。”当着这么多同道面前,罗乾脸上有些挂不住,一脚踹在那名弟子身上吼道。 “他们和这两位师兄一样……死了。”那名弟子也顾不上许多,翻身爬起跪在地上又道。 “什么?”罗乾脑袋嗡的一声,刚刚还在煽风点火,不想只一刻就应了报应,也不顾其他人,驾驭飞剑冲天而起。 其他人一见,也纷纷飞起跟过去。 瞬息之间四人身死,且都被削成*人棍高高挂起,四脉震惊,众人都凝重起来,生怕下一个目标会是自己门下。 恒岳派驻地就在万剑宗左侧,名曰‘玄黄院’,距离最近,只是瞬息,众人纷纷到此。 和万剑宗两名弟子一样,恒岳派两人也都被削成*人棍高高挂起,两根旗杆中央一方白布,上书:龟儿罗乾,口出狂言,小爷一怒,两狗升天! “气死我也,气死我也!”刚还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转眼间煞星上门,两弟子身异处。罗乾就像被煽了两个耳光,清脆响亮,一见之下连呼道。 罗乾连呼,却没有人应和劝慰,都冷脸看着,心里打鼓。 对方的功力不见得多高,但手段绝对血腥。万剑宗的两名弟子不知道如何被杀,可罗乾的弟子却明摆着在眼前:只因为罗乾说了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对方如此行事,就是对两派**裸的挑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抑,沉闷得让人心慌。 “人心昭昭,天道何在?”何宇跨前一步拍了拍罗乾的肩头回身道,“风掌门,诸位同道,你们看,该怎么办?” “如此狂徒,当诛!”戴元看了看藤化,目光落到风落子脸上道。 “当诛?呵呵,冒昧问下,诛杀何人呢?我么?”没待风落子答话,心月微微一笑排众而出,一袭黄衣凌风飞舞,宛若天仙。 “哼,你总脱不了干系。”戴元冷哼一声盯着心月道。 “戴元。”心月面色一转,冰冷的眼光射向戴元,不顾众人在场直呼其名讳,“我心月虽为一介女流,却没达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你说我干的,好,那就当着诸位同道的面说清楚,否则,你也不用下这玄玉山了。”言罢,单手一挽,火红的千结绫凌空飞舞,盘在她手臂上。 “你想杀人灭口?还要有那本事才行。”戴元冷笑一声道。 “哼,我还没想动手,正等着你解释呢,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就算你们掌门隐龙剑叶凌风来了,也不能保你无事。”心月傲然一笑,强硬无比,折煞在场男儿。 “心月,不可对戴道友无礼。”风落子忙出言阻止,生怕得罪万剑宗。 “哼,风掌门,你们玄玉门真是出了个人才,这笔账我万剑宗记下了。”戴元棍打蛇上。 “记下?”心月无视风落子,柳眉一挑,生气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你万剑宗?就凭你一个不入流的风尘剑也能代表万剑宗?要是让隐龙剑知道,恐怕一掌拍死你也不好说。” 心月话一出口,众人哗然。如此言语,简直和无赖没有任何区别,当年温柔刚强的心月,何时变成这个样子? “你……你……好,我今天就领教一下你的千结绫。”戴元登时大怒,自打七剑成名以来,他何时受过这等言语?他本以为这小小的玄玉门无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连风落子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却不想心月如此桀骜。 “你?还不配。”心月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人群。 “你给我站住,我两名徒儿岂能白死?”见心月如此态度,戴元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去。 “天做孽,尤可忍,自做孽,不可活,死的好,那样的弟子,多死两个也无妨。”心月说着头也不回朝外走去。 “心月,你给我站住。”风落子脸上难堪,大喝道。 心月微微停住,闭上眼睛道:“玄玉门衰落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师兄在,在场之人有谁配站在这?风落子,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径直走向远方。 心月的强硬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众人眼睁睁看着她走远,说不出话来。半晌,项燕才高声道:“好,心月妹子,我支持你!” “哼。”罗乾冷哼一声,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与何宇对视一眼,转身吩咐弟子处理现场。众人一见也纷纷散去,只是这个夜晚,注定不再平静! 直到众人散尽,牛二才从暗处走出,看了一眼玄天院,身形一闪直奔心月殿方向而去。 刚刚的情景都落在他眼里,虽然时隔七年,他依旧从心月眼中读出关怀和思念,内心充斥着淡淡的感动。 四个人棍都是他一手造就,罗乾既然指证心月,必要时他也将会站出来一力承担,用男人的肩膀扛起心月一脉的天空,让她们庇护。 让牛二失望的是,心月大殿空空如也。心月不在,柳玉环不在,连三个小丫头都不知道跑到哪去,如同会武时一般,没有一个人。 微微思忖,他身形一展,直奔后山而去。 就在牛二退走的同时,掌教风落子下令,玄玉门全体弟子警戒,任何人不准出入,定要查出凶徒,还自己一个清白。同时,玄玉殿内,五脉座和他们的得意地子也齐聚一堂,商量着接下来如何应对万剑宗和恒岳派的怒火。 李秋水被杀,四人死亡让本来紧张的空气充满火药味儿,同时也多了一份诡异的气息。玄玉门被蒙在鼓里,丹青派也不知详情,恒岳派更没得到消息,唯一有一些头绪的,可能就是万剑宗。 “秋水,你确认那人只有十几岁?”藤化坐在椅子上,和戴元对视了一眼道。 “师叔,弟子确认。”李秋水点了点头,“那人张狂无比,功力看似不高却强横得出奇,弟子和万子星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被他毁去两把兵器。”李秋水说着低下头,眼中的怒火毫不掩饰。 “戴师弟,你怎么看?”藤化无声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戴元。 “秋水,你可看清他的仙法师承?”戴元也摸不着头脑,思忖一下问道。 “弟子不知,那人招式混乱,看似随意而为,而且都有一些弟子从未听过的古怪名字,或许是哪个隐世门派的弟子也说不定。”李秋水摇了摇头,她更愿意相信牛二是哪个不出世的高手的弟子,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找点心理平衡,毕竟人家师傅就比自己的nb,徒弟也自然厉害。 “师弟,你认为是他?”藤化双眉微皱道。 “以玄玉门那些老辈高傲的性格,决计不会对小辈儿出手,他们的二代弟子中,能杀了我两个徒弟的,也只有所谓的七强,可当时七强都在场,就连萧天也带伤观战,没有出手的时间。”戴元冷静地道。 “只是,他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和玄玉门又有什么瓜葛?难道他就是七年前被风落子打入后山的牛二?”藤化随即道。 “如果是牛二,很有可能,不过那牛二连玄玉门的仙术法决都没学会,如何能打败秋水?更别提悄声无息的收拾四个弟子,十万大山,苍茫无垠,就算我们也不敢轻易进入,更何况一个小辈儿,在那里如何能活下来?或者另有其人。”戴元马上推翻藤化的猜想。 “哼,不管是谁,只要阻挡我们的计划,统统铲平。”藤化也懒得猜想,双眼一寒,“秋风,今夜你就在这里修炼,全力准备明日一战,只要你赢了段天涯,玄玉门尽在掌握,秋水,你也留下,一并在这里修炼,我和戴师弟为你们护法。” “师叔,恒岳派不是和我们一……” “一起?”戴元冷笑一声,看了李秋风一眼,“上次瓜分铁砂门,他们对我们就有些不满,只是慑于我们的实力不敢作罢了,更何况,罗乾也是背后捅刀子的小人,不可不防,如果不是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掌门师兄早就将他们铲除了。” “弟子明白。”李秋风微微躬身,点了点头原地坐下呼吸吐纳,备战明日和段天涯的巅峰对决。 李秋水也坐在一旁,借助灵丹治疗内伤恢复功力。藤化见两人修炼,转头低声对门外弟子吩咐几句,不一会儿,代表万剑宗参加会武的八名弟子全部到齐,都默然不语盘膝修炼,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0044 诬陷 朝阳喷薄,光芒万丈,四脉会武将迎来最后的巅峰对决。李秋风和段天涯争夺最后的冠军,屠龙天和古箭则争夺三四名。 会武台北侧,四派大佬悉数到场,没有往日的寒暄问候,更不像往日那般斗嘴,各个面色凝重地坐着,静待会武开始。二代弟子也整齐地列在各自师尊身后,衣袂飘飘,凝视着会武台。 就算普通弟子,也不似往日一般喧哗,都径自看着,气氛压抑沉闷。 “会武第一场,三四名排位战,丹青派屠龙天对阵万剑宗古箭。”看了看时辰,真木大师纵身飞上高台,扫了一眼台下高声道。 “万剑宗古箭弃权。”藤化身后,古箭跨出一步高喝一声,随即退回原位,似什么都没生过一般。 古箭话一出口,全场哗然。三四名虽然只差一位,但待遇却天差地别,第三名可以得到上品飞剑暮霞剑,而第四名只有天玄丹。 对于普通弟子,天玄丹自然可遇而不可求,但对于这些天之骄子来说,天玄丹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如果不是师傅督促他们自修,恐怕就算吃天玄丹增长功力也不在话下。 风落子脸色一变,和天阳真人等人对视一眼,又向余星亚摇了摇头,无奈地闭上眼睛。 万剑宗昨日咄咄逼人,今日又突然弃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的目标比获得第三名更大,古箭弃权,只是保存实力对付玄玉门而已,同时也卖给丹青派一个人情,让他们有作壁上观的理由。 真木大师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既然万剑宗古箭弃权,我宣布,丹青派屠龙天获得本届四脉会武第三名。” 台下弟子没有任何欢呼声,就连丹青派观战弟子也一般,都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古箭。屠龙天依旧一脸冷酷,木然地盯着前方,不知想些什么。 “接下来,进行的是四脉会武冠军争夺战,万剑宗李秋风对阵恒岳派段天涯。”没有拖沓,真木大师直接开始下一场比武。 “呵呵,段天涯修为浅薄,自认不是李秋风对手,弃权。”罗乾摇着折扇微笑起身,毫不在意地道。 如果说三四名的争夺战中古箭弃权还有理由解释的话,那冠亚军争夺战中段天涯弃权就有些不可理喻。以往四脉会武,从未出现过弃权情况,更遑论冠亚军争夺战,任谁也不会想到,十年一届的四脉会武竟然以这种扯淡的方式落幕。只是看起来不像比武,更像四方会谈,大家坐下喝喝茶,聊聊天,泡泡妞,挥霍点纳税人的血汗钱然后随便签一份合同了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真木大师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台下的段天涯叹了口气道:“既然恒岳派段天涯弃权,那么我宣布,此次四脉会武结束,第一名:万剑宗李秋风,第二名:恒岳派段天涯,第三名:丹青派屠龙天,第四名:万剑宗古箭,有请掌门师兄为他们颁奖。”真木说着,纵身跃下会武台。 风落子面色尴尬站起身,本以为今天会有轰轰烈烈的两场大战,哪知却如此戏剧化的收场。也不过多言语,快掏出三件早准备好的奖品分给三人,分别传授使用法决草草了事。 事情展出预料,任谁也无心逗留,真木大师也快起身道:“诸位同道,此次四脉会武圆满结束,真木恭祝三脉同道喜获佳绩,今夜将在玄玉殿举行晚宴,诸位早些休息,晚上我派人去叫大家,我们不醉不归!” “慢着。”真木话音落点,戴元站起身道。 “戴道友,还有何事?”真木大师转过身,看着戴元道。 “有些事,我们是不是该说说了?”戴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心月道。 “什么事?”真木硬着头皮道。 “真木你不要装傻充愣,你们玄玉门,伤我万剑宗小辈,杀戮两人,如果今天不说清楚,哼哼……”戴元脸色一寒,铁了心要把屎盆子扣在玄玉门头上。 “戴道友,话不能这么讲,贵派两死一伤,我们也不愿看到,但既然生了,找到真凶是最重要的,我们切不可相互猜忌,徒增不快。”真木大师长出了口气道。 “哼,人在你们玄玉门出事,就要你们负责,否则,别怪我们翻脸无情。”藤化也站起身,冷脸看着真木大师道。 “其实,我们也不要求别的,更没冒犯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找出真凶,祭我弟子在天之灵。”罗乾、何宇也站起身。万剑宗和恒岳派弟子也都起身上前,站在各自师尊身后,怒视玄玉门众人。 风云乍起,场面突变,观战的众弟子一时愕然,随即反应过来,飞奔回各自师尊身后,如临大敌。 “诸位道友,我们四派相辅相成,多年交好,还望诸位三思。”风落子大步走到众人面前直视戴元几人道。 “交好多年就可以随意杀戮我万剑宗和恒岳派道友的弟子?你玄玉门也太过自大了吧,今日之事,还望风掌门莫管,我们自会处理,否则万一起了冲突,别怪我们不顾以往情面。”藤化言罢,锵啷一声拉出长剑,冰冷的煞气瞬间弥散,强大的气势笼罩全场。 “藤道友,有话好好说,四脉渊源,传承悠久,今日大家都在,何必弄的如此不快。”余星亚忙劝慰道。 “余道友,此事不关丹青派之事,对于你们的好意,藤某也定会如实上报掌门师兄,定然不会亏待你们,今日之事,定要有个了断,心月,你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藤化目光一转,话锋劈开众人直指心月。 “呵呵,诸位也未免太看得起小女子了,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心月呵呵一笑,才悠然站起身,迈步走到众人身前站定道。 “哼,心月,你不思四派渊源,出手屠戮我门人弟子,手段残忍,与魔教中人一般无二,你有什么好说的。”罗乾说着单手一摆,本来尺余长的纸扇散出蒙蒙光芒,随时准备动手。 “罗道友,和此等恶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定然和魔道中人勾结,心术不正,此人不除,天理难容。”藤化剑锋直指心月,语气冰冷。 “二十几年前,正道众人一念之仁放过你,没想到你不思悔改,今日依旧如此,如今,没了那个人的帮助,我看你还依仗什么?”何宇也拉出一根惨白骨刺,冷眼看着心月。 “她定然是想为那妖孽报仇,才用如此龌龊手段,诸位道友不必多说,与我合力拿下她再行拷问不迟。”戴元说着就要上前。 “诸位,如此明目张胆拿人,当我玄玉门不存在么?”见风落子沉默不语,玉明再也忍不住,横身上前怒道。 “玉明,今日我们替天行道,你好自为之,莫要受这妖女迷惑,卷进是非,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藤化一闪身挡在玉明身前寒声道。 “哼,以多欺少,你们就不觉丢人吗?”项燕也不顾余星亚连连暗示拉出战刀站到心月另一侧道。 “好,好,今日我就会会你们,看看你们有什么手段想保住妖女。”何宇冷笑连连,打了个眼色,身后两派二代弟子迅上前,围住三人。 “项燕,回来。”余星亚身形一纵进入圈中拉住项燕。 今日两派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项燕如此冲动,非但无法挽回大局,更会将丹青派牵扯进去。 “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相信心月师妹不是那种人,项燕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卑鄙小人如此猖狂,今日纵然血饮当场,也不后悔。”项燕战刀横身,气壮山河! “玉明,你也回来吧,心月师妹,对不住了。”权衡良久,风落子也示意天阳真人和真木大师拉住玉明。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心月凌风而立,嫣然一笑,如百花盛开,春风和煦,“项燕师兄,玉明师兄,你们的好意小妹心领了,如有来世,定当厚报!” “师妹……”玉明不善言辞,这些年来,从未和心月多说过什么,但心底的那份感情,一直未曾改变,见心月如此说,哽咽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我项燕烂命一条,今日纵然身死又如何,师妹,今日我就同你一起会会这万剑宗和恒岳派高手。”项燕却豪迈无比,哈哈大笑,浑然不将生死放在眼里。 “项师叔。”柳玉环一直紧跟心月,隐约知道什么,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也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你又何必执着。” “是啊,师弟,和我走。”趁项燕愣神儿功夫,余星亚拉住项燕腾空而起,飞出战圈。那边,天阳真人和真木大师也强行架起玉明飞出。场中,只剩心月师徒,孤傲地对着两派高手,不曾低头。 “妖女,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罗乾见两派人退走,底气更足,怒视心月道。 “动手吧。”心月说着,单臂一挽,火红的千结绫带着凄美的光芒盘旋缠绕,另一端直指众人。 “好,诸位道友,看我如何降服妖女。”罗乾说着一纵身形扑向心月。 “想要动师傅,先过我这一关。”柳玉环眼疾手快,鸳鸯环爆出一阵紫芒迎上罗乾。 “师尊,弟子来。”罗乾身后,段天涯大喝一声,长剑带起一道冷芒射向柳玉环! 老酒新建本书群,群号:118126584,喜欢本书的兄弟加入,多多支持! 0045 二哥出场 银芒紫光骤然碰撞,段天涯高高跃起,翻身落在罗乾身前,右手擎剑,白衣飘飘,英俊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如顽石一般散着冰冷的气息。 柳玉环也倒退两步原地站定,双臂张开,如大鹏展翅,蓄势待,凝视段天涯。 “柳师妹好强的功力,段天涯领教了。”段天涯赞了一声,单手一摆长剑挑起一片光幕笼罩柳玉环。 “破。”柳玉环娇叱一声,身形如迎风摆柳,冲出光幕和段天涯撞在一起。 段天涯周身白光朦胧,将他身形笼罩得如梦似幻,长剑迸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芒和柳玉环的双环碰撞,隐隐压制住柳玉环。 柳玉环身前也竖起一道紫色光幕,道道白光打上,泛起阵阵涟漪消弭无形。一对鸳鸯环时分时合,无孔不入,反击凌厉,大战段天涯。 场外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柳玉环第一场就自动弃权,没人见过她出手,如今一见,修为甚至还要在玄玉门其他人之上,一对玉环幻化出万千虚影,一时间恐怕难分高下。 “横剑断天。”久战不下,段天涯高喊一声,长剑横扫,刺目的白光如银河倒卷,直冲霄汉,带着磅礴的气势砸向柳玉环。 “紫阳耀日。”柳玉环不闪不避,双环一合,一轮绚丽妖异的紫色太阳出现在空中,道道光芒如水银泼地,无孔不入,迎上段天涯的攻击。 轰轰轰…… 连续的闷响声中,光芒四散,流光溢彩,劲气横扫全场,许多修为不高的弟子都纷纷退去,全力阻挡,纵然戴元几人也后退两步,一瞬不瞬注视战场。 “七星连横。”光芒中,段天涯再喝一声,七朵乳白色星辰骤然出现在虚空中,排成北斗七星,光芒照耀,山呼海啸般涌向柳玉环。 “紫雾龙腾。”柳玉环双环一合骤分,一抹紫气劈开银光扩散开来,紫气中央,一条紫色巨龙张牙舞爪,冲天而起,庞大的龙威瞬间笼罩全场,威慑四方。 紫色巨龙驾驭光雾,直扑七星,巨大的龙爪扫出片片光幕,以蛮力对抗九天星辰。七星也快旋转,道道光幕贯通天地,压向巨龙。 虚空撕裂,电闪雷鸣。力量的碰撞带起无尽罡风横扫天地,伟力浩荡,纵横四方,巨龙逆空而上,龙须横扫,硬生生破开光芒撞向星辰。 “星耀天地。”眼看巨龙直冲,不可逆转,段天涯双手握剑,停在胸前大喝一声,七星光芒大盛,如七颗燃烧的彗星般划破长空砸向巨龙。 “紫龙腾!”柳玉环双臂张开,两道紫色光芒如彩虹般贯通天地,直射巨龙。空中紫龙身形暴涨,更加凝实,龙头高举长啸一声,头也不回迎向七星。 轰……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虚空大片崩碎,能量纵横浩荡。刺目的光芒中,紫龙身形缩小许多,腾空而起,怒啸苍穹。 观战之人无不骇然,没人能想到,如此猛烈的对撞中,柳玉环竟然占据上风,破掉恒岳派成名已久的七星连横,如果第一场会武不弃权,李秋风纵然胜了,也是一场苦战。 “怒剑问天!”白光聚拢,将能量乱流抵挡在外,段天涯单手握剑,高喝一声,长剑光芒大盛,剑尖儿喷出三丈有余的白色剑芒,宛如撕裂天地一般斩向柳玉环。 段天涯这一剑,比之万子星要凝实许多,剑芒强盛,不可同日而语。柳玉环面色凝重,后退一步,双环高举用力下压,口中高喝道:“龙行牛斗!” 空中,飞舞盘旋的紫色神龙咆哮一声,四爪展开,一道道紫色光幕如踏脚石一般贯通天地,射向剑芒。 火花飞溅,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两人真元对撞,竟然带起金属般的摩擦声。 “剑荡八荒!”段天涯招式一变,八口一模一样的长剑出现在他周身,迅旋转,一幅古意盎然的阵法图案缓缓在他头顶升起,盘旋不止。 “回龙。”柳玉环双环高举,紫色巨龙如同受到召唤般咆哮一声,身形一纵消失在臂环内。 巨龙消失,段天涯气势更胜,整个人宛如出鞘利剑般,锋芒射向四方。头顶图案随着八口长剑光芒的汇入也更加清晰。 “紫气东来!”柳玉环长飞舞,双环向天,如一尊女战神般,让人高山仰止。 长空之上,一颗紫星突然出现在东方,如萤火之光,明灭不定。随着柳玉环双环光芒暴涨,紫星射出一点光芒,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飞向双环,光芒过处,却流下漫天紫色,诡异妖艳。 “万古流芳,一剑荡八荒!”段天涯怒喝一声,双掌前推,八口光剑在胸前形成一个圆形,古图在后,猛然射向柳玉环。 “紫气东来,星火燎原。”那点紫芒落到双环上,如星星之火被点燃,嘭的爆出实体化紫色火焰,跳远翻滚,灼热撩人。 柳玉环双环一合猛然劈下,一道纯粹由火焰组成的光柱贯通天地,直直劈在光剑古图上。 轰…… 剧烈的爆炸声比之刚刚还要强烈百倍,虚空以肉眼可见的度崩塌,归于混沌,又快重组,弥合。地上劲气横扫,大地龟裂出道道骇人的伤口弯曲延伸向远方。烟尘弥漫,乱石穿空,不少距离近的弟子猝不及防,被气流扫中乱石击穿,哀号惨叫声顿时响起,鲜血瞬间染红大地。 “玉环。”心月劈开能量身形一纵,接下柳玉环。 柳玉环毕竟稍逊一筹,此刻面色苍白,鲜血喷涌,在心月的扶住下勉强站稳,苦笑了一下道:“弟子技不如人,没能替师傅分忧。” “就算你赢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倒是你受了连累。”心月双眼泪花儿隐现,随即一扬头颅道,“你好好修养,看我替你报仇。”言罢,跨步上前,直视戴元几人。 段天涯也不好受,紫色火焰诡异多变,竟然突破古图封锁破入他的体内,在经脉中游走焚烧,炼化他的真元,若不是功力稍高,结果还很难说。饶是如此,也靠着罗乾的帮忙勉强压制,连忙服下一粒丹药盘膝坐地,炼化那丝火焰。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厉害的徒弟,也罢,今日之事,就由小辈解决,如果你们有人能胜过秋风,此事一笔勾消,我们马上就走。”戴元与何宇对视一眼冷笑道。 “没牙的靠南墙,你们卑鄙无耻……” “水不走高处,你们往下流……” 听闻戴元的话,玄玉门弟子纷纷怒骂。心月一脉只有柳玉环一名二代弟子,如今却也受伤,他们却提出要弟子比试,显然欺心月无人。 李秋风排众而出,冷冷扫视全场傲然道:“在场诸人听着,二代弟子中,谁自认能胜过李某,尽可一战,如若不然,休得聒噪,否则,别怪李某翻脸无情。” 李秋风被誉为二代第一人,实力强横。目光扫过,众人纷纷低下头,默不作声。 “我来战你。”正冷场之际,一道人影凌空射出,挡在李秋风面前,长剑在手,傲然道,“我叫……” 不待年轻人说完,李秋风身形一跃,手中长剑暴起万道光芒,如疾风骤雨般敲打在年轻男子长剑上。 叮的一声脆响,一截断剑和一颗人头飞上高空,旋转不停,年轻男子无头尸身握着一截断剑扑倒尘埃。 李秋风后撤一步,躲开鲜血,才冷冷道:“没必要知道死人的名字。” 瞬间斩杀一人,震慑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中写满惊讶,却无人敢出声。 “还有谁?”李秋风长剑在手,睥睨天下,如高山仰止,巍峨万仞。 “徒儿。”玉明双目血红,叫了一声冲出去,怒视李秋风,“四脉友谊,源远流长,想不到你却突施杀手,今日我就除去你,再上万剑宗讨个公道。”言罢一掌拍出,青光汹涌,山呼海啸般压向李秋风。 “玉明,你输不起么?”戴元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同样一掌拍出,挡住玉明,“你弟子技不如人,死了有什么可惜,如果不服,尽可派二代弟子出战,如果胜过秋风,我等甘拜下风。” “你……”有戴元在,玉明没有击杀李秋风的把握,只冷冷一哼后退一步。 “呵呵,玉明道友,莫要动怒,你不是有个好徒儿燕剑锋么?何不派他出战,杀了李秋风不就结了?”后方,罗乾阴阴一笑道。 戴元皱了皱眉,转身扫了罗乾一眼强压怒火,又回身看着玉明,警惕他突然出手。 罗乾一句话,风云再起,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一身黑衣的燕剑锋身上,静等着他的反应。 李秋风也挑衅般看向燕剑锋,破军剑举起,剑尖儿遥指。 “我不是你的对手。”燕剑锋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如同所有事都和他无关一般。 燕剑锋话一出口,场中气势一滞,李秋风也不屑地看了燕剑锋一眼,目光就要转向别处。 “可是,不代表没有人收拾你。”冷漠的燕剑锋说话如同大喘气一般,冷不防又冒出一句话。 唰…… 场中目光再次凝聚,连同几派大佬都盯住燕剑锋,想听听他究竟说的是谁。 “谁?”李秋风气势大盛,如一口利剑,直射燕剑锋,冰冷的锋芒刮得皮肤隐隐作痛。 “牛二,你再不出来,师傅可就没了。”燕剑锋如同没感觉到李秋风的杀气一般,扭头朝远处喊了一声。 “谁?谁tm这么嚣张,给二哥站出来,哦,对了,还有那个什么‘罗锅’、‘戴乌龟’、‘何王八’、‘藤老鳖’、‘李小妞’、‘万小儿’……”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牛二衣袂飘飘,背负长剑,仙风道骨,从远方大步走来…… 本书新群:118126584,喜欢的兄弟加入支持! 0046 争锋 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心月娇躯一震,双眼泪花儿隐现,缓缓转过身。柳玉环也睁开双眼,站起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如此大的口气,在场之人脸色一变,都纷纷转头,看向远处走来的牛二。 不远处,牛二得意洋洋,大步走来,浑然不顾李秋水那边杀人的目光,一脸臭屁的表情,美的冒泡。 “大家好,大家好,东边的朋友,你们好吗?玄玉门的兄弟们,我牛二哥又回来啦,哈哈哈……”牛二边走边挥手,如同歌星出场般,却不留神一脚踩进坑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噗嗤…… 心月梨花带雨,却被牛二搞怪的表情逗得一笑,满腔压抑风轻云淡,消弭无形,眼中只有那个可恶的身影,扭动着屁股向场中走来。 “你先靠边儿,我问候问候你妹妹。”牛二鸟随便摆了摆手,挥退刚要上前的李秋风,色迷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李秋水。 “秋水妹,一日不见,又想二哥我了吧,今天二哥看你来了,你那姘头呢?如果没断气儿就叫出来,二哥先砍了他,然后咱们再叙旧。” “大胆狂徒。”戴元刚被牛二骂做乌龟,正在气头儿上,又见牛二当众调戏李秋水,脸色铁青大喝一声。 “喊什么喊,没见过年轻人勾搭么?嗓门儿大就了不起啊,想要和二哥动手,后面排队等着。”牛二浑然没将戴元放在眼里,随意摆了摆手,像打要饭花子一般,又转向李秋水,“咦,妹妹你眼睛瞪这么大干什么?脸色怎么铁青?难道生病了?要不要紧?二哥我恰好是妇产科大夫,专治女性病,不如给你把把脉先?”牛二说着伸手朝李秋水抓去。 “放肆。”李秋风面色一变,长剑横扫,带起一道绚丽的光芒斩向牛二手腕。 单手一翻,屈指一弹,叮的一声脆响,李秋水面色大变,长剑光芒凌乱,高高扬起。牛二则笑嘻嘻地退回去:“你急什么?难道搞兄妹恋?没想到兄台仪表堂堂,却喜欢如此禽兽不如的调调。” “秋风退下。”牛二一指弹开李秋风的长剑,戴元心中一震,喝了一句转身对牛二道,“我来问你,我万剑宗两名弟子可是你杀死?” “哦,你说那两个被你指使去偷东西的家伙啊。”牛二挠了挠脑袋,“您老的眼神儿不怎么地,偷东西也派两个机灵点儿的,那两个傻帽,愣头愣脑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去抢劫更合适。” “哼,莫逞口舌之利。”戴元脸色一变,他没想到那两个短命鬼竟然招了,忙转移话题道,“这么说来,秋水也是你所伤?” “胡说,那怎么可能。”牛二义愤填膺,大义凛然,一脸正气斥责戴元,“秋水妹明明是搞三角恋,先约了那个叫什么万子星的,然后又和那个拿扇子的小白脸幽会,结果被抓了个现行,我早就说过,搞三角恋不好,容易出问题,怎么样?应了吧。”要说信口开河胡诌八扯,牛二是其中翘楚,说是祖宗也不为过,几句话,搅得满天浑水,乌烟瘴气。 罗乾正扇着扇子旁观冷笑,牛二一句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三角恋?自己都能当李秋水爷爷,莫名其妙被牛二扯进去,气的七窍生烟,手指颤抖指着牛二道:“你……你……那个小王八,我杀了你。” “老罗锅,你激动什么?不就搞个三角恋嘛,有什么?二哥我还想调戏你们掌门夫人小姐呢,多大个事儿啊。”牛二嘻嘻一笑,风轻云淡。 “我来问你。”何宇一把拉住罗乾。表面看来牛二只是融合后期修为,还没步入金丹期,但他却一指震退李秋风,两次打伤李秋水,重伤万子星,又悄无声息的灭掉四个人,如果没有离合期修为,根本无法办到,不由谨慎许多,“我派两弟子也是你所杀?” “那两个人棍?活该。”牛二呸了一口,“功夫不高,却得了老罗锅的真传,背后使坏,嘀嘀咕咕,还打算强*奸秋水妹嫁祸给老罗锅,真是翻天了,欺师灭祖,我也是好心替你们清理门后,至于费用嘛,随便给个几万两白银就哦了,太多不就用了,哦,对了,最好是银票,白银麻烦,背着太重。” “好,好,好,无耻狂徒,今日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罗乾声音颤抖,一挥折扇就要冲上去。 “我再郑重地重申一遍。”牛二做了个标准的暂停动作,“要打架……后面排队!” 说着,牛二转过身,嬉笑地看着李秋风:“四派第一人,挑战三派二代弟子,打伤我师姐,叫嚣我们玄玉门无人,很好很强大,过来,二哥量量你有几斤重。” 李秋风面色铁青,目视牛二,破军剑银白色光芒闪烁,越刺眼,双目一瞬不瞬盯着牛二:“你找死!” 话音落点,破军剑暴起一团灿烂的光芒凌空劈下,斩向牛二头颅。 “师傅,师姐,你们好啊,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等我收拾这小子再和你们叙旧。”牛二浑然不将李秋风放在眼里,身形一侧让过长剑嬉笑着和心月打了个招呼。 心月没想到牛二如此大胆,竟然当着人的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一丝红晕爬上脸蛋儿,佯作嗔怒道:“专心对敌,莫要辱了玄玉门的名头。” “收到。”牛二应了一声,屈指一弹,再次震开李秋风的长剑单手一引,锵啷一声光芒万丈,风雷剑带着冲天金光横斩李秋风。 “开。”李秋风大喝一声长剑一摆,迎上牛二的攻击。 当当几声脆响,牛二身形一晃倒退两步,李秋风也脚步踉跄,勉强稳住身形。一次硬碰,两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围观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说不出话来。没人想到,横扫二代威风八面的李秋风竟然被心月的关门弟子挡住,纵然是老辈儿人也脸色阴沉,冷冷看着战场,暗自权衡牛二万一胜出之后,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好。”寂静的人群中,一个叫好声如惊雷炸响。燕剑锋一身黑衣,面色孤傲,冷冷盯着战场,他明明看见,牛二长剑将要和李秋风对撞的一瞬间,诡异地动了两下,极其轻微,在本来真元不足的情况下竟然和李秋风打了个平手。如此手段堪称神技,如果不是他醉心武道,也很难现。 “我说小锋啊,你给谁叫好呢?麻烦前面加上‘二哥二哥我爱你,打的好,干死李秋风那***’好不好?”牛二反手一剑震开李秋风的攻击一翻白眼儿道。 呃?场外,燕剑锋白皙的脸庞瞬间紫,呕吐的冲动不可抑止地涌上来,连忙动用内功强行压下,暗暗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说话了,打不死更不说! “秋风摆渡。”又一次对碰,李秋风不待招式用老,长剑一横大喝一声,漫天光芒收敛,破军剑化成一弯冷月冲向牛二。 “二哥绝技,丈八机关枪!”牛二也不再嬉笑,大喝一声双手握剑,风雷剑猛然窜出两丈余长的金芒,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在冷月上。 轰…… 犹如炮弹落地,烟尘冲天,肆虐的能量浩荡八方,撕裂天地。 烟尘中,牛二全力运转玄功,奇经八脉如同八条高通道般迅汇聚真元,刚刚暗淡的风雷剑几乎瞬间重新亮起光芒。 “丈九火箭炮,两丈迫击炮……”牛二如同上古战神般,霸气在这一刻凸显,风雷剑如同开天神剑般纵横劈砍,截断烟尘,狂风暴雨般砸向李秋风。 剑招被破,李秋风慌忙防守,牛二的攻击如山呼海啸般压下,每次碰撞,对方的真元滚滚而来,若不是李秋风内力深厚,早就被冲破防御打成重伤。饶是如此,也不好受,面色白勉强支撑。 “***,我让你防。”牛二一剑劈下,李秋风横剑挡住,当的一声倒飞出去。牛二如影随形,骂了一句风雷剑光芒一转,刺眼的白芒瞬间爆。天空,闷雷滚滚,压向玄玉山。 “见龙在田!”大喝一声,惊雷炸响,风雷剑白光刺眼,带着滚滚雷鸣再次劈向李秋风。 “风雷剑!”早在牛二拉出长剑的时候,罗乾就注意到,只是不敢确认,此刻见他施展风雷剑诀,登时大惊,喊了一声折扇一摆,一抹鲜红如长棍般飞出,撞向风雷剑。 戴元心系李秋风安危,见牛二突下杀手,也不犹豫,一道灰光冲天而起,直射牛二。 “都给二哥滚。”两大高手同时攻击,牛二黑乱舞,大喝一声风雷剑光芒更胜,轰的一声劈随红光震开灰芒重重砍在李秋风的长剑上。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折断,牛二剑势如虹,如轻舟排水般劈开李秋风护体防御带起一抹鲜艳的红色…… 0047 密谋 光芒逸散,尘埃落定,牛二长剑向天,衣角飞扬,一丝鲜血流出嘴角,滴落胸前。 牛二身前,李秋风直挺挺躺在地上,衣服焦黑如碳,几处冒着青烟,周身更是光芒乱窜,面色苍白,气息不均。 “秋风。”戴元大叫一声,身形一纵奔过去,双指疾点,掏出一粒丹药喂下去。 “牛二,你如此歹毒,出手伤人,看来今日我要替天行道,留你不得了。”藤化看了一眼李秋风,心下震惊,大步向前看着牛二道。 “哈哈哈……”牛二一抹嘴角鲜血纵声狂笑,“替天行道?你也配!李秋风叫嚣着杀我时怎么不见你替天行道?这么多大男人欺负我心月一脉怎么不见你替天行道,我师姐被那***打伤怎么不见你替天行道?” 牛二目光坚定,怒视苍穹,单手一指李秋风:“就他那三脚猫功夫也敢方言二代无敌,真是笑话,你万剑宗没人了么?”牛二言罢身形一摆,不待藤化答话,转向恒岳派众人,“段天涯,出来受死。” 嚣张,无比嚣张!牛二傲立当场,重伤李秋风,怒骂藤化,又挑衅恒岳派,点名叫段天涯出战。 “牛二,不可放肆,你屠戮人命,还不束手就擒,听候两派落?”风落子面色铁青,生怕得罪两派中人,连忙喝止牛二。 “掌门师兄。”心月微微一笑,转向风落子,“玉环被打伤时你怎么不叫李秋风束手就擒……” “美女师傅,和那老头儿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管他鸟毛,不服一起揍。”牛二皱了皱眉打断心月的话。 “大胆竖子。”风落子登时大怒,目光骤然凌厉。 “大你妈个头,你们一个个不是都想出手对付小爷么?干嘛那么辛苦找借口,小爷今天高兴,一起来吧,看tm的最后谁死。”牛二也了狠,风雷剑高举向天,耀眼的白光贯通天地,直冲云霄,引动九天雷鸣,隆隆压来。 “果然是风雷剑,戴道友,看你的手段了。”罗乾眼神骤然凌厉,随即收敛,微笑着转向戴元。 “小子,今天你是在劫难逃了。”戴元也将李秋风交给身后弟子站起身,长剑一摆,一道飓风平地扬起,直接卷向牛二。 “要动手就tm早说,你个老小子唧唧歪歪的,早看你不顺眼了。”牛二骂了一句单手一翻,风雷剑带起丈余银芒劈开飓风斩向戴元。 “小子,莫要逞口舌之利,如果现在你交出东西,还来得及。”戴元反手一档,一道灰蒙蒙的光芒浮现体表,接下牛二的攻击。 “牛二,不要冲动。”心月见牛二和戴元动手,登时大惊,千结绫横扫,斩断两人联系挡在牛二身前。 “戴元,诸位同道,你们也不过为二十七年前的那件东西而来。”心月看了牛二一眼,示意他退下,转身继续道,“不错,二十七年前,师兄确实得到那件东西,被我带回玄玉门,不过,现在却不在这儿。” “不在?”戴元冷哼一声,“心月,你还是交出来,否则,我们就自己取了。” “我说不在就不在,否则,哼。”心月斜了戴元一眼再不言语。 “事已至此,狡辩无益,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来。”戴元剑锋直指心月,杀气瞬间弥散开来。 “靠,老家伙你嚣张什么?二哥还没怒呢,你倒先跳出来了。”牛二唯恐天下不乱,探头一剑劈向戴元。 “竖子猖狂。”戴元大怒,身形一侧让开牛二的攻击长剑横扫,带起漫天灰光压向两人。 “哼,蔑视我万剑宗者,死!”藤化也怒哼一声,身形一纵射向牛二。 “美女师傅,你对付藤老儿,我先砍了戴老头,如果再来人,小锋你也上,管他是谁,剁了再说。”牛二扬声一喝,仗剑如虹,金芒横扫戴元。 “黄齿小儿,也敢猖狂。” “白胡老头,也敢卖弄?”牛二毫不相让,针锋相对,口中骂着,手下连环十三剑挑起一片绚烂的光芒压向戴元。 那边,心月身形展开,如一抹黄烟飘荡在天地间,千结绫时而弯转回还,时而长驱直入,和藤化打在一起。 戴元无比郁闷,和牛二斗嘴,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被骂个狗血淋头。只得冷哼几句,风尘剑连闪,带起漫天灰光压向牛二。 “秋风摆渡。”牛二几次听到这招名称,感觉不错,也不客气,直接借用。大喝一声剑身横扫,金黄色的剑气宛如落日金芒,横贯天际,硬生生切开戴元的封锁,震散漫天灰光。 “秋风再摆渡。”牛二嘻嘻一笑,风雷剑看似随意一摆,冲天金芒如切割机般粉碎虚空砍向戴元。 “秋风摆渡。”戴元七窍生烟,牛二明明用自身剑招,却喊万剑宗剑招的名字,暗提真元,风尘剑嗡嗡震鸣,劈向牛二。 “咦,学我的招式?看我秋风三摆渡。”戴元不比李秋水,功力要深厚得多,据牛二不完全统计,很可能只比那条牛蟒差一点,想要胜出不那么容易,不过要是激怒那老头儿就好办得多,随便两下卸了完事儿。所以才不遗余力地讽刺挖苦、谩骂攻击,戴元也‘十分配合’很快上道儿。 剑芒连闪,人影流转,牛二边打边骂,轻松无比,时而来个秋风七摆渡,时而引动九天雷鸣劈下,打得戴元手忙脚乱,勉强抵挡。 心月和藤化功力也在伯仲间,斗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场面一时胶着起来。 心月师徒大战七剑两人,震惊场外所有人,恒岳派、丹青派、玄玉门众人目光紧盯战场,暗自计算着胜负关系和对自己的利弊。 恒岳派早和万剑宗站到一条船上,所以只要考虑出手时间,趁万剑宗危机的时候出手,能最大限度获得对方的好感,分配利益时也好说话。 丹青派众人则目光凝重。他们没想到,牛二竟然强横至此,远远甩开同辈中人,甚至能抗衡老辈高手,以戴元元婴中期修为竟然也被他打得手忙脚乱,假以时日,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袁崇道?如果他们真的赢下或者玄玉门出手相助,对未来四派的格局有何影响?隐龙剑会不会亲自出马灭杀牛二?玄玉门又会采取何种态度? 相比两派,玄玉门众人心情最为复杂。掌门风落子脸色铁青,心月一脉已经出他的掌控,甚至隐隐脱离玄玉门独立决断存在。本来他也不在意,更不愿为了心月得罪万剑宗和恒岳派,但牛二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牛二竟然强横到可以抗衡戴元,假以时日,将会成长到何种程度?如果萧天顺利接掌掌门之位,再加上牛二相助,玄玉门能否重现三十年前的辉煌? 真木大师面无表情,对他来说,谁胜谁负都无所谓,他只看重牛二手中的风雷剑。风雷剑是当年天才师兄袁崇道佩剑,虽算不得修真界顶尖神兵,却也是风雷双属性极品,不可多得。袁崇道死后,心月将之收藏起来,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今天再次出现,如果有机会,真木大师定然毫不犹豫。 玉明面色激动,目光灼灼盯着战场。他对心月一网情深,奈何心月心系袁崇焕,虽然身死多年,痴心不改。玉明为人老实木讷,属于内明之人,也不逼迫,这些年来一直默默看着,等着,如今见心月占据上风,恐怕他是玄玉门最高兴的人。 天阳真人则面沉似水。牛二被打入后山本就因他而起,如今强势归来,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必然要对付自己,柳玉环傲视二代,和燕剑锋交好,牛二本身和萧天走得又很近,加上他的实力和心月的辅助,如果想推翻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一旦心月师徒获胜,回归玄玉门,等待他的就是灭亡。 “师傅。”天阳真人身边,张华叫了一声。 “嗯?”天阳真人转身看着这名自己看中的弟子。 “如果心月师叔和牛二师弟回归,恐怕您的处境……”张华深谙心理之道,欲言又止。 “你想如何?”天阳真人言罢,看了一眼周围,除了何云道,再没有其他人。 “杀。”张华目露杀机,果断地道。 “这……不行不行。”天阳真人倒吸一口冷气,重新打量了一眼张华。 “师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何云道跨前一步,压低声音道。 “牛二睚眦必报,您又主掌刑罚,冲突以起,就算您不想怎么样,他也不会罢休,如今功力大涨,定然寻愁,如果任他施为,后果不堪设想啊。”张华立刻跟进,与何云道一唱一和。 “毕竟同门,掌门师兄还没话,如何使得。”天阳真人微微一顿,扫了一眼风落子道。 “心月师叔隐隐已经脱离掌门师伯掌控,牛二刚刚更是出言不逊,该当受罚,就算他们胜了,掌门师伯也定然要清理门户,如果我们动手,不用掌门师伯出头,会免去许多尴尬,将来在万剑宗和恒岳派面前,也好说话些。”张华双目寒光闪烁道,“况且,真木师叔也看中牛二手中的风雷剑,一旦动手,他也必将出手争夺,他抢剑,我们杀人,一举两得,对大家都有好处,也免去掌门师伯后顾之忧。” 叮…… 说话间,场中局势骤变,牛二剑势如虹,九天之上雷鸣电闪,神罚肆虐。 0048 十大神剑 牛二剑势如虹,九天惊雷连闪,隆隆炸响,肆虐的电光贯通天地,一派末日景象。 戴元大惊失色,运转全身真元抵抗,风尘剑也光芒暴涨,灰色光芒山呼海啸般迎上牛二的攻击。 “时乘六龙。”牛二大喝一声,六道雷光撕裂虚空,劈在风雷剑上。双臂舞动,风雷剑夹杂着狂暴的气息迎面压下,直劈戴元。 “戴兄。”罗乾大惊失色,牛二骤然力,招式来的太快,他只来得及大呼一声风火扇扇出两道光芒,却不及近身救援。 “死!”牛二黑乱舞,衣角飞扬,狂野的目光死死盯住戴元,长剑撕裂天地,斩断戴元的风尘剑,撕裂护体真气斩在他身上。 噗…… 闷响一声,如同利刃穿透破皮革一般,戴元风尘剑脱手飞出,断为两截儿滚落尘埃。他也应声飞出,重重摔落在远处。 “羝羊触藩!”牛二一招得手,剑势如虹,身形一闪进逼而上,长剑摆动拦腰劈向戴元。 “哇……”场外众人大惊失色,七剑威名还在耳边,戴元却第一个落败,被牛二一剑劈飞。 “风声火起。”牛二欺身变招,戴元也终于赶上来,风火扇一摇一摆,带着青红两色光芒迎上牛二的攻击。 “龙蛇起路。”戴元躺在地上,目露决绝,双臂挥舞,两条灰色巨龙盘旋而上,和戴元一起迎上长剑。 轰…… 惊天嗡鸣中,牛二身形抛飞而起,在空中摆动三次才勉强控制住,摇身落到地上。 罗乾也倒退两步,面色瞬间惨白,持扇右手微微颤抖,冰冷的目光毒蛇般盯住牛二。 “手,我的手。”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戴元衣衫褴褛,如破布条般挂在身上,双臂无力的舞动着,一双手掌却被齐齐切下。 “我的手,啊……”戴元披头散,如疯似癫,踉跄着跑了几步摔倒在双手旁,伸出一双树枝般的枯臂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续接双手,皱纹纵横的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老泪。 双手是所有修真之人的根本,除非大乘期以上高手可以断肢再生。牛二一剑砍下戴元双手,等于斩下他一世英名,所有的权力地位,美女金钱,甚至比杀了他还难受。 “手?连命也留下吧。”牛二狞笑一声,刚要动手,却听旁边一声惊呼,心月疾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对面,藤化不顾腰腹处一道巨大的伤口,快步奔向戴元:“师弟。” “师兄,手,我的手……”戴元如同孩子般扑倒在藤化怀里,泣不成声。 “师弟莫怕,老祖宗功参造化,定然会有办法,为兄先杀了那小子,为你报仇。”藤化说着,将戴元交给后面迎上来的两弟子,吩咐他们收好断掌,转身目视牛二。 “藤兄,你看他手中长剑。”罗乾强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灼灼地盯着牛二的长剑道。 “神剑。”场外,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牛二手上。燕剑锋双目一凝,冰冷地看向声音方向,张华阴阴一笑,在天阳真人耳边低语。 牛二傲立当场,‘风雷剑’早已收入剑鞘中。青铜剑鞘上古纹斑驳,有金石古器的神韵,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牛二,那手中的可是古道剑?”天阳真人朝张华微微点头,扬声朝牛二喝道。 牛二慢慢转身,似笑非笑地盯着天阳真人,不言不语,却把他列为必杀目标。 “哼,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我玄玉门震派之宝古道剑于三十年前丢失,定然是那所为,今日竟然敢持剑上山,贼子狂徒,掌门师兄定然不会放过你。”天阳真人心神微微一震,牛二的目光冰冷可怕,连忙扬声高喊,引起其他人注意,也好分散牛二的精力。 “三十年前?我今年十六岁,三十年前的好事,恐怕是你干的吧。”牛二微微一笑,天阳真人拙劣的借口简直就像一个笑话,在场众人不少笑出声来。 “哼,纵然不是你,也定然和那有关,今日不说个明白,那休想离开。”天阳真人脸色涨红,如猪肝一般,强自道。 “天阳老儿,你说我这是古道剑,可有凭据?”牛二也不辩驳,反而单手横托长剑,微笑道。 “青铜剑鞘,浮雕古纹,晦涩难懂,如此足矣。”天阳真人如同大家一般,长袖一摆道。 “哈哈哈……”牛二仿佛听到天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后山遇到古武印记时,已经言明此剑名‘雷鸣’,也和牛二详细述说了修真界十大神剑,牛二牢记在心,此刻才纵声狂笑。 “贼子狂徒,古道剑乃我玄玉门震派之宝,你笑也休想逃过掌门师兄的责罚。”天阳真人暗道不对,但骑虎难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我笑你有眼无珠,白白活了一把年岁,却受张华鼓动,找出如此拙劣的借口,可悲可叹。”牛二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在场之人,谁若能说出修真界十大神剑名字样貌,此剑牛二赠予。”牛二单手一摆,长剑锵然插入青石地面,豪气万丈。 ‘十大神剑’,在修真界也只是个传说,时有一把出现,引得血雨腥风,死伤无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只知道连云剑宗保存着‘太和’古剑,而心禅寺则有另一口名为‘大风’,其余古剑,不知所踪,甚至连名字都无法叫全。 古武印记生活的年代,也正是十大古剑先后铸成,纵横修真界的年代,因此牛二才口放狂言,豪迈无比。 “连云剑宗存有太和神剑,为第一神剑。” “心禅寺大风剑,为第二神剑。” “纯渊古剑。” “隐龙剑。” “紫玉神剑。” 牛二话一出口,下方众人兴致高涨,呼喊起来。牛二却默然不语,冷冷扫视全场。 “十大神剑,湮灭后世,我只知有怒浪、临渊、古道、太和,大风,不知其它。”燕剑锋目光黯淡,透出无限惋惜。 “哦?”牛二眉毛一挑,脸上神情郑重无比,没有丝毫嬉笑之色,“你可认识此剑?” “不知。”燕剑锋摇了摇头,“只闻其名,未见其实。” “牛二,莫要故弄玄虚,你且说来,何谓十大神剑。”罗乾嘴里说着,目光紧紧盯住插在石板上的长剑。暗自盘算着,如果真是十大神剑之一,拼死也要抢来。 牛二微微一笑,从容道:“要说剑器,须说源流。铸剑术源于上古时期,战神以天赐铜料铸剑三千,屡败四方,征伐天下。相传战神部族所铸最有名的剑,是弯月形的‘战月剑’,惜乎此剑泯灭后世,渺渺难寻。三千多年后,西南大山中有神工冶风,善以铁料辅以铜、金等铸剑,遂使铸剑术成为一门极深的学问。后又有神工留杨、河东子等人,精研铸剑,铸剑术也于此时登峰造极。此三人先后为天下铸成十口名剑,每一口均是稀世珍宝,兵中神品,被后世誉为‘十大神剑’。” “一派胡言。”藤化一摔大袖,满面怒容,“元婴期高手自可修炼心火,比那凡间火焰强上百倍,铸剑术更不是凡间可比,至今无人炼制出神剑,凡人又如何能。” “藤道友勿怒,且听他如何说。”牛二一席话,罗乾兴致大增,阻止道。 “燕剑锋一心向剑,却只知其五,更不知来历,敢问十剑之名?”燕剑锋早挤到最前方,细细打量着插在石板上的古剑道。 “何谓十剑?一曰天邪、二曰血玉、三曰怒浪、四曰纯阳、五曰临渊、六曰古道、七曰雷鸣、八曰湛月、九曰太和、十曰大风。注1。其中后五剑分为大三、小二,称大刑三、小刑二。即古道、雷鸣、湛月为长剑,太和、大风为短剑。前五剑分为雌雄、三名神剑。天邪、血玉为雌雄剑,怒浪、纯阳、临渊为三名剑。而此剑正是十剑中大刑三之一的雷鸣古剑。”牛二剑眉微挑,丝毫没有财不露白的觉悟,单手指剑道。 “如何辨别?”燕剑锋细看剑鞘,脱口道。 牛二微微一笑,单手一招,雷鸣剑如有灵性,嗡鸣一声飞临手上,牛二单手一按剑扣,但闻一阵清越震音隐隐而起,白光乍闪,古剑完全滑出剑鞘。 牛二端详剑锋有许,以手轻弹剑身才开口道:“辩剑有三:其一,剑形。十大神剑,各有不同,天邪、血玉为雌雄剑,天邪英挺雄长,为十剑之,当有五尺左右;血玉剑长三尺,红丝缠绕;怒浪同样三尺,剑身宽阔;纯阳三尺有余,细窄锋锐;临渊厚重;古道斑驳;雷鸣晶莹;湛月清冷;太和短小;大风回旋。其二,剑锋。天邪剑锋有纹络斑痕,乃雌剑血泪洒于雄剑所致;血玉剑锋暗红;怒浪剑锋微蓝;纯阳剑锋淡金;临渊剑锋蓝黑;古道剑锋灰黑;雷鸣剑锋银白;湛月剑锋蓝白;太和剑锋土黄;大风剑锋玄青。其三,剑音。剑为百兵之神,举凡名剑,皆有灵性神韵,遇大奸大恶,则鸣于鞘中;剑鸣通于琴鸣,一旦出鞘,则先声夺人。天邪血玉之振音,不同于任何名剑;匣中示警之鸣;宛如寒风过林,悲鸣低啸;剑身出鞘,则锵锵然若萧萧马鸣;若弹指剑身,则其振音低沉悠长,宛若长夜悲凄。怒浪则声若狂涛,汹涌澎湃,连绵不绝;纯阳振音清脆,略带阴柔,婉转回鸣;临渊则如兽鸣远山,遥不可及;古道则如雨打窗弦,沉闷萧瑟;雷鸣如惊雷过空,滚滚轰鸣;湛月如冷辉落地,金石交鸣;太和如黄钟大吕,浩荡八方;大风如风吹枯木,呜咽低沉。十剑之鸣,各有春秋,难分高下,挺直立辨。”牛二神采飞扬,一口气讲出十剑不同。 在场众人也愕然惊讶,听得如痴如醉。 剑器传承,万年不朽。修真界各派都有自己的炼器法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炼制出如十大神剑般的神兵利器。千年流转,十大神剑除了两口还在外,其它的也沉默在历史长河中,后世子孙也只能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当年的辉煌。 牛二一席话,如同为众人推开一扇大门,门外,古意盎然,铺面而来。让众人再次‘看到’远古修真界的洪荒辉煌! “十大神剑,名不虚传,如若一睹,不须此生。”燕剑锋豪气冲天,锵啷一声抽出长剑,立于牛二身旁,睥睨天下,纵横捭阖! “你说此剑是雷鸣古剑,就是雷鸣古剑?”罗乾眉毛一挑,看着牛二。一旦牛二证实,就是动手十分。 牛二微微一笑,自然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十口神剑,兵锋千里,削铁如泥。连云剑宗得太和古剑,便傲视修真界,更遑论排名还在太和之上的雷鸣古剑。 自知今日必将你死我活,牛二也不做作,举起长剑道:“此剑三尺有余,晶莹剔透,此其一;振音如惊雷过空,清越余长,为其二;但根本之点,尚在剑身纹络。十剑之中,除天邪血玉有血泪斑痕外,其余八剑各有不同纹络,且皆在剑身。怒浪纹络如大河奔涌;纯阳纹络如金芒刺目;临渊纹络如高山临渊;古道纹络如石路芳草;湛月纹络如冷月清辉;太和纹络如流水微澜;大风纹络如龙卷云涛。此剑不同于其它。”牛二说着举起长剑,剑身光芒流转,晶莹剔透,隐约可见曲折纹络,“此剑纹络如屈襞蟠曲,如惊雷炸响,蜿蜒曲折,此雷鸣之名;万余年前九州散人慕容紫英正用此剑,纵横八荒,脚踏千山,成就一段神话!” 牛二话音落点,几条身影迅窜来,一人高喝:“既是如此,那就拿来吧!” ※※※ 注1:中国历史却有十大名剑,但却众说纷纭、各有不同。老酒取其一,排名是:干将、莫邪、龙渊、太阿、工布、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 0049 杀 “跳梁小丑,也敢张狂?”牛二早料到他们会难,剑眉一挑雷鸣剑带起一道白光横扫全场。 白芒刺目,剑身嗡鸣。几条人影不敢硬碰,身形疾止,和牛二几人相对而立。 “天阳老鬼,你也终于忍不住了?”牛二微微一笑,看着脸色铁青的天阳真人道。 “哼,此剑乃为我玄玉门镇派之宝,我自然要拿回。”天阳真人冷哼一声道。 “镇派之宝?你们的镇派之宝还真是多啊,先有古道剑,再是雷鸣剑,莫非十大神剑都是你们的镇派之宝?还是你想抢回去当自己的镇派之宝?”牛二说着,目光落在第二人身上。 “真木老儿,你也不装了?见财起意,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逆子狂徒,辱没师门,今日我和天阳师兄代掌门师兄清理门户。”真木大师没料到牛二如此强横,一剑逼退几人,涨红脸道。 “好,好,你们呢,也找个借口吗?”牛二转向藤化、罗乾、何宇三人道。 “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藤化冷哼一声。 “哦了,谈判崩裂,开……干!”‘干’字未了,牛二猛然出手,雷鸣剑白光乍现,电射蜿蜒,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压向五人。 一剑削五人,牛二狂霸显露无疑。 五人登时大怒,不顾身份同时出手,五色光芒直射牛二。 “要战,也先过我这关。”心月娇叱一声,千结绫如火龙当红,贯通天际,斜刺杀来,接下藤化、戴元的攻击。 “我来助你。”燕剑锋也大喝一声,长剑骤出,气势如虹,一剑劈向身边的何宇。 “紫气东来。”一番调息,柳玉环伤势好了大半,也站起身,二话不说加入战团,四人视死如归,硬抗五大高手。 “剑锋退下,我来战他。”天阳真人和真木大师不顾身份出手抢夺,见掌门没反应,玉明也一咬牙冲入战圈,替下燕剑锋接过何宇掌剑并用,如一头狂暴的狮子疯狂攻击。 “师兄,为了玄玉门,出手诛杀叛逆牛二。”真木大师被牛二一剑劈飞,丝毫不顾形象回头大喝。 不远处,风落子摇了摇头微微一叹,身形一动冲向牛二。 “师傅,不可。”背后,萧天急忙劝阻,却也来不及,只得一纵身形加入战场,却是帮助牛二拦住背后冲上来的万子星。燕剑锋也撤下来回身接住偷袭的段天涯大战在一处。 “风掌门,余星亚不客气了。”冰冷的声音传来,余星亚一掌拍出,拦住风落子。那边,项燕也早冲进去,战刀横扫,劈杀真木大师。屠龙天、林天南也分别拦住何云道、张华大战在一处。 “余道友也想雷鸣剑?”四派混战,玄玉门更分为两派,大战一处,风落子杀气弥漫,冷声道。 “风掌门,你我两派世代交好,我只想劝你一句,收手吧,牛二不世奇才,掌控雷鸣剑,只要留住他,玄玉门必将崛起,你我两派联手,万剑宗、恒岳派自然不再话下,你这是何苦呢?”余星亚也不愿动手,但风落子如果真要诛杀牛二,他也必将参与。如果牛二被杀,雷鸣剑必将落入万剑宗手中,届时无论是玄玉门还是丹青派,绝无幸免可能。他也只有打乱局面,保住牛二,才能转移万剑宗视线,争得一丝活命的机会。 “求人莫若求己,我若掌控,岂不比牛二更强?”风落子也不愿和丹青派翻脸,万一他抢到雷鸣剑,没有丹青派的支持也很难守住。 “哎。”余星亚摇头一叹,“出手吧。” 风落子也不答话,身形一动冲向余星亚,亮色光芒闪动,两人大战一处。 混乱,绝对的混乱。玄玉门前,四派厮杀,高手对决,强劲的劲气横扫全场,乱石穿空,古木倒伏,山石崩碎,河水倒流,普通弟子更躲得远远,睁大眼睛盯着战场,目光犹豫不决。 牛二黑乱舞,一人独战天阳真人、元丰真人罗乾两人。剑势大开大合,电闪雷鸣,丝毫不落下风。心月则接战藤化,流光剑藤化一手剑法神出鬼没,奈何心月千结绫盘绕回旋,防的滴水不漏,时而凌厉的反击,也让藤化手忙脚乱。项燕战刀大开大合,如大江奔涌,滚滚逝水,一去不返,真木大师被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玉明和何宇则旗鼓相当,剑气纵横,瞬间交手几十次,难分胜负。 小辈弟子中,柳玉环大战李秋水,两女一蓝一紫,神采飞扬,如双凤翱翔,叱诧风云。屠龙天得项燕真传,大杀四方,打得何云道披头散,在他身上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胜券在握。萧天重伤初愈,大战同样重伤初愈的万子星,一时难分胜负。燕剑锋剑傲天下,独战段天涯、张华,虽然被打的步步后退,却不露败像,这份修为,足以傲视同辈。最然人惊奇的是石虎。身为真木大师弟子,竟然同师兄杨明远大战一处。师兄弟相互了解,互有攻守。 场中,烟尘弥漫,劲气四射。仙术法决层出不穷,玄玉广场一片狼藉。 “剑舞长空。”天阳真人和罗乾双战牛二,久攻不下,心浮气躁,大喝一声身形腾空跃起,长剑蓝光大盛,开天辟地般斩向牛二。 “风火轮。”罗乾也大喝一声,正面迎上牛二,风火扇连挥,一串火圈盘旋飞舞,笔直冲向牛二。 “死。”牛二大喝一声,双手握剑,身形一跃迎着天阳真人的攻击冲上去。雷鸣剑嗡鸣震颤,剑尖儿爆出万道光芒贯通天地,和天阳真人的长剑猛然撞在一起。 轰…… 剧烈的爆炸伤盖过周围一切,柳玉环和李秋水被飓风掀开,飞出老远才勉强停住身形。罗乾、真木大师、风落子、藤化、何宇都身形一纵,直扑身在空中的牛二,出手夺剑。 “斩!”一招破开天阳真人的攻击,牛二身形扶摇直上,大喝一声雷鸣剑银光暴涨,浑然不顾夺剑众人,带着惨烈的气息横扫而出。 轰…… 炸雷再现,响彻长空。牛二鲜血飞扬,横洒长空,身形倒飞出去,雷鸣剑却连连挥动,劈向身后追来的人。 “开。藤化第一个冲到,流光剑如鬼魅般突然出现,一剑劈开牛二的防御光芒斩下。 轰…… 一口战刀如天外来客,突然横在牛二身前,藤化猝不及防,撞在上面,身形翻滚飞出,胸前多了一道可怖的伤口。 牛二翻身落地,右手雷鸣剑光芒流转,左手,也多了一口战刀。 战刀通体黝黑,没有一丝光泽,刀身宽大,长逾五尺,如一口特大号杀猪刀般,牛二提在手里,威风凛凛。 “牛二,我要杀了你……”直到此刻,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才传来,天阳真人刚一落地,身形踉跄向前摔倒,双腿自腿根被齐齐切断,鲜血喷溅。 “杀!”牛二也杀红了眼,不顾面前几大高手,大喝一声战刀高举原地力劈而下。 ‘势’,绝对的‘势’。 战刀力劈,没有任何光芒,更没有凛冽的刀气,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铺天盖地,如万千山岳凌空砸下,覆盖整片天空。 “破!”威压之下,众人再无保留,大喝一声齐齐力,数道光芒冲破气场、贯通天地,崩开一片存身空间。 噗…… 血光飞溅,残肢飞舞。牛二一刀之下,天阳真人躲避不及,被‘势’压得粉碎,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身下青石。 “天绝步。”牛二双目赤红,黑飞舞,宛如盖世神魔,不待众人反应,右脚轰然踏出。 右脚踏出,天摇地动,牛二的脚下竟然虚幻出一面天碑,朦胧闪烁,明灭不定。玄玉广场仿佛无法承受这股伟力,颤了一颤。刚刚流动的空气霎时间又凝固起来。 “撤,快撤。”李秋水早和柳玉环分开,看到牛二再次踏出那夜的奇怪步伐,失声惊叫,与赵欣儿一同架起李秋风向场外跑去。 “第一个。”牛二气势如虹,话音落点战刀猛然劈出,一道刀锋脱离本体,恒岳派万子星还来不及反应,被从中劈开,脑浆、肠子散落一地。 “第二个。”牛二又一步踏出,天碑仿佛是他登天台阶一般再次浮现,牛二身形竟然平地拔起,如履平地般走向高空。 刀芒惊现,一闪即逝,远处又是一声惨叫,杜岳恒眼睁睁看着下半身脱体而出,跑出老远才栽倒尘埃。 两人身死,众人震惊。众人虽然贵为各派高手,但如何见过这等场面,惊呼一声纷纷招呼飞剑冲上天空。 “下来。”牛二看都不看,反手一刀,远处暴起一蓬血雾,一个人影四分五裂,和飞剑一起摔落下来。 “诸位同道,如此狂徒,今日不杀,后患无穷!”眼见牛二逞雄,风落子一掌震开余星亚高呼一声纵身抢上去。 “戴师弟,古箭,你们和秋水护住秋风,回报掌门,铲除玄玉门。”藤化也闪开心月的攻击杀向牛二。如果不挡住他,在场小辈恐怕会被屠戮一空。 “牛二,你等着,待我伤号,定然……啊……”戴元架起飞剑狠话没等说完,天空乌云翻滚,一只大手狠狠按下,将他打落飞剑拍的四分五裂,尸横当场。 “下一个。”牛二再踏一步,身入高空,如盖世魔神,俯视尘寰。战刀匹练,刀锋冰冷,横扫四方。 0050 沧桑 “杀!”牛二大喝一声,战刀匹练,划破长空。这一刻,他的力量强横至极,毫不犹豫的大开杀戒。滚滚刀锋如鹰击长空,射向四面八方。 “牛二,不可。”心月一见大声疾呼。此刻的牛二,双眼血红,如从九幽走来的盖世魔王,如此大开杀戒,必将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你带其他人走!”牛二双眸无情,根本无视心月的话战刀向天,横扫八方,狂霸的气息翻滚汹涌,挡住所有人。 “牛二,不可。”心月双眸含泪,她不想看到牛二就此遁入魔道,飞身上前要拉住他。 “走!”牛二决然大喊,内心却无奈的苦笑。 老天真他妈操蛋,自己一心苦修,想突破金丹期随丹入武,却始终不得要领。就在刚刚,他感觉修为疯狂增长,体内真元快汇聚丹田,充满气海,隐隐要结成金丹。 金丹一结,古武玄功必将自行运转,碎丹淬体。古武印记曾经说过,这个过程凶险无比,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黑猿护法方可成功。此刻大战凶险无比,如若不能力退强敌早早脱身,恐怕再没有离开的机会。 “不,牛二,你若不走,我也留下。”心月双目含泪,盯着牛二狂霸的身影坚定的摇了摇头。 “燕剑锋,接剑,带走他们,挡者杀无赦。”牛二说着一甩手,雷鸣剑嗡鸣震颤,直直插在燕剑锋身前。 燕剑锋微微一愣,反手拔出长剑看了一眼空中的牛二:“我是不会走地!”言罢仗剑前冲,劈出一道惊天剑芒直取段天涯。 “那就杀光所有人。”牛二双目一寒,再踏一步,脚下天碑虚影相比之下凝实许多,如踏脚石一般托起牛二。 天碑浮现,庞大的压力再重一分,玄玉广场似乎无法承受这股重量,登时四分五裂,狰狞可怖。 “天苍左手。”牛二大喝一声,再不保留,左掌带起一抹黑色光芒,高高举起猛然下压。天空,铅云如墨,翻滚不息,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笼罩山河。 “冲天剑。”藤化披头散,怒剑向天,身体快旋转,冲天而起,迎着压力撞上去。 “风火山河。”罗乾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也再不保留,风火扇光芒大作,一火一风两条神龙腾空而起,咆哮着冲向天空。 “浮萍虚影。”何宇也感受到那股浩瀚的伟力,心下一惊,大喝一声身形闪动,瞬息千里,直射远方。 “连山绝壑!”真木大师面色苍白,长剑凌空虚舞,一道道山岭浮现身前,双手一推飞上高空。 “水龙卷。”风落子灰白的胡须凌空飞舞,面容一瞬间苍老许多。动手的一开始,就注定了错误,只是现在,早已无法挽回。 “爆!”独抗四大高手,牛二气势如虹,大喝一声单掌握拳,掌中那团黝黑的光芒四分五裂,逸散开来。 远处天空,无形的压力和四大高手的攻击对撞,猛然爆裂开来。天地都随着轰然巨响剧烈摇动。玄玉殿如被飓风扫过,摧枯拉朽,瞬间灰飞烟灭,夷为平地。 空中的牛二身形猛然晃动,再也无法保持平衡,一个跟头栽下高空,直直摔向地面。 和四大元婴期高手对轰,这是什么概念?强如寂灭期高手也只有退避,更遑论牛二。一击之下,当即重伤。 “杀!”天空,鲜血飞溅,冲击四人个个带伤,双目血红。一见牛二栽下云端,大喝一声气势暴涨,刀剑飞舞间,绚烂的光幕如怒海狂涛般涌过来。 “千段心结。”心月一见横身挡在牛二身前,千结绫飞上高空,遮天盖地,如山岳般横在几人身前,和攻击猛烈撞在一起。 光芒倒卷,千结绫四分五裂,纷纷扬扬飘落尘埃。心月鲜血狂涌倒飞出去。 “涛山阻绝秦帝船,汉宫彻夜捧金盘,玉肌枉然生白骨……”燕剑锋闭目默念,雷鸣剑剑身剧烈颤抖,光芒大作,一条白色银龙时隐时现,盘旋游走。天空,翻滚的墨云中惊雷滚滚,电蛇蜿蜒,比之牛二时更强横许多。 “……不如剑啸易水寒!”猛然睁开双眼,两道银色光芒直射再次冲来的罗乾。燕剑锋高举雷鸣剑,狂喝一声笔直劈出。 对面,罗乾大叫一声,如遭雷击,面如金纸,定立原地,痴痴看着前方,周身电蛇流转,光芒乱窜,仿佛受了什么巨大打击。 “吼……”一剑劈出,万千雷光汇聚,一条银色巨龙昂然飞出,狂吼一声,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 “吼……”龙头高扬,睥睨八方;龙身盘旋,山岭绵延;龙尾轻摆,崩碎一片天地。 龙从云,虎从风。银龙出世,风云骤变。比之刚刚柳玉环招出的紫龙强盛百倍,怒视前方。 剑诀似乎耗费了燕剑锋所有的力量,此刻他单膝跪地,雷鸣剑也光芒黯淡,剑身龙纹清晰可辨。 “杀。”勉强聚集一丝力量,燕剑锋剑指前方。银龙怒啸一声,震得云开日明,身形一纵笔直朝前扑去。 轰…… 漫天光芒,流转纷飞。只冲出一半,银龙庞大的身体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爆裂,只余龙头笔直前冲,一闪没入何宇胸口。 轰…… 又是一声轰鸣,何宇身体四分五裂,一条龙形虚影冲天而起,长啸一声逸散在空气中。一旁的罗乾也被炸飞,一条手臂高高抛起,落在远处青石板上。 招式未成,银龙半空爆裂,燕剑锋遭到反噬,巨大的力量冲得他也倒飞出去,正落到赶上来的萧天怀里,咳出两口鲜血才稳住气息,忙服下丹药原地调息。 一场大战惨烈无比。牛二重伤,勉强支撑,心月重伤,危在旦夕,燕剑锋又遭重创,原地调戏。剩下的人也个个挂彩,余星亚被风落子一掌打在背后,震碎经脉,功力大打折扣,项燕皮肉翻卷,被刺中三剑,屠龙天腰腹间一条巨大的伤口,险些将他斩断,和项燕相互扶持着。林天南被罗乾所杀,柳玉环和李秋水大战,伤上加伤,玉明也和何宇拼了个两败俱伤,只勉强支撑,石虎被师傅真木一掌打死。牛二一方,可谓伤兵满营。 另一边更是惨烈。天阳、戴元、何宇先后被杀,罗乾倒地,生死未卜。风落子被项燕一刀险些砍断胳膊,只临时止住鲜血;真木大师披头散,被心月千结绫横扫三下,五脏六腑翻腾不息;李秋水带着李秋风逃走,万子星被牛二灭杀,段天涯被燕剑锋重伤,古箭也七窍流血,何云道被屠龙天斩杀,张华更被柳玉环、萧天联手杀死,其他弟子也死伤惨重。相比之下,只有藤化情况最好,两次逃出必杀攻击,算得上在场第一人。 “我看你们还拿什么赌。”藤化冷笑一声站出来,扫了一眼牛二身边的残兵。 “天做孽,尤可忍,自做孽,不可活,藤化,你丧尽天良,必遭天谴。”虽然这边人多,但伤兵满营,心月、燕剑锋都无法再战,对方一个藤化就足矣灭杀几人,项燕怒目圆睁,大骂道。 “我的天谴,恐怕你们看不到了。”藤化微微一笑,胜券在握。 “项师叔,拖住他,只要十息。”项燕大怒,刚要冲上去,耳边,牛二的声音突然响起。 微微诧异,项燕连忙压下怒火:“何宇身死,戴元被杀,天阳被斩,你们万剑宗和恒岳派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是李秋水那两个小辈儿跑的快,你们引以为傲的二代弟子今日必将全部葬送。”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藤化深吸口气,全力催动玄功化解药力,平复体内气息,“今日你们丹青派新老两辈人,一个也别想走,这玄玉门,就是你们的归宿。” 话音落点,藤化身形一纵,快若鬼魅,流光剑一闪即逝,瞬间出现在余星亚身前,笔直灌入他的胸膛。 “啊……”余星亚猝不及防大叫一声一掌拍出,藤化长剑脱手倒飞出去。 “师兄。”突然的变故出所有人预料,项燕大叫一声扑过去。 “烈焰狂刀!”牛二也站起身,双手握刀高举过顶,用尽全身力气劈下去。 一刀之下,风云失色。天空,竟然凝成一口同样的特大号战刀,带着呼啸的罡风骤然劈下。 轰…… 天摇地动,烟尘飞舞。玄玉广场被撕裂出一条巨大的伤口,深不见底。被余星亚一掌拍飞的何宇也消失在战刀下,没有一丝痕迹。 “师兄。”项燕双目血红,两行清泪不可抑止的流下来,旁边,屠龙天也面色沉重,低头站在原地。 余星亚七窍流血,藤化的长剑贯穿胸膛,如果不是强提一口真气,恐怕早就烟消云散。 苦笑一下,余星亚摇了摇头:“天意如此,人能奈何,师弟,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天儿,送他出去,丹青派的未来……” 猛烈抽*动,鲜血汩汩涌出,余星亚话未说完,手臂软软垂下,再无一丝气息。 “师兄。”项燕大叫一声,却听身旁一声惊呼,一串火光猛然暴起,玉明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既然这么想他,我也送你一程。”背后风落子冰冷的声音传来,一道剑芒如长虹贯日,射向项燕。 “银河倒卷。”不远处,牛二强咬牙站起身,怒吼一声战刀反手上撩,狂暴的气流真如银河倒卷,怒浪问天一般逆冲高空。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真木大师冷笑一声单掌拍出,顿时,气息崩溃,四散纷飞,牛二身子一歪软软倒下去。 又是一串金铁交鸣声,屠龙天倒飞出去,风落子长剑一震,再次射向项燕,势要诛杀。 “喝。”项燕也放下余星亚的尸体,转身出刀,光芒匹练,和风落子对轰一记。 两人都是重伤在身,项燕更重一些,加上风落子有意偷袭,占据上风,项燕被轰的倒飞出去,和屠龙天摔在一起。 “师傅。”刚要上前,萧天双目含泪叫了一声,挡在风落子身前。 “哼,逆徒,你还有脸见我?亏我尽心培养,到头来却与我为敌,今日我就清理门户。”一见萧天,风落子大怒,不待他答话,掌剑齐飞,和真木大师一起攻下去。身后,古箭、段天涯一见己方长辈全部陨落,也不停留,勉强架起飞剑摇摇晃晃冲向远方。杨明远却快步跟上来,也不说话,和两人一起攻向萧天。 “师傅,我……”萧天还要辩解,话只说出一半儿,一口冷剑贯通咽喉,风落子面容狰狞,单手一撤,一股血箭冲上高空。 萧天喉咙咕咕,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养育了他二十几年的师傅,不甘地闭上眼睛。 “下一个该是我了吧。”玉明抹了一把嘴边鲜血站起身。 “背叛者,杀无赦。”风落子面容冰冷,毫无感情。 “风师兄。”玉明苦笑一下,“其实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若不是你们背叛掌门,师兄怎么又会对你们下手。”真木大师瞪着玉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们的目标,尤其是燕剑锋,毕竟,雷鸣剑名列十大神剑,可称得上旷世奇宝。 “哈哈哈……”玉明放声狂笑,“二十七年前,袁师兄外出办事,行踪只有我们几人知道,又怎么会泄露?风落子,若不是你用诡计,袁师兄又怎么会死?你又怎么坐的上掌门之位?我知道你对我早有戒心,只是找不到借口,但迟早都要动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你们必死!” 玉明说着面容骤然扭曲,金色的火焰骤然迸出体表,剧烈燃烧。 “是……”风落子、真木大师两人神情骤变,“是自爆。” 他们没想到,玉明竟然不顾神形具灭,为了杀掉他们,宁可抹去自己的灵魂印记自爆。大惊之下身形爆退,真木大师更一把抓过杨明远挡在身前。 “心月师妹,我先走了。”玉明凄然一笑,身体轰然炸开。宛如彗星撞击地球,连山石都瑟瑟滚落,原本站立的地方更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气流横扫,狂暴剧烈,风落子惨叫一声身体四分五裂,魂飞魄散。杨明远被真木抓在身前,更瞬间灰飞烟灭,消弭无形。挡在后面的真木大师也如同被千万利刃扫过一般,全身上下伤口翻卷,鲜血狂流。 “你们都要死。”长剑被崩碎,真木如疯癫一般,怒喝一声身形爆射,口中高喊:“我才是玄玉门的掌门,我是掌门,千秋万代……”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冲出玄玉广场,坠入无底深渊。 ※※※ 第一卷?完! 今日一更,老酒正在归总第二卷大纲,明日开始更新,依然每天两章,希望喜欢的兄弟多多支持! 0051 清凉别苑 “玉环,药。”心月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牛二,头也不回地喊道。 身后,柳玉环早准备好,递过一粒土黄色药丸,心月接过,给牛二喂下去。 “燕剑锋,水。”新月额头香汗隐现,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盯着牛二,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燕剑锋依然一袭黑衣,冰冷孤傲,闻言将一旁的温水送过去。 “师傅,这已经是第八粒地黄丹了,师弟他……”自那日大战后,几人逃出,心月咬牙硬挺,带着三人飞渡千里,落到这乌衣镇。刚住进客栈,牛二却意外散功,不可逆转。心月几人没有办法,只得日夜守护,如今已经三天。 三天来,牛二除了玄功逆转,金丹碎裂之外,还疯狂的吸收天地灵气。普通散功都是将自身吸收的天地灵气散回天地,牛二却依旧在吸收,三人心系牛二安危,也只拼命喂食灵丹妙药,补充不足。至今日,牛二依然昏迷,却已经吃了八粒地黄丹、十粒天玄丹。 “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心月微微一叹,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让她有些憔悴。 “师傅,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和剑锋照看就够了,有什么事我再叫你。”柳玉环也幽幽一叹,关切地道。 “不了,我再看看,你们去吧,吃点东西再休息。”心月摇了摇头,目光怔怔落到牛二脸上,深情、专注。 “他死不了的。”燕剑锋面无表情,冷冷地憋出一句转身走出屋外。身后,柳玉环也摇了摇头,转身跟出去。 直到两人走远,脚步声微不可闻,心月一直在眼眶大圈儿的泪水才流下来:“狠心人,你也想像他一样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么?你糟蹋了那么多灵药,想一走了之?你还偷了天阳师兄那么多药,不怕到那边他们找你算账……”言罢趴在床边泣不成声。 床上,牛二面色平静,呼吸时有时无,如活死人般躺着,没有丝毫反应。 任泪水滚滚流下,烫湿脸颊,心月扬起头,如梦语般呢喃:“佛前三生拜、今世一段缘……”言罢,软软扑倒床边,昏了过去。 金丹碎裂,真元逆转。牛二躺在床上,有一次承受洗髓伐经的痛苦。 九转散功。玄功每逆转一次,溢出的真元都如潮水般冲击**,点点金光渗入肌肉、骨骼,完成碎丹入武的最关键一步----真元炼体! 如果用后世那些留着山羊胡一派仙风道骨的老家伙的话说:正是那一日,在乌衣镇那座不起眼儿的小客栈中,伟大的亚里士多德?大力抽?牛二完成了他人生最重要的转变,历史的车轮开始转动,他将带着天苍一脉走向无上辉煌。 只是牛二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那个狗屁车轮,更没有带着天苍一脉走向辉煌的觉悟。此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祈祷哪个仙女姐姐闲着没事儿能一屁股把他坐晕,当然,施暴之前能让他填饱肚子就更完美了。 三日之后,雨过天晴,牛二也终于醒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牛二还是明显感觉到体内那股流动的真元和刚刚结成的金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毛都没有。 难道自己碎丹失败?不,碎丹肯定成功了,否则那颗鸡蛋大的光球不会平白无故没了,只是炼体怎么样就值得商榷了,貌似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如果勉强说有,牛二也只觉得肚子空空,五脏庙频繁‘起义’,要求自己‘镇压’。 “你……醒了。”见到牛二终于醒来,心月眼圈儿一红,强忍泪水哽咽着道。 “啊,这一觉睡得真香,还梦到好多钞票。”牛二挠头傻笑,心里暗道:小爷还没死,干嘛忙着哭丧? “就你会胡说。”心月破涕为笑,娇嗔一句,一丝红晕爬上脸蛋儿。 “师姐和小锋呢?不会是私奔了吧,我早就说,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狼狈为奸,早晚出事,果然应了,这也从侧面证实我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不愧人送外号‘江湖逍遥子,神算牛二哥’……”牛二唾沫横飞,刚说几句,目光停在门口,脸蛋扭曲,瞬间难看起来。 “神算子牛二哥,那麻烦你给小妹算算,看我哪天和人私奔啊?”门口处,柳玉环似笑非笑走进来,咣当将手中一盆温水放到凳子上。背后,燕剑锋盯着牛二,目光中带着一丝异样。 “啊?师姐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刚我还和师傅叨念怎么没看到你,说着就来了,你最近身体可好?睡眠可好?饮食可好?外面这么晒,有没有抹防晒霜……”牛二瞬间换上一脸卑颜屈膝的谄笑,如同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你给我小心点儿。”每次看到牛二,柳玉环就觉得自己有一种满地找板砖儿的冲动。 “呃?”牛二微微一愣,忙将头转向燕剑锋,“小锋,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拉肚子了吗?出门左转,那有茅房,包你爽得叫出声儿来。” “刚醒来就没个正经。”心月忙止住牛二,“起来洗把脸下去吃点东西吧。” “吃东西和洗脸有什么关系?从清洁的角度将东西只经过嘴,不用碰到脸;从营养学角度将,东西的营养只和它本身有关,和脸似乎没什么关系,从……” “闭嘴,洗脸,吃饭。”柳玉环实在受不了牛二,找砖头无果后,直接冲上去…… 乌衣镇地处天苍大陆西北,方圆三里,周围尽是莽莽荒山,人口不多,只算得上一座平凡小镇。 牛二几人走在街上,左顾右盼。相比玄玉山枯燥的修真岁月,这人间烟火更真实,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街面儿虽然不大,两旁低矮的木楼却也茶肆林立,酒菜飘香。街边儿杂耍卖艺、叫卖吆喝声更不绝于耳。牛二几人一路走来,东瞧瞧西看看,如同度假休闲一般,十分惬意。 “卖包子的?切,一看就知道是次品,肯定用死猪肉做的,谁吃谁拉肚子;咦,还有豆浆?不会是上大粪的豆子磨的吧,想想都恶心;卖古董?一定是赝品,糊弄那些不识货的大妈,多亏我火眼金睛,一眼看穿。”牛二左窜右跳,不时摇头晃脑‘品评’一番拍拍屁股走人。惹得买货人都怪怪地看着他。 “青楼?”一路品评,正有些累了,牛二眼睛一亮,眼前,一座三层木楼赫然在目。 大红柱子喜气洋洋,金色琉璃瓦富丽堂皇,嘴吸引牛二的是门外两个扇着手帕拉客的姑娘。 两个姑娘浓妆艳抹,浪笑频频,胸前波涛汹涌,媚眼儿连抛,惹得路过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要干什么?”柳玉环实在有些受不了,冷脸横在牛二身前。 “没要干什么啊?你这什么眼神?难道怀疑我要去那地方?侮辱,绝对的侮辱,师弟我人送外号‘坐怀不乱,正直无双’,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牛二大义凛然,一脸正气,说完头也不回走向远方,嘴里却暗自嘀咕着,“一看就知道是庸脂俗粉,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个镇店花魁,是个什么样儿的货色,该死的玄玉门,七年的薪水还没呢,就这么快倒台了……” 被柳玉环拦住,牛二兴致大减,再也不看街边奇货,低头走着,暗自盘算晚上有没有可能躲过几人耳目溜出来,再碰到一个款爷打晕抢个百八十两银子去青楼潇洒。 “喂,你还要往哪走?”正合计着,柳玉环的声音再次打断他的美梦,牛二抬起头,现已经走到大街尽头。正面,一座大宅拦住去路。 宅子占地宽阔,上下马蹬俱全,一对半人多高的石刻雄狮左右分立。青砖砌墙,大红木门,正上方横挂匾额‘清凉别苑’,木门紧闭,没有一丝响动,隐隐可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富丽堂皇。 “我靠,谁家的房子?怎么盖到街上来了?城管呢?拆迁办呢?还有风镐队,统统拉来,给我砸了。”牛二双眼一翻道。 对于牛二嘴里的各种词汇,几人早已见怪不怪。他昏迷的三天,就‘咪咪’、‘伟哥’一通喊,也没人明白。 “咦?”牛二眼珠儿一转,这家宅院这么大,肯定很有钱,有钱就要放在家里,如果没有高手护院,自己岂不是可以‘光顾’一番?青楼的姐妹们,我来了! 想到这儿,牛二口水横流,从另一个侧面现‘违章建筑’的好处。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静?好像没有人。”刘玉环皱了皱眉,照理说如此大户人家,在这乌衣镇也数一数二,定然有权有势,车水马龙,可眼前大门紧闭,里面毫无声响,死气沉沉。 “此处只是一座别苑,此时正值春末夏初,自然不会有人,待到七月中旬,自会有大户人家来避暑消闲,那时才会热闹起来。”燕剑锋盯着别苑,眼中透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妈的,那帮王八蛋,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却建成这么一个破玩意儿,我们纳税人的钱都扔到狗肚子里了。”牛二咬牙骂了一句,心里暗道:天杀的老家伙,这么多钱建一个空壳子还不如扔在女人肚皮上,给那些窑姐儿买些胭脂水粉还能促进市场繁荣。 “嘘,你不要命啦。”柳玉环忙左右看了看,喝止牛二,生怕被别人听去。 “这种地方,天苍大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又差这一处?大的占地十几里,这小小的乌衣镇也只算得上一个后院儿,兄台未免小题大做了。”话音落点,一道人影凭空而落。 0052 闹鬼 话音落点,一道人影凭空飞落。柳玉环大惊失色,双手一抖,一对玉环握在手中,戒备地看着人影。牛二却浑不在意,也看过去。 来人面目清秀,一袭白衣,正面下摆处绣着一口蓝色宝剑,剑尖向天,古意盎然。左侧手臂上同样绣着一口宝剑,只不过是金色;右臂为绿色;胸前则为黄色。背后,背着一张木匣。木匣约有两尺长、一尺多宽,通体紫红,前后左右分别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中央则是一条黄龙,张牙舞爪,怒向苍穹。 “咦,兄台这身衣服哪里买的?造型不错,还有那个木头盒子,如果拿去卖,肯定值不少钱。”牛二不管来人是谁,眼里都是钱,毕竟青楼的姑娘们可是很势力的,没有银子,天王老子也得乖乖滚蛋。 “不得无礼。”一路默然不语的心月神色一动,连忙喝止牛二,朝来人微微点头道,“恕我眼拙,道友可是出自道虚观?” “正是,不知道友师出何处?”来人微微一笑,风轻云淡,转向心月道。 “无门无派,浪迹江湖,道友见笑了。”心月面色微微一变,想到什么。 “在下道虚观怀朔,道友何必自欺欺人,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就是心月吧。”怀朔微笑不减,没有半分杀气,如一团春风,和煦照人。 “你……怎么知道?”心月心神巨震,盯着怀朔道。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客栈一叙如何?”怀朔看了一眼清凉别苑,目光落到牛二身上。 “好啊,正有点饿了,顺便还可以叫点东西吃。”牛二连忙点头,生怕投胎前吃不上一顿饱饭。 客栈大堂一处临窗单间座位上,几人相对而坐。怀朔举起酒杯笑道:“几位身怀重宝,修真界多少人惦记,你们却凛然不惧,怀朔佩服,干!” 怀朔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客气客气。”牛二扔下鸡腿,一把抓过酒杯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一饮而尽,回头干脆抓过整只鸡大嚼起来。 “身怀重宝?”心月顾不得牛二胡来,皱眉重复一句抬头道,“不知这消息哪里听来的。” “哦?你们不知?”怀朔微微惊讶,随即会心一笑,“我也是今日才听说的,说你们四人身怀至宝玄天鉴,于玄玉门、万剑宗、恒岳派和丹青派四脉会武上,仗势欺人,大杀四方,血流成河,当场灭杀玄玉满门,后又追上丹青派,灭了他们山门,万剑宗和恒岳派也各有两位老辈儿高手死在你们手中,小辈儿弟子更是不计其数,许多修真大派都被惊动,此刻玄玉山恐怕已经都是人了。” “恩,说的对。”牛二似乎感觉烧鸡没什么喂到,随手扔在一旁,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盐水煮毛豆。 怀朔饶有兴趣儿地看了牛二一眼,目光又落到心月脸上:“我也是不信的,门派长辈也下令,严禁接近此事,只是修真界却风起云涌,很多人宁可信其有,几位还是小心为上。” “一派胡言,定然是万剑宗那些阴险小人所为。”柳玉环美目圆睁,气愤不已。 “就是就是。”牛二点了点头,注意力又转向旁边的小笼包儿。 “玉环。”心月叫了一句,摇了摇头无奈道,“事已至此,我们还能说什么?”言罢,透过窗棂远望苍穹,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哀愁。 “恩,什么也不说,谁来就砍了了事,说那么多还麻烦,更不解决问题。”牛二‘赞同’地点了点头。 怀朔转向牛二,面带微笑:“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牛二吧。” “恩,没认错。”牛二点了点头,头也不抬,仿佛一切和他无关。 “虽然此事定然另有隐情,只是你们还是小心为妙,听说这次不只是那些小门派,连云剑宗、心禅寺古剑院也都被惊动了,新一代弟子纷纷下山,行走江湖,恐怕要有大动作了,或许这只是各引子,只是你们,却身处漩涡中心。”怀朔似乎永远都是那副文雅的表情,亘古不变。 “年轻弟子?都有谁?”一直静静坐着的燕剑锋眉毛一挑,目光灼灼盯着怀朔。 “我们道虚观几位师兄弟资质平平,不提也罢,古剑院这一代却人才辈出,其中院主莫剑南独子莫向天功力最高,据说已达到元婴初期,还有古灵儿和云峰,也都即将破入元婴期;心禅寺弟子念尘、念一、念心也步入江湖,传闻都步入元婴期;而作为修真界泰山北斗的连云剑宗听说也要派人下山,仗剑除魔。”怀朔说着端起手旁香茗浅啜一口。 “大时代!”燕剑锋眸子如同被点燃一般,挤出三个字握紧手中的宝剑。 “喂喂喂,你轻点儿,那口剑是我的,别捏坏了,值好多银子呢。”牛二扭头看了看燕剑锋叫了一声,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终于吃完了。 “现在归我了。”燕剑锋回头看着牛二,没有一丝表情。 “我靠,你当这是什么?地摊儿上一两银子随便拿的破铁剑么?这是‘雷鸣剑’,大名鼎鼎的雷鸣剑,十大神剑中的雷鸣剑,靠。”牛二不管不顾,跳脚大叫。 牛二话一出口,心月几人面色大变,却不好作,只暗中握紧兵器,石刻准备动手。 客栈大厅里沉闷一阵,爆出轰天大笑:“还雷鸣剑,我这儿还是太和剑呢。” “哎,吹牛的小子,我这儿有把货真价实的大风剑,只要五个铜板,要么?要么?” “本人批雷鸣剑,个个赝品,三个铜板一口,童叟无欺……” 大堂内,乱成一团,喝酒的人都哈哈大笑,嗤笑声不绝于耳。 “有时候就是这样,藏藏掖掖别人都要刨根问底儿看各究竟,说真话反而又没有人相信。”牛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做回椅子上。 怀朔目光一动,落到燕剑锋手中宝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似乎要看清剑鞘上被一层光芒掩盖的花纹。 心月和柳玉环都瞪了牛二一眼,死死盯着怀朔,一旦他有异动,将毫不犹豫的出手。 燕剑锋也握上剑柄,盯着怀朔,冰冷的杀气随时都要喷薄出来。 只有牛二,毫不在乎,任他们剑拔弩张,自顾倒上一杯酒,口中浅唱:“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小曲儿出口,燕剑锋气势一涩,心月和柳玉环面红耳赤,怀朔更全身一震,扭头看着牛二,神情怪异。 “与其整天拿着折扇装公子,还不如开开心心做小人,美女随便看,小曲儿随便唱,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脑袋摇一摇,谁也管不着。”牛二嘿嘿一笑,一口何干杯中酒。 “好个真小人,怀朔佩服。”怀朔也哈哈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又抬头道,“牛兄……” “打住。”牛二对着怀朔摆了摆手,“道儿上的朋友都叫我‘二哥’,至于牛兄就免了。” 怀朔目瞪口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二……二哥。” “嗯。”牛二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 “不知这雷鸣剑是何处得来?”怀朔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 心月三人一听,也凝聚双目看着牛二。自从和牛二见面,除了打架就是昏迷,谁也不知道这雷鸣剑是哪里来的。 “捡来的。”牛二很白很干脆,说教一般看着怀朔,“玄玉门后的十万大山知道吧。” 怀朔点了点头:“那是修真界的一处禁地,荒莽无边,妖兽众多,一向被众多门派列为禁地,没人深入过里面,莫非……” “妖兽是多,宝贝也多,像什么玄天鉴、伏龙鼎、封魔镜、乾坤戒满地都是,随便一把不抓十个也有八个,一砖头打下去,准保能砸倒一片七叶莲,这把雷鸣剑算什么?”牛二得意洋洋,大肆吹嘘。 “也只有二……哥才有本事进入。”怀朔苦笑一下,他自然听得出牛二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一砖头打下去七叶莲没砸到一颗,妖兽估计会跑出一大排。 牛二一番插科打诨,气氛也轻松下来,心月笑道:“莫听他胡说,只是不知你怎么认出这口剑的。” 在玄玉山,牛二当众亮剑,却无人认得,更多人连听都没听过。怀朔一眼认出,心月也奇怪。 “说来惭愧。”怀朔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万年之前,我派祖师九州散人慕容紫英正用此剑,纵横天苍,雷鸣剑也响彻神州,只是不知为何,祖师飞升之时,却没能带走,失落荒山中,虽然本派尽力寻找,却没有丝毫线索。只留下图像,代代传承。万年来,更不间断。实不相瞒,无论长辈出门或是弟子下山,要任务都是找这雷鸣剑,不想今日意外得见。” “慕容紫英是你们道虚观的?”牛二瞪大眼睛,随即嘿嘿一笑,“根据物品保护条例,过三十年的失物如果被他人捡到,即为他人所得,所以我宣布,这口剑归我了,你们想拿回去,要拿银子赎。” “师长曾有言在先,古剑通灵,一旦他日出现,业已则主,不可出手争夺,今日偶遇,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要回禀师门,古剑出世。”怀朔神色恭谨,对雷鸣剑无比虔诚。 “想不到这就是慕容紫英前辈的佩剑。”当日牛二虽然在玄玉山上说过,只是众人没有在意,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的,索性全部过滤。 慕容紫英,一代天骄,以剑入道,以道入法,融法于剑,独创道虚观五行剑诀,传延万年,被称为那个时代的第一人,道虚观也正在他的带领下崛起,位列修真界五大门派之一。 几人边吃边谈,不知不觉日薄西山,月上中天,万籁俱静,偌大的客栈大堂里,除了他们,只余一个伙计趴在旁边的桌子上呼呼大睡,口水流出老长。 牛二早已睡足,此刻唾沫横飞,正自吹嘘,连燕剑锋都听得入迷,一动不动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此刻还津津有味。 柳玉环最看不惯牛二,但却不好作,只独自起身推开门,想要出去透透气。 刚近门边,一股阴风扫过,柳玉环推开门,之间一道黑蒙蒙的雾气飘过街道,射进远处的宅子中。 “鬼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在乌衣镇上空回荡…… 0053 绝招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大堂内熟睡的店小二一哆嗦,嗖的站起身,却不知道生什么情况,只左右看着。 “妖怪。”门口处,柳玉环也一声惊叫,窗外紫影朦胧,朝大街尽头追下去。 “走。”怀朔豁然起身,叫了一句,却不想一条黑色身影更快,闪电般窜出窗外。其他人也不迟疑,快跟出去。 大堂内,睡眼朦胧的店小二用力摇了摇头,瞪大眼睛看着半开的窗棂和空空的座位,半晌才反应过来:“鬼……鬼啊。” “喂,等等我,前面的,边跑边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不利于胃肠蠕动消化食物,还会诱胃炎、胃酸、胃溃疡……喂。”牛二顺手抓了一条鱼,边跑边啃边喊,前面几人却充耳不闻,一路向前。 紧跟心月几人,一直奔到大街尽头‘清凉别苑’前才站住。牛二扔掉啃得乱七八糟的浇汁鱼放眼看去:白日里华美壮丽的大宅子此刻显得阴森无比。夜风轻摇,黑黝黝的树木出沙沙轻响,整个院子如同妖魔巨口,大张着等他们进去。正门避雨处,挂着几盏风灯,随风摇曳,昏黄的光芒映在血红木门上,让牛二全身寒,毛骨悚然。 牛二身前,柳玉环早已等在原地,燕剑锋和怀朔也已经站定,几人目视宅子,眉头轻锁。自从那一声惨叫后,就再没任何动静,也不知是不是从这大宅出,叫喊之人遇到了什么。 微风轻送,空气中,隐隐带着血腥味。几人同时闻到,怀朔和燕剑锋默契地对视一眼驾驭飞剑飞过高墙,消失在森森庭院中。 “我靠,爬墙啊,万一掉下来摔断胳膊大腿的岂不划不来?咦?那边有颗小树,正好砍来做梯子,还是爬上去比较安全。”牛二说着屁颠屁颠地朝那边跑去,抽出长剑就要去砍。 “回来,我带你过去。”心月嗔怪地瞪了牛二一眼,挽住他的胳膊单手一指,一口蓝色飞剑出现在脚下,带着两人冲天而起。背后,柳玉环也紧跟上来。 “哎,师傅,美女姐姐,神仙姐姐,我晕飞机,掉下去会死人地,放我下去。”牛二一直觉得飞剑是最靠不住的交通工具。前世的飞机都说掉就掉下来,更何况一块儿铁皮?当然,最主要的是驾驭飞剑必须要站在上面,如果有个座椅再配个女秘书就另当别论了。 光芒闪过,两人落在院中,前方,燕剑锋和怀朔早等在那,背后,柳玉环也跟上来。 院中一片漆黑,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见几盏熄灭的风灯鬼魅般轻摇着,几条碎石小路弯弯曲曲没入黑暗。小路两侧草木繁盛,散着清香气息,只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那丝丝血腥气味。 “奇怪。”怀朔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几条石路轻声道。 “怎么了?”心月也打量四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煞气若有若无,飘忽不定。 “乌衣镇虽然人口不多,但阳气旺盛,妖魔怎么敢明目张胆闯进来?”道虚观五行剑是一切妖魔克星,弟子更不问俗事一心除魔,怀朔仗剑三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你的意思是……”柳玉环也皱起眉头。无论是连云剑宗还是玄玉门,几乎所有的修真门派都会派弟子下山降妖伏魔,斩奸除恶,赚些名利。她也同师门几人历练两年,对妖魔也略有了解。 怀朔点了点头:“我听师门长辈们说过,凡是此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新生妖魔;一是成年老妖,无论哪种,对我们来说都要小心。” 心月闻言点了点头。妖魔只会生于阴寒险恶,埋骨众多之地,如果是新生妖魔,那这座‘清凉别苑’下必将埋葬了万千生灵,是大恶之地;如果是成年老妖,那它恐怕早已修出形体,不惧阳气。 “牛二呢?”众人只顾讨论,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在旁边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的牛二何时消失。柳玉环左右看了看道。 “刚才还在。”心月忙抬头左右寻找,哪里还有牛二的影子。身后,燕剑锋也摇了摇头。 “不要急,时间不长,他一定不会走远,大家一起找。”怀朔说着身形一闪,看准一条小路冲下去。 心月心急如焚,竟然直接御起飞剑,直接射向黑暗深处。 草径悠悠,牛二独自摸索前进,嘴里嘀咕着:“哪来那么多妖魔鬼怪,倒是这宅院深深,主人定然非富即贵,金银细软肯定藏了不少,小爷找来也好帮他花花,如果再有些墨宝之类的就更完美了。” 一心想要找些值钱的物件儿贩卖,也好去青楼**。牛二见几人讨论热烈,也不言语,悄悄溜出来,看准一条小路走下去。 转过一片假山,一座跨院儿出现在牛二的视野里。 云遮雾掩,月色朦胧,牛二隐约看见跨院儿连片的房子少说也有十间。干净整洁,青石铺地,一尘不染。只是屋子没有一丝灯光,阴森森的。 出师不利,竟然选这么个地方。牛二暗骂一句。白日在外面,看到有几处楼阁金碧辉煌,就算藏宝也一定在那里,谁知自己偏偏走到这儿。 摇了摇头转身刚要走,一阵清风吹来,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牛二打了个冷颤,内心警觉,拽出风雷剑朝跨院儿走过去。 夜风吹过,叶浪翻滚,沙沙作响。牛二单脚点地,一个纵跃射进院内,反手一剑劈开木门。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浓重的血腥气随着房门崩碎飘荡出来,顺着夜风悠扬飞远。牛二凝神敛气,步入房内。 窗棂半开,惨白的月色投射进来,洒落青石地面。借着月光,牛二隐约看到小屋中央,五男三女仰面躺在地上,咽喉被撕开,胸前各有一个血洞,全身皮肤皱皱巴巴,被吸干气血,早已死透。 吸**血,反本还阳!牛二双目一聚,落到八人胸口血洞上。 血洞正处在心脏位置,暗红的鲜血早已凝固,心脏也不翼而飞,怕是被妖魔掏去,炼化**。 打量一圈儿,见屋内平平,再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牛二转头走出去,沿着石路转向后院。 能抵住活人阳气吸**血,妖魔早已成形。掏人心脏,也必定是祭炼身体,想要褪尽死气,反本还阳。没想到这乌衣镇中还有如此强大的妖魔,而且偏偏在自己面前作案。牛二也不知是运气还是倒霉,只盼望不要被自己碰到。 转过跨院儿,迎面是一片参天大树,流水叮咚声从对面隐约传来,空气也一扫沉闷,清新许多。牛二精神一震,眉开眼笑。风水宝地,必有灵宝,此处不会是那主人藏宝的地方吧。牛二暗暗赞美上天,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冲出树林,豁然开朗,迎面,一桥、一水、一亭、一台,桥出水面,台立水中,亭跃台上,水绕桥台,宁静自然,天人合一。 人?牛二猛然警觉。但见远处亭台隐隐,水雾朦胧,高台中央,一个高大的人影岿然不动,阵阵煞气翻滚汹涌,铺天盖地。 “呃?”牛二微微诧异,这么准?买彩票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老大个园子一个‘宝贝’被自己找到了? “呼……”对面人影长出口气,滚滚煞气猛然回收,如长鲸汲水,没入身体。高大的身材也清晰起来。 人影高大,牛二目测,是个雄性,身高过两米。黑甲披身,甲叶摩擦,出锵锵声响。背后,一顶血红色斗篷迎风飞舞,猎猎摆动。 男人脸色铁青,典型的鬼魅,一双眸子灰红相间,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双手也是紫青色,惨白的指甲如扎虬老枝,刚劲有力。 “不好意思,走错了,你继续。”牛二冷汗津津,打了个哈哈掉头就走。 “既然来了,别急着走啊。”人影声音沙哑,说话间一动,跃出湖心台,如苍鹰般划破天空,落到牛二对面。 怎么不得喉癌隔屁凉!牛二停下脚步诅咒一句,脸上堆笑道:“咦?这位大哥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相貌不凡,小弟我甘拜下风,自叹不如,回见!”牛二话音落点,脚底下摸油,回头就跑。 “想走?也要我同意才行。”男人话刚出口,单手成拳,笔直轰出去。 一拳轰出,黑气翻涌,隐约间无数鬼哭狼嚎,声声凄惨,山呼海啸般压向牛二。 “妈的,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今日就算你想走,也要问问小爷,看招。”牛二慌不择路,跑上湖心台,对面已没有路,他当即换了一副脸孔豁然转身,大义凛然,风雷剑震动,带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劈向拳头。 “雕虫小技。”男人冷笑一声,化拳为爪,笔直抓向风雷剑。 “时乘六龙!”牛二大喝一声,剑身猛然爆出刺目的光芒,和男人单爪轰地撞在一起。 “啊……”一声惨叫,黑气翻涌,快后退,里面的鬼叫声更加凄厉,仿佛受到偌大的创伤,翻滚不息。 男人后退两步,举起右手,四根手指齐刷刷被削断,只余光秃秃的手掌,伤口处冒出丝丝黑气,逸散在空气中。 “早说了你不行,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来来来,小爷再量量你。”一剑之下,收到奇效,牛二信心膨胀,扛起风雷剑得意一笑,剑光再起,当头劈下。 “小子,我要杀了你。”黑气涌动,被斩断的手指竟然再生,男人双眸死死盯住长剑,身形一让,反手抽出一只巨大的青色獠牙,当头砸向牛二。 “我靠,还有武器装备?妖怪都步入现代化了,除魔的工作更难做了。”牛二慌忙躲过,展开风雷剑,带起阵阵白芒没头没脑劈向男人。 雷本就是神罚之力,至阳至刚,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男人的功力显然高出牛二不少,却忌惮风雷剑的光芒,不敢硬拼,只游走围攻,獠牙猛砸,想凭借力量压倒牛二。 牛二本身炼体,强悍无比,力量正是他的强项,怡然不惧,大吼大叫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连砍带劈,一时打的风生水起,热闹非凡。 “再看小爷这招,见龙在田。”男人功力颇高,牛二也吃准他惧怕风雷剑,嚣张无比,风雷十八式挨个登场,将男人当成试剑石,狂轰滥炸。 “小子,你找死。”男人也看出牛二的想法,登时大怒,顾不得风雷剑的克制,巨大獠牙如泰山压顶,直直撞向风雷剑。 轰…… 巨响声中,劲气四射,白光过处,黑气如冰雪般消融,化作丝丝青烟消失在天地间。 男人也受到剧烈震荡,周身黑气乱窜,光芒起伏不定,两条手臂剧烈颤抖,巨大獠牙更被削去一角,拖在地上。 “哈哈哈,和小爷硬碰,吃亏了吧,看我收你,呃……”牛二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回头看到风雷剑,笑容却噎在嗓子里。 此刻,风雷剑如一把普通铁剑般,没有丝毫光芒,银色的雷罚之力也随着上次硬碰消耗殆尽,没有半分剩下。碎丹炼体,牛二本身又没有真元,无法挥风雷剑诀引动九天雷电,只瞪眼儿看着,脸色瞬间难看。 “哈哈哈……小崽子,你的死期到了。”男人也注意到风雷剑的异样,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顾黑气翻腾,舞动獠牙朝牛二打下去。 “我靠,不带这么玩儿地,那个……大哥,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不管,你也别管我,咱俩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下次见面还能打招呼,你看可好……” “要不这样儿,我来这儿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帮我找找,出去换了银子我拿出一半儿给你买烧纸,让你在那边也摆脱贫困奔小康,要不你自己买自己烧也行,你看怎么样?” “我靠,你不会是想全要吧,怎么也给我留点儿,咱俩三七开……” “你给自己准备烧纸吧。”男人獠牙劈扫,势大力沉,带起滔天黑浪。湖心亭台阴风惨惨,鬼啸连连,将牛二裹在中央。 “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这年头儿出门儿,谁不带几样东西防身,看我绝招……”牛二几个晃动闪开男人的攻击大喝一声。 男人也凝视牛二,不敢异动,暗暗运转功力,汇聚气势,全身黑气翻腾,双手缓缓举起獠牙,同样盯住牛二。 下蹲,吸气。牛二双手一抖,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一声:“救……命……啊……” 0054 业魔 “找人?等到阴曹地府就不用找了。”男人目光一寒,也意识到自己耽误太多时间,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牛二。 叮……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一口黝黑的‘特大号儿杀猪刀’挡住獠牙。牛二转身骚骚一笑:“猪头,老子都说要出绝招了,还托大。” 男人脸色大变,周身黑气不受控制,丝丝缕缕飞出,竟然被‘杀猪刀’吸入体内。青色獠牙也‘喀嚓’一声断为两截儿,滚落尘埃。 黑光聚敛,‘天横刀’轻微嗡鸣,兴奋异常。牛二也瞪大眼睛,没想到古武印记的‘杀猪刀’竟然这么强悍,连死气都能吸收,当下大为兴奋,狂刀展开,撕裂空气朝男人劈去。 “天魔护体。”男人大喝一声,周身黑气更胜,翻滚汹涌,将他护在中央。双拳也如双龙出水,带着强大的威压砸向牛二。 “玩儿硬的?小爷还没怕过谁。”牛二的嘴比他的刀更有杀伤力,嘀嘀咕咕骂个不停,挥动大刀和男人打在一起。 大刀挥舞,撕裂空气,带起阵阵低沉的嗡鸣声,犹如黑龙呜咽,呼啸沧桑。男人也全力调集力量,双拳频频出击,狂猛暴戾。 “牛二。”两人正打的热闹,不远处,一声疾呼。 “哎,这里,快来看二哥降妖除魔,张扬正道,对了,怀朔你明儿再宣传一下,最好找个说书先生写出稿子,名字就叫‘清凉别苑古惊魂,勇猛二哥独降妖’。”牛二可谓春风得意,战刀大开大合,将古武印记留下的能用的招式基本都使出来,骚包拉风,臭屁扬扬。 “业……业魔?”人影闪过,心月一脸焦急地扑上来,其他几人也围定四方,盯着场中人影。怀朔突然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 “哼哼,没想到这小小的乌衣镇还有人认得我。”男人双拳捣出,震开牛二傲立场中冷笑道。 “业魔?”就算心月也没见过,更没听过,疑惑地看着怀朔,有些不解。 “业魔本是飞升高手退下的业障,一心杀戮,恢复极快,一旦大成,无人可挡,届时必将血流成河,就算在连云剑宗的《降妖谱》上,也高居第八位,列入必杀名单,本派也早有明令,一旦现,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杀,永绝后患。”怀朔双眉紧锁。业魔本就是飞升高手褪下的业障,一旦成形就有元婴期实力,看这只,恐怕就要突破元婴期,今天如果不能击杀,人海茫茫,想再找到就难了。 “哼,天道高远,苍茫无际。存在必然合理,我虽然是飞升高手褪下的业障,却也开灵窍,生灵智,纳入五行,修炼天道,和你们人类修真也是一样,只因为威胁到你们的地位,就列入必杀名单,如此道理,恐怕只有你们说得通。”业魔丝毫不惧,沙哑的嗓音有些独特,在夜空下回荡。 “好,说的好,是这个道理。”牛二也收起战刀,哈哈大笑。 “二哥,不要受他欺骗,本门典籍记载,每次业魔出世,都是浮尸千里、血流瓢橹,无数百姓遭殃受难,被屠戮一空,此等大害,见之必杀!”怀朔转向牛二道。 “哈哈哈……”业魔闻言哈哈大笑,“你们人类不也一样?为了追寻天道,提高实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屠戮妖兽、强取豪夺,无恶不作,要我说,最该死的就是你们。” 怀朔闻言,微微一滞,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心月几人也愣在当场。如果不是牛二,不是燕剑锋那一剑、不是自爆元婴的玉明,恐怕她们早已埋骨玄玉山。 “人不怎么地,你也一样,半斤对八两,黑熊看乌鸦,谁也别说谁,都一个德性。”牛二一翻白眼儿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自古如此,这就是天地法则。”业魔声音悲凉,仰天感叹,又转头看着牛二,“小子,你的刀叫什么名字?” 业魔说话,几人才注意到,牛二手中拎着一口特大号战刀,刀身黝黑,脊背厚重,刀锋冰冷,散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谁也没看到牛二带在身上,却不知他从哪摸出。 “‘这是刀’!”牛二举起战刀,一脸得意,示威性地摆了摆心里道:恐怕就算卖废铁,也比那些公子哥儿的要值钱得多,东西果然还是大的好。 “今日一战,不可避免,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人间高手的实力。”业魔也不废话,气势骤然爆,双拳舞动,直奔牛二。 战刀够大,谁也不怕! 牛二混不在意,随手一刀劈出,冰冷的刀锋如同流星闪现,带着迷蒙的影迹劈下去。 “业魔怒。”业魔身形一转,突然扑向柳玉环,单手握拳,黑气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头当头砸下去。 “白虎破魔。”怀朔大喝一声,背后剑匣金光升腾,一口金色小剑玲珑剔透,光芒一闪射在人头上。 “吼……”人头嘶吼一声,鬼气翻涌,骤然倒退,双眼中的鬼火明灭不定,如利刃般扫过众人。 金色小剑也盘旋一周,飞临怀朔头顶,盘旋不止,点点金星时聚时散,飘荡不息。 “紫阳耀日。”冷不防被偷袭,柳玉环登时大怒,娇叱一声双环合并,一轮紫色太阳缓缓升起。 旁边,燕剑锋不声不响,雷鸣剑高举向天,剑身光芒流转,丝丝电蛇缠绕其上,夹杂着雷霆光芒力劈而下。 玄玉山一战,心月千结绫寸寸断裂,此刻也手持长剑,挑起一片光芒罩笼业魔。怀朔看了雷鸣剑一眼,单手一指,金色小剑再次射出,直取业魔。 “我靠。”自从怀朔祭出金色小剑,牛二就肝肠寸断,跳脚大骂:风落子个***老骗子,还说什么玄玉门仙术道法举世无双,屁!你看人家怀朔多帅,随便招出一口金色小剑指指点点,业魔就屁滚尿流,嗷嗷乱叫,自己还拎着片儿刀混呢。如果说怀朔是扛着ak的黑道大佬儿,自己顶多就算个拎着板砖儿的街头混混。 穿越了,也修仙了,牛二却悲哀地现,和人家比,自己依旧是威胁街边儿小贩儿的混混。 “那个……怀朔啊,你们那个‘老道馆儿’还收不收徒了,二哥我也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高深的仙术,哦,对了,你背上的剑匣门派免费放吧。”牛二索性扛起菜刀大声叫道。 怀朔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什么叫‘老道馆儿’,什么叫‘想进去看看’?什么叫‘免费放’?牛二当道虚观是什么?社会公益组织?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有免费礼物放。 要说心月四人中,怀朔最看重的是谁,非牛二莫属。手持风雷剑,更把十大神器之一的雷鸣剑当玩具一般送给别人,现在又拿出一口自己也看不透的大砍刀,态度嚣张无比。 天才和疯子是同一个人!怀朔安慰自己一句,也不答话,单手掐一个法决金色小剑突然爆成漫天金色剑雨射向业魔。 业魔虽然强悍,却挡不住四人围攻,尤其是燕剑锋的雷鸣剑和怀朔的金色小剑。说话间,周身黑气暗淡许多,行动也滞涩起来。 “喂,二哥问你话呢。”见怀朔不答,牛二不依不饶,扛着片儿刀继续道。 “牛二,不得胡闹。”心月长剑连扫,震开业魔喝道。 “哦?对了,我这儿还有一口挑剩下的风雷剑,给你拿回去。”牛二说着单手一扬,一道电光射入战圈儿。 “卑鄙……”业魔怒骂一声一拳轰出,风雷剑暴起一串电光落入心月手中。 “我就卑鄙了,怎么着?二哥一刀斩!”牛二嘿嘿一笑,抡起大刀杀入战圈儿,横劈竖砍,生猛无比。 牛二加入,形势急转直下,业魔更加缚手缚脚,宁可硬碰风雷剑和金色小剑,也不愿被刀风扫到。 绕是如此,依然有丝丝黑气被战刀强行摄入,流转盘旋没入刀身。 “业龙盘旋!”业魔双眉一皱,大喝一声,一道黑色雾气自脚下升腾,围绕身体盘旋而上,将将到头顶之时突然窜出,幻化成以一条黑龙扑向柳玉环。 “剑锋前重浪。”燕剑锋大喝一声,雷鸣剑轻颤,万千剑影如巨浪排空,压向黑龙。 “业龙爆!”黑龙不闪不避,直接撞入剑光中。业魔大喝一声,轰然爆裂开来。 黑光涌动,煞气弥漫,整个亭台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一金一白两道光芒同时亮起,又迅黯淡。几声闷响连续传出,业魔如离弦羽箭电射出去。 “想走?问你二哥了么?”牛二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一道刀芒撕裂天地,天魔身形戛然而止,短暂的停顿又倒飞出去,摔落尘埃。 黑雾散尽,四人快冲出,围住天魔。心月、柳玉环面色潮红,受了震荡。燕剑锋依旧面无表情,剑指业魔。怀朔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金色小剑明灭不定,勉强盘旋在头顶。 业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甲撕裂,露出干瘪的身体,一条手臂也不翼而飞,丝丝黑气逸散在空气中,一双眼睛恢复清明,死鱼般望向天空:“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 心月五人都没见过这种情况,谁也不敢答话,都紧张地看着业魔,生怕他再暴起难。 苦涩一笑,业魔竟然露出人的表情,勉强转动双眼看了看怀朔又落在牛二身上:“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从他那边逃的?”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牛二没有一丝嬉笑,淡淡地道。 “好,好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精辟。”业魔费力的点了点头,闭上双眼,下身竟然渐渐分解,化作丝丝黑气逸散在空中,眼角,也流下两滴晶莹的泪珠,口中如呓语般呢喃: 一世纵横终落幕 半眼黄沙半眼空 紫幔罗纱蝶欲舞 白鹤盘旋不老松 青山远黛白头雪 绿水近忧皱面风 阴阳永隔终难见 不如相会深梦中 …… 0055 有种站出来 昨天断电,直到现在才来,老酒赶紧码了一章上传,1分钟后又要看球,太压抑了,必须看,今天欠一章,明天补上,完毕! “想不到,业魔也是有情人。”乌衣镇客栈大堂中,牛二五人叫了一桌酒菜,心月双目微微泛红。 业魔临死前落寂的神情、眼角的泪珠、喃喃的呓语深深打动众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到头来,还不如妖魔眼角两滴晶莹的泪珠,万物之灵,天苍之主,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笑话罢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牛二举起酒杯,鼻尖泛酸。不知道异世的父母是否安好,身体康健。儿子,只能在万里星空之外举杯遥祝! “好,好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怀朔也感慨万千,三年仗剑,却步入一战深刻,一反常态举起酒杯汩汩饮下。 “天道飘渺,无迹可寻,我等修真之人,在茫茫红尘中摸爬滚打,自认笑傲苍穹,纵横天苍,却始终找不到归宿,天涯何处是故乡!”心月双目呆滞,木然地盯着酒杯,苦笑一声自嘲道。 牛二闻言哈哈大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五十九字,点破玄机,道之一途,尽皆于此。” 怀朔肃然起敬,端起酒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传延不息,却始终不得真髓,空耗万载岁月。” 燕剑锋也目光一亮,盯着牛二,似乎要看出什么。 柳玉环双眉一皱,有些不解:“说来说去,道到底是什么?” 牛二浅啜一口,目光深邃:“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古人云:天道无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又云:天行有常。如此矛盾,却传延万年,缘何?道家讲‘无为’却三拜九扣、位分尊卑,缘何?魔宗嗜杀戮、逆天命却修成正果,缘何?” 牛二一反常态,神情严肃:“天即心,纵然万千气象皆在心中,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茫茫天道,尽在心中!顺心而行,修成正果,逆天而为,自毁前程。” 此刻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天光微亮,大堂内还没有食客,牛二索性继续道:“世人愚昧,一味追求天道,殊不知天道就在身边,享人伦,尽阳寿,即为天道,多少千古英杰,穷尽一生不得其所,殊不知天道就是人道,可悲可叹!” “好,好个天道即人道,怀朔苦修二十余载,却不如二哥一席话,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怀朔抚掌大笑,“烈马狂歌,人生几何!一刀一剑一壶酒,行走天下,快意洒脱,多少风尘侠士,几多血泪沧桑,一杯浊酒、万里飘萍、仗剑天涯、红尘炼心!为我们相逢相识,干!” “戎马倥偬是一种浑雄壮美、风尘江湖是一种粗犷豪迈、修真问道是一种飘逸洒脱、人间烟火却是最后的归宿;想千百年来,无数前辈一心向道,又有几人得道飞升?无数修真子弟最终还是滚落红尘,融入这茫茫人海,如此,何不就做他一回风尘游侠,快意恩仇、对酒当歌!”牛二也豪气大,用竹筷敲击桌面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无双;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人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牛二豪气万丈,声音激越悲凉,泪满双目,满腔豪气冲天而起,怒啸苍穹。 一曲唱罢,心月四人鸦雀无声。牛二的曲调儿他们从未听过,粗犷苍凉,朗朗上口,将满心壮志化为一腔怒气,声震九霄。 半晌,心月才缓过神儿来,抬起头看着牛二:“听君一曲,胜过苦修万载,此曲传出,天下无曲!” “哈哈哈……”牛二酒劲上涌,疯癫大笑,“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注1。” “好!“燕剑锋肃然动容,大叫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天道渺渺,窥其一角已是莫大因果,不谈也罢。”牛二醉眼朦胧,摆了摆手。 “好,好曲,好理,好说辞!”牛二话音落点,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回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肩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脸颊通红,疯癫般抚掌大笑道。 “去去去,我们这儿没什么给你的。”店小二一见,立刻走上前去,抓住老乞丐就要推出去。 “慢着。”牛二一摆手,回身拿起一潭老酒,拍开泥封又抓起桌上的一只叫花鸡晃荡着走到老乞丐面前,“相逢既是缘,请!” 老乞丐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又一把扯下鸡腿大嚼两口晃晃当当朝外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清朗的声音:“六月雪,枯木春;剑断天涯,刀落星辰;四时聚,二仙尊,龙腾潜水,颠倒乾坤……”老乞丐渐行渐远,身形也愈飘渺,最终微不可闻,消失在空气中。 看着乞丐的背影,怀朔若有所思。 “怀朔兄。”心月叫了一声,开口道,“昨日你说丹青派被灭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朔也回过神儿来,神色一整道:“你们还是要小心,江湖上风言风语很多,不少人都叫嚷着为丹青派复仇,如果行踪泄露,可能……” “究竟怎么了?”柳玉环心急如焚,插口道。 怀朔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是三天前的事了,丹青派一夜之间被灭门,掌教杨云被人一剑封喉,而项燕则被万箭穿心。丹青派上下,鸡犬不留,传闻只有屠龙天在掌教和项燕的拼死护卫下杀出,却也身受重伤销声匿迹。第二天,万剑宗和恒岳派联合通告江湖,说丹青派被你们四人灭门,起讨缴檄文,江湖现在是风起云涌。” 怀朔话音落点,四人一片沉闷,面面相觑,谁都清楚是谁干的,但却无法出面去解释,因为对方就是在找他们,如果一露头,估计会立马儿被凌迟处死。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牛二微微一笑,打破沉闷,“如果谁来送死,那就让他去投胎。” 心月看了牛二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牛二有时像个孩子,嬉笑时无所顾忌,有时又如同山岳,挺起一片蓝天! “不可冲动。”怀朔连忙劝阻,“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可妄动杀意。” “不可妄动杀意?”牛二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透出狂野的光芒,“玄玉门被灭,丹青派满门,他们何曾想过?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天道循环,大仁不仁!” “天道循环,大仁不仁!”怀朔默念着,内心波澜重生。今天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牛二嬉笑之间道破玄机,看透万古,一曲、一词、一言、一行无不暗合天道。怀朔自小拜入道虚观,师门的熏陶下,养成以德报怨、容忍退让的懦弱性格,牛二则是另一番态度,强横至极,却偏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天道循环,大仁不仁!”燕剑锋重复着牛二的话,语气铿锵,目光清亮,仿佛一个迷路人抓住暗夜的一丝光明,充满希翼! “二哥,你见识不凡,行事果断,出人意料,将来必定大出天下,纵横天苍,怀朔自叹不如。”怀朔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与生俱来的魅力和霸气不可比拟,更无法模仿。 “没想到我隐藏得这么深,也竟然被你现了。”牛二单手托腮装作深沉的样子道。 噗嗤…… 心月和柳玉环忍不住轻笑出声。牛二精灵古怪,无论什么事,到他手里都三言两语劈开,如快刀斩乱麻,条理清晰。更时不时地出些古怪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我说的是真的。”怀朔却是一脸严肃。 “我知道。”牛二更严肃。 “哈哈哈……”柳玉环大笑出声,一个郑重无比,一个装作郑重无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两个智者对话。 “笑什么笑,小爷本来就是认真的。”牛二勃然大怒。 怀朔也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思维跳跃,天马行空,行事豪迈,不拘一格,也许只有他才能比。” “胡说,小爷独一无二,谁能比?”牛二登时跳起大叫,“谁?到底是谁?有种站出来……” 注1:语出《东周列国志》! 0056 惜别 先来一章,下午还有两章! 牛二跳脚大骂,怀朔哭笑不得,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抱拳道:“业魔出世,虽然被我们消灭,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几位,江湖风起云涌,各派高手纷纷下山历练,恐怕会有大事生,几位还请多加小心。” “这个自然。”心月点了点头,相比自恋狂牛二哥,心月更靠谱儿。 “既然如此,我也就告辞了,玄玉门和丹青派一事,我还要向师门禀报,求个公断。”怀朔点了点头站起身。 “哎,那个……怀朔啊。”牛二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喊住怀朔,“回去问问你们老道馆儿的老道,还有没有弟子名额,给我弄一个,要包吃住装备的那种,如果需要银子活动,你先帮我垫上,等我赚到了再还你。” 怀朔一个踉跄,快步抢出门,二话不说驾驭飞剑冲上天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咦,没看出来,这小子还蛮有心的,听了二哥的吩咐竟然这么麻利去办,八成能成。”牛二嘿嘿一笑,转身坐回座位。 “白痴。”柳玉环实在忍不住,嘀咕一声,转头看着燕剑锋。 牛二依旧自恋中,根本没听到柳玉环的话,得意洋洋地喝着小酒儿美得冒泡。 燕剑锋则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额头汗珠隐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咦,小锋你拉肚子么?哎,早说了,像你们这样飞来飞去的容易呛到冷风,患上胃肠感冒,又折腾一夜,当然不舒服,不过也不用憋得这么难受吧,我记得茅房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如果现在去还来得及,一会儿大家都起了估计就要排号儿了,到时候你再忍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啊。”牛二转头正看到憋得难受的燕剑锋,嘀嘀咕咕道。 燕剑锋脸色猛然涨得通红,汗珠滚落,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很大的决心:“我要走了。” “我靠。”牛二差点摔倒,“要走你不早说,又不是拐走师姐,你去哪谁管,是吧师姐。”牛二说着转向柳玉环嘻嘻一笑。 “是!”柳玉环咬牙切齿,瞪了一眼燕剑锋,又白了一眼牛二道。 “你不和我走了?”燕剑锋转向柳玉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 “呃?”牛二一愣,“不是吧,你竟然勾搭师姐,我说小锋啊,我看你也挺老实的,怎么……” “牛二。”心月叫了一句,“不要胡说。”又转向燕剑锋,“你和玉环的事我早就看在眼里,玉环名以上是我徒弟,实则情同姐妹,你今后要好好待她,莫要负了她,知道么?” “嗯。”燕剑锋满脸通红,用力的点了点头,握紧宝剑。 见燕剑锋答应,心月又转向柳玉环,目光微微泛红:“玉环,一路保重!” “师傅。”柳玉环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扑到心月怀中放声大哭。自从拜入玄玉门,她还从未和心月离开过,哪怕下山历练,也是心月带队,日日见面,一朝离别,痛楚可想而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上路吧。”心月拍了拍柳玉环的头,泪流满面。 “小锋啊,我说我看你也挺本分的,怎么趁我不在乘虚而入,勾搭我师姐,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太不地道了。”牛二一翻白眼儿道。 “我没有。”燕剑锋摇了摇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难道是我师姐主动勾引你这个木头疙瘩?” “不……不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我……我……是……她……”燕剑锋本就口拙,又碰上牛二,支支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话说了吧,真怀疑师姐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可惜啊,小爷我还闲着。”牛二大叹命运不公。 “牛二。”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柳玉环梨花带雨,湿润的大眼睛盯着牛二,“能再给我唱歌么?像你刚刚唱的那样?” “咳咳。”牛二看着柳玉环,“师姐你知道,其实我这个人是很腼腆的,唱歌更不擅长,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不唱算了。”柳玉环略微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转向心月,“师傅……” “傻丫头,还叫师傅?”心月泪如泉涌,不可抑止。 “姐姐。”柳玉环叫了一句,“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相间,姐姐保重!”说着,咬了咬牙站起身,跟着燕剑锋走向门外。 “呃?就这么领走了?美女姐姐,怎么也得要点彩礼吧,咱们吃住过日子生孩子也得要钱啊,我还不擅长这个。”牛二耸了耸肩道。 “谁和你过日子。”心月脸色一红,风姿万千,快步跟到门外。 此时天光微曦,街道空旷,还没人起身。柳玉环立在风中,如紫罗兰,凄美艳丽。 “姐姐,我走了。”柳玉环说着低下头,擦了一把眼角有意无意地看了牛二一眼,抬手一挥,一道金光拖在脚下,如仙子般徐徐飞起。 晨风微凉,舞动紫衣,飘飘扬扬,飞上高空。 “师姐,我会想你地,小锋,小心别掉下来摔死。”对着柳玉环和燕剑锋的背影,牛二挥手‘告别’。 远处,剑光一阵晃动歪斜,又迅拉正,飞似地消失在天际。 “失策啊。”看到剑光,牛二一拍大腿,长叹一声神情落寂,转身走回屋内。 “怎么了?”心月也跟进去,吩咐小二重做一桌酒菜送到房间,拉着牛二走上楼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师姐竟然让这小子勾搭走了,小爷白白等了七年……” “胡说什么?”心月美目一瞪,给了牛二一个爆栗,随即神情一黯,“他们两情相悦,终成眷属,朝朝暮暮,双宿双飞,纵然是死,也值了!”说着,心月自顾倒上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突然抬头看着牛二,“如果有一天,也有一个这样的人,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牛二登时兴奋,目光灼灼盯住心月,“那个,顺便问下,现在风气是不是很开放?可以娶二房吗?” “呵呵……”心月没有回答,凄然一笑摇了摇头,又倒满一杯酒,看着牛二道,“你为人圆滑,又不失正气,非池中物,终有一天会风云化龙,一生奇遇也定然不少,也不知哪家女子能有这个福气。” “你也现了?”牛二挠了挠头,“看来还要隐藏得更深啊,不过也太困难了,走到哪都会光,真是伤脑筋。” “牛二。”心月突然神色一整,道,“除了雷鸣剑,在后山你还得到了储物戒指?” “储物戒指?什么东西?”牛二一时愣住,摸不着头脑。 “你在后山到底遇到了什么?”自打牛二从后山回来,也没时间细说,直到今日,心月才提出。 “妈的,还说,有机会非要回到玄玉门,把风老鬼、天阳老儿还有那个***张华从坑里挖出来剁个稀巴烂。”牛二一提就气不打一处来,跳脚大骂。 “休得胡言,入土为安,人都死了,还说些气话。”心月瞪了牛二一眼。 “也就是说说嘛,干嘛生气。”牛二登时委屈得像个孩子,见心月不理他,才道,“我本以为后山和前山一样管吃管住,还不用看天阳他们的臭脸,谁知到,帮***,竟然是荒山野岭,可怜我还没吃饭,就顺手抓了两只野兔烤上,然后不小心引来一只比我更饿的黑水蛭,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虽然我本着人道主义苦苦劝说,告诉它抢东西是不对的,要懂得尊重别人,尊重生命,要自食其力,可它就是不听,一不留神被我砍了,结果又引来一堆比黑水蛭更饿的妖兽。”牛二说到这儿大声叹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啊,科学,科学,难怪那些妖兽出来杀人,主要是因为他们吃不饱,真不知道那些皇室成员都在干什么,难道只想着选妃比美?娘的。” “少胡说。”心月神情微动,被一群妖兽包围,后果可想而知。 “就是说说嘛。”牛二悻悻道,“打不过,只有跑,不过路线没选好,一路上又和血额巨猿打了一架,紧接着跟黑石蝎切磋了几回合,最后又和铁甲蜥蜴交流一番,至于占山为王的小妖小怪不计其数,反正我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后来又碰到牛妖和青狼,我本着佛家慈悲为怀,苦苦避让,谁知它们以为我怕了,更不放过,于是乎,我随便出手,点了两指,直接送它们去投胎。” “说得轻巧。”心月嗔怪地看了牛二一眼,后山妖兽没一个易与之辈,多数都开了灵智,修炼有成,凭牛二当时的功夫,就算取胜也相当艰难。也不知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还是故意吹嘘,心月微微一叹。 “只是后来有些奇怪。”牛二也没打算隐瞒,如果说这个世界他还相信谁,非心月莫属。 “怎么了?”心月肃然动容,急忙问道。 “我碰到了两头元婴期怪物!” 0057 钻石王老五 “元婴期妖兽?”心月倒吸一口凉气。 妖兽和人不同,它们天生就要强大许多,但修炼度更慢。一头妖兽,想要修炼到元婴期少说也要五十年,五十年,人类修者中的惊才绝艳之辈足以修到寂灭期。 可一旦进入元婴期,妖兽要比人类修者更加可怕。因为能进入元婴期的妖兽,一般都具备血脉传承,一旦进入某个阶段,就会激血脉中的隐藏因素,自行领悟传承技能。这些技能通常威力强大,震天动地,更重要的是,它们拥有人类无法比拟的内丹攻击。 元婴期妖兽的内丹攻击,就算寂灭期高手也不敢硬接,更何况牛二? “恩,还是两个。”牛二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老天还是照顾我的,那两个家伙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好像是为了一个馒头,正在决斗,打的天昏地暗,吵到我睡觉,结果小爷拍马杀出,三下五除二打跑一个。”牛二得意洋洋,唾沫飞溅,堪称史上最强杀伤武器。 不过心月似乎没有丝毫察觉,忙道:“少胡说,后来怎样?” “后来,一头长着一身黑毛,血红双眼,背后还染了一绺红毛儿的猿猴赢了,我只是小小帮它一下,谁知到它十分好客,竟然把我请到它家做客。”牛二说着脸罕见地红了红。猿猴请他做客,也只有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来。 “怕是被抓去了吧。”心月对牛二了解至极,道。 “反正都一样。”牛二马上岔过,“谁知它家竟然有个人!” “人?” “恩,是人。” “什么人?” “一座石雕,石雕上是个男子,死的那个惨啊,让一口宝剑插入头颅,哎呀!”牛二说到这儿大叫一声,破口大骂,“燕剑锋这小子太不是东西,拐了师姐,还拿走我的宝剑,娘的,怎么没事先留他二十两银子的押金钱,失策啊失策!” “石雕男子?”心月眉头轻皱,苦苦思索。十万大山向来荒莽辽远,人类禁区,想不到里面却有人类的石雕,究竟是谁?有这等通天彻地之能,将雕像立于山中。 “那个混蛋!”牛二也想到为老不尊的古武印记,狠狠骂了一句,当初把自己压在地上足足教训了一夜,然后拍拍屁股极不负责任的挂掉,自己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什么人?” “古武印记。”牛二脸色也凝重起来,“我当时看到他,他已自封石雕之内,雷鸣剑就是镇魂之用。” “自封石像,雷鸣镇魂?”饶是心月见多识广,也从未听过如此异象,疑惑地道。 “嗯。”牛二点了点头,“严格的说,早在一万年前他就死了,却用大神通分出一缕残魂,复制古武战技,自封石像内,等待传人,而黑猿,就是被他收服的妖兽,我才会被它带回去。” “一万年前?你说一万年前?”心月神情突然激动,盯着牛二。 “是啊,古武印记是这么说的?难道那个老混蛋骗我?”牛二点了点头。 心月脸色煞白,无力的瘫到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不知想起什么。半晌,才抬头道:“然后呢?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个老神棍,吹嘘他是天下第一,打遍天苍无敌手,又凭借**力大神通开启通往蛮荒异界的通道,然后杀了进去,在里面更威风八面,四处泡妞,结果一不小心被n多情敌围攻,打得形神俱灭,只这一缕元神逃回来。”牛二不屑地撇了撇嘴,“火车不是推地,大山不是堆地,葫芦不是勒地,牛皮不是吹地,该,个老神棍,老流氓,老色狼,没有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儿,死了活该!” 自转世以来,牛二唯一在古武印记身上没讨到便宜,狠狠骂道。 “一万年,蛮荒异界,天苍轮回,果然,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心月如疯癫般喃喃自语。 “一万年怎么了?再过十万年他依然泡不到妞。”牛二接口道。 “然后呢?他还说什么了?”心月神情一震,恢复过来。 “还说什么现在的仙界是假的,都是失败的产物,只有那个蛮荒异界才是真的,飞升之上还有归元、还虚、太清、鸿蒙四大境界,每个境界五重天,鬼才知道不是他信口开河,反正人都死了,来个死无对证,谁还能跑阴曹地府找他对质。”牛二既不负责,说着倒了一杯小酒儿抿了一口。 “他是什么境界?”心月似乎特别上心,急忙问道。 “他?笑死个人,说他练的是古武,和玩儿飞剑的家伙不一样,古武分为淬体、横行、长空三大境界,每个境界九重天,他是长空境界八重天,那么牛还让人打个形神俱灭,大言不惭,这点水平还敢出去泡妞。”牛二极尽所能地打击古武战技死后名誉。 “真的,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心月像受到什么巨大打击,靠坐在椅子上,“所谓的仙界,只是失败者开辟的一方空间,而整个天苍,竟然顶礼膜拜,可笑,被骗了一万年,却不自知。” “管他什么神仙鬼鸟,真的假的,谁爱成仙谁成仙,谁爱干什么干什么,关咱们什么关系?给自己留个儿子送终才是正经。”牛二说着说着又没正行,胡言乱语道。 “胡说。”心月满脸通红,轻啐一口,“你接受了古武传承?” “哎,没办法,谁让我这么优秀。”牛二‘痛苦’地道,“那老家伙一见我,就说我乃绝世奇才,万年不遇,幸亏生得晚,如果早上一万年,他师傅恐怕都不会要他,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死活要我接受传承,我拗不过他,黑猿又要用强,也只好从了。” “你的奇怪战技和战刀就是他传给你的?”心月看着牛二,目光灼灼。 “去***,那个老神棍,骗我学什么古武战技,说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学一学,不行就换,谁知到自从学了那鬼东西,进境奇慢,可算修成金丹,却碎丹炼体,可惜老子的金丹,可惜风雷剑诀,可惜啊……”牛二破口大骂。确实,除了强大的战力,古武战技也夺去他七年真元,碎裂金丹。天道循环,有得有失! 心月略微沉吟,才又抬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古武战技强横至极,否则又怎么能击杀戴元,突出重围,你要善待之。” “善待,一定要善待,那老家伙还让我修到长空境界去打开他封印的蛮荒通道杀回去,替他泡妞。”牛二双目泛光,随即注意到心月神色不对,立刻改口,“但是,我绝对不是那种人,哥们人送外号……” “行了。”心月懒得再听他无边无际的吹嘘,挥了挥手打断他,“飞升成仙,多少修者的梦想,牛二,你有此机缘,一定要努力,打开通道,真正飞升!” “有什么意思?听说那边正在打仗,一打就是几万年,谁耗起了?有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牛二一翻白眼儿。 “既然接受传承,有些事可能由不得你。”心月也是一叹,“记住,今天和我说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还有,你的兵器不要轻易暴露,储物戒指也是。” “储物戒指?是什么?”牛二就像一个纯粹的小白,很多东西都不懂。 “就是你用来储存物品的东西。”心月白了牛二一眼,都得到了还装糊涂。 “储存东西?我只用口袋啊。”牛二说着翻了翻干干净净的口袋,幻想着什么时候能装满银票起青楼逛逛。 “和我装糊涂。”心月笑骂一句,“储物戒指很是珍贵,即使在大门派也不多见,你既然得到,小心隐藏是对的。” “我真么有啊。”牛二都要哭了,心月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一定有储物戒指,自己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 “那你的战刀放哪了?”心月有些微怒。 “这里。”牛二一听恍然大悟,一反手,凭空划开一片空间,黑黝黝的战刀赫然插在中央,里面,还有什么紫阳果、沉水石、大阳蔘乱七八糟一堆草药,还有什么破烂的兽皮,石桌石凳,更有一堆瓶瓶罐罐胡乱扔在各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空……空间!”心月面色又是一变,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牛二给她的第几次惊喜了。在她感觉,牛二就像一块海绵,只要使劲儿‘挤’,就会有奇怪的东西流出来,是好是坏就不一定了。 “对,附赠品,老流氓说主要是那口战刀,怎么看怎么像后院儿厨子用的菜刀,***,谁知到从哪捡来的,连点装饰的光芒都没有。”牛二对于这点很不满,在他看来,就算神兵利器,没点儿光芒也是一块废铁。就算一个夜壶,用金子做的也是宝藏。 “里面的东西哪来的?”心月奇怪地看着牛二,瓶瓶罐罐有许多都是灵丹妙药,草药中更有许多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地宝,竟然被牛二如同垃圾一般和破烂兽皮扔在一起,暴殄天物。 “草药是在大山里‘采’来的,至于药瓶……是天阳老儿大善心送我的。”牛二说着老脸一红。 “收好,切不可轻易示人,更不要让人知道。”心月脸色凝重无比。那可是一方空间啊,如果法力高深持续祭炼,都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仙界。传说,只有功力绝顶的仙人才有可能祭炼出一方空间。相比之下,储物戒指简直就是小孩儿的玩具。 牛二此刻就像一个暴富的钻石王老五,浑身是宝,从风雷剑到雷鸣剑,从无名战刀到一方空间,每一样都足以撼动修真界,可偏偏他混不在意,如果不看好,很可能到处宣扬自己多么多么nb,以前没说,只是因为他不知道! “谁敢抢就砍了他。”牛二挥舞着拳头狠道。 “就怕到时候你保不住,记住一定要小心。”心月摇了摇头,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上面都会来人,牛二如何抗衡? “打不过就跑,也没什么丢人的,实在不行就叫‘战略转移’,既高雅又有面子,还可以放心跑路,我真是个天才。”牛二说着哈哈大笑。 “就怕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到。”心月神色一黯,有想起二十七年前的往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不是这样,师兄怎么会死?玄玉门又怎么会被灭门?” 见心月双目又红,牛二也不再嬉笑,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师兄是谁?袁崇道又是谁?二十七年前,到底生了什么?” 心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悠悠,仿佛回到当年,开口道“……” 0058 玄天鉴 岁月悠悠,如白驹过隙,心月双眼朦胧,语气平稳,仿佛回到过去,重新看到如牛二般年龄的峥嵘岁月! “那还是我十几岁的时候,拜入玄玉门,学有小成,在玄玉门会武中认识了被称为‘天才师兄’的袁崇道。”心月面带泪珠,却也泛起一丝微笑,“师兄为人沉稳大气,时常指点师弟们修习,我们也常常接触,渐渐熟悉。” 老套的桥段。牛二内心邪恶,八十年代的港台片都这么说的。 “一次深夜,师傅说我修习有成,有件重要任务要派给我:和另外两名师兄共同下山,去取一件东西!能得到师门认可,学到更高深的道法是每个弟子的心愿,我也特别高兴,第二天早早起身,却现两人早已等在门外,其中一人就是袁师兄。” “我什么都不知道,袁师兄也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带着我们御剑下山,行走江湖。袁师兄吩咐我们不准动用武功仙术,他化妆成倒卖药材的商人,我则是他的贴身丫鬟,另一名孟师兄则是管家,三人一路向南,直达苗疆边境。” “一路上,袁师兄像模像样,买卖药材,如同一个真正的商人般,如果不是时常昼伏夜出,打探什么,而且也不背着我们,我真怀疑他是个行走江湖的药材商人!” “一路走到苗疆边缘,在一座叫大林的城内卖完最后一批药材,师兄连夜叫上我们,动身前往一座石山。一路上,怪石嶙峋,狰狞恐怖。我们迷迷糊糊跟着,谁也不敢说话,直至一块大石前,师兄停住,转动机关,竟然露出一条通道。” “通道悠长,弯弯曲曲,直通石山内部,我们跟着师兄,过了许多见所未见的机关,又破了许多阵法,一路前行,直至石洞的尽头。一张灰色石板静静躺在那里。” “石板不大,没有丝毫奇异之处,师兄却激动万分,一抬手收了石板,我们这才知道,他竟然有触物戒指。” “收了石板,山洞骤然晃动,师兄招呼我们御剑开路,直接撞出石山,又连夜起身,驾驭飞剑一路向北,赶回师门。在绝龙岭下打尖儿后,又起身御剑,却不想,遇到埋伏。” “那一战,天昏地暗,当对方涌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把我和孟师兄都吓坏了,傻愣在原地,唯独师兄,怡然不惧,悄悄将一样东西塞给我二话不说迎着飞剑法宝冲上去。” “师兄名声本就响彻江湖,此刻大开杀戒,更如猛虎下山,大开大合,围攻的人大声叫嚷着‘玄天鉴,交出来’挥动兵器围上我们。师兄一力承担大部分攻击,带着我们突出重围,却不想,一道剑光撕裂天地,劈开师兄的护体防御砍到他。他也凶猛反击逼退围过来的人将一块灰石塞给孟师兄暗中推了我一把。” “袁师兄塞给孟师兄的石板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许多人叫嚷着围上去,瞬间将他分尸,残肢乱舞,血染长空。而我,在师兄的助力下度更快,射出人群。后方人见我逃脱,御剑追赶,袁师兄竟然放弃防御全力挥出风雷剑,拦腰斩断四人,而风雷剑也被我抓住,带回玄玉门。” “借着两个师兄用性命为我开辟的通道,我成功逃了出来,拿出师兄塞给我的东西,却是一枚储物戒指。我当即明白,袁师兄早有计划,选定牺牲自己,送我出来,带走那块灰石板,而孟师兄,则用了一块假石板吸引众人注意,给我逃出的机会。” “为了一块石板,牺牲两名师兄,我好奇心大起,找个僻静的地方看起来,却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只见右下角刻着三个小字:玄天鉴!我这才知道,这块不起眼的石板就是修真界四大神器之一的玄天鉴!” “传言,修真界有四大神器:玄天鉴、伏龙鼎、封魔镜、乾坤戒!乾坤戒是一切仙术道法的克星,可以激护主功能,削减攻击来的法术强度;封魔镜则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阴邪之物一旦遇到封魔镜,必然形神俱灭;伏龙鼎则是一切妖兽生灵克星,伏龙鼎配有伏龙阵,困绝九天,无人能逃脱;而玄天鉴则最为神秘,没人能说清它的具体功能,见过的人更寥寥无几,但却排名四大神器之,想必更加厉害。正所谓:乾坤夺法,封魔降妖,伏龙卧鼎,玄天鉴神!” “只是这石板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字迹,注入真元也没有丝毫反应,我也不知道怎么用它,却不想,打斗时割裂肩头,一滴鲜血滴在上面,玄天鉴突然爆出刺目的光芒,光芒落下,石板如水波般融化,上面浮现一诗:古武开蛮荒,陨落封天苍;魂融石尊内,岁月起苍黄。万载弹指过,深山锁剑芒;天横封刀日,独待异世郎!我正惊奇之时,光芒收敛,水波平息,又变成灰石板,这时,外面传来动静,隐隐听到师傅的呼唤声,我急忙冲出去,看到师傅师伯都来查探,见我完好,连夜带我回了玄玉山,我也交了玄天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便被放回去休息,谁知,第二日一早,除了我,凡是和玄天鉴接触过的人都死了,玄天鉴更不翼而飞,无影无踪!” “师傅一辈都死了,玄玉门立刻展开一场掌门争夺战,风落子也正是这个时候夺得掌门之位,我却无心,一直查探那诗的意思,却无意中听说,我们回归之前,袁师兄曾通知过师门,只是却被风落子听说,泄露出去,我们才遇到埋伏,袁师兄才……”心月说着,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虽然我想报仇,一来没有证据,只是暗中听说;二来我又是一介女流之辈,风落子又坐上掌门位置,我也奈何不了,只得放手。”心月悠悠一叹,止住泪水,“却不想,你却出现,一步步印证玄天鉴的诗句,走到这里。” “没想到我这么伟大?”牛二挠了挠头,内心却震撼至极,如果说飞天遁地还可以相信,但若要说占卜天地,预测鬼神他则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占天者,窥天机,损阳寿,若能占卜天地,预知未来,茫茫天道尽在掌握,任意拨弄,仙人岂不都变成一个笑话?更遑论凡人! 但那诗又怎么解释?尤其是最后一句‘独待异世郎’!异世郎,异世郎,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自己来自异界,却被玄天鉴一语点出,牛二脸色不变,内心却波澜起伏,对玄天鉴也更加憧憬,想看看这个能预知未来的东西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少臭美。”心月嗔怪地看了一眼牛二,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 “美女师傅姐姐,那个玄天鉴后来去哪了?”牛二眨了眨眼睛道。 “不知所踪。”心月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窗外,“玄天鉴素来神秘,传说四大神器万年前横空出世,其他三大神器数次显踪,有些甚至被那些名门大派把持数百年,唯独玄天鉴,万年来也只出现过三次,第一次出现在剑神陈御风手中,第二次出现在酒剑仙司徒中手中,第三次也就是二十七年前。传言玄天鉴早生灵智,除非它想出现,否则,没人能找到。” “还跑了它丫的了。”牛二骂了一句,“***一块破石头还想翻起多大的风浪?看小爷喷它一身血,非让它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噗嗤…… 牛二胡搅蛮缠,几句话间心月淡淡的哀愁被冲淡许多,笑出声来:“就你能。” “当然。”牛二得意洋洋,“还没有二哥我办不到的事,今后你就跟着我混好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占山为王落草为寇,鸡鸣狗盗狐假虎威……呃,不是,是荣华富贵,流芳千古,口误,口误!” “天色不早,我们也该离开了。”心月也不管他胡说,微微一笑站起身,脸颊微微泛红。 “呃,不多住一晚了吗?这儿的环境很好啊,正适合狗男女花前月下……” “净胡说。”心月啐了一口,满脸通红快步走出去。 “哎,等等我,我没钱付账啊。”牛二叫了一句连忙追出去,心月早在大厅打理完一应费用,正在门外等他。 此时日上中天,大街上熙熙攘攘,城内不便御剑,两人穿过大街朝城南走去。 “师傅,可不可以再来两张葱油饼,留着路上吃。”牛二跟在心月后面,抓耳挠腮,兜里又没有银子,半晌才可怜巴巴地道。 心月噗嗤儿一笑,随手扔给他一块碎银,牛二登时眉开眼笑,兴冲冲跑向旁边的小摊儿:“哎,给老子来两张葱油饼。” 心月看着牛二,内心一片宁静。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面对强敌,无所畏惧;面对朋友,口无遮拦;十大神剑随手送人,一锭碎银却又欣喜万分…… 买完大饼,牛二嬉笑着跑回来,呵呵笑道:“那小贩儿真笨,被我偷偷拿了一张也不知道,还欢迎下次再来,一辈子穷鬼命。” “他找你的银子呢?”心月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笑道。 “十文钱一张,两张刚好。”牛二摇头晃脑。 “可前面买的人只用了两文钱。” “呃?我靠,那个奸商,我早看他不是好人,敢骗小爷,我劈了他。” “好了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相比那些栽赃陷害之辈,他也只是贪图些小利而已,走吧。”心月拉住牛二,快步走向南城门。 汪汪…… “你饿?我还没吃呢。”刚要出城,一个声音传入耳朵。 0059 苍山四虎 “咦,看来我们有口福了,大清早儿起来就有大饼吃。”老乞丐鼻尖耸动,对着野狗嘻嘻笑道。 “呃?”牛二一愣,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老乞丐大叫道,“有没有搞错,这大饼是我的,你要吃,自己买去,十文钱一张,要多少有多少。” “我有说是我的了么?我是说,让你给我。”老乞丐呵呵一笑,拍了拍野狗的脑袋转过身道。 “给你?我……”牛二刚要说什么,心月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前辈身怀绝技,却游戏风尘,心月佩服,牛二,还不将大饼奉上?” 时值初夏,老乞丐却裹着一件棉袄,布面破烂,早露出黄的棉花,披头散,满面乌黑,身上斜跨着一个酒葫芦,闻言跳脚大笑:“还是女娃有见识,喂,混小子,快奉上,奉上!” “你嚣张什么,也不怕那只大狗咬断你的腿,昨日蹭我一坛老酒,今日又老要大饼。”牛二如个孩子般死死抱住大饼不肯撒手。 “酒?对,喝酒,喂小子,去,再给我买一坛老酒来,要不掺水的桂花酒,再来一只叫花鸡。”老乞丐棍打蛇上,乘机道。 “我靠,你还没完了,是不是还要把小爷展成小叫花留着以后跑腿儿用啊。”牛二瞪着老乞丐怒道。 “跑腿儿?谁用你,老叫花一个人吃得好喝的好,夏天还能穿棉袄,要你干什么?要你去买一只叫花鸡,回来能剩下鸡屁股就不错了,饭桶一个。”老叫花一翻白眼儿道。 “老小子,让你狂,看小爷的威风。”牛二咬牙切齿,说着就要冲上去。 “牛二。”心月喊了一声,脸色一沉。 牛二和心月虽然名义上是师徒,却有着一份出师徒的感情。虽然实际上不是师徒,牛二却有一点点怕她,听到心月叫自己,牛二悻悻停下脚步。 “前辈,牛二年幼,不识庐山,还望前辈海涵。”心月朝老乞丐微微一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乞丐眉开眼笑,“看在女娃面上,我就放过这混小子,大饼拿来。”老乞丐说着单手凌空虚抓,牛二觉得虎口如遭雷击,拿捏不稳,大饼如长了眼睛般飞落老乞丐手中。 “老前辈走好。”老乞丐抓过大饼二话不说掉头就走,心月朝他的背影喊道。 老乞丐理都不理,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串自言自语:“新出锅的葱油饼啊,啧啧,可惜,被那只丑手给抓过了,要不肯定香喷喷的,可惜啊,喂,你不是饿了吗?赏给你了。”说着一扬手,两张大饼准确的落到野狗嘴里。 “我日,我和你拼了。”牛二火冒三丈,跳起来就要冲上去。 “牛二。”心月拉住他叹了口气,“老前辈风尘江湖,隐士高人,更没有恶意,我们走吧。” “隐士高人连饭都吃不上?妈的,个老流氓,老混蛋,早晚有一天老子撕烂他的嘴。”牛二毕竟来自异世,无论是思维的本质还是对世界、人伦、道理、价值、财富等等几乎所有一切的认识都和这个世界人有差异,此刻更愤愤不平。 “不就是两张葱油饼么?这你都舍不得?”出了南门,心月突然展颜一笑,如同百花盛开,明艳照人。 牛二从未见过,突然看得呆了一呆,傻傻的点了点头,一丝晶莹流出嘴角。 “呆瓜。”心月脸色绯红,娇嗔一句挽起牛二的胳膊,单手一指,雷鸣剑化作一道银光落到脚下,拖着两人飞上高空。 虽然心月带着他飞过两次,但一次是重伤之后逃出玄玉山,一次是翻越‘清凉别苑’的院墙,牛二根本没有时间细看。此刻,天光明亮,晴空万里,御剑飞天,牛二不由得看呆了。 云海苍茫,群龙起舞,磅礴变换,气象万千。 牛二昂然而立,任野风鼓荡,衣角猎猎,感受美人在怀、脚踏河山,不由心声豪迈:“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心月心神一荡,倚靠在牛二身上,感受着男人独特的气味儿,耳边回荡着他锵锵话音,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御剑飞天者比比皆是,但又有几人能如此豪迈,壮志凌云?纵然当年的袁崇道,惊才绝艳一代天骄,和牛二相比也少了这份狂野的霸气。 抬眼偷看,只见牛二面容冷峻黑狂舞,一双眸子精光湛湛,透过翻腾云海直射万里河山。 “哈哈哈……好一对狗男女,如此不要脸。”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两人面前,乌光闪过,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拦住两人的去路。左右后三方,也同时出现三人,将他们围在中央。 “什么人?”心月面色通红,迅站直身体心虚地道。 “你们屠戮师门,灭杀丹青派,如今却又在高空上亲亲我我,伤风败俗,今日我‘苍山四虎’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动手。”正面汉子说着,单手一扬,三颗黑漆漆的圆球凌空飞来,一颗直飞头顶,两颗从正面分取两人。另外三人也同时动手,十二颗黑球封锁四方,显然要逼他们落地。 “卑鄙。”心月怒骂一声,光芒猛然下坠,带着她和牛二朝地面坠落。 黑球名曰‘**球’,内装**散。由于修真之人御剑飞天,在高空无法使用兵器攻击,所以替代的衍生品也逐步被开出来,**球就是其中之一。 **球携带方便,内藏**散,持有之人只要在其中留下一丝精神烙印,就能随时控制。一旦爆炸,**散四散崩飞,遮天蔽日,中者神情迟讷。是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为名门正派所不齿。 “哈哈哈……小娘们儿,我送你们到阴曹地府团聚。”高空中,中年汉子哈哈大笑,四人引动**球,身子也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直射心月和牛二。 “下去。”牛二不会御剑,只能被动等待,听到怒骂声,脸色冰冷地吐出两个字,周身杀气蔓延。 心月也怒从心起,光芒猛然下坠,落到地面。苍山四虎也紧随而落,将两人围在中央。 “啧啧,大哥,早听说玄玉门心月乃江湖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娘们儿长的挺水灵啊。”左侧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淫笑道。 “哈哈哈,老四,你动心了?好,等搜出东西,杀了那个男的,这小娘儿们大哥睡一晚就归你了。”为的中年汉子哈哈大笑道。 “你……你们无耻!”心月脸色铁青,全身颤抖,指着中年汉子怒骂道。 “无耻?你和那个小兔崽子在天空亲亲我我就不无耻了?烂货!等我杀了你的姘头,保管你爽翻天,哭喊着叫‘亲哥哥’。”中年汉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 “死。”中年汉子话音落点,牛二身形猛然一动,左手握拳笔直轰出。空气中,响起一连串沉闷的气爆声。 “吃我一刀。”中年汉子也早有防备,大喝一声刀光匹练,带起乌蒙蒙的光芒劈向牛二。 轰…… 巨响声中,牛二倒退一步,左拳完好无损。中年汉子倒飞出去,战刀折断,气息凌乱。 “结阵。”一招之下,中年汉子败北,其他三人脸色一变,大喝一声各自抽出兵器虚空劈砍,一瞬间,乌光四起,惨雾愁云,阴风弥漫,将牛二两人笼在中央。 “小子,敢伤我,今日就让你们尝尝‘四象归原阵’的厉害,四象风云。”阵外,中年汉子脸色铁青,大喝一声断刀高举劈出一道刀光射入阵内。 阵中,缓缓飘荡的乌光云雾突然间剧烈翻滚起来,如巨龙腾空,张牙舞爪,呼啸着扑向牛二。 四方云动,牛二和心月站在阵中,眼见巨龙扑来,牛二左手光芒骤起,带着一道黑光迎上去:“给我破。” 空气如同暴动一般,乌光凝成的巨龙挣扎翻滚,剧烈搅动。但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掉。 “爆。”盛怒之下,牛二直接打出天苍左手,幻化出一只巨大手掌抓住巨龙。爆喝声中,轰然巨响,乌光流窜,惨雾消融。巨龙竟然被硬生生捏碎,重新融入阵中。 “四象显形。”阵外,中年汉子脸色大变,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大喝一声周围光芒暴涨,其他三人也全力运转玄功,乌光冲天,滚滚真元朝着四象归原阵汇聚。 阵内,乌光暴涨,前后左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身影渐渐浮现,凝实,如神一般俯瞰众生,庞大的威压如潮水般扩散,在中央交汇,碰撞,出一连串噼啪轻响。 “破!”牛二一招击溃巨龙,心月也娇叱一声,雷鸣剑光芒暴涨,滚滚雷鸣自天际压来,碗口粗的电蛇蜿蜒曲折,直落九天劈入阵中。 轰…… 也不知是九天雷罚威力太大还是苍山四虎功力不足,雷电奔涌下,四象归原阵轰然破裂,四大圣兽的虚影也渐渐消散,庞大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死!”牛二目光一寒,身形如电,徒手劈出几道掌风切向四人。 四象归原阵被破,气息牵引下,四人都受了严重的内伤,眼看牛二袭来,无力抵挡。 “手下留情……”一个声音自云端落下,如剑锋般刺向牛二,想从他手下救出苍山四虎。 牛二不言不语,左手一掌拍出,右手狠狠切下。 噗噗…… 四道血柱冲天而起,苍山四虎的人头滚落尘埃…… 0060 八尺天地 “孽障伤人。”空中声音惊怒交加,他没想到牛二如此强横,挡住自己的攻击强行击杀四人。冷哼声中一道金色光芒从天而降,直射牛二背心。 “牛二小心。”心月注意到来人,神色剧变,提醒一声身形电射,风雷剑暴起耀眼的白光横扫金芒。 叮…… 清脆的金石交鸣声中,心月一剑扫空,牛二缓缓收回左手。金光倒卷,化作一口金色长剑飞上天空。 天上,一个人影如凌风仙人般缓缓飘落。 来人一身白黄相间道袍,正绣八卦,反刺阴阳。头顶紫金冠,脚踏祥云靴,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仙风道骨。一伸手,将金色长剑收回,落到牛二和心月的对面。 “元玉。”心月目光凝聚,气势陡然攀升,“想不到恒岳派掌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恒岳派掌门元玉真人?牛二目光凝聚。如果没有罗乾的推波助澜,也不会有后来的玄玉之战,万剑宗更不会那么强横,一切都是恒岳派做的手脚。 元玉真人也怒火中烧,一个小小的玄玉弟子竟然无视他的话,强行击杀苍山四虎,更一掌震开他的攻击,如果传扬出去,恒岳派必将名誉扫地。 冷哼一声,元玉真人道:“心月、牛二,你们罪大恶极,玄玉一战灭杀几十人,更将丹青派灭门,今日又再光天化日之下杀了苍山四虎,难逃惩处。” “逃?为什么要逃?就凭你?”牛二向前一步,哈哈大笑,“就凭你?你还不配,要战便战,放马过来,唧唧歪歪那么多干什么?” “你……”元丰真人一时气结,强行压下怒火转向心月,“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交出玄天鉴,放你们一条生路。” “玄天鉴,玄天鉴,到头来,还都是为了玄天鉴。”心月摇头苦笑,又突然抬头,“苍山四虎也是你指使的了?” “哼。”元玉真人冷哼一声,“玄天鉴乃尊天神器,岂是你们能把持的?二十七年前的袁崇道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杂毛,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人模狗样儿的也配拥有玄天鉴?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找个地方上吊勒死算了。”牛二嬉笑怒骂,语出犀利。 “找死。”元丰真人登时色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头,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言罢也不再废话,单手一摆,金色长剑凌空飞起,电射牛二。 从飞天一击到现在的虚空御剑,元丰真人的实力要远远高出牛二和心月,就是风落子也有所不如。此刻看似普通一击,却也暗藏杀招,金色长剑在空中连续颤动,带起一片朦胧的幻影笼罩牛二躲闪的空间,逼他硬碰。 “当心。”心月脸色一变。元丰真人功力深不可测,四脉之中仅次于万剑宗掌门隐龙剑叶凌风,传闻已经步入寂灭期。牛二虽然身怀古武战技,但就算再强横也只是金丹后期,相差三个大境界,无论如何也无法正面抗衡。提醒一声风雷剑一闪,刺向元丰真人。 金光迷蒙,带着梦幻般的色彩笼罩牛二。牛二也不闪不避,霸气狂涌,左手带起一抹黑光拍出去,右手凌空一抓,一口黝黑无光的大刀凭空出现在手中。 “开!”爆喝一声,战刀自上而下,没有任何光芒,却带着特殊的吸力。元丰真人长剑幻化的光芒如长鲸汲水,没入刀身,只余长剑本体,和战刀撞在一起。 “吼……”如龙似虎的吼啸声骤然响起,金色长剑仿佛受到什么巨大冲击,猛烈震动,嗡鸣不止。 元丰真人脸色大变,右手一扫,一面似镜似盾的古物散着土黄色光芒挡在身前,和风雷剑撞在一起。 轰…… 电蛇翻滚,纵横四方。土黄色古物光芒柔息,如水波流转,护住元丰真人。 “八尺镜?”心月目光一寒,盯着古香古色的镜子,“想不到十三年前那场夺宝大战,最后成全了你。” 元丰真人一招手,收回金色长剑冷哼道:“贫道顺天而为,福源深厚,又是你们这等穷凶极恶之徒能比的?心月,既然你认得这八尺镜,贫道也不废话,交出玄天鉴,贫道放你们一马。” 元丰真人也不愿动手,虽然他功力高深,足以对抗两人。但牛二表现的实力更为惊人,尤其是那口战刀,竟然能吸收他关注到剑中的真元,古怪之极。对峙间,不由得多看牛二两眼。 “玄天鉴不在我们手中,否则,又何惧天下。”心月摇了摇头道。 “既然你们不识时务,只好我自己取了。”元丰真人冷笑一声,身形离地而起,激射而出,舞动间,金色长剑剑尖儿窜出五丈余长的光芒,如开天辟地一般斩向牛二。 牛二一直盯着元丰真人,见他冲向自己,也不闪避,大喝一声战刀高举过顶,卯足全身力气猛然劈出。 嗡…… 如黄钟大吕,嗡鸣骤起。黑色战刀如山岳般沉重,硬生生砸在金光上。 元丰真人周身一颤,护体光芒流窜不定。牛二战刀出的嗡鸣声竟然如同本源天音般穿透他的护体防御,震荡元神。金色长剑也在一瞬间和他失去联系。 轰…… 刀剑相撞,黑色战刀如出海蛟龙,所过之处金色光芒冰雪消融,没入刀身。金色长剑似乎有自主思维,震颤中极力后撤,却依旧被战刀劈中,翻滚飞出。 “八尺天地!”元丰真人脸色铁青,两次主攻两次吃亏,暴怒中单手一挥,八尺镜化作一道流光冲上高空,土黄色光芒骤然强盛,将三人罩笼,消失在原地。 光芒流转,景物变换。下一刻,牛二和心月出现在茫茫荒漠中。天空中,狂风怒号,扬起漫天黄沙,整个世界都变成黄蒙蒙一片。 “心月,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交出玄天鉴,还有他手中的黑色战刀,一切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元丰真人的虚影出现在天空中,如山岳般高大巍峨,声音更如滚滚雷鸣,涌动四野,挤压两人。 “元……” “啰嗦什么,要战便战,杀了我,战刀拿去。”牛二黑狂舞,衣角猎猎,狂野的气息喷涌而出。单手高举天横刀,怒视苍穹。 “好,好,好,希望你不要后悔。”元丰的脸色铁青,虚影骤然凝实,一道千百丈的金色巨剑凌空劈下,磅礴的气息翻滚浩荡,斩向牛二。 “开!”牛二大喝一声,身体一屈一躬,冲天而起,迎着金色巨剑一刀劈出。 “不要力敌。”心月阻拦不及,出声提醒间,刀剑相撞。金色长剑如崩塌的山岳,将牛二凌空砸飞,鲜血喷涌,摔落尘埃。 “死!”元丰真人双目一寒,单手下压,金色长剑骤然加。天空仿佛都要崩塌一般,被撕裂开无数条伤口。混乱空间的罡风汹涌澎湃,如冷月般飞出,在无尽的黄沙中斩出一道道天沟般的伤痕。 “牛二,躲!”心月长啸一声,仗剑冲天,风雷剑带着滚滚雷鸣迎上金色巨剑。 “想以雷罚之力破开八尺天地?不自量力。”元丰真人嗤笑一声,巨剑横扫。 “雷鸣九天!”空中,心月神色庄严,大喝一声,雷鸣剑光芒万丈,和金色巨剑撞在一起。 轰……喀嚓…… 闷响声中,心月凌空抛飞,几道粗大的雷电贯通天地,八尺天地一阵猛烈的晃动,逐渐平稳下来。 高空中,元丰真人的身影也虚实不定,半晌,才勉强平复下来。显然,雷电的神罚之力就是他的八尺天地也险些承受不住。 “若是袁崇道在,八尺天地还困不住他,只是你们,就要差得远了,今日,玄玉门一脉将从此灭绝。”元丰真人不想夜长梦多,说话间,右手一摆,金色巨剑再次凭空出现,割裂虚空斩下去。 “我来!”心月翻身跃起,娇叱一声刚要迎上去。身旁一个黑色身影却快他一步,冲上高空。 “螳臂当车。”元丰真人恨透牛二,又加了几分力气,金色巨剑光芒更胜,带着隐隐的龙啸声压下去,“这八尺天地中,我就是神,一切都以我的意志改变,你也不例外。” “变你妈个头。”忍忍半天,牛二的怒火终于爆出来,脚踏虚空,战刀划出一道黑色刀芒再次和金色巨剑撞在一起。 咔嚓…… 惊雷当空,晴天霹雳。一点耀眼的光芒猛然爆,瞬间扩大。天空崩碎,大地龟裂。无尽的罡风都停息下来。元丰真人高大的身影瞬间四分五裂,如打碎的镜子般点滴皆无。 牛二更被崩飞,翻滚着落地,身上,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 “七星连横。”元丰的身影瞬间重组,脸上杀气盈现,金色长剑凌空虚点,七颗如同太阳般大小的金星凭空出现,状如北斗,拖着长长的尾芒砸向两人。 “雁落平沙!”心月黄衣飘飘,如仙子般凌空起舞,风雷剑白光大盛,横扫地面。无尽黄沙如珠帘倒卷,反冲向天。 牛二则一如既往,霸气冲天。迎着七星倒冲上去,刀光崩现,连绵不绝,如大河奔涌,劈在金星上。 “七星倒转。”元丰真人声若奔雷,划破天际,北斗七星如被金笔描画,各自射出一道光芒连成一提,围绕天枢星缓缓旋转,道道迷蒙的金光贯通天地,压向牛二。 “天绝步。”北斗倒转,金光大作,沉重的气息如山岳般压下,牛二凌空而立,双目射出狂野的光芒,大喝一声一步踏出。 单脚踏出,天地震颤,一面灰黑色天碑隐约浮现,如山岳般不可动摇,托起牛二的身体。 战刀翻转,刀芒崩现。牛二一刀破开金光,又一步踏出。 0061 生死一线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牛二借着天绝步的威力,一刀破开金光,踏出第二步。 天摇地动,虚幻的天碑清晰许多,如牛二的垫脚石般,再次托起他的身体。 天绝步是牛二修习到的第三种古武战技,共十三步,每一步踏出,力量都会成倍的增加,同样,己身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重。饶是牛二打通奇经八脉,又碎丹炼体,也只能勉强承受住第五步的压力,无论如何也无法踏出第六步。 第二步踏出,八尺天地明显晃动一下,模糊的天碑上伟力浩荡,如跨越千古,沧桑浑雄。牛二立身天碑之上,战刀再动,黝黑的刀身突然放大,如传说中的盘古巨斧般遮天蔽日。牛二双手握刀,高举过顶,宛若举着一座高山,用尽全身力气劈向瑶光星。 轰…… 闷响声中,金光四裂,牛二一刀之威,劈碎星辰。脚下天碑巍峨浑雄,分出一道乌蒙蒙的气流护住牛二。 “凤舞九天。”那边,心月也娇叱一声,逆冲而起,长剑向天。背后,一对金色翅膀迷幻朦胧,流光溢彩。 “七星映月。”牛二刀碎星辰,元丰真人一阵气血翻涌,长剑一点,又重新幻化出瑶光星怒喝一声。 七星重聚,各自射出一道光芒,在天枢正上方汇聚。一轮金色弯月慢慢凝成,点点金光围绕盘旋,明灭不定。弯月凝成,七星也暗淡许多,似乎随时都能幻灭。 “流星追日。”元丰真人单手一翻,一颗金星极静而动,拖着长长的尾芒和倒冲的心月撞在一起。 轰然巨响中,流星碎裂,四散纷飞。风雷剑也光芒黯淡,无力垂下,心月更如遭重击,摔落回地上,黄衣上血迹斑斑,如冬梅点点,娇艳凄美。 “第三步。”那边,牛二大喝一声,又一步踏出,虚幻的天碑又凝实几分,磅礴的气息滚滚铺开,八尺天地动荡不止,剩余的五颗金星更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五星连珠!”元玉真人也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他还从未见过牛二的战技,一个金丹中期的小辈竟然能爆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不依靠任何法宝凭空而起,脚踏天碑,那股磅礴的伟力几乎要撑破八尺天地。 宝剑挥舞间,五颗剩余的金星突然爆出刺目的光芒,排成一条笔直的纵队撞向牛二。 “月满西楼。”催动金星,元玉真人再喝一声,左手掐了一个古怪的手诀,右手长剑凌空虚劈,金色弯月如受到莫大的牵引,跟着金星一起撞向牛二。 “怒斩千里。” 嗡…… 沉闷的震音再次响起,牛二战刀力劈而下,一道一模一样的虚幻刀影脱体而出,射向金星。 轰轰轰…… 爆破声中,劲气四溢,牛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五脏六腑受到极大震动,气血翻涌。 双眸如火,狂野的气息铺天盖地,牛二逆流而上,踏出第四步,战刀顺势横扫弯月。 空气仿佛都受到牵引,疯狂汇聚,跟在战刀之后,凝成一口更加巨大的利刃撞向弯月。 “怒剑问天。”元玉真人脸色铁青。牛二踏出第四步,古怪的天碑更加凝实,八尺天地动荡不止,天空片片碎裂,仿佛就要承受不住那股浑雄的力量而崩碎。照这样下去,只要第五步,八尺天地定然碎裂。一旦他们逃出,自己想要再寻得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思虑中,元玉真人不再保留,金色长剑笔直向天,光芒收敛,剑身更加凝实,如君临天下,威压四海。剑身内,隐约可见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游动不息,似乎随时都要冲出来。 “半渡烟沙!”眼见元玉真人杀气盈现,心月强压内伤翻身爬起,再喝一声风雷剑虚空劈砍,满眼黄沙如受到莫大牵引,旋转汇聚成一条沙龙盘旋挥舞,逆空而上! “既然你找死,我就先送你上路。”斜视心月一眼,元玉真人双手猛然下压。金色巨剑带着隆隆震音突然劈下,和连天沙龙撞在一起。 “吼……” 粗重的吼声撕心裂肺。金色巨剑势如破竹,生生劈开沙龙身体,一路向下,带着万钧之势直斩心月。 “惊雷破天。”强大的气势早已锁定心月,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般挤压着她。心月自知避让不过,眼神一寒风雷剑摆动,迎着金色巨剑抗上去。 “不要。”空中,牛二刀碎星辰,看到心月的险情嘶吼一声,战刀猛然放大千百倍,横扫而出。 轰…… 惊天闷响中,黄沙倒卷,狰狞着冲入高空,又变成沙雨簌簌落下。野风呜咽,宛如一曲悲歌,诉说着过往峥嵘。漫天黄沙中,一角黄衣飘飘荡荡,如无根浮萍,随着风雨逐流。 两行血泪流出眼眶,牛二握着战刀痴痴看着倒插沙土中的风雷剑,那个美丽的身影,却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轰…… 又是一声闷响,痴呆中的牛二被金色弯月狠狠击中。冰冷的月刃撕裂天碑的防御斩在牛二腰腹间,带起漫天血雨再次折回。 “破。”牛二如野兽般盯着金色弯月,一刀劈出。 “爆。”元玉真人也冷哼一声,左手凌空虚抓,眼见要和刀锋接触的弯月突然爆裂,化成无数更加细小的月牙儿带着‘嗤嗤’的响声割裂空气,激射四面八方。 “还我心月。”不顾月牙儿割裂护体防御,在身上留下的道道伤口,牛二单手握拳,指甲深陷肉中,猛然回头,带着血泪的眸子狰狞可怕,紧握的左拳漆黑如墨,一拳打出。 轰隆隆,天空震荡,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漆黑拳影带着无匹的威压砸在元玉真人身上。 “啊……”惨叫一声,元玉真人高大的躯体再次崩碎,八尺天地动荡不止,在虚幻和真实中不断转化,仿佛随时都要崩碎。 “你杀不死我,在这里,我就是天地,就是意志,就是唯一的主宰。”半空中,元玉真人虚影再现,披头散狂颠无比。 “那我就打碎这片天地,第四步。”牛二双眸血红,单脚踏出。天碑虚影再次浮现,被淋漓的鲜血染上点点梅花,磅礴的力量更加强大,让黄沙都沸腾起来,呼啸着再次倒卷,遮天蔽日。 “剑荡八荒。”元玉真人手掐剑诀,金色巨剑一分为八,分占八个方位缓缓旋转。天空更化作一面巨大的八卦图,疯狂吸收灵力灌注到八口长剑中。 “去!”元玉真人双手用力下压,八口长剑贯通天地,金色光芒中,剑身封印的八条金龙破封而出,长啸声中扑向牛二。 “第五步,刀碎天地!”牛二也大喝一声再踏一步,借着强大的力量战刀反手向天,一道冰冷的刀锋爆出耀眼的光芒和长剑相撞。 轰隆隆…… 滚滚的闷响声响彻天地,一道道可怕的裂痕出现在天空中,黄沙如翻涌的怒海,浪峰相撞,碎裂成点点流光。隐约中,更有阵阵龙吟,痛苦嘶鸣,响彻云霄。 牛二伫立天碑之上,任罡风能量吹拂而过,洞穿身体,带起蓬蓬血雾,双眸一瞬不瞬凝视高空。 当当当…… 刀锋惊天,八口巨剑无法阻挡,竟然被齐齐斩断,狰狞的巨龙更被从头劈开,殷红的龙血洋洋洒洒,如一场血雨,没入滚滚黄沙。 牛二一刀竟然斩断八口金色巨剑,撕裂金龙,猛然劈在八卦图上。冰冷的刀锋撕裂阵图破出八尺天地,虚幻的世界一阵动荡,天空如镜面般崩碎,化作点点流光。 光芒闪过,牛二终于回到真实世界,不远处,元玉真人脸色苍白、披头散,嘴角,丝丝鲜血滴落胸前,腰腹下更多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左手握着八尺镜,镜身中央处多了一道裂痕,右手金剑也断为两截,只余一半持在手中。 “心月。”目光扫过,一抹黄色出现在牛二的视线里,心月双唇惨白,面如金纸,一动不动躺在他身旁,腰腹处,钉着一根漆黑如墨的法宝。 “这是什么?”牛二也披头散,全身十余处被流光洞穿,汩汩鲜血涌出。顾不上自身伤势,神识扫过,心月气息微弱,体内,一丝黑气若有若无,一端连在黑色法宝上,一端沿着经脉运行,直逼心脉。若不是心月修成元婴,祭炼出一件宝甲护体,恐怕早已被攻破心脉。饶是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一旦心月真元耗尽,宝甲也将失去作用,届时,必死无疑。 “哈哈哈……那是我费尽苦心祭炼出的乌光刺,本来是给隐龙剑叶凌风准备的,便宜她了。”元玉真人哈哈大笑,却不料牵动伤口,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交出解药,或者死!”没有半句废话,牛二死死盯住元玉真人,全身浴血,目光如野兽般冰冷。 “想要解药?可以,交出玄天鉴和你手中兵器,我放过她。”元玉真人一代枭雄,丝毫不理会牛二的威胁,傲然看着他。 “死!”牛二更没有多余废话,目光一寒毫无征兆一刀劈出。 “你……”元玉真人虽然料到牛二会动手,但没想到这么快,完全不顾及心月的生死,猝不及防被一刀劈中,握着断剑的右臂凌空飞起,无力的摔落尘埃。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一股热血喷涌而出,染红大地。元玉真人面目狰狞,披头散,左手八尺镜猛然砸出,化作一面八卦图罩向牛二。 “开。”牛二双目血红,没有丝毫怜悯拖沓,一刀劈出。八卦图被从中劈开,冰冷的刀锋直指元玉真人。 “小崽子,等着为她送终吧。”丢了一条手臂,两件至宝被毁,元玉真人当机立断,喷出一口鲜血捏了一个法决,身体如梦似幻,如流光般射向远方。 “死!”眼看元玉真人逃脱,牛二狂吼一声,单手抓起风雷剑全力掷出。 嗡…… 风雷剑似乎知道为主人报仇,光芒大作,化作一道流星穿过元玉真人的身体定在地面上。 “哈哈哈……流光身法,不受任何外力,你等着全天下的追杀吧。”元玉真人仰天大笑,身形不变冲向远方。地上,那条手臂也被他收走。 “啊……”牛二仰天怒号,悲愤之情汹涌澎湃,威压四野。心月则静静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0062 铁家堡 “心月,心月……”托起心月的头颅放到臂弯,女人特有的体香幽幽入鼻,牛二却没有一丝亵渎之心,轻声呼唤着。 心月此刻面色蜡黄,一层黑气若有若无,罩在脸上,乌光刺的毒气已逼近心脉。听到牛二的呼唤,心月悠悠醒来。 “你……怎么样?”见心月醒来,牛二终于露出一丝消融,和着脸上两行血泪,诡异狰狞。 “傻子,流了这么多血,也不止住。”心月却第一眼看到牛二身上无数创口淋漓的鲜血,眉头轻皱心疼地道。 “没事,没事,你怎么样?”牛二傻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凝重地看着心月。 “乌光刺果然厉害,已逼近心脉,若不是有元婴保甲护住,恐怕已经不行了。”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心月转向牛二,“我怀里有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你止住鲜血,离开这里。” “不用,我有。”牛二说着随手划开那方空间,扫了里面一眼,拿出一颗紫金果送到心月嘴边,“紫金果至阳之力,药性平和,徐徐化开会自主护住心脉,你吃下去,我们马上回乌衣镇,为你请大夫。” “不要去乌衣镇。”心月朱唇微启,咬开紫金果,一股紫色汁液带着淡淡金光流入口内,芬芳弥散,脸上也浮现一丝血色,“东南方一百三十里处,有一座铁家堡,掌舵人是铁家老祖铁鹰,铁家堡内,不许随意厮杀,同时,也交换买卖一些法宝药材乃至天才地宝……” “我明白了。”牛二用力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我一定换回天才地宝,治好你。”牛二说着,拦腰抱起心月。 “你不会怪我自私吧。”心月双臂无力的挽住牛二脖颈,蜡黄的脸上爬上一丝绯红,目光闪烁看着牛二道。 “喜欢一个人,就要比他死得更晚,独自承受他离开后的伤悲。”牛二语气真诚,目光氤氲,一瞬不瞬盯着心月。 “哪来这些歪理。”心月满面通红,头一歪,靠在牛二怀里,内心却充满甜蜜。 呼吸着男人特有的气味儿,感受着耳边呼呼掠过的野风,心月内心却多了一丝惆怅。 自从七年前牛二被封入后山,她就无时无刻不思念着那个机灵调皮的小男孩儿。七年光阴,足以改变太多,当年的小男孩儿如今霸气冲天,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而自己的那份思念,也随着岁月的变迁慢慢沉积、变化,成了如今深深的眷恋和淡淡的爱恋。历经两次大战,那份眷恋更加深刻,她只想靠在男人的臂弯,任世界风吹雨打,躲在男人的天空下,笑看花开花落、云涨云消。 只是,世俗会容忍吗?牛二会接受吗? 师徒恋,一旦传出,天下恐怕会口诛笔伐,骂自己是个贱女人。牛二毕竟年幼,在风言风语面前也难免倾斜…… 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月睁开眼,偷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牛二面如刀削,冷峻孤独。高耸的鼻梁如世界屋脊,刚毅果敢。细长的双眼精光湛湛,杀伐果断。双臂温柔,小心的托起自己尽量护在怀中,纵越间身形平稳,没有丝毫颠簸,如猎豹腾空,电射远方。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暮色时分,原野之上一片苍茫。天地尽头,一座灰黑色小城隐隐浮现。 一场大战,又狂奔半日,牛二也筋疲力尽,看到小城,鼓起全身力气加快脚步冲出去。 “放我下来。”心月睁开眼睛,也看到小城,声音如夜莺婉转,略带羞意道。 “你受伤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进城?”心月美目斜视,瞪了牛二一眼。 “哦。”牛二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找个僻静平坦地方放下心月。 半日时光,蜷缩在牛二身上,加之剧毒侵袭,心月双脚麻木,刚一触地,‘哎呦’一声摔向一旁。 牛二手疾眼快,一把拉过拦腰抱住,心月不由自主扑到牛二怀里,两人身体,也紧紧触在一起。 刚一接触,牛二脑海嗡的一声。胸前,传来两团高耸的温柔,突突跳动,似乎要挣破牢笼。如柳腰肢火热紧密,贴在自己身上。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一瞬间爆出来。 心月更满脸通红,用力推开牛二勉强站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换身一副收拾一下,我们进城。”言罢,转身走入密林内。 伊人离去,满怀暗香!牛二望着心月的背影嘿嘿傻笑,没入密林。 铁家堡以铁为业,铸剑起家。所铸宝剑虽比不上神兵利器,却也江湖闻名,和一些门派都有往来,交友广阔。近年来各派炼器铸剑都有展,他们的生意虽然日渐萧条,却也萌祖上余荫,雄霸一方,比之玄玉门之类的三流修真门派也要强上许多。 步入城内,万家灯火扑面而来。街头人流攒动,酒馆茶肆饭菜飘香,叫卖吆喝此起彼伏,一派兴隆。 一番收拾,换下染血长衫,心月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和牛二涂抹一番,简单易容,两人才穿过滚滚人流大摇大摆步入铁家堡客栈。 此刻正值晚饭,大堂内,各色人士或高谈阔论、或小酌独饮,喧哗嬉笑不绝于耳。 “掌柜的,来两间上好客房。”牛二走到柜台前,抬手扔出一锭银子道。 “一夜一锭,两间两锭,酒菜另算。”掌柜的约莫五十左右,大腹便便,斜视牛二一眼道。 “这么贵?你抢劫啊。”牛二瞪大眼睛,在乌衣镇,这一锭银子足够吃住五天,临走结账还要找零。 “要就快点儿,不要算了。”老板看牛二穿得寒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掌柜的,两间上好客房,两桌酒菜,快点。”没待牛二讲话,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光划过,一片金叶子准确落到掌柜的胖手中。 “好嘞,小二,带两位客官上楼,上好酒菜两桌。”掌柜顿时喜笑颜开,高唱一声。 “哎,是我先要的,怎么能给他?这是两锭银子,给我们也来两桌酒菜,送到房里。”牛二登时跳脚,又掏出两锭银子叫道。 “没有了,要住住中等的,三锭银子两间客房两桌上好酒菜勉强够了。”掌柜的摆了摆手。 “咯咯……”背后香风袭来,一阵轻笑,“小弟弟,下手要快哦,否则只能睡柴房了。” 牛二猛然回头,却只看见一个红色身影莲步轻移,曼妙远去。她身后,一个背着长剑的高大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转头离去。 “叼什么叼,小心上楼摔死。”对着男人的背影,牛二狠狠骂了一句,回头订下两间中等客房,却收回两锭银子上楼去。 “穷鬼,小心上楼摔死。”到手的银子吐出去,掌柜的肉痛无比,对着牛二远去的背影狠狠骂了一句。 一个踉跄,牛二险些摔倒,疑惑的四处看了看,使劲儿踢了一脚绊到自己的楼梯蹬蹬蹬跑上去。 紫金果果然有效,半日下来,心月面色渐渐红润,伤口虽然还阵阵剧痛,血却早已止住。只是无法聚集真元,逼出黑气,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性命之忧。 洗漱一番,牛二一扫疲惫,走出房间。心月早等在外面,见牛二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下楼步入大堂,选了个僻静的角落要了一桌酒菜边吃边听。 “听说了吗?玄玉山上一共找到五十三具尸体,个个死状惨不忍睹,连许多前辈都难逃毒手,万剑宗、恒岳派、玄玉门、丹青派年轻一代好手死伤殆尽,残忍啊……”临桌,一个扎虬汉子长叹一声道。 “你的消息落后了,我今天下午听说,是五十五具尸体,修真界多少年没生这样的事了,想不到出现在玄玉门。”中央位置处,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叫道。 “五十五具?都有哪些人?”立刻有人问道。 “具体不知,但听说四脉都有。”尖嘴猴腮的家伙摇了摇头。 “这个在下略知一二。”临窗处,一个独酌男子回过身,“有玄玉掌教风落子,刑罚座天阳真人,外事座玉明,内事座真木大师,万剑宗风尘剑戴元,流光剑藤化,恒岳派元丰真人罗乾,元龙真人何宇,丹青派丹青画笔余星亚,听说四脉会武的年轻一辈三十二人中,只有十六人逃出升天,其他小辈也死伤惨重,血案呐!” “怪不得万剑宗和恒岳派联合通缉那个牛二和心月,想不到他们如此残忍。” “哼,你知道什么?他们通缉那两人,是因为传说中的玄天鉴就在他们身上,否则,凭他们,如何杀得了那么多好手?”一个中年男子怒斥道。 “玄天鉴?” 中年男子话一出口,满场哗然。 “四大神器之一的玄天鉴?在他们手中?”立刻有人高声道。 “不错,传闻中正是如此,否则,他们怎么又敢杀上丹青派,灭人满门。”中年男子傲然道。 “三日之内连灭两派,数百人死伤,惊天血案呐,怪不得连那些名门大派都出动了。”当即,有人叹息道。 “说那些有什么用?那牛二和心月也必定强横,就算在我们面前,恐怕也没人能拦下他们,还是想想自己为好,兄弟我这儿有一块寒玉石,明日以物易物,要的可以提前预定。”一个带刀男子醉眼朦胧,放开嗓子道。 铁家堡内严禁打斗,一旦触犯,铁家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之击杀。所以带刀男子也不怕露财。 男子话一出口,大堂立刻热烈起来,不少人也纷纷效仿,吆喝自己将要换的物品,寻觅买主。 正喧哗间,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大堂门口处,身后,八个侍卫一字排开,手按刀柄,冷冷扫视全场。 “铁爷,您来啦,小二,收拾一个雅间,上两壶雕花儿老酒……”胖胖的掌柜一见男人,立刻满脸堆笑从后台跑出,便便大腹左右晃动,全身肥肉颤抖不止。 “不用了。”年轻男子摆了摆手,“有什么异常么?” “托铁爷您的福,一切安好。”掌柜的连忙躬身道。 “嗯。”年轻男子点了点头,目光扫视大堂,在牛二身上微微停留,随即扫过。 大堂内,鸦雀无声。在铁家堡,能有这阵仗的,只要不是白痴,用膝盖都能想出是谁。 “所有人听着,铁家堡主令:明日以物易物取消,改为三日后大市,所有人等不准私下交易,一旦现,杀无赦!”年轻男子身后,一个带刀侍卫高声道。 在场的人都鸦雀无声,暗暗低头。在铁家堡,铁家就是神,掌控一城命运,强势无匹。传言铁家堡主更年逾四百,功参造化,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稳如泰山,屹立不倒。 “咦?改时间啦,岂不是要多等两日?”就在年轻男子转身离去之际,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出。 0063 千千 年轻男子豁然转身,目光如两口利剑,直刺声音来源。身后,八个侍卫也拉出战刀,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散,铺天盖地压过去。 大堂角落里,牛二正探头探脑四处看着,浑然没注意到年轻男子的目光。 “咯咯,小弟弟口不择言,要惹怒人家喽?”一声轻笑,楼梯处,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缓步走下。媚眼流转,扫过年轻男子,落到牛二脸上。 “呃?”牛二傻头傻脑,左右看了看,才注意到年轻男子一脸怒色,慌忙道,“我的银子都给他了,他告诉我只能住一晚,谁知交易推迟,没有银子可以住店吗?”说着指了指胖掌柜的。 “姑娘,在下铁飞,敢问芳名?”见牛二傻头傻脑,铁飞也没心情计较,转向红衣女子色迷迷地道。 “咯咯……”红衣女子掩面一笑,飘身后撤,“铁公子,奴家人单势孤,怕死了,你可不要吓唬人家啊。” “岂敢岂敢,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铁飞满面淫笑,盯住红衣女子高耸的胸脯咽了口口水,“如不嫌弃,在下做东,为姑娘接风压惊。” “铁公子,竹香阁已经收拾好了,请公子和姑娘移架。”胖掌柜从旁忙道。 “姑娘请。”铁飞微满意地看了胖掌柜一眼,单手一引,潇洒地道。 “铁公子的鸿门宴奴家可不敢去呢?夜深人静,万一有坏人非礼奴家,我该怎么办呢?”红衣女子眨了眨眼,清纯无比。 铁飞一阵目眩神驰,嘿嘿笑道:“姑娘莫怕,在这铁家堡中,还没人敢对我不敬。” “对啊,所以我怕有人对我动手动脚。”红衣女子说着咯咯一笑,香风浮动,如一片红云飘上楼去。 “妈的,贱货。”死死盯着红色背影,铁飞面沉如水骂了一句。当着这么多人被红衣女子扫了颜面,他转头看向角落桌子,想揪出那个倒霉的家伙教训一顿出气。 谁知,角落的桌子空空如也,那个天杀的倒霉蛋早溜之大吉,不知跑到哪去偷笑了。 “铁公子,那……竹香阁还要吗?”胖掌柜恨不得能立刻抱上铁飞的大腿,给自己找个硬朗的靠山。 “要个屁,走。”冷哼一声,铁飞一挥手,带着众人走出门去。 “为什么拉我,还有两个包子没吃完呢,那个黑心老板不会突脑溢血死掉吧,那样他们忙着丧事明天我们就可以免费住店了。”牛二的房间内,心月把他按到椅子上,他兀自嘟囔不休。 在他对面坐下,心月嗔怪地看了牛二一眼:“那个铁飞是铁家堡老祖宗的直系子弟,权势极大,幸亏有那位姑娘,否则他一定找你麻烦。” “小子毛儿还没长齐就出来混?小爷剃了他。”牛二愤愤不平,还在惦记那两个包子。 “说什么混账话。”虽然听得多了,心月仍瞪了牛二一眼,“这些话,切不可在外面说,一旦被人听去,惹来无故麻烦。” “切,怕什么,连元玉老鬼都被咱打跑了,还怕他个黄毛小儿?”牛二满脸不屑地道。 “就你能。”心月佯怒,内心却充斥丝丝甜蜜。战元玉,牛二豪气万丈,刀碎星辰,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忍不住心神摇曳。 “美女师傅姐姐,元玉老儿的毒用什么药可以解?”说道元玉,牛二才想起心月还有毒在身。 “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月瞪牛二都瞪得累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以后叫我姐姐,前面的都去掉,明白吗?” 牛二微微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明白,明白,美女师傅姐姐。” “你……”心月哭笑不得,也不争辩,随他去了,转而道,“乌光刺上涂了化元散,还有缠魂丝,所以我才无法凝聚真元。想要解除,怕是不易。” “妈的,这么阴损。”牛二咬牙切齿,“难道就没有办法么?” 咚咚咚…… 心月刚要回答,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公子,在么?” “呃?”牛二和心月面面相觑,会是谁? “公子,小女千千,前来拜谢。”门外,请呼声再次响起。 千千?牛二极力搜索脑海里有限的几个人,现哪怕算上青楼的姊妹们,也没找到一个叫千千的人。难道是哪位姐姐闺名改了,钟情自己来个千里寻夫? 门开处,一个红色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大堂替他们解围的女子。 “哦?姐姐也在,小妹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目光扫过,看到心月,红衣女子千千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儿。 心月脸色通红,无言以对。牛二却傻笑道:“没有,没有,还没来得及开始。” “咯咯。”千千掩面轻笑,回身带上房门,自顾坐到桌盘看着牛二,“小哥真是性情中人,姐姐好福气呢。” “妹妹不要乱说,我……我和他没什么。”心月目光慌乱,忙解释道。 “哦?倒是小妹多虑了。”千千笑意悠长,回头看着牛二道,“晚间公子让两间房给小妹,特来拜谢。” “哦,那件事啊,客气客气,礼貌谦让是祖宗留下的传统美德,作为子孙,不敢忘记。”牛二哈哈一笑,满口胡言。 “如此小妹就不客……”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们换回来也可以,当然,你也可以不走,我直接搬过去,反正上等客房很大,睡两个人也够宽敞。”没待千千说话,牛二摇头晃脑坐到桌旁一脸淫笑。 千千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小妹也想请公子过房一叙,只怕姐姐不允。” “谁稀罕他。”心月脸颊绯红,瞟了一眼牛二道。 “也是,你的那个姘头怕也不会同意。”牛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千千嫣然一笑,也不反驳,转向心月:“妹妹看姐姐脸色不好,怕是中了什么剧毒吧。” 心月心神一震,旋即恢复正常笑道:“妹妹多虑了,姐姐天生体弱,近日赶路,受了些风寒,休息一晚应该没有大碍了。” “呵呵,如此就好。”千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瓷瓶放到桌上,“妹妹这里正好带些祛风药物,若不嫌弃,姐姐就收下,这是我特地从师父那求来的呢。咱们女人天生体弱,那些男人又不懂怜惜,动不动就打啊杀啊的,化元散、缠魂丝漫天飞舞,着上一点都不得了呢。”千千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牛二。只见牛二直愣愣盯着自己的胸脯,脸上不由一红,暗骂一句‘小色狼’忙转向心月。 心月微微一愣,马上站起身:“妹妹的好意姐姐心领了,药还请收回去,这点风寒也没那么严重,姐姐还应付的来。” “哦?既然如此,妹妹也不勉强,姐姐还需早些休息,妹妹告辞了。”千千说着收起金色瓷瓶飘然出门。 “她怎么知道我中毒了?”关上房门,心月脸色严峻,看着牛二道。 “试探。”牛二一改笑嘻嘻的神色,盯着烛火皱眉道。 “难道她……” “还没有,这次也是试探,一举两得。”牛二明白心月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 “难道她知道了白日的战斗?”心月也皱起眉头坐到牛二对面。 “这就需要知道她是什么人。”牛二抬头看着心月,希望她能知道答案。 心月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冒然前来,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 牛二闻言没有答话,默默闭上眼睛。 白日战斗,距离乌衣镇足有百里之遥,铁家堡也有一百里开外,两边的人都不可能知道,更不会有人看到,如果不是元玉真人透露的,就是他们后来现。单凭战场的蛛丝马迹就能知道心月中的毒……牛二身躯微微一震,想到一个门派,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本事。 从千千的态度来看,她也不敢确认是否中毒,更不敢确认自己二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客套,空怕早就抄家伙冲上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自从牛二回来,心月更加依恋,看着他道。 “不急,既然他们要玩,我们就接着,扫了兴致对大家都不好。”牛二说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晚安,美丽的子。 0064 暴发户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铁家堡以物易物的交易会终于即将开幕。 三天修养,牛二每日都找些大补灵药喂给心月,从天阳真人那偷来的天玄丹也毫不吝啬,大把甩出。每日依靠天玄丹散的天地灵气消磨化元散的毒性,三日下来,心月也勉强能聚集一丝真元,推动玄功。元婴保甲也得到补充和缠魂丝对抗,气色好上不少。 天光放亮,客栈大堂早已嘈杂不堪,今日,就是交易会开幕的日子,所有人都早早起身准备着。 “又不是援交会,干嘛这么激动,害得老子春梦只做了一半儿,失败。”牛二也磨磨蹭蹭站起身,简单洗漱,随手拿起一件昨日特地买的火红色长衫套在身上,又拿出一条镀上金色的腰带扎好,脖子挂上一个镀银的铁圈儿,受伤更戴了一个硕大的金光闪闪的镀铜戒指。没办法镀金的太贵了,都是黄色,铜的也凑合。 穿戴完毕,牛二满意地照了照铜镜,周身上下光芒闪烁,珠光宝气,典型的暴户,这才推门走出去。 “小弟弟,我们又相遇了。”刚出房门,一道火红色身影飘过,千千歪头看着牛二微微一愣,笑道。 “啊,这么巧?”牛二也没有窘态,得意洋洋,目光肆意穿梭,在千千身躯‘巡礼’。 “小坏蛋。”千千要大牛二两岁,看到他的目光也不躲闪,笑骂一句抛了个媚眼飘身下楼。 妈的,小狐狸。牛二暗骂一句。千千就像一个风尘女子,一边喊着‘大爷,不要嘛’一边解开皮带,脱掉衣裤,直到勾起**,她转瞬间又跑出老远,让人内心骚动又大叹可惜。 “哼。”牛二身旁一个重重的哼声传来,正是那日和千千一起上楼的男人。男人狠狠瞪了牛二一眼,轻蔑地转身走下楼去。 “叼什么叼?不就看看你老婆吗?有什么了不起,不让看把她绑屋里啊,小爷不拦着。”待男人走远,牛二才掐腰对着背影大骂。 “好了,我们也该去了。”心月也走出房间,看到牛二也微微一愣,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下楼去。 心月和牛二早已打探明白,铁家堡交易也有自己的规矩。 交易会在铁家堡中央大广场举行。届时,那里将被完全隔绝,只留几处进出口,每个进入的人无论交易与否都需要缴纳五两银子,而像今日这般大规模交易会,则需要十两银子。这也成为铁家堡收入的一项重要来源。 缴纳二十两银子,牛二和心月顺利进入交易会现场。无数早来的人都就地支起牌位,注明要交换的物品等在原地,更多的人则一路看下去,寻找中意的物品。广场中央早搭建了一座高大的台子,台子上,几人正商量着什么。 放眼看去,整个交易现场就像一个大的农贸市场,人头涌动,乱哄哄的。 “我们也先看看吧,或许能找到。”看着杂乱的人流,心月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要解缠魂丝的毒,就要先解掉化元散。化元散毒性温和,却纠缠不休。除非用真元强制消磨掉,否则,只能用丹心草引导出体外。 而缠魂丝就要难办许多。缠魂丝毒性阴柔猛烈,渗入经脉盘踞纠结,解毒选是至阳至刚之气。但人体脆弱,一旦用药,必将在经脉中缠斗,稍有不慎,很可能崩碎经脉真元四溢爆体而亡。因此,最常用的办法是用浩然博大的中正之气解毒。 浩然中正,选九紫叶心蓝。但紫叶心蓝天下绝宝,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一千年前,可遇而不可求。牛二也只能选择极寒之地的蓝冰草和烈焰之地的阳须加以调和。但无论是丹心草、蓝冰草还是阳须都是天才地宝,难得一见,更遑论收集全,难度可想而知。 “诸位同道,今日多宝台第一宗买卖,木属性宝剑青玄换三粒红焰乾元丹或通天草两株,诸位如若有意,可到多宝台来。”没待牛二回答,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盖过现场嘈杂,隆隆回荡。 “恩?”牛二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中央高台。高台上,一个约莫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昂然而立,面带微笑。 “今日第二宗买卖,极寒之地的冰玉换火属性剑诀一本;第三宗买卖,售三颗混元丹,每颗纹银八万;第四宗买卖,求金丹期以上妖兽内丹一颗,可以物易物,也可纹银交割;第五宗买卖,本堡老祖宗亲手打造长剑一口,换防御法宝,诸位同道如有意向,可到多宝台来。”中年人言罢,淡然一笑走到后方靠椅处坐下。 “那个老头儿是谁?看起来后台挺硬的嘛,竟然搭个台子做买卖,比那些摆地摊的强多了。”牛二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着高台道。 “莫要胡说。”心月拉了拉他,周围人头攒动,幸好没人注意,才稍微放心,“那是铁家堡搭建的多宝台,凡是入会之人均可委托他们代为交换或是出售自己的物品,但前提是要缴纳纹银两千两,刚才的五宗买卖,除了他们自己那宗,其他人都是付了钱的。” “两千两?”牛二看着高台兀自咂舌。五两纹银,够寻常的八口之家过上一年,这多宝台一个委托就要两千两纹银,难道天苍大陆最近现了新银矿?或者也是泡沫经济,即将生金融危机?妈的,老子这身行头真还买对了,一旦金融危机,肯定狂涨好几倍。 “要是没有特别急的事情或者大宗买卖,也不会去多宝台委托。”心月知道牛二懂得很少,耐心解释道。 “这帮非洲人,生孩子没**儿的家伙。”牛二狠狠骂了一句,丝毫不顾心月惊诧的目光拉起她走向多宝台。 “牛二,我们的纹银不够。”心月慌忙想挣脱牛二的手,却不想他攥得死死,忙道。 “小爷出马,他们还敢要银子。”牛二对这身炫目的行头很有信心。 “此处多宝台,不知两位道友是要交换物品还是布委托。”刚到多宝台边缘,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拦住牛二的去路笑道。 “布委托有什么要求么?”牛二顺势停下脚步,左手有意无意地摆弄着镀铜的戒指笑眯眯看着男人道。 “要求倒没有什么,任何物品,都可以在铁家堡买卖,只是布委托要纹银两千两或者等价物品。”男人看了一眼牛二的迈向,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道。 “这个够不够?”牛二说着抬起右手,硕大的戒指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迷蒙的光芒 “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敢来这里招摇撞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牛二微微一愣,赝品就是赝品,那个该死的卖货郎,说这东西做的极像,谁都看不出来,回头一定找他算账,可惜一两银子。 “道友眼花了,我是说这个够不够。”牛二面色不变,摊开左掌,一颗紫金色果子出现在掌心。随着手掌摊开,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逸散开来。 男人双目一聚,微微惊诧,抬头笑道:“在下确实眼拙了,只是可惜了这颗紫金果,若是晚摘四日,必然熟透,香气四溢,灵气也更加浓郁,才是上佳,不过,就算这颗,也抵得纹银五千两,两位请随我来。”男人说着单手一引,当先朝台上走去。 “四长老,两位贵客,出九成熟紫金果一颗,估价纹银五千两,布委托。”男人走上高台,朝先前喊话的四十余岁男子道。 “哦?敢请出示紫金果。”男子微微一愣,以宝代银很少见。摆了摆手示意男人退下朝牛二道。 “我说大爷。”牛二自认为是大赛型选手,从来不怯场,见四长老看向他,嘿嘿一笑道,“咱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哦?说来听听?”虽然没看到紫金果,但四长老似乎十分相信中年男子的眼力,微笑道。 “这颗紫金果估价五千两,我则需要收购六样东西,这个委托费用嘛……”牛二说着抬头看着四长老,其意不言自明。 “不行。”四长老微笑着摇了摇头,“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每次布至多两件,六件三次布,纹银六千两。” “想哪去了,凭咱的身家,还差那一千两银子?”牛二说着抬起右手,又露出那颗硕大的戒指。 四长老扫了一眼面色不变,也不点破,等着下文。 “成交。”牛二说着满不在乎地递过紫金果,又掏出一千两银票。 “还请这边,登记收购物品和出价。”接过紫金果和银票,四长老登时满脸堆笑,单手一引,到一个执笔身前。 “火属性宝剑一口,要上品的,冰属性的再来一口,留着备用,免得像上次一样弄坏了。恩……再来个蓝冰草,还有还有,要一株阳须,师妹,你要的是蓝冰草哦,对了对了,再要两件防御法宝,有了防御法宝,斩妖除魔就不怕了,恩,就这么多,对了,都要好的,尤其是防御法宝。”牛二仿佛临时思考一般道。 “还请出价。”旁边,四长老看着清单心里暗道:又是哪家的败家子儿,攻击、防御法宝加上冰火天才地宝提升修为,好大的手笔。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牛二想也不想,一反手从怀中拿出十八颗事先准备好的紫金果,从七分熟到完全熟透,品质不一,一股脑放在桌子上。 “这……”四长老猛然瞪大眼睛。现在紫金果批量化生产了么?这么不值钱?虽然不是极品天才地宝,但也只在大的交易会上出现两次。这个镀银镀铜的‘暴户’一次拿出这么多? 0065 我叫付其因 微微一愣,迅收起惊讶,四长老单手一引笑道:“两位,这边请,小老儿马上为两位布,小三,快带两位贵客入座。” “两位爷,这边请。”话音落点,一个青衣小厮跑过来,将牛二两人引到一旁阁楼内,泡上一壶上好香茗,又端来四分精美糕点才躬身退出去。 “你这么做太冒险了。”青衣小厮刚一退下,心月凝重地看着牛二道。 “这也冒险,那也冒险,有些事情如果要来,挡也挡不住,比如元丰老鬼、天阳老鬼。”牛二微笑着摇了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两世为人的他太清楚这些了。 “可是,总要收敛些好。”心月没想到牛二有这样一番说辞,听着嚣张跋扈,偏偏又很有道理,只得道。 “如果那样,人生岂不太无趣?要来便来,要战便战,雪海营涛、铁马冰河!”牛二漏*点豪迈,昂然勃。 “哎,偏偏就你有这些歪理。”心月嗔怒地看了牛二一眼,男人如此,别无所求。 “呵呵,两位,好消息啊。”正言谈间,四长老快步走过来抱拳道。 “啊,什么好消息啊。”牛二舒服地靠坐在背椅上,一副长者的口吻道。 四长老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一闪即逝,笑道:“有位道友带来了一株蓝冰草,要五颗紫金果才能交换,你们看……” “不换,如果防御型法宝和凑合,蓝冰草就要五颗紫金果,让他去死好了。”牛二浑身珠光宝气,活脱脱的暴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那老朽再去与他商量商量。”四长老面带微笑转身走远。 “老狐狸,和我斗。”看着四长老的背影,牛二眯起眼睛。 “怎么?”心月有些不解,四长老说的话滴水不漏,她并没听出什么异常。 牛二是其中老油条,自然明白,微笑道:“老狐狸明显是来探咱们虚实的,一下子委托收购六件东西,怕是这铁家堡也不多,他们摸不清到底哪件对我们更重要,就随便选一个来试探,如果我们同意加码,那阳须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心月面容微变,看了一眼远处和一个中年汉子讲话的四长老:“他们料到我们的目的了?” “还没有。”牛二微笑盯着前方,见中年汉子看过来,挥了挥手,继续向心月道,“他们是在试探,我们一下拿出十八颗紫金果,他们断定还有其它宝贝,如果这宗买卖我们同意了,那下一个要价必然更高,十八颗紫金果估计也只够两件之用,至于其它的东西,我们就要另掏腰包儿了。” “可如果那人不同意怎么办?”心月微微有些诧异,看着牛二道。 “三颗紫金果肯定拿下,他们是一伙儿的。”牛二微笑着朝远处伸出三根手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半晌,四长老带着中年汉子走过来笑道:“两位真是稳如泰山,老朽也费尽口舌,才完成这笔交易。”说着一反手,一颗冰蓝色小草出现在手中,“还请拿出三颗紫金果。” “一株草换三个果子,也不知我划算不划算,让爹知道肯定骂死我,师妹,你可要帮我保密啊。”牛二嘟囔着,掏出三颗紫金果交给四长老,顺手接过蓝冰草,毫不在意的丢在一旁。 四长老面色微喜,又很快沉稳下来,笑道:“如此,交易完成,老朽也会帮两位尽力物色其余的买卖。”言罢带着中年男子走远。 “看着吧,老鬼肯定很快把阳须带回来。”看着四长老的背影,牛二不屑地道。 果然,不出牛二所料,只一会儿,四长老带来一人,又以四颗紫金果的代价换取了阳须。两种宝剑更纷至沓来,似乎有意朝着他们使劲儿,只一个时辰,牛二看过的已不下十口。 “不行不行,还不如上一口,就要我十颗紫金果,死了算了。” “这个是什么?宝剑?我怎么没看出来?拿走拿走……” 牛二左挡右支,将前来交换的宝贝骂了个狗血淋头。多宝台上有个不知哪个门派的富二代想换取绝世神剑的说法也不胫而走,更多的人涌过去。 “两位。”牛二支开最后一个卖主,四长老面沉似水。一个时辰,牛二骂跑了十几人,虽然那些宝剑也有滥竽充数之辈,但也不乏难得一见的神兵,无一例外被牛二pass,四长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两位到底要什么样的神兵,如果不给老朽一个满意的交代,我铁家堡,也不是那么容易玩弄的。”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牛二靠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四长老。 “没什么意思,我铁家堡也收藏了几件冰火神兵,只怕两位没那么大价码。”四长老冷笑道。 “师妹,亮东西。”牛二撇了撇嘴,转头看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四长老一阵气结,刚要作,突然听到锵啷一声脆响,白光耀眼,瞬间绽放。忙转头看去,一口银白色长剑被女子握在手中。 剑长三尺三分,通体银白,剑格宽大,通体纹络如屈襞蟠曲,直通剑尖,隐隐散着一股至阳至刚的杀伐之气。 四长老身躯大震,不敢相信地看了牛二一眼:“此剑何名?” 多宝台上白光耀眼,早有不少人看到,目光都聚集过来,隐隐感到银色宝剑的不凡。听到四长老问话,更等着牛二回答。 “鬼才知道。”牛二既不负责的摆了摆手,心月回剑入鞘,神情冷漠地坐到椅子上。 “就照这个样子的来上两口,要不是这口剑用着不顺手,我还舍不得呢。”牛二说着自顾喝了一口茶水。 “公子。”四长老双拳一抱,“老朽观此剑必为神兵,可遇而不可求,如此神兵,在我铁家堡十年也难遇一次,这恐怕……” “那还耗着干什么?师妹,回府。”牛二等的就是这句话,干脆站起身朝心月摆了摆手道。 “公子请留步。”自心月亮剑,牛二的身份也立刻提升,改为‘公子’。 “什么事?本公子还有其他业务要忙,时间紧得很。”牛二更厚颜无耻,摇头晃脑自称公子。 “不知公子出身,一旦有合适的,老朽定然留下,派人送到公子府上。”四长老看着牛二,目光灼灼。 “哦……”牛二恍然大悟,“还是四长老想的周到。” “老朽本分。”四长老也微笑道。 “无可奉告!”牛二说着转身就走。心月也快步跟上,两人朝下方人群走去。 四长老并未阻拦,面色铁青站在原地,回身对旁边的人嘱咐两句,神色如常走回多宝台中央忙着其他买卖。 “两位请留步。”牛二和心月一路疾行,走出交易会现场,一个声音叫住他们。 “妈的。”牛二小声嘀咕一句,满面消融地转过身,铁飞带着八个侍卫正站在他对面,微微惊讶,“哦?你叫那个什么来着?那个那个谁谁?” 牛二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努力挠着脑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方是谁。 铁飞面色一变,八个侍卫也脸色铁青,不善地盯着牛二,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我是铁飞,你是何人?”铁飞强压怒火,看着牛二道。 “哦,对对对,铁飞。”牛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说小飞啊,你叫本公子有什么事么?”牛二似笑非笑,一副长者口吻语重心长地道。 “你……”铁飞刚要作,似乎想起什么,长长出了口气冷冷道,“我家大长老有命,请你们去一趟。” “你家大长老?你家是谁家?大长老又是谁?和我有一毛钱关系?他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牛二双眼一番,一副无赖的样子。 “好,好,好,果然有胆量,在这铁家堡,还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铁飞怒极而笑,盯着牛二道。 “那是因为你没碰到本公子。”牛二嘻嘻一笑,调侃道。 铁飞面色铁青,双眼怒火似乎随时都可能喷出来:“鼠辈,你可敢告诉小爷姓名?” “哈哈哈……”牛二仰天大笑,“有何不敢,听好了。”说着牛二扫了几人一眼,“小爷就是江湖人称‘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玉面小郎君’付其因。” 心月听牛二报号先是一惊,可听到后面微微一愣,恍然大悟。想笑不敢笑,只憋得面色通红,娇容扭曲,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铁飞阴阴一笑,‘付其因’,这号人还从未听过,心下底气更足:“哼,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原来是个过街鼠辈,无名小卒,付其因,今日你闹我铁家堡,还想善罢甘休么?” 叫道牛二的名字,铁飞总感觉有些拗口,也找不出什么毛病,只冷笑着摆了摆手。身后,早准备好的八名侍卫长刀出鞘,哗啦一声将牛二围在中央。 “哎,你……你们要干……干什么?这……这光天化日,朗……朗朗乾坤,你们……你们难道目无王法,想……想强抢?我……我告诉你们,我……我不怕你们,我……我可是元……元婴高……高、高、高手。”牛二大惊失色,指着铁飞几人颤颤巍巍道。 牛二在多宝台上的表现,几乎传遍铁家堡,此刻见两人被围,都聚在远处,想看看这个刚刚还风光八面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却不想,刚被铁飞围住,舌头就不利索,虽然还装作很nb的样子,但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多宝公子’恐怕要遭殃了。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并没有一人出来阻拦。 “元、元、元……元婴期高手?”铁飞学着牛二的口气结结巴巴道,“大、大、大……大爷还是大乘期呢。呼啸铁家堡,戏耍四长老,付其因,你在劫难逃!” 0066 求你打我 “你、你、你不要逼、逼我,我、我、我武功很高的。”牛二面色涨红,目光慌乱,看着铁飞道。 “很高?哈哈哈……”铁飞哈哈大笑,很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瞪大眼睛看着牛二,“好啊,你来打我啊?付其因。” “好。”牛二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砰…… 一声闷响,铁飞倒飞出去,空中,扬起一串刺目的血红。 身形立定,牛二揉了揉脚踝,如同什么事也没生一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你……你们可要为……为我作证,是……是他让我打、打、打他的。” 轰…… 短暂的沉默,围观的人终于反应过来,突然爆。 这个一会儿嚣张无比,一会儿胆小懦弱的家伙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刚才一脚,电射流光一般,几乎是话音刚落铁飞就飞出去,如此手段,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佩服之余,更多了一分担心。在铁家堡动手,打的还是铁家的人,如此狂妄,怕是凶多吉少。 当下,所有人都不自主的后退两步,撇清事情的同时,也观望着事态的展。 “啊……”牛二一角将铁飞踹的晕头转向。他没料到,刚还结结巴巴一脸懦弱的‘付其因’竟敢动手,猝不及防间被打中面门,鼻梁处,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泪水簌簌而落。 “杀,杀,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翻身跳起,铁飞疯狂指着前方大叫。 “铁、铁、铁公子,我、我在这边,你背后。”身后,那个可恶的声音弱弱响起。 铁飞这才看清,自己竟然被打晕,指着远处围观的人大喊大叫。八名侍卫更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砍谁。 “付其因……” “哎。”铁飞刚喊出三个字,牛二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孩儿,什么事?” “我要杀了你。”铁飞鼻梁折断,满面桃花,狰狞可怖,“杀。”言罢单手一引,抻出长剑带起漫天光芒射向牛二。 八名侍卫也终于找到正主儿,站定八方。八口战刀带起一片闪耀的光芒交织成一个简单的阵法罩向牛二。 “是你让我打你的,现在又反悔?”牛二说着一把拽出风雷剑。耀眼的白光骤然亮起,盖过漫天光芒,和铁飞九人打在一起。 “劈山裂岳!”铁家堡剑招势大力沉,虽谈不上精妙,却别有一番浑雄壮美。铁飞也不藏掖,大喝一声铁剑骤然放大,如山岳般压向牛二。 叮叮叮……砰砰砰…… 牛二不声不响,身形快到极致,一阵密集的响动中,光芒散尽。不敢相信地看着牛二。而八名侍卫,则人人单手捂着面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每人一朵桃花,不偏不倚,本公子撤了,不送。”牛二嘻嘻一笑,拉起心月身形纵越,射向远方。 “道友请留步。”话音落点,一道流光从天而降,直直插入牛二面前的石板内,挡住他们的去路。 此时众人才看清,竟然是一口长剑,光芒流转,剑尾兀自颤抖不休。 心月目光一紧,拉了拉牛二,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灰影从天而降,衣袖宽大,白须飘飘。单脚一伸,准确地点到剑柄上,双手一挥立在上面:“道友好功夫,连老四都看走眼了。” “他走眼关我毛事?我又没说我功夫不好。”牛二无赖般摇头晃脑道。 “道友如此伸手,出手对付小辈儿不觉有**份吗?”老人闪过一丝怒容,看着牛二,目光细细打量他手中的风雷剑。 “小辈儿?我也是小辈儿啊,而且,是他要求的,我也只是满足他的要求而已,助人为乐一直是我追求的目标。”牛二面不红心不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何时要求过你?”老者瞪了铁飞一眼。 “大长老,你要为我做主啊,是他卑鄙,出手偷袭,请大长老为我讨个公道。”铁飞慌忙上前哭诉道。 “呃?小子,看不出来,这么快你就不承认了?”牛二微微一愣盯着铁飞。 “你卑鄙暗算,出手偷袭,却说我让你出手打我,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有了大长老撑腰,铁飞底气更足,冷笑道。 “不对啊。”牛二挠了挠脑袋,“刚刚我说我武功很高,你哈哈哈大笑,说‘你来打我啊’,我说‘好’,才打你一拳的,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明明是你要求的,我也只是满足你而已。”牛二等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扫视四周。 “哈哈哈……”围观的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家伙不但扮猪吃老虎,还给自己找了个明目张胆打人的理由,如此‘奇才’,千古未见。 大长老面色一变,瞪了铁飞一眼:“无论如何,铁家堡内严禁出手,你动手打人,就要受到处罚。” “我没有动手啊。”牛二瞪着一双大眼睛,清纯无比,“我知道铁家堡内严禁动手,所以,是用脚踹的,这不算违规吧。” “你……”大长老一时气结,面沉似水,“好,好,好,付其因,我今天就看看有什么本事,敢来我铁家堡嚣张。” “你这么大岁数,就不要叫我付其因了,他还可以,否则我会不好意思地。”牛二说着眨了眨眼。 “付其因,付其因,父亲……”大长老默念几遍,脸色大变,“无耻狂徒,敢来铁家堡撒野,看招。”言罢单脚力,身形前冲双掌成爪,抓向牛二。 “付其因,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杀了他。”铁飞似乎被牛二一脚踹出脑震荡,不太灵光,大叫着冲上去。 “哎,好孩子。”牛二哈哈大笑,长剑横扫挡住铁飞,左手带起一抹诡异的黑色和大长老碰在一起。 轰…… 烟尘弥漫,劲气四射,整块的石板四分五裂,倒穿升空。牛二双脚一沉,双脚踩碎大石没入泥土。大长老也被凌空震飞,单脚勾住长剑才勉强停住。铁飞几人,更早已被强大的劲气吹得歪歪斜斜,飞出老远。 牛二硬撼大长老,一击之下,石破天惊,围观之人面色大变。铁家堡四大长老,个个武功高强,深不可测,牛二年纪轻轻,正面硬撼不落下风,修为恐怖可想而知。放眼修真界,如此年纪如此修为,恐怕也只有那些大派才能培养出来。 大长老也面色大变,但却骑虎难下,心下一横也不言语,身形再次冲出,右手朝后一摆。长剑锵然而起,如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抡了半圈儿劈向牛二。 他已想好,既然牛二不肯说出来历,就算真是名门大派弟子,被自己杀了,他的师门找上来自己也可以推说不知出处,出手误杀。 是以,出手毫不留情,强大的气势锁定牛二,长剑带起一抹蓝光劈下。 “走。”轻喝一声,牛二拉起心月身形一闪,如一道流光射向远方。他本就是通缉犯,顶风作案,犯事儿的可能性更大,一旦让铁家堡的人认出,被卸成十块也不够分。 “想走?”大长老冷笑一声,单脚点地身形一折,长剑蓝光大作,如秋水玉带,射向牛二。 “你先走,南门外,我随后就到。”牛二一推心月低喝一声,将风雷剑交给她赤手空拳转向大长老。 “小心。”心月刚勉强能聚起一丝真元,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吐出两个字身形电射,直奔南门而去。 “拦住她。”大长老双目一寒,低喝一声身躯猛烈震动,倒飞而回。惊天一剑竟被牛二一掌震退。 “小娘们,想走?”铁飞今天可算倒霉到家,听大长老的吩咐,带着八人直扑心月。 “好手段,秋水蓝山。”大长老大喝一声,剑势如虹,长剑划过,一道蓝光如秋水奔流,朝牛二当头罩下。 锵啷…… 白光亮起,那边,心月勉强提起一丝真元,亮出风雷剑横扫铁飞八人。 牛二不动不摇,左手再次闪过一抹黑光,迎着剑势拍出去。 轰隆隆…… 蓝河倒卷,秋水冲天。大长老浑身一震,长剑一摆,再次射向牛二。 牛二更快,借着反冲力身形爆退,直射铁飞。 “铁飞,退。”大长老爆喝一声,长剑闪电般出手,如鹰击长空,光芒一闪追上牛二。 牛二不得已,侧身一让,右手闪电般探出,拍上剑身,左手和追来的大长老轰的对在一起。 烟尘翻滚,一丝鲜血溢出嘴角,牛二翻身飘落。大长老也面色潮红,收回长剑,挡在牛二和心月之间。 背后,心月强提一丝真元对阵八人,险象环生。 “哈哈哈……你不是强吗?狠吗?来啊,来杀我啊。”铁飞仰天大笑,长剑光芒连闪,心月躲闪不及,被挑开腰带,宽大的衣衫散落,杏黄色亵衣若隐若现。 “贼子,我和你拼了。”衣带散落,心月面色涨红,柳眉倒竖,一摆风雷剑刺向铁飞。 “啧啧,身材不错,不知道亵衣里面是个什么光景。”铁飞随手一剑架开心月的攻击,反手长剑削向心月亵衣。 0067 异变 铁飞满面鲜血,张狂至极,哈哈大笑,长剑一横反手挑向心月亵衣。 “死。”牛二目如寒冰,身形一侧,一口硕大的战刀突然出现在手中,凌空虚劈,一道冰冷的刀锋直射铁飞。 “飞儿小心。”虽然牛二功力古怪,黝黑的左手能硬抗剑锋,但毕竟年轻,修炼时日短,大长老自信百招之内必然败他。 本以为这是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哪成想牛二竟有储物戒指,突然难,黝黑的战刀带着一股奇怪的气势震开长剑。不及多想,大长老大喝一声剑锋一转,带起一抹蓝光横扫牛二。 “啊……”几声惨叫,铁飞胸前血肉模糊,长剑断为两截。身前,四个带刀侍卫被牛二刀气生生劈碎,尸体散落一地。 噗…… 一抹鲜血横洒长空,大长老的长剑也贯穿牛二的肩头,殷红的鲜血顺着水蓝色剑锋滴滴而落。 “牛二。”情急之下,心月再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大叫一声扑过来。 “走!”牛二双目血红身形爆退,战刀如孤山绝壑,带着惨烈的孤傲劈向大长老。 “一苇渡江。”牛二当着众多围观者刀碎四人,重创铁飞,等于狠狠煽了铁家堡一个大嘴巴,如果今天不能留下他,铁家堡将颜面扫地。大长老也不留手,冷喝一声长剑如一抹飘萍,轨迹不定,倏忽间射到牛二面前。 “开!”牛二面色不变,双眼射出一道野兽般的光芒。面对大长老倏忽激射的长剑视而不见,大喝一声战刀突然加,如山岳般隆隆作响劈下去。 大长老面色大变,本以为这招快过牛二,攻敌必救,却不想他抱着两败俱伤的念头,急忙回剑:“犀牛望月。” 一抹水蓝色光芒划过天空,如冷月清辉,迎上牛二的战刀。 轰…… 剧烈的爆破声中,大长老身形爆退,长剑挥舞,带起密集的撞击声。 烟尘中,隐约可见牛二如同狂的野兽,一双眸子冷酷的吓人。黝黑的战刀纵横劈砍,疾风骤雨般砸下,气吞山河! “大爷爷救我!”远处,铁飞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但见心月双目血红,风雷剑带起耀眼的白芒紧追不舍。 铁飞先被牛二打断鼻梁,后又被一刀险些破开胸膛,早神智迷乱,斗志全无。八个带刀侍卫又被牛二劈碎四个,震伤四个。此刻无人来救,大声疾呼。 “飞儿莫慌。”大长老一招回救,让牛二占了先机,此刻虽然自保有余,但要攻出去却是万难,眼见铁飞遇险,脸色一沉,单手突然高抛,水蓝色长剑凌空飞起,蓝光大盛。 “万剑归宗!”大喝声中,水蓝色长剑凌空停住,周围,无数口一模一样的长剑渐渐显现,围绕着本体慢慢旋转、靠近、融合。 每融入一口长剑,本体的光芒就更胜一分,剑身也涨大一分。空中长剑千千万万,如飞蛾扑火,带起道道蓝光汇入本体。当头,一口水蓝色巨剑漂浮半空。 水蓝色巨剑缓缓旋转,剑格如万年冰晶,晶莹剔透。剑身宽大,纹络古朴,剑刃微微白,光芒流转。带着强大的气息威慑全场。 “劈!”巨剑凝成只是短短一瞬,待牛二反应过来,大长老早已凌空飞起,漂浮巨剑之上,单手一指。水蓝色巨剑带着万道光芒直劈而下。 巨剑力劈,如蓝河落九天,水蓝色光幕千条万绪,丝丝缕缕,激荡纵横。大长老更须飞扬,面色涨红,极力控制着巨剑斩下。 蓝光罩体,黑飞扬。牛二面色清冷,右手拖刀,仰头向天,孤傲的神情溢于言表,如千年磐石,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万剑归宗,天呐,这是古剑院的成名绝技,威力之大,冠盖群伦!” “如此惊天一剑,谁能接下?可惜这个英年俊才了,再过二十年,定然叱诧风云,可惜,可惜。” 见到大长老的万剑归宗,观战众人除去惊讶就是叹息。惊讶于大长老竟然学会古剑院成名绝学,同时也叹息牛二无法抵挡,就此陨落。 蓝光中,牛二不动不摇,目视巨剑,右手战刀微微颤抖,阵阵低沉的刀鸣隐隐传出,如山岳崩塌,沉闷悠远。 空中,大长老面色骤变。万剑归宗是古剑院成名绝技,他虽然习得,但却并未得到精髓,只能勉强出招,若不是铁飞遇险,急于解决牛二,他决计不会用此招。 巨剑凝成,力劈而下,看似威压四野,冠盖天宇,但身为掌控者的大长老清晰地感觉到,身处光幕中的牛二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阻隔,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同时,更让他惊讶的是,雾气之中仿佛隐藏着一头上古凶兽一般,低沉咆哮,若不是受了某种压制,恐怕一瞬间就能撕碎自己。 “天幽地暗,万物归宗,以我精血,剑引苍穹!”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天空。大长老面色潮红却郑重无比,张口一道血剑追上蓝色巨剑,融入剑身。 瞬间,水蓝色巨剑气息大变,道道红纹浮现,蜿蜒曲折,贯穿整个剑身。水蓝色的天空更突然阴沉,整片天地似乎跟着巨剑崩塌一般,压向牛二。 “天横式。”笼罩牛二的水蓝色光幕突然碎裂,如镜面一般分崩离析。一瞬间,一面天碑虚影浮现牛二脚下,拖着他凌空而起,迎向巨剑。 牛二脚踏天碑,头顶苍穹,右手战刀猛然挥动,横扫而出。 战刀划过,没有任何光芒,强大的气势却如同山岳般压过。头顶天空,如同犁开的地面一般,裂开一道黝黑的伤口,无尽的罡风横扫而出,肆虐天地。 轰…… 刀锋沉重,隆隆碾过,和红蓝巨剑轰然相撞。一瞬间,耀眼的光芒崩裂开来,红、蓝、黑三色光芒纵横交错,纠缠不息。 “凝水成冰!”惊天碰撞中,大长老面色剧变,一丝鲜血溢出嘴角,大喝声中双手结印,漂浮在空中的蓝色光芒骤然汇聚,化作漫天冰刺射向牛二。 牛二功力毕竟不如大长老,正面硬撼,鼻口溢血。天碑却死死拖住,分出一道灰色光芒护住牛二。 “天猎式。”牛二一抹嘴角,浑然不惧射来冰刺,双手高举战刀,迎着红蓝巨剑再次冲上去。 轰轰轰…… 连续的闷响声中,红光翻腾,冰刺穿空,黑色光芒更如巨龙涌动,怒啸苍穹。一瞬间,牛二和大长老对撞百招,光芒涌动,青石碎裂,无数建筑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远处,围观众人躲闪不及,不少被卷入光芒,撕成碎片。更多人则惊呼着后退,心惊胆战看着战场。 “大爷爷……”大长老强攻被牛二挡住,两人对峙间,铁飞一声惨叫,单手捂住咽喉,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落地面。另一只手,无力地伸向天空,遥遥期盼着大长老…… “飞儿。”一瞬间,大长老如疯狂般。 铁飞是铁家老祖的直系子弟,功夫不高,却飞扬跋扈。更擅长一手溜须拍马的功夫,深受老祖和大长老喜爱。今日身死,老祖知道定然大怒,大长老本身也罪责难逃。如果再让两人逃脱,后果可想而知。 思虑间,大长老手动如风,凌空虚舞,红蓝巨剑如臂指使,带着惨烈的气息扫荡全场。 “心月,走!”情急之下,牛二也顾不得许多。虽然天碑灰芒护体,但和大长老差距过大,连续对轰中,劲气入体,气血翻腾,五脏六腑也受到强烈震动,隐隐作痛。如今大长老再次猛攻,也只能勉强抵挡,如果不走,今日两人很难善终。 “牛二,我……”心月冷剑封喉,回过身来看着牛二,只见他身形飘摇,勉力支撑大长老的攻击,摇了摇头,两行清泪流下脸庞。 “走!”牛二双目赤红,战刀横扫,和巨剑撞在一起。 轰鸣声中,天碑光芒黯淡,闪烁不见。牛二身形如同抛飞的重物,划出一道弧线带着一串鲜血坠落地面。 “你们都要死!”大长老灰飞舞,周身气息也闪烁不定,勉强驾驭巨剑追过去,怒视牛二和心月。 轰…… 远处,一声更剧烈的爆破声响起。铁家堡巍峨的内院如同纸糊一般摧枯拉朽分崩离析。 烟尘中,两条人影冲天而起,逆空而上,转瞬间在空中对碰百余招。强烈的劲气崩碎古木,横扫虚空,带起阵阵雷鸣般的轰隆声,震荡苍穹。 “走!”骤变突起,牛二翻身爬起,一拉心月,趁着大长老愣神儿的功夫射向堡外。 “杀我族人,想走?”冰冷的声音中,一道剑光坠落九天,巍巍紫光如大河奔涌,斩向牛二。 “咯咯,小弟弟,要不要姐姐帮忙?”身后,又传来一声轻笑,一条青灰色身影激射而出,和紫光轰然撞在一起。 “走!”紫光被拦住,牛二也不犹豫,拉起心月窜出铁家堡,没入南方荒莽山林中。 0068 密宗 “咯咯,小哥,别跑那么快嘛,奴家追的好累啊。”冲出铁家堡,牛二拉着心月纵横飞跃,没命地跑向东南。身后,一道火红的云彩飘过,云头按落,射出一道红色光芒,如天路一般通向地面。千千微笑着一步步走下,如就天仙子,降落凡尘。 “呃?妹妹,你苦苦追我,莫非想和我私奔?这恐怕不太好吧,我看你那姘头高大威猛,像猿猴似的,如果被他抓到,非被打成照片儿不可,还是算了,你忙,哥哥我先走一步。”牛二双眼一翻,嬉笑间拉着心月就要绕过。 “咯咯……”千千非但不气,反而一笑,“哥哥真的这么狠心么?奴家冒着生命危险从那铁云手中抢出哥哥,又千辛万苦追来,难道你就忍心将奴家抛在这荒郊野外,不管不顾么?” “说得也是。”牛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样好了,你等在这儿,不要乱跑,我去前面找两个脚夫来接你,不要乱跑哦?”牛二说着,拉起心月冲向南方。 “轰……”惊天巨响,炸裂长空。 天空,四条人影飞窜。当先两人是两个老者,一名手握长剑,一袭灰衣,每次挥剑都力破苍穹,在天空犁出一道道黑色沟壑。另一名老者一袭黑衣,风尘仆仆,双目却精光湛湛,一双肉掌纵横开阖,频频拍开灰衣老者长剑。 两人凌空飞舞激斗,不经意间扫落的劲气劈开山石,斩断古木,所过之处,如飓风扫过,一片荒凉。 两位老者身后,是两个年轻人。一人一袭青衣,手持一口巨大长剑,宽厚浑雄,挥舞间一往无前,只攻不守,凶猛壮烈。另一人约莫三十出头,紫衣加身,手中三尺青锋光芒流转,纵横劈砍,死死压住青衣男人。 “我靠,太暴力了,少儿不宜,心月,我们走开先。”牛二说着拉起心月折向东方,流光一般窜出。 见到四人,千千面色一变,身形起落间,跟上牛二:“哥哥慢点跑,奴家都要追不上了。” 轰轰轰…… 光芒激射,正在牛二身前爆裂开来,劲气横扫,牛二闷哼一声倒飞而出,摔了个狗抢屎,衣服也丝丝缕缕挂在身上。 “咯咯……”清脆的笑声中,千千飘落牛二身前,“哥哥,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呀。” “呃?这是哥哥新修炼的恶狼扑羊功,如果夜深人静,**,这招威力更大。”牛二没有丝毫难色,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身上尘土道。 “你没事吧。”心月急忙跑过去,关切地道。 “没事,一门神功想要大成,必要的试验和失败在所难免,百炼铁成钢嘛。”牛二大言不惭。 “你干嘛把我挡在后面,呆瓜。”心月却鼻尖一酸,两滴泪水滚落。刚刚的爆炸,她被牛二挡在身后。绕是如此,猎猎罡风也吹得她肌肤如刀刮一般,更遑论牛二迎在身前,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说话间,天空四人也停住手,两两聚在一起,冷冷对视。半晌,灰衣老者开口道:“轩承运,你密宗和我铁家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突袭,难道认为我铁家堡没人了吗?” “哈哈哈……”对面黑衣老者轩承运哈哈大笑,“老铁鹰,这么多年没你的消息,我是看你死了没有。” “这么说,让你失望了?”灰衣老人铁鹰冷冷看着轩承运,慢慢举起手中长剑。 “古剑太初,果然名不虚传。”轩承运盯着铁鹰手中长剑,目光中的炙热毫不掩饰。 “哼,想必你也是为它而来的吧。”铁鹰剑锋直指轩承运,目光清冷,如长剑出鞘,杀气盎然。 “嘿嘿。”轩承运老脸一红,干笑道,“顺便,顺便。” “哼。”铁鹰面色清冷,哼了一声,“如果我没看错,和铁云对战的,便是你的侄子吧。” “老友好眼力。”轩承运看了身边青衣男子一眼,“如此,我就告辞了。”言罢转身飞向千千,“千千,我们走。” “慢着。”铁鹰身旁,一直没开口的紫衣男子双目如剑,直射牛二,“你们走可以,他们留下。”单手指向,正是牛二和心月。 “不可。”轩承运诧异地看了一眼牛二,刚要应允,千千横身挡在牛二身前道。 “铁云。”长辈面前妄自开口,铁鹰面色不悦,冷声道。 “祖师。”紫衣男子微微一躬,回身看向牛二,“他们杀了铁飞,重伤大长老,此仇不报,铁家堡颜面无存。” “铁飞死了?”铁鹰面色一寒,声音明显冷下来。 “是,正是他们所杀,我正要擒下,却被轩木青所拦。”铁云面如刀削,杀伐果断,领衔铁家堡年轻一代。此刻更傲气凌云,直视青衣男子轩木青。 “轩承运,你密宗虽然势大,却也太不将我铁家堡放在眼里了吧。”铁鹰面沉似水,寒声道。 “青儿,怎么回事?”轩承运也面色微变。密宗名列修真界五大派之一,虽然不惧铁家堡,但老铁鹰功力高深,平白树了个强敌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是千千让我拦下的,她说此人关系重大。”轩木青瞪了牛二一眼道。 “长老。”千千也转身看向轩承运,嘴角微动,声不可闻地吐出三个字,“玄天鉴!” 轩承运古怪地看了牛二一眼,转身面向铁鹰道:“此二人乃我密宗故人之子,还望老堡主成全。” “哼。故人之子?好个故人之子。”铁鹰冷哼一声,饶有深意地看向轩承运,“今日,非要和老夫动手吗?” “随便。”密宗向来亦正亦邪,行事诡异多变,被修真界许多门派称为魔道。轩承运更如老顽童一般,双手一摊道。 “欺人太甚。”没待铁鹰动作,铁云怒哼一声,身形激射,如一道紫电划破长空,直射牛二。 轩承运和千千说话间,铁云早和铁鹰说明牛二二人的身份。老铁鹰苦修多年,却始终在寂灭后期,无法突破到大乘期。而牛二和心月身上带的‘玄天鉴’,传说能让普通人白日飞升,铁鹰也砰然心动。见铁云出身,当即冷哼一声太初剑带起一抹灰光射向轩承运。 “好,就让我看看你老铁疙瘩究竟还有几年活头。”牛二身份挑明,一战在所难免。轩承运也不做作,嘿嘿一笑反手疾点,才折身冲上高空。那边,轩木青也长剑出鞘,拦下铁云。 轩承运反手疾点,牛二感觉全身一麻,经脉仿佛被截断一般,疼痛难忍。那边,心月更脸色铁青。她的化元散还没完全消磨掉,又被强行截断经脉,豆大的汗珠登时滚落。 “老家伙,你干嘛封我真元,快给老子解开。”牛二碎丹入武,全身没有一丝真元,结扎经脉封住受制者功力对他根本就没有用。更何况轩承运用的还是天苍大陆的手法,牛二打通奇经八脉,根本毫无影响。 如果看在轩承运也是一代高手的份儿上,非要找出点作用的话,也只是让牛二装作暴跳如雷的样子怒骂他一顿,再敬业一点的演员也就加一条疼得‘死去活来’的戏份。 “嘿嘿,小子,乖乖给老子呆着,疼一会儿就好了,嚷什么嚷。”轩承运功力高过老铁鹰一筹,自如地应付着铁鹰的攻击嘿嘿笑道。 “老子诅咒你生孩子没**儿,肚脐起大泡,满嘴长脚气……呜……呜……”牛二刚骂两句,一道白光闪过,他张大嘴呜呜看着天空,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天空,一声佛号远远传来,如黄钟大吕,震人心脾。西南方向,三道金光划过天际,朝这边飞来。 “千千,带上他们。”轩承运面色大变,两掌震开老铁鹰周身黑气弥漫,如一朵乌云卷过轩木青和牛二三人,朝远方射去。 “阿弥陀佛,轩施主,请留步!”佛号高喧,三道金光毫不停留,划过天空朝黑气追下去。 林间,铁鹰脚踏飞剑腾空而起,看了金光一眼目光一冷,也朝轩木青追去。铁云一身紫衣,动作更快,先铁鹰一步闪电般追下去。 0069 心禅寺 轩承运虽然功力高深,但裹挟四人,毕竟费力。几个瞬息间,被三道金光赶上,拦住去路。铁鹰、铁云也随后感到,和三道金光一起围定轩承运。 “阿弥陀佛,轩施主,你还不现身么?”当中金光高喧佛号,一颗玄青色念珠飘然而出,直射轩承运。 “哼,老苦禅,别以为我怕了你,今日我有要事在身,快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黑雾翻滚,凝成一只手掌拍出,和玄青色念珠轰然相撞,分崩离析。念珠也倒卷而回,没入金光中。 “苦禅大师,不能让他走了,他黑雾中裹挟着大闹我铁家堡的两人,还请大师相助,擒下那两人。”铁鹰脚踏飞剑,凌风而立,对着当中金光道。 “老铁鹰,你莫要血口喷人,这两人乃我故人之后,若不是你们铁家堡贪得无厌,又怎会生冲突?”黑雾中,轩承运厉喝道。 “贪得无厌?”铁鹰冷笑一声,“贪得无厌的应该是你吧,故人之后,真是笑话,轩承运,今日你要不交出两人,就算你密宗势大,我铁家堡也怡然不惧。”铁鹰目光清冷,似乎要穿透黑雾找到牛二两人的位置般。 “阿弥陀佛,轩施主,你大闹我心禅寺,伤我弟子,老衲放你不得。”金光中,苦禅大师高喧佛号道。 “老秃驴,若不是你派弟子口出狂言,我又能伤他?三个月来,你苦追不止,今日老子也豁出去了,一并解决了,谁若身死,妖怪只怪上天无情。”话音落点,黑气骤然消散,轩承运的身形猛然爆裂开来,在空中分出十多条一模一样的身影射向五人。 “身外化身。”铁鹰面色一变,惊呼一声身形骤然坠落,脚下飞剑如流光般射向冲来的轩承运。 身外化身是元婴期高手才有可能领悟的大神通,每条分身都和本体相同,攻击强悍。而且只要有一条分身不死,本体可以随时转移。因此,身外化身也被修真界誉为‘第一神通’。 轩承运之前从未施展过,此刻猛然用出,苦禅大师猝不及防,慌忙祭出念珠抵挡。轩承运出掌如刀,崩飞念珠切入金光。 闷哼声中,金光破开。里面,露出一个白须飘飘一身杏黄僧袍的老和尚。 “念尘,念心,你们下去。”苦禅大师双目精光湛湛,吩咐一声单掌平身,一个紫金钵盂浮现掌心,反手朝轩承运扣下去。 另外两道金光也破开来,露出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二十出头,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一串念珠持在手心,出道道金光护住身体。 最让人奇特的是那女子。女子也是光头,并无佛家法宝,而是背背一口长剑。 长剑并未出鞘,从外表看去,剑鞘青黑色,古朴厚重,纹络如风起云端,怒扫长空。 轩承运突然难,苦禅五人猝不及防,被一招逼退,腾出一片空间。 “走!”轩承运大喝一声,两条身形拖住千千和轩木青,猛然朝前一送。其余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周围。 牛二被千千裹在中央,内心震惊无以复加。没想到那个长相猥琐的密宗长老竟然怀有身外化身的大神通;更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女和尚’,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和尚背后的长剑。 风声呼啸,瞬息千里。千千和轩木青分别带着心月和牛二,如一道流星射向远方。身后,轰鸣爆破声不断,金光漫天,佛号声时断时续,隐隐传来。 牛二口不能言,却心思电转。密宗的猥琐老头儿人品明显不怎么地,否则也不会惹上这么多仇家,进而推理得,密宗的人都不靠谱儿,和他们混没钱途。那个铁家堡也盛气凌人,尤其是心月弄死他们的人后,更不死不休,想交好基本无望。佛家以慈悲为怀,应该最能靠住,但那个叫苦禅的老家伙竟然带女徒弟,依牛二的眼光来看,淫僧比**更可怕。 综上所述,貌似自己碰到的这三方声誉都不太好,只有扯旗自立、占山为王才是正经。 思虑间,牛二打量一眼,却现千千和轩木青收起光芒,带着他们缓缓落到一座小城外。 “小心。”刚站定身体,一道紫光划过天际,流星坠地一般激射轩木青,千千惊呼一声,朝前冲去。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轩木青脸色潮红,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滑向远方。 紫光落下,铁云双目如电,扫过全场,单手一探朝牛二抓去。 “呜呜……”牛二面色惊恐,嘶哑着叫了两声慌忙后退。身旁,一道红云飘过,和铁云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轰…… 光芒流转,四射八方。千千娇叱一声,衣带起舞,一口长剑闪烁寒光斜劈铁云。 “嗬!”突袭不成,铁云狂猛霸道立刻爆出来,轻喝一声长剑挑起一片光芒罩向千千。 “醉舞轻纱!”千千娇叱一声,单手划过,一道剑光如梦似幻,带着点点星光破开铁云的攻击反射回去。 “断天斩。”铁云也大喝一声,长剑光芒大盛,力劈河山。 “呜呜……”牛二扭动着身体,被一股气流掀飞,摔到心月身旁,扭曲的脸庞冷汗滚滚。 “你没事吧。”心月惊呼一声扑到牛二身前,慌忙扶起他道。 “呜呜……”牛二被轩承运封住哑穴,憋得满脸通红,用力朝心月眨眼。 “你……”心月瞪大眼睛看着牛二,声音戛然而止。 “恩,恩……”牛二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瞟向远方。 气浪滚滚,光芒飞溅。铁云天纵之资,长剑如秋风落叶,横扫全场,道道剑光如银河坠落,星陨尘埃。独战千千、轩木青不落下风。 鬼鬼祟祟左右看了一眼,牛二突然拉起心月,风一般向小镇冲去。 “咯咯,哥哥这是要去哪里啊?慌慌张张的?”红光一闪,千千笑语嫣然,挡住牛二的去路。 “呜呜……”临阵脱逃被人抓了个现行,牛二内心愤懑。那小妞不是正和铁云火拼吗?怎么跑着儿来了? 呜咽间,牛二突然出手。单手成掌,带起一道黑光拍下去。 “你……”本以为心月和牛二被轩承运封住真元,不能动手。却不想牛二突然出手,千千惊呼一声勉强竖起单掌,轰的一声被牛二震飞。 “走。”一掌击飞心月,哑穴一麻,竟然也被起劲冲开。牛二低喝一声,拉起心月在不保留,流光一般冲向小镇。 “剑傲天下!”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紫光冲天,一口战剑长逾十米,古意盎然,带着冲天的杀气力劈而下。 “给我滚!”牛二凌空虚抓,一口黝黑的战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爆喝间,战刀反斩,如一道惊雷和战剑撞在一起。 轰…… 狂猛霸道的力量瞬间爆裂开来,烟尘中,四道身影聚合分离,暴起串串光芒,沉闷的响声如同天边惊雷,开山裂岳般的劲气横扫全场。 轰…… 牛二再次被崩飞。四人对战,却是及不平衡的三打一,牛二战刀横扫,大开大合,狂勇无比。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三人的攻击,连连后退,血染长空。 “牛二,交出玄天鉴,饶你不死!”光芒落定,铁云长袍下摆被削掉一截儿,怒视牛二。 “咯咯,小弟弟,你的身份暴露了哦?不如和姐姐走,姐姐包你平安。”千千嫣然一笑,颠倒众生。 “什么大闹铁家堡,为铁飞报仇,一派谎言,到头来还是为了玄天鉴。”牛二冷笑一声,暗暗平复气息道。 “哼,玄天鉴天苍至宝,你也敢妄贪?我念你修行不易,不想毁去你一身修为,你好自为之。”铁云紧盯牛二,怕他突起难。 “看来,我还要谢谢你的好意了?”牛二轻蔑一笑,转向千千,“你们呢?也和他一样?” “弟弟哪里话?”千千笑道,“我是看不过铁家堡欺人太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奴家带着弟弟逃出这么远,弟弟还不明白么?” “哈哈哈……”牛二仰天大笑,张狂至极,刚要说什么,却听见远远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0070 再起波澜 佛号声中,两个和尚徐徐落下,正是跟在苦禅大师身旁的两名弟子。看来他们也脱离轩承运的纠缠冲出来。 “阿弥陀佛。”男僧人单掌竖起,高喧佛号,“诸位施主,小僧心禅寺念尘,这位是师妹念心,见过诸位施主。” “念尘?”心月神情微动,柳眉一挑,不可思议地看着年轻和尚。 “念尘大师,在下铁家堡铁云。”冷傲的铁云也神情微动,朝念尘点了点头。 “铁施主不必多礼,小僧道行浅薄,担当不起。”念尘单掌竖起,微微躬身道。 “咯咯,小和尚,你追来干什么?莫非也为了他身上的东西?”千千和轩木青并肩而立,微笑间,颠倒众生。 “阿弥陀佛。”念尘微微一笑,“两位施主与轩施主大闹敝派,受方丈差遣,小僧请两位施主去心禅寺澄清事实。” “放屁。”轩木青脸色铁青,厉喝一声,“你们心禅寺欺人太甚,我和叔叔路过万佛山,关你等什么事?却偏偏出来阻拦,你们心禅寺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阿弥陀佛。”念尘摇了摇头,“众所周知,万佛山乃我派重地,八千年前心禅佛修炼飞升之所,施主二人却觊觎心禅佛祖石像内的宝物,意欲砸毁石像,敝派自然要出面。” “刨人祖坟?我靠,我说小青啊,你胆子也忒大了,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活该挨揍。”牛二唯恐天下不乱,嬉笑道。 “牛二,不得无礼。”心月瞪了牛二一眼,转向念尘躬身道,“念尘大师,牛二初入天苍,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哦……”牛二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是怀朔口中的念尘,我当是谁,怪不得这么熟悉,我说小尘呐……” “大胆狂徒,念尘大师佛法武功均参造化,纵然放眼修真界,年轻一代也无敌手,你是什么东西?杀人越货,屠戮师门,人人得而诛之,也敢指手画脚?”在场之人,牛二和心月共同进退,千千和轩木青同出一源,只有他孤家寡人。见牛二出言不逊,立刻反唇相讥,力图拉拢念尘念心。 “呵呵,我说小云呐,拍马屁也不用这么急,心禅寺大名谁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显摆?我叫他小尘也好,念尘大师也罢,在他听来都是一样,出家人四大皆空,名利身外之物,又岂在乎别人如何叫自己?”牛二目光戏谑,“想要拍和尚的马匹,还是回去多读两本佛经吧。” “你……” 铁云刚要说话,念尘摆了摆手:“牛施主语出惊人,却深谙佛理,小僧佩服。”言罢,微微点头继续道,“小僧有一事不解,还想请教牛施主。” “什么事?说来听听?”牛二微微一笑,也不着急,一个鸭子也是赶,两个鸭子也是放,那边两个老怪物信誓旦旦要抓自己,这边三个小的更是拼命,也不在乎多念尘念心两人。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索性放得更开。 “临危不惧,堪称大才。”念尘赞了一句,才悠悠开口,“小僧听闻,牛施主为了玄天鉴屠戮师门,又灭杀丹青派,可有此事?” “哈哈哈……”牛二放声大笑,“可笑可笑,世人愚钝,想不到连心禅寺也如此混沌。” “念尘大师,你看到了,如此狂徒,诋毁贵派,留他不得。”铁云窃喜,朝念尘道。 “咯咯,弟弟,你笑什么?人家可极力诋毁你呢,要不要姐姐替你杀了他?永绝后患?”场中七人,各有心机,焦点却是牛二,谁能走在别人前面,谁离传说中的玄天鉴就更近一步。心月杀了铁飞,牛二重伤大长老,和铁家堡已然对立,千千自然毫不犹豫的站在牛二身边。 “小僧愚钝,不知牛施主笑从何来?”念尘面色不变,看着牛二,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 “世人皆言我屠戮师门,灭杀丹青派,得到玄天鉴,却谁人亲见?”牛二毫不畏惧,冷冷扫视全场。 “哼,恒岳派和万剑宗已经昭告天下,你和心月就是屠戮师门的元凶,他们两派为了阻挡你,也死伤多人,其中更有老辈高手,你也狡辩得了。”铁云怒道。 “好。”牛二点了点头,“我来问你,四脉会武,群雄聚集,我一个人如何灭杀整个门派和万剑宗、恒岳派众多高手?” “传说中玄天鉴有鬼神莫测之机,你定然是借助玄天鉴的力量,一举成功,血洗玄玉门。”对于传言,铁云也细细想过,觉得只有牛二借助玄天鉴的威力才灭杀众多高手,笑傲天苍。 “好,很好。”牛二面带微笑,微微点头,“那我为何不借助玄天鉴的威力也捏死你?何必让你在这儿聒噪?” “这……”牛二一言切中要害,铁云愣在原地。如果牛二借助玄天鉴的威力,在场之人恐怕谁也无法逃脱,而他却几次遇险都苦苦支撑,并未动用,难道……玄天鉴有什么禁忌? 想到这儿,才哈哈大笑道:“你若不问,我还没想到,如今才明了,定然是玄天鉴有什么禁忌,你无法再次施展,或者需要等待时间积蓄力量,今日,正是擒下你的最佳时机。” “无知者无畏。”牛二摇了摇头,鄙夷的神情不加掩饰,“神器只能也是你能妄加揣测的?”牛二说着单手一指念尘身边的念心,“大风剑不出鞘,却锋芒毕露,一旦出鞘,定然石破天惊,试问,这种力量,谁能禁得住?” 牛二话音落点,全场色变,目光齐刷刷投向念心背后的古剑。 念尘和念心刚一到场时,众人都感觉手中兵器微微颤抖,如见君主,瑟瑟不止。却都关心心禅寺两人的立场,并未在意,此刻被牛二指出,才恍然大悟。 修真界早有传言,十大神剑中的大风剑藏于心禅寺,也正因为如此,心禅寺才屹立八千年,笑傲天苍。想不到今日却出现在一名年轻女弟子身上,众人不由得多看两眼,诧异的目光中带着丝丝灼热。 “阿弥陀佛。”念心面色微变,念尘却高喧佛号,“牛施主才具过人,眼光独到,敝派大风剑三百年未出世,却想不到被施主认出,敢问施主何以认出此剑?” “十大神剑,各有千秋,牛某不才,祖传相剑术,兼职批八字、拆姻缘、看手相、卜吉凶。我观念心大师两腮粉红,状若桃花,来日必有喜事啊,恭喜恭喜。”牛二笑嘻嘻地道。 “竖子狂徒,胆敢侮辱念心大师,我铁云与你誓不两立。”铁云长剑一挥,指向牛二。 “施主口出轻言,罪过罪过。”念尘也闭眼低头道。 “正主儿还没说话,哪跳出条狗来?和我誓不两立?你还不够格。”牛二竖起中指轻蔑一笑。 “好。”铁云吃瘪,轩木青哈哈大笑,“不愧敢血洗师门,轩某佩服。” “我靠,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血洗师门?”牛二双眼一翻,白了轩木青一眼道。 “十大神剑?不知其它九大神剑都是哪些,敢请赐教。”念心目光灼灼,盯住牛二,声音如泉水叮咚,绕耳不绝。 “既然仙子有问,牛二必答。”牛二微微一笑,却悄悄拉住心月的手,“十大神剑,纵横天苍,传承悠远。何谓十剑?一曰天邪、二曰血玉、三曰怒浪、四曰纯阳、五曰临渊、六曰古道、七曰雷鸣、八曰湛月、九曰太和、十曰大风。十剑之名,响彻天苍,念心妹妹手中的,正是大风神剑。” 话音落点,诸人震惊。在场之人都是各派翘楚,对上古辛密也或多或少略有耳闻,也曾从师门长辈中处听说万年之前,天苍修真辉煌,四大神器相继出世,更有上古流传十大神剑,只是年代久远,十大神剑早已失落,只余两口,其它的甚至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今日听牛二说出,无不震惊。 “那你可知十大神剑下落?”念心面露震惊,进一步道。 “十大神剑,湮灭各处,如果我清楚,还轮得到他撒野?”牛二说着,单手一指铁云,转而又笑道,“只是,我确实见过雷鸣剑,白光耀眼,雷霆万钧,是为十大神剑中至阳至刚之刃。” “何处见过?”四大神器,十大神剑早已响彻天苍,无论哪一样出土,必将引起血雨腥风,持有者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必定身异处,被人夺走。 “我…不…告…诉…你!”牛二眨了眨眼,笑着拉起心月走向小镇。 “哼,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铁云冷哼一声,身形电射,长剑带起漫天紫光,直刺牛二背心。 “弟弟,我来助你。”千千微微一笑,如一片红云飘过,红波翻转间,宝剑寒光闪烁,迎上铁云。 “阿弥陀佛。”念尘佛号高诵,“轩施主,还望同小僧回心禅寺走上一遭。” “滚!”轩木青也不多言,大喝一声宽大的长剑带着狂野的气息呼啸而下,立斩念尘。 “天赐大风,代天刑罚!”和念尘宝相庄严不同,念心神色肃穆,威棱四射,娇叱一声背后青光涌动,有如阵阵龙吟,直上云霄。 “风舞叶枯零!”清叱一声,狂风骤起,风中,一道白光如枯叶飘零,射向千千。 “醉舞轻纱。”千千如红烟飘荡,手中长剑光芒闪烁,劈开飓风和‘白叶’撞在一起。 “牛二,哪里走。”念心缠住千千,铁云冷喝一声,紫芒再现,直射牛二。 “爷爷我就在这里等你。”牛二回身所向,战刀擎在手中,正面迎上去。 0071 横行一重天 轰轰轰…… 连续的闷响如战鼓隆隆,震撼天地,轩木青折身飞回,落到地上。对面,念尘也飘然落地,眼里多了一分凝重。 念尘、念心、念一被称为心禅寺三杰,尤其是念尘、念心,更被誉为千年奇才,出道至今,未尝一败,同连云剑宗宋别离、司徒天河、秋离歌;古剑院莫向天、古灵儿、云峰;道虚观怀朔、怀仁、怀月一起统领正道年轻一辈。 虽然佛家谦虚,念尘更具大师风范,虚幻若谷,但在颂扬声中,也难免滋生一丝自满情绪,自认笑傲天苍,除非老辈出手,否则年轻一辈再无敌手。 却不想,今日遇到六大派排名最后的密宗高手,一阵拼斗下来却旗鼓相当,不由得重新审视己身,表情也更凝重起来。 “天煞。”轩木青出身亦正亦邪的密宗,自小历尽杀戮,相比五大正派弟子,更加了解现实,那日在万佛山,若不是轩承运拦着,早就冲下去,今日一战自然不会放过。大喝一声战剑高举,宽大的剑身爆出血红色光芒撕裂天地斩向念尘。 “佛诵!”念尘右手一甩,一串青色念珠凌空飞起,在胸前停住缓缓旋转,青色光芒中,一个‘佛’字金光闪耀。佛字背后,一尊佛影若隐若现,盘坐莲台,低低的诵经声中,道道金光凝聚成佛家真言印向宽厚长剑。 “血海狂澜!”轩木青修炼的是密宗血法,正和佛家真言相互克制,道道金光打得他气血翻腾,眼神一凛高喝一声长剑凌空横削,带着滚滚血腥气息朝念尘斩去。 “普渡!”轩木青攻势汹汹,念尘却以守为攻。单手一翻,玄青色念珠光芒一转,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和血色雾气接触,出滋滋响声。 两招不下,轩木青长剑一落,单掌推出,一股血红色雾气幻化成一个巨大的头颅,狰狞着扑向念尘。 “阿弥陀佛。”念尘低诵佛号,宝相庄严,金黄僧袍无风自动,右手召回玄青念珠左手五指张开,在空中一划猛然推出去。 “吼……” 震天吼声中,金光大作,一头金黄色狮子凌空窜出,威风凛凛。鬃毛抖动间,轰的一声和血色头颅撞在一起。 “断!”光芒中,轩木青逆流而上,大喝一声重剑高举过顶,猛然劈下,一道血红色光芒撕裂天地,盖向念尘。 “我佛慈悲!”金光护体,念尘吟诵一声凌空盘坐,玄青色念珠猛然碎裂,结成一个人高的‘佛’字朝轩木青印过去。 轰…… 一声闷响,轩木青口喷鲜血,倒飞出去。念尘也心神一颤,周身金光闪烁,气息瞬间黯淡下来。 两人都没有再战能力,冷冷对峙着,目光瞟向一边。 “丹凤朝阳。”千千轻喝一声,衣沙飘飘,整个人凌空飞起,刺向念心。 “风回斩。”念心冷漠如常,大风剑一带一削,一股飓风凭空形成,迎上千千。 砰砰砰…… 沉闷的响声中,千千身形一摇,勉强控制住落到远方,念心则面色不变,大风剑横在胸前。 念心的功力本就比千千高上一点,加上大风剑在手,占尽优势。千千纵然百变,也敌不过神剑之威,败相已露。 轰…… 又一声巨响惊醒四人,念尘看了千千一眼也不追击,目光落到最后两人身上。 铁云威棱四射,右手握剑,周身紫电闪烁,噼啪作响,一瞬不瞬地盯着牛二,目光满是震惊。 牛二凌空而立,脚下一面天碑若隐若现,一头黑随风飞舞,狂野的气息弥散开来,右手提着一口黝黑的大砍刀,如盖世神魔,高山仰止。 嗡…… 一声沉闷的剑鸣,如飓风怒吼,震撼四野。念心微微诧异,举起手中大风剑。 大风剑淡青色光芒闪烁不定,剑身颤抖,丝丝兴奋的情绪传来,剑身周围,阵阵清风若有若无,盘旋闪烁,似乎遇到对手般。 神剑有灵,匣中示警!念心想起长辈交代过的话。如今大风剑嗡鸣颤抖,定然有另一件同等级神器出世。念心的目光疑惑地落到牛二手中的战刀上。 战刀黝黑,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丝毫光芒,如同一口特大号杀猪刀一般被牛二提在手中,一股浑雄的霸气却磅礴而出,浑雄厚重。 “一剑西来!”念心刚要出言询问,铁云突然暴起,周身紫电骤然汇聚,涌向剑身,凝成一道两丈余长的紫电光芒劈向牛二。 “狂砍。”空中,牛二身形不动,高喝一声双手战刀高举过顶,修长的身材微微后仰,如满弓一般猛然松开,卯足全身力气一刀劈下。 重!无比的沉重!逆冲的铁云突然感到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仿佛陷入泥沼般,四周的空气如一堵堵厚重的墙,将他围在中央。 高空中,牛二也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一刀劈下,仿佛凝聚他全身力气,宛如举起一座山砸向蚂蚁般,那种天下尽在指掌间的感觉涌上心头。 势!这就是势!古武印记曾经说过的绝对掌控。如同元玉真人的八尺天地,在那一方世界中,他就是神。只是古武印记的势明显要高于八尺天地,不需借助任何外力,只要功力足够,随时能够动。 “开……”沉闷中,牛二大喝一声,战刀骤然加,在空中留下无数残影,轰隆隆劈碎天空斩向铁云。一刀之威,天地色变! 轰…… 大地猛烈摇动,烟尘四起。牛二一刀劈下,天空无数道残影竟然渐渐凝实,跟着劈下,如同千万口黝黑战刀,准确地斩在同一点上,山石崩飞,古木截断,气浪横扫全场,如滚滚龙吟,铺向远方。 “咳咳咳……”烟尘中,一个人影灰头土脸的窜出来,衣衫破碎,一条一条丝丝缕缕挂在身上,头顶长更散乱无比,一双靴子也丢了一只,如乞丐般跑向心月。 “牛二,你没事吧。”无论吃饭睡觉,走路说话,牛二总与别人不同。如果说满世界人都是正人君子,那天苍大陆只有他一个二流子。 “失误失误,娘的,呛死我了。”牛二抹了一把脸,才露出本来面目,消瘦的脸庞棱角分明,纵然风尘刻画,也无法改变天赐的风骨。 说话间,清风吹拂,烟尘散尽,入眼处,草木翻卷,巨石碎裂,一道巨大的沟壑深有丈余,弯弯曲曲延伸向远方。深沟旁,铁云长剑寸寸断裂,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前衣襟,早被鲜血染红。 虽然来往不多,但心禅寺作为天下大派,对年轻一代高手了如指掌。铁家堡虽为二流修真门派,但铁云却是一代奇才,修炼度之快,心禅寺许多弟子眼红。刚刚见面时,念尘更确认,铁云修为早已步入元婴初期顶峰,却不想,被牛二一刀劈下,连兵器都毁掉,那牛二的实力…… “咯咯,小弟弟,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先打了老的,又砍了小的,一家老小都让你收拾了。”千千连闪,虽然脸上还留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嘴里却道。 “切,这算什么?姐姐要不要试试?二哥还有更猛烈的招式没用呢。”牛二虽然灰头土脸,心里却意气风。 自从下了玄玉山,先斩业魔,后遇元玉,再战铁家堡,这次又大败铁云。一步步走来,历尽艰辛,淬体八重天的境界也不知不觉中突破,就在刚才,竟然一举越过九重天步入横行一重天! 古武印记曾经说过,只有步入横行境界,古武战技才初有小成。淬体境界只不过是基础,淬炼身体,熟悉古武,而横行境界,才能逐步展现古武战技的威力,同时,也打开了古武战技另一扇不同于修真者的大门,淬体! 淬体阶段不淬体,横行境界却淬体!古武战技也算另辟蹊径。根据古武印记描述,淬体阶段,由于身体过于‘脆弱’,经受不住天地灵气洗礼,唯一能进行的只是碎丹入武的淬体。只有步入横行阶段,**的韧性、爆力、容纳程度都大大提高,才能经受天地灵气洗礼,开始淬体。而且,横行阶段,古武战技的精妙招式也逐步掘出来,天绝步也可以施展至第九步,威力大增。更有威力巨大的刀式掌招。 总之一句话:步入横行,才算真正推开古武战技的大门! ps:昨天只更了一章,欠下一章,明天或者后天补上,大家记得!!! 0072 感触 “咯咯,小弟弟好身手。”千千嫣然一笑,突然脸色一凛,一道寒光射向铁云,转身拉起轩木青腾空而起,射向远方。 “阿弥陀佛。”念尘早注意到千千的动作,单手一扬,一道金光闪过,‘叮’的一声脆响,一枚乌光闪烁的绣花针掉落到地上。 “败笔,真是败笔。”牛二微微一愣,摇头叹息,“要丢也丢大刀嘛,实惠简单,一刀劈了不就完了?弄一枚绣花针,切。” “阿弥陀佛,牛施主性情中人,却不知那妖女诡计多端,她本意不是偷袭铁施主,而是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带着轩木青逃走。”念尘一语道破天机,看着牛二笑道。 “小和尚,这还用你说,二哥早看出来了,只是不屑言明罢了。”牛二老脸一红,强自辩解道。 “如此,怪小僧多嘴了。”念尘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铁云身旁,伸手点了他几处大穴,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喂下去才站起身,“牛施主,适才你说你认识道虚观怀朔,可有此事?” “当然,不只是怀朔,还有怀仁、怀月,九州散人慕容紫英,我昨天还和他们喝过酒。”牛二胸脯拍的当当响,大言不惭。 背后,心月俏脸一红,默默低下头小声道:“笨蛋,九州散人慕容紫英早已飞升,你和谁喝酒了?” “牛施主当真有趣。”念尘似乎也了解牛二的为人,也不反驳,继续道,“恕小僧眼拙,方才我观牛施主所用招式,皆不同于天苍修真门派,小僧冒昧,敢问一句,施主所出何门?” “玄玉门。”牛二脸色凝重,一丝不苟,瞬间的变化让念尘无所适从。 “施主莫打诳语,如果不方便,小僧不问也罢,只是……”念尘说着,看了念心一眼。 “我有句话。”念心抬起头,清瘦的脸庞有些苍白,在牛二看来,肯定是不让吃肉,有些营养不良,“方才你说过,天苍有十大神剑,我却不知你的战刀出自何处。” “玄玉山。” “叫什么?” “这是刀。”牛二没有一丝嬉笑,凝重无比。 “不说也罢,何必执着,反倒落了下乘。”念尘微笑着摇了摇头,制止念心,“牛施主,你武功奇特,不同于任何门派修者,却威力不凡,相比也有一番奇遇,依小僧看来,这口战刀也并非无名之辈,怕也是成名已久的神兵,只是无人认得。” “那是,二哥手中,哪有水货?”牛二严肃的表情瞬间崩溃,嬉皮笑脸,转眼换上一副欠揍的样子,随手一翻,战刀凭空消失。 念尘脸色微微一变,叹了口气道:“牛施主果然机缘过人,想不到也拥有储物戒指,只是树大招风,施主在人前还是少用为妙,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敢来?二哥统统砍了,对了,先把他卸了,免得以后纠缠。”牛二说着从怀中拉出一口白光闪烁的小刀儿,“我说心儿妹妹啊,你是女孩子,这种杀人的血腥场面不宜观看,去,和心月姐姐到那边看看风景。” “不可。”念尘身形一动,挡在铁云身前,“生命可贵,上苍赐予,任何人都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望施主不要为难小僧。” 虽然在铁家堡打伤大长老,心月又挑了铁飞,但归根结底,牛二和铁家堡还是没有多大仇怨,他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表现一下,闻言笑道:“也好,今天二哥就卖个面子给你,改天记得还哦?”言罢,朝念尘眨了眨眼睛转向念心,“我说心儿妹妹啊,你看今日天光大好,风轻云淡,正巧我也有心想要念经诵佛,不如我们找个风景秀丽,情调宜人,幽静淡雅的好地方好好探讨一下‘欢喜禅’……” “牛施主,如此,小僧记下了,改日必当奉还,告辞。”没待牛二说完,念尘微微点头转身托起铁云飞上高空。 念心饶有深意地看了牛二一眼,也架起金光,跟着念尘飞远。 “心儿妹妹,别忘了,今晚三更,城北小树林儿,我和你,不见不散!”对着念心的背影,牛二跳脚大喊道。 空中,金光一阵歪斜,险些掉下来,重新架起,逃一般射向远方。 “嘿嘿。”牛二嘿嘿一笑,转身拉起心月朝小镇走去。 心月早知牛二脾性,无论男女,只要遇到不调笑两句,怕是浑身不舒服,也不在意,任他拉着走向小镇。 两人刚刚步入小镇大门,密林深处,一个老乞丐转出来。 老乞丐醉眼朦胧,身上的棉袄早已破烂不堪,走动间,丝丝缕缕黄的棉花凌风飞舞,如老狗脱毛,掉了一地。斜肩处,栓了一根麻绳,麻绳下,坠着一个葫芦。 打量一眼四周,老乞丐拿起葫芦仰头倒了倒,却没有一滴酒,摇了摇头看准小镇嘟囔着走进去。 “方才你那一刀……”找到客栈,两人安顿下来,心月想起刚刚的战斗,牛二惊天一刀,天空都凝固一般,仍心有余悸,疑惑地道。 “我也不知道。”虽然古武印记和牛二说过,步入横行天地,古武战技的威力会初步显现,但也不太具体,他又刚刚步入,根本没搞明白,挠了挠头道。 “离合期,你突破了?”心月看了一眼牛二,她本是元婴中期,即使功力被封,依旧是元婴中期,看透比自己修为浅的人并不难。方才战斗,心月并没注意到,此刻才看到,惊奇地道。 “那当然,本天才惊才绝艳,想来怎么也不会比死老鬼天阳差,幸亏他死得早,否则二哥一定给他好看。”牛二得意洋洋地道。 “天下之大,又岂是玄玉门能比的?”心月叹了一句,“无论是铁云还是千千、轩木青、念尘、念心,都年纪轻轻就步入元婴期,放在玄玉门,早已是老辈高手的修为,你千万不要大意。”虽然牛二力挫铁云,但他们二人还处在风口浪尖,甚至连密宗长老、铁家堡老祖都惊动了,老辈高手成名已久,个个老练毒辣,根本不是这些后起之秀能比的。 “那又如何?不一样被二哥我一顿菜刀砍回老家?”牛二摇头晃脑,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若不是你占了古武战技的优势,单凭融合初期的修为能胜过人家?”心月佯怒道。 “那不就结了?有句老话说的好:一招鲜吃遍天!如果一招能打败天下人,二哥我决不出第二招。”牛二胡搅蛮缠,全然不按套路出牌。 “就你有理。”心月怒极而笑,“其实我知道,这些都不用我说,你心里都清楚,做事更有分寸,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担心你。”说着,心月眼圈儿微红,低下头。 心月动情,牛二也收起嬉笑的表情,神色凝重:“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高兴时自当对酒当歌、举杯邀月;失意时也可怒问苍天、粪土神魔。为了明天,明天。明天生什么谁能知道?就算下一秒如何,也由不得我们。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都说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但却有几人能做到?恐怕就是那万人敬仰的仙界也一样人有高下、位分尊卑,何况天苍?”想起前生今世种种波折,牛二心底沉重,“我们活的都太累了,每天都在挣扎,为了生存、生活、理想、命运、事情。不停的挣扎、谋划、算计,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梦,倒不如笑看风云,看世间潮起潮落、云涨云消,一杯浊酒,仗剑天涯!” 心月痴痴地看着牛二。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乌衣镇,和怀朔、燕剑锋、柳玉环作别时,今天,他再次露出凝重的表情,沉重的让人窒息。 “只是……”心月毕竟长自天苍,出身玄玉门,受天苍大陆的影响太深,不是牛二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刚要辩解,牛二却一把抓起旁边的酒壶灌了下去,随手一扔狂颠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言罢,牛二苦涩一笑,有些自嘲:“小爷何时这么伤春悲秋了。”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心月默默重复着牛二口中的诗,内心极度震撼。天苍大陆崇尚修仙,文人墨客一向被视为伤春悲秋的无病呻吟,凡是血性男儿,都义无反顾地踏入江湖,寻求那永恒的成仙梦。殊不知,又有多少人君临天苍,飞升仙界?更多的人,都怀着满腔热血倒在前进的路上。这可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代价却是大了许多。 抬起头,看向牛二。那个消瘦挺拔的身影如此的近,却似乎咫尺天涯,离自己越来越远。在那个看似嬉笑、狂放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孤独前进的心。这个世界,或许永远都没人能够了解。 “服药吧。”叹了口气,牛二划开那方空间,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和两株草药送到心月面前,“轩承运那老鬼功力高深,他的禁制我无法解开,只能用天地灵气硬冲,另外两株草药是驱出缠魂丝用的,没有丹心草调和,可能要痛苦些。”牛二言罢,放下草药转身走出屋外。 屋外,夜空灿烂,繁星点点,银河倒悬,光影迷蒙! 灿烂的繁星,如古往今来无数智者的眼睛,俯视滚滚红尘、万代子孙…… 0073 天苍决 盘膝坐地,牛二守在心月门外,宁心静气,收摄心神,掏出一株灵气充沛的草药服下去。 虽然不愿想明天,但牛二也明白,自己的明天并不美好,甚至是前途渺茫! 铁家堡、密宗、恒岳派、万剑宗,乃至无数隐藏在暗处或者正在找自己的人都将变成自己的敌人。 怀揣着一个子虚乌有的耀眼被几乎整个修真界追杀,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可却偏偏让牛二遇到。你说有,人家来抢,说没有,人家依然抢。无论有没有,屎盆子早已扣上,面对无数敌人,牛二就像面对脱光了衣服分开双腿的美女,不上也得上! 求生是任何生物的本能,人更不例外。在莽莽天苍,想要生存,最好的办法不是依附,而是强大。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自己强也才是真的强。当有一天可以站到天苍顶峰,一览众山小时,就算你举着四大神器扛着十大神剑到处宣扬,也没人来找你麻烦。 牛二刚刚步入横行一重天,境界并不稳定,加上之前连续的战斗、跑路,伤累交加,如果不静心修炼稳定境界,很可能倒退回去。 丹药入口,化作股股暖流游走全身。 碎丹入武后,奇经八脉的作用小了许多,但碎丹的灵气淬体,它们却更加坚韧。此刻,面对股股灵气的冲击,八条经脉如同八大纵横线,联通全身经脉,将灵气分散开来,送到全身各处。 步入横行一重天后,古武印记刻在他脑海中的古武战技又解开一部分,其中,就包含了白日对阵铁云牛二劈出的那一刀----落星式。只是,牛二更看重的,却是另一篇刚刚解开的心法----天苍诀!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杀机,龙蛇起路。人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万变定基。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火生于木,祸必克。奸生于国,石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所以神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知。君子得知固躬,小人得知轻命。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心生于物,死于物。 机在于目。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禽之制在气。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愚人以时务文理哲,我以天地文理圣。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齐期圣。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 阴阳相推,变化顺矣。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 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注1 天苍诀艰涩难懂,牛二小学毕业,文化水平不高,就算平时骚包,背上几唐诗也是当小学老师的父亲硬逼着学会的,此刻看天苍决,更如鸭子听雷,不知所云。 古武印记曾经说过,天苍诀是古武战技总纲,饱含天地至理,万物生灭之道,乃是观天大道,虽说天道变幻,大道无形,但只要吃透天苍决,踏入蛮荒并不难。难的是万古之下,古武一脉却没人吃透,就算是他也只懂得十之一二。就是这十之一二,也是是前人福泽。 传言,天苍诀是天苍前辈所创,具体却无人知,那位前辈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消失在世界上。唯一留下的,只是这本传承不知多久的功法和三个人的注解。 天苍诀既然是古武一脉的总纲,必然博大精深,虽然牛二修为不高,肚子里的墨水儿少得可怜,但他依旧宁心静气,顺着注解看下去。 天苍诀注解: 天苍一卷,不知何人所创,身为古武战技传承者,深感痛惜,只以注解,鼓舞后人,悟证大道,寻得真相----真武! 天苍诀,万古第一功法,参悟其中,奥妙无穷。惜乎世道变迁,修真大盛,古武一脉凋零,不忍法决中断,特以秘法镌刻灵魂,纵然身死万年,也可传承,以待后来人成我心愿,窥得天道! 并卷注文有三,为天煜公、九鼎真人、枯禅子所留, 看过开篇,牛二才明白,原来注文为一个叫真武的人刻入灵魂,变成灵魂印记。而留下注文的却是天煜公、九鼎真人和枯禅子。想必那三人也是笑傲天苍的绝顶高人,修为一定比古武印记那个老骗子强上许多。 注文:天者,命之宗也,阴微难见。苍者,命之本也,妙合大道。此谓‘天苍’。 天机暗合于行事之机,为‘天苍’之根本。 唯变通而无羁,谓之天。唯深微而能烛照,谓之苍。 烛照以心,契合以苍,‘天苍’之意尽矣! …… 细细研读,尽量记在心里,牛二愈加心惊。 ‘天苍诀’并不同于其他功法,讲具体的修真法门,运功路线,招式诀窍。而是纵横捭阖的**则!天地之道、创守之道、修炼之道、天人生克之道、阴阳五行之道、万物苍生之道……无所不包。若是将这些大道理揣摩深透,御剑飞天、纵横天下、飞升成仙都不过是举手之间而已。 如此**门,却落到自己手里,牛二突然有些不敢相信,生平第一次狠狠地赞扬了一下古武战技,随之将其抛在脑后,更加仔细地研读、琢磨。 ‘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天煜公注文:“食者所以治百骸,失其时而生百病。动者所以安万物,失其机而伤万物。时之至间,不容瞬息,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及。是以贤者守时,不肖者守命也!”读着想着,牛二心中一片豁亮---- 五谷百草能梳理生命百骸,但服食不应时却可以致病;人之行动可以与万物和谐,但若不应时而动,该收获却播种,该播种却睡觉,则要伤及万物。时机之重要,非但要认准它,而且要立刻抓住它,此谓应时而动。早了太过,迟了不及。所以,“守时”是贤者的才能,“守命”则是不肖者的愚蠢!天煜公将“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这十二字的精髓,的确讲得透彻之极。 点点研读,慢慢加深,牛二内心豁然开朗。这‘天苍诀’内纵横捭阖的大道理如大江东去,奔腾不息,声若奔雷,振聋聩。相比那些修炼法门要高深得多,浑雄处,放眼天地、海纳百川,让人如临绝顶、乘风揽月;细微处,洞察烛照、纤毫毕现,又似壶中日月、袖里乾坤。 “吾多年参悟,初窥天道,却只得其中一毛,如沧海一粟。天苍之博,广纳寰宇,后生切记,断不可心浮气躁,如若修成,可与天地同寿、并日月齐晖,缘尽!”真武搁笔! 看完最后一行,牛二缓缓闭上眼。 天苍诀之宏大,从天道出,点点破开,广涉万物,而后又如巨网回拢,合而为一成天道。如此奇文,当真闻所未闻,让他受益颇多。呼吸之间,渐趋平缓,竟然渐渐入定。 天苍诀不涉法门,单修天道。佛家修心,道家养性,魔门练体,天苍诀却都有涉猎,最后归总天道:万物根本,皆是天道。如此一来,坐下的牛二却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按玄玉诀法决,却要运转功力,如果是佛门法决,却要修心,如果是魔门,却要练外家拳脚,左思右想,不得要领,脑海中又浮现出天苍诀总纲来:“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何谓天道?天道即为万物之道,乎心而止于行,是为天道! 思虑一定,再也不顾佛、魔、道门,更不运转功力修炼法门,只静静坐着,平心静气,凝聚心神。按照‘天苍诀’所述,进入‘假死’状态,以求达到无天、无地、无我、无他、无一物却又有天、有地、有我、有他、有尘缘的境界。 虽然还不太懂,但牛二明白,那应该是一种境界,不同于佛门关闭六识修心,也不同于道家的沟通自然,只是化身为大千世界的一粒沙、一缕风、一滴雨抑或一潭水、一条河、一座山乃至整个世界。他无法描述那种境界,如同将广博的世界融入胸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风轻云淡抑或水远天高,那是一种无言的诉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深邃的夜空高高悬浮,黑暗中带着一抹深蓝。四野寂静无声,唯有夜风轻轻吹过熟睡人的梦乡,泛起点点涟漪。 屋内,心月终于熬过两株草药的洗礼,点点黑色雾气从指尖逸出,消散在空气中,轩承运的禁制也在强大灵力的冲击下土崩瓦解,畅快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 刚刚清洗完毕,突然一丝警觉掠过心头,身形一纵,心月窜出门外,身后,一条黑影如暗夜幽灵,无声掠过,直冲出去。 -------------------------------------------------------- 注1:原文出自《阴符经》,此处引用,略作改动! ps:今日开始强推,老酒没想到,本以为还要等的。不过既然来了,老酒定然爆,强推一周内,每天四更,希望喜欢本书的兄弟多多支持!今天还有两更,稍后送上! 另:推荐兄弟的一本书,写得不错,传送门:/book/72o2o.htm1 0074 跑路未遂 “啊,**!”黑暗中,一声怒喝,砰砰两声闷响,三条人影流光般射出小镇,在镇外空地上停下来。 牛二甩了甩左手,龇牙咧嘴:“我靠,老东西,大半夜的你情啊,野猪一样嗷嗷乱窜,幸好小爷躲的快,要不这只手就废了。” 心月目光移开,落到牛二身上,关切地道:“你没事儿吧。” “有事,很有事。”牛二愤愤不平,“这只手差点让他踩废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吃的这么胖,也不怕突脑溢血挂了。” “嘿嘿,小子,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占几句言语便宜,会让你倒大霉的。”对面人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道。 “哇靠,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个老家伙。”牛二终于认出对面的人,转而愤愤不平咒骂道,“那个老和尚和老铁鹰也不怎么地,二打一都没宰了你,失败!” “小子你什么话?”来人正是轩承运,听了牛二的话一翻白眼儿,“老夫纵横江湖,岂是那两个老家伙能比的?想当年,我也是高大威猛、潇洒风流……” “啊呸……你高大威猛?你风流潇洒?看你那干巴样儿,年轻的时候说不定满脸雀斑、一脸粉刺,还长着酒糟鼻。”牛二一脸不屑,随便摆了个健美poss,“看到没,二哥才叫高大威猛、风流潇洒,迷倒万千少女,江湖人称‘粉面小郎君、潇洒大天王’!” “啊呸。”轩承运虽然身为密宗长老,身居高位,却颇有为老不尊的意味,学着牛二的样子吐了一口,“笑死个人,还‘粉面小郎君’,我看是‘银样蜡枪头’还差不多。” “谁银样蜡枪头?有种你再说一遍?二哥我‘光膀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持久强健,坚强无比,哪象你,一次十三秒。”自从进入异界以来,除了古武印记,牛二还从未遇到过这样思维前,自恋自大,恬不知耻的人,登时兴起。 “牛二,瞎说什么?”一老一少如斗鸡般对掐,旁边,心月满面通红,瞪了一眼牛二嗔道。 “哈哈哈……小子,吹,吹,你再吹啊,露馅儿了吧。”轩承运哈哈大笑,“你的姘头都不满了。” “轩长老,我……我……”心月刚要说我不是他的姘头,脸上一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姑娘,莫怕,我一看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鸟,青楼那地方肯定也没少去,你让开,我帮你教训教训他。”轩承运说着撸胳膊挽袖子作势就要冲上去。 “轩长老,我们……我们没有……”心月一见连忙挡住。 “哇靠,老家伙,还要动手?好啊,看二哥怎么收拾你。”牛二也相当郁闷。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没有银子,属于典型的泡妞未遂。却被轩承运诬陷,登时火大。 “嘿嘿,嘿嘿……”看着牛二和心月的样子,轩承运嘿嘿奸笑。心月登时明白过来,老家伙明显是在耍她,满脸通红一甩袖子跑到一旁。 “喂,老鬼,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到底有什么事?”斗嘴归斗嘴,轩承运虽然不见得相信玄天鉴在他们身上,但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牛二收起嬉笑的神色神情一整道。 轩承运闻言,也收起嬉笑的神色:“牛二,你天赋奇绝,又有奇遇,虽然玄天鉴不见得在你们身上,但处在风口浪尖,身不由己,你可知道?” “切!”牛二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帮吃屎的家伙,只要来了,二哥统统砍倒,一个都不放过。” “年轻人,不要太得意。”轩承运微微一笑,“天苍之大,藏龙卧虎,根本不是你能了解的,又有谁说敢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我!”牛二不知何时划开空间拎出战刀,摆了个自认为最酷的poss甩头道。 “不是摆个姿势就是天苍第一,古往今来,无数高手……”轩承运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在黝黑的战刀上。 黝黑的战刀似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只显示出模糊的轮廓,清冷的刀锋如一弯被拉长的新月,在黑夜中光亮耀眼。 “这、这口战刀叫什么名字?”抬起头,轩承运的目光充满震惊,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认识这口战刀?”牛二微微诧异。古武印记是万年前的人物,天横刀最后一次出现在天苍大陆也应该是在他手上,万年之后还能有人认出? 轩承运摇了摇头,似乎回忆着什么,轻声道:“开天地,破鸿蒙,洪荒千古,血染长空。天行路,会元功,十万轮回,刀锋天横。四神器,落苍穹,魂魄封印,千古传承。十名剑,聚云峰,龙锁残阵,雾掩深宫!” “咦?这诗不错,谁做的?如果我自认第一,他肯定是天苍第二。”牛二听着顺耳,惊奇道。 轩承运奇怪地看了牛二一眼,缓缓道:“是我年轻时在一处古洞中看到的,古洞的石壁上,除了这诗,还刻了一口刀。” “不会是这把吧。”牛二拎起天横刀心中暗骂:古武印记那个骚包,拎着口破刀四处显摆,竟然跑去山洞画画,幸好死了,否则非告他破坏自然环境,罚他做一辈子苦大力! 轩承运点了点头:“牛二,这口战刀出自何处?” “捡的。”牛二一翻白眼儿。 “哼哼。”轩承运双眸寒光闪烁,“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需要知道,你这口战刀,也拿来吧。” 话音落点,身形一动。一身黑衣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带着模糊的影迹扑向牛二。 “我靠,说打就打,二哥怕你不成?看我风云一刀!”轩承运成名多年,一身修为更破入寂灭后期,放眼修真界,也是一等一高手。牛二自知不敌,鼓足劲儿大喝一声虚晃一刀转身展开著名的‘战略转移**’朝远处冲去。 “给我回来。”一击扑空,轩承运并不追赶,大喝一声双手红光隐现,遥遥对着牛二和心月逃跑的方向虚空一抓。 奔跑中的牛二身形一震,只觉一股大力吸来,不可抗拒,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 “丹凤朝阳!”吸力传来,不可抗拒,心月也不挣扎,任由身体后退,单腿蹬地风雷剑锵啷出鞘,带着一抹银色光亮射向轩承运。 “嘿嘿,小姑娘,想不到你竟然解开老夫的禁制,不错。”轩承运说着单掌一翻,反手拍出。一道血红色光柱凝实一般轰地撞在风雷剑上,心月闷哼一声摇身一摆落在一边。 “二哥一刀斩!”轩承运功夫高出两人许多,牛二也不挣扎,紧随心月折身飞回,黝黑战刀不带丝毫光芒,却如同山岳一般压向轩承运。 战刀砍来,轩承运脸色凝重许多。那股纯粹的压迫不是修真界任何兵器能带来的,浑雄博大,气势恢宏,纵然见多识广,他也从未见过。 虽然功力绝对占优,轩承运也不敢托大,单掌收回在胸前掐了个奇怪的法决,右掌平平推出。 血红色光芒再次浮现,纠结盘旋,在空中化成一个人头大小的血红色头颅,狰狞着面目迎上牛二的战刀。 砰…… 闷响声中,血红色头颅四分五裂,消散在空气中。牛二战刀也被巨力震得高高扬起,清冷的刀锋寒光闪烁。 “二哥一刀劈。”进入异界以来,牛二长进最快的就是起名儿。从‘风云一脚’到‘二哥舞步’,从‘狂砍’到‘一刀斩’,甚至连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都照搬过来。如今更至大成,各种名字信手拈来,手上却翻来覆去还是那么两下。 “嘿嘿,小子,光有名字不够,还要有手段。”轩承运人老成精,只看一眼就知道牛二的招式与方才一样,只是弹起后威力又大了许多。 嘿嘿一笑,一抹血红色光芒缠上右手,轩承运不退反进,单手一伸抓向战刀。 “谁说一样?”牛二早已想好,修为不如轩承运,就要从别的地方下工夫。最好的莫过于利用他的轻敌,一击伤敌,转身逃跑。 见牛二奸笑,轩承运登时感觉不对,右手疾收,却依旧晚了一步。 牛二刀身一震,一股山岳般的气势猛然迸,山呼海啸般砸向轩承运右手。 ‘势’!古武战技独有的‘势’!自从步入横行一重天,刀劈铁云之后,古武战技独有的‘势’才被激出来。那种如气场般的压迫,山岳般沉重的‘势’是古武战技最为精华的部分,攻可伤敌,守可防身。只是牛二刚步入横行一重天,仅能勉强使用,只有突奇招才能制胜,而轩承运,很不幸地做了第一个接受试验的‘小白鼠’。 红光迸散,轩承运右臂衣衫瞬间粉碎,皮肤下也隐隐渗出丝丝血珠儿。若不是密宗本身注重炼体,他反应又快,整条手臂很可能瞬间崩碎。 “风雷斩!”心月看准时机,娇叱一声,风雷剑银芒冲天,清脆的嗡鸣一声呼啸斩下。 轰…… 惊雷炸响,烟尘弥漫。轩承运冷不防被轰中,身形翻滚着倒飞出去。 “扯呼……”牛二手疾眼快,一把拉起心月冲向远方。心里暗骂:娘亲的,二哥自从转世好像没干别的,净tm跑路了! “小鬼头,打了老夫还想走?”红光闪过,轩承运一脸怒气挡住牛二和心月的去路。 0075 人锤擂大地 牛二没想到轩承运这么快,话音落点,一股大力弹来,将他们撞飞出去。 几个摇摆,勉强控制住身形,牛二抬起头。 轩承运并没追击,站在原地。右臂衣袖灰飞烟灭,露出精壮的胳膊。头根根倒立,身上黑衣也破烂不堪,冒着丝丝黑烟,显然被雷劈过。 “哇塞,造型挺别致啊。”牛二瞪大眼睛叫了一句。凭心而论,他对轩承运并不反感,反而有一丝亲切,这个为老不尊、臭屁吹牛的密宗长老比那些满口仁义、自诩正道的老家伙要强得多。虽然敌对,轩承运更没下重手,否则以他和心月的修为,早被砍成八段架在火堆上,如果度快点,现在香味儿恐怕都烤出来了。 “小鬼头,还说风凉话。”轩承运双眼圆瞪,怒视牛二。 在密宗,轩承运也是另类。身为长老,他却不管任何事,逍遥自在,放纵江湖,不求悟道飞升,只为逍遥快活。若不是自身修为强悍,早被虎视眈眈的竞争者撕成碎片扔到后山喂狗。只是他丝毫没有觉悟,依旧我行我素,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 “呃?这可不关我什么事,你要抓抓她好了。”牛二嬉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心月。 “好,老夫就抓她。”轩承运微微一笑,单掌成爪,带起一道虚影射向牛二。 “我靠,说来就来,看我绝技。”牛二叫得震天响,战刀挥舞,雷霆般劈下去。 身旁,心月也娇叱一声,白光闪耀,风雷剑如出水银蛇,光芒万丈,直刺轩承运单掌。 气息狂涌,海啸山呼。轩承运也不敢大意,调集全身功力,右手红光聚敛,如有形铠甲般,不闪不避抓向心月。 砰砰,两声闷响,牛二和心月各倒退一步,面色惨白。轩承运却两手一摆,双掌红光弥漫,射向两人。 “老匹夫,我和你拼了。”牛二战刀一翻,雪亮的刀锋猛然划出,劈碎黑夜般带起迷蒙的幻影斩向轩承运。、 “来得好!”轩承运大叫一声,单手握拳,红光如血蛇一般盘旋而上,冲出拳身迎上战刀。 铿锵…… 金铁交鸣般的声响中,轩承运单拳突然松开,电光火石般抓住牛二左手,挥舞火柴棒一般抡出去。 砰……“我靠……” 一声闷响,一声怒骂,牛二如大饼般结结实实贴在地上,身下,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小姑娘,不要过来哦?”出了口恶气,轩承运心情大好,转身对刚要冲过来的心月摆了摆手,回身看着牛二,“小鬼头,怎么样?老夫我伸手还不错吧。” “屁,我靠……”牛二挣扎着抬起头,刚骂出一个字,身体又猛然被抡起。 砰…… 烟尘四溅,地上,又多了一个人形大坑,牛二趴在中央,眼冒金星。虽然这种摔打伤不了他,却也被撞得头晕眼花,一瞬间,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星空。 “这次怎么样?”轩承运握着牛二的手腕,笑嘻嘻地俯下身道。 “我砍死……我靠……”牛二战刀在手,刚要抡过去,身体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禁锢,整个人呈‘大’字定住,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恩,还是这次效果好,古有‘胸口碎大石’,今有‘人锤擂大地’,如果到城镇里去卖艺,肯定赚个盆满钵满,这小子身体不错,长的结实,应该够摔一段时间的。”轩承运没有再问牛二,用奇异的力量禁锢住他自言自语道。 “你去死……”牛二话没说完,身体再次飞起,身下的坑也比前两次深许多。 “真有潜力,看来可以把地面换成石板来砸,那样更吸引人,如果他配合一点,将骂人的话改成惨叫就更好了,最好能口鼻出血就更真实了,一定会有很多人给钱,小姑娘可以代收,不错,不错的主意。”轩承运似乎真要开个场子砸牛二玩儿,竟然连程序都设计好了。 “大爷,饶命啊。”牛二终于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老匹夫不是他能对付的,哭丧着脸哀求道。 “再试试,应该还能完善一下。”轩承运似乎根本没听到牛二的话,单手一抡又砸下去。 “大爷,饶命啊,再砸下去小的就要挂了,没人爱看‘死人擂大地’的。”牛二话音落点,身形再次抛飞。 心月站在远处呆呆看着,一个苦苦哀求,一个不停挥舞,砰砰砰的响声中,轩承运身边,印上n多个人形身影。牛二口吐白沫,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嘿嘿,小子,别跟我装死。”轩承运理都不理牛二,单手微微用力将他拎起,刚要说什么,神情一动,目光投向远方,“妈的,老秃驴,阴魂不散。” “秃驴大和尚,我在呜呜……”牛二一听大为兴奋,老和尚虽然带着个女弟子,有花和尚嫌疑,不过怎么也不会对同性感兴趣,比这个‘人锤擂大地’的变态要好上许多,立刻跳脚大喊。 轩承运身形一动,快如鬼魅,一道气劲点住牛二的哑穴,令一道气劲瞬间没入心月的身体,单手一挥黑光弥漫,卷起两人射向远方。 “阿弥陀佛。”半晌,三道金光从天而降,落到地上,正是苦禅大师和念尘、念心。 念尘目光一扫,回身朝苦禅大师道:“看来我们晚了一步,轩承运已经掳走两人。” “嗯。”苦禅大师点了点头,皱眉道,“难道他也现了什么?” 念尘微微皱眉:“弟子不敢确定,当时在场的除了弟子二人,还有铁云和密宗两人,想必他们也告诉了轩承运。” 苦禅大师没有答话,转向念心道:“牛二战刀出现,大风剑确有异动?” “嗯。”念心点了点头,“大风剑似乎异常兴奋,弟子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像极了传闻中的剑灵觉醒。”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高喧佛号,“自从五千年前本派祖师偶然得到大风剑至今,从未有过如此异象,但本派秘籍确有记载,神剑有灵,一旦觉醒,威慑天地。本以为这修真界神剑也不过一掌之数,却想不到有十口之多,那牛二能一一道来,更亲见过雷鸣剑,确实不简单。视神剑而不见,让大风剑灵觉醒,那口战刀,想必也不是凡品。” “弟子愚钝。”念尘单掌竖起,微微躬身,“那口战刀通体黝黑,只有刀锋雪亮,刀身宽大,刀背厚重,虽然造型奇特,却没有丝毫灵气波动,劈砍中更无丝毫光芒,如此神兵弟子从未见过,烦请师叔拆解。” 苦禅大师微微一叹:“天苍博大,传承悠久,世人又知道几多?十大神剑之名,如果不是那牛二说出,怕是当世都没人知道,又何况如此一口奇异的战刀?” “是,弟子知道。”念尘躬身应道。 “师叔,那四大神器又有什么来历?”念心抬起头道。 “四大神器来历同样没人知晓,万年前突然出现,至今引起无数血雨腥风。”苦禅大师仰头望天,“这天苍大陆,传延不下十万年,也埋葬了太多的秘密,如今的修真界各大门派,大多是万年以内先后崛起的,万年之前究竟生了什么,谁也不知,只有那些上古神兵传承下来。” “难道就没人知道吗?”念尘一双眸子如繁星般闪亮,盯着苦禅大师。 “或许,只有那些传承下来的上古门派才知道,可他们大都隐世,万年前的天苍大陆,也成了一片空白。”苦禅大师摇头道。 “隐世门派,师叔是说天隐寺?”念尘目光微动,泛起一丝涟漪。 “出家人重在修心,名利乃身外之物,念尘,你天资绝,切勿起争胜之心。”苦禅大师目光凝聚,盯着念尘道。 “是,师叔,弟子知罪!”念尘双眼瞬间恢复清明,低头道。 苦禅大师这才点点头:“天隐寺,那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具体在哪、如何,没人知道。万年以内,也只有三人入世,却都名震天苍,掀起无尽风雨飞升仙界。” “哪三人?” “佛禅、青玉、诵经!” ps:四更送到,兄弟们查收! 0076 神的力量 “小混蛋,老夫问你,那战刀到底是哪里来的?”一处密林内,轩承运落下黑光,将牛二推靠到一颗大树上,任心月跑过去,自顾坐到一旁大石上笑眯眯地道。 牛二:…… “不说?嘿嘿,老夫有的是招数对付你,我看看还剩下些什么?”牛二默然不语,轩承运也不在意,单手一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掌心。 “观音脱衣散、佛祖一棍丸、烈女吟、大慈大悲大日粉……”轩承运嘀咕着,不时抬头看牛二一眼,嘿嘿奸笑。 此刻的牛二可谓王八进灶台----憋气带窝火!不是他大义凛然不想说,更不是他威武不屈不愿说,而是他被点哑穴不能说。见轩承运嘀嘀咕咕掏出一堆传说中连神仙也要宽衣解带的‘绝世神药’,早缴枪投降,憋得满脸通红喉咙里‘呜呜’着。 “不好意思,忘了点你哑穴了哈。”轩承运也才意识到,老脸难得红了一红,抬手一指,解开牛二的穴道。 “老流氓,你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哑穴解开,牛二双眼淫光闪烁,灼灼盯着轩承运手上的东西道。 “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弄来的,就这包大慈大悲大日粉就要五百两纹银,多亏老夫劫富济贫,稍有盈余才买的起。”轩承运举起一个白色瓷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轩前辈。”一个老淫棍,一个小色狼,两人一唱一和,心月听得满面通红,硬着头皮抱拳道,“不知前辈请我和牛二来所谓何事?” 轩承运这才注意到心月,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这位女施主不要误会,贫僧只是喜好收藏,并没别的意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着,单掌竖起‘虔诚’地道。 “啊呸,你个老淫棍,我看准是干惯了这勾当,还收藏,骗鬼去吧。”牛二唾了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收藏?老夫一生洁身自好,品行端正,纵然有绝世少女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老夫也决计不皱一下眉头。”轩承运挺直胸膛,吹胡子瞪眼道。 “决计不皱一下眉头把她吃了吧,要说二哥我才是当世小郎君,美貌与智慧并重,正义与和平化身,临危不惧,坐怀不乱,堪称楷模。”牛二胸脯拍的震天响,满嘴跑火车。 “呸呸呸,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进了青楼,还不叫上十个八个姑娘胡天胡地。”轩承运和牛二就是天生冤家,自打见面,谁的嘴也没闲着。 “切,老淫棍,话不要说得太满,不信咱们试试?二哥今天豁出去了,让你看看什么叫柳下惠!”牛二怒不可遏,大有上阵练练的架势。 “嘿嘿,你要告诉我战刀是哪来的,老夫包你上一辈子青楼。”轩承运嘿嘿一笑,老神在在。 “捡来的。” “在哪捡的?” “路边。” “哪条路?” “那条路。” “那条是哪条?” “那条是那条。” “等于没说。”轩承运双眼一翻。牛二头脑灵活,圆滑无比,话锋之间滴水不漏,如果他不想说,没人能问出什么。 “如果你执意不说,别怪我无情了。”轩承运目光一寒。战刀毕竟事大,能出现在古洞石刻上,有诗相伴,必定大有来头。虽然他欣赏牛二,却也不得不出手。 “你抢不到的。”牛二却风轻云淡,单手一抬,战刀凭空消失,毫无踪迹。 “哼哼,想不到你还有储物戒指,也一并拿来吧。”轩承运冷哼一声虚空一抓,牛二手上一道金光射出,被他准确地接在手心。 “镀铜戒指?”看着手上那颗硕大的黄迹斑驳的戒指,轩承运哭笑不得。那小子竟然戴了个镀铜戒指,而且,看样子质量严重不过关,有些掉色。 “这里还有镀金的腰带、镀银的项链,一并拿去好了。”牛二说着单手一扬,干脆地将另外两件东西也扔过去。 “牛二,不可。”心月急忙制止,却晚了半拍,紧张地看着轩承运,生怕他恼羞成怒。 轩承运扫了一眼牛二扔来的破烂东西抬起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也一样。”牛二似笑非笑地看着轩承运,暗暗凝聚气势。 “牛二,不可。”心月急忙挡在牛二身前,躬身道,“轩前辈,牛二初入修真界,还请前辈海涵。” “交出东西,我或许会放了你们。”轩承运语气冰冷,和方才判若两人。 “玄天鉴确实不在我们身上。”心月生长在天苍,密宗大名如雷贯耳,见牛二和轩承运对峙,立刻软弱下来。 “我要的是那口战刀。”轩承运一字一句,盯着牛二。 “我……”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牛二拉开心月,直视轩承运。 轩承运几次三番抓他们,目的很明确。只要牛二不交出东西或者拿不出,迟早有一战。 “好,今日我便看看千千口中的绝世战技到底如何。”轩承运话音落点,右手单掌拍出,血红色的光芒更加凝聚,朝牛二呼啸砸去。 牛二也不多说,左手成掌,带着一抹黑光迎上去。 轰…… 巨响声中,烟尘四起。牛二倒退一步目光一寒,黝黑战刀也突然握在手中大喝一声:“第一步!” 话音落点,牛二凌空虚踩,一面天碑虚影隐隐浮现,垫脚石般托起牛二,平步青云。 天碑出现,磅礴的压力滚滚铺开,轩承运微微一惊,更加凝重起来。那面天碑他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浩荡的伟力却如山岳般沉重,更不敢丝毫大意,双掌一翻一条长逾十丈的血龙盘旋咆哮,冲向牛二。 “斩龙!”牛二大喝一声战刀高举过顶,如君临天下般一刀斩下。 “吼……”血龙怒吼,声震四野。血红色头颅摆动间,如小山般撞向战刀。 密宗炼体,功法也刚猛霸道,虽不华丽,却多了一丝强悍。 轰然巨响中,牛二身形爆退,战刀高高弹起,脚下天碑时隐时现,旋转不定。血龙巨大的身躯也猛烈震荡,红芒乱窜,受到极大震动。 “第二步。”牛二长飞扬,战刀遥指血龙,惊天战意喷涌而出,脚踏之间,天碑闪烁,再次托起他的身形,浩荡的气势更加磅礴。 “血祭。”轩承运单手一指,脚下黑光闪烁,身形也凌空飞起,平视牛二。一股血红色光芒直射血龙。 “吼……”红芒入体,血龙巨大的身躯更加凝实,片片血红色鳞甲隐约浮现。长啸一声,四爪虚按,如一道利剑扑向牛二。 “天横式。”轩承运修为高深,密宗化血**已臻化境,牛二丝毫不敢大意,天横刀青锋闪烁,凌空横斩,一道放大无数倍的虚幻刀影渐渐凝成,跟着天横刀本体划出。 轰…… 剧烈的爆破声中,天横刀虚影无坚不摧,竟然斩断血龙横扫过去,遥遥切向远山。 气息牵引,轩承运身躯一震,双手快变幻,几道血红色光芒直射血龙头颅。 “吼……”只剩半截身体的血龙仰天长啸,周身红光迅汇聚,凝成一条三丈余长的缩小血龙扑向牛二。 新凝成的血龙虽小,身躯却更加凝实。血红色鳞片在初升的朝阳下红光熠熠,狰狞的龙头活了一般,两条龙须舞动,带着迷蒙的幻影。 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散开来,牛二毫不犹豫单脚踏出第三步,左手成掌,印向血龙:“只手遮天!” 话音落点,天地动乱起来。牛二左手黑光暴涨,凝成一朵火焰跳跃不息。天空,朝阳黯淡,一朵和牛二掌心一模一样的黑色火焰拨开云团。一只巨大的灰黑色手掌仿佛穿越亘古,跨度时空缓缓伸出,朝血龙按下去。 看似轻巧的一击,却重逾千斤,大手直接将血龙按进地里,没有丝毫声响,更没有光芒闪耀。方才还威风八面的血龙悄无声息间灰飞烟灭。 一瞬间,轩承运的脸色惨白无比,看着缓缓收回的灰黑色手掌,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是神的力量……” 0077 黑衣人 血龙被灭,气息牵引下,轩承运气息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光却呆呆看着天空。 那只灰黑色大手早已收回,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但在轩承运心底,却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没有丝毫声息,没有一点光芒,灰黑色大手甚至有些干瘪,却仿佛万古不灭,跨越时空破开苍穹。看似轻巧一击,甚至没有丝毫能量,但那一刻,轩承运清晰地感觉到血龙无法躲过。不是被毒蛇盯住的不死不休,也不是被高手锁定的无法动弹,而是一种天塌下来的幻觉,苍穹之下,无可逃避。 一击之威,强横至此,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即或是九天之上的仙界,怕也没人有这份功力。 牛二单膝跪地,气息混乱不定。 他没料到,只手遮天竟然有这么大威力,按死不可一世的血龙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只是那一击,也耗尽他全身力气,旋转的天碑也被抽光能量般,闪烁几下消失不见。 深吸口气,牛二勉强站起身体。当灰黑色大手破开云团按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那只手就是他的一般,血肉相连。 回想修习古武战技至今,牛二越来越迷茫,越来越沉重。虽然古武印记说天横刀伴他一生、征战南北,但却从未说过出处,如此宝刀,在修真界竟然无人认得,刀从何来?天绝步下朦胧隐现的天碑影迹也是一大谜团,那股磅礴恢宏的气势决计是一大神器,却同样无人知晓来历,神秘的浮现,神秘的消失,碑身始终笼罩着一层灰黑色光芒,朦胧不清,隐约的纹理痕迹也绝不是天苍所有,天碑何来?第三便是天苍诀。天苍诀放眼天地**则,纵横捭阖,寥寥数语勾勒出修炼真谛,可谓烁绝古今,如此**则,究竟何人所作?那人又在哪里? 归根结底,最大的谜团就是古武战技。一个传承万年的古老战技会在天苍大陆悄无声息?古武印记自称万年以前绝世强者,天横刀岂会默默无名?心月说过,如今修真界门派大都是万年以内崛起的,那万年前的门派呢?究竟生了什么让他们同时没落,消散在历史长河中。 “哈哈哈……”半晌,轩承运才恢复过来,仰天大笑,“今日得见神技,不虚此生,不虚此生啊。” “神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技?”心月也喃喃叨念着,愣愣地看着天空大手消失的地方,眼神写满不可思议。 半晌,牛二才平复过来,抬起头看着轩承运:“老淫棍,你说的神技是什么?” 越是思考,古武战技带来的迷惑就越多,如同一面巨大的星空,将他裹在里面,云遮雾罩中,看不到真相。 轩承运出奇的没有反驳,苍老的目光带起丝丝向往,语气有些苍凉:“传说,万年以前甚至更久,天苍大陆有数个惊才绝艳之辈,在修炼一途另辟蹊径,破开空间进入另一个世界。那里浩瀚博大、荒莽无边,其中的高手便可通神,他们的招式就是神技!” “那后来呢?”牛二内心一动,轩承运口中的另一个世界很可能就是古武印记说过的蛮荒异界,只是神技他从来没听过,追问道。 “后来,再也没有人破入那个世界,更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今天如果不是看到神技,或许我都把它忘了。”轩承运摇了摇头道。 “那九天之上的仙界呢?那里不是修真之人的终点吗?他们不是一样会用神技?”仙界是天苍大陆的终点,也是无数修者的梦想,传说那里也一样氤氲遍地,高手如云,哪怕真如古武印记所说只有万年,却也能成长起大批高手。 “仙界?”轩承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传说万年以前,仙界之上的蒙蒙虚无中光芒万道,能量肆虐,正当他们诚惶诚恐之际,一道剑光横亘天际,扫平一片高山,山上的几大仙宫也灰飞烟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如此仙界,也敢言神技?” 心月神情一震,看向牛二。如果传言属实,那万年前九天之上的一战,不就是古武印记对阵十大鸿蒙高手的一战?随手劈出的一道剑光竟然破碎空间,贯入这个世界,实力之强横,可想而知。 “那仙界之人呢?难道就没什么反应?”牛二目光灼灼,盯住轩承运,万年前究竟生了什么?难道仙界早在古武印记封闭空间通道之前就建立了?又是何人所建,为了什么?知道的越多,牛二越迷惑,也更增加了一分看清事实的渴望。 “反应?笑话。”轩承运仰头望天,目光充满鄙夷,“他们也有资格?若真惹怒了上面,谁人能挡?就凭仙界的那几个废柴还不够看。” 轩承运说着,目光下沉,落到牛二身上:“许多事我也不知,你也不要多问,今日我倚老卖老,放手与你一战,看看传说中的神技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 “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横行炼体果然强悍,半晌时间,牛二也恢复大半力气,点头应允。 “说。” “万年之前,究竟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接招。”轩承运摇了摇头,突然暴起,双手血红色光芒更胜往昔,顷刻间凝成一颗血色红日推向牛二。 “天猎式。”原地不动,牛二战刀当空,气势如虹,冰冷的刀锋迎着朝阳泛起一层迷蒙金波劈出去。 轰……巨响声中,两道人影快聚合,刀光闪烁,掌风纵横,澎湃的劲气激射四方,浩荡开来,洋洋洒洒。 砰砰砰…… 连续的闷响声中,两条人影快分开。轩承运毫无表情,身形一翻一道黑光托起,凌空而立,双手变幻,结出一串古奥的法决。身后,一道血红色影迹朦胧不清,聚合不定。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牛二勉强控制住身形,翻身落到地上,面色潮红。论功力,轩承运要高出他太多,一番碰撞,体内气血翻涌。 不顾还未平息的气血,牛二连踏三步,身形节节拔起,天碑虚影如铺好的台阶般直通天际,磅礴的力量再次浩荡开来,充斥天地。 “血色狂暴。”轩承运终于完成手诀,一个头生单眼肋生双翅如上古翼龙般的血红色怪物出现,长鸣一声猛然冲入轩承运体内。 砰砰砰…… 一连串气爆声凭空响起,轩承运上身衣衫猛然爆裂开来,血红色符文浮现体表,双眸也完全变成血红色,背后,竟然生出一道血红色鬃毛,随风摆动。 “身外化身。”话音落点,身形猛然爆裂开来,十二个双眸血红背生鬃毛的轩承运围住牛二,三条身影流光般射出去。 “天猎式。”牛二踏出三步,立身高空,大喝一声战刀舞动,带起漫天刀影怒斩八方。 砰砰砰……轰轰轰…… 闷响不断,如战鼓隆隆,震人心脾。高空中,牛二战刀如星落九天,奔腾闪耀,清冷的刀锋纵横劈砍,天苍左手也带起道道黑光夹杂其中,生生抗住三个‘轩承运’的攻击。 “好力量。”轩承运大喝一声,三条身影一退,后面,早准备好的四条人影双手高举,各拖着一个血红色光球扑向牛二。 “第四步,落星式!”牛二再踏一步,身形拔高,战刀高举过顶,猛然下劈。 天横刀下落,虎啸龙吟,清脆的振音响彻天地。 轰,轰轰轰…… 战刀下劈,一路走过,带起千重虚影如本体一般轰然劈下。远远看去,如千万口天横刀接连落下,轰鸣声震荡天地。 一刀落下,撼天动地,四条人影凌空抛飞,血染长空。外围立刻分出五条人影呼啸而下,再次扑向牛二。 “第六步,偃月式!”步入横行一重天,古武印记也再次开启,偃月式就是牛二学到的最后一招。见五条人影冲来,凝聚全身力气大喝一声。 天碑虚影再次浮现,朦胧的灰雾澎湃翻滚,似乎要冲出碑体一般,气息也凝重许多。牛二立身其上,战刀高举过顶。刀尖尽头,一点亮银色光芒缓缓凝聚,汇成一弯新月,清冷的光芒如暗黑锋刃,纵横四射。 “破!”战刀高举,牛二恍惚中仿佛掌控天地一般,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新月猛然爆,分裂成无数个,从战刀中拉出无数虚影射向四面八方。 “谁,出来。”外围,七个围观的‘轩承运’眉毛一挑,三条身影突然射向密林中。 轰…… 惊天巨响,一口金色光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高空中,凌空斩下。三个轩承运猝不及防被斩中,鲜血喷涌,身形抛飞,摔落向远方。 密林中,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走出。黑衣人约莫三十出头,面若刀削,剑眉朗目,挺拔的身材如标枪般笔直。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牛二单手一指。 一口金色光剑凭空汇聚,扬起一声震天虎啸横扫轩承运。 “你是何人?”轩承运微微一惊。年轻人功力高绝,不再他之下,一剑之威扫飞三个分身可见一斑。身形一闪让向一旁道。 年轻人目光一扫,也不答话,单手一掐剑诀,金色长剑凌空翻转,带起漫天剑影如九天落英,射向轩承运。 轰轰轰…… 空中,牛二和五个轩承运分身撞在一起,猛烈的爆破声轰鸣炸响,如道道惊雷,震人心脾。 地上,金色光剑和剩余的轩承运也碰在一起,劲气四射,山石洞穿,烟尘弥漫。 “想走?”黑衣人有备而来,轩承运显然吃了个暗亏,怒喝一声。 烟尘中,连续的碰撞声响起,夹杂着道道金光点点红芒。 “牛二……”心月惊叫一声,戛然而止。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射向远方。背后,四个‘轩承运也黑光护体,流星一般追下去。 “心月……”牛二刚落到地上,却只来得及看到心月被黑衣人卷走,大喊一声放开两腿追下去。 0078 舌战苦禅 牛二疯狂地奔行在山野间,朝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追赶。 自从十岁认识心月,六年风雨,两人携手共进:怒挑天阳、论战玄玉、后山封禁、四脉会武、共御强敌;走乌衣、除业魔、战元玉……一路走来,不离不弃! 想不到今日却被黑衣人劫走,牛二疯了一般,嘴里出阵阵野兽般的咆哮,身体化作一道流光在山林穿梭,射向远方。 黑光涌动,飞临牛二上空,轩承运的声音从中传出:“不要追了,他已经走远了。” 牛二不言不语,目视前方,如同没听到一般,度不减朝远方射去。 “哎……”黑光中,一声叹息,如影随形跟上牛二,“那人是道虚观弟子,功力之高不再我之下,度更是奇快,你这样,一万年也追不上。” “啊……”轩承运话音落点,牛二大叫一声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哎……”又是一声叹息,黑光落下,轩承运扶起牛二,“不若归去,不若归去!”言罢架起黑光消失在天际。 刚走片刻,三道金光闪过。苦禅大师和念尘念心落到地上。 念尘左右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回身道:“师叔,我们又晚了片刻。” “无妨。”苦禅大师摆了摆手,“前方就是陈州城,他一定会去那里落脚,我们走。”金光闪过,三人消失在原地。 “长老,怎么……”陈州城客栈内,千千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牛二微微有些诧异。 “脱力,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轩承运叹了口气走到窗前,神情有些落寂。 “师叔,怎么了?”轩承运一向嬉笑怒骂,玩世不恭,何时有过这样的表情。千千有些诧异地道。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心禅寺那几个秃驴不会善罢甘休的。”轩承运摆了摆手。曾几何时,自己和牛二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被抓走却无力挽救,否则,又何能沦落密宗,得了个‘疯癫’的称号。 “师叔,我们这次拿了心禅寺的东西,怕是他们不会就此罢手。”千千皱眉道。 “怕什么?”轩承运眉毛一挑,“我们密宗被称为邪魔外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何在乎多这一次?心禅寺那三个老秃驴也不敢到处宣扬,否则,哼哼……” 千千点了点头,却有些担忧:“那念尘、念心都突破元婴期,尤其念心,手掌大风剑,我们以后外出办事的弟子恐怕要多加小心了。” “哼。”轩承运冷哼一声,“小心的应该是他们,既然得了邪魔外道的称号,就要做出个样子来,从今以后,见到心禅寺的大和尚小秃驴统统宰了,一个不留。” “师叔,不可。”千千急忙道,“虽有正邪之分,却共修天道,多造杀孽只是徒增业障,于修行不利。” “哈哈哈……”轩承运仰天长笑,回身一指牛二,“你看他,年纪轻轻修为有成,比之你们也不落下风,却毫无牵挂,不求成仙,只求写意。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何等潇洒?反观你们,瞻前顾后,一心成仙,处处受制,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名门大派弟子比你们沾染的鲜血都要多,却世人敬仰、万民朝拜,最后风风光光飞升仙界。回头看去,谁的罪孽深重?谁的业障更多?谁又最后飞临仙界?” “只是……师叔……” 轩承运摆了摆手,打断千千的话,转身道:“千千,论天资、论悟性、论根骨,你都比轩木青强上许多,掌门师妹也没看错人,你天资卓越,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只是身为女子,你缺少一种豪迈,杀伐果决、威棱四射的粗犷,古往今来,放眼修真界,那些才华横溢的绝代强者无一不是踏着别人的尸骨走上神坛。” 说着,轩承运缓缓转身,看着窗外云卷云舒,闭上眼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牛二果真人杰,二十八字道尽天下强者,古往今来只如此!” 千千微微一震,目光落到昏迷中的牛二身上。那张脸虽然饱经风霜,却依旧带着未脱的稚气,这个年龄,应该是扑在母亲怀里撒娇,跟着父亲劳作的无忧无虑的岁月。而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对修炼、对人世出如此感慨。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短短两句话,如大江东去,豪迈纵横。细一品味,却又苦涩连连。世人都看到神坛王座上高高的存在,又有谁看到王座下的累累白骨?那里,凝聚了世人多少辛酸血泪、悲欢离合!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阿弥陀佛,牛施主佛祖胸怀,及常人所不能,老衲佩服!”门外,佛号高喧,苦禅大师的声音如黄钟大吕,振聋聩。 “苦禅大师?”千千身形一动,宝剑锵啷出鞘,粉红色光芒如水波柔息,荡漾开来。 “千千。”轩承运叫住千千,微微摇了摇头,依旧目视窗外高声道,“老友前来,何不寒舍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话音落点,门开处,苦禅大师带着念尘、念心步入房中。 “阿弥陀佛,小僧念尘见过轩施主。”念尘朝轩承运背影微微一躬。念心则神色冰冷,目视前方。 扫了一眼床上牛二,苦禅大师目光落到轩承运背影上:“难得轩施主有此雅兴,极目远眺。” “瞻高望远,方觉天地苍茫;极目九天,才知苍穹辽阔。”轩承运身形不动,宛若一尊石雕,亘古存在。 “施主好雅兴,却不知敝派的东西,何时归还?”苦禅大师不作深究,话锋一转道。 身后,念尘却微微一震,目光若有所思看向轩承运。念心的目光,则落到床上牛二身上。 “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乃是千年前我派圣物,敝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不慎失落,我们只是取回,何来归还一说?”千千杏眼倒竖,瞪着苦禅大师道。 “信口雌黄。”苦禅大师眉头微微一皱,“火云鉴乃是本派祖师坐修万佛山,偶开一石得来,历代供奉本派,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东西。” 虽然苦追不舍,但密宗势大,不到万不得已,苦禅大师也不愿撕破脸皮,怒道。 “哼。”千千轻哼一声,“出家之人,名利皆空,尤为贪念,想不到苦禅大师却反其道而行之,跻身心禅寺三大神僧之列,佩服佩服。”轩承运一语点醒梦中人,相比从前,千千更大胆,脸上带着一丝嬉笑。 “小丫头,莫要信口开河,若不是你们盗去,又岂会有今日之事,敝派宝物,自要追回。”苦禅大师面色不变,道。 “嗯……”一声轻响,床上,牛二动了一动,双眼缓缓睁开。 “你醒了?”一直伫立不动的轩承运身形一动,飘到身前,手一翻,拿出一个葫芦,拔出塞子酒香飘散,给牛二灌下去。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一见,眉头微皱高喧佛号。 牛二脱力晕倒,被轩承运带回也有一个多时辰。古武战技本就炼体,恢复起来自然快,此刻初醒,口渴难耐,入口处却酒香满溢,立刻精神大震。 “好酒!”一口气喝干葫芦里的酒,牛二翻身下床,活动一下手脚,除了略感饥饿,并无大碍。 “废话,当然是好酒,这葫芦是老子前年特地从掌门师妹酒窖中偷来的,我都没舍得喝,便宜了你小子。”轩承运瞬间像变了个人一般,嘻嘻一笑道。 “行,这份情,哥记下了,等哪天到了你们密宗,我也走一趟那个什么掌门的酒窖,弄他两坛来还你。”牛二大大咧咧一拍轩承运肩头,转向念心,“小妹妹,这才分开多久就想哥哥了,来,抱一个。” “放肆。”苦禅大师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张口处,一尊黄金狮子咆哮而出,直扑牛二。 自从入门,苦禅大师就憋了一肚子火。轩承运爱答不理,千千言辞犀利,牛二醒来,更当面喝酒,又调戏念尘。一瞬间,他终于爆出来。 “老友莫要动怒。”虽然暴怒,苦禅大师并未真正出手,黄金狮子印威力有限,轩承运一挥手,风轻云淡,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牛二天生率真,苦禅大师莫要见怪。” 娘的,姜还是老的辣,二哥什么时候成‘率真’了?如果都像我这么‘率真’,恐怕那个‘观音脱衣散’就要脱销了。 牛二暗暗佩服地鄙视轩承运一阵嘿嘿笑道:“就是,大和尚,你看你这份心性就不如老淫棍了,就连心儿妹妹都不如,人家都无动于衷,你急什么?”牛二说着,目光瞟向念心。 念心依旧冷漠高傲,不为所动,双目灼灼看着牛二,背后,大风剑微微颤抖,传出阵阵低鸣。 “阿弥陀佛。”念尘踏前一步,看着牛二,“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哦,原来是小尘呐,你还没回那个和尚庙去吗?也难怪,那里吃斋念佛、青灯古卷的,多没劲,不如这花花世界,酒肉……”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高喧佛号,打断牛二的话,“牛施主,酒肉财色,佛门四戒,还望施主少言。” “呃?”牛二微微一愣,看了看念尘,又看了看念心才悠悠道,“我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佛门四大皆空,那肉丝做米粒、烈酒为清茶有何不可?” 念尘目光微微一亮,看着牛二:“阿弥陀佛,牛施主深谙禅机,好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念尘也抬起头看着牛二,凤目中闪过一丝光芒。 “牛施主禅机深厚,老衲自叹不如,所说之话,却万万不可,佛祖眼中,众生品等,即或动物肉丝,也做人肉,是为尸体,同室操戈,罪过罪过。”苦禅大师单掌竖起连连道。 “尸体?哈哈哈……”牛二放声大笑,其实这本和他没一毛钱关系,人家吃什么管他屁事,但一看到这帮满口仁义的腐朽理论,就忍不住出言辩驳,“那敢问大师,米粒为何物?” “米粒为植物精华,佛祖所赐。” “有道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一粒种子,春种夏长,秋收冬藏,从生到死,是为生命。佛祖既有言众生平等,草木可为生命?米粒可为尸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牛二思维开阔,纵横捭阖,几句话将苦禅大师驳得体无完肤。 “牛施主。”念尘踏前一步,“施主佛缘深厚,小僧斗胆,请施主心禅寺一叙,为小僧解惑。” “算了。”牛二突然无力的摆了摆手,心月生死未卜,哪有心思去你们和尚庙吃斋念佛。你们青灯古卷我管不着,二哥也没兴趣和你们掺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机缘一到,自然前去。” 言罢,转身面向轩承运:“道虚观在哪?” ps:这是今日第三更,稍后还有一更,大概要十点多。老酒每天四更,平均每章三千字,大概有一万二千,不容易呀,希望喜欢的兄弟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0079 冲突 “阿弥陀佛。”没待轩承运回答,苦禅大师踏前一步高喧佛号,“牛施主,听念尘说,施主有一口奇特的战刀,堪比大风剑,可否借老衲一观?” “不借。”牛二干净利落地回绝,才又悠悠道,“我怕某人看了之后说:呀,这正是我开派祖师老和尚用过的戒刀,我代表心禅寺强烈要求归还,否则不死不休!” 噗嗤…… 牛二话音落点,一声嗤笑,千千花枝乱颤,走过来道:“说的好,就不让他看,看他怎么地。” 苦禅大师脸色铁青,怒视牛二,刚要开口,牛二却抢先道:“不让他看,我却让我的心儿妹妹看。”言罢转向念心,“心儿妹妹,你要么?” 念心看着牛二,不明所以,什么‘我要么’?但看到旁边轩承运和千千面色古怪,登时感到不妥,沉默不语。 “牛施主,师妹单纯无邪,还望施主少言调笑,一旦掌门师尊怪罪下来,念尘担当不起。”念尘江湖经验比念心老道得多,闻言道。 “小尘呐,没看出来,你思想够龌龊的,我是问心儿妹妹要不要看,如果要,我就给,如果不要,就算了,你想哪去了。”牛二一翻白眼儿倒打一耙。 前世他对和尚的印象就相当之差。五岁时,一个自称道济传人的大和尚给他看相,说他长大必然‘飞黄腾达’。为此,牛二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老子还特地拿出25o大洋给了那神棍。长大后也果真应验,飞过去给买黄碟的小老板看场子,结果被人活活打死。飞黄被打! 从那以后,他对所有光头的人都恨之入骨,甚至在玄玉门时,他怀疑天阳老鬼是不是秃顶戴了假伪装成道人的样子和他作对。今天,当然不会给这几个真和尚好脸色。 “也罢。”苦禅大师强压怒火,扫了牛二一眼转向轩承运,“轩施主,我们的东西该拿回来了吧。” 轩承运微微一笑,掸了掸身上尘土才抬头道:“如果你们度够快,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上木青,他应该快到密宗总坛了。” “你……”苦禅大师长处一口气,微微点头冷笑道:“好,好,好一个声东击西,密宗总坛,老衲自会走上一遭。”言罢,目光转向牛二,“牛施主,老衲想请施主到敝派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不去。”牛二微笑着摇了摇头,瞟了一眼念心道,“不过心儿妹妹要我去我就去,心儿妹妹,你要么?” “牛二,你欺人太甚,今日怕是由不得你了。”苦禅大师一路碰壁,早已到了爆的边缘,冷冷看着牛二道。 “早说啊,何必装作一副得道高僧模样憋得如此郁闷。”牛二浑然不当回事,嘿嘿一笑道。 “好,既然施主不在意,修怪老衲以大欺小了。”苦禅大师说着单手成爪,突然难抓向牛二。 砰…… 一声闷响,大地轻轻摇晃。轩承运单掌接下苦禅大师的攻击,横身挡在牛二身前。 “好,好,好。”苦禅大师微微一愣,怒极而笑,“老衲今日就一并将你也拿了,回寺院向掌门师兄交差。”言罢双掌一翻,金光暴起,一头黄金狮子怒冲而出,狂啸一声扑向轩承运。 “心禅寺大和尚来踢场子了,大家快跑啊。”牛二在后面做了个鬼脸突然窜到窗口大喊一声射出去。 千千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嫣然一笑紧跟着从窗口窜出去,空中,留下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好怕怕哦!” “谁?心禅寺,怎么可能?” “就是,心禅寺名门正派,万人敬仰,谁瞎说,站出来。” “抓到他非撕烂他的嘴不可。” “就是就是……” 声音过处,楼下众人都被惊醒,纷纷仰天怒骂。突然,一阵猛烈颤抖,陈州客栈剧烈晃动起来,墙体受不住那股巨力裂纹遍布,轰然倒塌。弥漫的烟尘中,隐约可见金光乱窜,纵横四射。 楼上,轩承运微微一笑,驾驭黑光冲天而起,朝着牛二逃走的方向射去。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真可谓憋气带窝火。牛二喊完之后,轩承运竟然以身为媒,将自己的无畏狮子印导入客栈,震碎墙体。 佛号高喧,苦禅大师也跟着冲天而起,化作一团金光追上去。 “师妹,快,一定要拦下牛二,决计不能让他走入密宗。”念尘扔下一句话也腾空而起,追上去。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牛二的话振聋聩,颠覆念心以往认识,在她心头回荡。自己一心向佛,苦修佛禅,每日吃着植物的尸体,却沾沾自喜。相比之下牛二却处处透着神奇。 第一次见他,他被轩承运裹着逃遁,以为他不过如此。第二次见他,他却抛出十大神剑的名头,又刀劈铁云。而这次,他更光芒四射,舌战苦禅师叔,言语惊天。下次见他,他又会如何? 客栈楼下,不少修真之人纷纷窜出,烟尘中,隐约见到三道招牌式的金光划过天际,飞向北方。一个奇臭无比的屎盆子就这样硬生生扣到心禅寺头上…… “都怪你,度这么慢,被人追上了吧。”逃出陈州城不远,苦禅大师金光一落,拦住牛二三人去路,千千撅起小嘴儿佯怒道。 “大和尚打*飞*机追,我做十一路,能快过他?”牛二也不在意,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阿弥陀佛,牛二,贫僧再问一句,心禅寺,你去还是不去。”光芒连闪,念尘、念心也赶过来,一左一右落到苦禅大师背后。 “佛语有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之时,不用你请,我自会到。”牛二胡诌八扯,佛经将没讲过他也不知,只是顺手搬来一用,用完就还。美其名曰: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贫僧看来,今日便是缘。”苦禅大师跨前一步,直视牛二。 “哈哈哈……”轩承运哈哈大笑,“没想到,一向以仁义自居、佛祖为名的心禅寺竟然比我密宗还霸道,你说缘便是缘!好狂妄的口气,你说天也就是天了?” 千千也嫣然一笑:“师叔,看来我们还要和他们好好学学啊,咱们密宗徒有邪魔外道的名头,却不如人家正道不讲理,汗颜呐。” “佩服佩服,大师佛理高深,不愧三大‘神射’,怕是连仙界的人也没这么大口气。”牛二也嬉笑着抱拳,满口胡言。 “好,今日贫僧就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苦禅大师每说一句话,必遭到三人无耻嘲弄一番,索性不再说话,单手成爪,径直抓向牛二。 “老友,我在这里。”轩承运嘿嘿一笑,‘自觉’迎上去,双手红芒大盛,和苦禅大师撞在一起。 “如此,得罪了。”念尘言罢,单手一抛,直接祭起玄青色念珠,幻化出一个‘佛’字印向牛二。 念心也不言不语,大风剑锵然出鞘,带着淡蓝色光芒劈向千千。 砰砰砰…… 连续闷响声炸成一片。轩承运和苦禅大师最先碰撞。 两大高手对轰,劲气四射,直径一米有余的古木都被打出一个个透明的窟窿,切面光滑如镜。 翻身落地,苦禅大师一反手,掏出法宝紫金钵盂,抬手抛起双手连续结印,紫金钵盂迎风渐长,转瞬变成磨盘大小朝轩承运当头轰去。 “老花子,又把你讨饭的家伙拿出来啦,给我回去。”轩承运和苦禅大师交手不是一次两次,彼此非常熟悉。见他拿出紫金钵盂,哈哈大笑一拳轰出。 嗡…… 如古木撞钟,低沉的嗡鸣声轰然响起,粗大的古木剧烈颤抖,树叶如秋雨般簌簌而落。不远处小河更水波激荡,跳起老高,如同沸腾一般。 “还是那么难听。”轩承运眉头一皱,单手一转,凝成一个血红色头颅朝苦禅大师印去。 “邪魔外道。”苦禅大师也冷哼一声,右手平伸,金光大作,一掌拍在血红头颅上,金色光芒犹如烈阳般,血色头颅迅消融,化作丝丝血气弥散开来。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高喧佛号,紫金钵盂自动飞到身下盘旋不止,身体凌空盘坐其上,双手快结印,一个斗大的‘佛’字再次出现,金光耀眼。 轩承运一见,脸色凝重许多。苦禅大师内外兼修,一身佛功出神入化,外家功夫也享誉天苍,若不是资质平庸、悟性不高,无法参透佛理禅机,怕是早已越过寂灭期,步入大乘,飞升指日可待。 “血色狂暴。”大喝一声,轩承运气势瞬间攀升,上身衣衫尽裂,血红色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背后,只是凝成的度要比和牛二对战时快上许多。 血影扑下,轩承运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吼叫,双眸瞬间血红,背后,一道红色鬃毛迎风飘荡。用牛二的话说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轰轰轰…… 剧烈的爆破声再次传出,比之开始大上许多。林间尘土弥漫草皮翻卷枝叶纷飞,两条身影快聚合,一道金光闪耀,光芒万丈,一道血雾迷蒙,神秘诡异。所过之处,更是一片狼藉。 为了争夺牛二,心禅寺和密宗终于正面冲突起来! 四更完毕,兄弟们注意查收,喜欢的还请多多支持,收藏砸票,老酒定然努力更新,力求写出更精彩的故事献给每一个看书的伙计…… 0080 灭佛 “剑扫青黄。”念心娇叱一声,凌空飞起,大风剑青光闪耀,扫出一片光芒遥遥切向远山。 千千红衣似火,如晚照彤云飘过天边,手中长剑红光吞吐,也挑起一片剑芒迎上去。 砰砰砰…… 光芒闪耀,如夜空中的礼花般绚烂夺目,流光溢彩,纷纷扬扬,漫天洒落。 光芒中,千千身形一转,长剑当先,飘飘的红衣如南来火凤,分开逆流电射念尘。 “嗬。”念尘轻叫一声,大风剑婉转回旋,带起一股强烈的飓风扫出,迎上千千。 念心手掌大风剑,参悟运用出神入化,道道飓风不时袭过死死压制住千千。 反观千千却灰头土脸。对手掌控神器,她手中虽然也是一口神兵利器,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更不敢和大风剑硬碰,左右躲闪,狼狈不堪。 “开!”旁边,牛二却一声大喝,意气风,黝黑战刀突然出现,力劈而下。念尘玄青佛珠幻化成的巨大‘佛’字瞬间土崩瓦解,被从中硬生生劈开两半,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看我……回风斩!”牛二嘿嘿一笑,语气轻柔,战刀却刚猛无比,撕裂空气带着呼呼的风声横砍念尘。 “阿弥陀佛。”念尘重在修心,一身佛功更趋于仙术手诀控制。见牛二战刀横斩,高喧佛号单手一指,手上那串玄青色念珠幻化成一面盾牌挡在身前。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犹如擂动潮湿的战鼓,瓮声瓮气却低沉有力。 战刀一扫而过,念珠幻化的盾牌瞬间凹陷进去,带着念尘一起高高抛起,落向远方。 “风舞叶枯零。”念心一直留意着牛二和念尘的战斗。牛二功力虽然没有念尘深厚,但战刀在手,足以比拟十大神剑,一旦使用,念尘很难抵挡。见念尘被击飞,长剑一摆划出一道飓风扫开千千电射而来。大风剑也隐隐颤动,嗡鸣不止,似乎为即将道来的战斗兴奋不已。 牛二突然转身,气沉山岳,手中战刀更重于千钧,闪电般劈出,清冷的刀锋完全爆出来,带起迷幻般的虚影砍下去。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牛二岿然不动。念心则凌空飞起,大风剑更高高扬起,震颤嗡鸣,道道青光闪烁。 好强的力量!碰撞的一瞬间,念心清楚地感觉到剑身传来的如潮水般的力量。那绝对不是仙术,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如大河狂澜,奔涌不息,狂放豪迈,粗犷恢宏! “剑落九天。”清叱一声,念心凌空盘旋,倒转身体,大风剑青光更胜,如一道蓝青火焰划破天际,直射牛二。 地面,飓风骤起,龙卷高空,扬起漫天飞沙走石卷向牛二。 “落星式。”斗嘴时,可以毫无顾忌的调笑,一旦沙场争锋,牛二的霸气立刻凸显,毫不留情。什么不打女人,狗屁!牛二此生,遵循两个凡是:凡是和二哥作对的,统统干倒;凡是干不倒的,硬干! 龙卷来袭,牛二视而不见,消瘦的身材标枪般挺拔,双眸直视高空,天横刀高举过顶,卯足全身力气猛然下劈。 刀锋过处,虚空撕裂。一瞬间,万里晴空之上出现无数战刀虚影,长逾十丈,竟然高过念心的身体从背后连珠般劈下。 “回旋……”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隆隆响声震彻苍穹,团团耀眼的光芒爆裂开来,将念心淹没在里面。 “阿弥陀佛。”佛号高喧,念尘飞身射向牛二,手中玄青色念珠爆出耀眼的光芒:“佛怒。” 大喝声中,天空金光万道,瑞彩千条,一尊暗金色佛影浮现虚空。 佛影高逾百丈,盘坐莲台,左手掐诀持在胸前,右手放于双腿之间,双眸闭合,如老僧入定。 佛影一出,金光万道,充斥整个天空。百丈高的身躯顶天立地一般,横亘大半个天空。俯视滚滚尘寰。 “天绝步。”磅礴的压力潮水般涌来,无形的对抗中,牛二气血翻涌,双目一凝大喝一声凌空踏出。 天碑虚影浮现,磅礴的压力弥散,和金光撞在一起,出一连串砰砰闷响声。 金光强横,竟然压出天碑气势。牛二心底一横,脚步流转,一口气踏出六步。远远看去,身形扶摇直上,如平步青云、飞升仙界般走上高空。 千千被两股伟力推出老远,惊讶地看着高空上和巨佛对峙的牛二,苦笑着叹息一声。她的功力并不比念尘、念心弱,只是密宗没有心禅寺被逼龌龊,没能搜刮到顶级的法宝分给她,无形中拉开了她和念尘、念心的距离。 只是,让她看不透的却是牛二。 横看竖看,牛二都是离合期修为,就算他的奇怪功法再强大,可以对抗元婴高手,也不可能和绝顶法宝召唤出来的巨佛虚影对抗。虽然没有顶级法宝,但千千清楚,那尊巨佛,绝对不再是天苍所能容纳的,应该是上头的东西,巨佛夹带的力量也一样。 如此说来,那牛二脚下的天碑呢?千千一瞬不瞬地盯着天空,看着这场堪称天苍大陆年轻一代最强高手的对决。 脚踏天碑步入高空,牛二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睥睨天下,锋芒毕露。不羁的长迎风飞舞,凌乱粗犷;衣袍猎猎,如沙场冲锋,号角低鸣;一双眸子更清亮如星,带着狂野的气息射向巨佛。 念尘也虚空盘坐,似乎受到巨佛的牵引般凌空飞起,至巨佛头顶缓缓停住,开口道:“牛施主,佛法无边,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哈哈哈……”牛二仰天大笑,“收手?是我还是你们?如此霸道,你们心禅寺也堪称千古第一。” “阿弥陀佛,事事非非自有公论,施主何不到心禅寺一叙,自然明白。”念尘被牛二一噎,语气软下来。 “凭什么?”牛二抬头望天,脸上满是傲然之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要去便去?” 念尘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此事心禅寺确实不占理,也只得勉强道:“心禅寺传延八千年,响彻天苍,牛施主误解了。” “误解?若是我被你打趴下在地上,你再也不会说误解了吧。”牛二嘴角微微上翘,三分嬉笑,七分嘲弄。 “这尊巨佛乃心禅寺祖师投影,你挡不得的。”念尘辞穷,只得强硬道。 “他为神佛,我为天地,佛高万仞,苍穹盖之。”牛二豪气冲天,战刀缓缓举起。 “既然如此,得罪了。”念尘口气一冷,双手快结印,巨佛胸前左手突然成掌,朝前推出。一道丈余粗的金光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冲牛二。 “咦,居然还有人能召唤出那佛陀的虚影?”密林中的一株大树上,一个老乞丐正悠闲地躺在上面。老乞丐裹着棉袄,周身衣衫破烂不堪,焦黄的棉花不时飞出一朵,如秋日的蒲公英随着清风飘向远方。斜肩栓了一根麻绳,麻绳下头,吊着一个酒葫芦,得意地喝了一口酒看着天空奇怪道。 “好根骨,好悟性,没想到那老佛陀竟然有这样的传人,就算有一天他挂了也该瞑目了。”老乞丐自言自语,说着又喝了口酒,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金光临近,牛二不动不摇,双脚生根一般稳稳扎在天碑上。战刀高举,身形微微仰又猛然朝前一躬,黝黑的战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力劈而下, 哧…… 一连串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黝黑战刀竟然从中劈开金光,将丈余宽的光柱硬生生分为两片,滑着他的身体射向远方。 一击不中,念尘双手快结印。连续变幻中,又一道法印完成。巨佛双腿间的右手慢慢抬起,单指一点,一抹耀眼的金芒瞬间爆,化成一条蜿蜒盘旋的金龙扑向牛二。 “靠,你怎么知道二哥就好这口?来得好,二哥就是新生代的屠龙专业户。”牛二双眸精光闪烁,吹了一句再踏一步,身形猛然拔高一截,天横刀迎着龙头再次劈出,千重刀影如星落长河,一股脑儿砍在巨龙头顶。 轰轰轰…… 金光流转,声响震天。高空中,变作一片金色海洋。 牛二一刀之威劈碎龙头,虚幻的刀影顺延劈下,巨龙庞大的身躯寸寸碎裂,猛然爆裂开来。强猛的气流冲击让天空都狠狠震荡一下。 虚空中,念尘气血翻涌,一丝鲜血溢出嘴角。巨龙被劈,气息牵引下,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犯我心禅者,当诛!”牛二比想象中的要强横许多,念尘争胜之心大起,冷喝一声双手猛然平推。 空中,巨佛虚影如同傀儡般,双手也猛然平推出去。两道耀眼的金光黯淡日月、贯通天际冲向牛二。 “不……”下面,两声呼喊同时响起。千千和念心早停止打斗站在一旁,看到念尘突施杀招,同时惊叫出声。 “去你妈的当诛,看牛爷爷只手遮天。”牛二大骂一句左手高高抬起,如墨的黑芒跳动汇聚,凝成一朵黑色火焰翻腾不息。 天空,风云骤变,一朵和牛二掌心一模一样的黑焰拨开云团,虚空中,灰黑色大手再次出现,磅礴的威压更胜从前,朝巨佛狠狠按下。 轰…… “不……” “好……” 下方,两个叫声再次响起…… 0081 怔道 你为神佛,我为天地! 牛二铿锵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灰黑大手就破空而来,如苍穹盖顶般结结实实按到巨佛身上。 轰…… 虚空崩塌,能量浩荡。巨佛虚影猛烈颤抖,双手金光反卷而回涌向天际,极力抵抗大手。 灰黑大手如灭世神罚一般不可抗拒,没有任何光芒,更没有一丝能量波动,金光打上,如水柱撞上墙壁,四散崩飞。大手却逆着金光狠狠按下。 轰…… “不……” “好……” 两声叫喊中,金色巨佛分崩离析。大手微微聚拢,摧枯拉朽,直直拍在地上。 砰…… 闷响声中,烟尘四起。四条身影抛飞出去,在天空翻滚老远才勉强控制住身形。惊愕地看着前方。 一击之威,震撼天地。大手凌空飞起,破开天空回归未知,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地上,留下一个巨大手印。 “念尘。”苦禅大师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大叫一声身形激射,落到大手印中。 念尘正盘坐在手印中演,周身僧袍染得血红,头顶,八颗念珠光芒黯淡,缓缓盘旋,结成一个青色光幕将他护在身下。 “师叔……”念尘脸色惨白,看到苦禅大师刚一张口,鲜血不可抑止的涌出来,头顶,八颗念珠也‘啪’地爆裂,坠落身旁。 “牛二。”苦禅大师双目血红。念尘是心禅寺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悟性、根骨、心志更都是千年难遇,今天被牛二重伤,连方丈师兄赐予的玄青念珠都被打碎,伤势严重可想而知。如果被方丈知道,定然大怒。 “师叔……”念尘勉强睁开眼,嘴角鲜血狂涌,无力地朝苦禅大师摇了摇头,“若不是……不是牛……牛施主最后……关头收拢大手,让……让出一小方空……空间,弟子……弟子焉有……有命在!” 苦禅大师微微一愣,咬了咬牙道:“此事你不必费心,自有方丈师兄定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为念尘喂下去。 念心也早已跟过来,闻言抬头看向牛二。 牛二正在不远处,战刀拄地,勉强站直身体,头颅却高高昂起,仰望苍穹,眸子里,饱含着莫名的情绪,淡淡的哀伤。 念心心头微微一颤。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只静静站在苦禅大师身旁。 “阿弥陀佛。”苦禅大师也平静下来,“牛施主那招可否赐名?” “只手遮天。”牛二收回目光,直视苦禅大师,毫不畏惧。 “好,好霸气,心禅寺记下了,念心,我们走。”苦禅大师点了点头,金光一展托起念尘破空而起。 念心也看了牛二一眼,驾驭金光跟上苦禅大师绝尘而去。 “苦禅一去,恐怕又是一场风雨啊!”看着苦禅大师的背影,轩承运摇了摇头。“心禅寺虽为佛门,却即为强势,当代方丈苦若禅师更脾气火爆、雷厉风行,偌大一个八千年传承的古刹,竟然沦落至此,可悲,可叹!” 牛二缓缓转过身,看着轩承运。他突然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嬉笑不恭的老人变了,变得更加飘渺,深邃。 “牛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千千也缓步走过来,一双大眼睛看着牛二道。 “你们不是要抓我回去吗?老淫棍太厉害,我打不过他,抓我好了。”一瞬间,牛二恢复嬉笑的本性道。 “小色狼,你说谁是老淫棍?”轩承运一听,多愁善感也立刻抛到九霄云外,跳脚道。 “我有说你么?”牛二一翻白眼儿。 “呃?小子,你是不是找揍啊。”轩承运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 “好了师叔。”千千笑着挡在两人中央,一双美目瞟了牛二一眼,“从今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各大门派年轻一代杰出弟子大都已经下山,师叔承你人情,如果有什么事,就报他老人家的号好了。” “丫头,你这是什么话?我老人家哪里承他的人情了?”轩承运牛眼圆瞪,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千千恭贺师叔步入大乘之境,飞升指日可待。”千千嫣然一笑抱拳道。 “师叔我修入大乘乃是刻苦所致,和他有什么关系?”轩承运老脸一红道。 千千白了轩承运一眼,转向牛二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记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牛公子好才气,千千佩服!” “丫头,别说风凉话,你不也有所感悟么?”轩承运见逃脱不掉,立刻反咬一口。 牛二这才明白,自己随便感慨搬来一诗,却让他们两人顿悟了。自己读了那么多年怎么没顿悟?娘的,早知道还修什么仙,练什么古武,不如开个‘顿悟学院’,随便搬上几百唐宋大家的诗挂墙上,一千两银子一位,一次看三,专为瓶颈期修真者准备,岂不赚个盆满钵满瓢满缸满? “嘻嘻,我只不过是借了师叔的一点福源。”千千嘻嘻一笑,小丫头的天性展露无遗。 牛二呆了一呆,这才现,千千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身材窈窕,一袭红衣,柳眉杏目,粉面朱唇,乌黑的秀挽起披落,别有一番妖娆风味。相比心月,多了一分妩媚,比之念心,则少了一分清冷。不由得暗暗吞了口唾沫。 “贫嘴。”轩承运十分喜欢千千,笑道,“修真一途,坎坷无限,想要大乘,须得根骨、悟性奇佳,又耐得住寂寞日积月累方有可能,单单是寂灭一期,就难倒多少豪杰。” “师叔,我现在也是元婴中期了,不知怎么,进境却十分缓慢。”千千也点头道。 “寂灭难倒无数豪杰?老头儿,不要走出去了就胡诌八扯,那还不一样有大乘飞升高手?”牛二也不屑地道。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轩承运瞪了牛二一眼,却没反驳,反而道,“这些本应该等你步入元婴后期才告诉你的,今日既然讲到,也就索性说了。” 轩承运说着抬起头,目光落到远处:“修真一途,第一道坎便是金丹期,但只要稍有天资又刻苦修炼者,结丹并不难,所以各门各派中,金丹弟子都是主力,居于多数。这第二道坎,便是元婴期。碎丹化婴说来也并不困难,只是需要大量天地灵气,只是资质平庸者想修到元婴期却难之又难,换而言之,只要资质上乘,步入元婴也不是难事。而修真一途最难的,就是这寂灭期。” “元婴炼神,步入寂灭,才算真正推开修真的大门。古往今来,无数英雄豪杰,天资卓越之辈也都被这扇门挡住,永远也无法逾越。” “说得那么玄乎,寂灭究竟和其他层次有何不同?”牛二虽然碎丹入武,但本质上也是修真,也朝着更强的道路迈进,和修真者一样,殊途同归,并入大道,踏上天路! “寂灭之所以难,就难在一个‘悟’字。”轩承运说着收回目光,“步入寂灭期,在想前进,不仅需要真元的积累,更需要刹那的明悟,提升心境,凝练元神,壮大元婴,否则,纵然你潜修百年,运功不辍,也决然无法踏入大乘期。”牛二一诗,让徘徊在寂灭期五十年之久的轩承运顿悟,步入大乘。回看来路,自然感慨万千。 “我当是什么。”牛二听了半天才知道,只是多了个悟字。古武战技的那篇天苍诀不也一样?相比之下他们要幸福得多,只是步入寂灭才要顿悟,自己混到离合就要悟,也不知道悟到哪年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轩承运闻言一瞪眼:“你当顿悟那么容易?那不仅要资质,更要机缘。想当年本派大师兄,天资纵横,比老夫早二十年就踏入寂灭期,却福源浅薄,终未顿悟,再无寸进,直至终老。自古以来,多少人被这一个‘悟’字压倒,‘悟道’一途,难上加难!” “师叔,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告诉门下弟子,让他们注意修炼心性呢?”千千有些不明白。 “有人迷迷糊糊走过一生,凡事不求甚解,却步步高升,顺风顺水;有人精明算计锱铢必较,凡事必要弄个清清楚楚,却步步坎坷,客死异乡。缘何?冥冥大道,恢恢天网,凡事自有定论,福源、阴德上天注定,无可更改。用之一点,少之一点,待到步入寂灭,消耗殆尽,却也只能抱憾终生,这也是为何各门各派不提前告诉弟子的原因。” “迂腐!”一旁,牛二却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 “这又哪里迂腐了?”轩承运抬眼看着牛二,心里却暗暗吃惊。牛二百无禁忌,语出必然石破天惊,却又别出心裁,总能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既然一切自有天定,岂是早说完说就能改变的?一张嘴若能改变天定之事,那谁才是天?修行一途坎坷崎岖,求心志坚忍者,讲究‘天道酬勤’,顿悟也属修行,为何不可?”牛二言罢一挥手,“何为顿悟?瞬间明悟者,说白了,也就是心境,心境已到,何须顿悟?求道、学道、问道、悟道、怔道,方为修真大道。瞽者善听,聋者善视。天性如此,何须人定?”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话虽如此,但人心总是有限,一旦那样,绝大多数资质平庸的弟子将被挡在门外,可能终生无法迈入金丹期。” “如果那样,倒不如让他们回归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逍遥一生,总好过一世求道却终难大乘,孤老凄凉。” “如此言论,恐怕修真界都不会有人接受。”轩承运豁然转身,看着牛二道。 牛二狂性大,哈哈笑: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0082 河间镇 天苍大陆广袤无垠,山川纵横,河流交织,将偌大的浩土分割得七七八八。 天苍中央,自然最是肥美,大川大河千古冲积,汇成大片平原阔地,也集中最多的人口。这里城镇林立,繁华富庶,享誉天苍的心禅寺、古剑院、密宗、连云剑宗、道虚观都坐落于此。 中央以北,被称为塞北。塞北天气恶劣,终年飘雪,民风彪悍,勇武好斗,修真并不繁盛,反倒多了许多江湖门派,崇尚外家功夫,人人练就一副钢筋铁骨。 中央以南,被成为南荒。南荒湿热,古木参天,大片土地被荒莽的原始森林所覆盖。南荒崇尚巫术,擅长毒蛊,自成一系。‘南荒之人多诡异’!这是中土对他们的看法。 中央以西,却是万里荒漠,风沙漫天。传说中,久远之前,极西之地本是绿洲,却突生异变,化作滚滚荒漠。 中央以东,却是碧波万顷。碧海之上,无数岛屿明珠般点缀,传说其上就有仙人出没,有缘之人得赐仙丹就能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道虚观坐落于中土以东,濒临大海的岐黄山。由陈州出,岂止万里之遥。 和轩承运作别,千千却非要跟来,轩承运也不阻拦,牛二更乐意,一路上有美女作陪,找大老婆顺便再泡个小老婆岂不快哉! 牛二不会御剑,千千也只得带他。牛二油嘴滑舌,乘机大占便宜,直至落日,才看到一座小镇,两人落下金光,缓步走入。 小镇名为河间镇,地方不大,却繁华异常,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牛二和千千买了些小吃,步入客栈。虽然高来高去,瞬息万里,却也需要休息,传说中不吃不喝依靠天地灵气补充自身的不是神仙就是白痴,至少大乘期高手也要吃喝拉撒睡,否则没等飞升就要去阎王那报道。 小镇不大,客栈却繁华异常。此时将晚,正是晚饭十分,大堂热闹非凡,食客高谈阔论,话说南北。 “听说最近又出大事儿了。”牛二刚一步入,就听旁边桌上一个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道。 “什么大事?”旁边立刻有人问道。 “听说‘血魔’牛二又伤了恒岳派掌门元玉真人,大闹铁家堡,杀了铁飞和铁家二十三人,我刚刚来时,又听说有人看到苦禅大师抱着满身鲜血的念尘痛哭流涕,大骂‘血魔可恶’,想来也是牛二所为。” 牛二差点一个跟头载到,没想到这位仁兄长的人模狗样,也是个八卦高手。老子什么时候宰了铁飞了?又用哪只手杀了铁家堡二十三人?还有,‘血魔’是谁?苦禅大和尚会哭?念尘什么时候断气儿了? 八卦无敌,八卦无敌呀!牛二仰天长叹,又沾沾自喜,幸亏出门前化了装。 “啊?‘血魔’果然厉害,想不到心禅寺高僧都不是对手,想来都是那玄天鉴的功劳。”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知兄弟从哪听说此事?”临桌,一个一身白衣背背长剑的年轻男子微微抱拳道。男子对面,坐着一个一脸高傲,岁数差不多的男子;身边,则是一个约莫十**岁一身紫衣的丫头。 “陈州,我刚从那过来,亲眼看到了,那‘血魔’周身血光缭绕,面目可憎。和人斗法时,身后浮现一个血色虚影,融入自身,顿时功力大增,手里还有一口奇异的‘杀猪刀’,威力无比,着实可怕。”男子心有余悸地道。 我靠!牛二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老兄你浓眉大眼,没想到却得了白内障。那个红光装‘血魔’的有二哥帅么?还有,二哥什么时候学会合体技能了?还血影加身,手拎战刀。二哥的菜刀什么时候借给那老鬼了? “哼,心禅寺枉为正道,如此丢人,他要是敢在我古剑院地界出现,我莫向天保证他有来无回。”问话的白衣男子对面人一拍桌子道。 “太能装了,小爷非教训他一顿不可,哦,对了,莫向天是谁?后台很硬么?”牛二显然不满青年男子的话,嘀咕一句回身对千千道。 “还可以,是古剑院院主莫剑南的独子,据说修为不高,勉强到了元婴中期。”心月笑吟吟地看着牛二道。 “哦,原来是老莫的儿子小莫,算了,看在他爹的面子山放他一马,下次见到定然严惩,严惩不贷。”牛二一阵郁闷,妈的,怎么随便蹦出来一个不是那些名门大派的高徒就是独子。满世界看看,好像就自己没后台! “给什么面子?他爹来了一起收拾不就完了?”千千当然知道牛二打什么主意,煽风点火道。 “有种你去啊。”牛二一翻白眼儿回头道,“掌柜的,来两间上好客房,再来一桌上好酒菜,两坛老酒,钱找她要。”说完一指千千,大摇大摆的上楼去。 “你……大牛,你给我站住。”千千微微一愣,随即大怒,扔下一片金叶子追上去。 牛二舒服地靠在大木桶里,任热水洗涤身体,闭上眼睛。 自从逃出玄玉山,一路除了逃命就是逃命,几次险象环生,濒临死亡。虽然古武战技强横无比,甚至可以跨越境界挑战高手,但他本身修为毕竟不高,一旦遇到铁鹰、苦禅大师等人毫无胜算。况且,修真界现在更是风起云涌,关于他的传言愈演愈烈,常此以往,难保那些老辈高手不会出手。提升实力,成了他面临的第一要务。 静下心来,摒弃杂念,牛二默默拆解天苍诀。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天之道为何‘道’?什么又是‘观’?如何‘观’?天之行为何‘行’?什么又是‘行’?如何‘行’? 天苍诀为古武战技总纲,重要性可想而知。古往今来无数古武传承者无比潜心揣摩,以求窥得天道,脱尘世轮回,真正迈入苍穹之上。只是天苍诀太过深奥晦涩,又字字珠玑,想要解之一二都难过登天,更遑论融会贯通。 天之道为何道?若为人道,该如何观?如神明般高高再上俯瞰尘寰么?不,绝不是。 牛二随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何谓神明?谁又见过?那些世人景仰的仙人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他们一样杀戮、贪婪,孤傲、冷漠。真正的神明,应该胸怀广博,容纳万古,顺天而行,代天刑罚。既不求世人叩拜,亦不求香火供奉,只是默默守护。 如此说来,天之道即为神明之道,神明之道又如何观呢?观天吗?那样绕了一圈儿岂不又回去了? 如果不是神明之道,那又是什么?鬼道?畜生道?阿修罗道?更不现实,唯有人道,才是最真实存在的。 即为人道,又是何人之道?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修佛者还是修道者?若是整个天苍,那人生百态,冷暖自知,别人该如何观?一双肉眼,岂能看尽世间繁华? 牛二心中一闪,觉得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飘渺不定。 深吸口气将头埋入热水,牛二强迫自己静下来。越是烦躁,越要静心。正所谓‘心气平和事理通达’。 抬起头,长出了口压抑的浊气,清冷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牛二精神一震,思路也清晰起来。 肉眼不见,即用心眼。心眼观世界,却是体味。观天之道既是体味天之道,体味人之道,体味天下苍生之道。任滚滚红尘洗尽铅华,大浪淘沙,百炼之后,才是真金! 如此说来,何谓观?格物致知之为观,极深研几之为观,心知神会之为观,回光返照之为观,不隐不瞒之为观……凡用心体味尽皆为观。 一理通,百理同。牛二思路如江河直下:何谓执?专心致志之为执,身体力行之为执,愈久愈力之为执,无过不及之为执,始终如一之为执。观天道,无为之功,顿悟也,所以了性;执天行,有为之学,渐修也,所以了命。能观能执,用阴阳之道以脱阴阳,依世间法而出世间,性命俱了,心法两忘,出天地,永劫长存,只此二句,即是成仙成佛之天梯,为圣为贤之大道,外此者,皆是旁门曲径,邪说淫辞,故曰尽矣。 好,好一个‘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短短十字,总括天苍诀,提纲挈领,简明扼要却直指根本,无愧天苍二字。 思路贯通,牛二畅快至极,手舞足蹈,虽然功力没有半分长进,却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他真的看到‘天’了! “大牛,大牛,洗完了么?”正兴奋间,千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洗完了。”牛二赖在木桶里坏坏一笑,应了一声想着千千进门后自己是突然站起来好呢还是说‘妞儿,给哥笑一个’好呢。 “洗完了下楼吃饭,我先去了。”话音落点,咚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靠,小妞儿,就不会进来扶哥一起去吗?牛二目瞪口呆,随即跃出水面,拉过干布擦了擦身体套上衣服跑下去。娘亲的,小爷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饭,别让那小妞吃光了。 刚到大堂,听到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我就是牛二,谁不服?” 0083 老乞丐 牛二一愣,小爷现在这么出名么?竟然出‘赝品’了?不过这个赝品也太嚣张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 “服服服,牛大侠,你快走吧。”又一个声音传来,略微带着哭腔儿。 牛二大为惊奇,想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加快脚步转出楼梯,却目瞪口呆定在原地。 对面,掌柜的和店小二正用力推着一个老乞丐。老乞丐裹着棉袄,露出一个个小窟窿。窟窿里的棉花似乎永远也飘不完一般,忽忽悠悠飞来飞去。斜肩挎着一个麻绳,麻绳尽头,坠着一个酒葫芦。 老乞丐晃晃当当,显然高了,单手一摆甩开掌柜和小二踉跄着脚步走到临门一桌旁,抓起桌上酒壶朝嘴里灌去。 乌衣镇遇到的老家伙?他怎么跑这儿来了?牛二一眼认出,正是在乌衣镇喝了他一壶酒,吃了他一只鸡又黑了他两张葱油饼的老乞丐。 “老家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老乞丐手快,临桌之人没能挡住,勃然大怒,嘴上说着一掌拍出去。 “住手。”一声娇叱,白衣男子身旁紫衣女子一指弹出,临桌人身形一震,嗖的缩回手,惊异地回头看去。 “好酒,好酒……”老乞丐似无所觉,一把甩开何干的酒壶朝下一桌扑去。 “鳏寡孤独不可欺!”紫衣女子满脸愤怒,刚要再说什么,老乞丐却早已又抓起一个酒壶汩汩饮下。 “我杀了你。”老乞丐出手极快,轻车熟路,第二桌人刚反应过来,空酒壶已经扔到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抢了酒,还是个老乞丐,独坐的黑衣男子登时涨红脸,大喝一声剑光暴起,直射老乞丐后心。 叮…… 一声脆响,火花飞溅,一口晶莹剔透的长剑挡住黑衣男子的攻击,险之又险地救下老乞丐。 “哼,本姑娘早说过,鳏寡孤独不可欺,你怎么不听!”挡住黑衣男人长剑的正是紫衣女子,此刻她满面通红,似乎有些激动,一双大眼睛没有一丝杂质、清澈见底,怒视黑衣男子。 “你算什么东西。”黑衣男子大怒,真元运转,长剑暴起灰蒙蒙的光芒弹开女子。 “放肆。”白衣男子对面人拍案而起,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落到和紫衣女子对峙的黑衣男子身上,“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我古剑院门下闹事?” “哼,古剑院怎么了,古剑院尽养些仗势欺人之辈么?”黑衣男子并不卖账,冷笑一声道。 黑衣男子话一出口,全场色变。河间镇地处古剑山下,山上,便是响彻天苍的古剑院,如此明目张胆,必有所持。 “好,好,好,有胆量,今天,我莫向天就看看你有没有命活着走出去。”男子怒极而笑,单手一引,一口古迹斑驳的长剑锵啷出鞘,剑锋直指紫衣男子。 莫向天?牛二和千千对视一眼。各大派年轻一代高手虽然响彻江湖,但大都只是刚刚出世,还有一些未出山门,彼此并未见面。今日不想却遇到古剑院第一人莫向天,两人也不言语,静静看着他如何应对这个上门挑衅者。 “好,今日我就替莫剑南送送他的独子。”紫衣男子话音落点,身形一纵,如不受力般凌空飞起,长剑出灰蒙蒙的光芒劈向莫向天。 “一剑飘萍刘仁杰。”紫衣男子一招出手,立刻被周围人认出来。 “刘仁杰是谁?”牛二看到对方似乎比他还出名,立刻不爽,转头看着千千道。 “刘仁杰据说是灵剑门弃徒,为人淫邪,擅长采阴补阳,不知祸害多少女子,仗着极快的度多次逃脱追踪,想不到今日竟然出现在这里。”千千目露寒光。显然,对方不是什么好鸟。 “咦,这个职业很有前途嘛,莫不是他看中了那个紫衣小丫头才故意如此的?” 牛二话音落点,却听到一声娇呼,紫衣女子面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清亮的大眼睛也泛起一丝迷茫。 “卑鄙。”白衣男子一见大骂一声,连忙跑过去,手上泛起一层乳白色光芒遥遥对准紫衣女子后心灌输进去。 “呃?果真被我说中了?”牛二目瞪口呆,随即摇了摇头,“那就送佛送到西吧,小妹妹,别怕,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哥哥我身体健康、基因优良、高大洒脱、风流倜傥,保证不会亏待你地。” “咯咯……”旁边,千千一声轻笑,“你怎么不大点声儿。” “切,是金子在哪都光,二哥我就坐在这儿,也玉树临风、与众不同,根本不用广告,她自然会现。”牛二得意洋洋地道。 “确实,只是好像还有别人现你了。”千千微微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呃?谁家的妹妹啊,过来让哥哥看看。”牛二微笑着转过头去,却正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老脸。 “啊嚏……”一个响亮的喷嚏,两股猛烈的气流从鼻孔喷出,牛二只觉天昏地暗,血雨腥风扑面而来,双眼一闭直挺挺倒在地面上。 “啊,这下爽多了。”一个喷嚏喷出,老乞丐似乎畅快许多,揉了揉鼻子顺手抄起桌上酒壶喝了一口,又伸手抓过还没动的叫花鸡撕下一只鸡腿大嚼起来。 “我靠,老家伙,喝我的酒,吃我的菜,又喷我一脸,小爷跟你拼了。”牛二翻身挑起,跳脚大骂,气势汹汹地扑向老乞丐。 “你说什么?”老乞丐又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地道。 “我说你喝我的酒,吃我的菜,又喷我一脸……” 牛二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嘴里,塞着一条鸡腿。老乞丐这才拍拍手道:“还你了。”说着抓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啊呸呸呸……”牛二吐掉鸡腿火气更胜,似乎要杀人一般,“我让你……” 砰…… 一声闷响,老乞丐何干壶里的酒随手扔掉酒壶,正砸在牛二额头上。牛二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饶是他修炼古武战技也挡不住,天旋地转中直挺挺摔倒。 “这下清净了。”老乞丐拍了拍手自顾坐到凳子上,提起地上酒坛喝了一口。 大堂中央,早打的热火朝天,莫向天和刘仁杰你来我往,各出绝招,道道剑气纵横四射,被周围看热闹的挡下不少,却也有更多洞穿墙壁,斩断梁柱,整个客栈哗啦啦颤抖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两人打斗上,并没几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千千却是一直看着,老乞丐出手如电,力道精准,衔接巧妙,用妙到毫颠的控制硬生生压下牛二,如此手段,怕是放眼修真界,也找不出几个,当即抱拳道:“小女子密宗千千,见过老前辈。” “啊,密宗的小丫头啊,免了免了。”老乞丐挥了挥手,自顾吃着东西看着场中打斗。 “请问老前辈,可认识我门中师长?”千千也不做作,放下手道。 “认识,当然认识了,不就是那谁和那谁嘛,好像还有那谁,恩,就他们三个。”老乞丐哈哈一笑,抓紧扫荡桌上的东西。 千千瞪大眼睛听着,有点迷糊。那谁、那谁和那谁,是谁啊? 眼珠一转微笑道:“老前辈是说掌门顾青纱、长老轩木青、轩承运三位长辈吧。” “啊,对对对,就是他们三个老家伙,我们去年还在乌衣镇的老王葱油饼铺喝过酒。”老乞丐哈哈一笑,抓起剩下的叫花鸡,又顺手拎起剩下那坛没开封的老酒窜出去。 乌衣镇的老王葱油饼铺?千千略一思忖,登时知道上当了,再抬头时,正看到老乞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坛酒,回头回脑看着跑出客栈外。 “我xxx你个老不死的,摔死小爷了。”直到这时,牛二才头晕脑胀地爬起来,晃晃当当喝醉酒一般左右看了看,“老家伙呢?我要和他决斗。” “早走了。”千千刚刚上当,心情很不美丽,白了牛二一眼道。 “妈的,算他跑的快,否则非敲断他的腿。”牛二说着坐到桌前,却立刻瞪大眼睛,“菜呢?酒呢?” “猪头,不打断他的腿,你就不要回来。”千千的怒火终于爆出来。 一个百变魔女,一个油嘴滑舌,两人竟然被个老乞丐玩儿了! ps:强推期间每天四更,老酒说话算话,拼一周。老酒每章平均都要过三千字,四更下来就是一万二千多。为了这一万二千多字,老酒几乎要坐上1o个小时。夏天燥热,不容易啊,还希望看书的弟兄们多多支持,收藏本书,老酒定然努力更新,完毕!!! 0084 风云起 “两……两位大爷,别打了,再打小店就塌了。”客栈大堂的墙壁早已千疮百孔,墙泥簌簌剥落,掌柜的面色苍白,挥舞双手叫道。 “哼哼,拆了你的小店又如何?再聒噪,连你一块宰了。”刘仁杰冷哼一声,手上长剑灰光大盛,呼地朝莫向天劈下去。 莫向天眉头一皱。此处毕竟是古剑院范围,虽说一个小小的客栈,即或毁了也没人敢说什么,但这么多同道看着,传扬出去定然大大影响古剑院的声誉。虚晃一下身形一闪躲到一旁叫道:“刘仁杰,敢与我城外一决否?” “嘿嘿,小子,你还不配,叫你那死鬼老爹来还差不多。”刘仁杰嘿嘿一笑,突然抬手,一道粉色光芒直射莫向天面们。 “卑鄙。”莫向天大叫一声长剑一摆,粉色光芒崩飞而出。 不远处,正看热闹的牛二肩头一痛,一股麻痒的感觉传来。低头看去,只见一枚特大号粉色绣花针刺破衣襟插在左肩,针伟兀自颤抖着,反射出一丝妖异的粉色光芒。 “我靠,那个贱人,你tm的会不会用暗器?打到小爷了,快,跪下来赔礼,否则小爷和你誓不两立。”牛二立刻跳起身指着刘仁杰大骂道。 “猪头,错了,是莫向天挡飞暗器刺中你的。”千千也微笑着站起身,小声在牛二耳边‘提醒’道。 “对,还有那个小莫,过来过来,给二哥磕三个响头,再一人拿出一万两银子的精神补偿费,我也勉强放过你们。”牛二大刺刺又坐到凳子上道。 牛二话一出口,周围人都目瞪口呆。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敲竹杠敲到古剑院头上,而且就在人家眼皮底下,够狠! “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刘仁杰三角眼一扫,抽出空隙一道剑光劈向牛二。 “大胆狂徒,辱我古剑院,当诛!”另一边,白衣男子也大喝一声剑光霍霍射向牛二。 “不赔钱?不赔钱就都给小爷跪下。”牛二刚被老乞丐喷了一脸唾沫,又砸晕在地,正没处泻火,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形一晃冲上去。 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闷响声中,烟尘四起,木屑纷飞。牛二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双拳舞动,轰在刘仁杰身上。 刘仁杰没想到牛二来的这么快,仓促之间只躲开两拳,被后三拳连续轰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下一个。”牛二看都不看飞出去的刘仁杰,阴沉地吼了一声瞬间出现在白衣男子身旁,双拳如法炮制,雨点般轰出。 “贼子,我和你拼了。”一系列变故来得太快,等紫衣女子反应过来,白衣男子早已口涌鲜血倒飞出去。只得娇叱一声长剑一摆射向牛二。 突然袭击,轰飞两人,牛二突然觉得心浮气躁,头重脚轻,眼前黑,脚步也踉跄起来,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哼,伤我刘仁杰?小子,这笔账,我记下了,今日你能逃过,明天我定会上门找你。”刘仁杰被牛二一顿老拳轰出客栈,此刻才狼狈爬起,架起乌光就要逃走。 “妈的,死到临头还要狠,你给小爷回来。”牛二脚步踉跄,知道定然是刘仁杰那枚特大号绣花针所致,听到他的话强行振作精神,不顾紫衣女子的长剑身形一纵射出客栈,左手黑光闪烁,朝刘仁杰抓去。 “死。”刘仁杰没料到牛二度这么快,眼神一寒抬手射出三道乌光冲向高空。 “给小爷回来。”牛二大喝一声,左手屈伸,黑光大盛。右手一扫,将三道乌光扫落一旁。 空中刘仁杰仿佛受到莫大牵引一般,身形不受控制的跌落下来。 “死!”没等牛二动手,身后,一道寒光斜射,闪电般刺入牛二腰腹,贯通而出,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石板地面。 “辱我古剑院者,当诛。”莫向天冷傲地看着牛二,单手一抬,古剑在牛二腰腹间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飞出,转瞬刺入刘仁杰的胸膛。 “你tm的给老子去死。”想不到莫向天如此卑鄙,牛二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这一刺登时清明,左手抬起一掌拍下去。 “螳臂当车。”莫向天冷漠地吐出四个字,古剑霎时光芒大作,撕裂空气带着呜呜的震鸣声斜劈而下。 “大牛。”千千本在远处看热闹,直到牛二窜出客栈抓落刘仁杰才起身跟出。哪想莫向天如此卑鄙,突施杀手背后偷袭,一剑贯穿牛二腰腹。等她出声时,第二剑早已劈下。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间,围观之人反应过来时,也只看到那道惊天剑芒劈向牛二。 “去你妈的。”牛二右手凌空虚抓,天横刀凭空出现,朝上一迎挡住古剑,左手黑光大盛,结结实实拍在莫向天胸膛。 砰…… 闷响一声,莫向天倒飞而出,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没料到牛二反应如此快,瞬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口战刀架住自己的古剑,左手突施杀手。 一掌击出,牛二一阵眩晕。若是平时,只这一掌莫向天必定尸骨无存。只是今日身中不知名的毒,脚步虚浮,那一掌也是勉强出,没什么威力。 “大牛。”千千身形如电,落到牛二身旁,扶住他扫了周围一眼,“好个古剑院,这笔账我们记下了。” 言罢不敢多留,架起红光电射远方。 “刀,那口战刀,牛二,他是牛二。”刚一射上天空,人群里机灵的就反应过来大叫道。 “对,他就是牛二,血魔牛二。”立刻,呼喊声大起来,不少人都认出那口奇特的战刀。 “追。”莫向天虽然挨了牛二一掌,却无大碍,一听方才打飞自己的人竟然是牛二,双目一寒架起古剑追上去。 “师兄,你没事吧。”紫衣女子看了天空一眼转向白衣男子道。 “无妨,师妹,你快回师门告诉师傅,血魔牛二出现在河间镇,我和师兄去。”言罢不待紫衣女子回答,架起长剑冲出去。 下方不少想浑水摸鱼的人也纷纷驾驭法宝冲上天空,跟着两人飞出去。 “牛二,牛二,你没事吧。”红光如一道流星射向远方,光芒内,千千看着牛二焦急地道。 “晕、晕、晕了。”牛二面色赤红,周身热气升腾,腰腹间伤口更鲜血长流。 “你个猪头,坚持住啊,别还没找到心月你却先……”千千勉强打起一丝笑颜道。 “妈的,那个阴人,我……一定弄死他。”牛二神智都有些混沌,说着一抬手,划开那方空间。 距离如此之近,千千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抬起头去,却惊得目瞪口呆。 前方,空间如同被撕开一块般,露出一个灰黑色洞,洞内,乱七八糟放着各种草药、灵果、瓶瓶罐罐。牛二单手一招,一颗水蓝色灵果飘出来。 灵果离洞,一股白蒙蒙的雾气立刻凝结,空气中的温度也下降许多。 毫不犹豫的一张口,牛二直接吞下灵果,又抬手招出几个果子一个蓝色瓷瓶一股脑儿吃下去。 千千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那方空间关闭,才回过神来。 她虽然没见过,却听说过。传说中,功力高绝之人可短暂摆脱天地束缚,运用**力强行破开一块空间。本以为那只是传说,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吃下灵果,牛二凌空虚坐,仗着千千飞剑的依托,打坐修行,运功驱毒。 天空五颜六色,一道红光在前疾飞,一青一白在后疾追,三道光芒之后,三十几道各色光芒铺天盖地,跟着飞下去。 红光中,牛二盘膝而坐,面如刀削,冷峻异常。 服下灵果,腰腹间伤口早已止住鲜血,竟然慢慢愈合。周身灼热的气浪也减弱许多,不时还有一股寒气扑出,慢慢平衡。 千千看到才放下心,驾驭红光全力朝远处飞去。 “牛二,你血洗师门,逆天而为,今日就留下吧。”一声冷哼,天空,紫芒惊天,一闪而过,力劈而下! ps:今日有事,可能要晚些更新,兄弟们见谅! 0085 对决 冷哼声中,一条人影凭空出现,紫芒惊天,力劈而下,直奔千千和牛二而来。 “小心。”变故突来,千千娇喝一声控制金光拖住牛二下落,身形一纵长剑出鞘带起粉红色光芒迎上去。 当……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光芒四射,流光溢彩。一道粉红色身影如雨后桃花,飘落而下。 “哼。”天空,人影被一层紫色光芒包裹,看不清面容,喷出的鼻音有些愤怒,单手一摆长剑带起一道惊天紫芒,劈出三丈余长的剑光朝坠落的千千斩下。 “凌空飞渡。”千千勉强控制住身形,双脚凌空虚点,如雨燕略水般硬生生横移三丈,躲过剑芒。 轰…… 剑芒坠地,暴起一声惊天巨响,古木被从中劈开,切面如镜面般光滑,地上,更劈出一条丈余深的巨大裂口。 “啊……” 一声怒吼,落到地上的牛二长飞扬,猛然站起身。牙关紧咬,消瘦的脸庞扭曲变形,眉头紧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般。 身上衣衫尽裂,隐隐浮现一层迷蒙的青光,周围空气也仿佛要冻结一般,寒气逼人。 “tmd。”似乎无法承受那股猛烈的能量,牛二仰头向天,大骂一句,挥手间,黝黑的天横刀凭空出现,反手甩出一道惊天刀芒射向空中紫色人影。 “爬虫。”紫色人影高傲至极,立身空中,手掌长剑,不屑地挤出两个字抬手一道剑光劈下去。 轰…… 两道光芒相遇,又是一声巨响。天空,如璀璨的烟火升空、爆裂一般,绚烂耀眼。崩碎的光芒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坠落地面,结束灿烂的一生。 “弟子莫向天参见四师叔。”两次交手间,最先追出来的莫向天已经赶到,朝紫光中的男子一躬身道。 “弟子云峰参见四师叔。”云峰也紧跟而至,敬畏地看了紫光中男子一眼躬身道。 “嗯。”紫光中男子仅哼出一个字,没有任何表示,回身冷眼看着牛二和千千,如神俯视苍生般,“交出玄天鉴,饶你不死。” “你……你是李战魂?”从莫向天恭敬的态度和称呼中,千千隐约猜到,紫光中的男子就是古剑院排行最末的李战魂。 “小丫头是何人?竟然认得本座。”紫衣男子似乎也不着急,更不怕牛二和千千逃跑,傲然道。 “李战魂是谁?”一刀劈出,牛二仿佛好受许多,强忍那股无法抑制的冲动道。 千千有些担忧地看了空中男子一眼,道:“他是古剑院最具传奇性的人物,出道至今,未尝一败,年仅五十八岁就踏入大乘之境,是古剑院第二高手,也有传闻,他的真实实力已经过古剑院掌教莫剑南。” “五十八才步入大乘也敢称为传奇性人物?”牛二有些不屑,更有些狂纵。那股能量早已将他体内的毒清理得一干二净,多余的力量调转矛头,越来越猛烈地冲击他身体,洗刷经脉,让他再次尝到洗髓伐经的剧烈痛楚。 “大胆牛二,敢对四师叔不敬,找死。”背后,莫向天目光一寒,手掌长剑一摆,劈出一道剑光直射牛二。 “去你母亲的。”一瞬间,牛二苦苦压抑的冲动终于爆出来。脚步不动,上身半扭,毫无光泽的天横刀竟然劈出一道青蒙蒙的光芒和莫向天的攻击撞在一起。 轰……砰砰砰…… 烟尘中,牛二突然动,如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义无反顾破入烟尘。那边,莫向天和云峰同时射出,冲入烟尘。 沉闷的对轰声响起,飞舞的烟尘更加弥漫,不时射出的三色光芒落入刚刚赶到的人群中,引起一阵惊呼。 天苍大陆年轻一代三大顶峰高手相遇,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烟尘中,人影纵横,刀剑交鸣,霎时间,三人对轰百余招,身形竟然借着对轰的劲气离地而起,升上高空。 牛二左掌右刀狂态毕现,紫金色皮肤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身形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转圜之间毫无滞涩,一气呵成,独战两大青年高手丝毫不落下风。 莫向天也豪气干云,傲剑向天,一身青衣飘飘,如仙落凡尘,手上古剑如秋水加身,蓝光晶莹却毫不外泄,带起漫天残影劈向牛二。 相比两人,云峰就要差上一筹。手中银剑虽是宝剑,却在和牛二战刀连番对轰间崩出道道缺口,白光之间道道暗纹隐约可见。 “师尊。”天空,又一道紫芒射来,正是客栈的紫衣女子,朝李战魂深深一躬道。 “嗯。”李战魂似乎十分高傲,清冷的哼了一声目光落到战场,半晌才开口道,“灵儿,你也下去吧,和他们一起战那牛二。” “师尊……”紫衣女子微微一愣,刚要说什么。紫光中,两道光芒射来,她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 “你是不是觉得以多打少是魔道中人的作为?不屑去做?”李战魂的话音飘渺,“青年一代年轻高手的生死对决,此生能遇到几次?不经历鲜血的打磨,你永远也没有进军无上天道的机会。” 紫衣女子微微一惊,目光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蓦然转醒,躬身道:“是,师尊。”言罢身形一转高喝一声,“牛二,小心了。”锵啷一声紫光漫天,一口紫色长剑带起一道光芒凌空劈下,朝牛二头顶斩去。 “卑鄙,想不到你们自诩正道,却也如此行事,和歪门邪道又有什么两样?”本来见牛二独战莫向天和白衣男子云峰千千就有些担心,此刻那个叫灵儿的紫衣女子回来后,和李战魂说了几句话也毫不犹豫的加入战团,千千大急,却又要注意李战魂和围在外围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的散修不敢迎战,只得大叫道。 “小丫头,你也上啊,三打一都不帮忙,算什么朋友?要是老子,早冲上去了。”千千不动,不少头脑灵光的早猜到她的想法,大声道。 “江湖义气,两肋插刀,小丫头一定是被古剑院的名头给吓着了,不敢动手。” “就是就是……” “哼……” 空中,李战魂一声冷哼,庞大的威压剑锋一般扫下去,嘈杂的人群立刻静下来,“谁要是再多嘴,死!” 没有多余的话,效果却十分明显。李战魂周身紫光缭绕,身形若隐若现,傲立高空,如神魔盖世,威压全场。 千千号称百变魔女,如此伎俩,常用在别人身上,更不会中了这劣等激将法,身形不动宝剑凝握目视高空,紧盯战场。 外围人群被李战魂一喝,也都纷纷闭嘴,将目光定在战场上。毕竟,年轻一代高手对决在整个修真界也很少见,更何况是近来风头最劲的牛二对阵古剑院排名最先的三人。 空中,牛二长飞舞,衣角猎猎,脚踏天碑,宁身不动。左手平推间,前方空气突然凝固,一只透明大手慢慢凝成,若不是淡青色光芒勾勒出大手边缘轮廓,根本无从辨别。 大手凝成,并没有任何花哨,呼的平推出去,直奔莫向天。 “单剑开天。”古剑院崇尚剑道,专修剑法,次修心法,虽然内力有所不足,但剑招却刚猛无匹。 莫向天一剑劈出,玄青色光芒大作,空中,一口一模一样放大无数倍的古剑慢慢凝成,古奥斑驳的纹络散出耀眼的光芒,如天剑灭世,撕裂空气带起阵阵嗡鸣劈下去。 轰…… 对撞中,流光溢彩,绚烂纷呈。古剑劈碎大手也崩裂开来,碎裂成漫天光雨纷纷扬扬飘落。 “怒剑斩!”莫向天劈碎牛二凝出的大手,云峰紧跟而上,大喝一声白光耀眼,身体如一道流星射向牛二。 “单刀开天。”牛二活学活用,学着莫向天的样子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猛然下劈,一道淡青色刀光脱离天横战刀朝云峰劈下去。 “剑御长空!”另一侧,灵儿也娇叱一声,双手握剑朝后一拉一推,一道紫色光柱贯通天际,直奔牛二。 “刀御长空。”牛二有样学样,将‘剑’字统统改成‘刀’字,却不用刀,左掌黑芒大盛反手拍出。 轰轰…… 四道光芒同时碰撞,两声巨响中,光芒瞬间胜过太阳称为天地间唯一。 近在咫尺的牛二微微侧头,躲过光芒直射,却没注意到光芒之后,浓郁的蓝光缓缓凝成…… ps:老酒今天有事,才传第二章,还望兄弟们见谅,今天12点之前,四章肯定到位,还请喜欢的兄弟收藏,多多支持!!! 0086 巅峰之战 三人对轰,光芒耀眼,许多下面的人都侧过头去躲过刺目强光,千千和牛二也不例外。唯有一个人,一瞬不瞬的注视战场。他,就是李战魂。 目光微微凝聚,李战魂注意到莫向天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嘴角也微微上翘,看不出是赞许的欣赏还是不屑的嘲弄。 “万剑归宗!”光芒散去,莫向天脚踏云峰的飞剑昂然而立,头顶八口长剑估计斑驳,剑尖朝天缓缓旋转。八剑中央,莫向天古剑本体如众星拱月般被捧起,剑身涨大许多,古奥的纹络散出柔和的蓝青光芒,如秋水流淌,凝而不散。 九口长剑之下,一个八卦太极图虚影和八口长剑成反方向旋转,每当八门和八剑重合时,阵阵光芒就会从太极图中射出,融入八口光剑,中央古剑剑身也更涨大一分,气势更加磅礴。 “第五步。”牛二面容冷峻,刀削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唯有凝重。口中轻喝单脚前伸,天碑如同知道他落脚点般准确出现在他脚下,将他身形再度托起一截,浑雄的气势也更加庞大,浩荡四方。 天碑虚影虽然早就出现,但李战魂和灵儿说话,并未太在意,如今亲见,冰冷僵硬的脸庞也闪现一丝惊讶,只是紫光弥漫,没人能看清。 古老的天碑如同穿越亘古,破空而来,带起无尽粗犷的蛮荒气息,如同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时代一般,天高地远,草长莺飞,一派豪迈恢宏! 李战魂目光如炬,两道紫光从双眼部位射出,直视天碑。 天碑旋转,灰黑色雾气时聚时散,将影迹勾勒得模糊不定。碑身上,隐约可见古奥划痕,如无尽岁月前的老石匠一凿一锤刻上去一般,透着无尽远古的苍凉气息。 直视天碑,李战魂目光愈来愈凝聚,两道紫光也愈来愈强盛,竟然带着轻微的噼啪声,紫光尽头,形成一个细细的尖刺,宛如针尖儿一般刺在天碑上。 紫光强盛,天碑却毫无异动,旋转不息。灰黑色雾气依旧时聚时散,虽然只有薄薄一层,却恰好遮掩住碑身铭文,让人看不真切。 李战魂双目凝出的紫光和灰黑雾气稍一接触,便烟消云散,如泥沉大海,没有丝毫声响,更无一点波澜,消失殆尽。 “哼。”冷哼一声,李战魂目光再聚,两道近乎实体的紫光猛然爆出,光柱上,银白色雷电盘旋,不时接触,暴起一串火花坠落天涯。 两道光柱宛若蛟龙出海,直射天碑。大乘期高手的气势也在这一刻完全爆出来,庞大的威压如同惊涛拍岸、龙卷长空,潮水般弥散开来,波浪间峰谷相连,毫无间歇。外围观战的众人猝不及防下如遭重击,不少功力稍弱的人更如遭重击,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千千石刻警觉着李战魂的行动,见他目光如炬射向天碑,大惊之下身形一纵,宛若一片红云掠过天宇射向远方。 饶是如此,潮水般的气势仍然将她抛飞出老远才勉强停下,折身小心翼翼的靠近,惊讶中带着一丝不安,大乘期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气势,师叔轩承运又不再,一旦不顾及身份出手夺宝,谁人能挡? 思量间,紫光中传来一声闷哼,两道紫光猛然消退,如长鲸汲水,归于李战魂眼中消失不见。 千千更加惊奇,目光也落到牛二脚下天碑上。那面隐藏在雾气中的天碑来自何方?那时分时合的灰黑雾气又是什么?竟然在悄无声息间将大乘期高手的目光逼退。 空中,牛二却无丝毫感觉,脚下天碑本就神秘异常,甚至比天横刀都要神秘,即或古武印记也从来没交代过。凭空凝聚,万法不侵、威压天地!仅此三项,足以过外形丑陋如同杀猪刀般的天横刀。天绝步更依托天碑,成倍提升牛二的力量,如此天碑,如果连一个大乘期高手的目光都无法挡住,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牛二,现在交出玄天鉴还来得及,一旦万剑归宗出手,就是你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对面,莫向天的气势已经凝聚到顶峰,胜券在握,如同贵族俯视乞丐那般看着牛二,有些怜悯的意味。 紫光中,李战魂双眉一皱,对莫向天的态度微微有些不悦,却没说什么,嘴角,一丝鲜血不可控制的流下,滴落衣袍。 “偃月式。”如果牛二是李战魂的弟子,他一定非常满意。已经打了半天,招式也凝结完毕却说些怜悯高傲的废话,如此作为,徒增笑柄而已。牛二更干脆,用行动回答他。战刀高举过顶,带起丝丝缕缕玄青色光芒,宛如无数被剪成细丝的飘带般,盘旋缠绕,飞舞不息,最后在刀尖儿慢慢凝聚。 “如此,你就去死!”莫向天实际上也是做做样子。他从小生长于古剑院,更是掌教莫剑南独子,古剑院上下更对其另眼想看,五岁时正式拜入莫剑南门下,从此,古剑院的藏经阁就对他打开大门,无数先辈典籍心得随意翻越。更兼自身资质上乘、服食无数天才地宝,从小就领袖群伦,称为古剑院新一代第一人。 成年后,更跟随几位师叔行走江湖,几年下来,早已名声在外,和其他几大派弟子并称天苍大陆青年一代顶尖高手。 而今天,牛二在众目睽睽之下独战古剑院三大高手不落下风,前几日更重伤心禅寺念尘,声名鹊起,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牛二将是青年一代最强者。如果今日打败他,就算不会被冠上青年一代最强者的称号,自己和古剑院也必定声名鹊起,甚至能和连云剑宗的宋别离持平,形成天苍大陆两大派对立格局。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或是夺宝杀人,牛二都----必须死! 莫向天话音落点,双手平伸身体完全展开,深吸口气猛然上挥掌心对立直指天际:“嗬。”一声轻喝间身体微微后躬双手直落身前,笔直指向牛二。 头顶,反向盘旋的太极图和九口长剑如同受到莫大的力量般猛然冲天而起,耀眼的光芒迸开来,一条玄青色光带从西北‘乾’位起,贯通正西‘兑’位、西南‘坤’位,正南‘离’位、东南‘巽’位、正东‘震’位、东北‘艮’位、正北‘坎’位回归西北‘乾天’,完成周天循环。 八剑贯通,连成一体,迷蒙的各色光芒直上云霄。 与此同时,八剑也各射出一道光芒汇入中央古剑,古剑也由单一的玄青光芒改为八色汇聚,盘旋缠绕。 “八剑汇聚,天地无极!”莫向天大喝声中,八剑和太极图一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转头向下,中央古剑八色光芒大作,万千光剑如雨点射出,铺天盖地直奔牛二而去。 万剑归宗本就是古剑院绝技,铁家堡大长老只学得皮毛,如今从莫向天手上施展出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万剑齐,锋锐的气势登时爆开来,凝成一口无形的剑刃和光剑一起冲向牛二。 “杀!”体内,能量滚滚,天地灵气充盈。牛二一口气吃了那么多灵果,急需宣泄。一阵拼斗下来,虽然消耗大半,也有不少盈余,此刻完全爆出来,狂吼一声高举的战刀猛然劈出。 下方,围观的人群都瞪大眼睛,谁都不愿错过如此经典对决。心中也暗暗后悔,多亏没早动手,否则凭借牛二的实力,尸山血海也能闯过,何况他们?同时心中也暗暗期盼着,最好是两败俱伤,顺便把那个臭屁的‘四师叔’也震伤,到时候,自己就好…… 牛二一刀劈出,刀尖刚刚汇聚的弯月猛然碎裂成无数细小的月牙儿。月牙儿晶莹剔透,宛如精美玉器一般,纵横激射,漫天飞舞,比之光剑还要多。 轰轰轰轰…… 宛若千军冲锋、战鼓擂动,轰隆隆巨响漫天而起,无数光芒瞬间炸裂,绽放出最美丽的永恒! 万千月牙儿和光剑碰撞,势均力敌,剧烈爆炸,道道流光比之刚刚更加美丽,在夕阳的映衬下披上一层金色外衣滑落天际,坠向远方。 “剑落星河!”没待光芒爆尽,莫向天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悬浮在天空的八剑光芒大作,快旋转,慢慢看不到本体,形成一道八色光幕将巨剑围在中央。 九剑之上,八卦图也快旋转光芒越来越盛,宛若燃烧一般,八个方位每当重合,就射出一道光芒进入光剑本体。中央的阴阳鱼也亮起来,射出黑白亮色光芒融入中央古剑。 八剑旋转越来越剧烈,恍惚中,八色光芒合而为一猛然没入中央古剑中。与此同时,下方八卦太极图也光芒大作,化作两条缠绕盘旋的气体并入古剑。 八剑入体,太极归为,古剑光芒渐渐隐去,恢复本体。 古剑本体,古迹斑驳,纹络厚重,只有剑锋晶莹雪亮,寒光闪烁。 “落!”莫向天大喝一声,一直静止不动的古剑突然划出一道光芒,真宛如九天星河,点点星光点缀其中一般破开空气直刺牛二。 “落星式!”牛二瘦高的身躯标杆般笔直,抬头望天,战刀高举,猛然劈下。 天空,一口同样放大无数倍的黝黑战刀突然出现,狠狠劈在古剑本体之上。黝黑战刀之后,万千残影如飞蛾扑火,几乎同一瞬间归一,都劈在古剑之上。 轰轰轰轰…… 比之方才猛烈无数倍的爆裂声响起。天空没有任何光芒,却突然风云色变,几道碗口粗的闪电划过天际,撕裂斜阳余晖。 冷风骤起,彤云四合,滚珠般的雨点骤然飘落,打在地上溅起一层迷茫的雨雾,万里江川一瞬间朦胧模糊起来…… ps:老酒确实尽力了,但看来十二点之前肯定写不完最后一章了,不过老酒依旧继续,直到完成最后一章上传完毕为止,不管有没有人等着看,但老酒依旧继续,本来已经迟到了,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一章仍然算作今天,明天还是四章。 生命不息,写作不止!!! 0087 绝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呆呆跪在地上,任雨水飘零,洗刷身体,嘴角鲜血随着雨水丝丝络络汇入泥土,莫向天抬头看天,双目呆滞,嘴里喃喃叫着,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天空中,牛二依旧如魔神般挺立,笔直的身躯依旧如标枪般,瘦弱的肩头仿佛能扛起世界上所有风雨一般,任北风横扫,雨打飘萍,纹丝不动,双目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李战魂。嘴角,同样流出一丝滚烫的鲜血,凝成一个个妖艳的血珠儿滑落下颚,滚动着穿透灰黑色雾气没入天碑。 “确实不错。”半晌,李战魂的声音才悠悠响起,那丝高傲依旧。 牛二却微微一笑,伸出左手遥指李战魂:“你却不怎么地。” 话一出口,众人哗然,牛二也太猖狂了,竟然当面指责大乘期高手。 本来众人都不看好牛二,他以一敌三,独战古剑院青年一代三大高手,尤其是莫向天用出万剑归宗之后,他却凭借一招奇怪的‘落星式’硬生生劈开古剑,震出八剑和八卦太极图,万千战刀虚影又劈碎八剑和太极图,将古剑本体打落尘埃。这在众人看来简直不能做到,可他偏偏就做到了。 如今,竟然和大乘期高手当面对峙,出言挑衅,莫非他真的强大到可以直面硬撼大乘期高手,抑或在方才的对轰中震坏了脑袋。众人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大乘期高手在天苍大陆也不过十个,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如果那些隐士门派和九天仙人不入世,可以说,他们就是天苍的----神! “交出玄天鉴和你手上战刀、脚下碑石,饶你不死!”李战魂并没有即刻动手,一如既往冷漠地站着,似乎根本不在乎牛二逃走,声音却愈冰冷。 地面上,灵儿却身躯一震,仰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牛二。 听李战魂的口气,灵儿就知道,他已经怒了,她只想看看这个狂放不羁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让冷如冰山孤傲高洁一心向道的师傅动怒。 古剑院领衔天苍,成名已久,响彻修真界。门派中事物繁多,包括掌教莫剑南在内的老辈都有自己的公务,甚至连莫向天、古灵儿、云峰这样的三代出色弟子也都担任不同任务,外围产业更加庞大,每天汇总的信息如雪片般飞来,莫剑南身为一派之主,更常常忙碌到深夜。但李战魂却没有任何负担,每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甚至连每月例行的门派外事工作汇总也不参加。只是一心修炼,追求那至高无上却虚无缥缈的‘天道’。 今日,牛二竟然能让师傅动了真怒,灵儿有些惊奇,忐忑中也带着一丝兴奋,自从那天之后,她还从未见过师傅动怒,隐隐有一丝渴望。 “放屁!”牛二面色冰冷,直视李战魂,口中吐出两个字。 确实,在牛二看来,就是放屁,什么都给你了,自己毛都没剩下,还混个屁。更何况,那天碑来无影去无踪,难道将我钉在碑上扛回古剑院吗? “好,今日我就试试这天碑的威力。”李战魂目光一凛,丝毫不在意牛二,单手一探抓向天碑。 李战魂原地不动,右手一探,和牛二百米距离如同瞬间拉近一般,左手竟然折叠空间穿过,直接抓向天碑。 空间折叠?牛二目光一凛。他还从未和大乘期高手交过手。严格说,寂灭期也没有,如果当时轩承运心存杀机,他绝对走不过十招,毕竟,大境界的差距不是古武战技就能弥补的,绝对实力的悬殊对比让战斗变得毫无悬念。 不过古人也很智慧,有一句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就是‘无知者无畏’。 此刻,牛二也充分扬一把‘无知者无畏’的风格,如同李战魂只提天碑不说他一般,牛二左掌黑芒闪现,单手一挥:“拿回去。” 轰…… 闷响声中,牛二周身一震,裸露在外的紫金色皮肤霎时渗出点点血珠,雨水洗刷下,没入脚下天碑,身形也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飞出去,脚下天碑也跟着飘远,借力躲开李战魂一抓。 身形一动。李战魂没再用空间折叠,如一道紫光分开雨幕,笔直冲向牛二。单手探出再次抓向天碑。 一次对轰,牛二气血翻涌。李战魂紫色真元中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似吸引,却又霸道异常,其中还带着丝丝诡异,给牛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战魂功力太高,一掌对轰,牛二气劲被破,紫色真元顺着手臂冲入身体,在牛二体内经脉中纵横激荡,如无数口利剑般,竟然破开灵果残留的天地灵气没头苍蝇般乱窜,如同刮古疗伤,汗珠和着雨水登时滚落。 一次吃亏,牛二立刻改变战略,右手战刀凌空劈下,口中厉喝:“我让你拿回去!” 叮…… 战刀结结实实砍在李战魂手掌上,竟然出清脆的金石交鸣声。和李战魂手掌外的紫色气体剧烈摩擦,爆出一串火星滚落长空。却在瓢泼大雨中转瞬湮灭无形。 单手一翻,李战魂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把抓住战刀,手掌紫光大盛,用力一拉,想要空手夺刀。 牛二大惊,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双手握住刀把儿用力后扯。 只在这时,李战魂周身紫气滚滚如长鲸汲水,顺着手臂向手掌汇聚,没入战刀。 瞬间变故,李战魂脸色大变,单手一松就要后撤。却不想战刀如影随形,裹住紫色气体不放,贪婪地吸收着。 锵啷…… 紫光闪烁,绽放漫天光华,强大的剑气激荡纵横,逆冲而起,空中雨幕倒卷而回,如银龙蜿蜒,反冲向天,溅起三丈余高才掉转龙头滚滚而落。 只一瞬间,光芒收敛。李战魂右手中,多了一口紫色长剑。 剑身三尺三寸,细窄单薄,紫光盎然,流转其中,却有着一股别样的锋锐,冲天而起。 “开。”第一次张口,却如晴天霹雳,周围雨点在音波的冲击下瞬间炸裂,分崩离析。紫色光芒一闪而过,当的一声斜斩在战刀上。 那边,牛二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无可抵御,双手下意识抓紧战刀,不受抑制的高高扬起。李战魂的左手也终于从战刀下撤出来,周身紫气也消耗殆尽,露出本来面容。 牛二扫了一眼,却现对面男子英俊无比。 李战魂看起来只有三十余岁,古铜色脸膛,鼻梁硬挺,剑眉入鬓,身材高挑,紫衣加身。周身装束毫无特点,只是那一头白分外扎眼,细看之下,却又有一股别样的风骨。 “落星式!”战刀高高扬起,牛二大喝一声,顺势劈出落星式。 牛二明白,虽然他修习古武战技,战斗力比之一般修真者要强大许多,但和李战魂单挑,那些普通招式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有两招,如果不行,唯有一败! 李战魂也不多说,冷哼一声紫气再现,瞬间重新聚拢,将身体遮在其中,单手一摆,长剑如虹,带着长达十丈的紫光迎上天横刀。 “第六步,第七步。”牛二自知实力不如,只得突奇招,天横刀下劈中,心里默念两句连踏两步。 天碑虚影步步高盛,气势陡增,空中凝结的天横刀虚影也瞬间实体化许多,轰的一声和紫色长剑撞在一起。 流光溢彩,冲破秋雨,北风怒号,呜咽反卷。 风雨中,牛二身形爆退,黑飞扬,雨水如同断线珠子般洋洋洒洒,挥落高空。 李战魂周身紫气澎湃滚动,丝丝缕缕逸散在空气中。 显然,他也没料到牛二突然踏出两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依仗深厚的功力硬抗下来,却也吃了个暗亏。 “死!”被牛二偷袭,李战魂杀意大起。没待平复冷喝一声,紫色身影晃动间,竟然快过闪电出现在牛二面前。手中长剑紫芒崩裂,直射牛二胸膛。 喀嚓…… 空中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蜿蜒曲折惊天劈落,正击中牛二身后一株古木,耀眼的白光竟然压下李战魂的紫色剑芒称为天地间的唯一,白光之后,又一道光芒亮起,却被白光掩盖,瞬间隐藏在雨幕中…… 四更终于完成,可以睡觉了,诸位晚安!!! 0088 仙人 轰隆隆…… 惊雷曲折,蜿蜒而落,正劈在一株参天古木上。惊雷之后,一道光芒突然亮起,又瞬间黯淡,隐藏在雨幕中。 李战魂竟然穿越空间,突然出现在牛二身前,手中长剑紫芒崩裂,万道剑影归一,合成手中长剑朝牛二刺去。 牛二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也能折叠空间穿越而过,慌忙举起天横刀迎上去。 李战魂一剑刺出,空间扭曲,牛二战刀竟然从旁滑落,和长剑擦肩而过,斩向虚空。 “牛二。”下方,一直观战的千千惊呼一声,如一片红云冲天而起,长剑光芒万道,想拦下李战魂。奈何距离太远,只能看着紫色长剑射向牛二胸膛。 “混蛋,去死。”天空,突兀传来一个声音,茫茫渺渺,浩荡四方。 李战魂微微一愣,如遭电击,手中长剑已经刺破牛二衣襟,剑尖儿点在衣服上,却凝固在那,再也无法前进半分,抬起头仰望苍穹。 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狂风呼啸,怒吼而过,北风卷雨,打湿整个世界。 李战魂眉头轻皱,微微凝聚目光,隐约看到一个黑点飞落九天,直朝他砸落。 “还不快跑?”牛二也愣在当场,李战魂剑锋清冷,已经触及他的胸口,森然的杀气如利刃般割破他的皮肤,却无法前进半分。正震惊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走。”牛二大喝一声,脚踏天碑借力腾起,身形如电射向远方。身后一片红云飘过,恰好接住他下落的身影,如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牛二身后,一个硕大的奇怪葫芦从天而将,直直轰在李战魂身上。 轰…… 一声巨响,雨幕飞溅,强如大乘期高手也倒飞出去,身上紫光再次被震散,露出本体。这次,众人清晰地看到,一丝鲜血自他嘴角滴落。 “你是何人,出来一战。”被依葫芦轰飞,李战魂终于恢复行动能力,紫光弥漫再次罩笼全身,目光死死盯住奇怪的葫芦,周身涌起高昂的战意。 在葫芦之上,他感觉到一股浩然博大的力量,那种力量,来自----仙界! …… 葫芦没有任何回答,依旧漂浮在空中,缓缓旋转,周身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能熄灭。 “藏头缩尾!”李战魂冷哼一声,紫色长剑高举,身形一动再次穿越空间朝葫芦射去。 锵…… 清脆的剑音震鸣声中,长剑一扫而过,葫芦周身光芒瞬间熄灭,消散在空气中。 灵气凝宝? 李战魂目光凝聚,扫向下方。能凭借强大的灵气凝结出法宝动攻击,这是只有仙界才有的手段。 目光扫过,下方人一片茫然,看着高空,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奇怪葫芦声势浩大砸飞李战魂,却又莫名其妙消失。 “四师叔,那两个人跑了,我们马上追。”莫向天也调息完毕,感觉好了许多,驾驭光芒飞上高空朝李战魂微微一躬道。 “回去。”李战魂恢复冰冷,话音落点紫光闪过消失在原地。 “怎么了?师兄?”云峰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志在必得的四师叔为何突然放弃,那牛二可是身怀至宝玄天鉴哪。 莫向天没有回答,目光落到李战魂消失的方向,眼睛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回去吧,两位师兄。”灵儿也不明所以,却不敢问,朝莫向天和李战魂道。 “恩。”莫向天这才点了点头,三道光芒射向远方。一场轰轰烈烈的夺宝大战也宣告落幕,明日,江湖又将一场风雨。 “什么?天儿你再说一次?”古剑院主殿中,一个约莫五十余岁两鬓微微斑白的男子神色微微激动,看着莫向天道。 莫向天和云峰、灵儿对视一眼,才躬身道:“云师弟和古师妹当时也在场,都亲眼所见,那刘仁杰出口不逊,又对古师妹无礼,弟子气愤不过,和其动起手来,那刘仁杰不敌,抖手打出一枚暗器,弟子仗剑格挡,却不小心刺入牛二肩头,牛二大怒,和刘仁杰围攻弟子,弟子和师弟师妹奋力苦战,才杀死刘仁杰,而那牛二,也逃走了。” “为何不回来报告?那牛二屠戮师门,又身怀玄天鉴,乃天下公敌。”中年男子有些微怒道。 莫向天看了灵儿一眼,目光闪过一丝担忧,才道:“弟子却让古师妹回门告诉诸位师长,自己与云师弟继续追踪,古师妹却中途遇到四师叔,四师叔闻听此事亲自到场,弟子和云师弟也已拦住牛二,正与他大战,却不想牛二身怀玄天鉴,功力虽然不高,却诡异异常,弟子和云师弟苦战不下,四师叔亲自出手,哪知天外飞来一个奇怪的葫芦,打伤四师叔,牛二和那红衣女子也乘机逃跑,弟子要追,却被四师叔拦下,这才回来报告掌门。” 原来,五十余岁男子正是古剑院掌教,莫向天的父亲莫剑南。只是古剑院规矩甚严,连莫向天也不例外,除了私下里,一律自称弟子。 “灵儿,去叫战魂来。”莫剑南微微有些不悦,朝古灵儿道。 “师尊,如果没什么事,弟子告退。”莫向天微微一愣,没想到莫剑南这么重视,他也只想参那高傲臭屁平时不肯指点自己的李战魂一本而已,闻言立刻道。 “你们都留下,灵儿,你也回来。”莫剑南扫了莫向天一眼道。 “是,掌教师伯。”古灵儿天真单纯,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却听大殿外一个声音传来,“不用了,我自己来了。” 莫向天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李战魂来得这么快,和云峰对视一眼目光落到古灵儿身上。隐隐有些担忧。 “李师弟,快进来。”莫剑南话音落点,一道紫色人影闪过,李战魂依旧紫气缭绕,站在大殿中央,冷傲依旧。 “师弟的伤没有大碍吧。”莫剑南脸上涌起亲切的笑意看着李战魂道。 “多谢师兄关心,已经没事了。”李战魂身形不动,甚至都没看莫剑南一眼道。 莫剑南脸色不变,依旧一团和气笑道:“没事就好,师弟,方才我听灵儿三人说你亲自出手拦住牛二,却被一个古怪葫芦击伤,不知究竟是什么法宝能伤的了你。” 莫剑南话说得很有技巧,只是将莫向天口述改成灵儿,不注意的人根本听不出细小的变动,在李战魂耳朵里却是另一番光景。自己徒弟讲过的事,纵然与事实有所出入,也是支脉内之事,巧妙避开支脉间的冲突。 李战魂闻言转过身,直面莫向天三人:“你们出去。” 莫向天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不想和李战魂碰面,却更看不惯李战魂的作为。虽然口称莫剑南为师尊,但他毕竟是莫剑南的儿子,更是古剑院二代弟子第一人,如此被李战魂明目张胆的呵斥,不禁心下不快。 云峰见状微微一躬:“是,掌门师伯,四师叔,弟子告退。”言罢转头间看了莫向天一眼走出大殿。 “掌门师伯,师尊,弟子告退。”古灵儿也拱手告退。 莫向天见状才低头躬身道:“师尊,四师叔,弟子告退。”言罢跟出去。 直到莫向天身形消失在大殿外,莫剑南脸上的消融才完全收敛,转身做到椅子上,目光凝聚直视李战魂:“说吧。” 李战魂没有任何动作,依然站在大殿中央,冰冷的口中终于吐出两个字:“仙界。” “什么?”莫剑南大惊,刚沉稳下来的表情立刻波动,呼的从椅子上站起走向李战魂。 大殿外,古灵儿和云峰看到莫向天出来迎了上去,云峰刚要说话,却被莫向天眼神一扫,立刻会意,转向古灵儿道:“古师妹,今日你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和师兄也回去打坐调息,明日我们再带你下山去玩儿。” 古灵儿闻言抬头看了看天,此刻风收雨住,露出深蓝色天空,夕阳早已沉没,只余漫天晚霞释放着最后的灿烂。 “恩,两位师兄也早些修习。”古灵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屋。 微笑着目送古灵儿走远,云峰才收起笑容转头看着莫向天:“师兄,你……” 0089 破庙 见古灵儿走远,云峰才转身看着莫向天:“师兄,你刚才怎么了?” “哼。”莫向天冷哼一声,看了大殿一眼,“李战魂也太嚣张了,竟然当面呵斥我们,身为堂堂古剑院弟子,连爹有什么事都找我们商量参与,他却如此孤傲,他以为古剑院是他家的么?” “嘘,你小声点。”云峰大惊,忙左右看了看拉住莫向天。 “怕什么?别以为他修为高就了不起,这古剑院,还是莫家的。”莫向天自小生长在优越的环境中,受尽宠爱。尤其是十八岁加冠那年,几乎所有师长都赠送价值不菲的礼物,即便是连云剑宗也专门派人送来厚礼,唯独李战魂,冷漠得如同不知道一般,毫无动作,甚至连莫剑南亲自摆下的大宴也没出席,莫向天嘴上不说,却默默记在心里。 云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微笑道:“只是听说四师叔修为高深,直逼掌门……“ “放屁。”莫向天大怒,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殿方向,“他就算再厉害,也休想过爹,爹手中有……”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住嘴,冷眼看着云峰,隐隐透出一股杀气,“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否则……”言罢,转身走远。 “是是,以后不敢,大师兄走好。”云峰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躬身送莫向天离开,低下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天空渐渐黑下来,一道红光一闪而过,划破天际射向远方,正是逃命的牛二和千千。 “牛二,你没事吧。”光芒中,千千看着牛二,有些担忧,却又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没事。”牛二淡淡应了一句,凌空看着远方。 今日一战,对他触动太大,尤其是正面李战魂时,尽管牛二做好必死的准备,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刀偏出,李战魂的长剑挑破衣襟逼近心脏时,死亡的恐惧还是瞬间蔓延到全身。那一刻,他想起远在天涯的父母,想起穿越而来的十年,更多的,则是想起陪自己一路走过风风雨雨的心月。 那一刻,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一股无力,想起许多还未完成的事:他还没找回心月;还没查清天碑、战刀的来历;还没完成古武印记的托付;还没攒够去青楼泡妞的银子,还没在这个世界留下种子;还没…… 力量,力量!牛二在心底呼喊着,表面却无比平静。 他修炼的是古武战技,从碎丹开始,每前进一步不仅需要长久不辍的苦修,还要心灵的升华,所为的‘悟道’,参悟不透天苍诀,他永生也没有达到大成之境的可能。这也意味着,他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比其他人多得多的代价,同时,也收获更多的力量! 一切,都要从根源找起,天苍诀才是修炼的根本。 牛二凝立光芒之上,身形笔直,双手张开,如拥抱天地一般,仰起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秋雨之后凛冽的空气让他精神一震,头脑也清醒许多,感受着夜风呼呼吹过耳畔,才慢慢睁开眼睛。 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已经退去,本来幽蓝的天空愈深邃,秋雨之后,更无比高远、辽阔。闪闪繁星点缀苍穹,如纵横广博棋盘上的颗颗白子,遥遥相连。 脚下,万仞高山在黑夜的勾勒下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蜿蜒大河依旧波涛滚滚,日夜奔腾,如战马驰骋,千军搏杀,低沉悠远。 “那莫向天功力高深,想不到练成古剑院绝学万剑归宗,如果不是你脚踏奇异天碑,今日恐怕就要麻烦了。”千千微微一叹开口道。 “莫向天修为确实高,只是有些虚浮,万剑归宗看似气势磅礴,却外强中干,徒有其表。”牛二说着想起白日的情景。 白天和莫向天对阵,他就感觉出对手的虚浮。剑势虽刚猛无比,但每次接触都后劲不足,甚至不如紫衣女子。紫衣女子虽看起来人畜无害,根基却扎实无比,招式虽不华丽,但每次攻击都后劲绵长。 古剑院重剑不重修,想来那莫向天也是服用过多灵药强行提升功力,殊不知,如此等于自毁前程,白白浪费了高绝天资。 不过万剑归宗确实是绝世剑法,凭借本身灵力引动长剑,幻化出八口光剑,竟然凭借八口光剑的力量拘禁天地灵气凝成太极图,吸引更强大的灵气,如此绝世剑法,开创之人想必才是真正的惊才绝艳之辈,那八口光剑分局八方,代表天下万物,八色光芒却暗合五行,实为奇迹。 八色光芒,五行之数?牛二脑海中灵光一闪,天苍诀第二句话自动浮现: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天有五贼,何为五贼?见之者何昌? 牛二紧紧抓住那丝一闪即逝的清明灵光,凝神思考。 五贼之数,暗合五行,若为五行,金木水火土所窃何物? 牛二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万剑归宗的每一个细节。古剑八分,八口光芒却合五行之数,五行拘灵气而生太极,太极吸灵气而补五行,如此吸而反补,八口光剑才连成一体,聚集能量返归古剑,动强大攻势。 夜风鼓荡,衣襟飞舞,牛二迎风独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口中高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第二句话的含义了。” 背后,千千也看到一处破庙,道:“那有一处破庙,我们下去。”言罢光芒下压,落入庙前。 牛二兀自喃喃,如疯似颠:“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古剑院前辈果然惊才绝艳,千古人杰,千古人杰!” “什么千古人杰,你什么疯。”千千见牛二没理他,登时怒道。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原来是说五行,五行为五贼,如此贴切,不愧万古第一法。”牛二丝毫不理千千,如梦游般迈步走进破庙。 “你到底在说什么。”千千好奇心大起,在飞剑上,他就看到牛二眉头凝皱,想些什么,却没料到他突然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跟上去问道。 破庙不大,只有一处主殿,却也早已废弃,年久失修,一角屋檐已经塌下来,露出漫天星光,另一边也摇摇欲坠,一根大红柱顽强挺立着,撑起整片屋顶。 破庙正中,供着一尊大佛。大佛双脚**,随意屈伸,坐在蒲团上,佛身足有两丈左右,面带微笑,右手执着一把蒲扇,左手横在胸前,手心向里,四指微微弯曲,拇指和是指之间有一段距离,似乎原本拿着什么,现在却空空如也。 大佛面前供奉的八仙桌早已腐朽,碎成一地木片散落到地上,唯有一只青铜烛台完好无损,跌落一旁。 破庙似乎很久没人来过,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嘴里端,却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显然也有过路者在此留宿过。 牛二在大山中生活六年,早已尝遍辛酸,也不在意,走到角落扫干灰尘又抱出干草铺好,千千也捡来烛台,现里面还有凝固的油脂,大喜过望,随手弹出一点火星儿点燃坐到牛二身旁。 “牛二,你刚才疯疯癫癫说些什么?”千千看了牛二一眼,忍不住开口道。 牛二情绪早已平复许多,站起身跑过去捡来木桌碎片,又拾来一堆枯枝点燃抵御夜晚寒气才道:“是一段功法口诀,我想不明白,方才突然想通,有些失态。” 难得牛二正经,千千却有些不适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口诀那么难?修真界的口诀都很好懂啊。”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牛二也不藏掖,他本就豪放,更没有天苍深涩的门户之见,毫不犹豫的说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千千。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这是什么口诀?好像和功法没什么关系。”千千凝神皱眉想了半天,却连五贼是什么都想不明白,以为牛二又在满口说瞎话,有些微怒道。 “五贼者,金木水火土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人即受此气以生以长,但自阳极生阴,先天入於后天,五行不能和合,自相贼害,各一其性,木以金为贼,金以火为贼,火以水为贼,水以土为贼,土以木为贼,是谓天之五贼也。惟此五贼,百姓日用而不知,顺行其气,以故生而死,死而生,生死不已。若有见之者,逆施造化,颠倒五行,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木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荣;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贼转而为五宝,一气混然,还元返本,岂不昌乎!”牛二微微一笑,天苍诀博大精深,如不废江河,万古长流,更兼千千本性不坏,与之共享,并无不妥,一口气说出自己的领悟。 “金本克木,木反因之而成器;木本克土,土反因之而生荣;土本克水,水反因之而不泛;水本克火,火反因之而不燥;火本克金,金反因之而生明;克中有生,五贼转而为五宝,一气混然,还元返本?”千千毕竟不修古武,更深受天苍传统影响,以为各种口诀都直来直去,讲心法的必谈运功路线,境界层次等,无论如何也参不透牛二话中的玄机。小巧的鼻子紧皱,半晌才道:“这就是你练的那个什么破功法的口诀?也不怎么样嘛,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牛二微微一叹,想着今日自己在空中对阵莫向天三人,她虽未出手,却在下面时时刻刻准备援助,还要注意周围人的动静,心理压力更大,心中愧疚,又开口道:“这段话的意思是说五行天生相生相克,但无论生克,只要用之得当,都能挥巨大的威力,相生者互相促进,相克者百炼成钢,关键看如何使用。” “这是什么口诀,说了半天也没有一句如何修炼招式的。”千千也才明白,却有一丝失望。牛二功力明明只有融合期,却可以对抗元婴期高手,如此实力,她以为必然修炼了什么绝世神功,却想不到是这样。 “谁言口诀必说招式?”一个声音传来,殿外,一点刺眼的光芒突然汇聚,慢慢放大,凝成一个人形…… 0090 老人 “谁言口诀必说招式?”一个声音传来,殿外,一点刺眼的光芒突然汇聚,慢慢放大,凝成一个人形。光芒落定,来人身穿青白相间的长衫,身材消瘦高挑,满头银丝,脸膛却异常红润,目光扫过,如利剑加身,牛二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千千却没有任何感觉,嗖的站起身,警惕地盯住老人:“你是什么人?” “小丫头,坐下吧,如果我想杀你们,只需要一根手指。”来人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牛二,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死死定在他身上。 牛二登时如坠冰窟,周身似乎都被冻僵一般,竟然无法动弹。老人的目光愈锐利,近乎实体化刮过牛二的每一寸肌肤,牛二感觉似乎有无数口利剑在周身呼啸盘旋,凛冽的剑气随时都能割破肌肤刺入心脏,比之李战魂长剑抵胸更加锐利。 “你将刚刚解释的口诀原话再将一遍。”半晌,老人终于收回目光,眼里没有任何表情看着牛二道。 “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牛二从老人身上没感觉到任何邪恶危险的气息,虽然目光如利剑加身,却没有半分逾越安然收回,心里敬佩有加,没有丝毫隐瞒道。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老人喃喃叨念一句,有些怅然,又有些感慨,“世人皆知五行相生,顺应五行而威力大增,却不知五行相克,逆五行而百炼成金,天生五行,万物遵循,相生相克,谁又能说清?若是百年前就知晓,又岂会是今日模样?” 牛二听罢肃然起敬,躬身一礼道:“老人家大智慧,牛二佩服。” “呵呵,我应该佩服你才是。”老人呵呵一笑,脸上却剑锋不减,依旧威棱无比,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口绝世利刃一般,“大道无形,却又有迹可循,方才一句口诀,乃是天下大道,望你善待之。”老人言罢,身形渐渐淡化,如来时一般,化作一点流光消失在天际,度之快,让人咂舌。 “他是什么人?”千千疑惑地看了老人离开的方向一眼转向牛二,虽然她没感觉到什么,但只凭老人刚刚离开时露出的一手儿,放眼修真界也没有几人能比。 “我也不知。”牛二摇了摇头,方才一个葫芦歪歪斜斜砸下,救下他们,如今又有神秘老人出现,点播几句,仿佛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大道无形,难道你的口诀就是天之大道?”千千却响起老人离开时说过的话,乌黑的眸子闪烁,盯着牛二。 “我也是偶然得之,并不了解。”牛二摇了摇头,有些事,他不能说出去,一旦让别人知道他身怀的是古武战技,更是打开通往蛮荒异界的钥匙,那以后的麻烦,可能要比玄天鉴多得多。 “那你刚才又说什么古剑院,千古人杰的?”千千也不藏掖,直接道。 牛二微微一叹,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自从得到天苍诀,我每日参悟,却始终不得要领,一次偶然机会才窥得门径,如果不是莫向天的万剑归宗,我还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万剑归宗怎么了?”千千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万剑归宗,古剑本体一分为八,八口光剑虽然占据八方,八种颜色,暗合八卦,但究其实却只有五色,暗合五行。五行为体,八卦为像,成周天小阵,拘禁天地灵气反生阴阳,不正是逆世造化,颠倒五行之理,而后才是太极图吸引天地灵气,凝练自身反补八剑,成就万剑归宗。能创出如此绝学剑招之人,必定是惊才绝艳,千古人杰,否则,绝无可能。” 千千听罢没有说话,却隐隐体会到天苍诀的意义,如果修成,必然过天苍大陆所有秘籍神功,不可限量。 星光隐现,古木参天。牛二盘膝坐在破庙中,仔细参悟天苍诀,思路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出现儿打断,反而更加活跃。 虽然参悟天苍诀并不能直接提升功力,但他也隐约感觉到好处。自从悟透第一句之后,对古武战技认识更加透彻,攻击时虽然还用相同的力气,但却更加集中,爆力也更加强大。虽然只是细小的变化,但那却源于对天地大道的参悟,认识越深,越能体会到它的好处。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牛二江河直下,直接参悟第三句。 五行生万物,人也不例外,虽然天苍大陆诸多修真门派古老相传,都认为人虽归于无形之内,却只属其一,所以有人修水,有人驭火。但在天苍诀中,却给出完全不同的答案。 五贼在心,意指人同时具备五种属性,即全属性。心者身之主,身者心之室,五贼在身,实在心也。所以才说五贼在心。而施行于天则是说人同时举杯两种‘心’,即人心,道心。人心用事,则五贼而为喜怒哀乐欲之五物;道心用事,则五贼变而为仁义礼智信之五德。若能观天而明五行之消息,以道心为运用,一步一趋,尽出於天而不由人,宇宙虽大,如在手掌之中;万化虽多,不出一身之内;攒五行而合四象,以了性命,可不难矣。 由五行反生四相,确实亘古未闻,虽然初步了解,但牛二依旧静下心来仔细思量其中关系, 夜,寂静无声,唯有野风吹过,掀动枝叶,出沙沙响声。 千千躺在干草上,听着身旁牛二均匀绵长的呼吸,久久不能平静。 最初,自己选择跟着他,也是轩承运授意。 轩承运老奸巨猾,几次接触就摸清牛二的脾性,暗中授意千千跟着牛二,探听玄天鉴的下落,同时,打探牛二所修功法和奇怪战刀的来历。 虽然出仅仅几两天,千千却看到牛二的另一面----豪迈、果决、刚毅、坚韧、执着……在牛二身上,几乎凝聚了所有王者的优秀品质。 战斗时不屈的眼神,嬉笑时灵动的眸子,怒时凝重的脸庞,顽皮时小人的嘴脸……千千觉她竟然有些迷恋,牛二身上,散出一股奇特清新的气息深深吸引着她,让她向他不断靠近,再靠近,明知不该如此,却无力阻挡,甚至带着一丝期盼。 而今日,牛二在一次让她震撼。自小长在密宗,千千天赋过人,虽为女儿身,却笑傲密宗同门,凭借不辍的苦修,踏入元婴境界。虽然牛二吸引着她,她却隐约也有一丝不满。和所有人一样,她也认为牛二是凭借着那种奇怪的战技才走到今天,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而就在今天,就在今夜,就在方才,牛二却展现了他奇高的悟性。他的成功,建立在不懈的努力之上,竟然修炼传说中的大道。 虽然千千还没正式步入悟道修心的截断,但由于她是掌教弟子,知道的、接触的事情比普通弟子多得多,也曾从师傅的对话中偷听到,感悟天地之道,是大乘期高手才开始尝试的事,也只有在九天之上的仙界才又天道的修炼法决,想不到牛二的奇怪法决,却是修炼天道。 浩瀚天宇,煌煌天威。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人杰精心揣摩,却无疾而终,更有传言,悟透天道者,将飞升到一个神秘境界,那里才是修者的最终归宿。但在万年甚至更长的岁月里,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成功。哪怕是仙界中实力强横的仙神,也只得皮毛便可翻江倒海。如果牛二继续走下去,继续战斗下去,可以预见,修真界将出现一个敢与仙人比肩的绝世英雄! 牛二就坐在身旁,虽然两人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千千仿佛能感受到从牛二身上传来的阵阵气息,心更不争气的跳了几下,闭着的眼睛也偷偷睁开,看着面对火光而坐的那个孤单背影。 牛二静坐着,心海却早已掀起狂澜。越体悟,就越感觉到天苍诀的浑雄博大。处处从大处着眼。如果说修真之人是站在天道脚下仰望苍穹,那天苍诀就是带着你直上云霄,从高处俯瞰尘寰。 那不是一种冷漠的俯瞰,而是一种贴近,往往两三字,便勾勒出一片广阔的天地,贩夫走卒,达官贵人……无一不包。那种从高处着眼,直至入微的视角,让牛二感触颇多,精神之海更沸腾起来,随着思路的延伸起伏不定,时而平静如蓝,时而波涛向天。 天者,命之宗也,阴微难见。苍者,命之本也,妙合大道。此谓‘天苍’。 天机暗合于行事之机,为‘天苍’之根本。 唯变通而无羁,谓之天。唯深微而能烛照,谓之苍。 烛照以心,契合以苍,‘天苍’之意尽矣! 牛二脑海中再次浮现开篇中真武的精辟注文,顿时豁然开朗。 ‘变通而无羁;深微而能烛照’当真如世间之事,变化纷繁,各有不同表象,理却相通,此二句,却叫人抛开表象,直至核心,深微烛照。 夜色阑珊,一场秋雨之后,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气,火堆旁却是暖融融的,牛二盘膝而坐,闭目凝神,思索天苍诀,千千也正眯着眼睛偷看牛二。突然,一阵阴风吹开破庙木门扫进庙中,熊熊燃烧的火堆‘噗’的熄灭,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ps:不行了,老酒坚持不住了,实在太困了,连续白天有事,晚上还要码到十二点多,虽然老酒有完备的大纲,但思路已经跟不上了,这章勉强码出来,即便继续码下一章质量也没有保证,所以不码了,今日欠下一章,明天五更。 还有,老酒报名参加了拼字大赛,好像是周六开始,到时候老酒依旧会每天至少四更甚至更多,当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但平均不会少于四更,还希望喜欢的兄弟支持,保证完本的话不说了,大家试目以待,因为这年头儿,骗子太多,我都烦了!完毕!!! 0091 鬼物 阴风吹进,刺骨寒冷,竟然带着隆冬的萧瑟气息。牛二和千千同时警觉,嗖的站起身,目光凝聚在庙门处。 冷风飕飕,破旧歪斜的木门‘咣当咣当’的开合着,清冷的月光下,空空如也,一丝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面对未知的危险,女孩的表现总懦弱一点,尤其身边有男人的时候。千千下意识地靠近牛二,轻声道:“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牛二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到破庙坍塌的一角上,却也没现什么异常,才开口道:“荒山之中只此一座孤庙,若是香火鼎盛时,还能震慑群妖,如此落败,反倒成了妖邪的栖身之所,也不奇怪。” “这是哪尊大佛?如此奇怪,竟然赤脚坐蒲团,手执蒲扇。”千千的目光落到大佛身上,微微皱眉。 “想来也不是厉鬼而化,否则方才御剑老人不会不说。”牛二也看着大佛,却不认得,只道。 “哼,不杀你就不错了,还告诉你?普天之下,又有几人不想杀了你夺取玄天鉴的?”千千白了牛二一眼道。 “玄天鉴,玄天鉴……”牛二苦笑着摇了摇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玄玉山上时,万剑宗和恒岳派也只是猜测,以讹传讹到现在竟然所有人都认定就在他身上。自己也是一夜成名,牛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那东西真的不在你身上?”千千转头看着牛二,目光中没有任何杂质。 “佛曰:有既是无,无既是有,就当我有好了。” 呜呜…… 千千刚要说话,一个似哭似笑的诡异声音传来,忽高忽低,时断时续,在深山破庙中,让人头皮麻。 呜呜…… 声音越来越近,却依旧飘忽不定,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让人心生悲戚。 “是天魔音,怎么会遇上这东西,快,运功抵抗。”千千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立刻盘膝坐下,淡粉色的光芒若有若无。 牛二却依旧立在原地,他的感觉比千千更直观。那是一种利用音波震荡灵魂的办法,真元护体基本无效,只能依靠神识防御。他刚刚悟透天苍诀第二三句,加上打通奇经八脉、碎丹淬体的两次升华,他的神识比千千凝练得多,虽然微微有些震荡,却还可以抵抗,身形不动反倒研究起音波攻击的奥妙来。 一旁,千千面色越来越青,汗珠隐现,微微带着淡红色,显然正在极力抵抗音波侵袭,奈何神识不够凝练,又不知道音波攻击的奥秘,如同利剑封喉,她却只顾着穿盔甲一般毫无用处。 “出来。”牛二双目精光一湛,突然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 爆喝声中,空气犹如水波一般以肉眼可见的波形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消失在破庙墙外。 “嘎……” ‘呜呜’声戛然而止,反倒响起一个刺耳的叫声,鬼物如同受到莫大的冲击一般。 千千也身形一震,脸色缓和许多,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站起身奇怪地看着牛二:“你怎么能抵抗天魔音的攻击?” “呜呜……” 悲凉的哭泣声再次传来,比之刚刚大了许多,其中似乎夹杂着飕飕冷风。庙门处,一个白色身影飘飘荡荡,一闪而过。 “想走?”牛二凭借强大的神识早探清音波的奥秘,否则也不会大喝一声震退怪音救下千千,此刻更未卜先知般预先料到白影的位置,冷喝一声单掌化刀劈出。 轰…… 单掌虚劈,虽然离庙门还有很远,空气却如同凝固后被抛出一般,呼的砸向白色身影。 “嗯……”一声闷哼,千千猝不及防,嘴角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被突兀而来的音波震伤。 “凝聚心神,归于神识。”牛二横身挡在千千身前,口中喝道。 千千突感压力一轻,立刻闭上眼睛,依照牛二的话凝聚心神,全力抵抗音波攻击,果然轻松许多。 “呜呜……” 掌劈气卷,白色身影也闷哼一声,被打个正着,叫声如鬼哭狼嚎般,让人头皮麻,却不再用音波攻击,从庙门处飘进来。 虽然早现他的身影,但牛二并未看清,千千也更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身怀天魔音的鬼物,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入眼处,衣带飘飘,随风舞动。鬼物没有手脚,连身体也空空如也。冷风回旋,空有白色衣襟鼓荡不息,白衣胸口处却是一片黑红,似乎被什么东西贯穿染上的鲜血,只是时间久远,早已凝固。而那‘呜呜’声,便是风吹白衣出,如哭如泣。 “那是什么?”千千眼尖,单手指着衣领处一串深紫色念珠道。 牛二这才注意到,白衣顶端,赫然挂着一串深紫色念珠,在黑夜的掩映下,如不细看,很难现。 鬼物却挂着佛家的念珠,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却真实出现在眼前,牛二也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却突然想起大佛横在胸前却空空如也的左手,心里一惊。 “呜呜……”没等牛二多想,冷风飕飕,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衣袂飘飘间,一只衣袖突然射出,直奔牛二腰间卷来。 “你到底是何人,竟带着念珠,想来生前也不是大恶之人,死后却不肯坠入轮回,甘愿化作鬼物逗留阳间?”牛二并未还手,乌衣镇内,业魔的两滴泪水清晰的告诉他,鬼物也并非无情,一切自有因果,尤其是这带着佛家念珠的白衣,想必更有一段孽缘。闪身让开大喝道。 “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千千饱受音波攻击,怒从心起,一道红光亮起,拦腰斩向衣袖。 “呜。”白衣抖动,衣袖突然横扫,和千千长剑‘砰’的撞在一起,衣袖突然伸长转了个弯儿又拦腰扫向千千。 “醉舞轻纱。”千千临危不惧,轻喝一声粉红色光芒猛然暴涨,长剑一闪竟然也如飘带一般绕身旋转,如轻纱曼舞,落英缤纷。 砰砰砰…… 连续的碰撞声中,衣袖竟然没有被斩断,倒卷而回,白衣一纵闪电般扑向千千。 “单凤朝阳。”千千长剑一顿,漫天剑影化为虚无,身形飘起和地面平行,笔直射向白衣。 “回来。”牛二面色一变,大叫一声左掌拍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狂涌而出,奔着白衣压去。 “呜呜……”眼看要碰在一起,白衣突然‘呜呜’一声。千千凌厉的气息一滞,剑光也黯淡许多,和白衣撞在一起。 轰轰…… 两声闷响,千千折身落地,面色苍白,一丝鲜血流出嘴角。白衣倒卷而回,飘出老远,直到临近大佛才止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呜呜……”白衣盯着牛二,再次出‘呜呜’的响动似乎诉说着什么,却没人能听懂。 “鬼物逗留阳间,本就有违天道,还望你知晓,这里并不是你的归宿,如果你不自散阴气,堕入轮回,今日,我就要送你一程了。”牛二盯着白衣,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对面的白衣不是鬼物,却是一个冤屈而死的修真者一般。 “呜呜……”白衣突然气势大盛,似乎不愿堕入轮回,衣袖一挥,再次扫向牛二。 “你退后。”千千无法抵御音波攻击,牛二大喝一声欺身冲上去,单掌直劈,迎上衣袖。 轰轰轰…… 剧烈的爆破声响起,破庙屋顶泥土簌簌,周围土墙也震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一般。 下定决心的牛二一往无前,双掌或砍或拍,挡开衣袖,直奔白衣本体而去。 白衣也不躲闪,一对衣袖挥舞间,布下层层防御,翻转不息,将牛二围在中央。 白衣围困,衣袖纵横。牛二顿时压力大增,心底也升起一丝疑惑。自己可以掌断金石,劈碎虚空,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撕裂衣袖。一旦接触,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纵有万钧之力,也都被化解开,并没造成半分实质性伤害。如此看来,只怕这白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却不知原本何人所穿,又被谁洞穿胸膛。 “开。”如此下去,直到力竭也无法撕碎衣袖。牛二大喝一声左掌黑芒闪现,直直拍向正面衣袖。 砰…… 一声闷响,漫天衣袖仿佛受到莫大打击一般疯狂倒卷,潮水般退却,露出近在咫尺的白衣本体。 “天苍左手。”白衣实力之强大大出牛二预料,即或对上业魔也稳赢不输,如果狂冲入城镇,又将血流成河,无数百姓遭殃。大喝声中,牛二再不保留,决心除去白衣。左掌黑光大盛,呼的拍出,将白衣笼罩在内。 嗡……轰…… 低沉悠扬的嗡鸣声中,轰的一声巨响,破庙终于承受不住潮水般狂涌的力量,分崩离析。 破庙坍塌的瞬间,一道白光冲天而起,躲开牛二的攻击,而身后的大佛,则被击中,四分五裂。 大佛中央,一块金黄色的牌子缓缓旋转,悬浮空中。 ps:今日第一更,补足昨日欠下一章,接下来还有四章,喜欢的伙计多多支持! 0092 呼噜 牛二一掌震碎大佛,乱世纷飞,烟尘四起,破庙也无法承受那股爆裂的力量分崩离析,却不想大佛中别有玄机,一块散着淡淡金光的牌子虚浮空中缓缓旋转。 牌子约巴掌长,四指宽,一指余厚,上平下尖,散着淡淡的金光。旋转间,牛二隐约看到,正面刻着一个‘佛’字,背面则刻着被他打碎的大佛像。淡淡的金光中,纯正的佛门气息如清风拂面,散开来。 更让牛二惊讶的是牌子的不远处,还飘着一把玄青色扇子。从外表看去,扇子就是大佛像右手中巨大蒲扇的缩小版。和牌子一起静静悬浮,散着淡淡青光。 “呜呜……”白光闪过,白衣飘然落下,两只衣袖一卷,将牌子和扇子卷入怀中,同时,衣领处的紫色佛珠也光芒大作,飘然落到左侧衣袖上,而牌子则飞到衣领处倏忽间没入白衣内消失不见。 牌子没入白衣,骤然间金光大作,佛家特有的气息浩荡开来,白衣惨淡的阴风被一扫而空,转而佛光湛湛,转为金黄色。 朦胧的金光中,一个佛影缓缓凝成。佛影身披金色外衣,赤脚坐在蒲团上,左手持念珠,右手握蒲扇,笑看尘世。 金光收敛,黯淡下去,白衣却化为金色,左侧衣袖上,玄青色蒲扇缓缓旋转,右侧衣袖则套着念珠。只是胸口处被破开的空洞还在,四周依旧残留暗红色血迹。 “今日之恩,来日必报。”一个浩大的声音突兀响起,在夜空下回荡。 话音落点,金衣突然黯淡,慢慢朦胧,透明,消失在原地。四野,只剩下猎猎冷风,破庙废墟。 牛二和千千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白衣为鬼,却可以执掌佛家之物,古庙破败,却镇着两**宝。金色牌子,紫色佛珠,玄青蒲扇,金衣袈裟,胸前血洞,一切都透着无尽诡异。尤其是最后那个浩大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如果不是身具**力大神通者,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可如此一个绝顶之人,竟被镇在这荒山野岭破庙之中,简直不可想象是何人手笔。 “他……他是佛?”千千兀自还在震惊中,白衣突变,化为金衣,惨淡阴风化为普渡佛光。鬼物成佛,闻所未闻,即便是真佛陨落,也绝不可能。 牛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细细回想起来,自从遇到古武印记开始,他就有一种身处漩涡中心的感觉,尤其是这几天,这种感觉愈明显,似乎有一张巨大的天网,网住整个修真界,慢慢收拢。 “那三件东西都是佛家至宝,被那白衣收走,想来他生前一定是一尊佛。”牛二说着,找了一片干净的空地,拾些枯枝再次架起火堆点燃。 “真不敢想象,一尊佛竟然也陨落了。”千千挨着牛二坐下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密宗和心禅寺摩擦不断,彼此也更加了解,八千年来,心禅寺也有八十左右人飞升仙界,平均每百年就有一人飞升。因而,仙界也不断有消息传回来。最近一次就是在百年之前,传闻心禅寺开派祖宗心禅佛终于悟透玄机,修成正果,化身为佛。 心禅佛飞升八千年,却才修成正果,时间如此久远,但传言这在仙界还是获得莫大机缘,得到佛祖指点,历经重重劫难方才化身。否则若靠自身一味苦修,怕是十万年都无法修成。 如今,却亲眼看到一尊陨落的佛,感觉难以置信。 “千千,我和李战魂对战时,你看到了什么?”仅仅今日,就有太多不解,一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浓。 闻言,千千也想起那时光景,眉头轻皱:“李战魂刺向你的长剑突然定住,没有任何征兆,我隐约看到一丝光芒射入他的身体,度太快,看不清到底有还是没有,然后天空就飞下一个大葫芦,轰在他身上,将他打飞出去。” “一点光芒却定住大乘期高手,如此手段,怕是只有天上的人才能做到。”牛二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那人于危难之间出手救下牛二却不现身,到底是为了什么? 千千并未震惊,显然早已想到。能如此轻易轰飞大乘期高手却不现身的,也只有天上的人,看向牛二的目光却更加深邃:“那方才出现的奇怪老人呢?” 牛二摇了摇头。那个奇怪葫芦的气息他也感觉到了,饱含一股沧桑博大,而奇怪老人的气息则如利剑加身,两者截然不同。或许仙界中人有改变自身气息的办法,但却完全没有必要,即便那人想强行夺取古武印记传承给牛二的那方空间不不是没有可能,何必多此一举。 “你怎么知道方才白衣的天魔音是神识攻击?”千千似乎猜到牛二的想法,也不深究,转而道。 牛二怔怔盯着火光道:“那攻击无色无形,却威力巨大,让人神识晃动,精神之海波澜滔天,不是神识攻击又是什么?” 千千闻言苦笑一声,和牛二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自卑。论功夫,牛二要高于她,论见识,牛二虽然对修真界很多门派人物不了解,却同时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落下风;论悟性,牛二参悟的神奇功法连白怪人都要称赞。到头来,长久以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密宗第一弟子在牛二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不仅心生一丝无力感。 “修真之人,切忌心浮气躁。”牛二两世为人,一看千千的目光就猜到她的想法,开口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无数光环的背后,往往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苦修,但无论如何,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不曾放弃!” “不曾放弃!”有些话,无需太多却振聋聩,犹如醍醐灌顶让人茅塞顿开。千千心神一震目光渐渐清澈,看向牛二,“人言修真乃逆天而为,逆天倒施,自然坎坷,若非心志坚定者,难有大成……” “谁言修真逆天?”千千话未说完,牛二便出言打断,目光如深邃的宝石般看向千千。 “古来皆如此,难道不是?”千千转向牛二,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又有些渴望,想听听他到底说些什么。 “逆天倒施,何须再悟天道?”牛二说着目光落向遥远星空,“人类,是太高看自己了。天地**则,岂容违背?想以区区一人之力逆天而行?简直笑话,天罚之雷,蜿蜒蟠曲,谁人能挡?只是那些狂妄之人,妄自尊大的自以为是而已。” “若不逆天,飞升之时何来劫云?又为何实力不济之人被打的形神俱灭?”千千立即反诘。 “一切自有因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宛如方才,白衣非阳间之物,却逗留阳间,天雷未下,天道依旧,何也?自有一段因由揭开隐秘,**则下,一切无所遁形,昭昭天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牛二似乎亘古而来的智者,凝视苍天道。 “一切都空口无凭罢了。”千千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呼呼道。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牛二突然感悟,不自觉念出天苍诀第四句话,缓缓闭上眼睛。 “嗯?你在说什么?”千千转过头看着牛二,火光映照下,脸庞微微红。 “天性者,天赋之性,即真如之性,所谓真心,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而人得以为人者是也;人心者,气质之性,即知识之性,所谓机心,见景生情,随风扬波,而人因之有生有死者是也。天性者,天机,即是天道;人心者,人机,即是人道。守天机者存,顺人机者亡。惟大圣人观天道,执天行,中立不倚,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修真性而化气性,守天道而定人心,不使有一毫客气杂於方寸之内也。”牛二没有回答,缓缓开口。平静的神识之海骤然掀起滔天波浪,呼啸冲天。 千千闻言若有所思,目光闪烁不再说话,盘坐在一旁的地上闭上眼睛,似乎也受到莫大的启。 牛二也直面火堆盘坐地上,闭上双眼感受着火苗的跳跃,默默思索着,将前四句话贯通连续,想悟出更深的道理。 篝火明亮,跳跃照耀,散出暖暖的光晕驱走秋日凉风,带给热一丝心灵上的温暖。 火堆旁,两人盘坐,表情各不相同。千千面目凝重,似乎卡在什么上,拆解不开,一双柳眉轻轻皱在一起,小巧的鼻尖儿也汗珠隐现。而牛二则面带微笑,越来越浓,似乎想通什么。 朝阳破晓,冲天而起,大山之中一片光明,早起的鸟儿鸣叫飞翔,享受着秋雨之后的清新。篝火也早已熄灭,牛二两人却依旧盘坐。 千千睁开眼,神情中终于有了一丝惊喜,似乎悟透什么,看了旁边牛二一眼。 牛二依旧盘坐,一动不动,口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呼噜……” 0093 莫剑南 千千微微一愣,刚要怒,却突然想到什么,静静看着牛二。 朝阳初升,金光万道,为牛二披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外衣。牛二端然盘坐,紫金色皮肤下晶莹流转,匀称结实。刀削般的脸庞棱角分明,眉毛浓重,鼻梁英挺,坚韧刚毅。红润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晶莹,睡得正香。 这才是活生生的牛二吧,往日里无论嬉笑怒骂还是凝重刚毅,都不如睡梦中来得真实。当放下身上的万千外衣,他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千千微微一叹,目光落向远方。 昨夜,牛二两次讲解深奥的莫名口诀,虽然千千没有完全听懂,却也了解一二,感触之下,心境也有所提升,第一次感觉到神识的存在,整个人也飘逸起来。 “啊……”一个长长的哈欠,牛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正看到千千举目凝望远方,微微一愣笑道:“这么早?哎,入定太深,直到刚刚才醒。” 噗嗤…… 千千忍不住轻笑出声。牛二简直大言不惭,如果入定都能入出呼噜来,也算千古奇才了,转身看着牛二道:“恩,确实太深了,想不到你修炼这么刻苦,口水都练出来了。” “呃?”牛二微微一愣,忙擦了一把嘴角,“昨天和李战魂那***打仗,震伤肺腑,这是调息时逼出来的毒气,不是口水,你看错了。” “哦。”千千微微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样?毒都逼出来了么,要不要我以毒攻毒帮帮你?我这里有鹤顶红、砒霜、缠魂丝……” “不用了,不用了,完全好了。”牛二看着千千认真的样子,暗自抹了把冷汗,心里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轩承运那老淫棍差远了,如果你也有‘观音脱衣衫’之类的绝世毒药还差不多。 “呵呵,是吗,如此说来,你也能自己御剑飞天,不用我带了吧。”千千嘿嘿一笑,她知道牛二不会御剑,故意道。 “御剑乃是小伎俩,我不屑使用,等有朝一日,不用御剑一样凌空飞行,那才叫气派。”牛二一听昂起头道。 “哦,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什么时候你御气凌空别忘了带上我啊。”千千说着作势就要飞起。 牛二一看大急,纵越一步一把抓住千千的手腕道:“哎,姐姐,你等等我嘛,等哪日小弟御气凌空,肯定不忘带着姐姐,今天,还要麻烦姐姐带我一程。” “你放开。”千千满面通红,甩开牛二的手目光流转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言罢单手一指架起红光。 牛二顺手拿起地上青铜烛台快步跟上去,光芒飞起冲入高空。 “你拿着它干什么?”千千看到牛二手中的烛台微微诧异道。 “我看那破庙一定建了很长时间,这烛台却没损坏,没准儿是前朝留下的古物,拿到市上没准儿能卖上几千两银子,我们这一路也不愁吃穿了,如果节省点还能有点盈余,嘿嘿。”牛二说到这儿嘿嘿奸笑,想起乌衣镇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穿的都不多,**风骚,果然是个好去处。 “什么前朝古物,区区一个烛台又能如何?”千千白了牛二一眼道。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若真的是前朝古物,值钱着呢,时间要是再久远点儿,没准儿能卖上万两纹银,到时候,咱就去京都,选个风景秀丽的地方,置办一座大宅子,再雇上一个丫鬟,天天伺候着享享清福,没事儿听听小曲儿,磕磕瓜子儿,唠唠闲嗑,喝点茶水儿……” “谁跟你去京都买房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千千满面通红,眼波流转,迎着火红的朝阳,更有一番风味儿。 牛二嘿嘿一笑,也不说话,自顾低头研究起青铜烛台,看看究竟能值几两银子。 青铜烛台造型古朴,底座呈六边形,如宝塔般层层向上,飞檐走壁,窗门俱全,小巧但不失真实。牛二细查,宝塔不多不少恰好七层,如佛教传说的七级浮屠一般。 塔尖向上,则是烛台骨干,约一指长短小指粗细的青铜柱。铜柱并无别样造型,上面却密密麻麻刻满梵文,如果不是牛二把玩,磨掉上面灰尘恐怕还无法看见。 烛台最上,则是一根灯芯。灯芯不知由什么制成,呈淡青色,昨夜燃烧一寸未短,凝固的灯油也丝毫未少,仿佛从未点燃过一般。 牛二越看越是奇怪,如此烛台,恐怕绝无仅有,若不是一时兴起带来,怕是就此错过了,当即也不说话,随手放入空间内。 “道友请留步!”刚放好烛台,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牛二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这句话在前世是申公豹的口头禅,一句话,害死多少截教弟子。没想到天苍大陆也兴这个,就是不知道申公豹是刚生下来还是已经死了。 “快走。”千千刚要停下,牛二叫了一句,难道煞星上门还要跪地迎接? “呵呵,道友,何必走的这么急呢?”一道青光直落九天,拦住牛二和千千,青光凝聚,缓缓化成一个人。 只见来人约莫五十余岁,剑眉朗目,两鬓微白,身穿一套本色布袍,毫无修饰,只是简单站在那,高贵的气质就油然而生,让人仰望。 “老夫古剑院莫剑南,两位想必就是昨日败了劣子的牛二少侠和千千姑娘吧。”来人毫不隐瞒,自报家门道。 “莫剑南?我正要找你呢,昨天就是你儿子拦路抢劫?你怎么不好好管管,这么大点儿,就学会占山为王了,长大还了得?”牛二立刻来了精神,丝毫不顾千千眼色道。 出乎意料,莫剑南微微一笑道:“昨日我以教训犬子,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少侠海涵。” “算了算了,既然老莫你这么说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网开一面,千千,我们走。”牛二大大咧咧摆了摆手,转头朝千千道。 千千也不废话,驾驭光芒就要走,却听莫剑南道:“两位请留步。” “呃?还有什么事?难道你心中过意不去,要赔我银子?也好,随便拿个一万两意思意思就可以,太多我可不要啊。”牛二丝毫没有觉悟,竟然讹起莫剑南。 “哼哼,小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和院主说话。”冷哼声中,又一道蓝光从天而降,落到莫剑南身旁。光芒散去,一个和莫剑南长相差不多的男子显露出来。 “你又是那只?敢和二哥这么说话?小心葫芦砸死你。”牛二剜了男人一眼撇嘴道。 “你……”男人刚要作,莫剑北瞪了他一眼,只得强忍道,“老夫莫剑北。” “在下密宗千千,不知两位前辈拦住去路所为何事?”千千可没牛二那么镇定,谁敢保证他们不会恼羞成怒动手,谁又敢保证那个奇怪的葫芦一定会再次飞来救下他们?纵然牛二身怀古武,想必也不会影响到仙界,那些高高再上的人,除了天道,不会考虑其它任何东西。 又是一连串光芒闪过,五道人影凭空出现,分列莫剑南左右。牛二扫了一眼,除了李战魂、莫向天、古灵儿和云峰,还有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 “不知这位大叔是……”牛二转向男人问道。 “古剑院古清风。”男人微微一笑,如一缕春风,和其他几人一脸肃杀大不相同。 “牛二,玄玉山一事可是你所为?”莫剑南理都没理千千,转头看着牛二道。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牛二嘿嘿一笑,反问一句。 “本座执掌古剑院,自会公断,你只要从头说来。”莫剑南大名响彻江湖,自有一番气势,看着牛二不怒自威。 “公断?你的公断还是古剑院的公断?抑或是万剑宗、恒岳派的公断?”牛二脸上挂着一丝嬉笑道。 “大胆狂徒,想来玄玉山一事必定是你所为,掌门师兄,我去拿下他们,带回古剑院严刑拷问。”莫剑北勃然大怒,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出乎意料,古清风跨前一步挡住莫剑北,“掌门师兄,牛二在此,何不让他说个明白?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也好了了修真界的一段悬案。” “牛二,你说。”莫剑南点了点头看向牛二道。 “古大侠,你替牛二说话,小子在此拜谢。”牛二说着抱拳朝古清风一躬。 他看得出,古清风和其他人不同,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代宗师的风范。这样的人,无论从修为还是悟性上都达到极深的境界。另外三人则一个老奸巨猾、一个贪婪胆大、最后一个更嚣张,昨日就**裸的要扒光牛二所有的宝贝,和古清风比,简直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群地下。 “不必客气,凡事自有公论,玄玉山一案,众多门派关注,我也是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古清风摆了摆手微笑道。 “只是,怕有些人不这么想吧,刚刚还急着把我抓回去严刑拷问,不知道是真的急于弄清真相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牛二话锋一转,目光直视莫剑北。 “小子,你太狂妄了,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老夫就不敢动你了吗?”莫剑北目光一寒,单手成爪抓向牛二。 砰…… 一声闷响,古清风袖袍挥过,接下莫剑北一抓,神色不变道:“莫师兄,少安毋躁,是非功过,还请掌门师兄定夺。” “哼。”莫剑北冷哼一声瞪了古清风一眼,一挥手走到莫剑南身后。 “牛二,说吧。”莫剑南面沉似水,盯着牛二,完全不见刚刚的和煦微笑。 “你让我说什么?”牛二眼珠儿一转道。 “说你在玄玉山如何杀死那些同道同门。”莫剑南脱口而出。 “哈哈哈……”笑声狂放响彻天地。 0094 流氓仙人 听了莫剑南的话,牛二纵声狂笑:“方才还口口声声让我说出真相,现在却让我直接说如何杀死同道同门,既然在你们心里,玄玉山一案是我牛二所为,何必又假惺惺的跳出来主持公道,还不如李战魂,直接开口就要玄天鉴来得痛快,反倒让我佩服一些。” “你……你胡说,掌教师伯一向德高望重,主持正义,是你杀了那些人不敢承认,怕我们责罚。”古灵儿面色涨红,在她心里,掌教莫剑南一向和蔼可亲,是她最崇敬的人,见牛二如此诋毁,忍不住辩解道。 “主持正义?何谓正义?谁来定义?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正义就是历史胜利者说过的话,古剑院虽然强盛,却还没站到天苍顶峰威压天下,也敢自称正义?小丫头,你还小,回家跟你爹多学学去吧。”牛二看得出,古灵儿单纯幼稚,未经风雨,摆了摆手道。 “灵儿退下。”古清风面色古怪地看了牛二一眼回头道。 “是,爹。”古灵儿还想说什么,见古清风出头,只得退下。 “呃?她是你女儿?”牛二这才想到,古灵儿、古清风,不是他的女儿还是莫剑北那***? “牛少侠教训得好,回去后老夫定然教训她。”古清风看着牛二点了点头,随即道,“我们古剑院也只是想将事实真相调查出来,给修真界一个交代,还望少侠说出真相。” “牛二,说吧。”一旁,千千也跨前一步,对牛二道。她也很想知道,在修真界漫天谣言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相。 “说?有什么好说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既然所有人都认定玄玉山一案是牛二所为,那就是,既然你们都想抢玄天鉴,那就来,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今日如果让我侥幸逃脱,来日必然十倍奉还。”牛二语气铿锵,斩钉截铁,丝毫不把古剑院众人放在眼里。 “好,好,好,今日老夫就看看,你凭什么走。”莫剑北早耐不住性子,若不是古清风阻拦,恐怕已经擒下牛二。闻言冷笑一声身形一纵射向牛二。 莫剑南也脸色铁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牛二如此数落,如果不能拿下他,以后如何执掌古剑院。见莫剑北行动,没有丝毫阻拦,冷冷看着。 “就凭这个。”牛二猛然跃出长剑,双脚凌空虚踏,如凌波微步般,每次踏出,都被一面天碑虚影接住,步步升高,如同天路般青云直上。 天碑浮现,磅礴的压力再次展开,浑雄豪迈。莫剑南、古清风和李战魂同时凝聚目光朝天碑看去,想看个真切。但那层灰黑雾气时聚时散,仿佛一层轻纱般掩映,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咚咚咚…… 如同战鼓擂动,出一阵闷响。牛二凌空虚踏天碑,直奔莫剑北,即将临近时,双手一划天横刀突然出现在手中。 “破。”最后一步踏出,牛二已然迈出七步,大喝一声高高跃起,双手高举天横刀朝莫剑北劈下去。 轰…… 一声巨响,劲气纵横,牛二身形高高抛起,在空中连续后翻准确落到天碑上。莫剑北也长剑出鞘,脸色铁青。刚才对轰的一瞬间,一股磅礴绝大的压力突然袭来,打他个措手不及,虽然没受伤却吃了个暗亏,灰头土脸。 怒从心起,莫剑北长啸一声身形一动就要朝牛二冲去。就在这时,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 天空,一口和天横刀一模一样但却放大无数倍的天刀出现,沿着牛二方才一刀的轨迹闪电般朝莫剑北劈下去。 猝不及防,莫剑北横剑当胸勉强架住。 轰…… 一声闷响,比之刚刚还要猛烈,莫剑北胸膛如遭重击,倒飞出去。天刀一瞬间也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再来一次。”牛二嘴角上扬,带起一丝笑意。 领悟天苍诀前四句,虽然功力没有丝毫进展,但对于力量招式,攻击方式却有极大提升。更凝练的神识让他有能力计算繁杂的招式,让简单的一刀变化无穷,让复杂的招式归于一刀。破而后立!天刀就是牛二自悟的一招之一。 “受死。”虽然大意,但毕竟牛二的绝对实力比莫剑北要差许多,寂灭后期高手竟然被一个离合期小崽子轰飞,传扬出去古剑院将名声扫地。莫剑北恼羞成怒,长剑一横暴起一阵水蓝色光芒射向牛二。 “呔!”看似冲动,牛二却早有算计,双脚一蹬天碑再次飞出,口中突然高喝一声。 ‘呔’字出口,一圈儿肉眼可见的波纹以牛二为中心四散开来,度之快,让人咂舌。千千如未卜先知般快冲到牛二后下方,凝练神识抵抗攻击。其他人却同时中招。 莫剑南面色一变,脸色瞬间惨白,马上又恢复过来,古清风则皱了皱眉头,李战魂周身紫气如沸腾一般乱窜,而莫向天三人,同时出一声惨叫,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轰…… 牛二和莫向北再次撞在一起,们响声中,牛二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倒飞回去,准确的落到天碑上。 “啊,我要杀了你。”莫剑北则怒吼一声,翻滚着再次推出老远。身形立住,众人赫然现,他的上衣完全碎裂,胸膛留下一个灰黑色手印。 “万剑归宗!”二话不说,莫剑北单手一抛,长剑高高飞起,分出八道光影,拘禁灵气凝成八卦太极图,度要比莫向天快上许多,威势也更加骇人。 “老东西,再不来我就要死了。”牛二并没逃走,即便再快也无法快过莫剑北,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莫剑南。立身天碑之上大吼一声。 “混蛋,去死。”又是那个声音在天空响起,渺渺茫茫,浩荡四方。 声音落点,李战魂周身紫芒爆裂,分射八方,露出英俊的面容,眼中却燃烧着熊熊战火。 莫剑南面色一变,抬头看向天空,扬声道:“在下古剑院第三十八代院主,家父莫断天,不知哪位前辈驾临。” 莫剑南的话很聪明,先自报家门,其父莫断天更早在百年之前飞升仙界,希望以古剑院和莫家的名头震慑对方。 “咦,我的葫芦呢?”出人意料,那个浩荡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回应,反倒说出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死!”电光火石间,莫剑北的万剑归宗完成,目光一寒喊出一个字射向牛二。 “我靠,不带这么玩儿地,老混蛋,你给小爷挡驾啊。”牛二都要哭了,那个神秘的老家伙关键时刻竟然找不到宝贝葫芦,难道他穷得只剩下一个葫芦?随便一掌也能拍死这个狂妄自大的莫剑北啊。 “阿嚏……”浩荡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顿时,一道狂风凭空出现,斜着吹在莫剑北身上。莫剑北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无可抗拒,身形跟着狂风越飞越远,遥不可见…… 牛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心底却无比震惊。太扯淡了吧,随便一个喷嚏就把强如寂灭期高手吹得无影无踪?若是如此,那伸个懒腰是不是就能压垮一片山脉? “最近受了点风寒,有点感冒。”那个声音不理下面众人,兀自嘟囔着,越说越离谱。神仙也能感冒,那凡人岂不个个癌症晚期。 “在下古剑院第三十八代院主,家父莫断天,不知哪位前辈驾临。”即便古剑院势力再大,也是在修真界,能一个喷嚏喷飞寂灭期高手,毫无疑问是上面的人。莫剑南也不敢轻视,再次扬声道。 “哦,是莫云的后代,好了,都散了吧。”浩荡的声音似乎在揉鼻子,有些瓮声瓮气。 莫剑南内心一惊。古剑院和莫断天都不够看,对方刚刚提出的莫云乃是古剑院的创始人,也是莫家的老祖宗,仅此一句,可知对方来头之大。 “想不到老前辈认识祖师,晚辈莫剑南见过老前辈,只是这牛二关系玄玉山血案,晚辈不能从命。”莫剑南躬身道。 “玄玉山血案?怕是惦记玄天鉴吧,去吧,看在小莫云的面子上,老朽劝你们一句,玄天鉴不是你们能窥伺的,免得引来杀身之祸。”浩大的声音似乎失去耐性,道。 “喂,老家伙你什么意思?”牛二也听出门道,这分明就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我没意思。”浩大的声音嘿嘿一笑,牛二哎呦一声,正被一道天雷劈中,栽下高空。千千大惊,一纵身接住牛二,直接射向远方。 “老朽去也!”浩大的声音再次变得有些流里流气,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古剑院一行人心惊胆战面面相觑。 0095 赌徒 “爹,难道就这么让他走了?”莫向天左右一看,众人都不说话,走到莫剑南身旁道。 “不要胡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回去。”莫剑南看了古清风一眼摆了摆手,一行人消失在天际。 “妈的,个老混蛋,竟然敢用雷劈我,等有一天二哥功力够了杀上天界,一定劈死他,哎呦……”牛二说着捂住屁股,那里被劈得最重,估计都青了,直到现在还阵阵麻痒。 “该,谁让你出口不逊,换作我都不帮你。”千千唾了一口道。 “切,那是你不了解二哥的魅力,二哥风流潇洒,男女通杀,召唤一声,就是九天雷神也要乖乖听命。”牛二说着走到一处小溪边捧了把清水泼在脸上。逃亡的几天,他一直没空洗脸,刚又被雷劈,乌漆八黑的。 噗嗤…… 千千轻笑出声,媚态万千:“是啊,没有雷神帮忙,恐怕你今天还不会洗脸。” “我不洗脸是因为洗完光彩更加照人,万一被那些怀春少女现哭喊着嫁给我就麻烦了。”牛二说着抬起头,扬起一串晶莹的水珠,转身走到千千身旁做到地上。 “我现你吹牛的本事比打仗的功夫要高得多。”千千笑道。 “什么话。”牛二白了千千一眼,抬手划开那方空间,从里面掏出一只早已烤好的黄羊,那还是他在大山中偶尔抓到背着小黑烤熟的,本想藏一个一两天偷偷吃,谁知到后来忘了,等再现时,黄羊依旧冒着油光,热气腾腾,仿佛刚刚烤熟一般,牛二大喜之下才知道,那方空间还可以保存东西永久不坏,这才进一步开,将采到的灵药一股脑装进去,才有了后来的拓展训练----洗劫大山妖兽。 掏出黄羊,牛二一阵呆愣。自从玄玉门血案,被心月带下玄玉山,春去秋来,一晃半年之久,一直没见到黑猿,当初古武印记托他照顾,谁想到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想起大山七年,每日和小黑出入嬉闹,将一个老实本分的黑猿活活**成偷鸡摸狗之辈,牛二有种苦笑的冲动。一别经年,不知黑猿是否安好! 千千是第二次看到牛二的那方空间,第一次是在逃命中,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却看得真切。 那方空间虽然称不上广袤无边,却也宽大无比,甚至能放下一座城镇,绝不是储物戒指能比的。空间内,乱七八糟扔着许多东西,什么天才地宝,灵药灵果,瓶瓶罐罐,桌椅板凳,兽皮布袍,靴子鞋袜,角落里竟然还有一堆枯枝和几根黝黑亮的铁钎,其中两根上竟然还穿着烤好的黄羊。而黝黑的战刀,正漂浮在空间中央,如空间之主般,震慑万物。 “那是……那只青铜烛台?”千千注意到,在战刀之下,还有一物漂浮着,没有任何光芒,却缓缓旋转,实实在在地漂浮着,正是牛二随手捡来准备当古董卖的青铜烛台。 “什么?”牛二一惊,这才注意到,战刀之下,自己捡来的烛台正漂浮着,缓缓旋转,虽然没有任何光芒,却有一股淡淡的宏大气息释放出来。 单手一招,将青铜烛台握在手中,有撕下两只黄羊后腿,递给千千一只,随手抹平空间裂痕,牛二咬了一口黄羊肉细细打量起烛台。 脱离那方空间,烛台立刻变得平凡无比,没有任何动静,宛如一只真的烛台般,静静停伏在牛二手心。 千千也凑过来,这是她第一次细看烛台,半晌却也没什么现,摇了摇头道:“莫不是你那空间的古怪?它扔到里面就自动飘起来了。” 牛二看了半晌也没什么现,烛台上估计斑驳,没有丝毫波动,也叹了口气随手将它扔回空间道:“鬼才知道,没准儿真是一件宝贝,纵然比不上那块金色牌子也一定能卖不少银子,没想到,捡回来的不仅是古董,更是居家旅行,斩妖除魔双属性必备品,这下财了。”说罢狠狠的咬了口黄羊腿。 “这黄羊是你烤的?”千千也咬了一口黄羊,顿时满口馨香,油而不腻,味道恰到好处,看着牛二道。 “那是自然,这是我特地为它烤的,可惜,还没来得及给它。”牛二说着,又想起黑猿,目光顿时深邃起来,带着淡淡的思念。 千千闻言心里微微不快,苦笑一下将黄羊腿又塞给牛二:“你还是留给她吧。” 牛二微微一笑,又把羊腿塞给千千道,“这一只羊腿够干什么?它一狠能吃下五只黄羊,骨头都不带吐的,又差这一个羊腿?” “心月姐姐这么能吃?”千千接过羊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道。 牛二也微微一愣,这才知道千千为什么突然说不吃,心里有点暗暗得意,终于拜倒在我牛二哥的裤脚下了吧,最上却道:“什么心月,她哪能,一顿也只能吃这只羊腿的一半儿的一半儿的一半儿而已,我说的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不会是哪个青楼的姘头吧。”千千早知道牛二的本性,笑道。 牛二登时头大,就算自己审美观再差,再得上青光眼加白内障加脑瘫也不会选一个黑猿做姘头吧,更何况还是个雄性? “是一只黑猿。”想起黑猿,牛二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致,自从转世以来,那段日子是一生中最快乐的,‘白天睡大觉,晚上当强盗’,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黑猿?妖兽?”千千的目光立刻怪异起来。 “妖兽有情,人却奸诈,相比之下,谁是妖兽谁是人,谁又能说清?”牛二情绪不高,淡淡地说了一句顺势躺在草地上,三口两口啃完黄羊腿将骨头扔在一旁。 千千也被牛二触动,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落寂:“就像我们,被人称作邪魔外道,人人喊打,只是因为没有那些自命正义的门派卑鄙而已,是非功过,谁又能说清?” “谁拳头硬谁就能说清。”牛二眨了眨眼,转瞬又恢复嬉笑的样子,“比如那个老头儿,随便打个喷嚏那个莫剑北就飞得无影无踪,他就能说清,只是苦了莫剑北,不会迷路吧。” 噗嗤…… 自从和牛二在一起,千千的笑容比以前少了许多,却多了许多自内心的。 “就你会想,如果一个寂灭期高手迷路,那古剑院的脸可要丢到家了。” “何止丢到家,都丢到姥姥家去了,莫剑北的姥姥肯定会说:我就说老闺女不该嫁给那个莫断天,看他基因就有问题,果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骄傲自大得像个白痴,一个迷路了至今还没回来,可惜咱家老闺女啊!”牛二学得绘声绘色,惟妙惟肖,笑得千千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妈的,又是一个美的祸国殃民的家伙! 千千娇笑,牛二眼睛都直了,暗暗吞了口水艰难挪开目光心里骂道。 “若是让莫剑北听到,非和你拼命不可。”千千丝毫没注意到牛二的目光,强止住笑意道。 “屁,他迷路到现在还没回来,哪里能听到?”牛二随手折断一根草棍叼在嘴上道。 “牛二,今天那个声音的主人你认识?”千千想起刚刚的声音疑惑地看着牛二道。 牛二翻身坐起,看了一眼天空:“鬼才认识他,我又没见过,哪里认识?” “那你就敢……”千千一阵后怕,冷汗嗖的就流出来。如果那个神秘人不出现,那今天。 “赌博。”牛二丝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反正他们的目标是玄天鉴,在没得到之前,我们即便被抓了也没有任何危险,他们还会小心伺候着,生怕掉了一两肉。” “可是万一他们恼羞成怒杀了你呢?”千千自小在密宗长大,接触修真界也要比这些名门大派早得多,耳濡目睹无数血淋淋的事实,做事也小心谨慎亦步亦趋,决计不敢如此冒险。 “那就只好等下辈子投胎喽。”牛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那是在拿性命赌博,一旦失败,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啊。”千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牛二,仿佛不认识一般。 “那要怎样?”牛二剑眉一扬,“难道要卑颜屈膝?大丈夫横行四方,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不可逾越,任何人,evereyone!”说道最后,牛二竟然顺嘴冒出一句英文。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已百年身,值得吗?”千千有些激动,毕竟,刚刚她也陷在里面,古剑院一旦下杀手,她也绝无逃脱的可能。 “怕什么?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牛二豪气干云。 千千张了张口,却没出任何声音。牛二时而嬉笑怒骂,时而怒冲冠,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般,不惜押上自己的性命,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救命啊,救命啊……” 正尴尬间,一个恐惧的呼喊声远远传来。 0096 小村隐情 嗖嗖…… 两道身影纵越而出,在山林间穿梭,只片刻,就到呼声近前。 不远处,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身后不远处扔着一担柴。男子身前,一头黑熊高逾三米,正扬起巨大的熊掌朝男人拍下去。 “孽畜,休得伤人。”千千一声娇叱抬手打出一道红光直射黑熊。 “不要,千千。”牛二一声惊呼,单掌推出,赶在红光之前将其震散,掌风扫到黑熊,也将它震飞出去。 “吼……”黑熊似乎感到强大的威胁,怒视牛二大叫一声。 男子本来已经绝望,却感到身前一轻,睁开眼睛,正看到两个‘仙人’从天而降,一掌震飞黑熊,慌忙爬起身跑过去。 “小家伙,回去吧,莫要再来伤人。”牛二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挥了挥手。 千千诧异地看了牛二一眼,对于敌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下手击杀,可对于要杀人的黑熊,却如此手软。也不言语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想看看牛二用什么手段制服黑熊。 奇怪的是,黑熊似乎听懂牛二的话一般,停止吼叫看了牛二一眼,掉转身形跑进大山。 “小人王二,是山下十里铺村人氏,见过两位仙人。”男人噗通一声跪倒在牛二和千千身前,泪流满面连连叩头道。 “啊,好说好说,本仙人法力无边,一向爱民如子,起来吧。”牛二装模作样一挥手,一股柔和的力气托起男人。 “如果两位仙人不介意,小人斗胆请两位仙人到寒舍一坐,小人也好感谢救命之恩。”王二感激涕零,站起身又连连鞠躬道。 “好说好说,即然这样,本仙就勉为其难去坐坐吧,师妹我们走。”牛二说着朝千千诡异一笑道。 “好,好,小人这就带路。”王二本没想到他们能去,见牛二答应,大喜过望,身形转动件,一身花花绿绿的补丁格外乍眼。 “等等。”牛二叫住王二,看着他微微错愕带着失望的表情笑了笑,单手一指,“你的柴。”说着凌空虚抓,一担木柴凭空飞来,在牛二身前停住,悬浮不落。 “谢谢仙长,谢谢仙长。”王二算是被牛二‘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忙将柴挑在肩头朝山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看着王二的背影,千千瞪了牛二一眼小声道。以千千对牛二的了解,王二今天怕是要倒霉了。 “还能干什么?本仙长当然是解万民之苦了?”牛二白了千千一眼,转瞬恢复一脸正经,“师妹啊,等下师兄为黎民解难,你可要帮忙啊。” “想得美。”千千说着抬头看着前方跟上去。 “二位仙长,前面就是十里铺村子了,村头第二家便是小人的家,二位仙长还请。”王二三十余岁,身材偏瘦,身穿本色麻布短衣,却补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块补丁,日子过得显然清苦。但他挑着一担柴走了几里山路却面部红气不喘,更不是懒惰之人,牛二看在眼里,心头多了一丝疑惑。 “王二啊,你家中都有何人呐?”牛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慢悠悠地道。 “回仙长,小人独子,无兄弟姐妹,家中有一八旬老母,一糟糠之妻和一双儿女。”王二诚惶诚恐,忙欠身答道。 “哦。”牛二哦了一声,再也言语,跟着牛二进了十里铺村。 村子不大,只有四十余户人家,家家草房低矮,篱笆破损,竟没有一处完好,连街上偶尔跑过的大黑狗也无精打采,看了他们两眼眯起眼睛继续睡觉。 “这就是小人的家,两位仙长请。”推开木门,王二躬身道。 “不打紧,不打紧,先放好柴禾吧。”牛二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我们仙人,对这些世俗的礼节都不太在乎了,你不必这么拘谨。” “是,是,两位仙长宽宏大量。”王二说着走到门前,将柴禾放好推开屋门道,“寒舍简陋,还望两位仙长不必介意。” “好说好说。”牛二点了点头,举步进屋。 迎面,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儿扑来,带着丝丝热气。借着昏暗的光线,牛二看到这是厨房,两口大锅分在门左右,木盖盖着,丝丝白气从边缘冒出,开得正好。一个穿着本色布衣身上同样满是补丁的女子正在灶台前忙碌着。东侧屋门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坐在那,手里正摆弄着一个灯座和一块砚台,总想把圆形灯座嵌入方形砚台中,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 “娘子,快来见过两位仙长,他们可是天上的仙人。”王二朝妇女说了一句,招呼牛二两人进到里屋。 虽说是里屋,也很简陋,一张看不出本色的八仙桌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是一铺火炕和几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牛二大模大样做到凳子上,千千却皱了皱眉站到一旁。这时王二也带着妇女走进来。 女人明显没见过世面,头低得深深的,双手不安地在身前摆动着低声道:“小女子见过两位恩公,多谢两位恩公救了我家相公。” “呵呵,不必客气。”牛二笑着应了一声,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上有高堂,下有儿女,有人做饭,有人洗衣,相比自己整天打打杀杀,逃来逃去,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吧。 “两位仙长莫怪,我和贱内都没念过私塾,不懂得什么。”王二陪笑一声,转头对妇女道,“去,把那只老母鸡杀了炖上,请两位仙长享用。” “不必。”妇女刚要动身,牛二摆了摆手。他看得出,王二家过得清苦,或许那只老母鸡生的蛋也是他们生活的重要来源之一,如果今天为自己杀了,心里实在有愧。 “仙长,小人穷苦,没什么好招待您的,小人虽没读过的,您就成全小人吧。”王二虽然不识字,却机灵得很,一眼看透牛二的心思道。 “不必了。”牛二兀自摆了摆手,“老人家呢?我们理当过去看看。” “这怎么担当得起。”王二慌忙摆手道。 “拜见长者,有何不可?”牛二说着抬腿走出西屋,一眼看到坐在门前兀自玩耍的小男孩,低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含任何杂质,看着牛二道:“你又叫什么?” “虎子,不可。”王二立刻上前喝了一句,妇女也赶紧上前拉起小男孩。 牛二这才注意到,王二的媳妇虽然不施粉黛,粗布衣裳,却也眉清目秀,虽算不上大家闺秀,却也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风味。 “我叫牛二,你呢?”牛二嘻嘻一笑道。 “牛二?你能把这两个放在一起么?”小男孩说着举起手中灯座和砚台。 “虎子,不可对仙长无礼。”王二也抢了一步到男孩儿近前,抬了抬手却没有打下去。 “无妨。”牛二微微一笑蹲在地上,接过砚台和灯座道,“是谁告诉你这两个东西能放在一起啊?” “是村头的私塾先生,他说能放在一起,就不收我的钱教我读书认字。”小男孩一脸严肃地道。 “那我告诉你,这两个东西是不能放在一起的,一个是方形,一个是圆形,怎么能嵌进去呢?”牛二说着比划了一下。 “可他说能。”小男孩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有些委屈地道。 “那你嵌进去了吗?”牛二看着小男孩。 “没有。”小男孩委屈的摇了摇头。 “你试过了都不能,别人也告诉你不能,他怎么能成功呢?”牛二有一种深深的悲哀,为了这个穷苦的家庭,为了这个执着的小男孩,同时,也由衷地憎恶那个用这种方式嘲笑穷人的私塾先生。 “虎子,放心,爹明日还上山砍柴,一定为你攒够来年的学费,送你上私塾念书。”王二溺爱地摸了摸虎子的脑袋道。 “那好,我告诉你,我叫虎子。”孩子眼底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抬头道。 牛二微微惊奇,如此小的孩子竟有这等坚韧,不说亘古未见也差不多,笑道:“你为什么想读书识字呢?” “为了治好***病,也为了赎回姐姐。”小男孩不假思索地答道。 “虎子,不要……” 0097 治病 “虎子,不要。”王二和妇女面色大变,齐声喊道。妇女更是一把抱起虎子,抬头看着牛二哀求道,“两位仙长虎子年幼,不懂事,还望仙长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叔叔你是坏人吗?”虎子却不太明白父母担心什么,抬头看着牛二道。 “你说呢?”牛二微笑道。 “不是。”虎子摇了摇头。 “好,叔叔就不是坏人。”牛二哈哈大笑,拍了拍虎子的头绕过他进到东屋。 一进门,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气味儿扑鼻而来。牛二眉头轻皱,举目看去。 屋内光线昏暗,没有任何摆设,火炕上,一个白苍苍的老人靠里侧躺着,身形佝偻,身上的衣衫也摞满补丁。 看到老人,牛二面色一沉,转头看着王二道:“怎么没请大夫?” “请了,请了,请便了全城的大夫,只是……”王二说着神色一黯,缄口不语。 “那就再去别的地方请。”牛二眼珠一瞪,自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王二大惊失色,慌忙跪倒:“小人为了给母亲治病,卖了小女,花光银子,奈何却……” “老人家,老人家?”牛二没再说话,看了王二一眼走到火炕旁轻呼两句,静立不动。身后,千千也双眼微红,看着老太太。 “母亲,母亲,两位仙长看您来了。”王二和妇女慌忙上炕,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太太靠坐起来,将一个棉垫垫到她身后。 “奶奶,好些了么?”小男孩虎子也跟进来,跪到火炕上看着老人道。 “好,嚎”老太太似乎才恢复点精神,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爱溺,“等奶奶好了,教虎子读书、识字、考功名。”老太太说着伸出干巴巴的手想要摸摸小男孩,却停在半空怎么也够不到。 “母亲,两位仙长来看您了。”王二也毕恭毕敬,跪在老太太身旁道。 老太太这才转过头,看到牛二和千千,目光微微一愣,浑浊的老眼闪过一道异样,态度有些冷淡地道:“老身行动不便,不能给两位仙长见礼了,还望两位仙长恕罪。” “老人家哪里话。”牛二笑道,“小子牛二,见过老人家,这是小子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望老人家笑纳。”牛二说着一翻手,拿出一枚香气四溢的紫色果子送到老人面前。 老人的苍苍白,浑浊老眼,满面皱纹,干枯双手……勾起牛二太多的回忆,身在异世,遥拜父母,是否安康! “牛二,不要。”千千说着一把抓住牛二的手腕,带了回来。 “怎么?”进屋后,千千一直没有说话,此刻突然出声,牛二有些诧异。 “老人家久病缠身,身体虚弱,气血两亏,这紫金果虽算不上天才地宝,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更何况老人家?一旦吃下,不但无益,反而……”千千说着顿了一顿,目光落到老人身上。 老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却精通医理,有如此见识,殊为不易。”言罢才转向牛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老身自知天命不久,大限将至,凡人之躯,儿孙满堂,早已知足,不再奢望其他了。” “老人家,小女千千,这里有一粒平和理气,补血强心的药丸,老人家服下,定然能理顺气血,再用药,自当药到病除。”千千说着一反手,一粒灰褐色药丸出现在掌心。 “罢了罢了。”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老身凡人,何敢与天争命?有损阴德,祸及子孙,不若归去。” “母亲,母亲,两位仙长好意,您就收下吧,儿子不怕,儿子愿以我的阳寿换母亲的命。”王二见老太太拒绝,情急之下扑到老太太腿上道。 “成何体统?”老太太转眼间声色俱厉,怒视王二,“我死之后,你就是一家之主,要照顾好素素和虎子,赎回我那苦命的孙女儿兰儿,如此软弱,何堪大任?如果办不到,你就愧对王家的列祖列宗。” “儿子知道,儿子知道。”王二泪流满面,跪着后退一步连连叩。 “老人家。”千千上前一步,看着老人道,“昭昭天道,善恶有报,若是行善,即或与天争命,天亦容;若是为恶,即或帝王将相,天与罚。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人家心存善念,天地动容,病好之后,不但不会祸及子孙,反倒福泽乡里,如此,有何不可?” 牛二诧异地看了千千一眼,也肃然动容:“若是行善,牛二就替老人家向天再借五百年!” 向天再借五百年,如此豪迈,透着一股不屈的坚强,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流出眼窝,喃喃道:“王公,你未竟的事业,老身替你扛了!” 牛二见老人答应下来,大喜过望,连忙催促千千喂药,妇女也朝两人拜了一拜,接过药丸给婆婆喂下去。 “老人家将息片刻,待体内药力散开,再吃些肉食,最好饮上些许烈酒,调动气血,再行送药除病。”千千说着转过身。 “哎,走什么?接下来要用什么药?”牛二对医术两眼一抹黑,看千千要走急道。王二和妇女帮老人躺好也围到千千身旁,眼巴巴地看着她。 千千也不啰嗦,开口道:“本门《密经》有云:好哭者病肺;好歌者病脾;好妄言者病心;好呻吟者病肾;好怒吼者病肝。注1。老人虽非嬉笑怒骂儿伤身,然则心力专注一端,经年思虑过甚,则如出一辙也。人体精能有数,若经年累月殚精竭虑,犹如炉中之火熊熊不惜。业绩未竟,则心里十足,神气健旺。若一日事成或遭遇大悲,则心力骤弛,体能骤失,犹如炉中木炭燃尽而火势难继也。” 千千话音落点,王二满脸激动,点了点头道:“对,母亲就是父亲骤然过世第二日病倒,从此就……”说道最后,脸上神情落寂下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说如何治得。”牛二听得心烦,道。 千千一笑:“想要用药,须知病理,否则谈何药到病除?”言罢顿了一顿,见牛二不再说话,才继续道,“心者,藏神之府,乃人身之君。心生元气,心神旺,则统驭有力。心神衰,则五脏六腑俱衰。胃为谷仓,因心衰而不受食。肝为将军,因心衰而无以鼓永。脾为意象,因心衰而失意,不能聚思而断。肺为魂魄之府,因心衰而失魂落魄,神情萧疏。肾为志所,心衰则心志大减。胆为勇略之所,心衰则果敢不持,优柔顿生。此乃心力衰竭,而五脏六腑皆病也。” “说了半天,到底怎么治?”牛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千千道。 “方才那粒药丸,助老人家梳理气血,待药力散开,就要借你的夺灵丹一用了。”千千看着牛二笑道。 “夺灵丹?那也能治病?”牛二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千千在哪学来的偏方? “不能,但服下夺灵丹,对老人家却没有任何身体机能上的负担,而夺灵丹引来的天地灵气,自会慢慢修复老人家的身体机能。”千千说罢看着牛二,“你当修真者为何寿与天齐?修为越高阳寿越长?天地灵气重塑躯体,胜过任何人间灵药。” “哦,明白了。”牛二一反手,拿出一瓶夺灵丹。这东西在扫荡天阳真人的炼丹室时就得了十瓶之多,后来心月又将她自己炼的十几瓶交给牛二。而修为到牛二这个阶段,基本不再用,也就一直留着,听了千千的话毫不犹豫的拿出来。 “怎么也要顿饭光景,为老人准备些肉食和烈酒吧,助她化开药力。”千千说着,目光又落到牛二身上。 “娘子,去,将那母鸡杀了为娘炖汤。”王二这才想起,忙吩咐道。 “不用。”牛二摆了摆手,反手拖出一只烤熟的黄羊,浓郁的肉香随着腾腾的热气弥散开来,“切一块好肉给老人家炖上,其余的拿来下酒。”牛二说着走到屋外。 王二早搬来一张木桌放在门前,牛二将黄羊扔在上面,又反手掏出两坛老酒。这是他在住店时顺手牵来的,尤其在铁家堡,拿的最多,扫荡了客栈的整个酒窖。 王二媳妇素素也是个麻利的人,片刻间,就将黄羊分开切好,又整治两大盘山野菜,一大摞粗面饼,从屋里拿出几只擦得锃亮的陶晚摆放整齐,转身进屋伺候婆婆进食去了。 “来,王兄,相逢便是缘,先浮一大白!”牛二拍开泥封,倒上两碗老酒举起道。 “仙长今日之恩,王二来生再报!”王二眼圈儿通红,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牛二也不含糊,一仰头汩汩饮下,抹了一把嘴从盘中抓起一块烤的正好的羊排递给虎子,“多吃点儿,长大了仗剑天下,做个好人!” 千千坐在一旁,眉头一直凝着,看了一眼牛二转向王二开口道:“王二,老人家的病甚是奇怪,到底是如何得上的?” “也罢,两位仙长救苦救难,我就直说了吧。”王二说罢一抹嘴,又干一碗酒才缓缓开口,说出经过。 注1:语出《素问》。 0098 万古天碑 “也罢,我就说了吧。”王二说着又喝干一碗酒抹了把嘴,“话还要从九年前说起。” 王二也是饿极了,黄羊肉又爽滑顺口,撕下一块嚼了两口囫囵咽下才继续道:“这十里铺村隶属靠山县,又须得向古剑院纳税,家父王凤岐正是本村亭长。听老人们说,虽向两方纳税,却也不高,一年下来虽然没有盈余,却也不会饿着,家家户户都勉强度日,这在天苍,也算好的了。” “父亲有一远房亲戚,家中无子,我自幼被送出给他们,继承香火。在我身上,还有一个哥哥,被父亲留在家中延续本家。这本也是好事,只是我那哥哥见古剑院高来高去,心生向往,竟然独自跑去古剑院乞求修仙之道,也正巧古剑院少了后山杂工,就将他召进去。”王二说着又喝了一大碗酒,仿佛想起什么伤心的事。 “哥哥进入古剑院,这是好事,虽然打杂,但总能照应些,古剑院家大业大,更不差这一个小村子的几两银子,于是村里的租又少缴一些,整个十里铺人人感激。本以为就这样下去,哪知哥哥在古剑院三年,没学到一点仙法,心生退意,趁着一次外出的机会竟然逃走,这让古剑院的人大怒,也牵连到十里铺,从那以后,租金年年涨、月月涨。”顿了一顿,王二和牛二又喝了一碗,才继续开口道,“家父身为亭长,自然要替乡亲考虑,奋起抗争,奈何古剑院势大,活活打死家父,却又加了三成租金,我也是在家大哥叛逃、家父身死后被母亲接回来的。” “可恶,古剑院身为修真大派,竟然如此龌龊,莫剑南枉为一代宗师。”千千一拍桌子怒道。 “他什么时候是一代宗师了?”牛二斜眼看着千千,“古剑院也只有古清风正直忠厚,有大师风范,其余人等,都是狗屎一坨。” “那后来呢?”千千转向王二道。 “我回来时,已经家徒四壁,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葬了父亲,母亲又为我说了邻村的姑娘,成了家,可古剑院的租金还是年年涨,许多乡亲没钱交租,都被抓走做苦力了,致死也没回来,母亲也因为父亲的死,忙完那些事就一病不起,我没办法,才将女儿卖到县城大户人家,换回银子给母亲治病,只是……”王二眼圈儿含泪道。 最后,牛二也不知和王二喝了多少酒,只是一坛坛的搬出来,喝干。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更记不清说过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古剑院明日收租! “牛二,牛二,死猪起床了。”朦胧中,牛二听到一个喊声,接着周身突然一凉,刺骨的冰冷感顿时传来,一个激灵翻身站起。 “总算起来了,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古剑院收租的人来了。”千千手里提着大木盆,丝丝清水顺着盆边流下。 “他们还敢来?王二他们呢?”牛二才清醒过来,左右看了看道。 “早去了,快,我们走。”千千唯恐天下不乱,拉起牛二朝外跑去。 昨日进村,没来得及细看,此刻出来,牛二才看清。十里铺村是个圆形村子,四周是人家,中央是个大大的空场,空场边缘有一口大水井,是全村的水源。每逢秋收,全村都会到空场处打粮晒梁,这也是天苍大陆整个农村的习俗。 此时,全村的人都聚集在空场上,王二扶着老太太站在最前头,身旁还站着一个白苍苍的老人。他们对面,则是两个白衣飘飘的年轻人。 “云峰?”牛二目光凝聚,看清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云峰,另一人一身白衣。 “没想到他亲自来了。”千千也咯咯一笑,说不出的妩媚。 “老家伙,没想到你还能站起来,不过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个月的租金也要交,每家铜钱二百贯,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云峰看着老太太道。 “小爷,求您行行好吧,别说是二百贯了,就是二十贯乡亲们都勉强凑上,再这样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老人哭诉道。 “活?你们都活着啊?上个月就这么说,我也没看见谁饿死,去年就这么说,谁死了?村头乱葬岗一年没有新坟了,多两座也添添人气不是?”云峰和白衣人相视一笑道。 “你们……你们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官府治罪吗?”王二颤抖着手指着莫向天和云峰道。 “哈哈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白衣人仰天大笑,“那个窝囊县太爷管管你们还成,敢管古剑院的事,我看他是活到头儿了,废话少说,交钱。”说罢白衣人目光一寒,扫向衣衫褴褛的乡亲们。 “无道天杀,无道天杀,你们这群恶狼,老天早晚会报应你们的。”王二身旁,白苍苍的老人颤抖着手指着白衣人道。 “老家伙,你找死。”白衣人目光一寒,抬手一巴掌打在老人脸上,老人惨叫一声如同风中黄叶,倒向一旁。 “师兄。”云峰一把拉住白衣人,嘿嘿笑道,“不要打死了,老家伙一个月还能交2oo贯呢,打死了岂不便宜他了?” “哼。”白衣人一甩手,“老家伙,如果不交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这次收钱,云峰和白衣人本只要坐在古剑院等下面人送来就可以了。可是自从碰到牛二,他们连连吃瘪,满肚子邪火,这才出来玩玩儿找乐子,亲自跑到十里铺收租。 “杀啊,杀啊,你们杀了我啊,老亭长不是让你们杀了吗?也杀了我啊。”老人翻身爬起,白凌乱,丝丝鲜血流出嘴角,指着白衣人道。 “杀了你?王凤岐那老家伙有儿子,杀了他有人继续交钱,你有什么?杀了你谁替你交钱?嘿嘿,老家伙,还是乖乖的交钱吧,等交了钱再杀你也不迟。”云峰嘿嘿笑道。 “你们当初为什么杀了父亲。”王二扶着老人,怒视莫向天二人道。 “那老家伙不守本分,养了一个逆子,还带着你们这些穷鬼造反,就是杀他一万次都不够。”白衣人微笑的表情似乎很享受一般。 “老鸡婆,你到底交钱还是不交钱,今日若是不交,就让你去地下和你那死鬼老头团聚。”云峰瞪着老太太道。 “呸。”老太太突然一口唾沫吐在云峰脸上,“亡夫死前有言,宁可断头,也不再给你们一个铜子儿,从今往后,你别想从我们王家得到一文钱。” “老鸡婆,你找死。”云峰冷不防被老太太吐了口唾沫,心底大怒,单掌一伸朝老太太拍去。 “嘿嘿,二哥还没走远,你们就出来威风了,很好很强大!”一声闷响,云峰脸色惨白连连倒退,牛二站在原地掸了掸身上尘土道。 “牛二。”白衣人目光微微凝聚,盯着牛二,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半晌才冷哼道:“前次我们古剑院放过你,这次,希望你也不要插手,你干什么?”话刚说完,怒吼声响起,白衣人双手下压砰的一声闷响身体倒飞出去。 牛二潇洒的收回脚笑道:“小鬼你是哪只?敢这么和二哥说话?不过二哥也听了,你告诉我不要插手,我只好用脚了。” “牛……两位仙人,他们是古剑院的人,大有来头,还请你们不要插手,今天我们就是死了也绝不交钱。”老太太一看牛二动手,立刻大惊,生怕连累他们,急道。 “古剑院?好大的名头,我好怕怕哦。”牛二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瞪着云峰道。 噗嗤…… 身后的千千嫣然一笑,转身对老太太道:“老人家,别怕,我们和古剑院早有摩擦,您就看着吧。” “好好好,牛二,待我回去禀明掌教,定然取你性命,云师弟,走!”白衣人虽没和牛二照面过,但牛二力挫莫向天的事还传遍古剑院,他自知不是对手,心生惬意,扔下一句狠话就要走。 “妈的,耍完威风就想溜?问过大爷我没?给我回来。”牛二说着单掌伸出凌空虚抓,云峰身后如同栓了一根线般,朝后牛二飞去。 另一边,红光闪过,千千更不言语,宝剑暴起漫天光华朝白衣人斩去。 “你们……”白衣人没想到牛二和千千说动手就动手,大惊之下猝不及防,直接撞到千千的剑口上,胸前瞬间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染红白衣,洒落长空。 “牛二,今日之事,古剑院不会放过你的。”云峰目光一寒,转身射向牛二,口中说着长剑连斩,劈出十余道纵横交错的光芒斩向牛二。 云峰为人阴险,逼着牛二和他硬拼,一旦牛二躲闪,剑光必然伤到后面的乡亲。牛二硬拼,他则可以乘机逃脱。 “放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牛二目光一寒。云峰的动作早看在眼里,他本身就是此道祖宗,自然知道,一步踏出天碑浮现,单手抬起虚空按下。 天空,一只灰黑大手无声无息的伸出,将云峰按进地下。 天碑出现一瞬间,威压弥散,空场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老太太浑浊的老眼却一瞬间明亮起来,失声喊道:“万古天碑!” 0099 血杀 “啊……”又是一声惨叫,一颗头颅抛飞天空,白衣无头尸身栽倒尘埃,一腔热血汩汩流出,染红身下大地。而灰黑大手抬起处,云峰尸骨皆无,只余一个大手印,掌宽五丈,入地三尺! “万古天碑,万古天碑……”老太太看着天碑消失的方向,如呓语般呢喃着。 “老人家,你说什么?什么万古天碑?”牛二耳朵敏锐,听到老太太的话,目光中带着热切的渴盼问道。 天碑本就是一大谜团,古武印记在传承时都没有提起,在他练成天绝步时突然出现,虽然只是虚影,但磅礴的威压却如君临天下般。而且,随着牛二踏入横行一重天,天碑的气势也随之增加。随着寄体的成长而成长,这种类型的法宝闻所未闻,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性,牛二也更迫切的想知道天碑的来历。 牛二惊呼,老人才慢慢缓过神,看着牛二,目光中带着些许迷惑。 “老人家,您刚刚说什么万古天碑?”牛二强忍住冲动,放低声音道。 “天碑现,万古崩。想不到传言是真的,是真的。”老人无比激动看着牛二,一双老眼竟然流出血泪,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招手叫过牛二,含糊不清地道,“后生郎,你听着,我们王氏一族世代相传……” “这可怎么办呐,你竟然杀了那两位仙长,这样一来,全村都要受到牵连,你们、你们……”被白衣人打了一巴掌的老人指着牛二和千千道。 “你们什么?”千千上前一步,充满压迫性,柳眉倒竖看着老人,“你们还没受够古剑院么?这月二百贯,下月三百贯,换作姑奶奶,早反了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轰轰烈烈,难道非要等到刀斧加身才觉悟吗?” 老人神情一滞,双目失神,回头漠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乡亲:“老朽年迈,死不足惜,可是,他们该怎么办呐……” “千千,千千,快,为老人家止血。”千千刚要说话,牛二焦急的声音传来。千千回过头去,看到老太太双眼流出两行血泪,汩汩鲜血从嘴角溢出。 “不、不……不必了,我、我们家、家族存在的意义就、就是……为了守住这个、这个、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就、就是裁决!”老人摆了摆手,苦涩一笑,“天、天命不可……改……”言罢头一歪,气息皆无。 “母亲,母亲……” “奶奶,奶奶……” “老妇人……” 一瞬间,几乎全村人都呼喊着抢过去,擦着牛二的肩头,裤腿抢过去。而牛二,却默默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般,神情漠然。 这算什么?牛二扪心自问,自己一心相救,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由我而死! 踉踉跄跄走在荒野上,牛二没有思想,没有目的,任由脚步延伸,丈量这个世界的距离。 在老人身上,他看到人力的卑微,天道的无情。生命,就如同枯黄的秋叶,一场风雨,纷纷飘零。在天道面前,逆天只是一厢情愿的笑话而已。 胡乱中,他又想到自己,想到父母,想到心月,想到玄玉门,想到业魔,想到他遇到过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举目望天,仰观苍穹。天空,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肆意揉捏控制着冥冥中的一切一般,将他牵上一条不归路…… “牛二,牛二……”千千一直跟在牛二背后,默默注视着他,跟着他,直到看着牛二眼睁睁走向前面断崖,才出声提醒,一把手拽住他,“你醒醒,醒醒啊。” “呃?”牛二目光散乱,茫然四顾,左右看着。 “看着我,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千千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用力搬正牛二的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牛二。 眼中,倒映着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似曾相识。牛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张开双臂一下子抱紧面前的人,闭上双眼泪如泉涌:“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突然被牛二抱住,千千脑袋轰的一声,却使不出一丁点儿力量,牛二的双臂犹如铁铸钢浇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入鼻处,充斥着一股男人的味道,让她有种微微的眩晕,还带着丝丝窃喜。 “不是的,不是你杀死她的,一切自有天定,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千千停止挣扎,伏在牛二胸膛道。 “是我,是我,如果我不来,她就不能死。” “如果你不去,她的大限也到了,一样会死,阎王要你三更死,岂能容人到五更?”千千极力道。 “你不懂,无论我走到哪,都是一片血雨腥风,就像在玄玉门。”牛二表情微微抽搐,梦游般道。 “玄玉门怎么了?”千千微微一惊。玄玉门血案,一直都是修真界的一大悬案,到如今,活下来的五个人中,屠龙天失踪,燕剑锋和柳玉环也双双远走,心月被人掳走,唯一剩下的牛二,却缄口不言,将一切罪责揽下来,让那桩惊天血案变成无头悬案。 “都死了,都死了,他们都死了。”牛二的口气微微有些激动,仿佛又回到那段不堪回的岁月般,“我从后山归来,看到他们正在质问心月和玉环,索要玄天鉴,心月说不在她手中,他们恼羞成怒,更可恨的是,风落子竟然不加阻拦,天阳老鬼临阵倒戈,真木大师觊觎风雷剑,和天阳一起出手争夺。只有玉明师伯,帮助心月和我们。玄玉门的作为,还不如丹青派,余星亚和项燕带着徒弟也出手相助,杀的天昏地暗,最后,都死了,有我杀的,有其他人杀的,都是鲜血,都是尸体,只有我们几人活下来,还有跑的快的李秋风兄妹……” 千千大吃一惊,原来,在万剑宗和丹青派放话之前,他们就知道玄天鉴在玄玉门心月身上,一次血战不成,才鼓动风云,用心险恶。 “那玄天鉴呢?”虽然猜到玄天鉴不再牛二身上,千千依旧忍不住问道。 “二十七年前,袁崇道确实找到过玄天鉴,遭众人围攻身死,临死前送出心月,将玄天鉴带回玄玉门,只是第二天,除了心月,凡是接触过玄天鉴的人都死了,玄天鉴也不翼而飞,不翼而飞……” 千千倒吸了口冷气,二十七年前的血案,也是修真界的一桩悬案,无数人身死,却没人知道为什么,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想到,也是因玄天鉴而起。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千千反手搂住牛二,光滑如玉的右手在他背心轻轻抚摸着安慰道。 牛二果然平静下来,似乎睡着了般,一动不动。千千就这样抱着他,静静的站着,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心底一片宁静。 半晌,牛二才睁开眼睛,平静的推开千千,深吸了口气:“谢谢你。” “谢什么?”千千也恢复平静,眨了眨眼睛看着牛二。 “如果没有你。”牛二盯着千千,“恐怕,我是第一个掉下悬崖摔死的帅哥。” “贫嘴。”千千俏脸一红,想起牛二搂着他呢喃的一幕,走到一旁。 牛二嘿嘿一笑,如此女儿态他岂能不懂?追上去道:“千千姑娘,你看今日秋高气爽,碧草茵茵,正是谈情说爱……哦不,正是弹琴说话的好时候,不如你我共赏这秀丽风景,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性……” “少胡说。”千千媚眼如丝,打断牛二的话,两腮红润还未退去,努力严肃表情道,“你杀了云峰,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古剑院一旦知晓,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那些乡亲怕也……”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牛二目光一寒,身形纵跃窜出去,“走,回去看看。” 自从修习古武战技,牛二不能御剑飞行,身体素质却大大增强,每蹬一步,身形飞出十余丈,如一道流光在山林间穿梭,直射十里铺村。 在地面度上,没有几人能比上牛二,千千只好驾驭飞剑跟上去。 远远的十里铺村遥遥在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传来,千千目光凝聚,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 村中央的空场上,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殷红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汇聚成一股小溪流入空场旁的古井里,四个白衣人正挥动宝剑,肆意砍杀。 0100 生死 “死。”一声怒吼,如从天外传来,战刀当空,力劈而下。 牛二双目赤红,长乱舞,他没想到古剑院的人来得这么快,下手这么狠,只是片刻间,全村男女老少死伤殆尽,白衣男子的宝剑也正刺穿最后一个七八岁小男孩的胸膛。他清楚的看到小男孩正是虎子,明亮的双眼瞬间黯淡下去,似乎有些不明白,更有些恐惧。只是,却没有修真之人死前的怨毒、不甘和愤怒。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至死也没能污染他那纯洁的心灵。 “啊……”一声惨叫,血雨飘洒,古剑院三人回头看去,只见第四个白衣男子被生生劈成两半儿,鲜血混合着乳白脑浆、花花绿绿的肠子一股脑儿涌出来,洒了一地。两半身躯摇摇晃晃,栽倒两旁。 “牛二,你……”尸体背后,露出一把巨大的砍刀,他们一眼就认出,一个男子刚要说几句狠话,现自己的头颅越来越高,竟然看到整个身体以及,从那无头胸腔中喷溅而出的热血。 千千恍若一片浮云,长剑转向处,射向第二人。 “你们杀了古剑院的人,师尊是不会放过你的。”两名白衣男子似乎知道在劫难逃,身形一纵不退反进,两口长剑带着点点寒星射向千千,企图合力击杀她。 “死!”没有多余的话,牛二恍若一道流光,心意动处,身形已到,战刀挥动,如同百万大山般压向两人。古武的‘势’,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迸出来。 “手下留情……”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天边,三道流光激射当场,一口宝剑闪烁着水蓝色光华以更快的度朝牛二射去。 噗噗。两声闷响,如同利刃穿过破皮革的声音,两名白衣弟子死里逃生的惊喜表情还凝固在脸上,头颅就如同前一人般抛飞。眼中看到的,却是如同被大锤砸烂血肉模糊的尸身。 “狂徒,死!”三道光芒来势极快,眨眼就在眼前。水蓝色光华更带着破空的啸声电射千千。 叮……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回荡四野,一口黝黑的战刀挡在千千面前,崩飞长剑,牛二消瘦的身形如标枪般笔直,飞舞的黑带着浓重的男人气息撩动千千的脸庞。那条笔直的脊梁,如同屋脊般,挺起一片天地。 三道光芒瞬息而至,落到地上露出本体,正是莫剑北、莫向天和古灵儿。 每个大门派都有一套独特的传讯方法,古剑院也不例外。云峰临死前,努力将十里铺村的事件传出去,恰巧被附近巡逻的四名白衣弟子得到。在云峰的信息中,之说有人拒缴租金,反抗,并没说明是谁,现在怎么样。 四名弟子也就直扑而来,幸亏其中一名弟子多了份心思,将心系传回古剑院,一肚子气的莫剑北这才带着同样郁闷的莫向天出来,恰巧遇到的古灵儿也随之而来。 莫剑北单手一招,长剑飞回手中,冷冷的看着牛二,目光中杀气隐现。百年以来,还从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屠戮古剑院弟子,尤其他出声制止,对方竟然理都不理,看了一眼地上五具尸体和不远处云峰那口寸寸断裂的宝剑,莫剑北冷哼一声:“牛二,你好本事,上次侥幸逃过,这次反倒杀我门人。” “云峰师兄。”云峰是古清风的徒弟,一直和莫向天、古灵儿要好,尤其是古灵儿。虽然古清风多次告诫她,云峰为人心术不正,不可多与之往来。单纯的古灵儿却依旧被云峰巧言迷惑,和他感情甚笃。今日见到云峰的长剑,小脸儿唰的变白,惊呼一声跑过去。 “二叔,何须和他多说废话。”莫向天自从被牛二打败,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古剑院,被莫剑南一通臭骂,勒令闭关,又被剥了一半儿的例钱,断了夺灵丹的供给,今日再见,恨不得将牛二剥皮抽筋,炖汤吃肉。 “手下败将,你怎么不出来?牛二一只手就能取你头颅。”千千见牛二没有动作,口中道。 “你……哼,魔女妖人,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哈哈哈……。”莫向天哈哈大笑道。 “哼,还是想象你自己的处境吧,我拼死挡住老家伙三招,牛二就能像捏云峰那般捏死你。”千千笑语嫣然,暗暗从背后捅了捅牛二。 牛二浑浑噩噩,依旧保持着格挡宝剑的姿势,脑中混乱无比。一会儿是玄玉门血案,一会儿是铁家堡拼杀,一会儿是破庙中的金衣。 天碑现,万古崩!老太太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尸身却早已冰冷。昨日虎子还坐在东门前摆弄烛台和砚台,现在却流进热血走到生命的尽头。 阴阳交界的路上美么?黄泉路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漫长?奈何桥下的忘川河急么?彼岸花还在如火盛开么?三生石上是否有你的名字?望乡台上还能否看到杀你们的人已经伏诛?忘川水熬成的孟婆汤苦么? 喝下孟婆汤,步入阎罗殿,希望下一世,你们做雄鹰! 在心底遥遥一拜,两行清泪滑出眼眶,牛二缓缓放下战刀,抬起头,目光如同穿越亘古般,带着久远的沧桑,却又带着腾腾火焰:“今日一战,祭奠死者。” “牛二,你、你、你竟然杀了师兄,我、我和你拼了。”没等莫剑北和莫向天答话,古灵儿泪流满面,挥动宝剑冲了过来。 “我杀了他们?”牛二突然转头,目光如电,古灵儿神情巨震,如同撞到大山一般定在原地,不能前进半步。 “那他们呢?他们是谁杀的,告诉我,你告诉我。”牛二反手一指小村中百十人的尸体,怒视古灵儿,狂放中带着愤怒,如火山喷,直冲苍穹。 古灵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顺着牛二手指的方向看去。空场上,东倒西歪遍地尸体,老人的、孩子的、妇女的、男人的……最小的还在母亲怀中,却早已停止哭泣,长者却已满脸皱纹,苍苍白随着秋风无力摆动。殷红的鲜血已经凝固,却弯曲延伸直达井水边,无声的诉说着死者的冤屈! “灵儿师妹,不要听牛二胡说,那些人,都是他杀的!”莫向天见古灵儿神色有异,立刻道。 “哈哈哈……”牛二仰天大笑,“好,好,好,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一切都算在牛某人的头上。” 千千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除了古灵儿,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有心栽赃,根本无需解释。 “真的是你杀的?”古灵儿目光闪烁,将信将疑。 “灵儿,他都承认了,还问什么,今日,无论是谁,我都要取他性命,祭奠死去的人。”莫剑北说着跨前一步,长剑遥指牛二。 “天道恢恢,善恶有报,死者安息,生者坚强!杀!”牛二仰天一叹,突然暴起,双脚凌空虚踏,天碑虚影不断浮现,电射莫剑北。 “杀!”千千也娇叱一声,如一抹红烟,冲向莫向天。 “灵儿,你去助天儿,我来对付牛二。”莫剑北大喝一声,双手一合,无数口水蓝色长剑虚影漂浮半空,迅凝聚,带起道道流光射向牛二。 轰…… 牛二踏出第八步,身形扶摇直上。天碑虚影猛然涨大几分,灰黑色雾气更加浓重,磅礴的威压猛然翻了一倍,恢宏的力量铺展开来,将酣战的莫向天和千千、古灵儿三人震飞出去。 天空,万道蓝光爆裂开来。莫剑北凝聚的光剑竟然无法抵抗天碑气势,瞬间崩碎,化为虚无。 “落星式!”牛二大喝一声,再不藏掖,战刀高举过顶,用尽全身力气劈出去。 天绝步共十三步,牛二现在用尽全力也只能踏出九步,这第八步也是第一次踏出,磅礴威压之上,他脚踏天碑,恍惚中竟然生出一种掌控天下的感觉,如同万古大帝,君临天下,战刀指向,万古拜服!将天苍踩在脚下。 莫剑北战剑高举,眼神惊惧。在牛二身上,他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那面涨大旋转的天碑,带着磅礴的威力,仿佛万座大山般,牢牢将他压住。空气似乎也凝固成坚硬的岩石,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就算想动一下手指,都困难无比。 “单剑开天。”剑招一转,莫剑北大喝一声,须怒张,一百多年苦修而来的真元猛然爆出,长剑蓝光收摄,如蓝田秋玉般晶莹剔透,笔直迎上牛二战刀。 轰轰轰…… 剧烈的碰撞中,万道刀影劈落,重叠,汇聚在黝黑战刀上。空气仿佛都狠狠震荡一下,那股凝重无比的压力瞬间消失,畅快的感觉再次传来。 牛二身形倒飞,在空中一摇单脚点在天碑之上,又电射出去,战刀在前,直取莫剑北,凝重的压力山呼海啸般再次涌来。 莫剑北也倒飞出去,见牛二再度杀来,单掌在虚空连拍,身形硬生生横移数丈,长剑反手,光华聚敛,挑起一片光芒射向牛二背心。 “第九步。”牛二大喝一声凌空迈步,天碑虚影瞬间浮现,灰黑雾气盘旋而上,在牛二体表布下一层薄薄的防御。 空气中,压力也再强一分。恢宏博大的气息完全铺展开来,压向四方。 莫剑北打出的剑气在天碑面前完全崩溃,没泛起一丝波澜。牛二立身天碑,脚下参天古木‘咔咔’声不断,竟然在庞大的压力下四分五裂,深深嵌入泥土中。 远处,三道光芒起落不定,千千、古灵儿和莫向天早被天碑压力震飞,在远处可以承受的地方拼斗。 “万剑归宗!”莫剑北勉强控制住身躯,调集全身功力顶住磅礴威压,大喝一声长剑抛飞,八口光剑和八卦太极图虚影再次浮现。 “只手遮天!”牛二没有丝毫表情,冷漠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左手高高抬起,灰黑两色光芒流转汇聚,凝成一朵妖艳诡异的火焰跳跃翻滚。 天空,一朵同样的火焰凝结而成,砰的爆裂开来,拨开云雾,一只灰黑大手带着没有任何光芒,更没有一点气势,仿佛穿越亘古,轻巧按下。 轰…… 剧烈的响声中,光剑消散,古剑碎裂,太极图被手掌覆盖,和莫剑北一起被压入地面。 一瞬间,牛二的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光一般,天碑虚影闪烁不定,慢慢消失。 牛二翻身落到地面,举目朝手掌方向看去。 “啊……”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千千火红色身影高高抛飞,落向牛二这边。她身后,莫向天杀气腾腾,长剑光芒万丈,直劈下去。古灵儿却大叫着:“师兄不可。”也冲上去。 “死。”牛二凌空一抓,却将青铜烛台抓在手中,看也不看单手一甩,烛台‘呼’的一声划出一道深青色光芒砸在莫向天长剑上。 “啊……”莫向天神情大震,仿佛受到什么巨大打击一般,脸色瞬间苍白,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牛二无暇多想,身形暴起,左手接住千千右手疾点,古灵儿猝不及防被点中全身几处大穴,不能动弹。 牛二单手一抄,拦腰夹起古灵儿抱住千千射向远方。 身后,只留下满脸震惊的莫向天和生死未卜的莫剑北…… ps:章节名输了好几次都没对,老酒这才现,不知不觉已经写了整一百章,回头看看,三十几万字,可谓没有水分,字数很足,老酒自认对得起收藏的五十多个兄弟,特此留念,完毕!!! 0101 古武风暴 “二叔,二叔。”直到牛二消失,莫向天才反应过来,惨白的脸色瞬间铁青,冷汗滚滚而落,转头看到那只大得触目惊心的手印,呼喊着跑过去。 空场上,尸体横七竖八,殷红的鲜血凝固,慢慢变成黑色,微风轻送,浓重的血腥气传出老远。 莫向天如同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一般,脚步踉跄,踏着凝固的鲜血,踩过尸体跑到手印旁:“二叔,二叔。” “哼……”轻微的呻吟声从手印中传出,泥土中,一个地方微微动了一下,一股血水登时涌出,染红那方泥土。 “二叔,你怎么样?”莫向天慌忙跳进手印。朝红色泥土处跑去。 这只手印奇大无比,要过以往任何一个。横向宽逾十丈,深逾一丈。手印四周光华无比,下方,却是灰黑一片,连原本死在这里的村民尸体都消失不见。 “嗯……”仿佛回答一般,又是一声轻微的呻吟声,短促弱小,似乎用尽全身力气。 “二叔,二叔,别怕,我来了,天儿来了。”在古剑院,莫剑南对莫向天颇为严厉,除了督促他习武练功就是处理各种杂物,父子感情很一般。倒是莫剑北,没有哥哥身上那副担子,虽然每日也有很多事,但却时常和莫向天一起,指点他练功,叔侄感情甚笃。 不敢动用宝剑,莫向天伸出双手,沿着被血水洇红的地面毫不犹豫的挖下去。 入手处,灰黑色土地仿佛砖石般,坚硬无比,莫向天没有动用真元,只一下,双手十指就鲜血淋漓,钻心的疼。 “不要怕,二叔,侄儿一定救你回去,让爹爹治好你,不要怕。”莫向天却浑然不觉,双手挥动间,插入坚硬的地面,挖起块块泥土,露出里面的莫剑北。 莫剑北平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鲜血从嘴里汩汩涌出,连那两声呻吟,都是轻微无意识的。 莫向天状若疯狂,掘起块块泥土,快将莫剑北挖出来,反手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他喂下去。 “天儿。”天空,又是三道流光射来,随着惊呼声,露出莫向天、古清风和李战魂三人。 “天儿……啊?怎么了?老二怎么了?”莫剑南一眼看到躺在手印中气若游丝的莫剑北,大惊之下急忙扑过去。 “是牛二,都是牛二干的。”莫向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口中道。 “古师弟,快。”古剑院中,古清风的医术最为高明,莫剑南只看了一眼,立刻招呼古清风。 “向天,灵儿呢?”古清风扫了一眼,没看到古灵儿,心里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灵儿师妹被牛二掳走,云峰师弟被牛二……杀了!”莫向天双目血红,反射出野兽般的光芒。 “古师弟,快先看看剑北的伤势吧。”莫剑南心里焦急,再次催促道。 李战魂扫了莫剑南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古清风却也没说什么,身形一动道莫剑北身旁,单手搭脉,眉头登时皱在一起。 “师弟,如何?”莫剑南在古清风身后,丝毫没注意到李战魂的目光,急道。 “唉。”古清风长出口气,神色凝重站起身。 “到底如何?” “经脉寸寸断裂,脏腑受到极大震动,骨骼粉碎,真元溃散,若不是元婴分出一丝真元勉强护住心脉,怕是……”古清风说着看了莫剑北一眼。 “那还能救好么?”莫剑南脸色登时沉下来,道。 “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经脉断裂,非人力而能为之,纵然是大乘高手,自身真元溃散,经脉断裂成这样,也无法续接了。”古清风言罢,看了一眼四周。 “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莫剑南突然转身,双目火焰腾腾跳动,杀气弥散,直视莫向天。 “爹,爹,牛二,都是牛二干的啊。”莫向天双腿一软,噗通跪倒,扑在地上喊道。 “牛二的功力,能伤的了你二叔?再胡说,我废了你。”莫剑南怒火盈胸。 莫剑北虽然只是寂灭期修为,比不过古清风和李战魂,但却和莫剑南兄弟同心,这才让莫剑南在绝对实力上稳占第一,坐牢掌门的位子。如今重伤,让莫剑南本来绝对占优的局面变得扑朔迷离,他只觉得心烦意乱,怒视莫向天。 “确实是牛二啊,当时我和灵儿师妹双战妖女千千,二叔迎战牛二,他脚踏那奇怪的墓碑,喊了句什么‘第九步’,强大的威势将我们三人推出老远,登时大战也无暇顾及,后来看到从天空伸出一只大手,一下子将二叔按在下面,我也一剑刺穿那妖女的心肺,正要击杀,牛二突然抬手甩出一道青光,震到长剑上,救下妖女,又随手掳走灵儿师妹,逃窜了。”莫向天想起那道青光至今后怕,冷汗簌簌。 “什么青光能震退你的长剑?还能让你没有反应掳走灵儿?”古清风眉头一皱道。 “他甩手打出,没有任何征兆,度又极快,打到剑上只一震就消失不见,我也没看清是什么,本来我还想杀了妖女,谁想到,那道青光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一瞬间化成一副画卷,将我卷了进去,我这才没有反应。”莫向天冷汗森森,想起那副画卷后怕不已。 “画卷?什么画卷?”一直未开口的李战魂突然道。 “那、那、那……那是一个我从来没有、没有看过的地方,尸体、遍地都是尸体,长着牛头的人、拖着小山的人、还有长了两个脑袋的、三只眼睛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无数,流着红色、紫色、绿色、蓝色还有黑色的鲜血。尸体的中央,一尊大佛含笑而坐,左手拿着一个青色蒲扇、右手拿着一串念珠,全身是血,那不是佛、是魔、是魔……”莫向天如走火入魔般,双眼无神盯着前方,额头冷汗滚滚。 “天儿醒来。”莫剑南也心头暗惊,看莫向天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但他也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有那尊佛是他说的样子。见莫向天犹如走火入魔般,饱含真元厉喝一声。 “啊……”莫向天惊叫一声,浑身一颤方才醒来,周身冷汗滚滚,登时打湿衣衫,眼中惊悚还未退去。 “阿弥陀佛……”一个悠扬的佛号声从天而降,滚滚盖过四野,远远传来。 “是心禅寺哪位大师到了?”莫剑南蓦然回头,直视远方,心底暗暗吃惊。听对方的声音,功力要过自己,莫非苦若大师已到了飞升前的最后时刻? “阿弥陀佛……”没人回答,又是一声响亮的佛号,天空,竟然隐隐浮现无数个斗大的金色‘佛’字,闪闪生辉。 “晚辈莫剑南,不知哪位仙界前辈驾临。”莫剑南心头大惊,能凭借佛号幻化出漫天‘佛’字,这份功力他闻所未闻,心头暗暗猜测可能的几个人。 “阿弥陀佛……”佛号声滚滚而来,威压四野,但悬号之人却始终未现身。 “脱口禅!”古清风看着漫天‘佛’字,起初有些迷惑,转而大惊,开口道。 “脱口禅?”李战魂也面露惊讶,想不到,传说中的脱口禅今天竟然在这个不起眼儿的小地方出现。 佛语讲‘禅’,举凡佛家大能说过的启迪后人的话,被后代弟子称之为‘禅’。一个佛家大能,纵然一生留下的禅机佛语也不过几句。而脱口禅,则是出口成禅,如同未卜先知一般,每说一字,立即化为现实。纵然在佛门,也只存在于传说中,即或心禅寺祖师心禅佛也没能窥得门径,更遑论后来人。 “古剑院掌门莫剑南拜见天隐寺神僧。”莫剑南也反应过来,语气谦卑,一躬到底。 天隐寺,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有史以来入世的三人,无一不君临天下,脚踏天苍,今日又有修成传说中脱口禅的大能入世,传扬出去,必定又将在修真界引起一场风雨。 “古武战技,又现天苍,天行,你后继有人,可以瞑目了。”浩荡的声音理都没理莫剑南,在万里苍穹滚滚回荡。 话音落天,天空中竟然隐约出现一个硕大的人头,虽然看不真切,但莫剑南几人都有一股奇怪的感觉,那人的双眼,缓缓闭上! 人头黯淡,金光收敛,从头至尾,那个声音的主人都没有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武战技! 牛二身怀功法名称,也第一次被天苍知晓。 “带上剑北,回去。”莫剑南脸色铁青,高喝一声和古清风三人一起驾驭飞剑带着莫剑北飞回古剑院。 ※※※※※※※ 修真界这几日真可谓风起云涌,那日的漫天金光,天空中幻化的巨大头颅,和那个宏大的声音许多人都听在耳中。 古武战技----牛二所学功法也第一次展现在修真界众多修者面前。回想牛二一路走来,凭着那神奇的战技屡挫强敌,无数修真者为止疯狂,纷纷效仿,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古武风暴! 而牛二,自从那日之后,如同从人间蒸般凭空消失,再也没人看见! 卷二古武(完) ps:不知不觉,强推一周已经过去了,今天晚上将会换推。 这一周来,老酒的成绩不算好,不过作为一个新人,我也满足了。老酒事前承诺的每天四更也做到了,没有亏欠大家。 在下榜之前,老酒还想再呼喊一句:喜欢本书的兄弟还请收藏,以免下了推荐找着费劲,完毕!!! 0102 风云 古武战技之名通过那个宏大的声音传遍整个修真界,在修真界掀起一场古武风暴,无数即将没落的小型修真门派立刻改换门庭,宣称自己是流传n多年的古武传人,招收弟子,着实火了一把。 古武出世,包括连云剑宗在内的天苍修真门派都坐不住了,纷纷召集年轻一代弟子下山历练,仗剑除魔,力图挽回摇摇欲坠的声誉。同时连云剑宗联手古剑院、心禅寺共同邀请天下修真界高手,于明年八月十五在连云剑宗论道! 消息放出,天下哗然,各派立即派遣弟子下山历练,以求在明年的论道上一举成名,一些半隐世的门派也纷纷出山亮相,修真界风起云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洗牌了! 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般,轰得人晕头转向,目不暇接,无数人在其中摸索、打滚。消息的源头连云剑宗、古剑院和心禅寺更不遗余力,弟子下山、特招门徒、减免辖地赋税……一派红红火火。 在表面红火的背后,三大门派的掌舵人却很少露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师尊。”连云剑宗主殿内,一个男子微微躬身。男子约莫二十多岁,面目俊朗,却带着淡淡的慵懒,似乎大睡方醒。男子一身白衣,胸前,绣着一口金色长剑,下摆六分,各刺一口长剑,同为金色。 男子左右,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同样二十余岁,剑眉朗目,鼻直口方,颧骨微高,如利剑出鞘,威棱四射。同样一袭白衣,胸前一口长剑,下摆六口,却是紫色。 女子约莫二十左右,乌黑的长在头顶随意一挽披洒肩头,瓜子儿脸,柳叶眉,眼睛不大,如月牙儿弯弯,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似乎有什么心结无法解开一般。 女子一袭黄衣,剪裁得体,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材,黄衣上绣五口水蓝色长剑,将整个人衬托得如仙女下凡,神采奕奕。 “别离、天河、离歌。”三人对面,一个一身绿袍约莫五十余岁的老人点了点头,如一团春风,和煦无比,“这次派你们下山,当斩妖除魔,解救人间疾苦,捍卫正道,打响我连云剑宗的名头。” “是,弟子定然不辱使命。”两个男子登时躬身抱拳,黄衣女子却淡淡的应了一声。 “另外。”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八个月前,牛二血洗玄玉山,犯下滔天罪孽,又在铁家堡、河间镇连续犯案,打伤心禅寺诸人,击杀古剑院弟子,罪无可恕。这次你们下山,秘密查访此贼行踪,一旦现,立即回禀师门,不要声张,若此贼重伤未愈,当即出手擒拿,带回山门,为天下正道还个说法,明白么?” “明白。”金剑男子依旧慵懒,紫剑男子身形却微微一震,黄衣女子则眉头轻皱。三人同时答道。 “你等为我连云剑宗最为杰出弟子,但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苍之大,奇人异事无数,传闻南荒、西域、东海和塞北都有高人子弟进入中土,此番可能遇到,你们要切忌小心,不可鲁莽。尤其是你,天河。”老人说着,目光落到紫剑男子身上。 “司徒天河明白。”紫剑男子司徒天河微微躬身。 老人点了点头,转向蓝剑女子:“离歌,你手掌神剑太和,切忌不可轻用,一旦贼人觊觎,难免波折,传闻雷鸣剑出世,心禅寺也将大风剑传给念心,此去一旦与他们相遇,切忌不可争锋,保存实力,待到明年八月十五论道,再行出手也不迟。” 黄衣蓝剑女子正是连云剑宗秋离歌。闻言,秋离歌低头躬身道:“弟子遵命。” “好了,你们都下去准备吧,切忌,一旦现牛二行踪,不许泄露,小心行事,去吧。”老人说着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弟子告退。”三人微微躬身,转身走出大殿。 “师兄。”三人刚刚退出,大殿后,一个和老人年岁相仿一身红袍白须罩面的老者走出来。 “有消息了吗?”绿衣老者转过头,脸上的微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凝重。 “还没有。”红衣老者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古剑院不肯实言相告,那几场战斗又生在大山里,若不是在河间镇酒店有人觊觎玄天鉴跟下去,恐怕还没人知道。” “那些目睹的人找到了么?”绿衣老者眉头紧皱。 “恩。”红衣老者点了点头,“只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看到一个硕大的葫芦从天而降,将李战魂砸飞,而后凭空消失。” “凭空消失?”绿衣老者目光骤然凌厉,“难道是仙界的凝气成宝?如此手段,就是在仙界也不多见。” “初代那边没有消息么?”红衣老者有些谨慎地道。 “那边也在查,不过还没有消息传下来,仙界那么大,强者如云,一旦闭关,都是百年开外,多者长达千年之久,更有坐苦禅者,少上一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怎能查出?”绿衣老者也叹了口气。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牛二,竟然翻起这么大波澜。”红衣老者也叹了口气,随即目光一闪,道,“师兄,那古武战技到底是什么,上头可传下话儿?” 古武战技之名虽然借着那日宏大的声音传遍修真界,各个效仿门派也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出,但究竟是什么,却没人知道,包括连云剑宗这样名门大派,也不知其中意义。 绿衣老者转身坐到椅子上,才开口道:“这个上头也没说,初代也在查,却没有个定论。” “初代也不知?”红衣老者眉头皱得更紧,“天刀、天碑、古武、那个宏大的声音,还有凝气成宝的高人,这个牛二,究竟来自何方?” “不过上头传话儿,告诉我们不要轻视,很可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套功法,一旦现牛二行踪,要不惜代价的将他擒下,如此功法,若是为我们掌控,上头在仙界的话语权也会更大,对我们的好处也更多。”绿衣老者道。 “如此,我亲自走上一趟,一定擒下牛二。”红衣老者激动万分。一旦擒下牛二交给上头,好处可想而知,日后飞升仙界,也会受到上头重视,前路一片坦途。 “师弟莫急。”绿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自从四个月前牛二消失,至今不见,整个修真界都在找,却没现蛛丝马迹,你去哪里擒他?此次别离三人下山,一旦现,会立即回报,到时候你自然会去,又何必急在一时。还是先去打探那几样东西的来历,一旦探查清楚,也是大功一件,你我日后自然受益无穷。” “是,师兄。”红衣老者也反应过来,躬身退出大殿。 “他们有消息了吗?”看着红衣老者完全消失,绿衣老者才开口道。 “回禀掌门,没有!”虚空中,一个恭敬的声音道。 “继续查探,我就不信他们还坐得住?”绿衣老者正是连云剑宗掌教江月明。 “是。”声音短促有力,一阵轻微的响动之后,再没有任何升息。 江月明站起身缓缓踱步,走了两圈儿突然想起什么,快步朝后殿走去。 ※※※※※※ 一方幽潭、一间茅屋、一亩薄田。 无雨无云,幽潭淡瑟,清风徐来,水波柔息;茅屋如画,静谧悠远,纤毫毕现,一尘不染。好一幅世外桃源、山水画卷。 茅屋前,一个年轻人和一头黑猿相对而坐。年轻人目光淡然,看着静谧的幽潭,不知想些什么。 黑猿威风凛凛,双眸暗红,一道红色鬃毛从头顶贯穿后背,延伸向下。此刻也正无聊地坐在年轻人身旁,挠了挠脑袋转头看着茅屋,似乎渴盼着什么。 “二哥,饭菜好了。”屋里,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点羞涩。 黑猿一听,立即跳起,迈开大步直冲向茅屋。年轻人也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向茅屋。 年轻人正是牛二。自从那日俘虏古灵儿带着重伤的千千逃出后,他风餐露宿,一路疾行,笔直向西进入玄玉山后的十万大山中,找到古武印记当初留下的地方,重新修葺了一下茅屋住了下来。 牛二明白,古剑院一战,修真界必将风起云涌,千千重伤,需要静养,想来想去,也只有人迹罕至的十万大山最为隐秘,很难被现。就算有人闯进来,自己也可以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与之周旋。 一晃,进来已经四个月。四个月来,他每日除了根据千千的指导采集草药之外,就盘坐在湖边,静静感悟。而被他掳来的古灵儿,则担负起熬药做饭,照顾千千的责任。 外界的风起云涌,都被这十万大山深深隔绝。 转身迈步,牛二身影微微模糊,只一步就走到茅屋前,反倒比黑猿快上一分。 黑猿微微一愣,随即气恼,却毫无办法,跟在牛二身后走进茅屋。 0103 大山 “二哥,吃饭了,小黑,你等下,在那边坐好,不准乱动。”屋内,古灵儿一身本色布衣,头上围了一方手帕,腰扎围裙,麻利地收拾好桌子转身掀开锅,肉香伴着腾腾热气弥散开来,瞬间充斥整个小屋。 牛二转身走到里间,入眼处,一张本色木桌,四只凳子,两张木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屋内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千千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是一套似乎永远都不会变的红衣,面色有些憔悴,见牛二进来笑道:“今天灵儿做了什么好吃的?” “瘦肉粥。”牛二说着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好些了么?” “好多了。”千千微微一笑。 那日被莫向天一剑穿心,崩碎心脉,若不是她及时凝聚元神融入元婴,让身体进入假死状态,全力运转元婴维持生命,怕此刻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饶是如此,牛二也费了好一番力气,玄玉门的各种仙丹如豆子般为她喂下,尤其是夺灵丹和天玄丹,吃的最多。 也许是运气使然,也许是千千命不该绝,牛二误打误撞竟然选对灵药。依靠夺灵丹和天玄丹聚集的灵气,千千在元婴内成功完成密宗玄功的周天运转,开始自行修复身体创伤。 如今四个月过去,千千依旧只能躺在床上,精神却好了许多,元婴运转也更加流畅。身体内被崩碎的经脉也依照牛二冲击奇经八脉的方法初步修补。只是心脉断裂,很难续接,这也是千千直到今日都无法起身的原因。 “老淫棍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否则他可能会有办法。”牛二对医术两眼一抹黑,一窍不通,嘀咕道。 “师叔自然有他的事,我慢慢将息也会没事的。”千千说着目光落到窗外。 “明天要用什么药?”牛二也岔开话题。 “枸杞子,小叶莲,银杏子,紫阳草……”千千麻利地报出一串药名。 “恩,你休息吧。”牛二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外。 “二哥,吃饭。”见牛二出来,古灵儿也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起初被牛二捉来做这些粗活,古灵儿誓死不从,一口一个坏蛋、妖女。没想到牛二却卑鄙龌龊,出言威胁,若是她不从,就毁她清白,和她抱着孩子回古剑院认祖归宗。 古灵儿只有十六岁,比牛二还要小,又不是传说中的穿越人,被牛二一吓,登时妥协,磕磕绊绊开始了自己的‘苦工’生涯。 自从进入大山,牛二更索性解开她的禁制,让她随意走动。 但十万大山又岂是易与?古木遮天蔽日,更兼怪石嶙峋,虎啸猿啼不绝于耳,更深处还时常传来阵阵如牛似龙的吼声。若不是那头古怪的黑猿是这片儿老大,恐怕古灵儿早就被虎视眈眈的妖兽撕成碎片,逃走的心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个月下来,古灵儿也渐渐适应大山生活。除了一日三餐,每天傍晚为千千煎药,再没有其他事。 少了尘世困扰,更少了古剑院聒噪,古灵儿的修行反倒快起来,四个月时间,从元婴初期晋升到元婴中期,气质也更加灵动。 只是,她却越来越看不懂牛二! 在古剑院和牛二对阵,她看到的是牛二的狂放不羁,在心底暗暗认定牛二就是掌门口中的‘竖子狂徒’,杀人恶魔。但在逃亡中,牛二对千千照顾无微不至,甚至不眠不休,日夜守护,直到进入大山才放心,这时在千千眼中,他又变成重情重义、有血有肉的男人。但当牛二拿她的清白威胁时,在她眼中,牛二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狼、混蛋。 在进入大山后,牛二虽然还时常口无遮拦调笑古灵儿,但更多时候却像个农夫一般开垦、耕种着那亩薄田;或是坐在池水边默默思索;或是站在后山之巅远眺……在古灵儿心中,牛二又变成一个独子探索的智者。 更让古灵儿惊讶的是,她的修为提升到元婴中期后,却现牛二破入元婴初期。 元婴初期,在古剑院这些大门派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要知道,在四个月前,牛二和古剑院对阵时才是离合初期修为。短短四个月,便步入元婴初期,如此度,亘古未见。即或是古灵儿天纵之资,从离合初期到元婴初期也用了整整五年。而牛二,却只用了四个月。 “吼……”见古灵儿端上两碗肉粥,却没有自己的,坐在角落里一截粗大木墩上的黑猿不满的吼叫一声。 “好了好了,都有。”古灵儿看了黑猿一眼,转身端起一个特大号木碗放在木墩前。 牛二一进入十万大山,口中厉啸连连,惹得附近妖兽吼声冲天。当时的古灵儿不明所以,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想,只是一会儿,深山里传来两声巨吼,一个两米开外的黑猿威风凛凛,如炮弹出膛般射来。 虽然并未见过此类异兽,但古灵儿毕竟出身名门,一眼看出妖异黑猿的修为早已达到元婴后期,石刻可能步入寂灭期。 妖兽天生神力,更兼内丹攻击,威力无穷,元婴后期妖兽在修真界更是少见,万中无一。古灵儿大惊失色,不敢丝毫妄动,深怕这头暴怒的黑猿万一起狂来攻击自己。却不想,牛二丝毫不理会,径直走上去,嘀嘀咕咕说什么它来得太慢,后来竟然跳起给了黑猿一个爆栗。 那是丛林霸王,异种黑猿,古灵儿的心登时就提到嗓子眼儿,却不想黑猿老老实实,吼了一声眼里满是委屈。她这才知道,这头黑猿和牛二关系不一般。 进入深山四个月,黑猿每日同牛二黏在一起,还不时大打出手,天崩地裂。古灵儿也好奇,每次都躲在一旁偷偷观看,但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黑猿竟然也会简单的功夫,而且和牛二相近。 两个古武战技传承者之间的战斗,就像两只蛮牛硬撼,每一拳都贯通天地,虽然没有任何光芒,但却更让人热血沸腾。 牛二的传承显然要比黑猿完整许多,但黑猿的绝对实力却要高于牛二,一人一兽每次都打得遍体鳞伤,平局收手。 但自从半个月前牛二步入元婴初期,黑猿也彻底被压制。每次都被牛二打得吼声连连,但古灵儿看得出来,在牛二的铁血殴打下,黑猿也快进步着,距离寂灭期仅有一步之遥。 步入元婴期的牛二,也领悟了自己的第一个神通----寸天尺地! 神通是元婴期修者才有可能领悟的一项法门。如果说各派传承内功和招式心法是基础的话,神通则是升华。 但神通种类繁杂,良莠不齐,更兼资质、悟性要求极高,步入元婴期的只有十之三四能领悟,而其中又只有十之一二领悟到比较好的神通。至于传说中的身外化身、化虚凝实、浮光掠影、寸天尺地等神通,只有那些天资卓越,悟性极高的人才有机会领悟。 而牛二,就偏偏领悟了这个号称鬼影迷踪的寸天尺地。 “吼。”似乎是感谢,又似乎是兴奋,每次古灵儿把大碗装的满满的送到黑猿面前都会听到类似的吼声。 “只准吃三碗。”古灵儿呵呵一笑,转身坐到牛二对面,“二哥,明天采药,能帮我带两株金兰花回来么?” “干什么?”相处的日子久了,彼此也相互了解,隔阂自然消除。牛二抬头道。 “在我们古家,有一张祖传的秘方,能滋养肺腑,温润心肺,我想给姐姐试试,只是缺了一味金兰花入药。 “恩。”牛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几个月,他早吃透古灵儿的性子,单纯活泼,没有任何功利、世俗之心,更不会害人。和莫向天、云峰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二哥,大山深处好玩儿么?”古灵儿目光闪闪,每次采药打猎,都是牛二和黑猿同去,她则留下来照顾千千,对大山深处也生出一丝渴望。 “好玩儿。”牛二嘿嘿一笑,“那里什么都有,像双头巨狼啊,三眼白虎啊,牛蟒啊,每次见到都会打个招呼。” “打招呼?”古灵儿有些不明白,“那它们都认识你么?” “当然。”牛二得意洋洋,“每次都是热情款待,还会送礼物给我们。” “别听他胡说。”里间,千千的声音传出来,“他和那头流氓黑猿每次都进深山劫掠,那些妖兽恨之入骨,灵儿你千万不要离开这里。” “呃。”牛二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朝里屋看了一眼,“没事儿就睡觉,我和灵儿说话儿,哪有你的事儿。” 千千登时明白过来,扫了牛二一眼,却看到一个鬼头鬼脑的黑色身影将头**肉粥锅里,“小黑……” “吼……” 0104 大山(二)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山中无日月,转眼间又是一年初秋。 从逃入大山到现在,已过了一年。一年来,牛二每日采药,猎兽,种田,再就是和黑猿对轰,功力稳步提升,虽然依旧是横行三重天,但无论对于力量的控制还是瞬间爆乃至古武技巧的运用和一年前都不可同日而语。 一年来,收获最大的还是天苍诀。 一年的深山生活,每天看日出日落、云涨云消;看风云变幻、瓦釜雷鸣;看苍茫云海、吞吐山河;看野风鼓荡、滚滚松涛,牛二的心境,跟着大自然的变化大起大落。起伏之间,天苍诀中前七句关于天道的描述基本融汇、贯通,很多纠结都自然而然的解开,理解更深。 天苍诀的贯通虽然没能增长一点儿功力,但对于古武的理解,却提供最好的诠释。 如今的牛二,周身的气势完全内敛,如同明珠蒙尘,没有丝毫光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儿。一旦外放,则如高山崩塌,沧海横流,滚滚威压铺天盖地,一招一式中无不包含古武‘势’的精髓,就算和他每日对轰的黑猿也被稳稳压制。 不过最让牛二惊奇的是那方空间。 起初牛二还不觉什么,但当他的心境一次次提升,贯通天苍诀前七句时,他再一次打开那方空间,却惊讶地现里面和以往不同。 里面,不再如以往那般平静。时而有风轻轻吹过,更有团团雾气时分时合,天地也似乎更加高远,空间也更加广阔。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并非肉眼看到,而是来自心灵的直觉。他隐约感到,和那方空间有了一丝莫名的联系。牛二隐约觉得,古武印记留下的这方空间,不仅仅是一个能储物的死物,更像一个婴儿,随着自己的成长而成长。 空间的成长,让牛二现另外一件有些灵异的事。 原本的那些物品不知为何已经被移到一个角落,那方空间中央,唯有两样东西依旧飘荡悬浮,一个是那口黝黑的如杀猪刀般的天横战刀,另一个则是那日被牛二打莫向天甩出的青铜烛台。 第一次看到青铜烛台出现在空间中时,牛二确实大吃一惊。他清楚的记得,那日被他打出后并没有捡回来,更没看到它自动飞回,那它是什么时候飞回来的? 自己的那方空间处在空间乱流中,是古武印记以大神通、**力强行破开稳固的,如同一个屋子,唯一一扇门的钥匙握在自己手中,但他却并没打开门,屋子也没有任何损坏迹象,但当他回到家时,赫然现多了一个不之客。 牛二登时意识到烛台的不凡,能在空间中和战刀并肩而立,漂浮旋转,即或是当初的雷鸣剑也不能。而且他还试验过几次,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他打出青铜烛台,都会自动飞回,如同一个研究精密的返回式卫星,永远也不会出现丝毫偏差。 虽然也知道烛台的能力不限于此,但他反复研究,却没找到丝毫端倪,一旦拿在手中,又成了死物,或许只有在那方空间内,才能显出不凡的一面。 一年的隐居生活,不只是牛二,千千和古灵儿也得到莫大的好处。 千千重伤,将元神沉入元婴,催动元婴完成密宗心法的循环。 一年的修养,身体已然好转,心脉愈合,身体也恢复到当初的水平,但元婴的周天循环却没停下来。如同一道印记般刻在千千心头。 起初还不觉怎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千千的修为如汇聚无数溪流的大河一般,迅猛增长。元婴是人体修炼的根本,天地灵气被身体吸收转化成真元最后还是要回归元婴,壮大元婴。只有元婴增长到一定程度,才能踏入某一境界。 在一般修真者身上,元婴就是一个容器,用来容纳修炼来的真元。而千千的元婴,则与众不同。密宗心法的运转,让元婴生质变,不再只是容器的功能,更可以自主运转吸收天地灵气。 元婴的吸收,要比身体快得多,也强大得多,本为灵气凝结的它,才是天地灵气炼化成真元后的最终归宿。而千千因祸得福,竟然修成。身体好后,积蓄的修为猛然爆出来,让她一举迈入元婴后期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寂灭期。 古灵儿在这段时间也收获颇丰。 初入深山,让她的心灵得到一次彻底的洗涤淬炼,修为突破到元婴中期。而后的时间,慢慢稳固。而牛二,却突奇想,竟然搬来一块大石板,鼓捣两日才在上面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人。人身注明很多穴道和主要器官的位置,而后用八条经脉纵横连接。摆弄好一切后才为古灵儿细细讲解,助她冲开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冲开,古灵儿的真元流动更快,精力也更加旺盛,修为竟然也奇迹般曾涨到元婴中期巅峰,随时都能突破进入元婴后期。 轰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破声中,牛二稳稳落地,一个庞大的黑影则倒飞出去,直挺挺落入茅屋前水潭中,噗通一声,浪花滔天,竟然是传说中的‘砸钢板’落水式。 “吼……”怒吼一声,黑影迅窜起,稳稳落到岸边,周身抖动,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飞向四周。 “我靠。”一声怒骂,牛二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登时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而被轰飞的黑猿,则没事儿一样走向茅屋。 “***,你给二哥回来,看二哥不再把你轰进去。”牛二跳脚大骂追上去。 草地旁,千千和古灵儿缓步走过来,看着不远处追逐嬉闹的一人一兽,眼里满是笑意。 “灵儿,你怎么看他?”千千收回目光,落到古灵儿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上。 “二哥?他很好啊,风趣儿和善。”古灵儿也转过头,一对大眼睛清澈见底。 “难道你不恨他了?”千千目光饶有兴趣,又带着一丝别样意味。 “我也不知道。”古灵儿闻言低下头,眼里满是迷茫。牛二杀了云峰和她的同门师弟,但却帮她打通奇经八脉。嘴上虽然花言巧语,但三百多个日夜,除了吃饭时看望千千,牛二甚至从来不进那间茅屋,夜晚更和血瞳魔猿小黑一起住进屋后山洞,从来没有丝毫僭越。 虽然纯真,虽然年仅十七岁,但从小生长在古剑院,父亲古清风曾不止一次叮嘱她,保持和莫向天、云峰的距离。她虽然不太懂,但从莫向天和云峰看向他的眼神中,也隐约读出一丝猥亵的灼热,只是碍于古灵儿的身份深深隐藏。 但在牛二眼底,她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哪怕是牛二胡言乱语出口调戏时,眼底也是一片清澈的纯真。 在古灵儿心底,看似猥琐好色的牛二,要比莫向天那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上百倍。只是她不愿、更不敢承认。 “灵儿,有些时候,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紧紧抓住,握在手中,那将永远错过,再也不会回来。”千千盯着牛二和黑猿翻滚厮打的身影,目光中有些失落。 古灵儿微微一愣,诧异地看着千千。 在她眼里,千千和牛二才是郎才女貌。一路出生入死,为了照顾千千,不惜得罪古剑院把自己抓来,每日不顾危险和黑猿深入大山采药,甚至几次回来时,都受了重伤,简单包扎一下后第二天依旧出去,风雨一年,没有一次耽误。千千在看牛二时,眼神中也多了一种情感。虽然古灵儿不太确定这就是爱情,但却也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丝默契,只是牛二似乎躲躲闪闪,不愿接受。 “千千姐,我、我……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二哥的。”古灵儿深受古剑院荼毒,满面通红,勉强说出‘喜欢’两个字,却早已如蚊子般微不可闻。 千千看了古灵儿一眼,似乎听到她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无奈,随即马上恢复过来笑道:“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可不要想歪了。” 古灵儿转头看着千千,有些将信将疑,目光又落到牛二身上。 牛二正和黑猿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笑容清晰可见。 一年来,抛弃风雨,抛弃江湖,抛开一切。牛二仿佛又回到被禁闭的七年前,将身心完全融入这片广博的群山中,回到那段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ps:本书文学,,章节最全,望喜欢的兄弟周知,完毕!!! 0105 报应 “牛二。”放下陶碗,盯着碗中的稀饭,千千如同自言自语般道,“我们进入大山已经有一年了吧。” “恩,怎么了?”牛二没事儿人一般抬起头看了一眼千千,随即低下继续猛攻碗里的稀饭。 “你打算还等到什么时候去道虚观?”千千抬起头看着牛二,心里默默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恐怕他早和心月相见了吧。 牛二微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抬头笑道:“不急,再等等吧。” “我急。”深秋天寒,腾腾白气从木桌中央的稀饭盆中腾腾而起,阻隔在两人之间,让千千的视线有些朦胧。 “去道虚观做什么?”古灵儿瞪大眼睛看了看牛二,又看了看千千,有些不明所以。 “吼……”角落里,黑猿举起空碗叫了一声。 “你跟着掺和什么?”牛二抬头瞪了黑猿一眼,“老实在这儿呆着,等我回来。” “吼……”黑猿一双血红色眼睛瞪着牛二,不满地叫道。 “你去顶个屁,整天想砸扁这个砸扁那个,不怕哪天被人砸扁。”牛二立刻针锋相对,努力瞪大眼睛和黑猿对视。 “明天走。”千千表情依旧淡漠,说完转头看着古灵儿道,“顺便送你回家。” 回家?古灵儿愣了一愣。在这儿的一年多里,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记忆深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的修炼、劳动让她有种深深的归属感,潜意识里,早已把这里当成家。 牛二也放下饭碗,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黑猿没入漫天星光中。 “千千姐,二哥他怎么了?”直到牛二消失,古灵儿才收回目光,一边收拾桌上碗筷一边道。 “他才是我们中最苦的人。”千千长叹一声,拉着古灵儿坐到身旁。 一年来的朝夕相处,尤其是古灵儿每日为她煎药换药,洗衣喂饭,让她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动,身体好后,对古灵儿更加亲近,如亲姐妹般,否则也不会说出白日那翻话。 “二哥怎么了?”古灵儿起身泡了两杯茶才坐回牛二身旁瞪大眼睛问道。 千千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那次我们本来是要去道虚观的,因为牛二的……一个朋友在道虚观,只是中途遇到你们,才生冲突,否则……” 古灵儿注意到,千千说到牛二的那个朋友时,语气微微停顿,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不仅仅是在道虚观那么简单。只是这些事,千千不愿说,她也不好追问,点了点头道:“那我们明天上路吧,希望二哥见到……那个朋友能开心。” 会么?会吧!千千没有回答,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中。 他虽然口里不说,但一直期盼的不就是这个吗?或许,也该是分开的时候了…… ※※※ 大山的清晨分外壮美。天卷云涛,吞吐雾气。如同一个伟岸无比的巨人,从沉睡中朦朦醒来,澎湃的生机喷薄而出,带来一天的希望! 天刚蒙蒙亮,牛二三人就已经收拾完毕。 看了一眼住了一年之久的茅屋,刚刚收割的庄稼,储存好的粮食,牛二豁然转身,头也不回走向山外。 千千和古灵儿也感慨万千。一年的生活,无论当初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里,都已经过去,即将离开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看走过的路,有担心、有泪水、有委屈、有叛逆;有耕耘、有累积、有升华、有质变。直到现在,都变成一种深深的眷恋,如同即将远行的游子作别家乡那般,心中酸楚,眼角湿润。 没有言语,没有声响,三人背起行囊,踏着朝霞渐行渐远,消失在天边。茅屋后的矮山上,一个孤独的黑色身影却始终伫立,一动不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落寂的神情清晰可见。 “吼……” 一声巨吼,响彻山林,似乎是泄心中的抑郁,又似乎再为游子送别。声音如滚滚波涛,传出很远,很远! 独自走在最前方的牛二身体微微一颤,迟疑一下又如同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走向山外。只是度快了许多,似乎在逃命,更像是逃避! 十万大山,荒莽无边。其中猛兽繁多,更有妖兽横行其中,飞天囤地,无所不能。 在这里,没人敢御剑飞行,因为没人能保证密林中什么时候窜出一只强悍的妖兽龙卷长空。除非是修为强大到可以忽视天苍的一切。只是,这种人太少了,或者说在天苍大陆,根本就不存在,或许仙界会有,但他们却不会到这里来。这也是牛二当初为什么没学御剑术的原因。 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和一年前入山相比,三人的修为都有大幅提高,度更快了许多。单脚点地,轻轻一跃,就已在三丈开外。牛二更是夸张,每次纵越,都过五丈,如一道流光在密林中穿插,直奔山外。 三人前行,任谁都没注意到,他们身后,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同小偷儿般紧紧跟随,起落之间,纵跃的距离甚至比牛二还要远,却没有丝毫声音,鬼鬼祟祟,跟着三人一路冲向山外。 夜幕时分,三个人走进乌衣镇,径直进入客栈。这三人,正是从山里刚走出的牛二、千千和古灵儿。 要了三间上房,简单沐浴之后,三人齐聚大堂叫了一桌酒菜。 如果说市井坊间是小道消息版本儿最多的地方,那酒饭茶肆绝对是流传最快的地方。乌衣镇虽然不大,但却也有采购山货贩卖茶叶、瓷器、盐巴的商人往来,更不时有江湖人士随着商队往返,中土修真界的消息就跟着源源不断流进来,在这个小小的客栈大厅传播。 牛二等人吃着酒菜,听着各种消息。此刻乌衣镇外,却有一个黑色身影徘徊不去,良久才没入山林。 “还有一个月就是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了,也不知道这趟能不能赶回去。”牛二三人刚刚坐定,临桌一个挎着腰刀的男子道。 牛二转过头去扫了一眼。临桌坐着八个人,都穿着短身紧衣,腰悬兵器,其中两人修为不弱,到了融合后期,只是已入中年,有生之年能破入金丹期已是极限,很难再有寸进。 “切,回去又能怎样?咱们这些人怕是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旁边一个灰衣人撇了撇嘴道。 “就算进不去,也能听到最新消息,总比窝在这儿要强得多。”第一个说话人一身青衣,说着四处看了看,眉头间有一丝不耐烦。 “贺老三你干这行儿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没刚入行儿有耐性。”对面,一个黑衣汉子开口道。 贺老三一脸无精打采,直愣愣盯着桌面道:“论道大会呀,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修真界第一次,南荒塞北那些高手肯定要来,到时候就是异常龙争虎斗,不能亲眼看到,也能听到从里面流传出来的最新消息,在这儿,恐怕怎么也是半个月之前的了,有什么意思?” 闻言,牛二和千千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大山蜗居一年,没听到任何修真界的传闻,此次出山,却听到什么论道大会,都有一丝不解,静下心来继续听下去。 “那是那些仙人们的事,咱们呐,还是赚点儿银子养活老婆孩子来得实在。”旁边,灰衣男子说着转头喊了一声,“小二,快点,饿死大爷了。 “来了来了。”远远地,小二应了一声。 “哎,你说,这次论道大会谁能赢?”贺老三不死心,抬头看着灰衣男子道。 “关我屁事,大爷就只管吃饭睡觉,等回去拿银子给老婆作身新衣服,他们谁赢也不给我一文钱。”灰衣男子一翻白眼儿道。 “张老四我说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贺老三脸上登时挂不住大声道。 “行了,你们。”黑衣汉子摆了摆手,随即道,“要我看,谁能赢还真说不准。” “那有什么说不准,定然是连云剑宗掌教江月明夺魁。” “对对,我看准是江月明,连云剑宗本就是第一大修真门派,又联手心禅寺和古剑院促成此事,在他们家门口论道,再不夺魁,丢死人了。” “我看不一定,连云剑宗虽然号称第一大修真门派,但却仅限中土而已,这次听说南荒、塞北都有人来,没准儿还会惊动隐世门派,如果万一争斗起来,谁能赢还真不好说。” “隐世门派,这你也信?前段时间那个玄玉门逆徒牛二身怀古武战技行走江湖,短短一个多月连挫恒岳掌门元玉真人,又脚踏铁家堡,重创古剑院,不就有人说隐世门派都被惊动了,会派人下山么?这么久了都没来,这次回来?笑话。” “哎,别说,那个牛二真是厉害,凭借一己之力竟然打残了古剑院的莫剑北,那可是在修真界响当当的人物,可惜,那一战之后再也没人看到他,如果这次他参加,说不定会力挫南北夺魁。” “得了吧,先不说有各派掌门在那盯着,就算连云剑宗也不是牛二能对付的,我最近听说,前段时间连云剑宗最杰出的三个弟子出世了,斩妖除魔,仗剑四方,一口气端掉一个上千人的马贼团伙,随后又出现在万里之外灭杀一只千年树妖,如果对上,我估计连云剑宗更强一些。” “再强他们能把莫剑北打残?牛二可是活生生震随他的经脉,几处骨骼都打成粉末,也是报应,古剑院这么多年没干过什么好事,他们辖地范围内连做生意都难,上次我跟着张员外去他们辖地做生意,光两车盐巴就卖了四个月,真怀疑那的人难道不吃海盐?布匹最后赔钱卖掉,张员外那次最少赔了五百两纹银,回家听说大病一场,誓再也不去那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牛二和千千到没什么,古灵儿则面色大变,盯着随意聊天的八个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牛二看了古灵儿一眼,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做了人家就要说,这没什么。” 牛二话音刚落,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那牛二也真心狠手辣,竟然灭了玄玉门满门,‘血魔’也不知是谁起的,估计和密宗那群邪魔外道有关系。” 牛二刚咽下的酒突然反上来,呛入气管,憋得满面通红,剧烈咳嗽起来,眼中的淡然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报应啊报应…… 0106 遭遇战 “咦?那边有一朵漂亮的野花,灵儿我采来送给你好不好?”乌衣镇外小路上,牛二说着蹦蹦跳跳跑到路旁,随手摘下一朵拇指肚大小的紫色小花儿跑到古灵儿身旁,一脸谄媚。 “咯咯,我才不要呢。”古灵儿显然早已习惯,娇笑一声跑到千千身旁。 “千千,这是我特地为你采来的小花儿,多漂亮啊,送给你好不好?”牛二也不在意,立刻转换目标,跑到千千身旁道。 “哥哥,可是人家喜欢那株,你连根采来送给我好吗?”千千妖娆一笑,抬手指着不远处道。 “好好,只要妹妹喜欢,小弟连星星月亮都给你摘来。”牛二登时大乐,语无伦次,顺着千千手指的方向看去,想要认准目标再下手。 抬头一看,牛二笑容登时凝固在脸上。 那边,除了一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参天大树,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咦,突然想方便,两位回见。”牛二眼珠儿一转,展开千古绝学尿遁落荒而逃。 昨晚在乌衣镇客栈,通过那几人谈话,三人了解到在一个月后的八月十五,连云剑宗将广邀天下英杰举行论道大会。 所谓的论道,就是比武的别称。届时必将四方云集,天下英杰汇聚连云山共襄盛举。而为了论道第一的名头,也必将是龙争虎斗,各显神通。 同时,牛二也得知,那日他用只手遮天拍了莫剑北之后,竟然把他一身修为打散,经脉寸寸断裂,到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下半辈子估计是离不开了。而古剑院,也疯狂找了牛二半年之久,只是无果,才平息下来。 而后的半年修真界更是风云际会,连云剑宗三名最杰出的弟子宋别离、司徒天河、秋离歌下山行侠;心禅寺念尘、念心、念一也行走江湖;道虚观怀朔、怀仁、怀月也相继出山;不过最让牛二惊奇的还是古剑院。 云峰被他拍死,古灵儿被他劫走,古剑院年轻一代三名领军弟子去其二,本来前途黯淡。但就在三个月前,竟然推出新三人组莫向天、李秋风、李秋水。而且传闻莫向天功力大进,迈入元婴后期巅峰,只差一步就进军寂灭。李秋风、李秋水兄妹也异军突起,连败十八位江湖好手,有人猜测李秋风的修为也步入元婴后期,李秋水则在元婴中期巅峰。 如此一来,五大门派中只有密宗依旧神秘,就连当初闹得修真界鸡飞狗跳的轩承运都销声匿迹,若不是千千还在身边,牛二真怀疑是不是被人家‘满门抄斩’,毛儿都没剩下。 四大门派气势逼人,其他二流三流门派也迅动起来。以前从未听过的灵剑门、火云宗、铁掌派也纷纷出山,更有不入流的什么大刀会、洋枪队、火箭炮……呃?搞错了,时空有点混乱。 总之,修真界热闹无比,各门各派传人纷纷下山,带着刀剑满街晃的遍地都是,如新世纪的大学生,一砖头下去拍死十个人,有九个拿着本科毕业证找工作的,剩下一个,拿着硕士学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了,尤其是都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情况下更为明显。山间路旁,甚至高墙内外,都不时出现习武者的尸体,运气好点的被一刀封喉,运气差点的被剁个稀巴烂,各种犯罪事件直线上升。这种情况就算是连云剑宗也没预料到,几次叫停无效,又分身乏术,幸好越来越临近论道大会,众多修真门派赶往山门才有所好转。 牛二三人昨晚仔细讨论过是否要去参加这个论道大会,结果是全票反对。古灵儿是因为急着回古剑院,毕竟出来一年了,虽然在修真界没有多少关于古清风的传言,但古灵儿知道,爹爹只是不说,和牛二一般,苦在心里。 而千千不去,是因为她出身密宗,本就和那些自命正道的家伙有间隙,如果去了,恐怕不能善终。即便要去,也要先回师门和师傅汇合再做决定。 牛二不去的理由更简单,现在几乎整个修真界都在找他,他身上更是背了两个门派被灭,古剑院、铁家堡弟子被杀的血案,一旦去了,不被那些愤怒的愚昧者砍成碎片都算命大。 在十万大山中不能御剑,而出了乌衣镇,他们更没人提出御剑赶路,都默默地走着,共同走完这一程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并肩!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三人正走间,一个爆喝声传来。抬头看去,却是一阵错愕。 他们面前正是一处转弯,透过树间斑驳空隙隐约看到,拦路的是一个身高两米开外的铁塔大汉。大汉手拿一口巨大的斧子,声若奔雷。这还不足以让他们奇怪,最让他们奇怪的是大汉背对着他们,当着三人的面儿拦住对面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一身绿衣,身材窈窕,一双眼睛如夜空星辰般闪动不息,最奇怪的是手里竟然拿着一根一米余长的拐杖。 “小姑娘,在下牛二,识相的赶紧留下钱财,拿着拐杖滚蛋,否则惹恼了我,小心剁了你。”铁塔大汉瓮声瓮气,说着还示威性地抡起手中大斧朝路旁一颗碗口粗小树拦腰砍去。小树喀嚓一声被大斧斩断,倒在路旁。 牛二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老子什么时候沦落成抢劫的了?而且是最没技术含量的那种?还长成这幅没进化好的模样? 千千和古灵儿也相视一笑,饶有兴趣儿地看着那边,并没有现身阻止的意思。 只是女子理都没理铁塔大汉,反倒是转过身看着来路的方向。 路的尽头,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一步步的走过来。 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古铜脸膛,剑眉入鬓,给人一种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感觉。双脚走动间,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将他的气势完美的散出来。 男子身后,背着一口战刀。刀身宽大,刀背儿厚重,只比牛二的特大号杀猪刀小一点点。如果不是暗红色刀锋,定然会让许多人误认。 “喂,丫头,你听到没?大爷我还有下份儿生意,如果惹恼了,把你抓回去当……” 咕咚。 大汉话没说完,女子一抬手打出一道黑色光芒没入大汉胸口,身高过两米的铁塔大汉如同睡着般咕咚倒在地上。 千千一惊,双目凝聚看向大汉,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均匀,胸膛起伏,似乎睡着了一般,并无生命危险。才抬起头来看向绿衣女子,目光中带着丝丝疑惑。 “mygod!”牛二眼睁睁看着大汉摔倒,轻呼一句。娘的,古人说的果然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尤其落单儿的最可怕。看似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抬手之间将一个两米多高的铁塔放倒,谁若是以后做了她老公,稍不如意岂不就是一顿暴打? “你跟着我干嘛?”牛二正胡思乱想间,黑衣男子已经走到绿衣女子面前站定,双目逼视着女子,如刀锋一般,透熊熊战意。女子皱了皱眉,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开口道。 “好有个性,我喜欢,呃……”牛二双眼冒着桃花看着女子,口水刚要流出来,却立马止住,换成满脸震惊,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黑衣男子。 千千顺着牛二的目光看去,也落在黑衣男子的脸上,又回头看了看愣在原地的牛二开口道:“喂,什么呆,那是男的。” 牛二这才回过神来,双目依旧不可置信,不再言语,老老实实看着两人。 千千一见也不再说话,和古灵儿一起挽着手看向两人。 “战!”男子没有多余的话,说着缓缓拉出身后战刀。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你打?”绿衣女子似乎十分不情愿,看着男子道。 “只求一战,点到为止。”男子丝毫不为所动,气势凝如山岳。 “我要是不同意呢……”女子嫣然一笑,说话间突然抬手,一道黑色光芒直射男子。 真tm阴险,简直和二哥有一拼。不远处,牛二暗暗叫好,同时默默誓,一定要交好这个女子,和她共同探讨阴险之道,充分扬比、学、赶、帮、的精神,将阴险进行到底! 千千和古灵儿也是一惊,两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似乎深怕男子受伤般。 “嗬。”男子似乎早有准备,黑光袭来,轻喝一声战刀猛然下劈,带起一道暗红色光芒将黑光劈得粉碎,消散在天地间。 “平沙落雁。”绿衣少女似乎早有预料,娇叱一声拐杖猛然出击,贴地横扫,卷起一片灿烂的光芒直射黑衣男子。 “单刀赴会。”黑衣男子也大喝一声,战刀下劈,黝黑的刀尖儿竟然窜起丈余血红色光芒。 我靠,名字起的也这么骚包,单刀赴会,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还和力劈华山混呢,看来以后也要下点功夫想两个好名字。牛二心里一阵郁闷,狠狠鄙视一下黑衣男子。 “旋风。”黑衣男子一刀劈开光芒,原地旋转,刀随身走,如一股飓风般卷向女子。 “清风落叶。”女子丝毫不慌,微微一笑身形纵起,升到高空后拐杖朝下,如一片柳叶般没有丝毫重量,朝黑衣男子射去。 “陨星斩。”黑衣男子猛然停住身形大喝一声,战刀红色光芒暴涨,迎着女子劈下去。 轰…… 剧烈轰鸣中,绿衣女子身形高抛,直直落向牛二这边…… 0107 女人的屁股摸不得 “什么人。”绿衣女子冷喝一声,下落时她已然看到鬼头鬼脑躲在后面偷看的牛二三人。 “二哥。”牛二立刻一本正经,挺起胸膛应了一声大步走出去。千千和古灵儿也紧随其后,尤其古灵儿,满面通红,偷看被抓了个现行,估计在古剑院她从来没经历过。 “牛二?”没待绿衣女子说话,黑衣男子目光聚拢,冰冷的面容透出一丝惊喜。 “小天啊,一年多你躲哪去了,找的二哥好苦啊。”千千和古灵儿面面相觑,牛二和黑衣男子似乎认识。 “牛二?”绿衣女子眼睛一亮,“你就是那个屠戮师门、大闹铁家堡、刀劈古剑院后来被人家打的吐血三升逃跑的牛二?” “咳咳咳……”牛二一个踉跄,刚摆好的poss立刻土崩瓦解,“小姑娘,你听谁说的?二哥我是那种人吗?你应该这样想:难道站在我面前这个风流倜傥、高大威猛、英俊无敌、潇洒风流的奇男子就是传说中正义与和平的化身、爱与光明的使者牛二么?” 噗嗤…… 牛二话音落点,三声轻笑同时传来,连黑衣男子冰冷的脸颊都抽搐着,似乎想笑却忘记了该怎么笑。 “啊,你这个人不光手黑,脸也够大,娘说过,油嘴滑舌的没一个好男人。”绿衣女子笑面如花,一双大眼睛盯着牛二道。 “过奖过奖,爹也说过,孤身出门的女子品质也不怎么地。”牛二抱拳笑道。 “牛二,你先让开,我会会她。”黑衣男子脸色恢复冰冷,战刀缓缓举起,遥指绿衣女子。 “哎呀算了算了,你看阳光明媚秋正好,如此良辰美景,打打杀杀岂不煞了风景?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一起去秋游,编个花环,采个蘑菇,玩会儿过家家,吟诗作对岂不真好?”牛二挡在两人中间道。 “牛二,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朋友么?”千千和古灵儿也笑着走上来,在牛二左右站着,无形中封死两人交手的线路。 “哦,对,差点忘了。”牛二说着指向屠龙天,“这是我的难兄难弟,我是玄玉门幸存下来的唯一一人,他是丹青派目前会喘气儿的最后一个,屠龙天!” 牛二话音落点,不止是千千和古灵儿,绿衣女子脸色也微微一变。自从丹青派被灭门,江湖传言是牛二、心月、燕剑锋和柳玉环四人所为,对此,牛二没有大包大揽,却也没有推卸,任凭江湖风雨,我自岿然不动。如此态度,也让众多人猜测,可能另有其人。随后传言屠龙天逃出升天,立刻有不少门派动寻找,想让屠龙天指正凶手。但屠龙天却如同从人间蒸一般,再没有任何消息。 一年多时间,当修真界的人将目光都放到一个月后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上时,他却再次出现,这不能不让几人震惊。 “另一个,是在下的妹妹,希望大家多多照顾。”牛二指着绿衣女子,显然有些恬不知耻。 “哥哥,那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绿衣女子眼珠儿一转,没有否认,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牛二道。 “好好好,别说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都没问题。”牛二被人拒绝的次数多了,猛然听绿衣女子应承下来,乐得北都找不到了,登时大包大揽点头道。 “把他的战刀抢下来,再砍断他一双手。”绿衣女子笑面依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千千和古灵儿则面色一变,即或是千千,被称为魔道妖女,也不会无缘无故砍断人双手。而绿衣女子,美貌如花,心肠却如此狠毒。 “好啊。”牛二却混不在意,“不知道妹妹要先砍左手呢?还是先砍右手呢?” “哪只手都一样。”绿衣女子笑道。 “怎么能一样呢?左手是左手,右手是右手,不可同日而语。”牛二看着绿衣女子。 “那左手好了。”绿衣女子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是右手呢?”牛二依旧笑着。 “那右手好了。”绿衣女子微微有些怒意。 “为什么不是左手呢?”牛二立刻反问。 听到牛二这番近乎胡搅蛮缠的话,千千和古灵儿都掩面轻笑,连面容冷峻的屠龙天也有些诧异,本来想大战一场,被牛二东拉西扯,弄的兴致全无。 “你到底想怎么样?”绿衣女子终于明白过来,牛二是在拿她当礼拜天过,暗暗握紧手中拐杖道。 “是你想怎么样,到底先砍哪只手。”牛二依旧笑着,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压迫。 “找死。”绿衣女子突然难,拐杖疾点,直射牛二腰腹。 “小妹妹,不要激动。”牛二嘴上风轻云淡,却也早有准备,单手握拳轰出去。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声中,两道身影上下交错砰在一起,牛二一对拳头如蛟龙出海,砸在拐杖上,女子力气显然差了一筹,步步后退,只一瞬间,退了十步之多。 千千和古灵儿早已习惯牛二这种毫无招式可言的随意乱轰,屠龙天却瞪大眼睛,眼中精光连闪,似乎要看透牛二的身手一般。 密林里,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也一瞬不瞬盯着战场,一对沙包大的拳头紧紧握着,似乎忍不住要冲出去。 轰…… 又是一声闷响,牛二右手结结实实砸在拐杖上,左手以快到不可思议的度在绿衣女子的背后一扫而过。 绿衣女子脚尖儿点地,借着那股巨大的力量飞退,脸色潮红,口中道:“牛二,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回来的。” “怕是没这个机会了。”那丝笑容仿佛凝固在牛二脸上,说话间,牛二左手平伸,闪过一抹黑色光芒,遥遥抓向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身形一顿,如被一根丝线扯住,后退的度立刻慢下来。 “回来。”直到此刻,牛二才收敛那丝笑容,大喝一声左手成爪一抓,带向怀里。 “给你。”绿衣女子目光一寒,单手一甩,一抹幽蓝色光芒如流星赶月,直接撞到牛二手上。 轰…… 爆裂的巨响猛然响起,冲天的气浪以牛二为中心铺展开来,巨大的烟尘将他完全笼罩。千千、古灵儿和屠龙天三人都猝不及防,被那股力量推出去。 “牛二,你怎么样?”双脚踏在身后古树上,千千如一片红云倒卷而回,直射入烟尘中,口中道。 牛二:“……” “二哥,你怎么样?”古灵儿也第二个飞回来,抢入烟尘道。 牛二:“……” “牛二,你怎么样?”屠龙天也开口道。 牛二:“……” 千千舞动长袖,带起一阵清风吹尽烟尘,三人愣在原地。 烟尘散尽,牛二的身形才露出来。 他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左手平伸,成爪。脸上乌漆八黑,但依稀分辨出还带着那抹得意的笑容。头如被一百只老母鸡抓过一般,乱糟糟粘在一起,看起来更像一个连体头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一条条如破布片儿般挂着,随着千千的一阵清风又吹走不少,露出大片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就连脚下一双靴子都没能幸免,除了两只鞋底儿还被死死踩住外,其它的都不翼而飞。 最让人奇怪的是从牛二的耳、鼻、口、眼还冒出丝丝青烟,真实还原再现了‘七窍生烟’的成语典故。 “牛二,牛二,你没事吧。”千千一把抢到牛二面前,扶住他,眼里满是关切。 屠龙天和古灵儿也围上来,刚刚剧烈的爆炸,那股强有力的冲击都将他们推出老远,处于中心的牛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崩碎衣服是好的了,如果说他在这场爆炸中被震成白痴都有人相信。 “女人的屁股摸不得……” 0108 死滑头 距离战场不远处的一个林间空地上,牛二、千千、古灵儿和屠龙天围坐在火堆旁。 牛二早已收拾好,换上了一身新衣,身上烟熏火燎的痕迹也在河边洗净,此刻正转动着手里的松枝,松枝上串着一只烤得正黄的肥大野兔。 “牛二,你看清那绿衣女子打出的是什么东西了么?”千千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绿衣女子的功法古怪,一根拐杖如毒蛇出洞,最后的那手攻击更怪,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她也想不出这是那个门派的招式功法。 “看清了还能中招,娘的,老子早晚把她推倒,呃?打倒。”牛二说着拿起松枝,抬手撕下一条后腿。松香野兔的气息登时在林间弥散开来。 “屠兄,你可知此人来历?”千千转向屠龙天,轻皱的眉头颇有一番韵味。 屠龙天也摇了摇头:“不知。” “不知?不知道你就去挑逗人家?色胆包天,色胆包天。亏得二哥还为你出手,两肋插刀,结果被人家插了两刀。”牛二说着狠狠咬了一口兔肉,仿佛有仇一般。 “我又没让你去。”屠龙天说着一把抢过牛二手中的兔子,撕下另一条后腿大嚼起来。 “我靠,反倒是我的错了?咦,千千、灵儿,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身为爱与和平化身的我不应该及时出面制止他们的暴力行为吗?哎,干什么?看这里。”没等牛二说完,千千三人默契的转过头去。 “吼……”一声巨吼,响彻山林,牛二话音落点,一条黑色身影窜出山林,朝他直扑下去。 “我靠。”黑色身影高逾两米,全身如铁铸铜浇,凌空扑下带起一阵强风,牛二屁滚尿流躲向一旁。 “孽障。”身旁,一声大吼,声若奔雷,一道暗红色刀锋从天而降,朝黑色身影劈去。 “不要。”千千和古灵儿同时看到黑色身影,奈何距离较远,只得惊呼一声,脸色刷的变白。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屠龙天身形爆退,握着战刀的手臂不住颤抖,黑色身影也并未追击,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手中的野兔,张开大口咬下去。 “nnd,反了你了,老子口里夺食,看我不卸了你。”直到此刻牛二才翻身站起,大骂着就要动手,当看到黑色身影,也愣在原地。 “屠兄,不要动手。”千千身形如电,射到屠龙天和黑色身影之间,拦住去路,朝屠龙天抱拳道。 “怎么?”屠龙天眉头一皱,看了看千千,又看了看黑猿,有些不解。 “妈的,敢抢老子的东西?我还没吃饱,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我靠,给我留一块儿,要不我和你拼命。”千千身后,牛二大呼小叫冲上去,竟然不顾黑影两米的身高跳起来直接朝野兔抓去。 屠龙天面色大变,刚要行动,却见黑色身影目露惊慌,再也不顾其它一口将野兔咬在嘴里,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任凭牛二扑来。 “它是我们的朋友,血瞳魔猿小黑。”千千也转过身,看着跳脚大骂的牛二,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们的……朋友?”屠龙天缓缓放下战刀,目光依旧不可思议。 “是啊,小黑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这一年来一直和它在一起,它很早就和二哥认识了,对我们都很好。”古灵儿也走过来笑道。 “妈的,气死我了,小黑,你给老子记住,下次我吃饱了你才能吃,***,他怎么跑来了。”牛二大骂着不顾千千三人,再次坐到火堆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儿,拽过身旁野猪麻利地剥皮掏出内脏,将精肉分开串在早准备好的松枝儿上烤起来。 黑猿则人性化地紧挨着他坐下,双手拖着下巴眼巴巴地看着松枝儿上的精肉,不时舔舔嘴唇,血红色瞳孔带着异样的兴奋。 “小黑,你怎么来了?”古灵儿走过来坐在黑猿身旁笑道。 “去去去,离我远点儿,别套近乎,这次二哥没吃你再敢动,小心我揍你。”牛二抬起屁股拱了拱黑猿,却反倒把自己弹开,气恼地道。 “吼……”黑猿显然听懂古灵儿的话,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张嘴叫了一声。 “毛,你来保驾护航?你来虎口夺食还差不多,好意思吹牛。”如果说谁能听懂黑猿的话,非牛二莫属。前前后后八年的共同生活,他们早已心灵相通,牛二能根据黑猿叫声的长短或是高低起伏不同准确判断出它的意思。 “小黑,你是怎么跟来的?”千千也微笑着走过来,身后跟着仍旧一脸不可思议的屠龙天。 “吼……” “放屁。”黑猿吼声刚落,牛二登时跳起,单手掐腰指着黑猿大骂,“二哥我风流潇洒、耿直不屈,什么时候教你跟踪了?一定是哪个不学好的妖兽教你的,对不对?” 牛二话音落点,其他三人奇怪的目光登时聚焦在他身上。如果他不翻译,还没人能听懂,可这厮不知道脑袋缺陷还是被方才的猛烈爆炸炸成白痴,竟然大吼出来。 黑猿似乎非常怕牛二,见他一吼,双眼充满委屈,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千千和古灵儿。 “好了,你再欺负小黑,小心我们扒了你的皮。”千千微笑着拍了拍黑猿看着牛二道。 “小人得志。”牛二愤愤不平地看了臭美的黑猿一眼骂了一句重新坐下,三下两下将整头野猪收拾好架在火堆上。有这个大嘴巴在,就算再多两头都不是问题。 “血瞳魔猿,果真是血瞳魔猿,上古异种。”三人说话间,屠龙天已经围着黑猿转了几圈儿,此刻才坐下来喃喃道。 “屠兄,你认识?”千千看着屠龙天,眼里写满询问。当初她和古灵儿初见小黑也吓了一跳,后来经过牛二介绍才知道小黑是血瞳魔猿。 “本门曾有记载:世有黑猿,生于九幽,双眸如血,力盖千秋。据说血瞳魔猿成年后如果没什么意外,将轻松步入大乘期,魁梧者身形逾越八米,周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大乘期修者都很难应付,和天青牛蟒一样,都是天苍大陆最顶尖的霸者。本以为这种上古妖兽早就灭绝,却不想今日得见。”屠龙天说着看向小黑,双眼精光湛湛。 千千和古灵儿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血瞳魔猿的名号她们都没听过,但天青牛蟒却闻名天苍。 相传五百年前,当时的修真大派灵剑门深入大山,不小心惹到一只成年天青牛蟒,结果深入大山的三十余人一个都没出来,其中包括两名大乘期高手和八名寂灭期高手。三个月后,其他门派找到事地,现三十余人的尸体,同时也找到一些散落的青色鳞片,后来在连云剑宗收藏的《天苍异志?妖兽篇》中找到青色鳞片的主人----天青牛蟒!灵剑门也因此没落,变为二流修真门派,直到今天也没能翻身。 闻听血瞳魔猿和天青牛蟒齐名,古灵儿和千千的眼光登时怪异起来,向黑猿的主人,牛二! 牛二此刻也目瞪口呆,怔怔看着黑猿,不过如果让人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的话,估计所有人都有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 八米高?牛二脑子嗡的一声,现在的黑猿只有两米高一顿就要吃两头野猪,饿一点三头也一样,那八米高能吃多少?牛二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难道真要带着这个大号饭桶闯荡天苍?下次再遇到古剑院自己一挥手让黑猿上去吃黄他们? 摇了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牛二有种想杀回乌衣镇,拿出二两银子买上他十斤调料再砍死两头大象烤上撑死这个‘酒囊饭袋’。 “吼……”屠龙天一席话,现场四人一片寂静,只余烤熟的野猪香气四溢,黑猿见没人动,不满的叫了一声。 “我靠,不吃你能死啊!”黑猿就在牛二耳边,吓得他一激灵,回头对黑猿叫了一声。 “凶什么凶。”千千也缓过神儿来,对牛二一瞪眼,回身看着黑猿道,“小黑不怕啊,等下姐姐让他给你弄。” “我靠,难道又出了一只母的?”牛二闻言一翻白眼儿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千千转头怒视牛二,虽然没听清,但用膝盖想都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没,没说什么,我是说野猪烤的有点过火。”牛二暗自抹了一把汗,看来还是在心里骂人干净,不留痕迹。 “那还不快拿下来给小黑。”千千美目一瞪,虽然知道牛二很可能在问候自己,但也没什么把柄,只得从另一个方面找借口。 “是,是。”牛二连连点头,忙从上面拿下野猪递给黑猿,“撑死你!” “吼……”似乎知道有人为自己撑腰,黑猿朝牛二吼了一句。 “我靠,还反了你了,来来来,咱俩走上两趟。”牛二登时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去。 “牛兄。”背后,一直沉默的屠龙天终于开口,“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呃?”牛二微微一愣。他感觉得出屠龙天话语中的沉重,虽然他们相识,更只是切磋,但却如同正式挑战般,带着山一般的压力,不只是给牛二,包括他自己。 “这个……大家都这么熟,不好吧。”牛二转过身,挠了挠脑袋。 屠龙天也站起身,双目紧紧锁定牛二:“只是切磋。” “呃?我总感觉不太好……”牛二脸上挂着一丝不情愿的表情,说着突然动手,左掌平平伸出,拍向屠龙天。 妈的,死滑头又骗人。一旁,坐在地上的千千也被牛二卑鄙的行为打动,心底狠狠骂了一句。 0109 屠龙天 牛二口上推脱,手下却突然一掌拍出,带起一阵破空只剩压向屠龙天。 屠龙天正愁眉苦脸思考着该如何说服牛二,却没想到牛二突然暴起,慌忙后退一步气沉丹田,右掌平平伸出迎上去。 砰…… 一声闷响,屠龙天身躯一震,倒退一步,单脚狠狠插入泥土中,留下一个一尺余深的脚印才化解牛二的攻击。 “嘿嘿。”牛二奸笑一声,跟着屠龙天后退的步伐跨前一步,左掌在空中划出一个玄奥的半圆再次拍出,掌风过处,隐隐带着轻微的劈啪声,如同什么被捏碎一般。 不远处,正一心打量着黑猿的千千和古灵儿抬起头,看到牛二出掌,脸色登时凝重起来。这套掌法她们从未看到牛二施展过,但却丝毫不怀疑其中的力量。那轻微的劈啪声,正是掌风过快压爆空气的爆裂声。 牛二也心下大快。黑猿毕竟是妖兽,即或是上古灵兽,智慧也终究有限,虽然古武印记传给它简单的古武技巧,但限于智慧和资质,它也只能勉强掌握。战斗时,更多的都是依靠本身蛮力和流淌在血液中的勇武。 大山一年,牛二的天苍诀有了长足进步,对恢恢天道的理解也更近一层。每日与黑猿搏击,深入山林采药、猎兽,和又长了一米的牛蟒战斗,偷袭双头巨狼……让他感悟良多。观飞鸟,看走兽,以自然为师,又结合自身对天道的感悟,终于创出这套属于他自己的掌法。但却碍于黑猿的实力,不敢放开一试,今日遇到屠龙天,正好练手儿。 “停。”屠龙天再次后退,单掌伸出制止牛二。 “怎么了?”牛二微微一愣,停了下来。 “我用刀!”屠龙天冷漠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说话间取下背后战刀凌空劈出去。 “我靠,你丫敢偷袭……”牛二登时跳脚,整天玩儿鹰,却被鹰啄瞎了眼睛。大骂一句反掌劈出。 当……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中,两人各退一步,牛二单脚蹬地,身形快射出,右掌竖起化作掌刀劈向屠龙天。 一刀在手,屠龙天周身劲气汹涌澎湃,暗红色的刀锋仿佛流动起来,如凝固前的鲜血般,空气中也隐隐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儿。 “单刀赴会。”屠龙天大喝一声,战刀高举过顶,带起暗红色光芒朝牛二当头劈下。 砰砰砰…… 连串的闷响声中,牛二右掌在空中划出几道不可思议的弧线,残影重重,结结实实拍在屠龙天的刀背儿上,巨大的力量顺着刀身汹涌澎湃,扑向屠龙天。 “陨星斩。”屠龙天也相当强悍,肉身淬炼要远远出一般修真者,竟然生生抗下牛二的攻击,战刀一转,带起一片红芒。恍惚中,一颗暗红色星星在刀尖儿凝成,虽然不大,但却充盈着一股爆炸性力量,和战刀一起撕裂空气再次劈下。 牛二目光凝聚,直视红星。屠龙天的战刀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尤其是那颗红星,隐约中带着一股粘稠力,似乎硬逼着自己和它硬碰。 “嗬。”轻喝一声,牛二凝聚力量,右掌微微涨大,瞬间拍出十三掌,抗住红星的粘稠力从侧面拍上屠龙天的战刀。 砰砰砰…… 又是连串的闷响,牛二面色大变,右臂微微抖,被硬生生震退两步,面色一阵潮红。 屠龙天挟战刀之威,却越战越勇。身形一转再喝一声:“蚀月斩!” 大喝声中,战刀再次高高举起,诡异的红芒大盛,远远过上一次。一弯血红色月亮缓缓凝成,随着屠龙天的战刀呼的一声撞向牛二。 千千和古灵儿面色大变。屠龙天本来说是切磋,但几招下来,却拿出如此威猛的招式,牛二赤手空拳,一旦无法扛住,必然要受重伤。 两人想也不想站起身,长剑锵然出鞘,密切注视着场中动静,一旦稍有不对,宁可拼着与屠龙天翻脸,也在所不惜。 两人大战,两人紧张注视,没人注意到,吃得津津有味儿的黑猿也突然停住,血红色双眼紧紧注视着屠龙天的战刀,朦胧中竟然隐隐射出一丝光芒,和战刀连在一起。 血月一出,牛二登时感到压力大增,脸色也凝重起来。脚步一动不退反进,右掌握拳,突然轰出,直直撞向血月。 一瞬间,屠龙天有一种错觉,迎面而来的不是牛二的拳头,仿佛是一座大山,被人举起朝他砸下。 大山的度不快,更没有撕裂空气的暴戾尖锐,但却如巨轮滚滚,不可抗拒。 砰…… 如同鼓槌穿透潮湿的鼓皮,带起强烈的震动,连大地都跟着狠狠地震颤一下。牛二的肉拳竟然轰碎血月,直直撞在刀尖儿上。 屠龙天身形一震,一丝鲜血溢出嘴角,身体也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定。看向牛二的双眼也充满惊讶。 牛二的右拳还平平伸着,整条衣袖已经灰飞烟灭,双脚深深陷入泥土中,直至膝盖。迎锋中指上,也流下一滴血珠。 “哈哈哈……屠兄好功夫,好身手,好内力。”牛二长身而起,哈哈大笑,也不顾光着膀子,伸手拉住屠龙天走回火堆旁坐下。 看到牛二没事,千千和古灵儿才松了口气,一言不收回长剑,默默坐在黑猿身旁。 黑猿也收回目光,摇了摇硕大的脑袋,似乎不明白刚才的战斗到底哪里吸引它了,竟然放下嘴边的肉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看。不过它的脑袋虽大,但净含量却不高,这么深奥的问题更让它想不明白,还不如消灭面前的烤肉来得实惠。也不再多想,专心致志地消灭面前的野猪。 牛二哈哈哈大笑拉着莫向天坐下,抬手一抹,拖出两坛老酒,拍开泥封和屠龙天一人一坛,高高举起道:“屠兄,为了我们今日相遇,干!” 屠龙天不善言辞,却也接过酒坛,遥遥一举仰头喝了一大口,多余的酒水顺着嘴角流出。 “屠兄。”千千看了牛二一眼,目光落到屠龙天身上,“小妹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牛二抹了一把嘴角酒渍大手一挥,豪气冲天。 “耍什么酒疯,又没问你。”千千白了牛二一眼,目光又落到屠龙天身上,“我看你的功法,不似中土功法,虽然也运用真元,但身体韧性也要好于常人。” 屠龙天闻言目光一聚,看向千千,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塞北。” “塞北传人?”千千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点了点头,“怪不得,塞北炼体倒是一绝。” “你消失这一年多就去了塞北?”牛二也转向屠龙天道。 “嗯。”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屠龙天点了点头,又举起酒坛喝了一口,随即抓起旁边烤好的野猪肉撕下一块大嚼起来。 “那边怎么样?好不好玩儿?”牛二立刻兴致大增。上一世,他就生在中国北方,四季分明,春雨冬雪,豪放热烈。 屠龙天闻言苦笑一声,缓缓道:“那日被人偷袭,满门皆灭,只有我在掌门师伯和师尊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临出来前,掌门师尊将一方布帛塞入我怀中。逃出之后,我找到一处山洞将息,止住血后才拿出掌门师伯拼死交给我的布帛,一看之下才知道,丹青派老祖宗本出身塞北暗血门,那方布帛便是凭证。掌门师伯临死前给我的意思自然明了,让我返回塞北,投身暗血门修习秘法。” 说着屠龙天喝了一口酒,仿佛要把一年多的压抑都释放出来:“按照布帛指示,我一路隐姓埋名,找到暗血门,将布帛交给门主,可是,丹青派毕竟分离出两千余年,老祖宗那辈人早已不再,就算他下辈,也没有人了,当代门主对我更是不冷不热,将我带下去就再不过问。” 屠龙天双目泪光隐现,似乎想到当初的凄惨,声音也跟着悲凉起来:“一晃半年,这半年里,再没有人来过,一日三餐也都自己动手,我也曾几次求见掌门,但却并未成功,甚至连门派其他长老都未能得见,后来他们更干脆让我搬到外山,自生自灭。” 世事沉浮,人情冷暖。若是丹青派还在,暗血门或许会接纳屠龙天,但丹青一灭,又相隔久远,暗血门没有公布屠龙天的行踪已算大恩。 “人走茶凉啊!”千千长叹一声,神情间也有些落寂。 屠龙天看了千千一眼,举起酒坛又是一阵猛灌,多余的酒水顺着嘴角留下,打湿胸前一片衣襟,他却浑然不觉,放下酒坛道:“满门被灭,如此大仇,屠龙天若是不报,何堪为人!” 屠龙天话音铿锵,掷地有声:“三个月前,暗血门传承八千年大典,几乎整个门派都动起来,我这才有机会重新潜回,趁人不备进入藏经阁,偷了‘暗血诀’和这口‘独血’战刀跑了出来,暗血门随后现,立刻派人追踪,第一波四人被我杀了两人一路逃回中土。” “偷?”牛二瞪大眼睛,“看不出来你长的浓眉大眼一本正经,居然也学会了偷?” “三个月就能学会暗血诀?”千千却听出屠龙天话中漏洞,皱眉道。 “我们丹青派和暗血门同出一源,内功心法相差不大,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三个月招式成形也不难。”屠龙天看了千千一眼道。 “那丹青派到底是何人所灭?你赶紧跳出去后一嗓子啊,二哥我还背着黑锅呢。”牛二登时跳起道。 “是……”屠龙天刚要说出,目光猛然凝聚,单手一甩酒坛激射不远处一颗大树,口中厉喝一声,“谁?” 0110 卖棺材 冷喝一声酒坛激射,直直奔着大树打去。屠龙天也长身而起,战刀在手,双目死死盯着大树后方。 “师弟好身手!”一声赞喝,两条人影激射而出,一左一右站在屠龙天面前,隐隐对他形成夹击之势。 两人都是男子,左侧人面色古铜,身材高挑。一身黑衣,火红绸缎压边儿,胸口处用暗红丝线绣上一条巨龙盘旋飞舞,张牙舞爪。背后背着一口硕大的战斧,凛凛生风。右侧人身材矮胖,皮肤微微黑。同样一身黑衣,杏黄绸缎压边儿,胸口处则绣着一条黄色巨龙,除了颜色,巨龙形态和左侧人丝毫不差。手里则拎着一根将近一丈的青铜长棍。 两人一出现,目光扫了一圈儿落到屠龙天身上。 “师弟,你师门被灭,流落中原,掌门师尊不忍,特意叮嘱我们接你回去。”左侧男人微微一笑道。 “郝云锐,你们追杀我三个月,还用得着这些花言巧语么?”屠龙天轻蔑一笑,举起战刀,遥遥指向黑衣男子郝云锐。 “屠龙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偷盗本门秘籍、宝刀,掌门师伯赐你一死已是大恩,你非但不知感谢,还杀了两位师弟,还不快快随我返回师门,任掌门师伯处置。”右侧,矮胖男子一脸怒色道。 “贺烛,那日若不是你将杨明挡在身前,恐怕就没有机会开口了。”屠龙天轻蔑一笑,周身气势突然一凝,“想要抓我回去,就放手一战。” “几位请了。”单手一摆,止住刚要冲上去的贺烛,郝云锐朝牛二三人遥遥抱拳,目光却落到黑猿身上,登时愣住,再也说不出话。 “血……血瞳魔猿。”贺烛顺着郝云锐的目光看去,也现坐在火堆旁大摇大摆吃烤野猪的黑猿,面色登时大变,颤抖着声音道。 连只在那呆了几个月的屠龙天都认得黑猿,郝云锐和贺烛岂能不知?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郝云锐重新抱拳朝牛二三人道:“几位请了,在下暗血门郝云锐,这是师弟贺烛,要和门派逆徒屠龙天了却一段旧事,还望几位成全。” 牛二坐在火堆旁一动不动,也不吭声,心里暗笑。屠龙天执着武道,可能把脑子烧坏了,还说什么放手一战,人家都杀到门口儿来了,砍他没商量。那两个更傻帽,眼看着自己和屠龙天喝酒,拱手抱拳让自己别管。甭说是他们看到黑猿,就算为了那坛被屠龙天丢出去打碎的酒,他们也该死。 看牛二不吭声,古灵儿刚要起身答话,千千暗自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坐下,也不答话。 一瞬间,郝云锐的脸色有些难看。暗血门虽然在中土并不响亮,但在塞北,却也是一方霸主,远比牛二当初呆过的玄玉门大得多,实力更是雄厚,否则也不会培养出他这样的元婴中期弟子。 “敢问三位高姓大名。”郝云锐扫了一眼黑猿,强压怒火再问一句,心底暗暗盘算,若是将血瞳魔猿出现的消息带回暗血门,掌门师伯一定大喜,以后自己在门派中的地位也必将水涨船高,前途似锦。 “啊?是在问我么?”牛二这才听清,拍拍屁股站起身,努力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道,“没事儿,你们尽管打,我是卖棺材地,谁死了从我这儿买棺材就是了,一口二十两纹银,少一个子儿不卖。” “好,那在下就预定一口棺材了。”郝云锐说着一抬手,一道白光不急不缓射向牛二。 单手一抄,牛二将白光抓在手中,摊开一看,赫然是一锭白银,足有三十两之多。 “ok,钱财到手,可以动手了。”牛二打了个响指,千千一桶古灵儿,长剑锵啷出鞘朝贺烛射去。 “你们不是说不动手么?”贺烛大惊,手中青铜大棍慌忙举起迎向长剑,口中高喝道。 “是啊,我没有动手啊,生意人嘛,将的就是一个信用。”牛二光棍的摆了摆手,一脚踢在依旧和烤野猪战斗的黑猿身上,“起来干活,总不能白养你吧,二哥决定了,以后就干卖棺材收钱杀人的买卖,无本万利。” “卑鄙。”郝云锐也骂了一声,长剑一摆冲向屠龙天。 “多谢,多谢评价。”牛二嘿嘿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又高声道,“喂,那个小云呐,你们有两个人,要不要在订一口,现在还来得及,我的棺材都是上好的烂木头拼凑的,保证入土就烂,哦,对了,买第二口还有八折优惠哦。” 郝云锐一个踉跄,差点吐血。对面那个年轻人胡搅蛮缠,死不要脸,如果不是分身乏术,定然先一斧子劈了他再收拾屠龙天。 场中,剑光嚯嚯,拳影翻飞。千千和古灵儿两人两口长剑,双战贺烛。 千千身法飘逸轻灵,如一抹红烟穿梭飘荡,忽左忽右,长剑专取贺烛软肋,打得他手忙脚乱。 古灵儿虽然身为女子,但深的古清风真传,大气稳重,根基扎实。古剑院剑诀更烂熟于胸,一口长剑紫光弥漫,夹杂雷霆之威正面猛攻。 两人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且修为都和贺烛不相上下,只几个回合便占尽上风,打得贺烛步步后退,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面,屠龙天和黑猿双战郝云锐。 郝云锐修为明显要高于贺烛一筹,步入元婴后期。一口大斧上下翻飞,寒光崩现,连连和屠龙天碰在一起。 屠龙天修为只是元婴中期,几次碰撞气血翻滚。三个月追杀中,他也一直不敢面对郝云锐,只是趁两外两人落单儿时才突下杀手,一击之后,远遁千里。今日骤然交手,登时落于下风。 幸好牛二踹了一脚黑猿,那个贪吃的家伙才不情愿的跑来,大吼一声双拳如风,三拳震开郝云锐的板斧扑下去。 “开!”黑猿只差一步就踏入寂灭期,虽然攻击简单,力量却出奇强横,一对沙包大的拳头直来直去,每一拳轰在板斧上,郝云锐就要后退一步。短短三拳,已后退三步。那边屠龙天也快调息,压下翻涌气血冲上来。逼不得已,郝云锐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托起板斧挡住黑猿的攻击转身就要跑。 “哎,回来。”牛二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眼角扫到转身要逃的郝云锐叫了一声,左手平伸成爪一抓。郝云锐的身体如同被什么拴住一般,朝后退去。 “吼。”黑猿似乎十分恼怒,这个实力不高胆子更小的家伙居然逃跑,耽误它吃饭时间,双腿用力高高跳起,巨大的身躯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凌空朝郝云锐压下去。 “浪滔天。”郝云锐自知无法逃过,双目一寒,猛然停住身形反手上撩,一道红蒙蒙的雾气如大海巨浪,直冲高空,卷向黑猿。 咕咚…… 一声巨响,黑猿仿佛一面大山,义无反顾投入大海,劈开巨浪,崩碎浪花狠狠砸在下面。 “断石危。”黑猿身旁,郝云锐阴森森的声音在此响起,一道清冷的光芒破开烟尘,撕裂空气朝黑猿咽喉斩下去。 当…… 一口战刀凌空探出,挡住光芒,屠龙天身形巨震,双脚深深陷入地面,一丝鲜血不可抑止的流出嘴角,滴在身前土地上。 “岸碎裂。”一招不成,郝云锐原地跳起,凌空侧翻,战斧夹杂无上威势,带起丈余长红芒再次劈下,直指黑猿。 “吼……”一声巨吼,黑猿早已站起,右臂握拳平平打出,轰碎血红光芒直接打在战斧本体上。 一瞬间,郝云锐觉得如重锤砸在胸口上一般,气血瞬间停止流动,憋闷得难受。接着那股巨力轰然爆开,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去。 “吼……”仿佛欢庆胜利,又好像是对自己一拳没能砸死那个讨厌的家伙不满,黑猿吼了一声再次跃起,身形如电,将近两尺的大脚凌空踹下,直奔郝云锐腰腹。 “蛟鳞腾。”郝云锐修为高深,在暗血门也名列前茅。危机中,战斧点地,身体再次腾起,如龙起深潭,直冲九天一般射向黑猿。 轰…… 一声巨响,震天动地。黑猿庞大的身躯被高高抛起,砰的一声摔在远处,砸出一个大坑,晃了晃头才站起身,似乎有点晕。 郝云锐冲起的身体也再次落下,狠狠砸在地面上。毕竟他的绝对实力和黑猿比要差上一点,而且黑猿单纯的力量也要远远高于他,更挟高空之威,他则是逆空而上,差距更大。 张口喷出一口鲜血,郝云锐就地一滚,躲开屠龙天的一刀,同时觉得咽喉一凉,一朵红云从眼前飘过,瞳孔也慢慢放大,思维渐渐远去。 “吼……”黑猿终于清醒过来。它皮糙肉厚,虽然摔出,却没有受伤。此刻更是大怒,目光扫过,见那个把自己震飞的‘小不点儿’被千千一剑封喉,主意立刻打倒另一个人身上。身形一纵凌空飞出五丈余远,单手成拳直直朝剩下的‘小不点儿’轰下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贺烛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青铜长棍竟然被从中打弯,巨大的力量透过棍身作用在他身上,将他击飞出去。 “吼……”一拳打出,黑猿似乎爽快至极,一步跟上,双拳如同风车般挥动,接连轰在抛飞的贺烛身上。 被千千和古灵儿围攻,贺烛消耗本来就极大,此刻又被元婴后期巅峰的黑猿狂轰,开始几拳,还能勉强应付。及至后来,青铜长棍竟然被硬生生从中打断,护体真气更被打得分崩离析,黑色外衣被撕裂,胸膛也凹陷下去,整个肺腑竟然被生生震碎,生机已绝。若不是牛二召唤,恐怕黑猿还要一直打下去,直到砸烂为止。 “多谢兄弟援手。”屠龙天背起战刀,走到牛二身旁点了点头道。 “哎,我可一直看着,没出手,若是暗血门找麻烦可别说我,让他们找密宗和古剑院去好了,和我没关系,我只管卖棺材。”牛二连忙摆了摆手,转身一溜烟儿跑向远方。 “这个混蛋。”千千似笑非笑,看着牛二的背影咬牙启齿,狠狠骂了一句。 0111 你永远活在我心中 从乌衣镇出直奔东南中土,路有两条,一条是过铁家堡、古剑院;另一条则几座大大小小的城池直奔连云剑宗。 牛二还不想同铁家堡老变态铁鹰死磕,也不想到古剑院门前和莫剑南叫板,虽然古灵儿在他手上,他也没打算亲自送她到古剑院门口告诉古清风:喏,这是你女儿,这一年来二哥好吃好喝招待她,从来没让她受过一点苦,现在还给你了,如果不信可以检查一下,连处*女膜都没有破! 一路行来,牛二和黑猿一马当先,闹得丛林鸡飞狗跳,屠龙天则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最后面则是千千和古灵儿,两人涓涓细语,说着什么。 “牛二。”沉默半晌,屠龙天快走两步赶上牛二。 “呃?什么事?那只兔子,不要让它跑了,你左我右,准备包抄。”牛二应了一声突然现一只肥大的野兔,立刻指挥黑猿包抄夹击。 “你方才和我对战用的功夫叫什么名字?”屠龙天一路以来一直思考牛二的掌法。 牛二的掌法看似简单,但屠龙天越想越觉察出其中的不凡。很多招式看似直来直去,但实际却是千变万化,无论从力度还是轨迹,那套掌法都堪称修真界顶尖。更让他惊讶的是,牛二本来元婴初期的修为,竟然依靠那套神奇的掌法和元婴中期修为的他硬撼。 一路走来,他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忍不住张口喊住牛二。 “降龙十八掌。”牛二随口答道。 “降龙十八掌?”屠龙天就算搜索遍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想到哪个门派有这么精妙的掌法。 天苍大陆修真兴盛,但大多数门派都选择攻击力强大的剑修,比如连云剑宗、古剑院、灵剑门和大部分二流、三流门派。只有那些传承久远的门派才有另类修真方法,比如道虚观的五行剑、心禅寺的佛法。但相对剑修,都已没落,就算用其他兵器的在中土也不多见,否则铁家堡也不会因为一手铸剑术展起来,老铁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抡大锤呢。 “是古武战技?”屠龙天目光一亮,盯着牛二,虽然用疑问的口气,但却无比坚定。 “呃?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牛二也停住脚步,嘿嘿一笑,眼看着黑猿笨手笨脚惊走野兔。 “古武战技,果真名不虚传。”屠龙天双目湛湛,透出一股别样的灼热。 牛二依稀记得,在李战魂眼中,也看到类似的光芒。那是一种灼热的疯狂,抛开一切,对至高武道的追求! “丹青派到底是何人所灭?”牛二这才想起,上次问被那两个***打断,到现在自己还背着黑锅、顶着屎盆子满世界跑。 “铁家堡、万剑宗、恒岳派和灵剑门。”一瞬间,屠龙天双目如两团火焰,腾腾燃烧起来,一股凛冽的霸道气息散出来。 “四个门派?”千千早听到两人说话,走上来道。古灵儿也跟在她身后,看着屠龙天,美目中带着不可置信。 “不错。”屠龙天点了点头,“丹青一脉虽然是小派,但掌教师伯也寿逾百岁,对各门各派的招式还认得一些,而且,他们也认为我们没一个人能逃出,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历。” “贼喊捉贼,妈的,怪不老铁鹰一看到我就和我拼命,我还以为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一百万年没给呢。”牛二嘀嘀咕咕坐下来伸了个懒腰。 “那你准备怎么办?”千千转头看着屠龙天,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和牛二相近的气息。 “杀。”仅仅一个字,短促有力,却坚定不移,屠龙天整个人如同一口出鞘宝刀,锋芒毕露。 “好气魄。”牛二赞了一句,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屠龙天,“麻烦你宰了他们之前别忘了到处宣扬一下,说你们丹青派的人死光光不关我一文钱关系,都是那帮禽兽干的。还有还有,顺便也鼓吹一下玄玉门惨案,嗯,一并都推他们身上好了,反正一个鸭子也是赶,两个鸭子也是放,横竖都是死,不差那一个罪名了。” “你不打算出手么?”屠龙天转头看着牛二,脸上带着丝丝诧异。 牛二毕竟是穿越而来,对玄玉门根本没什么归属感,更何况还被关在后山七年,就算没有万剑宗和恒岳派,他也准备出手剁了天阳老鬼。闻言一翻白眼儿道:“我出手干什么?你也看到了,那帮***落井下石,非但不帮我还准备趁火打劫,给他们报仇?下辈子吧。” “师门之恩,重于泰山,就算他们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人已经死了,你还计较这么多?”屠龙天悠悠一叹道。 “当然。”牛二眉毛一挑,“要是找到他们的坟,我一定把他们拖出来剁个稀巴烂,娘的,敢陷害我,有仇必报。” “那玉明师叔和萧天师兄、石虎师弟呢,还有玄玉门那些站在你身后的师兄弟?”屠龙天目光灼灼看着牛二。 “他们死了,我也只能多烧点纸钱,让他们在那边潇洒,多娶几房太太,当个小财主之流,潇洒一生。” 牛二话音落点,千千和古灵儿的目光登时怪异起来,看向牛二。 “你去报你的仇,顺便把事实宣扬一下,我去泡我的妞……哦,不是,口误,口误,我去行我的侠,咱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牛二三言两语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也顺便说说你带了一头血瞳魔猿,还重出江湖,看来准备血洗铁家堡。”罕见地,屠龙天脸上竟然浮现一丝阴笑。 “呃?兄弟,不带这样儿地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屠龙天看着牛二,“你已经处在漩涡中心,想要离开,比我还要难,除非再躲起来,永世不出。” “tmd敢。”牛二翻身跳起,目露凶光,“谁要敢挡道,一个不留。”半晌见没人理他,气势一弱,转向屠龙天道,“要是在他们跳出来之前你把他们都砍死不就没有问题了?” 屠龙天一时气结,郁闷地看了牛二一眼。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而已。就算牛二不想出手,修真界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就算屠龙天想报仇,面对四大门派也不是那么容易。很多事,都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哎,老屠,今天那个绿衣小妞是谁?长的的不错啊。”牛二随即想起乌衣镇外和他交手的绿衣少女,眼中黄光大作道。 “不知道。”屠龙天机械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跟踪人家,莫非春心动了?”牛二可谓百无禁忌,什么话到他嘴里都敢说。 屠龙天白了牛二一眼,转过头不看他道:“我只是想找她较量。”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牛二一听登时气馁,委顿地坐在地上。 “她不是中土人。”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千千道。 “不是?莫非和他是一个地方来的?”牛二眉头轻皱,指着屠龙天道。 一年蜗居,再度出山现世道变了。不但有人冒充他的名字拦路抢劫,更凭空钻出无数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貌似还人丁兴旺,各派弟子下山走动,不时舞刀弄剑,仙术飞剑满天飞。如果再向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御剑飞行,十有**会生空难。 而且,四方世界似乎都有人进入中土,或者是为了论道大会,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总之,在相对平静的背后,牛二感觉得到,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一旦来临,无数人风生水起,更多的人则粉身碎骨! 千千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东南:“应该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东南?”牛二顺着千千的目光看过去,“似乎那边没什么人啊。” “闭嘴。”千千登时脸色铁青,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白痴。 “咯咯。”古灵儿嫣然一笑,“千千姐的意思是说不是东方就是南方。” “哦,早这么说不就完了?装什么深沉……”牛二刚说一半儿,看到千千杀人的目光立刻闭嘴。 虽然和千千相处时间不长,开始又处在对立面,但河间镇带着他逃命,自己和李战魂大战为他守敌,后来又和他一起在十里铺村大开杀戒。这一切,都让牛二心底流淌着淡淡的感激。虽然那么做同样符合千千、密宗的利益,但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自从千千受伤后,牛二尽心照顾,转眼一年,竟然养成唯唯诺诺的毛病。千千也抓住他这个弱点,说话不留情面,实施无情镇压政策。 “你们准备去参加论道大会?”屠龙天转过身,遥望着连云剑宗方向,如一尊石雕,远远眺望。 “屁,让他们闹去吧,二哥要上道虚观。”牛二瞟了一眼连云剑宗方向。如果去了,他敢保证,大卸八块是最少的,剁成肉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屠龙天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如此,我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从屠龙天的目光中,牛二读懂了他的心意----朝着无上武道进军的决心。至于报仇,只是进军路上的磨练!这次分开,如果能再次相聚,屠龙天的修为也必将更上一层楼,响彻修真界。 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大黄金时代,或者,这代人创造的辉煌,将让后世子孙仰望! 牛二突然心声感慨,抬头望天,有种想说几句慷慨豪迈的话的冲动。 闭上眼睛体味一下心底的波涛汹涌,牛二朝着屠龙天的背影大叫道:“你永远活在我心中!” 屠龙天刚架起战刀冲上高空,闻言一个踉跄,光芒歪歪斜斜,险些撞上大树。稳定一下后,逃命般射向远方…… 0112 兔山门 目送屠龙天离去,千千和古灵儿收回目光,看了牛二半晌,千千才道:“上路吧。” 到了秋水城,不止是古灵儿,千千也要折身返回密宗了。三人并肩,一路风雨走过一年,终究有尽头。虽然不情愿,但却只有走下去。 牛二依旧像以往一般,开心地笑着,和黑猿在林间追逐,时而大雷霆,火拼一场。一日三餐顿顿烧烤,野猪野鸡野狗野兔统统遭殃,他们更吃的满嘴流油,胡言乱语。 一晃十日,远远的,一座大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千千和古灵儿相视一叹,终究,还是到了秋水城。 秋水城地处中原,四通八达,人口聚集,纵然在天苍大陆也是一流城市。城墙高达十丈,车马并行,更有无数暗格,内藏杀机,就算大乘期高手也不敢正面冲锋。 千千和古灵儿相视苦笑,虽然尽量拖延脚步,但却还是到了。目光落到面前高耸的秋水城上,视野中也出现牛二风骚的身影。 此刻牛二,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弄来的骚包青衫。青衫用上好的蚕丝织成,同色亮线勾勒出一条条盘旋巨龙,对着阳光隐约可见。手里更拿着一把折扇,刷的打开,一步三摇,脸上挂着坏笑,如战胜的斗鸡般趾高气昂走向秋水城。 “站住。”牛二一步三摇,骚包无比,刚走到秋水城门前,两个卫兵挡住去路。 “祖籍何方?缘何来此?”卫兵身后,一个一身银甲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出来,盯着牛二道。 “乌衣镇牛家村,来此观光旅游。”牛二说着唰的展开折扇,后面的千千和古灵儿看到,登时满面通红。 折扇正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红杏出墙!而背面则画着一个女子,脚踩木凳探头墙外,身旁一颗杏树,杏花儿开得正好,一枝红杏从女子耳畔伸出墙外。 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墙外,一个男子爬上墙头,左手垫在颌下,右手拽住出墙红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探头女子。 作画之人的画功显然不怎么样,不过细看之下,眉目间和牛二也有几分相似。 “来人呐。”银甲男人轻蔑地看了牛二一眼,回头喊了一句。 “在!”身后,四个早站好的卫兵应了一声。 “我怀疑他和前些日子城中几家被盗有关,给我拿下,带回城防处审问。”银甲男人一挥手,转身走向城内。 “是!”身后,四个卫兵虎狼般应了一声,凶神恶煞围向牛二。 “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牛二闻言再也不顾骚包风度,朝着银甲男人背影大喊道。 “冤枉?本官守城多年,早练出一双火眼金睛,阅人无数,是忠是奸一眼明了,你倒说说,我哪里冤枉你了?”银甲男子顺势转回身,像早等在那边一样,看着牛二道。 “这里冤枉他了。”牛二背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随即一甩,一抹亮银色射向银甲男人。 银甲男人单手一抄,将那抹银光抓在手里,偷眼一看,登时眉开眼笑。 “小女子是少爷女仆,奉老爷之命和少爷出游,还望大人通融一二。”千千缓步上前,微微一笑看着银甲男人道。 “将军,依小的之见,这位牛少爷一表人才、堂堂正正、风流倜傥,确实不像那鸡鸣狗盗之人,尤其是是这幅画,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惟妙惟肖,想来是您看错了。”四个卫兵虽然围上去,却并没动手,又见千千识相,一名老油条站出来道。 “恩,说得在理,好了,这是一场误会,放行。”银甲男人说着大手一挥,后面一排守城的卫兵呼啦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多谢将军。”牛二朝银甲男人点了点头,心里暗骂:娘的,我说二哥脸上没刺字,他怎么看出我擅长杀人越货,偷鸡摸狗了,原来为了那十两银子。 心里想着,脚下却不慢。牛二和千千、古灵儿朝城里走去,身后远远传来银甲男的声音:“站住,我怀疑你和前些日子城中几家被盗有关,给我拿下,大会城防处审问……” “啊呸。”狠狠一口唾沫,直到这时牛二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自己拼死拼活攒了十两银子,还没来得及上青楼,人家随便往门口一站,一句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顺嘴溜出,十两银子稳稳进账。 妈的,诅咒你们生儿子没**儿。牛二左右看看暗骂一句,随即展开折扇,又满脸微笑大摇大摆走向城里。 秋水城果然繁华,大街小巷纵横穿插,买卖吆喝声不绝于耳,大街上更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牛二一袭青衣摇着折扇走在大街上,身旁跟着千千和古灵儿两位天仙般的人儿,顿时引来大片目光,频频回。 牛二骚包一笑,愈得意起来,竟然哼起小曲儿,如世家子弟一般,典型的败家子儿模样。只是一双眼睛左右扫描,遇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总要停留一阵,呵呵淫笑,直到人家走远才罢休。 “这个混蛋。”千千和古灵儿跟在牛二身后,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恨恨骂道。 “兔山门!”没待古灵儿回答,前方,牛二的声音再度传来。 两人寻声望去,只见牛二依旧风骚地摇着扇子,抬头看向路旁一间酒楼。 酒楼五层高,清一色实木搭建,外刷紫金漆,金碧辉煌。二楼处,一副横匾黑底金字,上书三个大字。 “笨蛋,那是逸仙阁!”千千快步赶上,瞪了牛二一眼小声提醒一句。 “呃?和兔山门长的那么像,真是的,一看起名的人就没什么水平,进去看看。”牛二嘟囔一句,摇着折扇走进酒楼。 “那……”古灵儿刚要说什么,牛二早已迈步走入,摇头苦笑一下,也只得跟进去。 逸仙阁外面金碧辉煌,内部装饰则古香古色。雕花屏风,山水壁画如同平常人家的风铃挂饰一般,随意挂在强上。 一楼大堂此刻人满为患,各色菜肴的香气交叉混杂,桌桌推杯换盏,天南海北胡扯,将上好的装饰气氛破坏殆尽。 “小二,找个座位。”牛二目光一扫,正看到旁边一个伺立的小二,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客官一楼没有座位了。”小二一听连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 “恩?那这么说二楼有了?”牛二目光微抬,说着朝二楼走去。 “这位客官。”小二一见忙弯腰跟上,“不知客官是哪家公子?” “哪家公子也有关系么?”牛二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小二。 “客官见谅,是这样的,本店规矩,一楼任何人都可用餐,至于这二楼,呵呵,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上去。”小二说着偷眼看向牛二,却失望地现牛二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波动。 “哦,那三楼呢?”牛二表现得高深莫测,笑道。 “三楼则要达官贵人或者修真高人才能蹬上。” “四楼呢?” “四楼就要一派宗师。” “顶楼呢?” “顶楼任何人都可以,不过,却要满足小店一个条件。”小二说到这儿目光有些崇敬,同时也暗自侥幸:看此人气质,定然不是常人,幸好当初对他躬谨,否则说不定出什么事儿。 “什么条件?”牛二饶有兴趣儿地看着小二。 “只要您认为独步天下,什么都可以。”小二看着牛二道。 “哦,知道了。”牛二点了点头。 “这位客官,不知您要上几楼?”看牛二态度随意,小二愈恭谨。 “咳咳,说了这么半天,一楼该有地方了吧,哎,刚刚好,那边走了一桌人,快去占下来。”牛二说着回身朝酒店靠窗的空座上跑去,身后,留下目瞪口呆的小二。 ps:完了,今天五章都达不到了,顶多再码一章,天气闷热,昏昏欲睡,太tm压抑了,完毕!!!! 0113 干票大的 “小二,来一桌上好的酒菜。”牛二屁股坐实,心里安定,唰的展开折扇得意洋洋喊道。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来。”远处,一个唱喏声渐渐远去,显然下去安排。 “你方才嘀嘀咕咕与那店小二说些什么?”千千和古灵儿刚才并没跟在牛二身后,此刻坐下笑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他上二楼三楼都要什么条件。”牛二说着目光又落向窗外大街,搜罗美女。 “然后呢?”千千看着牛二,不相信他就这么放过那个倒霉的店小二。 “然后我一看有空位,就和他说下次再聊,就回来啦。”牛二说着端起早泡好的香茗喝了一口。 “二哥,在这里,你千万不要惹事。”古灵儿看了看左右,小声朝牛二道。 “那当然,咱是良民,哪能惹是生非,躲还来不及呢,放心好了。”牛二也没问原因,胸脯拍得当当响道。 “客官,方才是你们要了一桌上等酒席么?”正说话间,一个中年儒生走到牛二桌旁恭敬地道。 “恩,怎么了?”一见外人,牛二立刻展开折扇,恢复骚包模样,斜眼看着中年人道。 “哦,没什么,这是账单。”中年人说着恭敬地递过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 “拿去好了,不用找了。”牛二看都未看,抬手甩出一直以来积攒下来的十两银子,如同大爷般挥了挥手。 中年儒生面色一变,脸色登时沉下来:“确实不用找了,还差一百五十八两三十六文,另外,不算酒水钱。” “哈哈哈哈……”旁边,早有人看不惯牛二的骚包样,只是碍于规矩,没有出手,此刻见他吃瘪,登时大笑起来。 “小子,没钱就滚出去吧,十两银子,还不够老子一坛酒钱。” “十两银子就想来这逸仙阁,你也没事先打听打听……” “这逸仙阁闻名秋水城,也是你能来的?看你手中的扇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四周,叫嚷声不绝于耳。牛二如同石头掉进厕所里----激起公愤一般,被众人围攻。 “咳咳……”饶是牛二脸皮厚比城墙,也憋得干咳两声,“你们知道什么?这十两银子是给小二的跑堂儿钱,千千,付账。” 千千正饶有兴趣地看笑话,没想到牛二如大爷一般一摆手,整个大厅的目光也聚集到她身上。 狠狠瞪了牛二一眼,千千单手一翻,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现在手上,刚要递出,另一边一个声音响起道:“这是酒菜钱,请您收好。” 转头看去,古灵儿却抢先一步,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看到没,看到没,看到没,你们都看到没。”牛二一见登时大乐,长身站起,“二哥一声召唤,银票无数,你们都睁大眼睛看看,谁缺东少西的跟二哥我说一声儿,若是我看得上眼儿,没准儿赏你两件。”牛二说着一摆折扇,单手抢过千千刚要收起的银票,一把拍在中年儒生面前,“一百两以上的酒,给我上!” “年轻人,做人要低调。”中年儒生看了牛二一眼,收起银票扔下一句话转身走远。 “切,装什么装?还不是一样拿走银子?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牛二朝着中年儒生的背影狠狠骂了一句,转头挑衅一般看着那些嘲弄他的人,如战胜的斗鸡,不可一世。 “二哥,你干什么……”古灵儿忙拉了一把牛二,低声道,“这逸仙阁的东家,连古剑院都惹不起。” “古剑院都惹不起?那是谁?”牛二转头看着古灵儿,目光如同白痴一般。 “我也不知道,只是爹爹警告过,你也不要生事就是了。”古灵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牛二,小脸儿一红立刻放手,声音却更低。 “哦,是,是,呵呵。”牛二当即坐下,目光灼灼盯着古灵儿,以前虽然也现她很漂亮,却没想到如今脸一红,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幸好没旁人看到,否则万一自己哪天娶回家岂不吃了大亏。 在大堂众多食客眼中,牛二顶天也就是一个暴户家的败家子儿,兜里有几两银子不知道怎么得瑟。见他付钱,也都没兴趣继续围观,都转过头去照常吃喝,神侃! 牛二三人也侧耳听着。一年的深山生活,拉开了他们和修真界的距离,众多纷繁复杂的消息也成了他们了解修真界的最佳途径。 一年来,伴随牛二的出世和古武战技响彻江湖,修真界风起云涌,到现在,最让人关注的不外乎二十天后即将在连云剑宗举办的论道大会和四方世界传人进入中土两件事。当然,也有不少人议论隐世门派弟子出山的消息,但却没有人亲见,被牛二自动过滤掉。 总的来说,消息和以前还差不多,只是因为距离论道大会更近了,不少距离远或者有意向连云剑宗靠拢的修真门派都已经上路,距离进的也都准备出,连那些半隐世门派也纷纷出动,向连云剑宗靠拢。预计这次论道大会将会吸引过五百个大小修真门派,人数无可估量。 再就是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 第一就是传闻论道大会上,连云剑宗将和古剑院、心禅寺正式结盟,组建修真界的第一个巨无霸,至于目标。有人说是为了对付密宗,有人说是为了对付四方世界,还有人说是为了一统中土修真界。 第二就是密宗公开宣布,不参加此次论道大会。 没人知道因为什么,密宗向来神秘,又亦正亦邪,在修真界中得罪不少人,不过依靠强大的门派实力,除非两大门派联合,否则连云剑宗都难以对付,即或能将其连根拔起,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三个就是隐世门派出山。 虽然没人见过,但却依旧没能阻止人们的热情。什么天隐寺第四人已经出山,继佛禅、青玉、诵经之后,在一次入世历练。什么苍木门也有新一代弟子入世,参加论道大会…… 牛二鸟都不鸟,自动过滤,只是,另一条消息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临桌两人,一身书生打扮,谈论的正是本城邱家的事。 通过他们的谈话,牛二了解到,本城邱家少奶奶得了一种怪病,周身无力,水米不进,看过无数大夫却没一个人看出是什么病因,正大肆悬赏,谁若能治好少***病,答谢纹银万两。 邱家是谁不重要,那个什么少奶奶长得怎么样牛二也不在乎,但那一万两白银却是实实在在的,牛二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举起酒坛喝了两口,笑眯眯地看着周围。 “你又想怎么样?”千千侧眼一瞄,看到牛二的坏笑,心头一动道。 出了秋水城,他们就要分开了,古灵儿向北回古剑院,千千向南返回密宗,牛二则一路向东,直奔道虚观,虽然谁都没提出来,却也就在眼前,不由多了几分伤感,此刻看到牛二的坏笑,两人立刻来了兴致。 “没,没什么。”牛二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窗外,盘算着应该准备点儿什么。 “好。”罕见地,千千没有追问,拿起酒坛倒满三碗酒,自己端起一碗看着牛二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浊酒一碗,聊表心意。” 说话间,千千眼圈儿猛然红起来,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仰头将一碗酒汩汩饮下。 “呃?”牛二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千千突然神经,有点措手不及,目光落向古灵儿。 古灵儿也端起酒碗,看着牛二:“二哥,我会永远记得大山里的那一年时光的。” 言罢,小丫头眼圈儿也红起来,学着千千的样子一口喝干。不过随即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也不知是伤感还是呛得,泪水滚滚而落,打湿衣襟。 “你们这是干什么?”牛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们奇怪地道。 千千和古灵儿都眼圈儿通红,相视苦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我还没打算让你们走。”牛二说着慢条斯理地端起酒碗浅酌一口,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走干什么?”千千和古灵儿都微微一愣,看着牛二,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看病。”牛二说着得意笑了笑,目光落向窗外。 穿过滚滚人流,他的目光似乎落到秋水城的尽头,那片高大的宅子内。 “看病?”千千和古灵儿相视一眼,都弄不明白牛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对。”牛二说着再次倒满三碗酒,当先举起一碗,“跟我干票大的!” 0114 佛道牛半仙 这两天,整个秋水城都骚动起来,各种传闻满天飞,版本不同,但却都是同一件事----秋水城来了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张员外说活菩萨治好了他家二丫的老哮喘病;李财主说活菩萨妙手回春让他新过门儿一年多的八姨太有喜了;王秀才又说活菩萨治好了他儿子的痢疾…… 随着活菩萨的名声越来越大,前来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多,秋水城老字号回春堂前排起长长的队伍,坐轮椅的,躺担架的,抱孩子,拉二奶的,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加塞儿,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下一个。”回春堂一楼的一个单间儿内,跑堂的伙计高喊一声门帘儿一挑走出来。 “我,我。”听到召唤,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立刻满脸堆笑跑上来,对着小小的伙计点头哈腰。 “你啊。”回春堂的伙计这两天可算扬眉吐气,趾高气昂地看了男人一眼,“随我来吧。” “等下,等下。”胖男人立刻拉住伙计,一锭银子从袖口滑出,送入伙计的手里,“我是城北秦家的管家,我家老爷吩咐我在此排队,他在对面休息,我这就派人去叫他,还望您多说两句好话,让活菩萨稍待片刻。” “嗯?岂有此理,活菩萨每日在此只出诊3个时辰,城北秦家?就算邱家来了也要乖乖排队,后面等候,下一个。”伙计说着一反手,将银子塞回胖男人怀里朝后喊道。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老爷就在对面……哎呦……”胖男人话音未落,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一道虚影闪过,化作一个俊俏的男人,脸色清冷地瞪了一眼胖男人:“磨磨蹭蹭,惊扰神医诊病,城北秦家是吧,你们不用来了。”言罢一挥手,转身走进小屋。 “下一个!”伙计得意地看了连滚带爬朝外跑去的男人一眼,更加卖力地喊起来。 回春堂外,一个华衣男子和一个青衣老者并肩站着,看着人流如织的回春堂,目光中带着丝丝期盼。 “少爷,我们进去吗?”老者扫了一眼长长的队伍道。 华衣男子没有回答,轻轻的摇了摇头:“等晚上吧,我们再来拜访。”说着,华衣男子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 转眼间已是日薄西山,回春堂外依旧人头涌动,眼巴巴地看着大堂内的小屋。 “活菩萨有话,今日到此为止,仙长收官。”终于,当最后一个老人颤颤巍巍满脸喜色从小屋内走出后,跑堂儿的伙计高喊一声。 “哎……”伙计话音刚落,排队等候的人群传来一阵叹息,却也无法,只得纷纷散去。 说来也奇怪,这活菩萨两天前凭空出现,一身道袍,身披袈裟,自称佛道‘牛半仙’,在街角支起一张桌子开始诊治。不把脉,不问病因,不问症状,只对来人一阵猛看,随即提笔开药。 照说如此诊病闻所未闻,又如何能看好。但奇就奇在佛道牛半仙药到病除,无论是风湿骨病还是老年哮喘,只要服下一剂汤药,保管完好。 一传十,十传百,佛道牛半仙的大名也在秋水城传开,回春堂也立马将其请到药铺内,专职把脉诊治,只从他开出的药方中就狠狠赚了一笔,当然,大部分银子还都流入佛道牛半仙手中。 “道爷,这是您今日的收入,请您过目。”小屋内,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外罩袈裟,头戴阴阳观,脚踏七星鞋的年轻道士站起身,顺手接过回春堂掌柜的递过来的单子扫了一眼。 “嗯,没错。” “这是银票,道爷收好。”见佛道牛半仙儿点头,掌柜的立马恭恭敬敬递过一张银票,面值赫然标着纹银两千两。 “好,既然如此,本仙就先走一步了,你的招待很好,下次如若再来,定然还在你这回春堂出诊。”佛道牛半仙说着接过银票揣进怀里。 “那个自然,仙长,您不再多留一日么?”佛道坐诊这两日,回春堂药材销量猛增,如今这个财神要走,掌柜的如何也舍不得。 “天意如此,无须多言,童儿,我们走。”佛道牛半仙点了点头,回身对早收拾好伺立在一旁的两个年轻童子道。 “是。”两个童儿齐齐应了一声,一个背起药箱,另一个则收起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朝外面走去。 “请问佛道神医在此么?”刚走出小屋,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回春堂掌柜的一惊,连忙迎上前去,满脸恭维抱拳道:“小的见过邱公子。”言罢一躬到底,回身对佛道牛半仙道,“这位是城北邱公子。” “哦?不知邱公子找本仙何事?”佛道牛半仙微微点头,脑袋上的阴阳观随着微微晃动。 “仙长面前,何敢称公子,在下邱少城,见过仙长。”来人正是白日的华衣公子,青衣老者也落后半步,跟在身侧。 “嗯。”佛道牛半仙点了点头,眼皮一合,一派仙风道骨。 “仙长,小人贱内五日前偶然风寒,至今未能痊愈,因此,斗胆想请仙长移架,为贱内诊治,必有重谢。”邱少城也不绕弯,直来直去道。 “徒儿,今日诊治名额,还剩一个吧。”佛道牛半仙没有回答,转头道。 “是,师傅,您老人家神机妙算。”背后,背着药箱的童儿应了一声。 “如此,就前去一观吧。”佛道牛半仙说着,举步走向门外。 “邱少城在此先谢过仙长,云叔,快引仙长入车。”邱少城都没想到佛道这么容易就应承下来,连忙对青衣老者道。 “仙长这边请。”青衣老者不待吩咐,早已跑向门前,将早准备好的一辆大车叫过来。 “等等。”佛道突然停下脚步,“老夫悬壶济世,自然也有规矩,出诊一次,非重病不去,非奇症不治,非千金不动。” “这个自然,万两白银早已备好,只待仙长去取。”邱少城连忙躬身道。 “如此,前头引路。”佛道牛半仙说着,和两个童儿一起步入马车。 不对啊,今日佛道似乎还多诊治了两人啊?怎么还差一人? 看着车马远去的背影,回春堂掌柜的暗暗想着,随即释然一笑。仙人行事,岂是自己能预料的?而且城北邱家早开出万两白银的酬谢,就算多几人又如何? “好险啊,今日不来,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马车内只有佛道牛半仙和两个童儿,其中一人开口道。 “他才不会这么走呢,又扮和尚又演老道又是仙长的,能这么容易放过?”另一个童儿噗嗤一笑,竟然显出丝丝女儿态。 “那该怎么办?不是已经说了要离开么?”先前问话童儿睁大双眼道。 “喂,灵儿妹妹问你呢,你还以为自己是佛道牛半仙啊。”三人正是牛二、千千和古灵儿。此刻千千瞪了牛二一眼道。 “那还不简单,今日他们不来,明儿就和他说老道夜观天象,现此地民生疾苦,百姓多难,拼了折损十年阳寿,再留一日,反正每天那个狗日掌柜的也不少赚,他巴不得我留下来呢。”佛道牛半仙,也就是牛二嘿嘿一笑道。 “奸商。”千千白了牛二一眼,回头看向古灵儿,“看到了吧。” 古灵儿木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道:“明天再不来呢?” “那就再损十年阳寿,反正那东西空口无凭,随便减,我就不信他们沉得住气。”牛二说着瞟了一眼车外。此刻,大车已越过城中,驶向城北。 “咱们干嘛要和回春堂合作?反正治病的主要东西都是你从大山里采来的灵果,白白让他们赚了一笔。”千千也有些不明白牛二的做法,转头道。 “如果只拿灵果,虽然能起到同样的作用,但被有心人看到就全漏了。我们这样用其它药材作掩护,加入一点灵果,效果一样,又不用被人怀疑,何乐而不为?反正那掌柜的也没少给咱们银子,而且工作环境又好。”牛二乐呵呵地道。 原来,牛二之所以大大咧咧不把脉、不问病,见人开药,就因为灵果的缘故。 灵果乃大山之中生长百年以上的灵树集天地灵气酝酿出来的果实,可以炼制各种丹药,对修真者有莫大的好处。普通人食之,更是梳理百骸,调理气血,各种顽疾,自然不放在眼中。 牛二采集的灵果,虽然鲜有珍奇,但普通的还算不少,每人用上一点足矣,一日诊治下来,一颗灵果也足够了,对他来说,自然不是什么负担。 车马粼粼,越过大街小巷,在一处豪宅前停下来。 “仙长,小宅已到,还请移架。”外面,邱少城恭敬的声音传来。 0115 半仙儿施法 邱家不愧为秋水城第一大世家,庭院深深,阁楼重重,亭台楼阁,流水小桥,巧夺天工。 邱家大院儿西北角的一处三层小楼内,邱少城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额头汗珠隐现,站在牛二身旁。 邱少城另一侧,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太太。老太太手柱龙头杖,目光不时瞟向绣塌。老太太身后,站着一排穿金戴银的女人,一个个都如同邱少城一般,大气儿也不敢出,紧张地看着,眼里,却露出或期盼、或嫉妒的光芒。 牛二盘膝坐地,身下一个蒲团,双眼微闭,如老僧入定般。在他身后,化作童儿的千千和古灵儿分立两侧,一动不动。 “呼……”长出了口气,牛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邱少城道,“可以开始了,请掀开绣帘。” “不可。”邱少城面露喜色,刚要动作,老太太却一声断喝,“少城之妻,岂能轻易示人?万万不可。” “娘,这瞧病怎么能不让人看……” “闭嘴。”邱少城话音未了,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嫡系长子之妻,岂可让人随便瞧看?” “可是……”邱少城还要分辨什么,老太太一瞪眼,吓得他唯唯诺诺,硬生生憋了回去,目光却求助似的朝牛二飞过去。 “如此甚好。”牛二点了点头,面露微笑长身站起,“童儿,我们回去。”言罢头也不回,转身走向楼外。 千千和古灵儿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牛二辛苦设套终于来到这里却如此干脆放弃,但也快步跟下去。 “仙长请留步。”邱少城一见牛二要走,登时大急,喊了一声转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冷哼一声,斜了牛二一眼道:“若是没有真本事,也来我邱家招摇撞骗,你是走错地方了。” “哦?”牛二停下脚步,剑眉一挑,回身目光湛湛,看向老太太,“本仙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听人说作招摇撞骗,老夫人,口下留德,否则天谴之下,定有罪孽。” “胡说。”老太太一跺拐杖站起身,怒视牛二,“我说你心术不正,你就是心术不正,老身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未见过天谴,你等恶道,招摇撞骗之辈,还不快快滚出我邱家大门。” “好好好。”牛二点了点头,“你怒犯天条,当受心痛之罪,等下不要来求我。”牛二言罢,转身蹬蹬蹬走下楼去。 邱少城刚要阻拦,旁边老太太脸色猛然一白,嗷的一声大叫起来,滚滚汗珠瞬间涌出,顺着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流下。手中龙头杖也扔在一旁,双手捂住胸口直挺挺摔在地上,咕咚一声,额头渗出丝丝血迹。 “母亲,母亲,快,扶母亲起来。”邱少城面色大变,招呼左右女人上前,他则抽身冲下楼去。 “你刚才用了什么方法,让那老太太杀猪般惨叫?”下了阁楼,见左右无人,千千看着牛二笑道。 “那还不简单?”牛二说着嘿嘿一笑,“我早看出那老太太不是什么好鸟,定然横加生事,所以借故说白天消耗太多法力打坐休息,实际上我偷偷将一根银针种在老家伙体内,之后只要稍加控制,在她心脉外围微微一刺,定然钻心疼痛,我说三日就是三日,我说五日就是五日,我说疼到死,她也得乖乖招办,和我斗!”牛二说着立刻收敛笑容,装作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朝大门外走去。 “仙长,仙长。”背后,邱少城疾呼声传来,紧跑两步拦在牛二面前。 邱家虽然是秋水城第一世家,但却世代经商,后辈之中更没有飞天遁地的子孙。而且秋水城又是天苍大城,被中土皇室直辖,任何门派哪怕连云剑宗也不敢染指,自然无需和各大门派深交。如今出事,虽然也想请古剑院仙人出手,但奈何他们都动身前往连云剑宗,各大门派也都忙于此事,出的请柬自然无人顾及,因此才便宜了牛二。 “仙长,家母得罪之处,邱少城带她赔罪,还望仙长施法,救救家母。”邱少城站在牛二面前,一躬到底。 “本仙招摇撞骗,何能救得了你那母亲,还是另请高明吧。”牛二看都不看邱少城,拂尘一甩绕道而过。 “仙长,仙长请留步,仙长,还请仙长开恩,救救家母和贱内,邱少城感激不尽。”噗通一声,邱少城竟然跪到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丝丝鲜血渗出额头。 “啊……”楼上,老太太撕心裂肺的叫声再次传来,借着是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那些看似高贵仪态万千的女人,遇到这种事都慌乱起来,显示出花瓶的一面。 “哎……也罢。”牛二停住脚步长叹一声,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本仙看在你这三个响头的份上,就破一次例吧,去准备一口桃木剑、两根红烛、十张黄纸、三牲祭品、仙桃八枚、一方黄布、一张原木桌,本仙要开坛做法,祭天地,化天罚。”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一旦事成,邱家愿奉黄金五千两当作酬谢。”邱少城连声高呼,回身叫过一个家丁吩咐下去,陪同牛二再次上楼。 牛二一本正经走在前面,背后,千千和古灵儿却相视一笑,没想到这厮还懂这个,祭天地,拜鬼神,在修真界虽然无人信奉,但在民间,江湖术士经常靠这个骗吃骗喝。如果牛二改行,定然吃喝不愁。 再次请回牛二,邱少城自然恭恭敬敬,一路走到三楼,亲自为牛二推开门,脸上瞬间铁青。 三楼内,绣塌之上依然毫无动静,此时绣帘已经两个女子撩开,剩下的人正七手八脚抬着老太太要放到绣塌之上。 此刻老太太也面目大变,脸色苍白,披头散,衣衫凌乱,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白沫。龙头杖也不知被何人踢到角落,无人问津。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邱少城虽然对老太太毕恭毕敬,但对这些聒噪的女人们,却威严又加。 一声厉喝,女人们一愣,费力抬着老太太肩头的两个女子更一哆嗦,咕咚一声摔倒在地。老太太也咚的一声,犹如战鼓擂响,再次摔倒在地上。 见老太太落地,邱少城登时大怒,正要作,却听牛二道。 “都退下吧。”牛二心中好笑,脸上却丝毫不露,一甩拂尘头也不回道,“童儿,将她移到放中央,放平。” “是。”千千和古灵儿也尽职尽责,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物件儿一人拽起老太太的一条腿,就那么拖着走向房中央。 邱少城和一旁战战兢兢的女人们一见都面色大变,刚要出声,却听牛二一顿降魔杵道:“天倒转,地循环,口出狂言,命该倒悬!” 邱少城一听微微一愣,响起牛二说母亲口出狂言,有损阴德,又见他如此做法,振振有辞,定然是在为母亲化解为难,心下愈加佩服,不再出声。 “少爷,东西来了。”门外,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抬着桌子捧着三牲站成一排,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 “仙长,您要的东西来了。”邱少城没有回答,转向牛二道。 “恩,桃木剑。”牛二随手一摆,将拂尘和降魔杵交给千千和古灵儿,随手接过送来的桃木剑。 “黄纸。”牛二大刺刺站在当场,说话间,拿着黄纸的小厮立马跑过来,将十张大黄纸送到牛二面前。 牛二皱了皱眉头,出手如电,拿着黄纸的小厮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手中的黄纸就不翼而飞。 牛二右手一动,桃木剑晃动几下,左手跟着平伸出去,一摞黄纸从天而降,整整齐齐码在左手上,大小丝毫不差,如同事先精心裁好一般。 邱少城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年为家族生意奔波在外,修真高人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桃木剑裁黄纸,度如此之快,如此精准,竟然分毫不差,起码他从未见过。 其实牛二只是故弄玄虚罢了。桃木剑裁黄纸任何一个金丹期高手都能做到,甚至比他还要麻利,就算整齐码好顺接接住也不难。难的是没有哪个金丹期以后高手行走江湖招摇撞骗,更没谁闲着没事儿裁黄纸,会的人虽然多,但只有牛二拿出来显摆,自然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牛二一反手,从指尖逼出一滴鲜血,随手拿出一叠黄纸随意画着谁也看不懂的鬼符,桃木剑一摆穿在剑尖儿,单手一指,符纸竟然无火自燃,烧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牛二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踏着似街舞、又像芭蕾、更像爱尔兰踢踏、细看之下和脑血栓后遗症走路也有三分神似、外人看不懂自己也不明白的步伐,一步三摇,胡乱挥舞桃木剑围着老太太转了两圈儿。 “烛台放两边,三牲在中间,仙桃分两盘,放在最前面,八仙桌后上,黄布盖顶端,急急如律令,一落还本原。”黄纸烈烈燃烧,牛二单手向前,直指躺在地中央的老太太口中叫道。 “快,烛台放在两边。”千千和古灵儿早明白牛二的意思,立刻吩咐一声,排好次序,后方家丁依次上前,将所有东西都放在指定位置。 邱少城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一切。那些家丁下的东西,竟然不会落到地面上,而是自行悬浮在空中,如同有一只无形大手拖着一般,就那么悬浮在那。 “上木桌。”牛二额头冒汗,大喝一声。 为了耍这手,他特地吩咐古灵儿暗自用真元托起这些东西,他则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念念有词,此刻见古灵儿似乎支持不住,他也暗自冒汗,如果掉下去就全漏了! “快,吉时已到,错过之后,天罚再降,快。”牛二大喝一声,似乎卯足了全身力气一般。 “快。”邱少城也生怕错过吉时,催促一声,两个家丁抬着桌子拼命跑过去,咣当放在老太太身上,后面家丁黄布一盖退了下去。 “落!”牛二长出口气大喝一声,所有东西稳稳当当落到八仙桌上。 “天地流火,物走玄黄,本仙代天,行罚!”牛二说罢右手一甩,桃木剑上的黄纸呼的飞出,在天空翻滚一圈儿落到地上,化为灰烬。 “童儿,拿我降魔杵,代天行罚,打老太太三十大板!” 0116 戒指 “童儿,拿我的降魔杵来,打老太太三十大板。”被老太太恶骂一顿,牛二借题挥,顺势将千两黄金涨到五千两,但总觉得没和她对骂心里憋屈,灵机一动朝千千打了个眼色道。 “不可。”邱少城大叫一声,脸色惨白,看了一眼一人多高足有三十斤的降魔杵急忙道,“仙长,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了,求您想想其它办法吧。” “恩,也是。”牛二点了点头,豁然转身锵啷一声拉出墙上挂着的宝剑,“老太太出言不逊,是为对天不敬,本来老天罚她只有十天阳寿,本仙祭天,为她夺回阳寿,但却想还施己身,或者受棍杖三十之苦,或者受十剑穿身之刑,是为天惩,不可废。” 妈的,你说两句就可以了?起码也要拿出点诚意来嘛!牛二看准邱家是有钱人家,丝毫不卖账。 邱少城怔怔看着牛二,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躺在地上,如死猪一般到现在还未转醒,而牛二刚刚的木剑切纸、火烧符纸、凌空托物显然都是非常手段,由不得他不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仙长,我们再加百两黄金,可否免去老太太杖责之刑?”正冷场间,旁边一个涂抹妖艳的女子道。 “百两黄金?”牛二目光微微一亮,随即马上黯淡,深沉地道,“本仙代天刑罚,怕是也无能为力啊。” 小样儿,一百两就想买回三十大板?开玩笑,看起来老太太也蛮有地位,起码也要五百两黄金才行。 “千两,千两黄金,请仙长想想办法。”邱少城恍然大悟,立即到。 牛二微微一愣,看来这邱家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是十分有钱,随便两句话,千两黄金轻松到手,简直比敲诈勒索、拦路抢劫、杀人越货、占山为王的行当来的都要快。 牛二本就出身乡下,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也就是白日在回春堂收到的两千两银票。听闻邱家毫不犹豫的又加了一千两黄金,立刻改口道:“看在你们如此诚心的份儿上,本仙就再施仙法,不过一棒之威是免不了的,否则,任谁也破不了这天罚。” “如此,仙长费心了。”邱少城刚说完,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老太太惨叫一声,脸上血色渐浓,吐出一口浓痰缓过气儿来。 “快,扶老太太下去休息。”邱少城一见,连忙吩咐跟过来的丫鬟婆子,七八人立刻一拥而上,将老太太抬下去。 妈的,跟我斗! 牛二看着被人抬走的老太太,心里爽翻。刚才那一棒打得结结实实,正中老太太的屁股,根据手感反应,牛二推断那老家伙不躺上三个月休想做起来。 只是一棒之上用了点暗劲,震出银针,为老太太贯通气血,她也自然醒过来。 “不必客气。”牛二长出了口气,脸上依旧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信步走到一旁洗了洗手,又接过侍女送来的干布擦拭干净才转身道,“今日最后一个名额已经用尽,本仙该回去了。” “仙长,仙长留步。”邱少城一听大急,忙活半天,自己的妻子还在床上躺着,这个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却要走,登时出言道。 “一言之差,误了天机,缘尽于此,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牛二叹了口气,心里暗暗道:你们邱家富得流油,定然搜刮了不少劳动人民的血汗钱,二哥这次赚回来,回头再去青楼撒下去,也算为促进市场繁荣做了一点贡献。 “仙长,仙长,还请你想想办法。”邱少城上前一步苦苦哀求道。 “哎,非本仙不为,实不可违,逆天行事,纵然是本仙,也要受到责罚,减掉三年阳寿啊。”牛二的话很清楚,别再加一千两黄金,二哥可是用三年阳寿做赌注,区区一千两黄金又能买来? “仙长。”邱少城目光微微挣扎一下,下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递到牛二面前道,“仙长,这是在下多年前无意中得到的一枚戒指,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处,却也不凡,可以镇妖辟邪,如果可以,还望仙长成全。” 看到戒指,牛二的瞳孔猛然收缩,又快恢复,朝千千打了个眼色,装作为难的样子。 “师尊,徒儿看邱少爷爱妻心切,还请师尊成全他吧,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佛道弟子,自当尽力,又可为区区阳寿置世间苦难于不顾?”千千也看到那枚戒指,但见它造型古朴,散着柔和的青光,自然之道不是什么凡品,否则牛二也不能打眼色,立刻道。 “是啊师尊,还请成全。”罕见地,古灵儿也应和道。 “罢了罢了,本仙就破例一次吧。”牛二长叹口气,单手拂过,将玄青色戒指收入手中,拂尘一甩转身走向绣床。 粉红色幔帐轻轻撩开,里面,躺着一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女子。 女子长长的睫毛,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一般,就算方才老太太杀猪般的惨叫也没能唤醒她。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牛二甚至想挖个坑直接把她埋了。 看到女子,牛二的头登时大起来。虽然他是冒牌大夫,对医学、病理一无所知,但在修真界混了这么长时间,对中毒或者其他法术还略有了解。 乍一看,牛二就知道,这次碰到硬茬子了。女子并不是普通的顽疾,而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就不是他能看出来的了。 “大师,大师?”邱少城见牛二眉头紧皱,沉吟不语,轻声唤道。 “呃?啊,什么事?”牛二终于缓过神儿来,回头看着邱少城。 “大师,可否看出贱内病因?”邱少城目光中透着无限渴望。这几日,为了给女人看病,几乎整个秋水城的大夫都走马观花般来了一遍,却无一人认得。见识过牛二的手段,他已经把宝全部压在牛二身上。 “夫人病之前,可有什么异常?”虽然看出中毒,却不知是什么毒,还有六千两黄金等着他,牛二也只得旁敲侧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病之前?”邱少城皱眉想了想,“那日夫人并没什么异常,吃过午饭就突然病倒了,开始时只是虚弱无力,直到昨天才昏迷过去,到现在也没醒来。” “夫人上午去哪了?”牛二心中一动,问道。 “上午?上午同我一起去城北的白云寺上香去了,那时还好好的。”邱少城看着牛二,心里越来越不安。 “遇到什么特殊的人或事了么?”牛二目光闪亮,似乎抓住什么东西。 “一切都很正常啊,就是中途一个绿衣女子将丫鬟的香碰掉了,女子要陪,夫人宅心仁厚,善意拒绝了……” “你说谁?绿衣女子?长相如何?”牛二眼前,登时浮现一个身影。 “她一身绿衣,身材窈窕,很爱笑,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犹如夜空的星星般闪亮,最奇怪的是,她无病无灾,手里却拿着一根拐杖。”邱少城努力地回忆着,却不明白牛二问这些有什么用。 “就是她。”牛二一拍大腿,兴奋地道,“ok,六千两金子到手了。” “呃?仙长你说什么?”邱少城微微一愣,目光古怪地看着牛二。 “呃?没什么,这是我们师门祖传的暗语,一旦现原因,都要告知祖先在天之灵,ok,就是呼唤祖先的意思。”牛二老脸一红,暗道好险,嘴里却不假思索地道。 “哦。”邱少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仙长看出贱内的病因了?” 牛二老成持重,微微一笑,口中吐出两个字:“中毒。” “啊?”邱少城大惊失色,“我邱家向来本分,从未的罪过谁,是谁下毒,是谁下的毒?仙长,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贱内啊。” 邱少城屡次三番求牛二,甚至不惜拿出那枚戒指,可见他对绣塌上女人的眷恋之深。 “就是那名绿衣女子。”牛二语气强烈无比,充满自信。他已经知道绿衣女子是何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那……那该如何应对?”越接近事实真相,邱少城越不安,生怕牛二宣判妻子死刑。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毒特殊,非我中土之物,想要解开,还需找到那绿衣女子才行。”牛二也不知道怎么解,具体说来,甚至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唯一的线索就是绿衣女子,如果她还在秋水城中,或可一试。 “要到哪里去找啊。”邱少城一听,登时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到地上,泪水顺着眼圈儿滚滚而下。 “尽人事,听天命,本仙也只有尽力了,一旦有人现她的踪迹,立刻通知本仙,本仙定然亲自出手,擒下此贼。”牛二大义凛然,心里却惦记着,希望那个绿衣女子不要走,起码等自己拿到银子再走也行。 “如此,有劳仙长了,来人,带仙长下去休息。”邱少城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物,只一会儿就恢复过来,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再没什么异样。 “如此甚好。”牛二点了点头,虽然没抓到凶手,怎么也要付一半儿定金吧,如果不给,二哥今儿就不走了。 门外,立刻有人应声,一个青衣小厮走进来,恭敬地带着牛二和千千、古灵儿走出去。 “那枚戒指是什么?”三转两转,来到一处小院儿,直到小厮告退,千千才看着牛二道。 一瞬间,牛二有种大笑的冲动,一反手,将玄青色戒指托在手心,眼中的惊喜不加掩盖,颤抖着嘴角刚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吧戒指交出来!” 0117 绿衣女孩 “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牛二嘿嘿一笑,转身看向房顶。 “交出戒指。”房顶,借着依稀的月光,隐约可见一个绿衣女子迎风而立,身材窈窕,手里握着一根拐杖,那双眸子,如夜空星辰,闪动不息。 “咦?小妹妹,二哥正要找你,想不到你这就来了,来来来,下来陪二哥说说话儿,沟通一下感情。”牛二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和屠龙天较技,后来又用诡异绿光轰了自己一下的绿衣女子,想不到竟然跑到这秋水城作案来了,而且又偏偏被自己遇到。若是能就此生点悱恻缠绵的故事,爱得生离死别就更完美了。 “不交出东西,死!”绿衣女子目光一寒,竟然不顾牛二三人在场,单脚一顿化作一道绿光冲向牛二。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呢?你看今天月黑风高,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不如大家坐下来吃点**,解决一下自身需求,也算利人利己,造福子孙……”既然是敌人,牛二自然不会放过,嘴里肆无忌惮地调笑着,右手成拳直直轰向绿光。 砰…… 一声闷响,庞大的劲气从两人相交处喷薄而出,吹起地上尘埃,横扫小院儿。 “去死!”绿衣女子脸色腾的红起来,她没想到牛二口无遮拦,竟然什么都说,调笑自己,登时怒从心起,双眸一寒拐杖带着奇异的绿光朝牛二当头砸下。 绿衣女子从房顶冲击也以拐杖为先,牛二一拳轰上,立刻感觉出不同。那股绿光似乎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又似乎带着诡异的吸附力,只瞬间接触,一拳之力就都被对方吸走。如此怪异,闻所未闻。 见女子又一杖砸下,牛二神情严肃起来,双手一转,再次施展出‘降龙十八掌’,双手带着奥妙的轨迹虚实难辨,和绿衣女子打在一起。 绿衣女子也暗暗心惊,她手中一根拐杖,在家乡纵横无敌,就算父母对她也赞口不绝,更兼自己在家传功法‘枯木诀’上修行有成,达到‘枯木逢春’的境界,可以吸附对手真元为己用,虽然存留时间短暂,但合理利用,却也不容小觑。 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就,她也不免心高气傲,虽然父母常说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但她年轻气盛,不顾父母反对偷偷跑出来,一个月下来也没遇到什么高手,没想到今日在这不起眼儿的小院儿,却遇到一个难缠的色狼。 色狼之所以难缠,是因为他的功法。女孩记得,父亲曾说过,天下功法,种类繁多,现在盛行修真,但却也有一些人刀走偏锋,修习其他战技,比如塞北炼体,东海修法,更有无数隐世门派,修习法决也不同世间,一旦遇到,要多加小心。 一个月来,不仅没遇到高手,更没遇到一个修习特殊法决的人。就算几天前那个一袭黑衣表情酷酷的男人,也以真元为主,虽然修为强悍,却也没给女孩带来什么麻烦。 却不想今日,遇到这么个难缠的家伙。 色狼的功夫很诡异,至少女孩从未见过。每一拳打出,不带有丝毫真元,但却劲气澎湃,如同拳头上压着一座大山般,一旦接触,滚滚劲气如同大江东去,一股脑涌进拐杖,几次差点击破她的护体防御。而女孩的枯木诀,也无法禁锢那股劲气,更遑论加以利用,反击! 只片刻,女孩周身冷汗涔涔。色狼的双掌如高山巍峨,不可撼动,又如淫雨霏霏,连绵不绝。一对肉掌,在空中划出无数道奥妙得近乎完美的弧线,接连硬撼她的拐杖。 随着不断的碰撞,色狼的气势越来越强,女孩察觉到,两人周围隐约形成一个奇怪的气场,安分的空气也渐渐暴动,朝她挤压,如同坚硬的石壁渐渐合拢,将她困在中央。 战斗一起,砰砰闷响声不断,早惊动邱府的人。在一群家丁的护卫下,邱少城匆匆敢来,看到绿衣女子大惊失色:“是她,就是她,仙长,那日碰到的人就是她。” 废话,还用你说?二哥早就知道!牛二心里辩白一番,口中高声道:“无量佛!邱施主不必惊慌,待贫道擒下,再慢慢审问不迟。” 言罢,手中招式一变,双掌成爪,朝绿衣女子抓去。 “你……色狼。”绿衣女子登时大惊,满面通红,牛二双手不偏不倚,遥遥抓向绿衣女子隆起的双峰。 “嘿嘿,贫道这一手平胸推奶手可是生平绝技,包你****。”牛二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朝绿衣女子道。 “死!”绿衣女子脸色通红,双眼闪过一丝寒光,左手突然一甩,一道粗大的绿光轰向牛二。 牛二正在得意,却突然看到绿光暴起,再也不顾‘成名绝技’的威风,双脚点地硬生生止住前冲的趋势横移出去。 轰轰轰…… 连续三声闷响,烟尘冲天。 绿光越过牛二直直撞到后方房子上,青石砌成的三间房屋摧枯拉朽般分崩离析,湮没在一片烟尘中。 “哪里走。”牛二横移出去,旧力未尽新力未声,却见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只得高喊一声壮壮气势。 牛二话音未落,一红一紫两道光芒左右一分,叮叮叮一连串密集的响声中,生生拦下冲起的绿光。眨眼之间,三道光芒重新落到小院儿内。绿衣女子恰好落到三人中央,被困在当场。 “嘿嘿,小妹妹,不如听哥哥的话,二哥我风流潇洒,高大威猛,玉树临风,又多金多银,有跑车豪宅,说起来也是事业有成,总不会亏待你的。”牛二压低声音看着绿衣女子道。 千千和古灵儿手执长剑围在另外两侧,闻言都瞪了牛二一眼,同时又有些迷糊,豪宅好说,那个跑车是什么东西? “休想。”绿衣女子算是恨透牛二,贝齿轻咬,脸色通红,恨声道。 “仙长,决计不能让她走脱,一定要将她送到官府治罪。”身后,邱少城眼见绿衣女子的身手,心底寒,生怕她逃出生天回头报复自己,开口道。 “邱施主此言差矣,贫道本着慈悲为怀,不愿杀生,只要你交出解药,自然放你离去,如若施主不放心,贫道更可将她带在身边,加以点化,每日诵经念佛,消其戾气,直至皈依佛门为止。”牛二转瞬间恢复一本正气,笑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邱少城长出了口气,暗自庆幸。这六千两黄金不白花,有事儿真上啊! “痴心妄想。”绿衣女子看见色狼那副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喝一声单手一翻,拐杖不知所踪,一口散着青白色光芒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长剑在手,绿衣女子周身气势登时大涨,整个人如同一口出鞘长剑,剑锋凌厉,射向四周。 牛二周身一颤,目光死死盯住绿衣女子手中长剑。 只见那口长剑青锋闪烁,如月光幽寒,剑身纹络如冷月清辉,就连剑格,也如同一轮弯月般,散着清冷的气息。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骤然间下降,快要冻结。 “无量佛,两位童儿,与老衲结成三才阵,困住此女,不得让她走脱。”牛二双眼光芒大作,犹如绿衣女子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一般。口中更是大喝一声,如同吃了**般单手抄起一直放在一边的降魔杵横扫出去。 三才阵?古灵儿微微一愣,千千却是会心一笑:“师尊放心,决计不会让她走脱。”说着长剑一摆,也不管什么阵法不阵法,直接杀向绿衣女子。 古灵儿这才反应过来,牛二纯粹信口开河,只是忽悠绿衣女子和场外观众罢了。 三才阵乃是上古传说中的阵法,传说若是三个元婴期高手结阵,足可抵抗寂灭后期高手的狂轰滥炸,若是牛二学会,早就满天吹嘘,生怕别人不知道,岂能留到现在? 思虑一定,古灵儿也不怠慢,长剑摆动,和牛二、千千一起抢上前去,将绿衣女子围在当中。 “三江夜雨。” 劲气澎湃,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绿衣女子右手持剑,剑尖儿向天,汇聚而来的天地灵气如同长鲸汲水般没入剑身。整个人的气势也跟着疯狂攀升。 “扫!”朱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绿衣女子话音落点,手中长剑光芒大作,右臂一震,青白色长剑横扫而出。所过之处,寒气大作,竟然将空气中的水汽凝成尖锐的冰锥射向三人。 “我靠,好厉害。”牛二冲的最猛,第一个撞上,横扫而出的降魔杵和冰锥一一撞在一起。砰砰砰的闷响声中,冰锥碎裂,降魔杵也寸寸断裂,只余一个尺余长的把儿还握在手中。 地摊货质量就是不行。牛二暗骂一句身形爆退,口中道:“邪法妖术,毁我神兵,吃本僧一掌。” 此刻,牛二才终于明白那些自命正义的门派为何每次开打前都说上一大堆‘除魔卫道、不得不战’之类的废话,主要是给那些掏钱供奉的冤大头听的。 果然,牛二一席话,邱少城感激涕零,如果不是在战场上,估计他真会跑过来抱着牛二的大腿痛哭流涕,至于会不会将那条三十文钱买来的劣质裤子当麻布,就只有邱少城本人知道了。 虽然很不齿别人嘀嘀咕咕自命正义,但牛二却义无反顾的搬过来,时时刻刻在邱少城乃至整个邱府树立自己高大威猛的正面形象,这样结账的时候也会痛快些。 绿衣女子一招,震退牛二三人。牛二索性丢掉碍事的降魔杵,单掌伸出朝绿衣女子再度拍下去。小皮娘,今天要不把你留下来,二哥的六千两黄金岂不是泡汤了? ps:混在修真界群:118126584新,欢迎大家加入,讨论本书的脉络,展! 0118 湛月古剑 “劈!”见牛二单掌劈来,绿衣女子恨得牙根儿痒痒,长剑荡起一片雪亮的银色光芒朝牛二直劈下去。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冻结,那道雪亮的光芒似乎成为天地间的唯一,朝牛二直直劈下。 砰…… “哎呦,我靠。”闷响之后,跟着一声叫骂,牛二龇牙咧嘴跳开,捂着右手,一道刺目的鲜血顺着手掌滴落。 自从碎丹炼体,迈入古武,牛二的身体较之一般修真者要强横许多,虽然还未达到传说中的刀枪不入境界,但凭借古武战技带来的强大压力,一般刀剑也很难伤他。不过这次却出了意外。 绿衣女子的长剑显然是一口宝剑,牛二也早知晓其来历,虽然出掌,也是拍向剑脊,却不想长剑如同一个刺猬,纵然剑脊,也射出道道锋芒,割破牛二的手掌,鲜血横流。 “叮叮叮……”一连串的金石交鸣声响起,清冷的光芒和一红一紫两色光芒交相辉映,起落不定,暴起串串火花溅落四周。 绿衣女孩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长剑时而白光绽放,时而绿光充盈,横扫全场。 “小皮娘,拿不下你,本仙就立刻还俗。”牛二随口着不管用的誓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倒塌的房屋前,单手一抄双臂用力,从废墟中抱起一根将近两丈、三人粗细的檩木。 并非牛二不能动用天横刀,而是不想。 自从步入修真界,那口战刀和天碑一起,已经成为牛二的标志,可以有人不认得他这张刀劈斧砍的脸,但却没人不认识那口刀和那方天碑。 牛二敢保证,只要他拿出战刀,邱少城就一定会认出。万一他临时反悔,或者身后那帮婆子丫鬟中有一个狗仔队的卧底,那自己的六千两黄金就要打水漂,没准儿还要继续一年前的旅程,逃命去了。 为了避免n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为了以后常驻青楼的梦,牛二双臂用力,硬生生拔起粗大的檩木。 “看这里。”檩木粗大,重逾五百斤。牛二修习古武战技,注重炼体,自然力大无穷,拔起檩木高高举起,大喝一声朝着绿衣女子当头砸去。 牛二一声大喝,如惊雷炸响,绿衣女子纵然和千千、古灵儿鏖战,也忍不住抬头看去。 天上在没有星光,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当头盖下,气息更如山岳般宏伟磅礴。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砰…… 一声闷响,尘埃落定。牛二气喘吁吁站在原地,檩木横在小院儿中央,如同一座桥梁,一头是牛二,一头是昏迷倒地的绿衣女子。 千千和古灵儿瞪大眼睛看着绿衣女子,又看了看牛二,目光最后落到那颗粗大的檩木上,满脸不敢置信。 “哈哈哈,新宿老仙,法力无边,哈哈,孩儿们,给我绑起来。”牛二倒是满脸得意,喊着口号大笑退开。 身后,早准备好的邱家家丁立刻一拥而上,十多条绳索同时套在绿衣女孩身上,什么正绑、反绑、五花大绑……真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一会儿,绿衣女子就被捆成一个粽子,绑得结结实实。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邱少城一见登时大喜,连忙上前拜谢。 “无须多礼。”牛二摆了摆手,随手拿出一个绿玉瓶,从里面倒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绿色丹丸递给邱少城,“温水送服,可保夫人痊愈。” 绿玉药瓶是千千在绿衣少女身上搜来的,内含强大的生命气息,牛二几乎一眼就确认,可以解开邱少城夫人身上的毒。只是让牛二遗憾的是,那口长剑在危机关头被绿衣少女收回,他又不好意思直接下手搜身,只得干瞪眼。 “多谢,多谢仙长,来人,快,给夫人服下。”邱少城一回手,后方早准备好的丫鬟婆子立刻围上来,将碧绿丹药接走,回头奔向三层小楼。 “来人,将这贼子给我抓起来,送到府衙去,交由方大人审问定罪。”邱少城回身对家丁道。 “慢着。”牛二一挥手,笑眯眯转过身,“你忘了当初答应我的话了么?此女子武功高强,仙术更是出神入化,区区府衙大牢,如何能困得住她?若是被她逃脱出来,后果定然不堪设想,不如还是交给贫僧点化吧。” 邱少城一听,才想起牛二先前说过的话,连连点头道:“是,是,还是仙长考虑周全。”言罢回身道,“你们都下去吧。” “如此甚好。”牛二呵呵一笑,双眼盯着邱少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仙,仙长,不知仙长还有何吩咐?”邱少城被牛二看得浑身不自在,额头冷汗涔涔,低头道。 “月过中天,我们也该回去了,邱施主,你答应过贫道的东西,可还没给呢。”牛二笑眯眯的盯着邱少城,心里暗道:二哥我忙活半宿,装神弄鬼,斩妖抓贼的,图个什么?你倒干脆,拍拍屁股忘了。 “哦,是,是,小人一时高兴,忘了承诺,还望仙长恕罪,来人呐,将东西拿上来。”邱少城恍然大悟,心底却也多了一丝疑惑,仙长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如果让他知道牛二个是冒牌和尚加老道,更准备将这笔银子通过**的手促进市场繁荣,估计会晕死过去。 牛二两世为人,纵然邱少城仅仅疑惑一下,也被牛二清晰地捕捉到,笑道:“邱施主不必疑惑,贫僧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所需珍贵药材不胜枚数,这笔银钱,自然要用于此处,否则,贫僧岂会拿这黄白之物?” “是,是。”邱少城说着,从伙计的托盘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牛二。 牛二接过一看,六万两白银,分文不差,心底兴奋无以复加,脸上却一表正气:“罪过罪过,既然如此,邱施主,本仙就告辞了,此女身上戾气之盛,贫道见所未见,如不尽快化去,怕是有天大灾祸。” “恭送仙长。”邱少城一听,立刻拜服道。 “如此,童儿,我们走。”牛二说着一甩拂尘,一道金色光芒笼罩周身,千千和古灵儿也架起绿衣女子,三人青云直上,瞬间消失在远方。 “恭送仙长……”身后,再次传来邱少城恭敬的声音。 “哈哈哈……”金光中,牛二仰天大笑,猖狂至极,落到邱少城耳中,反倒是豪迈万千,心里愈加佩服。 金光一闪,消失在天地间。只过片刻,三人带着绿衣女子就冲出秋水城,落到一片密林间的空地上。 “你打算怎么办?”刚一落地,千千扔下绿衣女子转头看着牛二,神色不善。 背后,古灵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上下打量,盯着牛二,似乎有些幽怨。 “什么怎么办?”牛二满脑子想着以后的‘性’福生活,根本没在意两人的目光,随口道。 “你把她抓来干什么?”千千指着昏迷不醒的绿衣女子,脸色铁青。 “抓她?废话,当然要搜身了。”牛二这才想到,绿衣女子身上肯定有类似储物戒指的东西,才能一瞬间收走长剑。 “搜身?不是搜过了吗?你还要干什么?”千千语气越来越冷,仿佛要滴出水来,目光死死盯住牛二。 牛二这才注意到,千千可能是误会了,连忙摆手道:“你想到哪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千千如同一头暴怒的母老虎,恨不得出手将面前这个装神弄鬼一副清高模样的色狼大卸八块。 牛二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难道风流倜傥、一表正气的二哥在她心里就这幅窝囊形象?随即摇了摇头,面色一整道:“你可记得她的那口青白色长剑?” “记得?怎么了?”千千也微微一愣,随即想到,绿衣女子那口长剑确实不凡,清冷的光芒似乎要冻结空气一般,剑锋更是锋利无匹。她仗剑几次硬碰,竟然迸出几道细小的缺口。 “那口长剑,不是凡品。”牛二看着千千,随即仰头向天,盯着已渐西斜的弯月道:“若是我没有看错,那口宝剑也是十大神剑之一。” “十大神剑?”千千虽然听江湖传闻牛二论剑,品评修真界千百年来的十大神剑,却不知其详,立刻被调动起精神,看着牛二道,“十大神剑都是哪几口?” “十大神剑,一曰天邪、二曰血玉、三曰怒浪、四曰纯阳、五曰临渊、六曰古道、七曰雷鸣、八曰湛月、九曰太和、十曰大风。”牛二想起古武印记对十大神剑的品评,心底泛起一丝苦笑。响彻修真界的十口长剑,在他眼中竟然都是凡品,而被他推崇之至的天横刀,看起来并不怎么样,这么长时间,除了让自己变成众人的目标之外,似乎没带来丝毫实惠。 “那她手中的剑是哪一口?”千千盯着牛二,一瞬不瞬。 “湛月!” 本书文学,,最全,希望看盗版的兄弟们知晓,支持正版,目前还是免费章节,同样不花钱!!! 0119 分别 牛二话音落点,千千和古灵儿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绿衣女子身上,欣喜之下,多了一丝担忧。 在和绿衣女孩交手时,千千就有预感,从神态,举止或者说话的口气来看,她都不是普通人,很可能出自某一大派,而且是深受长辈喜爱的得意弟子。如今听牛二点出湛月宝剑,更加坚定千千的猜想。欣喜之余也多了一丝担忧,能拥有湛月古剑的门派不是名门大派也是隐世门派,很可能是四方世界中自己没听过的某个,一旦对方找上门来,怕是连密宗都难以应付。 “搜,搜,给我搜,一定要找出来,小皮娘,让你凶,今天二哥给你洗劫一空,让你狂!”牛二却浑然不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搜什么搜。”千千没好气的白了牛二一眼,抬手在他头上一个爆栗,“储物戒指都是上古留下的神品,只要前任主人在其中留下一缕精神印记,其他人就休想打开。除非得到之人比留下精神印记的人修为高得多,可以强行破开,或者前任主人陨落。” “陨落?”牛二眉头一皱,目光落到绿衣女孩身上。杀人夺宝一直是许多下三滥的最爱,牛二虽然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手下也有不少人命,但毕竟那些人在他心里都是该死之辈,没有一丝愧疚,如果为了那口湛月剑,就这样平白杀了女孩,于情于理,牛二都没法接受。 “哎,可惜啊,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就这么没了。”千千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拔出长剑。 “姐姐不要。”没待牛二说话,古灵儿却一把拉住千千,大眼睛中闪动着哀求的光芒,“姐姐,杀人夺宝,是邪魔外道才做的事,岂是我们……”话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似乎意识到什么,偷偷看了千千一眼。 果然,千千的脸色难看起来。她们密宗一向被连云剑宗、古剑院之流称为邪魔外道,古灵儿无心之语,正刺中千千的软肋。 “什么邪魔外道,是下九流,我看那帮心禅寺的和尚也好不到哪去,看到二哥的宝刀就口口声声邀请二哥去他们那做客,娘的,古剑院也是,那个莫剑北更一肚子坏水儿,幸亏二哥机灵,一巴掌……”牛二说到这儿也猛然停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古灵儿。本来想随便说上几句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却越说越乱。 古灵儿和千千不同,纵然是生气,也只是撅起小嘴儿,两只眼睛闪动着委屈的光芒。反观千千,此刻面沉似水,目光死死盯住绿衣女子,本来没有杀意的她,身上却隐隐透出一股杀意。 “千千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说……” “不用解释了。”一瞬间,千千杀意收敛,如同苍老几岁一般,整个人也落寂起来。 古灵儿虽然也是无心之语,却深深刺中了她心底那根最不能碰触的弦。相处一年,到头来,在她心里,自己依旧是邪魔外道。 千千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长剑回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牛二和古灵儿一眼:“天快亮了,我们就此别过。”言罢不待牛二回答,身形一纵红光暴起,如一道流星射向远方。 牛二瞠目结舌,呆呆看着千千消失的方向,没说出一句话。片刻前还有说有笑,片刻之后却人去楼空。走出大山那抹淡淡的哀愁,离别前的伤感仿佛都不如那一句无心之语,如同镜中月,水中花,飘渺远去。 “二哥。”耳畔,古灵儿有些幽怨的声音响起,牛二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双泪眼,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的脸颊滚滚而落,“在你心里,我们古剑院真的是那样的么?” 牛二怔怔看着古灵儿,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能说什么?古灵儿只要两个答案,是或不是而已。平时如簧的巧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原来,真的是这样。”古灵儿微微摇头,脸上写满不敢相信,双眼死死盯着牛二,脚步却朝后退去,“我知道,我们古剑院对不起你,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我不是,起码我不是。” 古灵儿说着,单手一招紫光冲天而起,射向远方。 “哎,我知道你不是,回来啊……”等牛二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古灵儿如同一阵风般瞬间远去。 空中,只余一串晶莹的泪珠洒落…… 我靠,这都哪跟哪啊? 只是瞬间,千千和古灵儿先后离去,留下牛二呆头呆脑站在原地,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一句话么?真的有那么重要?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似的,泪奔千里,如果传扬出去,还以为二哥泡了她们不付钱呢。”牛二嘴里从来就没什么好话,长出了口气嘀咕一句,回头看到躺在地上的绿衣女孩。 “格老子的,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因为你拿那口剑得瑟,二哥能抓你回来?早把你送到大牢喂狗去了。”牛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随即开始头疼。 这个绿衣女孩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究竟该怎么处理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杀人灭口吧,他做不到;扔在这儿不管吧,又舍不得;带在身边吧,还不安全。 正在牛二愁眉苦脸,到底应该将绿衣女孩带在身边还是掉在树上的时候,嘤咛一声,绿衣女孩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竟然醒了过来。 “喂,你快放开我,绑得这么紧,难受死了。”睁开双眼,宛若一对黑色宝石,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绿衣女孩眉头皱了皱,现自己被绑得紧紧的,不满地朝牛二道。 “咦?你醒了?睡饱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哪里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看医生?”既然不能杀,就要好好养着,牛二立刻变换一副笑脸,看着绿衣女孩儿道。 “哼,现在才知道讨好本小姐?晚了,等我出去,一定告诉爹,让他也把你抓回去,用那么粗的木头敲你的脑袋,然后绑起来吊树上,让你也尝尝今天的滋味儿。”听到牛二的话,绿衣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对大眼睛瞪着牛二道。 “呃?”牛二登时头大,拍马屁竟然拍到马腿上了,“这个……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哼哼,说得好听,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绿衣女孩神情得意,仿佛她已经抓住牛二,将他踩在脚下一般。 “我靠,别惹毛老子,你现在还在老子的控制下,惹毛了我,这荒山野岭的,老子给你来个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杀了再奸,奸了再杀,边奸边杀!”牛二的脾气本来就臭的要命,听到女孩的威胁,立刻摆出一副恶相道。 “你要干什么?流氓,色狼,滚开,滚开啊,你要敢碰我一下,爹爹绝对不会放过你,滚开,啊……”女孩也被牛二从幻想中拉回来,一双大眼睛抖动着,没头没脑大喊道。 牛二一真郁闷,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爷根本就没动,只是吓吓她而已。娘的,不愧连孔老夫子都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 无奈的摇了摇头,牛二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会身后那位疯叫的小姐。 半晌,绿衣女孩见牛二没什么动静,才睁开眼睛停止狂叫,却赫然现牛二正扇着一把折扇一步三摇走向远方,立刻瞪大眼睛,朝着他的背影大叫:“喂,臭流氓,你给我回来,回来!” “我靠,到底要干什么?赶我走也是你,叫我回去也是你,你当二哥是跑堂儿的伙计还是礼拜天?”牛二登时大怒,回头瞪着绿衣女孩,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瞪什么眼?还不快帮小姐我松绑?若是你今后态度好点儿,小姐我或许还会考虑减轻对你的处罚。”绿衣女孩说话的口气极盛,仿佛牛二才是俘虏她则是高高再上的主人。 “小姐,你不要搞错了,我们两个现在谁是嫖客……哦,不对,口误,口误,我马上给你松开。”一提到小姐,牛二就想到上一世中某个高贵的职业,立刻改口,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滚开,拿开你的臭手,你这个臭流氓,死色狼,你怎么不去死!”听到牛二的话,绿衣女子面色大变,躺在地上极力挣扎着,不让牛二碰到她。不过在牛二看来,更像小两口在床上**,女方这么做不过是增加情调而已。 “嘿嘿,小妹妹,不要怕,二哥来了。”牛二嘿嘿淫笑着,上下其手,转眼间将绿衣女子身上的绳索解开了个七七八八。 “去死。”牛二刚解开绳索,绿衣女子从地上猛然跳起,一拳轰向牛二面们。 “干什么,小妹妹,不要闹。”牛二老奸巨猾,又岂是绿衣女孩能比?呵呵笑声中,单手一抓,结结实实扣住绿衣女子的手腕,脸上再度浮现可恶的笑容,“嘿,真不错,皮肤又白又嫩,不知小姐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啊?”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死色狼,臭流氓,不要脸。”绿衣女子极尽全力挣扎着,嘴里更如机关枪一般,和牛二有一拼。 “好,好,好泼辣的小妞儿,我喜欢,不如以后你就跟着二哥,吃香的,喝辣的,咱们买一处豪宅,再购置几辆跑车,逍遥快活……”牛二呵呵笑着,也不顾绿衣女孩的反对,拉着她走向远方,嘴里,说着乱七八糟谁也听不懂的话。 直到牛二和绿衣女孩的身影完全消失,甚至连声音都微不可闻,一道火红色身形才从一旁大树上飘落而下,抬头朝另一个方向叫道:“灵儿妹妹,不用躲了。” “姐姐。”另一个方向,一道紫光也电射而出,并肩立在红衣女子身旁。 这两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千千和古灵儿。 看着牛二消失的方向,千千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你不放心他么?” “姐姐又何尝不是?”古灵儿也看着牛二消失的方向,大眼睛里水雾朦胧。 “唉,我们都是苦命人啊。”千千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一丝怅然。 “姐姐,小妹回去了。”古灵儿说着转过头,再也抑制不住满溢的泪水。 “走吧,走吧,都走吧,不知何年,再相见!”千千说着,驾驭红光冲天而起,竟再也没回头,飞向远方。身后,洒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走吧……”看着牛二的背影,古灵儿也默默叨念一句,驾驭飞剑头也不回冲向古剑院…… 0120 扁她 “喂,放开我,你这个死色狼,臭流氓,你弄疼我了。”牛二的手死死扣住绿衣女孩的脉门,绿衣女孩大为奇怪,这种怪异的手法她从来没见过,但却感觉到其中的不凡,不敢乱动,皱着眉头叫道。 “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和你说话。”见牛二没反应,依旧扣着自己朝前走,绿衣女孩不满地大叫道。 “咦?你在和我说话?”牛二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绿衣女孩道。 “废话,这里只有两个人,难道我在和空气说话么?”绿衣女孩面色涨红,瞪着牛二。 “那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牛二似笑非笑地道。 “我哪里知道你叫什么?”绿衣女孩脸色一红,似乎想到自己对牛二的称呼,有些底气不足。 “我叫二哥,早说过了?”牛二如同街头泼皮,见绿衣女孩不点破,他也不说。 “你……无赖。”绿衣女孩一时气结。她从未见过如同牛二这般不要脸的人,气哼哼地别过头去,心底暗暗誓:终有一天,也让这个流氓尝尝俘虏的滋味儿。 “我叫二哥。”牛二却毫不理会,任绿衣女孩叫苦喊冤,他一本正经地道。 “你还打算抓到什么时候?”绿衣女子见牛二胡搅蛮缠,哼了一声也不在这上面纠缠,抬起被牛二扣住脉门的手道。 “呃?这个、这个……呵呵,交流,仅仅是交流,二哥我是抱着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和你做一下密切交流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抓了人家女孩那么半天,饶是牛二脸皮厚如城墙也有点不好意思,无所谓的放开道。 “哼。”绿衣女孩冷哼一声,生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看牛二,脚步却合着牛二的步伐,默默地朝前走着。 她的心里也有一丝矛盾。最初见牛二,觉得他出言轻佻、双目光,就像饿极了的野狼,心底没来由的讨厌,否则也不会甩出那一道阴险至极的绿光。第二次见牛二,就是在秋水城邱家,这次牛二给她的感觉比第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敲诈勒索、坑蒙拐骗,竟然打扮成这幅不伦不类的样子,还讹诈邱少城一枚戒指和六千两黄金。 但是当牛二举起三人粗的檩木拍向她时,她却生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这个看似二流子的色狼竟然如此勇猛,比她那些同门师兄弟要强上许多。 直至昏迷醒来,牛二依旧出言调笑,但她却隐隐觉得,在那个贪财好色的嘴脸下,牛二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如碎花般洒落地面。婆娑的树影下,牛二和绿衣女孩就那么无声的并肩走着,如果被不知情人看到,百分之一百二十都会误认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双宿双飞的小两口。 “你当时怎么不拿那口战刀劈我?”半晌,绿衣女子抬头看着牛二,开口道。 “劈你?”牛二斜眼看着绿衣女子,微微一笑,“劈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哦,不是,口误,口误。”牛二一见绿衣女子沉下去的脸,登时摆手,连连解释,“我是说,谁知到你是谁家的小姐,万一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揍了老的出来更老的,一代接一代,我这辈子岂不都没了消停的时候?” “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们家倾力出手?连本姑娘都胜不过,还自吹自擂。”绿衣女孩似乎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特别强,只是短短半日,就适应牛二诡异的跳跃性思维,抬头望天,作出一副清高的样子道。 “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仙乡何处,芳龄几何,可否婚配啊?”牛二眼珠儿一转,笑嘻嘻凑上前去道。 “本姑娘姓苗,叫苗……”绿衣女子刚说到这儿,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狠狠瞪了牛二一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还有,什么芳龄几何,可否婚配,你这个死色狼。” “呃?”牛二微微一愣,这招在前世几乎百试百灵,屡试不爽,没想到绿衣女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道,“小生只是对姑娘仰慕至极,顺便说了点自肺腑的话而已。”说着,牛二眉毛连挑,脸上挂着下贱的笑容。 “挑什么挑?小心口歪眼斜,哼!”绿衣女子白了牛二一眼,转头看天,一副高傲的样子甩下牛二独自走向前方。 “我靠,油盐不进的家伙,小黑,给二哥出来。”牛二朝着绿衣女孩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随后朝密林叫了一声。 “吼……”一声巨吼,黑猿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窜出,停在牛二身旁。 牛二进入秋水城前,吩咐黑猿独自在东门外密林猎食等候,直到此刻,被绿衣女孩劈得遍体鳞伤,才注意到早跟在身后的黑猿,叫了一声。 “啊?好可爱的黑猿。”绿衣女孩一哆嗦,回头正巧看到黑猿高大的身影,尤其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和头顶一撮随风摆动的血红毛,明亮的大眼睛一阵扑闪,叫了一声朝黑猿跑过来。 “吼……”绿衣女孩身材窈窕,长相更是万中无一,尤其是看向黑猿的那双眼睛,乌溜溜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不过黑猿可不懂得欣赏美色,更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除了牛二介绍过并被它接受的人,否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迎接的也只有那只黑乎乎毛茸茸、沙包大的拳头。 见绿衣女子冲过来,黑猿毫不犹豫的吼了一声,滚滚声浪震天动地,铺散开来。 绿衣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看着黑猿,双眼的灼热不减,半晌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转向牛二:“喂,臭流氓,你让那头黑猩猩亲近我。” 那头黑猩猩亲近你?牛二脑袋一阵眩晕。随着岁月流逝,小黑的身形也不断长高,到现在,已经接近两米八,体重更逾越五百斤,如此庞大的身形接近看起来娇小玲珑的绿衣女子,牛二有些反胃,难道真要上演一场人兽恋? “喂,臭流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不知什么时候,绿衣女子从触物空间里又摸出那根奇怪的拐杖,遥遥指着牛二道。 靠,如此漂亮的小姑娘,给黑猿岂不是糟蹋了?还不如和二哥紧密一下呢。牛二一翻白眼儿,道:“小黑,去亲近她。”说着在黑猿粗壮的手臂上拍了拍,指了指绿衣女子。 “吼……”黑猿似乎听懂了牛二的话,叫了一声迈开大步朝绿衣女孩走去。 绿衣女子一动不动,看着朝她走来的黑猿,仿佛朝她走去的不是上古灵兽,而是一头温顺无比的宠物。 “吼……”又是一声巨吼,黑猿右手成拳,突然朝绿衣女子砸去。 “我靠,真是失败,你没事儿穷吼什么?偷袭,偷袭懂吗?像从前一样,悄无声息,妈的,大好计划都被你给破坏了。”后面,牛二双手抱头,满脸痛苦的样子,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瞄向绿衣女孩。 黑猿巨吼一声,杀气突然崩现,绿衣女孩虽然慢了半拍儿,依旧反应过来,勉强横起拐杖挡在身前,和黑猿的拳头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砰…… 一声闷响,绿衣女孩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连层层防护的肺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双脚离地,娇小的身形背着一拳打得倒飞出去。 “吼……”黑猿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停下脚步举起粗壮的双臂仰天长吼,仿佛炫耀自己的武力一般。 “妈的,猪头,跟二哥学的那点本事都压烧烤底下了,追击,痛打落水狗啊,强调了那么多次还不懂,该死的黑猩猩,总有一天二哥把你扒皮也烤成肉串喂狗。”后方,牛二又狠狠的骂了一句。 “牛二,我要杀了你。”勉强压下体内震荡的气息,绿衣女子目光一凛看着牛二,娇叱一声身形一动,如一片绿叶飘到牛二面前,手中被黑猿一拳打弯的古怪拐杖当头砸下。 “我靠,它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的?是你自己要亲近它的……”牛二急忙跳开,口生莲花解释道。 “不是你让的?你骗谁?我亲眼看到的。”绿衣女子说着拐杖连连挥舞,只不过因为被黑猿打弯,用起来颇不顺手,没有太大威力罢了,不过声势绝对骇人。 “咦?我哪里让了?只是拍了拍它告诉它去和你亲近嘛,又没有说别的?”牛二只是躲闪,也不还手,狡辩道。 “哼,不论怎么说,就是你。”无论牛二怎么狡辩,绿衣女孩就认准他,手中拐杖带起漫天棍影砸向牛二。 “这样,我们做一笔交易好不好?”牛二眼珠儿一转,道。 “鬼才信得过你。”绿衣女子恨透牛二,凌厉的攻势丝毫不减。 牛二侧身让过一杖,一翻白眼儿道:“我的信誉有那么差么?二哥一向被江湖朋友誉为‘玉面小白龙,诚实小郎君’的,口中从无虚言,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二哥我从未撒过谎。” “无耻。”绿衣女孩更干脆,吐出两个字攻向牛二,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仇怨不共戴天。 牛二左躲右闪,百般解释无效,却正看到黑猿若无其事地蹲坐在一颗大树下,非常人性化地手捧下颚看着两人边斗嘴边打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牛二立刻火大,恨声道:“小黑,你那是什么意思?好啊,我终于知道,原来是你搞的鬼,看苗小姐和我情意甚笃,存心破坏我们亲密无间的友谊,苗小姐,你先住手,我找他算账先。”牛二说着抽身就要走。 “啊呸。”绿衣女孩毫无淑女形象的呸了牛二一句,“谁和你亲密无间,不要脸,看打。”话音落点,拐杖更如疾风骤雨,攻向牛二。 “苗小姐,我们做笔交易好不好?我让黑猿和你成为好朋友,你也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大家两清,岂不快哉?”牛二似乎对‘小姐’两个字情有独钟,一口一个地叫着。 “哦?”绿衣女孩听罢终于停手,疑惑地看了一眼黑猿,又看了看牛二,“不过你要先改变它对我的态度。” “那是自然,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牛二嘿嘿一笑,转向黑猿,黑社会老大一般摆了摆手,“小黑,过来。” “吼。”黑猿早领教过牛二的厉害,稍有不从拳脚相加,立刻叫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去。 “苗小姐是我的朋友,从今天起,你对她的态度也要好一点,其起码不能比我差,明白么?”牛二指了指绿衣女孩,先套出名字,然后在伺机拉近关系,男女感情嘛,都是培养出来的。 黑猿看了看牛二,见他表情不似作假,才点了点头,朝绿衣女孩走过去。 “过来,让姐姐看看,姐姐这里有好吃的。”绿衣女孩也大喜过望,没想到黑猿这么听话,立刻反手一抹,拖出一盘精制的糕点递给黑猿。 看到吃的黑猿立刻双目放光,大步走过接,接过糕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嚼起来,绿衣女孩则笑嘻嘻地围着黑猿前看后看,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喜悦。 “苗小姐,现在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牛二也十分得意,考虑着以后要不要利用黑猿可爱又威风的外表泡妞,那样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嘻嘻,你猜?”绿衣女孩抬头朝着牛二做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嘴里道。 “我靠,骗我,小黑,扁她……” 0121 亚里士多德?大力抽 “喂,流氓,你要去哪里?”大树下,绿衣少女靠坐在地上,看着午后渐渐西斜的阳光道。 从牛二抓她来的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日。三日间,牛二除了嬉笑就是赶路,绕过城镇,一路向东,直奔东海而去。 绿衣少女也不知是怎地,就那样一路跟着牛二,每天与他斗嘴,要不然就跟着小黑一起去大森林里闹个鸡飞狗跳,惬意无比。 今日,眼见牛二越过连云剑宗一线,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忍不住开口道。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牛二似乎对狗尾巴草有特殊嗜好,三天来,除了吃饭,几乎每时每刻嘴里都叼上一根,吊儿郎当,给绿衣女孩的感觉就像一条大狼狗,忠实地守护着嘴里的肉骨头。 “难道你不去参加论道大会?”出奇地,绿衣女孩没有反驳,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牛二道。 “什么狗屁论道大会,二哥才懒得去呢,一帮人坐一起唧唧歪歪半天,最后还不是要大打出手?要是开个新年茶话会或者歌舞晚会什么的还不错,就算学术研讨会也比那个要强。”牛二气势想说,如果是**舞会就更好了。 “新年茶话会是什么?还有歌舞晚会?学术研讨会?都是什么会?”三天以来,绿衣女子已经从牛二口里听到许多新鲜词,比如豪宅跑车啦,香车美女啦,av大片啦,如花洗头房啦,小丽按摩院啦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听得越多,就越不懂,好奇心被逐渐勾起来。 如今听牛二说什么新年茶话会之类的新鲜名词,立刻又来了精神。 “新年茶话会呢,就是过年的时候,由公司或者政府机关出面举办的一个小型的,内部的座谈会,平时在一起混吃混喝的弟兄们都聚到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嗑点儿瓜子儿,交流一下感情,如果某个男人和女人对眼儿,迸出热烈的火花,那茶话会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牛二笑嘻嘻地道。 “什么是公司?政府机关又是什么?”绿衣女孩整天和牛二在一起,对那些半荤半素的话已经具备强的免疫力,直接过滤掉牛二的最后一句话继续道。 “公司就是商人组织,当一个商人买卖做大了之后就会雇佣很多人帮他干活,人太多了,他自己管不过来,就要别人帮着管,他则管那些管下面员工的人,一旦达到某个规模,就叫公司了。”反正说了这些这个世界都不会有人懂,就跟没人深究来源了,牛二也不怕泄露什么,随意地道。 “政府机关又是什么?”绿衣女孩听的却十分来劲儿,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的神色看着牛二道。 “就是衙门。”牛二打了个最直白的比喻,“不过没有现在的衙门权力大,但人员配置却要比现在的衙门多许多。” “要那么多人干什么?”绿衣女孩就像古代版的‘十万个为什么’,牛二每说一句话,她就吐出一个为什么,如同事先演练好一般。 牛二也不在意,旅途漫漫,从这里到道虚观,纵然他用最快的度也要六天,稍微慢点就要八天甚至更多,绿衣女孩正好陪他打无聊的时光。 “鬼才知道,或许人太多没地方安排吧。”牛二一翻白眼儿道。 “那什么是歌舞晚会?”不知道绿衣女孩懂了没有,转而道。 “就是一帮自称‘大腕儿’的下九流,穿着露骨的衣服在舞台上如同老太太掉牙般哼哼唧唧,骚弄姿,下面无数人花钱进去,如同看吗戏台耍猴表演般看他们得瑟。”牛二上一世就对那些所谓的明星大腕儿不感冒,出口当然不会客气。 在旧社会,他们都有一个统称,叫‘戏子’,是有钱人休闲取乐的工具而已,只是新时期,政府引导加上那些不说人话的洋鬼子冲击,才让他们成了气候。只是牛二坚信,国家的安危和人民的尊严,最终还要靠铁血军人手中的钢枪来保卫。一旦战争打起来,那些只会骚弄姿、平时仪态万千的‘大腕儿’屁都不是。 “那为什么有人去看?” “下雨天打老婆----闲着也是闲着!” 绿衣女孩一听,脸颊没由来的一红:“那什么是学术研讨会?” “就是科研单位组织的,在某个课题上进行探讨钻研,或者某人在某个课题上取得成就、然后拿出来供大家讨论的会议。”牛二说着无聊地站起身,朝东方迈步走去。 “课题?”绿衣女孩对牛二的话有太多的不解。 “就是某一项研究,哎呀,就是一件事的看法。”牛二尽量把语言简化。 “什么看法?”绿衣女孩亦步亦趋,跟在牛二身后道。 “比如说,我认为这个世界是圆的,就会拿出来和大家探讨,我来说明为什么是圆的,直到一方说服另一方为止。” “那不可能。”牛二话音刚落,绿衣女子笑道,“世界如果是圆的,那我们朝着一个方向走岂不是还能回到出的地方?”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牛二看着绿衣女孩,感叹道,“其实这个世界真是圆的。” “胡说,这个世界怎么会是圆的呢?是方的,如果是圆的,我们生活在里面还是外面?”绿衣女子瞪着牛二道。 “当然是外面了。” “那不是有脑袋朝下的时候?” “对啊。” “那为什么不掉下去?” “因为有种叫万有引力的东西吸引着我们。” “什么万有引力,胡说八道。” “怎么是胡说八道呢?你看,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近,这正是万有引力的最好例证。” “那是你有意朝这边靠,给我滚开。” 砰…… “啊……” 夕阳下,牛二和绿衣女孩并肩走着,嘴里争论不休,就像亲密无间的小两口有说有笑般。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木然的,高大的身影。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直指向遥远的东方…… ※※※※※※※※ 岐黄山高耸入云,如同一个巨人般守护在天苍大陆最东端,傲然立于东海之滨。山顶最高处,终年云雾缭绕。山脚下,一条石路扶摇直上,沿着山脊爬上高空,没入苍茫云海中。 岐黄山脚下,有一座不大的小镇,名为岐黄镇。 岐黄镇人口不多,毗邻东海,镇上的居民也大都以狩渔为生,民风淳朴,老实本分。但因为镇子太小,远不能和东海之滨的其它大城相比,所以即或是行商们也不愿光顾,镇上的人也只好将狩渔所得运到其它城市贩卖,换回必要的生活物资。也正因为如此,镇上的外来人口少之又少,通常一个月都见不到两个。 这一日,镇外遥遥走来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男的约莫二十左右,身穿道袍,外面却披了一件袈裟,手里更拎着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棒,打扮的不伦不类。女的则面容姣好,身材窈窕,一袭绿衣,手里却握着一根弯曲的拐杖。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似乎争论着什么,脚步却没有停下,一路走进小镇。 毫无疑问,打扮的如此别致的两人,除了牛二和绿衣女孩,在没有别人。 经过近半个月的相处,牛二也得知绿衣女孩姓苗名诗韵。只是牛二觉得无论从脾气还是性格上来说,苗诗韵这个文静淑雅的名字配给绿衣女孩是一种糟蹋。甚至还不如一个**被侏儒包下过夜。按照牛二的想法,苗暴力更适合她一些。 半个月来,他们一路走一路吵,苗诗韵每天都会问牛二很多新奇的问题,比如世界为什么是圆的啊,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多少啊,相对论到底写的是什么啊,进化论的以什么为依据啊,人是什么演变而来的啊……弄得牛二头晕脑胀,暗自后悔当初就应该把她送进大牢。 不过随后牛二也想出反击的办法。本着古老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也高尚原则,牛二也每天都问苗诗韵,比如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家中还有没有未婚姐妹啊,她们长的怎么样啊,你母亲贵庚啊,你最近有没有更年期症状啊,大姨妈可好…… 不过每次问完话的结果都一样,两人大打出手,乒乒乓乓泄一阵,第二天若无其事,继续讨论未完的问题。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一路吵,一路打。半个月后,两人终于来到东海之滨。 “大叔,麻烦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走入小镇,尽情吸收着略带咸味儿的潮湿空气,牛二精神一震,荷尔蒙分泌值明显增加,随手拽过路边一个舔着糖球的五六岁小男孩问道。 “哇……”小男孩一见牛二拉住他,再看他身上那套奇怪的装备,小嘴儿一撇放声大哭。 “谁?谁敢动我儿子,活得不耐烦了怎么地?给我站出来。”一声巨吼,小男孩身后的屋子里,一个身高逾越两米的大汉跳出来,铜铃般的双眼瞬间锁定牛二。 “不……不是我,不是我。”牛二一见大汉,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松开小男孩,连连摆手道。 “不是你?我看就是你,看打。”大汉说着几步窜到牛二面前,蒲扇般的大手朝牛二当头拍下去。 砰…… 一声闷响,凶神恶煞的大汉如同纸糊的一般到飞出去。牛二缓缓收回粗大的木棒,闭着眼睛得意地摇了摇头:“忘了告诉你,二哥的外号叫‘亚里士多德?大力抽!” 0122 大婚 远远望去,岐黄山就像一个高大伟岸的巨人,东挡巨浪,西望天苍。 山下,一条石阶小路沿着山脊爬上山峰,没入云霄。小路最前方的山脚下,一块大石高达三丈,八个大字深刻其中----五行灵山道虚圣地! “我靠,这山真tm高。”牛二抬头看着岐黄山,嘴里极不干净的骂了一句。在他感觉,他说着句话的本意和李白那句‘噫吁嘁,危乎高哉!’是一个意思,本质上都是说,这山真tm高。 “这就是扬名天下的道虚观么?”苗诗韵也凝眉看着三丈高打大石和上面八个气势浑雄的大字,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艳。 “是啊,这就是扬名天下的道虚观。”牛二也抬头看着三丈高大石,目光中充满感慨。 自从得知心月是被道虚观的人抓走,牛二就毫不犹豫的奔向这里。只是,这段路,他足足走了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或许对于匆匆的修真岁月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牛二来说,这一年的时光,却走的如此艰辛。天横刀,天碑,破庙金衣,古剑院,深山修炼……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一切,随着牛二的步伐,慢慢拉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我们上去。”半晌,牛二终于缓过神儿来,看了一眼高高的天路,脚步一错踏上去。 苗诗韵看了一眼牛二,又看了看三丈多高的巨石,也跟着走上去。 古道无边,当牛二和苗诗韵踏上石阶开始,他们就一直默默的走下去。 秋风轻扬,带着丝丝凉意,脚下的灰色石阶上刀斧凿击的痕迹历历在目,纵然经历千年风雨,依旧清晰可见,透着无尽的古意沧桑。宛如一个亘古存在一般,守望着这方大地,人民。 拾阶而上,牛二脚步有些凌乱,每迈出一步,仿佛都要花费很大力气一般。越是靠近道虚观主峰,花费的力气就越大,最后,额头竟然渗出丝丝冷汗。 一年不见,心月还好么?她到底在哪里?是否在道虚观上?还记得自己吗?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是无声的对望还是幸福的泪水?第一句话会说什么?会不会埋怨自己来得太晚?是不是会嫌身旁的苗诗韵碍眼…… 一瞬间,纷繁复杂的问题冲上脑海,挥之不去。牛二就在这些问题上盘旋着、思考着,也默默走着。 身后,苗诗韵突然抬起头看向牛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她突然感觉到牛二变了。 如果说以前的牛二是个满嘴跑火车,坑蒙拐骗胡说八道的家伙,那现在的牛二,就是一个忐忑不安,如同拿着考了零分的卷子回家的小孩一般。她甚至感觉到牛二心中的不安。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将满口胡言潇洒不羁的牛二牢牢套住?半个月来,苗诗韵通过旁敲侧击,也打听出牛二此行的目的,此刻看到牛二的态度,忍不住憧憬起来。 在她看来,牛二应该是那种一刀一剑走天下,仗剑修真,烈马狂歌,不为任何羁绊的风尘豪侠。却不想,在牛二那放荡的背后,也有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只不过被他深深压在心底,任何人都不曾觉。 而现在,突然爆出来,如同火山喷,不可抑制。 一声轻叹杳不可闻,苗诗韵摇了摇头,目光落向高高的山顶,此刻,连她竟然也生出一丝渴望,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俘虏牛二的心。 心里越着急,脚下的路似乎就越长。牛二和苗诗韵直走了半日,却依然在攀登。抬头看去,灰色石阶如亘古不变一般遥遥无尽头,而背后的路,也在云层的掩映下模糊不清,看不到尽头。两人身侧,更是怪石嶙峋,入眼处一片灰蒙蒙,没有丝毫色彩,更没有一点生机。 远远看去,牛二和苗诗韵就像两只蚂蚁,在崎岖的山路上费力的走着,虽然缓慢,但却坚定。 “牛二,你看?”苗诗韵天性活泼好动,半日没有说话早压抑得要命,猛然抬头间,看到一抹翠绿,立刻惊叫起来。 牛二也寻声抬头朝前看去。远远地,一颗古木凝立半山腰,如同阴阳分割线般,古木之后,是无尽的翠绿,芳草碧连天,更隐约可见一汪湖水,古木之前,则依旧是无尽的怪石,嶙峋而立。 一瞬间,牛二突然有一丝明悟。古木之后,如同烟柳繁华的滚滚红尘,而古木之前,就似青匆枯燥的修真岁月。嶙峋的怪石,蜿蜒的山路,好似修真中的无数坎坷,但坎坷的尽头,却是滚滚红尘么? “道虚重地,来者何人?”两人只顾看着古木身后的翠绿,却没注意到,古墓之前的乱石中,伫立着一座本色凉亭。凉亭中,一个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高喝一声飞身而出,立于古道中央。 “乌衣镇牛二,找贵派怀朔有事相询。”远远地,牛二止住脚步,声音在山石间滚滚回荡。 中年男子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上下细细打量着牛二。 在山下岐黄镇,牛二早换去那身行头。如今的他,身穿一套本色长袍,腰扎灰色大带,长随意束起披在脑后,周身上下再没特殊装束,半日登山更多了一分仆仆风尘。 “怀朔师弟不在,你请回吧。”半晌,中年男子收回目光,看不出喜怒哀乐,开口道。 “怀朔去了哪里?”找怀朔只是一个借口,牛二的本意是要从怀朔嘴里打探出到底是谁劫走了心月。 “怀朔师弟去参加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了。”中年男子说着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连云剑宗的论道大会,只有各门派中的最强者才有资格参加。怀朔被他称为师弟,却随着长辈而去,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还未请教阁下,怎么称呼?”牛二一抱拳道。 “在下怀鸣。”中年男子并没有被牛二的名头吓住,更和古剑院人一见他就拔刀相向不同,也朝牛二一抱拳道。 “怀鸣师兄,在下想问,一年多前贵派是否有人带着一个女子回来。”既然找不到怀朔,牛二也不拖沓,直接道。 闻言怀鸣眉头微皱,似乎回想着,随后道:“不错,一年前大师兄确实带着一个女子回来。” 牛二闻言内心一动,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长出口气努力压下澎湃的情感才道:“女子是否叫心月?” “你怎么知道?”怀鸣出身道虚观,而道虚观又被称为修真界最光明正大的门派,口中自然没有假话。 “心月正是在下的至交好友,还请师兄通融,让我与其见上一面。”牛二强行压下心中的波动,笑看着怀鸣道。 “如此,在下失礼了。”怀鸣一抱拳,“两位,请!” “多谢师兄。”牛二说着迈步而上,和苗诗韵一起跟在怀鸣身后走向道虚观。 修真界中,几乎人人都知道道虚观位于岐黄山上,但真正上来的人却很少。一来因为道虚观淡泊名利,对于各派联盟保持一种然的旁观态度,纵然参与,也绝对不深;二来道虚观的附庸势力最少,也仅有四个临近的修真门派而已,相比连云剑宗、古剑院动辄几十上百的附庸,简直少得可怜。 随着怀鸣的脚步,牛二和苗诗韵第一次登上这个享誉天下传承千年的古派。 入眼处,芳草茵茵,小桥流水,雾气升腾,仙气氤氲。古道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广场,青石铺就,宽阔平整。广场四周,山水相映,巨石高耸,透过参天古木,隐约可见亭台耸立。 牛二和苗诗韵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震惊。任谁也想不到,在这岐黄山顶,竟然有一处如此大的平台,如同巨剑削平一般。若是天然形成还好说,若是人力为之,真不敢想象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的威能,蹈海填江也不为过。 “还未请教姑娘高姓大名。”怀鸣和牛二并肩而行,遇到岔路单手一引,边走边道。 “小女命性,不值一提。”苗诗韵微微一笑,大眼睛扑闪着,说不出的纯真。 怀鸣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满,但当看到那双纯洁的眼睛,随即一笑,心底的不满再也泄不出来,道:“不知牛兄找心月何事?” “一年多未见,只是来看看她。”牛二随口应付着,心里暗道:我找老婆,难道还要经过你允许?带路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这边请。”说话间,三人越过一座石桥,怀鸣单手一引,将牛二和苗诗韵带向左边。 转过一片树林,一座雄伟巍峨的大殿映入眼中。 大殿同样用本色巨石砌成,无尽风雨雕琢下,古迹斑驳。大殿前方,并排摆着三只巨鼎,鼎高约莫一丈左右,丝丝缕缕的青烟从鼎盖的缝隙间溢出,随风飘散。 “这是敝派主殿‘道虚’,还请两位入内。”怀鸣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不动声色道。 牛二和苗诗韵这才注意到,大殿正中,横挂着一块牌匾,灰底黑字----道虚!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现。 大殿周围,也高高挂起红色灯笼,正门左右两侧的八根石柱上更盘着红绸,如巨龙飞舞。整座大殿一派喜庆,里面也隐约传来嘈杂声。 “怀兄,难道贵派今日有什么喜事么?”牛二看到眼前一幕,心里暗自猜测,难道道虚观那帮大佬又娶了一房小妾? “哈哈哈……”怀鸣闻言哈哈大笑,“刚才忘了说,今日正是我派大师兄迎娶心月的大喜日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随我进去,喝杯喜酒!” 怀鸣话音落点,牛二脑袋嗡的一声。 自己梦中苦苦眷恋的人,却成了别人的妻…… ps:求鲜花、贵宾、收藏,各种求,老酒更新很积极,数据却不高,在这里呼吁一下,希望喜欢的抵胸多多支持! 0123 对峙 怀鸣话音刚落,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如同被毒蛇盯住一般,冷彻骨髓,似乎连周身空气都快要凝结。 转过头去,只见牛二双眼通红,盯着大殿方向,那股冰冷的寒意,正是他出的。 “走。”低喝一声,如同野兽嘶吼,牛二身形一动冲向大殿。 “不可。”怀鸣也看出不对,惊呼一声单脚点地射出去,奈何牛二修习古武,在地面上,哪怕是寂灭期高手也不敢说能快过他。眼看牛二身形没入大殿,怀鸣一咬牙跟进去。 苗诗韵身形不动,看着大殿,心底竟然有一丝窃喜,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良久长叹一声才跟进去。 大殿内,人声鼎沸,恭贺之声不绝于耳。正门对面,一对红烛,两个喜字。喜字下方,三个老人面含笑意坐在椅子上。三人都仙风道骨,左侧之人更白苍苍,但却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诸位,天地礼成,稍后敝派将在广场大开筵席,还请诸位赏脸。”人群中,一个声音突起,压下众人的嗡嗡声,在大厅内回荡。 “好!” “一定一定。” 呼应声立刻山呼海啸。道虚观本就是天苍大派,若非身份寻常,想上来都难,更何况参加宴席。在场之人无不面含喜色,在大厅内交谈。 “牛兄,你这是何故?今日敝派尘缘大师兄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稍后再说。”牛二打量间,怀鸣已经冲进来,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道。 “滚开。”如同万年寒冰,更似从九幽传来,牛二声音并不大,却压过大厅内的嗡嗡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整个大厅一瞬间静下来,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牛二和怀鸣看来,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在道虚观闹事。 “怀鸣,怎么了?”上头的三个老人早就注意到他们,右侧老人脸色一沉,开口道。 “师傅,这……我……”怀鸣看了看牛二,又看了看大厅众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连他都云里雾里,不明白牛二为何突然疯。 “怀鸣,退下。这位小友,老夫陈长星,不知小友师承何人?”中央老者看着牛二,脸上一片和煦,问话也很巧妙。 以牛二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和他说话,若是牛二的师傅,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二。另外也借此打探牛二的出身。 闻听老人说话,怀鸣松开手低头躬身退到一旁,却暗自注视牛二的动静,一有不对,马上出手擒拿。 “心月在哪。”牛二看都没看老人,目光如野兽般在人群巡梭,却没找到想找的人。 “大胆,何方狂徒?掌教师尊问话,也敢不答。”见牛二理都不理,一个身材高大一身紫衣的中年男子大步踏出。随着他的步伐,众人自然而然分开一条道路,直通牛二。紫衣男子大喝道。 “滚。”牛二只吐出一个字,刀削般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 牛二话以出口,众人色变。虽然方才他也说过,但怀鸣毕竟是普通弟子,虽然拜在白新乘门下,但修为不高,否则也不会被派去看门。而面前人不同,他是掌教亲传弟子,道虚观二代公认仅次于尘缘的怀锋,脾气火爆,修为高绝,入门时间比尘缘还要长,表面上只是三十余岁,实际却年逾七旬,若不是尘缘惊才绝艳,他才是道虚观第一人。如此人物被那个狂傲的小子斥责,即或道虚观老辈,也不会坐视不理。 “狂徒,这里是道虚观,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快跪下磕头认错,陈掌教或许会放你一马。” “陈掌教,这狂徒胆敢在道虚观闹事,李某不才,愿擒下他交给道虚观处置。” 一瞬间,嘈杂声四起,整个大殿瞬间分成两派,一派是所有人,一派是昂然而立的牛二自己。 “都给老子闭嘴。”牛二一声厉喝,剑眉飞扬,黝黑的眸子如夜空星辰,缓缓扫过全场,“我再问一次,心月在哪?” “贼子猖狂。”对面紫衣怀锋大喝怒不可遏,牛二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重重的嘴巴煽在道虚观所有人的脸上。今日尘缘大喜,诸位同道来贺,如果传扬出去,道虚观必将成为他人笑柄。 怀锋大喝一声,身形猛然纵起,单手握拳,砸向牛二。 “死!”见怀锋冲来,牛二目光一寒,嘴角吐出一个字,左手黑光崩现,握拳迎上去。 轰…… 一声巨响,炸裂当空。两拳相交处,猛烈的劲气扩散开来。牛二脚下大石喀嚓碎裂,双脚没入地面。 怀锋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后方宾客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却不想怀锋身上力道大得出奇,透体而过,连带那人一起重重摔在青石地面。 哇…… 一张口,怀锋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整条右臂也无力的垂下,方才飞扬的神采消失得无影无踪。 “狂徒。”陈长星右侧,白新乘脸色骤变。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牛二一拳重伤怀锋。虽然道虚观弟子的全部修为几乎都集中在五行剑上,但怀锋为二代翘楚,如此惨败,甚至不是来人一合之敌,登时怒火冲天,拍案而起就要出手。 “白师弟。”陈长星也面色骤变,见白新乘要动手,单手一摆止住他,双目灼灼盯着牛二,“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掌教师伯,他、他……他是牛二。”见牛二不答,一旁的怀鸣微微躬身,心底的震惊却无可附加。 怀锋的修为如何,同为师兄弟的怀鸣一清二楚,除了大师兄之外,没人能胜得了。却被牛二一拳震飞,口吐鲜血,如果方才疯的牛二对自己动手…… 瞬间,冷汗湿透怀鸣的衣襟。 牛二的名头,在修真界众所周知。一年多前出道到现在,风云事迹传遍天下,恒岳派、铁家堡乃至古剑院都在他身上吃了大亏,手下沾染无数人命,更重伤莫剑北,让他的声誉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消失一年,如今再度复出,一拳重伤怀锋,实力之强劲,可想而知。顿时,方才嘈杂的人群鸦雀无声,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陈长星身上,毕竟,他们只是附庸的小门派,道虚观的态度才是他们的方向。 陈长星缓缓站起身,看了怀鸣一眼转向牛二:“我听怀朔提起过你,如果老夫没记错,牛少侠和怀朔在乌衣镇一同斩杀过一个业魔是吧。” 众人微微惊奇,没想到牛二和道虚观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凝重的气氛也为之一松,陈长星这么说,就表明道虚观有大事化小的意思。 “牛少侠的和心月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她是你拜入玄玉门时的师尊,后来遇险,被密宗长老轩承运所擒,尘缘路过,出手相救,奈何轩承运功夫高深,只救下心月,带回道虚观。不知老夫所言是否属实?”陈长星表情淡漠,丝毫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牛二木然地看着前方,闭口不答。 “一年多来,心月和尘缘情愫渐生,终成眷属,今日在我等见证之下大婚,如果少侠愿意,道虚观欢迎你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小住几日,待怀朔回来,你们再叙,可否?”陈长星丝毫不在乎牛二的态度,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怀朔身上。 白新乘目光微微一震,有些疑惑地看向陈长星。他不明白今日陈长星为何如此好说话,纵然牛二身怀古武战技,也绝对不是道虚观的对手,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打伤怀锋,若不是掌门压着,他早出手教训胆敢在道虚观闹事的狂徒了。 另一侧的白老人则神情淡然,似乎陈长星的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牛二盯着陈长星半晌,刚要开口,内心突然一动,目光落到大殿左侧角门处。 角门内,两个身披红花的身影缓缓出现! 0124 尘缘 见陈长星问话,众人的心骤然绷紧。牛二如何回答,将直接决定今日之事的结果。一旦牛二应承,那无疑皆大欢喜。一旦牛二不给面子,那道虚观怕是要算总账了。 偌大的大厅内寂静无声,一股无形的压力蔓延开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到牛二身上,暗自揣测着他的心思,等待着他的回答。 牛二刚要回答,心里一动,猛然转头,目光落到大厅左侧角门处,刀削般的脸庞瞬间凝固,双拳紧握,青筋暴露,指甲深入肉里,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溢出,滴落在青石地面上。 见牛二要回答,众人的心骤然悬起来,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却在这时,又见他突然转头,盯住大厅角落,众人的目光也跟过去。 角门处,两个人身披红花,相互搀扶走入大殿。 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朗目,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向女子的目光却充满别样的温柔。 女子面似桃花,微微泛红,窈窕的身材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更加婀娜。欲拒还休地被男子挽着,步入大厅。 猛然,女子神情一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看向男子的目光也缓缓移开,迎上射过来的一道光芒。 抬起头,心月清晰地看到,大厅内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隐隐围成一个圆形。圆形中央,一个孤独的身影傲然而立,本色的布衣、披散的长、坚毅的脸庞,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修饰,整个人就如同一块千年、万年的磐石,不屈地挺立着。 看到那个身影,心月脑袋嗡的一声,乱成一团。 是他,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和古剑院一战中陨落了么?难道没有?那些消息都是骗人的?但他确实失踪了啊?一年不见,无论道虚观如何打探,都没有一点消息。难道他是受了重伤,修养一年才不顾一切的来找自己? 一瞬间,无数想法掠过脑海,心月如同中了魔咒,怔怔站在原地。 “心月,心月?”耳畔,轻微的呼声传来,心月猛然回过神儿来,转头正碰到尘缘温柔的目光。 心月内心一颤,思虑更加纷乱。 那日被尘缘救走之后,他们遇到尘缘的宿敌,大战一场,尘缘重伤,在心月的帮助下勉强返回道虚观医治,修养一年才渐渐好转。 这一年来,心月一边照顾尘缘,一边托怀朔等人打探牛二的消息,但随后传来的消息却让她震惊,牛二和古剑院生冲突,和莫剑北大战一场,莫剑北重伤,牛二……则陨落了。 听到这个消息,心月登时犹如五雷轰顶,软软倒下去,刚刚好转的尘缘则反过来照顾她,喂饭熬药,跑前跑后。两个人的感情,也正是在相互扶住中慢慢滋生芽。 时间流逝,转眼又过了大半年,她和尘缘也终于走到一起,本来以为就这样幸福的走下去,过完一生,直到老去。却不想,昔日陨落的人再次出现,而且在她大婚之日找上门来。 “我没事。”缓缓的,心月清醒过来,勉强对着尘缘笑了笑,转向牛二,目光带着犹豫和歉意,道,“牛二,牛二?” 牛二不为所动,神情木然地看着心月,怔怔的,傻傻的,仿佛一尊雕塑。 曾几何时,那道黄色的身影为他挡风遮雨,将他带入修真大门; 曾几何时,那道黄色的身影为他复仇出头,和天阳真人对峙; 曾几何时,那道黄色的身影和他同走天涯,经历血雨腥风。 涓涓细语,笑面桃花,风雨同舟,生死相依。 虽然他们没有过海誓山盟,更没有过缠绵悱恻。但在牛二心中,那段情,却比海誓山盟更重,比缠绵悱恻更柔。那是心灵的交汇,是灵魂的相融。 但在这一刻,都已远去。 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新娘,在以往看来纯属狗血的桥段,却实实在在生在他身上。 当看到心月和尘缘挽在一起走出来的那一刻,世界都没有了声音,更没有了色彩,功名利禄,铁血豪情,在这一刻,都飘然远去。 “啊……”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吼叫冲出口中,牛二黑乱舞,如疯癫一般,张口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冰冷的目光指向尘缘。 尘缘也早注意到牛二的目光,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当初和心月一起被轩承运俘虏的人,内心微微一动,表情却丝毫不变。 “牛二。”心月苦笑一声,迈步向前,走向牛二,内心默默叹息:天意弄人。 “死!”牛二的反应乎心月的预料,如同没听到她的叫声一般,目光骤然凝聚,断喝一声左手黑光崩裂,越过她直直朝尘缘拍去。 “哼。”尘缘冷哼一声,目光一寒,单手伸出迎向牛二。 轰…… 一声闷响,两拳相交,尘缘脸色一变,只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压来,右拳微微颤抖身形一晃勉强站住。 牛二的实力乎他的想象,尤其是那股力量,仿佛疯狂一般,摧枯拉朽破开他重重真元布下的防御冲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 “牛二,住手。”心月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料到牛二竟然突然出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突袭尘缘,喊了一声拦在牛二身前。 “住手?”牛二目光如同野兽般盯住心月,面容狰狞,“你要我住手就住手?” “牛二,你……”心月盯着牛二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那双眼睛,曾经那么爱笑,给了自己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但现在,却如野兽般,冰冷、嗜血,仿佛一只受伤的巨狼,绝望中带着一丝疯狂! “滚!”牛二大喝一声,单手一拨,拍在心月肩头。 心月怔怔看着牛二,丝毫没有躲闪,被一掌拍中,应声飞出去,重重摔在青石地面上,同时摔碎的,还有她的心和深藏在心中的梦想。 “心月,你……死。”见心月被牛二一掌打飞,尘缘脸色剧变,单手一指,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口中高喝,“青龙现,乙木东方啸千山!” 话音落点,绿光大盛,一条长逾三丈周身深绿的巨龙张牙舞爪,盘旋而出,朝着牛二直冲下去。 “天绝步。”牛二大喝一声,连迈三步,标枪般笔直的身体扶摇直上。脚下,那招牌式的天碑再次出现,缓缓旋转,灰黑雾气更加浓密,磅礴的威压更胜从前,拖着起牛二。 “开!”一声爆喝,大厅众人周身一颤,如坠冰窖。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闪亮的锋芒划过天际,绿色巨龙庞大的身躯被从中破开,砰的一声爆裂成漫天流光溢彩。 光芒落定,牛二立身天碑之上,手里,握着那口奇特的战刀,双目冷冷凝视尘缘。 尘缘的功力乎牛二的想象,一次交手,他就确定,尘缘已经达到寂灭初期顶峰,随时可能踏入寂灭中期。自己虽然一刀劈碎巨龙,但看得出来,尘缘似乎有所顾忌,并未全力出手,否则,结果还不可知。 尘缘心中也暗暗吃惊。牛二年纪轻轻,出道仅仅一年多,但成长之快却是他闻所未闻。那一刀,没有任何真元的影子,完全凭借**的力量。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一刀之下附带的滚滚威压,刀锋临近之前就压碎巨龙体表防御,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劈开自己幻化出来的巨龙。如此武技,闻所未闻,近乎神技。 “哼,牛二,你伤我弟子,又在道虚殿内动手,是与我道虚观为敌么?”白新乘冷哼一声,怒视牛二,双眸中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一般。 “为敌?”牛二声音有些嘶哑,盯着问话的白新乘,犹如毒蛇盯住猎物一般,“今日,我就拆了你这道虚观。” 牛二话音落点,下方一片哗然。拆了道虚观?众人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疯狂,太疯狂了。一瞬间,大厅百十号人脑海里闪过同样的念头,目光都落到陈长星脸上。如此**裸的挑衅,他们不信陈长星视而不见。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陈长星并没有一丝表情,如同方才一样,只是冷冷看着,如同局外人一般。 “我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尘缘本就是孤傲之人,被牛二一刀劈碎巨龙就已怒火重生,如今见他不知收敛,冷哼一声单手一摆,一道红光直射牛二。 牛二也不答话,单手一翻天横刀带起漫天残影犹如开天辟地般斜劈而下,直直迎上飞来的红光。 “不要,都住手。”两人刚要交手,一道火红的身影飞起,硬生生立在两人中央。 尘缘一见,登时大惊失色,单手一颤,那道红光偏了一偏,贯穿大殿墙壁飞向天际。 牛二也微微一愣,冰冷的眼神颤抖一下,右臂用力,朝下一压,刀锋紧贴着心月的红衣滑落。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止住。 刀锋背后,一片红色衣角飘飘悠悠,如同秋叶枯黄一般缓缓落入战刀犁出的深沟内。 心月立在两人中央,痴痴看着飘落的一角,凄然一笑:“牛二,今日是我和尘缘大喜的日子,如果你是来庆贺,就请稍坐,待会儿我们夫妻定然亲自敬酒赔罪,如果……” “放屁。”牛二双目血红,没待心月说完,大喝一声打断,“庆贺?我万里迢迢来给你们庆贺?尘缘没有这么大面子,你……也没有!”说道最后,牛二声音低沉,近乎沙哑,如同穷途末路的英雄,空有一腔抱负,也敌不过亘古天地,滚滚红尘! “呵,呵呵。”心月自嘲地苦笑一声,抬头看着牛二,目光中带着些许哀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还希望你…… “往日的情分……都在上一刻烟消云散了。”牛二声音冰冷,一丝泪水划过脸庞,“从现在起,我们谁也不欠谁的,而今天,我是来杀人的。” 一步错,步步错。心月没料到牛二的反应如此强烈,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你一年不出,我四处打探,却得知你已经陨落,这才……” “够了。”牛二一摆手,毫不留情的打断心月。 这一刻,他充满仇恨,仇恨整个世界。一年不出就是理由?若不是你改变,就算十年,百年不出又如何? “如果我陨落了,你是不是很高兴?”牛二盯着心月,如同野兽般。 “不、不、不是的……” “牛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白新乘脾气火爆。今日之事让他大感脸上无光,指着牛二道。 “干嘛?我早说过了,杀了你们!”牛二目光一寒,身形激射,再也不顾心月,直冲向尘缘。 ps:求鲜花,收藏,票票…… 0125 道虚五行 所有人都注视着和尘缘对阵的牛二,却没人注意到,后方,一个绿影闪过,没入连绵的宫殿群中。 “心月,让开。”尘缘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厉芒,大喝一声单手一摆,一道金光喷薄而出,迎上牛二的战刀。 砰砰砰…… 闷响声不断响起,如同隆隆战鼓,在众人心头敲响。光芒交错间,尘缘单手连挥,面前,一道金光跟着他的手势纵横穿梭,和牛二的战刀实打实的碰在一起。 和尘缘近乎花哨的眼花缭乱不同,牛二却是实实在在的挥动战刀,没有丝毫光芒,更没有一丝劲气外泄,但随着那口硕大黝黑的战刀每劈出一下,连空气似乎都跟着震颤,那抹金色光芒更被崩出老远。 力量,这是绝对的力量。 看着牛二的表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古武战技,不修真元,单练**,凭借天地灵气淬炼**,从而达到另一个巅峰,用强悍至极的力量破开一起仙法幻术,成就不灭武尊。 砰…… 又是一声闷响,尘缘抬手间召回金光借着反震的力量抽身而退,纵身飞出大殿,朗声道:“牛二,可敢出来一战。” 大殿内,尘缘束手束脚,毕竟不能拆了自家房子。眼见牛二气势更胜,如果自己再有所估计,怕是抵挡不住,当下毫不犹豫射出殿外叫道。 “如你所愿。”声音响起,牛二再踏一步,身形就那么在大殿之内凭空消失。下一刻,骤然出现在尘缘面前,天横刀如同天外流星般当头劈下。 空间穿越? 看到牛二身形一闪凭空消失,又鬼魅般出现在尘缘对面,屋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则啊。 天苍大陆有着久远的历史,修真者更无法追溯具体源头,但却留下无数传说。 传说中,在上古时期,天苍曾有着修炼神则的法决,更有惊才绝艳之辈修成神则,纵横天苍,最后成功飞升,达到后世无比仰望的高度。 但万千年来,不知何故,神则的修炼方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从此,再没出现过,而神则,也成为一个久远的传说。 如今,见牛二抬腿之间跨越空间,屋内人都大惊失色。 虽然无数后来人根据神则的特性,同样创立了时间和空间的功法,但却始终是一种普通的功法,无法和传说中的神则相提并论。就如同和牛二交手的李战魂,折叠空间,让两点之间无限拉近从而瞬间到达,但始终有迹可循,无法像牛二一样,抬脚之间实实在在的跨越空间,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 牛二也是第一次使用,他本想借着这一步走出大殿,毕竟一旦落地,天绝步就要重新施展,尘缘实力强横,如果被他抢到先机,自己就很难搬回。是以,在尘缘叫板后,他下意识的朝声音源头跨出第四步。 单脚迈出,只一瞬间,他有一种突兀的感觉,自己仿佛穿透了一层薄薄的水泡,从另一端跨出。连他都不曾想到,只是这一步,就走到尘缘面前。微微惊愕,早准备好的战刀当空劈下。 “白虎破魔。”尘缘大喝一声,双手扣在一起,背后剑匣内,一道金光凭空飞起,在半空中幻化成一只巨大的白虎,咆哮着冲向战刀。 轰…… 大地都猛烈摇动一下,空气似乎也翻起波浪,传向远方。 牛二战刀和金光化成的白虎撞在一起,光芒四溢中,雪亮的刀锋无坚不摧,带着山岳般的气势一举震碎白虎。 “青龙现,乙木东方啸千山!”尘缘面色不变,双手疾扣,结出一长串古怪的印记。 周围的空气剧烈震荡起来,背后剑匣内,一股深绿犹如晨雾一般喷薄而出,磅礴的威压铺散开来,和天碑威势碰撞在一起,暴起一阵噼啪声响。 幽暗的深绿仿佛要滴出来一般,飞的凝聚,缓缓化作一条巨龙,仰天长啸。 巨龙只有上半身,硕大的头颅如一间房屋般大小,粗大的身躯更如同千百年的古木,两只巨大的龙爪仿佛能抓起一切一般。腰腹以下,则连着一丝深绿没入剑匣之内。 “吼……”巨龙形成,仰天长啸,巨大的声浪铺盖四方,竟然一举盖过天碑的压力,涌向牛二。 虽然他早就从怀朔口中知道,道虚观专修五行剑法,自开派祖师慕容紫英之下,日渐精深,但却从未想到能有如此威压。寂灭初期的尘缘竟然能凝结出如此庞大的巨龙对战自己。 “天横式。”牛二双眸一凝,也不再留手,右臂挥动,天横刀缓缓砍出。 牛二这一刀如同蜗牛爬行,异常缓慢,更没有丝毫能量歪斜。就如同一口普通的菜刀,切向案板上的肉。 但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牛二这一刀,凝聚了他最大的力量,一旦砍实,必然如大江奔涌,石破天惊。 大殿门口,陈长星三人也早跟出来,左侧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老人更是双眸一亮,盯着牛二的战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轰…… 闷响声中,缓缓划过的战刀终于和一只巨大的龙爪撞在一起。一瞬间,天地色变,劲气纵横。巨大的龙爪如同精钢铸成一般,四指一合,扣住战刀(龙应该是四指吧)。 天横刀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光芒,但牛二积蓄在内的力量在接触那一刻却汹涌而出,重重击在绿龙的龙爪上。刹那间,龙鳞崩裂,鲜血飞溅。强大的刀气蓬勃而出,竟然生生割断龙爪穿越而出。 “吼……”深绿巨龙仿佛受到莫大的打击,仰天长啸,声震四野,周身更是绿芒澎湃,竟然只在瞬间又凝成一个完好的龙爪,恢复如初。 “龙怒!”尘缘眼睁睁看着牛二一刀斩断龙爪,面色微微一变,双手快结印,高喝一声。 随着最后一个手印扣出,头顶巨龙庞大的身躯微微摆动,有如实质般带起一阵罡风,巨大的龙口开合间,深绿色的气体竟然凝成一口丈余长的开天剑。 开天剑一出,周围的气势骤然凝重,龙头摆动间,带起漫天迷蒙的残影劈向牛二。 “第五步。”牛二黑飞扬,脚下天碑旋转不息,大喝一声踏出一步。 随着这一步踏出,本来被绿龙压下的气势也骤然攀升,磅礴的威压如沧海横流,不可抑止,以天碑为中心铺向远方。牛二的身形也从和龙爪持平骤然上升到龙头的高度。 “给我……开!”一步踏出,牛二和绿色巨剑的距离登时拉近。面对迎头劈下的巨剑,牛二不闪不避,高喝一声战刀反手上撩,雪亮的刀锋劈开空气,和绿色巨剑轰然撞在一起。 时间仿佛停止流动,空气也仿佛瞬间凝固,就连同广场上围观的百余人也仿佛瞬间停止一切动作。仅仅一个呼吸后,一切又猛然爆裂开来。 轰…… 猛烈的爆破声中,深绿光芒直冲云霄,连空气都跟着狠狠震荡一下,骤然爆的绿光竟然如同当空骄阳般淹没一切。 “牛二……”下方,心月无力的跪坐在地上,胸前的红花早已跌落,滚到一旁。双眼直勾勾看着牛二消瘦的身影被绿光淹没,却无力改变什么,只在嘴里呢喃着,泪水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而落。 “龙压。”绿光在高空爆破,站在地上的尘缘并没受到多大影响,反而是头顶巨龙,在山呼海啸般的气浪中摇摆不定,周身多处龙鳞都翻腾开来,丝丝绿光不断逸出体表。 尘缘注视天空,双手快结印,一双眸子乌黑亮,仿佛能穿透绿光找到牛二的位置一般,口中爆喝一声。 “吼……”绿色巨龙再吼一声,硕大的头颅猛然低下,带动庞大的身躯如冲向大海一般,猛然窜入绿光内。 “第六步,落星式!” 绿光内,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不带一丝感情,更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从九幽传来,让人心底寒。 更可怖的是,声音之后,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弥散开来,比之方才,要强大更多。而且,威压之中仿佛还带着一丝锋锐的气息,似乎无数口无形的战刀充斥在空气中,似乎随时都能动攻击,突袭每一个人。 绿光依旧缠绕不休,巨大的绿龙也冲入绿光中,尘缘更是面色铁青,双手紧扣住手诀的最后一式,死死盯着绿光,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变换手诀,收回绿龙。 突然间,一道雪亮的刀锋划过,如同快船轻舟,分开巨浪般破开绿芒,直直斩向绿龙。 看到雪亮的刀锋,下方观战之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中充满不可思议,原本坚定的尘缘必胜的信念也无形中动摇。 大,太大了! 那抹雪亮的刀锋背后,是一口巨大无比的战刀。 战刀黝黑,和牛二手中的天横刀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放大十倍,五十倍。 刀身没有任何花纹,反而坑坑洼洼,如同打造到最后,抡锤的老铁匠浑身脱力般,再也不顾厚实的刀背儿弃锤而去。如果说战刀唯一的亮点,或许就是那雪亮的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刀锋。也正是这个刀锋,劈开绿芒,带起漫天虚影直直斩向绿龙。 “反!”尘缘也是一惊,没料到牛二竟然还有如此强横的一招。手诀一翻手心向上。空中的绿色巨龙也几乎在同时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巨大的龙口和两只龙爪同时迎上战刀。 轰轰轰轰…… 战刀一落,漫天虚影登时凝实,紧跟着战刀的步伐,犹如飞蛾扑火,斩在巨龙身上。 从远处看去,漫天刀影就像一把巨大的折扇,主人手一抖,刷的一声合在一起,只是折扇的一面,都是刀锋! 砰…… 漫天爆破声中,一个沉闷的仿佛巨大的物体落地一般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0126 天绝第八步 挟着天绝第六步的威势,落星式结结实实劈在绿色巨龙身上,无数刀影瞬间重合,斩断巨龙。一声闷响中,绿色巨龙竟然承受不住宛如天刀般的狂猛冲击爆裂开来。 “朱雀翔,离火南来星追月。”气息牵引,尘缘脸色瞬间苍白,目光却透出无尽战意。 高喝一声双手疾扣,纷乱的手势一个接一个印出,度之快,竟然带起一片迷蒙的残影。 随着手势,一点微弱的火星从背后剑匣飞出,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熄灭一般,闪了一闪出现在尘缘头顶。 “好。”看到那点火星,白新乘握紧拳头叫了一声,目光中充满期待,轻叫了一声。 陈长星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扫了白新乘一眼,目光落到白老者身上。 白老者没有任何表情,依旧那么淡然,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一般,只是一双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牛二。 火星一出,尘缘周身气势一变,宛若一个巨大的火山,热浪滚滚,威压四方。 牛二面色一变,那点火星虽然摇摆不定,但牛二能感觉得到,它似乎蕴含着庞大的力量,甚至比之方才的绿龙更加磅礴。如果说绿龙的力量是象征着生命的生之力,那火星中蕴含的就是象征着燃烧的火之力。 相比绿龙,这股力量更加狂暴,更加凶猛,似乎要焚烧尽世间万物一般。 “第七步。”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力量,牛二再不犹豫,单脚伸出再踏一步,黝黑深邃的天横刀高高举起,雪亮的刀锋如同星落九天,带着狂猛地气息呼啸扑下,力劈火星。 豆粒儿大小的火星突然爆裂开来,熊熊的火舌如同恶狼猩红的舌头,带着灼热焦糊的气息横扫四周。 “啾……”一声长鸣,声震九天。 一只周身火红的大鸟浴火而生,双翅伸展中,滚滚热浪犹如飓风般扫过,染红整片天空。 大鸟周身火红,剧烈燃烧着,道道火舌不时喷出,横扫长空。伸展开的双翼长逾三十米,遮天蔽日,庞大的身躯更如同小山般,带着无尽的威压。 “火凤,火凤朱雀,神兽朱雀。”下方,顿时有人惊叫出声,目光中充满不可置信。 尘缘先前招出的绿龙虽然也和朱雀一样,并列神兽,但因为功力的关系,却只有半身,并没能全部招出。更重要的是,绿龙虽然是深绿,但和传说中的青龙却还有着不小的差距。是以众人虽然震惊,却并未如此失态。 但面前的朱雀就不一样了。朱雀浴火重生,无论从气势还是威势,乃至那一声长鸣,都展现出远高于青龙的实力,滚滚热浪如同修者的真元,澎湃纵横,一举压下牛二天碑第七步的威压,占据绝对上风。 砰…… 牛二战刀劈落,只在半空,就被狂卷而出的火舌拦住,闷响声中高高弹起,火舌也分崩离析,如点点烟火,没入朱雀身体。 “啾……”又是一声长鸣,嘹亮高亢,带着丝丝喜悦。朱雀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天碑之上的牛二,尽情伸展着双翅,长长的尾翎悠悠摆动,炫目的红光充斥整片天空。 “第八步。”牛二双目如血,左脚迈出,在空中顿了一顿才狠狠踩下。 自从逃入十万大山,牛二再没施展过天绝步,无论对暗血门的两人还是和苗诗韵的冲突。今日施展,他感觉到一丝不同。 当第一步踏出的时候,他感觉脚下的天碑轻微震颤一下,似乎有一丝能量要冲破天碑的阻碍进入他体内,但却又突然消失。 在古剑院对战李战魂时,天碑上覆盖的灰黑雾气也曾结成过一层薄薄的防御覆盖在他身上,连李战魂大乘初期的攻击都可以硬抗。只是那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牛二也仔细研究过,却没有任何现,最后归结为天碑被李战魂攻击,启动自主护主功能。再后来,破庙白衣,十里铺村,千千重伤,大山逃逸……一系列的事情应接不暇,牛二也只得暂时放下。 却不想,今日再次出现。 第一步之后,牛二每踏出一步都仔细留意天碑的动静。他现,随着他的脚步,天碑的威压越来越大,那丝气流的挣扎也越来越明显,直到第七步时,似乎马上就要冲破天碑的阻碍融进他身体中。 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丝气流是什么,但隐约间,牛二有一种预感,天碑上努力挣扎的那丝气流一定对他又莫大的好处。 随着叫声,牛二单脚在空中顿了一顿,只这一瞬间,下面的人却恍惚感觉到,那已经不再是一只脚,而是一座山。一座巍峨无比,高逾万仞的大山。 单脚一顿,又狠狠踏下,重重踩在天碑之上。 地上观战的人也跟着心头一颤,仿佛那座大山飞落天外,落到地上一般。 轰…… 强大的气势爆裂开来,宛如大山落地掀起的巨大气浪,滚滚翻动,涌向四面八方。连朱雀周身不时窜出的火舌都被这股猛烈的气流卷回,如同长长的红飘带般整齐地飞向身后。 “啾……”朱雀这才注意到,在它面前还有这样一个小不点儿,只是小不点身上,却涌起一股让它也不敢轻视的力量。 就是这个! 第八步踏出,那丝气流终于突破天碑的束缚从脚心没入牛二体内。 轰…… 气流入体,立刻爆开来。原本只有一点如米粒大小的气体竟然不可思议地爆裂成一股洪流,顺着牛二打通的奇经八脉涌向全身。 牛二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气流不同于天地灵气,但却具有更庞大的力量,比之同等量的天地灵气竟然要强劲百倍之多。更重要的是,那股力量带有一种神秘的气息,一瞬间,他似乎感应到脚下天碑的存在,若有若无,时断时续,但却清晰。 力量爆得极快,几乎在瞬间就顺着脉络蔓延到全身,随后没入身体中,消失不见。 牛二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力量没入身体,如同碎丹炼体时一般,立刻大刀阔斧的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内脏,经脉,骨骼,肌肉……无一遗漏,最后牛二还惊奇地现,它们竟然聚集在头顶百会穴,竟然准备对自己的脑袋下手。 瞬间,他才放下心来。那些莫名强大的力量并没有如同对身体般大刀阔斧地改造他的脑袋,只是没入他的神识之海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又凝练许多。 那究竟是什么力量?竟然连神识都能改造。牛二迷惑不已,却没有时间深究,举起战刀横空劈出,直奔面前的神兽朱雀。 从那丝力量入体,到改造完毕,也仅仅是瞬息间而已,甚至于朱雀感应到牛二的气息看过来时,改造已经完毕,牛二信手挥出的雪亮刀锋已经劈向它。 虽然是信手一刀劈出,下方陈长星和白新乘都面色一变,白老人更轻‘咦’了一声。 他一直盯着牛二,细细观察他脚下天碑和手中战刀,心里已经对牛二的武技和实力有了初步了解,虽然天碑威压四方,但毕竟是死物,在他看来,无论如何也无法胜过尘缘凝聚全身功力召唤出来的朱雀。 但当牛二踏出第八步,那如同巨山般的一脚,却完全踢翻他的想法。 一步迈出,牛二周身气势大变,信手一刀,虽然没有先前落星式那样巨大的压力,但也不遑躲让。要知道,这可是他信手劈出的一刀,如果再用落星式,纵然是朱雀,也不敢说必胜。更何况,没人能保证牛二随后还能踏出几步,若是一连走上百十步,就是将这方天捅破,怕是也有可能。 轻‘咦’之后,白老人双眉轻皱,盯着牛二一言不,目光却渐渐凝重起来。 “师兄,你现了什么?”陈长星一直注意着白老人的动静,见他眉头轻锁,立刻恭敬地道。 能让大名鼎鼎的道虚观掌教如此恭敬,白老人的身份可想而知。面对陈长星的追问,白老人摇了摇头:“老夫不知。” 闻言,陈长星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神色,抬头看向天空和朱雀遥遥对峙的牛二,目光闪烁。 “掌门,切忌,不可得罪牛二。”陈长星身躯微微一震,转头看向白老人,却见他依旧看着天空,似乎方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啾……”朱雀长鸣一声,似乎格外愤怒,张口喷出一条火舌冲向牛二的战刀。 “凤落!”下方,尘缘同时爆喝一声,快结出一串手印,最后右手高高举起,猛然下压。 空中,朱雀喷出一口火舌,双翅摆动,热浪排空,巨大的身躯猛然加,流星赶月般撞向牛二。 0127 抉择 “给我……滚!”自从那丝气流入体淬炼,牛二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那股澎湃的伟力似乎随时都要爆出来一般,不吐不快。方才的信手一刀,也只是小试牛刀,试验一下威力罢了。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能劈碎神兽朱雀的火舌。 一刀功成,信心百倍,面对扑过来的朱雀本体,牛二怡然不惧,爆喝一声双手高举战刀,身体微微后仰,如同满弓一般骤然爆,天横刀划破虚空,带着奇特的振音劈向朱雀。 “凤翔!”就在牛二战刀即将劈中朱雀的那一刻,尘缘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点,本来来势汹汹的朱雀长鸣一声双翅一展骤然腾起,玄之又玄的避过这一刀。 “星火燎原!”下方,尘缘一瞬不瞬地盯着牛二和朱雀的动作,见朱雀躲过牛二的战刀,嘴角荡起一丝笑容,单手挽了个花朝前一指,口中高喝一声。 “好!”看到尘缘一系列动作,白新乘眉飞色舞,大叫一声。 尘缘不愧道虚观百年一见的奇才,不仅修为高绝,对战斗的理解和把握也有着独特的理解,常人难以企及。 先是利用一口天火崩开牛二的战刀,然后指挥朱雀下冲,逼迫牛二全力抵挡。最后竟然妙到毫颠的让朱雀突然腾空,避开牛二的战刀。随后而来的星火燎原姑且不论,单是这一次险之又险的闪避,如果不是对战场的把握和战斗的理解达到一定高度,根本无法控制的如此精妙。可谓神来之笔。 “脱毛凤凰,老子劈了你。”白新乘大声交好,甚至连陈长星脸上也闪过一丝赞美之色。只是到了牛二这里,就变成地地道道的闷亏。 一刀劈出,本来期待一次猛烈碰撞,却不想朱雀在尘缘的控制下冲天而起,躲过他必杀一刀。牛二登时气血翻涌,如同全力一拳打出,却落到空处,那股憋闷的滋味儿是人都难以承受。 幸好身体经过那丝气流的淬炼,比之从前要强上许多,只是瞬间就化解掉那股力量,大骂一句战刀反手上撩,迎向漫天火星。 嘭…… 轻微的爆破声响起,没待牛二战刀劈到,空中漂浮的无数火星猛然爆裂,如同朱雀浴火重生时一般,凶猛的火势迅连成一片,在天空蔓延开来,熊熊燃烧。只不过没有朱雀出世时那么灼热,剧烈。饶是如此,对于其他人,也是致命的伤害。 “凤落!”一连串妙到毫颠的控制,表面占尽上风,实际上尘缘也不轻松。依靠精纯的真元控制庞大的朱雀,消耗可想而知,如果不尽快击败牛二,恐怕再拖上一段,他就要耗尽真元脱力,那时,就算自己曾经有过再出色的表现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想到此处,尘缘在不留手,目光一寒单手下压。空中,朱雀双翅微微收拢又轻轻一震,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流星撕裂周围的空气,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火舌撞向牛二。 “死!”任周身烈火熊熊燃烧,牛二视而不见,抬头死死盯住俯冲而下的朱雀,口中挤出一个字一步迈出。 “第九步!” 轰…… 高喝声中,牛二的身形再次凭空消失,一股比之方才要大的多的威压登时爆开来,空气竟然都隐隐传来噼啪的爆破声。那是巨大的力量瞬间包裹、压缩空气产生的气爆,只是这么大范围的气爆,却没人知道究竟需要多庞大的力量。 光芒闪过,一面天碑突然出现,接着一只脚踏在上面,牛二再次施展近乎神则的空间穿梭,但他出现的位置并不是高空,而是……尘缘对面! 突兀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任谁也没想到,一向大开大合,勇猛无敌,高调强硬的牛二竟然放弃和朱雀,转向尘缘。 一瞬间,尘缘面色苍白无比。纵然是他也没料到牛二竟然突然掉头转向自己。 道虚观功法自成一派,和其他修真门派有很大不同,他们的全部修为几乎都集中在五行剑上。虽然同样需要累积真元,但对身体的改造帮助却并不大,深厚的真元更多都用在输出上。平时对战中,五行剑出,同等修为的对手休想近身,哪怕度再快,也无法快过光剑回防,更遑论逼近本体。也正因为如此,道虚观修者的身体也是修真界中最弱的,只是他们的伤害太过强大,盖过身体上的瑕疵而已。 可如今,牛二利用天碑,竟然掌握被成为神则的空间穿越,只是瞬息间,就摆脱朱雀跨越到尘缘面前。一时间,尘缘也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其实不只是尘缘,纵观道虚观万年历史,恐怕也没出现过这种堪称诡异的情况。同等修为中,哪怕是连云剑宗的剑修都要为如何抵挡道虚观修者强横的五行攻击焦头烂额,更遑论被逼近身体。是以,牛二一步之下,连掌教陈长星和一直敌视牛二的白新乘都愣在原地。 “牛二,不要……”一声惊呼,带着哭腔儿,心月电射而出,直扑向牛二和尘缘之间。 此刻的心月,内心烦乱无比。一方是情意所归,今日大婚的尘缘;另一方是万里迢迢,不畏艰险来找她的牛二。今日大战,也完全是由她而起。她本想阻止,却被牛二一掌拍出,虽然牛二依旧手下留情,但那一掌,却也打碎了她的心。 如今见牛二再次跨越空间,突然出现在尘缘面前,终于做出抉择,不顾一切的冲出去。 只是,一道身影比她更快,在半空中单手一带将她推开,宛如一缕清风飞向牛二。 第九步踏出,天碑的威压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气浪翻滚间,纵横澎湃,围观的人群都被那股磅礴的气势推开,身不由己的朝后退去。 同时,第九步踏出,牛二再次感觉到一丝气流溢出天碑的束缚,没入他的身体。 这次的气流,明显要比第八步时强大许多。如果说上一步的气流是米粒,那么这次起码是两粒米。 一粒米和两粒米在所有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但如果这米粒改为那股气流,就是天地之差。 与上一次一般,那丝气流一入体,立刻爆开来,犹如滚滚洪流,肆意汪洋,将牛二的经脉当作宽阔的河道般奔腾不息,所过之处带着丝丝暖流,舒泰无比。 只是这种情况仅仅持续片刻,奔腾的气流就顺着经脉没入身体,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瞬间,牛二清晰的感应到,他和脚下天碑的联系似乎更深一层,虽然还不能左右什么,但起码他能更清晰的感应到天碑的存在。 同时,经过那丝神奇气流的洗礼,牛二的气势强盛许多,仿佛抬手之间能拍碎虚空,填平大海般,强大的力量充盈全身。 被尘缘利用妙到毫颠的控制戏耍一次,尤其当他看到对方嘴角勾起的那丝微笑,带着孤傲和不屑,牛二怒气升腾。脑海灵光一闪,想到自己从主殿跨越空间直接穿梭到广场的一幕,登时打定主意。 正当他想迈出第九步转到朱雀身后的时候,尘缘竟然主动出手,再次施展凤落朝他冲下来。 目光扫过,牛二再不犹豫,也迈出第九步,但目标却从朱雀变为尘缘。 一步跨越到尘缘面前,牛二嘴角勾起,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嘲弄,左掌抬起就要拍下去。 就在这时,心月的惊呼声响起,哭腔儿里带着恳求。牛二觉得脑海嗡的一声炸裂开来。 几回合的对峙,他已经慢慢平静下来,甚至于完全沉浸在和尘缘的对抗中。但心月的一声惊呼,却如同一块大石砸入他平静的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目光一寒,牛二左掌放下,右手战刀却毫不犹豫的高高举起,朝着尘缘劈下去。 “玄武卧,癸水北舞浪排云!”尘缘不愧道虚观年轻一代第一人,见牛二凌空穿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脸色也仅仅变了一变,身形不动不摇,如同生根一般,双脚紧扣地面,单手掐了一个简单的剑诀指向牛二。 背后,一抹幽蓝的光芒快升腾,激射而至,瞬间扩散开来。变成一片汪洋大海,带着滔滔水鸣排空巨浪涌向牛二。 嘴角微笑不减,牛二刀势如虹,带着无匹的锋锐在天空留下一排残影直劈巨浪中央。 虽然尘缘的反应度和冷静的程度让人惊讶,但毕竟是仓促之间出招,或许大战之前的牛二还要费一些力气。但现在,经过两次神奇气流的洗礼,牛二的气势已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尘缘这种看似宏大其实外强中干的反击,在牛二看来只是垂死挣扎的笑话而已。 猛然,牛二周身一颤,他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息飞临近,神识之海内,也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手下留情!” 那个声音苍老而坚定,在牛二神识之海内回荡。但在他心底回荡的,却是心月带着哭腔的哀求声。 “杀。”双目血红,仿佛能穿越面前的深蓝看清尘缘的位置一般,牛二大喝一声,不顾那股强横的气息,战刀划破虚空竟然引下一道惊雷劈向尘缘! 0128 神则 轰…… 劈开巨浪,战刀如虹。一切似乎都凝固在那一瞬间。 不同于上次快到极致的凝固,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凝固。随着牛二一刀劈下,包括排空巨浪溅起的水珠儿都在空中静止,眼光的照射下,倒映出七彩光芒。 隆隆隆。 牛二的战刀,如同破冰船一般,径直劈下。战刀劈过的地方,静止的画面才恢复流动,排空的巨浪怒吼着涌向两旁,晶莹的水珠儿也碎裂成无数瓣。 尘缘面色惨白,他原本打算祭出水剑阻挡牛二,然后或是凝聚其他招式反击,或是抽身撤退。但却没想到,牛二一刀劈下,水剑造就的巨浪竟然没起到丝毫作用,被牛二生生劈开。更可怕的是,他现自己不能动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巨大的力量让他感觉自己如同蝼蚁背山一般,不能移动半分。哪怕想动一动小指头都是奢望。 一瞬间,他终于明白过来,唯一能变化的眼眸里充满震惊。那是威能,只有大乘期巅峰高手才能凝聚的威能。更确切的说,威能是仙人的专利,大乘期巅峰高手悟透天地规则的那一刻,才能领悟属于自己的威能,从而武破虚空,飞升仙界。 而今天,这种威能不可思议的出现在牛二身上。如同实质般的挤压,正是威能中最常见的凝固,在这种仙术**力面前,只要修为没达到同一高度,根本无法破开。 眼睁睁看着战刀劈下,尘缘绝望的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快放般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定格在今日的大婚上。 心月,我先走一步了…… 喀嚓,一道惊雷直落九天,劈在刀尖儿上,黝黑的战刀登时罩上一层朦胧的银白色,锋锐的劲气更加狂野,带着割裂空气的尖锐啸声直劈下去。 “白虎怒,庚金极西剑万斩!”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就料定牛二必然出手一般。 话音落点,一头三丈有余周身银白的巨虎猛然跃出虚空。 巨虎身高丈余,身长过三丈,一跃而出并未落地,就那样凭空站在虚空中。滚滚威压磅礴而出,那是属于神兽的尊严。 一道残影划过,没人看清那个声音的主人做了什么动作。却见巨虎转过硕大的头颅,盯住牛二的战刀,后腿在虚空用力一踏,仿佛踩在坚硬的岩石上一般,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如一束白光射向牛二。 巨虎过处,凝固的空间如同被打破的镜面一般碎裂成无数半,再次流动起来。巨虎身后,一道身影划过,冲向尘缘。 “破!”白虎气息磅礴,比之尘缘召唤的青龙和朱雀要强横许多。气息威压下,牛二热血沸腾,大喝一声战刀骤然加,带着尖锐的啸音和白虎猛然撞在一起。 轰…… 连虚空和大地都狠狠颤抖一下。下一刻,耀眼的银白色光芒骤然崩裂开来,如同无数口长剑,散着刺眼的光芒激射四方。 光芒中,几声闷响连续传来,似乎有人在密集的剑雨中交手,几朵鲜艳的红花迎空绽放。随手,三条人影激射而出,一前两后,分射两方。 “快,防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光绽放,激射四方。远处围观的人大惊失色。陈长星更大叫一声双手连连挥舞,拍出道道凌厉的掌风护住周围的人。 陈长星一声惊呼,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各展神通,或掌或拳,拍碎身前光芒。更有甚者抽出随身携带的兵器,舞的密不透风。饶是如此,银白色光芒也过于密集,还有八人猝不及防,被光芒刺中,衣襟破裂,鲜血淋漓。 顾不上受伤的惹,陈长星拍散光芒举头看去。 战斗已经停止,高空中,牛二和先前站在陈长星身边的白老人相对而立。 牛二立身天碑之上,本色布衣破破烂烂,碎裂成无数片勉强挂在身上。布衣之下,更是鲜血淋漓,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从头到脚,几乎覆盖全身,显然是在爆炸中躲闪不及被光芒刺破。 白老人神情淡然,双手背在身后,布袍更完好如初,只是陈长星注意到,老人身前下摆处,却少了一块衣角,似乎被什么东西生生削去一般。 目光一凝,想到牛二周身淋漓的鲜血,陈长星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微微一变。 牛二和白老人都处在爆炸中央,纵横的白光远比外围密集百倍,在那种情况下,牛二竟然奋不顾身,追杀尘缘,而且完全放弃防守,全力进攻。否则,也不可能被白光伤成这样,如同一个血人。而白老人,更不可能被削掉一角衣襟。 想到这儿,陈长星身体微微一震,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腾,蔓延全身。纵然是他,也没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简直拿自己的性命当玩笑,在那种情况下,还出手攻击。若是以后谁惹到他,后果可想而知。 白老人身下,是一脸惨白的尘缘。 尘缘站在原地,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甚至连衣袍都不曾被割破。只是抬头看向牛二的双眼,却异常复杂,带着淡淡的失落和不甘。 “牛少侠,老夫慕容青云。”白老人看着牛二,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赞赏。 就在方才,碰撞的一瞬间,牛二非但没有退去,反而逆流而上,战刀横扫尘缘。若非自己先一步赶到,抓起尘缘,那一刀,怕是足以让道虚观年轻一代强者陨落。 饶是如此,自己也没能完全躲过,被生生削掉一角衣襟。 更让老人惊讶的是,牛二一刀不成并没有退去,反而完全放弃防守,迎着光芒疯了一般继续攻击,瞬间劈出十八刀。 十八刀重叠交错,宛如一张大网当头罩下,老人自忖带着尘缘难以接下,不得已才将尘缘先行抛出,挥动肉掌连拍,借着那反冲力飞出。 如此疯狂,却出其不意的战法,老人见所未见,今日若不是自己出手,尘缘怕是难以逃出生天。饶是如此,他也清楚,尘缘虽然天子纵横,但今生,恐怕也难以越面前的年轻人。 “领教了。”牛二立身天碑之上,和白老人慕容青云平视,微微点头道。 在慕容青云身上,牛二感受到一股博大浑雄,如煌煌阳谋,光明磊落。对此牛二也有些奇怪,难以解释。那纯粹是一种直觉,无凭无据却实实在在。以往见过的那么多人中,也只有古清风给过他这种感觉,但却不如老人来得强烈。确切来说,如果古清风是潺潺小溪,慕容青云就是汪洋大海。 “古武战技,果然名不虚传,力道所及,万法皆破。”慕容青云看着牛二,如一团春风,和煦照人,“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慕容青云话一出口,连陈长星都是一惊,看向牛二的眼神多了一丝怪异。 对于慕容青云,陈长星再了解不过。他和另一位带队去连云剑宗参加论道大会的慕容青锋是亲兄弟,更是道虚观开派祖师九州散人慕容紫英的嫡系子孙。 在道虚观中,慕容青云执掌藏经阁,万年以来积累下的无数神功宝典,仙术法决,乃至前人修炼的心得都珍藏在藏经阁内。虽然没有确切的了解,但陈长星几乎可以肯定,藏经阁内的每一本书慕容青云都了如指掌。而且,在修为上,慕容青云也早已达到大乘期巅峰,距离飞升成仙也仅有一步之遥而已。 陈长星真不明白,无论学识还是修为在道虚观都无人可比的慕容青云究竟有什么问题要向牛二请教,而且如此客气。 其他人也也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不像陈长星一般对这个不常露面的老人那么了解,但也知道慕容青云在道虚观乃至整个修真界的分量。那是绝对的大佬,跺跺脚修真界也要抖上三抖。听他问话,不约而同的都闭上嘴,连受伤的几人也都咬牙挺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个隐约间然在道虚观之上的老人。 “讲!”牛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自从慕容青云出手,他就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杀不了尘缘。如果他执意要留下自己,恐怕连走脱都很难。 虽然在踏出天绝步第八步和第九步时,天碑曾经将两股神秘的力量传入他体内,但在刚刚的交手中,牛二已经确定,慕容青云一只脚已经踏入飞升的大门,只是另一只脚在门外罢了。如此强横,放眼修真界也没有几人可以比拟,更遑论自己。 “尘缘,你没事吧。”牛二话音落点,一个不大的声音传入耳朵。 牛二神情微微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下去。下方,心月早扑到尘缘身旁,扶住他紧张地问道。 一瞬间,牛二的心如同被万剑穿过一般,抽搐着疼痛起来,双眼再度腾起熊熊怒火。 慕容青云也注意到牛二的情况,皱了皱眉,神色间有些不悦,道:“尘缘,还不退下。” 心月微微一愣,慢慢转过头,注意到牛二的目光,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闪过复杂的光芒。仅仅片刻又重新亮起来,毅然扶着尘缘无声走远。 “有些事,强求不来,天意弄人,人又如何。”慕容青云看着牛二歉意一笑。对于此事,他也不好说什么,虽然阿尘缘是晚辈,但其本身就放荡不羁,又天资卓越。古往今来,哪个惊才绝艳之辈都或多或少有一点和常人不同之处。 “哎……”牛二也明白慕容青云的意思,悠悠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牛少侠,老夫想问一句,方才交手时的凝固,你是如何施展出来的。”慕容青云目光灼灼,盯着牛二。 早在八十年前,他就已经修炼到大乘期巅峰,只是最后那一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出。 通过前人笔记,他清楚地知道,最后那一步,就是天地间最为玄奥的威能。只有大乘期巅峰高手领悟天地规则才能凝聚出来的玄之又玄的能力。而威能,也是敲开仙界大门必备的钥匙。 万年以来,道虚观虽然也有六十多人飞升,但却没一个人能描述那种玄之又玄的威能。仙人的能力,已经出天苍大陆的语言范畴,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否则,慕容青云也不会被这一步阻挡了八十年之久。 今日,见到牛二抬手一刀中,竟然展现出仙人的法则,慕容青云大为振奋,这才不顾一切开口询问。 闻言,牛二也是微微一愣。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是如何施展的。 当时盛怒之下,他一刀劈出,只是感觉身体里涌出一丝能量没入战刀,周围的一切也就随之静止。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无法描述。 皱了皱眉,牛二看向老人,目光中充满歉意,刚要回答,背后,一股尖锐无匹的寒气突然袭来。 牛二登时警觉,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升腾,比之方才更猛烈。 头也不回,牛二双眸血红,左手黑光崩裂,高高举起,牙缝里,生冷地挤出四个字:“只手遮天!” “住手。”对面,慕容青云显然也现异常,眼神陡然一凛,双脚虚踏如一道流光飞向牛二身后! 0129 只手遮天 寒气袭来,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浓重的阴冷气息。牛二身体一颤,他清楚的闻到死亡的气味儿,这种感觉,纵然在面对李战魂或者莫剑北时也不曾有过。 一瞬间,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爆,牛二头也不回,抬起黑光缠绕的左手,清晰冰冷的吐出四个字:“只手遮天。” 这是牛二目前能动用的杀伤力最大的一招,无论轩承运还是莫剑北,无人能挡。 “住手,牛少侠,手下留情!”对面,慕容青云更脸色一变,双脚虚踏,身形激射而出,直扑牛二背后。 只一瞬间,他就看清,偷袭之人正是和陈长星在一旁观战的白新乘,心中暗骂白新乘的同时,毫不犹豫的冲出去。 慕容青云心中清楚,白新乘也是因为尘缘败在牛二之手才出手偷袭,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身为长辈,出手对付后辈已然说不过去,加之偷袭,道虚观万年名头,一朝尽毁。 “犯我者,死!” 丝毫不顾及慕容青云的叫声,这一刻,牛二仿佛是九幽魔神,冰冷的脸庞没有一丝感情,抬手之间,天空的乌云被无声的拨开,一只灰黑色大手探出云端。 大手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狠狠颤抖一下,一股难言的压抑传来,仿佛那一片天崩塌一般。 牛二身前,慕容青云更是脸色骤变,这位淡然的老人眼中第一次出现一丝震惊,仿佛那只大手真的是天一般,口中也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神技!” 大手宽逾十丈,遮天盖地,但奇怪的是,如此巨大的手掌,竟然没有丝毫威压,更没有一丝能量,如同一只普通的手掌般轻巧的朝牛二背后按下。 “壁立万仞擎天宇!”慕容青云快了一筹,先一步赶到牛二背后,大喝一声,双手高举过顶,仿佛要托起天地一般。 双手之上,土黄色光芒快聚拢,竟然凝成一座高山,笔直的迎上大手。 没有想象中的爆裂声,甚至没有一丝声响。大手依旧压下,真如天塌般不可抗拒,慕容青云双手托起的高山随着大手的下落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冰雪遇到热火,消弭无形。 轰…… 看似轻巧一击,慢慢悠悠,实则迅猛无比。只是瞬间,大手落地,慕容青云耗费巨大力气凝成的高山甚至连稍微阻挡一下都没办到,就和白新乘一起被大手压在下面。 大手一击,看似轻巧,实则沉重无比,就连青石地面也无法承受那股巨大的力量,深深陷入泥土中。 “所有人听令,拿下牛二。”见慕容青云和白新乘被牛二一击压下,生死未卜,陈长星面色大变,再也不顾身份高喝一声,誓死也要拿下牛二。 “师伯,师伯,大事不好。”陈长星刚要上前,背后,一个急促的喊声传来。 “何事惊慌。”先是尘缘被击败,险险逃生,现在慕容青云和白新乘又被那只奇怪的大手压下,毫无动静。陈长星的心情可谓糟糕到极点,此刻听到背后喊声,一向温文尔雅被称为文人掌门的他也怒火中烧,声色俱厉。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弟子,似乎从未见过陈长星如此模样,微微愣了一下,才低头道:“藏经阁,藏经阁失窃了。” “什么?”陈长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目仿佛要喷出火焰一般盯着年轻弟子,“你再说一遍。” “藏经阁失窃了,是和牛二来的绿衣女子干的。”牛二大名,响彻天苍,他一现身,整个道虚观都知道了,年轻弟子认出也不奇怪。 当然,沾了牛二的光儿,苗诗韵的身形样貌也瞬间传遍道虚观,当他们二人现身,道虚观弟子就都注意到,否则也不能一下认出。 “拦住她,拦住她……”还没待陈长星回答,背后,几个焦急的呼喊声传来。一道绿光闪过,直射牛二。 “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逃了。”陈长星怒火中烧。藏经阁是道虚观的重中之重,更是他们最大的依仗,那里,保存着从开派以来至今无数道虚观前辈创造的仙术功法和经验心血,无论哪一本丢失,都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往常有慕容青云坐镇,自然无事,不想今日牛二到来,改变一切。 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人让人家打了,虚观以后也不用在修真界立足了。 话音落点,周围敢来的弟子早已冲上去,直扑场中两人,陈长星也原地站定,单手一指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直射苗诗韵。 “走。”苗诗韵一见牛二,大惊失色。此刻的牛二,衣衫破裂,鲜血淋漓,连身下都凝了厚厚一潭。双腿颤抖,勉强站着,显然因为失血过多快要晕倒了。 话音落点,苗诗韵回头看了一眼,单手一抖一道绿光打出,抓起牛二腾空而起,直射远方。 轰…… 剧烈的爆破声响起,连青石地面都被炸得尘土飞扬,碎屑乱舞。冲上来的十几名弟子都慌忙舞动兵器护住周身,只有几个功力高深的不顾崩飞的碎石,架起光芒追出去。 “不要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有气无力,但却坚定,不可动摇。 “都回来。”刚要冲出去的陈长星止住脚步,高喝一声,自己则飞快射向大手压下的地方。 众人也都才想起,慕容青云和白新乘硬撼古怪的大手,被压在下面,也都连忙看去。 巨大的手印触目惊心,印在主殿前的广场上,入地接近一丈深,由此可见当时的力量是何等强横。 大手中,一个人影缓缓飞起,正是慕容青云。 慕容青云和方才完全两样,衣袍虽然依旧一尘不染,但面色却有些苍白,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吃了个暗亏。他的腋下,夹着一个人,正是出手偷袭的白新乘。 白新乘此刻更是惨不忍睹,衣衫尽裂,鲜血横流。甚至连眼睛里,都流出两道血痕。被慕容青云夹在腋下也毫无知觉,如同死人一般。 “白师弟。”陈长星惊叫一声,扑了过来。 白新乘是道虚观老辈儿中修为最低的,但却也是最重要的。 在陈长星一辈中,道虚观共有一十八名师兄弟,除却他们四人,另有八人在多年来的仇杀中陨落;三人行走修真界,已有近五十年没有消息传回;两人在五十年前达到大乘期顶峰开始闭死关寻求突破契机;两人奔波于道虚观外部产业,忙碌其中;最后一人,在十三年前飞升仙界。 而道虚观仅有的四位老辈儿中,慕容青云执掌藏经阁,对其他事情不闻不问;慕容青锋更是干脆,放下所有担子,一心修炼,这次若不是连云剑宗帖,或许还在疯狂修炼中。 因此,道虚观偌大产业,都落到陈长星和白新乘身上,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和在外的两人书信往来决定。一旦白新乘陨落,对道虚观来说,无异于倒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陈长星就算能耐再大,也独臂难支。 “内腑震荡,筋骨断裂,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了。”慕容青云自然知道白新乘对道虚观的作用,说着反手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陈长星,“给他服下吧。” 陈长星一见瓷瓶,大喜过望,双手接过道:“那牛二怎么办?” “不用追了。”慕容青云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白师弟出手偷袭,我们错在先,怪不得他。” “可……” “算了,陈师弟,二百多年,那些虚名,你还没看透么?”陈长星刚挤出一个字,慕容青云就开口打断他道。 “算了。”长出了口气,吩咐两名弟子接过白新乘送回房间,陈长星才叹了口气,眼里也有些无奈。 “慕容师伯,掌门师伯。”背后,一名弟子跑过来朝两人躬身道。 “什么事?”陈长星转过身,眼里的无奈消失得干干净净,转瞬间又变回从前的样子,古井不波。 “弟子方才清点完毕,五行剑诀副本不见了。”那名弟子说话间,慢慢低下头。 他是守卫藏经阁的弟子之一,如今剑诀失窃,他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干系,只盼掌门和慕容师伯能追回,那样对他的处罚也能轻一点。 “一定是那个绿衣女子干的好事。”陈长星面色骤变。五行剑诀乃是道虚观的根基,虽然只是副本,但万年来都不曾有分毫外泄,今日一旦流露出去,他们将是道虚观的千古罪人。 “掌教师弟,通知其他人等,不准乱动,更不准外泄消息,我去追回。”一旁,慕容青云单手一压陈长星,说了一句腾身而起,朝牛二和苗诗韵消失的方向追下去。 0130 神秘宝藏 “牛二,你怎么样?”岐黄山西侧的一处密林内,苗诗韵降下绿光,紧张地看着牛二,大眼睛里竟然带着一种莫名的崇拜。 自从和牛二相识,除了第一次遇到时那一战,苗诗韵再没见过牛二出手。半个多月来,两人每日除了斗嘴还是斗嘴,虽然关系融洽许多,但在苗诗韵心底,认为牛二也不过如此。 但是今日,尤其是那只灰黑色大手和地上丈余深的手印,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想法。这个在自己身边,整日嘻嘻哈哈游手好闲,喜欢占小便宜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实力,一招之下,连慕容青云和白新乘都被拍在下面,生死未卜。 此刻,见牛二衣衫破裂,鲜血淋漓,关切地道。 “为我护法。”牛二失血过多,面色惨白。在苗诗韵带起他时,就服下了专治外伤的丹药,此刻虽然精神好了许多,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全恢复过来的。应了一句盘膝坐地。 苗诗韵微微一愣,没想到牛二就在这种情况下打坐恢复。 在天苍大陆,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门派高徒,一旦受伤,都强行压制,直到找到一处安全的所在才能放心打坐疗伤,运功回复。可牛二,竟然说了一句不待苗诗韵回答就盘膝恢复。 愣神间,苗诗韵刚要开口阻止,眼神却突然怪异起来,如同看到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直愣愣盯着牛二。 此刻的牛二,双目紧闭,盘膝坐在地上,呼吸悠长。随着他每一次吸气,周围的天地灵气都疯狂涌来,没入他的身体。短短瞬间,这里的天地灵气已经比周围高出十倍有余,而且,这种趋势依旧增加。 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除非是那些风水绝佳的宝地。绝不是这处多如牛毛的林间空地就能拥有的。也就是说,这些天地灵气,都是被牛二吸引拘禁而来。 这种情况苗诗韵闻所未闻,惊得愣在原地。 “吼……”一声低吼,两株碗口粗的小树被拨开,黑猿纵身跳出。见到牛二和苗诗韵,飞快的跑过来。 时间越久,苗诗韵月能感受到黑猿的不凡之处。 和那些低等妖兽相比,黑猿不仅能听懂人语,更能做出各种奇怪搞笑的动作,最然苗诗韵惊奇的是,黑猿竟然还会一些简单的古武战技。虽然不多,但配合它本身强横的体魄和深厚的修为,威力却是不容小觑。而且在同来岐黄山的半个多月间,它又从牛二那里学会两式,虽然简单,但却实用,配合原本就会的,威力更大,纵然遇到元婴末期巅峰高手也不遑多让。而且,这种势头将伴随着它的成长愈演愈烈。 “嘘……”苗诗韵扭头看了一眼黑猿,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牛二。 黑猿似乎也现异常,暗红色的双眸闪过一丝血色,又瞬间压制下去,老老实实蹲在牛二的另一侧,和苗诗韵一起为牛二护法。 牛二盘膝坐在一人一兽中央,宝相庄严,周身的天地灵气也更加浓郁,竟然凝结成点点白光没入他的身体。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纵然是那些洞天福地怕也不过如此,如今,却在这一片普通的林间空地出现,若是让外人看到,必定惊奇无比。 复杂地看了牛二一眼,苗诗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默默的呼吸吐纳。虽然她要为牛二护法,不敢入定打坐,但在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下吐纳呼吸,比之平时打坐修炼也要快上几倍。 黑猿更早现这个秘诀,双眼虽然瞪得溜圆,但胸膛也剧烈起伏着,似乎一口气要吸干牛二身旁的所有天地灵气般。但无论它如何努力,灵气不但丝毫未见减少,反而越聚越多。 两个借光的人都得到这么大好处,正主儿牛二的修炼度可想而知。 此刻,牛二盘膝坐在地上,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更遑论被他吸引来的天地灵气。他的心神,完全放在对身体的观察上。 在与尘缘对战中施展天绝步,迈出第八步和第九步时,天碑内各有一丝神奇的气流没入牛二体内,化作庞大的灵气改造他的身体。才有了后来他随手一刀开天裂地之威,同时,也隐隐察觉到他和天碑之间建立起一丝神秘的联系。 只是当时正在大战,无暇分心,直到此刻,才腾出手来,立刻气沉丹田,将心神完全沉入神识之海,观察身体的异变。 心神沉入,牛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神识之海,只是这一刻,他却愣在原地。 那两股气流入体时,他都感觉到分出一丝没入这里,神识之海也比以前凝固得多,只是没想到,竟然凝练到这种程度。 现在的神识之海,如同真正的大海一般,宛若使之般的灰色雾气翻涌不息,比之以前要扩大不少,同时更加凝练。只是,牛二却现一丝异常。 虽然称为神识之海,但实际上,神识并不真的如大海般蔚蓝,而是灰色。传说中,人是在天地混沌中化出,而天地混沌,本就是灰蒙蒙一片。千万年的演变,现在的人和以前早已不同,只是神识之海却依旧保留着最久远的颜色。 只是今天,牛二现,他的神识之海中却多了丝丝诡异的黑色。 灰黑两种气体交错缠绕,翻腾不息,如真个大海般,时而冲向高空,时而没入谷底。 相对于庞大的灰气,新加入的黑色少得可怜。只是牛二却为之一振。从那灰黑缠绕的气体上,牛二感觉到莫名的亲切,仿佛本来就应该是那样的。而且,他现,自己的神识之海竟然分出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线,通过脊柱顺延而下,直达后腰雪山处,没入其中。 而后腰雪山处,更有无数乳白色光点聚在周围,争先空口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一现让牛二大惊失色,在天苍大陆,所有门派的修真法决中,也没听说哪个门派修炼后腰雪山。各个门派的修真方法虽然各有不同,但都讲究气沉丹田,无论是凝结金丹还是碎丹化婴,都在丹田气海完成。而后腰雪山,一直被认为是修真之人的禁地,没人敢于尝试,更没有任何一部功法提及。 震惊之余,牛二慢慢静下心来,虽然他外表嘻嘻哈哈,实则心细无比。 那丝神识虽然连接着后腰雪山,但却并没给他带来丝毫危害,反而,让牛二有种畅快的感觉。深吸口气,他的意识顺着神识慢慢朝后腰雪山靠近,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那个被修真界划为禁区的地方到底有怎样秘密。 刚一靠近,牛二惊奇地现,那些乳白色光点正是修炼必须的天地灵气,只是,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他从未见过,对神秘的后腰雪山更加憧憬,恨不得立刻钻进去看个究竟。 只是他刚刚前进一点,就觉得迎面传来一股力量,庞大的不可抗拒,其中还带着丝丝熟悉的感觉。只是,虽然认识,但却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意识弹出去。 一瞬间,牛二只觉天旋地转,头晕脑胀,飘飘悠悠如飞上云空一般。幸好那股力量并没有继续追击,只是将他弹出就不闻不问,任他离去。 勉强稳定心神,牛二堪堪平复下来,仍旧心有余悸。 接触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庞大沧桑,浑雄豪放。犹如排山倒海般朝他压来,不可抗拒。如同一个人,眼睁睁看着面前万仞高山突然崩塌,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被崩碎的山体埋在下面。 那是绝对的差距,纵然在大乘期高手身上,牛二都没感受过,却在自己身体里体悟一番,不由暗自吃惊,同时也下定决心,终有一天一定要探个明白。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后腰雪山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人提起,一旦泄露,说不定会被那些老家伙当作试验用的小白鼠抓起来解剖。 稳定住心神,牛二仔细的思量起来。 那股力量太过神秘庞大,不是现在的牛二能一窥真相的。但是从瞬间的接触中,牛二也隐约感觉到它并没有恶意,或者说,它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只是因为自己某一方面还未达到要求,无法获得它的认同。现在,也仅仅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而已。 突然,牛二脑海闪过一丝灵光。 仅仅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天碑!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自然而然的出现在牛二的脑海里。 找到答案,一切就联系起来。 天绝步第八步和第九步中没入身体的那两股神奇的气流帮助他改造身体,而后,他的意识沉浸自身,现神识之海的异变。而神识之海现在的颜色,正和天碑外围的灰黑雾气一样,只是黑色气体明显没有那么浓厚。 然后才是那一丝微不可查的细线直达后腰雪山,开启修真界的禁区。而在那两股神奇的气流入体后,牛二和天碑之间也隐约有了一丝联系。 看来,正是那两股神奇的气流,帮助牛二敲开后腰雪山的大门,凝练神识,同时也在他身体内造就了另一个宝库。 思虑清楚,牛二这才惊讶地现,那些乳白色天地灵气没入后腰雪山后,又有点点的灰黑色气体从后腰雪山散出来,没入全身各处,而他的身体,也在这种神奇气体的淬炼下不断完善,朝着古武印记说过的宝体迈进。 灰黑气体数量虽然不多,质量却远比乳白色天地灵气强上不少,淬炼身体的度也要快上许多。这一现,让牛二欣喜若狂。 在古武战技中,淬体分为**、宝体、神体三大境界,每个境界又有五重天。牛二拜入玄玉门时已经十岁,又在大山中厮混七年才结成金丹碎丹炼体迈入武道。 碎丹炼体虽然也经过**灵气的洗礼,加上古武印记传承的洗礼,但毕竟年岁较大,入门更晚,也仅仅达到**四重天而已。 之后的一年多里,牛二虽然也注重炼体,没事儿就吃上两根在大山中采来的天地灵粹,但也仅仅步入**五重天。虽然相比普通的修者身体要强横不少,但却不足以达到古武战技强横的标准。 古武印记也曾说过,淬体比之修炼还要难。但同样的,付出越多,收获越大。淬体一旦步入宝体境界,身体各方面都会大大加强,对上同阶高手,就算一双肉拳,也足以抵挡对方的法宝。 如今,现后腰雪山竟然自主分出神奇的气体帮助自己淬炼身体,牛二登时欣喜若狂。同时,对于那个神秘地带的探索**也更加强烈,那里,究竟是一片怎样的天地。 ps:求鲜花,贵宾,收藏……各种求! 0131 神识之海 无论如何,牛二都清楚,后腰雪山在他以后的修炼之路上,将起到重要作用,甚至不亚于古武战技。如此神秘的宝藏,一定要探听清楚,合理利用,挖掘出最大潜力。 想明白一切,牛二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神识之海中。 在天苍大陆,有关于神识的利用和描述少之又少,虽然未被划入禁区,但也等同于半个禁区,纵然是那些强大的修真门派也不敢轻易尝试。 今日一战,不仅是后腰雪山被掘出来,连神识之海都同样生异变。和灰色神识紧紧缠绕翻腾不休的黑色雾气到底是什么?虽然他隐隐察觉和天碑有关,但不探听明白,心里总放不下。 小心翼翼的,牛二聚拢意识靠近汹涌澎湃的神识之海。一步一个脚印儿,生怕不小心再被弹出去,‘摔’个七荤八素。一次的经历,已让他如履薄冰。 直至牛二巨龙意识靠近,神识之海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察觉到他到来一般,兀自翻腾不休。 咬了咬牙,牛二小心翼翼的又迈出一步,猛然间,一股大力传来,虽然不如后腰雪山那么浑雄博大,不可抗拒,却也不是牛二能抵挡的。 只是,这股力量并不是弹出,而是吸入。 我娘哎。牛二只来得及叫了一句,裹挟的意识就被汹涌澎湃的神识之海吸入进去,没入那茫茫灰黑之中。 如果有人看到,就会现,牛二意识进入神识之海的同时,一直汹涌翻滚的神识之海突然间平静下来,庞大的灰黑色雾气缓缓的朝中央聚拢,似乎受到什么吸引一般。 没入神识之海,迎面而来的不是在大海中挣扎的绝望,而是如鱼得水的感觉。仿佛这里就是为了他的意识而存在的,只不过他刚刚到来罢了。 随后,一丝奇异的感觉传来,牛二竟然‘看’到了自己。也‘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包括为他护法的一人一兽。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一轮新月遥遥坠在天边,林间的光线微弱无比。但牛二却清晰地‘看’到他身边围绕的浓郁天地灵气。 那股天地灵气之浓郁,竟然如同晨雾般,远远看去,他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茧,如果平时,定然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牛二却清晰地看到,他盘膝坐在其中,浓郁的天地灵气透过体表没入他的身体。在道虚观一战中被万千光剑割裂的皮肤也不可思议的完全愈合,如同没有生过一般。 下意识的,牛二转向守护在一旁的苗诗韵,想看看能从她身上看到什么。 苗诗韵平静的坐在地上,虽然没有入定,也尽全力的呼吸吐纳,毕竟,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除非那些洞天福地,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碰到。 一阵猛看,牛二竟然惊奇地现,苗诗韵挺翘的琼鼻上,竟然有一个粉刺即将冒出。 这个结果吓了他一大跳,虽然修真界也流传着千里眼、魔瞳之类的功法,但却从来没听说有哪一种能看到即将生的事,简直如预言般不可思议。可牛二偏偏看到了,而且感觉是那么清晰。 摇了摇头挥出杂乱的想法,牛二将目光又转向黑猿。 黑猿守护在他的另一侧,毫不客气地长大嘴巴猛力吸气。每一口气,都吸入无数浓郁的天地灵气,比之苗诗韵悠长的呼吸吐纳,它简直就是明抢。 透过张大的嘴巴,牛二甚至看到它后槽牙上挂着的一点肉沫。同时,他也隐隐有一种感觉,黑猿已经达到元婴后期巅峰的极限,随时都有可能突破。 虽然以前他也知道,黑猿早已达到元婴巅峰,但这次的感觉如此强烈,而且他断定,不出三日,黑猿必将迈入寂灭期。 牛二从未想过,神识的作用竟然这么大,隐约间似乎可以看透未来。只是他不明白,如此强大的作用在修真界为什么没有哪个门派专门研习,难道他们不知道么? 深吸了口气,牛二闭上眼睛,将身心融入天地。 一瞬间,他有一种明悟,方圆一丈内的所有细微之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看’到蚂蚁挥舞着前肢努力打洞,旁边大树上的小鸟正梳理自己的羽毛。 更绝妙的是,无论苗诗韵,黑猿还是小鸟,对自己的窥视一无所知。 苗诗韵还好说,可以解释成她完全沉浸在修炼中,达到忘我境界。但黑猿就不同了。它作为上古异种天地灵兽,无论是修炼还是睡觉,对外界的感知都丝毫不差。那几乎成为一种本能,更是在大自然中生存的必备法则。 而现在,竟然连它对自己的窥视都毫无察觉。如果用在去青楼上,那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现的越多,诱惑就越大。此刻的牛二,如同推开了一间密室,第一个箱子里捡到白银,第二个箱子里拿到黄金,后面还有无数个箱子等待着他去开启。而他,恰恰不会放过。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牛二试着放开神识,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探查多大范围。 一丈、两丈……五丈、十丈……五十丈,一百丈…… 距离依旧在延伸,虽然随着距离加大,神识的感应慢慢降低,但大致的画面依旧出现在他脑海中,如同亲眼看到一般。 直到一百七十丈,牛二的神识才停住,这里,是他的极限。再远处,无论如何也无法探查到。 五百多米,牛二脸上露出笑容。神识释放的过程中,无论是警觉的小鸟还是捕猎的猛兽都一无所知,如此说来,自己以后可以坐在客栈大堂肆意窥探对面的青楼而不被任何人觉。 如果有人知道牛二如此想法,第一个反应定然是找一把斧头劈了他。 神识一直是天苍大陆各门派努力的方向,纵然是连云剑宗,也只有大乘期高手才能接触。而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窥视青楼的动静,不知道被他用神识窥视的小姐妹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突然,牛二闪过一丝警觉,在他正前方不远处,一道比他微弱得多但却真实存在的神识覆盖过来。最奇异的是,那道神识不是朝四周无尽扩散,而成以一点为中心,布成一个扇形朝前推进,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微微异动,那道神识显然也现了他的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一个声音在牛二耳边响起:“在下道虚观慕容青云,不知哪位前辈驾临。” ※※※※※※※ 五行剑诀是道虚观的修炼总纲,虽然副本丢失还有正本在,但如果偷窃之人流传出去,势必在修真界引起一场血雨腥风。是以,慕容青云一听到弟子的报告,不顾伤势立刻动身追了出去。 沿着绿衣少女和牛二逃出的方向飞出岐黄山范围,慕容青云就放开神识,分辨出两人留下的气息,一路疾追下去。 自从步入大乘期开始,依照道虚观祖训,慕容青云才开始修炼神识。 神识的修炼比之修为增加要难上许多。道虚观自从开派祖师慕容紫英开始,每代英才都孜孜不倦的研究,完善神识的修炼方法,时至今日,也总结出一套完整的法决。在修炼的时候,分出一丝天地灵气进入神识之海,凭借神识的自主吸收能力慢慢炼化、吸收,壮大神识。 这种方法虽然缓慢,但却保险。是以代代传承,直至今日。只是,对于分出天地灵气的多少,只有大乘期高手才能把握准确,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大乘期高手才能接触修炼神识的原因。 自从步入大乘期八十多年来,慕容青云每日修炼,风雨不辍,终于在三十年前做到神识外放,探查周围。开始正式修炼有关神识运用的各种窍门。今日搜索运用的扇形探查,就是其中之一。 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气息,慕容青云也正是根据牛二身上的气息,分辨两人逃跑的方向,一路疾追。只是他的神识太弱,掌控也不完善,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牛二留下的气息越来越弱,他又几次跑错路,才没能追上。 从日沉西天到现在,慕容青云追到此处,牛二的气息已经微不可查,正当他仔细分辨时,前方,一个强大的神识横扫而出,如飓风般掠过重重山林,和他的神识碰在一起。 如果说慕容青云的神识是潺潺小溪,那前方横扫而过的神识就是汪洋大海。稍一接触,慕容青云登时脸色苍白,神识之海剧烈动荡起来,心里更凉飕飕,如同被利刃穿过一般。 对面的神识只是无意识的探查周围,如果饱含敌意纯心攻击,慕容青云根本无法抵挡。神识的攻击无色无形,直接轰击对方的神识之海,一旦神识之海被击溃,任你法力通天也必然陨落。 内心一惊,能有如此强横的神识,必定是仙界来人,慕容青云不敢怠慢,嘴唇微张,声音却顺着神识传递到对方脑海中:“在下道虚观慕容青云,不知哪位前辈驾临。” 小心翼翼地等了一刻,那股神识并没有退去,更没有一丝回应,只在原地停留,不知做些什么。 慕容青云微微诧异,态度却愈恭谨,再次开口道:“晚辈道虚观慕容青云,不知哪位前辈驾临。” 他清楚,对方的神识比他强大得多,毁灭他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自己甚至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对方刻意散,自己根本就无法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话音落点,那道神识终于动了一动,没有攻击,更没有回应,如潮水般退却,收了回去。 神识退却,慕容青云长出了口气。那股精神上的压迫让他气血翻涌,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只是轻松的同时,也有一丝诧异,那人究竟是谁? 好奇心害死人。慕容青云也不例外,微微思忖一下,迈动脚步朝着神识退却的方向走过去,只是更加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妄动。 行了一阵,前方,出现一个小小的林间空地,依稀的月光穿过婆娑的树影投射在地面上,如点点银白色碎花印在深绿色草地上一般,让人迷醉。 空地中央,两人一兽坐在地上,慕容青云只看了一眼,就愣在原地! ps:求鲜花,收藏,贵宾…… 0132 横行五重天 收回神识,牛二颇有些郁闷。此刻他才明白,包括在岐黄山大战尘缘,慕容青云在他脑海里直接喊出的‘手下留情’就是通过神识传递的。没想到这老头儿又追来了,而且把自己误认成‘前辈’。 牛二本想回应他两句装装样子,但他现,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像慕容青云一样将声音通过神识送入对方脑海中。他也明白,对于神识的操控,自己还差得远。 神识入体,牛二也醒过来。生命气息的波动,立刻惊醒身旁的黑猿和苗诗韵。 将近两个时辰的吐纳呼吸,苗诗韵也精神大增,修为也隐隐更上一层,见牛二醒来,却撅起嘴道:“死流氓,你终于醒了。” “有什么问题么?”神识离体,牛二早看到苗诗韵和黑猿拼命的从自己身上掠夺天地灵气,此刻见她火,知道多半是装的,也不点破,站起身笑道。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打坐修炼,疗伤解毒,都要找一处避静的地方,还好我和小黑帮你护法,驱走野兽,否则随便一声兽吼你都会走火入魔。”苗诗韵说着没好气的瞪了牛二一眼。 “吼……”牛二刚要回答,黑猿对这正面密林吼了一声,带着警告的意味。 牛二只觉眼前一花,慕容青云的身影凭空出现,站在三人对面。 “血瞳魔猿?牛二?”慕容青云微微一愣,他从未想到,自己追着那个强横的神识过来,竟然碰到牛二。 “吼……”灵兽的灵觉天生要比人敏感得多,感受到慕容青云身上的威势,黑猿怒吼一声。 “小黑,不得无礼,这是慕容叔叔。”一番休整,牛二也早已冷静下来,笑嘻嘻地朝黑猿道。 对于慕容青云,牛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无论修为、人品,还是气度、涵养,都不是其他人能比的。纵然自己用只手遮天拍他,他依旧手下留情,否则凭借大乘巅峰修为,自己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逃出来。 见慕容青云追来,苗诗韵的神色紧了一紧,下意识的朝牛二靠过去,嘴上道:“老头儿,你来干什么?” “呵呵,如果老夫没看错,这位姑娘应该出自南荒苗家吧。”慕容青云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你怎么知道?”苗诗韵大眼睛连连闪动,背在背后的右手一翻,将一个深绿色圆球握在手心。 “你是苗追风的孙女?”慕容青云看着苗诗韵,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苗追风?听名字不错,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相处半个多月,苗诗韵却从来没和牛二提起过她的身世,听到苗追风的名头,牛二道。 “牛二,再敢胡说我撕烂你嘴。”苗诗韵登时转向牛二,怒道。 “看来我们真的老了,连苗追风的孙女都这么大了。”慕容青云长叹一声,转向牛二又道,“道虚观一战,看来牛少侠收获颇丰啊。小小年纪,达到寂灭初期修为,配合古武战技,纵然放眼修真界,年轻一代怕也罕逢敌手了。” “这老头儿,真不会说话,什么罕逢敌手,是没有敌手。”牛二大言不惭地道。 对于自己的修为,牛二都有些莫名其妙。意识进入丹田后,天地灵气如同疯了一般聚拢而来,没入后腰雪山,而后腰雪山则分出丝丝灰黑气体自行淬体。短短一个多时辰,修为竟然从横行三重天直接跨越四重天,达到横行五重天中期。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牛二还是第一次经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慕容青云微微一笑,道:“天苍之大,能人辈出,单是连云剑宗的那三个千古奇才,就足以傲视修真界,日后若是相遇,你不可大意。” 牛二闻言一翻白眼儿:“最好不要让我碰到。” “如果老朽没有看错,这头小黑猿应该就是血瞳魔猿吧。”慕容青云并不答话,转向一旁虎视眈眈的小黑道。 “怎么了?”牛二眉头微微一皱。 血瞳魔猿是上古灵兽,早已绝迹多年,没想到慕容青云竟然认得。那日屠龙天虽然认出,但也只说了个大概,具体他也不知。这也更勾起牛二的好奇心。 “果真是血瞳魔猿。”慕容青云脸色微微激动,盯着黑猿仔细看了一阵,才道,“血瞳魔猿乃上古异种,万年前和天青牛蟒一起,威震修真界。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却突然消失不见,成为修真界一大谜团。” “等于没说。”牛二撇了撇嘴,“要是像蚂蚁一样满地跑的话,也不会叫上古灵兽了。” 扑哧…… 苗诗韵咯咯笑出声来,瞪了牛二一眼道:“要是满地跑,估计你第一个被踩死。” 慕容青云看着这对青年男女,眼里闪过一丝欣慰,继续道:“血瞳魔猿实力之强横,毋庸置疑,一旦修至大乘期巅峰,就算人类修者,也不是其敌,” “那是,俺家小黑当然厉害了,一旦飞升,估计仙界那帮老儿都打不过它。”牛二得意洋洋,拍了拍黑猿的腰腹道。 慕容青云苦笑一声。牛二一句仙界老儿,连道虚观开派祖师都骂进去了。 不过他却没有计较,脸上反而多了一分凝重:“血瞳魔猿是不可能飞升的。” “为什么?”牛二登时愣住。人和兽虽然不同,但本质却没有任何区别,一旦达到大乘期巅峰,都能飞升仙界,他也听说不少强大的妖兽飞升,化形成*人,步入仙界。 “没人知道为什么。”慕容青云摇了摇头,“据本门记载,血瞳魔猿和天青牛蟒虽然修炼到大乘期巅峰无敌于天苍大陆,甚至可以抗衡一般的仙人,却无法飞升仙界,冥冥中早已注定,不可更改。” “可是,不少不如他们的妖兽都能飞升啊,为什么他们偏偏不行?”苗诗韵走到黑猿另一边,拍了拍黑猿道。 “天意。”慕容青云说着抬头望天,“天网恢恢,它们太过强横,如果能够飞升,或许早已统治天苍乃至仙界也说不定,所以老天才会下如此禁制吧。” “屁,一定是仙界那帮老家伙有意为之,怕血瞳魔猿抢了仙帝的位置,妈的,总有一天,老子要打破仙界,砸死那帮***。”牛二握紧拳头,冷眼看着幽蓝深邃的夜空道。 “吼……”黑猿口不能言,但却听得懂三人说些什么。闻言也长吼一声,举起粗壮的手臂遥遥指向天空,暗红色双眸瞬间亮起来,如鲜血般妖艳。 没想到牛二的反应如此激烈,感受着一人一兽身上强大的战意,慕容青云也不仅为之惊讶,感觉如同一座大山从天而降,朝他缓缓压来。 身躯微微一震,默运玄功,这才轻松许多,慕容青云苦笑一声:“仙界自古传承,凌驾于天苍之上,自成一界,是整个修真界的梦想。牛少侠,这番话若是让天下人听到,必定遭受无尽追杀,还是少言为妙。” “凌驾天苍之上自成一界?他们也好意思出口。”牛二轻蔑的笑了一笑,收回目光。 古武印记曾经说过,仙界只是万年前关闭蛮荒通道之后的产物。蛮荒通道关闭后,天苍修者们失去了飞升的途径,又没有能力撕裂虚空直达蛮荒异界,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集合**力在九天之上开辟另一片空间,自称仙界。 万年以来,代代飞升,口口相传,加上万年前的一切突兀毁灭,仙界竟然取代原本的蛮荒异界,被认为是飞升的正统。连名满天下的道虚观也不例外。 “仙界本来就凌驾在天苍之上,有什么好奇怪的?不会是某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苗诗韵撇了撇嘴道。 “就当我是好了。”牛二叹了口气。 古武印记曾经再三叮嘱,蛮荒通道只有将古武战技修到长空境界才能打开。之前千万不能透露。万年演变,世人早已信奉仙界,一旦让他们得知牛二能打开蛮荒异界的飞升通道,撼动仙界对天苍的统治地位,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年多的江湖行走,血雨腥风,牛二对此深信不疑。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牛二的神色变幻,都落在慕容青云眼里。老人也微微叹息,转向苗诗韵道:“小姑娘,如果老夫没看错,你应该是苗北旷那小子的后人吧。” “老头儿,家父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乱叫的。”苗诗韵柳眉倒竖,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慕容青云道。 “哈哈哈……”看到苗诗韵的表情,慕容青云不怒反笑,“和你父亲一样,当年那个毛头小子见到老夫,第一句话也是如此,南荒苗家,一脉相承啊。” 苗诗韵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慕容青云和她爷爷、父亲都认识,如此说来,还该叫他一声前辈。 “一晃百年过去了,追风兄可曾堪破天道,飞升仙界?”慕容青云脸上浮现一丝沧桑。 修真无岁月,达到他们这个修为,一次闭关就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对他们来说,仅仅是流淌的数字而已,早已不那么重要。 “爷爷在前年飞升仙界,你认识爷爷?”苗诗韵再也不好意思叫老头儿,改口道。 “追风兄还是快了我一步啊。”闻言,慕容青云叹了口气,转头笑道,“岂止认识,我们乃是过命之交,当年也和你们一样,携手闯荡,几次陷入险境,直到一百五十年前才各自归隐,参悟天道。” “呃?”牛二微微一愣。一百五十年前他们分开,百年前见最后一面,那慕容青云见到苗诗韵的父亲也应该是百年前。如此算来,那个苗北旷岂不是在八十岁时才有苗诗韵这个女儿?或者说苗诗韵现在已经八十了? 牛二心里一阵毛,自己竟然和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打了这么多天嘴仗。而且面貌这么年轻的‘老太太’,或许叫‘老妖精’更合适。 “晚辈苗诗韵拜见前辈。”苗诗韵一听,立刻躬身,一个和爷爷平起平坐的老人,她若是再胡闹,不仅让人家看不起,更折了南荒苗家的名头。 “故人之后,今日相见,也是缘分。”慕容青云哈哈大笑,大大方方的受了苗诗韵一礼。一反手,手中多了一个紫色瓷瓶,“这是老夫前些年炼制的聚灵丹,拿去吧。” “谢过前辈。”苗诗韵抬起头,大眼睛里透无尽惊喜。她早听爷爷提起过慕容青云炼制的聚灵丹,可谓夺天地造化。当修为达到某一阶段巅峰时服用一粒,借助庞大的天地灵气冲击瓶颈,事半功倍。 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得到一瓶,连忙小心翼翼接过,收藏起来。 “既然是故人之后,老夫也不见外了,丫头,我们的东西,也该拿回来了吧。”慕容青云笑眯眯地看着苗诗韵道。 苗诗韵闻言一反手,将一个棕色木匣托在手中,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口中道:“晚辈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望前辈不要怪罪。” “呃?你还偷了东西?”牛二这才明白为何慕容青云大老远儿追来,立刻大叫。 0133 隐秘 “还不是为了救你?”苗诗韵瞪了牛二一眼,将木匣交给慕容青云道。 “还有没有什么?拿出来咱俩分了。”牛二秉承‘见面儿分一半儿’的优良传统,不顾慕容青云在面前,开口道。 “有你个大头鬼。”这些天来,苗诗韵和牛二学了不少新名词,开口道。 “没有就算了,我就是问问。”牛二一听登时无精打采,眼睛有意无意的瞟过慕容青云。 慕容青云活了二百多年,自然明白牛二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老夫这么多年一直闭关参悟,没再开炉炼丹,今日出来匆忙,这瓶‘金髓丹’就送给牛少侠权当见面礼吧。”说着一抬手,一个金黄色瓶子遥遥飞向牛二。 “不用不用,您看您,这么客气,真不用,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勉强收下了。”牛二嘴上说着,单手一抄将金髓丹截下,手腕一翻收起来。 慕容青云摇头苦笑。嘴上推辞着,下手却比谁都快,或许也只有这种古怪的性格才能和那丫头在一起,换作别人,恐怕早吃不消了。 “假惺惺。”苗诗韵白了牛二一眼嘀咕一声。 道虚观的丹药响彻修真界,千金难求,金髓丹更是疗伤圣药,价值不菲。纵然是苗诗韵也眼馋,只是不好出手抢夺,冷言嘲讽一声。 “关你什么事?你还不是拿了人家的东西?”牛二反手收好,立刻反击。 “你……前辈和爷爷是生死之交,才会送我丹药,你算哪根葱。”苗诗韵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 “呵呵,那好,我和慕容前辈是忘年交,这么说来,你还要叫我一声牛爷爷。”牛二嘿嘿一笑道。 “你……去死。”苗诗韵登时大怒,反手一掌拍出去。 牛二鸡飞狗跳大叫着躲向一旁,脸上却挂着胜利的笑容。 慕容青云笑着摇了摇头,牛二头脑灵活,纵然苗诗韵古灵精怪,也斗不过他,如此一对冤家碰到一起,怕是修真界的一场佳话。 考虑良久,牛二和苗诗韵也停下来,慕容青云才开口道:“牛少侠,老夫还有一事相询,还望牛少侠解惑。” “哦?什么事?”牛二眉毛一挑,隐约间猜到什么。 “白日那一刀中的凝固,你是如何施展出来的。”慕容青云目光中再次燃起腾腾火焰。 仙界,是天苍大陆所有修者的梦想,凌驾青云之上,位列九天。古往今来无数英杰都修成正果,登临仙界。那里,依也才是慕容青云的目标。 只是,他步入大乘巅峰多年,虽然神识修炼小有所成,但却始终无法领悟天地规则,凝聚出威能。今日牛二却施展出来,加上苗诗韵的爷爷三年前飞升,他才放下身份第二次追问。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果然没错。牛二暗骂一句,先给我一瓶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丹药,让自己尝到甜头,然后再问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问题。姜果然是老的辣。 心里默默诽谤了一阵,牛二也皱起眉头,一脸凝重:“那种感觉……不好说,很玄!” “喂,什么很玄,骗谁呢?快说,否则我揍你。”苗诗韵刚在牛二身上吃瘪,一见他支支唔唔的样子立刻道。 “苗家丫头,不用说了。”一瞬间,慕容青云眼里的火焰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望,如同看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堆在自己面前却又被别人拿走一般。 其实牛二的回答在慕容青云的预料之内。即或翻遍整个道虚观的藏经阁,关于威能的描述大同小异都是这两个字,没人能说明白。 “掌控!”皱眉思量半晌,牛二终于又吐出两个字。 仔细回想那一刀的瞬间,牛二确确实实感觉到一种绝对的掌控。那丝怪异的力量似乎就是‘势’的加强版,那一刻,他似乎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甚至可以让那一片空间的时光倒流。仿佛那片空间就是他的,在那里,他可以随心所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绝对的掌控。 当然,也只是牛二的感觉而已,后来,白虎出现,被他凝固的那片空间如同玻璃镜子一般登时四分五裂。牛二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有诳人的嫌疑。 “掌控?”慕容青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描述威能,眉头微微皱起来。 他并不是怀疑牛二的话,但却也不敢相信。在道虚观那些大乘期巅峰高手领悟威能后留下的典籍中,对于威能的描述不外乎玄之又玄、鬼神莫测,最夸张的一个也仅仅是倒海翻江而已,但却从没有一个人用‘掌控’来描述威能。 慕容青云看来,只是因为牛二修为不高,突然阴错阳差的劈出那一刀给他留下的不正确的印象而已,如果威能如同牛二所说的掌控,那仙人也不再是仙人,或许称之为神更合适了。 微微一笑,慕容青云也不点破:“那股力量确实玄之又玄,老夫用了八十年也没能领悟。” “八十年?”牛二瞪大眼睛。他到现在才十九岁,慕容青云领悟那种力量竟然用了八十年,不是废柴也差不多了。 “八十年,呵呵,这么短时间就想领悟透彻,确实有些痴心妄想。”慕容青云自嘲一笑。 天苍修者,在达到大乘期修为,寿命可延长到五百岁左右,在大乘期高手中,慕容青云还算作比较‘年轻’的,那些参悟二百年开外的老家伙比比皆是。 “呃?”牛二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二哥这样的,不就可以称之为天才了吗?十九岁就修炼到寂灭初期,我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天才你个头。”苗诗韵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白痴。 “呃?怎么不是?他领悟那个什么都用了八十年呐,我还不算聪明伶俐,天资纵横?”牛二指着慕容青云道。 “咳咳。”慕容青云老脸一红,干咳一声道,“在一般的门派,别说十九岁,就算四十九岁修炼到寂灭初期也可以称之为天才。但是在连云剑宗这样的修真大门派中,你这样的天才却比比皆是。” “比比皆是?你骗谁呢?难道二哥是流水线上的边角料?一秒钟下来一箩筐。”牛二登时不服,反驳道。 慕容青云微微一愣,显然不明白什么是‘流水线’,但却也明白牛二的意思,笑道:“那样的大门派,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一旦现某个弟子有潜力,他们就会不惜血本用丹药培植,直到这名弟子达到寂灭初期为止,虽然能让她们看中的也百中无一,但千百年积累下来,数量之多,也足以毁灭任何门派了。” “漏了,说漏了。”牛二撇了撇嘴哈哈大笑,“方才还说连云剑宗年轻一代只有三名弟子出类拔萃,现在突然又这么多。而且,如果他们灵药多的是,干嘛不直接培养到大乘期巅峰,弄一帮寂灭初期出来充什么门面。” “白痴,灵药培植的修者,最高只能达到寂灭初期,再往后就没有效果了。”苗诗韵瞪了牛二一眼道。 “只能到寂灭期?为什么?” 牛二出身玄玉门,在修真界充其量也就是三流门派。当年的风落子也仅仅是元婴修为,更遑论其他人。用灵药培植高手,不是他们那种小门派能承受的。没听过也在情理之中。 “步入寂灭期,想要再前进就不仅仅需要庞大的天地灵气,还要顿悟。”慕容青云一脸凝重,“只是顿悟这一关,难倒多少英雄豪杰啊。” 当年他与苗追风也正是因为缺乏这种顿悟,才闯荡修真界,九死一生,终于迈入大乘期巅峰。 牛二这才想起,轩承运步入大乘期后,也说过类似的话。步入寂灭期吼,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如同威能一般玄妙不可琢磨的顿悟提升心境。否则,就算每日苦修不辍,修为也不会增长分毫,永远也休想迈入大乘期。 “都是一帮嗑药上来的,装什么装。”牛二嘀咕一句,虽然他的药也吃了不少。 “也不尽然。”慕容青云言罢遥遥望向连云剑宗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和无限距离一般,“连云剑宗每代都有绝世英才,据老夫所知,这一代中的宋别离、秋离歌和司徒天河都是凭借己身修为一路高歌猛进迈入寂灭初期的。”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和那帮嗑药爬上来的一样?”牛二一翻白眼儿,心里暗暗吃惊。他从融合后期迈入金丹期足足用了七年时间,虽然和古武战技有关,但却也耗费了无数光阴,深知修炼之难。而那三个变态,竟然凭借自身修为步入寂灭期,天资之高,可想而知。 “大不相同。”慕容青云摇了摇头,“那些通过灵药培植步入寂灭期的高手,终其一生都很难再进一步,最多也只是稳固在寂灭初期而已。而通过自身努力步入寂灭期的,则孕育了无限可能。” “哦,我说的嘛,那些下三滥怎么能和我比。”牛二表面上得意洋洋,心里却暗自咂舌,若是连云剑宗弄出一个军的寂灭初期高手,估计连仙界都能扫平。 “什么下三滥,我看某些人才是。”苗诗韵和牛二就是天生的冤家,见他自吹自擂,立刻无情镇压。 慕容青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天色道:“牛少侠,苗家丫头,如果不嫌弃,老夫请两位到道虚观一叙如何?” 慕容青云也是无奈,虽然牛二因为心月和尘缘生冲突,后来白新乘又出手偷袭,但却因为某些原因,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他。明知牛二不会去,也只得硬着头皮邀请,表示道虚观的诚意。 果真,牛二脸色登时就沉下来。遥遥看了一眼道虚观方向,勉强压制翻涌的怒火道:“前辈的心意晚辈领了,小黑,我们走。” “牛少侠请留步。”慕容青云虽然猜到牛二不会同意,但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忙道,“白日之事,老夫不做解释,只是,还望你不要怪罪道虚观,天意弄人,人又如何?” 牛二微微一愣,他能感受到老人的心意。这本来也是一场不该生的误会,只是,双方没有一个能放下。 “慕容前辈,你放心。”重重的点了点头,牛二和黑猿几个起落消失在山林间。 “死牛二,你等等我。”苗诗韵对着牛二的背影大叫一声,转身朝慕容青云微微一躬道,“晚辈也和牛二去了,前辈保重。”说完也不待慕容青云回答,大呼小叫的追上去。 “哎……”一声长叹,慕容青云摇了摇头,他知道,牛二和尘缘之间早晚要有一个了断,只是结果,却不是他能预料的。 刷…… 牛二和苗诗韵的身影刚刚消失,一点光芒骤然亮起,慢慢凝成一个人! ps:求鲜花,收藏,贵宾…… 0134 茶肆 牛二和苗诗韵刚刚消失,一点光芒骤然亮起,缓缓凝成一个人。如果牛二在,一眼就会认出,正是那日在密林古庙中出现的老人。 老人一出现,慕容青云立刻躬身,恭敬地道:“晚辈慕容青云见过剑神前辈。” “罢了,罢了。”剑神随意摆了摆手,慕容青云登时察觉一股柔和但强大的力量聚在他身前,那一拜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内心震惊无与伦比。 大乘期高手虽然也能做到真气外放凝而不散,但绝不会如剑神般轻松写意,更不会如此柔和,控制自如。由此老人的实力可见一斑,身份更是呼之欲出。 “这是老友托我给你带来的一点东西,你先收好。”剑神说着单手一翻,将一本古奥的册子和一个看不出质地的瓶子托在手心。 “这本册子,是他在上面写就,对你或许有些用处,你可以先行查看,领悟。这瓶子中,装着十粒紫云丹,是助你领悟天地规则的丹药,但你千万不要服用,先行收好,以后自有机会。”老人说着,将册子和紫云丹递过去。 “多谢前辈。”慕容青云接过东西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他被困在大乘巅峰八十余年,虽然在大乘高手中时间并不算长,但却没人愿意停在壁障前。只是天地法则玄之又玄,这一道坎挡住古往今来无数修者。虽然慕容青云对自己进军仙界充满信心,却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今天意外得到这两份东西,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不必谢我,要谢等老友下界,你再行谢过吧。”剑神神情淡然,完全没有在破庙中见牛二时的锋芒毕露,如同两个人般。 “祖师也要下界么?”慕容青云满脸震惊,甚至都忘了手上的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剑神道。 “不止是他,恐怕整个仙界,现在也风起云涌吧。”老人说着举头望向苍穹,两道目光如利剑般穿越重重雾霭,仿佛能看到青云之上的那一方天地。 “仙界生了什么动荡?祖师他会不会有事?”慕容青云脸上紧了一紧,完全不见方才的震惊。 “放心,九州散人的大名,就算仙界之人也要忌惮三分,这次并不是仙界动荡,而是这里,否则老夫也不会和那个老不死的瞒着仙帝提前下界。”剑神似乎十分信任慕容青云,并没隐瞒什么。 “这里?前辈是指论道大会?”慕容青云内心暗叹,不愧是领衔天苍的连云剑宗,竟然连仙界都惊动了。 “论道大会?”剑神不屑的笑了笑,“区区一个连云剑宗,还不放在仙界眼里。” “那是因为什么?”慕容青云更加震惊,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能量,让仙界都为之动荡。 “就是牛二。”剑神说着,目光转向牛二消失的方向,“至于为什么,你不必知道,这次动荡,恐怕会引起千古惊变,有意想不到的事生。” “牛二?”默默叨念一句,慕容青云恍然大悟,怪不得剑神早就提醒自己不要和牛二为难。只是心中更加疑惑,牛二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让仙界都为之震惊。 “牛二的事,你自不必多管,只需专心修炼,另外也多督促门下弟子,若是资质不佳,就用灵药吧,起码在将来,能有自保的能力。” 剑神话音很轻,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慕容青云心头。服用灵药,将来自保?连自保都需要寂灭期修为?将来究竟有怎样的动荡啊。 “是,晚辈明白。”心中纵有万千疑问,慕容青云也不敢开口。面前的老人,是和道虚观开派祖师一个备份的剑神,在他们面前,自己仅仅是个晚辈而已。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修为不够,或许知道的多了,也未必是好处。 “好了,你去吧,切忌不要声张,还有,没有老友的命令,道虚观任何人不得飞升仙界。” “是,晚辈明白。”慕容青云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慢慢倒退,随后腾身而起,飞向道虚观。 “哎……”良久,剑神也叹了口气,身形慢慢淡化,最后竟然凭空消失,无影无踪,如同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 “牛二,你等等我。” 一路奔行,牛二早已窜出密林,走上一条大道。左右两侧,草色青青,一望无际,正前方碧波荡漾,一潭湖水浩渺连天。 身后,苗诗韵边追边喊,气喘吁吁。 牛二和苗诗韵离开时,正是月上中天。此刻,东方早已露出鱼肚白,两人奔行半宿,早已走出几百里。换作平时,她连上山打猎都要御剑飞行,更何况如此赶路,脚下早已磨出水泡,强忍着追上去。 牛二此刻烦乱无比。心月,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本来已经被他强行压下,但慕容青云一句善意的邀请却再次揭开他的伤疤。他的心狠狠地抽搐着,疯狂的感情再也无法压抑,汹涌而出。 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听到身后苗诗韵隐约的呼声,才停住脚步。身旁,黑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高大的身躯紧紧守护着他,不离不弃! “干什么跑这么快,累死我了,哎哟……” 一路奔行,苗诗韵从来没跑过这么远的距离,脚上早已磨出水泡。方才一直盯着牛二追赶倒不觉什么,此刻见牛二终于停下,心神放松之际,水泡钻心的疼痛立刻涌上来,苗诗韵脚步不稳,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牛二站在原地,内心翻腾不休,动也不动地道。 “还死不了。”见牛二连扶自己一把的意思都没有,苗诗韵气道。 “那就继续赶路。”牛二冰冷得如同机器一般,没有丝毫感情。 “你到底要去哪……”苗诗韵本想继续说‘这么急着赶去投胎’,但见牛二脸色不对,急忙打住。 牛二一时愣在原地。是啊,自己这么急匆匆到底要去哪里?连云剑宗?十万大山? 他突然现,天苍之大,寰括宇内,却没有一处地方是他的家。无论是牛家村还是玄玉门,一个都没有。或许,从穿越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个孤儿,永生四海漂泊,在没有自己的家! “喂,又怎么了?”见方才还如疯似癫的牛二突然愣在原地,如痴呆般怔怔看着前方,苗诗韵不明所以,顾不得生气站起身道。 “没什么,走吧。”牛二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远方。 清晨的大地分外壮美。浩渺的水面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一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山水风物顿成朦朦红色剪影,苍茫苇草翻滚着金红的长波,流向远方!几只水鸟惊叫着飞起,直上云霄,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儿,洒落尘寰! 迎着光芒,苗诗韵抬起头,正看到渐行渐远的牛二和黑猿。 朝阳如火,为牛二和黑猿勾上一圈迷蒙的外衣。一人一兽,一高一矮,并肩走着。穿过飞扬的丝,苗诗韵隐约看到牛二消瘦的脸庞,英挺俊朗,带着坚毅不屈,走向远方。 一瞬间,她竟然看呆了。坚毅的背影、消瘦的身材、果敢的决断、不羁的狂放……他竟然和自己梦中的‘英雄’如此相似。 这个坏人,就会骗人!半晌,苗诗韵才反应过来,用力的甩了甩头。他哪是什么英雄,只是个贪小便宜的自大狂而已,方才的样子一定是他故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这个坏蛋。 心里骂着,脸上却热得厉害,苗诗韵咬了咬牙:明知道自己为了追他脚痛的厉害都不知道帮忙……呸呸呸,谁追他了,只是顺路而已。 “喂,臭流氓,等等我。”追了两步,脚疼得厉害,苗诗韵朝牛二的背影大喊道。 “臭流氓,你怎么不掉到湖里去淹死。”见牛二没反应,苗诗韵嘀咕一句,忍着疼痛快步追上去。 大路宽敞,足以四车并行。只是往来的人却十分稀少,牛二和苗诗韵一路行来,只遇到一个商队。想来还没到内地商家储备海盐的时候,所以才如此萧条。 黑猿早被牛二打回山林。毕竟,以它上古灵兽的身份,一旦出现在修真界,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想杀之取丹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喂,臭流氓,我要喝茶。” 一路行来,两人走了小半日,早已烈日当空。远远地,一个‘茶’字招牌迎风飘荡,苗诗韵登时叫起来。 “走吧。”牛二点了点头,迈步朝茶肆走去。 修者也是人,需要吃喝拉撒。牛二和苗诗韵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天地灵气能帮助他们补充一部分消耗,但却不能完全替代食物,只能让他们多坚持一段时间而已。 “掌柜的。”走进茶肆,苗诗韵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来立刻叫道。 “来了。”里面,应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面目精明的男人跑出来,一看牛二两人笑道,“两位,来点儿什么?”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苗诗韵早已饿急,自从昨日和牛二上道虚观一直到现在,水米未进,开口问道。 “上好的雪山乌龙茶,陈年老酒,酱牛肉……” “来一壶好茶,一坛老酒,两斤酱牛肉,快点。”苗诗韵打断男人的话,挥了挥手道。 牛二坐在苗诗韵对面一言不,目光落在另外三桌客人上。 第一桌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都身穿黑衣,男子火红花边儿,胸口处一条红龙仰天长啸。女子天蓝花边儿,胸前一只蓝凤展翅欲飞。 两人面前摆着酒菜,自顾自吃着,不言不语。 第二桌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青衣,没有任何装饰。左手边放着一个黑色布袋,一米余长。袋口紧系,不知装着什么。长长的黑随着清风飘扬不息,遮住整个面容。桌面上酒菜未动,不知想些什么。 第三桌也是一个男子。 男子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左手持一串念珠,轻轻拨动,右手空空,随意搭在桌上。背后,背着一口长剑。面前一壶清茶,茶水早已凉透,却一口未动。双眸闭合,如老僧入定般静坐不动。 三桌人分坐三方,都默不作声。一股无形的压抑在茶肆内蔓延。 “来嘞……”一声唱喏,跑堂儿男子端着一个硕大的托盘走到牛二面前,将苗诗韵要的东西一一放下笑道:“三两银子。” “拿去。”苗诗韵反手掏出五两银子递给男人,“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男人微微一笑收起托盘,对茶肆内蔓延的压抑浑然不觉,转身走进后屋。 0135 三雄聚首 男人一走,压力又骤然增大,三桌人都不约而同地将气势对准牛二和苗诗韵,铺天盖地朝他们压来。 三桌四人对气势的控制十分巧妙,如同事先约好一般从三个方向朝两人压下。每桌又分出一丝气势和其他人汇聚在一起封锁最后一个方向。如此一来,牛二和苗诗韵如同被攥在手心一般,承受四个方向同时而来的压力。 牛二面色一变。那股压力如同山呼海啸般朝他当头盖下,空气更如同要凝结一般,粘稠无比。整个人仿佛陷入泥沼中,连动一下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牛二本身修习古武战技,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真元,无法像别人一样聚集真元反抗。但昨夜的顿悟,他的**境界成功迈入宝体一重天。相比从前,坚韧程度提高不止一倍,这种压力虽然强横,还无法对他造成真正伤害。但面对这种**裸的挑衅,尤其是心月的阴影还没有散去的情况下,登时怒火中烧,就要作。 “哼,你们四个到底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没待牛二作,苗诗韵拍案而起,杏眼圆睁瞪着四人。 苗诗韵比牛二的火气还大。一日一夜水米未进,又跟着牛二疯跑半宿,脚底磨出两个大水泡。现在可算找到休息的地方,却又跳出四个吃饱喝足没事儿干的家伙,登时起身道。 “哼。” 苗诗韵话音落点,四人同时收回压力。黑衣女子扫了一眼,冷哼一声,目光中充满不屑。 牛二目光微台,扫向女人。正和女人看过来的目光碰在一起。一瞬间,女人脸色刷的苍白起来,双眼充满不可置信。 微微闭眼,平复一下气息。牛二勉强压住想要出手的冲动。 第一眼看到,他就认出那两人,正是和前一段时间死在千千和黑猿手上的贺烛、郝云锐一样出身暗血门。这次出现,怕也是为了追踪屠龙天的下落,同时也寻找先一批追来的几个同门师兄弟。 见到的一瞬间,牛二就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机。纸永远都包不住火,虽然贺烛和郝云锐死时只有自己几人在场,但没人敢保证暗血门不会通过蛛丝马迹查到自己头顶。与其如此,倒不如一路杀下去,纵然战死,也酣畅淋漓,无悔此生! “哼什么哼,说你呢。”苗诗韵单手掐腰指着黑衣女子,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诗韵。”牛二叫了一声,“吃饭。”说着单掌一拍,拍开酒坛泥封。浓郁的酒香立刻散开来。 三桌四人,没有一个易与之辈。牛二只扫一眼就确定,若单论修为,以白衣持佛珠者最高,青衣人次之,最后才是两个黑衣人。 自从一进入茶肆,牛二就注意到,三桌之间保持着一股微妙气氛,如同一个精密的仪器,处在最黄金的平衡点。他们进入以后,三桌同时施压,将他们的气势融入茶肆内,再次形成一个平衡。苗诗韵一旦动手,将打破这种平衡。气息牵引下,其他两人很可能被迫出手。 虽然牛二无惧任何人,但总不至于傻到将自己逼入绝境。这才压下苗诗韵,抬手拍开酒坛。 “好酒!”酒坛拍开,浓香四溢。青衣人赞了一句,豪气冲天。 “如此,我请兄台共饮一杯。”牛二说着一抬手,满满一碗酒凌空射出,飞向青衣人。浓郁的酒香随风飘荡,酒却点滴未洒。 “谢了。”青衣人单手一抄,稳稳接下酒碗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黑轻扬,牛二这才看清青衣人的面容。 青衣人脸色紫红,丹凤眼,卧蝉眉,鼻梁高挑,说不出的飘逸洒脱。如同风尘豪侠,逍遥江湖,写意人生! “阿弥陀佛。”一旁,白衣人高喧佛号,紧闭的双眸睁开来,却没看向任何人,“酒肉当道,乱世红尘,我佛慈悲!”说着左掌竖在胸前,微微低头。 “带头的和尚?冒牌货吧。”苗诗韵正吃得不亦乐乎,听白衣人高喧佛号奇怪地看了一眼道。 “我心向佛,纵然头断又如何,岂在乎一头长?”白衣僧人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哈哈哈……”牛二仰天长笑,张狂无比,“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既然如此,喝酒吃肉又如何?” 牛二言辞犀利,眉宇间带着狂放,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好,好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青衣人抚掌大笑,朝牛二抱拳道,“在下雪千山,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萍水相逢,一笑而过。胜过千言万语,海誓山盟。何须留名?”牛二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下。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受教了。”白衣僧人朝牛二微微点头,面带感激。随后又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黑衣人,“两位,一路跟随小僧,不知有何见教。” 黑衣男子面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道:“大师说笑了,在下何敢尾随大师,只是凑巧同路罢了。” “如此甚好。”白衣僧人点了点头,似乎相信黑衣男子的话,不再追问。 “大师的帐算完了,也该轮到我了。”青衣男子说着瞄了两个黑衣人一眼,“这两天来,你们三次试探在下,想必不是顺路了吧。” 黑衣男子闻言微微一笑:“兄台误会了,在下兄妹二人何敢试探兄台,想必是另有其人,伪装成我们。” “伪装?”青衣人轻蔑的笑了笑,“你们那三脚猫功夫也值得伪装?三次夜探的帐也该结了。” 说着,青衣人周身气势骤然爆,如一杆长枪,刺向黑衣男子。 “你……”黑衣男子面色大变,刚要辩驳,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当下也不啰嗦,身形一纵射出茶肆。 “阿弥陀佛。”白衣僧人单掌竖起,高喧一声佛号。目光转向外面。 牛二依旧自斟自饮,苗诗韵也胡吃海塞,两人如同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忙着。 “兄台,你不要欺人太甚。”黑衣男子在茶肆外空地上站定,怒视一步步走出来的青衣人道。 “三次夜探之恩,今日一并报了吧。”青衣人说着双脚猛力踏在地上,坚实的大地登时龟裂开来。青衣人则冲天而起,如一杆长枪从天而降,带着凌厉无匹的杀气刺向黑衣男子。 “蛟鳞腾。” 娇叱一声,黑衣女子在茶肆内直接窜出,强大的真元爆出来,真如同蛟龙逆天,带起呼啸的劲气直射青衣人背心。 “岸碎裂。” 和解无望,黑衣男子也不啰嗦,反手抽出背后战斧大喝一声猛力劈出。 劲气澎湃,真元滚滚,黑衣男子一斧劈出。如同惊涛拍岸,山石崩碎,汹涌的洪流翻腾纠结,排空而上,扑向黑衣男子。 “开!” 青衣人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轰然炸响。整个人气势更胜,浑然不理身后袭来的黑衣女子。双拳连挥,打出一片雪白的光芒破开巨浪,直射向黑衣男子。 轰…… 闷响声中,巨浪碎裂,白光冲天。黑衣男子面色苍白连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衣男子。胸膛处,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前后透亮,汩汩鲜血瞬间涌出,打湿衣襟,滴落尘埃。 青衣男子面不改色,双脚点地身形腾空而起,单掌成刀,直直撞上背后的黑衣女子。 轰…… 又是一声闷响,空中,一抹鲜艳的血红荡漾开来,洋洋洒洒。青衣人身形一摇落在远处,躲开喷溅的鲜血双手背在身后,飘逸洒脱。目光也落到白衣僧人和牛二身上,熊熊战火毫不掩饰。 两招之下,两人毙命。青衣人手法凌厉,毫不留情,更让人赞叹的是他那份修为。 黑衣男子和黑衣女子虽然只是元婴后期,尚未达到巅峰。但两人同时出手,隐隐有合击的迹象,威力依旧不容小觑。就算牛二,也不敢说两招之下击毙两人。 青衣男子却轻松写意,如闲庭信步般信手拈来。尤其是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青衣人的劲气一收一放,以一点为中心猛然爆,摧枯拉朽般破开对手的防御,几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一击毙命。如此老道的手段,纵然牛二,也自叹弗如。 随即牛二猛然一惊。他并没有回头看三人的打斗,依旧自顾自饮酒。但那场短暂的战斗却如亲眼见到一般,纵然再细微的动作也都尽收眼底。黑衣男子一斧劈出的轨迹,黑衣女子偷袭时悄悄握在手中的短刃,青衣人微微收缩的双拳……甚至连真元对撞瞬间爆都清晰的印在脑海中,清晰无比。 神识,一定是神识! 自从昨夜顿悟之后,牛二就清晰地感觉到,只要他愿意,方圆五十丈以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远一些虽然有些模糊,却也比肉眼强上百倍。 而且,神识的散无声无息,纵然是高山大河也如一马平川,毫无阻碍。方才三人的战斗,也定然是被自己的神识捕捉到传入脑海,才如此清晰,看到许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思忖中,神识微微一震。牛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衣僧人和青衣人果然也都修炼神识,同时朝他扫来。只是那两股神识比之自己的要微弱许多,无法现自己早已铺展出去的神识。 “好修为。”白衣僧人扬声赞了一句,丝毫不在乎两个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就此陨落,眉宇间更雄姿勃,看着牛二道,“施主先请。” “请什么请,姑奶奶吃饭,你们又试探又杀人,胃口全都倒了。牛二,给我砍了那个青衣小子。” 茶肆外,鲜血淋漓,两人尸体跌落尘埃。男子胸膛被穿透,女子咽喉割裂,生机断绝。苗诗韵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吃下的东西险些都吐出去。 “哈哈哈……我当中土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年轻高手,原来是牛少侠。”青衣人一听哈哈大笑,朝牛二遥遥抱拳,“鄙人西域雪千山,久仰古武战技之名,今日请教了!” “牛二?”白衣僧人也眉毛一挑,眼中战火熊熊燃起,“小僧斗胆,请教牛施主古武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