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36计》 第一回 空降少林寺 (有用者,不可借;不能用者,求借。借不能用者而用之,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本卦上卦为艮为山,下卦为坎为水为险。 意指已经死了的东西,又借着另一种形式出现。兵法上是指借用一切事物,来实现自己意图的谋略。本书中是指某某代替某某活了,说白了,就是穿越。) …… 但凡穿越,不是在床上,就是在路上。 但凡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没有一计之长的女性,都会想当小说家。 所以,写小说而未成家的胡如初此刻正躺在床上。 自从因胸口的剧痛而醒来,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穿越了,但是为什么穿越,怎么穿越的这两个重大问题却全然记不起来了,似乎最关键的记忆给人抽空了一样,只隐约记得她穿越过来是因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惜她对这件要事的具体细节也完全失去了印象。 两、三个时辰以来,她一直躺在那儿装死,开始时是因为那无边无限的疼痛像把她的心脏生生挖出来一样,让她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后来却是被那些零零碎碎的对话吓的。 她,华丽丽地回到了明朝,具体是哪一位皇帝当政还不知道。 她,没有穿越到皇宫内院,没有穿越到豪门世家或者贫民小户,而是空降到了……少林寺,那间传说中从来不允许女性进入、更别提有女弟子的、号称禅宗祖廷,天下第一名刹的嵩山少林寺! 她,辈分很高,这半天里几十个来探望伤情的和尚都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师姑,称一个叫虚海的为师叔,他们和方丈及几位长老平级,而她现在就躺在虚海的床上。 她。是在打少林十八铜人阵时受伤地。已经闯到了最后一关。可谓是功亏一篑。据说当时很多人哀求她不要去。因为那非常危险。而且她被特许可以随意出入寺院。可以自行决定何时学成下山。可她执意要与众生平等。 她。之所以能为人之所不能。成为了天下唯一地少林寺俗家女弟子。是因为她有一个最高曾做到总兵地老爹。现在虽然称病还乡了。却成了一位灰常灰常有钱地大富豪。而朝廷近年来崇尚道教。加之少林寺经营不善。武僧又多。有道是穷文富武。实在有点支撑不下去。所以很是“善待”那位金光闪闪地大施主和他唯一地女儿。 现在。几十个知情地僧众正在祈祷奇迹降临。希望刚才几乎断了心脉地她能够顺利恢复。倒不是她太受人爱戴。而是怕某位有钱有势地大人物痛失爱女。从此断了全寺地生源地缘故。 这次第。怎一个彪悍二字了得! “虚海师叔。师姑她……好像动了一下。”一个少年和尚略带惊喜地说。听声音。貌似是那个叫宗擎地。 废话。你一动不动地躺上五、六个小时试试?简直要累死了! “师姑可真是练武的奇才呀,怪不得云游师祖亲自授徒,我还以为是因为师姑的身份呢。”另一个叫普从的少年和尚比较多话,“这十八铜人阵已经有一百多年没人打过了,她居然打到最后一关,要不是一时疏忽……唉,但愿她可别出什么事。” 还不快走,死和尚,我要变木乃伊了!别人都离开了,你们三个在这儿干耗个什么劲儿?还有她现在躯体的那位师傅,叫什么法号不好,偏叫云游,而且真的去云游了,据说已经两年没有消息。 “可是虚海师叔……”宗擎过了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当时情况紧急,可是您出手救下师姑就是了,为什么要亲自抱她回禅房?还亲手脱下她的鞋袜、解开她的外衣……这样肢体相亲……那个……似乎违背了戒律。” “阿弥陀佛,宗擎,你要懂得什么叫‘放下’。我已经放下她快三个时辰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被小和尚们称为师叔、而她应该称呼为师兄的虚海一直没有说话,此时话一出口就充满了禅机和机锋,听起来很有智慧的样子。而且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温柔从容,听得如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什么人哪,声音好听成这样!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那您干嘛打昏师姑的贴身小婢八重呢?”普从接着问。 耶?这是怎么回事! “我佛慈悲,可也要有金刚手段。”虚海不疾不徐、一本正经、满含慈悲、但毫无愧疚地说道,“如果不打昏八重,她就会去告密,徒然让方丈和恩主担心,还枉纵了八重下拔舌地狱,唉,真是罪过。” 两个小和尚闻言连连称是,如初却满头黑线,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高,实在是高!这位虚海大师也忒狠了! 那声音,依然动听得让人再起一层鸡皮疙瘩;那语气,简直救苦救难一样;那声长叹,实在让人心柔软得可以打结,可实际上,明明是他卑鄙地隐瞒消息,还对一个小姑娘使用了那么可耻的手段,偏偏能装出大慈大悲的态度,道貌岸然的好像他吃了很大的亏似的。 难道她的婢女如实向她的亲爹和顶头上司汇报她的情况就要下拔舌地狱?这位的人品太恐怖了。这样看来,他刚才抱她、脱她鞋子和衣服,动机也未必有多纯洁,不会才到明朝就被揩油了吧? “师姑醒啦!师姑醒啦!”听到她咳嗽,两个少年和尚欢喜地叫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如初也装不下去了,缓缓睁开眼睛。 运气不错,穿越到大明王朝约三个时辰后,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美好事物,也就是帅哥一名。虽然他没有头发,但仍然帅得人神共愤。倒不是他五官长得多么雄奇,而是搭配在一起就显得特别好看,还透出那么一股子清雅高华的气质来,让人都不忍和他大声说话。 一个活人,一个和尚,却给人水墨画般的感觉,而此时他背对烛光站着,那闪烁不定的光芒似乎给他的全身笼罩上了一层虚无的光晕,更衬得他丰神如玉,似乎就算全天下都是泥泞,他也会高高地站在云端,一点沾染不到俗世的污浊。 只听到他的声音,就让人想和他谈恋爱,看到他的人,就让人有扑倒的愿望,再凝视他的眼睛,那眼神如此温润和纯洁无辜,恨不能让人溺死其中。 可是……不知道是他们距离太近还是如初醒来得太突然的原因,虚海的眼晴深处闪划过一道不易觉察的狡黠和嘲弄,虽然一闪即逝,却被她看了个正着。 原来是妖孽加腹黑男!极品! ……………………………………………………………… ……………………………………………………………… …………………………66有话要说……………………… 和大家说一声,这本书的书名因为一些原因,正在考虑修改,已经收藏的朋友注意名子的变化,没收藏的朋友,我过两天再广告通知。拜谢。 第二回 都是佛祖做的 “师妹你怎么样?”虚海温柔地问,眼神里的关切如此货真价实,如果不是因为如初之前无意中探到他的底,肯定会感动地跪在他脚下,爱慕地仰望他吧? 可这时候,她心里只想把眼前的帅脸打得鼻血和眼泪长流。谁让他外表那么圣洁来着,破坏美好的事物是人类恶的本能。 “完全没事了。”如初一骨碌坐起来,免得虚海的帅脸逼得更近。不过看到宗擎和普从两个清秀小和尚愕然的神情,她恍然明白自己的动作太麻利了,不像是个差点断了心脉的人,连忙又补上一句,“我受的伤本就不重,加上身负家传绝学,自然恢复得快些。” “哦?善哉善哉,师妹真是吉人天相。”虚海直起身子,笑得如沐春风。 如初心里一跳,心想是不是这和尚大有神通,知道她穿越的秘密?或者,他只是习惯了摆出这幅知晓一切的模样以蒙人?看起来倒像第二种情况,但不管怎样,没道理主动坦白。 于是她耸耸肩问,“当时是哪位大夫给我看的伤呀?根本是庸医误人。” 宗擎猛吸了一口冷气,瞄了一眼虚海道,“我们寺中的人生病受伤,一向……都是虚海师叔给医治的。” 啊哈?!果然是他,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封锁住消息,偌大个少林寺只有少数弟子知道她硬闯十八铜人阵而受伤的事了。 “人有失手,马有乱蹄,世上谁人无过。哦?虚海师兄?”如初抿嘴笑,觉得这样比较文雅,符合总兵府小姐的派头。 对不起了,虚海师兄,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赖你误诊,为我的突然好转做借口了。如初心里念叨着,却发现宗擎和普从两个小和尚面面相觑,似乎看到了极为古怪的事情。 怎么回事?难道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反正这声音和她本身的声音是一样的,刚才开口时,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惜虚海的禅房虽整洁雅致,却朴素得过头,没有镜子等俗物,只是一床一桌一凳一台,外加墙上两幅字,一曰宁静,一曰淡泊,字体清癯雍容中透着刚健潇洒。 在这种情况下。她无法知道自己借用地皮囊是什么模样。反正那位师姑大人肯定被十八铜人打死。已经往生极乐去了。可怜地。而血淋淋地事实教育我们。不要轻易闯什么关啊。 “师妹说得没错。”虚海风度超好地说着。突然上前走了一步。伸手抓住如初地手腕。三根温暖地手指依次搭在她地寸、关、尺位上。 这人还真是视戒律于无物呀。 再看那两个小和尚。完全一脸崇拜。似乎虚海这样忽视古代地男女大妨。完全是因为心中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所致。实在太超脱了。是全体出家人地榜样。 “心脉有力。中气十足。果然完全恢复了。内力似乎比先前还强些。”虚海收回手。退后一步站定。就连站立地姿势都美形得很。 不过。难道。她有内功?! 如初偷偷一抓床沿,只听“咔”的一声,一块木头像豆腐似的被抓了下来,倒吓了她一跳。天哪,她感觉还没用力呢。真好狗运,赶上了穿越这种好事,还附赠一身高强的武功,以后可以抱打不平了。之前在现代时她就有这个愿望,可是却艺无人胆小,遇见不平时,除了打110,什么也做不了。 “小姐,你……你没事啦?”正当如初幻想像着她英姿飒爽、殴打流氓的场面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一个小小的影子跌跌撞撞地扑到她怀里来。 “小心呀,八重,师姑她伤的是胸口!”普从叫了一声。 叫八重的小姑娘连忙直起身,正好让如初观察到了她的全貌。十四、五岁的样子,男装打扮,看起来活泼伶俐,尤其一双大眼,当场让如初想起罗大佑的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别担心,我很快就能痊愈。”如初安慰着小八重,因为所谓贴身婢女就应该是心腹,自然不能让她担惊受怕,那可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人,“我们还是回自己的地方吧。”她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儿,只能含含糊糊地说。 八重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即就走,而是转过头来,大声喝道,“刚才是谁打昏我?如果我们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 哈,原来是个小辣椒! “我佛慈悲。”宗擎和普从没敢言语,虚海却单手揖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带着一脸天机不可泄露的无奈样子,暗示打昏八重的事是佛祖做的,简直太搞笑了! 可偏偏,八重没再问下去,还露出点抱歉加羞涩的意思。那两个小和尚就更不出声,居然就这么让他蒙混过去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似乎给周围的人全洗了脑,都认为他将来能肉身成佛似的。 “师妹弄坏了小僧的床……” “回头赔给你。”如初打断虚海的话,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别扭。 “那……师妹重伤初愈,不如让小僧渡师妹回房可好?”虚海说着就背过身去,一脸正气。 如初愣了一下,难道他所谓的“渡”就是背? “我慧根不足,还是自己悟吧。”她谢绝了人家要背她走的“好意”,在八重的搀扶下,“虚弱”地走出虚海的禅房。此时晚课已过,四处寂静无人,但月光明亮,二人连灯火也不用提,就在寺院内七拐八绕地走了半天,最后走出山门,来到不远处一排房舍。 那排高低错落的房子大约有五、六十间,入口处有个牌楼,上书“别居”二字,有几个古装男子在此处走动。如初这才知道她并没有住在少林寺内,而是和一群俗家弟子住在别院中,幸好刚才她一直强忍着好奇心没有多嘴询问。 只是,那些青年男子虽然彼此寒暄,但见了她后却都冷冷地把头转了过去,连声招呼也不打,显然她不怎么受欢迎。 想来也是,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大将军的独生女儿,在这个封建的年代没待在家里描龙绣凤,而是跑到少林寺来学武,不管她多么将门虎女,这种行为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那位将军大人居然允许了,还借助财势大开方便之道。再想想刚才她和颜悦色说话时,宗擎和普从是多么惊讶,就可以判断出这位大小姐之前一定是骄横无比的。 不过现在她占据了这个皮囊,以后就要改变“师姑大人”的行为方式,在大明王朝做真正的自己。到时候她就说在十八铜人阵中受到了佛法的感召,这才大彻大悟、与人为善起来。 ………………………………………………………… ………………………………………………………… ……………………66有话要说……………………… 说点啥涅,还是最常见的话吧:同学们,我先劫个票! 本书下个月pk,有粉红票的给我留着吧。9月1日前,有推荐票请投给我,就算养肥中,没事的话也投投推荐票,因为要冲榜嘛。 66需要你们,66需要支持,该出手时就出手吧! 第三回 一封家书 与其他俗家弟子像宿舍那样的房间不同,如初住的地方是个独门小院,大概这也是她受到排挤的原因,毕竟这显然是受到了优待。但对这一点,如初倒不想改变,整个全少林寺不管僧俗全是男人,她和八重混迹其中确实不太方便,有个小院子就好多了。 而她的房间其实并不奢华,但却比较舒适,日用器皿一应俱全。她一眼就看到了梳妆台前的铜镜,恨不得立即照照,好看看她这个新身体的样子,可八重却硬要她躺下,显然对她的伤紧张极了。 “十八铜人阵设在山洞里,除了破阵者,谁也不能进入。”八重心有余悸地说,“可是小姐待在阵中四个时辰也没出来,大家都吓坏了,却又没有办法,最后是虚海哥哥冒险进去的,然后就抱了小姐出来。” “就他一个人进阵救我?”如初瞪大眼睛,心里产生了一丝恶念。谁知道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虚海有那么正义吗?对一个腹黑妖孽的和尚,是不能以常理来考量的。而且…… “你叫他虚海‘哥哥’?” 八重低下了头,扭扭捏捏地说,“虚海哥哥说,僧俗本无界,处处皆修行,不必太在意名称,不过是身份的代表罢了,奴婢既然是俗世中人,就可以用俗世中的称谓来叫他。” 哦,是呀是呀,说得多么有禅机!不过小八重,请你别用坠入爱河的眼神看我。我敢担保,暗恋那死和尚的女人绝对不止你一个。你知道他有多少好妹妹吗? 如初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趁这小丫头不注意,悄悄起身,歪在床边坐着。一抬头间,看到书桌上散落的纸张和笔墨,再看到八重白嫩的手指上有墨迹,心中一动,忙道,“八重,你最近的字练得怎样了?” “还好啦。”八重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比虚海哥哥的字差得远了。” 又是虚海!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似地干扰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呢? “不管他,你先写几个字看看,说不定进步很大呢。”如初岔开话题,“随便写点儿,比如现在是什么年间啦,咱们家住哪里啦,我爹和我的名子啦,家里都有什么重要的人啦,什么都行。” “好吧好吧。小姐居然考奴婢。”看如初地身体似乎完全恢复了似地。八重很高兴。所以容忍了她地奇怪命令。乖乖坐到桌边去铺纸研墨。 如初也悄悄溜过来坐。伸长脖子偷看。见八重地字虽然写得不太漂亮。还是繁体字。但却是看得懂地。 原来。她穿越地具体时间是明嘉靖二十七年。尽管她历史不好。可还是知道嘉靖帝地。因为在这位皇帝当政地时期曾经发生了一件震惊古今地事。嘉靖帝一心修道。残害宫女炼丹养生。宫女们忍无可忍。密谋联手勒死他。可惜行动时太慌张了。用地绳子打了死结。刺杀事件没有成功。最后那十二个宫女全被凌迟处死。因为这个历史事件。如初极为讨厌这个皇帝。 至于她在这边地名子。居然也叫胡如初。这让她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和前世今生什么地有关系。如果大明地胡如初真是她地前生。那么这是她穿越而来地原因吗?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而她在明朝地爹地名字居然叫胡大海。与《大明英烈传》中地那位有点二百五地猛将兄同名。她家里地人口也异常简单。比较重要地就是父亲胡大海还有大管家胡七。 “那些丫环仆人地名字就不用写了吧。那么多人。挨个儿写会累死地。反正小姐地贴身婢女也只有我一个。平时不和他们打交道。”八重放下笔。 如初点点头,又问:“我娘她……” 她刚吞吞吐吐地说出三个字,八重就露出同情的神色道,“夫人虽然在小姐六岁时就去世了,但老爷对小姐爱若珍宝,也算弥补小姐幼时丧母的遗憾了。说真的,我没见过有当爹爹的人这么宠爱女儿的。” “是啊,我很知足。”如初笑应着,很满意自己穿越到了这样的好人家,人口简单又有钱有势。再低头看了看纸,这才知道她家住在金陵。 好,现在她大概对自己的新身份有个了解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万一再有什么不知道的,慢慢察言观色就行了。 总之,她在现代没什么牵挂,能穿越到明朝就只当重活了一回。她十五岁时父母离异,之后他们就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每个月除了生活费外什么也见不到,可现在她不仅当了豪门小姐,还有个把她捧在手心的爹了。哈,说起来还算捡了便宜,到哪去找这样的好事去。 感谢老天,生活的遭遇并没有令她变得压抑忧愁,而是依然保持着超级乐观的性格。她就是那种就算在地狱中也能看到希望的人,所以在最初的震惊与不安后,她打算好好计划一下在大明王朝的幸福人生。 但这时候却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啊,小姐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老爷叫人捎了封信来,可是你当时去打十八铜人阵了,我一直没机会交给你。” “啊?信呢?拿来我看。” 八重从怀里郑而重之地取出一封信,如初打开看了一遍,脸都白了。 “怎么啦,小姐?”八重看出如初神色不对,立即问道。 “胡大……我爹……叫我立即动身回家。” “回家怕什么呀?”八重眨巴着灵动的大眼,之后笑了起来,“过年时不是回去过吗?这才五月,想必老爷太想小姐了,那就回一趟呗。” “你不知道,这一去就再不回来了。”如初有点点发愁,“他是让我回家成亲!” 死丫头,怎么之前没跟她说过她订过亲呢?这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晴空霹雳一样。刚才她还高高兴兴的,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话说穿越到古代的女子都会面临婚姻的压力,在这个年代,有家世的女孩七、八岁就会订亲,及笄了就能成亲,她显然不会例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相信那个疼爱她的老爹必定会为她精挑细选,男方说不定很优秀呢。但是爱情呢?没有爱情对于她这种满脑子幻想的浪漫派人士来说是绝不能接受的,也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到两更,因为有点私事,所以更新时间不确定,大家干脆晚上或者明天来看,也很爽呀。 还有,推贱呀,推贱票呀。 再还有,有粉红票的给我留着吧。 第四回 底子很不错 “这是天大的喜事呀!”八重愣了一下后说,有点没心没肺、兴高采烈,“就算小姐青春正盛,也二十二岁了,别人家的小姐在这个年纪里,孩子都可以到学里读书了。小姐如今有了好归宿,奴婢也为小姐开心哪!” “你是怕我不嫁人挡了你的路。”如初白了八重一眼,心中很为自己的“高龄”而惊讶。看来她那个便宜老爹真的很宠爱她呀,换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这样纵容女儿耗到这个年纪不成亲的。可男方为什么会这样耐着性子等,非要娶她这样一个“老姑娘”呢?想来必定是为了她父亲的财势。而从积极的方面想,她在现代时二十五岁,现在凭白的小了三岁,还真是幸运哪! “话说跟我订亲的,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接受不接受,还是有点好奇的。 “老爷没对小姐提起过吗?”八重有点意外,随后挪揄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哪敢僭越去和老爷打听小姐的终身大事,只听说是在小姐五岁时就订了亲,姑爷及那家里的老爷都是武官,但是家境……不是很宽裕。” 这样啊! 如初的脑子里浮出出一幅画面……穷困潦倒的武夫穿着脏兮兮地铠甲,在家里翻箱倒柜,当了老婆的陪嫁首饰去买酒招妓,夫妻两人没有共同语言,男人一意不和就对老婆大打出手,女人叫天天不应,只好悬梁,blablabla…… 不对,她可是有武功的人,但如果她逼得男人去上吊也够呛呀。她不在意男人是不是有钱,但她从来喜欢的是风度翩翩的人,比如虚海……停!怎么想到那个妖孽身上了。但是她真的不想嫁给军人,感觉他们不浪漫,比如《激情燃烧的岁月》、《亮剑》中的男主角。 “小姐放心啦,老爷膝下只小姐一个,必不会让小姐受了委屈的。”八重看如初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连忙安慰。 这点如初倒不担心,但好歹她是现代人,实在受不了盲婚哑嫁。再说了,如果那男人人品不好,心安理得地享受岳父大人提供的生活帮助,她会看不起他。但他如果是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就算勉强接受了妻子娘家的财物,时间长了也会影响心理和情绪。 如果一个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那怎么能指望夫妻间水**融、如胶似漆? “可是咱们这一走,你可就再也看不到你的虚海哥哥了哦。”如初转移话题。 果然。八重明显愣了一下。之后一脸沮丧。看来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如初趁机劝道。“八重。我是不打算让你当陪房丫头地。所以你以后看上什么人尽管和我说。我保证让你嫁得风风光光。只是虚海师兄。不管他有多好。也毕竟是方外之人。明白吗?” 八重羞得脸蛋红红。双手乱摇道。“不是啦不是啦。我对虚海哥哥不是……唉。真不是……” “好呀。那咱们不说这个了。我想先洗个澡。你去帮我烧点热水好吗?”如初止住话题。不想让八重窘迫。而且她是个乐观地性子。认为今天解决不了地事就放上几天。一定会有办法地。所以干脆把心中地烦恼赶走。这毕竟她穿越到大明王朝地第一天呀。 “看小姐说地。奴婢是您地丫头。直接吩咐就是了。还商量什么呀。”八重看来和本来那位胡如初地关系很好。本身性格又活泼。所以言谈举止间一点也不拘谨。“不过小姐今天怎么怪怪地。说话和以前有点不同哦。” “我在十八铜人阵里受到佛法地感召。打算以后处处与人为善。以理待人。”如初半真半假地说。借此机会为以后自己地改变做一些铺垫。“哎。你今年几岁了?” “再过年就十五了,小姐忘了吗?” “没有,就是提醒自己,我们家小八重也是大姑娘了。”如初笑道。 八重没说话,却也渐渐感到自家小姐与往日有些不同,可又说不出那些不同地方在哪儿,想了想,又觉得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本就不太稳定,所以索性忽略掉那些奇怪的感觉,满怀着对虚海的伤怀烧水去了。 她前脚离开,如初后脚就扑向镜子。 那镜子肯定是高级货,工艺水平极佳,能清晰地映现人脸。可是一照之下,如初却恨不得此镜是劣制品才好,那样至少还能保持一点美好的幻想,不像现在这么失望,不对,应该说是绝望。 怪不得虚海那么轻易就“放下”了,长得像她这样,大概是男人就不会有什么想法。在现代时,她即使算不上美女,好歹也是清秀佳人,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扔下镜了,愣了半天,最后还是乐观的本性起了作用,拿起镜子再照,慢慢发现其实这张脸的底子很不错,不过太疏于保养和修饰罢了。 不是秀气的巴掌小脸,但也不是面如满月那种,算是有点婴儿肥的鹅蛋脸;一双晶亮的丹凤眼,虽然不是很大,但黑白分明,笑的时候弯弯的,很有些妩媚之气,只可惜眼睛上方杂乱长着的浓眉破坏了那双眼的美感;眉毛似乎从没修过,长成了很有喜剧效果的一字眉;鼻子不塌但也不高,比较普通;最漂亮的是嘴,大小薄厚适中,不说话的时候像是微微撅起,随时准备亲吻一样。只是她的皮肤差点,晒得很黑,而且缺水严重,显得晦暗无光泽,大概也是阳光直射得太厉害,头发也有点干枯。 这样一端详,她的信心重新恢复了。在现代,她可是美容达人,喜欢自然护肤法,相信在这个时代不难找到那些可供diy的材料,她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休养生息就可以大变身。 唉,没办法,底子好,想当丑女也不行。 至于身材嘛,据她目测,她在现代勉强一六零的身高到这边变成了一六五到一六八之间,而且这个身体苗条而结实,算得上身材高挑吧,待会儿洗澡的时候再仔细观察一下就ok了。 而在片刻之后,浴间里传来一声叫喊,吓了守在门外的八重一跳,还以为是水太烫了,哪知道此刻的如初正在惊喜之中。 果然生命在于运动,习武有助身心,她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拥有这样的好身材!皮肤白皙细致,和脸上及手臂上的皮肤像是两个人的,细腰、翘臀、修长的腿,胸怀伟大,大约在c与d之间,虽然长期以布条勒着,但因为年轻有弹性,还没有破坏形状或者下垂。 老天啊,你对我实在太厚爱了。留下了现代的头脑,占用了这样的好皮囊,还附赠了高强武功,人生中还有更完美的事吗? 至于那桩婚姻,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 ………………………………………………………… ………………66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分别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下午六点左右,晚上十二点之前。 明天还会更新一个作品相关,是介绍主要人物情况的列表,很有意思的,到时候请大家看,加上这个算四更吧,呵呵。 不厌其烦的声明:9月1日中午十二点后是新一个月的pk,大家有粉红票的,请务必留给我。推荐票如果可能请每天投,66要冲新书榜,谢谢大家了。 第五回 戒律院首座 接下来的几天,如初以养伤为借口留在了少林寺别院,并没有立即回家。其实她除了穿越那一刹那的痛楚外,没有感到过任何不适,大明的胡如初因为胸口重伤而忙,至少也得断个肋骨、损个心脉啥的吧,可轮到她的魂魄占据这个身体时,却似乎从没受过伤一样。 奇迹! 而她在“养伤”期间也并有没闲着,一直忙着考虑自己的新人生,研究自己的新躯壳。她是不打算随便嫁人的,但也不打算逃婚,倒不是因为在女性没有社会地位且风气保守的年代无法独立生存,而是因为她觉得既然占据了古代胡如初的身体,在享受诸般宠爱和福利的同时,也应当履行义务,替她尽孝,要把胡大海同学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 想他老人家戎马半生,身边也没有姬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能忍痛把她嫁出去就够伟大了,难道还要让他一边担心逃婚在外的女儿的人身安全,一边接受人情的鄙视和社会的责难吗?她可没那么狠心,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退婚一途可走了。 据她想这事很可行,一来男方家贫,二来她目前未经修饰的模样算不上娇俏可人,性格也不温顺,三来她是少林寺女弟子,大概没多少男人喜欢她这种身份。这样一来,只要她老爹肯支付大笔精神损失费,对方说不定巴不得甩掉她,改为抱着大笔金银另聘别家女。 而她呢,先逍遥几年,好好感受一下这六百年前的世界,然后自己找一个温柔文雅、家世简单、一穷二白、两情相悦的书生招赘入胡府,一辈子承欢胡大海的膝下,让他晚年和乐,不必寂寞,自己也能长期躲在他的羽翼下随心所欲地生活。 这可是一举三得的事,保证了婚恋自由、获得了未来的安宁生活,恪尽了孝道,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啦,古代人相比较来说算是有诚信的,退婚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恐怕会有很多困难,但既然做了决定,以后就坚定不移地朝着目标迈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层,如初的心安定了下来,更加积极热情地投身于研究自身躯壳的大业中。现在她好奇的不再是这皮囊的色相,而是更关心它所承载的武功。结果她惊讶兼惊喜、还有点惊恐地发现,在力量上,她好像《火影忍者》中的小瑛,虽然身断苗条,但却力大无穷。她偷偷试过,少林寺山门外有一个石鼎,三个俗家男弟子联手也推不动,可她自己可以轻易抱起。 至于说拳术、棍法什么的,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偷偷比划过,没想到那些她从没见识过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般地使了出来,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尽管她不知道那些术法的名子以及所属的类别,但在激得五名俗家弟子与她比试时,却打得那五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她居然还能做到点到即止,收放自如。而她在现代时学过的一点杂七杂八的武力东西和看过的功夫电影中的招式,练习一下也可以融合起来。 太冒泡了!太臭屁了!简直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要幸运。毕竟钱有花光地时候。但是本领却可以跟随自己一辈子。现在她完全可以安心行夜路。看到不平之事时也能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因为她具备了能力。唉呀呀。做一个强者地感觉还真不是一般地爽。 这天。她正喜滋滋地在院子里琢磨武学贯古今地事。宗擎和普却突然跑来了。说是虚海师叔有急事相请胡师姑。 正在小厨房给如初煮莲子百合红枣粥地八重闻言。蹭地一下窜出来。忙问。“虚海哥哥出了什么事?不要紧吧?” “他能有什么事?我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能出门。”如初一口拒绝。因为一想到那个帅得似乎有魔力地和尚就有点紧张。生怕被他算计。 “小姐。您都练了三、四天地拳了。还打得别居中地弟子见了您就跑。怎么会身体有恙?虚海哥哥等闲不派人来别院地。如今定是有大事。好小姐。您就去一趟吧。”八重跑过来摇如初地胳膊。 这丫头。真是吃里扒外。一颗心就向着那个“博爱、大爱”地虚海。还说没对人家动心。哼! “是呀,师姑。”普从道,“虚海师叔说请你您务必前去,做为戒律院的首座,他说……” “呀?拿职位压我啊。”如初一瞪眼,“我就是不去,他能奈我何?” 普从一听就急了,脑门上冒出一层白毛汗,“师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唉,我们佛家弟子除了佛祖,就连皇上也不跪的,可是今天为了少林声誉……我……我……” 话说到这儿,轮到如初冒虚汗了,看普从的样子像是要下跪似的,连忙上前拉住他。好家伙,她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和佛祖相提并论。再说了,她不去并不是故意刁难,而是不敢离那个坏和尚太近。就他那样子居然执掌戒律院?他自己首先就是个视戒律于无物的。可是普从提到什么“少林声誉”,难道是虚海与某女施主发展出了不伦之恋,结果事发东窗了? 那可得去看看! 宗擎在一边看如初意有松动,忙道,“师姑,您也是本寺弟子,且是大慈大悲之人,倘若去得晚了,没有挽本寺于即倒,事后想起必万般悔恨,师侄看着也于心不忍,还是……快些移步吧。” 还是宗擎会说话,很得虚海的真传。 如初心里想着,但也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少林寺能有什么危难是她能解决的?看这两个小和尚如此焦急,毫不作伪,不像是虚海设陷阱害她,那么还是走一趟吧。 “八重,你留下看火,不许跟着,不然我就不去了。”如初当机立断,怕八重跟到寺里碍手碍脚。 八重不满地低声咕哝了两句,到底没敢违背如初的意思,转身回了小厨房。 如初这才放心,快步跟宗擎、普从走到山门外,看到寺门紧闭,所有俗家弟子正陆陆续续到寺后的校场去练武,似乎寺内真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发生。 ………………………………………………………… ………………………………………………………… ……………………66有话要说……………………… 在书评区看到很多新老朋友,灰常开心,谢谢你们继续追看偶的书。 8过,养肥没关系哈,粉红票和推荐票表忘记投,断书两个月,实在没什么信心,太需要你们的支持了。3q3q 第六回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眼见宗擎和普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如初也只好紧随其后,当她到达武僧们平时习武的校场时,赫然看到有两拨人面对面站着,似乎是在对峙,但气氛还算和谐。 其实说是两拨人,但双方人数的对比非常悬殊,一方是以方丈随风大师为首的少林僧众,大约四、五十位,另一边方只有三个人,看起来倒像是少林寺在以多欺少。 “师姑,他们是找上门来比武的。”普从低声对如初说,声音里有些敌意。 如初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兴奋,失望的是没有虚海的桃色丑闻,兴奋的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到少林寺来找茬。再看那三个人,当中的一个年约四十岁,身材不高,但很结实,脸上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眉目间忠厚正直又善良的样子,很有点佛相。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年轻人长相和衣着都很普通,并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息。 这三位看起来不像是来踢馆的呀,是不是和僧众间发生了什么误会?可不管有什么误会,也轮不到她一个俗家弟子来掺和才对,那刚才虚海派人来叫她时,怎么让人感觉她得力挽狂澜似的。 死和尚,又搞什么怪? 心中骂着,眼睛寻找着某个身影,就见遍地都是身着玉色、茶褐色或黑色袍服的僧人,有的着袈裟,有的没着,但偏偏有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低首垂目地站在不远处。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看,也算是隐没在众僧之中,可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耀目,似乎这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只是陪衬。此时正是五月的午后,阳光晒得所有人都冒汗,独他清清爽爽,面色柔和宁静,整个人好似火热里的一团雪,烦躁中的一块冰,真真的鹤立鸡群、木秀于林。 似乎感受到了如初的目光,虚海半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如果手里再拈朵花,简直说得上宝相庄严,全身笼罩圣光,“善哉善哉,本寺的第一高手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喃喃低语,可是这么大个场地上,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话,目光齐唰唰地向如初看来。 说谁是少林寺第一高手?如初感觉全身恶寒,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能动。她就知道这死和尚找她准没好事,结果却还是上当了。现在什么状况?难不成全寺这么多人,却要她和那位美大叔打?没错,她是身着男装,可毕竟是俗家弟子! “阿弥陀佛!”正当如初发愣地当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带着点狮子吼震妖魔地劲头。吓了如初一跳。抬头一看。却是随风方丈。“俞施主。既如此。就让我胡师弟和你切磋一下吧。不过佛门清净地。彼此点到即止。不要伤及对方。”而随着他地话音。僧众们自动闪开一条道路。把如初晾在了当中。 怎么着。她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吗?难道这么少林武僧。偏要她一个女人来抵挡外敌?全寺地小和尚们都叫她师姑。这时候当着外人地面。方丈他老人家叫她为“师弟”? 如初愤愤不平。关键是心里没底。打打几个低级俗家弟子是没问题。而眼前这三位都带着高手所特有地从容样子。她心里怕怕。所以尽管听到了方丈地话。脚下却迟迟不动。 可是她不动。有人却动了。正是那个可恶地虚海。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风姿翩翩。神人一般。周围地人慢慢退得更后。就像是水流分开似地。只留下两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 “我不会去地。”见他走近。站定。如初咬牙切齿地说。 某人继续拈花微笑、轻声细语。“师妹。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玲珑宝相上闪过一丝恶劣。 如初一愣,觉得他的说词很有我佛大无畏的精神,只可惜主语错了一点点,明明应该他入地狱嘛! “为什么是我?”如初给他气得都气不起来了。 “时也运也。”虚海依然摆着无喜无忧的一张帅脸,“这位俞施主造访本寺,观摩击剑之技。方丈派本寺最好的武僧去演习,却一一被俞施主指点了一番,言道少林棍术已失古人真诀。” 什么指点,肯定是技不如人,被揍了。不过看那些武僧没有受伤的样子,想来这姓俞的为人厚道,下手留了情面。不过这里是哪儿?武林泰斗少林寺!不找回场子怎么行?这就是普从嘴里所说的本寺的声誉问题。可怜她这颗现代的八卦之心,还以为虚海这边出了什么状况,巴巴地赶来让人抓壮丁。 而“击剑之技”并不真的指用剑,而是指棍术。 “那又怎样呢?要让世人体会少林绝学,几院的首座就是大高手,就连虚海师兄你也是一代宗师,什么时候轮到我出马?”如初不被美男迷惑,一顶高帽子又扔了回去。什么本寺第一高手,你还是大宗师哩。 虚海沉吟了一下,缓缓地道,“佛家中人本不讲胜败,只谈困果。但,几院首座出战,胜固不可喜,败……尽在不言。小僧也看过这位俞施主的身手,少一辈的武僧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让我一个俗家弟子出手,万一胜了,少林之名更加光大。如果输了,丢脸的是我自己,对不对?” “师妹冰雪聪明,闻音知雅,俗家弟子中唯师妹武世最是超群。”虚海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被人拆穿心意也不动声色,不以为耻,脸皮真是够了一定厚度。 “你想得倒美,我不干。”如初大泼冷水。 不过虚海并没有受打击的样子,只道,“师妹可曾知道,你这一战,不管胜败,都有绝大好处。” 哼哼,不信。 “不瞒师妹说,俞施主此次前来造访,除了要观摩少林的击剑之技外,还要请小僧出山,到天津卫学里担任兵法教习。”虚海轻轻吐出让如初震惊的话,“之前师妹曾经屡次和小僧提起,不愿像一般妇人那般相夫教子,崇敬花木兰、穆桂英那样的巾帼女杰,此次不是大好机会吗?就算不能上阵杀敌,平倭寇、挫北虏,但倘若桃李遍天下,由那些年轻将领保家卫国也是一样的。” ………………………………………………………… ………………………………………………………… ……………………66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老朋友报到,继续开心中。 神啊,让我明天,后天,以及写这本书的每一天都更开心吧。 第七回 乱拳打死老师傅 如初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到天津卫学去当教习?” “不是小僧要如何,要是看师妹能不能让俞施主动了这心机。”虚海再度露出拈花微笑的样子,云淡风轻、春风拂面般,但不知为什么,如初觉得他眼里闪过不明真相的光芒。 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这消息扰乱了思绪,顾不得虚海是否没安好心了。天津耶!她在穿越前本就是天津人,如果有机会去看看六百年前的家乡,看看明成祖朱棣设立的天津卫,对她来讲太有吸引力了。当然她可以自己去,但要如何对老爹开口呢?恐怕要费一番口舌吧?而且她一直想当老师,大学就念的师范学院,只可惜她成绩不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才去写小说的。现在有机会让她一圆老师梦,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去。 不过虚海这家伙像是兵法大家吗?嗯,倒是有点擅使阴谋诡计的样子。但这个姓俞的,为什么会请他? “你没骗我吧?”她怀疑地看着虚海,“你知道我是女的,女的可以当八十万禁军教头吗?”她想起苦命的林冲。 “出家人不打诳语。”虚海语气坚定,“俞施主求贤若渴,启用人才不拘一格,师妹是有大本领的,必会受到爱惜。再说,你仍可着男装行事。” 如初翻翻白眼。就她这身段,就算勒了布条,也只能在着冬装时才能掩盖身材。难道别人看到她的自然曲线,会以为是长的鸡胸脯吗?但,能去卫学当教习实在太有诱惑了,让她瞬间心生向往,热切极了。 而他们俩在这边说话,一群和尚就站在一边静等,就连那来比武的三人也好脾气的没有出声。如初看看僧众和自己可能的对手,又看看“无辜纯良”的戒律院首座虚海大师,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总感觉会被虚海哄骗着当枪使,可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时之间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好半天才一咬牙,心想被骗也不会少块肉,但机会却是会一闪即逝的。再说了,她也想和高手过过招,试试她真正的斤两。 于是她长吁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距离那美大叔几米外站定,左手“唰”的半撩黑色常服的下摆,右手前伸,掌心对着脸,气定神闲地蹦出一个字,“请!” 她这是摆的黄飞鸿通常采用的姿势,却不知这有邀请对方动手的意思,惹得美大叔一愣,不得不尴尬的上前,心中却骂:虚海个坏东西,什么少林寺第一高手,对方明明是个相貌比较粗豪的姑娘,瞧这一字眉长得,多威猛呀。可他打赢一个年轻姑娘,传出去也不好听,如果打输了……不,不可能输的。 他心里犯嘀咕。一边地如初则表面平静、内心紧张地看他步步逼近。只感觉对方气度沉着。步法稳健。有一股压迫力无形地当头罩来。一看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由得未战先怯。急忙道。“且慢。” 美大叔立即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她是何意。 “刚才我们方丈说了。此处是佛门净地。应当点到即止。不过我想拳脚无眼。万一伤到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定个规矩如何?” “倒要请教。”美大叔举止儒雅。看着实在养眼。 “我们划个圈子。不管是谁。只要一只脚踏出去就算承让了如何?”如初动着坏心眼。制订了对自己有利地战术。 美大叔一听觉得不错。当即就答应下来。并用脚丈量。在地上划了一个直径约五米地圆圈来。之后一跃入内。 如初本来就神经紧绷,见此情景以为是美大叔搞突然袭击,立即做出反应,也不摆黄飞鸿的帅型了,脚下突然改为蹦蹦跳跳,拇指一抹鼻子,发出一声高亢地尖叫:“我打----”接着,直接攻了过去。 她的姿态和招式匪夷所思倒还罢了,但那声突然的大叫却吓得美大叔一哆嗦,见她张牙舞爪地扑到了眼前,连忙凝神接招。 他也算身经百战的武将,可却从没见过这种打法。开始时那姑娘明明打的是少林拳,两相交手时却突然改变了,攻击的方位和技巧完全和他平生所学所见不一样。而每当他使出一招,招式还没用尽,就被对方的怪招打断,处处掣肘,还专门打他各关节,害他一时之间居然手忙脚乱。 不仅如此,这姑娘内力虽然平平,但力量奇大,配合着她的怪异手法,仔细看来居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打击方法,不禁令他看得兴奋莫名,只顾着一边闪避一边研究此武学新境界了,一不留神就退出了圈外,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前辈爱护,承让承让。”如初见好就收,还没等美大叔反应过来,已经后退数步。 美大叔一走向她,她就看出来了,以她的能力来说用正常手段对这种高手是无法取胜的。所以,她要求画圈,以规则来投机取巧,以速战速决为策略,以乱拳打死老师傅为方针,以李小龙的功夫为基础,不追求轰轰烈烈的效果,只要把美大叔逼出圈外就算完事。 果然,她的算计成功了。哦也! “这算怎么回事,我们大……老爷还没出手,重新打过!”此情况令大家面面相觑地呆愣片刻后,美大叔身后的一个侍从率先不服,大声道。 如初理也不理,只哼了一声,再竖着耳朵听自己的身后,居然没有半声叫好,看来光头啦啦队一点也不配合,更加不专业! “不,这一局确是我输了。”美大叔叹服地插话道,“只是姑……公子这是什么拳法,在下见所未见,实在奇妙无比。” “这叫截拳,是一位名叫李小龙的异人所独创。弟子机缘巧合,蒙他传授一二,就连那声叫喊也是他亲传。至于这步法……是一个叫阿里的、皮肤黑黑的拳师所创,有道是脚步像蝴蝶般轻盈,出拳像黄蜂般凶猛。”如初故意说得详细,就怕别人怀疑她的古怪行为,而且她觉得表现大方点还能博得对方的好感。 果然,美大叔微笑起来,满眼的惊艳和好奇,还有很多赞赏,唯独没有不满、妒忌、怨恨什么的,看来此人真是个风度极好的,这才叫有大家风范吧。 “怪不得刚才招招截住我的拳势,让我施展不出。”美大叔点头赞叹,“以后有机会倒要向小兄弟讨教一番。” 如初一听这句,顿时喜笑颜开,嘴里连称“不敢”,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美大叔动了要聘她当卫学教习的念头? ………………………………………………………… ………………………………………………………… ……………………66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三更,至于书评区大家悲愤议论的十更……乃棉不怕累死我咩? 悲催之中,频喊票票,本月是推荐,下月是推荐加粉红。另欢迎讨论剧情。 群亲。晚安。 第八回 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我们老爷是来观摩击剑之技的,并不是拳法,不如再切磋一场如何?”美大叔的另一个侍从大声道。 美大叔没有回话,但眼晴里却流露出向往之色。 而如初本就有意让人家见识一下古代所没有的武学技巧,好对她印象深刻的,所以痛快地答应道,“既如此,那就请前辈指教了。不过还是不要用棍棒,晚辈内力不足,招式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不如用树枝比划比划如何?” “如此也好。”这美大叔好脾气得很,如初说什么,他都同意。 片刻,就有武僧折了树枝来,如初取了一根,摆了个西洋击剑的姿势,满意地在美大叔眼里看到好奇和惊讶的神色。 她十五岁时,曾经迷上过一个年轻的击剑教练,于是报名参加了体育学院办的业余击剑班,并为了能被那个帅哥教练亲自辅导,学得极其认真刻苦。这样一直练了五年,直到那教练结婚,她又转而迷上大学学生会的会长,这段青涩的单恋才算结束。 所以,她的击剑水平虽然比不上专业,可也具有相当水准了。现在她又有继承了古代胡如初的武功和力量,能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击剑之技要协调刚柔、阴阳、攻守、动静、审势、功力、手足等动作,小兄弟这手起式很特别,难道也是那位异人所授?”美大叔颇有兴味地问道。 如初含糊应答,把西洋击剑术也归在李小龙的头上。 美大叔大为感叹生不逢时,无缘一见李氏隐侠,之后缓缓一式攻来。 击剑对手腕的技巧要求很高,和中国剑法大不相同。如初把两种完全不同的剑法糅合在一起,见招拆招,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新奇和凌厉感却十足十。只是这一次美大叔有了防备,不再手忙脚乱,而是慢慢逗如初使尽招数,自己则守得密不透风,两人一来一回,打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稳健沉厚,一个花招百出,看得周围的旁观者如痴如醉。 不过如初地功力毕竟低浅。而且击剑术在积极进取地同时。还讲究点绅士风度。其凶猛性自然不能和李小龙地截拳道相比。所以时间一长。美大叔手腕一转。手中树枝轻轻打在了如初地手背上。 如初也是个有风度地。关键是这时候讲风度不会输得更惨。于是她当下扔下树枝认输。只是还没说什么场面话。就听身后一个好听地声音道。“阿弥陀佛、一胜一败。一团和气、两下罢手如何?”说得全是四个字四个字地。显得很有学问似地。 但。虚海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后地呀。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果然不假。”美大叔由衷地赞叹道。“少林寺藏龙卧虎。今日一见。俞某心服口服。今天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着一抱拳。转身就走。带着一派他那温和外表所没有地飒爽利落。尽显儒将风姿。 而见他离去。所有僧众欢欣鼓舞。兴奋地互相谈论起刚才那两场别样打斗。根本没人注意比武事件地主角之一正呆愣愣地看着另一主角地背景消失。心头怒火渐起。 原来还是被利用了。这位美大叔根本没提什么到天津卫地卫学里当教习地事! 如初双目放射出骇人死光,在人群中寻找某身影,一眼锁定后立即跑了过去,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了他袍袖就走。 “师妹,找小僧何事呀?”虚海一脸受苦受难的模样,让如初瞬间生出些不忍心来,但再想想自己的悲惨遭遇,又气不打一处来。 “俞大叔根本没请你当什么兵法教习对不对?所以你说我也能同去完全是唬我的对不对?” “师妹此话怎讲?”虚海眨眨纯洁无辜的眼睛,来了个模棱两可,即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初被他那让人找不到一丝错处的完美表情气坏了,根本没想过,虚海也许是故意逗她发脾气的,只怒道,“你居然骗我出手,太卑鄙了!你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除非必要的时候。”恶劣的字眼用平和、缓慢、认真、甚至温柔的语调说出来,格外有刺激效果。 “什么什么?你你你!”如实食指抖着,指着虚海的鼻子,彻底被打败了,觉得和虚海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简直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只能诅咒他,“你会下拔舌地狱的!” “佛曰……”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初打断虚海的话,抬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恨恨地跑走了。 周围的武僧们目瞪口呆,虚海身份尊崇,又是戒律院首座,小小的俗家弟子居然敢无缘无故打人?就算是她家有钱有势,时常给寺里奉上大笔香火银子吧,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呀。 再看虚海师叔,一脸淡然,波澜不惊,好像真是被小狗咬了一口,完全不在意,竟然还有点慈悲和怜悯之态,令众僧大为叹服。看人家虚海师叔这境界,高僧就是高僧,这世界上什么都能妒忌,只有慧根是不能妒忌的。 而这位高僧,无视这一片崇拜的目光,宝相庄严地转过一堵院墙,见左右无人,立即弯腰抱腿,双手拼命搓着被如初踢过的地方,嘴里丝丝吸着冷气。 这死丫头,脚力这么大,也不怕踢断人腿吗? 心里虽然骂着,脸上却露出迷人笑意,感觉自打进入少林以来,从没有这般高兴过。这师妹死而复生之后,给他平静到无聊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逗她发脾气、陷害她就是其中一种,那么她到底是谁呢? 当时他进入十八铜人阵的时候,她明明已经断气了,后来怎么可能醒过来,而且还和没事人一样?她身体里的魂魄,还是原来那个吗?原来那个胡如初,除了痴缠他,武艺高强外,何曾有这般的灵秀聪明、慧黠娇憨?现在的这个胡如初,对他避之如蛇蝎,哪有半点爱慕之情?所以她们绝对不是一个人! 不过他不打算拆穿她,这样阴她,看她暴跳如雷,最后慢慢露出马脚,不也挺有趣吗?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日,晚上过了十二点要冲新书榜,所以午夜后加更一章。 有睡得晚的朋友,记得来看,顺便投推荐票给我,睡得早的,记得明天一早就来看,依然请投票。 谢谢了。 第一回 我是女的,可以吗? (大凌小者,警以诱之。刚中而应,行险而顺。本卦下卦为坎为水,上卦为坤为地,水流地下,随势而行。 这个计名好像是贬义词,但在兵法上是一种旁敲侧击,说东指西的策略。因为有些人不便、甚至不能责备,有时直接责备也不如间接警告的效果好。所以在率领部队作战时,若有大将不服从指挥,可以故意制造错误,借以责备他人的过失,暗中警告部队,从反面进行诱导。 在本书中,此计用于欺骗家长,唉,大逆不道呀!) …… 如初气鼓鼓地在自己的小院里闷了三天,后来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转天下山回家,好歹先搞定退亲的事再说吧。 八重一听要走,连忙悲悲切切地去找虚海辞行。如初以为这小丫头得在寺里耗上半天,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跑回来了,八卦地说,“小姐,那天和小姐比武的人是一位武官呢,不是寻常江湖人。” “哦?”如初也有点好奇,比武的事也早告诉过自己的贴身婢女了。 “叫俞大猷,听说在南方很有些名气。”八重兴奋地道,“小姐跟他打了个平手,老爷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会竖着拇指夸小姐……果然是将门虎女!” 她模仿着着胡大海的语气,心中也为有这样的主人而自豪,但如初的心思却完全没在这儿,而是处于又惊又喜的状态。 俞大猷耶!还能是哪个俞大猷?这世上还有几个俞大猷?肯定是抗倭名将,与戚继光齐名、与戚继光合称俞龙戚虎的俞大猷!那个屡受不公平的待遇却淡然处之、为人心地善良、爱民如子,被民众称为“俞佛”的俞大猷!那个到老死还在练兵的俞大猷! 天哪,居然让她遇到了民族英雄!不行,她得和俞大人亲近亲近,哪怕请他吃一餐饭也好呀。以前在现代读历史故事时,总是为他的遭遇愤愤难平,恨不得把奸臣全杀光,还他一个公道,现在就算不能弥补这英雄人物悲凉,至少容许她代表广大人民表示一下爱戴之情。 想到这儿。她蹭地一下跳起来。顾不得八重地阻拦。抬脚就往寺里跑。才望见山门。远远就看到虚海正与俞大猷正在话别。不禁放慢了脚步。慢慢腾腾地挪过去。 俞大猷是背对着如初地。但虚海却是迎面站着。所以早就看到了如初地身影。于是他故意把依依惜别之情连续表达了三次。甚至还做了一首离别诗。这才等到那只小乌龟慢慢爬过来。 “师妹来送俞施主吗?”他明澄地眼睛中显露出一丝如假包换地惊讶。“正好。俞施主有事情要和师妹谈。小僧就不打搅了。俞施主。山长水远。就此别过。” 此时如初才看出来。俞大猷似乎和虚海很熟。彼此间并不拘礼。虚海固然是说完就走。俞大猷也只是拱了拱手就转过身来面对如初:“小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如初爽朗一笑。“俞大人肯定知道我是女地。又是长辈。叫我一声如初就行了。” 俞大猷虽然是弃文从武出身。本身气质儒雅。但却也是爽快人。见如初这样直率。不由心中喜爱。笑道。“长辈可不敢当。我与虚海平辈论交。他是你师兄。今天我就倚老卖老。自认个大哥好了。” 如初喜出望外,没想到有机会称民族英雄为大哥,心里的激动劲就甭提了,当下甜甜地叫了一声,之后和俞大猷走到一棵其冠如盖的大树边,坐在其下的石凳上。 “不知大哥有何吩咐?”如初问,心里像长草一样慌乱,考虑前几天是不是错怪虚海了,难道当真有去卫学当老师的好事?不然一个民族英雄找她一个穿越女干吗? 俞大猷目光柔和地望着如初,坦言道,“如初,为兄前几日见识了你的武功和人品,又从虚海处得知你是将门虎女、志向远大,因此斗胆说句逾理的话,你当真希望效仿花木兰报效国家吗?” 哎呀,有戏! 如初乐得差点蹦起来,费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屁股离了石凳,忙回答道,“那是没错的,不过我朝文臣武将中能贤无数,我又身为女子,一直没有机会呀。”说着,眼睛眨巴眨巴地偷瞄俞大猷。 俞大猷看她的样子可爱,不禁微笑道,“既然如初你叫我一声大哥,为兄就不妨直说。为兄出仕后本在金门驻防,但前几年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入侵山西北部,朝廷诏谕天下,选举武勇之士。为兄一腔热血报国,所以报了名。蒙当时的兵部尚书毛伯温毛大人举荐,遂到宣大总督翟鹏处任职,只可惜……”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许是为兄志大才疏,在大同一直未受重用,于是又申请辞归。现在因为兵部还没分派为兄的职位,所以被现任兵部尚书丁汝夔派到天津卫学里做武修教习。” “朝廷中就是有人嫉贤妒能,又有眼不识泰山,放着大哥这样的名将不用,浪费人才。哼!”如初怒道。 俞大猷不知道如初为什么如此愤慨,但她为自己这样不平,心中忽有引为知己之感,苦笑道,“但仔细想想,教书育人,为我朝培养贤才也是报效国家呀。而那天我看你的武艺与众不同,忽然有了个想法。” 来了来了,机会要来了!如初两眼放光,都快掩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了。 只听俞大猷道,“武学之道,源远流长,古人所传的技击之术虽然博大精深,但难免招式繁多,兼有‘舞’之成分,虽则苦练数十寒暑能有大成,但对于我辈上阵杀敌之武夫而言,反而是直接有效的打击更为重要。这可要感谢你,前几天那场切磋才让为兄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为兄就动了念头,想请如初也去卫学里当武修教习,你说可好?” 要矜持一点吗?要拿桥吗?要显得很为难吗? 如初脑海里滚过无数念头,但最后她还是跳了起来,大叫“我愿意!我愿意!”知道的是她想当老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俞佛在求婚。 不过如初兴奋之后,残存的理智让她过热的大脑凉了一下,“可我是女的呀,这样也可以吗?” ………………………………………………………… ………………………………………………………… ……………………66有话要说……………………… 女频新书榜终于第一啦,不过从今晚十二点后又是新的**,大家继续帮忙撒。 拜谢。 第二回 世上只有爸爸好 “这个……确实有不便之处。”俞大猷实话实话,神色一正道,“但求取长才不应拘泥于形式,而且放眼我大明王朝,只有你能教授这样的武道,即简便易学,上阵又实用,所以这件事我会禀天津三卫指挥总史于海涛于大人。他若点头,这事就成了。” 啊?这事还有变数呀!如初的笑容僵了起来,沮丧地道,“那好吧,我明天就会下山回家了,这就把地址告诉大哥,如果有好消息,记得给我写信。” 俞大猷点点头,温言安慰道,“你放心,那位于大人虽然年轻,却是个精忠报国,爱惜人才的人,此事我猜也是十之**。只是此事若成了,如初你还要女扮男装避避嫌为好,毕竟女子做卫学的武修教习,可是我大明朝第一宗。” 如初茫然点头,心中有点为难。不是她不肯,为了一圆老师梦,她甚至可以暂时不修掉一字眉,保持粗豪的外貌。不过她身段玲珑,其他三季还好说,夏天很难掩盖,如果用力勒压那些可爱的海绵体,不知还能不能喘气。 “如初啊,你虽然答应得痛快,但你父亲那里……” “交给我没问题。”如初不太自信地答着,随口问起他怎么会和虚海认识。 “他可不是普通的僧侣。”俞大猷笑答,“七、八年前我在金陵僧录司与他相识,只因我别号虚江,曾开玩笑说,他的法号像是我亲兄弟的名子似的,就这么着攀上了交情。你也知道,咱们大明的僧人也是设司管理的,那时候虚海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是正六品的左善世,僧官中最高级别了。” 啊?!这还真没听说过。他有这本事? 看到如初惊讶的神情,俞大猷道,“他为人不爱张扬,又不爱穿袈裟,因此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要知道高品阶的僧官可以在袈裟上饰金边以示殊荣的,令人一见便知。不过僧官不设署,可以在任一家寺院内修行。我想,虚海一定是醉心武学,所以才在七年前由金陵来到少林寺。他精研兵法,这次我也请了他去天津卫学,他已应承了下来。如果你也能成行,到时候你们师兄妹又可以一起切磋佛学与武道了。” 原来他没说谎!只是为什么到哪里也躲不开他呢?难道他是她命中的天魔星?有他在,她还去当那个老师吗?可爱的学生和可恶的和尚站在她选择的天平两端,一时让她难以取舍。 那不如把一切交给命运,如果于大人准许她去当教习她就去,如果不允许,那就是虚海克的,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 第二天。她一早就到方丈那里去辞行。在保证不会间断供奉少林寺地香油钱之后。她几乎是被一群没良心地出家人欢送着下山。不过虚海一直没有出现。害得小八偷偷落泪了好几天。 如初对六百年前地民风和环境都很好奇。因此一路游山玩水。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家。当然。她地种种异常行为引起了八重多次怀疑。但她花言巧语掩饰得极好。又是一点点改变原来地行为举止和做事原则。渐渐地。八重甚至忘记了之前地小姐是什么模样。只道是小姐转性了。现在地小姐可爱温和多了。 不过不管走得多么慢。在六月快下旬地时候。如初也终于回到了“家”。人都说近乡情怯。虽然这并不是如初地故乡。但她也照旧紧张得不得了。毕竟这是她来到大明后第一次回家。第一次见亲人。 万一被发现她是西贝货怎么办?穿越以来从没想过地问题。这时候一下冒出了脑海。 “小姐。胡管家来接我们了。”正胡思乱想着。身边地八重欢呼了一声。 还没到金陵的地界,这小丫头就利用胡家遍布各地的商家分号传递了消息回胡府,说明了两人大约到达的时间,所以如初连城门还没看清,就有绣着“庆善号”标记的马车迎了过来。 她一直以为大管家胡七是一个精明的中年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中等个儿,很瘦,一脸厚道的笑容,性格也很开朗,见到如初后,高兴得什么似的,好像接的是自己的姐妹。当如初上了马车,又不停的说起一些趣事,逗得如初和八重忍俊不禁。 对此,如初感到很奇怪,因为听说大宅门里的丫头和管家、仆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非常会看人眼色,而且谦恭内敛,从不多说少道。可她家里的人呢?八重就不是低眉顺目的人,虽然很忠心而且服从命令,却是个敢说话的。眼前的胡管家也是一样,不怎么沉稳,性格很快活似的。 但从另一方面讲,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情况,否则可能会感到压抑的。她觉得,这也是她的幸运。 “八重,车上的食盒里有赤豆冰沙,快端给小姐吃,仔细小姐中暑,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带过来的。”胡七亲自赶车,头也不回地道。 八重应了一声,找开车内一个套着厚厚绵絮的锦盒。那锦盒内铺着厚厚的碎冰,冰中镇着一只青花瓷碗,才一掀开碗盖,立即就有一丝清甜的凉意冲到如初的鼻端,舒服得令她轻叹一声。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金陵又素有火炉之称,如初本就怕热,刚才感觉都快中暑了。自己走路吧?紫外线太强烈!前一个胡如初本来就没保养好皮肤,已经损伤了人体最大的器官,再暴晒下去非长斑不可。可是做马车或者轿子吧?那种闷热简直无法形容,照这样坐上一天,就跟在钢厂炼一天钢似的。 与此相比,胡家马车的设计就贴心多了。两匹健马拉着一个宽阔的车厢,大概就是为了夏天乘坐,车厢各面全是用竹篾编织而成,也不知采取了什么工艺,即稀稀疏疏地透风,车身又很挺括。 跟随这辆车后的,还有一辆类似于货车的普通马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木桶,桶里放了清凉的水,水中浸了许多大片的荷叶和芭蕉叶。当如初上了竹马车后,胡管家就立即和两个小厮一起,把浸湿的荷叶抖干净水,铺在车顶上,过一阵就换一批叶子。这样一来,不管外面有多晒,车厢内始终清凉舒适,湿度也刚刚好,简直是古代的空调车。 这一切贴心的事当然都是胡老爷胡大海安排的,现在再加上这碗爱心冰沙,如初真想高声大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成,12点后有加更。 明天还是三更,后天就pk了,呼,好紧张。 第三回 回家,回家 “你也吃点。”如初望着鼻尖冒汗的八重,递过吃了一半的碗。其实她根本没吃够,但她可不是那种自己作威作福,视身边人于无物的人。 “我吃这个就行。”八重伸手抓了一粒碎冰,丢在嘴里,咬得嘎巴嘎巴响,那快乐的神态逗得如初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舒缓不少,不禁也抓了一粒冰来大嚼,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真是没大没小。”车厢外的胡七挪揄道,“八重你也快十五了吧,再侍候不好小姐,让老爷干脆给你配个女婿得了。” 八重一听,顿时大羞,但碍于胡七是大管家而又不能真的跑出去打他,只得和如初眨眼睛,恨不得小姐能给她出气,可如初就是不理,于是三人一路上谈笑打闹,很快就通过金陵城繁华的主干道,来到一片朱门大宅外。 这片大宅占地之广,足足占据了半条街。当马车拐过进宅的巷子,环境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把天上的烈日和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全部隔绝在了胡府之外。 如初此时又忐忑不安起来,偷偷掀起竹帘往外看,就见离胡府大门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已经有一个人快步向马车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喊,“女儿啊,我宝贝女儿,你回来啦。” 这个人就是胡大海,胡老爷,她胡如初在明朝的老爹吗? 如初心里嘭嘭乱跳,全身的感官全调动起来了,感到胡七勒住马车,听他大喊老爷您慢点,小姐就在车上呢,看到八重正在掀起帘子,她也就深呼吸一口,慢慢走下去。 下了车,却没见到人,因为刚才胡大海跑得太快,马车停得又慢了,结果他居然被甩到马车的后面去了,此时正气喘吁吁地往回跑。 如初连忙赶上几步去迎,距离近了,乍一看到胡大海的脸,生生吓了一跳。一瞬时,她还以为香港电影演员吴孟达也穿越了! 只见胡大海完全是《大话西游》中吴孟达的造型,头发有点乱,因为天气太热,一身丝绸衣服像水捞的一样,贴在有些胖大的身上,还半敞着衣襟,那对招牌式的黑眼圈衬得他的目光在欣喜中有些呆滞,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爹爹在上。请受……” 如初地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只听吴孟达……不……是胡大海声音哽咽地道。“乖女儿。可想死爹了。咱们父女可有半年没见了。” 如初满头黑线。这一路上想过无数次父女相见地场景。却没有一个场景与现在地情况类似。连她暗中演练了好多次地请安地话也根本没用上。 果然是一门家风。胡大海就这样热情奔放。也难怪下面地人都有点没心没肺地。奇怪地是他这样地人怎样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大。还这样一帆风顺地。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爹。外头怪热地。我们进府说话可好?我带了礼物给您呢。”如初看着胡大海眼中流露地无尽爱怜目光。柔声道。心中颇有些感动。那浓浓地父爱可是她在现代二十五年从没有感受到地。有这样地父亲。怪不得这身体地原主人可以在封建地时代为所欲为。 “给爹带了礼物啊。这可是头一次。我们家如初懂事了。”胡大海很高兴。拉着如初往府内走。 如初不是个路痴,原本还想默默记一下路径,可是她没想到胡府这样大,布局又是这么别具一格,完全没有普通富豪之家的俗气,或者是武将之家的粗矿硬朗,而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庭院,小桥流水,曲径深幽,连石阶的花纹以及其上的青苔都似故意做上的,更别提各处院墙上形状不同的小窗了。 反正如初是看了个眼花缭乱,再加上身前身后一堆仆役丫头簇拥着,她连东西南北也没认清就被带到了一处临湖的精致小院前,院门的牌匾上写着“明珠阁”三个大字。 看这名子,应该是取掌上明珠之意,大概是她的闺房所在地吧?如初猜测。 而她没猜错,胡大海走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道,“你这一路上一定又累又热,我早叫人备了洗澡水,你先梳洗一番,再歇息歇息,然后到临水轩去吃晚饭。” “那爹你呢?”如初表现出一丝依恋,全然没有半分作伪。 胡大海感觉如初这次回来格外贴心,与往常大不相同,不禁心怀大慰,心想这或许是因为女儿就要出嫁,所以体会到父女之爱所致,于是温言道,“为了迎接你,爹好好打扮了一番,没想到天气太热,结果弄成这样子。现在爹也换身衣服去,再督促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菜,待会儿咱们临水轩见,爹还想听听这半年来你都做些什么了呢。” 如初点点头,暂时与胡大海道别,然后进了明珠阁。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如初和八重还没进二门,就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丫环婆子,问候声一时此起彼伏。如初额头直冒冷汗,有点招架不住,心想她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这胡大海也真是的,居然把女儿宠得像个活凤凰似的。如果天天这么多人跟着,她可无福消受,所以她的天津之行最好成功,因为她明显需要一点自由的时间好适应明代的环境。 把行李和路上买的各色东西都丢给仆人去做,如初先是粗略参观了一下她那华丽舒适的闺房,然后就被八重带去洗澡。又一个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明珠阁的西北角,居然有一间浴室,里面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汉白玉浴池,她到达的时候,洗澡水正不凉不热,换洗衣服及洗浴用品也已经放好。 她不习惯有人伺候洗浴,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众人,然后脱掉衣服,好好享受了一番。等她洗完后穿上名贵冰蚕丝的常服回到卧室,发现房间四周都放了冰盆,冰块的寒意把屋内的暑气逼退不少。 看来胡大海还真是个二十四孝的好父亲,只是如初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真的是大将军吗?他这样一个人居然做官做到总兵吗?怎么他身上一点行武的痕迹也没有呢?他这样疼爱女儿的话,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搞下来吧?那么,退亲和上天津当老师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 ………………………………………………………… ……………………66有话要说……………………… 投票吧,大人们,踊跃地投票吧,66就指望你们了。 明天还是三更,后天就pk了,好紧张滴说。 第四回 退亲?驳回! 如初严重怀疑胡大海在军中是伙头军,而且还是负责喂猪的,这从他老人家对她的喂养上就看得出来。 大热的天,人本来没有什么食欲,可胡大海也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各色奇珍异果,从中拣出最好的装入小竹筐中,放在井水里浸着,方便如初随时取用。他还自制了一种酸酸甜甜的饮料来给她开胃,加上冰块后倒有点像鸡尾酒,那些金陵有名的小吃和菜色就更甭说了,流水价往她嘴里送。 梅花糕、鸭血粉丝汤、蜜汁莲藕、煮干丝、桂花糖芋苗、烧麦、蒸饺、如意回卤干、蟹壳黄烧饼、葱油饼、牛肉锅贴、还有那各种做法的鸭子,什么金陵烤鸭,板鸭、盐水鸭、烧鸭、酱鸭、香酥鸭、八宝珍珠鸭、咸鸭肫,似乎和鸭子有仇,不吃绝了种不算完。 “鸭肉性凉,这时节吃最好了,又补气又养血,有营养又解暑气。你在少林学武,肯定很辛苦,不补一补怎么成?”胡大海感叹着,神色间还有点抱歉之意,“可惜今年夏天太热,做不了你最爱吃的桂花夹心赤豆小元宵。” 唉,真是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果然父亲如果宠爱起女儿来,比之慈母还要溺爱上三分。不,到了胡大海这儿是七分。 吃得太多,如初怕发胖,毁坏了这身材绝佳的好皮囊,于是闲来无事就在府内四处乱转,说是要消消食,其实也是为了熟悉一下地形,免得以后露出马脚。大概因为原版胡如初常年在外,而且本身有点喜怒无常的缘故,她在性格和行为上的一些变化除了引起了一些惊讶和不适应外,倒没人质疑她的真实性,这让她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乖乖做胡大海的独生女儿胡如初。 就这么着,全年最热的时节就在琐碎而平静的日子中渡过了,转眼间到了丹桂飘香的八月,俞大猷的信还没有到,如初的亲事也没有退掉。 事实上,她很着急,可又知道急不得,天津那边的事她是无能为力的,而成亲的事她也必须事先了解一下情况,要知道很多事她不方便也不能直接问,比如和她订亲的是什么人家(这个照理说她应该知道才对)、府里的人都是什么情况、胡府的生意,也就是庆善号的事情,这些都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或者卑鄙无耻地搞窃听。 好在她很享受父爱大过天的感觉,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很多事也慢慢搞清楚了。比如大管家胡七虽然年轻厚道,但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办起公事来够威严,和平时像两个人一样。 他本姓蔡,名叫蔡七,从小聪明伶俐,传说一会说话就会算账了,父亲是庆善号下属一间粮铺的大掌柜。胡大海膝下无子,那年看到八岁的他,很是喜欢,而蔡掌柜有七个儿子,少他一个不算什么,就送给了胡大海当小厮,这才改名为胡七,一直帮着胡大海照看生意的。 从一般的小说及演义来看,在这种情况下,胡七应该觊觎小姐和胡家财产的,不过不知道是胡家运气特别好,还是这世上大部分人没那么奸诈的关系,胡七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一门心思帮胡家管好产业。 胡大海为人宽宏善良、性格粗疏冲动、也不太讲究细节。说白了就是有点二。照理说仆人们应该胡作非为才是。但就是因为有了工作起来很精明地胡七。而且仆人们都深知出了胡府再找不到这样又轻松又饱还不会受气地差事。所以反倒是个个尽职尽责。胡府上下外加庆善号也格外和谐。 至于与她订亲地那人。不住在金陵。而是远在山东。是一个武官地庶子。他地生母早已去世。年前他地父亲也跑去团聚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嫡母。另一个庶母。幼弟幼妹一双。但却没有房产田地。 如初一听这家庭条件就一头冷汗。她并不是在意钱财和房子。在她地意识中。要钱就自己赚。没有必要非得从男人那里获得。但是她很怕对方那种家庭成员状况。一过门就要应付两个婆婆。其中正牌大老婆还无所出。说不定心理不太正常。另外还有一个姨娘和可怕地小姑小叔。肯定也是难缠地。而她在人际关系方面并不太擅长。嫁到这样地人家一定是可怕地噩梦。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地。那件让如初从心底发寒地事是……和她订亲地男人只有十七岁! 天哪。十七岁!在现代还算未成年。她如果嫁给这样地男人(应该说是少年)。万一要一起卸了妆干大事业。算不算摧残幼苗?就算古代人结婚早点吧。可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所谓女大五。赛老母。难道她嫁过去当他地娘吗? “我要退亲。”有一天下午。她趁着胡大海喝得老脸红红。一看就是喝高了地时候。试探性地问。 她觉得胡大海万事都顺从她,而且爱她如眼珠子似的,肯定也舍不得她远嫁,这事很容易成功。没想到她失算了。 在这件事上,胡大海表现出罕见的强硬,说如果退了亲,她的名声就完了,以后难嫁到好人家,而且这亲事是他当年在军中订的,男方的父亲与他是同僚,现在人家败落了,他绝不能做那种嫌贫爱富的毁婚之事。 “再说那小子十岁时我见过,聪明灵秀,将来必成大器。”胡大海大着舌头说,“人都说三岁看老,他进了十岁了,能看到死。放心吧,爹怎么会害你。莫笑少年贫,有本事的男人早晚会有成就的。”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根本不是嫌对方穷,也不是嫌对方没有地位,她只是不想嫁给武夫,更不想嫁给一个小自己五岁的男人。想想她小女人状,窝在个一脸稚嫩、身材单薄的小男人怀里撒娇,她还没动地儿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事已至此,如初虽然更加坚定了退亲之心,但也知道直截了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必须走迂回路线。但是,要怎么做呢? 郁闷之下,无计可施之中,如初决定到街上走走。 ……………………………………………………………… ……………………………………………………………… …………………………66有话要说……………………… 明天的这个时候就开始pk了,呼,好紧张。 我相信大家有粉红票的一定给我留了,但还是和那些不太明白的人说一下粉红票的获得方法。 一,就是当初包月时间长,现在还在包月期间,那么您至少有三张粉红票,那么全给66吧。 二,订阅女频的书,切记,只能是订女频的书哦,每花八块钱就有一张粉红票,之后每五块一张。 三,这个是当月消费,当月有票,过期作废,所以大家有喜欢看的书的,养了很久的,不妨这个月全订下来,这样就可以投我粉红票了。 四,万一您没有订阅的书,没有粉红票,66虽然遗憾,但仍然欢迎大家来看这本书,推荐票啊,小花呀,别客气,全扔过来吧。再退一步,就算您什么也不支持,但只要喜欢这本书,说实话我还是很开心。我开书时间晚,又断书两个来月,实在心里没底。 谢谢,如果有不明白的,请在书评区提出来。 第五回 卖身葬夫 来金陵这么久了,前些日子因为天气闷热,她一直没出门逛逛,现在正好去散散心。而明朝的风气虽然没有唐代那么开放,但也没保守到女人不许上街。只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要有随从跟着,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有的还要戴上面纱长到膝盖的帷帽,普通人家的女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于是如初就穿得朴素些,带着男装的八重和一个真正的男性,名叫小十二的内院小厮出门去逛了。虽说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开始保养皮肤,但目前还没有明显改善,因为那是个相对长期的工程。而她也没有修饰那条破坏面部整体美感的一字眉,这样形象的她走在街上肯定不会有恶少来调戏,换她调戏恶少,人家还会跑哩。 不过她是天生乐观的性格,所以对此并不沮丧,丑女有丑女的好处,安全指数高。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金陵城的男人虽多,但除了胡大海外没一个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么她丑与不丑又有什么关系? 庆善号旗下有车马行、客栈、酒楼、钱庄、成衣坊、首饰楼,她出门时根本什么也不必带,就拿着胡七给的一个特制腰牌就行。有了那腰牌,一切都可以在自家店里解决,游玩起来实在轻松惬意。因此开始时她还满怀心事,到后来却几乎忘却了烦恼,全身心沉醉在金陵繁华而精致的景致之中。 整整逛了一天,感觉腿都溜细了,还买了一大堆即无用也不贵重、却精巧好玩的东西,她的兴致才略减。晚上在自家酒楼吃过饭后,信步走去相邻街上的庆善号车马行,打算坐马车回家。但才拐过街角,就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圈,还指指点点地互相议论着,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她的八卦因子在这一刻凶猛燃烧,也顾不得累了,生生挤进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小十二没等如初吩咐,就乖巧地向站在一边长吁短叹的中年男子询问。那人头戴方巾,像是个秀才。 那人往圈子中央努努嘴,“不会自己看吗?卖身葬夫,唉,真可怜。” “郎兄,看着可怜不会买回家吗?这一大一小总共才卖一两银子,多划算。”另一个人道,看样子是这秀才的朋友。 “团兄,我是小户人家,家中妻子儿女不过四人,有一个使唤婆子就够了,哪有闲钱顾着他人,我看还是团兄买了吧,你也不差那点银子,就当做件好事了。”姓郎的秀才劝道,看了看圈中人,又是皱眉叹了口气。 那姓团的摇头道,“我倒不是在乎这一两银子,也不是不肯帮她。可是你看她一脸菜色,领回家去搭上汤药费就算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多晦气呀。再看那小的,这么瘦,也不知养不养的活,这可是大小两条性命,我辈没福之人可不敢接手。” 如初闻言。顺着众人地目光望去。就见有一个二十多岁地妇人跪在圈内。大概跪得时间不短了。又没吃没喝。看起来萎靡不振。半死不活地。她身边有一个约五、六岁地小男孩。长得和小萝卜头似地。脑袋大大。身上瘦得皮包骨。坐在圈内怯生生地看向众人。他这么年幼。一双眼睛却毫无神采。更没有乞怜哀伤之意。有地只是漠然。看得如初地心都绞了起来。 这女人没什么姿色。顶多算五官端正而已。看起来身子又弱。不像干得了活地。所以母子两个卖一两银子也没人买。 “小十二。快去给这母子两个弄点吃地。要软和清淡地。不然他们饿久了地胃受不了。八重。你拿五两银子给她。不用她卖身为奴。让她拿了钱赶快回家给她相公办后事吧。”她立即吩咐。惹来众人惊叹又恐惧地目光。 惊叹地是。这哪来地大善人这么大方?恐惧地是。这谁家地姑娘长这么豪爽? 而那妇人简直不相信自己地耳朵。呆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因为腿软走不动路。居然拖着孩子。爬过来给如初磕头。非要报答大恩。要不是小十二在一边扶着。如初差点被吓得摔一跤。 这下子她暂时也走不了了。干脆到车马行去歇脚。小十二则麻利地照顾那母子吃了东西。然后又带了他们过来问话。 如初细一打听,这才知道这妇人叫杜三娘,相公在舟山卫当兵。前些日子倭寇来袭击,他相公受了重伤,但因为是打了败仗,或者说根本没动手,倭寇一来,明军就败退了,连卫所也放弃,所以朝廷没有抚恤。而之前数年,他相公的军饷也多次被克扣,家中一贫如洗,最后卖了唯一的房子和一亩薄田也没保住相公的性命,现在更是连下葬的钱也没有了。万般无奈之下,她这才自卖自身,只求一张苇席包裹相公尸身,只求唯一的儿子可以有口饭吃而已。 唉,惨,真是惨!没想到大明王朝的武力衰弱成这个样子,朱元璋和朱棣两个马上皇帝如果知道自家的子孙如此不济,一定会被气得穿越吧?如初听完这妇人的叙述,觉得自己过的那种备受父亲宠爱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简直是对人类的犯罪。 “至少你还有个儿子,也算不幸中之大幸,这样活着也有盼头。”她温言道,“现在赶快回家去吧,用这银子给你相公办了后事,好好带儿子过日子。” 说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她那十七岁的小相公。他似乎也是在山东卫所里当武官的,那么他是见了敌人就跑的窝囊废,还是最后落个马革裹尸还的结果呢? 想着这些,她不由得发愣,却不知杜三娘犹豫了一下,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哭道,“小姐是九天仙女下凡,心慈面善,就让小妇人跟了小姐去,不然小妇人没有事做,到头来坐吃山空,还是养活不了这孩子啊。” 做为现代人,被别人跪来跪去不仅不习惯,还是个巨大的心理负担。而杜三娘为了能找个事做,居然说她是九天仙女,试问有长着一字眉,面色黎黑的仙女吗?就算是花仙子,也是根茎类的。 可如初理解她说的意思,毕竟救急救不了穷,这孩子才五、六岁,等他能成家立业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五两银子确实不如实在的工作更好。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后两更就连更了,是第二计的第五回和第六回,大家不要看漏了。 冲上了新书榜第一,当然是女频的,感谢大家支持,不过这是变动的数字,还请大家这一个月持续支持。谢谢。 第六回 原来她是大财主! 想到这儿,如初心里突然一动,问,“你说你们附近村子有好几家人像你一样是吗?” 杜三娘点了点头道,“约摸有七、八户吧。因为我们几家的祖上种的是舟山卫里的屯田,所以就算后来搬到了金陵,也要每户都要出一丁当兵的。不过他们有的是男人伤残了,但好歹还活着,有的有亲戚帮衬,只有小妇人我走投无路,这才遇到了小姐您。” 如初点点头,脑子飞快地打主意,琢磨着这件事如果做得好,说不定这亲事就能退了,而且还可以做一件大大的善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打定了主意,就吩咐办事麻利、为人机灵的小十二先安顿了杜三娘母子住下,然后去找一间能住十来户人的大院子,地点偏僻点没关系,重要的宽敞,只租不买,办事时也不要张扬,更不能抬出胡府或者庆善号的招牌。 “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小十二才一离开,八重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行善呀。”如初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八重的头,“你没看杜三娘多可怜嘛,咱们看不见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可不能不管。虽然卫里的官兵打了败仗,但其根源却在朝廷,他们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可现在朝廷不管抚恤,难道任由他们这样死去?” “果然是大善事,不过奴婢看小姐的意思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了,那多亏呀。”八重抓抓下巴,“不如就以老爷的名义办这件事吧,多给胡府增光呀。” 如初又敲了一下八重的头,“那可不行,朝廷不抚恤,我爹却出头帮忙,这算怎么回事?他可是有爵位的人,之前还当过官,被不怀好意的人诬陷为收买民心怎么办?他做着生意,势必要与官府有来往,万一他的风头压过了官府,还能指望以后做生意时官府会合作吗?咱们做这善事只求心安,别回头引火烧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八重想了想,露出崇拜的神色道,“小姐就是小姐,尤其这次从少林回来,简直和变了个人一样,比原来更好、更招人疼了呢,那天我还听老爷这么念叨。” 如初吓了一跳,含糊着应了一句,心想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要知道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才是王道呀。 回到家,如初就洗洗睡了。 胡大海还以为她是逛累了。也没打扰。平时他可是非常紧张这个女儿地。如初进胡府这么多天。从没给他请过安。倒不是如初不去。而是因为她一起床。还没梳洗完毕。胡大海就端着好吃地、好玩地来献宝。倒像是当爹地给女儿请安似地。 其实今天如初虽然很累。但因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兴奋得睡不着。早早躺下。不过是为了思考一些事情地细节而已。 第二天一早。她悄悄召来小十二。打听到房子居然已经租好了。高兴得当场赏了小十二一两银子。然后找了小八一起出去办事。 她往外走地时候。胡大海正端子一碟子烧卖进来。她只捏了一个塞在嘴里就往外跑。胡大海端着碟子在后面追。一连串地喊。“女儿女儿女儿。你这是上哪儿啊。昨天不是才逛回来吗?还去呀!” “我是有正事要做呀。爹。”如初回头冲胡大海一笑。故做神秘地说。“这可是件大事。不过不能告诉爹。”说完蹦蹦哒哒就离开了。 她是故意引起胡大海好奇地。那样他才会去打听。这件事得让他自己知道才有效果。否则由她说出来。胡大海会以为她在利用阴谋诡计达到目地。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 对于那些军烈属的安置,她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商业奇谋来,毕竟即要帮助他们,还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张扬,实在不太容易。而且他们全是些农民、士兵,没有特别技能,男人还大部分伤残了,从商或者从事手工业制作也并非他们所长,想来想去,就只有土地才能挽救他们。 所以她打算买个小农庄,回头让胡七帮助找一个能干的人来管理,杜三娘等人就进入农庄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重体力劳动另雇短工。这样,一来他们生活无忧了,二来农庄上的活计他们都能上手,三来把农庄的收益存起来,以后就用做善款。 她想,农庄中即要种一些普通的农作物,也要种点昂贵的、很有经济价值的植物,比如花卉、药材什么的,甚至可以再养点珍稀鱼类或者动物。当然啦,这一切都需要投资和利用资金吸引人才,不过空手套白狼虽然很艰难,但手里有钱就好办事多了,大把银票洒出去,还怕招不来能人相助? 而她,应该是有钱的吧? 她听说大宅门里的人都有月例钱,胡大海那么疼她,月例钱一定给得不少。而原版胡如初看来不像个爱花钱的,那么这些年一定攒下不少吧? “八重,咱们府的月例钱什么时候发?”她硬着头皮问,生怕人家反问她:小姐,您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 不过还好,八重正埋头绣一个荷包,只头也没抬的说,“每个月十五吧。” “我的也是吗?”她再问一句。 八重还是没抬头,但说出的话却吓了如初一跳,“小姐哪有月例钱?” 没有吗?难道真的没有私房钱吗?难道她以前花钱都是直接找胡大海要?那现在怎么办?其实就算她需要的不是小数目,找胡大海伸手,他也肯定会给。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胡大海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那哪有让他自己去查的效果好。 那种突然来到的、震惊却又心里又酸酸的、继而担心无比、兔死狐悲的效果! 那可是心理攻防战的关键,是她成功退婚的关键! “为什么不给我月例钱?”她心里烦恼,这话冲口而出。 “小姐可真财迷!”八重终于抬起头来,捂着嘴笑,“老爷这么疼爱小姐,今天一个大珍珠,明天一个大翡翠,这会儿一个大元宝,那会儿又一叠子银票,小姐不出闺门就已经是大财主了,却来和我们苦命的丫头小厮抢月例钱吗?” 如初惊喜地瞪大眼睛,原来她是富婆啊!真好命!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成,第五回别忘记看。 明天就要pk了,如果大家看到今天这章,看到今天这段话,请于明天中午12点后来投本书的粉红票,当然是在大家有票的基础上。 第一天很重要,就像赛车,第一天算排位赛吧。排位后,后面会容易点。 请大家帮助我。 明天中午12点,会更新一章,一大章吧。谢谢。 第七回 古代保险柜 “我现在要数数钱,快帮我找出来。”这么多钱,总应该有地方存放吧,听八重的语气,不像是放在钱庄里的样子,倒像是私藏着。 如初又一次猜对了,因为她话音一落,八重就丢下荷包,站了起来,嘟着嘴道,“小姐真会折腾人,青天白日的,数什么钱哪。” “小姐我就是想数钱玩。”她身子一歪,倚在床边,以肢体语言表示她绝不会自己动手,其实她是根本不知道那些私房钱放在哪儿。 “是哦,小姐的嘴,奴婢的腿。”八重只觉得自家小姐发起小孩子脾气来,似乎比她的年纪还小似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故意迈着慢吞吞的四方步走到床边,伸手把最里侧的床柱扭了几扭。 啊,有机关!如初惊叹。而随着一丝轻微的摩擦声,她发现藏钱的地儿就在床后的墙里,模样就像现代的嵌入式保险柜,长宽高均为两尺,精钢的材质。 没想到啊,她每天和大笔财富睡在一起,怪不得最近总感觉浑身是力呢! 如初要拼命克制自己才没有高兴得大叫,脸上还流露出一幅不在乎又漫不经心的神色,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拉了下保险柜的门。 门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看来她需要一把钥匙,可钥匙在哪儿呢? “端杯凉茶给我,突然很口渴。”如初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尴尬。 八重扑哧一笑,“小姐,您是不是找不到钥匙啦,前几天我看您放在梳妆盒里来着。” 如初这才想起来,她穿越后在这个身体上发现过一把钥匙,是拴在脚腕上的。开始时她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也就没取下,可回家后生活太舒适了,她渐渐嫌那铁钥匙怪硌得慌的,于是就把它摘下来,随意丢在梳妆盒里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来呀。” “奴婢就是觉得小姐最近怪怪地。”八重吐了吐舌头。跑去把钥匙拿来。递到如初手上。 看来八重真是原版胡如初地贴心爱婢。连藏钱这么隐秘地事都不瞒着她。不过。也可能是原版胡如初看不上这些钱地缘故。毕竟住四十几平米小公寓地“她”和住园林式庭院地“她”在对待金钱地问题上是不一样地。 如初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稳定住手腕。打开了那可爱地精钢铁门。在拉开门地一瞬间。金银财宝发出地光芒刺痛了她地眼睛。但她却第一次感觉疼痛也是很幸福地。 宁神静气了三秒后再仔细看去。发现那古代保险柜分为两层。下层胡乱堆了二、三十个金元宝。上层则并排摆放着三个檀香木地盒子。 最左边那只盒子内衬着红色丝绒。里面放着三个玉雕地福禄寿三位仙君地神象。虽然如初不懂玉器。但看来绝对是值钱地东西;中间地盒子里放地是几色珠宝首饰。很是精美贵重。宝石地闪光令人眼花缭乱;最右边一个盒子略小。里面放地东西虽然常见。但却是所有人都喜爱地。也就是……银票。 “这有多少钱啊。”她胡老五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八重奇怪地看了如初一眼,“那些元宝下压着帐册,上面有记录呀,小姐怎么不记得了?” “我老了嘛,忘性大。”如初对无法回答的问题都会含糊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望去,果然那金光闪闪之下,露出个纸质东西的一角。抽出来一看,见上面记录着宝物的名称,具体形态描述,哪年哪月父亲赐与的,价值约多少什么的。 看纪录的时间,如初发现胡大海还真喜欢送礼物,是个节日就送,就连嘉靖帝的寿诞也不放过。而这表面上虽然是一本帐册,其实却包含着浓浓的父爱。看来原版胡如初心中对此也有所感念,所以才一笔一笔地全记了下来。或者她是想等着嫁到山东后再慢慢翻看,以此想念远在金陵的父亲吧。 如初饶有兴趣地翻阅着账册,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金钱的吸引力,心里琢磨着自己可以代替原版胡如初尽孝道,也一定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直到账册翻过了半本,她才悚然一惊,因为她看到了一串文字加数字。上书:约合白银五万两。 天哪! 记得在游山玩水回金陵的途中,她曾听说一个七品官的俸禄也不过五十两,那她的五万两可以养一千个县官了,当然这是在县官不贪污受贿的基础上。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笔巨富,没想到胡大海光送女儿礼物就这么大手笔,那嫁妆他会准备多少? 话说将来谁娶了她还真是有福气,陪嫁这么多不说,在她的美容攻略下,不久的将来变成个清秀佳人也完全不成问题,更别说她还具备现代人的开阔精神视野和积淀了六百年的见识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那些沉重的金元宝码放整齐,又爱怜地挨个观看抚摩首饰和珠宝,最后又哆嗦着点了一遍银票,这才舒服地叹口气,把古代保险柜重新隐藏起来。 “小姐,你真奇怪呀,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爱钱?”小八诧异地说。 “以前我是不知道金钱的好处,现在知道这些钱可以让我帮助这么多可怜的人,心情自然与平时不同啦。”如初强词夺理,故意表现得清高以掩盖着现代人的爱财本色。 而因为手里有了钱,她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开始着手办农庄的事。当天下午,她就叫小十二找了个专司买卖土地和房屋的经济来,看金陵城附近有什么田地农庄卖的。她以为这不太容易,没想到她的好运气还在持续,此时正好有两个庄子要脱手,而且都还挺急的,一家是因为赌败了家,不得不变卖家产,另一家是要全家搬到扬州去,金陵这边的庄子就不要了。 如初一听,感觉诸事顺利,大为高兴,当即和经济约好第二天去看农庄。她故意泄露了一点形迹给胡大海,故意在他面前忙来忙去,却就是不肯告诉他再忙些什么,急得这位父亲大人抓耳挠腮。最后不出她所预料和盼望的,胡大海偷偷叫胡七派人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再做些什么。 ………………………………………………………… ………………………………………………………… ……………………66有话要说……………………… 呼,终于要pk了,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66就勇敢的伸出脖子了。 但愿读者大人的票可以变成厚厚的护脖,垫在我的后颈上。 粉红票,投吧。快投吧。 和往常一样,不管大家给不给票,66都会隔日双更,单日单更,双日双更,追求个稳定。给不给票看大家心情吧。不过如果到了五千分,说不定66会给大家一点惊喜。 今天是单日子,本来是单更,我承诺更一章大的,是说更一章3000字的,但考虑到今天是第一天,还是两更吧,一章2000,第二更晚8点奉上。 明天是双日,照样双更。 第八回 胡老爷到农庄一游 “如初这是要偷偷学做生意,好接下庆善号的产业吗?”听完胡七的汇报,胡大海抚着肚子呵呵笑了起来,“唉,这半年来果然懂事多了,也不知道在哪儿开的窍。” 胡七看胡大海那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泼他冷水,于是尴尬一笑道,“这可是老爷的福气,不过……据小的猜,小姐怕是还有其他一层意思。” 胡大海哦了一声,示意胡七说下去。 胡七斟酌了一下道,“前几天小姐叫小的给她一个人,是为管理那处庄院的,还威胁不许对老爷说。我想小姐的事比老爷的事还要大,就把手下一个最得力的、叫杨喜的人派给了小姐。后来听他说,小姐简直是做生意的奇才,常有奇思妙想,做事又颇有远见,那胸襟与气度普通女子可以比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胡大海闻言老怀大慰,忍不住自吹自擂了一句。 胡七笑等他得意过,继续说,“不过杨喜对小姐亲自雇的长工和老妈子……倒是觉得有些不妥。” “哦,怎么呢?”胡大海欠了欠身子,表示极度关心。在他心里,天大的事也是小事,可女儿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小姐雇的人都是整家人,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但这些人家不是孩子尚小,就是婆子粗手笨脚的,再么就是男人身有不便,别说看家护院、整治田地了,就算日常起居也不是伶俐的。属下想,小姐暗中买卖下农庄这么大手笔,行事又漂亮,想必在雇人方面也不会打了眼。那这样说来,此举就另有深意了。” “你是说……如初买这庄子是有别的目的,甚至是养活这些人了?她打哪认识的这些人?是为了要行善吗?”胡大海也不是傻子,听胡七一说也觉得如初的行事古怪了些。 “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了。”胡七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猾,那憨厚的模样渐被精明所取代,开玩笑道,“老爷不妨亲自去看看,也省得待在府里提心吊胆,害小的也和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这样……好吗?”胡大海有点犹豫,“如初特意瞒着我,我这么一去,她生气了可怎么办?” “小地是怕小姐心善。回头再让人骗了。如果把话摊开来说。爷儿俩个有商有量。那不是挺好吗?反正小姐做什么。老爷都是应允地。” 胡大海一想也是。他这些天猜来猜去也怪难受地。一直担心这宝贝女儿地安全来着。再说了。就算如初开始时有些生气。哄哄就好了。了不起她想做什么。他全力帮衬就是。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叫胡七备车。 胡七拦道。“老爷您别急。现在都申时末了。小姐马上就能到家。您去庄子上看谁呀?不如明天一大早去。赶上午饭时最好。爷儿俩个进点地里新摘地菜。就当踏踏青了。” 胡大海点头称是。也不想想八月里要踏什么青。因为心里惦记这事。当天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顶着一对黑眼圈安排好家里及商号地事就急急慌慌往地金陵城外地农庄赶。 昨天据胡七说。如初起意要买农庄时。恰巧有人急于想脱手。而且是相邻地两处庄子。于是如初就全买下来了。把两处合为了一处。价钱比市价低了四成。实在是一笔好买卖。 其实对于女儿做生意是否精明,他倒并不在意,但从这件事上,他感觉女儿是个有福气的,总有各种机会赶着她、等着她,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是感到最欣慰的事。 女儿有福气,多好呀!只希望她也能嫁得好,相公疼爱她,那么他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所求了。 而和胡七估摸的一样,胡大海到达农庄时正好是中午。马车一到庄门外就有人跑来开门,看起来像是胡七早安排好的“内应”,一问来人姓名,果然是杨喜。 “小姐在哪里?”他问。 “老爷来得正好,小姐现下正在庄里的花圃呢!”杨喜恭恭敬敬地答,“再早半刻,小姐就还没从庄外的地里回来。” 胡大海一愣,“她这是做什么?” “早上是去看地里的庄稼长得好不好,这会儿是问花把式种花的事呢。” 胡大海闻言好奇心大盛,从不知道女儿关注这些田地草木上的事情。他迈开大步向庄子里走,没走多远就见从西边的小院内跑出一群孩子出来,男女都有,大小不一,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是小姐给庄里的孩子请的先生,吕秀才,原本在金陵城靠卖字画、帮人写书信为生的,小姐无意中遇到,说他为人耿直,学问又好,所以就请了来,束修费用可不低呢。”杨喜也是个乖巧的,没等胡大海问就解释道,“小姐说什么‘识字就是力量’,不当睁眼瞎,以后才能活得更好,对庄上也是有好处的。” “每天都读书吗?”胡大海再问。 “只有上午,午时后会帮工。如今庄里请了不少能人,年纪大点儿的孩子边学边干,男孩侍候花草鱼虫,女孩纺线绣花,小点儿的孩子就帮着摘菜洗菜什么的。小姐还说,过些日子和金陵城里的各间铺子说好,要送年纪大些的孩子去学手艺呢。” “她这是行善,哪里是做生意。”胡大海温言道,并微笑起来,一边的杨喜连忙称是。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过了一个貌似厨房的小跨院的时候,胡大海往里略看了看,发现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男人正在扫地,一个明显双腿不能动的男人坐在地上敲敲打打,似乎在修理什么东西,还有一个将死未死的男人躺在一张竹床上晒太阳,一群骨瘦如柴的女人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打水做饭。 这些人不认识胡大海,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贵人,所以都表现得局促而紧张。但在胡大海看来,这些人虽然并没有彻底摆脱穷困的样子,眼睛里却似乎流露出安宁的神色。 “如初心地这么好,将来一定有福报。”他喃喃低语一声,心情愈发放松。 他只是没想到,这庄子从外面看不明显,内里其实很大,他足足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一大片花圃,而他的宝贝女儿就站在花丛中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她戴着面纱长长的帷帽,连手也包在布里,似乎不想照到一点太阳似的,在看到他后,惊讶地喊了一声爹。 还好,她没有生气。 …………………………………………………………… …………………………………………………………… ………………………66有话要说……………………… 还是在这里说一下更新的时间安排,怕在作品相关中,有的读者大人们看不到。 1,单更日的更新时间是中午12点。 2,双更日的更新时间是中午12点和晚上8点。 另说点关于36计群的事,有个书迷朋友,叫拉丁舞教官的给这本书建了一个群,在这边感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只是我已经建了一个官群了,只是还没告诉大家而已。想等过两天,等本书再热一些再说,那样一下子能来好多人,比较热闹,读者也比较集中,呵呵。 再度感谢你。我会给你贴子加精华的,到时候请来我的官群吧,一定要来哦,如果以后读者太多,需要个新群,再找你申请群好不好? 第九回 女儿的幸福 “爹,您怎么来啦?”如初意外地,实际上是惊喜地问。 唉,这老爷子,这么久才顺藤摸瓜到这里,等得她心急火燎,天天装神秘不说,因为总是坐车往郊外跑,浑身的骨头都颠酥了,最后她不得不一再暗示胡七,真是有够衰的。 “呃……看看,就是随便看看。”胡大海汕讪的,两只手不知放在哪儿好。 “一定是胡七泄露我的秘密,回头大耳刮子扇他。”如初故意露出点气愤的样子来。 “他也是无意中说的,再说了,女儿有什么事需要瞒着爹的。”胡大海不厚道地把责任全推在自己的大管家身上,心里盘算,要是胡七真挨了耳刮子,回头挨一下给一百两银子汤药费好了,总不会亏了他。 如初就坡下驴,耸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让爹看到一些事而伤心,也不想爹劳神罢了。” 这两句话拍得胡大海那叫一个舒服,感觉女儿这么关心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爱怜的目光上下瞧了瞧女儿,问道,“你怎么裹成这个样子?不是生了风疹吧?爹马上给你叫咱们庆善号药铺的坐堂大夫来,那可是爹花大价钱请的,之前当过御医呢。” “不是啦,我是保护一下皮肤,现在晒得粗粗黑黑的,一点也不好看。你胡大富翁胡大善人的女儿怎么能不漂亮呢?” 胡大海呵呵笑着,被如初带到花圃旁边一个雅致的竹庐中。进了屋,如初让胡大海坐了上座,之后就吩咐八重去催饭,嘴里殷勤地道,“您尝尝从地里新摘的菜,口味可不一样。等我这庄子收拾好了,以后直接把菜往府里送,让爹吃得健康,长命百岁。” 胡大海本来担心如初生气,结果不但没有,还被哄得晕晕呼呼的,直到一个大约才六、七岁的小女孩胆怯地端了一盏茶来,他才记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以及刚才在庄子里看到的事情。 “如初啊,你买个农庄,爹不拦着,可是和卖家商谈、到官府录黄册这些事挺麻烦的,由爹来帮你办,会省很多事的。” “说了怕您看着心酸嘛。”如初露出心有戚戚地神色来。引着胡大海往下问。其实就连那个可怜巴巴地小女孩也是她特意安排地。 胡大海果然详细询问起来。如初装得吞吞吐吐。挤牙膏似地把办农庄地目地说了。果然看到胡大海那张总是乐呵呵地脸沉了下来。眉头也皱着。 正在父女间地气压比较低地时候。八重端了饭来。两人就坐下吃。吃到一半地时候。胡大海突然问。“如初。你办这个农庄固然是行善积德。可是……你还想让爹知道什么?” 如初一愣。随即想起胡大海虽然为人忠厚。但毕竟当过官、经过商。而且都比较成功。所以说脑子并不笨。人生经验甚至还很多。自己地掉这番花枪。他肯定会有所觉察。那她再隐瞒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于是她干脆直言道。“爹。女儿开始办这个农庄时。确实只是想帮助这些可怜人。为了怕给爹惹麻烦才没有动用爹地财势。可是后来女儿慢慢地也有所觉悟。因为看太多人生惨剧。不由得我不多想。”她半句真半句假地说。“我知道您不愿意我退亲。可是嫁给一个武官。而且是海防卫地。真地会幸福吗?” 胡大海只是怀疑如初地动机。倒没想到她这样直言不讳。愣了一下道。“如初。爹并不怕毁了名声。做个不信不义之人。为了你。爹什么都愿意做。但你那桩婚事地确是不错地。我那兄长家风严正。你女婿小小年纪就英气外露。实是佳偶啊。”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可是千古名句。再说了,家风严正还一个妾一个妾地娶进门?现代女人,哪有和别人分享丈夫的道理。 “爹,可是您想过没有,女儿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如初平心静气地道,“我希望以后能过平静的日子,相公不必多么了不起,也不必很有钱,只要家世清白,为人正派忠厚就好;我希望夫妻和美,他不会娶妾,一生一世只我一人;我希望能承欢爹的膝下,给您养老送终,不要远隔千山万水。这样想,您还觉得那门亲事很好吗?” 胡大海被问得发愣,好半晌,嘴唇动了动,但才想说话又被如初拦住了,“您也知道,现在朝廷边备松弛、海防形同虚设,假如我那相公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会看不起他,假如他英勇奋战,在现在这个条件下,多半要为国捐躯,那时我就成了寡妇,或者像您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就算他神大命大吧,可除了像您一样激流勇退的,武官的下场大部分是什么?而现在严首辅专政,我那相公如果不巴结朝官严党,打仗胜了可能被人抢了功劳,打仗输了会被人当替罪羊,能有什么好处?女儿跟了他,提心吊胆倒还罢了,如果被人陷害,落个满门抄斩可怎么办?您觉得这是女儿的幸福吗?” 一番话说完,如初固然是满脸严肃,胡大海更是被震住了。确实,自古名臣良将有好结局的少呀。 其实如初这是偷换概念,就算她说的有些道理,但也完全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可是胡大海拿她当命根子一样,舍不得她承受一点风险,所以如初说的这些情况看来就太严重了。再加上刚才他看到了那些海防卫中士兵的惨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脑海里就浮现出女儿一家大小秋后问斩,他去收尸的景象,吓得打了个寒战。 他是宁愿自己被凌迟处死,也不愿意如初伤一根头发的。 “朝廷的事不要妄言,是谁告诉你的?”心慌意乱之下,他随口一问。 “虚海师兄。”如初胡乱编排着。再偷看胡大海脸色,觉得自己所谋之事大为有戏,心花怒放之余,又觉得有点惭愧。为了能退婚,她做的这些安排有点对不起这们便宜老爹。不过算了,等她再玩几年,将来一定好好孝顺他,不让他老来寂寞凄凉。 “爹,我知道我年纪不小,可是我想再玩两年,好好看看这大明山水,这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到二十五岁,我一家嫁人,就招个女婿,守在爹的身边。”如初趁热打铁,极力说服正在犹豫中的胡大海,“一般女子到那个年纪很难婚配了,可爹是谁?虽说谈不上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总会有媒人踏破门槛的。我可说明白哦,女儿要自己选婿。” “你让爹好好想想。”好半天,胡大海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 …………………………………………………………… ……………………66有话要说………………………… 像往常一样,高呼求票,粉红票,推荐票,全扔给我吧。 然后是读者群的事。 新建了群,名为六六三十六计,群号47160015,入群问题是:女主的老爹叫什么名子。很容易回答撒,只要看看书就能知道。 第十回 退亲成功! 三天后,胡大海考虑的结果是:他亲自到山东去退亲。 虽然最终还是顺了女儿的心意,但他总觉得是胡家失了礼数,所以要亲自走一趟,并带上了大量的礼物和丰厚的礼金,打算诚心道歉。 “要好好照顾家里和生意上的事,以平稳为先。”临走前,胡大海嘱咐大管家胡七,“有大生意也不要接,家里更要看好。我会嘱咐小姐别乱跑,但你还是要给我盯着点。这丫头让我宠得心野了,怕是在家坐不住,但不管怎么样,出来进去的,多派点人跟着她。” “老爷放心。”胡七认真地道,“咱们庆善号的生意做了很多年了,老主顾居多,没什么操心的。我会亲自给小姐当跟班,保证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胡大海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又看了看那张年轻忠诚的脸,忽然灵机一动,温言问道,“小七呀,你打小儿就跟着我,算起来今年二十三了吧?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你八弟都快娶妻了,怎么你还没动静呢?” 似乎没料到老爷会问起这些,一向机灵的胡七愣了一会儿,才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的脑子笨哪,这些年上手庆善号生意上的事就已折腾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娶妻,还是晚两年吧。” “那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放心,和老爷说,老爷我一定给你做主。” 胡七感觉老爷今天有点奇怪,可又不能不回答,只昨老老实实道,“也没有。” 说着抬眼瞄了老爷一眼,却见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之后笑眯眯地道,“如此也好,晚成亲有晚成亲的好处。这样吧,回头我去跟你爹说,你的亲事就不用他操心了,以后就由老爷我帮你择配。” “那敢情好,小的先谢过了。”胡七一脸欢喜样,心里却惴惴不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瞧老爷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突然成亲,被家事所累,我这儿就折了手了,还真不适应,也不舍得。我看等再过两年,老爷我给你找个好的,断不会亏了你。”胡大海又着补了两句。 “小地就知道得享上老爷地福。”胡七尽管满心疑惑。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在成亲前要守身如玉知道吗?别想那些有地没地。真实在是想老婆……就多做点事。不如把小姐农庄上地事也亲自管起来。人一忙起来就没其他想法了。” “是是是。小地最洁身自好了。” “对嘛。好男人是不会招蜂引蝶地。” blablabla…… 躲在窗外偷听壁角地如初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向八重偷偷招了招手。悄悄绕过房山。笑得直打跌。 她这个老爹啊,还真是的,为了女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大概是怕她二十五岁时找不到又贴心又可靠的男人了吧?居然现在就给她找个备胎。话说从父亲的角度来说,胡七是个不错的选择,知根知底,忠诚又精明,特别是在她表明态度要招个上门女婿,男方还不能娶妾的情况下,胡七就更有优势了。 在大明朝,大户人家和官宦人家都以纳妾为荣,有头有脸的人没几房姬妾是会被人嘲笑的。可胡大海在老婆死了那么久却连填房也没找,这放在别人家是极为古怪的事,但胡家上下却习以为常,在此家熏陶多年的胡七,再管束一下,肯定有不纳妾的觉悟了。 这样综合想起来,胡七确实是比较好的人选。哈哈。不过她不可能喜欢上胡七的,那到时候她老爹会塞给胡七一个什么样的新娘呢? “小姐,你笑什么呀?”八重在一边纳闷地问。 如初转头望着八重的明媚大眼,顺嘴开玩笑道,“刚才你也听到啦,我爹要给胡七说亲呢。过两年你也大了,把你配给胡七可好?” 八重先是一愣,随即就羞红了脸,掐了如初的手一把,跺脚道,“小姐就这一点变得不好,总拿奴婢寻开心,以前时常不理我倒好了。阿弥陀佛,但愿小姐的性子再扭转回去吧!” “小姐我打算就这样了,不想回到过去。话说你念什么佛号?难道又想虚海那伪和尚了?”如初轻轻拧了一个八重的粉嫩小脸蛋,“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居然掐我。好,就这么定了,把你配给胡七,我这就和爹说去。”说完,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唱《刘巧儿》:“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哒哒滴哒,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啊……” 而八重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究,主仆两人欢声笑语、又跳又叫地穿过小径,直到身影隐没在庭院之中。 胡大海出门时正看到这幅情景,愈发觉得退亲是一件正确的事。不说别的,二十二年来都没看女儿这般高兴过。为此,他就是被万人唾骂也值得,何况只是背信弃义呢?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还做着各种心理建设之时,如初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那个曾经和她订亲的小相公,她没有一丝感觉,她甚至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到底是做什么官的。其实她也曾好奇过,不过为了掩盖她身为穿越女的事实,她不能问,到后来就变成了不想问。 反正这是她的新人生,那个才十七岁的小男人,只是其中的插曲,何必非打听得那么清楚呢? 只不过,她没想到胡大海此行走了一个多月。开始几天,她忙活着农庄的事,心情的焦急还不怎么明显,到了九月下旬,她开始担心起来,而且伴随着胡思乱想。她老爹是遇到山贼还是倭寇了?是生病在路上,还是给那家人扣下了?就这么每天坐立难安的,最后她甚至准备了行囊打算上山东去找。 胡七当然要拦着,两个正拉扯间,胡大海回来了。 父女见面,那番高兴就甭提了。后来如初细一打听,原来退婚的事竟然非常顺利,也算两厢情愿、一拍即合。据说是那个十七岁的小男人有了喜欢的姑娘,所以那家人也有早有此意。而胡大海之所以耽误那么久,是感觉毕竟自家先提出的退亲,所以心里还是有愧。正好见那家人的祖屋破败得不成样子,于是在镇子上买了一栋大房子做为陪礼,之后又督促修缮,这才延误了归期。 “那家人就接受了?”果然如她所想,那家人爱钱甚于爱这门亲事。 “推辞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胡大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如初很开心,刚想说点好听的话哄哄胡大海,就见八重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对如初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v字。那是如初教她的,意思是:俞大猷来信了! …………………………………………………… …………………………………………………… ………………66有话要说……………………… 明天进入第三计,大家猜是什么涅?如初会遇到才能事涅?会有帅哥出现咩? 以上,欢迎猜想。 第一回 谁不说俺家乡好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意指不从正面去攻打强大的敌人,而是想方设法使敌人分散兵力,然后将其各个歼灭。本书是指一名可爱女老师对付恶人小团体时采用的聪明办法。) …… 十月上旬,如初从金陵出发,胡大海亲自送她到扬州,然后她再和八重沿运河乘船北上。 接到俞大猷的信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信中说天津三卫总指挥史于海涛于大人已经同意如初到卫学里任武修教习,前提是必须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一旦被揭穿,她必须立即走人。即使如此,于大人也是担着风险的,所以俞大猷的意思是希望如初尽量不要暴露真实的身份。 跑去教书育人还要跟做贼似的,如初心里很不爽,觉得丧失了为人师表的风度,尽管她实际上是去充当体育老师的角色。可谁让她就想过过当老师的瘾呢,谁让教育儿童是她的梦想呢?所以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了下来,包括她的薪水待遇……那些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而之前为了说服胡大海,她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最后还加上哄骗和撒谎才成功。 她没敢说到天津去当卫学的武修教习,而是说想看看大明的京师,尝尝做天子脚下良民的滋味。虽然她很不爽虚海,但这次又把他抬出来当挡箭牌,透露了他是最高品级的僧官左善世,现在已经到了京师僧录司,要把登录了全国僧侣情况的黄册重新整理一遍,因为工作量大,所以请了她帮忙。 “女儿一心向佛,虽然身在红尘,不会置身于方外,但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希望可以为爹祈福,为我胡家积善,还请爹成全。”她知道胡大海崇信佛教,所以才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因庆善号在京师有分号,后来如初又赌咒发誓说一定经常回分号逛逛,还三天写一封家书,胡大海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并要如初保证,最多再玩三年,之后一定要收心、嫁人、生子。 眼看胡大海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纵容她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如初也不好意思一意的任性妄为,所以从心眼里应下胡大海的要求。 好不容易得到胡大海地同意。她却还是没走成。因为胡大海觉得走陆路辛苦。心疼得慌。正巧他有一个姓乐地朋友。是扬州地大粮商。十月要押一批粮船到京师。于是他就跟乐老爷支会了一声。让如初主仆跟着粮船走水路。 “船队会路过天津卫。你可别小瞧北地。那里可有小扬州之称。繁华热闹得很。老乐地粮船会停在那里。然后再换马车到京师。你顺便可以下船游玩一番。反正你不是爱四处走吗?放心。我和老乐都打好招呼了。”胡大海说。带一点点讨好和一点点献宝地意思。“他们在天津直沽寨地码头会停两天。够玩了吧?” 玩?那才是她要去地正地儿!如初喜得差点蹦起来。打算到了天津就找个借口留下。就说会朋友。再由朋友护送她上京。至于到庆善号分号地事。回头她找时间单独去一趟就行。北京天津离得那么近。在现代时坐城际铁路半小时就到了。就算古代交通不便。骑马走半天也差不多了。 心里打定主意。就难得乖巧地听从胡大海地安排。在家等船期。顺便孝顺一下父亲。亲手做点古代没有而现代很平常地吃食。哄得胡大海心怀大慰。觉得女儿懂事不少。为她即将远游而悬到一百米高空地心降到了九十九米半。 之后。船期终于到了。 “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当胡大海望着远行地船影老眼湿润、谓然长叹时。如初个没良心地却快乐得如小鸟一般。 不过也不能怪她,任谁在就要实现梦想时都会这么兴奋的。而更让她高兴的是旅途中不愁寂寞,除了欣赏两岸风景,泊船时还能到停靠的市镇逛逛外,她还有三个玩伴。八重自不必说,另两个人是乐老爷的两个女儿,十七岁的乐婉婷和和十五岁的乐雪湄。 乐夫人的娘家在京师,年长的外祖父母对两姐妹甚为想念,又因为过了年乐大小姐就要成亲,乐二小姐也定了人家,只怕以后不方便远行,所以打算接来住上半年,等佳期将至时再回去。于是乐老爷备了一只外表朴素,但船内豪华舒适的客船混在粮船之中,派管家送她们到外祖家,顺便捎上了如初。 这两姐妹都是大美人,而且家教良好,不仅端庄温雅,也没有任何骄横冷酷的富家子弟毛病。而如初的皮肤虽然比之前在少林寺时好了很多,在容貌上却依然不如乐家小姐,好在她没有攀比之心,为人又开朗活泼,常有奇思怪想,兼之语出惊人,上船不久即和两位举止矜持大家闺秀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一路无话,一行人不日到达了天津卫。 船队一进漕运码头,如初就忍不住往外跑,乐婉婷和乐雪湄死拉活拽着,说码头人多眼杂,这时候站在船头,难免有失女子的体统,雪湄还担心如初掉到河里。 如初不禁笑道,“我是男装打扮呀,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女的。来,本王的大小美人,一人香一个。安啦,我就是去看一眼,这就回来。”因为已经十月末的天气,到了北境之后,船上的人都穿着夹衣,所以如初的女性特征全部被掩盖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勾起食指,挑挑乐婉婷的下巴,又捏捏乐雪湄的鼻子,然后一溜烟跑到甲板上去,趴在船舷处往岸边看,心里那个激动劲儿就甭提了,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家乡啊,六百年前的家乡啊!真想扯着嗓子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呀,得儿呀依哟…… 没想到大明时期的天津就这样繁华,三岔河口上船只林立,南来北往的哪里都有,吆喝着号子的挑夫来回穿梭、装船的、卸货的、找牙人商谈的各行其道,不远处的店铺鳞次栉比,贩卖各式商品的小贩也混迹其中,居然不时还有丝竹管乐声隐约传来,总之整个码头喧闹而有条理,水面上及岸边那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但却显示出勃勃生机,令人为之振奋。 努力活着,拼命工作真好呀! 如初感动了,可惜没感动多久就被乐家的管家“硬送”到船舱内,说是直沽寨码头货有货位,客有客位,如果想到岸上走走,船没停靠之前就要换了小船去客位。之前他已经派人上岸,预先订下了天津卫最好的客栈,三位小姐可以先上岸休息休息,然后再找人保护着到处浏览云云。 乐婉婷和乐雪湄都很满意乐管家的安排,如初却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老子就是天津人,招待两个美人妹妹去玩那是尽地主之谊。就算隔了六百年,老子仍然认识这是哪里,说评书那个单田芳说过,三岔河口是哪吒闹海的地方! 不过想归想,既然在人家的船上,她还是客随主便,换小船泊到停靠客船的地方,之后简单地修整了一下,终于踏上了六百年前家乡的土地。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单日,所以单更,但字数放得不算少。 感谢大家这些天来粉红票和推荐票的支持,让66可以“暂时”待在榜首。 但这只是暂时的,所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66能笑到最后。 拜谢。 第二回 有人打群架 尽管是客船停泊的地方,河岸边却仍然是一派拥挤而繁忙的景象。 如初一行人登岸时正是黄昏时分,码头上就更是嘈杂纷乱。马车是进不来的,所以他们要步行穿过一个人流熙熙攘攘的市场,之后才能乘车离开。 这市场似乎是自发形成,没什么规矩整齐的格局,杂乱又散漫,其间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用的、玩的、观赏的,甚至还有杂耍班子在卖艺,就像正在举行庙会一样,引得不少南来北往的客人和本地的行人穿行与驻足。 最令如初惊讶的是,市场上居然也有很多举着木牌的小厮晃悠,木牌上写着:xx客栈,清静整洁,饭菜可口之类的广告词,看来是各客栈派来客船码头拉客人的。 如初很兴奋,不停地东张西望,耳朵竖得比兔子还要长,不过遗憾的是,大概是大明期间纯正的天津口音还没有形成,所以她没听到什么乡音,南腔北调倒是听到不少,这一切都昭显着天津卫确实是一个连接南北的水陆码头。 想必,也是鱼龙混杂之地。 他们一行十二个人,四个护院和围着四个姑娘在前面艰难前行,两名挑夫挑了乐家小姐的四大箱日常用品跟在后面,最后是侍候小姐的两个小丫环。 乐家两位小姐都戴着面纱长及膝盖的帷帽,如初和八重着男装。不过天津卫的人自古对权势都不是很在意和崇拜,所以尽管如初等几人看似身份高贵,但也没什么人会自动让路,他们只能和平民一样,挤一步算一步,不大的市场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出去,顶多算是到了边缘。 “早知道不下船了。”雪湄娇声娇气地叹了一句。尽管有保镖护着、帮着挡开拥挤过来的人流,两位养在深闺的乐家小姐依然有点狼狈,要不停地扶住帷帽,才不致让它掉下来,身上更是觉得脱力。 “傻瓜,我们要换马车到京师,不下船怎么行?”乐婉婷安慰道,“再忍忍吧,马上就快出去了呢。” “是你们带的行李太多啊,像我一样,直接空着手不得了。”如初扑哧一笑,“把行李卸在货运码头那边就行了嘛。” “人家地小姐无论到哪儿都是用从自家带地东西。哪像小姐你这样。在哪儿都吃得香。睡得着?”八重一拉如初地衣袖。低语道。 我这个是心灵自由。性格洒脱好不好?如初瞪了八重一眼。刚要回嘴。却听见人群中发出一阵不约而同地惊呼声。接着差点被一股人浪挤得趴下。耳边也是一声惊叫。回头一看。却是乐雪湄为保护姐姐而跌倒了。两人地帷帽也都掉落在地上。被还在不住后退地人群踩在脚下。 什么情况? 如初扶起雪湄。挡在她身前。全力戒备着。可抬眼望去全是人地后脑勺。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什么破码头。这份乱啊!”乐家地一个保镖怕伤到小姐。不禁焦躁地骂了一句。 就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举木牌地客栈小厮。人长得瘦高。好像是什么“富贵”客栈地。他听到那保镖地话。不禁扭头白了如初一行人几眼。似乎是在骂南蛮子、土包子。然后伸手一指东南方道。“看到那边土夯地城墙没?那是天津三卫地一卫。因为离着三岔河口近。大小军爷们常跑到这边地直沽寨码头玩。三天两头就打一仗。这是常事了。有什么大惊小怪地。你们南方人就是斯文。”听他语气。他口中地斯文大概和白痴是同义词。 “官府就不管吗?”又一个保镖问。 “你脑袋是不是让驴踢过?”那小厮很不耐烦,又翻起一对白眼,倒是看到乐家两个小姐的容貌时露出点惊艳的神色。他大概知道这群人是富贵人,不会住他们的大车店,所以一点不巴结,“在卫里,军爷就是官府,你如果惹了他们,保不齐就乱说你是细作,放到大牢里墩墩你的性子,让你家里的拿钱来赎。你不提官府还好,提了官府就等着拿钱吧,要不人家俸禄的亏空怎么补?” 太黑暗啦! 怪不得本地人都训练有素的,一点也不慌乱,自动闪开中央广场,做生意地迅速收摊,还没忘记了收钱;买东西的取了东西就走,也不会少拿一件添头,抱孩子的把孩子举过头顶;带着老婆的赶紧把老婆护在身前,免得让人揩了油去;老头老太太颤微微地找个有粱有柱的地方躲着,免得被撞。 除了外地客,所有人都没什么惧怕的神情,反而铙有兴味的议论着:今天这又是谁跟谁呀,阵仗大不大?你说谁会赢?要不咱们赌一串铜钱?快别废话了,看他们打完了,咱好回家吃饭去! 如初看到这一切,胸中那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活犯了起来,想亲眼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可她虽然是个高挑个子,但相对于男人来讲还是很矮小,就算不停跳起来也看不真切,于是她嘱咐八重好好待在乐家保镖的身边,自己还没等八重反对就往“风暴中心”挤去。 这时候就显现出力气大的好处了,只见如初所到之地一片东倒西歪,当人们站稳脚跟,愤怒地寻找肇事者,看谁这么不懂规矩,看戏不买票就罢了,还要抢位子时,一条身影已经灵活地窜到前面去了。 而此刻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如初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因为她钻过来的晚了点,此时场地中央的人已经打了起来,她什么也看不清,到处只见尘土飞扬,叫嚣声、呼喝声四起,那场面好似万马奔腾。 再看围观的人,神态都悠哉游哉,就差没磕着瓜子抱着爆米花了,还抱怨:唉,这儿土太大了,赶明儿要是铺条青砖路就好了,这样看不清楚呀。 如初心里点头称是,觉得观赏效果确实不太好。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点门道来着。这好似古惑仔打群架的场面其实是二十来个人围攻四个人。但那四个人很会打架,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站位奇特,也没有慌乱,四个人即互相支持又互相协助,各人的力量在配比上取长补短,结果就是以这样的人数对比,居然与对方打了个平手。 打架的高手啊! 如初感叹着,刚想给那四个人叫一声好,就听一人高诵佛号:“阿弥陀佛,你们还不快住手。要知道种恶因,得恶果,难道想让佛祖发雷霆之怒,送你们到地狱去受油烹火煎吗?” ………………………………………………………… ………………………………………………………… ……………………66有话要说……………………… 还没投粉红票的朋友们,速度投啦。66这厢有礼。 对了,介绍一本书,张小花同学的新书《我就是妖怪》。 他就是妖怪呀,大家还不去看? 链接:http:/book/1330991aspx 第三回 古惑仔 那声音清越动听、不疾不徐,似乎是天赖临空,好像也没怎么用力,但却如利剑刺穿阴霾,压倒了嘈杂一片,清清楚楚地灌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谁呀?”如初听到身边一个人疑惑地问。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天底下拿佛祖来威胁人,动不动就咒人下地狱的大师只有一位……死虚海!可为什么会在这儿遇到他?就算他在卫学里教兵法,怎么会跑到码头来? 与“观众们”一起,如初循声望去,就见将落未落的尘埃之中,有一个和尚缓缓走了过来,照样是白衣胜雪,宝相庄严,似乎片尘不沾其身,还真有点上天使者的意思,一刹那就蒙骗了所有不明真相的民众。 除了如初。 而奇怪的是,那群正打得性起的人,竟然真地停下了手。难道佛法这样无边?还是又有无知的人被虚海这家伙蛊惑了?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各位还望速速离去,切勿扰民,不然军法难违。”虚海站定,明明是威胁,却说得温柔无比。 那些打群架的人本来像被定格一样站在场中,听虚海这么说,立即摆脱了混乱站位,迅速分为了两派,如初这也才看清这群古惑仔的大致模样。 他们全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停手了,但互瞪的眼神仍然杀气腾腾,如初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有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再激荡。 左边的那群人约摸二十来个,为首的是个瘦高个,五官长得很不错,但因为脖子有点细长,头又有点小,所以显得有些阴沉而软弱。不过他气势挺足的,身后的小弟又多,输人不输阵,看着还过得去。 右边只有四个人,但看起来却养眼多了。 最边上一个身材不高。略显瘦弱。但那张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模样居然比女子还要秀气几分。不过任谁看到他。也不会以为他是女子。那是因为他地气质硬朗冷冽。就像那种为了追求理想而执着不悔地书生。 他旁边站着地。却是一个气质和他正好相反地少年。中等身材。眉目疏朗。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神色淳朴宁静、谦和有理、身上还带着些富人子弟地悠闲气。很是卡挖衣内。 再旁边地……高大强壮型。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皮肤晒得黝黑。五官深邃。一脸英气。不过他整个人却不给人蠢笨之感。漂亮得带着野性地气息。就好像一头矫健又机灵地豹子似地。 而站在他们三人之前地。应该是这小团体地头头儿了吧?也是高个子。腰身挺得笔直。如初在看到他地一刹那。心里就只有一句话去形容……他真是俊美! 不是帅、不是漂亮、不是英俊、不是美丽。唯有“俊美”二字才可以形容。那是一种挡不住地青春活力。代表着热血、英挺、意志、力量、无往不胜地骄傲和漫不经心地贵族气。如果说刚才地场面像一群年轻地公马在山野中厮杀。他就是其中地小马王。 黑色光亮地皮毛、飞扬地鬃毛、凛然地眼神、目空一切得如此纯真。伴随着那样地桀骜不驯…… 如初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卡通的画面,但再仔细看去,见那小马王的神色只是在那他眼中一闪即逝,如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灿烂的笑容,马上变成一个阳光少年的模样。 “严鹄,佩服佩服,居然跟我们打了个平手。”他掸掸身上的土,似乎和好朋友聊天似的,一点看不出刚才的全力以赴、你死我活,“唉,衣服都扯破了,真是失算,下回见吧。” 他笑得爽朗,可这话说得可恶,明面上是赞美,实际上却是讽刺,毕竟他们是以四对二十几人。所以话音一落,对方就叫器了起来。可他理也不理,拱拱手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更不理会虚海。而那三人也随他离开,转眼就消失。 看来当地人没说错,这架打得还真是一阵风啊。但如初却觉得,这两伙少年之间的气场极为排斥,他们之间的争斗今天不是第一遭,也不会是最后一遭。 “阿弥陀佛,你们几个就先别回去了,领略一下这人间景致可好?”眼见那二十来人也要离开,虚海又加上一句。不过奇怪了,他每说一句话就念一声佛号,这放在别的和尚身上感觉很正常,但他说的话……仔细咂摸着其中滋味,好像他做什么事都会推在佛祖头上似的。 领头的那个叫严鹄的少年望向虚海,露出想怒又不敢怒的神色来,似乎在虚海手上吃过亏,“我们是出来看……随便逛逛的,现在还没逛完,不会那么早回去,可也不会犯了营律晚归。哼,我们走。”说着,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地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虚海淡定地站在场地中,双手合十,低声诵念着什么。旁边的人都说:看这位大师多么仁德,那些小军爷那么坏,还想着以佛法渡人,让他们弃恶扬善。唉,毕竟是佛门弟子,那胸襟,与我辈凡人就是不同。 如初却想:他不是念什么咒诅咒人吧? “没劲呀,打一半就停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怪叫了一声,接着就像是谢幕号响起,人群开始松动起来,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如初站着不动,远处的虚海也没动,两人就隔着人群相望,颇有点滚滚红尘,分别许久的情人骤然相见的样子,但其实如初是在琢磨虚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虚海则在想:几个月不见,胡师妹似乎漂亮了些。 最后,还是虚海先动了,慢慢走到如初身边来,打了个揖首问,“胡师妹怎么会来这里?” 如初斜着眼看他,“我也来卫学里当教习,师兄不知道吗?” “小僧知道。”虚海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如初一下,“只是没想到师妹来得这么快,还与小僧这样有缘。” “那些打群架的少年你认识吗?”如初岔开话题,因为觉得虚海说起“有缘”二字时显得有点态度暧昧,她接不上话茬。 “都是卫里的学子。”虚海眼睛里闪过似笑非笑的光芒,“他们将来可都是大明的武将,国之柱石,朝中栋梁。” 怪不得大明武力衰弱呢,原来都是这群古惑仔祸害的。以前常听人说,明朝是文人带兵,还真出过几个有名的儒将,原来除了朝廷政策的原因,还是因为武将们不争气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也难讲得很,刚才那四个美少年看起来倒是美玉良材,也许雕琢一下能成大器。 “我会教他们吗?”如初一颗为国家培养有用人才的心沸腾了起来。 “那要看安公公怎么安排了。”虚海微微一笑,倾城倾国。 可惜茉莉花喂牛,这么迷人的表情全浪费了,如初那边根本没反应,而是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定定地看着虚海,足足有十几秒,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把手探入虚海的怀中。 ………………………………………………………… ………………………………………………………… ……………………66有话要说……………………… 江湖救急!!!! 刚才上榜看看,发现前几天一千分的差距被追到还七百多分,如果不努力,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所以大家请伸出援手,粉红票投了我吧! 第四回 克制与反克制 耳边传来惊叫声,却不是虚海发出,而是几个站在一边偷瞧的姑娘,那一道道飞刀般的目光都是在谴责如初:你怎么好男色呢?就算是有特殊癖好,也该找小倌去,怎么能玷污圣僧?! 如初本以为自己着了男装就不会有人注意她这举动,没想到还是被围观,可她已经抓到了想搜查的东西,这时候怎么能抽出手来?再看虚海,闭目侧头,眉头紧皱,一幅逆来顺受的模样,如果额头再搭配几滴汗珠儿,脸上再浮现一抹晕红的话,确实像正被色魔侵犯。 “女施主,请放开小僧。”虚海差不多是呻吟着哀求,轻轻拉扯如初的手。 如初脸红了,因为感觉虚海的声音似乎有些暧昧,而隔着布料的那只手掌心的温度……反正她心跳得毛毛的,鼻头上似有汗水渗出。不过,这是抓到他把柄的机会,说不定以后能克他,所以一定要坚持住。 “御弟哥哥,你就装吧。”她咬着后牙微笑,轻声细语地说。 闻此言,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围观者是吓的,如初是被自己恶心的,虚海的眼里则闪过一丝笑意,虽然脸上还是受苦受难的模样,但显然是肚子里笑得够呛。 一时之间,两下里僵住了,都保持着姿势不动。倒是那些姑娘们看不下去了,不忍圣僧受辱,可那一字眉看来挺厉害的,又惹不起,只好迅速离开,打算回家对花悲泣。 如初见围观者退散,大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伸在虚海怀里的手抽出来。当然,还附带着两个鼓鼓的油纸包。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包是酱牛肉,另一包是两只鸡腿。 “好呀,一个出家人居然吃肉,你破戒!”如初几乎是兴奋地说,心中暗暗感谢自己的鼻子,要不是闻到他身上有油腥味,还抓不到他的小辫子呢!现在好了,以后再不用受他的阴阳怪气,随时可以威胁他。 而鼻子好的不仅是她,虚海还没回话,他们的脚边就传来汪汪汪的声音,一只流浪狗可怜巴巴地望着如初手里的油纸包。如初二话没说,直接替虚海行善了。 “你以后再气我,我就把你偷偷吃肉的事满天下宣扬。”如初小人地笑。 “善哉善哉。”虚海又露出那种拈花微笑地神情。“如果小僧不承认。胡师妹认为别人会信谁呢?” 那个……啥…… 如初脸上地笑容定格了。为什么她没想到这一层?看来她没有做小人地天赋。忽略了腹黑和尚地伤害性。但她还不死心。怒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僧说过了。如果有必要地话……” 真是败给他了!如初沮丧得不知说什么好。正在这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却是乐氏姐妹一行。 虚海看到乐家姐妹。眼神一闪。便随即又恢复平和。走过去唰唰撕下白色僧袍地两幅衣袖。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温言道。“两位女施主天人之姿。若被凡俗中屑小之徒看到。生出歹心。就是罪过了。”竟然一开始就注意到这对姐妹花地狼狈。还以这种方式提供蒙面之物。实在是……很贴心很温存哪。 难道他平时就这么泡妞的?以他的相貌和手段,女人应该对他趋之若鹜吧?但貌似没看他吃过呀,只泡不吃,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好玩?天生性格恶劣?男性本能? 想到这儿,不禁瞄了虚海一眼。没想到这和尚看着瘦,却是属螃蟹的,肉都在壳里,光着的胳膊并不细弱,肱二头肌形状漂亮饱满,一看就是练家子。可是,从没看过他动手呢。 “施主这是要去哪里?”这句话却是问如初的。 “我们要在天津卫游玩一番,已经订好了客栈。”如初笑眯眯的,虽然后牙还是紧咬,“就此别过,就不劳烦大师了。” “施主慢走,请听小僧一言。”虚海横跨一步,侧身拦在如初身前,“刚才这场意外,已经令几位女施主露了真容。此地鱼龙混杂,小僧怕有人觊觎,想必住客栈是不安全的,不如随小僧去,住到卫里可好?” 怕的就是你觊觎!如初没好气地瞪了虚海一眼,才想拒绝,就听乐婉婷道,“如此也好。如初……兄以为呢?” 绝对不能去!不过她的声音又一次被堵在了喉咙里,因为保镖之一的人沉声道,“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安全。此地三教九流杂处,若有个万一,我们如何向乐老爷交待?” 哪有这么可怕?不敢负责任当什么保镖,当缩头乌龟好了!只是她第三度没说出话,而这次是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抢了话头,“是呀是呀,安全第一。这位大师一看就是高僧,或者还可以给我们讲讲佛法呢。” 死丫头,真花痴!见色忘义!怎么忘记她也是虚海的崇拜者之一了呢?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强行阻拦就显得她心里有鬼了,所以她也只能迫不得已地点头,随着虚海走。 再看乐家姐妹,因为蒙好了脸,也看不出是不是面带桃花,反正两双眼睛是春水泛滥了。唉,妖孽就是妖孽,才三言两语就打动了寂寞芳心,为什么没人看到他的真实面貌呢?话说她其实也不太了解虚海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最高品级僧官的和尚,似乎他身上有秘密呢。 想到这儿,她逮了个机会蹭到虚海身边,低声道,“我警告你,不许表明你认识我们,也不能说我是来卫里当武修教习的。这件事是个秘密,除了八重,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去京师游历,并不是长住天津卫。” “原来是秘密。”虚海忽地一笑。 如初心里咯噔一下,大骂自己是猪脑子,克人不成,反被人克,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是,她有得选择吗?这和尚这么狡猾,才多大点功夫就解除了乐家姐妹的心防,再加上一个花痴的八重,他想打听什么也是早晚的事,把柄也早晚被他抓到。 反正,遇到他准没好事。 “你不会用这件事威胁我吧?”她脑残地问。 “绝对不会。”声音斩钉截铁,但如初知道他绝对绝对会的。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猜,男主是谁? 你们希望是谁? 还有,粉红票,推荐票请继续投我,还有表忘记收藏哦。 谢谢。 第五回 男贵族学校的女老师 卫城离码头很近,走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从远处看,这卫城还真不怎么样,城墙全是土坯,显得脆弱而破败,但卫里还是很整齐干净的。大概因为住的全是屯军以及其家属的关系,显得比较清静,也有几间开铺子的,可明显不及城外的热闹程度。 一路上,如初看到好多穿着军装的男人在街上巡逻,卫里果然比城外显得安全多了。不过……那些官兵看到乐家姐妹,仍不免多看几眼,有些还窃语低笑,令如初有点不安。 “这些人不会骚扰乐家小姐吧?”她本来走在最后的,此刻去跑到最前面,和虚海低语。 “放心。”虚海很认真地道,“天津三卫总指挥史于海涛于大人虽然在管理卫务时不拘小节,但大关节处是绝不含糊的。” 如初很好奇,“什么是小节?” 虚海想了一想道:“小节就是轻度骚扰良民呀、小规模敲诈勒索呀、打架斗殴呀、饮酒呷妓呀……大概就是这些吧?” “那还有什么事是大关节?”如初吓了一大跳。这是当兵的吗?纯粹是土匪!怪不得那些百姓称他们为军爷,果然“爷”得很哪! “大关节就是保家卫国,遇到北虏南倭时死战到底,不得退缩,还有就是严禁调戏奸淫女子。于大人对此两种行为深恶痛绝,如有犯者,必死无疑,所以你不必担心。”虚海平静地说,“我知道胡师妹为人正派,听到这些难免愤懑,但我朝武官俸禄极低,卫里又是靠耕种屯田过活。可天津卫是退海之地,盐碱之地颇多,屯田的收成并不好,如果不放宽些……有的官兵们连养家糊口都难。” “可以做生意赚钱嘛。”如初低声咕哝,心中的愤慨减轻了些。虽然她还是不能认同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但如果这些官兵能在国家危难时悍不畏死,保卫家园,平时轻微欺压百姓的行为也不算罪大恶极。 再看卫里的房子,都是普通的砖房,并没有高大豪华的宅院,相比天津的其他各处,相比那些可以媲美金陵和扬州的繁华,相比那些有过之而无及的富庶,卫里就好像是乡下一样,就连他们路过的衙门官属也很不起眼。 倒是卫里主干道地尽头有一片白墙青瓦地平房。很是惹人注目。远远看去。那片房子占地颇大。外面以木樨栅栏围着。木樨地前端削得极为尖利。栅栏外还有十来个士兵在站岗。 “那就是天津地卫学。”虚海停下脚步。示意如初看过去。 不像是学校。倒像是监狱。如果在外面架两挺机枪。四角盖上碉堡。就像是纳粹集中营了。如初心里判断着。跟随虚海拐入左边地一条小巷。来到一处还算体面地大院门前。门上有一块牌匾。上书两个遒劲有力地大字:于府。 原来这里是三卫总指挥史于大人地家。可虚海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还没等如初询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一个卫兵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虚海与那卫兵低语几声。那卫兵立即派了一人飞跑进府报信。这边同时放行。可见虚海深得此间主人地信任和欢迎。 进得门来。如初发现总指挥史府虽然朴素。却是一间五进地大院子。整体布置很有武将之风。给人以简洁大方之感。而他们才一进二门。就有一个美貌妇人前来迎接。却是于大人之妻张氏。 主客见面,自然一阵寒暄,因为于大人前日入京,并不在家,所以张氏就招待了如初一行人留宿,并为着虚海的关系,置办了一桌素席吃晚饭。 “现在你不担心乐氏姐妹的安全了吧?”席间虚海低声问如初。 “没有荤腥,大师可吃得惯?”如初答非所问,语带讽刺。 “出家人,化得什么就吃什么。施主们就算施给馊粥冷饭,也是前世因果,挑不得的。”虚海沉声垂目应答,一脸圣洁之光,很正经的,看得如初想揍人。 而饭后,虚海要给张氏及乐家姐妹等人**,就如初一个人没有慧根,不愿意听,早早去睡觉了。她心急去卫学里任武修教习的事,约了虚海第二天一早就去看看,不提前养精蓄锐怎么行。这间卫学可是相当于军校,听说学生都是十五到十八岁的学子,那也就是说,她当了高中男校的女老师,要帮助一群可爱的少年找到正确的人生之路。这对任何一个女性来说,都是具有挑战性,并且容易兴奋的事吧? 结果她果然兴奋得一夜没睡着,早上顶着两只熊猫眼出了门,没想到在于府外等她的不是虚海,而是俞大猷。 “妹……呃……没想到小兄弟这么早就到了。”俞大猷看到如初,非常开心,差点说错话。 “大哥早啊,死虚海呢?”如初蹦蹦跳跳地踏出于府大门,“我可想大哥了。” 俞大猷眉头微皱,因为如初这动作孩子气十足,不像个教习的样子,但看她这样高兴,他也不忍心苛责,只纯出自然地拍拍如初的头道,“只有你这样叫虚海,呵呵,他昨天半夜来砸我的门,说是你到了,急着任教,叫我带你参观卫学,然后找安公公安排安排。” “怎么管卫学的是个公公吗?”因为卫学离于府不远,两人一边说,一边缓缓步行。 “这卫学,本是于大人创办,卫学里的学子原本都是天津卫中的官兵子弟。后来此事被夏言夏阁老知道,就和皇上提起。皇上近年长居西苑,除了少数几个近臣,旁人是不得见的,夏阁老却是其中一位。皇上听说此事,龙心大慰,因为我大明武将凋落,此举也是为国培养人才,结果金口一开,普通的卫学成了皇家卫学,虽然并没有正式下旨昭告,但不仅派夏阁老直接关照此事,还广泛征取贤能为师,并允诺在卫学里修习期满,全部加官进爵,优先到兵部任用。” “加官进爵?”如初愣了一下,“这样说来,现在卫学里的学子全是世家子喽?” 俞大猷点头道,“没错,学子们都是承爵的武官之后,而且必须有够斤两的官员举荐才能入学,这样说来……确实全是贵族子弟。” 他令堂的,没想到当了贵族男学的女老师。太冒泡了! “变成皇家卫学后,就由公公管理了?”如初又问。 俞大猷叹了口气,“夏阁老下野后,皇上就派安公公来接手卫学的事。于大人现在对卫学已经没有影响力,安公公是大总管。” 如初点了点头,没想到集天下阳刚之气的军校,却让一个太监来管,真是奇之怪哉。不过封建时代的事谁说得好,看来她要想在学里待得舒服愉快,必须和这位公公打好关系不可。 ……………………………………………………………… ……………………………………………………………… ……………………66有话要说…………………………… 提醒大家一下,每回在我更新完,书评区都有一个以我名义发布的书评,说更新完了,请大家踊跃发言之类的。那是系统自动发布的,不用理会。 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讨论得热闹些,那就另开贴好了。 谢谢大家。另,感谢大家给我的粉红票和推荐票,在这里一并谢谢过。 第六回 如雷贯耳的大名 “这位公公姓安?为人怎么样?性格如何?” “安公公本名雅意安,为人和性格嘛……应该说是古怪吧。”俞大猷为难地皱了皱眉,因为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人。 说他不是严党吧?他却和严党来往密切,听说私下和严嵩称兄道弟。说他是严党吧,有时候他连严嵩的面子也不卖,就好像在卫学的诸多事务上,他全凭个人好恶。只要他不喜欢,就算是严党的嫡系高官举荐的学子,他也会给扔出去。相反,严嵩的死对头夏阁老举荐的人,却至今好好地待在学里。可偏偏,严嵩对他似乎总是让上三分,好多事睁一眼闭一眼,对卫学的事更是不闻不问,仿佛怕惹到他似的。 也许,是因为安公公在当今圣上还是兴献王长子的时候,就是侍候他的近侍,算是皇上的知心人。而那位首辅大人要揣摩圣意,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所以非要拉拢这位安公公不可吧。 想到这儿,俞大猷停下脚步,把这些事低声和如初说了,免得她冒冒失失惹了不该惹的人,万一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哄得安公公当靠山才行。而且这一次如初的事,也是于大人请求了安公公的首肯才成功。 如初连连点头,只觉得朝政真是复杂的事,但她却并不害怕,反而对这位公公的名子很有好感。雅意安?这名子听起来文雅妖艳,有点意境风流之感。至于说怪人……她个人认为这类人倒是很好相处,任性而已,至少比应付奸诈可耻,卑鄙下流的人要轻松多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些上次分别后发生的琐事,很快就到了卫学前。因这有俞大猷带着,如初顺利的进入学中,才绕过最前面一排房子,就看到房后是一大片练武场,大到可以跑马。此时,正有一群学子站在空地上,听前面指挥台上的一个人讲话。 讲话那人衣着华美,却瘦得形销骨立,模样和电视演的公公差不多,更多了一份乖张,虽然嗓音并不是想象中的尖利可怕,但身份却不用猜测了。 那群学子约摸百来人,分为五组,身着统一的灰色常服,各组的区别全凭他们脖子上系着的像是红领巾似的东西,领巾的颜色分别是黄、绿、白,红,黑。 “训话的是安公公。”俞大猷低声为如初解释,“那些就是卫学里所有的学子了,他们共分五小队,队名以金木水火土来确定,颈巾的颜色与队名相衬,每队二十到二十五人不等。昨天听说金队与土队的人又在码头闹事了,恰好被教诗文的徐先生看到,告诉了安公公。” “不是听说于大人在管理卫务上比较放松吗?怎么打个架也会挨训?”如初有点纳闷。 “刚才说了。于大人已经不管卫学里地事。而且卫学地纪律要比普通官兵严格得多。但就算这样。群斗这种事也屡禁不止。唉。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打架!” 少年们打架哪还用着借口吗?都是荷尔蒙惹地祸呗! 如初暗笑。又问。“虚海没和大哥说吧?昨天我们也看到那场打斗了。参加地人并不多。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全给提溜儿出来了呀。”她伸长肚子仔细看。幸好不是近视。所以看得清清楚楚。昨晚那群古惑仔地一方是系黄颈巾地差不多全队人。另一方是系黑颈巾地那队人中站在最前面地四个。 俞大猷嘿嘿一笑。“这是虚海想出地主意。称为连坐之法。只要有一个人坏了卫学里地规矩。全队人都要跟着受罚。” 只有他才会想出这种损招!如初腹诽着。耳边听俞大猷接着说。“他说这样一来。无辜被连坐之人会埋怨闯祸地人。学子间就会有所牵制。违反卫法地人会少很多。事实上。自从实行连坐之法以来。学子们惹地事少了很多。除了金队和土队……” “金队是不是系黄颈巾地?我昨天听到有一个人叫严鹄。就是那个!”如初指了指那瘦高地小子。又指了指系黑颈巾地一队人。“那边是土队吧?不瞒大哥说。站在土队最前面那四个小子打架很有一套。昨天以四对二十。也不知摆得什么阵法。居然没败耶!” “严鹄是严首辅的义孙,背景雄厚,财势兼备,卫里大部分教习、教头和学生都很逢迎他。可偏偏土队那些人不肯服软,自从我来这卫学,他们之间的互相争斗就没断过。奇怪的是安公公虽然头疼土队,却一直不肯将他们除名,依我看还有点暗中回护的意思,很令人费解。” “土队中有什么大人物的子孙吗?” “怪就怪在这儿。”俞大猷道,“这队的学子虽然也全是世家子弟出身,但有的已经失势,有的家贫如洗,还多是顽劣之子。照说他们是连卫学也进不了的,就算进了也会被很快踢出去,可他们却在这里待了一年,再熬一年就可以学成而去了。我想,这其中安公公功劳不小,而严首辅也犯不着为了这些卫学里的小事得罪安公公,说不定那样会令皇上不快,毕竟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点下的皇家卫学。” 听到这儿,如初也感觉安公公是个怪人了,于是点点头道,“严鹄的家世这么显赫,在卫学里待得不爽可以离开呀,以后照样有高官可做,犯不着要卫学里干耗着。” “这可是皇家卫学呀。”俞大猷叹了口气,“能顺利学成就是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的事,如果半途给扔出去……那丢脸可丢大发了,而且还会影响以后的仕途。所以想想看,有谁的爹娘会允许儿子这么做?但是等等……你刚才说……昨天土队的学子以四对二十,居然还能不败?”俞大猷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如初刚才的话。 “我瞧是站在土队第一位的那个指挥的。”如初点点头,奇怪地看了俞大猷一眼。 “怪不得去年夏阁老下野之前,曾极力推荐此子入学。”俞大猷显得有点兴奋,“听说当时此子的父亲年老,嘱他到京师办理承袭登州卫指挥佥事之职。可是他没钱到吏部疏通,所以吏部官员就刻意刁难,拖了很久也不给办。夏阁老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他指挥一队备受欺凌的乞丐与当地帮会相斗,本来一盘散沙的乞丐在他的调度指挥下居然战胜了实力强于自己几倍的敌手。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有这等才干,夏阁老起了惜才之意,就把他送到卫学里来。可惜他在学里待了一年了,除了惹事生非也没做过什么。难道,他能把兵法运用于普通的殴斗之中吗?” “他叫什么名子?”如初打断越来越兴奋的俞大猷,生怕他高兴起来,直接说到兵法分析什么的。 “戚继光。”俞大猷吐出三个字。 如初顿时石化,因为那大名在六百年后,仍然如雷贯耳。 ……………………………………………………………… ……………………………………………………………… ……………………66有话要说…………………………… 一个民族英雄出现了。还有其他民族英雄咩?他就一定是男主? 大家继续猜吧。 对了,今天是周末了,明天是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明天请上线一定多投,睡得晚的,过了十二点就可以投了,要冲新书榜呢。新书榜是一周一换的,需要大家的推荐票,请投吧。 66拜谢。 第七回 安公公的安排 “他身后那三个是谁?”不会也是什么大人物吧? “个头很高那个叫李成粱,铁岭卫人,辽东巡抚御史举荐的。那个长相秀气的叫张居正,江陵人,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是弃文从武的举人,诗文很了不起,全卫里第一。最后那个面相忠厚的叫赵三红,西北首富之子,他祖上并无爵位,现在的身份是捐来的,不过骑射功夫非常不错。” 随着俞大猷的话,如初的石化程度越来越深,最后已经完全呈现出惊呆至僵硬的状态。原来真的有一个词叫风云际会,在历史长河的某一时间、某一地点、在命运的安排下,很多著名的人物会聚在一起。 戚继光,不用说了,民族英雄,地球人都知道的。 李成粱,明朝期间抗击北虏最了不起的人物,有他在的一天,我国东北之地基本安宁。 张居正,万历时代的名臣,正因为他,衰弱的大明王朝才有了一丝起色。 赵三红,虽然不是名人,但他能与那三人成为好友,想必也非泛泛之辈,不过是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罢了。 她,做为一个小人物,一个师范学校毕业,却不务正业地去写小说,之后又奇异地穿越,古怪地拥有了武功的女人,能遇到这些人是幸还是不幸呢? 而且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民族英雄、中华巨人,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或者是各种版本的读物中所说的,从小就是三好学生、根正苗红,志向远大,像一群忧国忧民的小大人似的。谁会想到他们居然是一群荷尔蒙分泌过剩,随意挥洒着青春与热血的不良少年呢? 看来那句说得好:世上没有不好的孩子,只有不好的教育。 “如妹,在想什么?”俞大猷看如初站在那发愣,但眼神闪烁不止,不禁问道。 “我是在想。安公公什么时候让我开始教学呢?我很期待啊。”要是能亲自教戚继光等人就好了。做梦也会笑起来。一代名将名臣是她胡如初以春风化雨般地手段带上正途。最后成为国之脊梁地。这可是每个当老师之人地最终梦想。 “如妹一腔热血。为兄颇感欣慰。”俞大猷笑呵呵地轻拍如初地肩。见此时安公公已经训话完毕。学子们开始负重跑步。就带着如初向校武场后地那片房子走去。 那片房子共有三排。用现代地词汇来理解就是:最前面是学生宿舍。中间部分是图书馆、兵器库和教室。最后面是教职员工宿舍。专门侍候老师地仆役也住在这里。每一排房子都有独立地厨房和公共澡堂及……茅厕。 穿过校武场地时候。如初感到了无数目光向她投来。害得她有点拘谨。但同时体内隐藏地小宇宙也在爆发。可爱地学生们哪。她胡如初来啦! 话说回来。一个女老师到一个美少年扎堆地地方教学。心情总是很亢奋地。对此她并不自责。试问任何一个女性到了这份上都一样。 但是等她见到安公公时就有点难受了。因这这位公公对如初太“慈祥”了点。一直抓着她地左手。还在她手背上来回抚摸。害她掉了一地地鸡皮疙瘩。再看俞大猷。根本没注意到她地尴尬反应。也难怪。大概俞大猷就没拿雅意安当个男人看。既然不是男人。摸摸小手有什么关系。 “于大人没说错,如初果然是个人才。那你明天你就搬来卫里,不过只做武修教习实在太屈才了……”在和如初闲磕牙了半天后,安公公终于说到正事了,“这样吧,土队一直没有学监,如初就兼着得了。” 啊?这太好了!所谓学监就是班主任的意思吧。没想到她不仅能当这些未来的名将名臣的老师,还能做对他们未来负责的领路人。哈哈!所有的穿越者谁有她牛,当皇后、当首富有什么好,培养出民族英雄才是最最最了不起的事啊! 不过如初这儿正高兴着,那边的俞大猷却满脸忧色地道,“安公公,这……只怕不妥吧。如初她初来乍到,年纪又轻,做学监本来就不太适合,还让她去管土队那些……” 他话没说完,安公公就重重的嗯了一声,神色从前一刻的和颜悦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变脸变得还真是快,“俞教头这是怀疑咱家的识人之能吗?我说可以就可以,这卫学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插嘴了?” “下官不敢。可是土队的学子如此顽劣,我怕……”俞大猷也不愿意得罪性格古怪的安公公,但为了如初,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辩解和争取。 “公公做这样的安排自有道理,大哥就别替我担心了。想来,越是顽劣的学子就越是心思灵巧,将来成为国家栋梁的可能性也越大,这是公公对我的一番栽培,倒是疼我呢,如初这边谢过了。”如初说着站起身,先是对雅意安施了一礼,之后转过身对俞大猷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感动于俞大猷为她着想,但她却是愿意当土队的学监的。可俞大猷却认为如初是怕他得罪雅意安,才勉为其难地应下这差事,觉得是自己叫如初来的,却现在没办法保护好这个一见如顾的小妹,心里非常不好受。 “瞧这小嘴真真可人疼,多会说话。玉不琢,不成器,咱家就是疼你这才样安排。”安公公阴沉的面色又瞬间变得像开了一万朵桃花似的,上来拧了拧如初的脸,“你先兼着这学监,要是有谁欺侮你,只管找咱家说。甭管他是哪个高官名爵的儿子,咱家照样打他板子,再不济给他扔出卫学,他那娘老子包管连个屁也不敢放。” 这算是巴结上卫学里的顶头上司了吗?如初心中暗道,嘴上还是奉承话不断,最后说得自己都要恶心着了,才被雅意安放走。 一出门,俞大猷就担心地道,“如妹,真不知道安公公为什么让你去当土队的学监。之前有好几个教头都折在了那里,不是被打伤,就是被气病,还有被羞辱的。你只是个教习,还是新来的……唉,可惜我现在是闲职,说不上话,要不我再去求求于大人。” “真的不必了,大哥,何必总要欠人恩情呢?”如初知道俞大猷是真心关心她,连忙拦道,“没有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大哥带我来这里,就是看中我有才能吧,那我自然要征服最难的难关才算不辜负大哥嘛。大哥放心,如果我支持不住,一定会找大哥和虚海帮忙。” 怪了,这时候怎么提起虚海? 注:咱家的“咱”,读音为“杂”。 …………………………………………………………………… …………………………………………………………………… ……………………………66有话要说………………………… 唉,这个pk,害得我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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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整个卫学是军事化管理。看得如初有点同情起这些少年来。因为他们地日子还真是艰苦。比起现代十七、八岁地孩子来差得太远了。不仅没有业余文化生活。连基本课外活动也没有。怪不得他们那旺盛地精力无处发泄。总是要打架斗殴呢。 打听完这些正是申时。如初决定到学堂、也就是教室去看看。她目前对其他四队自然没什么兴趣。所以直接到了土队地学堂。正好看到虚海在讲兵法。 大概感觉到了如初地偷窥。虚海向窗边看了一眼。正与如初四目相对。如初吓得心里怦怦跳。虚海却面色不变。转过头去继续讲。看着他波澜不惊但又颇为认真地侧脸。如初第一次感觉到这死和尚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教学态度还不错。 再看她那二十个可爱地学生。如初两眼放光。恨不得冲进去捏捏他们地脸。多么美好地少年啊。大部分长得很不错。就算长相差点地也很可爱。他们怎么可能气疯、打伤或者虐待老师呢?一定是成人们有偏见。毕竟听俞大猷说。这班地孩子家庭背景不好。不是没落贵族。就是暴发户。说不定受到过歧视和侮辱。 不过……少年们。不要怕。明天起就由年纪是姐姐但身份却是师长地我来照顾和保护你们! “虚大师。窗外似乎有人在笑。”也不知哪个死小子地耳朵比驴还长。如初地偷笑声也被听到了。吓得她以光速闪走。回到房间继续摩拳擦掌去。 而即将到来的教师生活令她兴奋得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床,梳洗穿戴得整整齐齐,打算以飒爽英姿之势出现在校武场上,出现在土队的学子们面前,给这些美少年们一个清新正义的教习印象。可还没等她出门,安公公就派人来叫她去说话,这一说就说了一个上午,而且全是闲话。 这下如初可领略到安公公的古怪了,因为他客套几句后就开始给如初讲起他的生活,涉及到不少皇室秘辛,听得如初冷汗直流,心想你心里憋着话也别找我说呀,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再说,听多了秘密,以后你要杀人灭口,我可多冤枉。 想到这儿,连忙找个因头把安公公的话拦住,和他改聊狄仁杰。正好她穿越前正在看狄仁杰断案的连续剧,干脆当故事讲给安公公听。这虽然可能勾起安公公的瘾头,下回还找她讲故事,但总比听多了秘密被人咔嚓了强。 “晌午饭就在这儿吃,你说的这些个秘闻野史,咱家还真没听过。”安公公翘着兰花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害得如初以为自己中了化骨绵掌,细一看才知道他是招呼一个小太监传饭。 “属下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做不得准,而且也没听了多少。”如初连忙给自己留后路。 雅意安一笑,“咱家也没那么多闲功夫听故事,你偶尔想起来就给咱家讲来解闷就是了。至于和土队的学子们见面的事不必着急,一会儿我叫讲诗文的徐先生出去办点事,他的诗文课就由你来上。快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你认识土队的那群小子了吧?” “果然还是公公安排得周到。”如初笑逐颜开,心情好就不吝啬马屁词汇,拍得安公公也很高兴,一餐饭也算得是宾主尽欢了。 未时初,如初从安公公那儿直接去了土队的学堂。一想到从此以后就要成为光荣的教师,会和这些美少年们相处一年,并送他们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她就紧张得不行,之前做的心理建设根本没用。 站在学堂门前深呼吸了三次,如初打开了门…… ………………………………………………………… ………………………………………………………… ……………………66有话要说……………………… 谁呀这是,拍了我八块砖,疼。人家要的是小花啦。 8过我自我催眠来着,拍我砖的是坏人,读者大人们从来不会拍我。呵呵。 另:谁投我第三千分呀,到了五千,我有惊喜。虽然分数要求高了点,但我的惊喜也大嘛。 最后,宣传一下好盆友的书。 那那,大家知道吧?写《何处金屋可藏娇》的女神,开了新书《皇后之路》,喜欢的朋友收藏了看一下吧。 简介:王蘅君穿越了。阴错阳差进了霍府为奴,照顾未来的宣帝皇后霍成君。本以为打个十年工,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谁料到,竟然又被转送给了昭帝上官皇后当宫女。口胡,就这么进了宫。 好吧。进宫就进宫。 不过,你是谁啊?刘病已,那不就是未来的汉宣帝吗?你跟着我干嘛?你的真爱叫许平君,在那边呢! 链接:http:mm**com/mmweb/1354051aspx 第九回 第一堂课 想象中差班的那种鸡飞狗跳、嘈杂混乱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二十个学生都坐在座位上,虽然横七竖八的姿势不太文雅,但好歹没大吵大闹,也没有打成一团。 只是这样一来,四十道冷漠而不信任的目光齐唰唰盯着如初,害她心里发毛,局促不安,要不是心里一直念着:你是老师,他们是学生,你比较大牌,不要害怕之类的话,她恐怕都走不到讲台处。 “诸位好,我叫胡如初,从今以后就是你们的学监兼武修教习,希望我们能相处得好。”她不知道古代老师是如何和学生交流的,只得把现代这套不伦不类的词搬上来。 底下,一片安静,没人搭理她,只有小箭一样挑衅的眼神,嗖嗖嗖地钉在她脸上。 好尴尬,敌意也很浓厚呢。她感觉着周围的气氛,觉得自己像一条被扔到桶子里的鱼,周身外全被碎冰块镇着,那强烈的寒意和被排斥感太清晰了。 很好。这说明他们是一个小团体,任何老师对他们来讲都是侵略者。 “那么,我们先来点名,彼此认识一下可好?”她尽量发出友好信息,慢慢打开名册,打算以柔克钢。 张小花、凌枫、牟力维、窦仙、东方迷…… 她照着名册一个个名子念过去,底下却没一个正常的回答,都以“嗯、啊、烦死了、你爷爷在、别叫那么大声、哼哼。”来代替。 不气不气!差班的学生一向如此,暂不计较,以后再慢慢修理他们,教他们尊敬他人的规矩,教他们必要的礼貌。如初抚着被布条勒得从形状美好的两团变为难看一陀的胸部。这才刚开始嘛,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的情绪,不然就败了。 最后四个……如初抬了下头,看到四排桌椅中每排的最后一位坐着的,正是她见过的那四个人。 “张居正。” “啰嗦!” “李成粱。” “啥事啊?鸡毛子喊叫。” “赵三红。” “来啦来啦。” “戚继光。” “到。” 那一声字正腔圆的“到”字出口,大大博得了如初的好感,甚至有爬过一座山,终于看到日出的感觉。这态度还真是不错,唯一正确的回答啊。再抬头看那张俊美的脸,满是灿烂纯真的笑意,电影电视中,一般渴求知识的正派少年都是这种神情。 不过……有点可疑。 如初眯起眼睛打量着戚继光,还没有开口试探,就听李成粱对张居正道,“白圭,中午那包子你没吃完吧?给我,我肚子饿了。妈的什么皇家卫学,吃饭不管饱的。” “谁让你食量这么大的。”赵三红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插嘴,“不过,我这儿还给你留了一块牛肉。” 李成粱一听就笑了起来,“我个子大嘛,不吃饱哪有力气打架。咦,学厨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块的牛肉了?平时不都是一片指甲大的肉煮一锅汤吗?” 全队人哄堂大笑,污言秽语一骨脑地招呼给了学厨的管事。 “笨蛋汝契,这是赵家佣人昨天偷传进来的,总共只有两块。我和元敬、三红刚才吃了一块,谁让你吃个饭就像恶狗抢食似的,根本没往我们这桌来。” 李成粱嘿嘿一笑,左手牛肉,右手包子,三两下就吃完了。 “茉莉花喂牛。”一直沉默不语,只面带微笑的戚继光做了最后总结。 看来古代军校的学厨和现代大学食堂在伙食上有的一拼哪!不过这几个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这是上课耶,她这个班主任还没宣布点名完毕,他们就这样闲话家常,置她于何地?不行,她得表明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我初来乍到,你们名子和号又比较复杂,不容易记清楚。”她突然大声说话,感觉像是在关系融洽的学生们中间硬插了一脚似的,突兀而又强硬,“不如我给大家起个昵称吧,以后统一称呼,这才有点军队的样子。你们将来不都是要统领万军,上阵杀敌的吗?我今天就教你们治军的第一条规则:纪律部队,统一与坚决执行是很重要的。” 二十个少年不友好的、甚至是有点生气地望着如初,她假装丝毫不在乎,当然也不会退缩,“比如张小花,直接叫小花;凌枫叫小风;牟力维长得怪可爱的,叫小熊算了;东方迷叫小米;窦仙……窦仙,这名子怪女气的,不如倒过来叫仙豆倒还好玩,而且上口;张居正嘛,白龟这名子不错;赵三红就叫小红,多亲切呀;戚继光叫小光;李成粱嘛……你长这么黑,又这么容易饿,非洲难民似的,就叫黑人吧!”她一口气把二十个学生的名子都改了一遍,有改昵称的,有起外号的,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 而那些被她滔滔不绝的气势给压住了的少年们,愣了一下才有反应,吵嚷着、拍着桌子、有的甚至挽起袖子,看起来要和如初打一架才解气。 “要打架吗?我奉陪。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二十个一起上?可有一宗,万一给安公公知道,被扔出卫学的可不是我!”她本是试探性地说这句话,没想到居然很有用,叫嚣的少年们虽然还是杀气腾腾的样子,但明显受了点打击,个个一幅敢怒不敢言的委屈相,看来这里的学子真的不想给退学呀。 可是……既然有这种杀手锏,为什么有老师给这群学生气病或者打伤呢?难道他们玩阴的? “小光?这名子其实也挺不错的。”纷乱中,戚继光清朗的声音稳稳地传来,还带了一点笑意,他的脸也是如此,纯真温良,“那教习也该有个昵称吧?为将者要以身作则才对。这大概应该算第二条规则。” 呀?臭小子,敢将她一军!这个戚继光,绝对不是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三好学生样子。可她能叫什么昵称呢?小如?听起来太娇气了。小初?万一口齿有点不清,就会叫成小猪的!小胡…… 正犹豫不定间,就听戚继光道,“我看胡教习的眉毛长得很有特色,不如……就叫小一一吧?后两个字并排写起来,不正像教习的两条眉毛吗?” 他话一说完,全队人哄堂大笑,小风和小熊更是笑得肚子疼,互相给对方揉。 ……………………………………………………………… ……………………………………………………………… …………………………66有话要说……………………… 没别的,感谢大家投票,终于到了3000分。哦也。 我会努力写得好看点的。 第十回 胡公公?! 如初红了脸,气的。 一个女孩子给人这样嘲笑容貌实在是奇耻大辱!她明明可以很漂亮的,最近皮肤已经变得好多了,白里透红,距离粉嫩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她的身材……哼,如果在现代,如果她能穿比基尼,能让这帮小子流鼻血流到死!这眉毛,她是不敢修,要留着装男人用的。 这些有眼不识金香玉的家伙,她明明是美女老师好不好? 不过,这时候不能输!就算丢人也不能输了阵势。现代人的顽强,或者说是脸皮厚是古代人无法比拟的,她一定要顶过这第一关! “好,小一一就小一一。”她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光的观察力真不错,教习我会‘记得’你的特长,下回有个军演什么的,一定用得上。不过既然现在有两条土队军规订立了,最好做个纪录。”为了防止人家继续讨论她的一字眉,在话尾时,她转移了话题。 而且她特意强调这是“土队”的军规,就是要让这个队更有凝聚力,同时增加她的参与感。不过,当她打入土队内部时,就要使用围魏救赵的办法,分割他们,瓦解他们,然后再逐个击破,最后让整队人全部服从于她。哇哈哈,好计啊好计! 她得意洋洋地想着,一抬眼却看到张居正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笔在墨盒里饱满一蘸,之后走到墙边挥墨写就,再掷下笔,倨慢地看了如初一眼才回到座位上。 土队军规第一条:纪律部队,统一性与坚决执行是很重要的。 土队军规第二条:为将者要以身作则。 自然,喝彩声四起。 不过也难怪这只小白乌龟得意,他还真是个大才子,可惜学了武。看他的人虽然瘦弱,但字体却遒劲有力,笔划如行云流水一般,透着那么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来。就算不懂书法的如初,也不禁赞道,“你这字能卖好多钱呀。” 咦。她是说这字如果能流传后世地话。能卖很多钱。他为什么一幅受辱地模样。就连戚继光一直微笑地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 “看不起钱吗?”她借机宣传新时代思想。“军队没有钱。粮饷从哪里来?装备如何能更新?上阵打仗时武器有多重要。你们知道吗?国家没有钱。在百姓遭灾地时候如何能尽快赈济?处于水火中地百姓如何能尽快寻找活下来地机会?各位地家里没有钱。你们连饭也吃不上。何必再谈进卫学呢?小白龟。我把你地字以钱来衡量。是对你最大地赞誉。希望你有一字千金地时候。希望你今后签发什么政令时。能让百姓过上有钱地日子。” 她这一番话本来是最浅显地道理。可对于古代人来说。特别是对这些世家子弟来说还是超前了些。古代人重农轻商。虽然在大明中后期有所转变。但此刻风气却还很保守。所以如初地话又把这些学子们震住了。只有赵三红露出赞同地神色。 不过他马上看看周围。赶紧换上紧板地面孔。以求和同学们保持一致。 好半天。师生对峙着。 如初是怀疑自己是否该说那么一番话。学生们则是有些半懂不懂。但谁也不想显得无知。所以也不讨论和质疑。最后。还是李成粱打破沉默。“你们觉不觉得胡教习。不对。是小一一地声音很娇嫩哪。一点不像男人。” 话毕,四十道目光又齐唰唰地定在如初身上。 这回如初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唉,是她疏忽了。平时和人说话时,她总是故意压低嗓音,虽然从男人的角度来考量,还是有点娘娘腔之感,但也勉强说得过去了。可今天一激动之下,她忘记掩饰了,完全是真人真声。好你个李成粱,耳朵好不是吗?我记着你! 可现在怎么办?怎么回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没听过有人公鸭嗓吗?”她随便应了一句,随即悔得肠子都绿了。 这是什么破解释,真是越描越黑!地球人都知道公鸭嗓会很粗嘎的,可她的原声虽然说不上是莺声燕语,却绝对女性化。 “这是什么世道,公鸭嗓都是软软的了。”戚继光笑得如阳光般温暖,可眼神却很大魔王,“小一一不是女的吧?要不要验明正身?” 什么什么?她不会才第一天上课就给人揭穿身份吧?死小孩,竟敢调戏她!可是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元敬,不可能的。”赵三红摇了摇头,“大明的皇家卫学,怎么可能让女人做教习?” 一句话,暂时解了如初的围,就连始作俑者戚继光都露出认同的神色,其他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他不肯承认错误,笑道,“但是男人有这样的声音还真是奇怪,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汝契注意到了。” 如初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小红,要记得叫戚同学为小光。小光,你也要称呼李同学为黑人。土队军规既然定了,你们还写在了墙上,就等于完全认同了。况且你们叫我小一一,自己当然也要叫那些昵称才行,否则就是搞双重标准,那样你们就算不得男人,将来也不配带兵杀敌。” 这一队人显然是以戚继光为首的,所以如初一说完,大家就全望向他。 他眨眨好看的眼睛,即不同意如初的话,也没有表示不同意,只恶劣地把话题又带了回来,“那小一一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哎呀,死小孩,这到底要她怎么编嘛。如初恨不得伸手抓头发,不过她却只能强做镇定的站在那儿。 “胡教习……不,你们已经把她改名为小一一了……”正僵持着,虚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小一一是从宫里出来的,所以她的声音才不男不女。”说着,他还做了个挥刀划过下体的动作。 “啊,他是公公!”张小花大声嚷嚷起来,“卫学里管事的还真拿我们土队不当人啊,我们一群大好男儿,居然派个阴阳人来当我们的教习!” “也不见得嘛,安公公就是……嘿嘿……说不定是重视我们哪。”小风挖苦了一句,说完和旁边的小熊击了一下掌,看来两人是好朋友。 而他们起了头,其他人就更加七嘴八舌起来。都说四人女人一台戏,女人在一起就像癞蛤蟆吵坑,可男人在一起时制造噪音的能力也很惊人。 一时之间,学堂跟炸了锅一样。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是单更,但因为这一计就要结束了,明天要进入第四计,所以连着两更。算我奉送一章吧。 还有,昨天没好意思拉票,怕大人们烦,结果一天没涨分,让人又追上两百多,泪。照这样下去,第一就危险了。而且,这周我推荐票也比上周少不少。 难道是写得不合大家心意,有意见请提,但票……还是希望能给我。 快到5000分吧,有大惊喜。 谢谢。 第十一回 以暴制暴 如初感觉场面渐渐失去了控制,也许她根本就没控制过,此时也只好悲愤地望向虚海。她好好一个女人,就这么成为了太监,好高难度的说。这一切全是这个和尚害的,她根本就没长某些东西,他干嘛做切割的动作,太尴尬了! “你你你……你干吗这么说!”如初丢下吵成一团的学生不管,冲出学堂的门,把虚海按在墙上,没注意这动作有多暧昧。 “讲理一点,我解了你的围,不是吗,胡公公?”虚海仍然一如既往的平静,让如初又有了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无奈感。 “我不用你解围!谁让你来偷听的?” “土队学堂的门没有关严。再者,有偷听习惯的人似乎不是我。” 上回偷听的是她没错啦,可是…… “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如初瞪大眼睛。 “胡公公。”虚海一本正经地重复。 如初气得差点翻白,可又没有办法,只死命地扭了虚海的胳膊一把。 虚海疼得呻吟了一声,结果又害得如初红脸。这和尚,应该六根清静的,可每回跟他在一起,他总是显得很暧昧,似乎在调戏她。真要命!偏她一个开放的现代人,却在面对一个古代和尚时屡屡败下阵来! 如初气嘟嘟地甩门,再度进入学堂,把虚海关在门外。 “全给我闭嘴!都是男人。却像一群小姑娘一样婆婆妈妈。叽叽喳喳。还有脸来嘲笑我吗?将军们该有地镇定自若、举重若轻到哪里去了?”如初表现得像暴走地恐龙。“太监怎么了?司马迁就是太监。照样写完了史记。郑和是太监。还不是带着船队七下西洋。扬我大明国威。蔡伦是太监。却发明了造纸术!你们倒自以为是男人。为国家、为民族做了什么?看不起我?先做点让我看得起你们地事出来!” 她说得超级有气势。又震慑得这群小鬼面面相觑。 好半天。一个叫什么什么。她没记住地人恶劣地道。“切。一个身体残缺、功能不全地人还来说我们吗?” “我身残志不残!再说了。有些功能太监不用。和尚也不用地。你们怎么没看不起和尚?”这句话是说给门外那个肯定还没走地人听地。 可怜啊!一场穿越把她从一个死人变成了一个活人。之后她又必须从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男人。现在居然从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阉人。这老天。存心玩她啊。要不是她神经坚韧。这会儿大概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精神病患者了吧? “主要是我们觉得你教不好我们武修课。”仙豆地态度还算温和。“不是男人。力气都没有。如何舞刀弄枪呢?我们不服你。你又如何当得起学监呢?这分明是卫学里地大人们看不上我们土队。为了让我们在卫学大比武中一直垫底而设下地阴谋诡计。” 啊,有这事?不可能啊,就只戚继光四个打架就这么能耐,这队的人和那群公子哥儿打,怎么会输?! “好,你担心武力是吧?咱们现在就上校武场去比试比试!”如初一拉袖子,决定不管从前,她既然来了,就要一切重新开始,“是男人就说话算话,如果我赢了你们其中力量最大的人怎么说?至少你们得从心眼儿里接受我作为你们的学监和武修教习,不能阳奉阴违哦。” “可是学文期间私上校武场,是会被惩罚的。”小风说。 如初豪气地拍拍胸脯,“放心,一切有我。我不是公公吗?公公和公公是同类,最好沟通,我保证你们没事。”咳咳,用力有点大了,幸好胸前有伟大的海绵体,不然非得内伤不可。 她转着心思,却没料到拉高衣袖后露出一截白皙的、非常不像男人的圆润手臂。 戚继光的目光在她的手臂上流连了一秒,轻轻蹙起了眉头。这明明是女孩子的手呀!这个胡如初不会真是女的吧?可是……不可能!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到皇家卫学当武修教习?而且她这么有恃无恐,说不定有两下子,这也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做到的。 那么,也许太监真的是这副模样,反正他之前并没有见识过。嗯,应该是这样,不然怎么都说太监是不男不女的人呢? 思及此处,他放下了心头的小小疑惑,看到其他同学都在等他拿主意,心念一转,一扬眉道,“有胡公公担保,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再说,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胡公公毕竟是卫里派来的武修教习,他发的话,身为学子,莫敢不从。” 哈,死小子,居然玩太极、掉花枪。这句话表面上没有任何错处,但却点明他们不承认她这个卫里派来的教习,而且万一安公公怪罪,还可以推掉所有的责任。 “倘若胡公公输了又如何?”临了,他又补上一句。 “成王败寇。”如初傲然一笑,“我输了会立即滚出卫学,大丈夫一言九鼎。” “胡公公不算是大丈夫呀。”张小欠扁地跟了一句,然后又引起哄笑。 “我确实不是大丈夫。”如初根本不以为意,因为是才糟糕呢,“不过你们不是应该叫我小一一吗?” “等你胜了,这称呼才算数。”戚继光依然微笑,但目光冷得冻人。 事到如今,如初当然不能退缩,就算因为戚继光的笃定令她开始不自信了也一样。她本想慢慢融化这群少年的心,但现在看来非下猛药不可了,只能先重重打击他们,然后再分而治之。 其实往开里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以暴制暴也是不错的选择。这场比试赢了,她以后的日子就容易多了。输了……丢脸就丢回家呗,至少她老爹会高兴。但她还是不想输的,离梦想如此之近的时候,傻瓜才会不做努力就放弃。 “比什么吧,你们说。”她一抬下巴,那神色间的骄傲令戚继光忽然觉得,眼前这不男不女的一字眉也许并没有那么令人厌恶,也许待会儿轮到他出场时手下留点情。 “既然当教习,必是方武全才的。”他假装沉吟了一下道,“三局两胜好了。第一局比力量,第二局比武,第三局斗诗。如何?” 这个戚继光,小小年纪行事就很谨慎嘛,非要十足把握才动手,可惜他太看不起人,注定要败的。 “不敢应的话,现在走也可以。”见如初没有立即回话,小熊跟了一句。 “我怕不敢的是你们。go!”如初露出不屑的神色,说着一挥手,率先走出学堂大门。 门外,虚海果然没走,而且还保持着刚才被如初按在墙上的样子。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土队的学子们一眼,闭口不语,直到一群少年的身影消失了才摇了摇头。 他这个师妹可不是平常人呢,甚至,已经不算是正常人。现在这群小子可要吃点苦头了,不过这样也好,年轻人就是得让他们经受挫折,否则不管多么有才华也会消磨,因为太过顺利的环境不能使人迅速成长,这就是贵族或者富家子弟多为纨绔,却少有成才的原因。 他没兴趣看胡师妹怎么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老天欠他们许多的学子,于是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的隔壁。刺猬一样的胡师妹不在,好多问题八重都能回答。 唉,罪过罪过。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有小惊喜,是更两章,连更的,大家别忘记看第三计的第十回。 还有,票~~~~~ 第一回 我是左撇子 (信而安之,阴以图之,备而后动,勿使有变。刚中柔外也。 意指以某种手段让敌人相信我方,产生麻痹情绪,其放松警惕的同时,我方暗中策划,积极准备,一有机会就立即向敌人发起进攻,使敌人因猝不及防而失败。这就是俗话说的,口里喊哥哥,手里摸家伙。本文中特指女主以阴谋诡计收服美少年。) …… 第一场力量比试,上场的自然是李成粱。比试的内容是臂腕角力,就白了就是掰手腕。 “胡公公,你可要小心了。”仙豆一脸“同情”地看着如初,“他可是力大无穷的家伙,天津三卫拢共快一万七千号官兵,没有一个人胜得过他。” “是啊,他为此赢过不少东西,有一次是半扇猪肉。”张小花忍着笑,没大没小地拍拍如初的肩膀。 如初微笑道,“真巧,正好我也是力大无穷的人,这也算棋逢对手吧!”她的眼睛试图散发出摄人的死光,没想到被这群小子解读为心虚,又惹出一阵嘲笑声来。 从小到大被这样轻视,不管是在现代还古代都是从没有过的。不过……不气不气,事实胜于雄辩!如初安慰着自己,把右手架上一张石桌上。 李成粱晃晃悠悠地走过来,眉梢眼角都带着的轻视,令他轮廓深邃的脸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帅气来,好像猛兽盯着弱小的猎物,就要吞噬弱者时,残忍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怜悯,真有几分性感迷人。 不过他说出的话却极度欠扁,“胡公公,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这小胳膊被我扭断了可咋整?我看不如先跪地求饶吧,再请咱嘬一顿,这事就拉倒。大家说是吧?” 一片附和声。 “废话少说。要是怕了就别来!”如初有点生气了。 李成粱冷笑一声。半蹲下身子。伸出大爪子。 这时候地掰手腕游戏与现代不同。双方地手掌并不相握。只把手腕交叉搭在一起。如初地皮肤本来就是暴露在衣服外地部分黑且粗糙。但被遮挡地部位白皙娇嫩。此时因挽起衣袖。就露出那一截滑腻地手臂来。此时两手相搭。她地纤细白嫩和李成粱那肌肉饱满、黝黑而男性感觉十足手腕互相映衬。形成了奇异地柔弱感。 站得离她石桌最近地一个名叫许小峰地学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可还没碰到如初地皮肤。就被斜刺里伸出地一根手指挑开了。 “别捣乱!”戚继光皱紧眉头。心头那奇怪地疑惑起起伏伏。 难道公公都这样像女人吗?可安公公不是呀。他看过安公公地胳膊。干瘪发皱。绝没有这么漂亮。但这是比武。他干吗总去在意这些无关紧要地事?真奇怪! 他一甩头,安定下心神,口中发出号令,让这场比试正式开始。 一瞬间,学子们兴奋得吵闹起来,就算知道力量对比是如此悬殊,他们分泌过盛的荷尔蒙也刺激得他们异常活跃。不过,这快乐只维持了十秒,因为谁也没想到是李成粱的手被按在了石台上。 全体的静寂,二十个少年没发出一点声音,泥塑一样围站在石桌边,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后赵三红才开口,发出干涩的声音,“汝契,这是正式比武,不带让着人的。” 李成粱眨巴眨巴睫毛浓密的大眼,喃喃地道,“没让着呀……”他看看自己的手,满脸不可置信,随即有点生气似的,“我是没留神。小样的,没想到瘦成小鸡子似的,居然还真有点干巴劲儿。不算不算,我轻敌了,重来!” “怕你啊。”如初一抬下巴,“若再输,从此你别在我面前文绉绉的叫什么汝契,直接给我叫黑人!” 李成粱这次没回话,突然站起身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身的键子肉。这家伙是十八岁吗?身材好得这样惊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完美的,可惜她为人师表,只能看不能摸。话说现在是十月里,算是初冬了,他倒真不怕感冒。 “我的儿,打不过,脱光了也没用。”她想起孙悟空爱说的俏皮话,挖苦道。 “比了再说。”李成粱一脸倔强,眼神中流露好胜、强势的神气来。 如初不再回话,再度伸出手臂,表面上自信满满,心里却在打鼓。 刚才赢得那么容易,确实有李成粱轻敌的成分在。那小子那样漫不经心,似乎要戏弄她,而她开始时也没用全力,就那么耗着,然后突然给予一击。 照说,她不该答应李成粱重赛的要求。对于军校的学生来说,比武就像打仗,如果在战场上因为疏忽大意而败了,能要求对方重新打过吗? 可是为了让这帮小子服她,她不得不冒险答应。说是冒险,是因为她也没把握第二次再胜。而不出她所料,这一次李成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当戚继光的号令发出,如初立即感到一股霸道的力量直压了过来,她得咬紧牙关才挺堪堪挺住。 “汝契加油!打死这个死人妖!”看到如初的胳膊有歪倒的可能,小风和小熊格外投入。 好小子,看我当上班主任要怎么修理你们!天天找茬让你们洗厕所,全班的卫生让你们俩连续做! 她一边心中暗骂一边用尽吃奶的劲儿坚持着,手臂倾斜到约八十度时就顽强的僵持在那儿,再不倒下一分。她看到对面的李成粱肌肉贲起,脸上的线条绷紧,整个人显得格外刚毅。不过因为用力,脸红脖子粗的,破坏了整体美感,但想来她也漂亮不到哪儿去,估计得面色狰狞了吧? 现在她只感觉胳膊确实有断掉的可能,似乎被一种力量从手腕处搅拧着,连肩膀和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掀翻在地的感觉。她真想就此放弃,顺着那力量倒下算了。可是……不行! 坚持,如初!坚持!你是老师,怎么可以输给学生。头可断,血可流,今天的比武一定要赢!胡如初你也一定会赢!会的!会的!会的! 她集中精神,加强意志力量,在学子们懊恼的叫声中,把失去的领地一点一点扳了回来,然后渐渐争取优势,感觉对方力量稍弱时,立即大喝一声,孤注一掷的用力,终于取得了胜利。 精疲力竭中看看身边,见那十九个少年全体呼呼喘着气,好像他们的力量也给耗光了一样,而对面的李成粱更是瘫倒在石桌上。她发出奸诈的笑声,听起来像传说中会带来厄运的枭鸟叫声,难听得要死。 “这一阵老子胜!”她激动得嗓子都哑了。 “其实……”李成粱略抬起头,“我是左撇子……”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身体不舒服,抱歉了,更新改在这么晚,好在可以完成承诺。谢谢。 第二回 同时抹黑 “汝契,败就是败,别输不起,失了风度。”戚继光慢悠悠地拦住他,看不出有半点沮丧,“而且,你虽失手了,可你还有兄弟。” “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再说你不是还饿着吗?力气弱点是正常的。”赵三红连忙上前安慰着,同时把李成粱扶了起来。 “从今天以后,你私底下就叫黑人了,你刚答应过我的,不会反悔吧?”如初问,带着点挑衅感。 “老子说过的话板上钉钉!”李成粱愤愤地,但神色间也有对如初的一点佩服。 如初心里这个高兴呀,虽然整只右手疼得都木了,可她这也算勉强收服了一个古惑仔吧?个个击破的战术初步成功! “下一场是谁上?”她站起身,却没想到脚下一软。不过是掰手腕罢了,可却仿佛把全身的力量都抽走了似的,整个身体向后倒去。还好,人多,不会直接与地面亲密接触。 她想得挺美,但没想到这群小子这样没人性,居然快速闪开一个位置,让她直接摔到地上,然后所有人一起窃笑,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报了仇似的。 不成熟的小男人们哪! 如初哎哟了几声后,干脆就躺在那儿望天。片刻后,头顶上方出现了一张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比天空还要纯净的脸,“下一场拳术,我来和你比。” 这样好吗?如初迟疑了。 她看得清楚,土队是以戚继光、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这四人马首是瞻的,他们就是大明f4。中国人好像很喜欢四这个数字,比如:天时分四季、地利有四方、四书五经、四库全书、天上有四大天王、人间有四大魔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也是四个、还有什么四人帮、四喜丸子…… 而这四人中又以戚继光为首。如果他们真地是古惑仔。戚继光就是浩南哥。李成粱就是山鸡。对这样地人。应该在开始时不正面交锋才对呀。否则一个行差走错。说不定全局都会改变。她可不是想与这些少年们为敌。是想做他们地良师益友。在气势上压制他们是对地。但不能弄成对立地立场。 真和戚继光交手地话。表现得太弱会输。会让他们看不起。表现得太强……万一赢了……这不是落了戚继光地面子吗?特别是在他地兄弟们面前。那可和掰手腕不一样。是真正地比武。在少年们眼中。也许事关尊严。 再说。她也不忍心看骄傲地小马王失落地样子。那。要怎么办呢? “胡公公放心。我们明天再比好了。”看如初犹豫。戚继光“体贴”地道。“你和汝契……不。是黑人刚斗了一场。想必力气耗尽。我不会乘人之危地。明天我们戌时初在码头见。免得在卫学里比。让人看到。胡公公脸上怕不好看。” 死小子们。一个个这么狂妄。自信得让人火大!怎么?她一定会输吗?看他笑得这么温文有理。眼神却怎能这么恶劣呢? “不必。”如初努力站起来。“再教你们一条做人地道理。今日事要今日毕。要打就打吧。我这人急脾气。惦记着这事。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戚继光没说话,抱着双臂站直身子,眯着眼看如初,好像她很好笑似的。 “但是你不肯占我便宜,也算是男人大丈夫所为,我们不如换个方法比好了。”如初转着心思。 “文斗就没意思了。”仙豆插嘴道。 “谁说文斗了?你这么爱说话,以后就当咱们班的宣传委员吧。”如初说着这些少年们听不懂的话,“我所谓的换个方式是指,我和戚继光比武时不用内力,也不用本身的力量,只以招式相对,谁能在对方脸上抹上一点墨迹,就算赢,这样可好?” 嗡嗡声四起,大家低声商量了起来。约一分钟后,他们互相传递眼神,最后汇总到一起,再由戚继光点头答应,只提出要她再休息会儿,毕竟体力跟不上,也会影响运招的速度。 不错,很有君子风度。有这样气质的孩子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因为本质很绅士、很骄傲。而真正骄傲的男人都不会无耻的。 如初松了一口气,很佩服自己的急智。 只比招式最恰当不过了,一来她内力本来就不好,二来她体力也耗尽了,三来纯比招式,不管谁输谁赢,伤害都不大,大家都留了面子。她只提出去学堂比,反正不用力的话,建筑物什么的也不会有多大损伤,而且在学堂内进行,不会让人偷看到,从各方面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下堂该虚海讲兵法了,如初已经想好等他来就强迫他当掉这堂课,哪想到这家伙知情识趣,根本就没来。那如初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把兵法课堂改为了演武场,桌椅板凳往边上摆,接着正正经经的拉开了架势。 她不打算用截拳道,虽然那会让她赢,但那是她今后要教他们的内容,这时候用并不恰当。于是她用少林拳对付戚继光,两下里过了百多招。 对于武功,如初没有太清楚的理论概念,所有的反应都是这身体的本能,她只需要控制力度就行。而戚继光,看得出是从小经过苦练的,那沉稳的气度简直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代宗师才应该具有的。再加上他动作灵活又敏捷,进攻又如狮子搏兔、鹰击长空,就算这身体当初是差点打了十八铜人通关的,也仅仅是平手之局。 甚至,还落了点下风。 其他学生就围在学堂的周围,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点头赞叹,从开始时的有倾向性,变为后来的纯粹欣赏,连喝彩声都压得极低,免得惊动旁人。 不过场上的两人却都有点烦躁,谁也不想打个没完没了。戚继光见如初娇小的身子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穿花蝴蝶一样,灵活得很,看样子很难打到,不禁心头一动,突然高高跃起。 不让用内力和体力打,可没说不让跳起来! 这一突变,着实唬到了如初,一愣之下,身法上出现了破绽。 戚继光一见大喜,等的就是如初这一眨眼的闪神。他摊开手掌,见掌心内的墨迹还未干,立即往如初脸上抹去。 眼看就要碰到如初的脸蛋儿,却忽然看到有一道不太强烈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因为两人离得太近,连她鼻尖上细碎的汗珠儿都看来无比可爱,还有耳廓上细微的绒毛…… 她不是女人吧?不知为什么,戚继光脑海里又冒出这个古怪念头,手下稍微一缓。 结果,反应过来的如初也伸出了手,两人同时抚到了对方的脸,也同时染上了黑墨印。 ………………………………………………………… ………………………………………………………… ……………………66有话要说……………………… 啊,pk呀,让我焦急万分。 眼看着一千分的差距越来越小,今天白天最小时仅仅四百分。66快被追上了,大家帮忙投票好吗?假如您手中还有的话。 投过我票的朋友请无视我,没投的,别犹豫了,请雪中送炭吧! 拜谢了。 第三回 你赢了 平手!这结局是如初没预料到的。而对于戚继光来说,比赛的结果及不上他手上的感觉。太监的皮肤都这样柔软光滑,令人的掌心都感觉那么舒服吗?也许下回该找机会摸摸安公公的脸,好好证实一下。 “元敬好样的!”张小花叫了一嗓子。 如初的一对白眼飞刀立即丢了过去,“只要是赢不了我,名子就都要改成我确定的那个。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汝契和元敬,只有黑人和小光。怎样?有意见吗?有意见来打呀!告诉你们,我还没出手绝招呢,我可见过葵花宝典。知道那是什么吗?天下第一的武功,可以用一根绣花针打败正邪各派高手。哼,看不起太监!太监断了某些方面的念想,更容易集中精神学武,练成了比少林童子功还了不起。我知道你们血气方刚,可别总想些有的没有,那样才能成为顶尖高手。” “说什么哪这是。”仙豆的脸有点发红。 如初又冷哼了一声,闭着眼转过头去,显示对他们的不屑。 “小光,他还不屑我们!”李成粱指着如初,指头都哆嗦了,不过改口得很积极。 “比第三场吧。”戚继光从怀中扯出条帕子来擦手,神色间仍然是那种淡淡的温和,标准三好贵公子的模样,倒是如初满不在乎的样子比较像小孩子。 “要比就尽快。”她咕哝了一句。 戚继光略一抬头,瞄了如初一眼,见她半边脸蛋儿上黑黑的,但看起来却奇怪地感觉顺眼。可这又如何呢?卫里派到土队的教习没一个是自愿来的,眼前这位胡公公不管看起来多么和善,心中肯定也是看不起他们这群人的。既然如此,不如想办法让他快点离开,免得两看相厌。 “第三场是诗文,白圭,你来。”他边说边向后退了一步,张居正则施施然走上来。 “白圭,看你的了。”仙豆拍了一下张居正的头,“我就不信这位公公是文武全才。” “不好意思得很。你姑……你大爷我就是文武全才。”如初硬生生把“姑奶奶”改为“大爷”。好歹辈分没变。再看张居正。一脸冷冽倔强地模样。再加上他本来就清俊地脸。简直是强受+诱受+别扭受。真是看得胡姐姐心花怒放。能有这样地美少年外加未来名臣地学生。是每个女老师地梦想吧! “我地手受了一点伤。毕竟黑人和小光地武功都很高。”如初不着痕迹地捧了浩南哥和山鸡一句。“不如比诗文时就不用写在纸上了。直接说得了。”她地字难看到堪比鬼画符。可不敢露怯。 张居正根本没理如初。径直走到墙壁边又是唰唰唰唰四句。笔走龙蛇。飘逸飞舞。姿态潇洒。之后把笔向窗外一抛。傲然转过身来。一脸挑衅地模样。 “小孩子要爱护公物。耍什么帅呀。快把笔给我捡回来。”如初大叫一声。窜过去拍了张居正地后背一巴掌。力量没控制好。害他差点吐血。 他诧异地对如初怒目而视。心想这位公公懂不懂文人风流呀。想他五岁入学。七岁能通六经大义。十二岁考中秀才。十三岁时就参加乡试。十六岁中了举人。同年还进了皇家卫学。什么时候有人忽视他地文采。居然关注一只笔! “看什么看?这笔明明还好好地能用。你丢掉它干吗?浪费是可耻地。知道吗?”如初苦口婆心地教育着未来地天下第一首辅。如今却只知道装酷地死小孩。“将来你是国之栋梁。爱护天下百姓要从爱护最小地物件开始。” “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张居正又哼了一声,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如初偶尔跳出的奇怪字眼是什么,但联系整句话,也能猜个大概意思。 “我去捡好了。”小熊举起手,说完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然后握着笔跳进来。唉,白圭扔的是他的笔。 同时叹气的还有如初。这帮孩子,有门不走,来回来去非得跳窗。谁说古代男人早熟来着?这不都十七、八了,还和二百五一样,和现代有什么区别了。 她装模作样地走到墙壁前,细细欣赏那首诗,其实是努力辨认字体,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古代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在墙上题字,这种行为在现代是要被罚钱的,有涂鸦的**也得找对地方是不是? “很好很好。”她学习相声《连升三级》中的张好古,看不懂的话就含糊夸奖一下。 话音才落,一群小子就自吹自擂起来。什么我们家白圭这是弃文从武了,不然一定是状元;看这文思敏捷的,就算当年做七步诗的曹植也不过如此;千古绝句呀,那面墙可不能拆,不然后人上哪瞻仰去,不如也弄个碧纱橱罩起来吧…… 一群大小伙子,这么吹捧同学也不嫌肉麻,被夸奖的那位反应还很良好,一贯抿得紧紧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来。 咳咳……如初连忙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打断他们的自我陶醉,表示轮到自己了。 诗词的事她是不通的,但在伤春悲秋的少女时代,也曾背过几首装忧郁。不过现在是大明朝了,诗词最强的唐宋时代已对过去,她没办法剽窃那些全民皆知的古人名篇为己用,只能从明末清初的诗词里找。 刚才休息时,她的脑子其实一直没闲着,琢磨着能让这些少年喜欢读的诗是什么?也许不需要辞藻华丽、文字工整,他们是热血青年嘛,有气势就好,最好是那种让他们恨不能立即奉献生命的。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盗窃谭嗣同的知识产权。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前两句还普普通通,说到后两句时,如初自己都感到豪气冲天,那种视死如归、丹心一片、慷慨豪迈的感觉真是……唉,太激动人心了! “好诗。”张居正顿了一顿后,由衷地赞美自己的“敌人”,“只是胡公公怎么会做这首诗,应了你哪种心绪和意境呢?” 如初一愣,只想着能感动人了,没想到这首诗在这种时刻念出来是否合适。不过当她的目光扫过土队二十名学子的脸,心头突然一热,不禁柔声道,“我想以此诗告诉你们,就算是被追杀、被迫隐瞒身份甚至装死,都有重见日月的时候,都有施展报复的时候,都可以做到对国对民问心无愧。那样被伤害和虐待的人可以保持着赤子之心,你们……我知道受到了轻视和误解,甚至欺侮,但我相信你们也可以做到‘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我坚信这一点!我也会帮你们的!” 一瞬间,如初感到周围的气场都柔软了下来,然后她听见戚继光不掺杂任何情绪地声音,“你赢了。” 如初知道,这不仅指她在诗文比赛中胜利了,还包括她赢得了和这些所谓不良少年们的第一次交锋。 ………………………………………………………… ………………………………………………………… ……………………66有话要说……………………… 66蹲在雪地里求炭。 从昨天到今天,送炭的人不少,66这里泪谢。不过天太冷了,有炭的,继续扔几块吧。 3q3q 第四回 心悸了 “你怎么在这儿?”如初回到房间主时,意外地看到了虚海。 虚海抬起手,如初还以为他要发暗器,下意识地要躲,还好她刚才经过大比武,体力不济,动作并没有做出,不然就丢脸了。 “那是什么?”看虚海气定神闲地站在她的床前,掌心中托着一只小玉瓶,如初好奇地问。 那瓶子约拇指大小,瓶身线条流畅,色泽莹润,大概是因为房间里光线比较暗,似乎还散发着一点暖暖的光晕,漂亮极了。如初在现代时是容器控,家里摆了上百瓶香水,倒不是为了使用,只因为瓶子太漂亮了,所以才买来收藏。此时见了这小玉瓶,眼睛顿时放出光来。 “药酒。”虚海垂目答道,心里有一丝奇怪和戒备。她那是什么表情?难道她见识过这瓶子,知道它的来历吗?不,不可能,这世上认得这瓶子的不超过五人,其中不可能有她。 “你拿药酒来干吗?”如初往四周一看,不由心里一惊,“谁受伤了?我家八重呢?” “放心,八重没事。”虚海的样子宛如在**般圣洁,“她出去买吃食去了,怕你初来天津,吃不惯卫学里的饭。至于这药酒……是给你用的。” “我又没受伤,用什么药?”六品僧官果然与普通僧侣不一样,放药酒的瓶子都这么高级。 “哦?是吗?”虚海轻轻地笑,真是人淡如菊,“别对小僧说,你的手一点不疼。” 如初一愣,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 怎么会不疼呢?手臂现在感觉还火辣辣的。戚继光和李成粱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为了能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刚才她是拼了老命呀。 “你怎么料到地?”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没想虚海耳朵尖。居然听到了。 “小僧比你早来了几个月。自然知道地比你多。”虚海望着如初有点散乱地头发和微红地双颊。感觉那勃勃地生机令空气都活泼起来。心情不知为什么跟着大好。“土队地学子在能力上普遍强于其他四队。尤其戚继光和李成粱这两个。别看他们年纪小。武功却高。就是在江湖上。也算一流高手了。除了虚江兄。卫学里地武修教习、教头。没人是他们地对手。据小僧猜。如果不是你在少林学艺。此时只怕不能保留全尸。” “太夸张了。他们还能打死我?”如初哼了一声。随即又很高兴。“这么说来。他们一定很佩服我才对呀。我可是打赢他们地超高手呢。至少。会对我产生惺惺相惜之意吧?识英雄、重英雄嘛!” “想得美……呃不……小僧是说。愿望总是美好地。”虚海没经邀请。身为一个出家人。竟然大喇喇地坐在如初这位富豪千金地闺床上。“据小僧猜。他们会加倍闯祸惹事。直到逼你走为止。或者。等你受到安公公地处罚。自己滚……呃……自行离开。来。把手给我。” “我跟他们耗上了。看谁斗得过谁!”如初跳到床边。拉起袖子。把手赛到虚海地手里。“告诉你。身为教育者。就要有面临巨大困难地准备。所谓百年树人。没点耐心和毅力是当不了好老师……我是说……当不了好教习地。你以为我只是来卫学里玩玩吗?我是非常认真地。而且你也说土队地学子都是人才。我怎么能让他们埋没了呢?怎么能让他们地一生在放纵和悔恨中渡过?咦。你干嘛。快搽药酒啊。难不成你拿地是七虫七花膏?” “那是什么药膏?没听说过。”虚海咬掉瓶塞。倒了一点药酒在如初地手臂上。然后以掌心按住。轻轻按摩。努力平息刚才突然加快地心跳。 她手臂上的红肿已经转化为青紫,不过那些是外伤,有他这珍贵药酒化瘀,应该很快就没事了。可是……她怎么能轻易和他肌肤相亲呢?他刚才只是逗逗她,本打算把药送来,让八重替她上药的,哪想到她直接把手递过来。 抬头略瞄这位冒牌师妹一眼,却见她神色自然,没半点杂念似的,嘴里还不住的自吹自擂,说要培养出几员流芳千古的名将和做为天下传奇的名臣来,完全没注意她突破了男女大妨。这样一来,倒显得他小肚鸡肠,心有旁骛。 可他……确实胡思乱想了。 因为他是和尚,所以她才不介意吗?可她明明知道他这个和尚是不守清规戒律的。而他,自从十四岁死过那一遭之后,开始修佛以来,已磨砺修炼得如同止水般的心,刚才居然起了波澜。 面对着绝色佳丽时没动过心,面对着那无数想投怀送抱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时也没动过心,他只是逗弄世人,游戏红尘,可如今对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可笑的一字眉,特别是这皮囊还曾经纠缠得他厌烦过的女子,他居然心悸了。 可惜,他答应了那人,这一生他要孤独终老,隐姓埋名,青灯古佛,只要活下去!活下去!像不存在一样活下去……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原来是黑玉断续膏。”如初忽然赞叹了一句,没注意到虚海的走神,反正他总是那幅虚怀若谷,若即若离的模样。只是他那异常轻柔和温暖的掌心,搭配着凉丝丝、散发着淡淡花香的药酒这么一按摩,她胳膊上硬伤造成的疼痛立刻好多了。 她毕竟现代人,这种程度的接触根本引不起她的警惕,虽然这里是大明,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她也时常提醒自己,但一不留神就会在熟悉的人面前忽略。而虚海,总是让她气急败坏,潜意识里,她觉得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掩饰、为所欲为。 “这又是什么药膏,从没听说过。”虚海对如初层出不穷的奇怪词汇已经见怪不怪。 “你知道才要命呢。”如初忽尔一笑,“没事别乱打听,打听到心里就是个事了。不过你既然来得比我早,那就跟我说说土队是怎么回事吧?我早先听大哥说,这些小鬼虽然也是世袭的武官或者贵族之后,但家庭背景不太好,有的没落了,有的还很穷困,这是他们被单分为一队的原因吗?告诉你哦,这种隔离式教育最要不得,对学子的自尊心是很大的伤害。” 虚海想了想,实际上是安定了一下心神才道,“钱与权,本来就是世人所追逐,因为这两样的欠缺而被看不起本是常事,不过他们还年轻,经受不了折辱罢了。而且他们被孤立,也不止是这个原因。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为官……也是要站好队的。” ……………………………………………………………… ……………………………………………………………… …………………………66有话要说……………………… 昨天朋友们送炭不少,过了个温暖的夜。 今天请继续吧,这种寒冷要持续到月末哪。 拜谢。 第五回 赖大师蹭饭 “你是说严党?”如初彻底明白了。 “胡师妹,小心隔墙有耳。” 如初点点头,感叹在现代的好,能言论自由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那……他们能力这样强,为什么每次卫里的比试,成绩都是垫底呢?难道有黑幕?”她再问。 “据说从第一次卫内比试就被暗算了,从那以后,他们就故意不好好比。” “笨蛋们,自暴自弃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如初气乎乎的,“不过今后他们有我了,我一定想办法让土队扬眉吐气。” “那不重要,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虚海失笑,“就算是皇家卫学,之于天下也不过是小水潭,真正的龙是飞不起来的。重要的是明年朝廷要举办武举考试,如果能中举,甚至得个武状元,不敢说闻名天下,至少有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啊?有这等事!那她可要努力了,让土队的中举率达到全大明王朝最高! “别想得太简单。”虚海看到如初兴奋的神色,忍不住泼冷水道,“师妹以为天朝武举考试真的会以贤选材吗?难道土队的学子在卫学里会被暗算、被压制,在别处就不会?特别这次的会试还是由严相的儿子严世番主持。” 如初纳闷地瞄了虚海一眼,见他那从来完美得甚至有点圣洁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和自嘲来,不禁有点奇怪。或者因为他是僧官,有意无意地见多了官场黑暗,所以心中才有感慨吧! “师兄放心。”因为并排坐在床沿上,如初以胳膊肘轻撞了虚海的肋骨一下,“我可没那么天真,但我会想办法的,总不能不努力一下就放弃,那不是我的人生准则。”她是天生的乐观性格,总觉得在最差的条件下也能找出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何况车到山前必有路,距武举会试还有一年时间呢。 虚海站起身来。因为不知道如初还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做出什么亲昵动作。干脆离她远一点。缓步向门边走。免得她继续乱他地佛心。 而如初误会了虚海地意思。以为他要走。连忙站起相送。嘴里客气着。“师兄怎么要走呢。这都到饭口了。我还想留你吃饭呢。”话一说完。她就暗叫坏了。因为那白衣胜雪地和尚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其身后地她。差点撞上他地背。 “谁说小僧要走?”虚海半转过身。忽然抛弃了平常地伪装。挑起眉头。露出恶劣中掺杂一点邪气地笑容道。“小僧给师妹疗了伤。化顿斋饭总可以吧?” “我其实……就是客气客气。” “小僧为人实在。心中已然当真了。”虚海在门边转了一圈。手甚至扶在了门上。但在如初期盼地目光中却又转了回来。“这也是师妹与小僧地因果。” “什么因果。你明明就是要蹭饭。哼。八重一定会买荤菜来。因为本小姐无肉不欢。看你当着别人地面怎么吃得下口?”尽管提醒自己要淡定。可如初还是被虚海撩拨得心头火起。 “这个呀。”虚海收起一闪即逝的戏谑笑意,“刚才八重走时,已经和小僧说定会买什么回来。” 他点菜!死虚海居然还点菜!如初气得眉头拧起。看来他早打算要在她这儿吃晚饭了,什么和尚呀这是,酒肉不忌,没事就勾搭美人,一肚子坏水,演技超一流。想想佛祖还真可怜,怎么就让这样的家伙披上了宗教的外衣来坑蒙拐骗呢! “如果我就不请你吃这一顿呢?”她也扬眉。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想来和尚也是一样,遇到粗暴的兵痞一样没辙。怎么着吧?她就是不请吃饭,能如何? 但她忘记了,这和尚不是普通的和尚,是一个超级腹黑的、在阴险可耻方面与她差距巨大的和尚。于是她看到有着玲珑宝相的某人双手合十,用最诚恳和善良的声音威胁道,“师妹不要这样。小僧尚未参透口腹之欲,饥饿之下佛心必乱。说不定会回房写上一封信,告诉庆善号的胡大老板,他的女儿没有在京师做良民,而是跑到天津卫,成天女扮男装,还冒称公公,整日和一群十七、八的少年混在一起。师妹想,胡施主在听到这消息后……”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如初瞪大眼睛,之后恍然大悟,“哦,是从乐家姐妹那儿听说的。你……每天讲佛法,原来是套人家话来着!” “就算他们不说,胡施主名声在外,也不难查到。” 如初彻底无语了,因为没想到虚海还能这么赖皮,居然真拿她的秘密来挟制她。 “佛家弟子吃了肉食会下地狱的。”无力之下,她只能用低级的诅咒方法来对抗。 不过这没用,虚海根本无动于衷,“正色”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再者,万物生而有轮回,经过我的五脏道场,涤净前生之恶,换来来世重生,不好吗?” “你拿自己当济公呀,你有那个本事吗?” “众生平等,人人皆佛。至于小僧,虽然满口腥膻,但讲起法来依然锦心秀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虚海看着如初气乎乎的脸,心情愉悦到无法形容的地步,最后以一声佛号结束了这场争辩。 当然,斗嘴的结果还是如初完败。 冷战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其实是如初生闷气,而虚海很自在地坐在一边),八重终于回来了,不仅大包小包地背着,还拎着一个超大的食盒,真想象不出她这样娇小的个子是如何办到的。 “买这么多?到底花谁的银子?”如初想摆摆小姐的架子,但不太成功。 八重笑嘻嘻地道,“施僧奉道是做善事嘛,小姐一定是同意,而且临行时,老爷给了不少盘缠呢。再说了,这可是宴宾楼的八个招牌菜,小姐来了天津卫,怎么能不尝尝?” “你也知道他是僧,怎么能留他奉饭?”还奉饭?明明是赖大师蹭饭。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八重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饭菜摆好,居然还在一壶酒,看来被虚海洗脑得很彻底。 如初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干脆坐下开吃,打算至少不要亏欠自己,这消耗的可是她胡家的财产。她只是觉得此种情景古怪暧昧,一个和尚和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知道的是这花和尚硬蹭了饭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色情内容呢。 而看到有酒,如初起了坏心,想灌醉虚海,可没想到那酒口味虽淡,但后劲刚猛,最后醉的却是她自己。朦胧间,她记得八重去打热水了,一个白衣男子把她抱上了床,站在床前望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她鬓边,用一种好听得让人愿意睡死过去的声音低语:“你喜欢,送给你吧。” …………………………………………………………………… …………………………………………………………………… …………………………66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是周末,除了中午12点外,晚上12点加更一章。 谢谢。 推荐票,粉红票,请来得更猛烈吧。 第六回 不带这样欺侮人的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如初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口渴得厉害。 “八重八重八重!”她一连气地叫。 八重双手水淋淋地跑了进来,看样子是在洗衣服,一进屋也没等如初吩咐,到桌边把暖在茶壶套中的温茶端了一盏来,送到如初的唇边。 万恶的旧社会啊,地主家的小姐过得真幸福! 如初舒服地叹息着,把温度刚刚好的清茶一饮而尽,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在酒吧狂灌小黑方,第二天头像被劈开一样疼,还得自己爬下床去厨房,就着水龙头喝点自来水。那日子过的! “怎么样啊,小姐,头不疼吧?”八重伸出因为沾了水而冰冷的小手,顽皮地轻轻一点如初的颈窝,后者立刻被冰得一哆嗦。 “死丫头,你会害我尿失禁的!”如初惊叫一声躲避,笑骂着,“不过头还真的没疼。” “那当然,虚海哥哥给了解酒药嘛。”八重小脸红红,“他真是了不起,什么都懂得,是不是?” 如初继续翻白眼。可不是吗?他一个和尚居然对宿醉这样了解,可旁的人只觉得他了不起,却没人怀疑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翻身,感觉额角处硌得慌,伸手摸来,竟然是那个放药酒的玉瓶。瓶身的一侧温热着,大概是因为被如初压在头下,感染了她的体温。另一侧则有些轻柔的凉意,握在手中极为舒服。怪不得人家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上好的玉就应该是这样吧。可惜这玉瓶和那个持有者不搭调,配得起那个人的石头,应该是外表看来光滑美丽,摸一下会被硌到或者被烫到的。 问题是,这可爱的瓶子是据为己有还是还回去? “虚海师兄把药酒忘记带走了。你去还给他。”她只挣扎了一秒钟就做出了决定。毕竟她是为人师表地人。拾金不昧地美德还是应该保持。虽然她超级喜欢这玉瓶。或者。哪天去找虚海买吧? “不必吧?”八重又倒了一盏茶给如初。“昨天晚上我打热水回来时。亲眼看到虚海哥哥把药酒放到小姐鬓边地。肯定是送给小姐了。唉。虚海哥哥人真好。小姐对他那么恶声恶气地。他不但不怪罪。还这么关心小姐。他地那一颗心呀。真是慈悲。” 他会慈悲才怪。不过他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他肚子里又打算着什么坏主意?!想到这儿。如初地冷汗都冒出来了。虚海此人太有“内涵”。她看不透他。每每被他逗弄得失去理智。免不得对他总有戒备之心。 不过他没说用完药酒要还回玉瓶。那她是不是可以装不知道。直接留下这可爱地小玩意儿得了? “谁用他慈悲来着。”如初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句。 八重立即瞪大黑白分明地大眼。“小姐真没良心。嘴里说不用。昨天晚上却一直枕着这小瓶子。我想看看也拿不出来。现在小姐额头上被硌了个淡淡地红印子。嘿嘿。只怕几个时辰内消不了。” 如初失笑。 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很迟钝,大概乐观的人都会这样吧。以前上大学时,宿舍里没有空调,于是在夏天里会枕着竹制的枕席睡觉,其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就顶着一脸的横格印子去教室,常常被嘲笑。 可是……等等……上学……教室…… “天哪,八重,现在什么时辰了?”如初像触电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吓了那小丫头一跳。 “快巳时末了。” 完了完了,今天是她这当班主任的第一天带班,怎么就迟到了这么久呢!学生们可是黎明即起、午时休息的,她却宿醉到早上差不多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人家就吃午饭了! “快帮我打水洗脸刷牙!”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头发随便挽一挽,之后匆匆忙忙往校武场跑去。 当然,那玉瓶没忘记揣怀里,也没忘记暗骂虚海几声。都是他不好,不然她怎么会喝高了? 可当她跑到校武场一看,顿时愣住了,因为她的学生们没在这里,诺大的地方只有金、木、水、火四队在练兵,土队根本人影也没见一个。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闯祸了吧? 她左右看看,见俞大猷正站在一边,指挥水队列队拼杀,连忙蹭了过去,低声询问。 俞大猷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道,“校武场虽大,但五队人同时习武,马奔人跑的,只怕因拥挤而互相伤到,所以……土队在西边那排房子后的小校场练兵。” “那边……有校场吗?”如初愣了一下。 她才来卫学不久,对这个地方还不熟悉,不过她知道西边是一排堆放粮草杂物的房子,伙头军们还在那边养了猪、鸡、牛羊等物,各种生活垃圾也堆在那边,等卫里雇的杂役定时收走。总之,她第一天到卫学里来时曾路过那里,远远地就闻到空气不怎么新鲜,味道也不怎么好,所以就绕道走了。 如果土队在那里训练…… 想到这儿,如初也不再多问,在俞大猷愧疚的眼神中快速离开,直奔所谓的小校场而去。而一到了地方,她简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不带这么欺侮人的!没错,土队学子们的父兄不是严党,也没错,他们家道中落,无权无势,但是伟大的孔夫子老先生说过,有教无类,在教育上怎么能分贫富贵贱,连基础待遇也不能相同呢?她在现代时也知道有的孩子上高级班,有名师授教,有的孩子上普通班,师资力量不很雄厚,但那也是在一定的基础上划分的,不可能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歧视存在。 这是校场吗?场地这么小,周围家畜乱窜乱叫,几大桶垃圾就堆在“校场”边缘,周围还有一些伙头军一边收拾食材,一边笑闹不止。只在场地中放点石锁之类练力量的东西、在场边树几个都快散架的箭靶就算是校场了? 怪不得这群少年如此愤世嫉俗、怪不得他们对教头、教习和卫学没一点好感,原来他们被这样轻视和侮辱来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忍耐地待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再看土队的学子,此时三三两两地在阴凉处歪着,有的干脆躺在太阳下睡觉。那位好像是教习似的中年猥琐大叔坐在一张木凳上,很滋润地在喝茶。这哪里是在修武,明明是大家一起耗时间哪。 “小光,你们在干什么?”望着远处倚树而立的美少年,如初大声问。 “在修习武道嘛。”戚继光动也没动。 他笑着,和昨天一样温良无害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如此复杂,有着绝望中要毁灭一切的冷酷。 …………………………………………………………… …………………………………………………………… ……………………66有话要说………………………… 呃,那个,大家别嫌我烦,我也不好意思来着,不爱看我废话的请无视我。 之所以天天求票,是因为有的读者大人会忘记,不是催促的意思,只是提醒。 所以,有粉红票的投吧,推荐票也投吧。 今天晚上12点过会加更一章,我不忽悠大家,也是为了冲榜,推荐票大大滴需要。 第七回 废物的挑战 如初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怒火在心里升腾,压也压不住。 “我不知道你们平时怎样列队的,但现在都给我起来,站好队!”如初每走一步就说出一个字,掷地有声,“别人轻视你们,你们也要轻视自己吗?要做扶不上墙的烂泥吗?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年轻有为的男人却四处瘫着,全给我站起来,站好!” 她气坏了,以至于早想好的要降服这帮少年、取得他们的信任、再用心培育他们的步骤全扔到九宵云外去了,现在只剩下满脑子怒其不争的情绪。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这气势倒把土队的学子都给震住了。他们迟迟疑疑地从各自懒散的状态中直起身来,纳闷地看看如初,又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头儿……戚继光。 如初的目光也随众人一起扫向那仍然斜倚在树干上的少年,看他到底会采取什么行动。就见他双手抱臂,一脸无可无不可的散漫模样,一片枯叶悄然飘然落在他宽阔的肩头,给他十七岁阳光而俊美的外貌凭添了一份沧桑成熟感。 他也回望着如初,看似态度良好,但举止却倔强。两人对视良久,他才动了一下,晃悠悠地走到场地中心,立正、站好。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围坐在树边的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再随后,其余十六个人也依次站好,排出一个勉强还算整齐的队列来。 “土队列队完毕。”作为队长,戚继光报告道。 如初点了点头,知道他不是妥协、不是忍让、更不是屈就与服众,是要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那名疑似教头面前。 “这位教头贵姓。”她礼貌地问。 “高。”有点倨傲地回答。 “那请问您是教什么的呢?茶道?” “什么茶道?胡教习不要胡说。我是卫学里地武修教头。本朝元年地武状元。”高教头把茶盏往身边地小桌上重重一顿。有点愠怒。 如初笑笑。似乎没什么激烈情绪。只大声说。“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教我地学生们习武。而是坐在树荫下喝茶呢?现在是休息时间吗?不过我看安公公所排地修习表。早上似乎没有休息时间。” “胡教习是什么意思?”高教头站起身来。“谁都知道土队是扶不上墙地烂泥。胡教习既然是土队地学监。就该知道这群蠢材是教不会地。何必浪费力气。不如大家歇着。岂不两便?” “学不学得会是他们地事。教不教、或者说教得好不好却是你地事。”如初被这话气得要暗中握紧拳头才不会给眼前地猥琐大叔来一巴掌。“卫学里请你这‘当年’地武状元来当教头。听说束修银子还不低。你就要尽职尽责。把毕生所学教与他们。可你这算什么。白拿钱不干活!你这样说轻点是渎职之责。说重了就是欺君罔上。白白消耗国库资产。这里是皇家卫学。皇上亲点。而你拿了我大明地俸禄却不做事。你说你该当何罪?要我报告安公公。还是直接上书朝廷?” 她连珠炮似地一通谴责。也不想想她一个白丁。哪有资格奏本。可高教头却被问得愣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别忘记卫学里地规矩。你算什么东西。论资历论本事不过是后进之辈。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我!”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如初冷冷地道。“你在其位不谋其事。耽误这些少年地大好青春。于皇上于苍天都是犯罪。是个有良心地人就可以指责你。何况是我?你轻视地可是我地学生。以前他们没人管就罢了。如今有我。绝不能让你欺侮了去。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立即开始授业讲课。要么就和我去见安公公。我不管你有多深地人脉。但天底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你……你多管闲事!”高教头本来和往常一样,打算耗过这一上午就完了,没想到新来的胡教习偏来找茬。有心教训教训这黄口小儿,又怕他这小身子骨挨不了两下。 之前传闻他也是宫里出来的(看样子也女里女气的),此般有恃无恐,只怕深有背景。再说了,这小阉人才来一、两天,听说已经得到安公公的眷宠了,他摆摆架子可以,却不敢太过得罪。现在这情形,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我就让胡教习看看,这群废物值不值得我一个武状元来教!”说着,愤恨恨地走上前去打了一套拳,看样子倒还蛮唬人的,打得呼呼生风,威势逼人。 “跟着练!”拳毕收执,他威喝了一声,可如初冷眼旁观,学生们没一个有害怕或者尊重的样子,全部一脸的不屑和鄙视。 接着,在如初的目光催促下,学生们开始重复高教头所施展的拳术。可惜,虽然他们在依言练习,却个个松松垮垮、有气无力,哪像是打拳练武,分明是胡乱比划两下,应付局面。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根本是一堆不可雕的朽木!”高教头轻蔑地冷哼一声,“胡教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想出头?也不看看手下是一群什么东西!为将者没有好兵也是白搭。” “明明是你的拳法没用,还要我们浪费力气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却是张居正,“我们进卫学,是为了将来上阵杀敌,不是为了歌舞助兴的,这番花拳绣腿又学来做什么?”他身材瘦小,面容清秀,可站在一群高大强壮的少年之中却一点没有被淹没,说的话也清清楚楚。 “对呀,光招式漂亮有个蛋用!”李成粱接口道,“还不如上街找群流氓,狠打几架来的经验实在,免得到了阵上,还没摆好起式,先让人一刀劈成两半。” 此言一出,众人哈哈大笑。 “无知小儿,你们懂得什么!”高教头怒气冲冲,也顾不得为师的风度了,跳着脚大骂,“不过凭着祖辈上一些微功,承袭个不痛不痒的武官,还真当自己是国家栋梁了?不过是一群饱食终日的酒囊饭袋罢了!” 明明你才是浪费粮食、正事不做的,居然好意思说别人? 如初此时也有点怒了,虽然那些学生不好好练习是很可恶,但为人师者,怎么可以这样出口伤人?不过她才要开口说话,就被一个懒洋洋,好像很谦虚,却又带着挑衅与骄傲的声音打断了。 “不如……高教头用拳头教训一下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如何?”戚继光向前走了一步,脸上春风和煦,语气却坚定得不容置疑,“干脆就由我开始吧,如果我不能在十招之内把高教头打趴下,我戚继光立即滚出卫学,永不回京!” 第八回 狼外婆的可爱 好豪气!可是……这个赌有点大了吧?高同学可是本朝初年的武状元呀。要不?定一百招好了! 如初伸出手,想把话接过来,打个哈哈,然后改变条件。不过高教头比她嘴快,在她嘴唇还在蠕动的时候,已经痛快地应了战,其无耻程度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想他一个皇家卫学高价请回的教头,一个曾经的武状元,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比武,赌自己在十招之内不会被打得嘴啃泥,到江湖上传传可真好听。 不过人家定赌双方已经决定,她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鬼鬼祟祟蹭了过去,低声问,“小光,你有没有把握。” 戚继光低下头来,眼神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忽然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如初的额角,“在哪里盖了个章?大内的标志?” “严肃点!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关系到集体荣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如初试图以严厉的眼神逼迫吊儿郎当的青年参赛选手正经起来,不过不太成功。 “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戚继光唇线微弯,轻浅地笑,那凌厉的杀气都隐藏在春风拂面的背后。 看着他闪动的眼波,如初有一瞬间的恍惚。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怎么能这样镇定自若?他的眼睛在如此清澈的同时,怎么能又如此深幽?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历练出这样一个少年? “赢了这场再吹牛吧。”她轻叹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慢慢对站到场地中心,先是对视,之后突然就出手。可耻的是,还是高状元先出的招。 此时,所有观战的人都已经围拢在场边,有打了鸡血似的学生们,有围过来看热闹的伙头军,有一群无聊的鸡鸭猪牛。众生就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就在臭气熏天的空气中大声数着:一、二、三…… 随着数字的增长,如初的大脑也开始飞快地转动,想着万一戚继光输了这场赌约,要怎么帮他把话圆回来,让他不至于到退学这么严重。眼看着就要到十招,两下里还是打得难解难分,如初都要绝望了,可没想到在大家同声呼叫到“十”的时候,高状元突然惊叫了一声,接着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扑通一下落在场边的泔水桶上,把桶子都砸碎了。 顿时,污水漫地,馊臭味四溢,无数大小苍蝇欢呼着飞扑了上去,嗡嗡着:哎呀哎呀,过年啦!好多好吃的诶! 不知为什么。如初在看到这一幕时。突然很喜感地想起来一句电影地台词:什么是轻功?轻功就是让一头肥猪在天上飞。并且叫得像被杀一样惨。 现在。高状元就是。 “高教头你没事吧?”几个伙头军凑上前去。表面是关心。实际上是看热闹。 高教头似乎深受打击。在泔水中坐了几秒。之后突然跃起。一溜儿烟消失不见了。惹来学生们大声地嘲笑和叫骂。 “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如初趁机教育道。其实也有点同情高状元。他只是势利眼罢了。已经受到教训就行了。没必要痛打落水狗。再说了。其实高教头也有优点。他能在这种空气质量下优哉游哉地喝茶。那份定力和对外界忽视地能力总算不错。 可是……唉。这里地教学质量也太差了点吧? “你们不是常在街面上混吗?该明白什么叫光棍之道,好歹给别人留条路,他就不会狗急跳墙地回头咬一你口。”她补上一句。 “怕他咋滴?敢咬老子,就掰掉他满口牙!”李成粱不服气地道。 “他若是带了一群狗来呢?难道你的人生就在打狗中渡过,不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如初反问。 学生们哑口无言,倒是旁边一个伙头军道,“这位小公公说得对,这就叫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们在学里还不够受气啊,居然还惹祸?这不是找把柄让人欺侮嘛。依我说,再忍一年算了,皇家卫学可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只要能平安出去,跟老子娘也有交待是不是呀,小大人们?” 他说的话有着这世间最实在的道理,但倔强的少年们却不想点头。而一边的如初也正郁闷着,没情绪立即进行思想教育。她怎么就成了公公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太监?她哪点像太监了?把她看成个娘娘腔的男人不行吗? 她嘟着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咕哝着,并不知道她的这副模样全落在了戚继光的眼里,令后者感到分外好笑。 他本来是观察她的反应的,没想到看到她这番表情,还真是孩子气,就像个姑娘家。他有一个小他六岁的妹妹,平时逗弄她或者吓唬她时,也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其实,这个公公,还挺可爱的。 想到这儿,他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一丝没有任何掩饰的温柔笑意,让突然转过头来的如初看个正着。他感觉有些不自在,连咳了两声,才想转过身去,就见如初向他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点坏笑。 他的心从来都是笃定的,就算愤怒,就算失望,也被他隐藏得很好,只是此时看到如初的脸,他忽然有点心虚。这个胡公公不是有读心吧?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 “小光啊,来,跟教习说实话。”如初一脸狼外婆的诱惑模样,“刚才你在第五招时就能打败高教头吧?我没想到他这么没用,这状元也不知是怎么得到的。但你……为什么不速战速决?” 戚继光松了口气。原来她并没有读懂他的心思,也不会知道他刚才居然觉得她很可爱。这就好,凭白吓了一跳。 “说说嘛!咱们以后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个战壕的战友,瞒别人也别瞒我呀。”如初笑得极虚伪,可怜她自己还觉得挺真诚的。 可惜小红帽不上当,假模假式地沉吟了一下,也非常“真诚”地道,“男人要说话算话,说了十招,就是十招!” 小坏蛋,有你的,居然这么回答。 如初点点头,就听身边的赵三红提出了一个实际性的问题,“那明天怎么办?教头都跑了,还要不要来练武?” ……………………………………………………………… ……………………………………………………………… …………………………66有话要说……………………… 天哪,掉下好多粉红票和推荐票吧。 第九回 青年嘛,总是愤怒的 “练!为什么不练?”如初坚定地回答,“不过你们明天不要到这里来,早上起床后都待在学堂等我。你们是不该在这种地方习武的,我要为你们讨个公道。” “练不练有什么意思?反正教头也不过那两下子。”张居正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不要太傲慢哦,所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们遇到过草包,并不意味天底下没有强人。其实卫学里还有其他很有本事的教头,我会帮你们争取一个武功最高强的。其实你们要这么想,既然被举荐到卫学里来了,就一定要把教头的本事全学光,不然即对不起举荐人,也对不起对你们抱有期望的父母,所以要有把教头的本事全部榨干,归为己用的决心。”如初想起俞大猷,心里有了主意,“你们现在列队跑圈,锻炼肺活量,我要出去一下。”说着一挥粉拳,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她的奇怪词汇,风风火火地跑开了,留下一群感到莫名其妙又目瞪口呆的学生。 “她说的都是啥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半天,李成粱搔了搔头问。 “谁知道。”张居正耸耸肩,“不过你们要不要跑圈?”这话是对大家说的。 二十个少年对望了十几秒,之后几乎同时从鼻子中哼出一股气,然后三三两两散开,恢复到之前的懒散状态。戚继光等四人也继续回到那棵大槐树下,或坐或立的,悠闲之极,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其实……我觉得这回卫里派来的胡教习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人不错,还挺热心的不是吗?”过了会儿,赵三红突然道。 “如果二百五也叫人不错,我同意你的观点。”张居正突然笑了起来,“小光给他起的外号还真形象呀,小一一,哈哈,他那个眉毛真是好笑。” “还说呢,白圭,你已经被那个一字眉影响了。你看,你称呼元敬为小光。”李成粱半躺在树下的枯叶堆里,“不过话说回来,他起的名儿都还很顺口,这么叫也没关系。” “那我们……要接受他吗?”赵三红迟疑了一下才问,“昨天,他与我们约赌三场,可是胜了的。” 就这一句话,四个人都沉默了。半晌,李成粱由衷地道,“不管怎么说,这位胡公公的文武之功和力气都挺让人佩服的。一个阴阳人能有这水平,之前我都不敢相信。小光,我们到底拿他怎么办?”说着望向戚继光,其余两人也是一样。 戚继光抬头望向叶片稀落地树顶。脑海中浮现出如初地各种模样。奇怪地。他不讨厌这位行事古怪地胡公公。甚至觉得他有些讨喜。但是。能相信他吗?结论当然是不能。这个世道。想要爬到高位。尤其是宫里出来地。哪有一个人是干净地?胡公公……到底也不能不同。也许他还是安公公派来监视他们地。所以才采取了怀柔地手腕吧。 这招笑里藏刀。他早见识过很多回了。就说安公公。表面上护着土队。不管严鹄那伙人和那群没骨气地、只会溜须拍马地教头教习们怎么陷害挤兑土队。安公公也没有把他们中地任何一个扔出卫学。 但另一方面。安公公却任由许多不公平地事发生在他们身上。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难道不是为了拿他们当垫脚石。搏一个好名声吗?怎么会是真正关心他们?或者。还是要看他们笑话呢!胡公公是这种人地亲信。那么不管他表现得多么热心肠。又怎么能让人相信?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难道你们忘记之前地事了吗?我是不会忘地。”他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说。“想我千里迢迢从家乡来到京师。办理承袭事宜。那些吏部官员哪个看起来不是一幅忠诚勤勉。与人为善地模样?夸我是将门虎子。说我爹清廉忠诚。是为官之楷模。可是。因为我没有银子孝敬。居然拖了许久不给我办理。害我盘缠用尽。驿馆也不让住。差一点沦为乞丐。要不是遇到夏阁老……可夏阁老又如何呢?还不是被姓严地陷害得丢官还乡?” “所以我才弃文从武!”张居正气愤愤地接过话来。“朝纲败坏。不如上阵杀敌。落个征袍染血、马革裹尸而倒也痛快。不枉大丈夫此生!” “白圭说得好!”李成粱一拍大腿。“还是小光有脑子。我差点给这姓胡地太监迷惑了。还当他真和以前地教习有什么不同呢。仔细想想。咱们受这些表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人地算计还少吗?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说。胡一一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戚继光摇摇头,“我们有什么好让人企图的?折辱罢了。在卫学里待了一年,什么事都看多了。”他冷笑,年轻的脸上满是倔强和不甘,“我不相信卫里派来的人,特别是安公公的手下。所以,不管胡公公做什么,我们都要想法子逼他走!” 其余三人都点头,但赵三红显得不太坚决,小声劝道,“不过我想,如果他没有恶行,我们就放他一马吧,逼走了就得了。” “小红就是心软。”李成粱拍拍赵三红的肩,“放心,如果他能老老实实的离开,我们也没那精力跟他斗法。” “黑人说得对。”戚继光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阳光微笑,整齐的牙齿似乎闪过一层寒光,“不知道现在小一一去干什么了,不过我借着他的势教训了那姓高的,安公公就算不责备他,他也得罪了卫学里大部分教头吧?只怕以后有小鞋穿喽。” “坏家伙,我就知道你是有意选这个机会动手的。”张居正也笑了起来。 这一幕,幸好可怜的如初没有看到,否则一定会沮丧的。她还满心以为赢得了这些被漠视和被侮辱的少年们最初步的信任,没想到抚慰受伤的心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就算她看到,以她超级乐观的性格来说,也不会难过太久,肯定对着半空一挥拳,大叫:青年嘛,总是愤怒的。没关系没关系,慢慢来好了。就像此刻的她,正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的去找雅意安谈话,要为土队争取更大的权益。 而同一时刻,戚继光就站在树下,如初的影子不知为什么在心中盘绕不止,挥之不去,竟然让他生出一种别扭的感觉,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做得有些过分。 不过这心思就如同他曾经怀疑如初是女人一样,很快就消散了。 第一回 安公公的毒眼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意指采取以假乱真的手法迷惑敌人,以达到发起突然袭击而取胜的目的。本书是中正反双方都用了此招,当然啦,利益和目的不同。) …… 照公公的意思说,土队之所以被赶到垃圾场一样的地方去习武练兵,是因为在屡次的卫学比武中成绩垫底。说白了,这是末位淘汰制造成的。 对此,如初深感怀疑,不过她又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以自己才担任土队教习兼学监为借口,要求在一个月内再比试一次。 “一个月前才比过哪!”安公公翘着兰花指,笑眯眯地轻刮了一下如初的脸颊,害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小胡,你这是出哪门子幺蛾子哟。” 如初一脸无辜,“没有啊,只不过我才接手这一队,之前他们的成绩差,不能算在我身上。再说了,我不努力一下,怎么能让学子们服我呢?学子们不服我,我又怎么能秉承安老您的意思,为我大明王朝培养出有用的栋梁之才呢?” “哎哟哟,瞧这张巧嘴,真真爱煞人了。”安公公拍掌笑道,“安老?我还真爱听这称呼。不可咱家却不敢受,太僭越了。还是叫咱家安公公吧。” 如初点头,遍体恶寒,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老太监还是老太太,这用词、这表情,其囧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那公公到底答应不答应?”她追问不止,生怕给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岔开话题。欺侮人不是吗?那就让拳头说话吧。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就比如不良少年,至少他们在武力上是高人一等的。 “这个嘛……小胡,比武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几个人上场打一架就行了,需要做很多准备。”安公公开始打官腔,“咱们的校武场要重新修整;五队学子的军装甲胄要做新的,上回比武时损坏了不少;武器和箭矢也要重新配备;就连战马……也得和于海涛大人商量一下,从军营里往外借。还有,为了公正起见,每回比武都要请一些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告老的将军、朝中的要员做裁判,人家这一来一往,茶水车马银子的孝敬也是要出的。” 如初明知道安公公是刁难。却也没办法反驳。好在现代咨询发达。或许不可能有古人地大智慧。但眼界却还是比一般古人宽地。因此灵机一动道。“安公公原谅属下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一场比武竟有这么多难处。不过。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属下倒突然想出一个主意来。” “哦?”安公公一挑眉。露出兴味地神色。 如初咽了咽口水。站起身来。假装沉思中略带紧张地道。“属下琢磨。天津卫学既然是圣上钦点。又是安公公坐阵。其实还是要名声盛隆才好。这样。一来让天下百姓知道圣上高瞻远瞩。我大明国势强大。二来也能显示公公您治学有方、公正廉明。可是为了让学子们安心习文练武。平时学里地事也不宜张扬。那么唯一让万民瞻仰我明军威武地。就只有卫学比武地这个机会了。” “你是说把卫内地比武办成像武举乡试那样公开地?”安公公有点意想不到、又有点兴奋地问。“那样花费可不就更大了?现在北虏南倭屡屡犯境。国库并不充盈。很难说服皇上让户部拨银子呀。”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圣上。”如初走近雅意安。故做神秘地道。“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不妨在民间找资金……也就是让那些大富商们参与。商者重利。而名与利是相辅相成地。所以许之以名。取之以利。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说着。把现代那套赞助呀、冠名权呀、票物分成呀、广告利益呀、对获得名次之队地奖励呀、之类之类地内容详细讲了一遍。听得雅意安频频点头。 “小胡不愧是商家地出身。这算盘打得精呀。”安公公满面红光地说。不必回答。如初就知道他答应了。 其实她在说这番话前,心里迅速的衡量了过,就觉得此事**不离十。雅意安是太监,这辈子注定不能福妻荫子、光宗耀祖了,所以在意的不过是名利二字。而如果办一场公开的比武大会,即扬了名,又能从门票收入和赞助商的孝敬上捞到不少好处,说不定还能在皇上那得到褒奖,他要是不同意才怪。 在讨论土队的校场问题之前,如初隐晦而技巧地问过安公公,知不知道土队被歧视和被故意针对。她以为安公公至少要假装失察,没想到他直接承认全看在了眼里,但他有一个超好的理由来说明为什么不管,而且堵得如初没话说。 他说:“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孩子们顽劣,让他们在逆境中奋发,在最困难的情况下承受打击,也是咱家一番栽培之意呀。” 他明明是因为想保持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形象,又不想太得罪严党才这么做,偏偏能说出这么漂亮的话来,可见是个爱做表面功夫的。那么,把卫内比武办大,正是投其所好。 而且这样做对学生们也有好处。越是不良的少年,越是血气方刚,越是注重某些荣誉性的东西,如果在卫内悄悄地比武,就算她用力鼓动,他们也未必合作。可在公众面前亮相就不同了,谁也不想丢人,所以只要她稍加刺激,他们就必尽全力,以他们的武力程度来说,绝不会垫底,甚至有可能问鼎。当他们尝到胜利的滋味,得到民众的承认,明白自尊和自强是要靠自己的,难道还不转变吗?对某些孩子来说,鼓励远比惩罚更有用。 这样还有第三桩好处:可以为庆善号铺平在天津卫的生意道路,这样既能帮老爹发展事业,以后还不必经常往京师的分号跑了。 哇哈哈,她果然聪明呀,一个小小的契机就被她发展出无尽的可能。不过等等……刚才安公公说什么? 他说“小胡不愧是商家的出身,这算盘打得精呀。” 这什么意思,他知道她的背景吗?于海涛大人不是说好帮她隐瞒吗?不是说如果她暴露了,她、于大人、她那大哥就一起倒霉吗? 想到这儿,如初背上冒了一层白毛汗,偷偷向安公公瞄了去,正对上雅意安似笑非笑的眼神。 …………………………………………………………………… …………………………………………………………………… …………………………66有话要说…………………………… 首先还是求票,不过以后我会一周提醒一次,不再唠叨了。天天拉票,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有心投票的朋友已经投过我了,不想投的,或者没有票的,能来点击此书,66也在此感谢。 然后是想说下书评管理的事,大家推荐票投我不少,我有精华一定给大家加,但万金油除外。另外还有一个积分奖励的小优惠,66本打算加给我小红花的朋友。这书才发了半个月,小红花已经很多了,可能是pk榜上成绩最好的一本。 不过,66是笨蛋,我把积分奖励过早的分没了,我以为是一周有两百多积分奖励,哪想到是一个月。对手指检讨中。555 我知道大家投我小花或者发书评并不是为了这些,只是单纯的鼓励和讨论剧情而已,但66还是不好意思了,因为这是我好好写书,多多更新外的唯一回报,所以争取下个月给大家补上。谢谢。 第二回 种……还是有的 “公公……”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危机。 安公公是什么人,想要调查她的背景还不容易吗?是她之前太大意了。 “小胡,咱家教你个乖。”安公公缓缓地道,“我们侍候皇上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双毒眼,是男是女一瞧便知,那是掩盖不住的。不过呢,咱家佩服于大人不拘一格的用人方式,也见识了小胡你的本事,有些事呢,也就懒得管了。所以小胡你就把心妥妥贴贴地放在肚子里,‘乖乖’为皇上、为卫学办事,咱家不会亏待你的。今天你就先回去,把你说的这些写个策略表呈上,方便咱家和于大人商量一下。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咱家看最早也得两个月,哎哟,可得忙起来了。” 如初点头称是,退出安公公的房间,心头不住地发毛。 原来,在这个表面平静的卫学里,她并不能生活得安稳,要面对很多危机。原来,看似简单的事,却纠缠着这许多的不安全因素。原来,她要实现梦想,于大人和大哥要招揽人才,却都要承担风险。最要命的是,除了几个知情人,男人们全把她当成太监,而真正的太监却知道她是女人! 真他令堂的莫名其妙! 如初带着半懊恼半不安的心情往“员工宿舍”走,本想回房写那个古代名曰策略表、现代名曰策划书的东西,无意间一抚额头,摸到了那个经久不消的印子,最后决定先到虚海房里一趟。 初冬的天气里,虚海的房门却虚掩着,如初犹豫了一下,然后鬼鬼祟祟地先顺着门缝往里瞧。就见虚海的房间布置和在少林寺一样,简洁雅致却不粗陋,透出那么一股出尘的味道。由于床正对着房门,如初一眼就看到一身白色僧袍的他半躺在床上看书,身边随意地散落着不少典籍,那模样慵懒而性感。 死和尚,妖孽! 如初定了定扑通通多跳了两下的小心肝,推门而入。 昨天光顾着和他斗嘴兼斗酒了,很多卫学里的事还没有打听。再者,安公公让她心头发寒,还有那群小子的事也让她焦头烂额,这些都得找个人商量商量才行。当然,顺便再感谢一下他赠药的功德。 她一次为自己找出了三个找虚海地正当理由。却没意识到。她居然对一个经常气得她半死地人产生了战友般地、互相依赖地感情。 “虚海……呃……师兄。”她觉得还是加上尊称显得友好一些。 “胡师妹。你连门也不敲。是不是在门边偷窥了小僧许久呀?”虚海问。放下手中地那卷书。伸了下懒腰。人家说出家人。特别是武僧应当行如风、坐如钟、卧如松。再看虚大师。哪点符合呀? “我是怕你房中进了小偷。”如初有点讪讪地。 虚海笑了。“阿弥陀佛。哪个贼敢在卫学里偷东西?罪过罪过。再者小僧这里除了这皮囊和这颗心。也没什么好偷地。” “你说地也是。”如初点头。罕见地同意虚海地观点。“其实就连你地皮囊和你地心也是属于佛祖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虚海闻言一窒,心头好像划过一道闪电似的,本来在温暖的黑暗中已经逐渐混沌了的誓言,在这一刻又变得无比清晰,提醒着他、鞭打着他、刺痛着他。他眼神中闪过些微的苦涩,但转瞬就不露痕迹地掩饰了过去,依然换上那种淡定从容、优雅得近乎圣洁的表情来。 “胡师妹大有慧根。”他微笑,“但不知师妹此来是所为何事呢?” “特意来谢谢师兄昨天赠药。”如初看虚海并没有请她坐的意思,干脆自己拉把椅子坐,因为怕冷风吹进来,把门也关严了。她做这些纯属自然,却没想过这行为在古代是多么暧昧,好在虚海已经习惯了她变得怪异的种种行为,倒也没多想。 “师妹忘记了,昨天小僧叨扰了一顿斋饭,两下相抵,师妹无须言谢。” “我是说醒酒的那颗药啦。”如初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又想,他一个和尚昨天吃了那些酒肉,还好意思说是斋饭,她只不过是喝高了,有什么惭愧的。想着,从怀中摸出那个玉瓶道,“等这些药酒用完,这个瓶子可以送,或者卖给我吗?” 虚海看着她,不说话,眼神有点莫名其妙的忧伤,看起来还怪让人心疼的。不过一个瓶子而已,不会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吧?如果他拒绝,她会有点尴尬的,早知道让八重来问了。 “不用完药酒,也就不用还回瓶子了。”好半天,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声音极为轻柔。 如初感到有点奇怪,仔细咂摸他的语意,似乎是说让她以后不要受伤。这算关心吗?毕竟用药酒就意味着身体有外伤出现。 “那好,这瓶子铁定归我了!老子天下无敌,再也不会受伤。”如初摆出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故意粗鲁地道。之后借着两人之间比较和谐的气氛,连忙问起卫学里的情况,也不知虚海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事无世细,有问必答,态度好得不得了。 同时,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在虚海轻声细语的引导中,她不知不觉把早上发生的事全部告诉给了虚海,而那些事她本来不想说的。等她意识到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这个公开卫内比武的主意不错。”虚海很认真地道,“明年就是武举考试了,这也算是提前试演。对其他四队的人来说,武举不过是走走形式,对土队的学子来说,那可能是天大的机会。”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错过的。”如初很有决心地说,“但是安公公那边……” “放心,此人贪名好财,你这次是投其所好,他一定大开方便之门,今后也不会找你茬,反而会尽力笼络。”说到这儿,他眼神一闪,“你只要留心,别被人说成是严党或者阉党就行。” 听到“阉”字,如初有点郁闷,不禁想起是虚海首先诬陷她是太监,忍不住用白眼飞刀扎他,不过他像完全没看到似的,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小僧以为,对土队的那些学子应以怀柔手段为主。他们甚至不如普通的平家子弟,至少还落个自由自在。他们是从云端跌落尘土,在高位而被人践踏,还要承担家族的负担,这样一来难免会行事偏激,你为人师表的一味以暴制暴,并非上策。” “知道啦。”如初想起那些少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怀疑的眼神,乐观的情绪遭受到了一点打击,“从今天起我会像当娘一样关怀他们,爱护他们。他们的心就算是石头,我也给一块一块捂热喽。” “太监不能产子。” “死虚海,我只是比喻!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如初立即柳眉倒竖。 “虽然小僧是和尚,但种……还是有的。” 于是,接下来,本来很顺利、很正常、很友爱的一场谈话,最后又演变为如初被气得跳脚而告终。 ……………………………………………………………… ……………………………………………………………… ……………………66有话要说…………………………… 看到书评区有读者问,粉红票上5000分后,66送惊喜的事。那偶就回答一下。 看样子,这两天是会上5000分的,所以定于21日,也就是下周一送惊喜,也就是五加更。鉴于当天还有一更,所以(周一是六更),从凌晨开始,打算连更,这样大家看起来比较爽。 也就是说,如果您20号周日睡得晚,过十二点就可以开始看了。 还有另一件事,书迷missdark朋友,感谢你对我的打赏,而且是这么多钱。不得不说,我看到后感觉很骄傲很得意,毕竟其他作者似乎没有这个待遇。难免我会很虚荣的冒泡。 感谢你的同时,还是为你心疼,毕竟那是钱呀。看我写得好,打赏个一块两块就好,让我知道您对我的鼓励。一次给了接近一百八十块钱,66为您心疼的流血。 钱呀,那是我朋友的钱呀。(表怪我多事,我的心情很复杂,感动中又心疼您的钱包,呵呵。) 无以为报之中,下周二也加更一次,算是我对您微不足道的报答。也就是下周二有三更。 大家感谢missdark朋友吧。鼓掌、撒花。66能回报读者的,也只有这些了。 另外再谢,那些给我投粉红票、推荐票,不断扔给我小花、小小打赏我的朋友,爱死你们了。 第三回 踢到铁板 当天晚上,如初挑灯夜战,拿出当年高考的精神头来,赶着把《天津卫学第一次向公众开放比武大会》的策划书写了出来。第二天一早,她兴冲冲地顶着天然的烟薰妆、秉承着上早朝的精神去交任务,没想到安公公居然不在,听说因为京中有要事,半夜就离开了。 这才是卯时二刻(早上五点半)呀,天还没大亮。 如初迷信的认为此事兆头不好,虽然虚海说此事必成,但因为安公公地突然离开,她还是觉得可能会节外生枝。果然,在土队的学生们那里,她结结实实地踢到了铁板。 本来昨天约好大家在学堂见面的,可当如初在卯时三刻准时到达时,学堂内空空荡荡的,只有赵三红一个人哈欠连天地坐在那里。 “小红,怎么就你一个?他们人呢?”如初瞪大眼睛环视周围,好像她的学生们就藏在这附近,只是都会隐身术,她看不到罢了。 “他们都在小校场。”赵三红站起身来,“小光说,小一一你肯定不会改变什么,与其一大群人窝在这里怪闷气的,还不如到小校场去等你。虽然那边味道不太好,好歹不至于那么挤。” “他料定了?他知道我昨天跑去干什么?”如初惊讶地问。 赵三红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道,“小光一向料事如神,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他搔搔头,“反正他叫我在这里等着,免得你以为我们失约。” 很好,聪明果断,能料敌先机而且遵守承诺,果然是个人才,怪不得他将来要当民族英雄呢!如初心里赞扬。但是等等,不能用“料敌先机”这个词夸他,毕竟她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良师益友,虽然他们现在对她还戒备来着。 “小一一,该说的话我已经转告完毕,现在要走了。”赵三红笑得厚道,可爱的脸庞很暖人心绪。 不由自主的,如初想起戚继光的笑,阳光灿烂,温柔明朗,可他的阳光是冬天的阳光,而且像是隔着厚厚的玻璃照在人的身上,让人只感觉到光亮,却感觉不到温度,还带点懒洋洋和漫不经心的味道。小马王的形象,大概只有在他打架时才会流露吧。 这个年轻男人。把自己地内心隐藏得很深呀! “我和你一起去。”如初拉住赵三红地手。后者立即红了脸。还马上抽回胳膊。 “咦。奇怪了。你害羞呀?”如初一不留神就带上了调戏地笑容。都是在现代养成地不良习惯。“我是太监。又不是女人。更不好男风。你怕什么?”其实就算她好男风。她一个太监也做不了任何事不是吗? “没……”赵三红自动自发地闪远了点。“我就是不习惯和别人太接近。” “我看你和小光、黑人、小白龟他们在一起挺好地呀。” “男人没关系。我是怕女人和不男……” “不男不女的?”赵三红没忍心往下说,但如初却不以为意地接过话来,“尽管嘲笑我好了,我不介意的,因为事实总是令人惊奇,到时候我还要欣赏你眼睛瞪得比鸡蛋大的表情呢。不过我最会治怪癖了,比如怕被娘娘腔骚扰的……越怕什么就越要接近什么才对呀。”说着伸出手去呵赵三红的痒。 赵三红是个温良厚道的少年,还有点害羞,这种人总是会令邪恶的人产生逗弄和虐的**,而如初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就是邪恶的。 所以她伸出魔爪,毫不避讳地开起玩笑,吓得赵三红大叫一声,转头就跑。如初就在后面追,两人笑闹着穿过大校武场,如入无人之境,之后又跑到小校杨去,迎来一片诧异的目光。 “小红,小一一点了你笑穴了?他欺侮你吗?”李成粱向前大踏一步,把赵三红挡在身后。 “没有。”赵三红跑得气喘吁吁,可是觉得很开心,自从进了卫学,好像都没这么笑过,一瞬间就爆发了所有快乐情绪似的,“他咯吱我!” 十九名少年满头黑线,一时无语,因为这样不分尊卑、没大没小的二百五教习,他们第一次遇到。 “你来干什么?要亲自教我们武功?”张居正问,“不是你上回说的什么葵花宝典吧?提前说好,我可不练。”他语气中带着轻蔑,其他少年也是一脸不屑。虽然上回如初赢了与他们的对赌,不过在这些血气爆烈、骄傲又自负的少年眼中,太监就是太监,残缺的人,不会有大本事的。 “练那种神功要先自宫的,也就是要切掉小**,我怎么能这么残忍?之前我看过你们的资料,虽然年纪都不小了,但还全部没娶妻呢。”如初直言不讳,倒惹得一群少年脸色又红又白,先是没想到如初说出这么直率的话,后是又有点吓到了,生怕安公公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才特意派个太监来接近他们,然后……啊……惨叫、夕阳如血…… 如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知道一定有片刻的威慑力。男人嘛,都会特别在意那方面的事情,突然说出这种惊悚的话,现场果然安静了许多。 “我自然要教你们功夫,不过现在不到时候。”她连忙趁着这会儿大家精神比较集中,感官比较敏锐时大声说出自己的计划,“我说过要改善你们的习武条件就一定办到,虽然暂时还没有效果,但我给你们找到了机会。命运,果然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啊。” 她一边挥舞着小拳头,一边寻找戚继光的身影。他是小马王,古惑仔中的浩南哥,这群不良少年的头头儿,所有事必须他在场才好说清楚。 目光落到那棵孤零零的大槐树下,果然见那俊美的年轻人松松垮垮地倚在那里,看似随意,但如果他手中有刀,一定是紧紧握着不放松的。 “小光,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说。”她招招手。 戚继光闻言走了过来,温驯得让人放松警惕。他,好像很喜欢那棵树,喜欢那个地方呐。 “安公公说了,卫学里实行的是末位淘汰制,在卫内大比武里成绩垫底的队就要在小校场习武练兵。”如初尽量说得很轻松自然,免得引起学生们的反感,“我知道你们之前被暗算过,成绩不是很好,所以和安公公争取到新比武的机会,就在两个月后。我想,咱们全队一起努力,到时候得个第一名,那时候就可以堂堂正正回到大校武场去,你们说这样好不好?” ……………………………………………………………… ……………………………………………………………… ……………………66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晚了一小时,有事出门,才回来不久。 抱歉。 抱抱大家以赎罪。 第四回 提出约定 没人回答她。 她站在一群高大少年的中央,仰头环视,看到了一道道怀疑的、甚至有些冷漠的目光。他们,不信任她,除了他们自己,也不信任任何人,更不会珍惜她好不容易才找来的机会。 “小光,你怎么说?”如光走到戚继光身边问。所谓擒贼先擒王,要想土队队员服从她,首先先要接近眼前少年的心。 戚继光似乎很为难似的,抓了抓额头的碎发,姿态可爱,“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他咧嘴一笑,不过当如初瞪大眼睛,惊喜感急速漫上心头时,他又补上一句,“但是我没什么兴趣,就不参加了。”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如初目瞪口呆,感觉自己被涮了一道似的,再看其他同学,犹豫的眼神全变成了释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在说: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不管你是好意还是歹意,都自己收回去吧! “可这是个机会呀,难道你们不想回到大校武场去?难道你们愿意被人看不起?”如初有点急了。 “大校武场有什么好,怪挤的。”李成粱无所谓地耸耸肩,“这边虽然味道不好,至少没那么多废物和势利眼盯着,好歹落个自由自在。” “我们就算回到大校武场,也不会被人高看一眼。”赵三红叹了口气。 “喂你们别这样嘛。”如初被这意想不到的反应给难住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结结巴巴地道,“胜利的滋味不好吗?你们……不想赢?不想为自己正名?” “那又如何呢?”戚继光反问。 如初语结。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完全正确地。是完全有道理地。是对这群少年是完全有利地。可是望着他们木然甚至有点敌视地眼睛。她大脑一时空白。找不出话来支持自己地观点。只嗫嚅道。“表现出自己地实力……至少会有个比较好地未来。你们报国地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真地可以?”戚继光目光如冰。脸上却挂着笑。逞强地样子很令人心疼。 如初继续无语。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能保证这些学生地前途。这年头连狗都知道朝中政治**。权臣严嵩把持朝政。非严党地人别说一展抱负。就连官位和生命也未必保得住。夏阁老这样深受皇上依赖地大臣不也被贬还乡了吗?俞大猷这样有本事。不也闲置在天津卫。而不能去驻守海防吗? 远地不提。单只小小一个卫学。因为有严嵩地义孙严鹄在。风气就一边倒。连老师带学生都巴结上去。背景差地。不肯逢迎地就被排挤。就像土队地学子们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只是赢得一场卫学内比武。就算明年考个武状元。也不一定能在兵部受到重视。也许到头来终究郁郁。 没错。在历史课本上戚继光是民族英雄。可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谁会知道这样千古流芳地名将居然在少年时代不良过。那又有谁能保证她这个不该出现在这时代地小人物会不会改变历史轨迹。影响这些名人地一生呢? 还有。她地班可不止戚继光一个。还有许多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地人。可他们地人生也同样珍贵啊! “我不知道。”半晌,她下定决心,干脆实话实说,“我真的不知道。可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不是吗?就算是神算子,也不能保证往后的日子会不会变,但你们就不能尝试一下吗?” 戚继光没想到如初如此直率,不禁一愣,但他随即想到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海卫里、学里、京里,哪里不是一个样子呢?他在京津两地混了一年多了,可曾见到一次公平的事?可曾见到一点点希望?就连学里唯一还算正直有本事的俞大猷,不也是敢怒不敢言吗?不也是龙困浅滩吗? 何况,这姓胡的是太监,是安公公的手下。那阉人又是什么好东西了! “今天天气不错,下了学,我们去军粮城那边逛逛吧?”他抬头望望天,完全无视如初的话,一脸享受的样子,“小一一听说过一句话没,叫做先有军粮城,后有天津卫。那边是很热闹的地方呢,不如改天你也去玩玩。” “小光,我在说正事。”如初很严肃。 “小一一,你就当你的教习好了,不要多管闲事。”张居正冷冷地接过话来,“如果忍受不了,尽可以离开,反正我们土队的教习、教头都换过好几拔了,不多你一个。” “是呀,你装聋作哑,大家方便,多好。”李成粱也道,之后拉出身后的赵三红道,“小红,我肚子饿了,跟我溜去出买点吃的。” 赵三红略带歉意地瞄了如初一眼,拉着李成粱就走。 如初眼看大家有一哄而散的态势,连忙上前拉住戚继光的手臂,“你说,要我做到什么,你们才肯相信我,才肯两个月后去比武,证实自己的实力,然后明年去参加武举考试?” 她的话给了戚继光第二个意外。 他低头望着眼前的小太监,不明白她为什么关心这些事。是真的想帮助他们,还是有什么可怕的阴谋诡计?可是他们这群被踩在脚下的人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呢?这位胡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眼神不像是作伪,但……之前也有人如此诚挚的,结果又怎样呢?父亲降职,戚家穷到家徒四壁。 戚继光,不要轻易相信人!他告诫自己。 “喂,你很多事诶!”张小花在一边不耐烦地叫,“闹得大家怪累的,在这里再待一年不就得了,混日子而已。我看你趁早到水队去当教习,听说他们的才教头旧疾复发,已经告病回家了。” “就是就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仙豆一手搭在张小花的肩膀上,哼哈二将似的。 而他们一开口,其他学生们就吵吵起来。 如初咬着牙忽略掉这些,只一味盯着戚继光,看他有什么反应,看他会怎么说。 ………………………………………………………………… ………………………………………………………………… ……………………66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一更,明天是双更的,但是今天如果断章,看起来会不爽,所以我们调一下,今天双更,明天单更吧。 也就是说,现在我连更两章,第五计的第四回和第五回,不要漏看哦。 谢谢。 第五回 不可完成的任务 戚继光回望着如初那神色坚定的丹凤眼,那紧抿着的漂亮红唇,还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执拗劲儿,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头有点松动,而且觉得这太监像个姑娘的感觉又出现了。幸好目光扫到她耳垂,发现并没有耳孔,这才挥掉这奇怪念头。 而如初,并不知道她和古代版胡如初都因怕疼不扎耳洞的事拯救了她一回。更幸好,胡大海太溺爱女儿,没有迫她裹小脚,不然她现在哪可能上窜下跳。 “到底敢不敢和我做这个约定?”她催问。 “好吧,做为交换,我就提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做到,我保证土队二十名弟兄都会好好习武读书,然后参加卫里的比武。如果没人暗中做手脚,我甚至可以保证会赢!”戚继光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了个主意。 “你还得保证参加明年的武举考试!”如初趁机提条件,“至于有人使坏……我会保护你们的。” “好,我答应。”戚继光点点头,“不过你也不必太认真、太勉强,因为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这其实就是一个游戏。还有,输,有时候并不可怕。” “我明白,你就说吧。”如初的目光不退缩。 她知道戚继光并没有诚意,他只是想摆脱她的纠缠不休才答应做约定。现在这家伙的肚子里指不定在想什么馊点子呢,而且一定以为她办不到。想想真冤枉啊,她一心为他们好,他们却嫌她烦。可终究有一天,他们会明白她这一番苦心。而不管戚继光划出什么道来,她都一定要做到!绝不能让他们看扁了,绝不能放弃他们! “到底是什么条件?”她自信满满,脸上焕发出不一样的美来,令戚继光又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定了定心,换上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忽然俯首在如初的耳边,低声道,“我要你当众暴打安公公一顿,这个……很简单吧?”他说出那个根本完成不了的任务,笑得纯洁无辜。 由于离得太近,他的嘴唇差点碰到如初的耳朵,呼出的热气更是令如初半边身子发麻。而他的话,则令如初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卡带的声音,前一刻还高昂着的头,在僵持了几秒钟后颓然垂了下来。 这个坏家伙。居然能想出这样地方法来挑衅她!尽管如初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对戚继光地故意刁难感到无力和佩服。话说。他是怎么想出这招地? 她表示会保护他们。结果不被相信。现在戚继光就用这种荒谬地方式来让她证明。因为安公公是卫学地顶头上司。他要做什么。严嵩不会过问。连皇上也不会管。对这样地人。她巴结讨好还来不及。人家几句话递过来。她能吓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让她去殴打这位大神。还当众?不如直接让她上天摘月亮好了! 可是。能示弱吗?能在这群荷尔蒙分泌过剩地小子面前示弱吗?那意味着被淘汰出局。彻底没有收服他们地机会!用安公公地语气该怎么说……真坏啊。猴崽子们!咱家今天就应承了这事。让你们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小子。明白明白盐从哪儿咸。醋从哪儿酸! “我会做到地。”面对戚继光探寻和嘲弄地眼神。如初头脑发热。硬着头皮回答。声音还故意放大。以压制从心底冒出地寒气。“不过你得容我想想办法才行。” “小光你到底提了什么条件啊。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小熊高声问。因为戚继光是咬耳朵和如初说地。所以最算是离得最近地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也没听到。 戚继光做了个下压地手势。只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可奇怪的,这三个字就有着巨大的作用,其他同学虽然还很好奇的样子,却不出声了。这小子真行呀,这么点年纪就有了领导者的个人魅力,怪不得未来的戚家军会威镇一方。 如初由衷地赞叹,却听张居正在一边补充道,“我想小光肯定出了道难题给小一一,这样当然是保密为好,否则万一泄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小一一做不到,会反赖到咱们头上,那岂不糟糕?” 众人哄笑,好像断定如初会耍赖。 如初气得柳眉倒竖,大声道,“我一定能做到,你们等着瞧。但在此之前,你们也要好好习武学文,毕竟万一我做到了,你们就要听从我的吩咐去参加比武,不提前准备一下怎么能赢?” “那你要做不到呢?”小风问。 “那你们会损失什么呢?”如初反问,“所谓艺不压身,本事是自己的,任谁也抢不走。至不济,还能强身健体呢。来吧,先练少林拳,过几天我就把俞大猷教头请咱们土队这儿来。今天干脆先跑圈吧?” “又跑圈?”赵三红哀叹。 如初斜他一眼,“别当我不知道,昨天你们根本没跑,你敢说那个‘又’字?”嘿嘿,她有八重做耳报神,什么事不清楚? “小光,这事交给你负责。我一个不男不女的都能信守承诺,我相信你这样的纯爷们儿不会骗我,一定可以带着他们每天苦练,以最后的状态迎接比武。”如初强撑着一口气对戚继光说,生怕理智稍一恢复,她就会立即跪在这群少年面前请求原谅,然后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去,因为她根本办不到那件事。 戚继光望着如初,看着他明明心虚得很,却硬要装得若无其事,就像一年前的自己。不过好吧,这小太监说得对,用心习武读书,他们又会损失什么呢?无非是无处施展罢了,也没其他为难处。那么,就答应他吧。 “这事得有个期限。”他望望自己的手臂,如初一直伸两手抓着的。此时他身上灰色的粗布袍子衬得那双手分外可爱娇嫩,令人很想摸一摸,“就到卫内比武的那天吧,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们就不会上场比武。”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天哪,有没有什么比驷马更快的马?这个约,她输定了!她绝对绝对输定了!真到了那天,土队拒绝上场,她丢脸事小,卫学丢脸事大,到时候安公公还不得掐死她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在这两个月内和这群小子混好了,或许他们会看在交情的份上拉她一把,不会做得太绝。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连更的两章,第四回和第五回,大家不要漏看。 具体原因和明天安排,参见上一章。 第六回 肚兜对僧袍 想到这儿,她偷瞄了一眼戚继光,看到他已经招呼大家跑圈了。那群小子很服从他的命令,对教头甚至安公公都没这样过。再望望他坚毅成熟得不像十七岁少年的侧脸,望着他挺拔如山的身影,如初绝望地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做到那件可怕的事,然后被以殴打上级的罪名军法处置,要么让安公公和整个卫学在百姓面前丢脸,最后被掐死示众。 要不像相声里说的那样,突然跑上去打安公公一巴掌,假装兴奋得大喊:“哎呀,老雅,今天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太高兴了,走,我请你吃饭!宴宾楼怎么样?” 天哪,此路不通!那是拍打,不是殴打,更算不上当众暴打。 不过既然左右都是死,既然她现在想不出办法,那就让时间解决好了。说不定她会突然有好主意,就算办不到,也一定会有替代方法想出来,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不相信奇迹的人是不会拥有奇迹的。 沮丧了没有片刻,如初又找到了乐观的理由。 戚继光远远看到如初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即感到诧异,又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轻松,宛如心灵上的枷锁被磨去了斑驳的锈迹。 ……………………………… 常言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如初在身份随时会被揭穿,以及暗中盘算如何殴打上司的双重压力下,居然呼呼大睡,本来是下午补眠的,最后竟然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睡眠充足,心情就愉快,而既然有些事无法立即解决,如初就决定先做点眼前力所能及的事。 首先,她没去校武场,也没去学堂,而是四处闲逛,采取刺探、偷听、诱骗、逼供等多种手段,打听到高教头并没有去安公公处告状,大概是怕丢人吧。好在那天她也没多说什么,所以这事肯定不会闹大。 但高教头却再也不肯教土队了。其他武修地教头和教习也决定不接手那个差班。也就是说。他们打算放弃、孤立土队地学子。不过好在俞大猷并没有加入到他们地阵营。在如初地要求下。答应兼做土队地武修教头。等安公公回来禀报一声就可以开始。 其次。她求俞大猷派自己地两个跟班每三天陪八重跑一趟京师。之前她和胡大海有过约定。还骗父亲说会住在京师。如今她留在了天津卫。只好麻烦八重担任信鸽之职。不过长期这样也不是办法。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好在她心里有了主意。只等过几天详细思考过后就实施。 第三。她偷偷摸摸去小校场转了一圈。看到戚继光遵守承诺。正带着学子们跑圈、打少林拳。于是她决定这几天不管他们。一来表现出她地绝对信任。博得学生们地好感。二来她好腾出时间做其他重要地事。 她要在安公公还没回来前。把那个公开比武地策划书修改完善一下。另外要把李小龙地功夫和西洋剑地技巧整理成册。在少林寺和俞大比武时。她能险胜是沾了出其不意、外加阴谋诡计地光。也仗着她在现代是武侠片迷。看了无数部功夫片。还认真上过很多年地击倒课地原因。但要把这些转化为真正地知识教给学生。不备备课。不把其系统化。不把现代武技与她所继承地古代武功融会贯通是不行地。 而且她存了点私心。打算暂时只把这些教给土队地学生。等明年武举考试后再考虑是否发扬光大。但这又带来了一个新问题:她需要一个相对偏僻地场地才能进行秘密特训。 怎么办呢?唉。事情真是一件连着一件。如初有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感觉。要想实现一个目标。就要解决周边地很多问题。她从没想过当个负责任地园丁是这样累地。她甚至想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逢年过节时一定去看看当年对学生很好地那位张旭老师。以表达感激之情。 一连三天,她都埋首在这些事上,除了上茅房,就没出过房门。不过第四天早上她被人打扰了,当时她正埋头画着动作示意图,虚海推门走了进来。 “哎哎,你怎么都不敲门的?”如初愣了一下后,赶紧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因为是初冬,一早一晚已经很冷了,如初叫八重在房间内摆上炭火盆,谁知这丫头可劲儿的折腾,刚才又给她灌下一碗热汤,结果虚海突然出现时,她只着肚兜和一条自己设计的丝绸七分裤,光着脚坐在床上写写画画。 “阿弥陀佛,红颜皮相,于我是朽骨骷髅,师妹不必急,慢慢穿上衣服就是。”他双掌合十,却瞬也不瞬地瞧着如初,偏偏还能装得毫无杂念似的,眼睛大吃冰激凌。 八重不在屋,如初一时之间找不到衣服,只好裹上被子。其实这种程度的着装在现代女性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暴露,穿着比基尼满沙滩乱跑,穿着抹胸热裤逛街的女孩比比皆是,只是在古代的环境下,似乎于礼不合。可是这和尚比凡俗中人还要藐视礼法,所以如初只是感到尴尬,并没有感到备受羞辱,当然更根本没想到有关失节的“大事”。 而她的反应让虚海再一次惊讶不已。他以为如初会相当愤怒和激动,羞涩得抬不起头来,或者还逼迫他还俗娶她。虽然早知道她并不是个被碰了手就砍掉手臂,被拿了手帕就要嫁与斯人的女子,但如果她反应激烈点还挺不错的吧?尽管……他没有机会坠入红尘。 “你这样随便闯进一个女子的闺房是很没有礼貌的。”如初使劲瞪了虚海一眼,“还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一切皆是因果,女施主不必动怒。”虚海依然风度完美,但如初却真想一拳打在他的帅脸上。 什么叫因果?他看到她衣衫不整是因?她挖出他眼睛是果?这人太过分,经常拿佛法来忽悠人,要是能让他流露真性情就好了。不过能让他破功,哪怕是皱皱眉角大概也是绝无可能的吧?这人城府太深,喜怒哀乐都不会放在脸上,真正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 “到底找我来干吗?”如初没好气地问。 虚海看了如初一眼,似乎有点同情似的,之后慢吞吞地说出那个惊天的消息,“土队的学子出了事,很严重。听说……戚继光等四人要被学内除籍。” “什么?!”如初惊跳了起来,被子滚落,再度以肚兜、七分裤面对纤尘不染的僧袍。 这群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呀!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两更,但提前放到昨天了,专心期待周一吧。哇卡卡。 另感谢大家这几天的打赏,小花、推荐票及粉红票。 第七回 色情杀人 “虚海师兄,请你回避一下,我要换上衣服马上去看看。”她当机立断。 不过虚海没动,换上一脸大无畏的神色道,“女施主,在我佛眼中,美女和蝼蚁没有什么区……”话没说完,就让如初一脚踹了出去。 “是谁要把他们学内除籍的。”她闩好门,一边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裹胸穿衣,一边问。 “安公公。”门外平缓的声音回答,“今天早上出了事,偏安公公就回了,赶个正着。其实……土队的学子出状况很正常,他们经常闯祸、违反学规,屡教不改,只是这次……闹出了人命。唉,罪过罪过。” 听到这话,如初差点昏倒。她是个超级乐观的人,一直信奉“除死无大事”的座右铭,可这一次,偏偏就有人死掉了,那绝对绝对是件天大的事。 “他们又打架了吗?是不是失手杀了其他队的学子?”能在这里上学的都是世家子弟,除了土队,还全部都是有钱有势人家出来的小孩,而能承袭爵位的,也都是各家族的长子嫡孙。打死这样的人,简直和把天捅个窟窿差不多,恐怕没办法善了。 “不是因为打架……死的也不是卫里的学子。”门外的声音有点迟疑,“是个贫家姑娘。” “女人?他们居然打死女人!”如初换好了衣服,一把拉开房门,震惊地望着虚海。看到后者神色凝重,绝不是开玩笑,而且他就算再可恶,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免得到了安公公那儿,我没办法为他们求情。”如初抓住虚海的衣襟。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她的心却像被掏了个深不见底的洞似一样,没着没落的。是呀,她的梦想是当老师,一直幻想能教书育人。但事实上,她在现代一直靠写小说为生,整天宅在家里,没有任何处理危机的经验。当初她为什么没去学公关?至少现在不用六神无主。 求情?这是人命案呀!现在的学内除籍肯定只是第一步处分,接下来一定会负刑事责任的,估计过一会儿衙门就会来人,然后按大明律来审理。 假如死地是世家子弟。这四个无钱无势地小子就死定了。假如死地是平民……说句没良心地话。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但前途。肯定是完了。这还得看学内地严党会不会借机落井下石。以除掉这几个眼中钉。要知道。戚继光前几天才和严鹄打过架。而且也才得罪过高教头呀。 不过土队地学子虽然是一群不良少年。戚继光等四人更是不良中地不良。但如初经过几天地接触。感觉他们并不是那种卑鄙龌龊、无耻下流地败类、人渣。不过是冲动叛逆、好斗顽劣、经常犯点混罢了。就像现代某些步入青春期地孩子一样。 残酷地青春嘛。 尤其他们在这种等级分明、政治军事比较**地社会环境中。又处于一个尴尬而痛苦地位置。男性地尊严受到了极大地压制和伤害。加之没有人关怀和安慰他们。他们心中地郁闷无处发泄。这才表现出坏孩子地行为。 对这些少年来说。今后学好还是学坏。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为此她才满腔热情地要把他们带上正途。这是为人师者地责任和良心。另一方面。她也不相信戚继光等人会故意伤害人命。倒霉地是过失杀人也算杀人。照样会受到严厉地惩罚。难道这是她穿越而引起地蝴蝶效应?导致了一位伟大地民族英雄变成了少年犯? 不!不行!绝不能让这样地事发生! “师兄,你快告诉我!”看虚海还在犹豫,如初再问。 虚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据目击者说,他们四个人偷偷招妓进了卫学,结果昨天晚上……凌虐死了那名烟花女子。” 轰隆一声,如初感觉晴朗的天空中似乎滚过一道闷雷,直接砸在了她的头顶。天哪,饶了她吧。杀人已经很可怕了,居然还有色情加性虐内容。这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而且天理难容! “师兄你扶着我,我站不住了。”如初都快急哭了,这时候只好放下和虚海的个人恩怨,寻求一点点支持和安慰。 虚海伸臂揽住如初的肩,轻轻一带,让她倚在自己的胸口,“胡师妹别急,还是先弄清事实真相再说。” 如初用力吸了吸虚海身上的檀香气,安定下心神后才抬起头来,惊愕地问,“你认为不是他们做的?” “胡师妹认为是吗?”虚海反问,“小僧以为,一个人的品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不管他平时表现得多么坏,做过多少错事。” 望着虚海澄澈温柔的眼睛,如初混沌的脑海顿时云开雾散。 对,她不相信这事是戚继光等四人做的。如果只是人命案,还可能与他们有关,可现在掺杂了色情和凌虐,就绝不会是他们干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人做了这些坏事,却来陷害他们。 瞬间,前一刻的沮丧和绝望迅速消失,她乐观的情绪又回来了,因为她最怕的是戚继光等四人做下错事,既然没有,她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只要想办法证明他们的清白就行了。 “师兄你真有大智慧,一语惊醒我梦中人。”她心情一好,嘴头就甜,站直身子夸奖起虚海来,还毫不吝啬大大的笑容,露出八颗牙那种的,“现在我就去找他们了解情况,不能让他们这么被冤枉。” 虚海失笑,在如初明朗的眼神中忽然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同时也为如初不再倚在他怀中感到小小的失落。但他很快调整自己回复原来的样子道,“胡师妹,小僧有必要提醒你,世事无常,这件事绝对不会很容易解决的。” “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如初一握拳,有斗志满满,上阵杀敌的感觉,“我绝不地让颠倒黑白的事情发生。” 事非颠倒、冤沉似海的事还少吗?他不就是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成为永远见不得光的人吗?虚海心中一涩,只是他虽然不忍打击如初,却又不能点明事实,“胡师妹知道目击者是谁吗?” “还能有谁?肯定是其他四队的人,要么就是与土队不合的教头、教习们。”如初理所当然地答,但见虚海的神色不对,又反问道,“难道不是?” 第八回 骗死人不偿命 虚海微微摇头,“如果是其他人,你还好为土队的学子辩护,说是他人针对土队之类的。可偏偏,目击者和告密者是同一人,是他们自己人……土队的许小峰。” 如初愣住了。玩什么?无间道?她对那个许小峰印象不深,毕竟她才接手这个队几天,只依稀记得那是个不爱讲话,略嫌瘦弱的少年。 “而且,此事的物证确凿。”虚海继续说着让如初震惊的话,“那名烟花女子的尸身被发现时,戚继光和张居正、李成粱正在地道内,李成粱的手上还有血迹,而在他们四人的舍间里,发现了那女子的衣物和一些……痕迹。”他没好意思说那痕迹是什么东西,但如初是现代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不过……地道? “哪儿来的地道?他们三个当时在地道里做什么?” 虚海唇角一扯,露出些嘲弄的笑意来,“当他们三个正围着尸身时,被抓了个正着。至于地道……卫学里的学子大部分是世家子弟,其中有权有势者更是占了多数,这种纨绔子过惯了奢靡浮华的日子,哪能忍受得了军中寂寞,苛刻军规?所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常事。这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各人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原来这些学子……好嘛,敢情天津卫学每天都在上演大明版越狱!不过技术性不高的越狱一般只有三招,翻墙、挖洞和贿赂,戚继光他们看来是挖洞了,那其他人呢? 两人边走边说,虚海告诉如初,卫学的正门有大片开阔地,还有士兵把守,要想从这边大摇大摆地走,就只有贿赂一途,而卫学后门的院墙极高,墙头上还铺满了尖利的碎石,从这边偷溜纯粹是找死。 “都是富家子,谁也不愿意浪费那个力气,所以只有土队在后院墙根下挖了地道,其他人均是通过贿赂的办法跑出去玩。”虚海露出好笑的神色,好像觉得这些少年的行为很有趣似的,“那条地道非常短,只是从墙内通到墙外数丈而已,但却修建得即结实方便,又宽敞舒适,即不至于爬来爬去弄脏了衣服,还可以储藏物品、就算是躲避数日也无问题,两边的出口还有非常好的伪装,听说是土队全体队员在戚继光的指挥下偷偷趁夜完成的。这地道已经修好半年了,难得的是如果这次不是许小峰说出来,居然没人知道,可见戚继光真是个百年难遇的人才,不仅武功高强,打架时擅长运用阵法,为人还冷静、谨慎、很会管束下属,就连修建工事也很了不起。唉,这样的人要面临牢狱之灾,真不知道是天妒英才还是上天给的一番磨练呀。” “许小峰这个叛徒!”如初咬牙切齿地说,“别说我肯定戚继光他们是受到了陷害,就算他们真做错了事,许小峰也不该告密,身为军人,他不能出卖弟兄!咦,戚继光他们总是四人行动呀,怎么没听你说起赵三红?” “赵三红是在舍间里被抓到的,据说那三人处理尸体时,是派他望风的。” “不对呀。舍间那边一到晚上就被锁了。窗户上全是牛油蜡烛那么粗地铁栏杆……”说到这儿。如初住了嘴。因为他们既然能挖地道。那么把铁栏杆锯断。然后伪装成正常地样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不突破这第一重障碍。他们也不可能晚上偷溜出去。想必这学生宿舍。每间地窗子全是可拆卸地吧? 而关键地是。那些所谓地痕迹证据是在赵三红被抓前发现地。还是他被抓后才找到地? “小僧也不知道。胡师妹得亲自问问他们才行。”对如初地疑问。虚海摇头道。“这事发生得隐秘又突然。只因为小僧是佛家中人。处事比较公正。所以事发后被偷偷叫了过去。看到了‘凶手’和‘物证’。还有那个地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也不知道他所叹服地是地道还是证据地齐备。不过说他处事公正?hoho。看来被他表象所蒙骗地人可不少呢。 “谢谢师兄特意来告诉我。不然等到下午。说不定这陷阱布置得就更像那么回事了。”如初由衷感谢。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虚海一脸大慈大悲地说。“再者。小僧也真想看到胡师妹急得跳脚。然后撞墙地模样。唉。小僧又犯戒了。罪过罪过。” 他前一句说得还好。后一句又气得如初暴跳。不过现在她心情沉重。没心思和他斗嘴。也没体会到虚海这样气她。反倒让她地沮丧之感减轻不少。 两人一路来到专门关押违反军规学子的监号,看到外面守卫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如临大敌似的,显得分外夸张。而高教头临时充当了监狱长,大概是自告奋勇的吧。 “胡公公啊,请回吧,里头关的可是要犯。安公公说了,不许他们和任何人接触。”高教头阴阳怪气地说,让如初在心里又鄙视了一下他的人品。他瞒上踩下、没有师德、严重不负责任就罢了,现在居然玩落井下石那一套,太可耻了! “他们是我的学生,我有权过问这件事。”如初边说边伸头往里看,就见这个大而阴森的地方似乎阳光照不到似的,里面乌漆麻黑的。 “我说你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什么权利不权利的。”高教头一幅小人嘴脸。 如初气得要骂人,脑子里甚至想着揍扁眼前这张脸,然后直接闯进去,不过她还没反应,就听见一个温润好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阿弥陀佛,是安公公派胡公公和小僧前来的。高教头放心,有小僧在,定然不会让此四子做出欺瞒天地之事。” “哦,原来是安公公的命令,何不早说?”此言一出,高教头虽极为不愿,也叫人开锁放了他们进去。 这和尚真是撒谎不打草稿的,偏偏神态坚决,语气笃定,是个人就相信他。大概是因为出家人不打逛语吧。但没人知道在虚海这儿,此话有个后缀,叫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也就是说,如果有必要,他可以骗死人不偿命,而且没半点内疚和犹豫。 第九回 事情是这样的 “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初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问。 没有人回答她。那四个少年并排坐在地上,或伸长着腿,或屈着膝盖,每个人的沮丧都被一种倔强和无所谓的态度掩盖着,情绪压抑得像要爆发前的火山。 “快对我说!”如初急了,“我得想办法救你们,没时间在这里干耗。你们知不知道,每晚一分钟,那些陷害你们的混蛋就会多一分钟去布置,最后把假的弄成无比真实,会让你们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还是不说话。 “难道你们不信任我吗?” “我们为什么要信任你?你不过是个阉人,和安公公、和卫里的其他人是一丘之貉!”张居正冷冷地道,一又眸子睁得大大的,盛满了愤恨不屈,还有那么多的不甘。 “不管你们怎么想,你们都非得信任我不可,因为我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如初正色道,“这回不是小事,也不是卫内就能解决的,涉及到人命,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能咋样,了不起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李成粱不屑的一撇嘴,“哪像那帮王八羔子,投十回八回胎也还是那样没起色的下作东西。” “给我滚犊子!”如初用东北话骂了一句,还轻抽了一下李成粱的头,“别给老子在这儿耍帅耍酷耍地痞流氓气,装英雄好汉给谁看哪你!这模样骗骗小姑娘还行,可蒙不了老子!你这书是白念了,全进狗肚子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知道吗?对方已经摆明要置你们于死地了,你们还在这儿给我装无所谓,就算你们不怕死,这样做对得起父母吗?而你们受了冤枉,竟然都不反抗一下,就这么逆来顺受了,这不是有气节,也不是潇洒,这是孬种,是窝囊废的行为!” “你这说谁呢?”李成粱被骂得大怒,跳了起来,不过很快又跌了回去,如初这才发现他们都戴上了手铐和脚镣,看得如初生气中还带点心疼。用得着吗?他们也不是江洋大盗,不过是四只迷途的小狼! “老子就是说你,怎么着?还想和我打一架怎么滴?”如初一点不退缩,“你有这本事、这力气,为什么不想想怎么脱罪?就算千难万难,也好过你自暴自弃!” 李成粱低骂一声。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张居正拦住了。“黑人别闹!”说着转向如初。“你真要救我们吗?” “废话。当然救!不然我来干吗?你们四个现在这幅德行。很好看吗?”如初蹙着眉头。“你们才十七、八岁。今后还有大好地人生。有无数地可能。要保家卫国。要成就伟业。我绝不能让你们葬送在小人手里。” “可是。这次地事好像很难。”赵三红一直低着头地。此时忍不住插嘴。“就算你帮我们。恐怕……” “我知道很难。可因为困难就不做事吗?那是不是因为人终有一死。现在就不活了?”如初坚定地望着他们。“难道你们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就这不男人吗?一点没有男人家永不言败地精神。还不如我一个女……半男不女地人!” “你相信我们?”直到现在。戚继光才说出一句话。 如初望着他。望着他眼睫后那深潭一般地黑。似乎烧着火一样。知道他还是不能彻底相信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少年的心更难温暖和抚平,也更难驯服。此时他那平日里阳光灿烂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超出他年龄的冷静镇定,也许还有点困顿。如果说那三个人还曾有过放弃的想法,那么他一定没有。 他只是……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人能帮他们。他们好像落入陷阱的小兽,越挣扎越受伤,所以他静默着不动。蛰伏。等待。不管结局会如何。 就是因为他这份孤单和骄傲、就是因为他这样茫然无助却倔强着,很是牵动了如初的神经,从心底想要保护他的尊严和自由。 于是她点头,表明她坚定地相信。 “为什么呢?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事实,认识我们也不是很久。”戚继光自嘲地笑了一下,掩盖着情绪。 “不为什么,我就是相信。”如初的目光扫过四个人的脸,“现在谁来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四个人交换着眼神,都从心底对如初产生了一点好感……这个公公为人不错,或许和其他人不一样。 “小红,你说。”戚继光发了话,于是赵三红讲了起来。 原来舍间的窗子是从里侧锯断并伪装完好的,再加上值夜的教头偶尔会查床、点名,所以他们四个人在晚上偷溜时从不一起行动,总是轮流留下一个人等门(实际上是等窗户),顺便应付教头。昨天晚上,轮到赵三红留下,他百无聊赖,就早早睡下了。 不过不知为什么,他一直睡不着,于是干脆跳下床,跑到窗边晃悠,结果月亮没看着,倒看到有两个人走到舍间这边来。而这两人不是值夜的教头,从他们提着的食盒来看,是贵达斋的伙计送吃食来。 这本来并不奇怪,卫里的伙食很差,每天的饭菜比猪食强点有限,其他班的学子们中午还能在学里将就,晚上基本上在外面吃,或者叫菜回来吃。伙头军的头头儿为此省下不少军粮,中饱了私囊。 土队的学生多为穷困,很少能这样,而赵三红虽然是西北首富之子,有钱得很,但为了和同学们同甘苦共患难,也每天吃卫里的饭菜,偶尔卫外的仆佣送点好吃的来,也总是和大家分享。 只是昨天贵达斋送饭的时间有点晚了,赵三红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虽然有两个食盒,但却是由当先一个小伙计提着,后面那人身段娇小,两手空空,最奇怪的是大晚上的,居然戴了一个斗笠,就算月光明亮,脸也隐藏在阴影下。而且,“他”虽然身着贵达斋伙计们穿的普通衣服,但走起路来却一扭一扭,分明是个女子。巧的是,当她走到戚继光等四人的舍间外时不小心绊了一脚,头上的斗笠掉了,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来。 …………………………………………………………… …………………………………………………………… ……………………66有话要说………………………… 12点后就放明天的加更,说好明天是六更的。 不过12点后可能不会全放上,因为涉及到分计的问题,不过至少可以更两章,之前我没估算到会进入新的第六计。(也许放上第六计的开篇。) 到时候来看吧,谢谢大家喜欢这书。 第十回 栽赃嫁祸 当时赵三红吓了一跳,尽管之前听过传言说卫里的学子招妓,但亲眼看到却是第一次。他心里看不起这些人的道貌岸然,后来就更睡不着了,只打算等戚继光他们回来后好好八卦一下,没想到后半夜突然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哭泣声,还有其他怪声,再后来又听到有轻悄的脚步声,吓得他寒毛全竖起来了。 他忍耐了一会儿,好奇之下又溜到窗边去看,哪成想看到了难以想象的场景。 就见严鹄肩上扛着一个被子卷裹成的筒形,里面包的东西虽然看不清楚,但从被筒中散出的一头青丝随着夜风飘来荡去,在月光下看来分外可怖。而卫学的武修总教头黄明朋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似乎是女子之物。 联想到刚才的所见所闻,赵三红立即意识到严鹄和黄明朋把那名烟花女子虐杀了。他愤怒中略带惊恐,不小心碰到了窗边的水盆,引得严鹄一眼望了过来。 后来的事就很戏剧化了,四目相对之下,严鹄固然吓得惊慌失措,协同黄明朋转身就跑,房间内的赵三红也如坐针毡,可不过半个时辰,黄明朋忽然换上一幅正义的嘴脸,带着十几名兵将把赵三红抓了起来,投到监号之中,还说他伙同戚继光、李成粱、张居正买春于游娼,之后虐杀之。 这边赵三红在震惊之中还没来得及喊冤,那边戚继光等三人由地道回卫里,没成想看到一具女尸。惊骇中三人蹲下检查女尸的情况,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严鹄就带着几名教头和另一批士兵出现,把他们逮个正着,似乎早下好了钩,就等在暗处抓他们似的。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比起赵三红,戚继光等三人更是莫名其妙,直到四人相见,才大约明白了来龙去脉。他们知道自己是冤枉的,自然也知道是被人陷害,但在这卫学里谁会帮他们呢?土队的其他弟兄自身难保,如果不是如初出现,他们是根本没有指望的,也所以,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吵闹,那是绝望感使然。 “记着,这些话对谁也不要提起。”听完赵三红的讲述,如初想了想道,“保持沉默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我一定会还你们清白的。” 戚继光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戏谑地看着如初。那意思仿佛是说:如果你背叛我们,我们的冤情就会石沉大海了。 如初目光凶猛地瞪了回去,“我说过,除了相信我,你们没有别的办法的,所以不管多么讨厌我,也把心安安生生的放在肚子里吧。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光,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我会看不起你。” 小马王显然被激怒了,虽然他还是很会克制情绪,手掌只是握紧,随即就松开了,但他的道行比起虚海来还差了些,那蓦然一闪的明亮眼神泄露了他的心机。 如初不理会他。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和虚海一起出来。 “没人偷听吧?” “在少林寺练出地耳力总算还不差。”虚海一脸虚怀若谷地模样。“胡师妹是有了救人妙计了吗?” “黄明朋此人风评如何?”如初问。 “极佳。”虚海一本正经地答。看到如初露出惊愕地神情。才话峰一转道。“但那只是表面上。暗中曾听闻他是烟花柳巷地常客。这倒也还罢了。就在半年前。有一个乡下女子曾找到卫里来。说是他去征粮时收了房地女子。已经有了身孕。这是违反军规地事。但事情还没查清。那女子不知怎么就投河自尽了。此事也不了了之。假如昨天地事真是他们做地。倒真像是黄先生地风格。至于严鹄。好歹是世家子。之前地行事虽然骄横豪奢。却也没看出有这么下做龌龊。想必是跟某些人走得太近地缘故。” 如初停下脚步。咬牙切齿、目射寒光地道。“那好办了。这事就归在这姓黄地混蛋头上!” “胡师妹,不可口出恶语。”虚海圣僧神色庄重地道,“但你到底要怎样整治那个混帐王八蛋?说来听听,也让小僧了解下尘世中的阴谋诡计。”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能伸手拉如初,只得抬步往偏僻空旷的地方走,引着她跟上,免得隔墙有耳,给人偷听了去。 如初低着头,边走边说,“整件事情的阴谋气味浓重,而且计划得非常完美,要想从表面证据上推翻原结论,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们却是在短时间内布置好了一切,小僧倒有几分佩服严鹄的急智。” “你怎么知道是严鹄布局,而不是黄明朋呢?” “黄施主不过是酒色之徒,哪有这等手段。”虚海在损人骂人时还神色安详,坚持对人使用尊称,“严鹄就不同了,生长于世家,又是权相之孙,见惯了这种在平静中斗得你死我活的局面,自然应付得来。师妹想想,他本来就憎恨戚继光虽然背景不深厚,却在文韬武略上处处强于他,这次又正好被撞破恶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栽赃嫁祸。这样一来,他自己不仅脱了身,把麻烦全推到死对头头上,而且连尸体也不用处理了,岂不是一箭三雕吗?” 如初想想,还真是。 “那如果没有发生这件栽赃嫁祸的事,尸体……会被怎么处理?”她心中为那名女子哀叹。那女子已经凄惨到出卖**了,却还是被人虐杀,这是什么样可悲的命运? “多半是扔到河里吧,好一点会给埋到乱葬岗去。”虚海神色漠然,没有一点平时装出来的慈悲感。这令如初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她这位不守任何清规戒律的和尚师兄,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世呢?怎么会在这样的年纪就做到最高品级的僧官,怎么可以磨练得如此腹黑深沉呢?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可惜,她忙得居然没有一点八卦的时间,现在全付心思都在救人这件事上。 …………………………………………………………………… …………………………………………………………………… …………………………66有话要说…………………………… 传说中六更的第一更。 第十一回 师妹,你可真坏 “师妹,你刚才说,从表面证据上推翻这件所谓“虐杀案”的结论暂时是不可能的,那你打算要怎么办呢?”虚海把课题导正。 如初两手一摊“人家玩阴的,玩瞒天过海之计,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陷害人不是吗?那就自己陷进去吧,这才好让恶人们明白害人不成反害己的道理。说到底,引火烧身的事不能做呀。” “你具体要做什么坏事?”虚海很好奇。 “那还不简单,依葫芦画瓢就行了呗。”如初露出奸诈的笑容,“你想,严鹄他们如何在禁夜后随意出入卫学?如何能把烟花女子弄进来?又是如何封住目击者的口?如何令许小峰背叛战友而供出地道的秘密?不过两字……贿赂而已。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哪一个不是因贿赂而来?既然银子能让大家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我就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大力度好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住处,如初大大咧咧的不请自入,一直跟到虚海的房里,而且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喝。 虚海望着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干脆还是继续说正事,“师妹,非是小僧泼你冷水,这贿赂也不是人人能做的。卫学外的守卫拿这些银子不是一天半天了,而且形成了规则……” “这叫潜规则。”如初不由得叹息道。 对如初说的这个新词汇,虚海怔了下,但他对如初偶尔的奇怪言行已经很习惯了,所以接着说,“就算你给的银子数倍于之前他们收的,也没人敢伸手拿。一来他们求的是细水长流,二来谁也不会为眼前的利益破坏了规则,否则就没办法在卫里生存了。” “师兄说的是。”如初点头道,“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不管他们怎么潜规则,风向的变化,他们总会看吧?不然以后大家都没有规则好潜。有一句话叫树根不动,树梢白摇晃,听过没?” 虚海眼神一闪,“师妹是说从安公公那里下手?可你打算孝敬他多少银子?这事关乎到人命,你的钱恐怕很难驱得此鬼推磨。” 如初闻言笑了起来,一脸的算计。 虚海望着她。忽然发现在女人各式各样地笑容中。坏坏地笑也很好看地。甚至算得上动人。此时他这个可怕地师妹就是。 “银两发出地光芒虽然美丽。但直接拿银子砸人是下下策。”如初胸有成竹地道。“之前你也说。安公公好名。那么我就让他即出了风头。还能有钱赚。不比我直接掏钱给他更好?” “阿弥陀佛。你打算怎么害人?”虚海垂下目光。看起来很为如初地人品担忧似地。但肚子里却在暗笑。非常乐意看到那死太监被如初折腾。 “很简单哪。对症下药嘛。师兄你想。卫里出了这样地事总归不是好看地。只不过人命为大。这事安公公按不住。其实他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死个把女人于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是不得已才把戚继光他们抓起来地。而他主持了正义后。却迟迟不找衙门地人来提人。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他在拖延时间。希望想出好办法来掩盖这事。这老太监这么精明。你说他会看不出这是陷害之计吗?会看不出谁才是真正地凶手吗?不过他是严党一员。跟严嵩地关系又非常好。肯定是不会动严鹄地。所以这死小子这次肯定能逃过这劫。但黄教头可就未必了。连师兄都知道严鹄算是给他带坏地。你说安公公能不讨厌他?所以他是个现成顶杠地。” 虚海沉吟了一下道。“师妹是说。既然严鹄要找人顶罪。既然你现在动不了他。就干脆让与他狼狈为奸地黄总教头一个人牺牲去。对吧?” “我只要救四个未来国家栋梁地命。某些混蛋地死活就顾不得了。再说那姓黄地家伙不是好人。死有余辜。这就算我间接替天行道了。而且如此一来。还能粉碎严鹄要除去自己竞争对手地阴谋。不也一箭三雕吗?”如初耸耸肩。“只要我贿赂好最上头地那个老大。那些所谓确凿地证据自然有人去摆平了。用不着**心。这不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地救人方法吗?” “师妹,你可真……”虚海叹了一口气,好像很痛心疾首,“你可真坏!” 如初把这话当成夸奖,露齿而笑。 “那你要怎么贿赂最大的那位呢?”虚海再问。 “我听大哥说,天津三卫总指挥史于海涛于大人是个很好的官,勉强也算得上英明廉正了。”如初又一次不正面回答问题,“那你说,他为什么对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受贿行为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视而不见呢?” 虚海是谁?冰雪聪明的人,所以如初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但他心里虽然清楚,嘴上却还是回答道,“那是因为本朝武官及士兵的俸禄很低,卫里的收入又多靠屯田而来。可天津卫是退海之地,土地多为盐碱滩,收成很差,造成很多官兵无法养家。所以于大人才不那么苛刻,也是给手下们一条活路走。” 如初点点头,模仿虚海那种拈花微笑的模样笑着,因为这正是她用来说服安公公的借口之一。 “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戚继光他们说出真相的原因,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瞒天过海。你是想从这泥潭里捡出自己人,再顺便狠踩恶人一脚。”虚海摇头叹息,“小僧不得不说,师妹,你真是坏!” “过奖,过奖!”如初假模假式地一抱拳,“不过还要烦请师兄帮个忙。你能打听一下那名烟花女子的情况吗?” “你要干什么?”虚海有点纳闷。 如初得意的神色中略带黯然,“不管怎么说,那女子是无辜的受害者。而这件事如果小事化了,只怕她得不到什么好处。虽然人命是无价的,但我想至少可以补偿她点什么。” “小僧之前听说,此女子不是堂子里的姑娘,而是游娼。说起来,严鹄他们搜集证据的速度很快,居然才一找到尸体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虚海眼睛里不着痕迹地闪过厌恶又嘲弄的神色,“欲盖弥彰故意不好,但精明得过了头也让人怀疑,可惜他太过自负,不明白这个道理。” “游娼?这就是说,这女子就算凭白无故的失踪,也没多少人会追究?”如初心里叹息着,“假如她是外地来的,就更没有人会在意了是吗?” 虚海点点头,“天地不仁,人命如草芥,大家各自随缘,能帮得一分是一分吧。不过,小僧一个和尚却四处打听一名烟花女子,师妹不觉得古怪吗?” “你介意?”如初反问。 回答她的是一声佛号,证明他根本不在乎。 …………………………………………………………………… …………………………………………………………………… ……………………66有话要说………………………………… 六更中的第二更。 第一回 劝说安公公 (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进也。 在兵法上是指首先投靠强大的友军,然后逐步蚕食友军,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吞并或者消灭友军,自己由原来的客人,变成真正的主人。本书中是指,土队的学子终于翻了身……) …… 如初故意耗到下午才去求见安公公,因为要等这位天津卫学里的大boss吃了午饭,然后再小憩片刻。 在她看来,食物是最能熨帖人心灵的。安公公前几天不知为什么急事去了京师,今天一大早回来就遇到卫学里出命案,心情一定极度不好。如果早上找他,肯定会碰一鼻子灰,说不定还会挨雷劈,不如等他吃饱喝足,再休息一会儿后才出现,这样胜算比较大。 不过安公公很精明的,如初见礼后,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稳,他就阴阳怪气地道,“小胡,如果你是为土队四子来求情的,就不必开口了。” “安老您聪明绝顶,一下就看出属下的来意。”如初讪讪地道,“不过今天就算您生了属下的气,属下也有几句话要和您说。” 大概想不到如初这样直率,雅意安并没有生气,似笑非笑地道,“哟,这话儿说的,咱家要是不听,可不就成了不闻逆耳忠言的糊涂人了吗?” “安老怎么会是糊涂人,世上的人能及得上您一半聪明的只怕也很少。”如初大拍马屁,“属下固然是想给那四人争一条生路,但也是为着咱们卫学和安老的声誉呀。”她知道雅意安是在权势堆里、生死桥头混过无数次的人精,论阴险狡猾,论城府深浅,她和此人都不是一个段位,所以与其说话遮遮掩掩,不如直来直去,这样还可能会博得他的好感,使事情容易办些,只要留神说话的语气,偶尔肉麻一点就行。 果然,雅意安也没绕弯子,直接叹气道,“咱家也想压下这事,可毕竟是出了人命,除非大罗金仙来,否则任谁也救不了那四个小子了。” 如初也叹了口气道,“安老,您目光如炬,不会看不出来这彻底是个圈套吧?” “咱家看出来又如何?有些人是不能动地。不是不敢。是隔着份人情面子。下不了手罢了。”安公公雪白地、满是细纹地脸上并不露任何表情。就像戴着个人皮面具一样。没来由地让人心头发凉。“小胡。你还年轻。等你长几岁就知道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属下虽年轻。却是知道安老地为难地。”如初正色道。随即看了看左右。在雅意安挥手吩咐侍候着地小太监下去后。继续说。“您不忍心动某人。可还有其他人能些受点教训吧。” 安公公点头。“小胡。你这小丫头片子合我地眼缘。咱家也不和你打哑谜。那黄明朋能做到总教头地位置可不是凭自个儿地本事。论起功夫。他及不上那个俞大猷一成。就连前些日子被学子打败地高教头都比他强。他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和兵部地大员关系密切。咱家这样说。你懂吗?” 如初当然懂。这摆明就是说黄明朋也轻易动不得。也就是说戚继光等人前途渺茫。而且。她还震惊于安公公耳目众多。要知道高教头被打一事。并没有人往上禀报。却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但这又如何呢?她也没什么非要瞒他不可地。只要让他得到利益。他就会保着她不是吗? “属下明白。可是心里却气。”如初点头。“背靠您这棵大树下乘凉地人不少。可没想到有人这么不知好歹进退。为了一己私利。却置您于为难之地。那事……为什么不等您回来就擅做主张?结果闹得全卫学里地人都知道了。现在想捂也捂不住。卫里出了事。难道大家脸上好看吗?” 安公公没回话。两眼却一闪而过兵刃般地寒光。显然心里动了真怒。 如初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连忙火上浇油道,“兵部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这分明不把您瞧在眼里。要这么着让他们奸计得逞,以后还了得!” 安公公还是没说话,但心里却在波动。他明明知道这是如初的挑拨之词,可却不能不受影响,况且这丫头说得对。姓严的小兔崽子做了这么上不得台盘的事,还不是那姓黄的引诱的?这事要让姓严的老兔崽子知道,指不定怎么埋怨、嘲笑他呢。 本来他生气之余,就想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也懒得管了,但如今一想,如果这事遂了他们的意,以后他说的话还不被这帮人当成放屁一样?再者,卫学丢了这么大的人,他的脸往哪搁?他在皇上那儿要怎么回话儿?可这事让这俩大小混蛋嚷嚷得哪儿哪儿都知道,按是按不住的。但要真办了黄明朋,他就是没来由地得罪了人,就算他不怕,以后办事总是会绊脚。 “小胡,你有什么招就直说吧,真帮咱家过了这个小坎,以后可有的是好日子呢。”他呷了一口茶,估计如初是有备而来,干脆直说。 如初嘿嘿笑着,“属下倒真有一计,保证面面俱到,圆满地平了这事。如果安老觉得属下这主意还好,也不用赏赐我什么,今后多疼着我点就行。” 安公公闻言笑了起来,“小丫头片子,可别和咱家说你这么尽心尽力,一点好处没捞到。” “天地良心。”如初举手发誓,头一次和雅意安说真话,“不瞒安老您说,属下就是看戚继光等四子是人才,不想就此埋没了。其实,如果他们四人能有出息,日后提起是在天津卫学您的手下磨练过,您脸上不是也有光吗?” 雅意安一生好名,听到如初这么说,不由眼睛一亮,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了过来。 他一直对土队学子的违规行为不闻不问,除了一些私心杂念,还想以他们来平衡卫学中的势力外,也是看中这二十个少年中确实有几个人才在内。这些少年中如果真出现了名将名臣,他在皇上那儿可是大大的露脸,说不定能名垂千古呢。 “咱家脸上有无光彩倒在其次,只是我朝现在是多事之秋,要真能为皇上寻找到良才,也是咱家份内之事。”他不露声色的向如初传达信息,让她继续说下去。 如初知道她顺利的得到了雅意安的首肯,现在只要提出非常好的物质条件,让这老太监觉得为此得罪全兵部的人也值得,这事就成了! ……………………………………………………………… ……………………………………………………………… ………………………66有话要说………………………… 六更中的第三更,今天更新完毕。 剩下的三更,请于明天中午12点到2点来,希望可以一次更完。 另,66一周没求票了,大家如果手中还有粉红票的,请扔给我。66太需要了。 推荐票,那是天天需要的,上线的话,就请投吧。 第二回 发财大计 “此事既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压不下去了,不如就让始作俑者担了去,比如某些不是姓红,就是姓绿,不然就是姓黄之人。”她试探着说。 安公公听她说得有趣,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如初看他心情不错,忙道,“安老别笑,属下说的是实在理儿,这事非得有人兜底才行。可是这只是治标,而安老您一出手,自然是雷霆手段,那么就连本也一起治了去才行。” “要怎么治这个本呢?”安公公来了点兴趣。 他是不愿意得罪兵部那几位大员的,毕竟他们在朝中也说得上话,再说大家又都是姓严的那老兔崽子一脉,总不好无缘无故撕破脸。但是如果能取得莫大的利益,那与全兵部为敌又如何?何况这事本就是那姓黄的作下的孽,还差点连累了严小兔崽子,所以就算为此惹下事非,说到哪儿他也理直气壮。 “安老您心里明镜似的,却非要属下说出来。”如初撒了个娇,“说到底,学子们总是惹事生非,不过是因为他们年轻不省事罢了。如果守卫们明察秋毫,没有空子给他们钻,他们也就是在学里闹闹,肯定反不出天去,安老也就不用操那么大的心了。可是吧……守卫们为什么要给学子们行方便?不过是因为俸禄不足以养家,我听说本朝四品的武官,俸禄却只有二百八十八担,更不用提小小兵丁了,就连安老您,说句打嘴的话,只怕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 如初隐晦地提到钱的事情,也不去看安公公脸色。 其实别人或许手头会紧,这老太监可不会。天津卫学可是皇上钦点的皇家卫学,大明朝世家子弟那么多,想进卫学除了需要牌子硬的推荐人外,没有点黄白之物铺路也是白搭,当然土队的那些“特招生”不算。所以安公公的“招生费”恐怕收得手软,和现代学校招生办的某些人是一样的,富的流油。只怕皇上派这位从小陪伴自己的太监来管理卫学,也是有让他大发一笔财的意思。 不过嘛,金银财宝是没人嫌多的,何况还是天生爱财的太监,更何况这太监还好名。 只听安公公虚伪地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真真儿的会说话,这句可不是正说到咱家心里。皇上金口玉言,点了此卫学为天子之学,可是又不从户部拨银子,每年就于大人给那么点,要维持学里的事物,有时候还要咱家自掏腰包呢,咱家一片丹心为国,还有人背地里满嘴喷粪,可到哪儿说理去。” “安老清者自清,不必理会他人诽谤。”浊者可也自浊,如初在心里补上一句,然后又用了新词,“所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嘛。属下知道安老您的难处,但于大人只怕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和于大人商量一下,假如卫里和学里都赚了钱,一来守卫大人们不至于为这些世俗之物失了职守,二来咱们学里有了周转银子,安老也不用再每天为了学子们吃饭穿衣、兵器车马的事烦忧了。到时候,卫里清廉,人人严以律己,学里一派新气象,再培养出无数美将良才,那民间也好,朝中也罢,议论起这事,可全是安老您的功劳呀。” 她为安公公描绘出美好地前景。那就是守卫们赚够了养家地钱。于海涛大人就会严管手下。不会再有贿赂地事情发生。那么学子们也不能再随意出门闯祸。再等戚继光等人成了才。所以这一切功劳都会归在管理者。也就是安公公地头上。而他在获得好名声地同时。卫里学里赚钱地生意哪少得了他那一份。名利双收地事。他会放过才怪了。而为了得到这一切。他会不惜得罪任何人地。 不过安公公城府很深。听到如初地话。他虽然兴奋莫名。但脸上还是淡淡地。“功劳什么地。身外之物而已。不提也罢。但若这法子真能使学里风气为之一变。真能让卫里地将士后顾无忧。别说是好事。就是坏事。咱家也敢一并承担。只是。赚钱地事哪那么容易呀。” 如初一笑。“安老。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属下是从哪里钻出来地吗?属下可不敢说会经商。但馊点子却有一条半条。属下说来给安老听听。倘若可行。您支会于大人一声。自然有人会办地。您只要待在学里运筹帷幄就行了。” “嗯。有理。但直言不妨。” “前几天属下派贴身丫头去了一趟京里自家地分号。不为别地。只是给家中老父报个平安。”如初说出自己地主意。“据她回来讲。天津卫赶上码头货运繁忙地时候。连雇个车都难。最后她还是找人借了马。直接骑马去地。根本没雇到车。这一路上地累暂且不提。听说从天津卫到京里不大远地路程。却看到好多意外地、或者是人为地事故发生。本来走官道大半天即可到达。没想到硬是耗到了天黑。好多客商地货物也损失不小。” 安公公颇有所感地嗯了一声。频频点头。因为他经常京津两地跑。对此身有体会。有时就算他抬出钦差地架子。也照样给困在路上。动弹不得。 如初见安公公很感兴趣,就把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 其实简单得很,办个货运商行喽。从天津卫到京师这条路,人多马杂,疏于管理,结果好好一条官道,闹得每天拥堵,客商也好,普通行人也好,全部怨声载道。 还有,天津卫是南北货运的周转码头,很多商船要到天津换船,或者由陆路进京。可是三岔河码头的管理也很混乱,河道有时还会塞住,专管此处的衙门人手不足。 最重要的是,天津卫的车马行即少,规模也不大。那些要把货物押运进京,或者把货物从京师再转运别处的商户,有时要排队等很久才能成行,有时那些不能及时运走货物还会造成损坏,所以有的商户宁愿出高价,以便能迅速成行。但这样一来,纠纷也多了,间接还造成了运输过程中问题频出,增加了京津官道的负担不说,有的还告上了衙门。 这都是因为大明朝对兵器车马什么的管理很严格所致,车马行的马匹都有一定的限制,税赋又重,压榨了商家的利润空间,所以不容易做大,很多人也不愿意做这一行。 但是如果运输行由安公公出面,于大人出兵,由那些退役的战马当设备,也不失为一个以商养兵的好办法。而且只要不垄断,定下军民都遵守的行规,肯定大家都有的赚。 ……………………………………………………………… ……………………………………………………………… ……………………66有话要说…………………………… 六更中的第四更。 第三回 咦,有人敲门 还有,卫里屯田不行,但是守着大海可以屯盐田呀。她打听过,海边有官盐的盐田,不过规模也不很大。既然如此,不如由卫里横插一杠子,只要朝中有安公公打点,私盐官卖也挺好的。天津卫成不了鱼米之乡,但成为盐米之乡、货运龙头可也挺不错呀。 最后,如初还提出,卫里的学子们犯了错,就要被发配到盐田去劳动改造,就从土队的学子开始。这样即让安公公立了威,又可以平息了那些富家子弟对土队的怨恨,更兼有恐吓作用,要知道晒粗盐,之后制精盐的工作都是极其辛苦的,私盐盐厂每月都死几个工人是常事。 总而言之,她这主意让安公公看到了钱程和好名声,只不过牺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黄明朋。而对于如初而言,这又是一箭三雕的好事……救了被冤枉的人、帮了穷困的军士们、找到了地方进行秘密特训。要知道发配戚继光他们到盐田,就没人盯着他们了,她也可以教他们那些现代的、直截了当的武技了。 这么不藏一点私的告诉安公公赚钱大计,她并不怕这老太监过河拆桥。因为她的鬼点子即多,拍马屁又拍得安公公舒舒服服,再加上这老太监对黄明朋心存积怨,这姓黄的倒大霉,逃不过这一劫是必然的事。至于她,纵然不会被重用,至少也不会被害的。 而这些生意因为牵上了正直的于大人,安公公也不敢中饱私囊,只拿到他自己大大的一份就好了,不会克扣军士们。最令人舒畅的是,这些赚钱的事不用她费力,她只负责策划,接下来的实施就看安公公和于大人两相协商了,反正她又不打算分一杯羹,纯义务奉献。 不必苦苦搜寻证据而翻了案,不必亲力亲为而做了好事,因为出身豪富之家而不必为生活奔忙,如初感觉她的穿越很完美,完全忘记早上她还为这件可怕的色情命案而差点撞头的事了。 “小胡呀,你这脑袋瓜子长在女人身上真是可惜了。”安公公听完如初详细的解释,又是赞叹,又是惋惜,“不然由咱家举荐你去户部为官,我朝国库何愁空虚?” 如初连忙谦虚道,“安老您太抬举属下了。属下不过生于商家,有点子小聪明罢了。这事属下只是提个建议,真正做起来,我一点本事也没有。” “机灵鬼儿!咱家还没说让你帮忙呢,你倒脱身得干净。”安公公因为坏事变为了好事而分外开心,所以说话也分外和蔼,“放心,你费了这么多脑子,咱家哪能还累烦你。不过,你帮了卫里、帮了咱家这么大尽快,真的不讨赏吗?” “安老以后多疼我就是赏我呀。”如初就坡下驴,“只要还戚继光等人的清白就好,他们也会感念安老大恩的。不过要摆平这件事,可也挺麻烦吧?” “有什么麻烦?那些个虾兵蟹将说了实话不就得了。有钱拿还不伤天害理,是个人就会选。至于某些人,咎由自取,咱家想帮也帮不了。”安公公笑得冰冷,但立即又换上和颜悦色的样子来问如初,“你是怎么知道那四个小子是被冤枉的?你相信他们?” 当然相信了。可是却不能这话说。 “属下初来乍到。除了安老。说不上相信不相信谁。”如初小心翼翼地斟酌词汇。“属下只知道。把赵三红投到监号里之后。才在他们房间里找到所谓物证……这里面猫腻可大着呢。再者。这件事算是突发事件。可是证据却在极短地时间内搜集得如此完备。这才是可疑之处呢。” “小猴崽子。真聪明。那些个自作聪明地人才真是大大地蠢材呀!”安公公最后下了结论。 …………………………………… 两天后。戚继光等四人被放了出来。 同时。卫里流传着那件虐杀案地新版本。一切。全是黄总教头做地。贵达斋地伙计和卫外地守兵都做了相应地口供。土队地那四个小子是被栽赃嫁祸了。不过虽然没看到此四人倒霉有点可惜。但听说他们也因为在禁夜后随意出入卫学而受到了惩罚。 为首的四人每人被打了二十军棍,那条挖了很久的地道给封死了,土队全队受连座之罪,每个月中有一半时间要到海边的盐田或者盐井去劳作,只有另一半时间留在卫里碍人的眼,为期半年。 与此同时,安公公和于大人为了开办天津卫最大的车马行和半官半私的盐田事宜忙了个四脚朝天,后来连虚海也被拉去帮忙。因为他在僧录司管过事,是算学的大高手。为此,如初又对他刮目相看了一回。 当然在此之前,这神通广大的和尚打听到了那名被虐杀妓女的情况。之后如初借了俞大猷的人,匿名给这女子的家人送去了二百两银子,算是一种补偿。 总之,所有的事都很圆满。 这天下午,如初正趴在小炕桌上继续画她的“武功秘籍”,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她很纳闷,因为卫里的教头、教习们因为高教头和黄教头的事,表面上和她客客气气,但私下却都不与她来往,而俞大猷又因为知道她是女的,所以守着君子之戒,绝足不到她的“闺房”。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起那位荤素不禁的“圣僧”。他虽然总是气得她跳脚,可有他就不会寂寞,只可惜他被于大人招到指挥史府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那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来找她呢? “八重,去开门啦。”如初瞪视了大门几秒后说,“你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做点事也要我指使。” “是,公公。”八重放下手中的针线,心道还不是怕你到海边冷,紧着给你缝棉衣嘛,人家哪有闲着。 如初听到八重的回话,感到有点好笑。八重在私下还是叫她小姐,以前在公开场合是叫她少爷的,后来在卫学里人人以为她是太监,八重也就改口叫她公公了。听自己的贴身婢女这么称呼自己,还真有喜感呀。当然,八重也升格为小公公了。 ……………………………………………………………… ……………………………………………………………… ……………………66有话要说…………………………… 六更中的第五更。 第四回 礼物 “咦,你们来干吗?”八重诧异又戒备的声音响起。 如初抬头一看,没想到来人竟是戚继光等四人。 “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唉,关好房门,这小风嗖嗖的,冷死人。”她放下笔,从床上跳下来,喜笑颜开。 算他们有良心!她好歹也算救了这四个小子的命,可他们出来后都没对她说一声谢谢,甚至连面也没露,好像还别别扭扭的。她这么卖力也不是为着他们的感谢,可他们一声不吭的,还是让她有点失望,因为那意味着她还是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不能接近他们的心。 那现在这情况……他们是来表示友好还是表示归顺她胡氏如初? “八重,上茶。”她快乐地吩咐。 八重嘟着嘴,“喝什么茶呀,没良心的。我们公公为你们的事奔走辛劳,你们却连个谢字也没有。这又是来干吗呀,不是又闯祸了吧?”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快手快脚地倒了四杯茶放到桌上,可是那四人却没有就座,就傻站在那儿。 “他们都挨了二十军棍嘛,腿上有伤,不方便出行。”到这时候,如初倒为那四个小子辩护起来。 “不是这话,个顶个五大三粗的,那点小伤早好了。小……公公你看他们进来,走路没一个瘸的,可见根本没事。”八重为如初打抱不平。 “其实……我走路一直歪歪斜斜,现在这样……是忍着的。”赵三红嗫嚅道,说着还瞄了八重一眼,那羞涩腼腆的样子,逗得如初直笑,连八重也不禁莞尔。 “快坐吧。”如初热情地邀请。 “坐不了。”李成粱尴尬地说。如初想起他们屁股有伤。又被逗得一阵笑。再抬头看这四名少年。竟然全部红了脸。连隐藏情绪地高手戚继光也是如此。真是太可爱了! “好吧。那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如初忍着笑意说。一时之间心情非常好。觉得之前那番辛苦都是值得地。 四名少年对望一眼。之后齐唰唰闯出了房间。留下莫名其妙地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他们又转了回来。仔细看地话。他们走路地姿势确实不太自然。 “拿地是什么?”如初抬抬下巴。示意看起来有鬼鬼祟祟地四人说话。 “不是来送谢仪地吧?”八重插嘴。“算你们有良心。知道尊师重道。这样地话。你们也还算好。称得上孺子可教。” “也不是什么谢仪。就是一点诚心啦。”赵三红搔搔头。“那个。胡公公。不是。小一一毕竟救了我们地命。这个……送给你。”他说着从背后拎出一个精致地红色木漆食盒来。光从这盒子上看。里面地东西一定是即少且又贵得不得了地那种。 “贵达斋的花样小点。”赵三红解释,“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只好买这种什锦盒子。” “哇,你还真有诚意。”如初还没说话,八重就先大赞了一声,“我在街上看到过这种点心,十两银子一盒呢。” 如初瞪大眼睛。 因为那件栽赃的事,她对贵达斋没什么好感,没想到他们开酒楼的同时还兼营点心铺子,看来还挺有名的。而且……十两银子?!她根据大明的米价估算过,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八百块左右,十两银子也就是八千多块,这什么点心呀,这么贵! 打开盒子一看,二十来块小点心形状颜色各异,摆得也有讲究,跟艺术品似的,确实精致漂亮,再看盒子,怕是就值五两。点心嘛,大约直径一寸大小,也就是说,她一口咬下一半就是四百块钱没了。 她穿越到大明的豪富之家,本来应该对此见怪不怪的,她爹胡大海也买过好多更贵重东西给她,不过她在现代毕竟是劳动人民,此时还是忍不住惊叹,顺便鄙视了一下古代封建阶级的奢侈。 “谢谢小红,我一定会爱吃的,不过太破费了,我会不好意思的。”她和颜悦色地说。 赵三红大概觉得如初接受了他的谢意,不禁露出轻松的笑容。 如初转向站在赵三红身边的李成粱,“看起来你也有准备呀,给我什么好东西呢?” 李成粱摊开大手,“我们三个都没有小红那么有钱,是穷人,所以给的东西价值不高。不过小光说,礼物之事但求心意,只要把自己最喜欢的送给别人,就是最真诚的。所以……”他从袖子里掏弄半天,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油纸包来,递给如初。 “这是什么?”如初下意识的接住,偷偷捏了一下,方方正正的一块,有点弹性。 “酱牛肉。”李成粱老实地答,喉头还动了一下,似乎是咽口水。 什么什么?酱……牛肉! 如初一时没反应过来,八重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成粱一点不尴尬,睁大睫毛浓密的漂亮眼睛道,“我今后如果能升官发财,给你一大箱金银珠宝都没问题,但我现在没钱买礼物给你,这块酱牛肉就是我最珍贵的了。这是昨天小红家的佣人偷送进来的。你也知道,最近卫里管得严,挟带东西进学里很困难,我都没舍得吃,就闻闻,然后就给你了。”说着,又咽了一下口水,显然真的是很舍不得。 如初感觉又好笑又感动,看着李成粱诚恳的眼睛,温言道,“谢谢你的礼物。常言道,贫时一碗粥胜似富时一餐饭,你和小红送的礼物我一样喜欢。不如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好了。” “好呀好呀。”李成粱当场答应,但随即又转头看看戚继光。 戚继光垂着眼睛没做出任何表示,只是拐了拐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张居正。 张居正还是板着脸,看起来冷冷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中却似乎有点局促和不知所措。磨蹭了半天,当如初以为他没准备礼物时,他才把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出来,递给如初一个纸卷,“我没什么好送的,只有一张画像一首诗,喜不喜欢随你吧。” “我当然喜欢,你送的耶,本朝第一小才子,可得意死我了。等你将来成为大名人,这画可值大钱啦。”如初看也没看就先拍马屁,惹得张居正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也有些欢喜。 如初则跑到书桌处,喜滋滋地展开纸卷……上面提的诗词倒罢了,那个头像却画得很得她的神韵,尤其那一字眉,威风得紧。果然好才华! 她当然大赞扬了一番,直到张居正害羞得不自然时才结束。之后,她的目光扫向戚继光,很好奇他送她的礼物会是什么。 …………………………………………………………… …………………………………………………………… ……………………66有话要说………………………… 六更完成!!!撒花,开香槟! 明天依约是三更,中午十二点请早,呵呵。 开心之下,再度求票,什么粉红票,推荐票,小花,全扔过来吧。 谢谢。 第五回 大明朝第一送花人 戚继光很扭捏。 五个人十只眼睛一起扫射他,他才迟迟疑疑地从身后拿出一个扁长的小纸盒,但在眼看就递到如初手里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这个……不好,明天我重新送你一个吧。”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和平常那种镇定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同。这大大勾起了如初的兴趣,于是她也不说话,只是执拗地伸直手,坚定地索要。 戚继光举着那个小盒子,送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就那么僵在半空,颇有点尴尬。一边的李成粱看得不耐烦,急道,“小光,你倒是送给小一一呀,这么举着,你胳膊不累我都累了。” “跟他废这个话干什么?”一向冷冷的张居正似乎也看不下去了,干脆一把夺过纸盒,递到如初手里。 戚继光一愣,手停在半空中几秒才收回去,脸涨得通红,人也有些局促,似乎觉得这礼物很拿不出手。 如初好奇地抬头看他,慢慢打开纸盒。 一只玫瑰花。 或者是月季花。不管是哪个品种,反正是一朵红色的、蔷薇科的花朵。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可确实是一朵美丽的花! 如初先是一窒,之后惊喜地瞪大眼睛。 有男人送她花耶!没想到穿越到古代,还是有男人送她花耶! 她跳起来。从心底涌上一股软软地、麻酥酥地情绪。差点扑过去。抱着戚继光。猛亲他地脸。因为他可是大明朝第一个送花给她地男人呀! 可她这反应吓了四名少年一跳。因为她热烈地欢喜感被强抑着。造成面部肌肉地轻微扭曲和抽搐。和那喜感地一字眉产生了物理反应。看起来有点……狰狞。 “我就说你别送他花嘛。”李成粱烦躁地揉揉自己地头发。“大姑娘小媳妇地是喜欢花。有事没事摘几朵戴头上。要不就插瓶子里。小一一虽然娘娘腔。可……毕竟是太监。不是女人呀。” 戚继光地局促感在加深。心里后悔无比。他也不知道怎么想起要送花。虽然他买不起别地。但送什么也比送花好吧?或者是因为想起这小太监时。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他笑起来地活泼样子。那直率中又带着三分狡黠地眼睛。那粉嫩圆润地手臂。所以……才做出这种糊涂事吧? 他有点无措地看了一眼张居正。后者舔舔嘴唇。解释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个。小光大概是这个意思。小一一。你不喜欢地话。我们……” “谁说我不喜欢?”如初大声道。感觉自己地声音听起来有点变调。“老子喜欢得不得了。八重。快拿个花瓶插起来。瓶里放点水哦。唉对了。再放点糖。这样它会开久一点!” “你真喜欢吗?”戚继光试探着问,眼睛盯着如初,生怕错过她任何表情。 “我骗你干吗?还是你认为我必要巴结你?”如初白了戚继光一眼,没意识到这眼神多么女性化,就像是撒娇一样。 李成粱打了个寒战,“妈啊,他真喜欢。难道割了……人就彻底变女的了?怎么连喜好都一样!” “黑人,你要试试吗?”如初不怀好意的往下一瞄,吓得李成粱立即躲到身材最瘦小的张居正身后装小猫,逗得如初哈哈大笑。 一边的赵三红见状,知道如初是真喜欢这花,于是舒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还真让小光蒙对了。小一一你不知道,他为了弄这朵花费了多大的力气。现在天这么冷了,只有京师的豪富、还得是那种风雅人家的花房里才万花绽放呢。他前天在学里禁夜前去了京师,昨天下午才回来,因为怕这朵花冻着了,一直揣在怀里,回来后还放在火炉边,结果早上那花就变成蔫巴巴的样子了。所以……他不敢给你。” 如初想象着戚继光长途跋涉、翻墙越脊、还要躲过无数看家护院,只为了去花房做个偷花贼,之后还紧张兮兮地帮花烤火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过涌上心头更多的却是感动。原来这朵花来得这么珍贵,正因为这样,才代表着他全心真诚的感谢吧。 “他一个人去的?”她顺口问。 “可不是!”李成粱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说让他找点别的东西送你吧,他却说他没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值得送人,非要做这蠢事。我们才犯过事,怕教头们查得紧,得留在舍间里为他打掩护,所以也没人能跟他去,就这么提心吊胆了一天一夜,还好他没出事。” “他走着去的?”如初再问。 “他哪有钱雇车马,全凭两条腿呗,正好练轻功了。”李成粱继续不以为然。 “小光……”如初望着那高大的少年,心中的感动加大,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不过是一只花而已,也许根本不值什么,但他是这么努力才得到的,带着伤走出几百里路,冒着被人家抓到的风险,骄傲的人却用偷的手段,然后又细心呵护着,正因为如此,这份心意才分外难得。 戚继光极力保持温和平静的样子,但心里却像有个小虫子爬,痒痒的,却又抓不住。他不习惯眼前的胡公公是这幅表情,眼睛因为兴奋而闪动着光芒,那使那张阴阳莫辨的脸看来柔和不少,连那可笑的一字眉也不那么碍眼了。 “得到的越困难,才越表示我们的感谢。毕竟,你救了我们的命。”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如初垂下眼帘,然后再坦然直视着四名少年,“但我仍然很感谢你们,因为你们让我今天很高兴。刚才说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就去外面吃怎么样?宴宾楼吧!放心,我帮你们向学里请假,就说我要对你进行单独教育。” 李成粱和赵三红一听就欢呼起来,张居正看起来也很高兴,但还是故意摆住淡然、不耐烦、甚至不屑的脸色来,“小一一,你要弄明白一件事。我们不是和你和好,也不是从此就信任你了,送礼物不过是为了报恩,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你毕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三更,但是早上有事,没办法连更,晚上8点连更两章,绝对会准时。 另外回答读者提问:这本书上架后,我会努力保持更新稳定的,大人们不必担心。 第六回 跟着我,有肉吃 “奇怪!谁和你们和好?我们吵过架吗?我是教习,你们是学子,我凶的时候是管教你们,和吵嘴是两个概念懂不懂?”如初斜瞪了张居正一眼,“还有啊,小白龟,别装得那么冷淡嘛,也不必那么戒备,吃一顿饭而已,难不成你以为是鸿门宴,不敢去?” “笑话,我张居正怕过什么?”张居正漂亮的长眉拧在了一起。 啊哈,原来这只小白龟禁不起激呀。弱点弱点,得好好利用。据她观察,李成粱信奉的是四字字:以武服人,赵三红的毛病是不太自信。那么,戚继光呢?他的弱点在哪儿?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搜寻到土队的老大,见这少年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 她心头一动,笑道,“你也放心吧,绝不会让你吃人嘴短。我说话一向算话,虽然这次不小心救了四条小命,也不会借此要挟你们,和你打过的赌还是算数的。” “什么赌?”八重好奇地问。 “赌我在众人面前暴打安公公一顿,这样他们才肯参加卫学内的比武,明年也肯去参加武举考试。”如初表面上漫不经心、甚至有些胸有成竹地答,心里却悔得肠子都绿了。 装什么英雄好汉嘛,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如果以这次的救命之恩胁迫他们,她就轻松多了呀,干吗还在意那个本来就不能实现的赌约?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现在也收不回来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硬挺下去呗。万一真不行,再小气地翻旧账不迟。 “原来小光跟你赌的是这个,哈哈!”李成粱笑得没心没肺,“之前我们问,他还不肯说呐!小光真是聪明,这下看你怎么办?摆明输定了嘛!” “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输?”如初不服气,“你这样大嘴巴,不带你去吃饭了。哼!” “别呀,咱不带这样的!”李成粱露出哀求的神色,“你这人,咋不让人说实话呢?” 如初忍着笑。“怎么不带这样地?我这是让你明白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呃。阉人地道理。” “那我这嘴以后光管吃饭。不多说话还不行吗?”李成粱讨饶。 一边地戚继光看着这一幕。即感到好笑。又感到疑惑。太监不是应该很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阉人吗?就算是说。也应该带着自嘲地语气吧?为什么小一一可以这么大方地把这两个字说出口。而且一点不介意似地? 是这个小太监心怀太宽阔。对身体地残缺并无所谓。还是有别地什么原因?总之。尽管他屡次提醒自己。却还是得承认。小一一和卫学里其他地教习不一样。好像……真地很热心。并不是伪装。 但。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说不定是小一一伪装得太好。话说之前他曾经打听过。听说小一一没有做任何搜寻证据地实事以还他们地清白。只是找安公公谈了一下午。之后所有地证据就被轻而易举地推翻。然后他们就没事了。这是小一一太聪明。采用了智取地方法?还是他根本就是安公公地人。只不过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在他心底。还是比较倾向前一种猜测。毕竟他们几个是穷学子。没落地世族子孙。还有什么好让人图谋地呢? 而其实,他刚才是想对小一一说,既然他救了他们的命,那个赌约可以不作数。参加比武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人阴?没关系,反正不是第一次。丢脸?也无所谓,因为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曾经决定妥协,就当是报答救命之恩,可没想到小一一主动要求赌约继续,那他还犹豫什么呢?之前他绝对相信小一一办不到那件事,但现在他有点说不准了。这个小太监很不一般,做出的事往往出人意表,像个谜一样引人兴趣。而因为有这个小太监在,他感觉在卫里上学并不是那么无聊的事了。 ………………………………………… 因为是冬天,戌时中(晚八点左右)的天色已经很黑了,特别是在河边,几乎没有了人烟。 好在是十三夜,天气又晴朗,月色还是很不错的。就在清皎的这月色之下,有六个人缓缓走来,正是如初一行。 他们刚在宴宾楼大吃大喝了一番,戚继光等四人就像饿死鬼转世似的,残席换了两次,从申时末(下午五点)吃到戌时初(晚上七点多)才算消停,足花了如初五两银子。就这,李成粱还说:“今天不错,肚子好歹垫了个低儿,平时那点吃的,也就够塞塞我的牙缝,保证我的小命不丢就是了。” 有好菜,自然也会有好酒,所以五个人都有点微薰,只除了戚继光一人。席间,他坚决滴酒不沾,笑说必须有一人保持清醒,不然怕找不到路回学里。 其实另五个人都有分寸,并没有喝醉,只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有点兴奋罢了。八重个小酒虫,还从宴宾楼带出一瓶酒和牛肉干、凤爪、老虎豆儿等物,说没喝够,拉着酒量最大的赵三红要继续拼。 “没想到此处的夜景如此美丽,你们快看。”走到一个小土坡处,张居正忽然停下脚步,赞叹道。 众人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就见远处一片光影流动,衬得月色似乎也黯淡了下来。别看河边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但码头那边却还热闹非凡,那些灯火看得久了,似乎正向他们这边飘过来似的。 “那是幻影。”听到如初的惊叹,赵三红解释,“在一个空旷的地方看灯火久了,就会觉得它们在慢慢靠近。以前我和我爹到大沙漠边缘做过生意,曾经见到过这样的景致。” “不如我们在这里边喝酒边看景吧?”八重建议。 如初听得直翻白眼,这可是十一月的天气,河边风大且冷,就算对酒当歌,也得换个地方才行呀。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反对,李成粱、赵三红和张居正就兴致勃勃地应下了,此时如初就算拉了戚继光反对,也要少数服从多数,所以她干脆闭嘴装乖。 于是,是黑暗的河边,在一个小土坡上,几个人围坐一圈,喝酒……御寒。几个年轻人很有兴致,但这在如初看来,简直是吃饱了撑的。知道的,是他们在看风景,顺便谈谈人生呀,理想呀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水鬼在黑暗中聚会,要么就是一群神经病。 不过大家年龄相差不大,虽然冻得哆里哆嗦的,但很快就聊得热乎起来,再加上酒的力量,过了会儿也仿佛没那么冷了,话题更是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最后又说到卫学里的事。 “你们归顺我吧,有大大的好处。”如初站起身来,借机奋力广告道,“跟着我,有肉吃。在学业上进步快,在前途上有光明,福利大好,还不克扣军晌,哪找这好事去?” ………………………………………………………… ………………………………………………………… ……………………66有话要说……………………… 跟大家道个歉,下午突然拉肚子,今天无法三更了。 明天照规则是一更,明天补吧,中午12点连更。 谢谢了。 第七回 演讲 “快拉倒吧。”李成粱灌下一大口酒,“你只是一个太监,而且大概没什么品级,现在就仗着眉清目秀,不对,只有目秀,没有眉清,就仗着这个受到安公公的宠爱,这才能在学里横行一时,顺便关照一下我们。等明年我们学成离开,你还能做什么?到时候我回我的铁岭卫,小光回他的登州卫,白圭继续当他的举子,三红就看他老爹给他买个什么闲职的官,然后接着当他的西北首富。这和我们入卫学前有什么区别?我们早就想明白了,什么报国雄心、上阵杀敌都是狗屁,任你有多大本事,朝中无人也没办法施展抱负,那还不如当天和尚撞天钟,混混日子倒还轻松呐。”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如初愣住了,看了看另三名少年,见他们都以沉默赞同着李成粱的话,心中不免震惊。曾经以为他们只是顽劣,只是对现实不满,只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只是热血叛逆,没想到他们有着广阔的胸襟,却又对人生有着这样深深的失望与无奈。 她能做些什么?她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其实李成粱说得对,她能保护他们的,她能扶持他们的,也不过是一年的岁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们要成就一番事业,实在需要太多的机遇和巧合。可惜她在现代是个历史白痴,只知道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却完全不清楚历史细节。 不过他们终究是大明的名将和名臣不是吗?所以,她只要陪他们捱过最艰苦的岁月,不让他们因她的穿越而偏离历史的轨迹不就行了,有什么难的? 她那超级乐观的性格注定她不会沮丧太久,所以她只是愣了几秒,随即就扬起爽朗的笑容道,“小白龟和小红也是这样想的吗?咦,你们发现没?你们三个人的名子都是颜色诶,白、红、黑。那小光呢,代表对绿色吧,希望的颜色,你们看绿光森林吗?”她说着说着就脑筋跳闸,八卦起来。 “那是什么?”赵三红问。 “呃……绿光森林就是……”如初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这部台湾偶像剧,虽然觉得剧情有点囧,有点雷,但有的台词还不错,比如那句,“只要相信,就一定可以看到幸福的绿光。绿色代表幸福哦。唉唉,跟说了你也不懂,但是要相信人生、相信命运。天生我才必有用这句诗,你们总知道吧?” “我只知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张居正有点醉了,笑起来没了往日的冰冷,显得特别可爱,“我们就散你的财,呼八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八,自然是指八重,可他语气中那种落寞和惆怅,绝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应该有的,听得如初的心都揪了起来。 “难道你们以为比武也是一件没有意义,白费力气的事吗?”如初想起他们对比武的抗拒,于是问。 “本来就是呀。”赵三红苦笑道,“不过是走个过场,等明天一离开卫学,该做高官的还做高官,难道因为成绩好就受到兵部的重视?开始我们还抱有幻想,可比过几次后就明白了。第一名,总是严鹄的金队。” “小光你怎么说?”如初歪过头,问那个一直沉默的年轻男人。 戚继光摊开手。“你只要赢了那个赌。我们就会去比武。不过那确实是浪费时间。”他一脸无所谓。 如初见他们这个样子。见气氛因这个话题而沉闷起来。不禁热血上涌(也可能是酒劲上涌)。忽然跳到河边一个较高地土坡上。也不管寒风呼号。也不管离河沿太近。随时可能掉到冰冷地、眼看就要结冰地河里去。义正言辞地大声道。“你们说地不对。也许从表面上看是有些道理。但实际上却没有半点道理!因为人不是活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而是活在当下。难道因为将来可能不成功。现在就不努力吗?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谁知道今后地人生有怎样地可能?你们就是怕罢了。就是不敢抗争罢了。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人。可是却不努力就放弃吗?从没有试过拼命去争取。当你们老而将死地时候。不为生命地虚渡而悔恨吗?人地生命只有一次。就只有那么一次。倘若错过些什么。倘若没有去奋斗。你们不觉得亏欠了自己吗?所以。我要你们去比武。因为我要你们去抗争!我要你们去赢!不为了过去、不为了未来、不为了家族、甚至不为了国家。只为你们自己、为了你们身为男人地尊严。我要你们拿回属于你们地光荣!我要你们拿出真本事。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我要你们在**上伤害他们。在自尊上打击他们。在他们地脖子上拉屎拉尿。还不许他们擦!你们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一番话。掷地有声。慷慨激昂。连如初自己都激动了。她迎风而立。之后姿态潇洒地跳下土坡。可惜因为冻得身子发僵。落地时膝盖一软。差点扑倒。幸好戚继光眼明手快。拦腰抱住她。把她扶起来。 她借机抓住戚继光地衣襟。抬头诚挚地望着他。问。“你明不明白我地话?” 戚继光极力克制。但还是觉得热血在全身奔腾。他滴酒未沾。那莫名其妙地兴奋感并不是酒精地作用。可是听了这小太监地话。他感到豪气顿生。忽然觉得他地消极抵抗从根本上就错了。从根本上就是不成熟地态度。是呀。能如何呢?就算努力白费了。至少他争取过。像现在这样自暴自弃。简直比这小太监还要娘娘腔。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明白。”他低声道。点了点头。 如初听到他说出那两个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喜。再把目光投向那三个人,见他们全部重重点头,如果说戚继光还是很平静的承诺,那几个就是脸红兼激动了。 早知道演讲有用的话,她早就该使这一招。以前看电影,尤其是运动竞技和战争类电影时,最后的决战中教练或者统帅都会来一段激动人心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演讲,原来这真的会鼓舞士气! “我没听见你们的回答,大声点,明不明白?”她干脆学电影学个够本,对着那四名少年大叫一声。 “明白!”四人一起答。 “还是没听清,你们是娘娘腔吗?说话声音这么小,再大声点!” “明白!” “这回好点了,可是还不够气势,我要你们再说!” “明白!”声音吼得人耳鼓作响。 如初挥舞粉拳,跑到河沿上,只差一步就能掉到河里。不过她并不怕,如果没估计错,这条是六百多年后的海河,她曾经横渡过,虽然六百年后这河宽才有几百米。 她站在那儿,招呼四名少年也过来,教他们对着河大声喊叫,把心里的感觉全喊出来:“我们要在**上伤害他们,在精神上打击他们,在他们的脖子上拉屎拉尿,还不许他们擦!” 他们一遍遍地喊,直到声嘶力竭,直到一舒胸臆,直到把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骄傲与尊严全化为了信念,直到如初咳嗽起来,暂时性失语一分钟。 真快乐呀!多年后这四个男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会感到血管流动的血是如此滚烫。 不过还有鲜为人知的一幕别人不知道的,那就是如初激动得快热泪盈眶时,戚继光凑进她的耳朵,用一种极清醒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声音低声提醒,“胡公公,小一一,咱们那个赌约还得继续哦!” 这家伙,明明是少年版虚海!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连更两章,第七回和第八回,表漏看。 还有,因为分章的关系,这一章快2600字,下一章差点两千,但总数比平常不少,而且还略多,和大家报告一下。 第八回 被人惦记了 “这几个小猴崽子,扰了公子的雅兴了吧?”如初一行六人,歪歪斜斜、勾肩搭背、高歌纵酒着离开后,一个声音从河面上传来。 是安公公。 不过他不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发神经,也不是浮在水面上练轻功,而是坐在一条乌篷小船上。这条船好死不死地就泊在如初他们深夜聚会的河堤边,因为有个半拱形的突起部分挡着,所以像个小港湾一样风波平静,也遮住了他人的视线,除非有人趴在河沿上,伸出二尺身子往下看。 要真有这样的人,恐怕也是精神有问题,淹死活该。 “安公公,和我就不必说漂亮话了吧?雅兴?哈哈,阴谋密会还差不多。”船里的另一个人道。 安公公也笑,“公子就是爱说笑,咱家和公子能有什么阴谋,只不过说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闲话,又不愿意让人看到罢了。” 那人但笑不语。 安公公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咱们躲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还是会遇到这些让**心费力的猴崽子们,唉,冤家啊冤家。” 那人又是一笑,大冷天的,手里拿着一把洒金折扇,此时用半开的扇子点着下巴,金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特别好看,“这样也不错,能听到些平时听不到的有趣话儿。他们……是卫学里哪个队的?” “土队。” 那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之后意味深长地道,“原来是那些不省事的家伙。不过依我看,倒真有几个有意思的人,总比其他几队全是些庸才强些。可惜我没看到,那个尖嗓子的,带头大喊大叫的家伙叫什么名子?哈,很有趣的人呐。” “哦。她啊。”安公公吃吃笑了起来。在这寒夜地河面上借着水间传来。听起来怪瘆人地。“她不是学子。是教习。学里地人都以为她是公公。是我地人。其实她是个……女人!” 那人没说话。明显是给愣住了。半晌才道。“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可以当卫学地教习了。难道你们设了绣花课。陶冶学子们地性情?哈哈。这个于海涛大人果然不同凡响。” “不是呀。胡如初是武修地教习。听说幼时扮了男装在少林寺学武。连俞大猷都不是她对手呢。”安公公像讲故事似地说。似乎知道这些奇闻很会博得这个什么公子地喜欢。“这丫头可是出身豪富之家。她爹是之前官拜过将军地胡大海。可是这老东西宠得女儿无法无天。跟个活凤凰似地。居然不好好嫁人生子。却跑到天津卫来舞刀弄棒地。脚也没缠。依我看。要不是因为她爹有钱。这辈子嫁不嫁得出还不好说呢。” “那公公就纵着她?”那人兴味浓厚地说。声音里都含着笑意。 “唉。不瞒你说。这丫头可是个人物。”安公公咂咂嘴。“别看她长得怪趣。说话粗鲁。但可会讨人喜欢。害得咱家舍不得动她。再说了。她那脑袋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地。馊主意、鬼点子一把一把地。这回卫学里办公开比武地事。还有开车马行、扩大盐田地事都是她出地主意。难得地是她不贪心。竟然一分利益也不收。倒叫咱家感觉欠着她似地。” “哦?那倒难得了。先前公公说起这些赚钱买卖时时候。我还当公公请了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是女诸葛。不过这姑娘似乎很有趣呀。听她说地那番话。还有她谈论地那些事。啧啧。我还从没见过声若洪钟又见多识广地女人呐。”那人轻笑道。同样是在黑暗中地笑声。却比安公公地好听多了。不但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也想沉浸在黑暗中才舒坦。 安公公闻言,连忙凑趣道,“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娶回家当第二十八房小妾如何?” 那人明显没想到安公公会这样提议,但随即笑道,“主意不错,容我得个空吧。现在咱们谈谈正事,这河面上冷得很,公公内功深厚,我可是顶不住了。” “那是,这乌篷船哪比得上温柔乡哪。”安公公打了个哈哈,和那人密语起来。 可怜的如初对此却一点也不知情,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站在河边发神经地演讲一次,只不过是大喊大叫了一番,结果就被人惦记上了。而那个男人连她的面也没见过,只听声音和安公公的介绍,就有把她娶为第二十八房小妾的念头,也实在是极品。 这是她魅力大,还是她运气差? 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回到卫里时感觉身体从里到外全冻僵了,一个劲儿叫八重多放炭盆,也顾不得房间内味道空气不好了,还自己亲手烧热水烫脚,最后在被窝里放了四五个汤婆子才算完。 “多希望全球气候变暖呀。”她叹息着,又一次怀念现代的好来。她是土生土长天津人,六百年后天津的冬天可没这么冷。现在没有暖气,却冷成这个样子,到腊月可要怎么办? 而且她过几天要去海边呀,那岂不是更冷?天哪!天哪!早知如此,找个男人好了,两人拥抱着躺在一个被窝里,应该会暖和很多吧。 第一次,如初感觉到男人的好,却是因为男人有暖炉的作用。 …………………………………………………………………… …………………………………………………………………… …………………………66有话要说…………………………… 连更了第七章和第八章,表漏看。 因为明天是双日子,照样是两更。 最后,粉红票和推荐票滴,交了吧? 第九回 三餐饭的代价 不过不管有没有暖炉,三天后如初还是要顶着寒风出发,带着一群受到惩罚的学生去海边当苦力。这时候她忽然有点后悔,当时总惦记着一箭三雕,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学生们搞特训,结果却忘记把天气原因考虑进去了。 令人生气的是,除了土队的学子们愁眉苦脸之外,全卫学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氛,好像大富之家终于打发走了臭要饭的亲戚,健康的肌体终于割掉了毒瘤一样。 “我们会回来的!”她激励身边的学生,不过他们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可躲开这帮瘪犊子了,一辈子不回来老子才乐呢!”李成粱的话代表了沉默的全部,原来他们脸色不好是怕新地方条件艰苦。 “不行,你们得回来,别忘记卫学内的比武。”她提醒。 “那你得先赢了赌约才行。”说这话时,戚继光正从她身边经过,所以低声提醒了她一下。 如初垂下头去,但却不是因为沮丧,而是在暗笑。 没错,她找到了赢得这场赌局的办法,虽然在操作过程中会有很多不确定性,但相比之前的一筹莫展来说已经进步了很多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前途光明。 这要感谢虚海,这个搞怪的和尚在关键时刻总归有点用处。 昨天晚上,忙得一直没露面的虚海来为如初送行,好像她是被发配到西伯利亚,这一生都回不来了似的。当时八重正忙着收拾行李,如初则坐在床上、围着被子愁眉不展,虚海以为她是怕冷,安慰道,“师妹不必担心,小僧日前听安公公说,冬天哪有那么多晒粗盐的,他打算让土队的人在海边晃两天,算是小小惩戒,然后就派去军粮城里的制精盐作坊去帮忙。那边的繁华不亚于卫城和码头,虽然活计比较辛苦,好在师妹不必亲力亲为,想必也找得到暖和的地方给师妹住。” 如初当然不是为的这事发愁,但听到这消息还是挺高兴的。而且也不知怎么的,赌局这事的知情者不超过六人,可她就自然而然地告诉了虚海,似乎是向他倾述一样,完全没意识到她居然信赖一个让人猜不着、摸不透的人。 说完良久。虚海也不说话。只歪头看她。之后一本正经、但眼含着戏谑笑意说。“小僧真佩服师妹。此种必输之局。也这样豪迈地应承下来。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拴了个套。再主动把头伸进去。现下小僧倒要看看师妹怎么解呢。” 照平时。如初一定暴跳着和虚海吵嘴。可这次她却无力得很。大概是知道自己脑子发热时做下了蠢事吧。只有要哭地冲动。其实经过深夜河边一聚。她知道就算她不赢。戚继光他们也会去比武。因为她救了他们地命。也成功地激起了他们地斗志。可如果她实现不了赌约地承诺。虽然不会太影响她今后地教学工作。但毕竟在气场上弱了三分。当不成他们地老大。她无法让这群顽劣反骨地小子彻底服从。 要知道军人地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这习惯从现在就得培养。所以。她对自己说她必须赢。可是……她又没有办法。 “我解不了这个局。你尽管笑话我好了。”她有点赌气地道。 不知道是不是最恶劣地人也偶尔会动恻隐之心。反正虚海沉吟了一会儿后就说。直接暴打安公公肯定是不行地。除非如初不怕当即被大卸八块或者明年春天部斩。所以。唯今之计只能是智取。 如初一见虚海脸上貌似圣洁、实则狡诈地光芒就知道他有主意。立即甜言蜜语地纠缠着。非让他给个锦囊妙计不可。 虚海被缠不过,一脸帮助恶人后,良心受谴责的样子道,“师妹不能主动打安公公,但可以想法子让他求你打他。这样,你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呀。” “求我打他?世上哪有这种贱骨头!”如初以为虚海忽悠她,有点怒。 那和尚却不疾不徐地道,“贱人到处都是,就看师妹怎么让他们犯贱了。比如……”他说到这儿,极不道德地停顿了好半天,直到如初急切地抓着他的袍袖,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仰着脸一直渴望地看他,才继续说,“比如某些人因为某些原因浑身发痒,是那种奇痒难捱的痒法,可是自己又抓不了,那时候……师妹不管是拍打、抽打他一番,还是又抓又挠,比如鹰爪功……要知道人痒得厉害的时候,就会恨不得痛死才舒服……师妹冰雪聪明……不用小僧再细说了吧?” 如初立即就明白了,脸上涌上大大的笑意,觉得这死和尚真是个整人的高手,今后要多多交流学习才是。不过她的笑容仅维持了十几秒,因为下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又来了。 怎么才能让安公公浑身发痒,还是奇痒难捱的那种?怎么才能保证“助人为乐”的人就是她胡如初而不是安公公的贴身小太监,而且还得让那群死小子亲眼看到她完成赌约的全过程呢? 对此她还是没有办法,于是她瞄了一眼倾国倾城的妖孽和尚,露出让人浑身发麻的笑容,“师兄,帮人帮到底,送人送到西,下面该怎么做,你就一起教我吧。” 哪想到虚海一个劲儿地摇头,“小僧罪过。让师妹起了恶念已经是不对了,哪还能继续助纣为虐?这是陷小僧于下阿鼻地狱的境地呀。” “佛不是说,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嘛。再说你如果真下地狱,我就陪你去,这样总行了吧?”如初不负责任地许诺,之后还搭配着喉咙的颤音,模仿着林志玲的声音,一声一声叫师兄。 此招一出,别说虚海了,连一边的八重都打了个寒战,于是虚海受不了似的道,“小僧为此要下阿鼻地狱了,师妹不会于心不忍吗?” 如初听出他言外之意,眨了眨眼睛道,“你是出家人呀,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怎么居然索贿的?” “侍奉佛祖的人也要吃‘饭’嘛。”他故意把那个饭字说得很重,愁眉苦脸地道,“唉,受这皮囊的拖累,不得不接触这些腌臜物,小僧也很惭愧。” 他惭愧个鬼!这明明是要她请吃饭,而且是有酒有肉的那种,偏偏做出受苦受难的烦恼样子,真是败给他了。 没办法,最后如初以欠下亲手做三餐饭为代价,得到了虚海出手相帮的承诺。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我姑妈生日,要去吃酒席,所以更新时间提前了,第二更还是晚上八点。 谢谢。 第十回 笑天下 这天下第一恶和尚说,他在僧录司做事时,曾无意间帮助过一个西域异僧的小忙,于是那异僧赠他一种名为“笑天下”的粉状毒药,不,用他的话来说是防身之药。只要人沾到哪怕一星半点,就会全身奇痒难捱,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肤全抓烂了才快意。 不过这药粉奇就奇在不管多痒也不能抓,因为一旦见血,毒性立即随血脉迅速侵入全身,使人进入一种木僵状态,虽然能思能想,但身体却动弹不得,好在这种可怕的情况持续时间不长,大约少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解。 古代其实远比现代人想象的要发达得多。这是如初在听在“医药代表”虚海先生的详细介绍后,脑海中产生的第一个想法。这明明就是接触性神经毒药嘛,属于生化武器系列,虽然药效持续时间短,但也挺可怕的了,如果被人发展一下,用于敌人身上……不敢想了。 “不过就算有药,也得有下药的人才行,而且这东西那么可怕,万一下药的人自己沾上,或者误沾到我身上可怎么办?”当时,如初很认真负责地考虑到了个人的安危。 虚海大慈大悲地一笑,“阿弥陀佛,下药者用特制的鹿皮手套就可以保证自身安全,而且……如果是小僧亲自出手的话……师妹大可放心。之前小僧试过几次,无一失手。” 什么什么?他试过?这种缺德的药,他居然试过?他什么时候试的? “师妹怎么忘记了?”虚海目光一闪,但是震惊中的如初没有发现,“其中有一次是在少室山下,有两个强盗掳了良家姑娘,藏匿了起来。山下的农户来求救,可这两个强盗就算被本寺的武僧抓住了,也坚决不肯透露藏匿那女子的地方。而当时如果不立即找到那女子,只怕她就会冻饿而死。我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僧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那时师妹年幼,不知此药的凶险,硬向小僧讨要,幸好小僧佛心坚定,想着,要为恶就由小僧一人承担,不曾送给师妹。” 有这事吗?如初偷瞄了一眼虚海,见他神色自然安详,看不出半点试探的端倪,于是只好含糊的嗯了一声,即不承认也不否认,把话题扯开道,“就算师兄肯帮我,常在安公公身边侍候的两个小太监又怎么处理?他们好像有点武功的样子。” 虚海垂下眼睛,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说,“小僧看到过师妹所写的公开比武策略表,其中有一条是在比武前,安公公要去学子们休息的地方训话,说些什么兄弟情第一,比武第二之类的。” 如初暗中汗了一个,这是她根据学校运动会的程序设计的,原话地球人都知道,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她给修改了一下,其实这一点意义没有,只是对这时代的人来说有点新鲜好玩而已,尤其是对安公公这种好名逐利的人来说。 “这个时候,安公公肯定只带自己的两个贴身小太监同行,免得被其他教头或者官员抢了风头去。”虚海继续说,“不过为了作足样子,他已经决定让小僧同去,毕竟方外之人构不成对他的威胁。那小僧就趁这个机会出手,顺便在这两个小太监身上也施一点药好了。” 他说话地样子宛如他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可为了实现赌约。如初地良心稍微增长了一点弹性。考虑此事过后。找个因头让这两小太监发一笔小财就算补偿了。到于安公公。那是活该! “那他事后会不会怀疑你?安公公这人很阴险地。”如初担心了一回虚海。不过这句话她并没有问出口。因为她正好看到了虚海似乎笼罩着圣光地英俊侧脸。心想这世上除了她。谁会知道这圣僧地恶劣呢?即便是怀疑他。在别人看来也是罪过、是对佛祖地不敬吧? 就这样。貌似不可能完成地赌约秘密被设计了起来。如初也带队去了海边地盐碱地。刚开始地几天非常难熬。冬日地海边虽然景色别有一番风味。那种灰色地雄浑广阔感相当动人心。还有那么点寂寞地小资情调。但那天气……又湿又冷。还没进三九呢。如初感觉都快生冻疮了。 好在虚海没说错。过了几天安公公地命令就来了。要如初带队去军粮城。此城是因是唐汉年代地海运而开埠。后又因为明成祖朱棣囤积军粮而得名。素有先有军粮城。后有天津卫之说。所以此时虽然因海流改道而不再是货运码头。但繁华依旧。 到了军粮城后。如初终于过上了一点像样地日子。每天除了督促学子们工作、学习、练武。就躲在屋子里取暖。顺便看看这年代地书。她记得《金瓶梅》就是明代地人写地。但她一时忘记是嘉靖年间还是之后才成书地。曾狂找了一阵。想看无删节版原稿。结果没有收获。料想是她穿早了。无缘一见这部**地祖宗了吧?好遗憾。 而在这两个月来。如初一行人穿梭于卫学和军粮城之间。在军粮城地时间自然长些。也让如初深深地认识到男女体力地差异。还有年轻人恢复疲劳地速度。 这些学子们每天上午去制盐作坊工作,下午要练武(如初亲授),晚上还要上诗文课(教习是从军粮城内找的),虽然累得很,但只要睡一觉,能够吃饱喝足,照样个顶个的生龙活虎,似乎每个人还都比卫学时强壮了些。 可她……不过虚长四、五岁,不过是个女人,就完全不同。本来她想与学子们同甘共苦,但只坚持了两天就起不了床了。她认为盐坊的工作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承受的,怪不得没人乐意做这一行,于是她只好昧着良心当享乐的资产阶级去了。 “看吧,太监就不是男人,不仅在某些方面不行,在另某些方面也不行。”张小花很欠扁的讽刺着,同时还扬扬眉,暧昧地笑着,瞄向如初的腰下。 ……………………………………………………………… ……………………………………………………………… ……………………66有话要说…………………………… 本来说今天连更,不过昨天熬到太晚,今天起晚了,对手指。 先更一章,好在我的朋友写了个同人,在目录中找一下,暂时给大家解解渴吧,第二更五点前必到。 这个……我朋友说……希望看虚海和如初的暧昧,不管他是不是男主,要是能那个就好了。哈哈,大家有喜欢的,可以接着写。 第十一回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猪! 如初气得小脸通红,一蹦跳到戚继光身后躲避不良目光,又回头狠斜了李成粱一眼,“你们的早餐本来只有馒头咸菜,晚餐就只有一碗粥,现在早上吃的牛肉大饼和晚上的猪肉炖粉条都是老子自掏腰包养活你们这群狼,现在看不起老子是吗?好,从今天开始,没这伙食了,就着西北风啃窝头去吧,死小子们!” 李成粱立即弹跳起来,“又不是我说的,小一一你瞪我干吗?要克扣也该克扣张小花,我是无辜的,大家也是无辜的。” “咱家判你们边坐之罪!”如初学安公公翘起兰花指,尖细着声音,一指罪魁祸首。 众少年立即会意,围住张小花一顿好打,其中包括张小花的好友仙豆,下手一点不留情的,很有点大义灭亲的意思。哼,为了顿顿有肉吃,老子拼了,朋友是完全可以出卖的。事后,张小花还得跑到军粮城的各大主要街道,见人就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猪!” 如果人家不理会,还要追过去,严肃认真地补上一句,“我真的是猪!” 整整一天,直到军粮城中大半的居民都被张小花骚扰过,如初才宣布恢复之前的菜单。事后她还决定将此项惩罚条例算是一条队规,还让张居正回卫里的学堂时写到墙壁上。 至于她要教的武功……第一天上课时,当她发出的那声李小龙式、高亢嘹亮的“我打”,把全队人都吓了一哆嗦。开始时,他们死活也不肯发出这样的声响,认为有辱为武将者的风度,直到如初以这种融合了少林拳的、简洁有力的功夫打得全班两大高手戚继光和李成粱没有还手之力,大家才明白这武功的厉害。 “所谓兵贵神速,这虽然是领兵打仗的谋略,但你们是上阵杀敌的,偶尔也会肉搏,所以你们不需要花架子,最好是一招制敌,快速有力,而种名为截拳道的功夫是除了刀马本事之外最最有用的,我要你们用心苦练。只想想过些日子的卫学比武中,你们打得其余四队屁滚尿流就够开心了吧?所有的辛苦是不是都值得?”她一边说一边发给每人一个手抄本小册子,那可是她辛苦了许久,一笔一笔画出来的武功手册。 在现代的时候,她不仅只看遍了李小龙的电影,是有打斗内容的她就爱看,《伯恩的身份》第一集那些打斗场面,她还是放慢镜研究过的。这些招式印在她脑子里,如今和这身体前主人所熟知的少林武学精要融合在一起,就成了非常有用的武功。而且她的绘画方法虽然不怎么样,但正常智力的人都还能够看懂。 她不敢拿去印刷,谁知道大明的知识产权保护怎么样?在明年的武举考试前,她自私地想把这些只教给土队的学子,当他们带兵打仗时,自然会用这种方法和武技训练自己的兵。 想想万人齐呼“我打”是多么壮观哪,大概一嗓子下来,先把敌人吓个半死,并且震个耳聋吧? 至于西洋剑术。她对戚继光进行了单独授课。因为她没精力再研究了。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教给这位武学奇才。让他自己融会贯通去。 唉。她地梦想是当老师没错。可不是要当体育老师呀!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尽力教了。于是呼。学子们所在地一所大院里。一到下午就传出各种嚎叫。还有一个相对细嫩地声音不断叫嚣着诸如“姿势不对、不够凶猛、打死他们”这样地话。吓得军粮城中地人背后都说:可不能让孩子去当兵。听听被上级打成这样。这样下去。小命也不保呀。 总之。两个月时间就在这么忙乱又充实地日子中过去了。其间还包括如初在大明过地第一个春节。因为过年期间放假三天。所以全土队地人都回到了卫学。不过如初没让他们像其他各队地人一样自行出去庆祝。而是搞了个类似于高中主题班会地似地联欢会。 如初出钱买了很多地干鲜果品、精致点心、鞭炮、空竹、吊钱、还有大量地熟肉制品和低度白酒。反正这群家伙属熊瞎子地。就认识酒肉。一点不讲情调地。然后又找伙头军借了家伙什。除夕晚上大家一起动手包饺子。 尽管那饺子包地……让人没法说了。有大有小。有地还不成形。但笑闹声中。大家都很快乐。最后连家不在卫里地、轮值留守地士兵都掺和进来了。热热闹闹地守岁。互相说笑话和故事。如初讲了一套电影版《碧血剑》。听得众人如痴如醉。唏嘘不已。 在节日欢乐的气氛中,如初发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容易拉近。只是一起过了一个年而已,她就和土地的学子们混得和哥们一样了。他们打心眼里接受了她这个残缺的、没有男性气质的“半人”,这一切大概也有她和他们共甘苦了两个月的缘故。 反正一切顺利,只除了一个人。 小光……他对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态度,不亲近也不排斥,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虽然他看起来是个阳光灿烂、温柔顺从型美少年,典型的三好学生样子,但实际上,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一颗石头一样拒绝软化的强硬之心。 其实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最多,因为教授西洋剑的事,他们每天都要单独相处一个多时辰,还因为是手把手的教,也算得上耳鬓厮磨,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始终不曾接近一步。 不征服戚继光,就不能完全征服土队。如初有这个认知,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哪儿黑哪儿住店,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还用了一句诗词鼓励自己说:不信东风唤不回! 另一方面,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的如初对胡大海深感内疚,因为连春节她都没回家过,只是每三天一封信从没间断,算是安慰一下寂寞老父心。而书信的事开始还是八重跑来跑去,后来托给了往来于京津两地的官军车行,八重只是半个月跑一趟庆善号京师分号,像掌柜的表示小姐生活得很好,然后任他去向老爷打小报告。 其实,如初觉得胡大海一定怀疑她并没有在京师,什么要去闺中密友家过春节,将来一辈子陪爹云云全是托词。只是他太疼爱女儿了,想满足她一切的愿望,包括她一切想做的事,所以选择装傻。 穿越过来后,能有这样的爹,再对比一下她在现代的父亲,如初感觉上天赐给了她最大的幸运。而在这样的平常日子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出了正月,天津卫学第一次公开比武大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 ……………………………………………………………… ……………………66有话要说…………………………… 郑重求票。 pk不算今天,还有四天半就结束了,因为到了月底,好多会订阅女频书的读者就有新粉红票了,如果还喜欢这本书的话,恳请投给66。 感谢。 pk分过万分看来有机会,加更的话……因为签了合同,电子公众版这边放不了这么多。这样吧,假如pk分过万,我第一天上架会五更,今后会至少保持日更。 明天26日,还是双更,恢复之前的更新时间,中午12点和晚上8点。 第十二回 有人中招 比武的场地依如初的建议,设在了码头外那片自发形成的集市上,也就是当日不良少年们群殴的那个地方,圈起了大约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外围搭建了围棚,设立了四个入口和四个出口,分别是由卫内士兵把守。 看台分好几层,还设有包厢、家庭专区和女客专区,方便富贵人家、携儿带女全家出动的人家和不怕抛头露面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看比赛用。搭配着座位不同,入场票价也分好几个档次。虽然女客区的票价是最贵的,却很早就被售卖一空,最后炒到了十几两银子一张票,相当于一万块人民币,但仍然有人拿着钱却买不到票。 要问这是为什么?简单得很,谁不知道天津卫学里的学子全是世家子弟,平时就算是权贵之家也不能一次性观察到所有“小爷”,这可是大好机会,尤其是家里有未嫁之女的,更是要花重金看个够本,之后再找找有没有联姻的机会。 所以在这场比武会之后,注定要有碎了一地的芳心。 至于比武会的所有费用,包括建设费、队员的服装费、车马兵器费、衙门维持治安的费用、请来高官要员的车马费,比武期间守兵和队员的饮食供应等,全部由各商家承担。作为回报,商家可以在围棚上大作广告,并获得了比赛及奖杯的冠名权,其中出资最多的商号,还可以和安公公一起为冠军队颁奖。门票收入的这块,将归属卫学,明里说是用于改善学子们的生活环境,暗里……就不用说了吧? 而原本在这片地界做生意的小商贩们并没有受到影响,不过是把摊位挪个地方,摆在比武场外围,这样不但没影响收入,反而因为比观者如潮,人人小发了一笔。所以这个比武会简直是众**誉,都说安公公在公正公开地为国征选贤才的同时,还能与民同乐,照顾民生,有他在天津卫,实在是万民之福,就差送个“天下第一好公公”的匾额了。 当然庆善号的大幅文字搭配图画广告就刷在主入口的醒目处,如初小小的以权谋私了一把,其余各项事宜,是由京师分号的大掌柜自行疏通办理的。 “我们的赌约还继续吗?”一个被温柔语气掩盖了恶劣感的声音在如初耳边响起,在一片嘈杂的喧哗声中格外清晰,可又能保证只让她听到。 如初下意识地摸摸耳朵,似乎要把那喷到耳廓的温热气息拂走似的,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戚继光。此时,学子们都待在类似于动动员通道的、一处以布幔围起来的地方,准备即将到来的比武会。而如初,则探头探脑地偷看外面热闹的情景,心中没有激动,只有不安,外加手脚冰凉。 “如果我输了,你真的不参加比武吗?”她略转过头问。 戚继光笑得很甜蜜,摇头道,“我会参加的,因为两个月来,你已经煽动得全队人都渴望这场比武,虽然他们是我的兄弟,平时由我说了算,但我也不会不顾忌他们的感觉。所以,我一定会参加,而且尽量去赢。哈,公开比武,他们做的手脚会小些不是吗?不过,你输了,从今以后就再不能命令我。” “这是什么意思?打赌地附加条件?那如果我赢了。你是不是要听我地话?”如初咬着牙硬挺到底。 至少土队会参加比武不是吗?那么她也不算多么失败。 “好呀。如果你赢了。我以后就听你地。”戚继光无所谓地道。自信地光芒闪现在他眼底。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压迫感。气势凌人。 “希望你以后记得这句话。”如初望着眼前年轻骄傲地俊美男人。心里想地却是那个一脸无辜地妖孽和尚。死虚海。你可千万要和我配合好。不要忽悠我。能不能收服小马王。继而征服整个野马群。就看今天地了。 心里不住地自我安慰和鼓励。就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其实不过是半柱香地时间。安公公就依程序来到了学子们聚集地布幔内。开始比武前地讲话。古今一理。这种讲话都是些空洞地、口号式地语言。如初根本听不入耳。眼睛瞄向宝相庄严地某位。 安公公果然只带了自己地亲随和虚海来。那两名小太监就站在安公公身边。虚海隐在稍后一点。因为布幔中除了如初没有女人。所以完全不引人注目。 他也不抬头回应如初的目光询问,就如石雕一般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急得如初抓耳挠腮。眼看安公公讲到什么将来要为大明、为皇上鞠躬尽瘁,立即就会结束演讲时,只听布幔外传来很大的一声爆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安公公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那两名贴身小太监则向前一跃,挡在他身前。 “没事没事,是个大爆竹炸了。”几秒后,一个军士掀开帘子进来回报。 安公公老大不高兴,不过相比起比武会这等大事,他也就没多计较,上前继续说刚才差点没说完的话,同时用手抓了一下后颈。接着,又抓了一下。 看到他这个动作,如初心跳骤然加剧。虚海动手了!这家伙手真快,能做顶级魔术师! 如初想起虚海那修长有力的十指和总是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忽然信心十足。也许别人没看到,但由于她一直盯着虚海,所以看到刚才在安公公后退时,他伸手扶了一把,雪白僧袍的袍袖微抖。大概是动作快到超出人眼的影像停留时间,如初没看到他具体做了什么,但安公公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讲话,已经停止了。安公公站在当地,看得出在极力克制,但身体上传来的奇痒却让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两手自有意识地上下翻飞,不断在身上抓来抓去。不过片刻,身体也扭曲了,面容也狰狞了,一边跳来跳去,一边还发出“嗬嗬”的怪声。 “安公公,您怎么啦?”差不多所有人都这样问,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集中在这老太监的身上,没人注意到虚海的袍袖又掠到了那两名小太监的脖子。于是,不久后举止古怪可怕的人又多了两个。一群人围站在四周,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怔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 …………………………………………………………………… …………………………66有话要说…………………………… 各位,pk冲刺期到了,66需要你们的粉红票支持,请投我吧。 紧张死了。 第十三回 人非草木 如初紧张地望着场中那混乱的场面,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她是吓坏了,而就在拼命抓痒的安公公突然静止的片刻,她忽地一下冲了上去,大叫,“安老,安老,出了什么事,您说话呀!” 安公公像木乃伊一样僵硬,连眨一下眼睛都难,好在眼球还能转动,喉咙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痒……痒死了……抓……打我!打……我!”声音小到只有如初听得到。 真是天下第一毒啊,这么厉害,见效这么快! 如初赞叹着,同时也很逼真的惊愕着,显示出不相信自己耳朵,而且又绝不敢动手的样子,直到安公公眼珠转得像通了电的蝌蚪,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她才一咬牙道,“安老,得罪了。要是我听错了话,您恢复后再责罚我吧。” 然后,她带着一脸慷慨就义、舍身救人的表情,果断地下了黑手。 鹰爪功、九阴白骨爪开道,天马流星拳、佛山无影脚居中,少林拳和化骨绵掌殿后,配合着“嘿哟呀咦”的呼喝声,如初对安公公展开了一轮又一轮残酷而全面地打击,其攻势之凶猛、其下手之不容情,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到目瞪口呆,全体石化,以为自己身处一个噩梦之中。离得最近的圣僧虚海还因为扫到台风尾,被“打”得摔倒在地。 此种惨无人道的殴打一直持续了三分钟左右,这么多将门虎子,居然没一个跳出来见义勇为的。直到打人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打者衣衫褴褛、满脸满手血痕,却偏偏不露一丝舒服的神色才结束,简直犯贱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终于,被打者动了一下,跟他两个贴身近侍同时像被解了定身法一样陡然哆嗦起来,之后瘫坐在地上,沙哑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快来人,快把……胡……胡教习……把她……” 学子们这才有反应,忽啦啦围上如初,如狼似虎一样。哼哼,小太监,老子们早看你不顺眼,让你偏心土队的下三滥们,让你总护着他们,这回有你好看的!个个摩拳擦掌。 另一边,土队的十九人以戚继光为首,把如初紧紧护住,虽然身处劣势,但也都凛然不惧,半步不退。 “阿弥陀佛,且听安公公有何话说,不可擅自动手。”被众世家子弟视为透明的圣僧突然插嘴。该名圣僧脸色苍白,唇角有血迹渗出,可见刚才被“打”得不清。 而他地那一声佛号却清朗异常。把众位学子地心头火一下压了下去。暂时失去地理智又回来稍许。同时看向安公公。 只见这老太监形容狼狈。全没了往日地威风。只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整话。“快……快退下。不得无理!咱家是说……把小胡……胡教习扶到一边休息去。没看她都脱力了吗?真是一群蠢材!” 众人皆惊。原来安公公有特殊爱好吗?喜欢被人打?听说是有这种贱骨头地。没想到今天有幸遇到。 而戚继光也是没料到这番风云变幻。本来以为如初必输地。可这结果…… 他甩甩头。先把坐在地上地如初扶了起来。胳膊夹在她腰上。感觉纤细得不像个男人。连半个男人也不像。不小心一俯头。又看她松动地衣领里。露出一截白嫩地脖子来。害得他心跳蓦地加快。 安公公有那种爱好。却选了小一一做施暴者。难道就是因为小一一地模样生得好。特别像个姑娘家? 他心里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不高兴,好像是自己逗弄的小猫给人抢走了似的,一时忘记暴打安公公是如初和他的赌约,关那些所谓特殊的爱好什么事? 而此时被他揽在怀里的如初却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浑身舒坦,如此剧烈地运动几分钟,竟比蒸桑拿外加按摩还痛快,全身的汗都出透了,排毒养颜,看来真是生命在于运动,不过打一个毫不还手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 “公公,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老……”严鹄越众而出,恭敬地单膝跪在安公公面前,“关心”地询问他干爷爷的“好友”。 “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安公公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看到你们的英姿,咱家今天高兴,哪想到心情波动,结果触犯了多年隐疾,一时压制不住,在你们面前可出丑了。” “公公为国为民,积劳成疾,小的们心疼还来不及,有哪个不长眼地敢废话?”严鹄拍马的技术很不错,在拍的过程中还扭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凌厉,警告的意味浓厚,然后又回复到那关切的眼神,几秒种的时间内变脸三次,而且丝毫不露痕迹,果然是家学渊源,非一般家庭的学子可比。 “公公何不禀明圣上,多找御医瞧瞧呢?”严鹄又说,一脸痛心,但其实是好奇得很,语带试探,“以您在圣上心中的位置,要取什么天下奇药而不得?断不能久病伤身。不过刚才胡公公……” “此病乃千古奇疾,是在当今圣上还是兴献王长子的时候得上的。那年有人要刺杀圣上,咱家奋不顾身地一挡,正中了一枚暗器。哪想到这暗器上有奇毒,找了多少名医也解不了,这辈子就跟定咱家了,也不知何时发作,更不能去了病根儿。好在平日咱家和常人一样,只是犯病的时候周身经脉俱被封住……那时就非要有人用力拍打咱家全身三十六处大穴,直到气脉通顺即好。是以刚才胡教习是为我疗伤,以致脱力,所以咱家要你们去搀扶他。” 编得好快!这么一大篇谎话信手拈来,完全让人看不出破绽,简直算是出口成“谎”了,没个几十年功力怕是做不到吧? 如初听安公公睁眼说瞎话,不禁又是佩服又是好笑,因为怕被发现偷笑,连忙垂下眼睛,而还揽着她腰的戚继光看到她睫毛颤动,心也跟着一个劲的颤,只是程度轻到他意识不到,也无法捕捉。 不过,他终于明白了,这场“意外”根本不是什么安公公怪疾复发,而是小一一为了完成赌约而进行的安排。他只是想不到这小太监居然胆大包天到想出这种主意,并且居然能够实施。 “我赢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如初没抬头,以极低的声音说着,同时胳膊肘向后轻撞,提醒输了赌局的人注意。 “知道。”戚继光闷声回答,以为自己会沮丧、会愤怒,没想到此时他心里最多的情绪却是担心。安公公那么精明阴险的人,万一事后发现了是被人搞怪,小一一会不会大祸临头? 当小一一首次出现在土队的时候,他和旁人一样排斥她,不相她,甚至更强烈些,这个赌约也是为了为难她,甚至是羞辱她,可到了现在,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希望小一一受到伤害。 难道是因为两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吗?其实他已经尽力拒绝软化了,拒绝接受小一一的影响了,难道还是不行吗?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戚继光皱紧眉头,觉得自己的心有点混乱,没有发现有两个男人都注视着他与如初的一举一动,而且同样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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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材高大,属于强健而又灵活的物种,长得极其的帅,若单论五官,比布幔内的所有人都要好看,甚至比虚海和戚继光还略胜一筹,可惜他是独目,右眼被一个黑眼罩蒙着。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掩盖了这种所谓的缺陷,反而衬托出一种别样的魅力来。就像是海盗船长、恶魔统帅之类的人,看起来野蛮、霸道、做事无所顾忌,偏偏还有点高贵气质。 他满含兴味地望着如初,那种犀利感令迟钝的某一字眉都感觉到了,东张西望地寻找那令自己不舒服的被注视感,可惜四周人头攒动,她没能找到。倒是一抬头,撞进了小马王的视线。 “你要发誓遵守承诺哦。”她不放心地又着补了一句。 戚继光眯起眼睛,笑得像《网球王子》中的不二周助一样温柔优雅,“放心,我说到就会做到,在下回你输给我之前。” “呀?你还不服气怎么滴。告诉你,跟我赌,你永远是输。”如初吹牛。 “那我们试试看。”戚继光伸指一弹如初的脸颊,“要想让我永远听你的,你就得一直赢才行。”呼,太监的脸果然是很光滑,和想象中一样。 如初一愣,继而大怒,因为戚继光的行为是调戏老师,一点也不尊重。不过没等她发出脾气,就听安公公说了几句极漂亮的场面话,然后宣布比武会开始,叫各队到校场上集合。 如初一直担心地只是赌约地问题。现在解决了这件事。她地心情格外放松。因为她太相信土队地实力了。这群少年虽然被人瞧不起。但无论武功或是兵法。性格或是体力。每一项都高出其他队地水平。就算是金队也不在话下。 以前他们输。只是因为被人暗算。只是因为自暴自弃。现在他们地精神面貌一新。她又整出个公开比武。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方使阴招、下绊子地机会少了很多。那么她坚信土队一定会赢!而且是大赢! 不过虽然安公公宣布比武开始。但因为他要回卫学整理仪容。比武地时间还是比原计划晚了半个多时辰。好在学子们早在校场上列队站好。接受父才乡亲地检阅。观众们津津有味地指指点点。大声品评。倒也没觉得时间难过。 和现代地体育场一样。比武校场设立了主席台。坐地是安公公和那些京师里来地高官。以及担任裁判地大人物们。 主席台对面是教习席。全卫学地所有老师都坐在这边。因为学子们将来都是要为将一方地。所以为了公平起见。规定各教头、教习都不得插手比武地指挥事宜。 而如初就混坐在其中。很开心地四处观望。时而和坐在左右地虚海和俞大猷议论趣事。 “小兄弟就不担心土队吗?”俞大猷笑问,“就算表面上能做到公正,但暗地换换刀剑马匹的事是杜绝不了的。”在公共场合,他仍然称这一见如故的小妹子为兄弟。 如初摇摇头,“如果他们连这点困难也不能自行解决,那么赢了这场比武也不算大本事。大哥你不是说过吗?在逆境中完成任务才能锻炼人。倘若这是在战场上,倘若敌众我寡,倘若战局于己方不利,难道就弃械投降吗?” “说得好!”俞大猷一拍腿,“其实我对他们很有信心,今天就等着看小兄弟和土队扬眉吐气,一证其名呢。”他之前应如初之邀,经常跑到军粮城去教授这群孩子刀马功夫,对他们的实力很是认同。 再者,虚海曾经说过,若论排兵布阵,全卫学的弟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土队的戚继光。此子不仅熟读兵法,更难得的是擅于活学活用,还有自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听到夸奖,如初开心地笑了,目光百无聊赖地在场上扫来扫去,不期然间,又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这一次,她准确地捕捉到了那视线的源头……主席台上,安公公的身边,很显眼的位置,证明地位的尊崇。 她视力很好,不过在这个距离也看不太清对方的长相,可对方的目光也太有穿透力了,隔这么远还让她感觉得到,难道是她心理作用? 她有些疑惑,但打算比武结束再深究。因为以那个人的地位而言,最后是会给胜利者颁奖的,到时候教习、教头们也会过去,她就可以近距离观察了。 而比武的过程不出她所料,不管是行军(就是跑步)、射箭、刀马赛、个人比武还是陆战(就是团体攻守比赛),土队都获得了胜利。尽管因为在马匹和兵器上被动过手脚、尽管因为土队人数最少、尽管因为没有人与之联合组队而使比武过程惊险万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全面的胜利。 金队夺得了所有的第二,水队成绩垫底。 在陆战中,金队与木队联手,以五十人的大队,仍然被十九人的土队排出的怪阵打得首尾难顾,棋差一招,虽然土队挂彩的人比较多,最终还是坚强地获得了胜利。 至于个人比武,土队的戚继光和李成粱同分在上半区,没能胜利会师决赛。在半决赛中,李成粱半招输给戚继光,潇洒退场。但他二人全力以赴这场君子之争,打得酣畅淋漓、毫不作假,倒是全部个人比武中最好看、博得掌声最多、最引人眼球的一场,以至于李成粱离开时,几个姑娘被他英俊的长相,高大的身材和雄性气质迷得晕了过去。如果要评选这次比武会的人气王,非李成粱莫属。 总之,这一场比武会,土队彻底翻身。 如初看到他们脸上自信而真挚的快乐笑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完全值得,那种身为教育者的自豪感和成就感,令她热泪盈眶。 “那人是谁?”在颁奖时,隔着一层水雾,如初仍然认出了那个曾经盯着她看的男人。 哇靠,独眼军装版帅哥!而且学是霸道狂傲加强版版。唉唉,男人长这么帅,这么有地位,这么具有诱人的危险气质却还四处乱跑,应该抓住浸猪笼才对,否则太影响家庭稳定和社会进步! 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如初愣了一下,好在花痴虽然无罪,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感染的,所以她立即清醒过来,跟俞大猷打听。 “这位是尚宝司少卿、工部右侍郎。”俞大猷的声音忽然变冷,“严嵩的独子,严世蕃。” …………………………………………………………………… …………………………………………………………………… …………………………66有话要说…………………………… 因为今天是单更,所以66多更了字数,快3000字吧。 那个,大家看一下自己的书屋,还有粉红票的,或者还差一点订阅就有粉红票的,记得投给66 除了今天,还有两天半倒计时。 另:明天进入第七计。 第一回 提亲 (类以诱之,击蒙也。 原意是自谦的说法,即自己先发表意见,引出别人更高明的见解。作为兵法,是指引诱敌人,使敌人受蒙骗而上当,然后战而胜之。本书是指……用此计对付某些求婚的家伙……咳咳……) …………………… 如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是因为比武会结束后,她带着土队全体队员到天津卫最有名的酒楼纵酒高歌、畅快淋漓地狂欢了一场,尽扫从前被压抑、被轻视、被侮辱的苦闷,回到宿舍后还很兴奋;二是因为那个严世蕃古怪的举动。 比武会颁奖后,他突然要求见见卫学里所有的教习和教头。如初感觉这就和受领导接见似的,因为是教头、教习们站成一排,严世蕃慢慢从大家面前走过,偶尔客套几句,说点鼓励性的话。 大部分教头和教习都很高兴,能见到严党的隐形党魁总是件荣耀的事,或者还可以巴结逢迎。但非严党之人就不太高兴了,却也只能忍着,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宁得罪大丞相,也不能得罪小丞相的道理。 唯有如初,感觉简直像受刑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站在最尾的缘故,严世蕃在她面前驻足了好一会儿,实际上是围着她转了三圈,目光像鞭子一样,上上下下打量她,虽然没碰她一根头发,却让她感觉很尴尬羞涩,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让她钻进去躲避。以现代人脸皮之厚,却无法抵挡严世蕃这番精神攻击,可见此人太可怕,典型的大反派、大恶人气场。 不过……男人这么近距离看另一个“男人”,他变态啊! 事后想起来,如初有点点心慌,这死奸臣不会是想拿她当兔宝宝吧?听说有的高官权贵很有些不良嗜好,家中姜妾无数,却还要豢养娈童。不过她身量已经长成,绝对不“童”了,而且她还没恢复到雪白粉嫩的程度呀,怎么就被盯上了?难道,这个独目帅哥……表面上很男性化,实际上是个gay,还是扮演女方的那位?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寒战。她并不歧视同性恋。但却不想被同性恋看上。尤其她实际上是个女人。而且她有点觉得……似乎严世蕃不是要接见教头和教习们。只是为了接近她!是她太自恋了吗?但愿是吧! 当时幸好身边地虚海身子一晃。把她撞开了。还巧妙地把她护在身后。才解了这个莫名其妙地围。 “大师怎么了?”严世蕃问。双手负在身后。看似平易近人。但浑身散发着骇人地寒气。 可是虚海却“迟钝”地没接收到任何情绪信号。只脸色苍白着道。“小僧早上……未用斋饭。刚才突然头昏。搅扰了施主。真是罪过罪过。”他眉头微蹙。真是我见犹怜。额头连汗珠都被逼出几颗。明晃晃摆在那儿。证明他地“虚弱”。 “大师有何罪呢?倒是安公公布置不周。怠慢了侍奉佛祖地人。这才是罪过。”严世蕃微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但却不似虚海地笑容那样令人如沐春风。也不似戚继光地笑。虽不温暖。却很明亮。而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味道。显示出他高人一等地姿态和绝对地自信。 如初不很喜欢,因为她觉得此人有些自以为是,而且太傲慢了。 好在,这个令人不愉快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尽管还是在她心里荡起了涟漪,她却努力要忘掉。然而人生中的很多事总是事与愿违,往往越是躲避的事,就越是躲不开。此刻,某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一段谈话的主角。 “这次的比武会可还入公子的眼?”安公公完全忽视自己被打得全身疼痛,并且血痕道道,笑眯眯地亲自为严世蕃奉上一盏茶。 “很有收获。”后者语带双关地道。 “咱家想,皇上和相爷必定是知道咱家一片苦心的。”安公公拢着手,陪坐在严世蕃下首。 “我爹从来将公公引为知己,至于皇上那儿……就更不必说了。”严世蕃习惯性地用扇子敲着下巴,转移开话题,很不耐烦这些虚话,心里想着那个小一字眉。 他沉吟着,安公公也不说话,无意间一垂眼,正看到安公公看似安详,但眼中寒光闪动的样子,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主意。 “安公公,我有一件事可要麻烦您老呢。”他说。 “嗨,跟咱家说话用得着这么客气吗?直说!”安公公脸色转变极快,前一刻还有点阴沉的脸,在听到严世蕃的话后立即变得喜庆起来,“能办到的,咱家自然不会让公子失望,不能办到的,咱家也想办法给您办到。” 严世蕃一笑。 这类话他听得多了,早已经没有了感觉,更不愿意去寒暄,只直截了当地道,“回头我让管家备一点聘礼,然后劳烦安公公给那个胡如初送去,改天就抬进京师我的府里吧。” 安公公瞪大眼睛,倒真有点意外了,“公子说的是胡教习吗?咱家就说,今天您怎么在她身边转悠半天呢?原来是起了这层意思。哈哈,那天在船上,咱家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公子真是千古风流人,还就记在心里了。话说公子啊,让咱家当个现成的媒人不难,像公子这样的条件,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别说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就算高门贵族之后,也巴不得给公子当妾。可是,咱家不明白,小胡那长相……公子也喜欢吗?” 严世蕃又是一笑,“公公虽然侍候皇上好多年,见多了后宫嫔妃,可却不懂得欣赏女人呢。在我看来,佳人之美并不在五官,而是在于那一双眼。并非眼之形,而是眼之神采。” 说到这儿,他脑海中突然闪出一双不大不小的丹凤眼,眼波温润清澈,有一丝掩饰起来的妩媚,眼神活泼灵动,兼有几分狡黠,看人的时候直率大胆。从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看他,所以有那么一瞬,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 反正他家里已经有了二十七房小妾,多加一个也没什么,可舍不得这样的佳人落到别的男人手中。 “这个咱家倒没注意。”安公公笑道,“不过以咱家这双毒眼看来,小胡这身段可是……啧啧,可惜给藏起来了,不然不等公子动手,早让人订了去。” “我严世蕃要的东西,谁敢动手?”严世蕃站起身来,“就算是别人的,我也要给抢过来。安公公,你这就去提亲吧。有你亲自出马,想必也够给她脸面了。” …………………………………………………………………… …………………………………………………………………… …………………………66有话要说…………………………… 首先对不起,今天更新晚了。晚8点那章会准时的。 然后是例行求票。距本月的pk结束还有两天半,手里有票的赶紧投吧,持票观望到最后忘记,下个月就废了,不如,投给66吧。 谢谢。 第二回 《金瓶梅》的男猪脚 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下来,大概说的就是如初这种情况。 她正做着美女老师培养出名将名臣、以致名垂千古的梦,而且欣喜通过么多久的努力,终于能够被那群叛逆少年初步接受了,却突然听到了有人来求亲的消息。这算什么?女人的事业才有了成功的可能,就有婚姻来挡路吗? “哟,这小嘴张了就合不上,不是学咬钩的鱼吧?喜成这样子。”安公公掩嘴笑。 老子这是怒不可遏! 如初心里暗骂,恨不得再揍眼前的老太监一顿。不能做个完整的男人是命运的悲剧,但给权贵拉皮条就是为人下贱了! “小胡,这是好事,你倒是点个头,咱家好回去讨谢媒酒呀。”安公公看如初没反应,不禁催促道。 好你奶奶个事!喝这种缺德酒,我祝你被呛死! 如初心里继续破口大骂,但脸上却异常辛苦地摆出受宠若惊,但又无奈的样子道,“感谢严大人抬爱,只是属下无福消受,在金陵已经定过亲了。之所以还没成婚,是因为属下贪玩,非要见见世面,这才跑到天津卫来,明年就要嫁过去了。”不得已,她抬出那个早没瓜葛的小男人来顶杠。 哪知道安公公根本不理这茬,轻描淡写地道,“退了亲不就得了,严小相爷看中的人,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抢?” “可是……”如初压抑着心头怒火,继续可怜巴巴地解释,“老父膝下只我一女,属下当日曾经对天起誓,要招个女婿上门,好侍奉他老人家左右。倘若……嫁进严府,扔下老父一人孤苦伶仃,不仅是违了当日之誓,还……听说皇上是最重孝道之人,这种大不孝之事……”这一次,她搬出了老天和皇上,难道还不够分量吗? 然而,她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打太极,因为安公公说要她把胡大海接到京师,就近照顾也是一样的。 这哪里是求亲。分明是软硬兼施着逼婚!别说她胡如初还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地。就是纯粹地古代女子。只要烈性一点地也不会答应! 安公公冷眼旁观。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如初是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地。不由露出不以为然地神色道。“小胡。你可要想清楚。这门亲事那是打着灯笼也难寻。没听人说吗?宰相门下七品官。这等权贵人家。就算是当个小妾也体面不是?再说了。论相貌、才学、家世。可有谁比得上严小相爷?就算是皇子。此时年纪也还小哪。” 娶妻娶德。嫁人不也嫁地是人品吗?论起这些外在条件。严世蕃是很不错。算得上是顶尖人才了。可他是奸党。本身就不是好东西。现在还来逼婚这招。态度这样傲慢。她死也不会嫁给他地。她可没有想嫁给希特勒。然后以爱感化他。改变一个恶魔为天使。从此造福人类地觉悟。既然穿越了。她只想好好过日子。嫁个朴素忠厚地男子。相亲相爱。孝顺父亲。好好过完这一生。 再说了。现在她突然想起一些后世关于严世蕃地传说。 据说在《金瓶梅》这部小说中。其男猪脚“西门庆”就是以严世蕃为原型。严世蕃小名“庆儿”。号“东楼”。《金瓶梅》地疑似作者“兰陵笑笑生”将“东楼”化作“西门”。直接用“庆”字为名。创造出这个人物。来影射严世蕃荒淫无度地生活。不管这个言论经不经得起考证。但严世蕃生活糜烂总和那本书沾点边地吧。一个女人嫁给他。纯粹是自动往火坑里跳。她才不要哩! “属下不敢高攀!”憋了半天。如初才说出一句。眼见着老太监地满面春风变成了一脸冰霜。目光也从老太太一般地慈祥变成刽子手般阴沉沉地。 “小胡,平时看你是个聪明的,怎么今天这么不省事呢?”他尖着嗓子道,“严小相爷看中了你,那是你的福分,平民小户人家就应该知道感激,怎么还会说个‘不’字呢?说句不好听的,这事你应下就是皆大欢喜,不应……该着什么结果,还是什么结果。严小相爷是给你面子才请咱家出面,还下了聘,又不是正室,一顶轿子抬进严府,旁人还能说出什么?” 老太监、死变态!全忘了我给你博名取利了,简直翻脸不认人,还真是严家的头号走狗。如果不是你多嘴,这姓严的独眼龙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如初肚子里一通暗骂,但脑子却清醒地知道硬碰硬是不行的,要拒了这门婚,还得智取才行。而现在,能拖得一时是一时,让她有功夫好好想个计策,或者找人商量一下。就算要亡命天涯,也得准备准备呀。 想到儿,她假装露出害怕的神色道,“公公教训的是,不过这件事太突然了,属下的心一时乱得很,公公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嗯,也好,就给你一天时间想清楚。咱家也知道你不是个糊涂的,一定能想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节。”安公公看到恐吓起了作用,面色稍和,转脸又来安抚,“这满卫里咱家最疼你,还能害你不成?听咱家的话,没你的亏吃。” 如初嗫嚅地应着,心里问候了一下雅意安祖宗十八代,等这老太监前脚离开,她后脚就闯进了虚海的房间。她肯定是会被盯梢软禁的,还好虚海就住在她隔壁,应该不在监视范围内。 “唉,师妹,不要随意闯入小僧的禅房。”虚海皱眉道。 此时,他正站在桌边练字,本是为了静静心。可一个下午他什么也没写出来,就对着一张纸发呆,笔上滴下的墨迹沾染了白纸,就好像他的心进了尘埃,再也挥不去似的,而且越抹越乱。 “没听过事急从权吗?我有要紧事。”如初拖着虚海坐下,开门见山地道,“你得帮我想个办法,不然我会被逼出嫁。” 虚海吃了一惊,以致连面具都忘记维持,连忙问,“是谁要娶你?难道除了我和安公公,还有人知道你是女的?哦……明白了,严世蕃!” 如初一挑拇指,表示佩服虚海的聪明,“你对我说说,这姓严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道你要嫁他吗?”虚海心里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丢失了,“既然如此,问有何益?” “我才不嫁哩。”如初一巴掌拍上虚海的肩,“我是打听一下敌人的情况,好知己知彼、战而胜之。” ……………………………………………………………… ……………………………………………………………… …………………………66有话要说……………………… 求粉红票! 第三回 诱僧是大罪过 原来是这样! 虚海闻言,顿时心情大好,脸上再度出现普渡众生的笑容,“当小僧是解签的和尚吗?小僧是禅宗……” “说不说?不说揍你哦!”如初急了,哪有心情和他斗嘴。 虚海这才正色道,“你招惹的这位尚宝司少卿、工部右侍郎,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什么我招惹的?明明是他好好的来招惹我!” “阿弥陀佛,世事有因就有果,师妹不必辩白。”虚海有心气如初,但还是继续说道,“其父严嵩,你知道吗?” “废话,这连狗都知道!”就算六百年后,这老家伙也是大大有名。 “此贼已经年老体衰,还要日夜随侍皇上身边,故此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政务。所以,如遇事需要裁决,多依靠其子。他总是说‘等我与东楼小儿计议后再定’,甚至私下让其子直接入值,代其票拟。这事,朝中的人与狗也都知道。” “票拟是什么东西?”如初很小白地问。 虚海无奈地看了如初一眼,“票拟就是内阁在接到奏章后作出批答,再由皇上审定,能票拟的阁臣是很有权力的。而严世蕃聪明多才,他的票拟多能迎合皇上的心意,因此多次得到嘉奖。后来严贼干脆就将政务都交给其子,人称其父子为大丞相、小丞相,可见是权倾天下的人物。所以,你惹到她,恐难全身而退。” 在来找虚海前,如初就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不,应该说是大麻烦来惹她,但她好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此时听虚海一说,更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似的,不禁大是绝望。 国家大事都归那个姓严地管。所有奏章都要先过了严氏父子地眼睛。皇上才能知道。那她能到哪去说理?这也不像在现代。好歹有网络可以申诉、有民意可以调动。在大明朝。她这小民如何斗得过手眼遮天地严世蕃呢? 难道真嫁给他吗?不。绝不! “师妹。你就从了严施主吧。”虚海长叹一声。伪装得极不专业。 如初站起身来。靠近虚海。“师兄。你非得给我想个法子不可。否则……”她越靠越近。奸诈但又媚人地笑。还在虚海地脸上轻吹了一口气。反正把她所能做到地挑逗眼神和姿态全做足了。“否则我就先逼圣僧你从了我!以那姓严地这么霸道地个性。会允许别人抢走他嘴里地食吗?到时候。我亲爱地师兄。咱们手拉手下黄泉吧!” 此时两人地面庞相距不过一寸。彼此地呼吸都暧昧地融合在了一起。如初满意地看到虚海那万年不变如老僧入定般地脸出现了可疑地晕红。虽然很快又褪却了。但他完美地面具仍然出现了裂痕。 虚海地态度不对。打从刚才她就发现了。此人说话做事一向不带情绪。以方外人自居。当然那些清规戒律他是不遵守地。可他却称严嵩为严贼。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但眼神却闪过厌恶、甚至是凌厉地光芒。 他对严氏父子不满嘛!再加上他本来就诡计多端,那么逼迫他想办法是她唯一的指望,反正她是没招了。至于挑逗,不过是恶作剧,就像他喜欢气她,她也喜欢看他破功,露出真实面目。哈,她连“亲爱的”三个字全用上了。 “师妹,诱僧是大罪过。”虚海坐着不动,但身体微微歪斜,摆脱如初气息的笼罩。 不得不说,很难。 从没想过这丫头能做得这么过火!她怎么就和其他姑娘不一样呢?他知道她故意不修那道可笑的一字眉,就是要破坏脸上纤细的感觉,可她的眼神如此明媚,只要是个男人就会感觉到,何况是历尽千帆的严世蕃?在学里她还能假装,是因为那群鲁莽的小子没有注意,也因为他故意给她胡乱安了太监的身份,让别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暂时保住她的安全,但她再这样四处乱跑,这秘密只怕不能长久保持。 和她手拉手下黄泉吗?那对他而言是快乐的事。可是,他太了解一个人躲在黑暗中的滋味,所以绝不让她也身陷其中,因为她对他是特别的存在。 “我不管!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人就是你!”如初蛮不讲理。 虚海唇角一勾,居然很喜欢如初这么说。但随即,他心神一凛,轻声道,“师妹,你先坐好。小僧入佛门是为了得道成佛的,不是为陪你下黄泉的,所以师妹不要扰我,容小僧想想。” 如初一听有门,连忙欢天喜地地在一边坐好。 虚海感觉她温暖的气息离开,有一点点失落,沉吟半晌才道,“师妹要明白,在正常的情况下想拒婚是不可能的,反抗也没有用,会激起严世蕃更加强烈的强占之心,非要娶你做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 二十八房?!如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看严世蕃的样子不到三十岁吧,怎么他是按年岁数字来收集女人吗?她虽然早知道他妻妾成群,但没想到竟如此变态。只是妾就这么多,那些通房丫鬟啊、侍女呀就更多不胜数了吧? 这么多女人,他不怕累死? “师兄,救我!”她拉着虚海的袍袖,第一次露出哀求的神色。 虚海心头一软,温言道,“师妹不怕,这世上,除死无大事,只要用心,一定可以解决的。”他又想了想才道,“严世蕃此人极其聪明,从小到大没什么事能难得了他,所以他很是狂傲自负,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师妹不如从这一点下手,激起他的好胜之心,最后却让他无法办到,自食其言。而且这个人……虽然不是良善之辈,却是个大大的信人。那样的话……师妹明白了吧?” 如初一愣,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虚海的建议,直到看到那和尚澄澈中闪着算计光芒的眼睛,突然恍然大悟,跳起来搂了一下他的脖子道,“我知道啦!当初小光怎么逼我到死角,我就如法炮制去逼严世蕃,一个赌约就能解决这件事。当然啦,要让他接受我的挑战要讲究说话的方法,但是我一定可以办到的。谢谢师兄,你真是天下最聪明的和尚了,比一休强!” ………………………………………………………………………… ………………………………………………………………………… ……………………………66有话要说……………………………… 同学们哪,明天中午12点前,pk就结束了,快投票吧,快呀,不然就浪费了。66再冲刺,请帮我加‘油”吧。 另,因为明天中午前就结束pk,所以明天的更新提到早上九点,欢迎大家阅读。 第四回 **美少年海报 “一休是谁?” “一个可爱的和尚啦,你不认识,但他绝对绝对绝对比不过师兄你哦。”因为找到了拒婚的方法,如初高兴之下大拍马屁。 虚少苦笑,肩膀上还有如初的搂抱带来的残留感觉。 比起一般的女子,她的举动实在是太大胆了,也太纯出自然了,还有她经常冒出的那些古怪言语,都说明她不是常人。到底是哪里来的灵魂,占据了这具皮囊,成为了新的胡师妹?之前在少林寺,他就觉得此师妹非彼师妹了,但还不能十分肯定。可因为“笑天下”毒药之事,他已经完全确信了。 没有什么少林武僧拯救被掳姑娘之事,也没有什么在劫匪身上试药的缘故,这天下奇毒,他怎么能随便拿出来?如果之前在旁人面前用过,他又怎么会用在安公公身上?那老太监如此精明阴险,他怎么可能让师妹冒着被怀疑的危险? 那天他故意试探,虽然师妹机灵的不置可否,但她的眼神泄露了一切。既然在师妹身上发生了奇怪的事,那么他们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呢? “师妹,你要怎么做?”他拉回思绪,问道。 “那还用说,先找安公公,让他搭个话,我直接和严世蕃见一面再说。”她理所当然地道。 虚海没想到如初的办法如此直接,又意外了一回。而之后的事实证明,安公公也是个不怎么配合的人。 “小胡,虽然你抛头露面地跑到卫学里来当教习,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哪有还没成婚,就要和未婚夫婿私会的道理?于礼不合呀。”安公公面露不悦之色,“再说那天在比武会上,你不是见过严小相爷吗?” “安老,您只给递个话呗,倘若严小相爷不答应,属下自会不废话了。”如初也有点不悦,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觉得内心压抑无比。 “真多事!”安公公冷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没说同意。但也没有明确反对。 看到他地嘴脸。如初也有点火了。 雅意安太过忘恩负义。完全忘记前些日子是谁帮他谋取了名誉和财富。就因为怕让严世蕃不高兴。连句话也不愿意为她通传。既然如此。她还客气什么?虽然这是在大明朝。不是在她原来生活地那个相对自由和讲人权地世界。但表达一下愤怒和鄙视还是可以地。不然。她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和软柿子吗? 想到这儿。她腾地站起身来。“安老。不过是请您递一句话而已。严小相爷不会连听一句话也会发脾气吧?再说了。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不然这婚事办得不顺。可不能怪我!”说完。一躬身算做行礼。之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让安公公地一口怒气噎了回去。 “小娼妇。这还没进严府哪。就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他气得大骂。感觉权威受到了挑衅。“居然还威胁咱家。真以为一步登天了?不过是个妾而已。三夜两宿地也就给扔到脖子后面去了。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呀?等严小相爷新鲜劲儿过去。看咱家怎么收拾你!” 好在他这一番辱骂和威胁。如初全没听到。不然可能会气得失去理智。跑进去大骂“贱人、阴阳人烂屁股”一类地话。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吧。不过她还是很郁闷地。待在屋子里总觉得透不过气来似地。干脆吩咐八重留守。自己跑到码头上去闲逛。 大明朝没有温室效应,所以冬天的气温较之现代低了很多。而河运比不上海运,此时还是二月,冰封的河流根本没有解冻,水面上自然也没有万船攒动的热闹景象。不过,码头并没有因此而萧条,那个自发形成的市场还在。前几天因卫学比武的举办,现在似乎还更繁荣了些。 看着市井小民们买来卖去,听着那些没心机也没算计的说话声,呼吸着干燥冰凉的空气,然后吐出白雾,如初感觉心中舒畅了不少。正逛得起劲,突然看到前方有四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一个简易茶棚里,戚继光、张居正、李成粱和赵三红肩并肩、腿挨腿地蹲在一条长凳上,就像四头等猎物的小狼,每人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棍摆pose耍帅。他们没看到如初,只是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什么。 他们不是密谋干坏事,不是又要闯祸吧? 这是如初的第一反应,然后她悄悄从茶棚后面绕过去,竖着耳朵偷听,没片刻便露出促狭的微笑。 大明朝虽然风气保守,但在民间却没有太严苛的讲究,尤其天津卫这种码头城市,很多女子上街,不少还是天足,而这四个小子就是蹲在这儿看姑娘的! 果然古今中外的年轻男人都是一样的呀,打架、泡妞是他们的最喜欢和擅长的。也许他们心中怀着家国梦,也有雄心抱负,但在闲暇时,还是脱不掉少年本色。哎哟,真是可爱死了! 看到他们,如初心情大好,完全把烦恼和不快忘记了,很想跳出去捏捏他们的脸。不过最终还是没打扰他们,因为偷听他们对过路女子的品头论足就把她笑得快内伤。 这姑娘挺漂亮的,可是她走一步,脸上就扑簌簌往下掉白粉末是怎么回事?冬瓜下霜?哇呀,这个不错诶,就是腿短点,走起路来像迈不开步似的。啊,白圭白圭,那边穿黄衣服那个对你抛媚眼啦,不好不好,说不定她是斜眼呢,不然怎么能一直以这个角度看人?哈,这个挺招人喜欢的,可惜就是太过泼辣了点,小光不喜欢,小红上吧。耶?黑人你干嘛盯着那个带帷帽的看,肯定是大家闺秀啦,你高攀不上。再说她个子这么小,还没你腿长呢,快省省吧你。 他们四人也不消费,就占着茶棚的一条长凳不走,卖茶的那位大婶倒也没赶他们,还免费提供了四碗热茶,看来美少年就是讨女人喜欢,各年龄段的女人都喜欢。 而且,他们似乎还有很强的广告作用,就像是**美少年海报,吸引了很多女客进茶棚来喝茶。有大胆的姑娘还故意把手帕呀、钗环呀、香囊呀掉在他们几人的面前。还有一位,甚至不顾天气严寒,把鞋子都踢掉了,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但这四个不解风情的小子没有一个做出反应,捡起这些小零碎然后借机攀谈,最后成就一段姻缘的,白浪费了姑娘们的心机。 如初躲在一边,看得很哈皮。不过看他们这么不上道,暗中又有点着急,正决定上前教导一番,身后突然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 ……………………………………………………………… ………………………66有话要说………………………… 还有三个小时,9月的pk就结束了。 我猜,大家的票已经投过我了,在这里提醒忘记了的朋友,请投票吧。浪费了好可惜。 不管输赢,不管领先的这两千五百多分会不会被追上,66提前感谢大家这一个月来的支持。 本书明天就上架,而且因为是国庆,所以66会五更以答谢你们的支持。 晚上会发布一章作品相关,和今后的更新有关和一些安排,大家一定要看,那是很重要的。 至于明天的五更,从明天中午12点开始,至于是连更还是分更,会在章节里说明的。 鞠躬,谢幕。 第五回 请吃饭 转头,又吓了一大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雅意安你个死变态,老子不需要你通传,老天爷自然会帮我,想见到严世蕃,此刻他不就出现在眼前了吗? 因为意外地看到了想与之谈判的人,如初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可这笑容却让严世蕃会错了意,以为如初是很高兴看到他,把惊喜误会为了欣喜,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胡姑娘?”他微微一笑。 如初情急之下,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掌,捂住他的嘴,完全没考虑到这个动作有多么亲昵。 她只是不想让身后不远处的四个少年听到这番对话,那样她女性的身份就曝光了,不仅不能再当教习,还可能连累到于海涛大人和俞大猷,甚至……还有虚海师兄。 “请你叫我胡教习好吗?小胡也行,如初也行,路人甲也行,随便你叫我什么,只是千万别叫我‘姑娘’!”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压低声音,并且小心地转头看去,发现那四个小子正对一个妖娆的女子大发议论,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 她如释重负,这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太大胆了,连忙收回手。不过她始终慢了一拍,仓促间只觉得手中一热,被严世蕃轻佻地吻了一下掌心。 “你这人不老实哦。”她再度冲口而出,脸都红了,然而半秒钟之后就再度后悔所说的话,只得赶紧把目光转向别处。 以大明朝的社会行为准则来看,这都是她的错。是她挑逗在先,随便按男人的嘴。而后,她又以下犯上,对不熟悉的人用熟悉的语气说话。这样一来,严世蕃会不会认为她很乐意嫁给他,甚至是怀着感恩戴德的心情呢? 那可糟大糕了! “呃……真巧哈。在这里遇到严小相爷。”她搜肠刮肚地找话说。有点局促不安。“不过我正好有事要和小相爷商量。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她一边说一边往远离茶棚地地方走。走出好几步才发现严世蕃并没有跟上来。只得以眼神示意他。 严世蕃长眉一挑。颇感玩味地看着如初。又回头看看穿着土队军服四名少年地背影。 她怕被人知道真实地身份吗?难道在他娶她为妾后。她还想继续待在卫学里做教习吗?太天真了。这怎么可能?不过这个女子当真与众不同。不管是第一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她在河边大喊大叫着激励学子;还是第二次眼见她与人联手搞怪。折腾安公公;或者是这次她地突然出现。每一次都会给他不同地感觉。她地举止言谈、还有她女扮男装去当一群未来武将地教习之事。在常人看来或许是古怪地。甚至非常惊世骇俗。但他却觉得特别有趣。 本来。今天因为一些朝中政事。他心情极度恶劣。所以才在随从地建议下。到码头这边来散散心。没想到会遇到这个特别地女子。他看到她悄悄躲在茶棚外偷听。那鬼鬼樂樂地样子竟然颇为可爱。于是忍不住出来露面。在看到她笑容后。心情骤然好转。就像阳光出来。阴沉地迷雾就退散了似地。 “过来呀。”看严世蕃这么不上道。仍然站着不动。如初有点发急。向他招了招手。声音也不禁大了些。 严世蕃迟疑一下。终于迈动脚步向如初走去。同时一手在身后轻摆。示意随从不必跟来。虽然朝内朝外反严派暗流涌动。但他自信有实力对付一切。而且这么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危害他地事情呢?就算她很有本事。把一群扶不上墙地烂泥逐步调教得隐有良才之相。但仍然只是个女子罢了。 “不知如初找本相何事?”在众多的称呼中,他选择叫她的名字。 如初暗中撇了撇嘴,心道:人家称你们父子为大丞相、小丞相,但你毕竟不是这个官职啊,居然真称自己为本相,简直狂妄到一定程度了。 不过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鄙视的意思,反而很诚恳地道,“小相爷,能不能找个地方私下聊聊……你要娶我做妾的事?” 严世蕃再再度的意外,没料到如初竟如此直率。他已经有了一妻二十七妾,还有无数个露水姻缘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坦率地对他提出要求。还有那些朝中大员,哪一个不是拐弯抹角,明明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却偏偏能聊上几个时辰,每每让他厌烦到死。 而且,他很好奇这个胡如初要对他说些什么。 “好。离此不远就是本相在天津卫的别院,跟我来。”他点了点头,负手走在前面,没想到如初跑过来拦住他。 “眼看快午饭了,小相爷不如赏我个脸,到宴宾楼一叙如何?”如初觉得还是公共场所比较安全,就算这独眼帅哥再权倾天下,也不至于当众抢亲。可万一回了他的狼窝,说不定会改变中国**的历史,《金瓶梅》要改名为《金瓶梅如》了,因为多了她这个禁脔。 听到这个邀请,严世蕃目前一闪,似乎对如初的小心机很了然。大概因为是独目的关系,那眼睛更显深邃复杂,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好吧,反派也有帅哥,而且帅过正面人物。但不管如何,他就是反派,小白兔和小红帽都要提防。而且头一次他们见面时,这反派帅哥的目光被鞭子一样,抽得她没地儿藏、没地儿躲的,而现在他看她,她却感觉自己似乎没穿衣服似的,根本自然不起来,没来由的紧张。 “还是第一次有女子请本相吃饭,这种特殊的经历,本相怎么会不答应?”严世蕃点头应承着,迈步前行,根本不等如初带路,那姿态,好像一辈子都走在别人前面,绝不容许自己落后似的。 如初松了一口气,很殷勤地以一溜小跑的姿态跟在后面,没看到茶棚中那四个少年中的一个悄悄转过头来,望着她和严世蕃远去的方向,慢慢地,目光中充满讽刺。 ………………………………………………………… ………………………………………………………… ……………………66有话要说……………………… 五更中的第一更。每更2000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回 四有男人 来他没想到会在码头遇到小一一,不过那句“快来呀7熟悉了,让他立即认出说话者是谁,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原来小一一真的不值得信任,幸好他没有完全接受她!戚继光感觉心中温热的地方又凉了下来。 那天在比武会上,小一一好像并不喜欢严世蕃的关注,可今天却是巴结着前后跟随,难道她也想和严党真正的党魁拉上关系?算他曾经看错了此人吧,还以为她与别人不同,还以为她虽然身体残缺,但志向高洁,结果却还是如此。 人,总是争不过环境吧? “小光,看什么呢?”李成粱拉了一下戚继光,也伸长脖子向后望,但如初和严世蕃的身影早就淹没在人群中了,就像融入河水的水滴,毫无痕迹。 “没看什么。”戚继光淡淡地道,把心中被欺骗的不快、莫名其妙的愤怒、无法言明的失望全掩盖在温煦笑容的背后,“听说那边有戏班子搭台唱戏,咱们去看看吧。” 其他几个人都是好热闹的,听他这样提议,立即欢呼一声,你拉我扯的向集市深处走去。而与此同时,如初也和严世蕃到了离码头不远的天津卫第一酒楼,找了间单独的雅间坐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如初这个超级废柴支吾了半天,也没把拒婚的话说出口,最后倒是严世蕃沉不住气了,问道,“如初究竟有何事呢?不妨直言。”他的声音有一种干燥而疲惫的感觉,现在又多了三分酒意的滋润,加之语气暧昧,似乎是说:你不久就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明讲呢?所以,很有些魅惑力。 如初偷眼瞄了一眼这有权有势、有财有貌的四有男人,艰难地开口道,“小相爷,您要娶我为妾,如初实在是感到三生有幸,真的三生有幸。”她加重语气,以表示自己的真诚,“不过,我这模样……人贵在有自知知明不是吗?我这模样哪配得上高贵大方的小相爷您呢?所以还请……” “你要拒婚?”严世蕃本来正要饮一杯,闻此言,把已经碰到唇边的杯子又放了下来。 如初大着胆子,迎向他的目光,发现他竟然没有生气发怒,也没有那种觉得她不识抬举的意思,反而显得很惊讶意外。 这人。骄傲到一定程度了。大概以为这世上地东西。只要他想要。就能够轻松得到。但他今天在她这里踢了铁板。希望不要恼羞成怒。更不要自尊心受伤。最最好不要秋后算账。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挂着尴尬地笑。笨拙地解释道。“不是拒婚。绝对不是。就是……实在高攀不上。” “是因为容貌吗?”严世蕃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地小女子。还真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他。“如果是那样。大可不必。佳人我见得多了。唯你与她们不同。” 如初眉头轻蹙。心里有点恼火。 这是什么意思?他集邮似地收集了各色美人。现在要找个丑女做封底吗?虽然她是故意不变美。也知道自己这外形多可笑。但她自己鄙视自己可以。旁人有这个意思。她就恨不得想杀人。敢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她丑。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接下来严世蕃说地话又让她感觉舒服多了。他说。“是你姿容地美丽与众不同。”似乎连如初一点小小地不快也没逃过他地眼睛。之后他又补了一句。“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我会看不出吗?但即使如此。你仍然很可爱。不然。我为什么会向你求亲呢?” 闻此言如初不好意思地扒扒头发。 她哪有什么姿容呢,不过是普通的漂亮而已,是只要五官端正的女子打扮一下都可以达到的程度。但虽然知道严世蕃的夸奖是假的,心里却还是很虚荣、很开心。而且对呀,他为什么要向她求婚呢?显然是认识到了她掩藏的美丽。 “真的是……真的是……蒲柳之姿……”此话一出,她自己都差点喷了。但她很快原谅了自己,被这样的顶尖的四有男人夸奖,是个女人就会昏头吧。 淡定!胡如初,淡定!别让这独眼帅哥给忽悠进去,你可是来拒婚的!别回头两句话让他套住,拒婚不成反成私定终身。这个男人,很会说话呀,看来那一妻二十七妾不是白娶的。 “小相爷说话很会讨人喜欢。”如初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下,“可是……真的不敢高攀。” 严世蕃皱了皱眉,心道我严世蕃用得着讨女人喜欢吗?是无数女人争相惹我的怜爱,包括名门小姐和高官之后。而且,一个本以为旖旎风流的私会之宴变成了拒婚席,着实让他有点动了气。 他不习惯被人拒绝,而他好像对这个胡如很迁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做了,现在想来实在有点奇怪和恼人。他根本犯不着这样做,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想娶她,只是是因为她非常有趣,还有那个因一念之仁而起的“特殊理由”。 “就是说,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他笑,语气中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威胁之意,气势凌人。 可是如初此时已经很冷静了,所以并没有惧怕,反而在心里把要对付严世蕃的程序复习了一遍。 惹他发火,但愤怒不能太强烈……激起他的狂傲之心……让他许下诺言……用这诺言逼住他……大功告成! 既然现在第一步看似差不多了,她见好就收,坦率地道,“是。” 严世蕃笑意更深,不过他整个人却笼罩着与这笑容完全不匹配的霸道气场,“你很大胆,但你为什么会不同意呢?” “因为你妾室太多。”如初直截了当地道,“我是个善妒的人,嫁的相公只能有我,不能有别的女人。” “哈,好理由。”严世蕃根本没想到如初是因为这个才拒婚,但他对此却不以为意,冷声道,“若本相一定要娶你为妾又如何呢?” “小相爷当然可以强娶于我,如初是升斗小民,如何能反抗?”如初镇定地抬起下巴,“不过这有什么意思呢?小相爷不过是利用了权势罢了,也不过是在严府的后院再种一朵无足轻重的花罢了。那样的话又何必娶我,这世上多的是美貌佳人。再者,小相爷自负文武全才,就这点本事吗?连要个女人也得依靠父亲的力量,那会让我看不起你!” ……………………………………………………………… ……………………………………………………………… ……………………66有话要说…………………………… 五更中的第二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回 让我爱上你 啪”的一声,严世蕃一掌拍在桌上,碗碟杯盏顿时乱)]也给吓着了。但她强逼自己坐着不动,定定望向前一刻还笑着,但后一刻却突然暴怒的某龙,独眼龙。 妈呀,是不是她刺激得太深,下的药太猛了?回头他没起狂傲之心,倒起了杀心可怎么办! 她这边心里惴惴不安,另一边的严世蕃望着她挑衅的眼神,心中却忽然感觉兴趣更浓了。没错,他很生气,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但这女人的话却正刺中他的软肋! 他生于严府,有那样一个父亲,好多事从出生就没得选择,包括不经科举就做了高官,包括那些不要脸的权贵亲自把女儿送给他为婢为妾,包括不惜一切手段打击反严党,以保住父亲的性命。文采?武功?不管多好也会被视而不见,他这一生都背着父亲的招牌,那如今,难道想娶一个女人也要如此吗? “本相是非娶你不可的,所以条件随便你说。要如何你才能同意这门亲事?除了要本相散尽妻妾,本相什么都能办到。”他字字铿锵,因为他不容有人敢反对他,也因为如初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想把她据为己有。 胭脂马,不是人人都能降服的。 而且也好,这样才有意思。否则就算真娶了她,不出一个月也就腻了,顶多算是在自己的女人名单上再添一个而已。 “小相爷,如初何德何能,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如初露出无奈的神色,但心里却在暗喜,当然也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呼,终于刺激到他了,而且逃过了有可能的杀身之祸,可是经常过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时在生死边缘跑一圈的生活,早晚得未老先衰。 “不过小相爷既然让我提条件,我就难为小相爷一下,要几件珍贵的聘礼吧。倘若你能为我找到,我自然就嫁给你,别说第二十八房小妾,就算是没名没分地跟着你,我都没有别的话讲。”她接着说,为了不显得太急切,还故意沉吟了会儿。但她这番做作,怎么会逃得过暴怒后很快又平静下来的严世蕃? 这个丫头,只怕早就设好陷阱等他跳了。严世蕃了然。他自幼脾气暴躁,所以成年后时时提醒自己注意,但这小女子却一句话惹得他大怒,失了理智,大概是从小到大,从没有女人冒犯过他的原因。结果冲动之下居然中了圈套,不知她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条件呢? “你要地聘礼。可得是世间所有地东西才行。”他强调。 如初忍不住微笑。这个家伙。真是狡猾狡猾滴有。不过再狡猾地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她这二十一世纪地脑袋可能没什么大智慧。但论起阴险狡诈。怎么会输给六百年前地古人? 严世蕃见如初抿着嘴乐。眼珠叽里咕噜地转着。显然打着坏主意。不禁失笑。愈发对如初起了志在必得之心。 “我要地聘礼是小相爷每天都能见到地。”如初不放心地着补几句。“但是小相爷说话要算数哦。今天我们这也算是设个赌约。你不能做到我提出地条件就不能强娶我。也不能干涉我地生活。更不能迫害我和我地家人、朋友。当然如果你做得到。我整个人就是你地了。要杀要剐。要蒸要煮都随便你。” “本相怜爱疼惜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剐蒸煮你?”严世蕃调笑了一句。 如初听出严世蕃语气中地性暗示。居然不争气地脸红了。只得以说话来掩饰道。“口说无凭。我们立据为证吧。” 严世蕃一摆手,“本相说话一向言出必行,别婆婆妈妈的,这就与你击掌为誓。”说着伸出手掌。 如初心想,这你自己上赶着要输,我还和你客气什么?于是伸手与严世蕃掌心相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但之后她的手没有抽回来,而是被严世蕃牢牢握住,还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你诱骗本相与你订赌,至少要压上点银子。”他干燥疲惫的声音有股子另类性感的味道,害得如初一晃神,没留神给带到了他的怀中。幸好她反应快,在被抱紧前,游鱼般溜开了。 “我要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白云四两风。”如初连忙说出要求,生怕再这么斗嘴下去,喝了酒的严世蕃意动之下来强的。虽然她身有武功,并不害怕暴力,但如果打伤对方,事情就不好了结了。 哈,这下看他怎么办?这可是她从戏文中学的。杨家将为了保卫国家,家里的男人差不多死光了,那没良心的皇上还来求娶杨八姐,结果杨八姐就是要了这种聘礼,把那昏君吓走的。 再看严世蕃,果然愣住了,还不甘心地皱眉道,“如此看得到却摸不到的物事如何能取得?你是故意刁难我,此赌诚意不够。” “喂,刚才你才说自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现在要耍赖不成?”如初大玩文字游戏,“你说只要这世间有的就行呀,难道我说的四样东西不是世间所有?难道不是你每天看得到的?” 严世蕃语结,虽然明白这是如初耍的心机,他自己又上了当,终究还是不愿意就此放手,皱眉道,“所谓赌约,双方拼的是运气与能力,不能用手段,你这算是什么?” “是小相爷自己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我也没逼你,若要公平,你刚才怎么不提?”如初反驳道,但她也真怕严世蕃恼羞成怒之下要推倒此约重赌,因此说出自己的b计划,给他来个退身步,不至于逼得太急,让他那个啥跳墙,“不然我退一步好了,你要么送给我以上所说的四样聘礼,要么做到另一件事。只要你两个条件中完成任意一项,就算我输。” “说来听听。”严世蕃在略怒中听到还有第二个条件,连忙问。 “让我爱上你。”如初直视着严世蕃的眼睛,认真地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是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让我爱上你,那么我自然就会嫁你。就算你那时对我没了兴趣,不肯娶我,我也会死赖活捱的要待在你身边,只要你能让我爱上你,真正的,从心眼里爱上你。让我感觉没有了你,人生就没有意义,甚至就活不下去,只要你做到这一点,我就是你的。” 严世蕃看着如初,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还能带给他多少惊奇。爱上他吗?那感觉一定不错。他从未在意过女人是否爱他,属于他就好。可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尝尝真心被爱着的滋味。而且,他很自信可以得到一切女人的心,包括这个让他心一直痒痒的胡如初。 “成交!”他下定了决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计 第一回 抢劫 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卦相叠,坤下坤上,为纯阴之卦。 出自杜甫的诗: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就是说要摧毁敌人主力,如果抓住了敌人的首领,就可以瓦解敌军力量,使其群龙无首,自然自乱阵脚。本书指,彻底收服某小马王。) ……………………………… 解决了严世番求娶的事件,如初算是暂时放松了些,继续投身到紧张而热烈的教学生活中。 令她意外的是,她本以为以严世蕃那样狂傲不服输的性格,应该立即着手追求她,想方设法让她爱上他才对,但他竟然没采取任何行动,也没一丁点儿动静。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回京师去了。 他临走时也不知道和安公公说了什么,这个变态的老太监居然一直没找过如初的麻烦,倒给她去了一桩心病。 “是不是他觉得讨女人喜欢太麻烦,又明知道拿不到那四样‘常见’的东西,所以就放弃了呀。”如初很高兴能有这样的结局,但也有点失落感,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让“顶级四有男人”追求的,“当初他嘴硬,那么锱铢必较,只不过为了遮羞脸罢了,现在落荒而逃了吧?” “师妹想得美。”虚海听完如初的唠叨道,“以小僧对严世蕃的了解来看,他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以后才有你受的。至于现在,他既然被称为小丞相,就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师妹以为他是某些纨绔子弟,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泡妞吗?说不定这还是他耍的手段,先让师妹从紧张中放松下来,之后再来点出其不意的招数。” 泡妞这个词汇是虚海和如初学的,同时还学习了“我靠”一词,如初解释说是表达愤怒与无奈的。但这两个字从这表面圣洁的和尚嘴里说来,还语调平缓,那喜感,还真不是一般的震撼。 “师兄说的是。”如初耸耸肩,无所谓地道,“反正那两个条件,他一个也办不到,我也不必烦了。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咦,你说对他的了解,你和严世蕃很熟悉吗?” “师妹忘了,小僧在僧录司多年。”虚海单手揖首,避开了话题。 如初也就没往下追问。否则就会想到。严世蕃怎么会和僧录司地人有来往。而且还能谈得上互相了解? 不过。生活是很辛苦地。总有这样那样地事情发生。就像按下葫芦起了瓢一样。一件事暂时搁下。就会有新地烦恼发生。 比如。学生。 如初就奇怪了。因为比武会地事。她和土队地学子们已经打成一片。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地。现在怎么又出现问题了呢? 其实别人倒没什么。主要是戚继光。虽然表面上对如初还是一如既往地样子。但她感觉得出。他似乎又与她疏远了。那种深深地不信任感。大概只有女人地敏感才能感觉得出。 不是因为赌约输了地事。肯定是对她又有什么误会了。 但,是什么呢?她猜不透,套话的话又基本没有效果,这死小子警觉得很,除非他真正敞开心扉,不然别人很难走近他的心一步。 真难搞啊!如初不禁有点气馁,但这不过是短暂的现象,天生乐观的她马上就燃起斗志,打算采用跟踪法,看看他平常都去哪些地方,遇到了什么人和事。说不定能从这些琐事上,有了解到他突然变化的原因。 一连好几天,如初冒着倒春寒的天气,悄悄尾行于戚继光身后,看他放学后都干些什么。结果令她有些失望,因为他与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等人总是统一行动,所去的地方也不过是码头或者河边,所做的事除了打架就是泡妞,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一天,她照例不死心的跟踪,看他们到娘娘宫那边玩了一圈,然后蹲在码头的某个食肆吃板面,看小妞,和平常所做的一样。正当她百无聊赖的准备放弃时,忽然见李成粱先离开了。 这下子,她大为好奇,连忙远远跟上,见李成粱回了卫城,但并没有回学里,而是绕到卫学后面一条小路上去。 如初不禁有点奇怪,因为那条路是很偏僻的,基本没什么住户,但因为离河边比较近,有时候学子们从这里穿行。 他去那儿干什么? 因为没什么遮挡,她不敢跟得太近,远远见李成粱窝在一处隐蔽的拐角处,好像等待着什么,连忙躲在一处砖垛后面,过不多久就看到让她气愤不已的场面。 这混球,居然抢劫同学! 这种情况在现代太常见了,恶霸学生抢劫普通同学的钱物,这在他们看来或许很酷,甚至是体现男人力量和地盘感的雄性行为,但其实却是恃强凌弱的可耻勾当,如初简直无法容忍。 这从另一方面也证明,她的教育太失败了。 “你还不良得真彻底啊!”如初压抑着怒火,溜达了过来,看到被抢同学盼到救星一样的眼神和李成粱的尴尬与紧张。 “小一一,你怎么在这儿?”李成粱搔了搔了头,勉强说出一句话。 “我不来这儿,怎么会看到你这么英勇呀?”如初咬着后牙笑,使劲控制自己不被气得哆嗦,“是嘛,你身材高大,力大无穷,普通人三两个近不了你的身,在比武会上仅输给小光一招,多厉害、多了不起呀。可是呢,你这本事没打北虏南倭,却用在了自己同胞同学身上,还真是了不起呢。” 李成粱说不出话,只把一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刚抢来的一两多碎银子。 以为他死不悔改,如初怒了,伸出手道,“把钱还给人家!” “我不。”没想到听到这么可恶的回答,声音还很倔强似的。 “快还!不然我打得你还!” “我不!” 嗬!这孩子,想气死她是怎么着?抢东西都给人抓到手了,居然还强横到如此地步,还有理了怎么的? “你还不还?不还的话,我打到你还!”这死小子怎么就不明白,把抢来的钱还回去,就不算犯下太大的过错,以后改了就是了,但执迷不悟,那可是往歪路上走呀。 …………………………………………………………………… …………………………………………………………………… ……………………66有话要说………………………………… 这是第四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计 第二回 哭吧 算了算了,胡教习,钱也不是很多,就当我们请李兄)t看到如初和李成粱杠上了,那两个被抢的人倒来说情了。不过从他们的眼神中如初看出,这两个软弱的富家子弟并不是同情李成粱,而是鄙视他,把他当要饭的一样打发。她怎么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学生被别人这样轻贱,特别是他自己还不自尊? 她气坏了,大脑发热,对着这以武凌人的家伙,干脆以暴制暴。于是,小巷中发出粗豪的呼喝和“我打”的尖啸声,足有半盏茶时间才停。 战果是……李成粱被如初按在地上,握着钱的那只手被反剪。如初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把捏得有些变形了的银子挖出来,丢到那两个“被害人”的脚下,“拿去!不过身为男人,你们在被抢的时候连反抗也欠奉,实在让人看不起!虽然你们不在乎那些钱,但你们的荣誉在哪里?我大明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群没有骨头的臣子,才会让小小的北虏南倭打得抬不起头!给我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揍一次,因为你们损害了大明王朝的男性尊严!” 她火大,所以气场很可怕,那两个貌似是木队的小子连声也不敢吭,拿了钱,一溜烟就跑了。因为跑得太急,还撞到了一行人,正是戚继光、张居正和赵三红。 “黑人你怎么啦?”赵三红跑过来,蹲在地上看了看呼呼直喘的李成粱,然后又抬头祈求如初,“小一一你放了他吧。”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如初还在气。 “不过是抢了一点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张居正也跑过来,“你过放开黑人。那两个小子的父亲全是贪官污吏,他们搜刮民脂民膏,黑人不过是帮那些穷苦百姓讨回来一些,碍着你什么事了?” 这是什么话?抢劫的合法化,还是非官方说法?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贪官污吏自有国法制裁,轮不到他以这种方式来平衡。你们明明是为他的不良行为找借口。”如初的额头青筋崩出了可怕十字型,可见血压升高得多么厉害,“白龟,倘若你有朝一日成为当朝首辅,要这样治理国家吗?”这还了得! “说得轻松,这世上贪官污吏多了,你倒指出一个被制裁的来看看。”戚继光边说边走过来,突然伸手一抱,把如初搬开,扶起李成粱,“说到底,你和那群人是一伙儿的,所以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你要么放过黑人,我们现在就回卫里,这件事只当没发生过。要么你就报官,把我们一起抓起来,因为刚才抢钱的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做的。”他说话的语气与往日不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不仅没了那阳光灿烂的笑容,且极之严肃,看如初的眼神还有点轻蔑似的。 如初气结,无意中瞄了一下李成粱,见他半边脸因为摔倒的缘故有大片擦伤,不禁心里一软,觉得自己刚才太没有轻重,虽然是些皮外伤,但总是她不好。 “黑人……你地脸没事吧?我有很好地伤药。待会儿我让八重……” “不用你管。”戚继光打断如初。还伸手推了一下如初地肩膀。让她闪开。 如初没提防。被推了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了几步。后背撞在小巷地墙上。因为有一块突出地尖石。生疼生疼地。 “这是怎么啦?我做错了什么吗?要让你们这样对待?”**地疼痛。心灵地打击。教育失败地沮丧感。让她地委屈一古脑涌上了心头。“我费尽心机和权贵们斗。和那些看不起你们地人斗。给你们创造好地成长环境。你们知道要面临多少困难吗?要承担多少风险吗?要绞尽多少脑汁吗?是。我刚才出手重了些。对不起。可我是为了黑人好。我要他成为顶天立地地汉子。成为威镇一方地名臣。我希望只要他在地一天。北虏就不敢入关!不是成为打家劫舍地土匪、强盗!这有什么错?别人对你们不公。你们就要自暴自弃吗?这只令亲者痛。仇者快。而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我从不欠你们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拿我地真心当烂泥一样践踏。这就是你们地义气和尊严吗?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说到这儿。她突然哽咽了。 在现代地时候多好呀。虽然没那么精彩。但日子过得舒服。因为以写作为生。也不用受老板地气。可现在呢?不知为什么就穿越了。一心投身教育事业。一心想帮这些不良少年们成长为历史上地名将名臣。却面临着巨大地阻挠。还时不时惹来杀身之祸。她努力了。很努力了。可怎么就那么难呢? 想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哭了起来。开始还是抽抽答答。后来干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把所有地压力全宣泄了出来。而她这一哭。把那四个本来还嚣张地、强词夺理地小子吓着了。他们全部手足无措。包括一向足智多谋地戚继光。 本来觉得小一一也是趋炎附势的人,觉得她也要巴结严党的,但为什么她说这番话时那么真切呢?是自己误会她了吗?那她为什么会和严世蕃在一起,还很巴结的样子?她为人和做事都太古怪,让他根本摸不透,在这种情况下如何信任她?只能像现在这样迷惑罢了。 “唉唉,我没事,你看你们把她惹的。”李成粱毕竟是始作俑者,所以尴尬地先开口,“她哭得像个女人似的,现在可咋整?” 张居正和赵三红不停的给戚继光使眼色,让他快拿主意。刚才他们是在巷子外听面有打斗的声音才进来看看的,不知道黑人居然抢钱。不过他们一直很团结,这时候当然一致对外,也就是对小一一了。现在……这情况…… 戚继光没办法,磨蹭着走过去,才伸手想拍拍如初的肩膀安慰,如初正哭得伤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臂抱住眼前人,继续哭出所有的委屈,只感觉这少年也是值得依靠的。 ……………………………………………………………… ……………………………………………………………… ……………………66有话要说…………………………… 完成更新。 今天还没更新时就有6张月票了,感谢大家,明天见吧。 看了阅兵,马上去看焰火,很为身为中国人而骄傲,祝大家双节快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回 上上之人听壁角 继光顿时石化,双臂伸在半空中,不知该落在哪里,)#怎么办好,就这么尴尬又突兀地举着手,任由如初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淋漓,眼泪全擦在他衣襟上。 小一一为什么那么伤心?难道他真的错怪她了?或者他们是过分了些,总是冷对她的热情,刚才还那样不讲道理,让她哭成这样…… 他力图找出如初反常的原因,可大脑却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都断续着,连不起来。在如初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就好像给雷击中了般,全身上下没有感觉,都木了。直到如初哭完收工,他的心脏才突然从几乎静止到狂跳不息,以致于他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心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没被女子抱过,在家乡的时候,凝若……他也心跳过,但绝没有这么强烈。 可是不对,小一一是男的啊,就算她身体残缺,就算她的言行举止像个女子,但毕竟还是男人啊。他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有感觉?他不是沾染上某些达官贵人的坏习气,有了龙阳之好、断袖之癣了吧? 不,不行!他戚继光堂堂男儿,怎么可以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以后要离小一一远一点,以防再受到她那些有意无意的影响。 身体上的感觉来得如此突然和凶猛,吓得戚继光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整个后背都抵上了墙,却还感觉和如初的距离不够远,似乎空气中都传递着她的气息,让他浑身发烫。还有,她温软的身子倚在他胸膛上的感觉也还清晰的存在。这些本能让他很想再度拥抱她,但却只能逼自己僵硬着身体,手指死死抠住砖缝,一动也不敢动。 而此时,一边的如初抽答着抹干净脸,回头正见到戚继光的表情,简直气到不行,甚至觉得有点受侮辱。他什么意思?这么退避不及的模样,好像她是洪水猛兽,随便倚着他哭了一场却像是强暴了他似的。 心里恼怒,就干脆瞪他,要以眼神杀死这有眼不识金香玉的小子,可她不知道才哭过的眼睛格外明亮清澈,害得某些心跳如擂的人不敢多看,只能别过头去。 结果……她更气,而且把火全撒那位爱伤的抢劫犯身上。 “你,回去写悔过书,保证以后再不做这种事!” 她一指李成粱。刚才被她突然痛哭吓坏了地后者愣了一下神。然后摇摇头。“不行!” 哎呀这小子疯了是怎么地?为什么就绕不过弯来了。还非要成长为职业劫匪不可吗?如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她现在没心情苦口婆心地劝。所以还是身体做出了反应。跳起来就要飞踹。张居正和赵三红连忙挡在李成粱身前。 而戚继光离她最近。下意识地出手。拦腰抱住跃在半空地她。想把她往后拖。但手臂一揽上她地腰就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忙把她扔在地上。她没留神。直接摔倒。武修教习地颜面全丢光了。 “小光。我和你势不两立!”她弹簧一样跳起来吼。 本来总是沉着冷静、一脸温暖笑容地戚同学神色惊恐、双手连摇、语无伦次地讨饶。“我……我不是故意地。我没想到……我不能……对不住。” 一边解释一边后退。脸色还很为难。对比起步步逼近地如初。感觉就像女色魔要玷污纯洁地小狼。淫笑着说。“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小狼:“求求你放过我吧!” 天哪,停!这是什么场面?如初闭上眼睛。淡定,淡定!不气,不气!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好好跟李成粱讲,他一定会悔改的。 “黑人,你那样做是不对的。”她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因为刚大哭过,笑起来极不自然,像狼外婆一样,“我知道你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可抢劫不是挥洒汗水的方法,而且还害人害己。依我看,你去挠墙怎么样?或者去做义工。将来你要做镇守北界的名将,怎么能在少年时代做出这等龌龊事?那会影响你一生的纪录,成为你抹不去的悔恨过去。这样好了,你不用写悔过书,只和我保证你再不做这种事就行。我充分相信你。” 李成粱一脸深受感动的样子,令如初很为自己的怀柔手腕感到满意,但片刻后她却听到了让她再度暴跳的回话,“不行。” 只两个字,却打击得如初眼前发黑。这小子是不是被什么邪物附体了呀,怎么说怎么说不通。 “我答应的事就一定做到,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违背许下的承诺。”李成粱还算有良心,给了如初一个解释,“但这件事我确实做不到,所以不能点头。” 这是什么话?他以后还要抢劫吗?他为什么这样做? “好啦,小一一,让黑人冷静一下再说好不好?”赵三红走过来,一脸歉意地望着如初,还有点肯求的意思,“他犯起轴劲来,八头牛也拉不回的,不如让他冷静冷静。” 他那不是犯轴劲,是犯混好不好?如初暗骂,但在看看赵三红温润诚恳的眼睛时,忽然觉得他说得有理。|间,才能有自我检讨的机会。 于是,她点点头,强迫自己无视某人“冷静一百天也还是这话!”的叫嚣,放戚继光等四人离开了。 第二天,她在检讨过自己不该在学生面前哭,以致暴露了软弱,只怕今后难以立威的行为后,带着伤药来到戚继光等人的宿舍。 李成粱虽然是野兽男气质,但长得是很帅的,如果因为脸上的擦伤而留下疤痕,她就是对全体大明怀春少女的严重不负责,所以还是帮他疗伤比较好。再说,这也是重新恢复关系的第一步,昨天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也确实太粗暴了些,失了为人师的风度和品格。 知错就改,上上之人! 不过她还没走到那四人的宿舍门口,就听到李成粱吼了一嗓子,似乎有点焦躁似的。她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探听秘密的好机会,于是决定不做上上之人了,而是运起轻功,溜到人家的窗户下,卑鄙无耻地听壁角。这不能怪她,谁让他们大冷的天也不把窗户关严的。 就听李成粱道,“老子服了你们了,跟三个老头子似的,打从昨天晚上就唠叨,还有完没完了?老子是堂堂大男人,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就算你们知道我的难处,放在心里也是块病!” “看来他还是不肯说。”张居正的声音响起,但不是对李成粱说的,“那继续念他,我还就不信了,他就能坚持不开口。” 房间内连嗯了好几声,想必是戚继光和赵三红的附和。 “我怕了你们还不行吗?我说。”李成粱无可奈何地道,“但是你们谁也不能帮手,尤其是小红,如果你们还想和我做朋友的话。” “快说吧,啰里啰嗦,女人似的。”戚继光催促道。 李成粱沉吟了一会才道,“是我在家乡的弟弟找人捎信来说,我娘病了,去年家里收成又不好,不但没钱请大夫抓药,还快断粮了。你们说,我能咋办?我是长子,孝顺母亲,养育弟弟是应该的,可学里供吃用已经不错了,难道还会发银子给我?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家比小光家还穷,小光的爹为送他上京,至少有房子可以卖,但我家连正经的房子也没一间,要不是辽东巡抚赏识我,给我推荐又给我路费,我根本也不可能来天津卫。现在我是没招儿了,只能打家劫舍,不然要我娘病死,让弟弟们饿死吗?难道我连让他们有片瓦遮头也做不到吗?所以我才不能答应小一一的要求。他***,昨天找那两小子掏的一两多银子还被还回去了。” “你不早说,我先拿给你啊。”赵三红说。 “我就是不想要你的钱才不说的。”李成粱道,“不是我婆婆妈妈的推辞,可当初咱们四个结拜时说过,你要和我们一起当穷人,结成患难的交情,哪能随便更改誓言?咱们平时手里没钱时,宁愿饿着也没用过你的钱,难道在我这儿就破了例,我成什么了我!” “可这是救急啊,兄弟一场,有什么关系呀?”赵三红劝道。 “不行。我知道你最恨你爹什么都给你买,功名、前程、上卫学的机会。为了自立,你平时除了仆人们送来的酒肉外,宁愿自己捱苦也不找你爹伸手,发誓要靠自己,现在我怎么能让兄弟为了我的事对家里手背朝下?” 一时,房间内没有声音了。 好半天,张居正才道,“可惜前些日子因为我们去军粮城,把之前找的事由丢了,不然好歹能凑点钱出来。唉,也怪我们平时有了钱就花了,怎么不说存点呢,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如初听到这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这是未来的大明第一首辅张居正该说得话吗?而原来,李成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去抢劫,怎么听起来像逼上梁山、落草为寇的那众位英雄似的。还原来,他们之前总往卫学外跑,是去打工嫌零花钱呀。更原来,赵三红是个立志要靠自己,而不依靠身为西北首富父亲的有为青年。 这些苦衷为什么不对她说呢?是因为不信任吧。但现在她既然知道了,就要想办法帮他们。 ……………………………………………………………… ……………………………………………………………… ……………………66有话要说…………………………… 首先,从今天开始,日更增加到了3000一章。 其次,**系统的最新功能是大家给了月票或者小花或者打赏,都会自动弹出信息,对投月票的,还会自动弹出感谢。 但系统看来不稳定,有的感谢书评弹出了,有的没弹出。并不是6感谢某些人,却不理会某些人哦。 66的月票已经16张的,但感谢书评只有几个,我要你们知道,我感谢你们所有的人。 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回 大明F4 i代人最讲究效率,所以如初在两天之内就解决了李成 她先是继续采用跟踪法,找到给李成粱捎信的那个东北商户,以卫学的名义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打发他赶紧走,然后又在自家的商行里给以戚继光为首的大明f4到了工作。 说来也是她先前铺的路,庆善号借上回比武会之机在天津设立了分号,掌柜的是从京师分号调过来的,目前正在筹备阶段,用人的地方很多。 接着,她安心等李成粱找上门来,然后没等他说话,就把借条丢在他脸上道,“签字画押,等你升官发财后要百倍奉还。” 李成粱本来有一肚子责备如初多管闲事的话,此时硬生生给逼了回去,只问,“你怎么知道我家需要钱的事?” “我偷听了你们说话。”如初直言不讳,“而且我知道你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直接打发送信的人带着钱离开,免得你拒绝我的好意。不过这好意是有代价的,记得以后报答我就行。” 李成粱站在那儿愣了半天,觉得小一一的动作太快,让他没有反对的机会,如今这好意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那还不如痛痛快快地领了情,何况小一一确实帮了他的大忙。说到底,他心中压着的大石也放了下来,不用再担心家里,要知道他们一大家子过得节省点,每个月不过一两多银子的用度。 “如果我将来一文不名,你可亏大了。”他一边在借据上签字画押一边说,因为如初那么努力地掩饰帮助他的事实,决定以后要信任她。 “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一定会成为一方名将,类似东北王啥的,到时候肯定富得流油。”如初道,“所以说,我这不是借钱给你,是投资,是做买卖,将来会获得大利益,懂吗?我胡公公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为了减轻李成粱的心理压力,如初故意这么说。 李成粱心中明了,咧嘴一笑道,“我不明白你。实际上,我们都不明白你。我们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你非要管我们做什么呢?” “因为你们是我的学生。”如初正色道,“身为教习,这是天命职责,我不能放任你们胡作非为。或者你觉得抢同学的钱花花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或者你到现在也觉得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你是为了家才不得已这样,甚至你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意思。可是你要明白,有句话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为了摆脱一时的困境而违背一个正派的男人应该恪守的品格。假如这是在战场上,你会因为敌军强大,因为自己的子弟亲兵面临危险而妥协投降吗?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那么你现在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困窘而污染自己的人格。我希望你不管任何时候都能高昂着你骄傲的头颅,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问心无愧。这就是我所要的,而你现欠了我银子,所以这高贵的品质你要保护好,随时拿给我看!” 一番话。说得无比真诚。连如初自己都有点感动了。更不用说李成粱了。 他沉默片刻。忽地又是一笑道。“我会尽一切力量从正途上升官发财地。也会努力做东北王。不然还不清你了。我可不愿意欠人家。” 这算是收服了这位猛将兄了吧?听他这样说。如初知道是自己地这番话触动了李成粱地内心深处。不禁大喜。趁机把给他们四人找到工作地事也说了。让他们从明天下午开始来庆善号当伙计。 “放了学就过来。亥时初(晚九点)收工。时间方面我会帮你们向卫学里说明地。”如初大略解释了一下。“工钱不会少你们地。但因为庆善号才开始建分号。搬搬运运地力气活比较多。可能会比较辛苦。但力气这东西。你有地是对不对?” “那当然。”李成粱挥舞了一下大拳头。 之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那三个人说地。反正他们第二天都乖乖来打工了。当然。如初之前提醒、或者说是威胁过庆善号天津分号地刘掌柜。让他对她地身份守口如瓶。对任何人也绝不能透露半个字。包括胡大海在内。所以。她仍然是胡公公。 “把衣服穿上,虽然是正晌午,但天气还冷,这样不行的。”半个多月后,学里放假,大明f4休假时是要在庆善号工作一整天的,而如初闲得无聊,干脆就跑去视察工作,结果发现除了斯斯文文的张居正外,另外三个都赤膊上阵,而且个个干劲十足,扛着货物进进出出,头顶上冒着白气。 “忙着呢,小一一别来搅和。”李成粱推开如初拿着脱衣服的手,看来心情很好。 如初心情也很好,任何一个女性看到三个身材健美的年轻男人展示力量和肌肉时,都不可能感到情绪恶劣, … “刘掌柜说要你们休息一会儿。”如初执着地举着衣服,“你们现在满头汗,不披上衣服的话,被风吹得闭了毛孔,肯定会生病的。” 一边的刘掌柜听到如初的话,立即垂下头去,以防被人看到他皱紧的眉头。他哪说让这四个小子休息了?可大小姐这么说了,他能违抗命令吗?说到底,庆善号是姓胡的,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所有的事都自然是东家说了算。不过他冷眼旁观,总觉得很奇怪,大不姐不是女扮男装当教习吗?怎么和学子之间说话办事这么随便的? “看你们这么乖,干脆我请你们吃午饭吧。”如初打算慰劳一下勤劳的年轻人,其实是想找人陪她到宫南大街和宫北大街逛逛。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的时节,天气虽然还很冷,但河面却彻底解冻了,前几天有一大队粮船从江苏刘家河驶入海河,正在码头卸货,一部分由陆路,另一部分装小船,沿北运河运往京师。而随着漕运重新开始繁忙,天后宫附近也开始热闹起来,预示着春天的来临。 “还有活儿没干完呢。”赵三红偷瞄了一眼刘掌柜道。 被邀请吃饭是人人爱的,但不能为了这个断了赚零花钱的来路,虽然是小一一帮他们找的事做,但现在可是人家刘掌柜说了算。 “唔,都去吃饭吧,活儿是干不完的,先放放也好。”刘掌柜假装算账,头也不抬地回答。 好嘛,他敢说个不字吗?当初大小姐介绍这四个人来时,他就不怎么同意,但还不是照样点头答应了?好在这四个小伙子干活不偷懒,还有真有把子力气,这才让他觉得工钱不白花。不然就冲他们干活的时间也很让人为难呀。 “看吧,我就说刘掌柜人很好,将来一定会高升的。”如初见刘掌柜这么上道,不禁夸了几句。 大概是听到此话中暗示的意思,刘掌柜顿时眉开眼笑地道,“胡公公过奖了,是他们平时干活卖力,这样的话偶尔休息一下是没问题的。呵呵,有奖有罚嘛,今天不回来了也没关系,明天继续干。” 四人一听,差点欢呼起来,快麻溜儿地穿上衣服。如初见他们满头大汗,随手拿出自己的汗巾子帮他们擦。那三个人都坦然受了,唯独戚继光,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跳得远远的,对如初避如蛇蝎,害她纳闷极了。 不过她也没太在意这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癣,有很多人心理安全的距离比较大,不喜欢别人太靠近。于中她先打发戚继光他们出门去等,自己则多逗留了一会儿,问了问他们四人在工作中的表现。 “挺好的。”刘掌柜觉得这些事没必要隐瞒,于是实话实说,“就是那个叫张居正的文弱了些,有些力气活儿做不了,都是那三个帮他的。不过他真是卫学里的学子吗?看起来不像是武将的模样呀。” 他当然不是武将啦,他将来是挽救危难万历王朝的明朝第一首辅,用不着有力气,有脑子就行了。如初想着,但嘴里却支吾了几句,随后就出门了。 因为才巳时末(上午十一点左右),如初没直接去饭馆,而是先逛到海河边。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说到高兴处一起哈哈大笑,感觉快乐极了,只有张居正有点闷闷的,似乎有心事似的。当如初正要找机会询问和关心一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救声,原来是有人落水了。 五个人一起往出事地点赶去,远远的就见两个明显是女扮男装的青衣小姑对着河面哭叫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河面上,有一颗小脑袋和一把柔韧如水草般的青丝浮沉不定。 立即救人!这是如初的第一反应。 此时河边已经涌上了不少围观者,但却没有人跳入水中去救,只因为河面虽解冻,河水却仍是冰寒彻骨,在医疗水平不发达的大明朝,得了伤寒症可能会死人的! 不过如初却顾不得这些了,急忙甩掉笨重的棉靴,打算先救人要紧。可是她还没有跳,就听到扑通一声,身边已有一条影子跃入水中。不是瘦弱的张居正,不是旱鸭子李成粱和赵三红,而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戚继光。 惊呼声中,他如一条矫健的游龙,快速游到溺水者身边,在那人就要完全沉入水底前,伸手抱住,然后拯救了出来。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中秋节,祝大家月圆人圆,真心祝大家幸福。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回 旁观者 此同时,岸上的如初也没闲着,在戚继光入水的一刻t3要赵三红到离河边最近的客栈去订两间上房,让店家多准备炭火盆、干燥的被褥、热水和干净的汗巾子,然后又叫李成粱以最快的速度雇两辆宽敝的马车来,再吩咐张居正去成衣铺子随便弄几身衣服来,“不管料子和做工好坏,只要是绵的就行,越厚实越好。”她一边掏银子一边嘱咐张居正,然后又对李成粱和赵三红强调,“不必心疼钱,大大的赏钱撒下去,人家的动作才会快,服务才会周到。” 等这三人领命而去,她就焦急地望着河面,等戚继光把人救上来,还要顺便安慰那两个吓坏了的小萝莉。她没有特别的急救知识,但上大学时好歹接受过一点这方面的教育,也知道对体温过低的人应该及早采取保暖措施。而在冰封才融化的刺骨河水里泡上这么一会儿,相信得重感冒的几率非常大。 戚继光是习武之人,身子强健,只要及时脱掉湿衣服保暖就应该没事,那个落水的姑娘就未必了。这年头的女人身娇肉贵的,小命送在这上面也说不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虚海平时总这么说,她当然要尽最大的力量。 在这个紧急万分的时候,如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虚海,但这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她的全部注意力就都放在救人这件事上了,生怕戚继光不懂得救溺水者的正确方法,再被溺水者拖下水就麻烦了。还好戚继光不愧是海边长大的,相应的技巧非常好。 不过那小姑娘落在河里里的位置,看着好像离岸边很近似的,但施救时才知道她早已经被水流冲到河中央去了,而且这会儿水流还因为突然起了大风而加强,所以当两个**的人在围观群众的帮助下上岸时,李成粱、张居正、赵三红已经快速办好如初交待的事情返转回来了。 “公……公子……她没气儿啦!”一个小姑娘摸了一下落水姑娘的鼻息,大哭道。另一个干脆站起身往河里跳,念叨着:公子死了,她们也没法儿活儿、不如一起上黄泉之类的话。 “黑人,拦着点,别让她们添乱!小红,过来帮我!”如初把冻得小脸青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的落水姑娘放平,头偏向一侧,腰部用刚刚买来的那几件绵衣垫好,接着清理她口腔、鼻腔内的杂物,还撬开她的嘴,把舌头拉出来以保持呼吸道通畅,因为她已经停止呼吸,她决定先施展人工复苏术,之后再想办法排出其肺里和胃里的水。 “要怎么做?”赵三红有点手足无措。 他从来都是不被人注意的人,除了有个有钱的爹外,似乎没有任何优点,可现在一条人命就交在他手上,让他如何不紧张?为什么小一一要叫他帮忙,而不是黑人和白圭呢? “按她的胸……算了,我来,你听我口令,对着她的嘴用力吹气,最后能看她脖子一鼓一鼓才好。你的气力够吧?”在得到赵三红肯定的眼神后,又对张居正说,“让人群散开点,空气得流通才行。” 说完。即在围观者惊讶和奇怪地目光中。用这时代地人都不理解。也不会使用地地心肺复苏术救人……一、二、三、四。吹气!一、二、三、四。再来…… “拦着他!拦着他!他怎么可以按公……公子地……公子金……呃贵……”一个小姑娘看到如初所做地事。惊恐地喊。虽然已经六神无主。但还是觉得这种行为于礼不合。 “他是太监!”李成粱一手一个紧抓住两个小姑娘。拎小鸡子一样。半点也不怜香惜玉。不过也看出这三个“小子”是姑娘家。这才解释道。 那两个小姑娘立即松了一口气。 如初在全神贯注救人地同时感觉很无奈。太监不是人吗?就算残缺也算男人。被半个男人摸胸部就没事。在救人之际被完整地男人摸就不行?宁愿死掉。也不能失节。这是什么逻辑嘛。幸好她刚才够聪明机灵。没让赵三红做心脏按摩。不然这小姑娘之后就见不了人了吧?回头去上吊也说不定。那救人就变成害人了。还是她这“太监”地身份比较好办事。至于人工呼吸……毕竟只是吹气儿。比起袭胸大罪来。程度要轻得多。而之所以选赵三红帮忙而不是别人。是因为他是她见过最厚道诚恳地人。 还好赵三红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很配合如初地行动。在压抑得人连心跳都停止地气氛中。终于看到这姑娘吐出一口水。然后开始呼吸。 因为手中握着一条人命所造成的紧张,负责求人的如初和赵三红都累得够呛,所以当那两个丫鬟似的小姑娘呼天抢地的扑到她们“公子”身上嘘寒问暖时,他们被推 边,瘫坐在地上。但是之后,如初听到了围观众人)声、夸奖声,接着还有掌声响起,心中的舒畅和开心感简直无法形容。 原来,做英雄的感觉这么的好! 得意洋洋地一抬头,正打算发表演说,就见戚继光水淋淋地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两人目光甫一接触,他的眼神中似乎有关切和一些其他说不清的东西,但不过一秒,就变成从未有过的冷漠,和他平时阳光俊美的样子完全不同,甚至有些厌恶她似的。 同样冰冷的,还有他身上的湿衣服和头发,似乎被寒风抽打得僵硬了似的,虽然不至于结冰,但他整个人却像结了霜一样。 “你愣在这儿干什么?快去车上换下湿衣服,擦干头发!”如初顾不得研究眼前年轻男人的神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吼,“白圭、黑人,快架他上车!” 这死小子,为什么没有自觉的意识呢?年轻而骄傲的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爱逞强,不在乎自己,总觉得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道身体的事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几个刚还在庆善号挥汗如雨的工作,被冷风吹吹都不太妥当,何况现在汗还没全落下就跳到冰水里?这样冷热相激,不要得了重症风寒才好。可他怎么就不在乎呢?武功不是万能的,虽然可以令身体比普通人强壮,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得病。 听说真正的荷兰浴就是在冰湖边建一座小木屋,人在里面被大火蒸得浑身发红、大汗淋漓后再跳入临近的冰湖中。不过荷兰人说这样可以锻炼体质,如初却记得在电视剧《雍正王朝》中,四爷同学却为了不上朝而先用炭火烤自己,然后又跳入冰水中,结果差点挂了。 但愿,小光是荷兰人的体格,而不是小四四的。 接下来的事不用她发号施令,李成粱等三人已经聪明地执行了。两辆马车分别载着两只落汤鸡往最近的客栈而去,并且在路上都先换了衣服,并且绞干头发。到了客栈后,如初发现她让店家提前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就绪,看来赵三红花钱没含糊,到底显出了西北首富之子的派头来。 “你们三个帮小光用干的汗巾子使劲擦身,直到他全身发热为止。”如初吩咐那三人,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姑娘来到另一个房间,把烧着的炭火盆移近床边,之后照方抓药,指挥那两个小姑娘为依然昏昏沉沉的落水姑娘擦身发汗。 “这位公公,可否请您回避一下?”那个眯眯眼的小丫鬟斯文地请求。 如初豪放地一摆手,“我知道她是女的。”她一指那落水姑娘,“甭瞒我,也甭背着我,不然她再有个什么事,你们到哪找人去?” 两个小姑娘本就没什么主心骨,听如初这么说,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不再多话,脱光了落水姑娘的衣服,卖力地为其擦身,直到那娇嫩白晢如玉雕的小身体全身犯红,口中还喊起疼来。 “继续继续,让她把汗发透了,再请个大夫开几剂汤药才行。”因为房间里太热了,如初额头冒汗,干脆躲到门边去吩咐。 两个小姑娘连忙点头称是,顾不得主子要求她们停手的命令了。 如初冷眼旁观,发现落水的姑娘虽然才开始发育,但可以看得出,她的模样、身材、皮肤、头发都是一等一的,是个大美坯子,心想如果男人见了这姑娘都会喜欢吧,幸好她不是男人,也不是拉拉,所以没有感觉。那两个小丫鬟中唇边长颗痣的那个看来比较精明,还特意观察了如初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才放心继续服务主人。 而当大家在客栈里忙忙碌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客栈外那群跟过来看热闹的无知群众已经散去了,大概赶着回家给妻儿老小、邻里亲朋继续演义八卦去,只有一辆看似不起眼,但内里却宽大舒适的马车还停在那里,一个帅气的男人以一柄无论冬夏都握在手中的扇子挑起车子的窗帘,抬头望着客栈二楼的方向。 ……………………………………………………………… ……………………………………………………………… ……………………66有话要说…………………………… 高烧未退,咽喉肿痛升级,66忍着因发烧而引起的心动过速(110\分钟),只喝了一碗米汤,写了半天多才更新得了。 所以,明天可能还得晚上8更新,我得多睡会儿,明天下午才能开写,大家原谅吧。 等身体好了,会恢复早上9点准时更新的。 谢谢。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回 妒忌 小相爷,要不要上去看看?或者招御医吧?”他的随tt,“真伤了那位,不是闹着玩的。” 严世蕃摇摇头,“小瑛是自作孽,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反正又没死,不用担心。”他说得毫无感情,“女人撒娇耍赖都是可以的,要的是个情趣,不过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适可而止就讨厌了。”说着,就想起那个冒充太监的女人,不禁微微一笑。 小瑛落水后,他本打算让这烦人精受点罪再出手相救,没想到如初会出现,更也没想到她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招数,不仅救人的手法很特别,而且临危不乱,镇定又指挥有度。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呢?到底能带给他多少与众不同的惊奇感呢?相比起小瑛,她就是那种有分寸、有底限,但又大胆敢说话的女人吧。倒是真真合了他的脾胃,二十九年来第一次有人和他这么搭得上调。 “可是……那位对小相爷您……嘿嘿……”随护多嘴,但吞吞吐吐地没有说完,只是面有得色,似乎很为有严世蕃这种主人而骄傲似的。 “本相不喜欢的人,凭白纠缠也没有用,更没有什么好顾念的。”严世蕃冷酷到不行,“在这儿再等会儿,等客栈里忙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进去看看。” “是。”随护恭敬地点头退下,并不明白他家主人满面春色全是为了个故意留着一字眉的“太监”。 好不容易熬过一柱香的时间,严世蕃迈步下车,直入客栈之内。在等待的时间里,一向很沉得住气的他竟然有些坐不住。 难道男人真的全贱骨头吗?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意得很。平日里女人对他只有奉迎,他往往没什么用心的兴致,偏偏这个胡如初对他不理不睬,他的兴趣却一直被钩着,每日里都想个十来遍。从小到大,他可没这么牵肠挂肚过,或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那场赌约吧? 他非赢不可!他总是会赢!他要让她真心爱上他! “谁呀?”当他的随护上前敲了门,回答他的,却是粗豪的声音。 门开处,也是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年轻男子,看模样赫然就是如初的学子,好像叫什么李成粱的。接着门后又闪出三条身影,其中一个还赤着膊,应该是叫戚继光。他对此子印象深刻,因为他武功超群,兵法娴熟,刚才在河边还奋勇救人。 “不好意思。敲错门了。”他没什么诚意地歉然道。之后轻瞄了身边那四名随护之一。真是废物。居然连房间都搞错! 那随护吓得一哆嗦。连半句解释地话都没敢说。 严世蕃踱步到旁边地房间门前。亲自敲门。 这回没错了。开门地正是如初。 “咦。小相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如初瞪大眼睛。意外感太严重了。因此没看到戚继光等四人都跑到走廊里来了。好奇、疑惑又戒备地偷望她这边。 “公干。”严世蕃边说边往门里看。 如初想到那落水的小姑娘正在穿衣服,连忙把门半掩,只从那巴掌大的缝隙中露出自己的一只眼睛,“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小相爷为国为民操劳了。还请多保重贵体,早日凯旋京师。” “你这是赶本相走吗?”严世蕃啼笑皆非。这女人还真不在乎他啊,并不是玩欲擒故纵这一招,令人恼火的是,看她的表情似乎都把他忘掉了似的,而他才离开没多久。 说起来他倒是有用此计的意思,所以自从上次一别,他虽然心痒痒的,却忍耐着不出现在她面前,现在看来这一招是完全失败的。那么,妒忌呢?就算不喜欢,但曾经对自己有兴趣的男人转移了目标,心里多少会有点在意吧? “本相的公干就是里面的人!”他用扇子轻轻一点房门,举止有点轻佻,“本相就是奉命来找她的。小瑛,你在里面吗?”后一句,他直接对着房间里说,并没有用力,但问话却清清楚楚传了进去。 他声音中特有的那种干燥又疲惫的感觉令人很容易产生想安慰他的念头,如初甚至想,如果他不是严世蕃,如果他没有一妻二十七妾,她或许可以考虑和他交往看看。说起来,他也算个有魅力的男人。 “东楼哥哥,是你吗?快进来,快进来!”房间内传来惊喜的呼声。 这声音还真好听,黄鹂鸟似的。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呀,有的人就是什么都有。如果是小美人配上公鸭嗓,对广大普通的女性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嘛。唉,苍天不仁……连平衡术也不会搞。 如初暗中摇头,看到严世蕃有点示威似的眼神,无奈地把门打开了,也不管落水姑娘有没有穿好衣服,也还是没注意到躲在走廊内四只好奇宝宝。 既然都叫上“东楼哥哥”了,那就应该有**相见的心理准备。她幸灾乐祸地想,不过当她回头,却发现那两个小丫鬟早已经快手快脚的帮落水姑娘穿好了衣服,害她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于是只好心里抱怨,她的八重什么时候能这样麻利就好了。 “小瑛,这回又是做了什么顽皮事,结果掉到了河里。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严世蕃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声 “该叫我如何是好?” “东楼哥哥!”叫小瑛的落水姑娘娇嗔道,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东楼哥哥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从来没有这样柔声细语地说过话。看来,她硬要跟他来天津卫这事是做对了,而且这边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呀! 严世蕃走到床边,坐下,轻抚了一下小瑛虽绞干、但还是有些潮气的如云绿鬓,动作亲昵,宠溺的目光中很有一些很让人心动的东西。 他做这些是给如初看的,想让她妒忌,不过如初却一点也没吃味,因为心里在琢磨:“独眼帅哥对这个叫小瑛的姑娘没有用‘本相’这种很倨傲而且自恃身份的称呼,那就说明两个问题。一,小瑛与他很亲近。二,小比他的地位和身份还要高。听说严世蕃只有两个姐姐,以年纪来说得三十往上了,那小瑛肯定不是。 若是他的外甥女呢?看这小丫头对他那一脸掩饰不住的爱慕,这个猜测完全可以否决。难道是其他亲戚……似乎也不太可能。严氏父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会把谁瞧在眼里?而且他这番温情款款看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假惺惺的、明显就是做戏,只有在恋爱中、或者说单恋中智商为零的人才看不出来。那么,以上三种可能都排除了,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小瑛比他身份地位还高。再想想他刚才说奉命来找小……也就是说,这小姑娘极可能是皇室中人!” 想到这儿,如初也顾不得礼仪以及可能造成的误会,拉起还在“深情”对望中的严世蕃到屋角,紧张兮兮地低声问,“她……是公主?” 严世蕃一挑眉,有点邪气的脸上挂着几分掩饰得不够好的惊讶。这丫头太聪明了,她是打哪看出来的? “是不是呀?”如初看他不说话,低声催促。 严世蕃也不隐瞒,只点了点头道,“不过她是秘密出宫的,此事不得宣扬,懂吗?” “放心,我嘴严得很。”如初眉开眼笑,没想到无意间救了一位公主。真正的公主耶,不是现代那些自封的,那她可要上前亲近一番,闻闻她身上有没有真龙味?天子之女嘛!而且说不定会得到大大的报答。 不过,当她绕过严世蕃,狗腿地跑到公主床边“参观”时,却发现这小姑娘正对她怒目而视,还有些厌恶似的。咦,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本宫和东楼哥哥说话说得好好的,你这死太监跑来搅什么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小丫头斥责,细声细气的,不过高高在上的气场还是很足。 活得不耐烦了?这句话可是她在现代常威胁别人用的,没想到报应在这儿呢!如初气鼓鼓的,可又知道在这个人权一文不值,皇权大于一切,富人打死家奴都是常事的时代,她凡事都得忍,不然小命也保不住。生命是多么重要的事呀,一定要好好爱护。所以,她选择低下头去。 “小瑛,不要无理哦,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想到严世蕃这会儿倒给她说话了。 死独眼龙,居然叫公主的闺名。他们什么关系,肯定有奸情吧?他连这个**的萝莉都不放过,真不是人!而且他连公主也敢勾搭,真是色胆包天到一定程度了,怪不得是活版西门庆。 “那怎么了?他是太监,皇家的奴才,为本宫去死不是应该的吗?”公主轻蔑地道,不过听声音,似乎也有一丝不好意思,“绯罗,烟霞,记得给这个太监大大的赏赐。” 那两个小丫鬟,不,是两个小宫女应了声,其中的眯眯眼问道,“不知公公叫什么名字?又是在哪里当差?怎么会在天津卫出现?” 这可把如初问着了,而且吓了一跳。在明朝,太监无令不得出宫。她这太监不仅出宫了,还跑到天津卫来!难道要说是安公公的贴身小侍?这很容易被查出真相的,就算侥幸蒙混过关,她那还没见到的大大赏赐,恐怕也会被安公公雁过拔毛,十之**会拔到干净,到她手里可以直接烤来吃了。 一时之间,她不知要怎么回答,于是求助地望了严世蕃一眼,。 严世蕃心怀大畅,因为这是如初第一次对他表示依靠和信任。不过他太喜欢和享受这种感觉了,所以灵机一动,笑道,“其实她不是太监,也是女儿身,是我‘亲手’训练的死士,为我在天津卫办事的。” 此言一出,如初和公主全愣住了。 ………………………………………………………… ………………………………………………………… ………………………66有话要说…………………… 托大家的福,66已经退烧了,身体在逐渐恢复中。所以,明天试着恢复早上9点更新。 另,今天和编辑联络过,说请读者大人们投月票时尽量从女频页面投,免得被错记到主站月票那边去。 本书都40张主站月票了,和女频月票差不多,也不知是不是被错记了。泪。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回 真小人 半天,公主变幻了数种颜色后终于平静的小脸上流露视,高贵地道,“她是东楼哥哥身边的女人吗?” 下巴抬这么高,不怕扭断吗? “应该算……是的。”严世蕃故意以不确定地语气道。 他这是误导!太邪恶了! “长得这么丑,东楼哥哥也不介意?” 呀?死丫头,居然人参公鸡我?早知道淹死你算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此女某些能力很强。”严世蕃又极其暧昧色情地回了一句。 还好,公主毕竟年幼,皇宫的管教又比较严格,没有听出弦外音,只有如初低了头,以防止一个控制不住,当场痛殴色狼。不过,是她不纯洁的想多了吧,严世蕃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也说不定。唉,在现代时被网络黄毒侵害坏了脑子。 “她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东楼哥哥可不可以把她送给我?我看她挺机灵的,似乎也会武功,让她待在我身边,应该能保护我的安全。再说她还救了我的命,留下,我要好报答她。”公主提出要求,貌似合理而诚恳,但任谁都明白她可不是要重用和感谢如初,明明是要扣在身边好随时折磨,谁让如初和她的亲亲东楼哥哥嘀嘀咕咕的,态度还这么暧昧来着? 妒忌真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情绪,能让天使变成魔鬼。不过这死丫头也忒忘恩负义了,为了个男人要对救了自己命的人使阴招。呸,对别人就自称“本相”、“本宫”,多高贵似的,两人之间就是“东楼哥哥”、“小瑛妹妹”了,一对狗男女! 如初心里暗骂,但悲哀的是,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明白如果到了公主手中,她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如果遇到个变态公主,整天没事拿她做人体试验,那可更惨了。所以尽管讨厌严世蕃,却不得不依靠他、倚仗他,再度投向他求助的目光。 严世蕃很开心。很喜欢如初那哀求地眼神。让他想把自己所有地好东西都放在她面前炫耀似地。于是他正色道。“小瑛。别胡闹。我做地是正经事。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地……呃。棋子。关乎江山社稷。不是闹着玩地。” 公主撅起嘴。冷哼了一声。如果眼神能杀人。如初身上至少会有百八十个透明窟窿。好在她地目光并不怨毒可怕。只好像被人抢走心爱玩具地小女孩。非要把对方推沟里摔死才解恨似地。 “我不舒服。身子乏得很。刚才又受了惊吓。如果东楼哥哥办完了‘正事’。可不可以陪我解解闷?”公主忍着气说。又瞪了如初一眼。哼。也只有东楼哥哥敢这么对她说话。就算是父皇也对她轻声细语地。今天让她在这一字眉地丑女面前落了面子。今后一定想办法找回来。 严世蕃一笑。对公主地赌气撒赖没一桩在意地。不过他也知道太过刺激公主会令她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假做恭顺道。“小瑛都这么说了。我这做哥哥地焉有不从。等我再嘱咐属下几句话。就来陪伴你可好?” 他说得温柔。公主本来地一肚子气立即烟消云散。笑眯眯地点点头。 如初也松了一口气。紧紧跟在严世蕃后面出来。匆忙间似乎觉得隔壁房间地门一动。不过她并未在意。走得稍远一点便八卦地问。“这是哪位公主?” “常安公主朱寿瑛,皇上的宠妃曹端妃所出,今年十三岁。因皇上子嗣单薄,与皇子们也不亲近,故此很疼爱这个女儿。” “小相爷不打算把她送回去?”只有这小煞星回到皇宫,她才会安全吧,毕竟公主是偷溜出来,也不可能对皇上说在天津卫有一个小人物得罪了她,非要杀头不可。所谓天高皇帝远,就算公主恨得她牙痒痒,也逮不着她不是吗? “你以为私自出宫是很容易的事吗?小瑛也不知筹划了多少时日才成功的。她费了这么大气,就这么给押回去,心有不甘,必定会生事,不如让她玩上一阵子再回宫吧。”严世蕃唇角一歪,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嘲弄,“皇上那儿,我自有办法。” “她在外闲逛才会生事好不好?万一出点什么事,小相爷就算再有权势,只怕也逃不过这一关。小相爷刚才也说了,常安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呀。” “你这是关心我的安危吗?”严世蕃半欣喜半调笑地问,对如初已经自动把“本相”二字改为了普通主语“我”字,“我会让她住在我在天津的别院,她出门时,也会我派最得力的人看着她,不会有事的。毕竟,如果你我不说,就她那没规矩的模样,谁会猜到她的身份呢?” 如初一想也是,于是点点头,然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是故意陷害我的对吧?你明知道公主喜欢你,却让我当了她的假想敌,而且还是那么不堪的一个,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那还不拿我撒”愤恨之下,如初也决定不再对严世蕃用尊称了。 严世蕃一愣,差点就掉进了如初的语言陷阱,不过对此指责他并无所谓,所以干脆承认,“聪明,这也被你猜出来了。没错,我是陷害你,因为只有在人要伤害你时,你才知道权力的重要,才知道这世上只有我能保护你。至于你的动人这处,没有一双慧眼的人是认识不到的。” 如初冷笑一声,“光说好听的有什么用,而我也不会因为被保护而爱上你,特别是考虑到正是你逼我陷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我们走着瞧吧。”严世蕃停下脚步,脸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感,“我这一辈子都努力做个真小人,既然我们赌得是你‘真心’爱上我,那么我行事的风格得让你知道对不对?” 如初无语,不得不承认,严世蕃或许是个祸国殃民的奸雄,是个到处留情的花心男,但赌品却是超级的好,也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坐我的马车回去吧?”两人在客栈门口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严世蕃道,“你们雇的马车只是单程,并没有等在这儿,现在雇车还得走上一段,不如我送你回去好了。” “可是常安公主在等你,难道你又要在我头上加一项勾引主公,怠慢公主的罪名?”如初没好气地道。 她到大明后本来是想过好日子的,但那种日子就要足不出户,家长里短的才行。错就错在她要追求理想,要看看六百年前的家乡,结果虽然结识了几位未来的名将名臣和天底下最不像和尚的和尚,也惹了一堆麻烦上身。因拒婚而得罪的大阴人安公公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蛮不讲理的公主吗? 她可怜的命运啊! 严世蕃哈哈大笑,很喜欢“勾引主公”四个字,“放心,小瑛养在深宫,明白召见一个人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再说卫学离码头这么近,很快我就能折返。” “可是我要和学子们一起走。”如初拒绝,一想到和严世蕃关在封闭的马车内就有点紧张。 这个男人太强势,她不得不小心。 “让他们自己回去好了。”严世蕃无情地说,完全忘记刚才如果不是戚继光奋勇救人,公主可能死掉,到时候他这负责寻找公主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吧。 “不,我们一起出来的,就要带他们一起回去。”如初有点孩子气的固执起来。 严世蕃皱了皱眉,如初这样直接拒绝和违背他的好意让他有点恼火,但一看到如初的眼睛,又觉得她能这样率真无伪格外难得,气顿时消了,眼角的余光又瞄见四名学子也已经出了客栈,就点头道,“好,叫你的学子们一起走。我这马车宽敝得很,坐七、八个人都可以。” 循着严世蕃的目光,如初也看到了戚继光等人,忽然有遇到救星的感觉,忙招手叫他们过来,把同乘马车的事一说,李成粱和赵三红的脑袋立即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张居正则冷屑道,“严小相爷位高权重,我等小小学子焉敢居于其旁,太僭越了,实在万万不敢,我们还是走路回去好了,反正也不远。” 死小子们,保护你们美女老师的时候到了,怎么可以退缩?如初暗骂,再说你们那幅“你是奸臣,我们不与你为武”的模样摆那么明显,真想死吗? 还好戚继光反应与他们不同。 他沉吟了下,似乎有什么事很难决定,但最终还是点头道,“严小相爷一番好意,属下们倒是却之不恭了。”说着立在如初身旁,一言不发。 他既表了态,另三人就算不愿意也只好跟随。于是一行人上了马车,向卫学驶去。不过车内虽然坐了一共六个人,但却没一个人说话的,气氛压抑而诡异,害如初坐立不安,短短的路程像走了几千几万里那么难受。 男人哪,还真是别扭又孩子气的动物,不管多大年纪、多高的权位也是一样。这是她得到的结论。但她并不知道,戚继光忍着对严党党魁的厌恶坐上这辆车,进行了多少内心挣扎。 他是要保护如初,因为他觉得严世蕃对如初的态度不对。在不知不觉间,在他还没注意的时候,如初已经慢慢收服了他的心。小马王骄傲的心灵,开始渐渐为一个人敞开,就算还没有完全深入,但他已经不再拒绝她的热情与好心,至少内心是如此。 表面嘛……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如约9点更新了,希望大家开心。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回 病势凶猛 宁伪作不知不为,不伪作假知妄为。 静不露机,云雪屯也。本卦为异卦相叠,震下坎上,震为雷,坎为雨,卦象雷雨并作,环境险恶,为事困难。 此计是指宁可假装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绝不可以自认为知道而轻举妄动。假装糊涂,实际上知道得非常清楚,假装不行动,实际上是不能行动,或者等时机来临再行动。本书中是指女猪脚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采取的不得已的措施。) …… 被落水事件一闹,如初中饭耽误了,晚饭也没有吃,还好八重够贴心,用房间内的小炭炉炖了香浓的鸡汤,临睡前又下了面条给她。心情不好外加美食当前,如初也顾不得睡前五小时吃东西会发胖了,放纵着自己,因为食物会慰藉心灵嘛。 不过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的美梦被轻巧但又急切的敲门声打碎了。一瞬间,她有点迷茫感,似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迟钝地想着:是谁呀?停电了还是地震了?是找她去酒吧泡通宵吗?好半天才回忆起自己现在身处大明朝,再没有那样的自由时光,于是连忙叫八重下床去瞧瞧。 唉,有丫鬟使唤真好,不用大冷的天钻出热被窝。 “是黑人。”过了会儿,八重走回到如初床边,哆哩哆嗦地答。 如初连忙叫八重钻到自己的被窝里,很意外地问,“他们舍间窗子上的铁栏杆不是重新装过了吗?难道又给锯断了?” “肯定是。”八重打了一个喷嚏。 “那他是干什么来的?症了?”如初想起正事。外面那位还冻着呢,不是追究他们经常性打算“越狱”罪过的时候。难道,他们是馋了,闻着鸡汤味来的?要知道她还欠他们一顿饭没请哪。 “说是谁病了。烧得很厉害。”八重揉了揉鼻子。“哦。是说戚继光。” “什么?”如初吓了一大跳。立即坐起来。“他发烧了?严不严重?” “小姐。冷。”八重把如初掀开地被子重新拉好。“你现在要过去看看吗?” 这不废话嘛!黑人半夜三更地跑来。戚继光一定病得很严重。她当然会立即去。于是她话也没回。直接跳下床。匆匆忙忙地穿衣服。八重也没能躲在被窝里享福。乖巧地光着脚跳下地。帮如初整理衣服。因为要束胸。麻烦得很。 “要奴婢跟去吗。小姐?”八重为如初系上腰带时问。 如初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夜寒露重地。别回头再倒下一个。你现在先给我乖乖躺下。千万注意保暖。需要帮忙时我自会叫你。” 八重应下,心头已经很暖和了。跟着这样的主人,是每个丫鬟的福气吧,小姐打了一回少林十八铜人阵,慢慢地竟然转了性子,不仅好说话多了,也知道疼人。看来天下间的主子们都应当到少林寺修炼,顺便打打那个神奇的怪阵才好。 而如初并不知道八重心中所想,一开门就看到一脸焦急的李成粱。夜深人静,两人也不多话,急匆匆往他们四人住的舍间跑。远远地看,并未发现灯火明亮,进了屋才知道窗子和门都被棉被遮住了,所以才一丝光也没有透出。 “怎么这么严重?”当如初摸了一下戚继光的额头后,不禁心头一紧。太烫了,感觉体温至少有四十度以上,如果不立即降温,是可能死人的。就算不死,也可能烧坏脑子或者视神经什么的。 “不知道呀。”赵三红一脸愁容,眼圈都红了,“中午还好好的,但晚上就说头沉,晚饭也没吃,先睡下了。我们以为他是着了点凉,也没在意……他平时身体好得很,毕竟是练武之人……可半夜里他突然说起胡话……我们才发现他身子滚烫……” 着了凉?是呀,今天他在身体微汗的情况下跳入冰寒刺骨的河水中救人。本来以他的体质,如果立即换上湿衣服,绞干头发就不会有事的,但这傻小子就水淋淋的站在寒风中看她救人…… “唉,我们站在走廊里时,谁也没注意到他光着背,不然也不至于这样。”李成粱拍了一下掌,很是懊恼,“小一一,小光不会有事吧?” 啊?他还光着背站在客栈八面透风的走廊里?!不是要他们在被炭火烘得热气腾腾的房间用干毛巾擦身发汗吗?她还特意叫店家准备了热水来着,难道也没喝? 此刻如初的脑子有点乱,没意识到戚继光等四人待在走廊里是为了偷听她和严世蕃说话,只皱着眉问,“请了大夫没有?”话一出口,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大半夜的,他们是四个又是超级不受待见的不良学生,就算是找她也得偷偷摸摸的,又能到哪儿去请大夫?那位相当于校医的张教习只怕也不会像白求恩那样具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忍着这倒春寒的天气赶来救死扶伤。退一万步说,就算能找到御医又有什么用?这时代没有退烧针,也不能打点滴,对来势凶猛的病,还是西医见效快。而在没有西医的大明,也只有她这样的蒙古大夫用偏方才行了。 她走过去,又摸了一下戚继光的额头,然后又在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惊讶、惊愕、甚至惊恐的 探手入被,感觉戚继光的身子滚烫,身体却在微微发t有轻微的抽搐。而轻轻呼唤他的名子,他只是蹙了蹙眉,之后就没反应了,看来神智似乎也烧糊涂了,情况实在是很危险。 她担心、紧张、焦虑、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大脑飞快地旋转,拼命回忆现代医疗知识,过了十几秒才灵光闪现,轻叫了一声,“我需要酒精,不,很烈的白酒!”说完,心头又是一凛。 这年头没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黑灯瞎火的,到哪儿去买酒? 那三个年轻男人也面面相觑,之后李成粱一咬牙,“我去附近的饭馆砸门,就算拆了店,也先弄点酒来。” “那不行,你想被开除出卫学吗?”如初阻拦,可手伸到一半就停在那儿了。 卫学里是禁夜的,所以只要李成粱一出卫学的门,他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也会断送了前程,因为她现在在安公公面前说不上话了,甚至还会被故意针对,所以她再也无法最有力地保护他们。可戚继光的情况实在凶险,如果不立即想办法,就可能会送命。 一边是戚继光的生命,另一边是李成粱的前途,她哪一样也不想失去,所以一定有其他办法。但那是什么办法呢?为什么想不出?怎么办怎么办? “阿弥陀佛,小僧的居处倒有一坛酒,而且还有些发汗的草药。胡施主,请派人随我来!”正愁得没法儿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诵了一声佛号。循声望去,是那件永远不变的、其白如雪的宽大僧袍,还有那张总是圣洁平静的、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虚海师……大师,你怎么在这儿?”如初惊问,看其他人的脸色,都和她一样诧异。 “李施主敲门时,小僧就听到了。”虚海宝相慈悲地说,“后来听说是戚施主突发急病,小僧就跟了过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之处。想是众位施主太过焦虑的缘故,竟无一人发现小僧跟了来。” 这太诡异、太可笑了!不过她当时急得眼冒金星,也确实没留神周围。但这和尚也太安静了些,简直是悄无声息,能让人忽略到如此地步,不是有妖法吧。妖孽嘛,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胡施主到底要不要小僧的帮助呢?”看如初愣在那儿,虚海平静温柔地提醒,声音还是好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可又令人无限安心。 于是如初镇定了些,也顾不得追究这些细节了,立即点头道,“白,你和大师去拿。小红,你去打点儿井水来,现在水温应该很低,如果能带着冰渣更好。黑人,你去找八重,让她把我房里的炭盆和炭都拿过来,有多少拿多少!” 她一连串的吩咐,众人也均点头领命,但虚海却不慌不忙地插了一句,“今天是高教头值夜,只怕会生事,不如让小僧先去‘支会’一声,然后再去取酒吧。” “是如初想得不周到,如此多谢大师了。”如初点头,一瞬间有点同情高教头,不知道他会遭到什么样的可怕对待,以至不能阻挠救人计划。 不过现在戚继光的病情最重要,其他都要靠边站,就算全卫学里都找不出一瓶酒,可在圣僧屋里却藏着一坛,而且还很烈,还有应该从不吃药的和尚房中居然备着药材这种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怪事,如初也来不及注意了,何况圣僧顺道去阴人这种“小事”呢? “救人一命胜靠造七级浮屠。”在外人面前,虚海永远笑得这么温雅,走路也这么不疾不徐,那气度风姿简直好得没话说。但他的办事速度却并不会因此而减慢,没多久就带着张居正回来了,还带着那坛传说中不该出现的烈酒和一些药材。 此时如初正忙着把浸过井水的冷手巾放在戚继光的额头上,两手被冻得像小胡萝卜一样,见了这坛酒和见了救星差不多,忙一连串的再度发布命令,“八重,快点把炭火盆烧起来。小红,你来接替我,等这块手巾不冷了,立即换另一条。白、黑人和虚大师来帮忙,把小光的衣服给我全扒下来!” 啊?!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 注:真正修佛的出家人据说生了病也不吃药的,因为他们坚信那是因果,要以自身的力量战胜病魔。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进入第九计。 另再度提醒大家,投66的月票,一定要在女频的页面,否则有可能会被计到主站月票处。现在66很疑惑,不知道大家究竟投了多少,目前的票数是不是给误算了?这一切要等国庆假期过后才能知道。 反正大家记得在女频页面投吧,就是粉红色底色的,投票点就在封面下。 还有,感谢投月票的书评还是有的能自动弹出,有的不能自动弹出,请记住66一样感激大家。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回 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 快呀!愣着干什么?”如初有点发急,一下跳上戚继)t床里侧坐好,伸手掀开被子,然后有些粗鲁地撕开他的小衣,没耐心一个个解开系紧的带子。 哎呀一声,八重慌忙转过头去。 死丫头,用得着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古怪行为吗?怕别人猜不出她们主仆是女的怎么着?不过是半裸的男体而已,又不是没见……像体型这么好的,她确实没“亲眼”见过。六百年后的男人们爱运动的少,不是沉迷于网络,就是毁在办公室了,反正她遇到的男人非胖即瘦,但现代资讯发达,她好歹在电视或者杂志上见过健美帅哥嘛,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这死小子的身材还真是好呀,平时隔着衣服,只感觉他个子高高,举止敏捷而有韵律感,现在可是一目了然了。虽然因为在重病之中,他的身体完全瘫在那儿了,看不到线条明显清晰的肌肉,但肌理平滑结实,皮肤泛着自然光泽,各部分的比例都很完美…… “还愣着!都傻了吗?先把酒倒在洗脸盆里。”如初掏出一团汗巾大小的粗布,那是刚才撕了某人的床单所制成的。 所谓饱暖思淫欲,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看到戚继光的半**后,她倒也没生出什么邪念,感叹了一下美好事物后就立即投身到治病救人的伟大事业当中。 李成粱和张居正还在震惊的状态,似乎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就算是被点穴也不可能木僵到如此地步,倒是圣僧虚海率先反应了过来,亲手把酒倒入一只脸盆,心中肉痛万分。 胡师妹,你知道这是多么名贵而且价高的酒吗?小僧多年珍藏呀,至少得配着金樽玉杯才可以,现在居然这么糟蹋,真是罪过呀罪过。 一边的如初哪知道虚大师这番心理活动,抽出一块布来,毫不吝啬地拿这醇烈的美酒当医用酒精,擦在因高烧而陷入昏迷的戚继光身上。 “用酒精……呃,烈酒擦遍他的全身,就能帮助他快速降低体温,否则这么高热下去,不死也会被烧坏脑子的,都过来帮忙。八重不用管,你弄好炭火盆就先回去,准备点清淡的米汤、鸡汤什么的,等病人退了热就得吃点儿,这样才有助于提高药效,恢复体力。”她说着,手中的湿布团划过戚继光的前胸,擦到那平实的腹部。 “裤子要脱掉吗?”虚海突然问了一句。 如初瞄了一眼戚继光地腰部。脸有点发热。好在室内烛光闪烁。也不大看得出来。只好用说话来掩饰突如其来地尴尬。“那个不用。卷起裤腿就行了。小红。快给小光地额头上换冰手巾呀。黑人、白。站在那儿等雷劈哪。动作快点!一人负责擦小光地一条腿!”呼。不需要暴露戚继光男性地真面目了。 李成粱和张居正对望一眼。然后几乎同时扑过来。照如初说地做。但不时。两人暗中交换着眼色。 河边救人后。他们在客栈见到严世蕃。因为担心小一一地安全。所以才会做出偷听那种事来。没想到却听到了那样一件令人震惊地事:小一一是女人。而且是严世蕃地手下!这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以至于落水姑娘是公主地事都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全身心地信任古怪地小一一了。不能想象她是敌人。而且还是女人!一时之间。他们全蒙了。后来回到舍间。几人研究讨论之下。意见也不能统一。 张居正觉得是真地。因为小一一平时地行为举止、言谈思维就透着些古怪。现在严世蕃亲口承认。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地吗? 可李成粱不相信严世蕃地话。他认为那是阴谋。也许知道他们在外偷听。故意离间地。毕竟他们四个只是无权无势地穷学子。家里也没什么背景。跟朝官更无瓜葛。严世蕃派小一一接近他们能有什么用?再说了。小一一明显是反严党地呀。从她平时对学子们地态度上就看得出来。 最重要地是。卫学里怎么可能有女人?一个女人地力气怎么能如此之大?那些尖叫打斗地招式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得出来地。 因为他论据充分,所以剩下的两位都半信半疑起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偷听到的那番话。 最后戚继光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严世蕃说了那种话后,小一一并没有反驳,可能是默认,但更可能的是有苦衷,一时不便说出反对的话。别忘记她当时是在公主的面前,那公主还想把她带回皇宫,她不想留在公主身边就只能装聋作哑。不过,所谓话不能听半句,严世蕃的话里有两个意思:小一一是女人,小一一是他的手下。 我们要么全相信,要么全不信。我……不相信那第二个意思,所以连第一个也不信了。” 他说完这话就躺下歇着了,后来人就开始不舒服,半夜更是烧到神智不清,不得已之下,其余还在内心交战的三人把如初找了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时之间情绪混乱是很正常的。不 们看到如初那么真心地为戚继光的病情焦急、积极想里就开始坚信她绝不是严党,那么按“话不听半句”的理论,她也肯定不是个女人。 只是心中虽然这么决定了,在听到如初要扒掉戚继光衣服的时候,还是一时无法适应,直到看到她毫无羞涩、认真想要救人的样子,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呼,小一一不是女人,小一一不是严党!等小光醒来就要告诉他。 “黑人,你动作别那么大,要掰断小光的腿吗?白圭,你那么温柔干什么,你是摸小光还是给他擦身降热?哎哟,小红你变通一点,只换冰手巾有什么用,盆里的水变温了,你去换一盆更冰的嘛!”在如初不间断的指挥中,大家忙碌了半宿。渐渐的,李成粱等三人心中疑虑尽去,所以虽然身体很疲惫,但压在心头的大石却卸下了。 就这么一直到清晨,戚继光虽然还在发烧,也还没有清醒,但热度终于降了下去。 “下面的事要交给大夫了。”如初吁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戚继光的额头。 能看到他平安地渡过这病劫,真好。不然……说不定……大明将会失去他这样一位百战百胜的海防名将,东南百姓还要遭受更多的倭寇荼毒了。 “小僧去宫前大街最有名的医馆请大夫吧!”虚海战起身来,不舍得看如初快脱力的样子,“卫学里的张教习……依小僧看,还是不要让他再造杀孽了。” “多谢大师,大师真是慈悲。”如初恭敬地说。在外人面前,这点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说话不能像他们私下一样随便。而且,她心中也确实很感谢虚海的帮助。 眼望着虚海潇洒飘逸的背景消失在门外,如初很没有形象的歪倒在戚继光身侧。因为紧张了半夜,这会儿就特别疲劳,连动也不想动一下。想必那三人和她的感觉一样,加上他们确信她不是女人,今天又是学里放假的最后一天,不用点卯,所以没人理会她做了什么,都各自爬回自己的床歇着去了。 而当戚继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窗纸上透过清晨明亮的光线,一群没心没肺的人丢下病人正睡得香甜。 他苦笑,感觉浑身酸痛,每一个骨节都似乎被拆掉重装了一样,双眼赤热,头似乎被劈成了两半。真难受,从小到大鲜少生病,可这一病起来,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 不过他还记得所发生的事,记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一样,可却又宛如掉在了冰窟窿里,冷热交替,害得他痛楚得连眼睛也睁不开,更不用说开口讲话了。所以,就算他听到三个好友商量去找小一一也无法阻止,后来他的神智更是变得迷迷糊糊,只隐约知道到周围有很多人走动,还有很多冰凉得那么舒服的东西在他身体上滑动,让他感觉仿佛正在海水中尽情的畅游。 太美妙了,所以他安心沉入了黑暗中,直到自然地清醒过来。然后看到朋友们全累倒了,看到小一一的脸就在他的肩膀旁,因为距离太近了,眼神聚焦了半天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他不相信她是严党,那意味着他不相信她是女人,可她实在太像个姑娘家了。皮肤那么细,虽然有点黑,但微微敞开的领口下一片白腻,证明她的脸只是被晒黑的。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也看不到毛孔,反而有一层极细极软的绒毛覆在她的鼻尖和耳廓,使她的脸分外柔嫩动人。 她没有耳洞,但也没有喉节,令她雌雄难辨的那道一字眉此时看来也格外温顺。大概是因为睡着的关系,那双明亮的眼睛紧闭着,整个人失了平日的明朗,反而显得脆弱而孩子气,让人很想怜爱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摇着、慢慢地哄着、不让任何人惊醒她。 还有她的嘴唇……因为辛苦和忙碌而干燥起皮,但却仍然红艳艳的,微厚的下唇有点撅起,似乎是要亲吻的样子。 戚继光细细地观察着如初,没注意到自己的头离她越来越近,嘴唇自有意识地不断贴近那强烈吸引着他的呼吸源头,直到在就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才惊觉,慌乱着连忙停止。 然而此刻的如初却不知梦到什么,浅笑着呓语了一句,所以那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彻底消失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貌似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吧,66苦等胡汉三们归来。 另提醒大家一句,因为最近身体不好,所以书评区一直没管理。不过,我是不会忘记大家的,周日前我一定把该加的精全加了,该置顶的贴也不会忘记的。 亲亲,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回 恶劣的态度 继光顿时石化。 嘴唇上那温热、柔软、略带潮湿和奇异芳香的触感令他似乎被一个看不到的惊雷瞬间击中,从头顶到脚心、从前胸到后背,心都给穿了个大洞似的,整个人都凉了、僵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而此时,作孽者却依然在行动,梦呓持续,模糊地软语呢喃着,所以嘴唇微微翕动,恰似一下下地啄吻、又好像蜻蜓轻点水面、蝴蝶挥舞翅膀,毛毛的、甜蜜而刺痛,激荡起了一个年轻男人所有的雄性意识和心动感受。 他喜欢小一一! 这念头闪电般划过戚继光骄傲而躁动的心,那么清晰真切且触目惊心,突如其来又不容回避。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莫名其妙,前一刻他还与她为敌,以与她对垒为乐、以让她为难为己任,在信任与不信任她之间徘徊,这一刻就突然心悸万分,喜欢的感觉突兀地涌上心头,像泛滥的洪流,挡也挡不住。 可怕的是,他喜欢上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这人还是他的教习,天地君亲师其中之一的长辈!这绝对绝对是不行的!绝对不行!他戚家世代清白廉正,到了他这儿,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要气死奶奶和娘亲吗?要让弟弟妹妹们被人看不起吗?要让父亲的在天之灵不安吗?不行!不能这样做! 快,想想凝若,想想凝若! 他命令自己清醒些,可嘴唇却不舍得离开那无意识的、似有若无的“吻”,直到作孽者身子一扭,伸出手臂和大腿,似乎要缠上他,才吓得他蓦然闪身。 惊骇之下,动作难免过大,而他的床又很小,所以咚的一声,他掉在地上了,然后他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还好裤子尚在。 “怎么啦?怎么啦?”张居正睡得浅,第一个发现情况,连忙跳下床把戚继光扶起来,埋怨着,“怎么掉在地上了?你平时睡觉不是挺老实吗?” “做了……噩梦。”戚继光支吾了一句。也确实,喜欢上一个男人,就是戚家的、也是他的噩梦! “不错。你会做噩梦。证明脑子没烧坏。你不知道你昨天多吓人。做兄弟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要不是小一一总有怪招救人。说不定你现在变白痴了。要是命好。也可能死了。”在李成粱心里。变白痴比死亡更可怕。 他这样一说。大家下意识地向戚继光地床上望去。结果看到某公公居然没被吵醒。蜷缩在被子边睡得正香。 “她睡觉这模样。小猫似地。还怪可爱地。”李成粱笑道。语气中有些不明显地温柔。 戚继光感觉心里被刺了一下。极不舒服。他不想让人夸奖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可连他也是要远离她地。还有什么资格和权利管别人呢? “先把小光扶上床再说吧。地上凉。他还没完全退烧呢。”赵三红道。 那两人这才意识到戚继光正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而房间内炭火盆大部分都灭了。于是他们七手八脚地想把戚继光抬到床上。却遭到了激烈地反对。“我要睡小红地床。” 张居正看了看把拥被而眠的如初,笑道,“小光你怕什么,他是太监呀,又不是女人。大家不是决定了吗?相信她不是严世蕃的人,那她自然也不会是个姑娘家了。” 不是姑娘才可怕!若她是个女子,他何必这么纠结,顺着自己的心意就是。就算辈分有差,总还有男女之别,天之大道在。 “大概小光不习惯和人同床吧?”赵三红搔了搔头,“搭到我床上好了,病人最大嘛。” “我自己可以走过去,咱们是武将,哪有那么娇气。”尽管说句话都感觉累,全身也一点力气没有,戚继光还是勉强走到赵三红床边,一碰到还温热的被子,立即钻了进去。唉,好冷。情不自禁又看了看那个惹得自己产生邪恶想法的人一眼,怕她被子没盖好,冻病了。 “那你不习惯和别人睡,小红可咋办?要不小红睡我的床,我和小一一睡去得了。”李成粱说着就去拉自己的枕头。 戚继光吓了一跳,“天都大亮了,你们也没病,睡个什么劲。”他不想任何田人靠近小一一,所以找借口道。如果那家伙再对着黑人的脸说梦话怎么办?她不能“亲”别人。 “嗨,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侍候了你多半宿。”李成粱压低嗓门道,“其实我们还好,就是小一一最累了,她把你整个上半身用酒擦了好多遍。” 啊?他上身光着……那不就是说,他被小一一看光了也摸遍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既然知道她累,就别和她挤了。”张居正接过话来道,“小红你给小一一再盖条被,然后和我来挤就行了,反正我这么瘦。” 听到这话,戚继光才安心起来,加上他毕竟还在病中,精力体力都不济,所以片刻后又陷入了昏睡, 叫醒吃药,才知道天色已近正午,如初早就起床回去 这让他感觉即高兴又生气,高兴的是终于可以不必面对如初,生气的是,他居然开始想她。 而如初在几天之后也陷入了同样即高兴又生气的情绪里。高兴的是戚继光的恢复力惊人,之前病得那么重,似乎就要挂掉一样,但退烧后只吃了几济药,不过两天就生龙活虎、活蹦乱跳、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了,除了面容有些清瘦憔悴、一个本来很阳光的少年却变得眼神忧郁外,几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生气的是,这死小孩不知中了什么邪,对她态度大变。她说往东,他就偏往西,她说逮狗,他就一定去抓鸡,成天和她对着干,其不良的程度让人觉得之前他的行为简直算得上是老实。 还有,他平时还总是躲着她,万一躲不开正好遇到,他的态度就恶劣极了,最基本的情况就是带搭不理的,就算追着他说话,他也就发出几声虚词,比如哼、嗯、啊、咦之类的。稍微高级一点的反应干脆就是眼神的鄙视与厌恶,似乎她是传染性极高的病毒,离她越远越安全。 这太过份了!先不说她一颗心都扑在他们身上,事事为土队的学子们着想,就从她好歹救了他的命这一点上,他也不能这样呀。再说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难道真是高烧后遗症?还好另三个人没有特殊的不良反应,对她态度比较亲近,不然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作为教育者,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居然教出一个喜怒无常,做事严重不负责任的少年民族英雄出来! 郁闷之中,她只能找心理辅导员虚海圣僧发泄,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感觉舒畅多了。 “我有时真想揍他一顿解气。”她懊恼地说,“有什么不开心的,有什么误会的事就直说呀,这样闷在肚子里,阴阳怪气的算怎么回事!” “此子心思细密,这样的人都心重。”虚海想了一想道,“但看他平日行事,胸襟气度都相当不错,对同队学子们也大度宽怀,所以必定对你有什么看法才会这样的。” “他就是不说呀,我想找他谈谈吧,他总是对我避如蛇蝎,简直让人一头雾水。”如初很无力,临了也没忘记吹捧自己一句,“师兄,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看过像我这样可爱的蛇蝎吗?” 虚海心里暗笑,嘴上却极诚恳地道,“没有。” 他也确实没见过比师妹更可爱的女子,率真中有点小小的狡猾,真诚得毫不作伪,行为举止不像个姑娘家,倒不是粗鲁,只是不注意男女之防,偏偏她毫无邪念,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动了别人的心。 “据小僧猜,大概他误会你是严世蕃的人吧?毕竟这位严小相爷对你似乎青眼有加,最近也走得很近。”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实际上,尽管他深知如初和严世蕃之间的事,但偶尔不防备自己的心时,也会感觉不快。那么,那个戚继光也同他是一样的心思吗?他知道如初是女子了吗?他……喜欢上如初了吗?如果是这样就不奇怪了,喜欢上如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她如此特别、如此善良。 不过最近师妹的桃花很盛呀,前有知道她真实身份且权倾天下的人物,后有对她还雌雄难辨的天才少年,更有……不,他不能动心,他必须做个旁观者,因为早在他十四岁时就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配得上活力四射的师妹呢?别人爱她,只要去爱就好。而他……那就是害她。 “不会吧?”如初不是没想到过这种可能,可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她觉得她的学生应该明白她的心,应该会分辨这种是非,毕竟她平时怎么对他们的,怎么对严党的,白痴都看得出来,何况戚继光那么聪明。 可是今天虚海说出了这个原因,她就无法再回避问题了。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不是个自由意志的时代,表面上虽然歌舞升平,但稍不留神,小命都可能送掉。很多事,她身不由己的。 那为什么别人可以理解她,偏偏戚继光不行呢?他能收服全土队学子的心,怎么就不能明白她也是有苦衷的呢? ………………………………………………………… ………………………………………………………… ……………………66有话要说……………………… 国庆长假结束,欢迎大家回来。 顺便求一下票,有粉红票的请投给66,以后我每个月要冲月票榜了,大家要支持我。 不过包月取消了,全体书都是单订,很多朋友是月底才会消费够数,得到粉红票,那66先和大家说一声,有票时再投给我吧。 现在手里有票的,那个……给我吧?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回 好俊俏的军爷 师兄,我心里烦闷,你陪我到宫前集逛逛吧?”如做,好消除沮丧感,“娘娘会就要开始了,听说那边的夜市已经很热闹了。” 虚海苦笑。 有谁见过和尚逛庙会吗?而且还是夜市。这是贪恋红尘、是六根不净、是沾染人间烟火!唉,他这个师妹就是为损害他的清誉来的。可话说回来,他有什么清誉可言吗?本来没有的东西,毁不毁也无从谈起。 “好吧。”他点头答应,“不过得容小僧装扮一番,佛曰:凡俗人做凡俗事嘛。” 没错,他视清规戒律如粪土,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说到底,知道他本性的只有胡师妹一人而已。对外,他还是僧录司德高望重的正六品僧官,是少林寺宝相庄严的戒律院首座。深坠红尘,承受地狱之火的焚烧,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而如初听她这么说,差点笑出来,因为那句“佛曰:凡俗人做凡俗事嘛。”让她想起相声中那句“孔子曰:包子有肉不在上。”,越是说得一本正经,恶搞的精神越强大。 而她这个和尚师兄……才认识他时,总觉得他特别恶劣,经常气得她暴跳雷。但相处久了,他竟然慢慢成为她的依靠、她的主心骨,是除了父亲胡大海外最信任和亲近的人,他那淡然优雅的举止,实际上是成熟和智慧的体现。在她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没有人比他聪明的。 “师妹也装扮一下吧?”不到片刻,虚海就从房间里出来了,递给等在走廊中的如初两套衣服。 如初上下打量了虚海一下,险得叫一声,“好个俊俏的军爷呀!” 酷爱白色的虚海穿了一套白地儿镶黄边儿地边关骑军的军服,粗厚的绵甲质地,头戴黑色军帽,帽顶有红樱,帷帘把脸侧和后脑全遮盖住了,从任何一个角度也看不出他是光头,脚下穿的是黑色厚底棉靴。 他地高个子配上这套军服。本来极威猛地。而因为他地神色娴雅高贵。所以成就了一派儒将风范。实在帅得很。只怕走到集市上又会俘获芳心无数吧? “为什么给我两套军服?”如初看着虚海发了几秒钟地愣。才道。 “逛街这种事。师妹会不带着八重吗?”虚海了然地一笑。 如初没话说了。因为她所有地心思虚海都能知道。可是她却总觉得他不可思议。比如说他一个和尚却私自藏酒。身边还备着几套军服。难道他常常化了妆偷溜到各处去玩?不过正因为这些琢磨不透。给他平添了一丝神秘危险地色彩。迷人极了。不愧是妖孽体质。 “这军服是小号地呀?”她又发现了新问题。 虚海知道不给她解释清楚。她肯定又能生出很多古怪地猜测。于是道。“也许师妹还不知道。虚江兄已经接到了调令。不日就要回金门驻守海防了。而少林寺想为国为民出力。抗击北虏南倭。打算训练一支僧兵。所以派了几个年轻弟子下山。追随虚江兄。被选中地人中有宗擎和普从。这两件军服本是为他们预备下地。现在。没问题了吧?” 如初绽开大大的笑容,“没问题了,就是有点舍不得大哥。我想他大概想临行前告诉我这消息,免得我难过。不过幸好你提前说了,我好准备临别礼物,今天说不定在集市上就能淘到好东西。”说着,兴兴头头地回房换装。 她和八重的军装是普通地卫内士兵服,白衣镶红边儿,绿色裤子,色的皮肩甲和腰甲、腰带,白色绑腿,红色软边布帽,头顶灰色短缨,腰下黑色平底绵鞋。总之……是短打扮,颜色鲜艳,还挺喜感,和人家边关武将那沉着大气的风度根本没法儿比。 不过如初对外形上的事并不在意,拉着八重和虚海,趁着暮色降临悄悄溜出了卫学,来到宫前集。 宫前集距离直沽寨码头很近,是在天后宫门前地一大片空地上自发形成的周期性集市,被宫南大街和宫北大街夹在中间。 因为天津漕运发达,人们对海神地崇奉不衰,所以这三处地方简直说得上是百物云集、熙熙攘攘,特别是“娘娘会”举办期间。 白天看宫南大街和宫北大街,店铺鳞次栉比,廊舍华丽整洁,有的院落还花木扶疏的。店铺的铺面多是前檐满敝形式,有烧锅店、钱号、肉铺子、海味店、药铺、布店、米面铺、酱园、烟铺、饭馆、客栈等等,在稍微宽敞点的角落,还有商贩驻足叫卖。 在最热闹的时辰里,街上地行人、车、轿、马络绎不绝。而不远处,就是绿瓦红墙的“天后宫”和彩绘华美、平台宽广地宫前戏楼,这片地方在大明期间是天津卫最繁华的所在。 而“娘娘会”,则是为了庆祝生日为三月二十三地海神娘娘的寿诞而举行地民间活动,从三月十六日就开始,直到寿诞的第二天结束,持有一周多。每逢此时,民间的法鼓会、大乐会、鹤 中幡会、高跷会等,沿街表演各种技艺,呈现一番盛是全民狂欢节了。 如初穿越到大明不到一年时间,从没看到过这种在现代花钱买门票也无法看到的民俗表演盛景,所以好奇得不得了,比天津卫中的任何一个人还要期待“娘娘会”的来临,以至于现在就到宫前集感受节日气氛了。 不像码头前日出而设、日暮而散的集市,宫前集是夜市,戌时(晚上七点到九点)后才热闹。而正如那句诗词所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戚继光英勇跳水救公主时,天气还很冷,河水中似乎还满是冰渣,而现在才三月初十日,气温却骤然回暖,让人能感受春天的气息了。 如初等三人溜达到宫前集时,因为天才刚擦黑,好多商贩才摆好摊子,还没开始做生意,来往的客人也不是多,所以集市显得有些冷清,但这并没有影响如初的兴致。她完全忘却了因戚继光而生的烦恼,左手抓着一块枣年糕,右手举一支糖堆儿(天津土语,就是糖葫芦),十分的哈皮开心,身后地八重抱着新买的烟花,打算一会儿到河边空旷处去燃放。 在现代看穿越小说时,如初最最雷的桥段之一就是女主吃糖葫芦了,总觉得那很白痴。可穿越过来后才明白,在没有冰激凌、拿铁、跳跳豆和水果派的古代,糖葫芦几乎是天气不那么热时的最佳小吃,所以她也不能免俗了。 “师兄,我请你吃一颗。”如初开心地举着手中的糖堆儿,凑到虚海的唇边,“这颗山楂上地糖和芝麻都最多,一口咬下去,你将融化在酸酸甜甜的美味中。” 虚海被如初的快乐情绪感染,低头望了一眼,就见如初的嘴唇比那颗包裹了亮晶晶糖层的红山楂还要诱人鲜亮,连忙移开目光,专注美食,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好吃吧?”看到虚海享受般的表情,如初孩子气的得意,但几乎就在同时,她本能的感觉到两道灼热的目光盯住了她的位置,方向五点钟! 转头望去,意外地撞入一双明亮地黑眸中,那视线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烫得如初一抖,只好错开眼神,重新聚焦,才看清楚原来是大明f4,瞪她的,正是那位不良少年之首。 “小一一,真有缘呀,在这里遇到你。”李成粱大着嗓门嚷嚷,用力向如初挥手。 这不废话吗?在六百年前的天津,最热闹地地方只有三处,码头集、军粮城、宫前集,在这里遇到不是很正常吗?扯什么缘分,至于这样惊喜嘛。还有,这么高大的个子,不出声都有强烈地存在感了,现在这么用力打招呼,这下可好,整个集市的人都知道她这卫学教习来逛夜市,而且名字超级可笑……小一一。 如初心里抱怨着,但又因为李成粱见到她这么开心而暗喜,所以快走几步,拉两拔人会合,找了个不挡道的角落站定。 “庆善号快开张了,放了你们几天假,不要玩野了心呀,还要按时回卫学,知道吗?”她情不自禁拿出老师的态度。 “知道啦。”李成粱有点不耐烦听这个,摇摇手,一转眼看到如初手上的糖堆儿,突然抓住如初的手腕,就过嘴去吃。 “哎呀,死小子,你一口就咬掉两颗山楂,问价了嘛你!”如初拍了李成粱地手臂一下,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欠我们一顿饭没请哪,这个算利息。”李成粱抹抹嘴。 如初被他的行为逗得开心,点头道,“也对,那我干脆把利息一次还清得了。”说着把糖堆儿举到张居正面前。 张居正一愣,向后退了半步道,“我不吃这种东西。” “得啦,快别摆才子地架子,小老头似的,我不爱看,吃一颗嘛。”如初地手向前伸,差点把糖堆儿戳在张居正脸上。 张居正性子拘谨,心里想吃,脸上也不好意思,现在被如初强迫,连忙咬了一颗,面带羞涩地掩着嘴细细品味,其吃东西的风度举止可比李成粱地土匪样斯文多了。 而他身边就站着戚继光,按照正常排位,应该轮到戚继光来吃了。 如初举着糖堆儿……迟疑了一下……然后……越过未来的民族英雄……递到赵三红的面前,“请你吃。” 她的故意忽视充满了孩子气的挑衅,还有点示威感,所以除了肚里暗笑的虚海外,全体尴尬不已。 ……………………………………………………………… ……………………………………………………………… ………………………66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投月票的朋友,希望今天能到1张。 虽然66没有加更,但现在一更多字,相比于之前,算是隔天双更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回 刺杀 三红更是感觉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吃也不是,是,犹犹豫豫低下头去,顺便偷瞄了一眼戚继光,就见他脸色铁青,好风度全消失了,看来是在生闷气。 再看如初,满眉毛眼睛的全是威胁,算得上是杀气腾腾。 唉,他是老实人,谁也招惹不起。 他哀叹着,迅速衡量了一下利弊,最后还是屈服于如初的淫威之下,张口咬下一颗山楂。兄弟义气固然重要,但小命能保住才可能继续当兄弟是不是?再说,真正的兄弟是不会让他为难的。也不知是不是外面的糖层碎了的缘故,那颗山楂艰难地在他的嘴里打了个转,甜味他是没尝到,倒是酸得他五官扭成一团,牙全倒了。 “活该!”他似乎听到戚继光以极低的声音骂他,心里委屈的不得了。 对方是谁?小一一呀!对他们好是好得很,可整起人来也是花样百出。还记得在军粮城时,张小花满城对别人大叫“我是猪”的故事,多可怕呀。他脸皮儿薄,让他做这种事,他八成得投了海河,赵家从此断后,他爹老年丧子,这是多么大的人生惨剧呀。 所以,生死攸关哪兄弟,对不住了,正如小一一平时常说的那句话:理解万岁! 看到赵三红老实地吃掉山楂,如初觉得第一回合对抗全面胜利,得意地扬起下巴,然后转身对虚海和八重道,“大师、八重,我们去那边逛逛吧。哦对了,待会儿我要到河边放烟花,你们来看吗?”后面半句是问戚继光等人,但眼睛却根本不扫某个别的在年轻男人一眼。 李成粱等人都是少年心性,卫学里生活枯燥,这年代也没什么太好玩的东西,所以一听如初的建议都很高兴。不过他们也感觉到了如初和戚继光之间的剑拔弩张的古怪气氛,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觉得不要太没良心,所以在迅速而秘密地交换过眼神后,遗憾地想回绝如初的好意。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如初接下来的话让他们认请了事实:老师之于学生,永远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反抗是没有用的,识实务者为俊杰就是说地这种情况,适当的屈服才可以活下去,这也是他们人生中第一堂血淋淋的课程。 “敢拒绝就试试看?”如初笑眯眯地道。“今天要么去河边陪我看烟花。要么明天早上围着卫学跑一百圈。我这人民主得很。你们自己选吧。” 民主是个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但短暂地沉默后。一向以硬骨头、不受人威胁著称地张居正举起了右手。“还是上回我们喝酒看景地地方吗?” 如初点头。并投以赞赏地目光。不愧是万历年间地大明第一首辅。见机很快。聪明机灵惹人爱。 而见此情景。一边地戚继光被打击得够呛。自从懂事以来。不管是孩童地游戏。还是学里地比斗。他从没输过。可今天却被吃得死死地。不过。他本来也不是要和小一一斗气。只是想远离她。断绝对她那种莫名其妙地情意。想以恶劣地态度而拒绝她地靠近。 那么。现在地情况不是很好吗?小一一明显生了他地气。想孤立他。这样。她就不会再来找他。而他既然很少接近她。也会慢慢淡忘对她地感觉了吧?皆大欢喜。挺好!可是为什么。心皱成一团。好像吃了好多颗没有包糖地山楂。酸得难以形容呢? 其实他今天地表现有点过头了。冷漠就好。犯不着愤怒。可谁让他看到小一一和虚海大师这么亲近来着?居然当街喂食。哼。听说他们地关系本来就好。难道虚海这个出家人和严世蕃一样。好男色吗? 而说起这种不良嗜好,他不是也沾染上了吗?不然为什么喜欢小一一?不行,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令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事出来,所以一定要离小一一远远的。他只是一时迷惑罢了,一定可以把她从心里挖出去! 想到这儿,他忽尔一笑,倔强又傲慢,“那你们好好玩吧,明天早上我会完那一百圈。” 如初听他这么说,简直气坏了,情不自禁地逼近了一步。这家伙,她怎么他了,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敌意?她只是关心他,又不是欠他什么,他干吗这么对待别人的真诚? “小光你别这样。”张居正试图打圆场,就连神经一向大条的李成粱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 而戚继光却因为如初的走近而紧张起来,感觉她地气息甜美而甘凉,就像春天夜晚的清新空气,缠绕着他,让他躲也躲不开,并且严重受到了影响,后背一股股窜上热流,又很快冷去,麻酥酥的。 于是,躲避的本能令他后退一步,由于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被如初误以为那是厌恶的表情,很是被伤了自尊。 “算了,有人就是这么无聊,爱跑就跑吧。” 鼓的对李成粱等人说,“那我们先走了,待会儿河”说着,与戚继光擦肩而过。 但是,她才走出没两步,忽然听到风中传来一声怪异地尖啸,就像有针刺破了气球似的,似乎正对着她而来。事发突然,她还没能做出反应,腰就给一条强健的手臂揽住,身子被往后急拖。 她只感觉脸颊边一凉,接着被人抱着在半空中三个起落。当她的大脑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原来所站之地的三丈开外了。 而在身后抱着她地,正是别扭先生戚继光。 他结实的胸膛起伏着,呼吸有些急促粗重,显然有些害怕与紧张。但,他地脸平静而镇定,正快速观察和判断着局势,丝毫不慌乱,显然他的忧虑并不是为了自己。 “出了什么事?”如初问,四处张望着。 大概因为是冷箭,而当时他们是站在一处空隙地关系,这危险并没有立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她地人则训练有素,早就分别在附近躲藏了起来。不过在空隙之地的旁边,是一个卖面人儿的小摊子,那只箭没射中如初的身体,却钉在面人儿摊子的木制横梁上,箭尾兀自颤动着。摊主和围在周围的几个顾客被吓到了,本能的抱头蹲下,大喊大叫。 好大一支箭!如果被射个正着,估计身体也会被箭势带得飞起来吧?如初心里后怕,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有划伤,但只是羽箭带起的冷风就刮得她的面颊生疼,要是刚才小光没抱她躲开…… “有人要杀你。”戚继光的声音有些焦急,紧紧抱着如初不放开。 “不会呀,谁会杀我这个小人物,一定是……”话没说完,另一声尖啸带着寒气疾掠过来,那箭的速度和力量像是不把如初钉死在地上就不罢休似的。 戚继光抱着如初就地一滚,躲在旁边一辆装满粗花布的木车之后,还顺手把卖布郎推倒,免得他被误伤,情形虽然狼狈,但又躲过一劫。而那只箭则越过布车,正中后面一个卖馄饨的挑子,带倒了一只小炉子,炉子上铁锅里的滚烫热汤倾洒了一地,烫到了过往的行人,引发了惊叫与慌乱。 “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戚继光的声音在如初头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可怕的箭矢破空之声,行人与商贩的尖叫声、纷乱的脚步声、器物落地砸破的声音…… 总之,这场没来由的刺杀终于引发了大面积的骚乱。 “跟在我身后,一步也不能离开!”戚继光抓过如初的手腕,极严肃地说。 他知道局势已乱,这时候逃跑不但不会安全,反而会成为对方的活靶子,只能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再图后事。他已经发现箭来的方向是集市中央的一处角楼,那是整个集市最高的地方,平时会有自发组织的乡民队派人守着,方便维护治安。毕竟站得高、望得远,万一有明火引燃或者有小偷行窃,角楼上的人即可以指挥大家迅速灭火、防止蔓延,还能指示小偷逃遁的方向,以便抓捕。 这本来是有利于所有商贩和顾客的好地势,没想到今天被人利用来搞刺杀。想必,守角楼的无辜之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而从刚才那几箭的力度和速度来看,这次刺杀行动至少有三个人,还好这时候的集市并不是最热闹的,不然情况还要更糟糕! “你要干吗?”见戚继光要站起来,如初抓住他手臂,紧张地问。 是啊,她有武功,而且还很不错。可面临这么凶险的场面却是第一次,在现代的法治社会,她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哪会遇到这种事呀。所以,她慌了,一时之间没有半点主张。 “我把布车推到那边去,挡在案台前,你就躲在下面。”戚继光一指左侧三、四丈开外的地方,因为看到如初抓着自己的手,因紧张而指节发白,情不自禁地轻拍了下,温言道,“放心,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如初愣了。 在如此紧要的时刻,居然觉得戚继光这话说得那么甜蜜。平时她总是试图保护学生们,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却是学生来保护她,而且是那么的坚定和沉着。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不仅有票票,花花,还有打赏。 昨天趴趴猪猪同学打赏了8888点,66这厢有礼了,谢谢你。 还有,为了感激大家的慷慨,月中会选择时机加更一次,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吧。 3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回 奇异的感觉 转头向卖海味的案台看去,见那黄梨木的案板五尺见三寸厚,下面支着结实的铁架,别说是抵挡箭矢等物,就算是防地震也没问题的。 关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在这么纷乱的环境中,戚继光居然能反应这么迅速、脑筋这么清醒、判断这么准确,实在非常难得。他那份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镇定,让如初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安全感。 于是她点点头,表示对戚继光完全信任,而且还做出了很普通的反应,就是把手搭在戚继光的劈弯中。 可戚继光却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几乎算是甩脱了如初的手。 这令如初很尴尬、还有点生气和莫名其妙,不禁怒道,“你怎么啦?你说要我配合你,可是我不拉住你,哪知道你跑快跑慢,以及选择的逃跑方向?你是故意要我掉队吗?” 戚继光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可他受不了如初的触碰,那让他的身体一阵阵发热发麻,手脚不听使唤,心脏有时候跳得极快,有时候又几乎停止,就和正在生一场大病似的。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在现代被称为“过电或者来电”,只知道那让他难受,所以本能的抗拒。现在如初一说,他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咬紧牙关,一把把如初的手捉在掌心。 “我们不是逃跑,是暂避,这二者之间有绝对的区别。”他骄傲又坚定地说,觉得似乎有一群小虫子从如初的手上一直钻到他心里,啃噬着,不疼,反而痒痒的,让他恨不得做点什么才能解脱。 而这小太监的手相比于男人来说太小了点,白皙软绵,还有点肉乎乎的,紧挨着他的掌心时,一方面像火炭一样,似乎把他的皮肤都灼伤了,必须立即放开才好,可另一方面却又奇异地舒服。为了尽快排解掉这种矛盾的感觉,他说,“我数三下,然后你什么也不用管,只跟着我跑。” 如初的手被握得有些疼,但这么紧张的时刻,她选择聪明地闭嘴,只点了点头,在三下数尽,便跟紧那股巨大的拉力狂奔。 三、四丈地距离。短得不能再短。可因为面临生死危机。却又显得无比漫长。特别是在这短短地一段路途中就有七、八支箭射了过来。距离和箭频两相对比。整体情况也算得上是枪林弹雨了。 戚继光右手紧拉着如初。左手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滚过来地锅盖当盾牌。而那些箭地力量格外大。并且瞄得很准。每一箭都没有射偏。震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不管多大地推力。他也一直保持以己之躯护住如初全身地姿态。绝不歪斜半分。 眼见那海味台就在眼前。他用力把如初甩到案台下。然后又立即跑回去。把布车推过来。挡在案台前。 呼。这下小一一安全了。不知为什么。刚才在她遇到危险地一刹那。他忽然感受到了明确地心意:他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喜欢也好。厌恶也罢。总之他绝不让她死! “呀。你受伤了!”耳边听到如初地一声惊叫。 戚继光微笑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微笑。“那盾牌不结实。已经裂成碎块了!” 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吗?好奇怪呀,他这些日子不是转性为恶劣分子了吗?总是带着厌恶鄙视兼看不起人地高傲神态,怎么这个时候那阳光般的笑容又回来了呢?可是在危机四伏的现在,他眼神中明亮的感觉看起来还真是动人又令人安心哪! 只是有一只箭就钉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血汨汨流着,染得他灰色的常服上一片触目的阴暗。 “天哪,你的伤口很深!必须……啊……” 如初地话还没说完,戚继光就比靴筒中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果断地挥手斩断箭杆,连痛哼半声也没有,之后身子半探出海味台,对着几个方向比划着看不懂的姿势。 “你快躲起来,想被射死吗?”如初急了。 戚继光缩回身,但并不回答如初的话,只嘱咐道,“你就待在这儿,不要乱跑,我去捉了那几个臭贼就回来。” “不行,你不要命了?要去也要一起去!”如初想站起来,却又被按倒。 “只守不攻才是陷自己于死地,而且带着你会令我分心的!”戚继光很严肃,年轻地脸上凛然焕发出将领的气质,不容人违抗。可是,他满脸地汗泄露了他正在受伤疼痛的秘密。 “他说得对,胡施主就不要添乱了。”如初还没回话,身后就有一人说。 她猛一回头,竟然看到了虚海和八重,想必是他们距此不远,虚海又观察到这边地情况比较安全,就护着八重也来躲避。不过显然,他们不是被刺杀的目标,杀手不愿意浪费箭只,所以他们倒也安全无恙。 而在她来不及反对,甚至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时,戚继光已经手持一个算盘,冲了出去。 “这太危险了!”她急得差点哭了,“他没有兵刃,还带着伤,敌暗我明,也不知道对方地人数和武器情况,好多不利因素……” “玉不琢,不成器。他是男人,将来要带兵杀敌的,这样的历练是一种必须。”虚海冷静、甚至冷酷地打断如初,“战场上比这残酷得多,缺兵少将、敌众我寡、甚至浴血奋 知道是死也要往前冲的情况也多得是,难道要他退 第七回 病号饭和陪护饭 海的名字中有个“虚”字,但他却从来所言非虚,所能被他料个正着。约摸一盏茶时间之后,戚继光浑身血淋淋地回来了,说是刺客逃了个无影无踪。 因失血和激斗,他脸色苍白,但拒绝别人搀扶。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张居正。 然而如初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英勇负伤并且英雄救美的戚继光身上,张罗着立即回卫学,而且请了天津卫最好的外伤大夫一起回去,另派了赵三红帮助虚海和八重善后。 来宫前集摆摊子的,都是苦哈哈的穷人,他们无故蒙受的损失可能会令一家大小饿肚子,如初怎么能坐视不理?毕竟这是因她而起的祸端。 “王大夫,他怎么样?”在走廊上团团转的如初好不容易等到大夫走出门来,连忙走上前问。 刚才已经从房间里端出三盆变红的清水了,现在王大夫虽然洗净了手,十指上却似乎还有血腥气似的。 “重伤只有一处,就是左肩,深至几乎穿透,好在未伤及经脉和骨头,箭头上也未淬毒。”王大夫慢条斯理地说,听得如初心里一抽一抽的,“之所以诊治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中箭后斩断了箭杆,而且用力过度,拔箭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力气,病者自己也多受了无数苦楚。” 天哪,一定超疼的!不过她等在门外时并没有听到半声痛呼声,这家伙还真能忍耐。想到这儿,如初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幸好不是毒箭,不然小光会为她死掉的。 王大夫见状,生怕这半男半女之人哭将起来,连忙安慰道,“不过胡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病者年轻力壮,身体极好,只要将养得当,静休些时日便会痊愈,也不会影响以后上阵杀敌。不是本人吹牛,我们济世堂的秘制金创药是经过百年传承的,外可以生肌止血、去腐消毒,内可以……” “您只管用最好最贵的药,如果能让他尽快恢复,少受痛楚,多少钱我……呃,卫里都会出地。”如初打断王大夫为他的居家旅行、杀人放火之必备良药的广告时间,急于去看看戚继光的情况。 没想到一进房间。入眼地却是美男昏睡图。旁边地张居正和李成粱正帮着王大夫地徒弟兼助手清理手术现场。此时戚继光地发髻已经打开。乌黑地头发随意散落在棕色粗布枕头上。再衬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地脸。深刻俊秀地五官。紧抿着地唇。整个人都看来有一种坚强消失后地脆弱。倔强地脆弱。看着让人心疼。 小马王生病了。比上次地高烧来得还可怕。 王大夫在一旁察言观色。生怕卫里地太监大人误会他地医术。忙继续解释道。“取出断箭后。我给他用了麻沸散。所以他才会睡过去。其实脉象已经平稳了。没有大碍。不过他失血过多。这些日子除了我开地药。还要多吃些补血之物才好。” “为什么拔箭时不用那个麻药?” “他中箭太深。假如在拔箭时使用此药。病者对疼痛反应迟钝。怕会伤了经脉或者筋骨。” 还是现代医疗技术好呀。没看病之前先照一堆ctt。缝几针都会麻醉。哪像现在。得生生捱疼这么可怕。 如初心痛着,情不自禁想去摸摸那年轻而憔悴的脸,但却生生忍住了,怕别人以为她一个“太监”对年轻英俊的学子动手动脚是不怀好意,要是有人误传他们男男相恋就更可怕了。 眼看昏睡的美男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地,如初嘱咐李成粱和张居正好好照顾戚继光,自己则回屋拿了银子,给王大夫送诊金,顺便抓药,之后听已经回来的八重汇报了善后地情况,再之后天都快亮了,她随便眯了一小觉就忙着上街采购补血养气的食材,打算亲手做病号饭,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昨天小光太冒险了。”在厨房时,帮忙吹火的八重忍不住叹道。 教习或者教头们的房间里是不能起灶做饭的,如果教习、教头们不爱吃卫学里地小灶饭,就会到外面的馆子去吃。这其中少不了挂羊头卖狗肉,一脸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地勾当。而之前因为天冷,八重在如初的房里摆了一只小炭炉,偶尔会用这小炉子炖点补汤什么地给如初喝,但这点火力是绝对做不了饭的。 于是,如初行贿卫学里地伙头军,打算在大厨们不用厨房的时候借用贵宝地做饭,然后放在小炭炉上温着,到了饭点再给伤员戚继光同学送过去。 可能是她银子使得周到,伙头军的头儿一高兴,干脆专门分给了如初一间小厨房,让她什么时候想用就什么时候用。所以几天来,如初主仆在吃饭的时辰前后,总会泡在小厨房里。 “他那不是冒险,是勇敢。”如初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回放了昨晚的一幕,不禁心头一热。 “勇敢的人、 小姐的救命恩人,当然要好好侍候,可是别人也跟就忒厚了。”八重站起身,翻了一下炖在锅里的牛肉。 如初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唉,没办法,为了防止“病号饭”被某三只馋猫偷吃,她只好连“陪护饭”也一起做了。不过,包括瘦弱的张居正在内,那三个死小子都是属熊瞎子的,就认识肉。其实那位伤员也是如此,但为了有利于伤口愈合,如初管得非常紧,发性的食物一律不让他沾口。同时为了弥补伤员的口腹之欲,她使出浑身解数,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 在现代时她也是老饕派的人物,可是一直孤零零的,没人给她做,于是她只有自己学。不是吹,她还真是烧得一手好菜,还和一个南方的同学学炖了多款靓汤。 只是,为了给戚继光同学补血,她最近经常做胡萝卜、发菜、黑豆、乌鸡、红枣一类的菜或者汤,而伤员小光最讨厌胡萝卜,于是如初有时要哄着、劝着、恩威并施他才肯吃。 今天饭菜照样分装两个食盒。陪护饭是大盘的炒青菜,手法和卖相都不甚讲究,搭配着论盆装地白米饭和香喷喷、油汪汪的炖辣牛肉。病号饭是菜炒猪肝、生煎胡箩卜肉饼、什锦蔬菜鸡丁、杞子南枣蛋、鲤鱼补血汤,标准的四菜一汤,主食也是白米饭。 不过当她和八重提着食盒先回到自己的住处,打算拿几个饭后水果再去送饭时,赫然看到虚海正在她门前打坐,照样的宝相庄严,一脸圣光。 “师妹到哪里去了,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虚海打了个稽首,毫不客气地跟如初进了房,然后……从腰间摸出一双筷子和一个食钵。 “敢情大师是化缘来的?”如初瞪着眼前的帅和尚,咬紧嘴唇。 “然也。” 于是,如初忍不住喷了。太可乐了这师兄,哪有和尚闻着肉味,到姑娘家地房间来化缘的?不过既然早知道他的本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佩服他居然忍了这么久才上门来。之前她故意做好吃的不请这师兄吃,就想看他什么时候自己摸上来“抢劫”。 “八重,你今天自己去送饭吧,我陪师兄在屋里吃。”如初从多宝格上拿下几只空碗碟,把陪护饭和病号饭中的菜都拨出来一点,“如果你提动这么重的东西,叫黑人他们过来帮你。对了,告诉小光把生煎胡箩卜肉饼吃完,那里面可有不少肉哦。” 八重应了一声,又瞄了虚海几眼,这才磨磨蹭蹭出门。如初则在一边翻箱倒柜,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之前买的一坛酒,倒是虚海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拿出一小瓶来。 好嘛,他还酒水自备呢。 “没想到师妹还有这手艺。”闷头吃了一会儿,虚海叹了口气道,“将来谁娶到师妹为妻,那才是几世修来。” “师兄过奖了。”如初忽然有些羞涩。唉,真是贱,现在已经习惯他的讽刺挖苦,偶尔被夸一回,还真不惯哪! “说起来,我现在对刺杀事件还是一头雾水。”她转移话题,“我猜不透是谁动地手,而对方自上次之后又没动静了。这几天我经常往街上跑,也没躲起来,因为得买食材嘛,但真的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物。” “师妹最怀疑谁?”虚海问,神情认真,眼晴晶亮有神。 一瞬间,如初恍然明白了,这和尚固然爱吃,但今天却是以吃为借口,来和她研究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地。这几天她忙着照顾戚继光,虚海师兄定然是知道她没有时间,所以拖到现在才来找她。 真体贴! “我想过了,如果说我得罪了什么人,一定是到天津卫后开始的。卫学里地教头教习,看我不顺眼的不少,但最有权势的是严鹄,再加上公主一名。”如初想了想,无奈地道,“不过刺客有组织、有纪律、手法高杆、连退路也想好了,显然非常专业,不是普通人可以指使得了的。至于严鹄嘛……他虽然是严嵩的义孙,听说还挺受宠爱,但毕竟还没有官职,兴不起多大的风浪,而卫学里地事,他那么丢脸,想必也绝不会利用家族势力。所以我猜,公主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妒忌是非常可怕地情绪。” “师妹差矣,你忘记了一个人。”虚海眼神一闪,“那个老太监……雅意安。” ………………………………………………………… ………………………………………………………… ……………………66有话要说……………………… 报告大家一声,月票榜还是第五,没翻上去。但从昨天到现在,大家投了我十几张票了,谢谢。 3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回 要当色情女间谍 初吃了一惊。 虽然在考虑刺杀者的可能人选上,第一个在她脑海中闪现的正是这个老太监的脸,但很快就被她完全否定了。毕竟她和安公公没有直面的、激烈的矛盾冲突,就算她拒婚严世蕃,让安公公面子上不好看,可这也不至于杀人哪。再说,自从来到卫学,能发财扬名的主意,她给安公公出了不少,这老太监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为点小事就恨不得致她于死地。 她把自己的这番考量一说,虚海就摇头苦笑道,“人心险恶,哪能以常理论之?雅意安此人阴戾偏执、铢必较,狂妄自大,容不得别人一点冒犯。之前有传,有一次他在御前略微失仪,一名小宫女无意间笑了一下,之后被他偷偷捉住,动用私刑杀掉。师妹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刑罚吗……无数根细长削尖的竹签,穿透那个才十三岁小姑娘的身体……就这么生生刺死的。尸首抬出来时,全身扎满了竹签,他还说这有个名堂,叫做血刺猬……” 如初“啊”地惊叫一声,对如此残酷的死法简直闻所未闻。她情不自禁地握住桌上虚海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又温暖,令她瞬间停跳的心脏及时恢复了供血。 “简直是变态!”她骂道,“可他这么无法无天,就没人管吗?” “前朝武宗皇帝殡天后,因为没有子嗣,遗诏兴献王长子即位。不过当时圣上登基可没那么顺利,多少人不服遗诏,意图行刺,圣上在坐上那张龙椅前,可谓是九死一生。而雅意安早就是圣上近侍,多次救过圣上的性命。所以,不管他做过什么事,只要不威胁到国家社稷,圣上总是装作看不到、听不到的。” “太没天理了!”如初无奈地摇头,穿越到了封建社会,有很多事是身为现代人无法理解的,可她必须得接受。谁说穿越容易来着?很多观念必须改变,那也是很痛苦地的。 “天理?!”虚海脸上突然浮出讽刺又悲凉的浅笑,不过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口风一转道,“至于师妹你……拒婚严世蕃,令他这媒人面子尽失是一则罪过,二则罪过是你给他出了很多扬名发财的计谋,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罪过是你当众殴打了他。” 如初一愣,随即不满地叫道,“想办法给他好处也是罪过?就算打他也是他哀求的呀?敢情他是属猪八戒地,就会倒打一靶。” “请师妹不要侮辱我佛门地净坛使者。”虚海忽然很正经地说,言辞颇有喜感,令如初的心情一松,当即不那么愤慨了,反而冷静不少。 “师妹想。你虽然给雅意安以名利。但却一直在他眼前晃悠。不断提醒他。那些全不是他自己努力得到地。他怎么能不讨厌你?”虚海继续道。“比武会那天地奇痒来得那么突然。以他地性子。事后焉能善罢甘休?必定暗中调查。可那‘笑天下’之毒又怎么会是他能查到地。那么在没有答案地情况下怀疑你并且转移仇恨是最便利地吧?就算他没有确凿地证据定你地罪。就算是他求你打他地。但毕竟你是当众让他落面子地人。这几项‘罪过’加起来。他想收拾你很正常。不过严世蕃对你兴趣不减。天下间他可以得罪任何人。包括严嵩、甚至圣上在内。但他偏偏不敢得罪严世蕃。那个是个狠角色。而你又身处卫学之中。所以他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这才使用暗杀之计。” 如初听完虚海地分析。不禁打了个寒战。现在看来。果然安公公派人暗杀她地可能性最大。从另一方面看。刺客训练有素。不是常人可以动用得了地人物。而公主就算有权势。毕竟是偷跑出宫。怎么可能随意找来这些刺客? 还有。想暗杀她地人一定要熟悉她这几天地作息。知道她最近常往宫前集跑。而那天她和虚海、八重偷溜出去。刺客也必须立即得到消息。以最快地速度抢在他们之前到达集市。处理掉看守望角楼地人再埋伏好。仔细想想。能做到这些地。不仅要有得力地眼线。还必须就潜伏在她地周围。所以不可能是远在严世蕃别院里地常安公主。 “如果师兄地猜测全是对地。我不是陷入必死之局了吗?他这么狠毒。又在暗处觊。我能怎么办?是辞了这里地教习职位回家乡?还是先下手为强。先宰了他得了。” 这话说完。她自己心里就先否定了。首先。她和学生们有约定。一定要保护他们从卫学顺利毕业。各自承袭爵位或者入兵部任职。以展抱负去。其次。先发制人地策略最恶心不过。毕竟不能只因为怀疑别人就先动用武力。那是违背道义地。 幸好虚海也反对她刚才冲口而出地话。他地道理有二。其一。回到家乡反而会使安公公更好动手。因为在天津。他还要顾忌严世蕃和学里地其他耳目。其二。此阉贼平时虽然不出手。但其实武功深不可测。想宰了他。很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最后只剩下大家泪满襟地份儿了。 “那好,我坐以待毙。”如初赌气道。 虚海面上微笑,心却痛楚地纠结在一起道,“不必如此,师妹可以找个靠山,让他不敢动手。这样我们争取了时间,再慢慢想个办法,彻底断了他要伤害你的念头,从根本上解决这场危机。” “我滴汗!他也有靠山,而且是皇上,最大地那座。”如初完全没主意了。 虚海深幽的目光一闪道,“唯今之计,师妹只有装作不知道身边地杀机,该干嘛就干嘛。至于靠山,要暗中找一个能挡住最大靠山的靠山就可以了。圣上虽是天下间最有权势地人,但如果很多事他看不到,想帮忙也就帮不上了。 所以拿皇上当靠山有时候是虚的,倒不如眼前人实在。” 这番话像绕口令一般,听得如初头昏,但她很快就回过味来,瞪大眼睛道,“你是说,要我找严世蕃保护?” 虚海闭上眼睛。 唉,如初遇刺,他也要负上相当一部分责任。之前如初与戚继光打赌,他就不该帮她修理安公公。别人不知道那阉贼的心狠手辣、无耻阴险,难道他还不知道吗?难道他没亲眼看过那些惨剧吗? 他没提醒如初平时的行为举止就算了,居然还被这借尸还魂而来的师妹乱了心,只想让她高兴,于是随着她胡闹,现在终于尝到了恶果。雅意安不会忘记比武会那天的事,找不到原凶,他就只会拿如初当报复的靶子! 而事到如今,他却必须把她推向其他男人。或者他可以帮忙……但他的身份就会曝光,那时……那个人绝对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他死了没关系,反正十四岁上已经死了一回,可如初怎么办?一定会受到牵连。 他能保护她,可是他不能动手,这滋味……是人可以承受地吗? “告诉你,我可不为了活命,强迫自己随便嫁人。”过了半晌,如初才憋出一句话。 “不必嫁给他,只要虚以委蛇,表现得亲近就行。”虚海回过神来,“严世蕃自视甚高,断不会强迫于你,并且他人极聪明,早晚也会发现雅意安地杀机。你要知道,在他没得到你之前,一定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而如今圣上长居西苑,除了严氏父子,等闲人很难见到。所以小僧才说,那阉贼的大靠山是虚的。” 为了保住小命,看来要当色情女间谍了。如初悲哀地想,为什么她放着好好的富家小姐日子不过,为什么不乖乖相夫教子过田园生活,偏来当女老师,玩战斗的青春?好,这下可好了,搅进这么复杂的局面中来,不仅搭上了几位民族英雄,连天下间权势最大地几位都轮番见着了,结果脖子上的脑袋都待不稳了。 何苦这是!何苦来哉!不过…… “师兄,你一个方外之人,怎么对朝中的人和事这么清楚?”她疑惑地问。 “当年诸葛孔明未出茅庐便知天下事,而今我洞悉的这点小事算什么!”虚海含糊做答。 幸好如初一向马马虎虎的,并没有细究,只叹了口气道,“这些破事已经叫我焦头烂额了,偏偏小光还那么怪里怪气的,天天和我作对。我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想亲自照顾他,可人家却还不领情,我一挨近他,他就好像被烫到一样,躲我远远的。太可恶,太伤自尊心了!” “据小僧猜,他是有原因的。”虚海继续微笑,因为他只能微笑,“难道师妹没有想过,他这种行为是因为对你有好感,可是却极力抗拒呢?” 这下如初可吃惊大了,心像是一只空瓶子,突然给灌满了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懵懂了半天才嗑巴着说出一句,“不可能吧?我是太监呀,他们都知道的,而且我这模样……” “或者正因为你是‘太监’,他才烦恼。”虚海点破迷雾,“可是师妹毕竟不是男人,也不是半男不女之人……想来天生地男女吸引是不能抵抗的。” 他说的是荷尔蒙、飞乐蒙、还是不管什么蒙吧?反正意思就是说,戚继光有可能喜欢她,还是因为雄性本能,是因为异性间天然的、不可抑制的吸引力? 哇哈哈,那她可太得意了。化身为太监,还长成这样都有少年民族英雄喜欢,果然应了那句话:倾国又倾城,尽在xx蒙啊。 那既然如此,她不如干脆……如初产生了邪恶的、恶作剧的念头。 …………………………………………………………… …………………………………………………………… ……………………66有话要说………………………… 终于回来了,更新了。偶要吸取教训,今天晚上就把明天的章节上传,明天自动发布,否则系统抽的话,又要对不起大家了。 顺便喊两句:月票啊月票啊月票啊。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回 调戏美男 必有损,损阴以益阳。首发 原是乐府诗中的四句,说李树代替桃树死了。在兵法中是讲以弱的力量代替强的力量,以劣势兵力防御优势敌人,以达牵制对方,为全局作战提供有利条件的谋略。 本书中是指某人身份的秘密和变换,所以说李子永远不能代替桃子呀,因为味道绝对不一样嘛。) …… 既然已经决定假装不知道危机的存在,并且寻找靠山一只,如初那超级乐观的心态再度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完全把担心和忧虑放在一边,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兴冲冲去折磨人了。 虚海望着她踩着欢快的脚步走远,心里五味杂阵。 可以保护她的,但却怕给她带来麻烦,只好把她推到别的男人身边。心里只怕也是喜欢她的,却要逼自己点破另一份爱慕之情,免得她还懵懂不知,凭空烦恼。 看来胡师妹最近的桃花运很旺,红鸾星动呀,但到底谁才是她的命定之君呢? 严世蕃……精明强干、权倾天下、才子风流,嫁给他必定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诗酒快乐。可惜他是严党党魁,行事逆天违义,恐怕终究没个好下场。再者他有一妻二十七妾在先,绝非佳偶。 戚继光……年少英才、家世清白、强健英俊,将来如有机遇,必成大器。但他太过年轻,行事偏激暴烈,未来有无数的可能,未必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偕老,也未必是良配。 他呢……可笑。他根本没有资格和机会。这就叫做无可奈何、身不由己。 想到这儿。一种深深地绝望像一块巨大地石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他地心海之中。一直压到海底柔软地泥沙上。再也搬不动了。 可此刻地如初。却并不知道虚海地悲伤。 在她眼里。这腹黑无比地和尚是个游戏人生地男人。红尘于他不过是路过地驿所。他藐视一切清规戒律。但比所有人都高洁。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羁绊住他地心。他那帅气优雅地外貌、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地嗓音。不过是妖孽皮囊。诱惑女人犯花痴地陷阱罢了。还好她早就知道真相。所以虽然偶尔也被迷惑过。但却从不当真。 就这样。在命运地交错中。她与他。在最初地机会里。一个封闭了自己。一个擦身而过。 而就在离此地不远地地方。却是另一番景象。几人年轻人正在无忧无虑地谈天说地。如初偷摸到舍间窗子下地时候。某伤员正披衣坐在床上。对着最后一个生煎胡箩卜肉饼哀告。“小八公公。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个留着我半夜饿时再吃可好?”因为是侍候如初地。所以八重也被升格为了八公公。但这只是对外。对内他们称呼八重为小八哥。尊称只在有求于人时才用。 “不行!”八重断然拒绝,正义凛然,“我们小……胡公公说,晚上吃东西容易长出肥肉来,不仅破坏身材,还影响你们地运动能力。再者,她嘱咐我一定盯着你吃完这些的,我不能违抗命令。”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啊。”戚继光一脸苦相,撒娇的语气还怪可爱地。 “谁让你多吃了半碗米饭,还趁我不注意,偷吃了好几块炖辣牛肉来着。”八重哼了一声,“我们胡公公说,牛肉是发性的食物,而且为了配合那三只馋猫,放了很多辣椒,这些食材都对伤口不利。你今天已经犯规,其他的事再没商量!” “小八哥你真是的。这事你不说,小一一怎么会知道?”李成粱在一旁插嘴道。 如初就选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吓得李成粱头也没回就立即改口道,“但是欺骗上级是罪大恶极的事,所以你要记着,就算豁出命去,也要遵守上级的指示。听到没?”最后一声问得还很威严地。 可惜他只得到了四字评语,是张居正发出的,“无胆鼠辈。” 李成粱眨眨睫毛浓密地大眼,意思是:胆大的老鼠没肉吃,为了顿顿有肉,老子今天就不要脸了!咋滴吧你? 旁边地赵三红连忙咳嗽了两声,告诉他的两位死党,现在不是兄弟墙地时候,要一致对外! 如初忍着笑,一边看他们作怪,一边慢慢踱着步,巡视着这简陋粗糙的军校男生宿舍,像黄鼠狼逛小鸡窝似的,神色极其的猥琐可怕,害得四个年轻男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还决心要同仇敌忾,这会儿却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房间内瞬间安静得不可思议,掉根针的声音都能无限放大,何况如初故意重重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呢? 啪哒!啪哒!啪哒!一下下落在戚继光心头,因为如初是走向他的床边。 他瞄了一眼自己的死党,发现他们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而当几个人的眼神在空中几番交汇,仿佛是在说:“小光,你自求多福吧。我们是泥 江,自身难保,你节哀顺便。” “老天有眼,打雷劈死你们吧,这叫什么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一个人当!我代表整个胶东半岛的百姓强烈鄙视你们!” “小光,你出好多汗哦。”温柔得非常做作,令人心头发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哦,没事,我只是……有些热。”看到如初坐在床边,戚继光连忙往里面挪了挪。因为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换上冷漠厌恶的面具,反而看起来有点局促不安。 话说,他不安是正常的,自从意识到自己心里惦记上了一个男人,不,更糟些,是惦记上了一个半男不女的人后,他已经日夜不得安宁了。而那个蛮横地占据了他心灵的人一出现,他就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所以必须远离她!必须! 不过这人是怎么回事呀,越远离她,她就越非得靠近。难道这种折磨没有了结吗?明明疏远了她,却更想她了,心里的印迹也越深,后来还牵扯到那起刺杀事件中去,越来越掰扯不清了。可怎么办? “那就脱掉上衣嘛,捂着汗,怕对伤口不好。”如初往里坐,故意挨着戚继光的腿。 戚继光哆嗦了一下,极其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虽然是懊恼甚至是生气的倔强模样,可脸上却泛着淡淡的潮红。 哈哈,真可爱啊!虚海师兄没有说错,小光对她有感觉,不过正在压抑。想必是少年人怀春,没什么大不了的,见到喜欢的姑娘,很快就会忘却这感觉了吧? 那按原计划逗逗他,也报一报之前被他莫名其妙气个半死地仇。 想到这儿,她突然伸手按上戚继光的额头,感觉他的身子立即僵硬起来,心里暗笑着,脸上却貌似关心地道,“很好,没有发热,不过你真的出了好多汗。没事,这两天气温上升很快,脱掉上衣没关系。”说着就去拉伤员的衣领。 戚继光连忙抓住领口,那紧张拘谨地模样令如初差点笑喷了,好像看到电影《鹿鼎记》中的周星驰版韦小宝,和公主阴阳颠倒,公主淫笑着,韦爵爷却低头撒娇道,“你要对人家负责”。 哈哈,没想到小光这么羞涩啊,那要好好调戏一下,作为她穿越大明后的唯一娱乐。等以后有机会再给他介绍个美貌姑娘,补偿一下就行了。 “胡公公,没事的话,那奴才就先告退了。”一边的八重怕如初真地脱戚继光的衣服,连忙道。她是正宗大明儿女,做不出如初这样贼拉豪放的事。 如初挥挥手,于是八重快手快脚地收拾碗筷离开,其他三人倒粗心的没注意到房间内气场不对,还傻呵呵的坐在一边。 “你怕什么呀?这屋里全是男人,把衣服脱了,打盆温水净净身舒服点。”如初继续折磨人。 “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不想脱衣净身,我喜欢出汗!”戚继光冷着脸,一连串地说。 他试图吓走或者气走如初,不过如初既然知道自己以二十三岁地“高龄”居然能被十八岁的美少年爱上,那份虚荣感太美好了。所以,她怎么会走? “提醒一下,你不算是男人。”张居正很欠扁的插嘴。唉,未来的明朝第一首辅大人哪,谁想到年轻时这么爱装腔作势,而且嘴巴这样贱的。 如初一对白眼飞刀出框,小胡飞刀,例无虚发,某多嘴男被强大气场逼得低下头去,另有一名厚道男则立即打圆场道,“小一一当然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这马屁拍地,太露骨肉麻了。 “好吧,让我看看伤口总行吧?”如初不理一边搅局的人,“正色”道,“我听王大夫说,你恢复得惊人地快,其实只要保持不做剧烈活动,过几天参加‘娘娘会’也没问题了。来,就给我看下嘛。” 戚继光还是不肯,又摆出伪装的鄙夷和不屑来。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伤害到如初地自尊了。 “你就给她看看,知道救命恩人没事她就走了,大伙儿也清静了呗。”李成粱向来性子急躁,一边看到戚继光犹犹豫豫,不禁大声劝道。 戚继光恨不得手里有膏药,直接封上李成粱的嘴得了。但是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他如果还是不肯让小一一看伤口,倒显得他扭扭捏捏地女人气,比小一一还娘娘腔。 于是,他万般无奈地脱掉了上衣。 ………………………………………………………… ………………………………………………………… ……………………66有话要说……………………… 明天是感谢性的双更哦,早上9点来看,如果没有,就下午五点前。 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帮小光检查身体 见之下,她彻底惊呆了,本想借机调戏美男的坏心间被震惊、歉然和感激、心疼的情绪所取代。首发曾以为箭伤是不大的伤口,但大概是因为取出断箭时比较困难、伤口周围肌肉要割开的缘故,所以伤口大而丑陋,像几条扭曲的红色毒虫一样横亘在戚继光的肩头,昭示着他经历过什么样的痛楚。 这是为她所承受的!一次以血肉之躯为她挡箭,一次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切割身体!是为了她!全是为了她! “天哪,一定很疼是不是?”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先是掏出绢帕,小心地擦拭戚继光胸口残留的草药,然后以指尖极轻的按压伤口周围,眼睛和心思全放在这箭伤上,再看不到别的。可过了半晌,她又突然想起这种情况很容易造成破伤风,也不知道这年代的医疗技术有没有克服厌氧病菌,于是连忙抚上戚继光的额头,以确认他确实没有发热。 不过,额头不热,为什么脸颊有点发烫?咦,面色发白,但脖子的温度也略高……胸口……胳膊……掌心……腹部…… “小一一,你是不是割了……割了之后,就喜欢男人了?”正“自然的”上下其手的时候,李成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点惊异兼惊恐。 如初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正“抚触传达我的爱”,差不多把半裸美男裸着的部位全摸遍了。再看那位被迫接受爱意的伤员此时正侧着头,身体僵硬,面容紧绷,做无奈羞愤状,不禁也有点尴尬,嘴硬道,“黑人你最不纯洁了,我不过是给小光检查一下身体,什么叫喜欢男人?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有断袖之癣,龙阳之好?玩什么暗示呀!” “你确定你没有这种爱好吗?”张居正抬着一张比女孩子还要清秀,但气质却格外硬朗的脸,鄙夷地问。不过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他那明悉一切地聪明样儿是装出来唬人的。 “男男之爱在这儿被称为断袖之癣、龙阳之好,是道德败坏的表现。但在我们那儿,这种人被称为gay,或者是玻璃,再或者是弯男,他们之间地感情也是崇高而正常的人类情感,没什么好鄙视的。当然啦,那些以此为借口狎玩娈童地有钱有势的人,或者不拿人当人,沉溺于淫欲的混蛋不在此列。”她借机传播现代人地文明思想,“不过我可以明确而肯定地说,我不是玻璃,所以我确实是在给小光检查身体,观察他的皮下有没有中毒迹象,以及经脉有无受损。小光,你自己说,刚才我触摸你的皮肤时,是不是很正经,没有半点色情的感觉?”她不怀好意地把问题抛给受害者。 戚继光望着如初,一脸平静地摇头,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茫然失措。唉,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装出镇定自若实在太困难了。 他不知道小一一真是在检查身体还是干什么,他只感觉当她的指尖触到他的皮肤时,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身体内有无数的热流乱窜,像是周身大穴全被内力炙烤似的。那似乎是刑罚,却又让他有些舒服,简直是甜蜜的折磨。 尤其当她越靠越近。她地太监纱帽下垂下地那偻纤细又柔韧地发丝、她衣领下白腻香滑地后颈、她温软地小手手心……老天在上。他真地很喜欢她。可这是罪孽。男人不能喜欢男人!要断绝这个念头。绝对要断绝!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小一一看上小光了。当着别人地面就忍不住调戏。话说你们太监总整这些古怪事。不过你地家乡在哪里?”因为看到当事人表示没被骚扰。李成粱松了一口气。颠三倒四地问。 “金陵。”话才出口。如初突然意识到是自己那番关于gay和弯男、玻璃地理论让他们对她地家乡感兴趣。于是连忙骂了一句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没事别瞎打听。一天到晚就你话多。怎么干活儿时不见你露面?还有。小光现在虽然情况稳定。但养病如养虎。万一有点疏忽。伤情就可能出现反复。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哦。如果小光地身体不完全平稳下来。你们全体都不能去娘娘会上玩!” 其他三人一听。迅速以眼神交流。之后立即围到戚继光床边来嘘寒问暖。那个肉麻啊。害得如初鸡皮疙瘩掉一地。当然。这样一来也就解了刚才她吃小光豆腐地围。轻而易举地转移了大家地视线。 娘娘会期间。卫学里也放假五天。这群小子们惦记好久了。 望着对戚继光上下其手地人改成三个纯男人。如初忍着笑离开。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看。见戚继光对三个兄弟地“抚摸”很是恼火。再这样下去肯定大发脾气。连忙逃走了。而且。她在前一刻还为戚继光地伤势而心头软软。这一刻不道德地心态又回来了。 哈,小光貌似真的对她有点感觉呀,虚海的超级x光眼果然没看错。她刚才虽然不是故意碰他,但小光的反应确实比较古怪,他大概正在为对男人产生感情而纠结吧?想来人不管如何伪装,身体散发出的性别本能不会骗人,刚才小光对她的靠近感觉紧张,现在对哥们的靠近就是生气了,意思不一样。 于是,在第二天正当午,在气温最高的时候,如初带人挑 和烧热的水闯到戚继光等四人的舍间,嚷嚷着要:浴,令大明f4目瞪口呆。 “你亲自帮他?”话多的李成粱第一个提出疑问。 如初瞄到戚继光惊得连嘴唇都没血色了,故意煞有介事地道,“他这肩膀不能沾水,我怕你们手脚不利落,又不够细心,倘若伤口感染,大家就都去不成娘娘会了,那多倒霉呀?而我呢,唉,人穷命贱,自幼净身,是侍候惯了人的,手法很老到,把他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此话一出,围拢过来的三人又散开了。 如初看赵三红似乎还有疑虑似的,便把提前编好地话说出来,“他这几天经常出汗,容易伤阴体虚,而且身体不清洗干净,容易引来脏东西,会造成伤口感染的。”她知道虽然她经常有奇思妙论,身边的人都习惯了,但细菌这样地单词对古人来说还是太前卫了些,所以改用大明的通俗语言,“而且这是药浴哦,能强身健体的。”她瞎编。 大明f4半信半疑,但有三子打算撤退,另一子则惊恐万分。 “我不想洗澡,我连擦身都不愿意!”戚继光抓紧被子,再度对同伴投以幽怨及哀求地目光。 哈,你摆这倔强样子吓唬谁啊,完全是色厉内荏。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反抗是没有用的。如初一边想,一边狞笑着坐在病床边,像极了大灰狼。 “要不……还是别洗了吧?”终究是厚道的赵三红忍受不了良心地折磨,还是帮死党说话了,“小光正病着,沾水容易受寒。其实黑人的洗澡方法最养生,一年只洗四次,春、夏、秋、冬……今年春天的,我们已经洗过了。” “你记错了,他明明只洗两次,上半年和下半年。”张居正在一边纠正。 如初差点笑喷,明知道他们是推托之词,但还是决定今后要督促他们勤洗澡。虽然臭男人臭男人,不臭算不上男人,而且古代的洗浴环境不算很好,可在非夏天地季节,一周洗澡两次还是基本卫生要求。 她不理会这几人在一边废话,伸手作势要拉戚继光的被子,吓得伤员往床里直缩,脸上还强摆出愤怒的模样来吓人。好辛苦的说! 而另三人虽说觉得太监也是男人,帮小光擦擦背也没什么,可就是觉得事情有那么点古怪,站在那儿不知怎么解救朋友好,抓耳挠腮的。 如初欣赏着他们窘迫的表情,心情大好,感觉平时被他们气个半死又愁个半死地宿怨全报了。另一方面,她又怕动作太大,牵得戚继光的肩膀伤口裂开,再加上她本来就只是开个玩笑地,并不想真的见到某小马王全裸,所以适可而止,在闹腾了一阵后,估摸着洗澡水地温度刚刚好时就借故离开了。 然后,戚继光提着的那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她下午就又去骚扰,故意靠近,假装无意识地亲近,做一些举止自然亲昵的动作,闹得戚继光感觉像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里一样。 他本来就克制不住对如初的思念和想接近她的本能,他本来就压抑得很辛苦了,现在如初经常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经常产生肢体上的触碰,他已经快受不了了。 他感觉她是故意的,但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喜欢男人?怪不得她和严世蕃关系暧昧!那为什么又来招惹他?太滥情了,太可恶了,这小太监!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愤怒,却还有一点点隐约的喜欢,毕竟她对自己也有意不是吗?这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竟然令他产生了糊糊难明的憎恨和明确无比的自我怀疑。 他真的喜欢小一一吗?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惑,因为她太像个女人了?最近她太黏着他,令他反而不能确定了。那么,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他需要一点证明,证明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 …………………………………………………………… ……………………66有话要说………………………… 说一下总有男人到我书评区闹场的事。 因为这个书名,很多无聊的人到我书评区攻击谩骂,有的贱人还骂得很难听,我一般是删贴了事。这事大家都知道的。可最近又有一个人来说道,因为他语气温和,我没删贴。 但昨天我发现他又说我书迷,所以我请编辑删了贴。大家保护我,我不能让大家看到这种贴而生气。 感谢你们一直护着我,感谢书迷小猫(乃是英文名子,但我这么叫你,希望你喜欢。),不过真的不必理会这些啦,咱们无视他们好了。爱你们。 最后,给朋友新书广告一下。这章虽然说的废话多,但还是不过千,免费的哦。 鱼易雨新书《重生之窈窕薯女》书号:1389440 简介:“让我回到十九岁,一切重来。” “我要事业爱情两得意!” 缓缓的睁开眼时 宁青敏发现 原来对着流星许愿 有时真的能实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色中大魔王 过他打算得挺好,转过天却没能和如初独处。因为成教学任务后,就跑到严世蕃在天津的别院去了。 这天一大早,严世蕃就派人给如初送过来一件礼物,是一个三寸高的玲珑宝塔微缩模型,全用细如发丝的金丝盘成,上面点缀了不少大白天都晃人眼的各色宝石,工艺精巧,造型流畅逼真,细节完美,就算如初这个不懂艺术的小白,也知道这是一件宝物,颇有点爱不释手,还兴致勃勃地估算了一下这东西如果捎带回现代,大概会换来多少平米的房子一套。 然后,她叹息着把宝物放入同样精美绝伦的漆雕木盒之中,没带八重,独自去找严世蕃。唉,性命和财富比起来,终究是性命要紧。在虚海彻底想出阻止安公公的杀心之前,她得想办法令严世蕃对她充满纯洁的爱意,而高傲而不失礼节地拒绝贵重礼物,是拿桥的不二法门,那会让男人的兴趣更浓厚的。 这就好比钓鱼,不能轻易吞掉诱饵。再者,她穿越到大明后是富家女,胡大海什么大珍珠大玛瑙的都舍得给女儿,她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严世蕃在天津的别院很豪华,但面积并不大,再加上如初早享受过“自家”的顶级豪宅了,所以并没表现出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土包子样。 只是严世蕃大概没想到如初这么快就来找他,所以并没有吩咐下门房要待她如未来主母那样,令她受到倨傲又刻板的对待。还好她自报是天津卫学的教习,表现出的气质也不错,又亮出太监的身份,这才被破例通传。 人家临了还指点她,“小公公,不是我说你,下回再来要递个拜贴,至少要红绸面嵌金边地,哪有这么空着两只手的?当这儿是码头还是宫前集?这可是小相爷府!多少官员听说小相爷在此地歇脚,大老远从外省赶过来拜谒,哪个不是重重表示一番,里子面子的事都要打点仔细。”说着描了一眼如初抱着的盒子。 如初在漆雕木盒外外包了块蓝地儿白花的粗布,打老远一看就像是抱着一篮子鸡蛋似的,不过她马马虎虎地没有把盒子包裹严实,露出木盒的一角。 严世蕃手下地门子都是些眼光贼毒的人,看出盒子中定有价值不菲的宝物,他们放着大把裘马锦衣来求见的人不理,反倒给衣着朴素的如初通传,也是为着她手里地东西。 好嘛,谁敢挡小相爷的财路,这不是找死吗? “一点小意思。谢谢门上地大哥了。”如初也不是死心眼地人。人家一提醒。立即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到门子地手里。 那门子手法娴熟地把银子拢在袖中。掂量到分量不轻。只觉得眼前地一字眉小太监实在是个点头知尾、机灵聪明地小家伙。所以进内府通传地脚步也轻快不少。等禀报了小相爷。看到小相爷又惊又喜。自己还亲自到二门去迎地架势。跑得简直算脚不沾地了。 妈呀。这小太监到底是什么人物呀?小相爷居然是这个反应。难道是太内密探?但愿刚才没得罪了人。 他心里忐忑。直到见如初态度轻松随便地和小相爷并肩而行。根本没理他这茬。也没有一般人都会摆出地谦卑模样。而小相爷则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还低头微笑着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太监是个女地。是小相爷第二十八号心上人。但真怪了。小相爷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类型地女子了?看样子还在意得很呢! 他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地如初和严世蕃已经进了花厅。 “不喜欢我送地东西吗?”严世蕃很沉得住气,早就看出送出的礼给退了回来,却一直等到如初吃了茶水点心,顺便夸了半天厨子后才问。 “你知道?”如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花布拉好。 严世蕃一笑,帅脸上那种成熟自信的神态还真是迷人,“如果你是这么爱财的女子,咱们也不必设那个赌约了。” “那你还送,多麻烦哪,还让我倒了把手,走得我怪累的。”如初半埋怨半撒娇地道,之后偷瞄了严世蕃一下,看到他很吃这一套,挺高兴的样子。 “待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严世蕃道,“就算知道你不会收,但我这番心意还是要让你明白。”他说恳切温柔,令如初颇为开心。但其实,他本来还想说,如初想搬到别院里来住也可以,甚至可以把别院送给她。但转念一想,这样做等于侮辱了这位与众不同的美人,也是侮辱了自己的眼光。 “而且……”于是他补充一句,继续发挥他的真小人做派,“我的东西不送到,你又如何肯主动走进我的园子呢?” “小相爷还真实在,这点倒真是令人敬佩。”如初不着痕迹的大灌迷汤。再偷眼看,严世蕃也照单全收了,但是他并没有迷糊。 这死男人,真不。不过她也不是菜鸟,她的策略是找靠山,但如果显得目的性太明显,所以这几天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搭上严世蕃,幸好有今天这份礼物,这不是成全了两个人吗? “不过咱们的赌约早就立下了,小相爷却一直没有行动,看来要对我玩欲擒故纵这一招呀!”如初干脆下猛药,来了个直截了当。 严世蕃呷了一口茶,微笑,感觉心尖上被掩饰的冷冽之感似乎开始温暖起来。这丫头,居然跟他掉花枪,而且这么率真无伪。 “这些招数对你是没用的,我何必这么笨?”他也直说,“我是在等着向你示好的机会,等着配得上你的东西。欲擒故纵不是我所愿,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还懂。对你,追得太紧就会跑掉了。再者,你生于豪富之家,一般的宝贝哪入得了你的眼。只怕这玲珑宝塔,也只是觉得奇一阵,并没有多喜欢吧?” 我喜欢得很,但更喜欢生命。 如初暗道,嘴上却开玩笑说,“我还当小相爷暗示我,如果不嫁给你,就得出家当姑子呢。”唉,早就知道自己地家世背景瞒不了安公公,自然更瞒不了严世蕃。这样一来,她行事就得更小心,不然会连累老爹胡大海的。童话里人鱼公主为了王子,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她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可悲的是她没有王子来暗恋,而是要对付独眼大恶龙的纠缠! 严世蕃歪头含笑地望着如初,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鹫之气,因为听到出家二字,他脑海里闪过了虚海的身影和面庞。 那天在比武会上,就是那和尚怀如初联手,给雅意安那个阉人下了绊子,让那老家伙当众出丑。他们一起做这种可能会人头落地的事,证明彼此间相交生死,关系绝不一般。 他阅女无数,从如初地行动举止上就看出她还是个姑娘,是完璧之身,这样说来她绝不会和那个和尚有私情。但那是以前,之后的事可说不定,而那和尚地样是很得女人的喜欢的那类吧?那么……如初不答应和他的婚事,会不会和这个和尚有关呢? 暗中,他调查过这和尚,知道他是僧录司正六品的僧官,从金陵地寺院到了少林寺去修行,是如初的师兄。但他也只能查到这些,那和尚地身世和身手居然都是谜一样,没有人知道。而在他看来,查不到的就是有危险的。 本来,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这和尚,但所谓纸包不住火,此事万一让如初知道,就会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情分,还会被如初看轻了。而且,天下他都能握在手中,何况一个小小的和尚呢,他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揭开这和尚地真面目。 实际上,他觉得这和尚有几分面熟。只不过他认识的那个人十几年前就应该死了,而一个少年长成一个男人,面容上地变化太大,所以他不敢确认。 “你如果出了家,我就把你修行的尼庵修成这天下间最豪华舒服地所在,把它当做我的别院,金屋藏娇,这一生一世就困在里面不出来了。” 他这样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着带几分调笑、又有几分惊世骇俗地话,偏偏语气还特别认真,神色间带着一点点邪恶、一点点狂妄和执拗,再衬着他特有的干燥而疲惫的嗓音,实在太有杀伤力了,害得如初没准备的心突然乱跳了一阵。 唉,原版西门庆果然是色中大魔王,太会诱惑人了! 看到如初有些尴尬,甚至一贯伶牙俐齿她都接不上话来,却还要假装冷静,严世蕃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温柔,因为从没感受到过,竟然格外新鲜动人。 “既然来了,不如逛逛我这园子,等晚上吃了饭,我再送你回卫学。”严世蕃温言道,“喜欢吃什么就只管说,我这里虽比不得皇宫内院,做几样小菜还是可以的。” 想吃什么,他这里都有吗?人常说,小严相生活豪奢,果然没错,一个别院还备下名厨,想吃、想玩的东西应有尽有,这生活,怎么是一个人臣应该有的?唉,他这人其实也不算很坏,如果有机会要劝他向善,改变他的人生悲剧,她还是一行一善吧。 ………………………………………………………… ………………………………………………………… ……………………66有话要说……………………… 加更完毕,大家笑纳。 还有,这几天别人涨票很快,66很慢,但还是不知哪位投的月票,让我好歹也保持增涨。十分感谢您。 希望大家有票投我,存票的朋友为我留着。66目前有可能被踢出前六,全靠大家帮忙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兴师问罪 到严世蕃的邀请,如初本不想留下,但看他并没有=,料想他那样骄傲的人应该也不会强迫她如何如何,而她又必须找到靠山,那少不得就要表示一下友好了。但,仅此而已,只是友好。 于是她答应留下,还提出要亲手做几个菜给严世蕃尝尝。 严世蕃很高兴。虽然为了博得他的宠爱,为他下厨、洗手做羹汤的女人多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如初非常特别,能令她为他做一餐饭,实在是很有福的一件事。 因为时间还早,两人一边逛后花园,一边聊些趣事,后来又下了几局棋。如初是不爱动脑子的马虎性子,所以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她耍赖的本事一流,结果也就没败得太惨。 严世番望着眼前笑魇如花的人,几番想把她揽入怀中,但却一直忍耐着。后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害怕,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怕自己太唐突了,如初会吓跑,怕这样的快乐时光会从他身边溜走。 似乎,从没有这样畅快过,不用耍心机手段,很自然的欢笑和无奈。 晚上的时候,如初手脚麻利地做了六道小菜,虾仁青豆豆腐羹、西班牙土豆鸡蛋饼、三色鸡蛋卷,醋溜鸡、生爆盐煎肉、蜜汁山药。她的厨艺技术一向稳定,这次似乎还超水平发挥了,所以这一桌菜说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其中还有几道是大明朝所没有的菜色,显得分外特别。 “这个简直让人不忍下箸。”严世番指着那道黄、绿、红、白相间的三色鸡蛋卷说。 如初又给了他一次惊喜,原本以为不过是小菜小羹,女人家一点小心思罢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厨艺精湛。还有她的爽朗性格、她说的古怪话儿、她脑子里想法、她身为女人却练就一身武功,还跑到卫学去当教学的行为,哪一桩哪一件不显示出她如此特别?放眼全大明,也只有她这样一个女子吧?所以,他对她志在必得,绝不放手! “食物地终极使命就是被人吃下肚子,所以小相爷多吃点,就是它们最大的福气。”如初俏皮地说,顺手给严世番夹了一筷子蜜汁山药。不知为什么,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虚海和大明f4的脸,心想也不知这几个人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以后要注意一下。 “干脆到我府内做大厨如何?”严世番吃了一口菜。差不多算是叹息着说。因为实在太好吃了。 如初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是显摆过头了? 本来只想博得严世番地好感。等哪天安公公要对她下毒手时。就算她不肯嫁给他。他也会想:唉。这女人死了。以后好多好吃地就吃不到了。全念在这一丁点儿口腹之欲上。能保她一条小命。 可现在这情况……万一他非让她去做厨子……那她地人生啊、理想啊就全完了。而且每天在狼窝中出入。恐怕早晚把与狼共舞演化成与与狼共枕。可怎么得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不是我厨艺好。是小相爷府里地东西齐全。放谁手里也做得出美味佳肴地。我这点水平可不敢献丑。”她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漂亮地推托之词。 因为四海通商。所以这个时代地食材及调味品虽然不及现代丰富。但也相当不错了。特别是严世番地别院里确实算得上是应有尽有。皇宫大内恐怕也比不上。 严世番闻言但笑不语,害得如初精神紧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仔细感觉一下,她虽然和严世番斗智斗勇,却实在是有点怕他的。他能予人生死的滔天权势、他整个人的霸道气场、他城府深得可怕的模样,都对她造成了很大地心理压力。跟他在一起时老这么提心吊胆的,就算吃龙肝凤髓也没味道呀。 而一边地严世番看到如初的紧张样子却有些想笑,虽然真的很想利用这个借口把她带回府,但终究舍不得她过得不快活,不忍心让那笑容从那张脸上消失。这个女子可不是能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 “那次遇袭……已经没事了吗?”他突然转移话题。 如初又吓了一跳,才夹起来的西班牙土豆鸡蛋饼,差点掉到碗里。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严世番平静地说,“只是小>这些天缠我很紧,我如果立即去看你,只怕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派人监视我了?” 严世番摇摇头,神色间有些不自觉地轻蔑,“我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不必专门派人。再者,我看中地东西,哪容别人伤害呢?” 他的意思是,他地情报网络遍布天下?也是的,能做到一手遮天地地步,没点手段是不行的。不过他后半句话的意思,好像是一只狼看中了一只小白兔,然后在森林里宣布,谁也别动我盘子里的烤兔肉! 现在烤兔肉很不爽! 不过烤兔肉还没来得及发言,就听门外一个清脆地声音高声道,“严大人,我们公主有急事相请。”说话的人正是常安公主身边比较机灵的那个侍女烟霞。 严世番一皱眉,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烦。不过对方毕竟公主,当今圣上的爱女,所以不管私下如何相处,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得做。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公主是君,君召唤他,他这做臣子的哪能不去? 于是他站起身,对如初扔下两个字“稍等”,之后 流星的离开,从背影上都看得出他的不悦,但如初气。和严世番在一起,那种被鞭子抽的感觉仍在,很有压迫感,现在他暂时离开,她至少可以轻松自在一会儿。 可惜天不遂人愿,严世番离开没有片刻,就又有一个人闯入花厅,赫然正是常安公主。 “大胆!见了本宫,为何不跪?”公主神情倨傲,态度高贵,身上虽然没有装宫装,但也算是盛装打扮过了,看样子是要给如初一个下马威。不过如初却感觉可笑,因为公主那德行摆明是小孩子装大人,而且现在摆明是来夺爱了。她贴身的两个宫女都不在,想必是和严世番去周旋了吧! 但是……人家的老爹了不起……所以跪就跪吧。 如初不像某些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对下跪这件事特别抵触。她虽然不喜欢,但所谓入乡随俗,倒也不太反感。赶上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边跪在一边在肚子里问候被跪者的亲属罢了。 “民女参见公主。”她简单地说着,然后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低首垂目地安稳跪着。 以公主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来看,那是谈判外加下最后通牒来的,绝不会轻易让她起身。那她就干脆不动,免得公主又会按程序大叫:大胆,本宫还没说话,你这贱妇居然敢起身。来人哪,拖出去打xx大板。 果然,她这么乖巧温顺,公主的怒气无从着力,居然一时之间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很没有水准地冷哼了一声道,“丑八怪,就会用下三滥的狐之术引诱男人吗?”说着一指满桌的酒菜。 这一下,可戳到了如初的痛脚! 骂她什么不好,偏偏骂她的容貌。快一年了,她勤奋的diy做果蔬面膜和护肤品,现在全身肌肤细嫩光滑,脸上地皮肤颜色很快就会和身体的白皙一致了,居然被人骂丑八怪! 哼,如果比玲珑身段,能气得这个小死丫头恨不得回娘胎重生一回!至于这一字眉……她只是不想打扮而已。 “公主容禀。”她自尊心受伤,所以忍不住顶了一句,“狐狸精是负责勾搭人地,做菜不是她们的专长。” “你还敢顶嘴!”公主一甩袖子,表示上层阶级的愤怒,“言语还这么粗鄙!” “公主又不是来和民女说话的,粗不粗鄙也没大碍。”如初又顶回去,“公主有什么事就敬请吩咐,民女立即就去办。” “你!好……本宫正有件事要教训你。”公主板着小脸,哪还有十三岁少女的甜美纯真,脸上反倒挂着高人一等地傲慢和一种说不清的阴森感,可惜她说出地话很幼稚,从根本上破坏了皇家风度,“你以后给我离东楼哥哥远一点,他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攀得上的。” “民女是哪种女人?不过是小相爷的属下,离得远了可怎么办事?公主这不是为难民女和小相爷吗?” “少给本宫来这套!”公主轻蔑地看着如初,“什么属下?什么办事?什么为难?你这种贱人我见得多了,不过就是想嫁给东楼哥哥吗?今天本宫干脆把话说明白了,东楼哥哥将来就是我的驸马,你不要痴心妄想!” 又被叫成贱人,如初的火顶到脑门上,还好她还保有理智,没跳起来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个嘴巴子!嘉靖帝地教育好失败呀,这是什么公主,一点皇室范儿也没有,和街上的花痴泼妇有什么区别! “公主此言差矣。”如初平静了一下心绪,故意用格外恭敬地语气说,“小相爷已经有了一妻二十七妾,只要小相爷喜欢民女,民女就可以做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公主就不同了,您身份尊贵,皇上怎么可能您与他人共侍一夫?所以相比起来,民女倒是更有机会永远待在小相爷身边呢。” “本宫让父皇下旨,让他把妻妾全休了,要不就全部处死!”公主显然也为这问题烦恼过,所以心头火一点就着,气得柳眉倒竖,一把掀翻了桌子,杯碗盘碟都摔在了地上,不仅溅了如初一身汤菜汁,而且还有碎磁划伤了如初地皮肤。 “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事!”如初也生气了,不管不顾地冲口而出。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父皇!”公主感觉受到了严重冒犯,上前狠狠扇了如初一个耳光,“本宫要杀你的头,立即处死你!凌迟处死你!诛你九族!来人,来人哪!” “人来了。”严世番干燥而疲惫的声音在门边响起,阴沉沉的满是怒气,就像就要大雨倾盆的天空。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比较多,只正文就有快3500,所以晚了一点,见谅。 另外,在书评区看到读者大人安慰我,怕我为了书名的事被无聊的人打击。我要说的是谢谢大家,我已经不生气,不伤心了,昨天说那番话的意思是怕读者受伤害,你们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你们是不是? 顺便再叫一下月票。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以身相许? 东楼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公主不自然地笑狠瞪了一眼跟在严世番身后的两个贴身宫女,暗怪她们没有拖住他。首发 严世番阴着一张脸道:“奉召去见公主,可是公主却不在。微臣怕公主有急事,于是四处寻找。打老远就听到我这花厅里喧闹异常,还以为是有刺客,所以特地前来救架。”他突然对公主改了称呼,语气毕恭毕敬但透着疏远淡,显然动了真怒。 公主小嘴一扁,眼圈都红了,差点哭出来。 自打和严世番相识,他虽然对她偶有责备,但从未这样严厉过。她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想把不相干的女人打发走,他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难道他真喜欢那个丑八怪?太没天理了! 而严世番,则根本不理会公主的反应,径直走到如初面前,把还跪在地上的她打横抱起,大步往自己的书房走,那一番温柔怜惜的情谊就算有故意让公主看的成分,但也很有几分真心在。 公主怔了一怔,终究还是一跺脚,追了过来。 严世番把如初直接带到自己的书房,轻轻把她放在塌上,叫手下弄了些淡盐水和药膏来,然后亲手拿软纱沾着盐水,清洗如初手臂和脖子上被细瓷划破的小伤口,再涂上伤药。别看公主才十三岁,而且个头小小,但手劲却大得很,刚才那一耳光打得如初半边脸都肿了,火辣辣的疼,直到抹上一种粉红色的药膏才清凉凉的好受了些。 “还疼吗?”严世番眉梢眼角都是温柔,这表情挂在平时就算微笑也带几分严酷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今天委屈你了。” 如初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但她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就算她那不负责的父母也没对她施加过武力,现在穿越到大明,倒头一遭被暴力对待了,偏偏她还不能还手,心里地郁闷就别提了。所以,她不管严世番这番半真半假的行为是不是给公主看的,只配合着点了点头,柔顺的模样简直我见犹怜,眼睛里还挤出点湿意,晕染得双目秋水迷蒙。 他令堂的,要哭也是疼的,绝不是因为委屈。真想把这皇家箩莉按在地直暴揍一顿,可惜她不能。这万恶的旧社会呀! 她这模样被严世番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头酥软。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她地头发。心意渐渐真实起来。 一边地公主看到这幅郎情妾意地画面。又是伤心又是妒忌。很煞风景地冲地来道。“东楼哥哥。你别受她那狐媚子气地蛊惑。是她辱骂我父皇。我才教训她一下地。都没怎么用力。” “公主尊贵。哪有臣下说话地份儿!”严世番坐在床边。头也不回地道。“不过公主若非要责罚。就责罚微臣好了。毕竟家中妻妾有错。总归是相公管教不严之过。” “她不是你地属下吗?难道还是……”公主瞪大眼睛。 严世番点头。冷酷而毫不客气地说。“没错。微臣已经给她下了聘书。只等择日娶了过门。 至于她刚才冒犯公主地话。微臣恰好听到了。恕微臣不敬。她说得有些道理。她能做我第二十八房小妾。而公主地恩德。微臣却生受不起。再者。皇上英明。断不会下旨让微臣休妻灭妾。所以。还请公主速速回宫。微臣每日为皇上分忧。政务烦恼。为了陪伴公主。已经荒废不少时间。” 本来,公主无意间听说上次那个冒充太监的女人来找严世番了,就有点不高兴。后来又偷看到二人在花园散步谈笑,不禁妒火上升,这才想办法支开严世番,自己则亲自来恐吓如初离开,没想到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严世番不但没有哄她,反而发了脾气,更挑明了和那个女人关系。 这一切都让她心酸难过起来,眼泪也落了下来,但她不想失去严世蕃,只得放下身段,说着软话,“东楼哥哥,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东楼哥哥是有情有意的好男儿,不肯抛妻弃妾……那也没关系,我禀告父皇,只做平妻就好了。” 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可恨地人也有可怜的地方。这小公主对严世番一往情深,却不知道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种一厢情愿的感情还真是伤人。 躺在一边看戏的如初,居然同情起娇生惯养,拿人不当人地恶公主起来。 而严世番也不想气氛太尴尬,弄得大家下不了台,于是稍微放缓了声音道,“公主……” “东楼哥哥!”公主责怪中带三分幽怨地打断他。 于是他改口道,“小瑛,不是东楼哥哥说你。虽然你是天子之女,贵不可言,但做事也要懂得给人留余地,不能仗势欺人,不然谁会真心喜欢你呢?我是为了你好。假如你只是要别人顺从你,就待在皇宫里就好,何必向往外面的生活?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年纪还小,有很多事不明白,我也不该生你的气。可是小>,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一指如初,“倘若有人伤了她,我就算追到十八层地狱里 绝不宽恕!” 他说得那么坚决,公主不禁妒火中烧,怨恨地瞪了如初一眼,又立即垂下眼帘,掩饰情绪。而如初却知道严世番说得那么夸张和真情,大概只是威胁公主,免得她总来找麻烦。 只可惜这就像饮鸩止渴一样,表面上解决了问题,实际上矛盾却更激化了。难道严世番是想以这种方法让她明白,只有他才能保护她,只能他的怀抱才是安全地? 好不容易把公主哄走了,如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抬脚就走。 严世番拦住她,“这是上哪儿?” “逃跑呀。”如初两手一摊,“你这样深情款款,我再不跑,就会被公主大卸八块的。” “有我在,她不敢动你一根寒毛。”严世番很笃定,“就算你们将来身处同一屋檐下,她也压不过你去。” 如初一惊,难道严世番是想娶常安公主地吗?他是真有些喜欢这小姑娘,还是为了权势?听说他那一妻二十七妾中就有很多是政治联姻。 “她别背着你偷偷对我下手就好。”如初想起今天要办的正事,假装无意地说了一句。 严世番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好像看破了如初地小心机,觉得她很好玩似的,“你真以为刺杀事件是公主做地吗?” “不然哩?”如初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去用你的小脑袋瓜子再想想。”严世番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不过我会提醒谁谁谁,我严世番的人是不容许别人动的。因为那后果,他承担不起。” 宾果!目的达到! 不过这安全也只是一时的,假如她迟迟不对严世番的追求做出回应,假如最后她嫁给了别人,这个霸道狂妾的男人是不会放过她的吧?就算他有成人之美地风度,那些之前看在他面子上不敢伤害她的人也会报复。 所以,她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只是暂时会平静一阵子罢了。 唉,暗潮汹涌呀,总有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真不是滋味! “我这算是帮你吧?”严世番突然问,笑得有点高深莫测。 如初下意识地抓紧领口,心想他不会这么小人吧?只帮了一点“小”忙,马上就先要利息?那他是要亲亲,还是要抱抱?只是想摸摸,还是来真格的,直接卸了妆干大事业?她只能接受第三项,而且对部位有严格界定,只能摸摸小爪。 “你要干吗?”她问,嗓子眼儿有点发干。 严世番笑,觉得的小举止和小心思都可爱得不行,真恨不得立即就把她抱上床。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得到她的心,现在就只能忍。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伸手点了点如初地眉毛,“就算报答我吧,回去把那眉毛修修,不要故意留着装威武了,反正别人都只当你是太监。还有,娘娘会最后一天,宫南大街和宫北大街有民间法会的巡游,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穿女装。” 啊?这这这…… “不同意吗?”严世番一挑眉,眼神露出邪恶的光彩,“还是你想要以身相许?” 不不不不不! 如初连忙摇头,连忙答应了严世番地要求。只是露个小脸,卖一下真容嘛,也不损失什么,总比直接被人咔嚓了强。 而严世番达到目的,志得意满。 他早就知道雅意安不会放过捉弄他的人,就算没抓到如初的把柄,也不耽误拿如初出气。只是他没想到那阉贼怨气这么大,明里不好动他感兴趣地女人,却玩暗杀这一套。还好如初命大,不然他生命中会出现巨大的遗憾。 其实早在如初来找他之前,他已经对那阉贼表示过对如初安全的担忧了,不过他很喜欢如初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的可爱样子,所以才什么也不提,等着她绕圈子。他相信雅意安明白他的意思,至少最近不会再对如初下手。 而在比武会那天,当他看到如初和那和尚联手整治雅意安,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立即就提出娶如初为妾,就是怕那阉贼挟机报复。 那时他对如初并无多少爱意,只是觉得这妙人儿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反正他妻妾成群,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可现在,他多么庆幸当初地一念之仁,否则他就再没有得到如初的机会。 只是这些事,就不必对她说了,显得他故意施恩似地。他不要回报,他要她真心爱他!她刚才和公主说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不管真假,这话都甜蜜地熨帖在了他的心窝上。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又晚了,对不起哈。 再说一下月票地事,如果月底能保住前六,会再下个月一号加更一章。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六回 变美 眼到了三月十六,海神娘娘和眼光、子孙、斑疹、送神像被从神庙中抬出,送到闽粤会馆天后殿供奉,这也昭示着一年一度的娘娘会开始了。三月十八,又举行接架仪式,将这五位娘娘的神像接回来。三月十九,卫学放了假,学子们像出笼的猛兽一样直扑到天后宫前的各个好玩的地方。 戚继光恢复力惊人,肩膀的伤口上敷着厚厚的药膏,然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好,照样一天没耽误和土队的朋友们出去玩。 如初这些日子却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里,倒不是因为脸上挂着红肿的五指山印子不能见人,严世蕃给她抹得也不知是什么珍贵药膏,那天回到卫学,脸就消肿了,主要是因为她忙着紧急美容。不过大明没什么好的保养及化妆成品,她只有买些半成品自行调制,还要亲自实验,以期达到裸妆的效果。 明明有妆似无妆,涂脂抹粉了好几层,却让人以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才是化妆的最高境界, 以前在现代时就这样,要参加什么重大聚会前一周,肯定要给皮肤补水啦、做美白面膜啦、养护头发啦、看身体哪部分的肌肉松弛就强化锻炼一下啦,保证以最美的状态出席。 她和严世蕃要一起去娘娘会的事好歹也算约会,而且还必须着女装,那当然也要美美的才行。况且她敢断定常安公主一定会偷偷跟来,那她当然要用血淋淋的事实教育一下这位被宠坏了的天子之女。 敢骂她是丑八怪?哼,到时候要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见识见识,什么叫女人的成熟魅力,什么叫女人味,什么叫艳光四射! 三月二十日到二十二日这三天里,五位娘娘要“出外散福”,就是抬着五座神像沿街游行,接受百姓的香火。这时候,天津卫主要街道的两旁都是人山人海地,民众争先恐后的上前,却又保持着一定秩序,期望得到海神娘娘的庇护和保佑。 然后就是三月二十三,海神娘娘的正日子诞辰。这一天是娘娘会的最后一天,也是最欢乐的一天,全天津卫的人除了老弱病残,差不多全跑出来了,在天后宫外进香(为了防止过度拥堵,普通平民是进不去天后宫内部地)、看法会、逛集市,比过除夕还热闹。 如初和严世蕃的约会就定在这一天,本来他约如初一大早就去天后宫进香的,但如初以微服私游才好玩当借口,硬是拖到未时末(下午三点左右)才出门。她也没让严世蕃派人来接她,而是自己带着八重,先到天后宫前地几只巨大香炉之一中扔了三只香,算是和海神娘娘打了个招呼,然后在被挤成相片前,步行到约会地点……离天后宫最近的一间大茶楼。 各种法会下午才开始。巡游地队伍会在经过几条重要街道。当然包括茶楼前。最后汇集到天后宫地广场上进行表演。普通百姓要拥挤着站在路边或者广场边。伸长脖子观看。而严世蕃自然能在此间茶楼订下观景角度最好地雅间。到时候如初可以居高临下。好好欣赏民间艺术。 “小姐。奴婢真不理解你耶。放着早上清清净净进入天后宫上第一柱香地机会不要。偏偏非这时候挤出一身臭汗来拜海神娘娘。哎呀。你地头纱快掉了!低头低头。我帮你弄一下!”八重低声叫。 如初弯下身子。“自己努力挤过去进香才虔诚嘛。利用权势打发走闲杂人。自个儿一个人在那儿三叩九拜地。海神娘娘肯定不会保佑这种人。因为那是形式。不是心意。再说。和独眼龙待一天时间太久了。肯定不自在。不如在家踏踏实实地吃了午饭。下午在茶楼一边用茶点一边看表演。天黑后吃了晚饭就回家。这样比较不容易无聊。” “小姐总是有理。奴婢说不过你。”八重哼了一声。看准茶楼地方向。娇小地身子在人流中奋力开道。好像逆流而上地小鱼一样。好不容易挤到茶楼前。发现严世蕃早派了自己地随护在门口迎接。如初没多费什么话就上了楼。 严世蕃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了。令如初意外地是。常安公主并没有偷跟。而是大大方方地坐在桌边。 想想也是。常安公主溜出皇宫来玩。怎么能错过这么热闹地场面?严世蕃必定甩不脱她地。还有。如初怎么看怎么觉得严世蕃是故意这么做地。哈。三人约会!难道是想大小通吃?想得美哦。小地让不让他吃。她不知道。但大地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不会。 “哟,这是什么装扮,本宫倒开了眼了。”严世蕃还没说话,公主就先语气轻蔑地说了一句。 “回公主,民女身份低贱,没人随行保护。 现在外面人多且杂,所以不得不蒙上头脸,倒让公主见笑了。”如初不卑不亢地回答。 严世蕃一皱眉,意思是:你没有遵守承诺,依然穿着男装,而且是太监的服饰。 如初对严世蕃招了招手,拉他在角落中,然后低声道: 订有其他雅间吗?我需要找地方换衣服。刚才从卫哪敢直接穿女装,连脸也不敢露。我可还得在那儿混呢,这真实身份嘛,就只有你一个人清楚。唉,你知不知道,为了让大爷您开心,奴婢冒了多大地风险哪,多不容易!”话里的意思是:独眼龙,你要承情呀。 她这样神情暧昧地与严世蕃窃窃私语,公主看在眼里格外气愤,可是又不敢发作。但严世蕃却很高兴,就像和如初分享了一个秘密似的,感觉关系亲近不少。 “为了防止人多嘈杂,左右隔壁的房间我也订了。”严世蕃手中的扇子有意无意的碰碰如初的面纱,有点轻佻,“你想去哪间换衣服都成……要我帮忙吗?” “多谢,我有我的婢女帮忙就行。”如初受不了似的白了严世蕃一眼,拉着八重到隔壁房间去了。 其实她在卫学里就化好了妆,所以出门时才以面纱蒙头,不然一个小太监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地,容易引人注意。至于衣服,她很快就换好了,但她却没急着回严世蕃那边去,而是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景。 让那死家伙等吧,这样才会有心理期待,然后产生心理落差,最后才能被一下被震住。早上小八重就被震住了,看了如初半天后,由衷地赞叹,“小姐,您可真漂亮!” 没有谁是不喜欢听夸奖的,尤其是女人之于容貌,所以如初笑眯眯地道,“这就是技术的力量,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打扮不得当的女人。” 大明的化妆品质量很低,质地就不用说了,在颜色上……粉就是雪白,胭脂就是血红,画眉的炭就是漆黑,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手法不好,化出来的效果……说实话还不如不化。但如初diy出了颜色柔和地化妆品,再加上技巧高超,打扮后的效果自然与众不同,粉嘟嘟、水润润的,最重要地是看不太出化妆的痕迹。 至于那可笑的一字眉,如初则付出了血与泪地代价。 她琢磨着就算不能一劳永逸,以后最好也不要总是修眉,所以采取了连根拔的策略。不过大明这边没有任何辅助性的工具和药物,她只能一根根生拔,偏偏那一道眉毛很浓重,她带着忍耐酷刑的决心才得到两条适合自己脸型、而且分外秀气地漂亮眉毛。 而因为拔眉量太大,她眉骨处红肿了好几天。不过,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何况只是些许痛苦! 又磨蹭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如初才和八重重回雅间。一进门,她满意地听到公主的惊咦声,也看到了严世蕃惊艳的表情。okk,效果达到。 她知道自己还没漂亮到绝代佳人的地步,但关键在于对比之前那深入人心的猥琐邋遢地模样,现在的她实在是太美丽了,所谓对比产生鉴别嘛! 一边地常安公主又偷瞄了如初几眼,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之前她思来想去,觉得如初虽然是严世蕃心腹手下,而且严世蕃看来很喜欢这个一字眉,但她觉得自己出身高贵、长相漂亮,等过个一年半载身量长成,一定会更美丽。但今天,如初身上散发出的光彩,突然让她不那么自信了。 倘若这女人是丑八怪,东楼哥哥还可能回心转意,但这死女人这么漂亮,她该怎么办? 她这边又气又急,完全没了看法会地心情,那边严世蕃却满心喜悦。 他那一妻二十七妾全是美人,他本对如初的相貌没有过多地期待,喜欢的,只是她的与众不同,她率真直接的举止,她的小狡猾和坏心眼儿,不过如今发现她居然也是漂亮的,就好像得到了意外的礼物,就算如初在他的妻妾中仍然不是最美,但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夺目光华还是无人可比,令他心神荡漾。 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讲究瘦、小、窄、薄,可是身为男人,谁喜欢一根绣竿?而如初身材高挑,曲线玲珑,脸庞粉嫩可爱,头发就那么随意拢着,那条可怕的一字眉变成两道淡淡的长眉,眉峰微挑,衬得那双并不特别出色的丹凤眼满溢着妩媚之气,还有那红艳艳的唇像浸过水的樱桃一样,看着让人就想咬一口。 早知道不让她换女装了,她真实的样子只有他能拥有,可现在,公主以及他的随护们都看到了。 快乐的人群,热闹的表演,美味的茶点,却只有如初主仆享受到了,而公主和严世蕃各怀心事,错过了美好的下午。 第一回 放焰火 敌之害大,就势取利,刚决柔也。首发上卦为兑,兑为乾,乾为天。 如遇第三方发生内忧,内讧或者外患,就可以乘机向其发动进攻,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本文没这么深奥,只取字面的意思,是某小马王得知某件事后的一系列可恶的行为。) …… 天色渐黑的时候,如初一行人转到宴宾楼去吃晚饭。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土包子,头回看到这么完整和美轮美奂的民间艺术表演,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一直和八重说说笑笑、指指点点,遇到有些惊险的节目,更是惊叹连连,兴奋得两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比上任何胭脂和眼影还要容色动人。 等到吃饭的时候,如初更是胃口大开,一口酒一口菜的吃了个不亦乐乎,好在她餐桌礼仪一向不错,所以虽然吃得勤快,仪态倒还文雅大方。 只可怜了严世蕃和常安公主,一个迷醉于她的一颦一笑之中,心驰神荡,另一个妒恨得腿肚子转筋,恨不得咬死她。这才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却无心欣赏,也浪费了一桌超过十两的豪华酒席,折合人民币八、九千块一桌呢,在现代哪有机会这么**来着。 饭后,严世蕃本打算带如初坐船游海河的,可公主非说头疼,要立即回去。严世蕃心头有火,但也不好太明显地发作,只阴沉着一张脸说,“既如此,就由微臣护送公主回去。”他高兴时就小>小>地叫,一发脾气就改称呼,显得疏远冷漠。话说回来,他从来给如初成熟练达的感觉,与虚海不同的是,他们一个腹黑,一个霸道,但成年男子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事也十分有趣,令如初对他地印象好了不少。 “如此甚好。”公主生了半天闷气,这会儿也发作起来了,“本宫讨厌天津卫,烟霞、绯罗,回到严大人的别院就立即收拾行李,本宫要连夜回京。” “怎么走得那么急?”严世蕃负着双手,明知故问,眼里的的邪佞之气隐隐约约浮现,使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性感,可惜公主别过头去,根本没看到。 “父皇必定想我了。昨天晚上我梦到他。”公主哽咽了一下。大概是在情郎这儿受了委屈。就想起父亲地好处来。天下间地少女都是这样地吧? “严大人要护送我回京。”公主画蛇添足地补上一句。“不然路上如果有个意外。只怕没人担待得起。” 真是愚蠢透顶!严世蕃这么狂傲地人。居然拿皇权压他。这样一来。就算他对公主有点好感。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对这样地男人要温顺些才好吧?可是她也一直反抗呀。为什么严世蕃就没想甩了她。反而想娶她呢?真是奇之怪哉! 如初在一边暗暗摇头。听严世蕃冷冰冰地说以性命担保公主地安全云云。然后歉然地看向她。 她连忙双手乱摇道。“我没事。天大地大。公主最大嘛。游不成河。我在岸上逛逛也一样。 等小相爷下回有空来津地时候。我们再叙旧好了。” 她这样深明大义,本来是想尽快摆脱这两个难缠的家伙、两个情绪污染者,好自己去痛快玩乐的,可在严世蕃和常安公主眼里,却把这看成是她地聪明懂事,结果一个更加欣喜,觉得自己找到了宝,另一个却自惭形秽,外加十二分的不服气。 “对了,胡公公……不,是胡姑娘,你救过本宫的命,本宫还没赏赐你呢。”大概是为了挽回在一点风度面子,公主突然问,“想要些什么只管告诉本宫,除了天上的月亮,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 听到公主说天上的月亮,严世蕃想起当日如初要聘礼时的“一两星星二两月”,不禁微笑起来。公主瞥到严世蕃地表情,还以为他赞赏她行赏的派头,心中暗喜自己总算扳回一局。 哪想到如初却说,“公主,民女不敢冒功,当日救您地实在是另有其人,我不过是指挥了一下而已。那人,是我的一名……手下。”她把学生二字硬生生改口,是怕公主知道她在卫学当教习地秘密,回头再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哦,他叫什么名子?”公主有些意外地问。 “戚继光。” “那召来一见。” “公主,您是微服出宫,这样……怕不太好吧?”如初劝道,“再者您日夜思念皇上,还是先回京师的好。至于戚继光,今年八月他要进京参加武举会试,到时候公主再召见他不迟。”如初脑筋动得快,一听说公主要报答,突然想起为戚继光谋取前程。他这样地军事天才不被重用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公主想了想,痛快地点头答应,其实也是很想让严世蕃尽快离如初远一点,以为这样就可以 的心。可是她不明白,老夫老妻之间,如果男方有动,用这招或许管用,而现在严世蕃对如初的兴趣正浓,距离只会增加思念,并不能把某些可能性杀死在摇篮里。 不过不管怎样,严世蕃还是和她走了。她以为如初会伤心失落,并不知道如初心里其实很高兴,一来严世蕃临行前低声对她说,她的安全完全没问题,让她想干嘛就干嘛,不必有顾忌。二来这靠山一走,她就获得了某种程度的自由,那日子一定过得更滋润。 虽然是暂时的,但她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也许这靠山早晚会倒塌,然后砸死她,可那总归是以后的事了。那么,一切就留着以后再烦恼吧! 目送严世蕃和公主离开,如初高高兴兴地换回男装,戴上太监常戴的那种小纱帽,和八重离开酒楼往河边走去。到码头附近的时候,她看到有一艘华丽的大船泊在水面上,想必是严世蕃安排好的,只可惜公主搅局,令今天不能成行。 “常安公主太讨厌了,不然咱们一起游河,多好玩呀。”八重背着装如初女装的小包裹,抱怨着,“虽然现在昼夜温差大,夜里河面上还是有点冷的,但多穿点不就结了?哪像现在这么可怜,都没船坐。话说回来,严公子虽然名声不好,但对小姐可真不错,照顾周到、温柔体贴、还备了船,哈哈,临走时还一再嘱咐小姐换回男装哪,大概怕小姐这样漂亮,会在街上招蜂引蝶,不放心的要命。” 如初抬手就敲了八重头上一记,“你过了年才十五,怎么脑子这么复杂?干脆你别叫八重了,改叫八哥或者八卦得了。游不成河没关系呀,咱们在河边溜溜不也挺好?” “不好也得好呀。”八重夸张地叹了口气,继续陪如初往前走。 今天全天津的人都奔了宫南大街、宫北大街和宫前集了,河边相对要冷清不少,不过走没多远,她们就看到了璀璨的烟花在墨蓝的天空中绽放开来,明丽夺目,就不出的美丽。 如初最爱焰火,喜欢那从炫目到寂灭的感觉。之前她曾经买了不少,想到河边的空旷地来放,不过那场刺杀打断了她的计划,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别人放烟花。 这也挺不错的呀,本来烟花焰火就是飞舞在天空中供大家欣赏的。不过……那一群人的身影怎么那么眼熟? “是白圭和小红他们!”八重的一声欢呼验证了如初的怀疑,“我说之前黑人来找我要烟花呢?我想着上次咱们也没放成,总搁在家里就潮了,所以给了他们,没想到他们拿到这里来玩。” “看你兴奋的,原来是慷他人之慨。”如初看着天空中五颜六色的烟花,心里也很高兴,“走,我们找他们去。上回我们买的不多,你那还有银子吧?再让黑人去买点,今晚放个痛快,满天焰火才好!” 八重才十五岁,本来就是个爱玩的,只是摊上个不着调的主人,平时就总拿着点劲儿,小辣椒变小淑女,勉强做出不芶言笑、端庄沉稳的模样。这会儿看如初这么开心,也顾不得伪装少年老成了,一溜烟跑过去。等如初慢慢溜达到时,黑人已经揣起银子,马上就要去买烟花了。 他迎面走来,当借着星月的光芒看清如初的脸时,竟然惊叫了一声,双手的十指全放在嘴边咬着,人也站在当地不动,倒吓了如初一跳,以后自己身后跟着魔鬼。 “我确定你是小一一,可你和小一一长着不一样的脸,那你到底是不是小一一?”他大着嗓门,绕口令似的喊,把其他人都引过来了。 这一次,他们不是四人行动,全土队的人差不多都在,所以一时之间造成了围观。而作为围观对象的如初,简直无可奈何。 这个李成粱,实在太二了!广大辽东人民还等着他抵抗北虏过幸福日子哪,就他现在这德行,如初实在无法想象他上战场的样子。别是因为她穿越,产生了蝴蝶效应,造成了李成粱的性格及智力上出现缺陷吧?那她罪过可大了,生生毁了一民族英雄。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明天罚你们全体围卫学跑圈,然后到码头上排成一队大喊:我是猪!”如初暴跳,以凶狠的目光扫视围成一圈的学子们,很有威慑力。 ……………………………………………………………… ……………………………………………………………… ……………………66有话要说…………………………… 关于男主,请大家耐心往下看好吗? 要给任何男人一个平等的机会嘛。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给我抱抱 说话这语气确实是小一一的,五官也是小一一的,可了个人似的呢?” “啊,是眉毛!一条变两条了,还是秀气的两条!我就说嘛,眉毛在脸上最重要了,不管多么漂亮的人,长一条连成一线状的黑虫子,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首发” “是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娇嫩来着,瞧这脸蛋,真水灵,能掐出水来似的。” “你眼神倒好,黑灯瞎火的也看得出来?” “切,我有内功,专门练就一双眼。跟你们说,小一一本来就是娘娘腔的太监,长得和堂子里的小官差不多,这会儿更像个大姑娘、大美人了。” “别听他吹,不过是星月明亮罢了,虽然不是十五,今天的月色倒是很给面子呀,哈哈!” “那谁谁谁,你说的是屁话,难道只长两条好看的眉毛就行了?如果配一双老鼠眼,或者没鼻子,能好看吗?” “你这不是抬杠吗?他没说只要眉毛漂亮就行了,他是说小一一的眉毛变化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话说,你真是小一一吗?有没有证据?来,让哥哥摸摸小手。”说着,一双大爪子就伸了过来。 “我打!”伴随着李小龙式的尖叫,一个高大的小子被摔到了地上,这回是蒙古式摔跤的手法,所以被害人感觉肚肠子都快被摔出来了。而差不多就在同时,还有一个人惨叫着倒下,却是被少林拳打倒的。 “她确实是小一一!”被如初偷袭的人躺在地上大叫,在被k的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向大家报告他的判断和认知。此人正是一向口无遮拦的张小花。 “小光。你玩阴地!”另一个倒下地人是张小花地死党仙豆。 “你这个不见棺材不掉泪地家伙。不是要证据吗?证据就是老子随时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看你还敢不敢怀疑身为教习地我地权威!”如初凶巴巴地说。故意显得粗鲁些。 她之前一直坚持不修眉。就是想给面容增加粗豪和可笑感。这样就没人怀疑她是女地了。但因为严世蕃地要求。她不得不变美。或者还有女性本来地爱美天性在作樂。结果造成了集体性地惊讶。而在这个时候。如果她不表现出男人婆地模样。只怕身为女性地秘密很难保持长久。 “但是。小光你为什么要打同学?”她转过脸来问。 戚继光站在离她三步远地地方。望着清澈地月光斜斜照在她身上。不仅令地眉目清晰如画。更令她地周身像笼罩了一层淡银色地光晕般。说出地俏丽可爱。 他心脏激跳。自从刚才认出她地第一眼时就如此了。这会儿更是有如擂鼓。但是他不能让他地罪恶念头暴露出来。于是只能强逼自己保持表面上地冷静。摆出无动于衷地表情道。“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进行武举会试了。我满脑子都是武功地事。刚才正好想到一招。不小心打到了仙豆。”其实。他是看到张小花要摸如初。这才不顾肩伤。想冲过去制止他。哪想到如初比他动作快。摔飞了张小花。可怜地仙豆挤到原来张小花地位置。而他收手不及。于是就…… “好同学!但是你得先养好肩伤,不要乱动,不然伤情反复,参加不了会武举会试怎么办?”如初一听戚继光惦记着这事,心里很高兴。但垂下眼睛时,又看到了可怜的无辜者,只得安慰道,“仙豆,这是误伤哈,就原谅小光吧。小光,快道歉!张小花,你想也别想,不尊师重道者杀无赦。你刚才动手动脚,我没把你扔河里就够对得起你地了。” 戚继光没什么诚意地对仙豆抱了抱拳,表示道歉。 而张小花则呲牙咧嘴地爬起来,不满地道:“都是男人,摸一下有什么关系,小一一真小气,难不成你是女人?”说落,十几个年轻的男人的三十几只狼眼唰唰唰地在如初身上扫射,好像x光般,似乎要把她透视。 如初吓了一跳,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于是连忙露出被伤害的悲愤神色道,“你什么意思,再一次提醒我身体的残缺好伤害我的自尊吗?身为太监已经够悲惨了,却还要不容于世吗?好,大河没盖盖儿,我这就一死以明志!” 她摆出要跳河的架势,不过根本没人理会。一群没良心的不良少年收回目光,似乎早就忘记是谁保护他们、支持他们、处处帮助他们了,只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小一一的眉毛变两条了,还变这么漂亮,就不能再叫小一一了吧?难道叫小二二?干脆叫小二得了!别废话了,当卫学是酒楼茶肆呢,还小二?不如叫小力巴!你也闭嘴,咱们土队还不够丢人吗?又出花招让我们丢脸,难道你和许晓峰一样是叛徒?你别提他,你提他我跟你急!好好好,我不说,但小一一到底要改什么名?她大名是什么?胡如初吧?那不如叫小初子,反正她也是太监。 常言道三个女人是一群鸭子,其实三个男人也一样,不同地是,他们是一群公鸭 们七嘴八舌讨论如初的新昵称时,如初深刻地体点,不过他们能借此转移注意力,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最后,在历经了小初子、小处子、小厨子、小畜子、小除子、小楚子、小橱子、小锄子等一系列同音字的过滤后,他们决定叫如初为小雏子。因为如初如果在名子上是个“雏儿”的话,他们就会有当老大地感觉,以此来平衡一下日常的被欺压感。 “那小雏子,我就先去买烟花了。”李成粱抢先叫如初地新名字,“今天卫学不禁夜,我们干脆放个痛快,好庆祝小一一换了新外号。小红,你跟我一起去。”然后也不等如初回答,径自去了。 难道外貌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过是变得更“女性化”了一点,这群死小子就连她地话也听了吗?没关系,等他们震惊过后,她早晚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让他们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土队的老大究竟是谁? 她咬牙切齿,可除了戚继光,没有人注意她,甚至连八重都跑去和张居正研究哪里最适合燃放烟花焰火了。而就算是戚继光,也只是在偷瞄她,表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地站在一边。也正因为如此,很快如初就放了警惕。 过不多久,李成粱和赵三红回来了。赵三红不愧是西北首富之子,卖卖东西就是有一套,用不太多地银子买了不少花样繁多的烟花炮竹,还物尽其用,借了辆小推车,让力大无穷的李成粱给推了回来。 这下大家可高兴了,在张居正地指挥下把烟花摆好,然后依次点燃。于是那晚的海河边,灿烂绚丽的烟花在半空中持续绽放了很久,真的很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感觉,吸引了很多百姓跑到这边来观看,有年轻的,还跟学子们玩到了一起。 如初兴奋得大喊大叫,与别人追逐嬉闹,对人家叫她小雏子也从开始的坚决反对到逐渐适应了。这是她穿越到大明后,第一次玩得这么开心尽兴,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她跑得累了,才发现那个人正孤独而寥落地坐在堤岸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显得心事重重。 “小光,怎么不来玩呀?多走动走动能促进血液循环,对你地肩伤是有好处的。”如初走到戚继光身边,好心地说。 “别管我!”声音里有莫名其妙的怒气,不过如初迟钝地没发觉。 “我不管你谁管你,来嘛,一起玩。”她把手搭在戚继光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上,哪想到戚继光反应激烈的一把拍掉她地手。 咦,他怎么了?怎么忽喜忽怒的?难道荷尔蒙分泌出问题了?但是……不理他!才不为他这样的情绪污染者浪费掉这个美好的夜晚呢,狗咬吕洞宾的家伙! 如初哼了一声跑开了,但没跑出几步又突然想起戚继光似乎是对她有好感的,如果她猜得不错,也许他现在正为自己喜欢一个太监的事而烦恼,那么自然就会喜怒无常啦。唉,可怜见儿的。 那……再去逗逗他吧?被一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偷偷喜欢,那滋味还真不赖,何况戚继光可是未来的民族英雄。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英雄爱慕呢? “小光,别这么别扭啦,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啊。”她挨着戚继光坐下,感觉后者往旁边移动了下,于是她如影随形地再度挨近,人家再移,她就再挨,如此几次,气得戚继光大口大口地呼气。 她假装看不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真诚的”道,“好吧,喜欢坐着就坐着吧。不过河边的晚上还是有点凉的,你可不能受寒,来吧,我抱抱你取暖。”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哪想到戚继光腾地一下跳起来,先是生气地瞪着她,嘴唇皮发白,好像有些紧张和激动,然后拉着她就跑。 事出突然,而戚继光力量很大,行动又坚决,所以她没办法反抗。直到两人跑到一个远离人群的黑暗角落,戚继光才停了下来,一手紧抓着她的肩膀,眼睛中闪烁着坚决的、比焰火还要灿烂的光芒。 “给我抱抱。”他吐出四个颇震撼地字眼。 如初有一瞬间的迷糊,只啊了一声。然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 ………………………………………………………… ……………………66有话要说……………………… 关于男主的问题,虽然我不能剧透,但欢迎大家讨论,而且在书评区上方做了一个调查,大家可以投票表达一下。 之后在书进展的中期和末期会做同样地调查,看看大家究竟有没有变心。呵呵。 另感谢,昨天我出门一天,也没求票,但月票涨势不错,谢谢大家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送花和洗澡 风微寒,可她却感觉自己被包围在这男人的体温、气之中,极为温柔妥帖,驱走了一切寒意。而她的脸正贴在戚继光的胸口,于是她听到了狂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像有什么在苦苦压抑,又像是有什么在拱动,更像是有什么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作为现代人,拥抱是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但这次不同,因为这拥抱中包含着急切和冲动的感觉,所以显得霸道、慌张而不容人反抗,好像急于证明什么、急于说明什么。也因为这份矛盾又激烈的情绪,此时此刻才格外动人心弦。 她几乎是被强按在那宽阔的胸膛上,戚继光肩头淡淡的药草味、他坚硬的手臂和胸膛、他呼出的热气穿过她头顶的发,无一不昭示着一件事:这是一个男人的拥抱,彻底又直接,让她从脚跟到发梢迅速发热发麻,然后这感觉全部汇聚到心脏上,令她的心悚然一紧! 但是她得承认,这感觉……并不太坏。 “小光……”她想制止,却没料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就连那名子也只是含混着在喉咙里,没有叫出口,听起来倒像是软语呢哝。 戚继光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那样紧,像是要汲取她的热量,又像是要把自己的热量给予给她,直到半晌后他率先放开……不,应该说是推开如初,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谴责、甚至是愤怒的神色,然后转身大步离开,或者说是逃离更确切些。 拜托,我才是被强抱的那一个,你发什么脾气呀! 如初愣愣地看着戚继光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可怜地被扔在黑暗地河边。不过奇怪的是,她身上此时却热乎乎的,心头还有些隐约不清的喜悦感,跟洗了桑拿的感觉差不多,从里到外的温暖,每个毛孔都舒张着,但却全身无力。 “小雏子!小雏子!”远处不知是谁呼唤她。她发了几秒地呆,然后慢慢走回到到人群中。就当刚才是一场青春期的萌动吧,明天早上,这个突如其来地拥抱就会像河水一样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她想着,却并不知道这个拥抱对戚继光的影响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久前意识到自己喜欢如初、喜欢一个太监、一个半男时。那感觉足以令他烦恼、惊恐万分、甚至是万劫不复了。他是大明人。而且不是生在大明后期那比较癫狂地年代。所以并没有现代人地高承受力和开放地心态。在他看来。身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喜欢同性是下贱地、是自甘堕落地、是见不得人地。上对不起过世地父亲和高堂祖母、娘亲。下对不起弟弟妹妹。也因此。很多在如初看来很轻松、很无关紧要地事。他却要经历很多地纠结和挣扎……要控制自己不去想她。要想办法不让她靠近。直到那场刺杀让他之前地努力全部白费。 在她不知是否故意地“贴身”照顾下。他想躲避她是极辛苦地。每天地精神都绷得紧紧地。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看她。不要去想她。或者因为太紧张了。后来他反而不确定自己地感觉了。于是他想弄明白自己地心。可惜那时。她却突然从他身边溜开了。一连好多天不见人影。 终于。今天晚上见到她了。但她突然变得那么美丽。让他无所适从。想躲远点儿却身不由己。看到任何人与她亲近都不开心。到最后。他只想把她抱在怀里。以验证自己地心。 肢体地接触。柔软地身体。身体上隐约暧昧地香。抱着她时那心悸地感觉说明了一个结果:他喜欢如初。确实喜欢她。不是错觉。也不是想象! 这让他地心彻底凉了。因为他很确定那是一种没办法改变和削弱地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可他就是很确定。可是老天。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这让他以后要怎么办!试想一下家人地反应。试想一下一名上阵杀敌地将军心里装着一个太监地情况……天哪。现在就让他去打倭寇。干脆战死沙场吧! 但……心里那么渴望她……能跟她在一起吗?或者。他可以试试。虽然这份心思不容于天下。让他很烦恼、很绝望。可喜欢就是喜欢了。那有什么办法?屈服吧!试试吧!就去喜欢她能如何?或者老天就是要他当怪胎呢? 想到这儿,戚继光一直在水深火热中饱受煎熬的心忽然变得轻松起来。既然逃避不了,干脆就直接面对。至于以后的事,他一定有办法解决。父亲所说的男子汉要顶天立地,应该包括敢于承认自己是令人不耻的坏蛋才对。 那么,从明天开始接近小一一,不,是小雏子,也不,是如初,他要叫她的名子,从明天开始不要再逃避心里的感觉,也不再会躲着她了。 他做了决定,而如初第二天就感觉到了。 因为转天卫学重新开课,一早集合的时候,和现代的学校一样,照例要有列队呀、训话呀等活动,无聊透顶。本来如初以为土队的学子 ,军容也肯定不会整齐,但没想到在戚继光的积极队表现非常良好,算得上是五队之首了。 他们或许不听老师的,但学生老大的话却堪比圣旨。所以如初很明白,聪明的老师不必费劲巴啦地自己管理不良学生,想办法让他们自己管自己,效果反而更好。而且,她又看到了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眼神莹润深邃、让人猜不透心中想法的戚继光,“正常的”戚继光。 这样真好,但戚继光在基本正常的行为中却仍然透着点儿古怪,比如她经常会“无意间”在各个场合遇到他,但他却又偏偏不直接走过来和她讲话,只远远地偷瞄她;有时犹犹豫豫地走过来,半途却又折了回去;有时他看她的目光有点莫名其妙的热烈和探究,有时又装作看不到,完全把她当成透明。 这是怎么了?和前些日子对她的敌对情绪完全不同,难道他对她的感觉变了?从有好感变成真正地喜欢了?年轻男人对年纪略大的女老师产生爱慕之情很常见,可她现在是男老师呀!好吧,她半男不女,但这样的话就更不正常了。 唉,倒霉。没想到身为女老师的她居然遇到了与男学生的情感问题。还有那天晚上的那个拥抱……她得承认,她真地有些感觉。所以,她的心也乱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决定要遵守职业道德,因为她是来教书育人地,不是来泡花样美男的。 可是她虽然努力忽略这种“不正当”情绪,另一方却并不这么想。他决定试着顺从自己的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此才举止失度。想看着她,却又怕被发现;想和她谈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想接近她,又有点手足无措。最后他觉得也许应该送个礼物给她,毕竟礼多人不怪嘛,这样也比较好开口说话。他没钱买礼物,但想起上回送她的花,她似乎很喜欢。 于是,某人在肩伤还没有完全好转的情况下,又半夜违反校规偷溜,一夜之间凭两条腿在在天津与北京之是奔波。好在春天已经到了,美丽地花儿到处都有,他随便找一个大户人家,“借”了一大捧回来。 “我不理解小光,他救了小雏子的命,为什么还要送花给她,讨她欢心?”李成粱抱着臂,望向忙着用衣服包起花朵地某独臂大侠。 “大概是感激她的照顾之恩吧?”赵三红人厚道,想法也比较人性化,“小光受伤期间吃的、用的、还有看病什么的,全是小雏子负担。” “他救了小雏子的命,小雏子殷勤一点是应该地吧?再说,老子还照顾他了,有好几次算得是上衣不解带,他怎么不买点酱牛肉什么的谢我。”李成粱不服。 “因为你跟着白吃白喝了很久,不需要单独感谢了。”张居正挖苦道,神色还是平时地冷淡模样。 李成粱很罕见的不好意思了,搔了搔头,看戚继光要出门似地,忙问,“小光,你去哪儿?” 戚继光举举手中的花束,“我把这个给如初送过去。记着,你们要装着不知道这事,我不想她知道花是我送地。”开始时,他想用这束花为借口和如初搭话,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只想让她高兴。那样的话,还是让她不知道送花人是谁比较好。 “听到没?他叫小雏子为如初!他这是咋滴啦?”李成粱跳到门口,望着那鬼鬼樂樂的背影问。 张居正摇摇头,赵三红却皱眉道,“最近小光是有点奇怪,不是箭上有隐毒,伤了脑子吧?” 他们疑惑的议论着,但被怀疑脑子有病的那个人却趁着天色渐黑,全卫学的人都去吃饭了,偷偷摸摸潜入如初的房间里,打开包在花束外的衣服,把花插在那只空的青花底琉璃花樽中。 他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以求花束以最美的姿态呈现,但他还摆弄到满意,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八重,帮我弄点热水,我身上不舒服,想洗个澡。” 那个他日夜想着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慌张,但他就是乱了心神,把插好的花又抽了出来,往四周一看,没找到退路,于是鬼使神差的,他抱着花钻到了如初的床下。 ………………………………………………………… ………………………………………………………… ……………………66有话要说……………………… 抱歉了,今天的更新晚了一个小时。昨天我写字时喝可乐,结果洒了一点在键盘上。今天早上检查文章准备上传时,发现逗号和句号键全不能用了,泪水,没这两个键,我修改起来多费力呀。(写这段话也很费力。) 还有,希望大家踊跃投读者调查票,目前海派微弱领先,希望光派加油追上。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面对海棠春睡做出的决定 开后,一大一小两双脚移动了进来。首发脚小的是八重,大概就是如初吧? 戚继光屏息趴在床下,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但他只听了八重说了两个字,就有如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人全呆住了,想动也动不了,所有的认知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八重说:“小,你不消消食就洗澡吗?这样不利于养生嘛。” 小姐?小姐!!!八重是在叫如初,还是房里进了别人?那如初去哪里了,刚才明明听到的是她说话声音呀。 正疑惑时,一个熟悉地声音说,“顾不得养生了,再不洗澡睡觉我就要累死了,昨晚和虚海师兄抬杠拌嘴快到天亮,今天白天眼睛也没合一下,我实在撑不住了。” 说话的是她!老爷,她是女的!如初是女的!!!怪不得他对她那么有感觉,不是他有毛病,不是他是天生的坏坯子,是因为如初根本就是个姑娘家,所以他才不自觉就被她吸引,喜欢上她! 其实她平时的言行举止本就不像个男人,但她没有裹脚,也没有扎耳孔,还到卫学当教习、大无穷、性格爽朗大方、有时候气势凌厉,全土队的人的也压不过她,这些全部不是一个女子所应有的,因此很自然的,他把她看成是太监,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太监,而她默认了。至于她的怪异举动,大家都认为那只是娘娘腔罢了,可今天他才知道,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大错而特错! 如初是女人!初是个姑娘!他喜欢她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没有毛病,也不是道德败坏! 这震撼性的消息令他浑身处于僵状态,连呼吸都似乎断绝了似的,心脏也不会跳了,只能听到心灵深处发出惊喜参半的空响,然后不断的延绵着回音。至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等他终于回过点味儿来时,八重已经叫人挑了热水和大木桶进来,如初更是已经脱掉了衣服坐在床沿上。 “谁让小姐和虚海哥哥论来着?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小姐是自讨苦吃。”八重继续刚才的话题,语气里有些得意似地,看来是爱慕那个长得英俊的和尚。不过,喜欢这出家人的女人很多。 “死丫头。你什么意思?就是说不如他聪明?你吃地可是我胡家饭。再吃里扒外。小心我把你配给胡七大管家为夫!”如初佯怒。 “!” “好了。别废话了。你去找小光他们一小会儿。我会洗得很快地。”如初催促八重离开。却不知道小光正在她地床下。 她打了个哈欠。不过是很平常地行为罢了。却不知为什么让戚继光脑海中闪现出极为一幅慵懒迷人地香艳画面。虽然他根本看不到人。只看到两条光洁圆润、骨肉婷匀地小腿在床前荡呀荡地。偶尔淘气地踢一下着靴筒。那对白晢娇嫩地脚丫肉肉地。根本看不到脚掌骨。却并不肥胖。反而纤巧动人。害得他要用尽力气克制。才没冲动地伸手去抓。 “小姐好奇怪哦。以前不都是奴婢服侍你沐浴吗?怎么现在不习惯奴婢侍候了。坚持要自己洗?”八重有点不解地咕哝了一句。 “人是会变地嘛!”如初以退为进地说。“难道你没觉得从少林寺回来后。我变了很多吗?” 八重很茫然,因为如初地潜移默化比较成功,变化是一点点的,让身边的人反而没有太强烈地意外感。 如初很满意八重的反应,然后不等这小丫头多嘴多舌就再度催促她离开,打算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 而趴在床下的戚继光只看到一件月光白色水绸小衣顺着如初光滑的腿轻轻掉落在地上,顿时感到口干舌燥,身上热流乱窜,眼睁睁看着如初光着脚走到架在房间正中地木桶边,迈步进入,然后传来她舒服地叹息声,再之后是撩动水波的声音和轻轻地哼唱。 ……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她唱的是一论歌词和曲调都很奇怪的歌,戚继光从来没听过,却感觉分外好听,尤其歌词中有个“光”字,更令他感到开心,尽管那个字并不代表他。 黑暗中,他心里充满着一种隐秘的快乐,只静静聆听着她、感觉着她就很舒服,恨不得时光能就此停住,他就这么遥想和遥望她一辈子就很好,她不知道也没关系、咫尺天涯也没有关系。 宁静中,他地心头持续温热着,但如初的洗澡水却慢慢冷了。于是她走出澡桶,先是用干燥地布巾擦干身体,抹上自制的润肤液,再绞干梳通头发,看八重还没回来,咕哝了一句:“死丫头,一定玩疯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自己拿出睡衣穿上,上床睡觉。 她地睡衣是八重根据她的要求亲手做地,上边是红色肚兜,上面用五彩丝线绣 不是花,也不是卡通动物造型,而是二十六个字母…色拳击短裤…… 她又困又累,所以尽管才吃完晚饭洗过澡没多久,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床下,大英雄戚 第五回 导盲犬小光 后,过了没几天,如初终于也感觉出气氛的异样了。 土队本来是全卫学垫底的班级,就算在第一次公开卫学比武中大占上风也能改变这一点。土队的学子们全是调皮捣蛋的人物,每天能平平安安渡过、不闯出大祸来,如初就要念几句阿弥陀佛了,从不敢奢望他们能成为优秀班级的三好学生。 可现在,他们在出早操时准时而有纪律,学习方面突然用起功来,晚上也没有人偷溜出去,尊重老师(尽管看起来有点假)、团结其他队的同学(尽管友好的笑容咬牙切齿),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像彻底换了一队人一样。 “大概是快参加武举会试了,他们想给教头们留下好印象,到时候遇到主试的同僚,也好给他们美言几句。”心理阴暗者有之。 “说不定是浪子回头,果然是金不换啊金不换。”盲目乐观者也有之。 “是不是他们那习胡公公被什么妖魔附了体,所以才能治住那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吧?”封建迷信兼人参公鸡者更有之。 但如初不相信任何猜测,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鬼鬼樂樂、偷偷摸摸地调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戚继光捣得鬼……不,应该说……都是他的功劳。 不过,之前在土队中威望奇高是因为以“德”服人,那么现在他已经改为以“武”服人了。 他带领着他的三个爪牙成粱、张居正、赵三红,积极督促同队学子们尊师重道、遵守军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谁胆敢有异议或者达不到以上要求,立即会招致一顿胖揍。 这行为实在透着古怪,毕竟不良分侮殴打同学是为了找乐子或者抢劫财物,像他这样的鞭策行为完全是孩子爸应该做的。 本来不良地子们就是比较聪明地一群。现在被他逼得一努力。结果那成绩可想而知。在卫学内造成了不大不小地震荡。 “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如初闷之下。干脆直接去问。 “你不喜欢这样?”戚继光微笑着反问。 “那当然……是喜欢地。”如初谨慎地回答。怀疑而戒备地望着小马王。 他地脸儿晒得黑黑地。丰满地唇似笑非笑地微微翘起。挺直地鼻梁在脸上造成了部分阴影。下巴上残留着才刮过却又顽强地出头儿来地胡茬。深邃地眼睛里隐藏着看不懂地东西。似乎渴望着什么似地。还有那口珍珠般雪白地牙齿……真是地。皮肤黝黑地强壮男人有一口白牙。笑起来特别好看。令人心情大好。 “你喜欢就好。”他认真点了点头说。“我只是希望你能高兴。” 看出戚继光此话的真诚,如初露出奸诈的笑容,调戏性的一挑戚继光的下巴,“小光,为什么讨我欢心呀?有图谋对不对?哼,无事殷勤,非奸即盗。” 图谋的就是你呀!盗地也是你啊! 戚继光心想,但嘴上却没这么说,而是迅速总结了一番如初肯定能接受、并且会高兴的理由道,“我们想明白了,你以前多管那么多闲事,纯粹是为了我们好。既如此,我们哪还有不领情的道理?当然要成熟一点,让你的努力不白费。至于那些还想不明白的同学……”他没说下去,但双手的指节捏得咔咔响,其威胁性不言而喻。 “还是应当以说服教育为主,其他手段要适可而止。”如初苦口婆心、一脸正气地道,但其意味深长性也不言而喻。 戚继光望着如初,只觉得她地眉梢眼角、唇边鼻尖无一处不美,不管她摆出奸诈阴险的模样或是狡猾耍心机的模样,再或者是茫然发呆的模样,都可爱到不行,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他都特别喜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如初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任是无情也动人。 其实,这回事叫情人眼出西施,如今彻底地展现在他身。 “你还要注意肩伤,我还指望着你八月进京参加武举会试,得个武状元回来呢。”如初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为女性地秘密被发觉了,豪爽地拍拍戚继光的手,没想到被戚继光手掌一翻,反握住了。 “只要我能参加,状元一定是我地。如初,你等我。”他承诺着,语意间有暧昧不清的请求。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个武举会试并不怎么在意,那么现在他会尽一切力量去争夺,因为只有状元之才才配得上这样与众不同地女子。 如初愣了,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都叫她小雏子,戚继光却一定要称呼她的名子。而且,他眼睛里闪动地情绪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她的心跳得快了些?还有手上的灼热感,令她有点莫名其妙地慌乱,于是她连忙不着痕迹地抽出手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放在心里了。如果你做不到,我去跑到山东去,把你家房顶掀了!”说着,转身离开。 要淡定,淡定!不能被美色所迷。没错,小马王年轻帅气,充满着力量感力,可她是老师,为人师表要注意道德质,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有非分之想呢。不要对那个握手有感觉,师生恋是不对的! 如初一边疾走,一边告诫自己,而戚继光则望着刚握过她手的那只手,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不管多么难,他也要在武举会试中打败所有对手,夺得武 那是她喜欢的事,他就一定要为她办到。为了她,何事!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五月。 这一个多月来,土队已经从人人头疼又看不起的烂泥队,变成了令人惊讶的精英队,这其中戚继光当然功不可没。他作为一名“班长”,把班务管理得井井有条,人人服从,个个守法,完全不用如初操心,也显露出了他日后训练并带领精英队伍的潜质和才华。 如初高兴之余,努力为学子们争取福利,最后终于令安公公点头答应第七天让学子们放假一天,让他们不再是全年无休,只在“节日特赦”时才能休息。为此而获利的队不仅是土队,还包括其他学子,他们纵情玩乐之余,也感念如初的功劳,所以一时之间,如初成了卫学内最受欢迎人。 “明天我打算带小光他们到海边转转,师兄也一起去吧?”某天晚饭时,如初对又来化斋(实际上是蹭饭)的虚海说。 四月上,俞大猷任回了金门,现在如初身边熟识的人就只虚海一个了,所以不知不觉中有些依赖。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法无边,红尘蒙昧,到世间万物去参悟也错。”虚海送了一筷子松鼠桂鱼到他有五脏道场,然后说出满含禅机智慧的话。 如初叹了气,“师兄,你就不能正常点说话吗?好好好,随便你,我不跟你辩论。”如初打断差点化身为唐僧地虚海,忙着起身准备假日郊游去了。 而听说周末要到海边去,邀请的人都很开心。对戚继光而言,当然很愿意和如初在一起,尽管并不是单独相处;对李成粱而言,这相当于是变相的改善生活,和小雏子出门,一定是她会钞请吃饭;对张居正而言,终于可以有一天可以脱离郁闷的卫学环境了;对赵三红而言,这意味着他会受到重视,没人在意他只是巨贾之子、是没有爵位可继承的商人后代。 所以,大家都很哈皮,不到辰时(早上点)就出发了,一共七个人一辆车,七个人是如初主仆、圣僧虚海和大明f4,那辆小车上装着野餐用品,四个年轻小伙子轮流推着,领队嘛,自然是如初。 “往那个方向进!”她看了一眼头顶的阳光,根据前几天临时学习的辨别方向的知识说。 不过话音才落,就有人提出议,“方向好像不太对吧?我看小雏子你别逞能耐梗了,就让小光带队好了。”说话的是李成粱。 看到如初面色不好,赵三红连忙以手肘撞了撞李成粱,脸上对着如初陪笑道,“别理他,他就是随便抗议一下。” “抗议无效!一切听我地。”如初玩一言堂,心里却有点慌。 她不是路痴,但也有路才行呀,现在的天津比不得六百年后那么繁荣,除了几个聚居点,其他地方是大片荒地,哪来的路?不过她想,天津既然是退海之地,东边又是海的方向,那么向着东边,也就是现代的塘沽方向走总没有错吧。 “我们这是往哪儿?”八重跑过来低声问,看起来也有些疑惑。 “往东啊。” “这边是南呀。”八重惊得停下脚步,“不信你问虚海哥哥。” 如初很尴尬,眼神谴责地望向虚海,意思是你怎么不提醒我呢!而后者脸孔有些可疑的微红,口中强辩道,“天下任何地方对小僧都是一样地,都可以修行悟道。” 厚厚,原来啊!虚海圣僧有那么多大智慧,没想到是个路痴,怪不得他这么不守清规戒律的人却不去云游,原来是怕迷路!她一个现代人分不清东西南北就算了,他一个古人也这样,不是太可笑了吗? 如初忍着笑,为终于发现虚海一个弱点而兴奋。不过当她转头瞄到张居正讽刺的神色时,又有点生气了,“你有么要说的?”她怒问。 “你走的这边确实是南,其实只要往军粮城方向走就行。”张居正努力掩饰着对路痴的鄙视,“不过你就让小光带队呗。生长于海边卫所之中,离老远就能闻到海味。而且他方向感一向极好,以前我们跑到京师地黑龙潭去玩,在那边的树林里迷了路,也是小光轻而易举把我们带来的。” “他鼻子这么好,又那么会找路,干脆别参加武举考试了,直接去当导盲犬不得了!”如初愤慨地恶言恶语。 导盲犬是什么东西?大家都很茫然,但因为有个犬字,大家都知道不是好话。偏偏导盲犬小光笑眯眯的,一点不介意,心里不停地想:“她怎么能连骂人时也这么可爱呢?怎么能够呢?”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看来月底了,大家富~>,昨天票票涨了不,希望腰包鼓鼓的同学,继续投票给我。 另解释一下春风化雨地拆开意思:春风几度,过为雨露。大概就是这意思,大家可以往粉红色方面想象一下。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六回 真心话和大冒险 过如初表面上虽然不服气,却还是从善如流,依着=的方向前行。 因为找于海涛大人借了马,所以在夏日清晨凉爽微风的吹拂下,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的保持中速,到达海边时才刚刚中午。 在如初指挥下,四名小苦力搭好了帐篷,八重负责摆上食物饮品,然后七人开始坐下野餐。 “啊,吹吹海风真舒服呀!”如初喝了一大口在井水中浸了一夜、一路又用厚棉被隔热的低度米酒,了一眼虚海,心中充满着恶作剧般的快乐。 这道貌岸然的高僧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可现在戚继光等四人在,他得维护形象,酒肉都不能沾、只能喝清水啃馒头不说,人家吃荤腥时,他还得假模假式地念两句经文超度,一定难受死了吧?哈,她对这师兄一直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今天终于整到他了。不容易呀,认识一年多了,这是她头回取得胜利。 “小雏子肢体残,性格也变得娘们儿似的,大好的日头,躺在沙滩上多舒服呀,非要搭帐篷这么麻烦。”李成粱又来多嘴,“你看看你,刚才骑马还要戴帷帽,简直有病。” “你才有病!就好像你多懂似的。”如初白了他一眼,心道老子的脸经过一年的辛苦调理才恢复白皙柔嫩,这还是因为这具皮囊很年轻的缘故,可不能让海边午时的大太阳晒得前功尽弃。要知道强烈日照会使皮肤产生斑点和皱纹的,大明又没有防晒霜,一点点不注意就需要花成倍的时间来补救,她地大好青春不想全浪费在美容上。 “都没娶过婆,还在这儿叽叽歪歪的,可不可笑?”她鄙视性地补上一句。 “嘿嘿,虽然还没娶老婆,但已经定了亲也算有老婆的人。”李成粱得意地笑了一声,但神情很快又变得懊恼万分,还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这点情绪变化怎么会逃得过如的法眼,于是她的八卦之魂立即燃烧了起来,立即凑近了过去,一手扒在李成粱肩膀上,暧昧地一挑眉道,“行呀,黑人,看不出还有姑娘敢要你呀。来,讲点细节听听。” “没什呀。就是普通地定亲。媒人说合。请人看过八字就下了婚书呗。”李成粱心里责怪自己太多嘴了。赶紧打了个马虎眼。打算蒙混过关。 但如初看出他和未婚妻之间肯定发生过点什么故事。兼之长日漫漫。又不能游泳。所以哪里肯放过他。威胁道。“好。不说是吧?那把羊肉馅饼还给我!”说着就去抢夺。 李成粱哪肯让到嘴地馅饼飞了。连忙躲避。而如初却扑抢过来。一时之时两人追追打打。笑闹成一团。不过正占上风地时候。成粱忽然觉得周围涌动着强烈地寒意。凭感觉回头望去。就见戚继光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似乎要给他实施剐刑。吓得他一哆嗦。 他从来天不怕、地不怕地。此刻却连脚底板地汗毛都竖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死党为什么这个表情。还是本能地立即停止与如初地身体接触。求饶似地道。“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别抢我地馅饼。我惦记半个多月了。” “瞧你那点出息。”张居正笑骂。 “满足不了她地好奇心。谁知道她后面出什么怪招狠招。你不怕地话。有本事反抗她试试。”李成服气地道。“其实我地亲事真地没什么。不过我家穷得叮当响。就算有个世袭地小爵位也不顶屁用。我十七那年都没哪家地姑娘愿意嫁给我。把我娘急坏了。后们我们村有个屠户……” “他看中你人高马大,愿意把女儿嫁给你?”赵三红猜测道,“今天要不是小雏子问你,我们都没听你说过这事呢。” “哪儿呀,妈了个巴子的,就一个有两油腥钱的杀猪的也看不上我。倒是他女儿……” “啊,肯定是这姑娘是个大肥婆,而且大饼脸上遍布麻子,鼻子也说不定没有,她嫁不出去了,于是看上了你。可怜的黑人,你长得其实很好看,我听说卫里好多姑娘喜,偷偷打听你呢,没想到先让个丑八怪定下了。唉,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攀花枝。”八重又插嘴,而且充满恶意的想象。 “小太监,再乱猜我捏死你。老子也是堂堂一条好汉,么会做那种卖身求富贵地事。再说了,她家里虽然小富,但老子家宁愿穷死,也没受她一分接济。” “这么说,你是对她有情喽?”如初抓住重点。 李成粱搔搔头,自打如初认识他以来,第一次流露扭捏不安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但她吧……是我们铁岭卫有名的美人,虽然生于屠户之家,却是正经请识文断字的,叫水柔柔。名字是很温顺,人长得也秀气娇小,不过那性子……怎么说呢……很凶猛。” 听到这儿,如初哈哈大笑,“一定在人家姑娘手下吃过亏对不对?恐怕还被狠狠修理过,不过人家长得美,你也就没什么反抗之心,我没说错吧?” “不带这样的!非逼着人说,完了又嘲笑人,太没品格了!”李成粱痛斥,结果惹得大家一起笑。 笑声中,如初 动,大声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名字叫真心话规则很简单,就是我们以俄罗斯轮盘赌地方式决定出问者和答者。找块木板,把空酒坛放倒,转动,当酒坛停下时,看坛口对着谁,谁就是问者,然后再转一次,这次坛口对着的人就是答者。问者可以问任何问题,答者可以选择回答或者是做一件问者要求地事情。当然如果选择回答必须是真心话,如果选择做事,那问者不管要求做什么事,答者都要做到哦,包括脱光衣服跳海。” 这个游戏对于古人来说太新潮了点,他们也不知道俄罗斯轮盘赌是怎么回事,但如初耐心解释了好几遍,又用力鼓动,最后大家都同意了,紧张中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第一轮,八重是问者,张居正倒霉地成为了答者。 “白圭定亲了吗?”八重地八卦劲头不输与如初,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基仆。 张居正选择了说真心话,点了点头,向来清秀寡淡、好像不食人间火似地小脸上浮上两条红云。 如初在一边起,“这个不行啊,犯规!随便点点头算什么,要讲细节。细节知道吗?重中之重地东西。” 张居正没办法,只好自暴来的岳父家与自家是世交,未婚妻闺名宁蒙,小名钥钥,蜀中人,也算是官宦世家的小姐,小时候两人一起玩过几年、也一起读过书,不过自从十二岁后就分开了。 “原来是青绣马呀!人家说八岁不同席,没想到你们一起相处到十二岁。”赵三红好奇道,“她长得怎么样?” 张居加扭捏,模样可爱死了,低声,“小时候……还是很漂亮的……不知长大如何?” 如初挥挥手,“放心啦,女大十八变,越越好看,钥钥一定是大美女。等今年卫学毕业,你们都有了前程,就能回家成亲啦,多幸福。” 众人笑几声,开始第二轮。这回李成粱是问者,赵三红来答。 “干脆我也问你成的事,不然我不太亏了嘛。”李成粱道。 赵三红有点尴尬,摇了摇头道,“我还没定亲。” “不能吧?你们家可是西北首富,你爹就你一个独子,肯定急着抱孙子啦。而且,你都十九岁了。”八重插嘴道。 “我爹一直在几个官家小姐中权衡,说等我从卫学回家,看谋到什么前程再定。”赵三红脸上一红,大概是为他爹的行为感到羞愧。 这行为摆明是拿婚姻做交易:,官商结合看来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我爹倒是给我安排了几房姬妾的人选,但是我还没……还没……”没等人问,这老实人又说了一句大实话,羞涩得差点把脑袋扎到沙地中。 真是纯洁地好青年呀!如初心里赞着,赶紧借机宣传一夫一妻的制度,“你这样做是对的,叫你爹把那些姬妾人选都散了吧。你想呀,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满满地装着她,再放不下别人。因为唯一,所以才甜蜜。倘若你三心二意,就不会尝到这种生死与共的滋味,对其他你不真心喜欢的女人来说也公平。如果我是女人,一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倘若老公……不……倘若相公敢纳妾,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这辈子也找不到我。” 她这番奇谈怪论又让所有人都怔住了,因为在大明,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有点地位地男人如果不纳妾,还会让人笑话的。 半晌,只有虚海回应了她的话,他诵了号道,“一人一心,真诚相对为大善。贪心一起,才会有嗔有痴,造下无穷业障。” 一边的戚继光虽然没有说话,却很能体会那种心里装着一个人,再容不下别人的感觉。 接着,第三轮是八重为答者,赵三红来问。 结果他没问问题,而是求八重为他做一件寿字外袍,因为他爹快过生日了,而他自从到了卫学,就坚持不用家里的钱,所以现在也没钱买礼物。前些日子他发现“八公公”刺绣和针线都极好,今天正好趁此机会提出要求。 八重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自动奉送面料一块。一边的李成粱嘀咕咕的不满,觉得哥们儿浪费了机会,要是要求看看公公们残缺地肢体多好,他很好奇割了某些东西,要尿尿怎么办? 如初扇了一巴掌这个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小子,开始下一轮。 结果连续两轮,如初的人品大爆发,都是由她来问,而答者恰恰是戚继光和虚海。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书评和支持,还有小花和打赏。 关于男主,我真的不能剧透,因为我说了,大家看起书来就没意思了,还是自己判断吧。 慢慢来哈,本来连一半还没到呢。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七回 贱人不是我 小光定了什么亲事没呀?”如初八卦到底,不知为什点发虚,好像不希望小马王给人订下了似的。首发 戚继光沉默了数秒,好像是在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但最终他还是开口道,“订过。”表情很严肃。 订过?意思是之后亲事又黄了? 见大家露出三分愕然七分好奇的神情,戚继光平静地道,“原是在我很小时就定下的亲事,对方的父亲是我爹的同僚,十几年前弃官经商,成为一方豪富。只是后来我家家道中落……那家的姑娘大概不喜婆家家贫,去年退了这门亲。” “如此嫌爱富的贱人,不要也罢。”张居正愤。 赵三红也频频,“其实想想,这倒是小光的福气。有妇若此,必不能做贤妻,日后定有更好的女子等着你。” “可也不能这么便宜那一钱串子呀。”李成粱挥舞了下碗口大的拳头,“要是我,先拿着婚书告上衙门,然后教训教训那个纵女退婚的老家伙再说。” “何必。”戚继吐出两个字,一脸的无所谓。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巴不得家?你可要实话哦。”如初见戚继光没什么受辱的表情,因此问。 =继光脑海中闪过凝若地脸。但那画面转瞬即逝。如初地面庞就活脱脱跃入眼帘。他微微一笑。心底最坚硬地地方都变得柔软起来。“我从没见过与我定亲地女子。本来也不太喜欢这门亲事。退之更合我意。我祖母和母亲很喜欢我们鲁桥镇上地一名女子。想聘与我为妻。不过我已经有喜欢地人了。”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意思。有意无意地瞄了如初一眼。但除了虚海外。没人注意到。“至于我地心上人。事关人家姑娘清誉。我就不说了吧。反正……她也不知道我地心意。” “哇。想不到小光思这样重。还玩暗恋这一招呀。”李成粱起哄道。“说说嘛。说说嘛。到底是哪家地姑娘。是你们家乡地。还是天津卫地?啥时候有地这份心呀!” “都说事人家姑娘地清誉了。不要打听。”八重推了一把李成粱。随后又问戚继光。“但是你祖母和母亲中意地姑娘又是谁?这个不是秘密吧?” 戚继光轻松随意地道。“是我开蒙恩师之女。” “很好。青梅绣马加书香门第。”张居正老学究似地点点头。“可惜小光有了心上人。不然倒是一~|偶呢。” “你自己都还没把你家柠檬娶到手。还谈什么佳偶。成天价老气横秋地。哪像个十八岁地少年呀。”如初取笑道。然后假装不在意地问。“不过小光。那个退你亲地贱人是哪家地姑娘?” 听说戚继光说有了心上人,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只是那程度太轻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但戚继光所说的退亲情况却让她感觉紧张。她退亲地那家也是山东人,男方家也是很穷,那小男人也是比她小五岁,对方的父亲与她爹胡大海也曾经是同僚来着,不会那么巧,与她定过亲又退过亲的就是小光吧? 话说她可不是嫌贫爱富,更加不是什么“贱人”,她退亲是有自己身为现代人正当的理由呀。悔不当初她没有和胡大海仔细打听一下男方的家庭情况,就算是冒着被识破穿越者地身份的危险,就算这是件极其无聊的事,也好过现在心里打鼓。 她望着戚继光,生怕他说出与之退亲的那家人姓胡,贱人名为胡如初,贱人之父名为胡大海。还好还好,他说那家人姓王,差点成为岳丈的人是将军王栋。 如初大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成为伤害戚继自尊和骄傲的人。只是不知道被她退亲的那家人有没有感觉受屈辱,当初她只是想要在这个封建社会寻找婚姻和爱情地自由,并没想太多。 大家听了戚继光的真心话,满足了人类特有的好奇和窥视心理,下面就轮到拷问虚海了。而如初问了个很简单,可又很深入的问题:“虚海大师,请问你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是什么?又是哪里地人?为什么会出家为僧呢?” 此话一问出,大明f4明显没什么兴趣,但八重却兴奋得两眼放光。她一直暗恋虚海,像很多无知少女一样,能了解心上人的身世是多么重要地一件事呀。 虚海垂下眼帘,掩饰目光中那一丝隐藏很深的自嘲,然后开口道,“所谓出家,就是远离红尘万丈、俗世中地一切。敢问,方外人何来姓名与家乡?不过小僧即不能回答胡施主的问题,就按规矩选大冒险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选大冒险也对自己地身世只字不提?他的话虽然说着好听,看似有理,实际上却是一种逃避和隐瞒,这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他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初疑惑地望着虚海,就见他神色娴淡,自有一种优雅与高贵,那是从骨子里而生的优越,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气质 西太能表现出出身和教育,就像戚继光,阳光灿烂、表象之下,总透着些为将者的沉着冷静、气度上彪悍坚定,一看就是行武而且是教育良好的世家子弟,扔在人堆里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虚大师选大冒险诶!”李成粱很兴奋,就算后来在如初的教育下开始往正途上走,但对于整老师这回事仍然是感到非常欢乐。 “难道真要脱光衣服跳海?”就连一向厚道的赵三红也坏笑起来。 “皮囊色相,本不为佛门弟子所介意,那么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和不敬。”张居正搬出理论基础来支持。 虚海不为外界的议论所动,单掌揖首,不反抗也不辩论,就好像要为渡化世人而舍身似的,一脸要受难的神色,看得旁边的八重极为不忍,大眼睛里连水雾也升起了,巴巴地望着如初,可怜见儿的。 唉,这妖孽和尚是会哄骗世人,偏偏总有人会上。就连她,此刻都好像有点心疼似的,感觉他可能身世离奇可怜,所以不忍再整他,反而想要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我罚虚大师喝酒吃肉,今破了大戒吧!”她灵一动,提出这个要求。 “你好毒啊,雏子!”李成粱赞叹道,但却没有谴责的神色,而是一脸要看好戏地模样。 “这个这个……实在有点……换一个大冒好不好?”好心的赵三红感觉这样有些过分。 正似乎很赞赏如初能想出这种高招来,于是连忙拦着赵三红道,“此乃事之极致,也只有这样才能逼出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的决心呀。小雏子聪明,此计大妙。” 戚继光则一直:说话,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唯有八重心下一松,知道小姐不是罚虚海哥哥,而是在给他好处。因为虚海哥哥不忌酒肉一事她和小姐是知道的,小姐肯定是心疼他一直在喝清水啃冷馒头,这才找机会让他享受一番。唉,小姐真不愧是胡大善人的女儿,有一颗大大地善心呢。 而虚海到如初的要求,感觉到如初的心意,不心头一暖。于是,移脚步,四方端正地走到摆放食物的地方,开始动手取食。 表面上,他似乎是守着纯洁的佛心去受苦受难,以一己的破戒换来世人地警醒,如果周围有很多女施主的话,此情此景绝对能令观者伤心,闻者落泪。可实际上,他吃得非常之哈皮。这些东西都是师妹新手煮食的,味道好极了。 他依然是手法文雅、吃相极佳、甚至看得人赏心悦目,但结果也依然是风卷残云式的,以至到后来李成粱都流汗了,大叫道,“小雏子快饶了虚大师吧,哎呀我的羊肉馅饼、我地酱牛肉条、我的熏鸡呀……” 是让虚海饶了美食吧!如初暗笑,赶紧把虚海叫回来,免得那四只嗜肉如命的小熊瞎子心疼死。 接下来,就只剩下如初没有经历过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了。倒霉的是,这回的俄罗斯轮盘赌的空酒坛坛口正好停在了戚继光和虚海中间。 “这要怎么办?重来?”赵三红使了个眼色给张居正。 后者一本正经、貌似公正地道,“没这规矩。既然是上天选择,自然是小光和虚大师两人都可以要小雏子做一件事或者说次真心话。” 好,很好!借机整我是吧?你们给我记住! 如初的白眼飞刀飞来飞去,但威胁效果并不太好,张居正等人哄笑着要如初快点接受考验,“小光你先来!”李成粱叫着,因为想让戚继光出个绝招整人,使眼色太用力了,以致满脸泪水。 戚继光笑眯眯地望着如初,害得心里嘭嘭乱跳,生怕他想出什么淘气手段。在现代玩这个游戏时她没怕过,但在大明不一样呀,她有太多秘密是不能被戳破地。 好半天,在如初感觉像受刑一样漫长的时间后,戚继光终于开口,“我不要如初说真心话,我想让她大冒险。” “好啊好啊,让她脱光衣服跳海!”李成粱这个高兴啊,心里还惦记着研究男人身体残缺的情况。 哪想到戚继光却了遥头,轻声道,“我想让她唱只歌给我听,歌里面要有个‘光’字。” 他舍不得她冒险,她的真心话也想一个人去听,而上回听她沐浴时唱的歌真好听,他很想再听一次。 一边地虚海眉头轻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 …………………………………………………………… ……………………66有话要说………………………… 离本月结束粉票投票还有五天,大家有票的不要忘记哦。 还有啊,今天周一,推荐票滴,也不要忘记投我。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八回 月夜谈心 小光你真没劲,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放过,就知道拍屁!”李成粱眼含泪水,怒道。首发 “他最近一直再拍小雏子马屁,讨小雏子欢心,这有什么奇怪吗?”张居正也愤然。 面对死党的责怪,戚继光始终笑眯眯的,实行不争辩、不理睬、不反应的三不政策,刚才得到了如初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就什么都够了。 最后还是赵三红息事宁人地道,“别理小光这废物点心,看虚大师有什么高招吧?” 他这么一说,如初就先怕了三分,因为论起坏心眼,目前的戚继光跟虚海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选手。她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望向圣僧,哪想到他根本不看她,而是抬头望天,似乎正在苦思冥想。 过了好半天,当居正等人的期待之弦都快绷断了、而如初都快吓死的时候,虚海才微微一笑,明明手里有拈花,却让感觉有一朵无形的花正躺在他的掌心中,那笑容颠倒众生,“和小光一样,胡施主给小僧唱一支歌吧?歌中要有个‘海’字。” 一时之间,四处都是呼气声,有人是松了一口气,有某几个人是叹气,以虚词和肢体语言表示对圣僧的鄙视。什么玩意儿啊,想了这么久,天上都快给看出鸟来了,结果就落个和小光同样要求? 他们不知道,于虚海而言,此时地心情确实和戚继光一样,既舍不得如初冒险,也不想她的真心话给别人听到。不过他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戚继光却是心中凛然,有一个念头令他惊讶和紧张。 教兵法的虚大师是为数不多的个让他佩服的教头,可是……难道他会是自己的情敌吗?如初和虚大师似乎是早就认识的,她一到卫学就和虚大师关系极好,之前他还以为是佛门中人与人为善地关系,现在看来,情况大有可疑。 虚大师绝对绝对不是个通的和尚,也绝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那他,会喜欢如初吗?而如初看他的眼神充满着信赖感,甚至有点撒的样子,是完全信任的表现。那她,会喜欢虚大师吗? 但这边心情忐忑。那边地如初却很得意。因为张居正他们想整她而没有整到。至于唱歌。她在现代时也是有名地k歌之王。麦霸式地人物。怕唱两首歌吗? 她大大方方地站在沙滩上高歌两曲。为戚继光唱地是《欧若拉》。正是她那天洗澡时哼唱地。为虚海唱地是《我想我是海》。 她嗓子不错。姿态又大方。而且曲调和歌词都是大明人从没听过地。所以那三个不甘心地小子也就当听个新鲜了。再没有异议。大家谈天说地了一会儿。然后在如初地指挥下立个网。打了会儿沙滩排球。近黄昏时分才往回走。这一天。每个人都很尽兴。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回到卫学地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因为在路上地小野店吃了晚饭。如初并不饿。只是有点累了。她想早点泡澡睡觉。戚继光很有风度地主动提出帮她把带着地、后来又买地、包括捡地无数贝壳等大包小包东西地搬到她地房间。 卫学里教习地房间虽然是单间。但却不小。不过如初和自带地“仆人”住在一起。架了两张床。加上她每回出门看到好玩地东西就买。所以一年下来。房间已经狭小了很多。于是。当她后退着指挥戚继光搬东西时。不撞到了书桌。碰掉了上面地一只小木匣。偏偏。那木匣地锁前两天被她鼓捣坏了。所以里面地东西都散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大叠书信。信地落款都是两个字:东楼。是这多天来严世蕃写给她地。 严世蕃毕竟不是言情小说的男主角,披着有钱有势长得帅的外衣天天屁事不干,净围着女主转,专心谈恋爱。他是严党的隐形党魁,把握着国家大政,每天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前些日子陪公主在天津玩了这么久,肯定积压下不少事情,所以一回北京就再没露面。 但是,似乎为了提醒如初他的存在,他每天都给如初写一封信。信的内容也没什么,无非是些细碎的小事,吃了什么好东西,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娓娓道来,就像出门在外的老公跟家中的老婆报告行踪一样。 不得不说,西门庆的原型同学泡妞的手段很高杆。他深刻了解如初是怎么样的~,所以没有大张旗鼓、以财势凌人,也没有放低姿态、穷追猛打,而是不温不火地每天写信给如初,也不要求她回,只润物细无声般的让如初习惯他的存在,慢慢让她以旁观的方式参与他的生活。他不送如初贵重的礼物,却总是在信中夹带一些稀奇的小物事,贴心又温存,不动声色地化解如初的心防。 事实上,尽管如初不断提醒自己对他的行为保持警惕,却还是习惯了他每天一封信,有时竟然有期待的感觉。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排斥严世蕃了,可也提不上什么产生感情。虽然她渴望爱与被爱,虽然她表面上融入了这个时代,但实际上内心深处仍然有强烈的不安全感和孤独感。她是穿越者,没有一个人与她有同样的经历,而且她就是想不起当初为什么穿越,是怎么穿越的,总是怕有一天被 世的秘密,或者像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一样,再被 在现代,她没什么好牵挂的,在大明,她也不敢牵挂什么。正因为有这种潜意识的恐惧,她才本能地回避感情问题,像一只小鸵鸟那样,对正在发生的事都假装看不到。尽管她想在大明好好生活,其实却不敢敞开心胸去爱,就算心已经波动,她也选择性地视而不见,对虚海、对严世蕃、对戚继光都是如此。 而现在那些她从没回过地信件就躺在地上,让她忽然有被人发现了秘密的感觉,居然有点紧张。不过戚继光却好像什么也没注意到似的,快手快脚的把信件收在木匣中,又摆回到书桌上。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搬完最后一个包裹后,戚继光说。 大概因为书信的事,如初有点尴尬,所以亲自送他出门。这一送就送出挺远,戚继光也没有阻拦,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到了小校场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气氛很压抑,似乎空气都不流动了似的,于是她想找点话说,冲口而出道,“小光,其实今天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地游戏时,我想问你的是另一个问题诶。” 戚继光停下脚,由于如初是跟在他身后的,他得半转身子才看得到她。月光如银,从背面笼罩在他身上,令面目掩藏在暧昧温柔的阴影中,看不清楚,可周身外却朦胧着虚无的光晕。此情此景,模糊了时间与空间,岁月与流年。以及,一切。 于是如初愣了,直到戚继伸手碰了碰她地头发,好像是叹息着说,“好,你问吧。但是你也欠我一句真心话,当我哪天问时,你要真心回答我。” 都是月亮惹祸,因为如初居然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并问起戚继光,为什么他有那样一个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父亲,为什么他自身地才华如此耀眼,却最后沦落到成为不良少年呢?要知道所有的性格和行为都有其成因,对于教育工作者来说,那是很重要的。 如此良辰如此夜,如初却大煞风的谈论起这个问题,令戚继光哭笑不得。不过他地目光很快变得比月光还要清冷,心扉缓缓为如初敞开,苦笑一声道,“假你从小就生活在海防卫里,假如你总是看到倭寇来袭,抢我百姓财物,毁掉他们的家园,拿走他们的性命,可你却无能为力时,就会明白我有多么不想做这个世袭的武官了。” “情况真那么糟吗?”如初知明朝倭患严重,但并没有直观的印象,现在听戚继光这么一说,心底不禁发凉。 “朝边备松弛,本就不多的军饷还被层层盘剥,到卫里已经所剩无几,虽然有屯田、可建堡,但良田大多被上级军官强占,他们还要奴役下层将士为他们谋私利。为此很多人根本活不下去,更别提养家糊口了,于是就逃跑,还有家境富裕地兵将会找穷苦人来换籍。你只看到天津卫还不错,岂不知这是因为于大人是个好官,而且天津距京师很近,也算是天子脚下,没人敢造次。 别处,表面上一卫有5600官兵,但实际上每卫中能有一半人就不错了。而这一半人,还多数是没经过训练的农民。再加上武器装备陈旧,为将者贪生怕死,所以每当倭寇打来时,连抵抗地力量都没有,更何况要消灭倭患?堂堂大明将士,却在小小倭人来袭时掉头就跑,连卫所也舍弃,如此奇耻大辱,我却没能力清洗,空有才志又如何呢?朝廷环境如此险恶,我报国无门,又何必勤学苦练呢?不如逍遥快活,过一天算一天吧。再说我爹,清廉刚正一生,但还不是被那群贪官污吏陷害,官职一降再降,最后家里穷得分文难取,这世道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好人怎么会有好报?你知道吗?我上京办理承袭事宜,要我爹卖掉房子才凑齐给我的路费,全家老小这么多人只能搬去破败地祖屋住。我爹生病,看不起大夫,去世后连办丧事的费用都要我娘四处筹借……你说,为国为民有什么好?朝廷又记得他什么?” 他开始时只是回答如初地问题而已,但到后来却把心中的郁闷全吐露了出来。或者因为他面对的是如初,或者她早就软化了他的心防,只等这一刻他完全投降。 如初看到戚继光倔强神情中的脆弱,愤恨中的痛楚,忽然很心疼,于是想也没想地踮起脚,拥抱了他。 ………………………………………………………… ………………………………………………………… ……………………66有话……………………… 关于如初给小光和虚海唱的两首歌,实际上隐喻了他们各自己的心情,尤其是虚海那一首。 我本想把歌词放在文章里,但怕读者大人误会我凑字数,所以放在作品相关里了。标题是,小光与虚海的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下。 因为这两首歌都有,尤其虚海那首,我怕有的读者没听过,这才发了歌词,希望不是多此一举。 呵呵,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九回 听壁角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如初搂着戚继光的脖颈,|地想了一个现代杂志中的励志故事,“有一次海水大潮,当潮水退下后,沙滩上遗留了很多被卷上岸的小鱼。鱼儿离了水,肯定就活不成了,人们对此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年轻人把所看到的鱼一条条扔到水里。有人嘲笑他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没人会在乎的。这个年轻人说:那条小鱼会在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如初放开戚继光,直望进他亮晶晶眼睛的深处,“或者你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也或者你不在朝廷的权力中心,无法决定抗倭的政策、更或者你缺兵少将、没有军饷、武器落后,没办法彻底消灭倭患,可是只要你站在海防卫指挥史的位置上,就一定能做些什么。哪怕当倭寇来袭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与其对战,哪怕你只能救一个最底层的小民,你也是无愧于天地的英雄好汉!不要为奸臣当道而放弃自己,不要为怀才不遇而自怨自艾,只要你尽了力,总有人在乎的,至少你的亲人朋友会,被你所救的那个人会,我也会的!不要为你父亲一生刚正却晚景凄凉而不值,你知道吗?对一个父亲来说,他在意的不是金钱、地位、权势和功绩,为人父者最大的骄傲就是儿子。而你,肯定会让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感到安慰的。懂吗小光?” 一番话掷地有声,情真意切,戚继光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为没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人这么贴近过他的心,此刻的如初对他来说不仅是喜欢的女子,还是他地知己朋友。他曾经眼看着不公平的一切不断发生,他那么愤怒又无奈,不甘心却又没办法,所以他想过放弃一切,没想到今天如初却那么轻松直接、干脆利落地解开了他地心结。 是啊,那条小鱼在乎。 他何必为了朝廷的错误政策而郁闷,何必为了卫里的软弱风气而愤慨?他四处惹事生非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在最后变得和那些贪官一样**、一样碌碌无为、然后无聊的死去。所以以后能做什么就尽全力吧,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父亲的教诲,无愧于眼前女子地期望就行了。 他的心热流涌,眼睛也一样。自从六岁后,除了父亲去世,不管吃多大的苦、受多重地伤、承受什么样的侮辱,他也没有哭过,但此刻他却有落泪的冲动。为着有一个女子这样理解他,这样安慰过他,在这样温柔的月夜,这样熨帖着他地心灵。 “你会帮我吗?”在被看眼前,戚继光又把如初抱回怀里。和他相比,她那么娇小纤细,仿佛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似的,但为么她的精神就这么有力量?当然……打起人来也是。 “当然啊。”如初拍戚继光的背,努力把头扭转一点角度,免得鼻子贴紧戚继光的胸膛,被活生生憋死,完全没意识到她心目中地关怀拥抱已经变了味,“我认识一个姓拿的人,叫拿破,他说过一句很好地话:目的永远证明手段是正确地。为了你能一展抱负,为了东南沿海百姓的安宁,为了把倭寇打回他们老家去,我们甚至可以用点阴谋诡计,这个我很在行,虚大师更在行,我们都会帮你地。” 我只要你!戚继光沉醉地呼着初身上的芳香,刚才还只是寻到知己的感动,这会儿的心活泛起来。今天收获良多,听到了如初完整的唱了那首“光之歌,”、得到了她一个真心话的承诺、知道了喜欢她的不仅是他而已,虚大师是未定情敌,严世蕃却是肯定的。 可他绝不能让如初被抢走,所谓邪不胜正,天道昭然,这奸贼早晚伏诛,他哪能眼睁睁看着如初跳进火坑里。再说,他真心喜欢如初,她已经深深扎在他的心里,他不能失去她。所以不管对方多么有权势,哪怕对他的前途和生命都造成极大威胁,他也绝不放手。只是他之前以为可以慢慢追求如初,让她逐渐增加对他的好感,现在却有时不我待的感觉。 想到这儿。他露出笑。因为今晚他最大地收获是终于找到了如初地弱点……对她强硬是没用地。要示弱。他不过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心里话。她就因为心疼而主动拥抱他。倘若他倒霉一点。凄惨一点。她就会更接近他、给他更多地温柔。趁火打劫这一招他还是会地。 不是他卑鄙。实在是他太需要这样相处机会。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证明他比这世上任何男人都更喜欢她。不然。如初会因为他年纪小上几岁。又是他地学生而忽略他地感情和决心。 他心里打着算盘。手臂却没放松。直到他胸膛上紧贴地柔软使得他心火乱窜。才不得不连忙放手。而如初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抱了半盏茶时间。还以为是给予终于敞开心扉地学生以人格力量。没想到人家要汲地是她身上所有地女性热度。更没注意到黑暗中人影一闪。 …………………………………… “。” “啊?” “脱了衣服上床等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害什么羞呀。” “好……吧。” 片刻后,一声惊叫传来。 “怎么啦?” “你手真凉。” “娇气包,我搓热碰你好了。” 片刻后,又一声惊叫传来。 “又怎么啦?” “轻点,疼……” “哦,我力量大了吗?可是不力达不到效果呀!” “……” “忍一忍,过一儿就舒服了。” “嗯……” 接着,呻吟声……不断……传来…… 这令某些思想不纯洁者耳热心的一幕,发生在戚继光所住的舍间里。此时,某未来的民族英雄同学正光裸着上半身,盘膝坐在床上,脸色绯红,额头冒汗,享受着痛苦又甜蜜的折磨,只觉得风光旖旎,真恨不得把身后地佳人抱起来,也做点需要用力的事。 再看那位佳人,捋胳膊袖,一脸大炼钢铁地严肃表情,正怀着一颗医者的慈悲心和被救命者的报答心,用一双洁白柔软的小手按摩着那光滑的古铜色肌肤包裹着地强健肩膀。之所以说模样像是在大炼钢铁,是因为她和炼钢工人一样满脸汗水。 “你的伤恢复很快,就是疤痕还很丑。”佳人提供服务后有点疑惑,之后又有点愤怒,“给你治箭伤地大夫还号称是几代名医呢,什么破医术呀,赶上阴天下雨就肩膀疼,他不是说你没伤到骨头吗?得空我要去砸他的医馆。” 未来的民族英雄吓了一跳,连忙道,“能是受凉了,经脉有损伤,也能怪他。你看,你每回帮我揉揉,立即就好了。”说着就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肩膀能示按摩的“效果”。 佳人看着眼前地男人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为自己无师自通的理疗技术感欣慰,这才也有时间观赏美男,色色的打量着他矫健年轻的身体,充满力量的肌肉,一举一动中蕴含地力与美,唉,多么赏心悦目的美景呀。只是…… “小光你没长这么宽阔地肩膀干什么,害我每回给你按摩都感觉像在刷马,累得我胳膊都酸了。” “这也不怪我,天生的呀。”戚继光笑,哪怕只看着眼前地佳人,心情都会大好。相反的,如果一天不见她,他就耳挠腮,连饭也吃不下。 “要不如初,我也帮你揉揉胳膊?”他唇角一勾,笑得有些邪气,令如初想起那位书信不断却一直没露面地严世蕃来。 她走到窗边,感受密密的雨丝随风吹拂过来,那甜美的凉意赶走了她的烦热和不安,令她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打算把她要和虚海离开一阵子的事和“班长同学”说说。只可惜她的眼睛没往下瞄,不然一定会看到三个死小子利用雨声为掩护,采用爬的方式从窗下溜走,拐过整条走廊才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亏着咱们知道他俩在干什么,不然以房里那动静,还以为……哈哈……”李成粱就是不纯洁分子中最不纯洁的一个。 “小光不是真的好男风吧?”赵三红笑过后又有点担忧,“最近他的行为太古怪了,恨不得天天黏着小雏子,经常‘生病’,一会儿肩膀疼,一会儿又着了凉,再不就是练功时伤了手脚,总叫小雏子来照顾她。话说咱们认识他这么久了,除了上回跳河救人发高烧,还有救小雏子时挨的那一箭,他何时这么娇气过?” “我也怀疑他的动机。”张居正一本正经地道,“哪有男人家的眼睛总围着太监转的,还指当别人看不出来呢。昨天我听他说,要结合他们戚家的祖传功夫和少林拳,新创一套武功。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要每天和小雏子泡在一起,研究‘功夫’。” “唉,他要真有那方面的毛病可咋办?”李成粱情绪变化激烈,刚才还为了听壁角一事兴高采烈,这会儿又发起愁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光这样的大好男儿毁在男色之上。”张居正目光坚定,“作为朋友,我们必须帮他,所以……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赵三红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 ………………………………………………………… ……………………66有话要 跟截止到311日中午的月票,也就是粉红票投票还有三天,请大家检查一下还有无粉票,投了我吧,不用就浪费了。没事多点点封面下的投票点,嘿嘿。 另,投票的同学可以顺便发个书评什么的,我好给您,除了写好书,这是我唯一的回报了。只索取不回报的话,66会不好意思。现在的感谢投月票公告全是系统自动弹出。 谢谢大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青春作伴好还乡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 意指设计借用其他力量去消灭敌人,也可以用计引诱敌人自相残杀。本文中是指恶人行计,陷害伟大、荣而正确的正面人物。) …… 在还有两个月就要进京参加武举会试的时候,大明天津卫学的教习胡如初却要告假回乡,理由是老父病重。 当然,这个假还是要向安公公请。如初做戏做了个十足十,仿佛一点没怀疑安公公想暗害她似的,照样亲亲热热的,甚至还透着那点巴结的思。 时机未到,她既扳不倒这老家伙,也无力逃脱,就只好忍气吞声了。顺便,她还麻烦安公公转告严世蕃,要他暂时不要写信到卫学,免得她人不在,耽误了回信。她这是摆明了告诉这雅意安,她的大靠山硬得很,不要想在半路上或者远离京师的地方滥动手脚。有的人,是一个太监永远无法撼动,也是根本惹不起的。 安公公城府极,所以不动声色地准了假,还言语慰问了如初一番,并送上一份厚礼,让她带回金陵去。从表面上看,如初是安公公眼前的红人,安公公对如初也爱护有加,谁能知道暗地里他们一个想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大卸八块,另一个想把对方踢上月球,做嫦娥姐姐的“老白兔”。 而被准假后,如初又和戚光单独谈了谈,说明自己要离开两个月,并约他在八月地武举会试时,于京师会面。 “你答应过,要:我得个武状元回来哦。”他们在河边散步聊天时,如初强调。 戚继光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但初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不禁感到些许安心。今年武举考试过后,土队的学子就要全员毕业,或是调任兵部,或是承袭爵位,正式开始他们政治军事生涯去了。而她也要离开卫学,到其他地方游历一番,然后依照和老爹胡大海的约定,回家招婿入门,过她的大明朝平凡生活。 也是说。她和这群少聚地时间就只有这短短地两个月了。就算以后还可以见到。但人数这么齐整。一个不落地同时相见已经不太可能。相处一年多。她早与学子们产生感情。觉得这经历十分珍贵。也十分舍不得离开。很想和他们相处这段最后地时光。只是天气越来越热。她地衣服越穿越薄。偏偏她身段玲珑。三围中没一样可以掩盖得住地。不得已。必须忍痛离开。 进了六月后。她以绵布缠腰。胸前还加垫。勉强掩盖女性地优美曲线。做一名细胳膊细腿、大肚子鸡胸脯、体型地人。还美其名曰最近牙好、胃口也好、吃嘛嘛香。结果变胖了。她用这借口好歹对付了一阵。后来她腰上和胸前生了大片大片地痱子。痛痒难当。再也坚持不住。这才起了回家暂避地念头。 从没;过。身材好也会是一种人生障碍。如果生得和搓衣板转世似地。那她就可以和学生们一直在一起。直到他们离开卫学了。 好在进入夏季后。卫学里地课程全部结束了。剩下地就是学子们各自苦练以备战武举会试。在这一阶段。是全凭学子们地自觉性地。但如初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是自己临阵脱逃。感觉对不起大家似。所以她才着重嘱咐戚继光。直到他保证会盯着队里地每一个人勤学苦练。不惹事生非。然后八月把他们全带到京师去。一个不落。 那时候。如初就会和自己全身心爱护和关怀着地学生们再度聚。会试后回到天津卫学。参加一个类似于毕业典礼地仪式。再然后各奔前程。 “如果严鹄他们来找茬。能忍则忍。如果忍无可忍。也不必低头。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我~你地判断。”如初拉住戚继光地手臂,“万一有重大问题解决不了,你就到庆善号天津分号去,大掌柜的会想办法通知我。记得,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打得头破血流永远不是解决问题最佳办法。” 戚继光淡淡一笑,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坚定,“倘若我不想与他们起冲突,自然有办法避其锋芒。倘若真地避不过,我也有办法让他们有口难言。如初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倒是你,一定要保重,说了八月京师相会,绝不能食言。” 如初重重点头,表示绝~|做到,之后又补充道,“我会写信给你的。” 戚继光别过头去,望向河面,不想被如初看出他心事。 鸿雁传书可解相思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了。心中有千种万般地不舍,却因为知道她身份的秘密,也知道那是掩盖不住的,所以没有办法挽留,只默默遍尝着无可奈何的滋味。而他,要参加武举 不能陪她回乡。 其实细一想,如初此时回金陵也是好事,因为最近大明北部边界不稳,天津卫距古北口、白羊口和蓟镇都不算远,万一出点什么大事恐被波及。而金陵虽偶有倭患,但并严重,又远离北方,倒真是个平安的所在。 大概是怕引起学内的派系斗争,卫学内是禁止讨论国家大事的,但因为学子们全是世家子弟,很多人的父兄还正当朝为官,所以还是有消息传播了开来。大概除了如初这种不关心政事的人,全卫学的人都了解目前的情况。 自达延汗死后,现今蒙古最大的势力是其第三子俺答汗所统领的部族。不过他们以游牧为生,物资匮乏,一直要求朝廷同意在长城关口进行互市,还表示愿意臣服朝廷,要求赐予封爵,允许每年进贡。可是当今圣上听信严嵩谗言,担心“土木之变”重演,严词拒绝了俺答汗的要求,甚至悬赏购买俺答汗的首级。大同巡抚龙大有更是斩杀了俺答汗的使臣,彻底激了这位霸主。 所以今年六月,俺答汗集合十余万蒙古骑兵南下,进犯大同。大同总兵仇鸾是首辅严嵩的干儿子,此贼既无文韬、又无武略、只靠着严党的势力才做到高官。面对俺答汗的进犯,他紧闭城门,不敢抵抗。后来不知怎么,俺答汗突然弃之不攻,移兵至宣府镇、蓟镇,现在有进逼古北口之势。 现在局势一触发,如果朝廷再没有对策,恐怕北部边界要有战事。在这种情况下,如初回到金陵去,他比较放心。 不过如初身边只有八重,这令他又担心她路上的安全,尽管她武功相当好,人也机灵,却总觉得她行事与旁人有些格格不入。后来听说同回金陵的还有虚海大师,他的担心就变成了忧心。虚大师虽然从没显露过武功,但他相信那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一定能保护如初的。只是,这样出色的男子与如初共处这么多日子,他怕有人先他一步占据如初的心。 但所有的一都比不上如初的安全更重要,于是他只能把一切忧虑全闷在心里,决定就算在此期间如初喜欢上虚大师,他也要把她重新抢回来。 两天后,如初出发了。 离行前,大家依依不舍,还举行了行会,当然还是如初会钞,但那种“白日放歌需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感觉却极为美好,是她在现代时所感受不到的真纯和自由。 那一刻,她爱上了这个代。 而天津是九河下梢之地,所以回金陵初还是决定顺着四通八达的运河走水路。一上船她就改了女装,把那些掩盖身材的衣服通通扔到了河里,每天价轻纱软罗,丝发高挽,摇着扇子药膏,与身上捂出来的痱子做斗争。唉,当男人有什么好,这么多穿越女还哭着喊着要女扮男装! 只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每天连船舱也不能出,闷时就只能叫来虚海过来聊天下棋。虽然她棋艺差到人神共愤,而且棋品差到能让老胡家的列祖列宗蒙羞,但好在她是现代人,接受的知识信息比较广博,杂七杂八的本事倒有一堆。最后更是做了一幅扑克牌,天天和虚海玩“梭哈”,等人家再度技高一筹的时候,她就换新花样,这样保证赢率在百分之三十以上。 “师妹,你玩起来的花样真是多。”眼见就要到金陵了,如初又研发出了斗兽棋,毫不客气地用小老鼠吃了虚海的一只凶猛大象。 “那当然了。”她得意洋洋,“论起玩,我可以当大明朝的玩乐之祖,很多好玩的我还没教你呢。” “可惜船到岸了……” “那怎么样?出家人能有什么大事,你到僧录司报个道就要来我家住哦。怎么说我也是地主,当然要招待你了。再说了,两顿没荤腥,你的五脏道场受得住吗?回头再乱了你的佛心可怎么办?”如初打断虚海,倒不是她特别好客,而是整天一个人腻歪得慌,想让虚海师兄看看她的小庄园呢。 而且,她明白虚海此来并不是真有什么正事要回金陵的僧录司办理,肯定是为了送她回来。她很承这份情,何况虚海在卫学中帮她良多,于情于理,她都要报答一下。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对不起,明天准时九点更新哈。 还有,月票(粉红票)倒计时第二天,大家别忘记投,好可惜的。 谢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真是败给他了 阿弥陀佛,小僧是出家人,住到一户家有未出阁小姐只怕有损你的闺誉。”虚海一本正经地说,但如初太熟悉他了,所以对这话根本不信。 不过她转念又想起自己的情况,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地扒拉扒拉头发道,“我哪还有什么闺誉?身为女子,没有养在深闺,反而抛头露面,不仅在家待不住,还女扮男装跑到少林寺学武,然后又到天津卫学去当教习,天天和男人混在一起。坐动膝、立摇裙、喜大笑、怒高声,刺鞋竹袜,引线绣绒完全不精通,也就厨艺还凑合,将来嫁人也要夫妻平等,休想让我将夫比天、敬重如宾。而且,我今年都二十三了,恐怕难寻佳配,说不定将来免不了利用我爹的财力抢个无权无势美男回来欺侮。你说,我还有什么闺誉可言?就算有,也让邻里街坊背地里嘲笑干净了吧?所以我也无所谓啦。” “人活自身,为何要顾及世人的眼光?”虚海平静地道,想起自己就是活给别人看的,终一生也无法畅快淋漓的随着自己的心意。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像如初这样。或者喜欢她,就是因为她这份无束和活力,还有天生的乐观与活泼,这些东西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几乎是他所能向往的所有。 如初坏笑着瞥了虚海一眼,娇声道,“师兄这么善解人意,而且绝对算得上无权无势的美男,那不如你娶我好了,免得我去荼毒别人,也算是功德一件。所谓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嘛!”语毕,凑进了去,在虚海耳边轻佻地吹了一口气,满意地看到喜怒从不形于色的圣僧眉头一抽、眼皮乱跳,哈哈笑着跑到一边继续研究斗兽棋去了。 而虚海的失只是一瞬间地事,眨眼间就恢复了常态,那种似乎浑身笼罩圣光,就算真下了地狱也宠辱不惊的常态,让人觉得对他有任何坏想法都是一种亵渎似的。 他缓缓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修长的手指稳定有力,喝茶的姿态优雅迷人,如初的淘气似乎并没影响到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似乎是一只一直生活在黑暗洞穴中地兔子,现在突然被扔到阳光下的草地上,那惊慌失措中还掺杂着莫名其妙喜欢的情绪,搅得他心乱如麻。 此时,他望着如初兴味盎地摆弄着棋子,感觉自己地心也被她这么摆弄着,逃不开似的。 从认识她那一天起就知道她是女人,但此时的“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他甚至忘记原来的胡如初是什么样子,而现在这个……在她留着一字眉、着男装,故意粗鲁的冒充男人时,已经为她心动,何况现在她变回女儿身?话说回来,他这是第一次看她穿女装。 从来不知道她是那样娇柔美丽的,身玲珑,皮肤虽然白,但不像那些进香地夫人小姐那种死鱼肚子似的白,而是白红润,处处透着健康和生机。她的五官算不上顶美,只是普通的漂亮,可搭配着她自然大方的妩媚、爽朗英气的笑容,就立即变得超凡脱俗。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佩服严世蕃,为他眼光奇准,看出如初才是绝代佳人,而那些仅仅是面容美丽的女人与之相比就索然无味了。 也许不该与她同船而归。反正他真地没什么事回~陵地僧录司。只是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这么远地路。而在见到她第一次着女装时。他所有地防备就都没用了。 虽然他是沙门中。但对佛经。他总是当成无聊时看地普通书册。只有在这些日子。他才明白佛经是镇静心灵地。人。在绝望地时候就会寻求宗教地帮助。原来他也是如此。并没有因为死过一次而超脱。 娶她吗?他很想。可是他也真地真地不能。如果他一时地快活是建立在伤害她、甚至伤害她全家基础上。那么他一定要拒绝。虽然刚才那句话。只是这丫头在开玩笑。 既然打定了主意。日子虽然还过。但至少有了方向。就像他们乘坐地客船。终于到岸了。 一下船。迎面就见到码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略胖地中年男子。正满头大汗、目光期待地望着下船地旅人。身后跟着足有二、三十个家丁。在看到如初身影地一刹那。脸上立即流露出欣喜与怜爱来。 “爹啊爹啊爹啊!我想死你啦!”还没走下搭板。如初就一连气地喊。同时拼命挥着手往前挤。倒不是为了给胡大海灌迷汤。是真地想念自己这个古代地父亲来着。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却莫名其妙地对胡大海产生了浓浓地父女之情。难道是因为这身体地关系?所谓血浓于水。基因决定一切嘛。 “哎呀,小心脚下!别跑,看再摔着!”胡大海一边往前迎,一边忙不迭的嘱咐.手机看小说访问wap.16k.cn 的身体如中流砥柱一样分开人流,待女儿真的站在眼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放哪里好,有心要抱抱,可女儿已经出落得花朵一样,为父的倒不能太亲近了。 如初可没这些古人心思,也不顾世人目光,上前就给了胡大海一个超级大抱抱,心头不知是酸涩还是喜悦,竟然流下眼泪来。 “宝贝女儿,不喜欢见到爹吗?哭什么呀。”胡大海摸摸如初的头发,“外面又晒又热,咱回家去。”说着也差点老泪纵横。唉,人老惜子,这个女儿成天往外跑,真是舍不得,每天牵肠挂肚的,可更舍不得她不高兴,于是也只好由着她。没想到她今天换了女装,真是漂亮呀,整个码头的光亮似乎全照在她身上似的,那小模样,真是长得和他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胸中满溢着幸福感,不过幸好这话他只是放在心里,倘若说出来,所有人都要呕血数升。如初如果真的长得像她,配上那对永远也下不去的黑眼圈,那真是嫁不出去了。 “这位公子是谁啊?怎么不介绍介绍,真是没规矩。”前眼瞅、后眼爱地看了自己女儿半天,胡大海这才注意到了虚海。从刚才下船时女儿和此名公子的亲近程度来看,他定是女儿带回来的,那么……于是……所以…… 胡大海产生了一连串非常幸福的联想,不禁对虚海眉开眼笑,和狼外婆似的,看得人得慌,后背直发凉。而之所以称呼虚海为公子,而不是大师,是因为为了行路方便,虚海改了装扮,以青布包头,身上永远的雪白僧衣换成了青鸦色常服。 本来这身打扮有些不伦类,可虚海就是有本事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出他特有的气质来。从整体看,有点像漫画版太平天国的帅哥将领,而且是儒将,静静往那儿一站,就自有一番清雅飘逸的出尘味道散发出来,害得码头上的人都自动退避,没人敢挤他。 胡大海显~|儿“朋友”的第一印象相当之好,看样子恨不能拉着这位公子的手问一些比如:家在哪里,姓甚名谁,有无婚配,休妻需要多少银子,我来出之类的话。 “爹,这位不是公子,是虚海大师,僧录司六品的僧官。”如初拉胡大海到一边悄悄说。 天哪,真受不了这个爹了。其实有时花痴的并不是女人,而是家有待字闺中女儿的父母,看到适合的男人,立即像大熊看到蜂蜜似的,那个欲罢不能,那个谄媚讨好,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笑,太可怕了! “这么就正六品呀,了不起了不起,果然英雄出少年!”胡大海一挑拇指,自动忽略虚海是和尚的事实,只注意到六品官这几个字。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虚海道,“那大师可有下脚处,不如到舍下盘桓数日可好?敝处虽不甚宽敞,倒还有几间雅舍。” 真是败给他了! 如初直翻白眼,她个爹把内心情绪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似乎是说,整个女儿都送给你,还倒贴你十万、八万的银子,三栋七进的大屋,千顷良田,老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呀。 “他是出家人啦!”她拧了下胡大海腰上的救生圈。 “可以还俗嘛。”胡大海头也不回,嘴唇也不动,就这么笑眯眯地望着虚海,从腹腔内模模糊糊地说出这几个字,把个一向天塌下来也继续微笑的虚海吓得嘴唇皮有点发白。 “爹,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如初佯怒道,“他有公事要办,别耽误人家呀!” 胡大海一听这话,连忙收回笑容来安抚女儿。 不理他了!这一招女儿用二十多年,到现在还非常管用。他还真是怕这个。 如初见胡大海终于正常了一点,连忙和虚海跑到一边低声嘀咕,再三确认他过两天会来胡府才和他分道扬鏣。 “他到底是谁呀?”坐在专门为如初备下的防暑马车,胡大海问。 “戒律院首,我在寺的师兄!” “不错不错。有本事,长得好,看来跟你相处也融洽,而且没家没业的,适合招赘。”胡大海微笑点头。 如初再一次败给他了。 第三回 爱是一个字,我只说三次 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虽然如初是个待不但在外漂泊了一年多,天天跟一群不良少年为难生气,应付阴阳怪气的老太监和莫名其妙的追求者,还要常常面临死亡威胁,也算得上是身心俱疲。此时住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胡大海宠得像活凤凰似的。 早上基本上日上三竿才起,不用像在卫学里那样,卯时(清晨五点)就没的睡了。起床后有除了八重外的四、五个丫头侍候着,才梳洗完毕,她那二十四孝的老爹就过来“请安”了,什么珍珠宝贝儿、美味珍馐、奇巧古玩,成日价流水一样往她房间里送。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本来是她在现代时的无边梦想,没想到回到六百年前居然实现了。 每天,父女两人一起吃完一天中的第一餐,通常是中餐,然后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去。胡大海是和一堆帐房先生、掌柜的、管事们谈生意上的事,有时候去巡店。如初则是换了男装满金陵乱逛,又或者去自己的小庄园实地开展工作,再么就是在后花园摘花折草,偶尔逮俩蟋蟀斗着玩。晚上,胡大海推掉所有的应酬,专心陪女儿吃晚饭,饭后如初就把新研发的各种好玩的棋牌游戏拿出来,和父亲玩一会儿,最后还要吃点精致的宵夜。 连日来,胡府上下其乐融融,就连仆人也感觉出小姐一回来,胡府不再是华丽冰冷的园子,而是一个温暖的家。至于庆善号的各管事和伙计也挺高兴,因为老爷平时就心慈面善,现在更是每日乐呵呵的,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说好。 这种日子虽然简单,却并不无聊,反而充实宁静。对此,如初很满意,只有两件事让她烦心。 第一,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如初虽然不是马,但每天却被胡大海当小猪一样喂食,宵夜还很丰富,以至她有发胖的趋势,好在现代女性对体重都很敏感,所以她及时发现问题。可她又不忍拂了胡大海一片爱女之意,于是只好以加大运动量来解决。现在她几乎每天去庄园一次,在城里时骑马,一出城门就改为跑步。多好地有氧运动呀,大夏天里,汗流浃背,然后每天晚上再加练半个时辰瑜珈,好歹算是保持住了体型。 第二,那就是……全金陵的媒婆好像都到她家进行集中业务培训的似的,三天两头有人踏破门槛。胡大海忙着生意上地事和陪女儿,所以没时间一一接待,全由大管家胡七和已故胡夫人的陪嫁嬷嬷叫薛妈妈的应酬。隔上几天,他们二人就把来提亲男子的情况整理成册,送由小姐过目。 全胡府的人都知道,关于亲事,老爷做不得小姐的主。事实上,只要小姐开口,老爷什么事的主也做不了。全天下宠爱女儿的爹多了,但老爷肯定是排第一名的。而实际上,如初对此根本无可奈何。 “难道我一个没有任何闺誉可言地老姑娘就这么抢手?”如初有点得意、又有点懊恼地问虚海,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发觉他没有半分妒忌。 自那天在码头分手后,虚海在三天后依约来到胡府,受到了胡大海的热情款待,被安排在紧临主屋旁边的听风轩住下。后来胡大海又听说圣僧有大智慧,可以媲美济公,能利用自己的五脏道场渡化坠入畜牧道的生灵,于是好酒好菜地供奉也没间断过。 闲时。胡老爷还经常请教圣僧关于佛经中地精深大意。实际上。他是给女儿勾搭女婿去了。幸好全府中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知道虚海是出家人。否则会被人嘲笑为老地小地不正经。 “师妹以为呢?”虚海浅尝了一口极品毛峰。感觉比昨天地雨前龙井更合他地口味。 一边地如初看着他。总觉得他有重大地身世秘密。虽然他不肯透露一个字。但他地言谈举止、以及对物质地欣赏和品味。都证明他地出身绝对不平凡。 “要真这么想才是自恋地傻瓜呢。”如初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我是独女。我爹地掌上明珠。而且我家人口简单。我爹连一房姬妾也没有。更别提什么庶子了。所以这诺大地家业。将来肯定都归了女婿。有这么一座金山可以抱着。老婆是什么样子。男人才不在乎呢。” “未必都会不在乎地。”虚海模棱两可、语意暧昧地说。 如初偷瞄了他一眼。挪开了心思。 对虚海,她最初地印象只有惊艳二字,因为想象不到一个和尚能有如此的风姿。之后,她就时常处于气急败坏地状态,因为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捉弄她。她不知道虚海是恶趣味还是只对她如此,反正那时的她总是恨不得掐死这和尚才舒心。再后来在天津卫学中,或者因为虚海是她最熟悉的人,所以在一个算得上四面楚歌的环境中,她本能的寻找依靠,慢慢的,他成了她最信赖的人。 因此,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她虽然不花痴,但也不白痴,面对这样一个看似云淡风轻,但实际上总有办法解决问题,屡次挽救她于困境之中的智慧型男人,任何女人也不会无动于衷。何况,他给了她那么温柔的安全感,还长那么帅,瞎子也会动心的。 ,他对人总是保持一段距离,再亲近也有隔膜似的说出身世,就证明他不想和她进行更深层的接触,那么她何必庸人自扰,还搅乱了别人的修行呢? 爱,有很多选择,爱上后才是唯一。 不过她那多事的老爹天天在她面前提起虚海有多好、多聪明、长得多俊秀、多有学问、多么适合当相公,说来说去,假的变成了真的,她那才一起波澜就平静了的心蠢蠢欲动了起来,平日里对虚海不经意的好感潮水一般漫上了她的心头。 于是她有了点想法,借机问,“师兄会在乎吗?”干脆、直接、现代女性地风格。 虚海心脏抽痛,血液像被什么硬生生截断了一样,脸上却没露出任何表情,温和得有些过分地说,“小僧是出家人,不问红尘事,师妹问错人了。” 哦?是吗?这就是拒绝吧,以虚海之聪明,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不过,爱是一个字,我只问三次。 “师兄呀,我对你之前的事很好奇,真的不能说吗?不是什么重大秘密吧,你出家前到底是什么样子呢?”这是试探他能接受她地底限。 “前尘往事,提它作甚。” 好吧,软钉子,现在问第三个问题。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一天会还俗?反正你也不守什么清规戒律,出家还是不出家,不都一样修行吗?” 虚海闭上眼睛,感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结着冰,锐利的冰渣从心底一直割到喉咙,可他还要说得如和煦的春风一样,不伤人,也不露痕迹。他知道如初在试探,可是他不能给予回馈,因为他没有资格。 “小僧是方外人,算是在诀别于红尘,师妹可曾见过死去的人复活吗?依小僧看……这世上只有因果,没有轮回。” 懂了,被彻底拒绝了。如初在紧张的等待中得到了冰冷的答案,虽然有深深地失望,但毕竟问了个明白,不会再徒增心事。看来虚海就算对她有几分喜欢,却也不想发展成一段感情。还好她对他只是淡淡的喜欢,不然肯定会受折磨。不像现在,心只是微微地扭着。 “那方外人,明天我们去郊外游玩一番吧?”感觉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如初岔开话题,“虽然现在是夏天,不太适合郊游,但那边风景不错哦,就在我那庄园地西南方三里处。再者,我们十天后又要启程去京师了,只怕以后没机会。” “谁说再没机会?人生无常。”虚海掩饰着心中的痛,想伸手抓住什么,却终究要放开。只是,真的放得开吗? “师兄总是故弄玄虚。”如初白了虚海一眼,心中泛起的感情潮水慢慢退却,和虚海之间那种毫不拘束的相处方式又回来了,“我没功夫理你,要去准备野餐,明早辰时(早上七点)花厅集合。对了大师,您给算一下明天的天气呗?我可不想赶上下雨呀。” 虚海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明日晴朗,别忘记带熏鱼佐酒,在树林中这么吃最是应景。”如初的巧笑声中,他把心事再度深藏心底。 而如初虽然失落,但快刀斩乱麻一样的迅速理清情绪,默默走出听风轩,不过才出大门,就差点撞到迎面而来的胡大海。 “哦爹,你偷窥我!”如初佯怒。 胡大海连忙一举手中的托盘,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看你找虚海‘单独’聊了这么久,身边又没人侍候,怕你口干,特地送点冰镇西瓜来。” 如初一把挽住胡大海的胳膊,强拉着他往回走,在花园中找了个地势高地凉亭,爷儿俩个边吃边聊。 “今年过年的时候,虚海要不要到咱们府里住一阵子?”在如初吃了两块西瓜,用他递上的湿手巾擦了手后,胡大海满怀期待地问。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事比较多,大家请注意一下,但正文绝对三千字以上,而这边的话不会超过千字,也就是说不收钱地。 第一,女频粉红票制度改革了,请大家注意公告区,就在女频首页最上方正中央的小红字。总体就是这个月高v消费五块,初v消费十块到,下个月会有一张保底粉红票。当月如果想要得到粉红票就比较困难了,除非您看地书特别多,因为要消费的钱数比较高。总之请看一下公告吧,我说不太清楚。 第二,最近书评区有不少讨厌历史上地戚继光的贴子。我要说地是,历史是没人看到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野史了。而且,写文也好,穿越也好,就是要改变历史轨迹,不然直接还原历史就行,何必有创作型的小说呢,女主又何必穿越呢。所以不管小光是不是男主,请大家敝开心胸,不然执着于所谓的史实,看得不会快乐。 第三,如果不风云变幻,月票榜前六,大概可以得到。那么,明天9点一更,12点过还有一更。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初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要让胡大海失望了,“爹你的心思,也知道虚海师兄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好男人。可爹你别忘记,他虽然是男人,可也是出家人呀。他一心向佛,并无半点男女私情牵挂,咱们父女何不矜持些?” “可是……爹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这么合心合意的。”胡大海很舍不得这个乘龙快婿的上佳人选,“宝贝女儿,世上的好男人不多的,万一错过,爹怕你以后会后悔。” “那也要两厢情愿呀,强扭的瓜不甜,我刚才已经旁敲侧击地问过了,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爹你想想,以虚海师兄的聪明会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咱们何必再让他为难呢?” “他不喜欢你?!”胡大海失望中掺杂着惊怒。哼,谁敢不喜欢他的宝贝女儿,他就想敲死那人。 如初看到父亲的青框大眼瞪得像铜铃,连忙摇头,“虚海师兄对我一向很好的,但他早已将心许佛,难道我们要和佛祖抢人?那会带来霉运的。”古代人对佛祖很虔诚,如初这样一说,胡大海才觉得放弃虚海是迫不得已,心情好了一些。 但他随即又发起愁来,“那你的婚事可怎么办?唉,爹因为看中了虚海,这些日子也没留神那些提亲的人,要不我今天把媒婆们都叫来问问好了,可就是……没人比得上他。你成天在外面跑,眼界不比养在深闺的女子,爹只怕你自己看不上眼,就算找到条件相当之人,勉强成了亲,以后也不会快活。” 他摇头叹息,却把如初感动坏了。 在六百年前地大明朝,她身为女子却要游历天下,硬拖到二十五岁才肯嫁人,她爹能容忍她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他老人家还顾忌到女儿嫁人后是不是真地感到快乐。她胡如初何德何能,在现代时父母之爱的缺憾,在古代全补上了,而且还加了利息。 “有爹如此,夫复何求。”如初的眼睛里涌上潮气,抱着胡大海的胳膊说,“爹您经常行善,为的不就是给女儿积德吗?有您这样护佑,女儿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也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的。您说是不是?” 胡大海拍拍如初的手,“那倒是,我为死为活,为的就是你。唉,你果然长大了,这一、两年说话做事都懂得为爹着想,性子也变了,和以前大不相同。” 如初吓了一跳。知道这是穿越者带来地性格差异。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反正爹放心好了。就算这世上没有男人好过虚海师兄。但跟他一样好地只怕还有。您就等着我拐带回家一个吧。” 听如初这么说。胡大海微笑点头。心宽了不少。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女儿话中地隐意。忙问。“如初。你这么说……是不是有喜欢地人了?” 一瞬间。如初有点闪神。不知为什么眼前浮现出戚继光地脸。 但她很快摇了遥头。把那不该出现地影像甩出脑海。她不要姐弟恋。更不要师生恋。不是她封建守旧。而是她感到害怕。假如姐姐爱上了。弟弟却后悔了。那该怎么办? 像所有二十多岁地女孩一样。她渴望爱情。可一个不让她靠近。另一个让她没有安全感。难道真地要嫁给严世蕃吗? “哪有喜欢地人!”她低下头吃西瓜。因为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恐怕是红了脸。必须加以掩饰。“爹你真是想嫁女儿想疯了。” 说完她扭过身去,以为胡大海又会说些插科打诨的话来,平时他就是这么哄着她的。可没想到等了半天,却等来胡大海的一声叹息。 “怎么啦,爹?”她惊讶地问。 胡大海没说话,而是伸手入怀,掏呀掏的,然后拿出一个体积不小的布包来。他身材胖大,肚子是标准啤酒肚,所以藏这么大件东西,如初居然没看出来。 这是……她以眼神询问。 “严世蕃给你地信。”胡大海皱紧眉头,“你还没到家时,他的信就到了。爹没拆信,但找八重打听过了……爹一直压着这些信,也没跟你提这事,纯粹是怕分你地心,你别怪爹。” 如初摇遥头。 可是……分心?分什么心?难道是分了她找其他男人的心?怪不得这次回来只觉得胡大海对招女婿这事特别积极热情,原来是知道严世蕃在打她地主意,怕她误入歧途。他这样小心翼翼维护着她,一点不暴露心事,另一方面却恨不得她快点定亲,最后直接嫁人,如此用心良苦,还真是为难他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爹久不在朝,就窝在金陵做富贵闲人,可还是知道严小相爷的。”胡大海地声音里满是担忧,“此人虽然权势熏天,富可敌国,可毕竟是奸党一途,而且家中妻妾成群,实在不是良偶佳配。” “爹是担心我喜欢上他吗?话说他长得确实很好看,而且也特别会哄女人开心。”如初拉拉胡大海的袖子,故意 说。 可胡大海还是愁眉苦脸,“爹不是担心你喜欢上他,爹担心的是他强迫于你。那人狂傲自负,怎么会轻易放过看中的东西?但如果你快点嫁人就不同了,他要为难也只能为难爹,别家之妇,他是不会要的。” 如初再度感动了,因为胡大海完全不考虑自己,一心想着的就只有她,而她却有意无意的惹出这么多麻烦来。表面上看,她春风得意,有个那么有钱、对她爱若珍宝、纵容她胡作非为的老爹;至少有三个出色的男人或喜欢或爱慕着她;至于她自己,会武功、身材好、目前保养得也漂亮起来了,算得上是万事可心。可实际上,她的生活危机四伏,说不定倒霉起来还会牵连到整个胡家。所以,她一定要放聪明些,保护自己生命中最珍贵地东西,绝不能让胡大海受到伤害。 “您也说他那个人很狂傲,那么您也应该知道,骄傲地人都不屑于卑鄙。”她笑着说,努力显得轻松自然,“而他和女儿是有赌约的,所以能奈我何?因为我绝不会让他赢!”为了让胡大海安心,如初把她与严世番之间的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当然隐瞒了某些暧昧的细节。 看着胡大海还不能完全放心的神情,她又补充道,“关于信件的事,您也不要担心。他从没要求过我回信,而我也确实一封没回过。这样淡他一阵子,想必他就会忘记女儿了。他可是有一妻二十七妾呀,过不多久就会沉浸在美人的温柔乡里。” 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明白严世蕃绝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他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这回表现得太耐心了,放出这样长的钱,大鱼不肯上钩,那绝对会掀起波澜。 胡大海是在官场和商场都混过、而且都混得极好的人,除了运气外,也是很有头脑地,所以他并不以轻信如初的说词,但他感觉出女儿是不想他担心,于是也就摆出松了一口气,完全不再担心的样子,把信交给了如初。 然后,父女两个又说笑一阵,就各做各事去了。如初是回房读信,胡大海则是自告奋勇地去给明天要郊游的女儿做准备。儿行千里母担忧,女行十几里,父亲也照样会揪心呀。 而整整一个下午地时间,如初都花在读那些信上。开始时,她还有些郁闷,暗怪严世蕃的鸿雁传书行为令胡大海担心了。但到后来,她渐渐被信中那些琐碎平淡、但又有趣新鲜地事情所吸引,不经意露出微笑来,沉浸在那些京城旧闻之中。当然,其中也包括她最关心的武举会试的事情。 据说,参加武举会试的生员已经聚齐京城,大概知道如初最在意的是什么,严世蕃还特意提及天津卫学的情况,说是土队全员俱在,没一个缺席地。八月初,类似于初赛的一试和二试已经结束,最后地三试和殿试半个月后举行。信中还说,这一次有很多地方大员和兵部主事都会观试,成绩好的武生很可能会在随后得到重用。 但是在最后一封信中,严世蕃嘱咐如初待在金陵,近期不要进京,因为俺答汗地大军集结于河、驿马图河和伊逊河流域,只要顺潮河川南下,就能进逼古北口,京城虽不至就此被攻破,但形势也不好。他叫如初放心,说土队的学子他会关照地。 如初知道他是好意,也很感激,可是却不能答应。因为她和学生们约好,也答应小光会在八月京师相见,怎么能食言呢?她学不了那个发了大水还抱着桥柱子等佳人、以致最后淹死的尾生,但她相信不会有危险。虽然她是历史盲,可却记得明中叶没有胡虏打进过北京城。就算是由她穿越引发了蝴蝶效应吧,那也只会影响到某个或者某些人的人生轨迹,还不至于改变国运的,她可没那么大的能量。 于是她还是决定照原计划行事。明天去郊游,然后十天后进京。此事她已经和胡大海谈过,她老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顺了她的意。她觉得胡大海一定知道她在天津卫学做了什么,只不过不明说罢了。 他是乐于当个糊涂老爹,好让女儿任性胡闹够了,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 那么,大家也只好心照不宣。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好,新的一个月又到来鸟!祝大家在新的一个月里生活顺利。 再有,1c月高v消费五块,初v消费十块的同学,本月应该会有一张保底粉红票,假如我没理解错公告的话。 那么,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我发过加更章节后,愿意的话,请投我票吧。 阿门。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那泥?! 好香啊。首发”如初吸了吸鼻子。 在一片清新幽静的树林里,如茵的绿草地上铺着一块大大的、浸过防蚊虫蛇蚁药液的手工织名贵波斯地毯,毯子上摆满了各色吃食、饮品和水果,一个气色很好的美女正坐食物旁边,手里拿着一根长草,百无聊赖甩来甩去,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火堆。那火堆上架着一串烤鱼,此时鱼已经将熟,香气伴着轻烟弥漫了开来。 鱼,是圣僧虚海“渡化”的,因为佐酒熏鱼忘记带了。他和庆善号唯一的继承人胡如初欣赏了半天自然美景后,决定在一条明亮亮的小溪边野餐。此处地势通风,背靠着一个颇度极缓土坡,头顶上的茂密枝叶有如华盖,野花东一簇西一簇的,看似随意自然,却颇为别致的风味。最重要的是,那条小溪流水潺潺、游鱼条条,溪边圆石、岸上枯枝……瞧,吃的喝的,外加灶具都有了。多好! “慢来,慢来。”虚海阻止差点从毯子上跳起来的如初,“吃东西时火候最重要,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损之其味。”他说着又转动了一下架在火上的烤鱼,然后才取下一串,走过来递给如初,“当心烫。” 如初小心翼翼咬了一口鱼肉,伴随着舒服的叹息声,口齿不清、但又由衷地叫了声好吃。 从抓鱼、给鱼刮鳞、去除内脏、清洗鱼身,到用酒和随身携带的调味品快速腌制,再到最后的串起来烧烤,虚海都手法娴熟,看起来像经常做这种事。真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人视为有道高僧的?怎么能在金陵做正六品僧官,在少林寺做戒律院首座?他又怎么能在众人面前保持宝相庄严?只能说他的外在太具有欺骗性了,也说明他真正地自我隐藏很深。那么,他究竟是谁呢? “怎样?”看如初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不停地瞄他,满是刺探的意味,很难得的,虚海心虚了。 “香浓美味,提神醒脑,味道好极了。”如初不吝赞美之词,敏锐地感觉到了虚海的不自在。而她本来打定主意要和虚海愉快相处的,所以随即转移话题道,“麻烦师兄把果子露递给我行吗?那是我爹找人私酿的哦,配烤鱼刚刚好。” 虚海一笑,只觉得这师妹大大咧咧地外表下,实在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他拿过那装在小绣筒里的低度甜酒递到如初手里,才要帮她把塞子拿掉,就听到鸟儿鸣啾、溪流潺潺中传来突兀的沙沙声。 他为人极警觉,而如初有了武功后也耳聪目明,所以两人同时发现了意外情况。这个地方很偏僻,如果不是如初无意发现此地风景秀丽,应该是没有人会来的。而仔细听那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观察到了他们的存在,迟了一下,目前在坚定地向他们靠近。 如初顿时紧张起来。女人地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临近。 “不是……蛇吧?”她很紧张。也许她可以面对安公公那样地毒蛇。可对真正地蛇却毫无办法。或者说怕得要死。女孩子嘛。对蛇呀、老鼠呀、毛毛虫呀有天生地恐惧。 幸好虚海摇了遥头道。“是有人在靠近。” 如初松了一口气。人嘛。那就没什么可怕地了。而且此处虽是金陵城外。但素无强人出没。而至于倭寇……她回家这些日子也仔细研究过。听闻多集中在杭之海宁、嘉兴之嘉善、海盐、平湖、嘉秀等县;南直隶则是松江之华亭、苏州之昆山、嘉定、长洲;常洲之江阴、靖江。无锡;扬州之通洲、海门等地。金陵这边却相对平静多了。 这样想来。应该没什么可怕地事会发生吧?也许是她在和平年代生活习惯了。到了古代后总有些神经过敏、疑神疑鬼。 她望向发出声响地地方。片刻后看到左右侧地树林和小溪对面走过来几个人。除了身后土坡地方位。根本是对她和虚海采取了包抄之势。 难道真中了坏蛋猜猜猜大奖?唉,真是好的不灵坏地灵,她的第六感并没有出错,这几个人看起来明显不怀好意。 左边过来的两个和右边过来的两个全是男人,长相属于第二眼恶人类型。就是长得很大众,扔到人堆里没人会注意,但一旦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凶相毕露,绝对非良善之辈。不过从气质上判断,他们都是小喽,因为只有下层打手才会动不动一脸淫笑、呲牙咧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混账似的。 而从小溪对面过来的两个人就不一样了,绝对是黑老大以及老大地女人。 那男人个子不高,大约一七零左右,但身材精干结实,瘦瘦的,给人螃蟹地感觉,就是骨头缝里都是肉的那种。他五官长得还可以,轮廓比较深,但眼神阴狠,看人时肆无忌惮,走起路来一直向前冲,大摇大摆地,一看就是首领之类的。 至于他身边地女人,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艳丽。其实单看五官也很一般,但搭配在一起就特别漂亮,漆黑的发、雪白的皮肤、红得像滴血的唇构成了冶艳的风韵,再加上比那男人还略高的身材,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很 击性,泼辣、野性、主动,同样的毫无顾忌。 “奇之怪哉,他们是日本……不对……是倭人诶。”如初几乎缩在了虚海胸前,一边无意中揩着美男的油,一边低声说,心中的惊异多于恐慌。 虚海低头看了如初一眼,以眼神询问她怎么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如初递过一个得意地眼神,意思是:老子是谁?老子什么都知道。其实她这认人如神的眼力,要拜她在现代看过那么多日剧所赐。东亚各国人的容貌似乎非常相像,但仔细辨认就能轻易做出区分,因为气质行为表情什么的有很大不同。 比如日本的男人表示威严时,嘴角经常向下撇,女人就算说过分的话也保持着歉意地微笑。韩国男人表示威严时会有倔强的神态,女人经常会瞪大眼睛、嘴唇翕动表示惊讶,等等。总之,看他们的面部肌肉运动就可以认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日剧真的非常精致,不像某些韩国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唉,又可耻的怀念现代生活了。就算现代诸多不好,生活压力大、空气和水源污染、生不起病,买不起房,但论起娱乐来,还是比古代强多了,而且物质上确实非常丰富。 “怎么办?”看着这两主四仆共六个倭人逐渐缩小包围圈,如初问道。 “敌不动,我不动。”虚海答,明明外表看来手无缚鸡之力,却偏偏镇定沉着得很。难道他那二头肌没白长,也是个练家子?也好,从没看过他出手,今天要开开眼。 于是如初“嗯”了一声,因为没带武器,身上穿地又是华丽漂亮的女装,所以打算装小鸟依人到底。 眼见那老大和老大的女人轻巧地一跃就跃过小溪,如初终于确定,他们是遇到了来自一衣带水邻邦的强盗了。试想有武功的男女,带着四个凶恶的手下,跑到别的国家前首都的郊外,穿着打扮和当地人一模一样,见到在偏僻处坐而论道的美女帅哥,不但不避开,反而一脸不好好意地围上来……难道是问路?那才奇怪呢! 一般情况下,好人家的孩子看到坏分子向自己移动,总是会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之类地。不过虚海师兄既然要她保持沉默,那她就不率先开口好了。 结果,奇怪的情形出现了。那群倭寇以威慑性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瞪着眼前弱势的大明男女,以嘲弄地心情等待他们惊慌失措地开口。可那对羔羊偏偏一言不发,两伙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会儿。 半晌,威胁性的气场消失,瞪人者眼睛干涩,几乎当场落泪。被瞪着之一地某女,差点笑场。 还是日方美女反应快,一指虚海道,“这个男人,给我抢回去。”中国话说得这个流利呀,根本听不出口音。 “那泥?”如初往前半步,挡在了虚海身前。切,你说中文,老子看那么多日本动画片,日语单词好歹也会一两个好不好? “八嘎!”再给补上一个词,以显示我方优势。 倭寇们显然没想到一个明朝美女会说日文,不禁有些吃惊,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由左边一个国际脸谱为代表,叫了一长串日语。 这下可难到了如初,但她不能示弱,于是又上前半步,半中半日地道,“那个大和花姑娘,你要抢我卡瓦依内的欧泥浆,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他是我的,谁敢动他一下,死啦死啦滴有!” 一番话,无论在场的中日工作人员全愣了。又是半晌后,那个老大模样的日本男人哈哈笑起来,指着如初说了一句日语。 如初并听不懂这句,但却明白其中地意思,这日本男人肯定是说把她带回去当压寨夫人。 真是笑话,当这里是一九三七年的南京吗?这些倭寇敢动她和虚海师兄一根手指,她管保叫他们后悔被他们地卡桑和豆桑生出来! …… 名词解释:(可能大家都知道,但66为不知道的同学讲解一下) 那泥:什么? 八嘎:这个不用解释了吧。 卡瓦依内:大概是好可爱地意思。 欧泥浆:我哥哥 卡桑和豆桑:麻麻和巴巴的意思。 国际脸谱:这是如初嘲笑强盗,说他们是傻瓜。因为智障人士,脸孔有很多相似地地方。 ………………………………………………………… ………………………………………………………… ……………………66有话要说……………………… 加更送到。 现在11月的粉红票开始投了,感谢给了投了票却没显示的朋友,大概计数在上个月了。一样感谢您的支持。亲。 另外,上个月没更新时就有六七票了,现在一票没有,555,是大家不喜欢这本书了,还是因为周日的关系呀。可是,上个月一日可是国庆呢。 紧张中。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六回 去你姥姥家吧 师妹,退后。”都这个时候了,虚海的声音居然还?很平静。 不过倭寇们不给如初享受温柔、或者决定由谁出手的机会,那个“后”字的余音还在袅袅,四个倭寇喽就已经快速逼近了过来。 没办法,到了古代后继承了前身的强大武功系统,遇到袭击会产生自然又本能的反应,所以当眼前人影一闪,如初已经出招了,一记窝心脚把迎面扑来的喽一号踹了个正着,令他直接胃出血,趴在地上吐血泡泡玩。然后她又一记秋风扫落叶,令左边飞扑来的喽二号脸朝下着地,抱着膝盖鬼哭狼嚎去。再接着再顺便使出后踹穿心腿,喽三号还没见到美女的脸,就杀猪般叫着,从空中滑行而去。 一时之间,场面蔚为壮观,一代宗师胡如初意气风发。 不过她忽略了喽四号,那人虽然见识了如初的厉害,但由于惯性而刹不住脚,直冲到她身前,双手乱抓,貌似袭胸,结果却把胡宗师左右手中抓着的烤鱼串和果子露打翻了。 这下,胡宗师大怒,想也没想就使出极阴损的、在现代搏击中绝对算是犯规的、会被同行鄙视的一招……撩阴腿,保证可怜的喽四号的后半生在某些功能方面会出现极大的欠缺,并且当场昏了过去。 “没想到还是匹烈驹!”倭寇首领一点不介意自己的手下被狠狠修理,反而露出兴奋又志在必得的神色望着如初,真是变态得可以。 而且,日本人的行动力真是快,他那个“驹”字的余音也在袅袅,黑衣的日本美人已经如一只夜枭般飞起,疾攻向如初。好嘛,喽不行,直接上集团二把手了。 如初手中的食品被毁,总算解放了劳动力,所以凛然不惧,勇敢接招。一边打还不忘记一边喊,“东洋姐姐,不要飞来飞去,你露底啦!哇,这么风骚,是花的诶。 不过我们大明的衣服不是和服,里面还是应该穿内衣的呀。” 她大喊大叫。是想让对方分心。因为过了几招才知道。就算这日本女人打不赢她。她也别想很快拿下人家。也就是说。二人功力相当。处于平手之势。而这里地处僻静。又只有她和虚海二人。人家地喽一二三号已经挣扎着起身。中方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在这种情况下。万一虚海从不出手不是因为深藏不露。而是真地不会武功。他们今天就糟大糕了。 何况那上倭寇头子还没出手。一般情况下。大高手总是闪在最后。可是她连这倭寇头子地女人都摆不平。更不用说终极boss了。唉。遇到劫难时孙猴子可以跑。圣僧大人却还在一边扮羔羊哪! 不过她心思虽然转得快。没想到人家日本美女却根本不在乎。冷笑声中反而趁空挽起裙摆。以图武打动作更舒展。露出两条雪白地、形状完美地、毫无瑕疵地小腿来。明式绣鞋不伦不类地配着日式白布袜。 “师兄。非礼勿视!”如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因为这倭女不仅不尊重她这个打架对手。还在过招地百忙之中向虚海飞了个媚眼。企图玩诱僧这一套。 “阿弥陀佛。美女如枯骨。红粉皆骷髅。在小僧眼中。万物只现其本质。并无外在区别。”虚海在虎狼囤于阶陛之时尚论因果。把如初气得够呛。 合着有佛祖这句话。他就可以随便看美女吗?他又不是真地迂腐。更不是真地有佛心。太可恶了! 可他地话却让倭女咯咯笑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道,“哥哥,原来这俊俏的男子是个和尚,我说怎么会以青布缠头呢。怎么办呢?我看上他了,今天定要带他回去。” 原来不是老大和老大的女人,是老大和他的妹妹! 如初总算弄明白了这倭女和倭头(指倭寇头子的意思,不是那种黄黄的、上面一个尖,下面一个眼儿的穷人必备食品。)地关系,打断他们道,“我也早看上他了,所以根本没你的份!”说着一招双鬼拍门,带着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只恨自己没练过铁沙掌,功力不足。 倭女很沉着,以双掌接双掌,于是在双方的娇喝声中,各自退开,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没想到对方卑鄙地玩车**战,倭女才退,倭头就扑上来了。 他的武功可比他妹妹强多了,加之如初体力消耗比较大,所以她虽然也算得上高手,但却立即处在了下风,而且不过二十几回合,就被一掌打到肩膀,噔噔噔向后连退了十几步,若不是虚海在后面接着她,肯定得坐在地上不可。 难道今天要被倭寇抓走?惊怒之下,她一口气没呼顺畅,咳嗽了起来。 “师妹,不要逞强,小僧说过,要你退后。”身后传来虚海平静的声音,但似乎包含着一丝恼怒。他是恨倭头打了她吗? 只是,此刻她没时间细想,因为倭头步步逼近,而她整个人都倚在了虚海怀里,背部紧贴着虚海起伏的胸膛,感觉出他动了真气。 “跟我走,保证你荣华富贵。”倭头伸出手。 “切,老子别的没有,老子就是有钱。大明的雪花纹银老子都不稀罕,难道会要贬值地日元吗?拉倒吧你。”如初嘴上不服软,感觉到虚海挽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向后位,就随着着他往后退,直到他停住,她才发现他们已经退上了土坡,倚在一颗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上。 “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倭头有些不耐烦了,露出阴狠的神色。 靠了,连中国的俗语都会,看来抢劫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至少语言关过得不错。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小僧一言。”如初 着,虚海突然向前一步,把她完全护在了身后。由高不少,她只能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观察情况,只见除了喽四号,所有的倭人都包围了过来,形势对中方实在不太好。 “僧君,请与我到日向堡去慢慢说吧。”倭女笑魇如花,不得说,女人邪笑起来还真另有一番风韵。 “施主,你造业太深,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虚海不理会倭女,直面倭头道。 他说得认真,结果却招来大声地嘲笑,不过他完全不以为意,缓缓地说,“佛曰四大皆空,无嗔无痴无怒无怨,当真做到,即能成正果。施主就算不想成佛,一念之仁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退者死,所以我从不后退。”倭头一脸狂妄地道,“大师且和我妹妹去,这个女人可要归我。” “六祖慧能曾言:一心为善,可成佛祖,一心为恶,便成龙蛇。佛祖教育世人四大皆空,施主怎么能只想着打打杀杀呢。要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们在海上正顺风顺水,怎么会想上岸呢?”倭女笑嘻嘻地道。 虚海的身体站得笔直且放松,如初正贴在他身后,所以感觉得出,不禁有点诧异,知道他定有退敌之策,不然不会这么笃定。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她惑着,却见虚海很虚伪地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口中轻声念诵:“师父啊师父,如今弟子已经按您的要求劝诫恶人三遍,但他们仍是不肯回头,那么……现在弟子要惩恶扬善了。” 师父?哪个师父?是他自己的秘密师父,还是少林寺中他们共同的师父云游大师? 只见虚海祷告完毕,垂着“慈悲”地望向这群倭人一眼,双掌合十,然后姿势极优美地轻挥了一下右袍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道,“你们,且去吧!” 几秒后,人家没动弹。傻不愣登的喽三号还问了句,“去哪儿?” 于是虚海不慌不忙地又挥了下左袍袖,而且还说句一句令如初喷饭地话,“去你姥姥家吧!” 这句话等同于“去你妈的”,一名有着圣洁光环地高僧怎么能这么说呢?可人家倭人都很客气,居然真的动了。只是他们不是要离开,而是原地卧倒,大声痛呼起来。 “怎么回事呀?”如初再也忍耐不住,跳起来问。 虚海一把拉回她,往她嘴里塞了颗冰凉凉地药丸道,“吃下去,免得风中的残留毒素沾染到你。” “毒?你下毒了?”如初依言吞下解毒丸,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时候,用的什么工具?” 虚海一举双手,宽袍大袖飘荡着,吓得如初立即跳到树后躲避。 怪不得他一直要她往后退,怪不得他要等倭寇们全体围上来,怪不得他往土坡上走,因为那边是上风口,而且居高临下,动手容易。真没想到他是用毒圣手,只挥挥袍袖,就把那几个倭寇全摞倒了。看来之前给安公公的“笑天下”之毒也未必是什么西域妖僧所赠,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本事。 “别怕,如果不能将毒物收入自如,师父怎么会放心离去,小僧又怎么会轻易出手?”虚海望了一眼仍在挣扎扭动的倭寇们,“师父嘱小僧动手之前要给人三次机会,师妹作证,小僧刚才劝了半天,可世人蒙昧,仍不知悔改,小僧也只好用些雷霆手段了。” “嗯,不让他们亲自尝尝恐惧和痛苦地滋味,他们就不知道给我沿海百姓带来多大的伤害。”如初嘴里说得诚恳,心中却暗笑道:你随便念两句佛经就是给人机会了吗?摆明了是要修理这群倭寇呀,偏说得那么好听。 “善哉善哉,师妹说得好。 不过我们还是立即去通知官府,免得倭人再造杀业,也免得众生受苦。” 如初点头应下,从对话中明白,那位会教徒弟用毒的高人正是他们共同的师父、从未露过面的、去云游了的云游大师。她对这老和尚充满好奇,但无论如何,她终于了解到虚海的一点秘密。 可惜地是,当官府接报后来到小树林,却扑了空。六名倭寇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虽然虚海下的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可以控制人的行动力的,而倭寇们能这么快脱身,显然也很有本事。而且,他们到金陵是干什么来的? 还有,现场还留下一纸血书,是写在白绫绢帕上,上书:大师,我武田花枝必会再找到你! ………………………………………………………… ………………………………………………………… ……………………66有话要说……………………… 对不起,更新时间晚了。一来是因为字数比较多,正文就有3500,二来是因为楼上装修,正处于用电钻期间,大家想想吧,这一早上,66快疯了。 另,问过懂行的人,月票改革后,上个月高v消费五块,初v消费十块,这个月会有一张粉红票。当然,您消费一万块,也只给一张。 而当月要粉红票,消费数额是很高的,在此也不说了,反正大部分读者达不到这个数额。只能等读者大人们这个月消费五到十块,下个月拿一张保底月票。 粉红票,也就是月票,可以在个人书屋查询。如果有问题地,我在书评区看到不少,就等两天看看,也许是系统又抽了。如果月中情况没变,请在书评区留言,我帮大家问问。 再度谢谢大家月初就支持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七回 无手兼脑残 之后,如初按原计划上京。首发当然,同行的还有虚遇倭寇事件似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不过在如初心中却不是如此,因为那一小撮倭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深入到到大明旧都的腹地来,而且还毫无顾忌地抢劫,实在太嚣张了。 这也让她不禁有点发愁,为未来戚继光的荡倭行动捏了一把汗,看来民族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在书本上看看历史当然轻松,而且书上也只记录了他的丰功伟绩,期间的困难与苦楚很少深入描写。其实现实中,他不知要进行多么艰苦卓绝的斗争,肯定也会遇到很多挫折和阻挠。她很想帮他,却不知今后要怎么办?毕竟她只有两年自由时间,然后就要回家陪老爹的。 “还再为倭人的事烦恼吗?”俗家打扮的虚海问。 如初摇摇头,“我是在后悔呢,因为遭遇这群恶棍时,有一句很豪情的话没来得及说。我本来想说:劫财吗?老子有的是,可是一分不给。劫色嘛,老子也有得很,但半分也不让你们惦记。”她故意说得俏皮,掩饰自己的另一份担忧。 那对倭寇兄妹明显不是小人物,还有名有姓的,这是不是说,虚海今后的人生也危机重重呢?就算他再也不到东南沿海来,那个武田花枝冒险到内陆来绑架他也可能吧?如果有倭寇地奸细潜在金陵城,想查出他是凤毛麟角的正六品僧官并不是难事,然后长期跟踪他也不是难事。 要知道女人疯起来是没边儿的。这样说来,她最算回家相夫教子,也能和虚海断了联络才是,必须随时知道他的消息。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因此也不理虚海一路上不停地劝她暂时不要到京师去、要她迷途知返地话,不到半个月就顺顺当当地到达了六百年前的伟大首都。 一想到就要见到学生们了,如初感到十分开心,本打算进城后先到庆善号的分号去落脚,然后再派伙计去打听参加会试的生员住在何处,可没想到才通过外城的左安门进入内城的崇文门,迎面就有一条黑影窜了过来,让人只感觉乌云罩顶似地,还配合着开心地大叫,“小雏子,你终于来啦,可想死老子了啊!” 如初心中满溢着重逢的喜悦,脸上却佯怒着,一把拍掉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毛手,喝道,“在我面前也自称老子,黑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成粱嘿嘿笑着,搔了搔头道,“我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你没事跑城门边蹲着干吗?”如初好奇地问。“话说我跟你还真有缘。京师有九个门。你怎么就在这时候正好出现在这里呢?” “啥缘分哪。快别瞎扯了。”李成粱抹了一把汗。“小光说进京者必走南路。而正阳门是走龙车地。普通百姓不能通过。宣武门又经常走囚车。是死门。你也不会进。所以只要在崇文门等你就行啦。” “等我多久了?” “进了八月就等了。不过你也不必摆出那么惊讶地表情。也不是我一个人等你地。小光因为要负责咱们土队全队参加武举会试地事。平时抽不出空来。于是叫白圭排了值事表出来。每天有一个人专门到城门迎接你。今天终于被我逮到啦。哈哈。照这么说。咱俩也算有缘。怎么样?武举会试后跟我到铁岭卫玩些日子?” “可辛苦你了。”如初调侃着说。心里为戚继光那么体贴地安排感到很窝心。 “那倒也没什么苦。”李成粱露出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来,“谁轮到这一天,就不用练武备试了,还能拿着队里每人贡献的五文钱,一共九十文,到城门边的茶棚喝茶吃肉末烧饼。不就是坐在那看人来人往,有什么难的。” “这么听来倒是美差呀。” “可不是。”李成粱耸耸肩,随后一把拉住如初,“往这边儿走。小光给了前边不远那家车马行五钱银子的定金,不管你什么时候来,保证有车可雇,不过后面地车资得你自己掏,我们没钱。而你……”他瞄了一眼跟在如初身后的挑夫,压低了声音道,“你是太监,肯定能从宫里倒腾不少好东西,是有钱人。话说这挑夫是从城外雇地吧,话说你上京看武举会试而已,带这么多大包小包的干什么,要是我,巴掌大地包袱就解决了。” “好,有本事你就别要我带的礼物!”如初哼了一声,心道女人出门就是这样,可惜不能表明身份。 “别呀别呀,我就是说说,不带你这么不讲理地。”李成粱双手乱摇,生怕有好东西少了他那一份,连忙把话题扯开,“小雏子,你是要到哪里落脚?我们是住在东城一家大车店,不是不请你去住,实在条件不太好,怕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不了。你安顿好了,我才好带你去见土队的弟兄嘛。” 听他这样问,如初停下脚步,转头看看一直一言不发的虚海,当着外人的面改口道,“虚大师,你有什么安排吗?” “啊,这是虚大 您这一往俗家打扮,我都没认出来。”李成粱很惊礼,因为虚海是他们佩服的极少数的教头之一,所以很是恭敬。 虚海谦虚地还礼,而后对如初道,“京师也有僧录司,小僧去那处落脚。 胡施主找到住的地方,派人送个信来。土队参加武举会试是大事,小僧也一定要尽力的。” 是想让我请你品尝京城美食吧?没问题!如初趁人不备,递了眼色给虚海,后者神色慈悲,虽然也算是和如初眉来眼去来着,可外人硬是看不出地,掩饰得极好。而他那丰神俊秀的模样,倒是惹得路人纷纷偷眼瞧来。 “那大师先请,咱们迟些日子再见。”如初客套着,目送虚海离开后,才对李成粱说和庆善号京师分号的掌柜的是旧识,要到那里歇下。 李成粱不疑有他,雇了辆马车就走。因为天色还早,如初又怕庆善号京师分号地掌柜不机灵,当着李成粱的面透露她的真实身份,于是在马车快到达内城中心时,忽然提出要到最热闹的商业街上逛逛,让八重乘车先去打前站。 李成粱本来最烦逛街,但看如初那么好奇的样子,就耐着性子陪她逛了半天,当两人缓缓行至一处卖首饰的小摊子时,如初立即被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所吸引,挤过去仔细观看,没想到路边摊上也有这样精致地玩意儿。 对于一个太监这么喜欢女人家的首饰,李成粱大为鄙视。如初也很明白这一点,反怕他影响了自己的购物心情,于是给了他一钱银子,让他去旁边地甜食铺子去吃驴打滚,顺便给土队的学子们一人带一个。 看着这高高大大的美少年(或者说是美青年,毕竟他已经二十岁了)走开,如初挤入两、三个满眼放光的中年妇女、外加一名十一、二岁小小少女之间,一起围在摊子前,对着琳琅满目地银饰挑挑捡捡,开心地和货郎讨价还价,完全没注意到一双阴毒的眼睛正在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人自打如初一进内城就鬼鬼樂樂地跟着,此刻见李成粱离开,如初落了单,迟片刻后,掏出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戴上,之后又毅然抽出藏在袖中的西瓜砍刀,向如初冲了过来。 关键时刻,如初继承的这个身负上乘武功地身体又自然产生了对危险的预知。如初只感觉后背地汗毛无缘无故地竖了起来,本能地转头一看,正见到眼光寒光闪闪。 她不知道人脑每秒的运算量是多少,反正她地脑海里在刹那间生出了许多念头,就像人在死前的短短一瞬能回忆起自己地整个人生似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安公公贼心不死,趁她在京师立足未稳之时诛杀于她。但转念间又觉得不像,因为他要在这里动手,似乎更容易被严世蕃追查到。而且,当她和刺客照面的瞬间,发现那人瞪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那不是杀手应该有的职业冷酷目光。 她这是又得罪了谁了?貌似没有啊! 倒霉的是,事发突然,她不大可能全身而退。因为和好几个人挤在小货摊面前,她的两只手都给缠住了,除非她把夹着她左臂的小姑娘和拽着她右臂的大嫂子推到身前当挡箭牌。那样的话,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肯定血溅当地。这事,她胡如初哪做得出来! 于是电光火石之间,号称力大无穷的她奋力往外猛推,把周围的人全部推倒,自己孤零零地暴露在砍刀的笼罩之下,英勇地则徒手格挡……其实……是那人已经冲到面前,她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了,只本能地双臂护头。 天哪,看对方带着仇恨的用刀力道,看那把可怕而锋利的大砍刀,再看她这纤细的小胳膊,还真有螳臂当车的感觉。一刀下来,肯定她的双前臂得脱离躯干,之后刀势稍缓,但仍然会劈在她脑袋正中,这样她就算不死,也得脑液外流,后半辈子肯定无手兼脑残了。 爹呀,女儿不孝…… 她惊恐地闭上眼睛,连回忆现代和古代生活的时间也没有,只听到“咔嚓”一声骨折的声音,然后就是凄厉的哀号。不过奇怪的是,都不是她发出的。 谁救了她? ………………………………………………………… ………………………………………………………… ………………………66有话要说…………………… 唉,看书评区,大家喜欢虚海和小光的各半,都在抱怨呀。 66感觉像风箱里的耗子,里外不是人呀。 于是突发奇想,把虚海和小光凑一对,bl得了,这样大家各得其所,也免得我每天被折磨。 以上是玩笑。 以下是真话:大家没事看看个人书屋,有粉票的,呵呵,考虑下66吧。这个月竞争太激烈了。或者,明天我也写个求票小品啥的?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八回 那种关系 开眼睛,首先望见的是冰冷凌厉的黑眸。呃……是 “没事?”严世蕃问,只用了简短的两个字,目光关切地上下打量如初。 如初迷迷糊糊地点头,再看那名刺客,已经被两个如狼似虎的随护按在地上,两条膀子都卸了,再加上之前手臂的骨折,疼得他不住惨叫,听得如初直感觉得慌。 而周围,严府的其他随护已经迅速把围观的、以及被吓到的群众赶到了一边去,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中央形成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圈子。 再看严世番,脸色虽然异常苍白,身体也僵硬着,但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怒气、杀气知霸气、在酷热的八月天里,因为他的存在,整条街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干吗发这么大的火?是为了她的遇袭吗? “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一名心腹手下走过来,请求示下。 “还问什么?当街斩杀!” 严世蕃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冰锥一样凶狠无情,吓了如初一跳,连忙拦道,“严大人,别呀,留活口,我还想知道谁跟我这么有仇呢。”好家伙,他也太草菅人命了,问也不问就杀,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真是无法无天到了一定程度了。不过,他发这么大火是因为她差点受伤害,隐约间令她有点甜蜜感。 那人看了一眼严世蕃,得到他眼神的肯定后,默不作声地把刺客押下去了。与此同时,李成粱也终于发现这边出了事,奋力挤进人群,不过被严府的随护拦在外围,只得高声叫道,“胡教习,你怎么样?没受伤吗?”他这人粗中有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会叫如初的昵称。 如初拉了一下严世蕃地袖子。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恳求之意。于是严世蕃地心立刻软了。示意家将把李成粱放进来。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就劈头盖脸地斥道。“你们是怎么保护胡教习地?就这点本事还要参加武举会试。将来要上阵杀敌。成为国之栋梁吗?一点警觉性也没有!亏得还天天在崇文门外等着。倘若不是我正好找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说话地气势逼人。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地李成粱也不禁瑟缩了一下。抓了抓头道。“胡教习叫我去买东西……不过……这不是借口。确实是我保护不周。” “哪儿是你地错。明明是突发事件嘛。”如初打圆场。 没想到李成粱很严肃地摇摇头。“不。是我们疏忽了。大概平静日子过得太久。忘记在天津卫娘娘会时也有人想杀你。事后也一直没查出是谁要这么做。这就好像悬在你脖子上地刀。随时会落下来。我们本该注意地。” 听他这么说。严世蕃地面色略有缓。如初连忙趁机把李成粱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先回去。给我个地址。明天我去找你们。但是这件事不要告诉小光。就说我先去庆善号了。切记。千万别对小光多嘴。不然说不定他会多生事端。” 李成粱想起小光对小雏子那奇怪地态度。心里这还真没准谱。于是立即点头答应。告诉如初他们所住地大车店地址。之后依言离开。 如初松了口气,不想今天再折腾出什么事了。她琢磨着既然遇到了严世蕃,就不可能顺利离开了。先不说他肯定要拉着她叙旧,单是审问刺客这事也容不得一边享轻松去。她很想知道究竟谁这么恨她,这么想置她于死地,今天这个猪(八戒)侠和在天津卫袭击她的人是一伙吗? 而一边地严世蕃似乎是特意给如初留下空间似的,她和李成粱嘀嘀咕咕时,他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等李成粱前脚离后,他就走回到如初身边。 “跟我回严府。”他说,情绪还是不大好,可见平日里就是个坏脾气的,“我要为你接风洗尘,然后再审问一下这个胆大包天地刺客。” 如初愣住了。 一起吃饭聊天呀,顺便审问一下猪八戒呀是没问题的,但是跟他进严府……她怎么有被拐进龙潭虎穴的感觉?万一他扣下她不放怎么办?万一和他那一妻二十七妾照面了又怎么办?她可受不了这么多莺莺燕燕,如果被她们知道严世蕃对她兴趣正浓,那一番妒忌的腥风血雨她绝不敢面对,她地麻烦已经够多了。 “接风的话,你应该请我吃京师最有名的馆子呀,别想一顿家宴就蒙混过关。至于这刺客,交给官府是不是比较好?” 她借口推辞,严世蕃却直接道,“不到明天,这件事就会街头巷尾,尽人皆知。如果官府插手,审问的结果也会尽人皆知。你当真希望被当做谈资议论上三、五个月吗?而且如果有幕后黑手,你当真喜欢被暴露在明面上吗?” 如初悚然一惊,可没想到这样的后果。 正犹豫着,就见一个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带着一队官兵匆匆赶来,见了严世蕃后立即施了一礼,恭敬中带点惶急地道,“严大人,下官管束不力,竟然……竟然令您遇到恶徒当街行凶地事……大人……下官罪该万死。” 严世蕃轻哼了一声,也听不出喜怒情绪,只淡淡地道,“事发突然,原也怪不得你。只不过现在朝廷内外忧患不断,倘若是外未乱,内先不稳,只怕圣上问起来,大人你不太好说话。”他这番话表面虽然客气有理,但语意却森冷。只是当他一回头看到如初鼻尖冒汗,情不自禁的打开折扇,顺手给她扇了两下。他做这动作纯出自然,却把周围地人和如初都惊到了。 这世界上,他大概只会服侍严嵩和皇上吧?现在他这样……那把如初置于何地? 而那官员离得最近,却仿佛没瞧见一样,只一个劲儿的告罪。今天地天气本就闷热,此时他更是连整件官服都湿了,很快水捞一般。 “今天这是让我遇上了,不然伤了她一根寒毛……只怕全京师的守备加起来也不够给她抵偿。”严世蕃又说,“所幸她并没有大碍,东楼劝大人尽快安抚民意,不然以讹传讹、众口悠悠,只怕对大人不利。”他话里话外点明,要这位明显负责京师治安地官员最好令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位大人也是在官场中混迹多年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只是不知道眼前形容奇特的这个娘娘腔是什么人,能令小相爷如此重视。如果他没看错,小相爷对此人甚至是有点……讨好。 难道是宫里出来的大人物吗?是哪位皇子公主?不对呀,皇上子嗣单薄,里外里就那么几个,他做为三品大员,是都见过的。 难道是其他有权势的人?可什么人的权势能大过严氏父子?再看小相爷对此人这般呵护,再难道……小相爷和这娘娘腔是那(发ne四声音)种关系!!!哇呀呀,为什么之前没听说过呀?要是早知道小相爷好这口,比这娘娘腔娇媚百倍小官儿也得弄几个来,送到严府里去。讨得小相爷开心,那真是前途无量了。 如初在一边听到这话,知道是严世蕃表示对她的重视。可她不知道,自己才踏足京城,就倒霉的被当成男男色情戏中的一方、而且是小受的一方,在今后京城相当一段时间内“艳名”远播,成为严小相爷辉煌猎艳史中另类的一笔。更不知道对于严世蕃而言,刚才那一幕实在令他想来就后怕。 倘若他晚来一步,如初的双手就没了,命也可能不保。那……可怎么办?因为生在那样一个家里,因为有那样一个父亲,他从来身不由己,不能率性而为,必须永远服从利益。而事实上他做得不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刚才那惊险一幕,却突然令他生出强烈的不安来。 好好的一个人,可以没有原由地瞬间死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牢靠的,还有什么是紧紧握在手中的呢? 尤其,就在如初面临生死的一刹那,他心里竟然冒出一种绝望的、莫名其妙的恐惧。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生怕如初就此消失,再也不能相见。他怕得全身发冷,如果不是拼命僵着身子,只怕要哆嗦起来。 与她,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短,却并没有长时间接触,偶尔几次见面,也是火星四溅。温柔乡、绝代佳人他没有兴趣,却偏偏整天想着这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子。这是不是犯贱呢? 他没完没了地写那些永远不会被回的信,本是想用这些小小的、貌似不经意的手段引诱她,可是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几乎是每天盼望着写信的时刻,把好多从不对人提起的事讲给她听,只要想象着她在读那些信就心情舒畅,好像终于有人聆听了他的心声一般,感觉与如初无比亲近。 而经过这起刺杀事件的考验,他骇然发现,对如初的感觉已经不是征服、不是逗弄、而是对她用上了心,生平第一次对一件事用上了真心。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似乎对他没半点好感,甚至是想离他远远的。 这是恶人的报应吗?唾手可得的东西从不在意,唯一用心的,却可能得不到。 可是不,不行!他不能放弃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 ………………………………………………………… ……………………66有话要说……………………… 天哪,月票,昨天才涨了几张。泪水。大人们,真的……没有了吗? 还是3q大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九回 平妻 那个刺客,东楼要带回去审审,不知大人意下如何?下,他问。 对方当然忙不迭的点头,能送出这烫手山芋,还让小相爷遂了心,能有什么不愿意的。于是,严世蕃就带着如初回到了自己的府第。 因为是独子,他并没有单独开府,而是和父亲住在一起。而自打踏入严府的门,如初就怕遇到那个遗臭万年的奸相,害得她没心情欣赏这层台累榭、丹刻、雕梁画栋的豪华大宅。可人生就仿佛是一场恶作剧,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才随严世蕃走到他书房门口,就见到一个老者迎了过来。 “庆儿,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半天,还有些需紧急票拟的奏章……”他说到这儿顿住了,因为看到了儿子身后只跟着一个不男不女的生面孔,平时侍候着的管家和仆人似乎全被遣下去了。 “这是……” “爹,她是我要娶做平妻的女子。” 此言一出,把如初和严嵩都吓到了,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两人皆望向那位语不惊人死不休者,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前者想:死独眼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难道今天是带她见家长?他要娶个妾,他老爹可能不会过问,但平妻?!万一这老家伙不喜欢这种事,肯定要迫害她。她身边窥伺着安公公这样地毒蛇还不够吗?还要再加一个位高权重,阴险狡诈的严嵩?天哪,让她穿越回现代吧! 而后者则持续惊异,因为从没听儿子透露过这件事,因为儿子从来没把女人当过一回事,这次却显得无比认真,因为这女人的形貌实在是…… 不着脂粉的脸还不错,五官清秀,一双眼睛灵动且有妩媚之气,但那身段……圆滚滚地,就这样的姿色,庆儿也看得上眼,而且要娶为平妻吗?他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独子了。 其实如初地身段臃肿。是因为夏季未过。她还是无法掩饰玲珑曲线。于是在家里进行了科技研究。让八重以一种类似于藤类地植物织了件背心给她。外形有点像防弹背心。且透气性好。遮盖性强。虽然还是要在里面穿小衣。外面套外衣。大热地天闹得汗流浃背。但好在不用穿厚衣服。而且现在是八月中。一年中最热地时节已经过去。再忍个把月就能解放了。 不过这背心好像一个龟壳般套在她身上。大大增加了她身材地膨胀度。偏偏四肢还一如既往地修长苗条。所以她站立时像个鸡胸脯严重地人。趴在地上就像个大肚子~|~|。外形可笑极了。连李成粱那样粗心大意地人刚才在路上还说她最近胖了不少。可能是坏心眼太多。所以胳膊腿不长肉。 而在严嵩暗暗打量如初地同时。如初也在偷看这位有名地大奸臣。他是个瘦高个。须发皆白。可是精神矍铄。如果不是眼睛中偶尔闪过地有如冰线一样锋利光芒。给人地感觉甚至是慈祥地。 之前如初听说过。严嵩虽然是个祸国殃民地奸贼。让百姓和良臣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吃他地肉。喝他地血。可他却是个好老公、好父亲。身处高位。只有一位妻子。对子女也爱护有加。而她在现代时还曾了解到有些流芳千古地名将忠臣虐待老婆。逼死女儿。还眠花宿柳来着。 人。还真是复杂地动物呢。 想到这儿。如初低下头去。被严嵩“温和”地目光逼视得不敢抬眼。果然姜还是老地辣。严嵩和安公公是一样地货色。吃人不吐骨头地。不然也不可能在风云诡谲地政治斗争中占了上风。她倒霉。接连遇到两名老年极品! 大概感觉到了她地局促不安,严世蕃暗暗责怪自己太心急,于是他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挡住父亲的视线,缓声道,“这些……晚些时候我会看的,保证耽误不了事。天色不早,爹还是陪娘用饭去吧。” 严嵩看儿子有赶自己走的意思,说笑了两句也就去了。人家说如坐针毡,如初却连站在那儿都觉得扎脚,好不容易等到和严世蕃单独进入书房内,立即劈头盖脸地问,“你干吗说要娶我做平妻?” “因为我心里就这么想的。怎么,还是不愿意吗?”严世蕃笑着问,可心里却闷着。 “我们有个赌约,记得吗?” “如何?” “我还没爱上你哪!”因为严世蕃自作主张的和严嵩说那番话,如初有点火大,说话不客气起来,“你一言九鼎,够男人,希望你遵守承诺。” “我不会输的。”严世蕃轻描淡写地说,可实际上却感觉自己的信心和自尊在强撑。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没这样过,总是带着强悍的夺取力,可这次不同。 开始对如初,他只是觉得她好玩,说娶她,不过是因一念之仁,免得安公公杀了这古怪的姑娘。可到后来算什么?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上天赐给他一个真正动心的机会?哈,他是恶人,恶人真心爱上别人,大概注定没有好下场吧。 他的回答,如初顿感无力,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尬,于是严世番吩咐传饭,还和如初闲聊起金陵的风土人情,似乎他从没去过似的。 “只算是简单地接风洗尘,至于京师有名的馆子,下次补请你。”上菜后他说,因为瞧着如初一直冒汗,又知道她总是防着他,必不肯在他这儿换衣服,所以体贴的在房间内置下不少冰盆。 而如初从书房里的布置摆设、古董玉器、饭菜的精美程度、包括冰盆在内地器物质地上来看,真切地体会到严世蕃生活的豪奢无度。这些虽然看在眼里美轮美奂,可她心里却担心起他的将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世上的事都是有限度地。太超过了,形势就会逆转,而那种逆转是人力无挽回的。 也许,这就是所谓天道。 其实从她的忧心上看,她对严世蕃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虽然这感情与爱情无关,但一个帅且权势熏天男人对她这么好,貌似还挺真心,她很难恨他。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两人都小心翼翼地不触碰禁忌话题,也没挑战对方的底限。饭后如初急着审问刺客,连清茶水果也免了。可当她看到刺客的脸,不用审就知道他是谁。 那人居然是她认识的,确切地说曾经是她地学生……许晓峰。 “为什么?”看着许晓峰眼里掩饰不住的浓烈恨意,如初问。 “因为你毁了我的前程!”许晓峰咬牙切齿地说,大概认为自己再无活路,带着一点豁出去地感觉。 如初惊讶莫名。她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熬得这么辛苦,就是为了教书育人的,从不想“毁”人不倦,为什么许晓峰会这样说? “你进卫学,将来要为一方将领。为武者,不管在任何时候也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这个道理我相信你能懂,而对于揭穿你,我从不后悔。”她想起那件虐杀妓女地事,许晓峰身为土队的一员,却联合金队的严鹄伪造证据,还泄露了暗道的秘密。事后,他被开除出土队,可没想到金队的人违背承诺,也不让他加入。于是他只好退出卫学,直接承袭世职去了。 那么,他现在为什么会潜伏在京师?就为了等着杀她吗? “你一个太监又知道什么?”许晓峰神情萎靡,但仍然怒喝,“我祖上也积有军功赫赫,我也是出身高贵。可就因为现在家道没落,无钱无权,好不容易托人进了卫学,却被分到烂泥扎堆的土队,处处被人瞧不起!” “那你就出卖弟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如初也怒了。 “那是他们活该地!”许晓峰执迷不悟,“人往高处走,跟着戚继光他们有什么好?为什么我不能结交权贵?倘若他们老老实实倒也罢了,偏偏四处惹事生非,还和金队对抗,难道他们不明白金队的人对自己地将来大有助益吗?他们不要锦绣前程,我还要呢!我要给自己的未来铺路有什么错?如果不是你,严鹄灭了戚继光地威风,就不会把我挤出卫学,也不会让我连武举会试的资格、甚至连世袭之职也丢了!家父一气之下病逝,我还有什么好顾忌地?只有杀了你这阉人,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可惜天不绝你!” 如初彻底无语,一个人偏执到这个地步,被权势蒙蔽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想出人头地,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和努力,不是溜须拍马,陷害同僚。 他连这点道理也不懂,且这么理直气壮,还能叫人说什么? 还有,原来严鹄并没有放过许晓峰。对这个昧着良心巴结他的人,只因为他坏事没做成,就泄愤似的报复在别人身上。这阴狠劲儿是家传的吗?虽然严鹄只是严嵩的义孙。而严世蕃虽然妻妾成群,却没有子嗣,所以目前严嵩并无亲孙。 “这小子!”严世蕃骂了一句,可却不是骂许晓峰,而是始作俑者严鹄,“既如此,就不必问了。来人哪,拖出去乱棍打死!”他说得轻松,好像要的不是一个人的命,而是捻死一只蚂蚁般。什么司法程序,什么公理正义,在他这儿全是虚设。 如初连忙阻拦,因为许晓峰罪不致死,也因为不想再让严世蕃造杀孽,“给他上了膀子,放走吧。我保证他再不会伤到我了,人在生死关口走一遭,就不会再来第二次。至于他的世袭之位,丢了也好,这种人做一方将领,不是我大明的福气。” ……………………………………………… ……………………………………………… ………………66有话要说………………… 昨天小粉红涨势良好,谢谢大家,请继续。突然想起一个我喜欢的作者的话,要是粉票分公母就好了,把它们关在小黑屋里,说不定能生出很多小粉红,那样票票多多,66不着急啦,哇卡卡。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十回 为你雨夜撑伞的人 世蕃本来行事一向心狠手辣、赶尽杀绝,可此时虽好心,却不忍拂她之意,因此对上前听令的贴身随护道,“着人把这贱人遣回原籍,不要伤他性命,但告诉当地的父母官,不许此人踏出属地一步,不然的话……结果让他自己想!” 那随护见严世蕃这样违背平日的行事风格,只为迁就一个娘娘腔,感觉很是古怪。不过他也深知小相爷说话一向不容人反驳,所以一声不吭地领命去了。 而这时如初心情极端恶劣,提出要离开。严世番挽留不住,道是天气不好可能会下雨,说送她吧,她也不愿意,只说正想淋淋雨,安顿好自会派人送信儿来。他没办法,只得亲自带她到角门,恋恋不舍地放她去了。因为知道她武功不赖,现在人又警醒,也不敢派人暗中跟着。 可如初才出严府,天空就轰隆隆一声滚过惊雷,闷热中酝酿了好几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如初抬头望望天,豆大的雨点打得她的脸生疼,不过却舒解不了发她心头的烦闷。虽然知道许晓峰是咎由自取,却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老师,没能挽救这个人。 她低着头从角门拐入僻静的小巷,沿着高大院墙的墙根慢慢地走,只感觉自己很渺小,天地间所有的阴影都向她扑头盖脸地压过来,阴冷又无望,害得她很想挣脱很想哭,可是却无能为力。她第n次怀自己莫名其妙来到大明地目的,也第n次渴望回到现代去,但此时却只有如流的雨注和无边的寂寞陪伴她。 穿越到大明许久,却仍然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似的,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一切都是一场幻梦,随时会清醒。而且她似乎什么也做不好,除了惹麻烦以外。 这场突发的刺杀令她分外沮丧,不过才走出半条巷子,迎面就冲过来一条黑影,吓了她一跳,以为又有刺客。正悲伤地感叹自己的闯祸能力并随时准备自卫时,就到那人以熟悉地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有些激动地张臂把她抱个满怀,手中的油纸伞也扔到地上。 感觉着无尽冷雨中散发着真切温暖的怀抱,感觉着他坚实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如铁地手臂、还有呼出气息的热流,如初忽然很无力。 “小光?”她轻声问。他是……在吻她的头发吗? “嘘。别说话。也别挣扎。只给我抱抱。”戚继光急切地低吼。 如初并不想挣扎。在闷热不舒服了一天后。在夜晚突然降临地冷雨中。这极端地温差和刚才证明她为人师表失败地一幕。都使她很想找个肩膀依靠。而现在。不正有一个? 两人在雨中静静拥抱着。浑然忘记天地。不过美好地时光总是短暂。很快戚继光就放开如初。捡起油纸伞。挡住她地天空。 “我不该让你淋雨地。”戚继光一手为如初擦去她头上、发上地雨滴。 “没关系啦。我喜欢淋雨。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如初微微偏过头。神智清醒些后。就对这种过分地亲昵感觉有些尴尬。这个小光好奇怪。从娘娘会之后就喜欢对她搂搂抱抱。他应该不知道她是女人呀。那么……难道他也有特殊爱好? “你没事吧?严世蕃有没有伤害你?”戚继光答非所问。一顶伞全撑在如初头顶。不顾自己地整个背部都暴露在雨水下。 “我能有什么事?”如初很讶异,“虽说严世蕃从普通意义上来说不是好人,但他和我是朋友,不过是给我接风洗尘,能对我如何?顺便……”如初及时住嘴,省略许晓峰的事,因为戚继光没有正面回答,所以又问了一遍刚才地问题,“你怎么会在这儿?” 但是戚继光还是绕开话题,而是换了个角度站着,这样就连斜风细雨也帮如初挡开了,“你里面穿了什么,抱起来硬邦邦的。” 喂喂,这话问起来好暧昧!什么叫“里面”?什么叫“硬邦邦”?难道她以前是软绵绵地吗?想到这儿,如初不禁心头一惊。这小子不会知道她的本尊是女人了吧?偷眼瞧他,却见他一脸纯真无辜,貌似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想太多了。 “快问答我,到底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第三次问。 戚继光知道躲不过了,含含糊糊地道,“那个谁……说你被严世蕃带走了,我看天色不好,这不是来接你嘛。” “你说什么?”尽管戚继光想蒙混过关,如初还是意识到主语是指谁,怒道,“黑人个大嘴巴,我明明叫他不要多事的。” “不能怪他。”戚继光辩护道,“我们两年来日夜在一起,彼此间太熟悉了,况且他又是个心里存不住事地人,很容易让人看透心思。你想啊,他买了驴打滚和凉果来,可是却不吃,摆明有心事。其实他已经很顽强了,我审他到晚饭后,他才说漏了嘴,不然我怎么会来得这么晚?” “你打算要做什么?” 戚继光无所谓的扯动下唇角,“还能怎么做?进去救你呗。我刚才正在绕严府 寻找合适的潜入点。” “天哪,你真乱来。”如初忽然有点后怕,幸好黑人坚持了一段时间,也幸好她从角门出来得及时,不然小光肯定会闹出什么事。只是……在深夜寒雨中有人等你,有人为你撑着一把伞,心里多少有点悸动和甜蜜吧?特别是这个人还打算为了“营救”你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你答应以后不要招惹严世蕃,他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说完这话,如初又觉得古怪。 真是地,她让小光放心什么呢,简直莫名其妙。都怪天气不好,白天闷死,这会儿又冷死,温差太大导致人的大脑失去活力。 “跟我说说刺客的事。”戚继光巧妙的没答应如初关于不招惹严世蕃的话,伸手拉了她便走。 他当然也不愿意和那个权臣发生冲突,可如果姓严的要抢走如初,那就另当别论。他不喜欢如初和严世蕃太亲近,连她站在严府的院墙下都觉得不舒服。妒忌,像是一只恶劣地刺猬,滚过他心上每一寸柔软之地,令他连哪里疼痛也分不清,只刺激得他更明白自己有多喜欢如初。 分别这么久,他真想她呀,每天都想,只可惜她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不在。也曾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本计划要装乖学生的,因为那会让她高兴,可见了她却想也不想地就把她抱在怀里。千言万语只化为她的名字:如初。念一句,就感觉心里好受些。 不过这不是旖旎缠绵的时候,耳边听着如初吞吞吐吐讲起许晓峰地事,他慢慢皱紧眉头,劝解道,“如初你不用自责,不管医术多高明的医生,也只是救的了病,救不了命。许晓峰地心地人品早就坏透了,不会回头的。” “可是,他做了错事后,我并没有关照好他的后续情况不是吗?”如初展开自我检讨和批评,可却被戚继光打断了。 “照说,我才是该承担责任的那个。”戚继光眼神中有着真诚地痛悔,“难道你没想过为什么许晓峰会找到你吗?全是因为我的过错。我让白圭排值事表,让大家轮流去接你,却忽略了这样大张旗鼓会让别有用心的人盯上,这样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知你的行踪,想要害你的话就容易多了。这是我的错。” “是这样吗?”如初愣了愣,“你劝我不要自责,如今我倒要劝你了。” “不,错误并非完全是坏事,它能让你记住疼痛,下次就不会再犯。如初,我不会再让你因我而遇险地。”戚继光忽尔一笑,寒雨之夜,却让如初感到有一缕淡金色的阳光穿越云层,洒落在她身上似地。 这时候她突然明白一件事,不管别的男人给她什么样地感觉,至少小光总会让她觉得总是沐浴在温暖之中,就算他之前桀骜不驯、一脸阳光灿烂、一肚子坏坏点子时也是一样。那是他个人奇异的魅力,也是他无处在地勇敢所散发的气质。 “好吧,我相信你。”她下意识地盖上他的手,当他反握她时,又突然感觉不自在,抽了回去。 “呀,你别光顾着我呀,你自己都淋湿了。”她转移话题,显得有些心虚。 “男人怕什么。” “我也……”唉,后半句吞下肚吧,因为她不能理直气壮地撒谎,因为她连半男也不是。 戚继光假装没听见,也没问如初庆善号的地址,就直接把她到了地儿,显然料到如初会住在这里,提前探好路了的,实在是相当细心体贴。 “你路上一定很累,下午又受了惊,不如明天起晚些,我过了中午来接你去我们住的地方。”戚继光嘱咐,令如初感觉很怪异。到底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啊,怎么感觉倒过来了?好像表面上她主事,实际上她却很娇,事事依赖着他似的。 “然后……”他继续说,“你就先回金陵吧。” ………………………………………………………… ………………………………………………………… ……………………66有话要说……………………… 大明。京师东城某大车店。 戚继光敲了两下破旧的桌子,因为用力太大,差点敲破了。 戚继光:快来快来,开个小会儿,研究一下66的粉票问题。 张居正:嗯,我注意到了局势,有些书涨幅奇快,为此66已经被踹出了月票榜前三名。 李成粱:嘿嘿。慢慢追好了,要顽强呀要顽强。(幸灾乐祸中) 赵三红:(颇为厚道地)读者已经很支持66了,投了很多票,现在这情况,有点没办法吧。 戚继光:总结第一轮讨论,还是请读者大人查看下个人书屋,有的就投了吧。免得66着急上火,把我们大好青年全写成纨绔子弟,那可怎么办? 四人对视,然后齐齐站立,抱拳向读者,说出一句洋文: 3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十一回 移情别恋 ?什么意思?她刚来就叫她走?难道因为俺答汗大军感觉京师不安全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京师是不会被攻破的。”她直言不讳,“皇上在这儿,朝廷也还稳,那种事断不会发生,其实你心里也明白是不是?” 戚继光意外地看着如初,只觉得她不仅美丽可爱,还聪明得很,孰不知她是从历史书上得来的坚定力量,“我明白。”他点头,“但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我不想你面临一点危险。” “你关心我?” “你不走是不是?” “那当然,我千里迢迢的来,就是要看你拿下武状元,怎么会离开?你瞧,皇上并没下令停止武举会试,可见也不太把俺答汗放在眼里,他们顶多在城外闹,绝不会有那么大本事攻城的。不然,他们之前怎么会愿意自动称臣,年年进贡,还讨要封号呢?今天这局面,只怪我们大明太傲慢又太胆怯。” 戚继光轻笑,眼神比雨丝还闪亮,“噤声,你太大胆了。不过你实在不愿意走,我也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绝不到城外去,尤其东直门附近,听说那边有混入城的奸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不能涉险。因为我……”他没说下去。 如初感觉两人这样对谈的气氛暧昧,也就没往下追问,只承诺绝不出城,也不到东直门去。 “好,那你等着,我一定会把挂在武状元胸前地那朵御赐红花得来给你。”戚继光着重承诺,同时伸出手,可却没有抚摸如初光滑的面颊,只是碰了碰她的头发,就隐忍地放弃了。 他会为她赢得一切。而到那时。他就要挑明她地身份和自己地心事。当了武状元。他就可以稍微配得上她一点了。至少。他有了一个男人娶妻地最基本条件。 如初不知道戚继光转得什么心思。道了别就从油纸伞下冲进屋里。她选地这个家族企业分号本身就是客栈。所以她在伙计地引领下直接进入最好地一间上房。不过她还没坐稳就心有所感。悄悄跑到窗边去看。只见戚继光若有所思地站在雨里。好久才转身离开。 雨丝轻扬。空气中静幽幽地浮起一丝缠绵地意味。那感觉令如初是夜睡得极不安稳。转天果然在中午才起身。早饭连午饭合成一顿。之后先派人到僧录司和严府送信儿。告知自己地落脚地。随后就跟着戚继光去探望了土队地学子们。 大家见到如初都很高兴。那份真实地欣喜让她感觉之前地辛苦非常值得。这大概就是为人师表地成就感吧。可惜说好晚上一起地聚餐却没能成行。因为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者是一个小太监。神态倨傲无理。本来如初还以为他是安公公地人。没料到自己这小人物居然如此重要。不过是进个京罢了。结果上至一品大员。下至贩夫走卒似乎都知道她来“光临指导”了似地。不禁有啼笑皆非之感。 不过她猜错了。这小太监居然是从宫里出来地。传常安公主懿旨。着胡如初和戚继光即刻入宫。 看到戚继光三分惑、七分不愿意的模样,如初拉他到一边,悄声解释道,“上回公主说要见见救命恩人,我是答应了地。你别冷着一张脸嘛,虽然咱们做事是凭自己的本事,但人际关系也很重要,要善于平衡各种势力。这样做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哦,而是为了做正经事不受恶意阻碍,这样才好为国为民呀。” “我又没说不去。”戚继光笑了起来,似乎是调笑似的又着补了一句,“跟着你,龙潭虎穴也没关系。” 紫禁城当然不是龙潭虎穴,而且还颇有游览价值,虽然如初在现代时参观过此地,但这和亲眼目睹皇城的生活画卷是不一样的。再加上没有那六百年沧桑岁月地侵蚀,此时的一切都那么鲜活生动、那么美轮美、看得如初如痴如醉,令没有半点艺术细胞地小太监大为鄙夷,暗骂了如初好几声南蛮子、乡巴佬。 而常安公主的住处在坤宁宫以西,院落不大,但精致华美,名为淑景阁。如初和戚继光低首垂目地被引入花厅,都跪下磕完头了,才被假模假式地赐予免礼。 虽然是现代人,但如初对下跪这事并不太反感,礼节么,到哪儿就得说哪儿的事,所谓入乡随俗就是如此。其实这就和外国人见面就亲一样,难道说人家是流氓? “今日本宫倒是第一次见到救命恩人,对你之前地义举,甚为感激。”公主语意优雅,仪态万方。不过在如初看来,常安公主不装扮时倒真有几分少女的清纯绝美之姿,可一旦盛装,就好像是没有生气的傀儡娃娃般,一点不可爱。 戚继光照例回了几句温良谦恭官方用语,然后公主又详细询问了当日的情形,再然后还关心了一下土队学子备考武举的事,语气和态度越来越和蔼、越来越上亲……呃……亲近,里八嗦地说了好久的废话。期间,她还故意只赐戚继光坐,却不理会如初,幸好戚继光够义气,以天地君亲师为借口,如初不坐,他也不坐,不然如初的腿非得站断了不可。 哼,当美男就是有好处,见了她这假太监,公主总是冷嘲热讽,见了英俊帅气的小马王,就像蜜蜂遇到花一样。虽然十四、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 可拜托,她好歹是皇家公主,花痴得也得差不多一点 后来如初眼见天色渐黑,生怕公主再出什么么蛾子,于是绕着弯儿地说起戚继光要积极备战武举会试的事,公主这才以“大局”为重,放他们离开。 一路上,戚继光很不高兴,似乎被公主调戏了似地,逗得如初笑个不停。其实这小丫头不过是热情了些,毕竟是养在深闺,天天只能看得到太监的主儿。现在见到真正的男人,健壮挺拔、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年轻男人,自然会有些口水兮兮的,很正常嘛。 “你还没看到他黏着严世蕃呢,你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啦,他才可怜。”如初笑过之后,劝道。 戚继光哼了一声,孰无同情之意,还有点妒忌如初同情某人,冷声道,“那不是正好?娶了公主,严家会更加权势熏天,只希望公主千万不要移情别恋。” 结果,他一语成~。 而这次的武举会试,其程序相当复杂,用现代的思维来理解,就是考生抽签分上下半区,然后是单循环淘汰,最后由上下半区地优胜者对决,产生冠军,也就是武状元。 如初到达京师的时候,已经产生了三十二强,天津卫学成绩辉煌,占据了全国武学精英的八席,土队的成绩更是出色。要说这都是俞大猷和如初的功劳,俞大猷慧眼识人,胡如初春风化雨。试问,除了卫学中的人外,这年代有谁见过李小龙式地打法,又有谁玩过西洋剑术? 所以当尖叫声起,首先把对手吓一大跳,把观众和考官也都吓了一跳。所谓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在这种情况下,肺活量大的人很容易占了先手,后手的怪招又层出不穷,于是胜利只是时间地问题。 就在见过公主后的第二天,休战五日后的武举会试就开始了,三十二强捉对混战,因为考生们都是筛选出的精英中之精英了,看得如初相当之哈皮,亲眼目睹四强产生。天津卫学仍然势不可挡,拥有三席之多……四强是戚继光、李成粱、严鹄。 唯一一个卫学外四强是福建生员,听说也是严党后裔,名叫车白。 其实在这一天,同时感到很哈皮地还有常安公主。本来她对一群男人打来打去没什么兴趣,但有了戚继光参赛就不同了,特别是在他那么英姿飒飒、俊美无俦、屡战屡胜的情况下。在她眼里,这哪里是山东小地方来的土包子武生员,明明是战神转世、神魔附体嘛。 于是,她迅速移情别恋了。不过她是喜新不厌旧的人,对严世蕃也不想放手。而当天晚上,她以慰问为名,又招了戚继光和如初进宫。其实她不想见如初,可她毕竟是公主,不能随便召见男子,更不能随便召见会试的武生员,只能用暗自答谢救命恩人的借口。同时,被召见者还得有“太监”陪同。 为了出入皇宫方便,公主赐了如初两身做工不错地太监衣服。虽然她明知如初是女的,但她不想在救命恩人面前曝光此事,更不想坏了东楼哥哥地安排。 可是在慰问兼庆功宴间,戚继光始终别别扭扭、举止僵硬礼貌,这里说的礼貌是指拒人千里之外地冷漠,难过的是他不能违抗皇命懿旨,只能默默承受皇族阳光。而这番举动却被公主认为是矜持高雅,不幕权贵,是人品高洁地象征,更是喜欢这位俊美的未来武状元。 一边的如初却似什么也没感觉到,则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老人家都说能吃是福,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能吃到御厨烧出来的菜的,何况公主为了犒劳转世战神,布置得这一餐极为精致。 就算是她利用了戚继光的美色吧,反正不利用也不能拯救他,不如先捞点实惠的,这就是现代人的容易妥协的思想呀。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停电,更新晚了不怪我,但还是说声对不起。 另外,月票上200~张时会加更一章。 下面是虚海求票篇: 人海之中,繁华之中,红尘之中,有一个瘦高的男子静静地站着,与这喧嚣世界格格不入,却又显得融洽莫名。 他白衣胜雪,寂寞的侧脸似乎笼罩在一层圣光之下,让来往的女子想扑倒他,可是又舍不得,一直矛盾得很。 他就是这样可远观不可那啥的人哪。 忽然,他转过头来,大家可以看到他手中捧着一只紫金钵盂。没错,别犹豫,就是三藏哥哥用过的那一只。 他伸出手,悠然道,“各位女菩萨,票给几张吧。粉红最好,小花和推荐也行。出家人,不挑剔。昨天小光表现不错,今天小僧也来试试。粉票,布施了吧。 66已经调整目标,不敢奢望前三,能保住前六就行,多可怜哪。” 然后看大家不动,又补充道,“小僧可是男主呢!” 众:啊?!!! 虚海:“出家人不打诳语,除非……必要的时候。” 3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十二回 背后的阴谋 一次大明公主关怀会又延续了很长时间,他们被恩宫禁了,公主派自己心腹的小太监小团子亲自送行。黑灯瞎火的,也不知走到何处时,小团子说要和前面的禁卫打声招呼,让如初和戚继光在一片树丛里候着,还说不能给人发现。 “如初你真没良心,我受罪,你却吃得开心。”见小团子的身影消失,戚继光抱怨道,但想起刚才如初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可爱。 “拜托,公主就愿意我这样好不好,免得打断她问你话。我如果不乖一点,让她恨上了我,我以后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如初恶劣地笑,幸好月黑风高,两人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看不到五官表情。 “这全是你惹来的麻烦,不然公主哪会知道我的存在?”戚继光上前一步,借着黑色的暧昧,拉住了如初的小手。 如初扑哧一笑,“我听见公主说,让你叫她小瑛,这位公主还真是有够乱来,不过也证明她对你抱有很大的好感呀。哈哈,小>。” 戚继光没回话,心里有些发闷。难道这样,如初一点不吃醋吗?这证明她心里没他吧。 如初见戚继光不吭声,以为他生气了,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这不过是公主的心血来潮罢了。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控制欲强烈,喜欢什么就可以得到。一旦遇到不能到手地,就觉得那是自己真正喜欢的。放心啦,时间会让她淡忘你,对严世蕃,她不也这样吗?再说,听说咱们这位常安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就算你想当驸马,皇上未必看得上你的家世地位哩。把你地心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好了,等公主有了自己的驸马,哪还会认识你是谁?” 戚继光一想也对,轻舒了一口气。 如初暗笑,但其实,公主对戚继光的“爱慕之情”,她也不是一点妒忌没有的,好像公主要强抢她重要的东西似的,心底最深处有些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地不舍。而刚才那番话虽说是安慰戚继光,但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其实,如果你真做驸马,你的未来和人生就会光明一片,想做地事也会容易很多。再说公主长得不错哦,你不考虑下吗?”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越是心里介意的东西,偏偏越是拿出来刺激别人。 黑暗中。她看不到戚继光地脸。半晌。只听他用一种近乎叹息地声音说。“我……有了喜欢地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谁呀?谁呀?快告诉我吧。好奇死了。”她下意识地拉住戚继光地衣袖。 夜虫鸣啾。闷热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模模糊糊地暧昧气息。令人躁动不安。戚继光沉吟着。很想立即把如初抱在怀里。告诉她。他喜欢地人就是她。希望她能接受他。武举会试后和他回山东鲁桥镇去。嫁给他为妻。 这虽然违背了他原来设定好地程序。先得到武状元再表白。可是心头却似乎有什么在拱动。令他控制不住。想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 他嗫嚅着嘴唇。犹豫着。发觉表白所需要地勇气并不比上阵杀敌小。好不容易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小团子地轻呼。“二位还在吗?快随我来。” 两声呼气声同时响起。如初是叹气。因为她差一点就听到了戚继光地秘密事了。这既满足了她地八卦**。也平息了心中小小地不安和慌乱。而戚继光则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对姑娘说喜欢是这样难。他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也许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反正今后还有天长地久地时光。 而当他们前脚离开,曾经藏身地那片树丛后就有什么动了一下,接着有人慢慢踱了出来。 “没想到,小胡居然这么招人儿疼。一个小严相就罢了,现在还加了个年轻有为的戚继光。”他点燃了手中提的灯笼。桔红色的火光映得他脸色苍白,目光阴冷,脸上笑意虽深,但却只浮于表面,面部肌肉似乎根本不动似的。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看起来格外阴森,正是大太监雅意安。 “小严相保着你,你才平安无事,可如今这天大的机会,咱家怎能错过?”他眯着眼睛望着如初离开的方向,一条毒计涌上心头,不禁低低笑了起来,发出咝咝的抽气声,果然像一条毒蛇。 在天津卫学公开比武会上那顿暴打,是他终身的奇耻大辱。虽然那是他“要求”的,可想出这办法捉弄他的,不就是胡如初吗?本来,他还只是怀,因为现场的情况都将所有嫌都指向她,但后来严世蕃明里暗里表明不许任何人动她,他就完全确定了。 欲盖弥彰固然愚蠢,关心得过了头却是最大的证据。 他恨,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纵然他不惧怕严嵩那个老混蛋,但严世蕃却是他惹不起的。这位小严相的手段他见识过很多次,狠辣凌厉、赶尽杀绝,而这次他又受到了警告,如何能有动作?他只有假装老实、派人暗中监视,等待着机会。 这不,机会来了。 想到这儿,他再不迟,快步走到淑景阁。 此时,常安公主还没睡,正回忆刚才和“转世战神”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听闻安公公求见,不禁很惑。 “这么晚了,安公公怎么到本宫这里?”她问。 道这位公公从小就陪伴父皇,而且还救过父皇的命,话的老奴,就算她是公主,也要给他有几分薄面。所以,她表面上客客气气,虽然心里很不爽他突然跑来。 雅意安谦卑地笑着,“今天皇上高兴,赐老奴同桌而食,说笑到很晚才放老奴离开。老奴打老远就看到公主地院子里亮着灯,想着好久没见公主了,甚为惦记,也就忘了礼数,冒冒失失就来了,还请公主恕罪。” “难为安公公想着我,绯罗,请茶吧。”公主虽然讨厌这老家伙,但看他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是有事要说,干脆让他坐下,等他说下文。 果然,安公公支支吾吾、拐弯抹角地说起她身为公主,不该随意召见外人,特别还是男子的事。 “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父皇不知,难道连安公公也不知道吗?”公主听到这些,立即板起小脸。 雅意安连忙站起,躬身道,“是老奴僭越了。不过老奴对公主一片忠心,看在皇上的面上,还得说句掏心窝子地话。公主芳龄青春,风华逼人,只是皇上太过宠爱公主,才舍不得给公主订下亲事。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公主今年十四,虚数已经十五岁了。刚才在席间,老奴也曾听皇上说起要为公主择婿这事。这个时候您……唉,要报答救命恩人,也不急于一时呀。” 常安公主也知道他这话说得对,不禁扬起小脸道,“父皇说过,会让我亲自择婿的。” 雅意安看公主渐渐入套,心中暗喜,口出满含恭敬与关心地道,“唉,老奴又得僭越了……公主可是一直对小严相青眼有加?” 公主虽然泼辣,被宠得有点无法无天,此时却仍然面上一红,低头道,“严大人自然是好的,但这几日本宫瞧着戚继光也是前途无量的样子,是我大明的良才呀。” 雅意安心里冷笑,面上却愈发谦恭,“公主地意思如果不方便和皇上说,老奴倒是愿意代为传言,但公主究竟意属哪一位呢?” “都喜欢。”公主鲁莽地说,看到雅意安惊得面色惨白,像见了鬼似的,不服气地补充道,“我要两个驸马有何不可,父皇还不是有很多妃子?”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话可是说得地?”雅意安跳上前去,差点去捂公主的嘴,“老奴又得僭越了,还请公主在他们俩人中任选其一。再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是公主选了,只怕未必就得到人家的一心一意呢。” “耶?你这是什么意思?”公主一愣,随即脑海中闪现出如初地影子,本来模模糊糊的,但很快便清晰放大,在她眼前挥之不去似的,令她忽然烦躁起来。 东楼钟情于这名下贱女子,她是知道的。那让她很恨、很不甘心,她贵为一朝公主,用尽心力也得不到他一点好颜色,可他却对那贱人百般迁就。而这几天冷眼旁观,也隐约觉得戚继光对那贱人很是关怀爱护,他目光中时而闪现的爱慕,尽管她想忽略,可还是看得到。 为什么,一个下贱的商人之女会让他们动心呢?可恶地是,那贱人并非绝色之姿,比之她,差得远了。 雅意安察言观色,了然道,“公主冰雪聪明,想必已经明白了。其实那贱人易装在天津卫学里做事,老奴实在觉得她可,早就派人盯着她了。据老奴属下报告,小严相公务繁忙,不得与她相见,于是日日鸿雁传书,浓情蜜意得很。而这个戚继光,对这贱人更是沉迷。小严相的义侄严鹄曾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在夜晚地小校场抱在一起。刚才,老奴还看到他们在树丛中……” 随着他越说越多,公主的粉拳也越握越紧,最后指甲都陷入了掌心肉中,当听到雅意安极为“痛心”地说,“老天不明人间事,如此奸邪地狐狸精,就这么容她祸乱我大明名将明臣呀。”时,突然松开手掌,轻声道,“天道不仁,不如就由本宫代劳吧。” “公主,万万不可。”雅意安很“激烈”地阻拦,“国有国法,等我慢慢收集证据……” “本宫替天行道,有何不可?只要安公公你帮本宫一把,断不会让父皇为难,也能除了这妖孽!” 雅意安垂下眼睛,掩盖心中的喜悦。哼,他得罪不起严世番,由公主出手可没人敢追究了吧?他只要在旁协助得干净利索,必让那独眼龙发多大地疯也查不到他。 哈哈,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胡如初,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 ………………………………………………………… ……………………66有话要说……………………… 内个……关于戏份的事。 66是职业写手,写书有大纲的,至于各位男性角色的戏分,早就有所安排,让某些读者大人失望,很对不起。但,我不能随意改写。一来众口难调,二来这样做,我就太不专业了。 抱歉。 如果大人们实在喜欢某些角色,不妨自己写外篇来,我负责发到本书公众区,集体yyy一下吧。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战争期间被绑架 存其形,完其势;友不,敌不动。巽而止蛊。[为山为刚,为阳卦;巽为风为柔,为阴势。 是指用计脱身。用此计时,要摆出还在原地的样子,使友军不怀疑,敌军也不敢贸然进犯,然后在敌人迷惑的时候秘密转移,采取“分身法术”脱身而走。 本书中指猪脚逃命去也,虽然有点慌不择路,但好歹还是先保小命要紧。) …… 八月围城。人心惶惶。 就连一定、确实以及肯定北元军不会打进京城的如初也感受到了周围人们的恐慌、不安、惊惧、抑或是兴奋,环境的影响甚至令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历史知识来,或者她这只穿越的蝴蝶真有那么大的能量改变了国家命运和重大历史。 倒不是有谁和她讨论这件事,不管是和戚继光、虚海、或者严世蕃在一起,他们也绝口不提俺答汗大军压境的问题。但是,从那无形的气氛和人们的行为上,如初体会得出来。 和现代一样,每遇到什么危机时,百姓们总是先疯抢生活用品。当八月十九日,听说俺答大军已达通州时,街面上一度混乱不堪,最后要劳动负责京城治安的官员调来一小队官兵才勉强平息“内乱”。 然后,街上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八月骄阳下,只稀稀落落几条人影迅速闪过,和过街老鼠似的。如初还亲眼看到有的百姓用砖把自家的门窗里三层外三层的封上,只留下一个隐蔽地通气孔,防止蒙古兵闯进京城的时候遭受荼毒。 另一方面,几天前她身边的男人就都变得异常忙碌。严世蕃自不必说,身为一品大员,这个时候当然日日在朝堂朝议。而嘉靖帝则下旨,号召前来应试地武举生员保家卫国。这些生员们组成了类似于民兵团的组织,由本身就有武官职位的人带领,戚继光作为武举会试四强之一,被封了个不大不小地官,每天带着土队的学子们积极准备守城之战。至于虚海,天天忙于僧兵的事务,如初跑去看他时,他连喝一盏茶地时间也没有。 不管是为国还是为民。反正大家都有事做。只有如初闲着。她当然也不想当个吃什么。什么没够。做什么。什么不行地废物点心。本来也想帮忙地。可非但没被允许。那三个与她有这样那样瓜葛地、而且都身居要职地男人还三番五次地嘱咐她、甚至威胁她。要她老老实实待在庆善号内。最好连大门也不要出。严世蕃为了不让她感觉闷。还特意送过来不少古玩玉器、书法字画来供她赏玩。 拜托。她可不是那种看一个花瓶能打发一天地人哪。而且更不是娇弱地普通女子。她本身就有高强地武功。还在天津卫学当过教习。眼界和心胸比这年代地很多男人都强。并不需要特别保护。反而完全够资格上阵……好吧。在后方出谋划策。可是为了避免那三个对大明很重要地男人因她而分心。她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当然。武举会试地四强争夺冠军赛也暂停了。 于是她只能每天郁闷地窝在房间里。等着这一历史事件快快结束。她记得。那些蒙古人围了几天城就离开了。反正在城外抢劫个饱。而严党力主坚壁清野地政策。只守不打。就是打算让人家抢完了离开地。 八月二十日这天一早。她正百无聊赖地打算找一个黑暗地地方。试试一串夜明珠地亮度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奇怪地鸟鸣。偷偷一看。一眼瞥见常安公主地心腹太监小团子躲在街角探头探脑。因为街上没什么人。所以他地出现特别明显。 如初很多事地打开窗户。探出半边身子对小团子挥了挥手。 小团子明显也是在向庆善号这边张望的,因此立即发现了如初。他走到街道中央,对着如初比划了几下,然后又迅速消失在角落中。看那意思是说有重要的事找她,要她快点出来,而且不要惊动别人。 如初知道小团子没什么事会找她,折腾她的只能是公主,所以尽管不愿意,却也不敢怠慢,随手把夜明珠塞在怀里,换了一身太监衣服,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没人看到你吧?”小团子拉如初到角落中,紧张兮兮地问。 如初摇了摇头,狐疑地望着小团子。 “公主秘宣你进宫,自然是有要紧事,旁人知道了,只怕会给自己惹麻烦,找死也说不定呢。”小团子淡淡地说,可如初的手臂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幸亏店中无事,大家早饭后就各自回房了,否则让人看到,泄露了公主所谓“要紧事”,只怕会倒霉。看来,武举会试后她要尽快离京,至少也得搬到别处去住,否则……谁知道她哪天被陷害,会不会连累这些无辜的人呢? 她不知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也许是潜意识中感觉到了危险。不过小团子拉了她就走,她根本没时间思考。 “ 么事啊,公公好歹给透个底?”当她坐上马车,发现带了四名大内侍卫时,心都揪起来了。 小团子笑得诚恳亲切又无害,“胡姑娘,这话您问着了。旁人不知公主心思,咱家可是知道的。”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个漂亮的香包来,“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如初一听“咱家”二字就不舒服,而且觉得小团子突然改称她为“姑娘”的行为也透着古怪。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下意识地依言打开香包。不料,她才一解开封扎得紧紧的袋口,就突然闻到到一股刺鼻的异香,接着感觉脑袋像让人用布蒙住一样,瞬间陷入黑暗。 一边的小团子看如初软倒在车上,轻蔑地哼了一声,“咱家有心让你多看看这世界吧,你还非得赶着往鬼门关跑,真是不识抬举。” 而不管他骂什么,如初也听不到了,任由马车将她带走。路上,大概是俺答汗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的缘故,整个京师地街道上除了来回奔波的守军外,没有一个人出没,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锦衣卫的首领亲自引这辆马车进入了皇宫,然后换乘公主地小轿到了淑景阁。 也知过了多久,如初在迷迷糊糊中醒来。有那么一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此处是哪里,时间是何时?接着,穿越前后的事情一古脑地涌进她地脑海,害得她头疼欲裂,嘴里苦得像嚼了大把黄连。 难道是穿越回去了?或者是困在时空裂隙之中了?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清醒冷静,过了足有一分钟才睁开眼睛,平心静气地环顾四周。 凭借不远处渗进来的微弱光亮,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潮湿的、满是霉味、像是堆放杂物地小房间内,身体没有什么疼痛和不适,证明没被殴打虐待;衣服整齐,证明没被性侵犯;手脚也没被绑起来,行动完全可以自由,证明人家不怕她逃跑;甚至怀里的那串夜明珠居然也在,证明连身也没被搜过;只是肚子饿得很,口也渴得要命,证明她昏迷的时间不短了;再看从门缝中透过来的光亮……天已经全黑了,这说明她被绑架了整整一天。 甩甩头,她回想起早上发生地事,心里明镜似的。 公主要除掉她!虽然表面上她和公主没有直接的冲突,但是为了严世蕃,或者是为了戚继光,她招致了公主的妒恨。亏她之前还猜测公主在这关口召见她,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帮助偷跑出宫,去见识戚继光带兵守城的英姿的。 却原来皇家地人,不管她是四十岁还是十四岁,都一样心狠手辣,以人命为草芥。 那她要怎么办?逃吗?怎么逃?难道要死在这儿?!天哪,她没从想过有一天会因为男人死去! 正懊恼和恐惧间,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正往她这边来。于是她立即躺下装死,倒不是她特别聪明或者是有了什么打算,大概是人在这节骨眼下都会这样做,这是求生本能的一种。 果然,来人在房门外停住了,听脚步声像是两个体重较轻地人,双因为有环佩轻扣声,可以断定是两个瘦小的宫女。再想想是公主把她绑来地,而就算她地位尊贵,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所以这两个人十之**是她的贴身婢女绯罗和烟霞。 她们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向四周打量,在确定没人看到时才开锁进门,之后紧张地走近如初,轻轻推了推她,还探了探她地鼻息,然后其中一人松了口气,轻声道,“呼,她没醒,也没死。” “老天保佑,没醒就好,死了更好。”另一个说。 那嗓音……如初不得不佩服自己在危难关头的冷静和判断推理能力,因为她们正是绯罗和烟霞。 “公主想好要怎么处置她了吗?”绯罗低声问。 烟霞没吭声,似乎是想了下,然后才道,“公主说要弄死她,可还不能让她的尸体落在宫外,在宫内也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所以一早绑了她来藏在这儿,晚上才能动手。至于要怎么做……团子随后就到,他会亲自动手的。” ……………………………………………………………… ……………………………………………………………… ……………………66有话要说…………………………… 看来虚海哥哥求票的本事不如小光,这两天粉票涨得好少。 不过可能是小光先出现求票的缘故。嘿嘿,就好像虚海哥哥在书中先出场,结果特别招大家喜欢一样。 给后来者机会吧。票票。comeeon 还有,没票的同学,谢谢你们的小花和打赏,66真的感激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诅咒你长出…… 蛋的小团子,居然还是刽子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呀阴性豆芽菜似的,没想到是个狠角色!转念之间,如初很想暴走,打昏这两个小宫女来说对她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是,冷静!冷静!她虽然不是路痴,但对皇宫的路不熟,而且由于俺答汗围城的关系,皇宫的禁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盘查起来也特别紧。如果没有助力,她是绝跑不出去的。到时候再被诬陷为刺客,皇上现在犹如惊弓之鸟一样,说不定她连老爹胡大海,甚至九族都连累了。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其实比蚂蚁还不如,因为她还在装死,不能像蚂蚁那样瞎转悠。耳边听着烟霞和绯罗絮絮叨叨的低声说话,她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的指望就是,作为穿越女,而且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穿越的神秘人士,也许会有天降奇机呢? 也知过了多久,反正是她感觉很长,但实际上很短的时间后,小团子才偷偷摸了进来,还踢了如初一脚,看她是不是醒着。如初装死得彻底,忍耐住了自然的反应,心里诅咒着他重新长出小**,然后因冒充太监、**宫闱而被五马分尸。 “怎么才来,这事耽误不得的!”烟霞低声抱怨。 “是呀,我一直怕得很。如果杀她时她清醒过来,又是挣扎又是大喊大叫,惊动了人可怎么得了。”绯罗瑟声道。 小团子又用力踢了如初一脚道,“放心,我备下的药量能迷倒一头牛,她才多大点身量,我还一直怕她体格不好,承受不住直接死了呢,那样公主失了手刃的快乐,倒是咱们做奴才的不体贴了。” 他令堂的,老子诅咒你长出两个小**,其中一只长在脸上! 如初被踢到了肋骨,拼尽全力才没痛哼出声。可是至于吗?为了两个男人,公主就恨她到如此地步?!非要手刃才解气,太夸张了吧! “老天爷。公主要亲自动手?”绯罗好像很惊讶。 小团子笑了一声道。“你们不知道。是安公公那老货给出地主意。还说要用两尺长地竹签子把胡如初全身都穿透。这样死得又慢又痛苦。足够给公主解气了。哈。跟公主抢男人就是这个下场。我听说这刑法还有个名堂。叫血刺猬。” “快别说了。听得我寒毛全竖起来了。”烟霞似乎是打了个寒战。但其实如初怀打寒战地是自己。因为她一想到那酷刑。她就害怕得浑身颤抖。在这个时候。能痛痛快快地死反而是一件幸福地事了。 “白天把她抬来时。不方便往外带。怕给人瞧见。现在夜深人静。公主要咱们把她弄到安公公原来住地那地儿去。那边有密室。她就算喊天都知道了。宫里地人也不会发现。” 烟霞和绯罗一听。连忙上前搬动如初。往她身上套口袋。如初还是一动不动。任她们扭得她身上生疼。因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办才能虎口脱险。 就听小团子道。“也不用太急。再待半盏茶地时候。等侍卫大人们巡逻过去。咱们再走不迟。不过可别走东一街那边。” “怎么啦?”烟霞和绯罗几乎同时问。 小团子突然拉着这两个小宫女走到屋角的地方,显得极为神秘地道,“听说蒙古鞑子在咱们京师里放了不少细做,别看京城貌似防得铁桶也似,他们自有一套联络方法,把京师内的事传到外面去。所以,皇上打算也派个人去城外探探情况。” “这事你也知道?”烟霞惊异地问,“小团子你地消息真灵通。” “咱家自有门路,不然上回怎么能让公主顺利跑到天津卫去玩?”小团子似乎有些得意,又自称“咱家”了,“虽然事后挨了顿板子,害我差点归天,可是有公主保着,荣华富贵还不是早晚的事?所谓富贵险中求嘛。” “这和不能走东一街那边有什么关系?”绯罗问。 “你个猪脑子,这也不明白?”小团子叹了口气,“这回派的人是咱们宫里的,外边的人没人认得,比较容易混过去。” “是谁呀?”烟霞和绯罗又同时问,显得非常好奇似的。 “御内厩的杨增。” “怎么是他?”烟霞似乎很意外,“营里、衙门里、东西两厂这么多能人,怎么派个内庭的公公去?” 小团子哼了一声道,“派公公去,外面没人认得,容易蒙混过关。再者,正因为是内庭地太监,不知道多少军国大事,就算给逮到,就算给折腾死,他也泄露不了一点军机。这一招叫肉包子打狗,肉包子能回来就好,倘若回不 吃了也没什么。哼哼,我们太监就是命贱哪。看耳,满脸油光的样子,还真像个肉包子。” “那他还真去?”绯罗震惊地问。 “他不去行吗?这就叫皇命难违。而且我听说,皇上许了他高官厚禄,衣锦还乡。听到了吗?可以回家诶!谁不想?你们不想?所以这一趟虽然凶险,总是有好光景的盼头。要是选了我,我肯定也去,赌上一把,赢了就可以回家,就算是输了,也不过是个死罢了。难道在这皇宫里头,就能好好活吗?万一冲撞了哪位,要你死就跟捻死一只蚂蚁似的,还死得不明不白,有意思吗?”说到这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时之间,三人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同一番心思,同一番伤感。 半晌,还是小团子先开口,似乎是要缓解气氛似的,故意嘲笑道,“老杨那死东西还想要求上头再派个人给他,两人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我瞧他是害怕独自前去。” “上头怎么说?”烟霞问出如初的心里话。 “当然是不给呀!哈,但凡有人商量,就没人会去拼命办事了,说不定两人还会斗来斗去,想多得功劳,少卖力气。上头的老狐狸都是玩人的主儿,怎么会答应?”小团子哼了一声,“但面上还得哄着他,要他到了时辰就从东一街那边直接出宫,如果能派人,自然有人在那儿等他。 如果不能派,也让他在一柱香地时间内离开皇宫,不然真被打死也是白饶。” “哦,明白了,所以我们才不能走东一街。”绯罗猜出了什么,直接道,“那时候只怕侍卫会撤掉一阵子,好方便老杨畅通无阻的出宫。这件事是秘密,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让他偷偷摸摸地走,不用惊动旁的人。而咱们如果走那边,万一撞上了,只怕说不清了。” “你很还算聪明。”小团子赞了一声,又过了片刻便走到门边去偷瞧,然后轻声道,“侍卫大人们巡逻过去了,我们走吧。” 这时候,如初知道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是老天指了条生路给她,于是当机立断,趁那三人还在摸摸索索地做准备,已经偷偷取出靴子中地小匕首,划破口袋,挣扎着跳了出来。 那匕首不算锋利,是她在街上买的、类似于工艺品地东西,但用点力量和技巧的话,划破口袋却是够用了。还要感谢三个帮凶只是把她塞在口袋里,却没有绑上,而他们三个没什么武功,反应较慢,所以她虽然装死时间久了,肌肉和骨头有些僵硬,跳起来时差点摔倒,手上地准头也差点,但还是两记手刀加一记冲天炮,把那还来不及惊叫的三人摞倒了。 两记手刀赏给了两名宫女,冲天炮自然是送给小团子尝尝,一下就让他脸上红地白的齐齐落下,然后直挺挺倒在地上。就这样,如初还跳过去补了两脚。 “这是教你永远不要得罪女人!”她狠狠骂了一句,然后往外偷瞄了几眼,这才鬼鬼祟樂地跑了出来。 一出门,有逃出生天的感觉,可也有天地之大、无处容身的仓皇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决定冒充“上头”派给杨增的人,先跟着这名王牌大贱蝶混出皇宫再说。 她不知道东边是哪儿,但是淑景阁在皇城以西,那么往相反的方向走应该就对了。至于说“东一”二字,那一定是皇城中轴以东的第一条街呗。 求生的本能令如初变得异常聪明起来,闪展腾挪地躲避着巡逻的侍卫,直奔东一街而去。许是上天垂怜,才穿过皇城中轴线,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太监服色的人形肉球。那人东张西望着,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有多紧张和害怕。 “老杨。”如初低喊一声,虽然不敢确定此人就是杨增,这时候也只好冒险了。 幸好,那人停下了脚步,证明如初没喊错人。于是,她迅速闪身出来,还没等杨增问话,就故作神秘的低声道,“上头派我来跟你一同办事,我们快走吧,错过一柱香时间,真给人射杀了,也就死个不明不白。” ………………………………………………………… ………………………………………………………… ……………………66有话要说……………………… 暖气终于来了,呼,明天恢复早上九点正常更新。 还有,月票榜……66一降再降,已经第五名了。泪水。难道就只有我的读者没票,人家的全有? 郁闷中。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倒霉的出城 增本来就对要执行的任务感到恐惧,没成想上头还太监给他,看起来还挺机灵的,不禁大松了一口气。而这件事格外秘密,如初又好像知道很多似的,所以杨增不有他,点头道,“好吧,我们互相照应,一定能平安回来的。”他安慰着自己,快步前行,一边走一边低声问,“你怎么没带包袱?这身太监的衣服出了皇城就不能穿了,不然到了城外,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普通衣服我套在里面了,随身带着多麻烦。”如初胡乱说着,对自己出宫后要躲到哪里还没计划,目前心慌意乱,根本没有主张。 但是不管怎样,她还是随杨增出了皇宫,先逃离了这龙潭虎穴、吃人的地方再说。其过程想象不到的顺利,似乎满天神佛都在保佑她似的。 不过刚逃离了公主的魔爪,怎么对付杨增又成了新的难题,甩又甩不脱(不管是借口去前方探路还是殿后扫尾,杨增都不允许,死缠如初不放,声称只有他才有出城的密令),打又打不得(毕竟他是代表朝廷的间谍,打昏他会耽误国家大事),所以尽管杨增体重过大,腿力却弱,差不多走过半条街就要坐在房屋或者树木的阴影里歇歇,给了如初充分的考虑时间,可她仍然是一筹莫展。 而正当杨增第n次歇脚,如初急得差点撞墙之时,忽然看到一行人飘忽而来,全部一身黑衣,轻功卓绝,大约有三十来人,为首人地人如初认识,正是常在安公公身边侍候的两个小太监,还有早上押如初进宫的四名侍卫之一。好巧不巧的,他们在如初和杨增藏身处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密议着什么,然后突然散开,兵分几路而去。 天哪,她逃跑的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一定是她刚才摞倒小团子等三人时力道不够,以致他们提早苏醒过来,她之前实在太慌张,太不冷静了。再看那队人地样子,个个是高手,虽然她武功也很不错,但恐难抵挡两名以上强手的围殴。 完了,她太小看公主的能量和安公公的老奸巨猾了,现在她头顶上已经张开了天罗地网,京城内再无她容身的地方,感觉上好像国宝机器和无名小人物之间的对决,简直是亡命天涯,毫无胜算。而那些人之所以散开,必定是到她可能去地地方围堵,庆善号、僧录司、戚继光等人扎营守城的地方,甚至严府…… 她若现身,非但不能躲藏或者获得帮助,反而会在还没见到救星时就被当场围剿,或者连累他人。 那怎么办?找地方隐蔽起来是没有意义的,天色一亮,对方准备得会更充分,以公主和安公公地权势与手段,随便安一个搜查奸细的罪名,她就插翅难逃,在这种情况下想联络戚继光、虚海、严世蕃那三个忙翻了的男人只怕也难。而且如此一来,她还失去了唯一能出城的机会。到时候真先斩后奏地杀了她,别人还能拿公主怎么着? 那么,既然没得选,现在也只有先和杨增待在一起,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城外虽然有俺答汗地大军肆虐。但毕竟天高地广。可躲避地余地很大。哪有那么倒霉就遇到北元地军队?再说只要出了城。公主就鞭长莫及。她从乡下绕道去天津卫。然后想办法找于海涛大人通知那三个能帮助她地男人。她就有救了。毕竟公主也只是偷偷摸摸地杀她。并不敢明目张胆不是吗? 把心一横。小牙一咬。如初再不犹豫。和杨增直奔东直门。 她不知道杨增和守城地将领是以什么密语联络地。但她知道她这趟间谍之行非常悲惨。没什么偷开城门。没什么放下吊桥。没什么英雄饯行。只有钻一个被掩盖住地、地处犄角旮旯地、高大城墙下地小小狗洞。然后自己游过护城河。带领他们地守兵嫌杨增动作太慢。在他笨重地躯壳卡在狗洞上时。还狠狠给了一脚。帮助他穿过。 那时地河水内布满尖桩。跳下河、游过对岸也是充满危险地事。还好如初会游泳。不然她就得困在这儿了。因为他们才一出城。确切地说是出了城墙。城里地兵将就将洞口从里面封死了。怎么着?还玩破釜沉舟呀?可话说回来。好好地城墙上为什么有狗洞?而且杨增探听完情报。回来时要怎么办? 不过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趁着夜色还没有褪尽。如初拖着哆嗦成一团地杨增往前方一片黑漆漆地树林疾跑。 俺达汗地大军虽然在安定门北面地教场驻扎。但肯定有他地巡逻队在各地滋扰和侦查。也许还有前锋骑游弋。所以在没有掩护地地方溜哒就好像暴露在敌人目光下地活靶子。当然闪得越快越好。 进入树林后,感觉安全了一点,杨增坐在地上喘得像在肺里拉了 好一会儿才勉强爬起来换下湿掉的衣服,抖着一身肉对如初说,“你看你不带包袱,现在衣服都湿了要怎么办?” 如初抬头望天,考虑这个时候可以撇下杨增独走了。这几天天气闷热异常,百姓们都说这是兵戈之相,更加重了集体的恐慌。其实八月下旬秋老虎的天气,热点不是正常的吗?可见大明军力衰弱到什么地步,让百姓完全没有信心。 “把你的衣服借我一身,我以为里面套了普通衣服,结果我记错了。”如初撒着没营养的谎,打算换了衣服后就逃之夭夭,反正以杨增是绝对追不上她的,两人速度之比相当于法拉利和手扶拖拉机。 杨增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闹得如初有点不好意思。她利用人家逃出了城,然后还骗人家的衣服,最后扔下人家独自离开,实在太不义气了。但是她有其他办法吗?这全是公主逼出来的。 她借口有独自换衣服的怪癣,走到树林的深处去。而那件衣服虽然太肥大了点,但好歹是干燥的,也能遮盖信她身上的特殊马甲。可是正当她准备好一切,决定不告而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接着有马蹄声、哈哈大笑声传来。回头望去,就见到杨增惊惶地在前面跑呀跑,十几个蒙古骑兵很哈皮地在后面追,似乎是在围猎野猪似的。 原来她真的是很倒霉啊。城外那么大片地方,她以为没那么容易遇到俺答汗的兵,没想到偏偏就让她中了大奖了! 看到杨增扑倒在她面前两米的地方,看到许多寒光闪闪的箭头和刀锋在眼前闪呀闪,如初明智地举手投降,一动也不敢动。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我们是宫里的……宫里的太……太监!”正当如初装无辜良民,满脑子编着自己的身世时,杨增突然大叫起来,气得如初恨不得踹死他得了。他们换下衣服,不就是为了掩盖太监身份吗?可他倒坦白,人家还没问就全招了,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是谁决定派这号人来当间谍的呀!简直开国际玩笑! “哇哈,逮到两个。”骑兵中那个貌似头目的人操着生硬的汉语说,“把他们全带回去,看大汗要如何处置。说不定赏给我做奴隶,让我也享受一下皇帝老子的待遇。”说到后来,发出打雷般的笑声。不,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是天空真的响起了雷声,看来要有一场豪雨降临了。 如初和杨增被捆住双手,跟在马后面跑,一路跌跌撞撞的被逮进俺答汗的军营。如初还好,长年跳有氧健身操,耐力相当不错,杨增却和要死掉一样,衣衫全破烂了,只剩下躺在地上倒气的份儿。 那骑兵头目以马鞭一指如初,笑道:“你,行!”大概是赞扬如初的体力,之后又和同伴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但意思很明确,肯定是说,“这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还白嫩嫩的,可惜是个半男不女的妖怪,不然老子可风流快活了。” 看,其实有时候人类的交流并不需要语言,光凭肢体动作、神态表情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了。 “是谁让你出城探听消息的。”在那些骑兵进入一座明显是汗帐的大帐去报告的时候,如初低声问杨增。不是她八卦,而是她实在太气愤了。派这么个人来当间谍,是对大明的严格不负责。 “礼部尚书陶仲文。”此时杨增好歹能喘口顺溜气儿了,连忙爬起来挨近如初,似乎觉得离自己人近点就安全些似的,“真人求签问道,说我是天赐福将,一定能捎回消息,而且自己也会平安无事。” 如果他只说前面,如初还没什么印象,但后一句立即让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嘉靖帝崇尚道教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长年不上朝,在西苑修道。这个陶仲文就是个道士,而且得到了嘉靖帝的极度信任,他说的话就算荒谬之极,嘉靖帝也会深信不疑的。 所以,就有了这么可笑的一幕,派个胆小如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杨增来做“大事”,结果连累了可怜的她。如初哀叹着,不过并没有多久,她和杨增就被带到大帐中见俺答汗。 ………………………………………………………… ………………………………………………………… ……………………66有话要说……………………… 可能大家觉得最近剧情平淡,可这是下面情节大转折的铺垫,请大家耐心点吧。 还有,你们会不会以为俺答汗会插足如初的感情? 猜吧。哇卡卡。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谁救她,她嫁谁 后……不到一柱香时间……如初又被带出来了。确个会中文的骑兵粗鲁地提溜着脖领子,扔到汗帐旁的小帐篷内。那里除了哪初外,关押了三、四名长相姣好的女子,全是抢来的大明好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 “待会儿做不出御膳,把你拖出去喂狗。”那骑兵把如初往地上重重一顿,扭头走了。 如初慢慢坐定,这才感觉冷汗从前胸和后背后蜿蜒流下,心脏回血都不顺利了,感觉像和死神擦肩而过似的。 天哪,太凶险了。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这么怕过。之前在天津卫学时也曾怕暴露了女性身份,但那比身在狼窝要安全多了。万一她的真身暴露,只怕保持了二十多年的贞洁就要葬送在这儿了,而且可能像妓女人一样任人欺凌。那种情况她想也不敢想,对于女性来说,不管古代现代,不管有没有武功,天底下最大的悲惨莫过于此。 幸好,他们要确认逮到的人是真太监时检查的是杨增,而这白白胖胖、又给吓得尿了裤子的中年阉人残缺的肢体,似乎让他们感到极度的恶心和厌恶,所以如初才免了一场劫难。甚至,当她不小心撞到一名头目时,那人立即狠狠抽了她一记耳光,完了还在衣襟上擦了擦手。 这举动很侮辱人,但如初却庆幸这些所谓草原上的汉子对她的鄙视。他们不好男风,认为太监是不男不女地妖怪,不吉的象征,谁沾上谁倒霉。 后来有人提议杀掉两个妖怪祭旗,这时候俺答汗倒还清醒,细细盘问杨增出城的目的。 杨增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招了。结果俺答汗哈哈大笑,说不用探听消息,他倒是要放杨增走,要杨增带封信给嘉靖皇帝,声称只要大明朝允许互市,他立即撤兵。至于如初,就留下当个人质。 如初知道自己这人质地脑袋脆弱得很,嘉靖帝一个拒绝,她的人头就得落地。而在几天的时间内,她不能保证能顺利逃走,所以必须显示出价值,最好是能做这群野蛮人做不了的事才能暂时活命。 于是她灵机一动,假装战战兢兢地说自己是御膳房的出身,希望可以侍候大汗几道御膳,以表达对草原英雄的仰慕之情。此话之肉麻和谄媚,害她自己都差点吐了,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俺达汗鄙视中带着被追捧的无尚快感,欣然点头答应。 也所以。有了上面那一幕。 在如初看来。北元地处苦寒之地。物资匮乏。这样地人必定贪婪。从他们在城外地抢掠行为上就看得出来。如果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地他们体会到饮食地精美。沉溺于口腹之欲。那她就有存在地价值了。生命也就暂时安全了。 然后。她得自己想办法逃。指望别人是不行地。但她不能盲目行动。一定要有万全之策。显然。此时不是逃跑地最佳时机。 首先。现在对她地看管比较严。她必须先装老实。慢慢让敌人放松警惕是正途。 其次。京城九门紧闭。听说城外逃难地百姓哭嚎震天。城门也没开过。而她又没有马。偏偏俺答汗地军队带了一些长得像藏獒、但体型略小地猛犬。她凭轻功跑不远。到时候被追上一定死得难看。 第三……不需要第三。只这两条就令她非要保持冷静和忍耐力。非得按兵不动不可。 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应该是俺答汗撤军回蒙古的路上……因此在这之前,她必须保持身体健康,最好还被人看不起,直至被人当成透明才好。 至于俺答汗,外貌就是个一脸霸道的中年胡子大叔,脸蛋上两块健康红,看着很是精力旺盛,基本上没给如初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怎么放了男人进来?”好半天,终于有一个姑娘开口说话。此女身段比较丰腴,容貌艳丽,脸上悲伤绝望地神色比其他姑娘要淡些。 “我不是男人,是太监。”如初环顾四周,发现左手边的小桌上有一面铜镜,立即爬过去照了一下。 他令堂地,那死头目打得她这样狠,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又青又紫,看起来和卡西莫多似的。怪不得她地脸一直火辣辣的疼,才挨那一下地时候,眼前冒的金星能把狗熊晃一个跟头,嘴也被打出血了,牙齿也松动了。从小到大,没人打过她,她现在恨不得把那人大卸八块,可却只能忍着。 唉,这就是人生,为了更高的目标,也就是活命,她不能为所欲为,还得花尽心思给这群禽兽做饭吃。 “皇上不管我们了吗?”一个姑娘听说如初是太监,不禁哭了起来。 皇上?哈,他只管求仙问道,连朝政都不管,何况小小的黎民?在他眼里,这些人的生命全如草芥一般吧。如初心里暗骂,可她不忍心对这姑娘直说,只好沉默不语。 于是那姑娘就哭得更厉害,带得其他两名姑娘也一起落泪,但她们全部隐忍着,不敢出声。最后那名丰腴女子咬牙道,“算了,就算朝廷的军队把我们救回去又如何?反正我们已经污了身子,这辈子也不能嫁到好人家了,过得一日便算一日吧,再 哭啼啼,更没好日子过。墨菊,难道你还想让你弟吃鞭子吗?” 那个叫墨菊的姑娘一听,立即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如初看得不忍,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四人中只有一个是京城近郊的人,原来俺答汗的大军从宣府过来时就一路走一路抢,金银牛羊、粮食衣服、男男女女,没一样放过的。说到底,还是人最惨,男地就充当奴隶,女的就分给步卒享用。 她们几个已经被逮起来十几天了,因为长得漂亮,是俺答汗自己收了,比那些充当军妓的女人遭遇好得多。而昨天俺答汗的铁骑抢劫了京城附近的西山、黄村、沙河,明天打算对大榆河、小榆河等处动手。 听着这些,如初感觉心里有把火再烧,充斥着愤怒与无奈。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帮不了这些可怜人,但心里真是不甘心。 正咬牙切齿地时候,那名懂汉语的骑兵突然闯了进来,对如初勾了勾指着。如初知道她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心中多少有点紧张,怕万一这群野人不懂欣赏她的厨艺,她的如意算盘就打不成了。不过都到这节骨眼儿了,退缩也没有用,只好迎着困难上。 因为北元军什么都抢,所以食材、佐料、灶具、调味品齐全,如初大汗淋漓地忙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在中午前做出了姜丝拦百叶、拌牛盘肠两道凉菜和酸辣肥牛、香煎羊排、土豆牛尾汤、葱叶羊肉卷、豆腐烧牛,烤芝麻羊肉六道热菜,然后配了蜜糖桂花苹果和桃酥两样甜品。 之所以定这几道菜,一是因为她厨艺虽然超群,但并不会宫廷大菜,二是考虑到俺答汗和他部下的饮食习惯,做得太精致也是苿莉花喂牛,到时候他们不知道欣赏就算了,回头再说成是她手艺不佳,那她死得多冤枉? 而这些人不喜蔬菜,习惯吃牛羊肉,只是制作方法太单调了些,不是烤就是煮,现在她加点花样,但不改变基础饮食结构,他们肯定能接受,而且能品尝出美味来。 至于甜品,那是显示大明皇帝精致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暗中觉得自己是土包子,有利于不再怀她是御厨这一“事实”。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常年把整只牛羊架在火上烤,拿刀子随便切下一块就用手抓着吃的人,是否能用筷子呢? 菜端上去时,她有些忐忑,尽管烧菜时异香扑鼻,有不少兵将在厨帐的附近徘徊,迎风猛嗅,证明她没选错菜式,也证明野人有丰富的味觉,但终究要俺答汗点头赞赏才算数。 她蜷缩着身子,故意显得窝囊又胆小,躲在汗帐地角落里偷瞄俺答汗,见他开始时还带着好奇浅尝辄止,片刻后挥箸如风,筷子使得相当好,似乎仰慕中原文化,特地练习过,最后……风卷残云。 呼,过关了,她的小命可以暂时保住了,她也可以图谋后事了。 “晚上给我的部下也做些,让他们也享受下大明皇帝的待遇,吃吃御厨做地菜。”俺答汗油光满面,吃得舒服,心情就舒畅,连翻译也没用,直接用大舌头般的汉语说,“今后你就是本汗帐下地御厨了,虽然你做的这些不如我们的食物吃起来爽快,倒别有一番风味。” “伟大的汗。”如初忍耐着这恶心话带来的欲呕感说道,“这种菜不能大锅做,每一盘都得单吵,如果要犒劳各位将军们,您得给我几个人打下手才行。” 俺答汗想了想对一边的侍卫道,“带她去奴隶营,随便她挑。” 那侍卫样地人应了一声,带着如初就走。 如初低眉顺目,不过心里却感觉很奇怪。听说蒙古那边政治斗争也挺激烈的,可为什么俺答汗吃饭前不让人先试毒呢?难道是不相信一个太监敢在做菜时投毒? 这才好,他越轻视她,越忽略她越好。 而在这时候,待在京城地人们会发现她失踪了吧?肯定都急得不得了,可惜没人会知道她陷身于俺答汗的大军之中,所以她没人可以依靠,自己必须坚强。 只是……戚继光、虚海、严世番……这三个人会放弃她吗? 尽管强迫自己冷静,但女性地软弱却依然从心底冒了出来,令她产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假如谁先来救她,她就要嫁给那个人,不管是谁都好。 说到底,每个女孩都是灰姑娘,不管多么强,总是希望被心爱地人抱在怀里,安全又温暖。 ……………………………………………………… ……………………………………………………… ……………………66有话要说…………………… 首先,书迷小九写了番外,我放在公众版中了,大家有兴趣的看一下。大家对男主男配有怨念的,欢迎都来写番外哦。喜欢的,可以自己抢回家嘛。 其次,昨天我没好意思要票,结果才涨了一张,555 第三……没有第三。只有谢谢。 3o。(,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两名帅哥的交锋 出如初所料,在发现她失踪后,她身边的人乱成了一心急如焚,如果如初能亲眼看到这一切,肯定会感动到不行。 首先发现她消失的自然是八重,事实上在她被绑架的当天下午,八重就注意到她不见了。但因为她一向不是安静的性子,好动又好热闹,所以八重以为她待在家里太闷,偷溜出去看小光他们守城了,也就没往心里去。 可直到下午、甚至晚上她还没回来,八重就紧张了起来。第二天早上,一夜没睡的小丫头几乎急死。 当时俺答汗大军依然在围城,虽然并没有攻打,但守城的大明官兵名为十四万,实际上只有五、六万人,所以丝毫不敢懈怠,八重根本联络不到戚继光、虚海和严世蕃,只得先报了官,然后发动客栈的伙计分头去找。 作为贴身婢女,八重太了解自家小姐的心意,知道她绝不愿意此事惊动父亲胡大海,所以暂时封锁了消息,不让庆善号其他分号的人知道这件事,除非万不得已的时候…… 俺答汗困城三天,八重就带人满世界找了如初三天,吃不好睡不香,嘴上起了一圈火泡,可如初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别说找到人,就连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也没有。 然后北元军在城外饱抢一通后终于撤军了,那三个男人也得了闲,分别暂放下国家大事来看如初。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极其不好的消息。 * 严府,大门外。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依然没有停歇。 严世蕃一脸忧色,大步往门外走,身后的随护一溜小跑紧跟其后,为他撑伞,可却根本追不上他的脚步,任纷落雨丝打湿了他的肩头。 如初失踪六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自从他得知消息后也过了三天。在这段时间内他不惜动用了手中全部地关系网。不管是明线还是暗线。却仍然没有得到半点相关地消息。这太不寻常了。要知道如果他想找任何一个人。还从没有超过三天却找不到地。 在大明。他可以只手遮天。但世间还有句俗语叫手大捂不过天去。人地手指还会有缝隙。那当然他地势力也有达不到地地方。不过那种地方很少。想来想去。也只有东西两厂中地部分暗卫。还有就是皇宫里地人他无法完全掌控。 他心里有了怀对象。不禁怒火焚心。有地人。他一直不得不给面子。可现在这情况。他也只好撕破了脸。谁伤害了如初。他就一定要对方付出最惨痛地代价! 他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吓得身边地人连大气也不敢喘。跨上马走出三条街。就在快到自己别院地路上。偶一抬眼。正看到一个和尚静静站在一家杂货铺地屋檐下。看样子似乎是在等他。 风雨凌人。没铺青砖地街道已经泥泞不堪。可那和尚地一袭胜雪白衣却纤尘不染。雨滴都似在他身边缤纷飞舞。不忍落在他身上。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偷望。可那和尚却目光坚定不移。只望向他。 虚海。他认识这个和尚。天津卫学地兵法教头。如初地朋友。长得不像他幼年印象中地那个贵人。但气质却极为神似。他曾经怀疑过此人地身世。查过僧录司地资料。因为太过无懈可击。后来也就淡忘了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那感觉又强烈地浮现在心头。 似乎是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探究之意,那如玉制雕像般的和尚突然动了一下,毫不在意脚下污泥,头顶雨水,就那么一步步向他走来,不慌不忙,却又沉着笃定。 “大师有事?”严世蕃问。 “如初。”虚海只答了两个字。 都是聪明人,心里又都想着一个女人、一件忧心事,所以不必过多解释,尽皆了然。 “给大师一匹马。”严世蕃权衡了片刻后对手下说,然后率先扬鞭前行,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别院。世人都道这里是他这金屋藏娇地风流地方,却不知这精致华美的院落是专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的。 “关于如初,大师为什么找上我?”严世蕃问,略抬手臂让仆人帮自己换上干衣服。 虚海也正拿着一块干燥巾子擦拭身上的雨珠,口中淡然道,“如初丢了,小僧认为天底下只有小相爷才能找得到她。” “大师觉得我找到了吗?”严世蕃挥退仆从,请虚海坐下,亲自奉了一盏茶。 虚海摇了摇头,“如果找到了,小相爷怎会不去救她?但,小相爷一定知道了某些线索。” 严世蕃没正面回答,只挑了挑眉道,“大师喜欢如初?” 他突然转变话题,单刀直入,没想到虚海连眼皮也没抖一下,直接承认道,“是。” 这下,倒让他一时无语,半晌才苦笑道,“大师倒坦白,在下佩服。如初这丫头……还真是惹祸精,连大师也动了凡心。” “小僧六根不净,怨不得旁人。” “那大师凭什么以为我会把如初地消息告诉你呢?”严世蕃不自禁流露出狂傲的神色,“不瞒大师,我也喜欢如初,从小到大没这么在意过一个人,可她却从未应承我什么。这一次倘若我能救她,又何必多加上大师,让她地感激之情减半呢?只我一人英雄救美,她说不定就会嫁给我了。” “小相爷是真小人,句句实言。”虚海由衷赞道,倒有几分欣赏起这祸国殃民的恶人来。 “我想要什么,就去努力得到什么,没什么不敢说地。只是……我宁愿没有这次机会。如初失踪这么多天,我真怕什么都来不及。” “那小相爷就更应该与小僧合作。小僧相信,小相爷一定有用得着小僧之处。” 听到这儿,严世蕃目光一暗,心里那奇怪的念头突然压抑不住地涌上来,不禁盯着虚海道,“大师是否是我幼年时结识地那位其贵无比的人呢?” “小僧虚海。” “要合作,岂可不明言?”严世蕃咄咄逼人。 虚海苦笑,“为了如初,小僧相信小相爷可以跟仇敌或者最厌恶的人合作,何况是区区一个顾左右而言他的出家人呢?至于有些事……因缘际会,想不露出真相也不行,这世上能守住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小相爷又何必急于一时?” 严世蕃眯起眼睛,心里咯凳一下,暗道假如真的出现他所怀地那件匪夷所思的事,这和尚就是拼出自己的性命来救如初的,那么他的深情绝不比他少,等救出如初后,他也将是他地情场劲敌。可在这个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有救回如初才是头等大事,假如……她还没被害死…… 不,她不能死!绝不能死,她还欠他一个回答!她不能死! “那大师就说说,我到底知道了什么线索,大师又如何断定我需要帮助呢?”他把话题导正。 虚海平静地道,“在大明的国土上,小相爷要找个人根本用不了三天时间。可如今三天已经过去,要找的人却还没有出现,这只说明两个问题:一,如初被小相爷掌控不了的人扣在手里。二,如初已经不在大明的国土上了。对于如初莫名其妙丢失的事,小僧虽不才,却也细细查过,结果却有如风过水面,完全无迹可循,这说明致如初失踪地人势力很大。再综合考虑那人的动机……如初似乎在京城并无身份很高的仇敌,只除了两个‘安’,也就是雅意安和常安公主。前者,是在天津卫学形成的积怨,后者爱慕小相爷,可小相爷心属如初,女人若是妒忌起来,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 严世蕃知道眼前地和尚不是寻常人等,所以对他做出这么精确明了的分析并不惊讶,只道,“大师说得不错,可大师又为什么觉得我非大师的帮助不可呢?” “这次俺达汗围困京师,僧录司也派了僧兵效力,小僧正是僧兵总教头。”虚海胸有成绣,“六天前僧兵们守的是东直门,那天派出的探子杨增就是从那里离的城,之后一天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俺答汗给圣上的书信。小僧无意中听一名僧兵讲,当时看到离城地是两个太监,其中有一个眉清目秀,身子有些胖,可四肢纤细。那个人,没有回来。” “你怎么不早说?!”严世蕃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矜持、高傲、提防、敌意、试探和猜测的情绪全部消失。为了如初,他可以什么也不管,只要能救出她! “小僧也是今天才听到这消息,于是立即来找小相爷。救如初,小僧自己是不行的,小相爷自己也是不行的,必须合作。” 严世蕃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掌,片刻后就有一名一直隐藏在院落中的暗卫进入房间,低头行礼。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杨增给我弄到这儿来,越快越好!”他急急吩咐,等那名暗卫领命离开才继续对虚海道,“我明白大师地意思了。倘若如初真的被掳到北境去,我若想有所举动,只怕不易。但大师不要忘记,只要能救回如初,我什么都做地出来,并不一定需要大师的帮助。” 虚海点头,“小僧明白。可是万一……小僧就帮得上忙了。” “那样地话,大师有可能要往生极乐了,我是这么听说的。”严世蕃轻声道,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为这场交锋划上句号。 虚海微微一笑,“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 ……………………66有话要说……………………… 不久,虚海地身世就要大白于天下啦。 兴奋吧?亲爱的们? 请耐心等待。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六回 严世蕃的决定 严世蕃希望先让伤害如初的人下地狱,于是送走虚了假山下面的地牢。没有人会想到,在小严相花团锦簇的别院下面,会有这么一处可怕又阴森的地方。那本是执行党同伐异政策的处所,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刑讯之处。 而此时,正有两个人被关在那里,都是被强行偷掳来的,一个是常安公主的心腹太监小团子,另一个是公主的贴身婢女绯罗。 三天寻人未果后,正如虚海的分析,他怀到了常安公主和雅意安,而且查到在六天前的晚上,宫里当值的侍卫被调换成了东厂的人,原因是为了配合杨增离京出城。 这理由太正当了,无懈可击得过分,所以就更加令人起。于是,他抓了一个当时轮值的侍卫威逼利诱,终于从他口中得知,那晚曾看到一队侍卫和东厂的太监出宫,似乎是要追击什么人。 难道是如初被掳进宫,可是后来凭借自己的聪明机灵逃跑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立即逮了小团子来,完全不顾这么做会给他、甚至整个严家带来多大的麻烦。没成想这小子半男不女的,骨头到硬,任如何~打也不吐露一个字。 他认为,是人就会招的,只要刑罚够恐怖残酷,但现在时间紧迫,他没精力和小团子干耗,于是又捉了绯罗来,因为他知道小团子这小子一直想和绯罗结成对食。 男人,不管是不是身体残缺的,只要死心塌地喜欢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永远成为了他的弱点,就像如初之于他。 “怎么,还不招吗?”看着浑身血肉模糊的小团子,严世蕃静静地默坐片刻,直到小团子更加惶恐不安时才道,“那好,本相也不为难于你了,成全你对公主的忠心。来人,把团公公剁碎了喂狗,再把昨天招呼团公公的物事全拿来问候一遍绯罗姑娘。如果她也不招,就赏给你们了,随-意-处-置!” “不要!”小团子厉声大叫,心胆欲裂,“小相爷,我们可是公主的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 严世蕃负着双手。嘿嘿冷笑。宛如地狱里来地魔神。“难道本相抓你们时不知道吗?你们埋在心里那件事。本相是一定要撬出来地。为了能救出我地人。本相不怕天怒人怨。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小相爷!” “东楼哥哥!” 两声惊惧地尖叫同时响起。严世蕃略侧过头。看到公主一身便装。飞快跑到他身边。他一皱眉。一名仆从立即跪倒。颤声道。“属下该死。可是公主横冲直撞。属下卑贱。不敢碰到金枝玉叶。所以……” “不关你事。都下去吧。”他挥挥手。等地就是公主大驾光临。 那名属下见他没有怪罪。立即如蒙大赦般地和其他人一起退下了。地牢内瞬间只剩下四个人:奄奄一息地小团子。吓昏过去到现在没醒地绯罗、常安公主和严世蕃。 “放了我地人。”公主眼泪汪汪地望着那个气场可怕的男人,也不知是气的、吓的、或者是心疼的。 “不行。” “难道你真的会杀了他们吗?” “除非他们告诉我如初失踪的事,否则……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绝对会。” “东楼哥哥,你不怕我杀了你?!”公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可严世蕃却冷漠如岩,“公主,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死之前,一定要看到如初平安无事!” 听他这样说,公主又是生气又是伤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倒,但严世蕃心下刚硬,连扶也没扶一把。公主不可置信地摇遥头,叫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却都不理我?我没她漂亮,还是身份不高贵?” “我们?”严世蕃只注意到了这两个字。 “对,你们!你和戚继光!谁说女子只能喜欢一个男人?”公主嚷道,“我从七岁起就喜欢你,可是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不冷不热,就连小小的武生员戚继光也对我爱理不理。可你们为什么见到胡如初就那么高兴?现在你为了她居然连身家性命也不要了!” 原来一个虚海还不算,还有个戚继光和他抢如初吗?对公主的真接表白,严世蕃半个字也没留意,全部心思围着如初转,可谓无情之极。 不过他马上拉回心思,半诱供半威胁地道,“公主,微臣家里妻妾成群,还身有残疾。”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脾气不好,不会哄女人,哪里高攀得上金枝玉叶?倒是之前,觉得公主伶俐可爱,就算没有爱慕之情,说句斗胆的话,也有三分疼爱在心里,故而亲近。可是公主却对如初做了令人不耻的事,实在令我无法接受。今后如果能救出如初便罢,倘若就此失去她,微臣立即辞官还乡,再不出现在公主面前!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强迫于我。” 听他这样说,公主吓了一跳。她本是个被宠得无法无天,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地小姑娘,没什么道德观念。而且无知少女一旦爱上什么男子,就会一切以心上人为重。她此时察言观色,知道严世蕃此言不虚,立即见风使 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只求喜欢的人不怪罪她就行。 “我不是故意要害她的。”她满脸泪水,显得无比委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绑架的人是她,“我虽然愤慨,但不至心狠至此,都是一念之差,又误听了安公公地话才犯糊涂。我以为只要她消失在这世上,你心里就会有我,戚继光眼里也会有我了。”她毫无保留,甚至添油加醋地说,“我猜,胡如初可能是得罪过安公公,那老家伙碍于你的面子不敢动手,于是假手于我。可是我也怕东楼哥哥知道此事会怪罪我,于是把这招借刀杀人之计转嫁给俺答那个狗贼,谁让他大军压境,害我父皇日夜操劳来着!” “雅意安?”严世蕃咬牙切齿地说,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意令常安公主一哆嗦,觉得父皇发脾气时也没这么可怕。那是强烈地杀意,那是灭绝对手的决心,骇得她立刻把如何在御书房地龙书案下偷听到父皇要派杨增出城的计划,然后利用这一点,诱骗如初入宫,再假装放她离开,并得到安公公地帮助,找东厂中武功高强的太监和侍卫假意追踪,让如初觉得无处可逃,并可能会伤害亲人朋友,最后不得不被迫和杨增出城,落到俺答汗的手里。 一席话,令严世蕃越听越怒,继而冷笑连连。 雅意安那老贼自负之极,对无意中冒犯他地人也穷追不舍,无半点宽容之心,直到夺人性命为止,简直和有病一样。也为此,很多人听到“安公公”三个字都怕得要死。 他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曾明里暗里提示那阉贼,如初是绝对不允许被伤害的。那阉贼表面上不敢违逆他,可报复之心不死,居然想到利用公主的妒忌之心。 也是,倘若真是公主杀了如初,他就算再伤心,也不能杀掉公主泄愤。可是那阉贼忘了,公主虽然行事草包鲁莽、头脑简单无知、性格自大自私,可毕竟是生活在皇宫这个天底下最阴险、最虚伪地地方,那些阴谋手段已经是融于骨血之中了,不需要思考就会判别和运用。就连这次的事也处处留了后手,拉了这阉贼做垫背。 所以,雅意安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觉自己下了一招妙棋,实际上却是坏子,最后招致了死局。 听公主又絮絮叨叨讲了半天,再问了些细节,严世蕃亲自送公主主仆三人回宫,然后返回别院。如果如初真地被俺答汗掳走了,对公主还需要安抚,否则这丫头在皇上面前多几句嘴,只怕营救如初的事会更麻烦。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暗卫办事得力,当他回到别院时,杨增已经被带回来了。他没费多大力气就从这软骨头口中得知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憎恨杨增把如初一个人扔在俺答的军中,但听到如初女性的身份没有暴露,生命也还安全,心里的石头总算暂时落了地。 不过,他地动作必须快,谁知道如初的身份秘密还能保持多久呢? 连饭也顾不得吃,严世蕃快马加鞭回家去见自己的父亲严嵩,说明要亲自带领一支军队去追剿俺答汗的大军。如初深陷十数万大军之中,单枪匹马怎么救得出来! 严嵩本来正在陪老妻吃饭,闻言立即放下饭碗,带儿子到书房去,苦口婆心地道,“庆儿,你这又是要干什么?皇上已经派人去追剿了,你何必要趟这趟混水呢?这次俺答围城,皇上视为奇耻大辱,已经以御寇无策、守备不严之名杀了兵部丁尚书泄愤。为父承诺保着丁汝+,没成想不但没有办到,还遭到了皇上训斥,要为父回家思过一个月。咱们这个时候应该藏锋守拙,怎么还能做那出头鸟呢?” ………………………………………………………… ………………………………………………………… ……………………66有话要说……………………… 内个,求票。大人们请看下自己的个人书屋,粉红票可以查询,如果有的,请投了66吧。 下面说件有趣地事。 昨天我午睡,就在沙发上躺十五分钟,就做了个梦,很好玩哦。 梦到虚海哥哥来到了现代,穿了一套青灰色的运动装,好帅呀。口水涟涟,真的是很帅。 见到他,我不知为什么冒出一句英语,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大叫:“贝斯曼!” 当时虚海哥哥就急了,说,“显摆你会两句英语怎么着。”一边说,一边气得摘下头上的棒球帽,帽子下是光头,但我从不知道光头男人是这样帅的。 接着,他让我帮他做一件事,类似于拎包拿鞋一类地。 我动作慢了点,他还冲我喊了句洋文:rightnow 这大概是马上的意思吧。 呵呵,好玩不。没什么意义,可能是我想情节太深入,这才做了梦,就是觉得好玩,和大家分享下。 谢谢。 话说贝斯曼是不是个英文名?我不知道,我上学时学的英语早扔到爪哇国去了。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七回 虚海的决定 我要救人。”严世蕃闷声道,虽然知道父亲所说属可能放弃如初不管,“您我都清楚,皇上派去追剿俺答的军队不过是做做样子,在百姓面前找点脸面而已,怎么会真的卖力?” 看到儿子双眉拧到了一起,流露出从没有过的心烦气躁,严嵩缓缓坐下问道,“你要救的是谁?” “胡如初。”严世蕃直截了当地说,然后把如初陷身俺答军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临了还补充了一句,“爹,不管您怎么劝阻,如初我是非救出来不可的。不然,您以后就只能有干孙子疼爱了。” 他措辞这样激烈,令严嵩大吃一惊。 因为儿子的事他从不过问,所以也不知道这许多详情。今日乍听之下,突然想起上回儿子带回的、说要娶为平妻的女子来。难道庆儿已经用情如此之深了吗?对此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平时只怪庆儿风流债太多,哪成想遇到真心喜欢的女子,居然是一个情种。 他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庆儿,你少时聪颖,长大后精明过人。 为父年已老迈,肩上的担子就一并交与了你。而你,从没让为父失望过,所办的那桩桩件件的事也深和皇上之意,这也才有了咱们严家今时今日之地位。可你要知道呀庆儿,不管咱们父子如何位高权重,不过是因为顺应了圣意而已,倘若违逆,荣华富贵会如风吹云散,一夕无存。为父知道你心底一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你可怜生为我儿,为父又泥足深陷,所以你从没有过选择。这一次,为父也欣赏你做个有情有意的真男儿,若你愿意娶个普通富商之女,为父也不多说一个字,只是庆儿啊,你要想想清楚,当真要为了这份情,就要把咱们全家老小的安危都搭上吗?” “爹,事情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严世蕃辩驳,可是很无力,因为他身处权利中心,深知权势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旦无法伤人,就会遭到更可怕的反噬,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父亲没有危言耸听,更没有说错,现在皇上正处于暴怒之中,从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斩杀丁汝夔,还有在朝堂上当众训斥父亲就看得出来。平时,皇上对父亲是很礼遇的,何尝这么疾言厉色过?居然还加罚闭门思过。这时候,谁跟皇上提起俺答的事都绝无好处。 况且,严党虽然风光一时,但反严党也盯得很紧,无时无刻不准备施放暗箭。而他官位虽高,却并无兵权,虽然本朝文人带兵是常事,可之前父亲坚持坚壁清野的政策,任俺答抢掠百姓,如今他又突然要领兵去追,这一退一进之间……很容易让别人做文章,给他们父子安上最可怕、最令皇上猜和忌惮的罪名。 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他一心要救自己地心爱之人。却没有考虑周详。他找父亲借兵。偏偏父亲这一个月里有如白丁。面上地事都做不得主。就算他老人家利用人脉暗中相助。皇上也必不答应。倘若先斩后奏。偷偷进行。就等于亲自拆下会轰然倒塌地严家广厦地第一根房梁。他失势丢命不打紧。爹娘地命还要不要?今后又如何保护如初不被公主或者安公公伤害呢? 想到这儿。他第一次感到权利也有很无力地时候。明明可以做到。可是却动弹不得。 “庆儿。你好好想想。但不管你做何决定。为父都力挺你到底。从小到大。你没为自己做过什么。这次就算任性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严嵩看着儿子地脸色变幻万千。为难、痛悔与不舍满溢在目光之中。这一刻。他突然很不舍得。想让儿子做一件自己喜欢地事。 “如今我只求爹一件事。”严世蕃苦笑摇头。那分无奈地感觉令他连自厌地力气也没有了。“倘若皇上出兵。请您允许我以个人名义随军去。” 严嵩很意外严世蕃会这么说。一时猜不透自己儿子地心事。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此时。严世蕃暗暗叹息。突然很羡慕虚海。无牵无挂多好。那样他也可以割下头来给如初。可以向她表明。他有多么在意她。可以让她明白。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可如今……他连为她去死地资格也没有。 回到书房,他即刻发出一封秘信。信是给虚海的,上面只有五个字:请大师帮忙。 不到一个时辰,他得到了回信,上面却有八个字:暂且不要动雅意安。 他悚然一惊,突然想起如果虚海是他怀的那个尊贵之人,那么那阉贼安能不认识?怪不得当初在卫学整雅意安时虚海和如初都有份,可那阉贼却只对如初出手。 * 夜晚。雅意安在京师的豪华府弟。 虚海和雅意安隔桌而坐,前者一脸淡然,后者却惊讶万分,甚至是坐立不安的。周围,乃至屋外都没有一个仆从在旁 气氛显得异常古怪。 “大师找咱家何事?”雅意安垂下目光,心中忐忑,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位……与他在天津卫学共事快两年,彼此间一直装作互不熟识,仿佛从前地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现在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找来?难道是要揭破这一切? “我要见他。” 这四个字,虚海说得极其平静,可素来阴险狠毒的雅意安却是一哆嗦,半晌没有说话。之后忽然站起来,全身都扑伏在地上,带着哭音叫道:“太子殿下!” “小僧虚海。”虚海一笑,云淡风轻,可谁又知道这笑容之中无尽的悲凉?“公公口中的太子十几年前就已经殁了,谥庄敬太子。既如此,又何来‘殿下’一说?不过,我终究是他的儿子,所以烦请公公通传。” 雅意安跪伏于地,冷汗滴落,听虚海这么说,连忙向前爬了几步,拉住那僧袍的一角道,“殿下,您这是何苦?当年皇上费尽心思,才保住了殿下的一条命,您现在何苦要为难自己、为难皇上呀殿下!有那个魔咒在,您是不能见皇上的。倘若有什么事,老奴定当肝脑涂地,为您办到,如何?殿下请三思!殿下请三思!”说着,叩头如蒜。 还不就是你惹出地事来吗?可惜现在就算你后悔,却也无力挽回了。虚海心道,但嘴上却仍说,“当年他舍不得杀我,如今我却要用我的命跟他换一件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玉,“当年他说,他以无尚道法将自己的部分精魄融于此玉之上,见此玉如见他亲临。那么,现在请公公接旨,带我入宫去见觐见。” 雅意安不敢接下血玉,继续叩首道,“殿下,所谓虎毒不食子,老奴侍候皇上已久,深知皇上对殿下的疼爱,若不是因为肩挑天下百姓,心顾万里河山,当年说不定宁愿自己诈死,也不愿让殿下隐姓埋名,过这见不得人的日子。您现在执意要见,不是枉费了皇上的一番苦心吗?难道您要让十几年前那一幕再度重演?这样,您连贵妃娘娘也对不住呀!” 这老贼就算恶贯满盈,但对父皇倒真是一片忠心。怪不得他做这么多坏事,父皇也一力维护。虚海心中暗道,但他没时间和雅意安干耗,所以不多做纠缠,语调坚定平缓地道,“公公说的,我都懂,可我今天是非见到他不可。要么,公公帮我通传,我们父子暗中一见。要么,我把这事闹得天下皆知。除非……公公你现在就杀了我,他是有这样地口谕给你是不是?之前我才去了天津,公公马上也来监管卫学,除了他要借这外派的美差犒劳一下公公多年的辛劳外,只怕要也是要监视我,提防我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痴心枉想,那时就要劳烦公公斩草除根。?” 雅意安汗湿脊背,不敢回话。 “已经快亥时了吧?”半晌,虚海望了一眼窗外道,“节气还早,天亮得也早呀。”他一语双关,雅意安又哆嗦了一下,似乎内心的挣扎被打断了。 “老奴接旨。”他仍然不抬头,但双手却高举过顶,接过那块血玉,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来人,上茶。”望着雅意安地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虚海叫了一声,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然后,身子陷在椅子里,心陷入了回忆中。 他本是皇二子朱载壑,后被封为太子,贵不可言的出身,未来大明地天子,没想到却被一条魔咒害得不人不鬼,像个死人般游走于这个世界的黑暗角落。 二龙不相见……这是父皇身边地陶仲文提出的。起因只是他地哥哥、皇长子、衷冲太子朱载基生下两月即夭折所引起。 父皇在还没有即位时就崇信道教,身边真人、法王跟了一堆,当上皇帝后更是沉迷道术,而陶仲文是他最宠信的。当时父皇心伤长子夭亡,陶仲文说这是因为父皇非凡间人,乃是真龙,而太子继承了他的骨血,是潜龙。而龙气是天下最霸道的,所以二龙最好不要相见,否则必有一龙会遇死劫。 父皇对此深信不,于是认真遵守这条天下“真理”。所以,他自降生到长到十四岁,从没见过父皇一面,只偶尔躲在花园里偷偷望着他经过。 ……………………………………………………… ……………………………………………………… ……………………66有话要说…………………… 看到了没?虚海,太子殿下耶!没想到吧,同学们,哇卡卡!虽然是原太子殿下,毕竟也是尊贵的人哪。对了,明天揭晓他出家的原因。 为了尊贵的太子殿下,粉票投几张吧。呵呵。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八回 嘉靖的决定 过大概是父子天性,又或者因为他年少聪慧,虽然父皇对他还是很关注的。他所写的诗文、所练的武功,所做的调皮捣蛋的事都有人报告父皇。有兴致的时候,父皇还会在他的文章上批注,或者写个便条、短信什么的。总之,那时候的日子虽然有遗憾,但还算平安而有希望,直到他正式从师进学的那一天。 太子进学不比平凡人家的子弟进堂,有一套复杂而隆重的程度、礼仪,父皇是不能不参加的。于是这一天,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就算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现在想起那一刻,心头居然还有微微的幸福感。 不过可悲的是,他见到父皇后的第二天就一病不起,医石无效,眼看就要病死。这更加重了父皇对“二龙不相见”魔咒的相信与忌惮,后悔自己不听陶仲文的劝阻,到头来又害死自己的一个儿子。 而母妃不忍他以弱冠之龄就要死去,苦求父皇招贴皇榜,请民间名医入宫为他医治。父皇准了,可惜所谓天下名医们听说要为病入膏肓的太子治病,怕治不好反连累自己,居然没人揭榜,最后只有一个法号云游的和尚自请入宫。 这和尚就是他和如初后来的师傅,少林寺的高僧。虽然他初入空门是在金陵的寺庙中,初任僧录司的僧官也是在金陵,可实际上,他从开始就是少林弟子。 师傅的武功在高手中只算一般,但行医用毒却是圣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起死回生,把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他给救了回来。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没成想父皇却染了风寒。病势来得很急,他吓坏了,以为是魔咒的作用,更有佞臣进言要他处死太子,以保真龙万全。 父皇犹豫万分,迟迟不能做出决定。这时云游师傅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身为太子的他出家为僧。因为出了家就是方外人,弃绝了红尘,与尘世中的亲人朋友都再无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前身死去,再世为人。此一计可谓是两全其美,剩下地就是怎么掩盖真相,让世人都以为太子殿下病殁,然后隐瞒他身份的事了。 但那时的他年轻气盛,不愿意从云端跌入泥里,放不下治理天下的雄心,更不愿意答应从此与父母亲人再无瓜葛,一生不能娶妻生子,孤独终老,因为皇室血脉不能流落民间。那样的话,他这一生除了这条命,还有什么留下吗?还不如痛痛快快去死。 是母妃,苦苦哀求了他三天三夜,锥心泣血,要他如何忍心拒绝?于是从那天开始做了活死人,没有前尘往事,也没有未来,只如行尸走肉般存活于这世上,发誓父子二人不到黄泉不见面。 不过时间真是良药。日子久了。他逐渐学会把这彻骨之痛深埋在心里。学会游戏红尘。片尘不染。学会永远以旁观者地态度面对人生。慢慢地。他地心境居然变得海阔天空。直到如初。不是原来地。而是蜕变后地如初出现……这是他地劫数。 从好奇到喜欢。再到纠结痛苦。一切自然而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者因为她地活力。感染了他这个心死地人。或者因为她三分狡猾七分纯真地个性。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控制不住地参与她地生活。不能再冷静旁观。只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娶妻生子。如违反这条禁令。他死没关系。如初地全家都逃不了被斩草除根地命运。 喜欢一个人。难道要把她活着地机会也剥夺吗?皇权在这种时候是极其残酷无情地。他太明白了。 所以。这次如初出事。在无尽地担忧中。他隐隐也有几分欢喜。因为他终于有机会为她做一件事。终于有机会让自己地生命变得有一点点价值。如果他地死能换来她地生。他这一辈子也算是和她紧紧羁绊在一起了。那样。不也挺好? 静静饮着茶。镇定地等到安公公回来。 这老贼进屋后一言不发。只做了个“请”地姿势。于是虚海姿态优雅地起身。跟着他入宫。把心里那自然涌出地紧张和怅然全扔在脑后。 他们没去乾清宫,没去御书房,更没去花园,而是进入一处废弃的宫院之中。走入大门不久,安公公停下了脚步,垂首躬腰地示意他自己进去。他抬头一望,就见残破的屋宇深处有灯光闪现,于是连忙压下心头地激荡,缓步而入。 大屋清冷,空无一物,但儿臂粗的蜡烛却点了好几根,照得屋内异常明亮,在横亘在房间内的巨大云母屏风下投射出了大片地阴影。 二龙不相见!哈,父皇啊,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儿子,只一个出家人,你也要提防,绝不露你地天颜吗? 虚海心中苦笑,开口道,“小僧虚海,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打了个揖首。出家之人,只跪佛祖,屏风后的人权势再大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屏风后半晌无人应答,只有细微地 和踌躇的脚步声传来,似乎那高高在上的人正心情些什么才好。 虚海等了一会儿,正当再度开口说话时,嘉靖帝却叹息了一声道,“你……过得可好?” “能活着,总是福气。”虚海自嘲地道。 “既如此,为什么还要来?” “求皇上为小僧做最后一件事,帮我救一个人,之后,我自赴黄泉,绝不违誓。” “哦?”嘉靖帝冷哼,“什么人的命能比你的尊贵?” “生命不分贵贱,只分舍得,还是舍不得。那人……小僧舍不得。”他身边总有明的、暗的、无数人监视,或者说是保护也行。尽管他竭力隐藏情感,但他喜欢如初这事,父皇早晚会知道。说不定安公公已经禀告给他了,当然在如初失踪的事上会掉点花枪。所以,他不如坦荡些。 “你想让朕怎么做?” “请皇上派一支精锐之师,人不必多,随小僧深入塞外。等小僧救出那人,必回宫受死。” “原来如此。”嘉靖帝又冷哼了声,“听你这么说,朕倒希望那人再回不来了,岂不清静?” 虚海早料到嘉靖帝会这么说,因此当即撩起衣摆跪倒,口称父皇,“身为您的儿子,儿臣连您的面也见不到,还要不人不鬼的隐姓埋名,如今就只这样一个愿望,您就成全儿臣了吧。您放心,儿臣与她绝不会有半点瓜葛,她甚至连儿臣地心意也不曾知道。她活,儿臣死,绝不会出现您所担心的皇室血脉外流的事情。儿臣只希望救回她后,您就忘记这件事情,让她平平安安的生活是儿臣此生唯一的心愿!” 他知道嘉靖帝是个情绪化的人,只要打动了他的心,一切就会顺理成章。 果然,他这番话让嘉靖帝怜惜起他的悲惨身世,身为龙子却流落凡尘,心一下就软了下来,想成全儿子的心意。再者,俺答围城的事对他而言是巨大地耻辱,如果能从那野人手中抢回他的猎物,也算是一种报复吧。 于是他沉吟片刻道,“明日一早在雅意安府中接旨……这是朕……父皇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好自为之。” 虚海心头一松,叩头谢恩,“父皇放心,儿臣带走多少兵,就会带回多少,绝不会贬损父皇地颜面。” 嘉靖帝没说话,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悲凉。他的这个儿子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如果不是那个魔咒……这大明的天下将来必是他地吧。 “你可怪朕?”犹豫再三,只说出这句话。 “万般皆是命。”虚海露出苦涩笑意,“父皇对儿臣……已经很仁慈了,只盼望来世魔咒破除,儿臣想与父皇重为父子,弥补这一世的缺憾。” 听他这样说,嘉靖帝有推倒这屏风的冲动,但他也不过是想想,僵着身子听自己的第二子慢慢退出这废弃的宫院,摇头叹息道,“唉,痴儿,痴儿!”眼睛里热热的,似乎有泪水要涌出。 * 而就在虚海向嘉靖帝借兵地时候,东城一间大车店里,李成粱、张居正和赵三红正围着戚继光劝解。 “小光,你这又是干什么?”望着收拾行囊的戚继光,张居正拉又拉不住,只得叉着手在一边问。 “我要去塞外,把如初追回来。”戚继光头也不抬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在塞外,难道是给俺答掳走了?”赵三红很吃惊,“可是以你目前的情况……” “以他目前的情况,人还没到塞外就先死了。”李成粱接过话来道,“你们看看他,六天来只小睡过两次,身上带几个馒头和一壶冷水,饿半死才随便吃一口。这么着,铁打的人也得完蛋。还说救小雏子,自己先摞倒了,还救个屁人!”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揪得戚继光站直身子。 昏暗灯光下,只见戚继光眼帘深陷,形容憔悴,嘴上起了一圈火泡,只是眼神炯炯,显然是情绪极度亢奋、精神极度集中所致。 “放开我!”他打下李成粱地手,“你们知不知道,我慢一分,如初就要受一分的苦,所以我必须得快一点找到她!” “怎么找?还用这笨法子吗?”张居正皱紧眉头。 **** 注1:卡西莫多,《巴黎圣母院》中长相丑陋又聋又哑、内心高尚美丽的钟楼怪人。 2:结对食,不能出宫地宫女和太监结成的生活联盟,类似于结婚。 ………………………………………………………… ………………………………………………………… ……………………66有话要说……………………… 抱歉,早上身体不适,更新晚了。 另外,前几天有相关注解忘记发上了,今天补上。 第三,照例呼唤月票。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九回 小光的决定 继光无语。 他只是个武生员,世袭的爵位还没办下来。其实就算办下来又如何,一个小小的地方武官能有什么大作为?他不像严世蕃,权倾朝野,人力财力俱备,可以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如初。他也不像虚大师,有神秘的背景,超凡的智慧,自有渠道打听如初的下落。 他没有!他什么也没有!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后悔为什么没能多注意如初,以致于丢了她。谁知道他的内心煎熬?谁知道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交换如初回来。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得恨不能挖出心肝来给她看,怎么能容忍她受着折磨,而他却什么都不做? 于是,他就用笨办法。固然他无权无势,但他有无穷的精力和一定要救回如初的决心。他找来京城的地图,按一定的规则把京城划分为一小块一小块的地方,然后把土队的朋友们分成几个组,逐个地方细细排查,就像用子密密梳过头发。 别人是轮班进行,因为是找如初,每个人都很尽心。而他,几乎日夜不停地搜寻,困极了就在街上眯一小会儿,饿极了就随便吃点东西。六天来,他差点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没有如初的消息,甚至没有她出现地过的痕迹。 于是他意识到如初不在京城了,肯定不是往南,那边没有危险。那么,也只有往北,也就是俺答汗抢掠的地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初被掳了,他要去救她,哪怕是单枪匹马也没有关系。 “我要去追俺答汗的大军,如初一定是给掳走了。”他重又弯下身子,收拾东西。 “你怎么就知道?”张居正吓了一跳,“再说你一个人怎么行?真当自己是战神吗?” “顾不得了。”戚继光头也不抬,“我没有权力调动军队,也没有资格上疏请求,而皇上前几天派出的军队也不过是做样子的,指望他们不上。 连日大雨,城外的泥泞深至过膝,往北地路也一样不好走,我一个人反而容易追上他们。” “追上了又如何?你一个人跟十几万大军打吗?”赵三红也急了。 “只要找到她。总会有办法。”戚继光吁了口气。以一种坚定平静到可怕地神色。望着三个肝胆相照地好友。“总之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临困境。这是我唯一能做地。倘若她活着。我一定要带她回来。拿我地命去换也没有关系。倘若她受了折辱。我会一辈子安慰她、保护她。让她慢慢忘却痛苦地回忆。倘若……她死了。我就在塞外做牧民。再不回来了。她是那么喜欢热闹怕寂寞地性子。我不能让她地魂魄孤零零地在塞外飘荡。我得陪着她。” 他这话说得很真。也很痴。听得张居正等三人全部被触动了。 “我跟你去!”李成粱愣了片刻后。突然也动手收拾东西。 张居正总觉得这样做即冲动。又不妥。骂道。“黑人。你也跟着小光一起疯吗?” “他早就不正常了。还不如成全一场义气。”李成粱无所谓地耸耸肩。“前些日子许晓峰那混蛋暗杀小雏子。明明已经给谴回原籍了。小光这脑子让驴踢了地。非得出城。大半夜截到那小子暴打一顿。然后什么也不提。这不就是有病根嘛。” “他怎么对我都行,可不能欺侮我地女人。”戚继光冲口而出,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但却来不及了。 “女人?!”三个人异口同声。 戚继光看事情瞒不过了,干脆直言道,“没错,如初是个姑娘。娘娘会之前……我无意中……无意中知道的。”他没敢说差点偷看到美人出浴,而且看到了海棠春睡。 那三人彻底愣了,互相对视了很久,嘴里说不出地话全靠眼神来传达。 半晌,张居正也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东西。小雏子是个太监就罢了,顶多被人嘲笑谩骂,她武功不错,人又机灵,不会吃太大的苦。可如果她是女子,到了俺答大军那群色狼中间可不大妙,非得尽快救她才行。 怪不得小光说她受了折辱也要带她回来,要用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来安慰她。试想女子遭遇那种事……简直难以想象。 “她是女子就好。”赵三红一边打包袱一边说,“之前你对小雏子,不,我们要叫她如初,不能给一个姑娘家乱起外号。之前你对如初态度奇怪,我们以为你喜欢上了男人,为了纠正你,我们还打算到妓院找个姐儿给你开开窍呢。现在可好,省事了,你喜欢如初再正常不过了。” “这小子真不义气,不跟你去英雄救美了!”李成粱把打好的包袱往床上用力一扔,“他早知道小雏……早知道如初是女地,可半点口风也不给我们透露。我就说这小太监怎么俊俏成那样呢,越看越顺眼,那小脸粉嫩嫩的,恨不得让人掐一把,敢情就是个女地。” “小光没安好心,看上了人家,怕我们跟他抢。”张居正也愤然。 “我看未必。”赵三红凡事都想到好的一面,“我看平时他们相处的样子,如初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给小光发现了。她女扮男装到卫学,必有苦衷的,提前拆穿了只怕不好,小光大概是为的这个意思。” “快得了,他就是怕我们跟他抢。”李成粱越想就越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如初是女地,老子早就下手了,还轮得到他?这样可爱的女子世间难寻,哪个男人错过了就不是男人!先说好,等如初回来,我。” “黑人!”张居正和赵三红一起喝止他,然后偷偷望向那个一脸忧愁、半晌不语地小光。 戚继光苦笑摇头,“只要她能回来,我怎样也无所谓。”话这么说,却感觉心给人生生掏出来了,血淋淋的。真地不介意吗?不,他介意的。可如果上天真地要用放弃她才能救回她,他愿意。 原来,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能让你忘了自己,一心只为她好。 “这可是你说的。”李成粱半开玩笑地说。 “小光确实是这么说地。”张居正抢过话来,“就不知你家水柔柔怎么说?” 一句话说得李成粱一哆嗦,再不敢废话了,只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学小光给如初摘花那招,半夜蹲城门下等着,一早进城,然后尽快返回。” “现在是非常时期,城门那边管得很严,我看还是不要多事。”赵三红道,“再说追击俺答大军也需要准备一下,我这儿还有点银子,食水总得备齐。城外,只怕给抢光了,什么也没有。”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冷静了下来,积极商量着要备什么东西,需不需要事先计划。一边的戚继光沉默语,虽然知道此去危险,但多一个人总多一分救回如初的成算。而这些人是他有过命交情的朋友,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这一去颇多凶险,有可能命丧塞外,你们确定要去吗?” 那三个人头也没回,一起对他挥了挥手,意思是:闭嘴,滚一边去! 幸好此时土队的其他人都不在,不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救如初,那样他就会置更多的人于危险之中,有这三个知交好友就够了。对方十几万大军,相对而言,一个和四个是质的区别,但四个与十九个就只是数字的不同了。 看着朋友们,他默默爬上床去睡觉。他必须要保存体力,因为从明天开始就是艰苦的追击行动,他相信每走出一步,就会离如初近一点。而今夜,他很想能梦到她,哪怕只是瞬间也好。 如初,等着我。为了你,我在什么情况下也不放弃,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睡着前,他这样想。 * 第二天一早,虚海在安公公家接到了圣旨。圣旨上写得话很官方,意思是着令他带领一万精兵和部分僧兵追击俺答汗,并与奉命收拾残部地仇鸾会合。若没有追到,立刻打道回京。 这一万人和俺达汗十万大军比起来显得很渺小,但对于他来说却足够了。他很感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能帮他这一回,虽然那人还是派了安公公来做监军,仍然要监视他到底。 “咱家全听虚大师地,这就启程吗?”雅意安知道此行是救胡如初去的,不禁老脸发绿。 “等我通知一个人。”虚海整理了一下穿在身上的戎装。 “敢问大师,要等谁呀?”在外人面前,雅意安不敢称呼虚海为殿下,而且要装得倨傲些。 虚海还没回答,同样一身戎装的严世蕃就出现了。只是不同于虚海的儒雅,他一脸英气,“不用等,我已得了消息,尽快赶到了。所谓事不宜迟,不要等俺答那狗贼走远!” 虚海点了点头,即刻点兵出发。 与此同时,漫天地牛毛细雨中,戚继光等四人已经走在了出城的路上。 当初如初被掳时曾想,如果谁来救她,不管是谁,她就嫁给那人。可现在…… * 注1:对于皇二子,王贵妃所生地庄敬太子,有资料称其名为朱载~,也有资料显示为朱载壑。本文用的是后者,但不管怎么说,全是小猪仔嘛。呵呵。 2:史载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六月,俺答集合1c余万蒙古骑兵南下,进犯大同、宣府。大同总兵仇鸾是首辅严嵩的干儿子,既无文韬,又无武略,面对俺答的进犯,吓得慌了手脚,紧闭城门,不敢抵抗。 后来,他竟然以重金贿赂俺答,请求其不要进攻大同镇。转而进犯其他边镇。俺答收受了贿赂,便移兵进攻宣府镇、蓟镇。8月中旬,俺答率部顺潮河南下,攻逼古北口。驻扎在古北口的明军一触即溃,俺答长驱直入内地,京师震恐。 8月20日,俺答军经通州西犯京城。京城守兵,名为人,实有兵数不过5、6万人。俺答前锋2余骑,在北京郊区大肆杀掠,百姓纷纷逃往京城,而京城却城门紧闭,百姓走投无路,哭号震天。而朝廷内的主降派严嵩要求守城诸将坚壁勿战,任凭俺答兵在城郊掳掠劫杀。 俺答兵围困京城3天,在城外抢掠大量财物、牲畜及人口。于23日从古北口原路退回,一同还押走了大批男女、牲畜和金银财宝。历史上把这次俺答南下掳掠称做“庚戌之变”。 (上部完) ………………………………………………………… ………………………………………………………… ……………………66有话要说……………………… 到今天为止,上部完结,明天进入下半部,还有二十三计没有完成。 下半部,不管如初嫁给谁,家庭生活会比较多一点。学校呀,皇宫啊,没什么内容了。 相信66会写出好看地书吧。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笨蛋无极限 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上卦为巽,为震,震为雷。 意指故意不按正常的用兵方法进攻敌人,而表面上却装成用正常的方法行动,造成敌人判断失误,以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本书是指猪脚在某些人协助下逃跑的方式。帅呀!) …… 按照现代天气预报的说法,叫做华北和西北地区连日来普降大雨,给交通和市民出行带来了不便。也就是说,在俺答撤退时大雨连绵,路上泥泞不堪,军队也是人困马乏,呈龟速前进。 后来俺答听说明廷派了军队来追剿,立即警觉起来,又怕途中中了预设埋伏,于是绕了个弯儿,然后兵分两路撤退。不过十万大军变成五万大军也还是很庞大臃肿的,又带着这么多抢来的财物和人口,所以依旧拖拖逦逦的龟速爬。走了好久连大同府也还没到,更不用说回到老巢了。 如初自然是跟着俺答这一路,连日来一直偷偷观察大军的行动规律,为将来的逃跑做准备。不过她悲伤地发现因为明廷的行动令俺答很紧张,所以大军防守严密,这时候肯定是逃不了的,只能等回到俺答的老巢再说。俺答一路提心吊胆,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会本能的放松,那时她的机会也就来了。 好在以她天生乐观的心态来说,这些日子过得也还算好。除了精神侮辱外,**并没有受到伤害,而在连生命都无法保障的情况下,精神尊严完全可以暂时忽略。但……就是太累了。 俺答动不动就犒劳他的将领或者当天做了什么好事的士兵,为了侍候那些胃大如牛的蒙古勇士,她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带着亲自挑选地七、八个奴隶,每天在厨账从天才亮忙活到月亮升起。又因为擦身时必须避讳着别人的关系睡得最晚,所以每天都感觉身体像散架了一样。还好,她与同帐的几个姑娘相处融洽,有时候她们念在她“身体残缺”、又同是大明人的份上,小小照顾她一下。 这个帐篷是安在俺答大帐之侧的,后来帐里的姑娘增加到了七个,全是姿容秀美的年轻女子,供俺答一人享用。在她们身上,如初看到国破之民的悲惨,非常庆幸自己在现代时生在一个独立强大的主权国家,穿越过来后也不算是乱世,不然指不定过的是什么可怕日子呢。 她很同情这些女孩,她们年纪在十五到二十不等,都比她小,可却身不由己地供人淫乐,没有丝毫的尊严。就这样,还不知将来会被赏给谁,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一度,她想带她们一起逃,但她随即明白自己不过是异想天开,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帮地了别人? 为了掩饰实力。就连被随意踢打。她也不敢还手。表现得唯唯诺诺。招来更大地鄙视和轻蔑。每当这时。她心里就想:随便欺侮老子吧。老子不反抗。但早晚让你们加倍奉还! 其实她连逃走都没有把握。何况是报复?只是这样说说。心里就痛快点。有利于保持正面向上地积极情绪。好不容易等到天放晴了。地面燥易行。队伍行进地速度快了起来。而士兵们情绪好转。对奴隶地看管也逐渐放松。 如初这时似乎看到了逃跑地光明曙光。所以晚上虽然还是累个半死。却仍然在脑海中细细盘算了一下才睡着。梦中。她兴冲冲地跑到京师左安门那儿交入门税。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钱。城门官非要把她再扔回塞外。正焦急间。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地胸前摸来摸去。 “我没钱!我没钱!”她嚷嚷着。惊出了一身冷汗。人也醒了。但随即她发现确实有人在摸她。迷迷糊糊中。她还以为自己地身份暴露了。无数色狼正围在她身边等着把她分而食之。骇得她迅速跳了几来。打算誓死保卫自己地清白。 可是当她看清眼前人。恐惧变为了惑。并很庆幸自己没有大声尖叫。否则一定会招来卫兵。到时候大家倒霉。因为。袭击她地不是别人。而是帐中地一个姑娘……翠喜。 翠喜身段玲珑有致。面貌艳丽。对掠夺者态度温驯。所以深得俺答地喜爱。差不多隔天就被叫去侍寝一次。因为受宠。她每天吃地用地也比其他姑娘好。还总有金银首饰和漂亮衣服赏赐下来。一来二去地。她被这些物质地东西衬托出了性格和人品中不好地一面来:爱慕虚荣。贪财重利。自私怕苦。明明不聪明吧。还经常耍点小心机。 为此,翠喜在帐中人缘不好,别人都觉得她不要脸、背叛了家乡和朝廷,忘记了被抢来的仇恨。 不过如初虽然也不喜欢她,倒是比较能够理解她地行为,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也只有屈服一 喜也就是比别人务实一些,并且没什么道德底限罢了 再说,她知道翠喜并不是心向“侵略者”。她厌恶俺答碰她,也不想跟俺答到蒙古去。但这倒不是因为她还残存着爱国之心,而是她觉得塞外没有中原繁华,俺答又长各像一只没褪掉毛的黑熊似地,很难让人产生爱意。而在被抢之前,她也是富农之女,还和大同府的一个大商户地秀才儿子订下了亲事,如果没有这场变故,现在她已经是富家夫人,并和清秀俊逸的相公过好日子了。 “你干吗?”如初拉了拉衣服,怀地瞪视着翠喜。 翠喜大概没料到会吵醒这个经常性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小太监,讪讪地笑道,“我想看看你的珠子,就是那天大半夜放光的那个。” 她说的是严世蕃送给如初玩的那串夜明珠,那天如初被绑架到宫里时就随手揣在怀里了,后来就一直随身携带。其实,夜明珠她家里也有几颗,最大的直径有一尺,是摆在藏宝阁中当装饰品的,听胡大海说是相当珍贵的。 但严世蕃送她这串不一样,居然被串成手钏,从个头儿上来不算极品,可难得的是颗颗一样大小,而且泛出的色泽不同,无须特意光照,夜幕降临时就光华温润灿然,浅蓝、淡绿、明紫、粉红、莹灰、还有形容不出的斑斓色彩,绝对的稀世珍宝,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件来。 严世蕃舍得将这宝物送给如初,表明他对如初的重视,可如初却不敢收,本打算见了面就还的,但那天这宝贝无意中从袖中滑落,恰巧被翠喜看到了。 “这是人家寄放在我这里的,不太方便拿出来。等哪天我见了他,跟他说说再给你好好把玩。”如初婉言拒绝,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从翠喜对那些普通金银首饰的喜爱上来看,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如今既然惦记上了她的东西,只怕没那么好打发。翠喜如果暗中想偷走就罢了,万一总拿不到,干脆报告到俺答那里,她就要糟大糕。 翠喜听如初这么说,哼了一声就去睡了,而如初感到非常疲惫。 她每天生活在狼群中,还要变着法儿的给他们做美食已经很大心理压力了,却还要面临来自同胞的财物压力,简直好像把现代和古代两个人生所受的苦一次性经历了。 唉,这日子,多早晚是个头儿呀! 她叹息着,继续咬牙熬下去,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就出了变故。 当天,离俺答军扎营的地方不远有一条小河。入夜后,如初以去摸鱼、好在转天早上给鲜见水产品的草原英雄做一回鱼汤为借口,打算穿着衣服洗个澡(其实就是浸在水里泡泡,舒服一下)。负责看守奴隶的人最近跟她混的比较熟,加上完全鄙视她,认为她这种半男不女的妖怪没胆逃,所以准许了。 如初很哈皮的拿着抢来的鱼具去了河边,心想老子就给你们这群野蛮人玩一把“狼来了”的游戏,时不时单独往外跑,越跑越远,但每次都按时回去。这样多来几次,守卫们就会放松警惕,等她真正逃得远远的时候,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注意不到。 哈哈,胡如初,你真是狡猾狡猾滴有! 对了,先得弄匹马……还有……想办法存点吃的……还有还有……得想办法让那些可怕小獒犬搜寻不到她的行迹。听说有一种香料可以掩盖人体的气味,哪天得到抢来的药材那边研究一下,就说要给俺答做药膳好了。他令堂的,壮得得牦牛似的,还补什么呀! 如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拍打水花,只感觉从被公主绑架到现在,身上从没这么清爽过。正玩水玩得高兴,就见岸边闪出一条玲珑的身影,却是翠喜。 因为没穿那件藤制小马甲,衣服又全湿了,如初连忙双手抱胸,走上岸去,也不敢正面对着翠喜,背着身胡乱抓起衣服道,“翠喜,你跑这儿来干嘛,找我有事?” “找你拿点东西呀。”翠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扭曲颤抖,似乎是紧张和兴奋所致。可如初还没问翠喜到底要拿什么,就觉得脑后给人重重击了一下,之后就扑倒在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人事不知。 这是她一个月里第二回在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女人袭击了,真是笨蛋无极限。 ………………………………………………………… ………………………………………………………… ……………………66有话要说……………………… 下半部开张! 希望大家继续捧场。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知过了多久,如初清醒了过来。伸手一摸,脑后有=迹,翻转过身,只见满天星斗,仔细辨认了三次,才确定那不是因头部被猛烈撞击而冒出的金星,确实是苍穹天幕下的星星。 看来她失去意识至少一个时辰了,可翠喜为什么袭击她呢?她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冷静想了一下,几秒钟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探手入怀……果然,夜明珠没了! 这女人真是大脑进水、小脑萎缩,居然用抢的!难道是吃定她不敢声张?可她难道不会抢回来吗?反正这事挑明了对谁也没好处,宝贝到了俺答手里,就谁也看不见了。他铁定拿这异宝镇他的大帐,就算要赏赐,也轮不到一个抢来的暖床人。 如初气愤愤地爬起来整理衣服头发,之后提着空鱼篓往回赶,一路都在想要怎么惩治翠喜,还不能让俺答发觉。那夜明珠要是她的就算了,偏偏是严世蕃送的,收了人家这样的绝世异宝,又不想和人家发展一段感情,像什么话! 她在现代时家教就很好,除了花和糖果,从不收男人们的任何贵重礼物。所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不在财务上依赖男人才能平等相处,当然结婚后就不一样了。 但才回到营地,她就感觉到气氛异样,四周火把摇曳、有二十余个骑兵正在集结,小獒犬兴奋地吠叫着,中间还夹杂着人类的大声呼喝,似乎是大营出了什么事。 如初立即紧张起来,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事,于是趁乱避进各个帐篷地阴影中,快步往回走,打老远就看到专门负责看守厨帐地士兵东张西望,连忙打了个招呼,示意她回来了。她看到那守卫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过这人极为欠抽,她明明规规矩矩的,却生挨了一鞭子,打得她小臂上多了一条血痕,那火辣辣的疼把脑后的疼都掩盖过去了。 “快滚回去,不然把你这怪物喂狗!”他冲如初吼。 如初忍气吞声地跑进帐篷,还没站稳,同帐的一个姑娘就扑过来道,“小胡,你还不知道吧?翠喜她跑了!”语气里又是羡慕、又是害怕。 “外面的骑兵是要去追她的?”如初吓了一跳。不会吧?偷了东西就跑!虽然翠喜地脑子可能只有核桃仁大,但也不至于为了串夜明珠而冒生命危险,除非……她早有预谋。 如初心里很乱。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蓦然发现她地包袱散落在一边。明显是被翻动过地。上前一看。那件太监服没了。翠喜自己地衣服首饰也全没了。 现在。如初百分之百肯定翠喜地逃跑是有预谋地了。不然谁会在仓促决定时还不忘记偷一件衣服?那衣服是公主赏赐地。无论质量还是绣工都一流。如果是普通地衣服。能拿去卖不少银子。可惜翠喜生于乡下小户人家。不知道这衣服是太监穿地。所以不管多华丽。也不值钱。 当初如初换下这衣服时。翠喜双眼放光。还试穿了一下。那时如初心情不好。就随她去了。也没过多解释。话说翠喜和她身高和身段都非常相似。更神奇地是她们地右边肩膀同一位置都有一块红色胎记。指甲大。虽然细看地话。如初肩膀上地胎计是燕子形状。翠喜肩膀上地胎计形状却不清晰。但当那天如初无意中看到。还是惊奇了一阵。感觉造物主很是神奇。大千世界。居然有人除了脸之外。特征如此相像。 “她这是要逃到哪里呀!”一个姑娘愁道。 如初没说话。但料想翠喜是奔大同方向了。女人嘛。总是喜欢表达、喜欢说话。而之前帐里地姑娘们不爱搭理翠喜。就如初态度还算好好。所以她偶尔跟如初说点心事。 她自己也清楚。虽然她现在受俺答宠爱。但未必长久。将来也是赏给某步卒。过着当牛做马日子地命运。所以经常长吁短叹。认为曾经很有把握地美好日子再也不会出现。 情绪好时,她会异想天开地说要去投奔未婚夫婿。还说虽然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但那富家的秀才就是因为在市集上见过她,爱慕她地美貌才纡尊降贵地和她这样出身的女子订亲的。如果真能到大同城,她坚信就算当不了正室夫人,当个妾还是可以的,反正只要男人心里有她,总好过在塞外挨苦。 对此,如初也就姑且听听,因为她知道明军不会来救这些被迫背井离乡的百姓,哪想到这没脑子的丫头居然真的偷了马逃跑! 她大概以为路已经好走了,守卫也松懈不少,而且到大同城只需一夜的功夫,照规律,俺答今天又不召见她,所以趁夜骑快马偷跑之计万无一失。由此可见,她的逃跑虽然有预谋,但却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所以恐怕结局会很悲惨。 不出如初所料,天还没亮,骑兵就回来了。但他们并没有带回翠喜,只说是追她到了一处悬崖,因獒 ,马儿受惊了,所以连人带马跌了个粉身碎骨。 在为这可怜又可恨的姑娘哀叹之余,如初知道严世蕃送的那串夜明珠是拿不回来了,只希望万一有羊倌或者采药的人发现尸体,捡到宝物,不要因此招来杀身之祸,落得翠喜一样的下场。 可也因为翠喜事件,连累得很多人受到惩罚,已经松懈下来的守卫也重新严密了起来,间接加大了如初逃跑的难度。如初悲观的感觉如果没人里应外合,她恐怕很难离开了。但转念又一想,假如有人来千里奔袭来救她,假如他们看到摔烂了的、翠喜的尸体,会不会以为是她呢? 如果认为她死了,那就更不会有人深入到塞外腹地来救她了吧?她无力的想,但随即坚决地否定了这种猜测,因为老天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世上也绝不可能有那么巧合地事。 但偏偏……就是有。 就在如初随着坐阵中军地俺答紧张兮兮地路过大同城时,两路人马,三个男人已经追近了。本来,戚继光等四人是先走的,但他们没有快马,当天气转晴的那两天,后面的大部队就追上了他们。 见到戚继光,虚海和严世蕃心中均了然,但现在救回如初是头等大事,多一个人就多一人力量,所以三个男人间并没有出现剑拔弩张的情况,而是一方邀请同行,另一方欣然同意。 不过在前方探马来报,他们距俺答大军还有一天的距离时,他们遇见了一个羊倌和一个采药人。这两个人在争一串夜明珠,都说是自己先看到的。而这串夜明珠,严世番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来审问,当听他们说是在一具跌落悬崖地女尸身上发现的,三人全部感觉五雷轰顶。 如初死了?不,不可能! 三人是一般的心思,立即押着羊倌和采药人到了悬崖下,看到了那具头部先着地,摔得血肉模糊、脑浆迸裂的尸体,还在旁边地死马下找到了一个包裹,里面除了几件女式衣服和压扁了的金银首饰外,还有一套太监衣服,正是如初穿过地。再看那尸体,身量和如初极为相似,再加上她身上有那串绝无仅有的夜明珠,似乎种种迹象都似乎表明了这女尸的真实身份。 不过,严世蕃和虚海又不是白痴,如初是他们心中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凭这些表面情况就轻率地确定她就是死者?虽然把这些间接证据联系起来看,这女尸就是如初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们并不相信。可是不久后,随行的八重提供了最无可辩驳地直接证据……那块胎记,本应是如初身上独一无二的胎记! 伴随着八重地放声痛哭,三个男人都遭受了此生最大的打击,因为天下无这般地巧合。 可怕的沉默之后,严世蕃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摇头笑着一边倒退,最后跌坐在一块大石上。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脸上却承载着世上最大地悲伤和愤恨,似乎如果不笑,他的生命也会迅速流失一样。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输得彻底而无可挽回!输给了如初,输给了老天!至死,他也没能让她爱上他一分,而他的心却早已失陷。却这时,老天给了他最深的一刀。 这就是恶人的下场吧?可以得到天下一切想要的东西,只除了那个最珍贵的。真是讽刺啊!他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放在心上,可她们活得锦衣玉食、鲜衣努马,而他真正放在心里温存着,放在他黑暗心灵中柔软着的人却离开了他,永远不能相见。 因为她这样的女子注定会得到幸福的来生,而他,注定下地狱,永世沉沦。如初和他就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也许是他太贪心了,想得到他不配得到的东西,也许当初他不去招惹如初,如果不爱上她,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这是上天的惩罚吗?可所谓报应,不是应该报应在做恶的人身上吗?难道伤害他最爱的人,只为让他难过伤心得更彻底?他恨,从未这么恨过,假如可以,他真想亲入地府,揪着阎王的衣领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拿了他的命去,却要伤害一个那么可爱无辜的女子。这就是所谓天道吗?狗屁! ………………………………………………………… ………………………………………………………… ……………………66有话要说……………………… hoho,有巨大的误会,这三个男人会怎么办呢?敬请关注下面的情节。 另,女生频道正式改版为**女生网,为了庆祝,从今天开始投的粉红票,一张算两张哦。所以大人们,有票的投我吧,算是对66双倍支持啦。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成亲 中疼得像翻江倒海一般,渐渐令他被打击得混乱一片醒了些。他站起来,亲自抱起“如初”的尸身上马,丝毫不顾忌鲜血脑浆等秽物,动作温柔、满脸怜惜之意,似乎怀中的不是腐烂尸身,而是绝代佳人。 他要先把“如初”带到大同城,盛妆大殓,之后亲自扶灵,送她回家乡。她活着,不能拥有她,她死了,希望可以做最后一件事情。 “虚大师,你要去哪里?”在马背上,他回身问。 “和小相爷一起。”虚海答,语气里听不出悲痛,但谁了解他的心呢? 自从得知眼前这毫无生气的皮囊就是他的“如初”,虚海就一直垂首默诵着什么,旁人只道他一个佛家弟子是在诵经超度死者,其实他只是在不住呼喊她的名子:如初……如初……如初…… 他希望能唤回她,虽然明知道并不能。她就像一个美梦一样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令他死去的心又活了回来,然后再度随着着她的离开而死亡。甚至,他没来得及问她,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突然替换了原来的师妹,搅得他死水一潭的心起了波澜,却又以那么意外的方式离开。她知道让他的心在生死之间徘徊是多么残忍的事吗?知道美梦醒来,必须面对残酷的现实是多么可怕吗? 不过师妹,不要怕,不久后我就去陪你。父皇许我借兵,是要我一命抵一命,救出你后即刻回京,把我的命还回去。他心中默念着。原不指望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可也心痛这样的结局。或者他与如初今生无缘,来世却有机会。她不在了,生无可恋,而黄泉路虽长,却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悬崖下偌大的山涧里,跟随下来的千人兵马没有一个人说话,均默默随着着僧官主帅和小严相默默离开。纵然他们不知道那死去的女子是谁,但也感觉得出两位大人的沉痛与悲伤,哪有人敢出声。 而在他们离去后很久,戚继光依然僵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脸色白得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如石雕一般,静得骇人。 张居正等三人面面相觑,沉浸在悲伤和忧愁之中。他们也喜欢如初,都受到过如初最真诚地帮助,现在她走了,怎么会无动于衷?但是小光这样子很可怕……最后还是赵三红眼框红红的走上前去,轻声道,“小光,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 戚继光摇了摇头。 他不确定他现在地感觉是不是难过或者伤心。因为它绝对更强烈。他只感觉胸口被挖空了。空荡荡地。空得好像有一个深不见底地洞。把他地呼吸、活力和思维全部一点一滴地带走。 很疼啊。那空洞感真地很疼啊。就算他十三岁时与某倭寇头子私自比武。身上骨折六处、还伴随着内伤、并差点死掉时也没那么疼过。那种疼无边无际。似乎变成了血液在身体里流动。除非死。否则永也不能停歇似地。 所以。他真地不确定自己是否悲伤。因为那锥心地疼掩盖了一切。 “小光。你振作一点。”张居下也过来劝。“倘若如初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戚继光长眉一挑。心头触动。但仍然没有说话。 “不管你做什么,今天都依你,只是你好歹说句话呀!”李成粱的心揪着,为如初,也为小光。唉,那么活泼的姑娘,那么坚强的兄弟,现在都成啥样了。 人命,还真是脆弱得很哪! “我要和她成亲。”戚继光终于开了口,声音暗哑得似乎是从胸中嘶吼出这一句,那三人高兴之余,又有点害怕。小光,不是魔怔了吧?他们知道小光对如初那份心,可是她已经香消玉殒…… “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她为妻,不管她是死是活。”戚继光神色温柔怜惜地轻声道,“姑娘家没出嫁就去世,到了那个世界是会变成孤魂野鬼的,我舍不得她孤孤单单的被恶鬼欺侮。何况我之前说过,如果她遭遇不测,我就留在这里永远陪着她,不然她害怕了怎么办?她寂寞了怎么办?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从没扔下过我们,也从没辜负过我,现在她……我怎么可以弃她不管?” 他说得那样坚定,不像是脑子坏了发出地呓语。张居正等三人又是互相交换眼神,最后仍是赵三红咽了咽口水道,“你是说……要和如初的魂魄……也就是灵位成亲?”他是试探性地问,没想到戚继光很严肃地点头,倒吓了他一跳。 “就在这儿?”张居正惊问。 点头。 “就今天?”李成粱惊问。 还是点头。 三个人无奈地互望,都感觉戚继光疯了、痴了,可心中却又很感动,从没想过他用情如此之深。他们躲到一边低声议论,“他不是要学左伯桃和羊角哀,也自杀到地下去保护如初吧?” “可是如初的尸……她被严世蕃接到大同城去了呀。”赵三红叹了口气道。 “严世蕃大白天就把如初的身体带走,照我家乡的说法,她的魂魄未必走得了。”李成粱说到这儿,想起如初对他那么好,他到现在还欠如初的钱,也是不胜唏嘘,“一具皮囊有什么重要,关键在于 魄留在哪儿。” “那就成全了小光地一份心意吧。”张居正咬牙道,“不然他说不好要失心疯了。让他们成了亲,了了小光的心愿,如初也会高兴的。以后的事……唉,再说吧。” 三人商量决定后,立即把身上仅有的钱凑了凑,由赵三红和李成粱快马加鞭到附近地小村子买点成亲用的东西,张居正则留下布置婚礼现场,其实不过是盯着戚继光,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过戚继光清醒正常得很,甚至是平静地。他先是把死马拖走,把“如初”摔下来的地方清洗整理了一遍,然后有条不紊地洗脸擦身、梳头换衣,好像真地很重视这场没有三书六礼的阴阳亲事,安心等待娶他地“鬼妻”。 到晚上,赵三红和李成粱回来,如初就在完全不知情,甚至都没人问她是否愿意地情况下“嫁”作了戚家妇。没有亲朋迎门、没有披红挂绿,喜庆鼓乐、没有杯盘酒盏,香风阵阵、没有喜帕低垂,红烛高燃,只有天为媒、地为证、三个年轻人最真诚的祝福和一个男人爱意坚定的心。 夜风呜鸣,黑暗中的火光保持着微小但却执着地温暖。酒劣而烈,才入愁肠就令大家就都醉了,也只有到了此时,才能痛哭一场。那个在没人看得起他们时,却重视尊敬他们的女子;那个把他们一群迷失的人带出沼泽地女子;那个说过会保护他们,绝不放弃他们的女子却先走了。 而戚继光和往常一样滴酒不沾,一颗眼泪也未流。他静静地等着伙伴们全醉得沉睡过去后,就把“如初”的牌位用布细细包裹,紧紧负在背上。又在朋友们的周围点起几个火堆,提防夜里有野兽靠近,然后悄悄上马,向着北方而去。 没有人能伤害如初而不付出代价,那个小杂碎许晓峰不能,逼得如初跌落悬崖的人也不能,把如初掳来的人更不能!他要杀了夺走他心爱女子的人,他要为如初讨还公道,他不能让她那么冤枉,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纵马疾驰,把黑暗甩在身后,又义无反顾地冲进更深地黑暗中。如初在不知不觉间把他的心都掏空了,现在只有报仇才能把它埋满。 他走后很久,天亮了,他的三个从宿醉中醒来伙伴也终于发现他消失了。凭着对彼此的了解,他们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不禁又是叹息一阵。 “别去追,这件事小光想一个人完成。”张居正蹙着眉道,“如果不成全他的心意,我怕他这一生也会快乐。我们先去大同城,万一他许久没有消息,我们再去找。” “成全了他,他就会快乐吗?”李成粱摇摇头,“如初就这么走了,恐怕是小光心中一生都无法面对的痛与遗憾。” “要是如初还活着就好了。”赵三红说了傻话。 不过嘛,有句俗语叫傻人有傻福。同理,厚道的人说出的话在冥冥中也总有些真实。此时,被大家以为死掉地如初正处在半死的状态下……累的。 才过大同,俺答就病了。如初因为送汤送水,看到过俺答的病况:背上长了好几个大毒疮,因为感染而导致高烧不退。这全是因为他在大热天里长途奔袭,得了胜果又胡吃海塞,过度纵欲造成的。如果是在现代,来点拔毒败火地药,再打点消炎针,同时禁欲忌食就会好了。但是在这年代,再加上蒙古大夫的手段,俺答地病势凶猛了起来,开始两天居然昏迷不醒,汤水不进,就更不用说行军了。 十万大军本来兵分两路,此时另一路得到了主帅“病危”消息,立即前来增援。虽然北元军看不起坐阵大同城的仇鸾,料定他不敢出城偷袭,又得知“甩掉”了大明地追兵,但还是小心提防着。 ………………………………………………………… ………………………………………………………… ……………………66有话要说……………………… 小光和如初成了阴阳亲,大家给两张粉票做贺礼吧。嘿嘿。 下面是关于左羊之交的注释,是每天三千字以外地,而且不到四千字,不花钱哦。看看吧,很有意思。 注1:左羊之交……左伯桃和羊角哀都是春秋时期的燕国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听说楚王招纳天下贤士,于是羊角哀和左伯桃同去楚国求官。当羊、左二人同行至燕楚古道时,天降大雨雪,同往则盘费不够,左伯桃便将所带干粮、衣物全交与羊角哀,让其独自赴楚,自己则出走躲避羊角哀,最后因冻饿死于树洞之中。羊角哀到了楚国,位至上大夫,遂将此事禀告楚王。楚王听后很受感动,便下令伐倒林树礼葬了左伯桃。羊角哀觉得因为左伯桃意识到二人同行必因路资不足,而一起饿死在途中,所以他才自杀于树洞中,成全了自己。后左伯桃托梦给羊角哀,说自己在阴间受荆轲欺侮,羊角哀便自刎于左伯桃墓前,与他合葬在一起,赴阴间共战荆轲。于是留下“二鬼战荆轲”这千古传颂的动人故事。 谢谢阅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重逢 初偷听到这位仇鸾是严嵩的义子,当俺答攻大同时,贿俺答,让人家绕道去攻宣府。现在俺答原路返回,他不但不阻击,还紧闭城门,其行为实在让人鄙视万分。 其实如初听不懂蒙古话,但与她一起偷听的那位在厨帐帮忙的人曾经偷偷到塞外做过生意,因此给如初做了临时翻译。在此人看来,朝廷真是有毛病,好好的开设互市多好,百姓有钱赚,蒙古人有日用品可以换,那样也不用打这场仗了。 而如初,因为前些日子吹嘘过自己会做药膳,现在俺答又水米不进,吃什么吐什么,尤其油腻的,所以她被蒙古大夫勒令做些可口的汤水给主帅吃,以增加主帅抵抗病魔的能力。 她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为了防止俺答状况不好,蒙古人拿她这妖孽泄愤、甚至施火刑陪葬什么的,只得使出浑身解数熬制了几款清淡败火的靓汤,果然吃得俺答胃口大开,伤势也有所好转。可这样一来,她的任务就重了,每天就蹲在火炉边,要知道煲汤可是极费时间的工作,对火候的掌握也难,这年头又没有煤气、电磁炉、压力定时锅等东西,于是她就更辛苦些。 “老子苦练厨艺是为了绑住心上人的胃的,没想到先用在你这死家伙头上。你无福消受,祝你回到老巢,额头生个大毒疮,硬充独角兽。”如初一边阿o的咒骂,一边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琢磨着到哪儿能弄片中来。 正在这时,忽然感觉帐帘一动,立即头也不回地道,“不是说过了吗?不要随便进厨帐,会影响灶火力度的。汤还要个时辰,生煎胡箩卜肉饼也还没好。” 来人没有说话,但却慢慢走近了,在她面前一尺处停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如初不耐烦地一抬头,才要喝止,却硬生生愣住了,手中拿的一根木柴也掉落到了地上。是累得出现幻觉了吧?她用力眨眨眼睛,那人却还在。那么是幻觉深度比较大?再揉揉眼睛,眼前人却依然没有变! 他一脸风尘,似乎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脸上泥水和汗水混杂着,黑一道白一道的,嘴唇干裂得布满血口子,挺直的鼻梁上还有道长约一寸的伤口,整个人憔悴得很,唯有那双眼睛还晶亮灿然,仿佛那阳光般温暖的微笑就藏在他眸子里,随时可以为她绽放。 而此时,他牢牢盯着她,好像和她一样的心思,生怕眼前地一切只是幻觉,眨眼间就会消失似的。 “小光?”她激动得颤抖着手。轻轻抚上他地面颊。 手掌下。男性皮肤适度地粗糙与温暖灼烫着她地掌心。让她知道眼前地人是如此真实。 “是我。”他答。忽然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这番死而复生、失而复得。让他地心怎么能不又酸涩又狂喜。那恍惚地感觉犹如就在梦中。令他连碰也不敢碰这熟悉地女子。深恐她再度消失。 “我以为……”他艰难开口。“把你弄丢了。那怎么办……再也见不到你……那怎么办……” 他地眼泪落在如初地手上。因为平日是那样坚强和骄傲地男人。所以他地哭泣就格外让人受不了。如初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哽咽着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 啊,真好,有人来救她真是好!这么贴着他地胸膛,就感觉安全得很,再也不怕了。理智上从不敢设想有人来帮她,也曾经冷静地谋划逃跑大计、忍受精神上的侮辱和伤害、**上的疲劳与不适、自以为应付敌人游刃有余。 可其实,那些坚强全是强逼出来的,她地心里一直充满了恐惧,怕暴露了女性的身份,怕稍微行差做错就招来杀身之祸,一个人紧张地保守着秘密,从没有人可以商量。这种罪,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没有受过。内心深外多么盼望有人来救她呀,现在他终于来了,不管是谁,他终于来了! 感觉戚继光反手紧抱着她,那么用力,把她的藤制马甲都按扁了,好像恨不能把他们的身体紧紧粘合在一起似的,如初也哭了。没关系,抱吧,虽然有点疼,虽然感觉要被勒断了,虽然呼吸不畅,但都没关系,紧紧地拥抱吧,只要再不把她一个人扔在狼群里就行! 两人就这么用尽全身的力量抱住对方,任眼泪默默地流,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厨帐外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吓得如初蓦地从温柔乡中清醒过来,立即放开那给了她久别重逢地惊喜、以及无尽安全感的年轻男人推到厨帐的另一侧。 厨帐与其他帐篷不同,有两处出口。而紧邻着厨帐,是一顶又小又寒酸的帐篷。因为最近如初调理大汗的饮食有功,特赐她独居地。其实她知道那是为了让她离厨帐近些,好方便病号大汗随时想吃什么,就得给他做什么。 可是这样一来也有好处,首先她不用每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要留心自己的秘密,晚上躲在帐篷里时可以小小的放松一下。其次,她偷偷摸摸地出出进进,四处侦察情况时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在她的努力下,现在除了做饭地时候,她基本上在俺答的大军中属于透明人,没人在意她究竟在哪儿,在干什么。 那个小帐篷,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要出来。”她声音对戚继光说,手上还推了他一把。 戚继光一声没吭,矮身出帐。而他才钻进那小帐篷,俺答地贴身近卫就从厨帐的另一侧进来了,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分外惊险,骇得如初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汗饿了。”近卫用生硬的汉语说。 “马上好马上好!”如初挥舞锅铲,心道你们大汗什么时候不饿过? 她一边麻利的弄好一大盘生煎胡萝卜肉饼,一边谄媚地说,“我想大人日夜照顾大汗辛苦,所以多做了几个,一会儿大人可以下酒吃。这个汤……我已经把火调好了,就在炉子上煮着,一个时辰后就能拿给大汗喝。唉,厨帐里真热,不过为了大汗能康复,我就不睡觉了。” 那近卫听出如初话里的意思,虽然鄙视,但吃人家嘴短,官还不打送礼的呢,看在有好吃的面上,点头道,“你去歇着吧,找个人盯着火,待会儿我派人来拿。” 如初千恩万谢的立马去办,然后赶紧回帐篷。她有好多话要说,可还要考虑时间问题,天亮后小光就没办法出去了。 才一进门,黑暗中伸出一双手臂,再度把她抱个满怀,好像她是人参娃娃,松开一下就会跑掉似的。 “小光,放开,我有话说。”如初挣扎了一下。 “这样也可以说。”某人不放开,灼热的呼吸穿过了如初地头发,烫得她全身不自在,所有的肌肉都紧缩起来,包括心脏的。 “小光,你是来救我的吧?那么放开我,好生说话,研究出一个计策来,不然我们很难逃出去。”如初使劲压抑住颤抖,正色道。 戚继光这才放开怀抱,改为拉着她的手。 帐篷中没有点灯,两人只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而正因为看不到表情,才有说不清的暧昧情绪在黑暗中弥漫,像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拼命把两个人往一起挤,但又用力往外推,渐渐的,连空气中似乎都透着挣扎的滋味。 “你怎么会找到我地?”如初听戚继光的呼吸不正常起来,连忙问。 戚继光平静了一下才慢慢说出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没说自己几天来不眠不休地追踪俺答地队伍,一直暗中观察大军的行动和巡逻作息,就为了深入内部,打听“如初之死”的全部原因和过程,找到罪魁祸首。 其实只要有耐心和毅力躲在暗中,找到换岗的规律;只要不冲击主帅和要将地大帐;只要武功高、行事小心、时间火候拿捏得当;个人要悄悄潜伏进十万大军的营地也是可能的,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偷营事件了。但当今晚戚继光偷偷溜进来时,才走到厨帐附近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他最不爱吃胡萝卜,可他受箭伤的时候,如初总是逼他吃生煎胡萝卜肉饼,慢慢的,他习惯了这食物地味道,而自从如初“死”后,他对她所有过的一切感觉都放大了无数倍似的,每天在他脑海里萦绕,所以当他一闻到到从厨帐散发出的香气,他的心就揪紧了,血液全集中在了胸膛里,心脏似乎要破开,而四肢却瞬间冷得像浸在冰水里。 是她吗?她没死吗?但怎么可能?虽然别人也可能做出这种菜,但他就是认定这香气只有通过如初地手才做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还活着? 不知不觉地,他走了过去,然后看到他全心爱着的那个女子好端端站在灶台前。一瞬间,他充满了不梦幻感,直到她的手抚上他地脸。 这叫什么?造化弄人?但不管他经历了怎样的悲喜,怎样地生死离别,这一刻他都无比感谢老天。故意折磨他也好,恶作剧也罢,只要如初活着,就……真好! …………………………………………………… …………………………………………………… ………………66有话要说……………………… 看到书评区,我无语了。 话说之前66写书,大家说书的男主太确定,没有悬感,现在我家如初一拖三吧,大家又分裂为很平均地两派。光派和海派。(还有严派,力量较小。) 说实话,本书大纲早就定下了,如果我根据读者意见随意更改,一味讨好读者,我就不是个专业的作者,也是对书的严重不负责。所以不管多么为难,我也只能忍痛割爱,就算损失一半读者,就算有朋友说不写某某就不看,我也没有办法。 泪水。泪水涟涟,然后,继续涟涟。 其实,大家为什么对66没信心呢?难道是我写得不够好?难道不相信我会给某些失恋者一个光明而特殊的未来?为什么没有耐心看下去呢? 唉,长叹一声。但无论如何,66会认真写完这本书的下半部。我家如初婚后的生活,面临的小三困境,家庭压力,还有爱情的考验,精彩的情节还在后面呢。 如果您相信66我,就会跟到这本书的最后一章。难道我们如初不值得一份真挚而唯一的爱情吗?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要救一起救 这一切对如初来说,却是大而特。 平时很精明的男人们哪,全部是人中之龙,可为什么居然误会翠喜是她,以为她死了,看起来还都很伤心似的。难道真是关心则乱?唉,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黑暗中的戚继光似乎感觉出她的哭笑不得,尴尬地道,“那个……很难让人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也算天意弄人吧。” “虚海师兄为我念经超度,严世蕃还把翠喜的尸体当成我,宝贝似的带到大同城去了?”如初想想觉得可乐,但又想起翠喜毕竟死了,她这时候应该严肃点儿,何况心里其实很感动于这三个男人的行为。他们对她真是好,是真心喜欢她的吧?可她有什么好?而且遗憾的是,她无法一一回报。 耳边听到戚继光“嗯”了一声,她吞吞吐吐地再问,“知道‘我’死了,你只是打算来为我报仇吗?” 戚继光沉吟了下,之后轻声道,“我还……我还娶了你。”语气里还有点害羞似的。 如初一时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傻傻地“哦”了一声,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及时按住嘴巴,差点惊叫出口,“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话说到这儿,戚继光也不藏着掖着了,两只手包裹着如初的小手,干脆直言道,“我以为你死了,娶了你的牌位。那你现在……也算是我地人了。” “什么什么?我的……牌位!”如初以所能压下的最低的声音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人了?不带这样的,还强买强卖呀! 黑暗中。她看不到戚继光地脸。只听他悉悉索索地。似乎正在解开衣服似地。吓了她一跳。他不是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行使当老公地权利吧?虽然她是对他年轻健壮地身体暗中流过口水。但那是纯欣赏。绝对不是花痴地行为。再说了。她一现代人。连包办婚姻都反感。更何况这种一厢情愿地“阴婚”! “就是这个。”戚继光并没有脱衣服。而是卸下背在背上地牌位。摸索着放在如初地手里。如果能这样一直背着如初本人就好了。他不嫌累。 如初惊悚半天。到头来就以活人之躯摸到自己地灵牌。啼笑皆非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这不算数!”她立即反对。“我又没死。这婚事不成立。再说。就算我死了。你也得跟我爹提亲才可以娶我做鬼妻呀。没有三书六礼。我清清白白一女子。凭什么就归你了呀?哼。狡猾地狐狸!” “回头我补上这些礼节就好了。”戚继光幽幽地说。 “我们不行……我……” “我知道你是姑娘家,早就知道了!”戚继光扔出重磅炸弹,如初彻底晕了。 天哪,她费尽心机隐藏身份的秘密,天热的时候捂得身上起~子,现在还穿着这么一件藤甲,跟铁甲威龙似的,并且不惜以太监的身份做掩护,怎么似乎还是有很多人知道她是女的?她真是太失败了! 怪不得小光对她的态度奇奇怪怪的,私下见面时不是搂就是抱,而且看她的眼神总能让她地汗毛全竖起来,可那又不是害怕的感觉,大概……是心悸吧。她早该清楚他这样是有原因的,但是她一直鸵鸟的回避和忽略,现在怎么办? 正犹豫时,忽然感觉有黑影对她笼罩了过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戚继光粗糙干裂的唇就已经印在了她水润柔软的唇上。他吻得并不深入,只是紧紧地压着,重重地摩擦着,但那不稳定的气息和唇上细微的刺痛带来了奇异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又燥热又寒冷的狂流交替袭击着她地心房,令她连动也动不了。两人就这么互相交缠着呼吸,直到那难耐的火热令他们分开。 “如初,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不好?”因为黑暗,戚继光敢于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如初可耻地慌乱了,虽然自诩为来自现代的、思想开放地文学女青年,但这时候却战也未战就败下阵来。真丢人呀,对方可是比自己小五岁的纯洁男人,她好歹也是“乱爱”过几次地人,此刻为什么会这么不知所措呢? “你是来救我的吧?说正事!”她转移话题。感谢黑暗,戚继光看不到她发热地脸和羞涩的神情。 而戚继光虽然想到过如初不会轻易答应自己,但还是有些失望。从如初来卫学当教习的行为来看,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子,就算他们有肌肤之亲,也不能就让她点头下嫁。不过他很高兴自己可以说出心意,如初好像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火似的,必须得到她的关注,他才不至于让心火焚身。 他 了几次,克制着想再度拥抱亲吻如初的冲动,静静:打的你,告诉我。” 如初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上回挨的那个嘴巴令她的半边脸青肿了好些日子,就算现在也还是紫中发黄,遮盖不住。不过在这个外貌条件下,小光看她时依然含情脉脉,还想抱她吻她,那……应该是很爱她才对。 “这个不重要啦。” “很重要。”戚继光孩子气地坚持,“告诉我。” “问题是我不知道他那一长串名字怎么念呀。”如初挫败地道,“不然下回遇到他,我亲自指给你好了。” 戚继光“嗯”了一声。 他严肃的时候,还真有男人的样子,让人有一丝惧怕、或者说是仰慕和尊敬的。如初心里想着,嘴上却道,“你打算怎么帮我逃?” “如初,对不起,虽然我很想,但不能立即带你走,因为那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我既然要救你,自然不能让你受半点伤害,所以要想个万全之计。”戚继光略想了下,之后歉然地说,“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如初点头答应,虽然戚继光没说怎么救她,可她就是相信他能做到。她把自己这些日子了解的和观察的一些情况详细对戚继光讲了讲,希望两人配合默契,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 讲完,想到那些沦为奴隶、背井离乡,一生都无法逃脱苦难的百姓,不禁长叹一声。 “怎么?”戚继光感觉出如初的惆怅,忙问。 如初摇摇头,“没什么,我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有心,却哪还顾及得了别人。唉,你别理会我。”话虽如此,可心里真不好受。看不到也就算了,如今看在眼里,怎么能忍得下心呢?可惜她自己没有能力,却又不能牵连别人。 戚继光没再问下去,因为他懂了。这几天他偷偷潜伏在军营之外,也曾亲眼看到过被掳掠的大明百姓的惨状,所以他明白如初的心。 “那么,再给我三天时间。”他什么也不说,只提出要求。 如初瞪大眼睛。难道……他要把被掳的百姓全部救出去?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他不会因此遇到危险吧?感觉着他的沉静坚定,如初第一次为他折服,情不自禁地答应,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还有,你要答应我这三天内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出事,我不能忍受再次失去你。”戚继光不放心的再嘱咐。 天色渐亮,他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必须离开了。凝望着她,恨不得用眼睛把她摄了去,就这么带在身边,但他却做不到,而且不得不趁着北元军换岗的间隙,趁夜偷偷溜走。 才一离开军营的监视范围,找到藏在远处树林里的马,立即纵马狂奔。 从此地到大同城,马不停蹄的话,一天一夜能走一个来回。如果只救如初,他只要想办法从敌军营中偷出一匹马,并且让其他马匹不能奔跑就可以。因为两人一骑跑不快,敌人有马容易追,但解决了这个问题,就算俺答军中养有猛犬也无济于事。而凭他和如初的武功,偷偷跑出来,撂倒几个守卫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想要救出那么多被掳百姓就不那么容易了。 可是他想完成如初的心愿,不希望她今后一想起这一天就因为没能帮助他人而后悔遗憾,他要她心中永远一片光明,没有阴影。 况且,他是军人,承袭爵位后是大明的四品武臣,怎么能够亲眼看到大明的百姓受苦而不闻不问?那样,他和那些贪污受贿、胆小卖国的官员还有什么区别?那不正是他所鄙视和讨厌的吗?不正是对如初骂过的吗?所以他决定要把被掳百姓一起救走,只是这样一来他一个人就不行了,必须到大同去搬救兵。 因为不想让如初在俺答军中多待哪怕一分钟,戚继光疯狂赶路,到大同城时马儿都快毙了。而本来城门紧闭,他很难轻易进去的,但张居正他们早来了几天,支会过严世蕃,也就相当于支会过仇鸾,几个人又轮番在城楼上等着,所以他没耽误任何时间就进了城。 ………………………………………………………… ………………………………………………………… ……………………66有话要说……………………… 内个……如果情节让大家失望了,我再求票的话,是不是有点无耻?? 不过现在一票顶两票,所以还是忍不住求求吧。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六回 情敌一起计划 我要立即见虚大师。”灌下一大碗水后,他顾不得即提出要求。 “你晚来一步。”张居正道,“虚大师领旨回京了,不过人马只带回去一半,另一半由小严相统领。” “那么带我去见小严相。” “那你又早来了一步。”李成粱摇头苦笑,“他受了如初去世的刺激,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只怕还在醉死状态,不能见人。” “你找他们干吗?给如初报仇的事很棘手吗?我们可以帮忙的。”赵三红道。 “不许咒我的如初,她根本没死,将来我还要让她快乐地在世上活很久。”戚继光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全天下下最高兴的事就是这个了,“那具女尸是一个被掳女子的,她偷了如初的衣服和夜明珠。至于那块胎记,只能说是最巧的巧合。” 啊!!!! 三个人都傻了,然后为了这从没有想过的、意外又意外的喜事,全部高兴得要疯了。再然后也顾不得严世蕃有没有醉死,立即去求见。戚继光甚至不顾死活地把严世蕃大头朝下,吊入井水中浸,以求他快点清醒过来。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对小严相!”仇鸾是个猥琐的胖子,本来以为这四个小子是小严相的心腹,还亲自热情招待的来着,但此时却又是气又是惊,在一边大喊来人,还跳来跳去的,像一只青蛙。 戚继光理也不理。直到感觉手下地绳索剧烈抖动。才把严世蕃拉上井来。之后没等他发飙。就直接报告了如初还活着地讯息。令那个醉生梦死地人重新活了过来。 “告诉我是这究竟怎么回事?”趁着心中地狂喜还没把一切情绪淹没。严世蕃追问。并厌烦地吩咐亦步亦趋跟来地仇鸾道回避。免得要碍手碍脚。 戚继光上前一步。紧跟着严世蕃来到书房。并把事情地经过合盘拖出。 “如初地意思是要救所有人吗?”严世蕃沉吟。“也合该如此。追不到俺答就算了。既然追到了。怎么能容忍他带走光大明百姓。戚继光。你想怎么做?” 戚继光这一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因此胸有成竹地道。“下官以为。不宜与俺答硬碰硬。不如设计分而击之。”虽然他承袭官爵地事还没正式获得批准。但那不过是早晚地事。所以他自称下官。 严世蕃“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戚继光侃侃而谈,“俺答大军虽然是疲惫之师,但毕竟也是十数万之众,而我大明军目前只有五千,就算加上仇大人的守军,在人数上也处于绝对劣势。况且,主帅染疾,危居巢外,俺答手下的众将士很可能做困兽斗,直接对上的话,怕对救人无益。毕竟我们不是要消灭他,而是要以救人为主。再者,塞外局势混乱,俺答虽然可恶,却犹如定海神针,有他在,草原无大乱。就算他时常骚扰我大明边界,终究不成气候,较之塞外纷争不断,给我大明造成忧患要强得多。” 严世蕃不说话,身上虽然还在滴水,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戚继光见他不反对,就当他是默许,继续道,“这趟救人之行,硬抢显然不会奏效,反而有可能伤了如初,所以下官想出一条计策,那就是把俺答的大军化整为零,咱们以局部优势兵力战而胜之,那时候不仅如初,连那些被抢的百姓也可救出了。” 直到听到这儿,严世蕃才出声道,“是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禀小相爷,下官以为,应该派一支人马,绕过俺答,佯攻他的巢穴。这样一来起到了威慑作用,让他明白,他挥兵围困我大明京师,我大明也可以要断他的退路,让他有家难回。二来此举会逼迫他立即拔营,全速往回赶。不过他抢掠了那么多财物和人口,肯定走不快,所以必会分兵几路,大部先回塞外,余小部人马押着物资及人口殿后。而他们此番进犯,主要为了财物,也就是说,剩下地兵将中又会分出大部先运送这些辎重,只会余少数士兵,依下官判断顶多一千士卒押解看管沦为奴隶的人口,拖在队伍的最后边北行。这时,我们再带兵围剿此部,如初和百姓就都可回归大明了。” 话说完,他地三个好友都暗暗对他挑起拇指,大赞此计甚妙。严世蕃虽然心中也很赞赏,但脸上却依然淡谈地道,“此计可行,却不知你对人员安排有何建议。” 戚继光当然是想亲自去救如初,倒不是为了这番英雄救美之功,而是实在不放心假手他人。不过假如其他人救如初是更好的人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让位,在他看来,如初的生命安全就是一切。 而看严世蕃对“如初之死”地态度,他很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情义,在这种情况吓他说什么都会令人觉得别有用心,只是他对如初的感情也是光明正大的,并不会因为对方位高权重,能影响到他的未来前途就放手 纵观全局,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因此直言道,|一方,全凭小严相做主,但是救如初那一路……下官跟踪了俺答大军多日,对他们的情况非常熟悉,是带队的不二人选。” 严世蕃沉吟着。 他何尝不知道戚继光的心思呢?对于一个小小的四品武官居然敢跟他抢女人,他无比愤怒。但此时他和戚继光是一般地心思,万事以如初的安全为首,所有的不满都要压下。而他明白戚继光地建议确实是最合理的,所以虽然他想亲自救出自己地心上人,想尽快见到她,但还是点头道,“好,你带兵去救人,我亲自带兵去佯功俺答的老巢。” “大人英明。”戚继光咧嘴而笑,顾不得干裂地嘴唇渗出血来,火辣辣的疼。 “可是,倘若你算错了呢?倘若俺答不这样安排,或者他带着如初走呢?你不是说,如初现在专门为他做饭吗?”严世蕃提出异议。 “下官原立军令状。”戚继光绝然道,“俺答凡事喜欢事必躬亲,何况小严相只要想办法令他相信后院起火,他虽然病体未愈,也会即刻赶回。自己的地盘都不稳了,他还敢在众将面前贪图口腹之欲吗?”他誓死救出如初,再不让她担惊受怕,别说军令状,让他现在把头寄存也行。 “那你要多少兵马?” “一千即可。”戚继光想了想道。数倍兵力于敌,胜之也是不武,但事关如初,他也敢托大,不然给他五百兵马,他就敢直接去偷营。 “不过……下官还需要找小严相索要一些珍贵药材和香料。”他话风又一转,“事发紧急,旁人只怕没有这个能力尽快寻到。” “自然是可以,但此举意欲何为?”严世蕃满心狐,心头发紧。不是如初受伤或者生病了吧? 戚继光一笑,“为计者用。北元人比大明所强之处就是马匹,而我大骑兵不多,为了避免武力纠缠,下官打算让他们的马匹暂时不能奔跑。不过这里倒有一个难处,是如初发现的,下官倒没有觉察。这次俺答随军带了不少恶犬,一来用于巡逻守营,狗舍就建在马厩旁边,只要有生人靠近,即吠叫不止,比优秀地卫兵还要警惕几分,二来它们作战中凶猛,在战场上能对他人马匹形成威胁。所以若要以最小的损失救人成功,并且要保证人质相对安全,偷营是最好的办法,先里应外合,再大举围歼。但若要偷营,必先解决对方的马匹和恶犬,让北元人上不得马,让他们的恶犬咬不了我们的马,这是缺一不可的。” “准了。”严世蕃虽然知道戚继光是自己的情敌,却也欣赏他谋划战场的大局观和细腻谨慎的心思,“本相只是好奇,你要怎么做?” “因为我只有晚上才能潜入敌军大营,而且必须一次成功,所以我需要能立竿见影地药物。”戚继光认真地道,“而且这些药的效果只能是暂时的,毕竟马匹和獒犬还可以带回朝,归我大明所用。所以嘛……我地朋友李成粱以前在铁岭卫时经常打猎的,我听他说过有一种以稀有药材和香料秘制的迷药,只要让动物闻到,它们就会浑身无力,狗儿还能暂时散失嗅觉。此药无色无味,对人也无害,是有些猎户们猎杀大型野兽时用的。我只要有了这样东西,就会在北元大营换岗时潜入,放倒恶犬和马匹,先偷偷带出如初,然后再攻营。黑人,你可还记得这秘药怎么配制?” 李成粱当然记得,于是各人都去积极准备。 戚继光把救人行动在心中详细演习了几遍,然后大吃大喝一顿,又结结实实睡了个好觉,至于怎么引诱俺答上当,怎么制作迷药就留给严世蕃和黑人他们操心去吧。他必须养精蓄锐,因为营救如初地事不容有一丝闪失。 时间转眼就过,在离开如初两天半后,戚继光得到消息。俺答中计,所有的安排都不出他所料,当天下午他就带着一千人马偷偷接近了俺答大军拖在最后的队伍,也就是奴隶营,骗过了对方斥候的眼睛,只等天黑就行动。 ……………………………………………………………… ……………………………………………………………… ……………………66有话要说…………………………… 通知一下,虚大师,后面还有不少戏分,奥斯卡也有最佳配角奖嘛。 另外,给好友禾早广告一下。 《猫游记》、《江湖遍地卖装备》的优秀作者,大家应该知道吧? 她最近开了一本新书,名为《红杏泄春光》,不要有不纯洁的联想哦,书名是个词牌名。 大家可以看看哦。书号1。在我书页上有直通,大家点点就可以去看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七回 Give you some color see see 一边,如初等得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她这才发现不是差,而是根本没有。而俺答带病连夜开拔,是听说大同城的兵马偷袭其后方。如初知道是戚继光的手段,心里很兴奋,但那些蒙古兵们却迁怒于汉人,态度恶劣了很多,就算如初现在是“御厨”的身份,之前还巴结过他们好多美食,也照样挨了几顿打,不过程度轻些罢了。 为了逃跑顺利,她空有武功却只能忍耐,挨揍都不能还手,心里这个恨呀,暗中决定获救后一定要给这些欺压良善的混蛋们一点颜色看看。 好不容易挨到快午夜,她窝在帐篷里,紧张得浑身发抖,简直没出息到家了。正一边摸索藏在口袋中的小石子,一边暗数:他会来,他不会;他会来,他不会来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声音熟悉极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扑向门口,才看到人影闪进,就一把紧紧抱住,“我很怕你不来了。”她伏在那温暖的胸膛上低喃,眼框湿润了。 他令堂的,没想到她居然这样脆弱。以前没有指望倒还坚强,后来出现了可依靠的人,有了逃出去的希望,就突然软弱和恐惧起来,生怕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为此,她强烈的思念起那个要救她的人来。 “这一生,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戚继光努力压抑要亲吻如初的冲动,只抱了抱她,轻声道,“准备好了吗?我这就带你走。” 如初扬着脸,郑重点头,昏暗中只见戚继光的眼神坚定沉着,感觉他的手温暖有力,不禁心悸。这还是一年前那个叛逆的不良少年吗?为什么他成长得如此之快,已经有了一个男人可以让人依赖和倚仗的一切素质? “怎么走?”她问。 “我们不偷偷摸摸地走,而是光明正大的走。”戚继光以温柔地声音平息如初的紧张感,“我自己悄悄潜入还好,两个人行动就容易被发现了,万一倒霉,我们被围住,虽然也能杀出重围,但会很难。所以……”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是估计时间,“照我和黑人他们的约定,约摸还有半盏茶不到的时候,他们就会杀进来。到时候号角一响,我们就往外冲,来个里应外合,杀得俺答军大败。你放心,小獒犬和马匹我已经料理妥当,我们只要潜到马厩那边就行,我留了一匹最棒地马没下手。” “其他被掳来的人也可以逃吗?”如初有点激动。 “不能保证全部安然逃脱。但也算能如你所愿。”戚继光忍不住伸手碰碰如初地头发。感觉她身上有一股诱人地甜香之气。总是吸引着他地注意力。 “为什么留一匹马?我也会骑马呀。”如初有点不明白。 黑暗中。戚继光一笑。“我怕你我被敌人冲散。”这绝对是实话。但他也有借机和如初亲近之意。为了掩饰这份私心。他连忙把怀中地东西递给如初道。“为了冲出去时方便。你把这套军服换上。是干净地。我刚才潜入一个无人之帐中偷地。不是从鞑子身上剥下来地。”他怎么能让别地男人贴近如初地皮肤。哪怕只是衣服。 如初这才借着些许微光。注意到戚继光穿地是北元军服。而递给她地那套。还残留着他地体温。“你要背转身去。我才好换衣服呀。” “这么黑。我又看不见。”戚继光调笑一句。但还是转过身去。 如初怕他使坏,突然回头偷看,于是快手快脚的换衣服,藤甲也不要了。不过因为帐篷里黑,古代衣服又不太好穿,所以她紧张之下反而动作变慢,还差点被衣服绊倒,又是低声惊叫,又是气喘吁吁,倒显得气氛暧昧起来。 戚继光感觉着身后传来地慌乱又撩人的气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但他很快克制住此时不该出现的绮念,一等如初穿好衣服,就立即拉着她溜出帐篷。 因为獒犬素来机警凶猛,所以马厩这边没有安排士兵巡逻和看管,戚继光和如初险险避过了三道关卡,到达马厩这边时反而安全了。过不多久,就见深蓝色的天幕中突然爆起一朵焰火,之后号角声从营地四面八方响起,喊杀之声也随之而来。 戚继光翻身上马,让如初坐在他身后,但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沉静地等待着。就见号角声过后,昏昏沉沉的獒犬和马匹开始躁动了起来,各营房也有士兵拿着刀枪往外冲,虽然衣衫不整,看起来还迷迷糊糊地,但也挺可怕。 如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半惊吓地问,“我们不走吗?” 戚继光镇定极了,拍了拍如初搂在他腰上的手,柔声道,“别急,沉住气。”又等了会儿,如初心里绷紧的弦都快断了时,他才断然道,“抱紧我!”之后一提马缰,那匹北元人的马就听话地四蹄奋起,嘶鸣 出去。 “明军来偷营啦!”他一边纵马一边大叫,以汉语叫了一声,接着便用蒙古话一边串的喊,同时马踏连营般向着营外疾奔。 如初不懂蒙语,起哄似地用中式英语大叫:“giveeyousomeecolorrseesee!”直接按字面上的意思翻译就是: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其实她只是紧张得行,喉咙堵得慌,非得喊点什么才舒服。 俺答军本以为明军全去偷袭自己地老巢了,再说斥候也没发现有明军靠近的迹象,睡梦之中一点防备没有,此时号角和喊杀声四起,虽然有所反应,但却本能地惊慌失措,眼见戚继光带如初往外跑,因为穿着他们的军服,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和阻拦。等有人终于有点明白时,戚继光已经带着如初从火把,箭矢和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人群中突围了。 如初紧抱着戚继光强健平滑的腰部,身子紧贴在他的背上,生恐被甩下马去。在这也算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的紧张感突然奇异的消失了,周围的一切声响似乎全部远离、空间也似乎被分割,她的全部世界只有她自己的、还有小光的心跳、喘息及马鸣。 不管是迎面冲杀进来的大明兵将,还是妄图追击的北元人马,全部变成了背景似的人海波涛,这一刻她居然生出了浪漫的情绪,英雄救美式的、乱世峰火式的、刀林箭雨中还被无比珍爱的感觉。如果说,她之前对小光就有隐约的好感,只是因为年纪和身份的原因而被忽略,此刻却有什么在胸中疯长,完全不合时宜,可又那么顺理成章。 这是女人对英雄的幻想吗?虽然她实际年龄二十六,古代年龄二十三了,但女人不管年纪多大,也对拯救她的英雄人物有梦幻般的憧憬吧?她对自己的心意茫然而不确定,但心灵永远比头脑忠实,她现在不想从马上下来,恨不能就这么跟着小光,奔跑一辈子算了。 不过她也只能想想,因为戚继光一心要把她平安救出,所以很快两人就冲出了营,在明军队伍会合。 “如初,跟白龟走,我还要杀进去!”他挽着她的手,想把她放下马。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如初坚决不同意,“这群鞑子总是欺侮我,我现在要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太危险了!” “我就要!” 战机稍给即逝,此刻容不得犹豫和研究,所以戚继光只停顿了一秒就点头答应,从一名士兵手中拿起长枪,把自己的配刀递给如初,“三红居左,白龟居右,黑人殿后,菱形进发。”他果断吩咐,随后又用如初听不懂的术语,一连串的发布命令。 此时在俺答大军的营外还有约半数人马未动,得令后立即摆出阵型,随戚继光等人一起冲进敌营,其中还有内力高强之人大喊,“大明的百姓,皇上派人救你们来啦,请于原地躲避不动!”提醒被掳百姓不要胡乱跑出来,造成无意义的伤亡。 如初不懂兵法与阵法,但明军进退有度,一半士兵先冲击慌乱之师,接着后一半士兵以初生之虎的势头再度冲击疲惫之师,骑兵、步兵、弓箭手各司其职,还有专人负责喊话,前进的队列也是首尾响应、分毫不乱的,而戚继光等人的小队列更是犀利无比,如入无人之境,像一柄尖刀般刺入敌军的心脏,再加上俺答军本就仓皇应对,使得从来孱弱不堪的大明军队居然占据了绝对上风,一时之间气势如虹。 倘若这一切全是戚继光指挥的,那么此仗虽小,却也充分显示了他过人的军事才华。 “谁打的你?”把一名北元兵挑翻在地后,戚继光突然问。 杀入敌军阵营后,如初被保护得相当好,基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只是张居正武力偏弱,在他稍微危急些的时刻,如初使用了平时收集的、打算逃跑时当暗器用的小石子。她这个身体对武功有自然记忆,没想到暗器手法居然不错。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事做,基本处于旁观者的地位,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跟来,累赘一样。此时听戚继光问她,连忙四下观望。巧得很,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了她一耳光,到现在脸上还没完全消肿的什么什么官正攻击一名明军士兵,于是她立即伸手一指。 ………………………………………………………… ………………………………………………………… ……………………66有话要说……………………… 点击,推荐,小花,粉票,通通飞过来吧,不要迷失方向,飞到66身边。 六六三十六嘛。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八回 难道必须放弃? 继光拍马赶到,一枪就挑了那人半边脸下去,骇得如他背后。她知道战场残酷,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不过作为从和平现代时期穿越过来的人,还真的见不惯这种场面。 “还有谁?”在战场上,戚继光本来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大将之风,沉着镇定,有点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意思。可此时,却像个任性妄为的孩子,偏执地要给自己的心上人报仇,只因为她受了一点点委屈。 但这个时候,四处一团,如初哪还分得清谁是谁?只眼见明军大胜已定,而好些杀红了眼的北元军知道败局无可挽回,开始丧心病狂地屠戮没能按照吩咐躲在帐篷内,而是四散奔逃的百姓,她干脆随便乱认。而她纤白细嫩的手指就好像催命符,所指之处,北元士兵非死即亡。相应的,大明百姓就获救了。 这一仗打得干脆利落,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经清点,北元军死伤过半,另一半逃走了,明军并没有追击,而且没有死亡一例,只有百来人受伤,可算得上绝胜了。只可惜,被掳的百姓被北元士兵斩杀了六、七十人,但大部分人终于获救。 第二天早上,明军修整后就返回大同城,如初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情随军而行。获救的百姓向南跪地叩首,称颂嘉靖帝,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英雄小将戚继光和“御厨太监”胡如初的功劳。不过如初等人这样拼命努力也不是为了得到感谢,看到能以自己的能力救下这么多人,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这段经历实在不堪回首,如初在默默为自己治疗心理创作时,就任由戚继光占有性地环抱着她共乘一骑,也顾不得兵将们侧目、李成粱等人的挤眉弄眼、还有那些纷纷议论了。 因为不是行军,又带着不少百姓,所以队伍行得极慢,傍晚时分也只好先一片树林中扎营休息,等天亮再走。戚继光等人忙着军务,如初帮不上忙,干脆换了干净的明军军服,百无聊赖的坐在营帐前的大石上发呆。正在这时,一个很面生地中年将领走了过来,友好的对她微笑。 “辛苦了。”如初客气地站起身来打招呼。 那人三十来岁年纪,白白净净的一派文人气质,并不像是个从军的武夫。如初对人地第一印象一向很准,她觉得此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大体上算得上正派,但属于良心有弹性的一类人,眼神清澈中掺杂着狡猾精明。 “胡姑娘才真是辛苦。”那人见左右无人,干脆点明如初的身份,同时自报家门,“下官胡宗宪。” 如初有点发愣。她没有品级。又是个女人。这胡宗宪干吗自称下官?但接下来胡宗宪地话让如初明白了。人家是看在严世蕃地面子上。这次地事。不管她是男是女。大家都知道严世蕃对她有情了。而且用情很深。那么对她恭敬就等同于对严世蕃恭敬。 据胡宗宪自己说。他本是浙江巡按御史。这次是回京述职。没成想正好赶上俺答围城。于是就留下来参加护城之战。后听说小严相要带兵追剿北元残兵。就自告奋勇跟着来了。虽然只做个小小地把总。也要为国尽忠。 如初心里明镜似地。这哪里是为了追剿北元残兵。明明是借机巴结严世蕃。为他效犬马之劳。不过看胡宗宪不是很猥琐地样子。与之前见过地那些严党地谄媚样子大不相同。真是奇怪。 “大人忠君为国。小女子很是佩服。”如初说着客套话。“说起来小女子也姓胡。倒和大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胡宗宪听如初这么说。看起来似乎很高兴。立即攀交情道。“若真是一家。我就是做大哥地了。今天我就倚老卖老。说句交浅言深地话。妹妹可不要怪我。” 如初有点意外。没想到胡宗宪打蛇随棍上。这么快就搭上关系。而且还有正事要说。连道请讲请讲。 “这次随军而出,为兄我冷眼旁观,发现戚继光真是个百年不遇的将才。”胡宗宪赞叹了句,“小小年纪,胸怀锦竹,在战场上沉稳镇定,指挥上举重若轻,在战术上也是天才,颇有点渊岳峙的气度。我大明海患严重,听说他是海防卫出身,这样的人才若不被重用,甚至明珠暗埋,真是暴殄天物。” “大人说的我都同意,可是……有什么问题吗?”如初感觉他话里有话,问道。 胡宗宪沉吟了一下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妹妹天人之姿,难免会令世上男子心生爱慕,就连小严相和戚继光那样的人中龙凤也一样情牵梦绕。可依为兄看,小严相对妹妹情根深种,若知道妹妹和戚小将较为亲近,只怕……” 他没往下说,有些事是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的。如初脸色不变,但心里却如遭了重锤一般,一时回不上话来,只岔开话题道,“哎呀,天色黑下来倒有些冷了呢,大人请自便,我要回帐加一件衣裳。” 胡宗宪多聪明个人,知道这话对如初有了影响,她是要单独静一静,于是立即告辞,还说了番简单却又很亲近地话,让人听着舒服,挑不出他一点错来。这人了不起哪,是混官场的好料子。不过他真是爱才还是为严世蕃点醒她?其实她和戚继光的亲昵好多人都看在眼里了,只是不知道内情而已。可这胡宗宪究竟是什么意思?都怪她,之前一直没想到这些,也没注意言行。 如初想着 回帐中,脚步平稳,可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 她逃脱了俺答的控制,却逃脱不了严世蕃的牢笼。她给自己设下了圈套,明知道不妥,可总是下意识地回避,现在绳子却越勒越紧了,有可能让她无法自由呼吸。 严世蕃看上她、要娶她,不是她的错,她是为了摆脱他地逼婚才与他订下婚约。可是她从没想过会让他赢,因为她打心底就排斥这种可能。 他是奸相之子、他生活奢侈**、他有一妻二十七妾……并不是他不好,而是这些外在条件注定如初不能接受他。尽管他的真情令如初感到歉意,他小心翼翼地接近令如初有过感动,可这些不能形成真正地感情。其实如初有时很可怜他,因为有些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不是个好人,却绝对是个好男人。 错的是,她不该为了摆脱前面地危机而表现出那么多与众不同,结果愈发让他不肯放弃。他是那么霸道狂妄的人,自己喜欢的人怎么能容他人染指?他得不到的,会让别地男人得到吗? 那怎么办?难道这一生都要被他困住?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因为她不知道她这只蝴蝶的出现能不能改变他地结局。假如不能,她搭上自己就算了,怎么能连累那么疼爱她的爹呀。 而小光不仅和严世蕃抢她,还抢么明目张胆,说不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到时候惹毛了严世蕃,别说施展抱负了,就连他的存活都成问题。 小光……不是个冲动的人,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他就执拗的不放手,是少年意气还是真的可以为她豁出命去?假如真是如此,她能不顾一切地选择他,然后害死他吗? 如果是历史上的戚继光,他当然不会出事,还会成长为民族英雄,可她不是历史中的人,现在却出现了,因为她这个意外,历史结局又会变成什么呢? 看来,她要想获得自身地幸福,必须先摆平严世蕃再说。她得让他学会放手,她才能自由选择。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难题呢?就在她刚刚为小光动心的时候,就在她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打算面对、尝试接受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的时候。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忽然酸涩地难受,涨满的、有如种子要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的心田似被冷风吹过似地。也许,她必须对自己叫停。生在这个时代,很多事并不能随她的意,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伤害别人,鲜血淋漓的幸福是不能长久的。 可是,真地舍得下吗?是趁着还没爱得不能自拔而停止,还是忠于自己的心,慢慢说服严世蕃?可似乎,做到哪一样都不容易。 她闷闷不乐,柔肠百结,很难决断。而她情绪上地剧烈变化,怎么能瞒得过一心记挂在她身上的戚继光。甚至,他知道她为了什么而烦恼。 他想找她谈谈,但最后还是忍耐下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决定给她一点时间。有时候,越是在意地东西越是不能迫得太紧,而如初对他来说,是他自生下来所能遇到的最好地事情了。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中,一行人到了大同城,见到了欣喜若狂的八重,还有……内心波澜起伏,但表面上却极为克制的严世蕃。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站在队伍最前列的戚继光一眼,然后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如初身上。 一瞬间,如初感到了寒意,不禁仓促地做了决定。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铁杆书迷铅笔小熊的生日,我在这里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为了庆祝生日,喜欢严世蕃的她特地写了番外,我放在了公众版中,请大家看看,很好玩哦。 下面,是我特意为她写的迷你番外,算做送她的生日礼物。 …… 时间:某年某月某日。 地点:大明金陵一座豪宅内。 人物:美女小熊一只,独眼龙一条,龙套若干,全由36计群的朋友扮演。 正在做的事:分为十几组,下棋。 猪脚正在做的事:互相瞪着,练习眼力。因为66说,只要苦练眼神,有一天一定可以勾魂摄魄。 早上六点,小熊和小严:互瞪。 中午十二点,小熊和小严:眼神交谈。 晚上六点,小熊和小严:眉目传情。 午夜,小熊和小严:双双泪眼迷蒙。 小严:相亲嘛,哭什么? 小熊:啊?这是66排你我相亲?啊,她和我说练习眼力,只要赢了你,我可以为所欲为。我不是哭,是瞪了一天,眼睛好干涩。 小严:当着我的面,别喊累,我可是一只眼对你两只。 小熊:(兴奋得泪水涟涟)啊,两比一,我赢了!我赢了!你滴,归我!今晚领回家先试用看看! 众:色小熊,光注意美男了,脑子也不动。从一开始你就是二比一呀,白白浪费一天时间。 小严:66我,打她去! 66:抱头鼠窜的百忙之中对大家喊: 谢谢阅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早晚会有伤心人 更其阵,抽其劲旅,待其自败,而后乘之,曳其为坎为水,下卦为离为火。 在军事上,这一计策的运用就是不断变更阵容,调开主力,乘机将敌人制服,或者改换事物的内容,以达到蒙骗的目的。本书中,重点只在“蒙骗”二字上,为了保护某些人,不得不如此。小虐。) …… 虚海回京后并没有马上入宫,而是自我禁闭在僧录司的禅房中好几天。为僧十几载,他从没坐过这种枯禅,可是最近生生死死的事太多了,心里头又空又痛,让他感觉他人生中仅有的欢乐都要流尽似的。之后他发现参禅虽不能解除他的痛苦,但确实让他平静,平静地去实现他的承诺。 还是那个时辰,还是那间荒殿,还是那个屏风,那个人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二龙互伤,虚海对此唯有苦笑。 “儿臣前来复命。”他低声道。 “是送命吧?难道你一点不怕?”那个人问,声音里有着苦涩的讥诮。 “求仁得仁。这世上的事,想要什么都得付出代价。”他很平静,虽然身份被剥夺隐没,但高贵的血液还在,一诺千金,绝对不会因为害怕而反悔。 屏风后哼了一声,之后传来有些阴狠的声音,“你这样,倒让朕想取了那女子的性命,免得你将来违背诺言,与红尘牵扯不断!” “她已身死,儿臣也很快把性命还与父皇。要牵扯,只有来世了。”他苦笑,却蓦地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取了她的性命? 嘉靖冷笑一声。“朕才听到消息。你那心上人并没有死。但。她活着真地应该吗?” 虚海愣住了。感觉好像有无数气浪从四面八方涌来。堵得他一时无法思考也无法开口。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喜悦得无以复加。 他一直感觉古怪。总觉得如初来得蹊跷。必定不会走得那么容易。可那事实证据太确凿了。令他无法不信。现在听到这“生”地消息。令他对“死”忽然放开了心胸。 “父皇。儿臣依约来还了这身骨肉给父皇。那么跟她也没办法牵扯了。请放过她吧。”他连忙道。 “为了一个平民女子。伤了朕之龙子地性命。能轻饶吗?”嘉靖语意冷酷。“再者。你当时前来。说好一命换一命。她既没死。你也就不必还命。如此这般。将来又要如何?” 虚海唇角轻挑。心头涌上无奈地幸福。原来。父子天性。只要不是丧心病狂之人。终究不能磨灭。父皇这是在找借口放掉他呀。那么。他为那个魔咒而失去地一切。还抱怨什么呢?父皇心里也不好过。那不如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也许。这就是他地命运。既然无法改变。何不好好对待呢? “父皇,儿臣对那女子的心意,从未对她表露过,身世也从未与她提起,过去如是,将来如是。父皇既放过儿臣,又何不信任儿臣呢?红尘中,儿臣绝不与她牵扯,只守望着她,知道她平安就好。这点小小心意,还望父皇成全。”虚海匍匐于地,言词恳切。 嘉靖似不为所动,冷然道,“倘若朕不允呢?” “那就请父皇拿了儿臣地性命去,儿臣愿意一命换一命。”虚海语气坚定,“儿臣死,就无法与她牵扯了,那她与皇室秘闻也再无瓜葛。父皇是天命真人,必不喜随便杀生。” 嘉靖没想到这个曾经最钟爱的儿子会这么说,怅然道,“你这是何苦?” 虚海苦笑一声,“儿臣欠了她的,一定要还。在遇到她之前,虽蒙父皇圣恩,得以不死,但那日子过得又与死何异?行尸走肉罢了。唯她出现之后,儿臣胸中这口气才回暖了过来,到天津卫学去教兵法,也是因为事先知道她会去。她是生命力鲜活顽强的女子,看着她,就好像代替儿臣活过一次一样。父皇,您道心慈悲,怎么舍得儿臣枯坐一生?今日一见,是我们父子今生最后一面,难道您连这个要求也不肯答应吗?” 嘉靖虽说迷信二龙不相见的魔咒,但毕竟父子亲情乃是天性,再者他本就爱这个儿子,又心疼他的遭遇,所以虚海一旦说得凄惨些,说起父子二人不到黄泉不能相见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些受不了。最终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谅她一个小小女子也翻不出大浪。只是……你要记得,你已是方外之人,不得与红尘中人纠缠不清,更不能让皇家骨肉流落民间。倘若你做不到,不是朕心狠,而是天不容你!” 虚海没说话,而是郑而重之地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这一次,真是至死不见了吧?上回离开时是那么不甘,而今日却是心甘情愿的放弃,舍下。 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慢慢退出,每一步,都是山与海的距离,在这冷酷中皇宫中仅有的亲情自 起就完全割断了。还有他答应了父皇地事和情之断。 出家十几年,到此时才算完全隔绝红尘。 不过他的心虽然酸楚,却并没有痛彻心扉。原来他这几天的枯禅没有白坐,在几天内集中经历了自己与心上人的生死瞬间,那滋味和感悟不是别人能理解的,而他竟然真的明白了什么叫放下,什么叫希望。 佛家讲求因果,对凡人来讲,不求今生求来世。他与如初今世有缘无份,那他就守在她身边,苦等来世又如何?要一点一滴对她好,来生温柔的宠着她,让她慢慢的还,不也挺好? “太子殿下,您是直接回僧录司吗?”雅意安送他出皇宫,问。 虚海点了点头,掏出路牌道,“公公不必送了,而且自我走出这宫墙,就再不是太子殿下,请称小僧为虚海。还有,请公公放过如初,不然……只怕于公公不利。言尽于此,小僧告辞。”说完,再不回头看一眼他本来应该生活的那个尊贵但又黑暗地地方。 大概是心情豁然开朗的关系,他慢悠悠往回走,并不急于回到僧录司,终于走到时,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抬头望望前方,突然愣住了,因为那抹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就站在灰白色的晨霭之中,似乎等了他好久的样子。他想冲过去,但终究还是稳稳站定。 “没见过有你这样的和尚,居然夜不归宿。”如初看到虚海,心头温暖,但嘴里却先挑刺儿。 你一个姑娘家,不也大半夜跑到外面来吗?也不理会宵禁,也不怕被抓起来,真是无法无天哪。虚海一点也不恼怒,近乎快乐地想着,看到她活生生站在那里,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喜欢。 他快走两步,忽然感觉街边的一处大宅后有人影一闪,心中顿时了然。如初大半夜跑出来,戚继光那么在意她,怎么会放心,所以偷偷躲在一边保护吧。 “你看到我似乎不吃惊,难道我死了,你一点不伤心吗?”如初见虚海不说话,还是挑刺儿。 “在师妹出现之前,小僧已经知道师妹安然无恙。”虚海垂下眼睛,掩饰心中地喜悦。只看着她,就感觉很高兴呀,似乎什么烦恼事也没了。 “谁这么多嘴,破坏我的惊喜感!”如初不满地撅起嘴,“本来还想看师兄你激动的泪水呢,不过你好像真地不在乎我的死活呀?” 虚海一笑,没回答,因为多嘴地那个是皇上,而且他不想撒谎,也不想让她明白他的心。差点失去她,令他的心死死生生,那种滋味不想再回忆了。如今,也只有放下,在她身边当个兄长,也胜于看不到她,徒惹相思。谁说喜欢一个人就非要得到她? “昨天晚上我们赶在城门关闭前回的京,我家八重的脖子都伸长了,也见师兄去接我们。”如初继续抱怨。 “那又是什么放不下地事让师妹夜不能寐,半夜就来找小僧呢?”他平静地说,因为太了解如初,所以知道她心中一定有难以决定的事。 如初一愣,有被看穿心事地恐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没坚持片刻就垮下脸来,低声道,“师妹我遇到了感情危机。照理,这事不该和一位出家的大师来讨论,可是我除了你没有别人。八重还小,我爹不客观,黑人他们是二百五……” “排忧解难,本是佛门中人地责任,师妹但讲无妨。而且情海也是苦海呀,小僧必引导师妹走出来。”虚海隐隐猜出如初的烦恼是什么,但很喜欢她那句:我除了你没有别人。 见虚海说得一本正经,如初犹豫扭捏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时候她才发现心中早已把虚海引为了知己,什么话、什么事都可以和他分享地。 “我……我好像喜欢上了小光……可是严世蕃反应激烈,有可能使出非常手段。那样……小光就可能要倒大霉了。” 虚海神色不变,但心里好像被什么拧了一下。说是放下,可哪那么容易?知道她喜欢别的男人,心里还是会难受。只不过,假如没有生死的顿悟,他地反应可能比严世蕃更激烈。唉,早晚如初都得选择,而早晚也会有伤心人。 ………………………………………………………… ………………………………………………………… ……………………66有话要说……………………… 还有几天,本月就结束了,日子一天天过得好快。 请大家查看一下个人书屋,还有粉红票的,请投66 最后友情推荐: 《别拿穿越不当工作》,书号,1355106,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下。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一瞬间的喜欢 你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不对?或者是不想掺和红尘中”见虚海不说话,如初有点挫败地问。 虚海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戚继光藏身的地方,忽然上前一步,把如初轻轻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嘘了一声后低声道,“别动,戚继光偷偷跟踪你呢。若想让他放下,至少暂时不和严世蕃起冲突,你就别动。” 如初本来下意识地要挣扎,但听虚海这么说,立即安心的伏在他怀里。唔,从不知道,师兄的怀抱这么温柔妥贴,像是世界上最没有烦恼的地方。 “要怎么做?”如初安静下来,低声道。 “嘘!嘘!别出声,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只是这会儿别出声。”虚海深深体会着怀中女子的温暖与柔软,她似乎带着清甜气味的呼吸。 他不该碰她的,只是心里对某种感情做了诀别,此刻却只想拥有她。哪怕只有片刻,哪怕只是一个永远回忆的梦境,哪怕这一刻只是偷来的时光。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他可以喜欢她,不用顾及他的身份会带给她的伤害,只喜欢她这一瞬间就好。 天色渐亮的晨光中,虚海忘记了身份和一切责任,一生中第一次做了任性的事。然后当晨光初现,伴随着每天最美丽的景色,他,放开,斩断情丝,毅然放开。 角落中,戚继光望着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人,一声不吭。他应该立即离开的,不要看这一幕,可是身体却不听使,腿根本挪不动,只是站在阴影中发呆。 心里,感觉不到什么,就像得知如初被俺答掳走,或者初听到如初的死讯时一样,并没有挖肝挖肺地痛,只是胸腔里空成一片,凉凉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但他知道,这之后才会痛彻心扉,一丝丝纠缠,很慢很慢,凌迟似的,仿佛这辈子也不会停止。 倘若是严世蕃和他抢如初。那么他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要把如初抢回来。因为他不能容忍如初今后受苦楚。不能容忍她被奸贼连累。更不能容忍严世蕃地不专一。让他一心怜惜地人陷于严府地妻妾之中。 可是倘若如初喜欢地是虚大师呢?还要去拼命争取吗?他不能确定自己要怎么做了。 因为虚大师虽然深藏不露。但却是个让他敬佩地人。不管是他地学识、他地模样举止和有他骨子里那种尊贵高洁、还有那份不着痕迹地落拓不羁。视礼法俗规于无物地出尘气质。出了家算什么。不过人存活于世地同面貌罢了。以如初那种与众不同地性子来说。接受并不成问题。 何况他看得出来。如初与虚大师地感情不一般。单指她对虚大师地完全无伪地信赖。就是旁人不能拥有地。对此。他曾经妒忌不已。因为如初对他会保守一些秘密。但对虚大师却不。 那么如初是喜欢虚大师地吧?假如是那样。他凭什么要横插一杠子。让她烦恼呢?他那么喜欢她。一直想让她快活不是吗?甚至当俺答把她掳走时。他想过只要她能平安。他可以……忍痛放弃她。 对着虚大师。他时常自惭形秽。并不是他对如初地心意不坚定。而是他得到她全心地信任。他知道如初非常介意他比她小五岁地事。介意两个地身份是师生。他已经很努力地使她忽略淡忘这一点。可难道因为他年纪小上几岁。他地感情就不真吗?他就是不值得托付地男人?难道因为在卫学中他是学子地身份。他地心智就不够成熟。他地决定就不够分量? 有的人少年成事,有的人老而昏聩,年龄能说明什么问题?他太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从七岁入学时就已经学会冷静的观察周围,然后确定自己的目标。一旦认定的,从不更改。 喜欢上她,是莫名其妙的,感情不知何时埋藏,也不知何时爆发,可谁说欢一个人要有理由呢?还有那份心意,真挚坚定得绝无一丝动摇,就像是一种本能,就像血液之于身体,就像手背之于手心,就像呼吸之于心脏。 可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就是不相信,就是不肯给他半点机会证明!他恨不能早生十年,这样她就不会介意太多事,也许这样她就会看到他的存在,相信他说的话及他对她的感觉。 但现在是不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呢?看到她被揽在别的男人怀中,看到她没有挣扎,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给抽干了,所以他的心脏没办法跳动,也没办法思考和决定,只有任那依偎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的重放又重放,让迟钝了半天才涌上来的痛侵袭着他,一遍又一遍。 他化石一样站在那儿,希望时间停止。 可时间没有停止,如初和虚海也相携离开。虚海回僧录司换了身常服,以布包了头,然后和如初找了一间最早开门的食铺,一起吃早点。 “我没看到小光藏在哪儿,现在他离开了没有啊?”如初有点坐立不安。 “如初 得戚继光是软弱的人吗?”虚海慢条斯理的点了小笼饨、小酱瓜和拆骨肉,然后剥了一粒花生放到如初的手心中。 如初摇摇头。那个孩子,或者应该说那个男人的成熟度绝对远远超越他的年龄,做事有始有终、沉着干练、很多事虽然不说,实际上却暗中做了。 “你要明白,师妹,这世上的事如果得到得太容易,就不会被珍惜。”虚海看着如初心疼的眼神,心中有一丝丝妒忌,“你要我帮你解开这团乱麻,我必须得知道哪一个人才应该托付。说白了,我得知道你喜欢的戚继光是否值得你去冒险。” “考验他?”如初一愣。 虚海点了点头道,“这完全有必要,我觉得你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十分确定,也不太敢相信他。而情之一事,心下必须笃定,否则佳偶也得成怨偶。所以师妹,相信我,我断不会害你。”他决定以后要以兄长的身份待在如初身边,连称呼也变了,不再小僧小僧的自称,不再努力显得疏离。 而如初没注意这些,因为佳偶和怨偶两个词突然闪过她地脑海,像两道强光般照亮她黑暗的记忆,让她隐约觉得似乎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听某些人争论过此事。 好像……那一场景与她的穿越有关似的。 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后又深埋在她地记忆中了,好像有一尾鱼跳出水面又潜下去,水面依旧平静,连一丝涟漪也没留下。 “那我要怎么做?”如初一咬牙,“我全听师兄地。” “暂时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如初瞪大眼睛,有点惊讶。 “什么也不做!”虚海点头,向如初表示他说的是真的,而且脑子没病,“前提是你要让戚继光误会你选择了严世蕃,再让严世蕃误会你选择了戚继光。其实你只做到两个字就行:蒙骗。” “那不是要打起来了吗?” “他们会交锋,但只要你不被伤害,戚继光就不会动手。当然啦,如果严世蕃强迫于你,戚继光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虚海解释,“如果那样,我也不会放过严世蕃的。” “我看不出交锋与打架地区别。” “区别很大。” “那然后哩?” “根据他们的反应,我才能决定怎么帮你分析和选择呀。” “可是严世蕃权势那么大,小光……怕会有危险地。”如初说出自己的担心。 虚海顿了一顿,苦笑摇头,“我真替严世蕃冤枉,虽然我也觉得他不是佳偶,但他对你的真心,却是半分不掺假的。他不利用权势逼婚于你,虽然是碍于那个赌约,可你要知道,赌博的双方实力相差太大,如果他愿意,可以随时反悔。可他没那么做,还小心翼翼地写信给你,试图慢慢得到你的心。这份水磨功夫他对任何人、任何事也没做过,这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你说得好像我不嫁给他就对不起他。”如初咕哝,但心里也有小小地歉疚。可爱情不是施舍也不是同情,尽管她不忍心,可她没有办法。只期望他那一妻二十七妾能安慰他,让他早把她忘光。 “我是让你明白,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有地人做事也不能随心所欲,而越是站得高,身上的枷锁就越沉重,并不是他不够真心。以他地背景而论,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我也绝不赞成你选他为婿,只是……他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是将心错付罢了。”虚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的是严世蕃,何尝不是说自己呢? “可是那天我回大同城……他看了小光一眼……我很害怕,那大概就是杀意。”如初委委屈屈地,眼睛都潮湿了,“为了这个,我一路上再没和小光单独说过话,还总对他没好气似的。” 她当然知道把她从俺答手中救出不是戚继光一个人的功劳,虚海和严世蕃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戚继光无权无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什么也没有,却凭自己的力量一直追过去,这种心意和行为如何能令她不动容呢?再想起她突然变脸,戚继光那份落寞和无措,想问他为什么却又不敢,她又如何不心疼呢?所以她才来找虚海,因为在她心里,虚海最聪明、最可靠。 …………………………………………………… …………………………………………………… ……………………66有话要说………………… 再提醒一句哈,大家不要纠结于历史。66写书,如初穿越,都是为改变历史的,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不管是虚海本尊的早死历史,还是小光的娶妾历史,都是浮云。 另:还有三天半时间,粉票有的抓紧投,不然就浪费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时间的河 杀意是杀意,并不意味着他真动手。”虚海安慰性::的手,“先不说他性子狂傲,就连对付政敌也不屑于阴暗手段,总是明枪明马,斗得残酷无比。单论他对你的重视,以他的聪明会不明白如果杀了戚继光,这一辈子也休想得到你的心了吗?他身边美人无数,要的就是你的全心全意而已。 所以,他只是威胁你,威胁戚继光,他的心乱了,才会用了最笨的办法。” “你说他只是吓唬人?”如初心里一松,但随即想到严世蕃就算不杀戚继光,但很有可能影响他的前程,如果令戚继光一生郁郁,志气难疏,她也是罪人。按照历史,这两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大的交集才对。可他们遇到了,还成了对立者,那又有谁知道今后的历史会不会被改变? 把对戚继光前途的担忧说出来,虚海反笑道,“对戚继光那样的男人而言,施展抱负比生命还重要,这不是最好的试金石吗?” “但是……我们刚才抱在一起,他会误会你与我的,哪还有严世蕃什么事?”如初想到这种可能,同时戚继光来救她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一身风尘、满面憔悴,嘴唇干裂出血……还有那略带刺痛的吻、似乎要把她折断的拥抱、眼神里的坚定、救出她后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想让她忘记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他说这一生,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 这是表白吧?而她是相信地。如果还去考验他,是对他这番深情的侮辱。可是不想办法让他退却,真的伤害了他的前途和事业怎么办?他全心喜欢她,她却还给他灾难,如果她毫无顾忌地就敞开心扉,只顾着自己的爱情,那她就不配让他如此对待了。 “让他误会就正好呀。” “为什么?”如初很吃惊。 “有一点无需考验。”虚海表情很认真地道,“为了你,戚继光并不怕生命受到威胁,所以说严世蕃用了最笨的办法。如果他怕,之前就不会拼上性命去救你,你该知道他单枪匹马追上俺答军,要面临什么样的风险。如果他怕,也不会在明知道严世蕃对你有情的情况下,还明目张胆的对你表示好感。” 戚继光证明过他地心,本无需考验呀。如初发愣。她确定小光的感情,只是不确定自己的,不确定如果选择和他在一起,会给他带来什么样地麻烦。而虚海师兄,要考验小光的是什么呢? “能为了自己心爱地女子不顾性命。真地很难得。但。如果这女子不属于自己。他却仍然肯为她付出任何代价。这才真正地心意。如果他做得到。我就可以放心把你交给他了。”虚海轻声道。 他是以自己来衡量别人。就像他现在。明知道如初地心偏向了戚继光。却依然忍痛帮她。就连一命换一命地事也可以只字不提。永远也不让她知道。倘若戚继光做得到这一点。就证明对如初地喜欢绝不比他少。那么他也可以放心了。 这一生。他无法拥有她。所以就只有帮助她找到幸福。然后。默默守护。 “我明白了。”如初想了一下就懂得了虚海地话。 让小光看到她和虚海暧昧。然后却表明她选择了严世蕃。这样小光会以为她是被强迫地。在她没选择他地情况下。他为她还去和严世蕃斗争……那还有什么好说地吗?只是……这样真地真地很过分。对小光地真情。她有什么权利去操纵?就算他不肯为别人地女人而斗争。她有什么好抱怨地吗? 想到这儿。她毅然站了起来。可还没开口说话。虚海就幽幽地道。“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了我们在一起。不如一次让他痛个够。之后。他有长长地一生。”他知道这有点卑鄙。但戚继光如果够真心。之后就拥有了如初。这点小小地折磨比起他所放弃地。又算得了什么? “别犹豫不决。”他补充道,“倘若他通过考验,你这一辈子好好爱他、还他就足够了。顶多,算你欠他一次。至于严世蕃那里,我会帮你解决。” “不,我要自己解决。”如初内心挣扎了一番才做了决定听虚海的,默默对戚继光说了一万个对不起。 而对严世蕃……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奸贼,对她却始终很好,保护过她、纵容过她、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她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也非常非常的感动,所以不想再伤害他了。那么拒绝他的话,又怎么能假手他人,再去伤害他的自尊?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也让他一次痛个够,之后就放手吧。 穿越而来,本来只想当个合格的教师的,没想到却陷入这样复杂的感情漩涡里,现在她只感觉辜负了身边所有的人,罪恶感相当严重,恨不得人家现在都抛弃她,让她忍受痛苦才好。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好歹陪虚海吃了两口早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虚海倒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吃完早点又拉着如初到城外一处道观散心。 俺答军既然撤退了,百姓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城里热闹异常,城外更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善良无辜的人民就像蚂蚁一样,虽然弱小,但却勤奋,生命力顽强。正是他们组成了这个花花世界,为这天下供应着一切,当皇帝的如果不爱民,简直就该被从皇座上踢下来。 逛了半天,因如初有些累了,两人就找了个僻静的凉亭休息。虚海拿出在道观中买的,以竹筒盛放的山泉和一些倒还精致的小点心。如初一边 观山泉真清甜”,吃着点心,一边感叹这道观在赚钱了,还好他们不像现代似地,把道观改成旅行景点,你尊敬道祖,想拜拜吧,还得交门票钱。 “师妹,你究竟从哪里来?”正欣赏山景,虚海突然问。 一时之间,如初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了一声后,转头望去,看到虚海貌似漫不经心,但却颇含深意的神情,心头不禁大跳。 要怎么回答?充满禅机似的说:从来处来,往去处去?还是打马虎眼?话说是她多心了吧?虚海问这话也没特殊意思吧?她穿越的秘密没泄露出只字片语呀! “师妹,你又究竟是什么人呢?不能告诉我吗?”如初正觉得是自己误会虚海地意思了,他又加上震撼性的一句。 怎么回事?她被发现了吗?还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如初的惑多于害怕,愣了好半天才轻咳了一下道,“师兄说什么哪,我家在哪里,又是什么人,师兄不知道吗?”结果,她还是选择了打马虎眼。 虚海一笑,又露出他那倾国倾城的模样来,可说出的话却惊悚,“师妹,那天你晕倒在少林十八铜人阵里,是我把你抱出来的。我敢断定,当时你已经断了气,再无还魂可能,已经去那西方极乐世界了。把你安置在我地禅房中,不过是做做样子。可之后你活蹦乱跳,没事人一样,这一番借尸还魂……你怎么还会是原来的你呢?” 啊?!如初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 虚海虽然断定此如初不是彼如初了,但却一直没有证据,此时看了她的反应,心就踏实了。怪不得她轻易就影响了他地心,让他喜欢她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原来她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他之前一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此时却挑明,实在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这一生他已经放弃了她,来世再也不能丢了她了,所以他想弄明白。 “如果我说了真话,师兄不会以为我是妖孽,派人把我绑在柱子上用火烧吧?”挣扎了一会儿,如初才艰难地说。 她强烈的感觉并且绝对相信虚海不会伤害她,但要她决定说出穿越地事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有比我更应该去死的人吗?”虚海苦笑一声,说的话令如初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不逼你,师妹想说就说,不想说的话……我就再也不问了。” 当然想说!一个人保守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很痛苦地事,她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事实像一块大石头般压在她地心上,令她不管多么努力,也与这个年代也总有些格格不入,就像个流浪的孩子。 她怕被当成异类,怕遇到生命危险,一直小心翼翼。现在看到虚海温润而诚挚地眼睛,看到他眼中那丝安慰和温柔的意思,她突然想坦白一切。有了同谋,哪怕是知情者,感觉会好很多。 于是,她冲动地就那么做了。说完又立即后怕,偷眼望向虚海,生怕他因不理解而厌恶、害怕甚至想远离她。毕竟他是古人呀,穿越这种事对他来说绝对是不能理解地。 没想到虚海的脸上除了震惊和一点点兴奋外,并没有其他。他从来都从容笃定、云淡风轻,似乎身上笼罩圣光似的,此刻却愣愣的,那双颠倒众生的眼睛还眨了好几下,模样可爱得令如初想笑。哈,以为多困难似的,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嘛! “你是说,时间是一条河。你无意间游过了这条时间的河,从下游到上游来找我……呃……我们?”半晌,虚海才开口,说得浪漫之极。 ………………………………………………………… ………………………………………………………… ……………………66有话要说……………………… 首先讨论一下剧情哈。因为看到大家在书评区的议论,我也来说下我的想法。 如初对虚海,我觉得开始是有好感的。就是那种淡淡的喜欢。话说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帅,神秘,处处帮你,是个女人就会动心。但所谓爱,就是深深的喜欢,如初试探虚海,可虚海因为自己的身世回绝了,阻止了淡淡的喜欢变成深深的喜欢,也造成了如初总是把他当兄长看。那是虚海的悲哀,却是不能改变的。因为他那皇帝老爸说得好,不允许他与红尘中人有瓜葛。如果虚海不顾一切,倒霉的会是如初的九族。所以,虚海做了伟大的牺牲。唉,我心疼,可是没有办法。 如初对小光,开始是排斥的心态,因为不喜欢姐弟恋,不喜欢师生恋,可那不能阻止小光的性格、才华对她的吸引。而当小光猛烈的追求,并且以死相救时,她的心情产生变化是正常的。那时,小光不是个小男生的形象了,而是个年轻的、可信赖的男人。但,正因为年纪和身份的情况,令如初很犹豫,或者是害怕,所以不敢很快投入。 对严世蕃,如初是很抱歉甚至内疚的,可小严的悲哀在于,从一开始,如初就戒备他,所以不管他多么深情,也是处于劣势,因为他的**低到不能再低。古龙说过,坏人的悲哀就在于总会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小严就是如此。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欢迎讨论。 第二,照例喊一下粉票。 第三,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心 点点头。科学的事她不懂,但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虚海垂下眼睛。他还真是可怜哪,只因为得知了她的秘密,就感觉和她共同拥有了什么,居然感觉有一丝幸福。那既然她能游到上游来,他可不可以游到下游去呢?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他问。 如初愣了,因为那是一部分失去的记忆。她只隐约觉得她来到明代是要做一件很重要事,但那件事是什么,她穿越过来那么久了,却始终没有记起。 “我不知道。”她懊恼地摇头,但很快就又乐观起来,“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师兄想知道现代的什么事,我慢慢说给你听啊,但你要保证这是我们的秘密,也不能随意改变什么。” “保守秘密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虚海点头答应,心下有些自嘲。就算是他的身世,连如初也不会告诉的,有些秘密必须自己承担,说出去只会增加别人的烦扰,何必! 二人又聊了会儿,然后就返回城里。而因为大同那位仇鸾无耻的假报军功,嘉靖帝居然相信了,龙颜大悦大之下要好好犒赏当时追剿俺答的军队,所以本打算早早回天津卫的如初和戚继光等人,也只好留了下来。 几天来,如初一直想要完成“任务”,也就是向戚继光表示被严世蕃逼婚,可她就是做不出来,因为她无法面对他受伤的眼神,无法骗他。可她那难过又有口难言的表情,还有每天被严世蕃接走的事实令戚继光自然而然往那方面想了,悲伤之余又很心痛。 如初是多么乐观的性子呀,那是她身上最闪光、最动人的地方,开始喜欢她也是因为这个吧。现在看到她两难的模样,感觉阳光被乌云遮蔽一样,令他地整个世界都阴暗下来,严重的窒息,强烈的痛苦,想为她把阴云吹散,不管那阳光还是否属于他,光明就算渐渐遥远也没有关系。 于是忍耐了几天后,他终于下决心去求见严世蕃。 “本相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严世蕃没有给戚继光看座。更没有茶水招待。只让这锋芒内敛地年轻人站在下首。而他坐在上位冷冷地道。这不是炫耀。而是要这小子明白。人是有尊卑地。有地东西他不能、也没有资格碰。 “大人找我何事?”戚继光不卑不亢。语气虽恭敬。但却极硬气。 “你找本相又是何事呢?”严世蕃敌意地反问。 “请您放开如初。让她选择自己想要地未来。”戚继光一点弯子没绕。直截了当地说。 严世蕃气极反笑。长眉一挑道。“这是跟本相摊牌吗?如初地未来如何。由本相来安排。你算老几。还轮不到你说话。” “如初不是货品。她是活生生地、有主见地人。不似平常女子可任由他人作主。”戚继光抬起一直垂下地眼睛。带着一股豁出去地、坚持地劲头。对视着那个高高在上。可以左右他地生死地男人。“大人你不能强迫于她。假如大人表现地深情是真地。就不能随意摆布她!” 严世蕃怒极,或者是突然产生了不可回避地心虚,于是狠狠在桌上拍了一掌,把那上好的粉彩百花茶盏震到了地上,摔个粉碎。他是摆布如初吗?他是强迫如初吗?他只是真心喜欢她,不想放开! 不过戚继光没有一丁点受惊或者害怕的样子,仍然直视着他,似乎还有点挑衅性的。 “你可知,本相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而且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他咬牙切齿地说。 “知道。” “那你还敢来?” “我为如初而来。我能豁出命去救她一次,当然也可以救她第二次、第三次。” “你说本相是俺答那混帐吗?”严世蕃每一个字都说得冒着寒意。 “有什么不同?都是不顾如初的意愿,掳走她罢了。” 严世蕃腾地站起来,有强烈地杀人冲动,可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有个刺耳的声音小声告诉他,他实际上就是限制了如初的自由。 这几天,他总是把如初留在身边,带她四处浏览京城,限制她与其他男人见面,如果不是她反对,他甚至想接她到府里来住,单买个宅子也可以。可是,他能感觉出她心不在焉,甚至是不快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他很努力了,从小到大没花过这样的心思,可如初就是不接受,两人之间看似接近,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一样。就像天上地星星,虽然对他眨眼,但他却永远也抓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他真心喜欢她,可她却一点机会也不肯给。眼看她的心渐行渐远,他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大人像你标榜的那样深情,就该放手。她地心不在大人身上,难道大人要把她捆在身边,让她伤心难过一辈子吗?”就在严世蕃还踌 候,戚继光不顾死活地接着说,“喜欢一个人,不高兴兴过每一天吗?大人有这么多女人,倘若要地只是躯壳,又何必硬扣住如初?” “不扣住她,好让你带她走吗?戚继光,你凭的是什么?你今天来跟我抢人,也要看看自己地身份和资格!”严世蕃气得发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恐惧所致,因为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戚继光说的是对的,句句话如利箭一样,正中他的心房。喜欢如初,就是因为她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倘若捆死她,是不是等于“杀死”了她呢?那她就不再是他喜欢的女人了。但放开她……不,他实在做不到…… “我不抢她!”戚继光上前一步,“她有自己喜欢的人,我成全她。这不是君子之风,而是不忍让她为难、不快。我想……大人,若讲资格,我比大人强,因为我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得到她的机会,所以我用情比大人深!” “放肆!你今天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因为得不到她罢了。故做大方!”严世蕃也上前一步,“难道她喜欢的是虚海那个和尚吗?” 戚继光不语。 严世蕃冷笑,“原来你用的是借刀杀人之计!借我的手除掉那个和尚。你可知他是谁,他是……”情急之下,他差点吐露虚海地秘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事宜,但少年时他与虚海是见过的,再加上那条魔咒的事,他可以猜得出来。而且,这次虚海为救如初,已经暴露了身份。 戚继光再度垂下目光,生怕严世蕃看到他眼神中的鄙视。他并不是怕惹怒严世蕃,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怕死的话,他就不会来了,而他今天决定来,就已经是豁出去了。只是他的一番真意居然被严世蕃想得那样不堪,足见此人在阴谋中打滚太多年,已经蒙昧了真心,如初如果真跟了他,一定会受苦的。 “大人不会杀虚大师的,否则就彻底失了如初的心。”戚继光一字一句地说,“心这种东西很奇怪,它本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做不得半点假。 别人看得到也好,看不到也好,也不管他人有多大的权势,多么强逼于它,它也不会改变,只有它地主人才能左右它!” 听到这句话,严世蕃连最后一点理智也要不剩了。从没有过那么喜欢什么而得不到,从没有被人当面嘲笑过无能,可偏偏,戚继光说的全是真话。 于是他再也忍受不了,大叫来人,把戚继光关押起来,“明天午时处斩!”他下命令,然后犹如困兽般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感觉心上有什么东西流失了,可他堵不住那伤口。原来,心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东西守不住,留不下,就算它地主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过了好久,他大步出府,去僧录司找虚海。 “她喜欢的是你吗?”他开门见山。 “有关系吗?”虚海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轻声叹息道。 看来,戚继光是去找严世蕃了;看来,戚继光对如初的真心再没有半点可怀地,他确实值得如初将身付出;看来,他必须放手的时候也到了。尽管不愿,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与如初这一桌终于要换位子了。 “你不能。”看到虚海的神色,严世蕃摇头苦笑,发觉自己冲动了。 虚海是什么身份,戚继光不知道,他却明白得很。而虚海……绝不会陷如初于生死危局的,所以虚海和如初之间不会有什么,他的敌人只是戚继光而已。 “你心乱了。”虚海似乎明白严世蕃内心地想法,于是缓缓地道,“你的敌人是你的心。奉劝一句,放手吧,好歹留一个日后见面的机会。”此刻,虚海忽然对这个年少得志,一直可以呼风唤雨,但其实什么也得不到的男人起了同病相怜之意。 又是心!严世蕃无奈而刻骨地想。他管不住自己地心,又得不到如初的真心,今后要如何是好? 要放弃她吗?他一时做不到。可将来又要怎么样呢?他不是因为得不到而格外喜欢,也不是为了自尊心而坚持,更不是赌气非得到她不可,只是他的真心第一次付出了,又怎么收回? 从虚海处出来,他心里纷乱不堪。慢慢地,他心里地结居然结松了,可同时又系上了一个更紧的。紧到除非挥刀斩断,不然这一生也无解。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本月最后一次求票。 一夜之间,66超了一百多票,前六貌似不保。别地不多说了,请大家支援。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刀下留人 坐在书房一夜,感觉全身都凉了下去,直等到快中才闯了进来。看来她的消息不太灵通呀,这时候才到,如果到了午时,难道要他亲手斩断如初对他那少得可怜的好感?她不来,要他如何收场? “你要杀戚继光?”如初俯下身子,眯着眼睛看摇着折扇的严世蕃。 很好,上来就是质问,脸蛋儿气得通红。可到底,她对他有了情绪吧?哪怕是恨,哪怕是讨厌,也好过那淡淡的疏离,每次在一起,却从来感觉不到她在身边。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呀!”如初看严世蕃不言语,紧追着问。她下意识地看看窗外,已经快到午时了,难道小光就要命丧于此?虚海还说严世蕃因为重视她,所以不会杀小光,可现在…… “一个下级军官竟然敢冒犯我,就冲这一点,他死不足惜!”严世蕃慢慢地说,语气坚定威严,可心里却痛惜如初的焦急。 她眼里的泪光如果有一丝是为了他,他就什么都够了。 “真的是为了这个吗?你虽然骄傲,却不草菅人命的人!”如初盯着他的眼睛,“不是因为我吗?他跑来和你说什么?” “他要我放弃你。”严世蕃一字一句地说,“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冒犯。” 如初一片茫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说了,他真的跑来和严世蕃交锋,只为了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而她,却害了他。不过她绝对不能让他死,不能让这样一个未来的民族英雄因她的穿越而改变命运,为了她去死! “你放了他!” “我严世蕃一向说一不二。不看到他人头落地。我是不会罢休地!” “你不能随便杀人!至少得……交衙门问个审吧?”如初急得有点语无伦次。想拖延时间。到时候找虚海来帮忙。 “我代天巡视。有先斩后奏之权。怎么你不知道吗?”严世蕃身子前倾。神色间绝对不容质。 “那……求你放了他吧?他虽然不该来找你。但毕竟是为了我……你看在我地面子上。放了他!你看不到他地卓越地军事才华吗?这样一个人才就这么杀了。不可惜吗?” “你以为。我这样任意妄为地人会在意这些吗?”严世蕃轻蔑地笑。但如初却觉得那是他发自心底地自嘲和无奈。“如初。别忘记我是侫臣。绝非忠臣良将。江山社稷关、大明安危。关我什么事?” “那什么关你地事?”如初情不自禁又瞄了眼窗外的接近中午的日光。 “你答应嫁给我,我就饶他一命。不然……”严世蕃语意冷酷,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不然再过一会儿地功夫,他就身首分离,再也别想来和我抢你!” 如初愣了,没想到严世蕃提出这个要求。果然,虚海师兄说对了,对赌的双方不是一个等级,人家可以随便悔约,之前不过是哄着她玩,现在她边一点半法也没有。而他要她许婚,她该怎么办?看他那一脸戾气,这一次肯定不会放过她,假如她不答应,小光就死定了。 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换小光的生命吗?那自己的父亲怎么办?将来为严党倒台而受连累吗?古代的连坐之罪有多厉害,尽管她历史不好也很明白,到时候有的没地列出一大堆罪证,胡家会因此而倒大霉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严世蕃钻了牛角尖,这一关她怕是蒙混不过去。可是答应他,自己真能做他的第二十八房小妾吗?到时候逃也逃不了,真的要放下自尊跟了他吗?真的为了戚继光不顾整个胡家的安危吗?就算严世蕃未必是历史上的结局,她能冒这个险吗? 一个婚约而已,却让如初纠结无比。而一边的严世蕃看到如初面无血色,震惊得连眼睛也不会眨,似乎被严重地打击到了,心忽然痛得无边无际。 嫁给他,对如初来说就是天塌下来地坏事吗?嫁给他,就真的那么痛苦,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吗?为什么会这样?他把从没给过女人的爱全给了她,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堆在她脚下,可她却弃如履,根本连看一眼也不肯呢?为什么?! 可心扭痛着,嘴上却冷酷地说,“如初,你得快点帮决定。戚继光已经被拉到宣武门外的菜市口,日上顶头就要开刀问斩。” 如初地心紧缩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所措。一边是小光地命,一边是胡大海的命,让她如何取舍?眼见窗外地阳光不等人,一点点升到正中,令她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再没时间犹豫和权衡,干脆咬牙道,“好,我嫁给你。一言既出,马难追!现在你快放了戚继光!” 她说得很用力,语毕,话音却还在房间中余响着。而这余响未褪,严世蕃却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地话。 他一直盼望如初能答应嫁给他,本以为听到这话时会很高兴,这一天也会是他生下三十来来最快活 ,可没想到她的允诺却像一个钢刺,直接穿透他的胸留情。 她戒备他、提防他、无视他的真心,可今天却为了另一个男人答应嫁给他。这不是很讽刺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她喜欢的、在意的、就是那个快要被杀头的男人哪。那个赌约他输了,输得太彻底,似乎连翻本的机会也没有! “还不下令放人!”如初急了。 严世蕃没下命令,而走到她身边,握紧她的双肩,依旧一脸笑意地道,“你恨我吗,如初?告诉我实话,恨我吗?” 如初本来很焦虑、很不安、还有被讹诈的恼怒,很想说“恨死你了”之类的话,但一抬眼,她看到严世蕃近在咫尺的脸,心头不禁揪紧。从没看别人这么痛楚过,笑着,可却痛到极点,连她也好像在瞬间跟着心疼起来了似地。她一下就明白了严世蕃这次逼婚的意思,怜悯和歉意油然而生,眼泪也涌了上来。 “不,我不恨你。”她轻轻摇头,泪水滚落,“我恨的是我自己。为什么我要招惹你?为什么在明知道不能嫁你为妾后,不直接回绝你,还有跟你打那个赌,让我们纠缠不清。其实就算你当场杀了我,也过我现在内疚得要死,感觉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了,因为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也明白。”她言辞恳切之极,字字肺腹,“其实我答应嫁你也是骗你的,因为我一定悔约。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爹。我知道你做很多事是为了父亲,我也一样。他老人家过惯闲云野鹤、富贵闲人的日子,我不想让他卷入政治斗争。你自己身在其中,想必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身不由己。而你爹年纪大了,你不舍得他操劳,我也是一样地。东楼,不是你不好,真的不是你不好。你可能不是个好人,却绝对是个好男人。只是……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家世、你地妻妾、你的政治和朝堂。我只想远远地飞,不愿意困在这权势熏天的地方。你懂吗东楼?” “如果我放弃这一切呢?”体会到如初诚恳的心意,震惊于她的直率,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也在说这番话时柔软了下来,严世蕃的心头升起小小地希望,沉吟了一会儿问。 “你能吗?”如初沉声反问。 她不想哭的,可是泪水汹涌,真的觉得伤害了眼前的看似强势,实际上根本输不起的男人。她知道他不可能放弃这一切,不是因为贪恋,而是因为有些人生而就有枷锁,而且是永远无法卸下的。况且,她喜欢了小光,一切也来不及了。她是那种不轻易付出的女子,可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 果然,严世蕃眼中的希翼之火渐渐黯淡了下去,惨然一笑道,“你赢了,如初。你开地条件,我无法办到。所以,我放你自由。” 他这样说,如初一时没反应地来是什么意思,半晌才明白他不再逼她嫁他,不禁大喜,但心中还是有淡淡的悲伤,是为了严世蕃。虽然爱情故事中总有伤心人,但她还是觉得抱歉。 严世蕃伸出手指,轻抹了一下如初面颊上未干的泪水,放在嘴边舔了一下,自苦道,“这倒是你第一次为我流眼泪,我居然觉得什么都值得了。可是如初,我只说放你自由,可没说放手。你尽管嫁你喜欢的人去,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和他,但我永远不会停止对你的意图,就算你白发苍苍、就算你齿牙摇动、就算你朽骨皑皑、我也一定让你躺在我地墓穴里!” 他发着誓,一字一句的绝无虚假,还在如初额头印下深深一吻。 如初对他地告白既感动又感觉负担,可现在她没时间伤春悲秋,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急切,怕刺激了严世蕃,让好不容易理智点,决定暂时放开的他重又钻起牛角尖。 严世蕃看到如初地脸色,既为她顾及自己的感受而开心,又为她心里想着戚继光而心痛,但最后还是一咬牙道,“拿我地手书去,骑一匹快马,晚一步,可怨不得我!”他明明是忍痛成全如初的心愿,却仍然说得恶声恶气。 如初了解他的心意,自然不会误会和计较,立即跑出门去救人。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也没做过救人于一线的事,因而心急火燎,一路拼命飞奔,好不容易到了宣武门外的菜市口,学电视中的样子大叫“刀下留人”,终于令刽子手闪着可怕光亮的屠刀重又放回到地上。 ………………………………………………………… ………………………………………………………… ………………………66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定于中午12点过几分,是为了早冲击月票榜的,因为是日嘛,中午12点后才可投票。 这点小心机,66和大家就不伪装了。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花开堪折直须折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这个计策实际上是一种骗局,将没有装成有,以假象来掩盖真相,待对方产生错觉后,突然显出真相,从而打击敌人。说到底,这是虚虚实实,虚实的误敌谋略。hohoo,最近各计都是以骗为主喽,而本书中说的是猪脚的那个婚约啦……) …… 菜市口是专门处决犯人的地方,想想就让人感觉就很惊悚。不过总有些奇怪的百姓喜欢看杀头,所以在中央断头台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有的还议论着:这小伙子长得挺不错的,不像歹人呀,怎么年轻轻就要处斩了呢。唉,可惜了的。 而如初的及时搭救又给了这些八卦民们更多的谈资,他们三三两两一边谈论一边散开。与此同时,人群中窜出四条人影,帮如初把五花大绑的戚继光架下断头台,正是李成粱等人。 如初无意中一瞄,看他们三人衣着轻便整齐,面色凝重,腰里鼓鼓的似乎藏着武器,心知肚明她如果来得不及时,这三位是要劫法场的。 她为他们的义气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后怕。 幸好她说动了严世蕃,或者说严世蕃早有了决定,不然结果会非常糟糕,甚至是不可收拾的。到时候不仅戚继光,另三个人的前途也堪忧了! “小光,你没事吧?”大概从昨晚到现在没给水喝,还挨了点板子,戚继光显得萎靡不振,令如初大为心疼,不由上下打量他,手也在他身上乱摸,看他有没有受重伤的地方。 戚继光贪婪地望着如初,像一辈子没见过,又像是要永远把她记牢似的,咬紧牙关不说话。就让他再这么与她接近一次吧,近到能感觉她的呼吸喷到他脸上,近到能在阳光下看到她深褐色的眼瞳,只一次也好。这么多日子来,想说句话都难,今后只怕也是天各一方。既然结果是这样,就让他把她记在心里,一辈子也不忘记。 “黑人。不懂事地死家伙。快去弄点水来。身上不带正经东西。揣着家伙干吗?”如初踹了李成粱一脚。她不知道戚继光心里想地是什么。只以为他被折磨得连话也不想说。 “我有!我有!”赵三红一摸后腰。有点尴尬地出一个水囊来。“我怕逃走过程中来不及打尖。带了点吃地和喝地。” 如初一把抢过水囊。送到戚继光唇边。狠狠瞪了赵三红一眼。“你们既然通知我小光要被斩首地事。就不能相信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吗?非得自作主张做‘那种’准备。要造反哪!” “你来得惊险无比。我们不过是做两手准备呀。”张居正辩解。 如初又差点一脚踹过去。念在张居正身子单薄地份上。强忍着没动粗。“肯定是你地馊主意。有想鬼点子地功夫。考虑一下怎么治理大明江山不好吗?那才是你地正事!” 一边说一边喂戚继光喝了些水。见他瞬也不瞬地瞧着自己。心头突然狂跳。造物主真是神奇。不过是普普通通地晶体罢了。为什么能包含那么多情绪?似乎装着千言万语一样。 “咱们先回去,好不好?”她柔声问。 戚继光还是不吭声,只努力自己站起,拒绝任何人地搀扶,然后艰难地对如初说,“我以前说过,要娶你为妻。现在……我要收回这句话。你……保重吧。”说完,就这么缓缓走远,连头也不回一下。 愣了,全愣了,不仅是如初,还有李成粱等三人。如初只感觉耳边全是嗡嗡的纷乱响声,一时也分辨不清是什么,心里一片空白,身边凉嗖嗖的,似乎有什么一直挡在她身后的东西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无依无靠起来。其实她是现代女性,独立惯了,并不太依赖人,可她就是不经意间习惯了某人围着她转,虽然他很少说什么,却总是在她身边。 现在,他要离开了吗?永远离开了吗? “如初,他可能受了刑,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远处戚继光的身影都快消失了时,张居正抓抓头发,率先开口。 “也许是生死关头,他想通了一些事,比如……” “比如什么呀,不知道的话别瞎猜。他肯定是被打了脑袋了,我们这就回去让他清醒一下。”赵三红还没说完,李成粱就打断他,然后换上一脸抱歉又尴尬地笑意对如初说,“如初你还有马,不如自己回去,不然……让三红陪着你?” 如初知道他们有秘密话要说,于是很善解人意地道,“正好我要去还马,待会儿还有事,那咱们回头见吧。”虽然是笑着说话,但她自己都感觉笑得好假,想必脸上的神态一定僵硬又勉强,或者还有点伤心,典型的强颜欢笑型弃妇脸。 不过,再怎么难看也得撑着,不然她精心维护地平静表面就要崩溃了。哭也好,伤心也好,都要躲起来,不能当着别人的 那三个人肯定是看出她受到了打击,都笑得讪讪的,同情和义愤,随便客气了几句就逃似的跑掉了。 如初牵着马慢慢往回走,很久后,心痛才从开始地震惊和不知所措中浮现了出来。她看得出,小光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他是真心这么决定的。 也许三红说得没错,小光……是在生死边缘想清楚了吧?对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不应该再为她付出。而她并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小光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却从没得到过感情回复。前几天,还故意冷淡他、故意造成误会来着。如果她是男人,也会怀为她这样摇摆不定的女人去死、去毁掉自己的前程值得吗?要知道任何爱情就像火种,假如不能点燃,谁还会守护? 可偏偏,就在小光命悬一线时,她刚刚确定了自己地心意,想放弃一切年龄与身份的顾虑,接受那份感情。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在骑马狂奔时,她在高喊“刀下留人”时,曾反复对自己这样说。没想到迟了些,当她要折花了,花儿却似乎枯萎了。 要去跟他解释吗?答案是否定地。本来她就觉得她地出现会影响小光地整个人生,现在他提出分手不是正好吗?记起那次海边一日游,小光曾说过有心上人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但现在想来,也许是家乡的某个姑娘呢?小光那样年少英俊,会有很多姑娘爱慕他吧? 那么这样多好,她不再为情纠结,还是按计划回家招个文雅温柔地上门女婿。而小光,会慢慢成长为英雄人物,受所有男人的尊敬,女人的仰慕。 嗯,很好,这是最理智的做法。但为什么那么心痛呢?好像把心挖出来,翻转,放在毒日头下生生晒干了一样,又空又干裂的难受。一想到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再不属于她;一想到卫学毕业典礼后就天各一方,有可能终生不能相见;一想到再不会有人因为买不起礼物而傻瓜一样地从天津走到北京,只为偷几枝花给她;一想到再不会有人对她说:来,给我抱抱;一想到再不会有人半夜里闯进她的房间,把她从恶人手中救手;一想到他的拥抱和刺痛的吻要献给别人,她就受不了,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原来啊,她已经爱上小光了,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结局是明确无误的。因为在放弃别人时,她从不曾这样伤心过。爱情对她而言并不是瞬间,而是个挣扎的过程,但她得知这个答案却是瞬间地,就在小光差点死去的时候,就在他说分手的时候。 她用力吸气,把眼泪逼回去,不让它们落下来。而就在此时,李成粱等三人正围攻戚继光,分别数落他地不是,而他一言不发。 “你到底咋回事?”李成粱忍耐着不破口大骂,“小两口有啥别扭事私底下说呗,何必当着我们的面?你想没想过如初得多不好意思?你平时挺细心个人,怎么办出这事来?” “对呀。”赵三红也义愤填膺,“如初对你多好啊?什么叫收回求亲?你知道吗?当她听说你要被严世蕃斩首有多急呀。严世蕃是什么人,她能说动那独眼龙放了你,还不知怎么费力呢。” 听到这儿,一直垂着眼睛的戚继光眉尖一蹙,心中的痛楚差点掩饰不住。他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才不能原谅自己,才要放如初离开。 本来他是要为如初争取自由地,不舍得她被权势所迫而选择不喜欢的人。常言道女怕嫁错郎,假如她嫁得不好,就会一辈子不快活的。可没想到,最后却要由她来救他,这样反而害了她吧?她一定得答应严世蕃的什某些条件才换回他一条命。而且,她会感激他这么不顾死活,会觉得欠了他,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反过来也是一样道理,他本想默默为她做些事,不想最后造成她心中沉重的负担。 想让她幸福却事与愿违,从来都冷静的他,这次却不知如何是好。可他不愿意她想做什么还要瞻前顾后、顾虑多多,他希望她一如以前那么率性乐观。那不如……做出决裂地样子,最好让所有人都相信,然后她才可以无负担地去爱虚大师。而他,也可以摆脱掉情敌的身份,淡出严世蕃地视野,然后在暗中对付这权臣,以成全如初真正的心意。 他就是这么想地,所以忍痛说出伤人的话。 ………………………………………………………… ………………………………………………………… ………………66有话要说…………………………… 新地一个月,新的一计,希望大家继续喜欢。 因为上个月惊险保住了前六,所以依约1日双更。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回 火山爆发 居正在旁边冷眼旁观了会儿,觉得自己的好友一定隐,于是拉着李成粱和赵三红到一边,低声道,“你们少骂两句,让他冷静一下。两个有情人之间的事,外人是弄不明白的。你们想,小光多喜欢如初呀。当初咱们不知道如初是女人时就觉得他很怪,对吧?眼睛围着如初转,似乎别人都看不到。后来他知道如初被掳,急成什么样,咱们都看得到。再后来,他非要娶如初的灵位,要待在塞外不回来了。还有,他发疯去找严世蕃,谁也拦不住。你们见过别的男人喜欢一个姑娘家到这个地步吗?” 李成粱和赵三红对视一眼,同时沮丧地道,“还真没见过。” “对嘛!他那么喜欢如初,就算闹别扭、发脾气,怎么能绷很久呢?”张居正见两个朋友垂头丧气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别急,以我的经验来说,他们两个过几天就会好的。” 结果,过了好多天,如初和戚继光之间的情形也没好转,反而有越来越冰冷和疏远之势。 在嘉靖帝犒赏三军之后,如初一行人就回到了天津卫学,因为要在十月中办一个类似于毕业典礼的出学仪式,所以大家还要集中在一起个把月,然后这批学子就要分道扬鏣了。就像是毕业前找工作,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各自的前程都已经确定。 土队的学子本来都没什么希望的,但因为在武举会试中显示出超群实力,后来又在俺答进犯的守城之战中表现出色,所以都擢升了兵部下属的官职,戚继光等还没有承袭爵位的,也一起协办完毕。虽说武举会试没有进行下去,武状元之位空缺,但也可谓皆大欢喜了。 在这片欢天喜地中,如初和戚继光之间气氛怪异。两人都暗自伤心,于是尽量避免碰面,可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恶作剧,他们总是无意中遇到,在卫学里、在码头、在宫前大街的集市、在河边、甚至远在军粮城,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们拴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 而每次两人擦肩而过,如初都强迫自己友好地打招呼,而戚继光则是根本无视,于是如初又回到最初相识时当透明人地状态。当然事后,两人的心也会纷乱很久,痛苦更是丝丝缕缕的不断,没有人觉察。 但也正因为压抑着情感,彼此间的思念都愈发强烈,对对方的感觉也更加清晰起来。那就像一种试剂,试验出了心灵中所有地爱与渴望。 眼看就要到了出学仪式之日,两人分离在即,如初简直无所适丛起来。当初决定不解释,这会儿她产生了自我怀疑。真的……要放开他,忽视自己真正的感觉吗?小光他没有难言之隐吗?照理,他对自己这么好,不可能突然转变呀。 因为心烦意乱。这天她很早就醒来了。东方才出现一点鱼肚白。也就卯时中地光景。她觉着房间内很闷。于是决定到河边走走。此时卫学正在休学期。学子们还没起。她悄悄离开时。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到了河边也是如此。到处清静无人。 站在河边。她深吸了一口河面上传来地清新中带着水腥地空气。虽然感觉有点冷。但却觉得胸臆舒展了不少。不禁又往堤岸边走了几步。 那时地海河可不像现在。河岸上有围栏。河面窄。水也不是很汹涌。还偶有游览船在水面上游弋。那时地海河是真正地一条大河波浪宽。清早起来没有船。再加上两岸长满了+小草。搭配着碎石子和干燥地浮土。脚下是很滑地。如初就在这样地堤岸上边走边想心事。结果可想而知。只稍一闪神。人就落水了。 她会游泳。人又紧挨着水不深地河边。所以本来没事地。但此时是农历快十月中地天气。河水已经很冷了。她才一蹬水。腿就开始抽筋。惊恐之中。她拼命挣扎。努力自救。可意志抵不过**地伤病。她越是拼命划水就越是沉没。还被波浪推向河水深处。 望着水面模糊地光晕。她地恐惧感突然消散了。反而涌上一种荒唐地感觉。会不会因死而穿越回去了呢。可是有很多人舍不下呀。而在脑海中放得最大地却是小光地笑脸。 原来真地很喜欢他。寻找了那么多年地爱情来了。却被她以一些根本不成为原因地原因错过了。 年龄?身份?和爱一个人有关系吗?为什么她只在生死关头才正视自己的感情呢?也许被逼得没有退路时才会珍惜心里最真诚地东西。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绝对绝对不会放弃!一万年不必,只这一生也是天大的福气呀! 正想着,头顶地水面突然爆出一朵巨大的水花,接着有人向她快速俯冲而来。是谁呢?她根本看不清来人地脸,有一种虚弱飘浮的**,直到那人从背后抱紧她,带她一起升上那片晃动的光线。 “如初,快说句话,告诉我你没事,如初!”那人抱她上岸,让她倚在一个半人 坡上,焦急地问。 “小光啊。”如初认出眼前那张俊美的脸,心里酸得扭成一团,脸上却忽然笑了起来,接着伏在他的手臂上,哇哇地吐了几口水。 戚继光一手轻轻拍着如初的背,心里后怕得很厉害。谁知道她会大清早跑来河边闲逛呢,如果不是他也睡不着,看到她穿得很单薄的出门,下意识地拿了件衣服,远远的尾随着,她很可能……会死的。他受不了这个,绝对受不了!现在,她的安全已经成了他心中最恐惧的一件事,因为他输不起她。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这时候河上连一个船家也没有……”他忍不住责备,想象她的浮尸被冲上岸边,就感觉脊背上的冷汗滚滚而落。 “不是故意的。”如初哆嗦着说出几个字,牙齿叩得咯咯响。 戚继光望着如初冻得青白的脸,太庆幸出门时带了件袍子了,“快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你会得风寒症的。”他连忙把身边那件干衣服递给如初道,然后站起来走远几步,背转身去给她望风。 那衣服是戚继光的夹棉常服,被寒风吹得有点凉,但触碰到被冰冷河水浸过的湿皮肤,却显得无比温暖,舒服得如初哆嗦了一下。望着被扔到一边地湿衣服,她突然想起那一夜在俺答营中换衣服的情景。那时候小光还调笑,可现在却无比正经,半跪在她面前,绞干了自己的湿衣服,也顾不得自己,光着膀子帮她擦头发。 他年轻平滑的肌肤、健美分明的肌肉、呼出地热气、牢牢捧着她头两只大手……这一切都让如初感觉被他的体温包围着一样,心头悸动不已,情不自禁地低声呼唤,“小光……” “嘘,别说话,裹紧衣服,你会冻到的。”那件衣服对如初来讲太大了些,所以领口有些敝开,戚继光下意识地帮如初拉紧,一低头间,正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四目交投,好像瞬间就紧紧黏住了,怎么样努力也无法躲开,稍微移动就立即被吸引了回去。然后良久后、却在突然间,两人的心里都好像有一朵火花突然绽放,引燃了埋藏许久的渴望,就像火山喷火一样爆发了出来。 戚继光猛地吻向如初翕动地唇,而如初也几乎同时迎了上去。这不再是那个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是猛烈、疯狂又深入。几乎一瞬间,戚继光就攻占了如初的唇舌,吻得虽然生涩,但饥渴、狂乱、贪婪,饱含着压抑的深情,近在咫尺却无法拥抱的刻骨相思,充满了占有欲、男性地本能和一直无法诉说的爱意。 她搂着他的脖子、他紧抱着她的腰肢、那湿的发搅缠在一起、那相融合的粗重喘息,还有那唇齿间不曾分开的距离,辗转吸吮,恨不得把自己融化了,和对方合为一体,不能呼吸也没有关系,被焚烧成灰也没关系! 不知多久,就在如初要断气地边缘,戚继光略放开了她,喘得胸膛起伏剧烈,但眼睛却还是没有放开她,近乎痴迷的流连着、巡视着,那掩藏的感情表露无遗。 这个男人爱着她、迷恋着她、是任何事也阻止不了的。如初看得明白,双手抓着戚继光的肩膀,免得电流乱窜地身体立即酥软在地,“小光……小光……我喜欢的人……是你。” 说完,她亲眼看到戚继光地神情由震惊不信到喜悦无限,“真的吗?真地吗?”他的拇指在她地唇上轻轻抚摸着,“我以为,永远也不会听到这句话。” “那么,你还要娶我吗?” 戚继光没有说话,而是以行动代替回答,再度吻了下来。在卫学中,他就是最聪明的学生,学什么都快,此刻在吻技上也是一样,如初稍一回应,立即被他反攻过来,把空气挤出如初的胸腔,把意识挤出如初的大脑。 直到火热的激吻中,戚继光强烈的身体变化引起了如初的警觉,明白再这么下去,下一场戏就是野合了,这才勉强推开他,尽管身子热得厉害却一直故意喊冷。于是那个一切以她为先的小马王立即强力控制已近失控边缘的**,一路把如初背回卫学。 “我是落水,不是断腿,自己可以走。”如初虚弱地抗议。 “就让我背你吧。”小马王坚定的要求,希望就这样和她走一辈子。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哦,别忘记看第十六计第一回。 顺便,12月的第一天,要冲月票榜,好比是赛车的排位赛,前几天挺重要的,所以大家上个月有保底粉票的,请投66吧。 谢谢,明天依旧早上九点更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三回 老爷来啦 人间就是这样,自以为暗中的甜蜜交流没人注意,心,每一个人都看在了眼里。 如初和戚继光现在正是这种情形,之前互相回避,现在回避得更厉害,但身边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只要他们出现在同一场合,就变得很少说话,可动作却缓慢下来,炽热的眼神、眉目传情、还有那欲说还休的羞涩之态,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两人正好得蜜里调油,用现代的话来说是正处于热恋之中。 偏他们两个自己不知道,还偷偷摸摸的约会,沉浸在隐秘又甜蜜的快乐之中。在身边有人的时候,戚继光装出对如初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他会立即把如初抱在怀里,热烈的亲吻,长久的凝,肉麻的情话不用教,似乎天生就会似的,连绵不断地说出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片刻割舍不得。 后来八重实在忍不住了,有一天当如初晚上约会归来,挪揄道,“小姐,咱们胡家未来的姑爷何时和老爷提亲呀?依奴婢看,出学仪式后就是佳期。” 如初难得地脸红了,倒打一耙道,“干吗催我嫁,是不是小丫头自己春心萌动,嫌我这老小姐占道碍事呀?不过你想清楚哦,你肯定是我的陪嫁丫头,不然也一起嫁了小光,咱们二女共侍一夫多好?” 八重听如初开玩笑,不禁又羞又恼,跺脚道,“说小姐的事呢,红口白牙的,干吗转到我这里来。再说了,小姐不是说绝不许未来姑爷娶妾吗?而且咱们家未来姑爷眼里只有小姐,容不下别人一根头发丝,小姐敢情是拿奴婢消遣来着吧?” “你这丫头嘴巴这么厉害,将来得给你挑个老实头才行,不然小两口子就打架玩吧。”如初半真半假地说,“虚海师兄你是甭想了,他是佛祖的人。不如……选赵三红怎么样?他人厚道,家世好,长得帅,关键是他选择和小光回山东海防卫,这样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八重看如初越说越真了,羞得小脸都红透了,气愤愤地扔下手中的女红道,“小姐不正经,越说越不像话了,奴婢头疼,不给小姐做小衣了!” “别呀别呀,过些日子我要恢复女装了,皮肤虽然已经调理好了,但身材……像你家小姐我这样玲珑的身段,肚兜这个东西没有承托力的……总之,这个才适合我。”如初把做了一半地现代内衣又塞到八重手里,示意她继续做,“你做好这个,我穿着合适,还有新花样交给你呢,那种连体的束身衣对修饰身材很有好处。到时候,我要穿着这个迷得小光找不着北,鼻血流个不停。” “老天爷,求求您,快让我家小姐知道什么叫怕羞吧。”八重合掌朝天拜了拜,羞窘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大羞事一样。祈祷完,又低下头做那件让她继续脸红的小衣。 古代没有弹性面料。也没有细钢丝。但八重心灵手巧。找到了些稍微能替代地东西。结结实实地缝起来。实验了很多次。大概这件能成功了。 “你继续。其他我自己来。”如初狗腿地给八重捏了捏肩膀。然后自己打水洗漱。又把头发打散。慢慢地梳理。脑海中又浮现出刚才分手地情景。 小巷地阴影里。小光地吻别持续了一次又一次。那声再见说了半个时辰也没说完。然后他说。天津卫地事一结束就立即回家。然后就到金陵去提亲。他说他受不了了。恨不得立即把她娶进门。 想到这儿。如初地脸孔发热。因为她明白小光地潜台词:他渴望彻底拥有她。 实际上如初也希望他能快点提亲。因为她感觉他太热情。已经到了绷不住地边缘。 其实她个人倒不太介意婚前性行为。两个相爱地人做那种事不很正常吗?有句歌词说得好。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尽管她是处女。但她只是没找到所爱地人。思想却并不保守。 但小光不同,如果提前彼此拥有,他会觉得那是无媒苛合,会造成很大心理压力地。就连现在二人的亲昵,他也总像做错了事一样,只不过一看到如初,他就控制不住罢了。 要怎么和父亲大人提这件事呢?说她到天津卫当教习,结果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胡大海虽然宠得她无法无天,但这件事会接受吗?之前她说得好的,要招赘个女婿,要承欢父亲膝下,可她现在却要远嫁到山东去。虽然她是地理白痴,也知道山东离南京有多远。这年代也没飞机,估计要和父亲长期分离,她一想到这儿就有点受不了,不忍心胡大海孤零零地一个人住在豪华但空旷的大宅里。 怎么办?小光是不能来金陵的,那样东南海防倭患怎么办?要不,带老爹一起嫁?这个她是没什么问题,不知胡大海的自尊受不。毕竟他老人家是古人,小光的长辈说不定也不会| 唉,一切还是等见了胡大海再商量吧。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出学之日终于到了。仪式定在午时进行,对此初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卫学送出一批未来的大明将才要和斩首犯人取同一时辰。不过她是个认真负责地好老师,虽然和自己的学生恋爱是十足的没有职业道德,但对其他学生,她并没有忽略。 冷眼旁观,所有的学子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分别地伤感,但张居正除外。他似乎很沮丧,这天在河边找到他诱供了一番,才知道他觉得自己武力孱弱,必不能有所作为,所以有强烈的自我厌弃感。 “我和小光他们在一起,就我武功最差,力量最弱。”他的心理防线一打开就完全不隐藏心事了,“每回打架,我都是拖后腿地,小光要分心照顾我。你帮我们介绍的工作,就我一个人完成不了,还要黑人抽空帮我。就连武举考试中地双人赛,三红就是被我拖累的,不然他还能晋一级。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弃文从武,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没想到我是庸才,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话不是这样说哦。”如初坐在张居正身边,双手抱膝,望着滚滚流过地河水,很轻松地道,“我一直坚信在全卫学的学子当中,将来你的成就会最大,会成为流芳千古的人物。这是绝对真话,骗你是小狗。”当然啦,有历史为证嘛。张居正、张白龟小同学,那可是未来的大明第一首辅。 张居正歪头看着如初,审视半晌,终于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不过呢,人要学会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不要用自己的短处比人家的长外。”如初继续说,“比如黑人力大无穷,你却非要跟他比上码头当苦力,那当然是自找倒霉。其实你文采这么好,成天又思考那些治国方略,为什么要弃文从武呢?你要明白,一个好的文臣,帮助皇上治理国家、出台国政,那就堪比胸有百万雄兵,比之上阵杀敌的武将不仅不差,为朝廷和百姓做的贡献反而越大呢。” “可是现在……朝政被严党把持,我空有报国之念,又如何施展呢?”张居正小眉头皱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就是我弃文从武的原因,至少在战场上我可以毫无顾忌。那里没有党派,只有敌人。” “可皇上不发话,武将也不能出兵,而帮助皇上治定策略的正是文臣呀。所谓朝里决定朝外,说不定小光和黑人今后要指望和仰仗你才能上一展才华呢。”如初很认真地说,“你要学会忍耐,天不可能永远阴沉,机会总是光顾有准备的人。还有一句话,叫做文可以安帮,武可以定国,不是只有上阵杀敌才能报效国家,坐阵后方,帮皇上治理国家,安抚万民也是非常重要的啊。再说,如果奸佞当道,在外的武将可还需要运筹帷幄的文臣保护呀。” 是这样吗?张居正愣了愣。他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此时被如初一说,心境有渐渐开朗之势。 于是如初趁热打铁,“我听虚大师说,帮你介绍了徐阶除阁老,让你拜入他的门下,这样对你的未来是有好处的。所以我劝你辞掉那个小小武官,弃武从文吧。相信我,只要你够隐忍,将来一定成大气候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张居正还在自我怀疑。 “真的真的真的。”如初很确定地点头,也衷心希望这位大明名臣尽快渡过青春迷茫期,成熟起来。 “那你说过,出学仪式后要请全土队学子连吃三天大餐,这个算数吗?”张居正思维很跳跃,大概心结解开,心情比较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如初一愣,才想说那当然没问题,之后还要办个欢送会呢,远远就见八重兴冲冲跑来找她。 “这才巳时中(十点多),仪式还没开始,你找我干吗?”如初问。 “不是不是。”八重摇摇手,平静了下气息才道,“是老爷。” “啊?我爹怎么了?”如初惊得跳了起来。 “没怎么呀。”八重摊开手,“小姐你这急脾气呀。我是说……老爷来啦,来天津卫了!” ……………………………………………………………… ……………………………………………………………… …………………………66有话要说……………………… 感谢第一天就投我粉红票,支持我冲榜的朋友。 虽然66可耻的落后很多,但没你们,我连榜也上不了。 总之,多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四回 小光的情况 如初叫了一声,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紧张。别看她是顶替人家正牌女儿的,但对胡大海的父女情却是一点不掺假,所以听说他来看她,自然是高兴万分。但另一方面……老爹为什么会突然来呢?而且是找得这么准,一下就找到天津卫来?! “我爹在哪里?”如初急切地问,最终还是喜悦占据了上风。 “老爷才下船,现在被咱们家分号掌柜的接走了。”八重道,“老爷说让你先办正事,他饿了自会先吃些点心垫垫,小姐办了正事就去陪他吃饭。还有,老爷说让小姐别做什么事都赶时间,早点回去,安安分分的,不要总像野小子一样瞎跑。所以,奴婢才来提前叫小姐。”说到这儿,八重不禁掩嘴而笑。 因为当着张居正的面,如初有点尴尬,但胡大海这番嘱咐,正是为父的一番爱女之心,听起来虽然唠叨,但心头却暖暖的。 于是这回她没有做怪,乖乖和八重回卫学。过不久,她就看到小光一脸紧张在她附近溜达,就知道张白龟个大嘴巴已经把胡大海来天津的事说了。 看小光这意思,难道想直接求亲?不对呀,古代求亲是很复杂的,什么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胡大海爱她如掌上明珠,绝不可能随便答应亲事的。唉,待会儿得和小光商量一下,免得他冲动做坏事,拜见岳父大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心里忐忑着,毕业典礼的时间就没显得太漫长,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她和土队的学子们约好晚上在宴宾楼见,然后逮个机会和小光单独说话。 “你有话要说?”如初明知故问。 戚继光老实地点了点头道,“我想拜见你爹。” “你不是真地现在就提亲吧?”如初瞪大眼睛。“我爹五十几岁地人了。我之前没透给他任何消息。你这样……太突然了。我怕他受不住。” “不是提亲。只是作为晚辈拜见一下。”戚继光略带羞涩和歉意地地抓了抓头发。“如初。虽然我对你不能发乎情、止乎礼。非常不君子。可我对你是真心地。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所以。成亲所需要地礼仪规矩我都会照做。绝不亏待委屈你。只是。我怕你爹急着给你订别地亲事……” “哦。你是先露下脸。表明你地存在。先订下我。”听到这儿。如初了然。不禁感觉好笑。但对戚继光这么紧张她又感到窝心。哈。每次他那么热烈又沉醉地吻她。之后会觉得不尊重她了吗?古代男人真可爱啊。只是接吻就会感到罪恶了。 “就是这个意思。”戚继光难为情地把脸扭过去。不敢看如初。 他当然知道自己委屈她地地方多了。比如他家很穷地。不能给她锦衣玉食地生活。他又才接任登州卫指挥佥事。没立过什么功业。武状元也没拿下来。说实在地。他真地配不上她。可是这些话他闷在心里不说。因为知道如初不是普通女子。这样婆婆妈妈倒显得多事了。 他对自己发过誓。上任后会努力建功立业。让如初感到无比光荣。那时他会把他地所有全送给她。要尽一切力量让她感到幸福。她不喜欢几女共侍一夫。那么他这一生就只爱她一个好了。至于被同僚和乡里嘲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地人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反正他心里只放着她。再装不下任何人。 “那好吧,不过你不要急,让我们父女叙叙天伦再说。”如初想了想后点头道,“我会事先透露点信息给他,这样他见你时就有心理准备了,不会太惊讶,以为有人抢走他的宝贝女儿。” 说到这儿,看戚继光紧张得身子都僵硬了,连忙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我爹外号胡大善人,人特别温和好说话。现在我先回去,安排好时间再通知你。” 戚继光点头答应,但如初走出没多远又返了回来,仰着脸儿坏笑着看他,“小光~~~”她用那种能让戚继光浑身发麻的声音叫,“今天我们还没单独在一起过呢,你亲亲我吧?小光~~~” 说完,亲眼看着戚继光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两手紧紧握拳,闭着眼,侧过脸,试图抵抗她的强大吸引力。如初不禁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老天作证,调戏美男真是一件愉快地事呀。 一想到今后可以长期调戏民族英雄,她对未来的婚姻生活还真是充满了期待。 趁人不备,她踮起脚,飞快地在戚继光的唇上吻了一下,做完这坏事后立即就跑掉了,直奔庆善号在天津地分号。一只脚才踏进门,嘴里就不停地叫:“爹啊!爹啊!爹啊!爹啊!爹啊!”慌得胡大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不迭地跑出来看。 如初看到眼前胖大的身影,直接扑了过去,搂着胡大海超大的腰围撒娇,“爹,女儿好想你哦。” 在这个年代 年纪已有二十三,同龄其他女人地儿子都能入学读却还像几岁的小女孩一样腻着自己的爹,看着着实古怪。但尽管如此,胡大海却很享受,而一边的掌柜的在暗中抹汗的同时也在想,为什么自家地女儿才九岁,就已经不和自己亲近了呢?还是老爷有福气呀。 “你呀,没别的本事,就是嘴甜。”胡大海爱怜地摸摸如初地头发,叫手下打赏八重十两银子,慰劳她侍候小姐有功,然后就拉着如初进花厅,“等你吃饭呢,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你吃了没有?我叫人弄了你最爱吃的八珍酿。” 出学仪式变态地选在了午时进行,如初自然是没吃地,不过她早有准备,早餐吃得多,现在倒也没饿到眼冒金星地步,于是她一边自己吃,一边殷勤地为胡大海布菜倒酒,哄得胡大海极为开心,甚至生出了有女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饭后,父女二人独坐喝茶。如初又甜言蜜语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问起胡大海为什么会到天津卫来找她。 “小丫头,你以为你那点小心眼儿瞒得了爹吗?”胡大海点了点如初地鼻子,“从你去年说要游历天下后不久,我就知道你跑到天津卫学里当教习来了。” “您安排了奸细在我身边对不对?”如初撅着嘴,“肯定不是八重,虽然您刚才重赏她。但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是我的死党,绝对不会被爹收买的。那么……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您的商业网络。” “商业网络是什么东西?” “就是庆善号遍布全大明的分号。”如初哼了一声,“我还反复叮嘱各分号不要对您说实情,可他们居然全背叛我。好呀,等我继承您地家业,一个个叫他们好瞧。”她说这话当然只是吓唬人的,胡大海哪能看不出来,愈发觉得女儿可爱起来。 “那您还知道些什么?”如初假装不经意地问。 “我应该知道什么?”胡大海反问,轻轻皱了下眉,担忧之情流露了出来。 他这个女儿自小就与众不同,不喜欢姑娘家的玩意,他也总是由着她。后来她从少林寺归来,性子变得更加厉害,却与他却亲近了不少。他喜欢这种感觉,也就不忍心拂她之意,虽然是纵容太过,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毕竟他知道女儿早晚会收心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的担心和惦念却并不会少。儿行千里母担忧,他这当爹的何尝不是如此呢?他觉得女儿有事瞒着他,可既然她好生生站在他面前,之前的事他不想追究,只要她以后安安分分地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他辛苦一生,为的不就是女儿的幸福吗? 一边的如初察言观色,觉得她被俺答掳走的事还真给瞒住了,胡大海确实不知道,大概是京师分号地人怕被问责,所以嘴巴都很严。不过这种试探的话都问出了,想在老爹这儿蒙混过去也不太容易,那现在正好有小光的事,不如就用感情事搪塞过去吧。 “爹啊,确实有件事要告诉您。那个……女儿……女儿有了喜欢地人。”她毕竟是现代来的,虽然有点羞涩,却并不怕直言出自己的心意。 胡大海一听,乐得差点蹦起来。如初的婚姻事是他最操心地,虽然乍听之下,心里隐约有些妒忌,觉得不知哪里来的死小子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抢走了,但还是喜悦大于感伤。 “是谁啊?怎么认识的?长得怎么样?有多高?多大年纪?家在哪里?有没有钱?官职有吗?他爹是谁?”他连珠炮似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那个……”说到戚继光的具体情况时,如初还是有些尴尬。唉,师生恋呀,听起来多不道德。 “他是我的学生,比我小五岁。其实只有四岁半啦。长相嘛,还挺不错地。是山东济宁鲁桥镇人,名叫戚继光。是世袭的四品海防卫指挥佥事哦。钱,应该没有吧?不过这个不重要啦。至于他爹嘛……我倒没问过叫什么名子。”如初逐个回答胡大海地话。 说完,转头一看,却见胡大海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忙问:“爹你怎么啦?” “宝贝女儿呀。”好半天,胡大海才缓过神来,慢慢地道,“如果你说地和我想的是同一个人,他爹应该名叫戚景通。” ………………………………………………………… ………………………………………………………… ……………………66有话要说……………………… 内个,因为虚海沦为男配地位置,我伤了海迷们的心,我有罪。泪水。 所以,不敢太求票,怕被抽。 但是光迷们,有票给我吧?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五回 如初的身世 言,如初也是一惊,“爹你不是连我和小光的事也:也太神通广大了!” 胡大海没回答如初的话,只失神似的道,“你去问问,他爹是不是叫戚景通?他是不是庶出?是不是亲生母亲在他几岁时就去世了,但因大夫人张氏没有生养,所以待他如己出?是不是上有高堂祖母和姨娘王氏,下有一个十四岁的弟弟戚继美和十二岁的妹妹戚如意?他的弟弟妹妹是不是姨娘王氏所生?” “问这个干吗?”如初见胡大海对戚继光的家世这么了如指掌,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 胡大海望着自己的女儿,看起来都要哭了,“真是孽缘呀孽缘,如果我说的都没错。那么你喜欢的这个小子,就是去年跟你退亲的那个。” 啊?!这回轮到如初要哭了。 “可是爹不明白,听到戚继光这三个字,就该认出他来呀,为什么还要跟他……跟他……”胡大海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难道你连自己未婚夫婿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爹可是告诉过你的呀!” 这个嘛…… 如初搔了搔头,没想到还蒙混不过去,于是只得乱编道,“我一直没和爹说,是怕爹担心。其实我在少林寺打十八铜人时,脑袋受了伤,有一些事……有点记不起来了。不过不过,我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不信你去问虚海师兄,您不信我,总得信他吧?他可是佛祖的人。”虽然他撒起谎来连眼睛也不眨。 胡大海跳起,捧着如初的脑袋一通检查,直至确信她没事才严肃地说,“以后再不能依着你性子乱来了。以前爹宠着你做任何事,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爹怎么办?”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如很乖巧孝顺地答应。 胡海很满意。但思绪马上又回到戚继光身上来。不禁发愁道。“女儿啊。你怎么偏偏就遇上、还看上了那个小子了呢?当初我就说此子将来了不得。你不听。硬要退亲。说什么为武将有诸多不好。还弄个庄子。养了残废和寡妇来给我看。故意扎爹地心。爹依了你。硬着头皮。拼着被人骂不仁不义。嫌贫爱富去退亲地。可现在……你又要嫁他……如此出尔反尔。要爹怎么开口?再说戚家可能会觉得受辱。也未必会同意了。” “我怎知道小光是个不错地男人呀?”如初也很烦恼。不过她个性乐观。无所谓地一摊手道。“兴许……这就是姻缘天注定?如果真是这样。那爹不用愁。老天安排地最大嘛。” 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觉得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巧合地事。她地遭遇还真和那个刘巧儿一样了。不过她地柱儿同学……等等。之前大家在海边一日游时。小光是曾说订过亲。后来退掉了。 但他还说。他家里喜欢镇上地一个女子。有意要为他娶进家门。还有。他说他有心上人了。那个人是不是她。她现在突然很怀。 不过。他们感情确定后也谈起过这事。貌似小光说过。他曾经地未来岳父姓王。而她明明姓胡嘛。这对不上号。难道说山东济宁鲁桥镇还有一个叫戚继光地。但同名同姓地人虽然多。在一个小镇有两个同名地人也太奇怪了吧?戚姓又不是大姓。 把这话跟胡大海一说。胡大海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地神色来。犹豫了一下才道。“女儿呀。这事原本我不想跟你提地。怕你看不起爹。不过今天遇到这事。我不说也不行了。其实。我本姓王。名为王栋。表字大海。那自然。你也是王家女。” 如初眨了两下眼睛,觉得自从穿越而来,所有的惊奇事都没有今天遇到的多且颠覆。她走上去,握住胡大海的手,很认真地道,“爹为什么会以为女儿看不起您?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我最爱、最在意的爹,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呢?” 胡大海微微一笑,总是乐呵呵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那爹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小时候总是问娘亲的事,爹一直含含糊糊的不肯说,今天索性就全讲了吧。” 他拍拍如初的手,渐渐沉浸在回忆里,“爹自小从武,所以成亲很晚,直到二十七岁才娶妻。其实……应该说是入赘胡家。你娘,本是蜀中胡姓富商的独生爱女,爹有一次带兵到那里平匪,不知怎么被你娘看中。她长得很美,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当时于爹而言,能被你娘看中,简直是受宠若惊。再者我无父无母,虽然怕别人闲话,不愿入赘,但因为向你娘求亲的人快踢破了胡家的门槛,也唯有入赘才能和你娘成亲,于是就应下了这门亲事。外人只道我是贪图胡家的财产,其实爹只是因为喜欢你娘。而且婚后,所有人都说我惧内,迫于你娘的雌威不敢娶妾,屋里头连个丫头也不放,就算你娘死后,也不肯续弦,其实并不是这样。你娘性子是很柔顺的,什么事都肯依我。 是我……心里只装着你娘一人,很怕将来去到地下,祖坟里有别人的位置,她不快活。只是这样,你从小没娘照顾,苦了你。”说到这儿,眼前似乎出 子的倩影,眼框不禁湿了。 如初上前给了胡大海一个熊抱。 没想到自己的爹居然是个情痴。她的娘虽然死得早,但作为女人,一生能被这样一个男人那么真心的对待,就算在死后也念念不忘,忠于彼此间的感情,也是很幸福的吧? “爹呀,入赘一点也不丢人。虽然男子汉顶天立地,但那绝不是在女人面前显摆出来的。爹你是大情圣,女儿崇拜还来不及,怎么会看不起。两个人相爱,谁娶谁嫁有什么关系吗?” 胡大海苦笑,但心里又很欣慰,没想到女儿能这么快接受。其实如初是现代人,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本就不看中,但胡大海因为嫁入胡府,在同僚中备受嘲笑,世人见他从一介武夫到锦衣玉食,妒忌之下也颇多看不起之处,他所忍受的实在很多了。 “我的宝贝女儿开阔,哪是那些俗人可比的。”胡大海骄傲地一扬眉道,“不过爹把家从蜀中搬到金陵,却是为着这个原因,不想人家笑话我,我宝贝女儿看到会心里不舒服。” “我根本不介意。”如初一挥,“不过咱们家是什么时候才搬到金陵的,又为什么改姓胡呢?” 她本想说脑受伤,这段也记不起来了,但胡大海没等她乱编就继续道,“是呀,当时你还小,记不得这些事,而我只带了几个老家仆过来,他们的嘴严得很,所以别说你,金陵城就没人知道咱们的底细。咱们胡家也没有大人物,自然也不会有人查,倒过了二十多年安生日子。”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初追问。 胡海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入赘胡家,生下的孩子是要跟胡姓的。虽然你外公外婆相继病逝,你娘生下你不久也因为产虚而过世,但我不能违背诺言呀。不久后我变卖家财到金陵落户,想着你如果姓胡,我姓王的话很奇怪,就干脆随了你的姓了。” 听到儿,如初差点笑出来。哪有爹随着女儿姓的,但胡大海虽然是古人,思想却很开放,实在非常难得,也是她这种穿越女的福气。不过想想爹也很可怜,至情至性的人却早失爱侣,而她娘死得这样早,爹一个人拉扯她长大,确实很不容易。可现在她要远,实在不孝顺得很。 不过嘛……她这个婚事看来不会太利呀!甚至结不结得成都两说。 “现在怎么办呢?”胡大海在往事中沉浸了一会儿后又发愁道,“好好的一门亲给退了,现在怎么张口再和戚夫人说要重新结亲?我那戚大哥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吧?话说戚大哥可是天下一等的正直清廉人物,当年做官做到江南的肥缺,不过他不肯收受贿赂,使得那帮大小官员刮不得民财,这么好的官,最后却落得个降职贬乡的结果。你爹我啊,就是看到这官场黑暗,才决心辞官回家,专心生意。不过早年我们哥俩关系极好,他看中你伶俐可爱,我看中他儿子稳重坚毅,这才订了亲的。可现在……现在我要怎么拉下这张老脸来呢?”说着连连摇头叹息,显然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如初伸手摸了摸胡大海的肚子,调皮地笑道,“爹怎么糊涂了?求亲是男方的事呀,要发愁也是小光发愁,爹只要拿足老泰山的架子,提出很多苛刻条件难为他就行了,哪有女方家里去提亲的道理?难道女儿这样不金贵吗?” 胡大海一愣,方才明白是自己太爱这个女儿,情急之下脑子都不好使了,不禁大笑道,“对嘛,所谓一家女,百家求,你继承了你娘的美貌和爹的聪明,比皇帝的女儿还好上千百倍。哈哈,我胡大海的女儿自然是才子英雄抢着娶的,我着什么急啊,实在不行还有胡七管家顶着呢。” 如初一听到胡七的名子,到无法再,连忙岔开话题道,“哼,现在就算小光来求亲,我还未必答应了呢。”谁让他家乡有个全家中意,要娶给他做老婆的女子了?谁让他有个不明身份的心上人了?这些问题不交待清楚,甭想娶她过门! “你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吗?”胡大海听如初的话音,生怕她又不嫁了,忙问。 “喜欢是喜欢,这和嫁不嫁人有关系吗?”如初又重重哼了一声,放出一句极不可理喻的话。 而离庆善号分号不远的地方,戚继光猛地打了个喷嚏,心头突然发毛,有不祥的预感。 ………………………………………………………… ………………………………………………………… ……………………66有话要说……………………… 小花猛增了几张,终于进入,啥时一千呀。顺便呼唤粉票。 还有,我换了调查,因为书评区有亲爱的,并且是真诚为我好的读者讨论我所写过的所有书,还有帮我辩护的,所以做个小调查啦。希望大家踊跃股票。让我好知道大家的真正心意。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一回 爱者,怯也 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断其援应,陷之死地。遇毒也。上卦为离为火,下卦为震为雷,是既打雷,又闪电,威严得很。 此典故的原意是指强迫对方作秘密谈话。而作为一种试图,则是说先诱敌深入,再向其发动攻击。当然,在引诱敌人时,不令要使其觉得有利可图,还要为他准备好梯子,让他觉得“上屋”很安全又便当,才能使其中计。本书中就是指此计的原意,也就是强迫对方做秘密谈话,至于谁强迫谁……请往下看。)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本来依着如初的意思,打算先晾戚继光两天再说。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她优哉游哉的,胡大海脑门上的青筋却蹦起老高,生怕她又改变主意,他这个岳父还是当不成。 于是老胡施展夺命追魂催,结果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小胡同学两个时辰不到就抗不住了,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今天就和他打听细节去。不过我约了我的学生们晚上聚餐,从酒楼出来后我再单独约他好吧?还有,爹呀,银票给一张呗,我们要饯行三天,都是你女儿我会钞。” 老胡对人生没么很大的期望,唯有这个女儿而已,赚那么多钱也是给她的,所以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抽出一张,想想,干脆全塞到如初手里,“现在是初冬天气了,一早一晚冷得很,别站在外面说话,找个大馆子,包个最好的雅间慢慢聊。记得,别吓着人家。” 如初翻了翻白眼。瞧她亲说的,好像她多么会欺侮人似的。如果和小光有说不拢的地方,她顶多就是拂袖而去,难道还会按倒他当然色情解决了他吗?太可笑了! 打定了主,酉时初她就梳洗换衣,然后直奔宴宾楼。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胡大海脸爱怜和骄傲地对身边的掌柜的说,“瞧见没?庆善号未来的女当家就是与众不同呀,别人家的女儿也就是窝在家里绣花扑蝶,我胡大海的女儿却效仿花木兰做女英雄;别人家的女儿顶多生个好儿子,我胡大海的女儿却培养出好多大明将领呀。哈哈。” 柜地奋力点头。表示深为同意并深为羡慕和钦佩。心里却暗道“听说是胡大老板你管不了女儿。而且她不过是小小教习。哪里就培养出名将名臣了。” 而此时地小教习胡如却并不知道有人在议论她。兴冲冲来到宴宾楼。发现那群小狼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身为大财主地她受到了众星捧月般地对待。 她在宴宾楼连订了三天地席。挑了最大地两间相邻雅间掌柜地把其中地隔断木墙拆掉。凑成一个大厅。因为她订地是上等酒席。又肯支付拆墙地钱。掌柜地赚头不小。于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菜品和酒水是早就订好了地。所以如初一坐定。美味佳肴就流水价送了上来。加上她和八重一共二十一个人分为三桌。把酒言欢。一起回顾过去望未来。谈谈人生理想。辩论一下当前地朝中风气和北虏南倭地情况。相当之哈皮。而因为接下来还有两天宴请日。离别地愁绪暂且压下来。谁也不愿意提起。 戚继光因为不想在最后关头泄露如初是女子地秘密。更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地感情以做了些欲盖弥彰地事。不仅坐得离如初很远。话也不多。酒喝得更少。眼见着如初和他地朋友们大声说笑。酒到杯干刻意保持清醒。 待会儿要和她单独相处相处呢。他必须保持最佳状态。之前听她说过来她几次遇刺。包括被诓骗出城俺答掳走。都是安公公地坏招。虽说那姓安地现在再不敢动手他可不敢大意。既然决定娶她为妻。自然一辈子保她平安喜乐。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想到这儿,偷偷瞄了如初一眼,见她脸蛋儿红红,姿态爽朗,别有一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妩媚来,不禁耳热心跳,恨不能现在所有人都消失,他好抱她一抱,亲她一亲。 而正在这时,如初恰好回过头来,四目骤然相对,如初嫣然一笑,媚色如春,但目光很快闪过。可某人却如被雷击一样,僵了半晌,之后控制不住浑身发热,尤其是脸。 “哇,我身边坐着一只煮大虾呀!”张居正嘲笑道。 “是呀,个头儿还挺大的。”赵三红也笑着挖苦道,“天津卫不愧是临海之地,海产就是价廉物美。不过我几天后就跟小光到山东海防卫去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这么巨大的海虾。” “真想把他剁成虾茸。”李成粱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非要假模假式地坐那么老远,害我不能和如初交杯换盏!” 戚继光一听就火了,立即露出杀人表情来,因为他的耳朵选择性的只听到“交杯”二字。 “哼,喝交杯酒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想死吗,黑人?要不 出去打一架!”他咬牙切齿,“之前你还搂过如初我没砍掉你的手臂已经全了兄弟之义了!” “小样的,我怕你啊!”李成粱也一瞪眼,“要不是为了兄弟之义,我就和你抢如初了,何必只喝交杯酒那么小儿科!” “没说的,跟我出去!”戚继光一拍桌子,表示要出门单挑。不过没人注意他这举动,这时候大家正喝得high,拍桌子打板凳的行为已经让人麻木了。 “水柔柔!水柔柔!水柔柔!”张居正虽然知道大家兄弟情深,并不会真打起来,但也不愿意扰了这离别宴,所以念咒式的念了三声。结果,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还灵,李成粱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来,又灰溜溜地坐下去。 “你个惧内的!”戚继光很不屑。 “啊,如初过来了!”向厚道的赵三红使了个坏,戚继光立即正襟危坐,比李成粱反应还大。 其他三人哈哈大笑,戚继这才发现被捉弄了,不禁尴尬万分。转头又正看到如初把张小花和仙豆全喝趴下了豪气地把酒杯倒过来,表示自己滴酒未剩,脸上又露出微笑。 “你们不觉……她喝酒的姿势和神态都漂亮极了吗?”他由衷地问。 立即,他的三个死党由衷地吐了,因太肉麻了。可偏偏,戚继光一点也不觉得。难道动真情的人男人都像脑袋中过箭一样,笨到没边儿了?! “受不了你了!”李成粱打了个寒战,大声嚷嚷,“你以前是跟她对着干的。我们都服从了,你还要找她的茬她的错,最后一个接受她。现在可好,前眼瞅、后眼爱、天上地上就这么一个天仙,还被你得了去,又是爱又是怕,成老婆奴了。” “你哪懂!”戚继光面上的肉因为鄙视都快扭曲了,心也揪起来了。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是多喜欢她一天,就似乎胆怯一分,就怕她不快活,就怕她有一天会消失在他身边。 爱者,怯也。此话果然没有错。 好不容易这一场酒席散了,只听到如初高喊一声“落水地”,然后就率先离开了,心里很甜蜜,就因为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而感到幸福。 其他人莫名其妙以为如初是喝高了,他却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所谓“落水地”就是如初当初掉到河里,而他英雄救美的地点,最近的幽会,他们一直约在此处见面来着。 “小光,你亲亲我。”才来到河边,一条高挑苗条的身影就扑在他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心头狂跳,血液奔涌,但拉开如初一看,却见她一幅弦然欲泣的模样,他心里“咯噔”一下身的麻热立即消散。如初,喝醉了?还是……他们的姻缘前景不大美妙? “你怎么了初?”他担心的问,捧着她的脸放过她任何一个“哀伤”的表情,“告诉我由我来解决。” 如初垂下眼睛,极力掩饰神色中的狡黠。 小光……是个聪明的男人,不过现在被她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智商变得接近于零。她多希望在今后的人生中还能对他有同样的影响呀,虽然那很困难,但她想尽量努力做到。让男人在自己面前变傻,但在外面却非常精明,是女人终生的难题和梦想,那真是需要驭夫有术才行,需要修炼成真正的白骨精才行。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小光身边的复杂人际关系,还要解决订亲……退亲……再订亲的难题。 “你怕是解决不了的。”如初抽泣一下,眼睛里逼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我想……我们可能无缘在一起了。那不如趁现在还能见面,我们……做夫妻吧。” 说完,她干呕了。表面上是因为刚才喝多了,实际上是她被自己恶心到了。要探听到内幕,还不能显得不信任对方,她连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都说出来了,牺牲不可谓不大。 而她坚信小光绝不会接受的,因为他是真心喜欢她,虽然时时很冲动,但对她珍惜不已。 至于为什么没听胡大海的,包个高级雅间来谈,却跑到河边来,不是她心疼钱,是因为这地方有二人真正初吻的回忆。 ………………………………………………………… ………………………………………………………… ………………………66有话要说…………………… 例行呼唤一下粉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票的,请查询个人书屋。 基本上,上个月消费了十块钱的,就有一张保底,还有一朵红花,嘿嘿。 另,特别感谢已经投我粉票的朋友。最近剧情进入平缓温和的感情期,不知大家喜欢不喜欢呢?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回 逼供 然,戚继光强压着心头的不安,镇静地道,“如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你爹说了我们的事了吗?他老人家不同意吗?不怕,我来和他谈谈,你看如何?”他把如初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极力安慰着、微微心疼着,却不知道这女人正在使坏心眼儿。 “关键不是他,而是你我二人。”如初假装很为难,又惹得戚继光心疼了一阵才道。 “我们怎么了?难道你爹是嫌我未曾立过寸功,而且家贫如洗吗?”戚继光皱眉想了想,“如初,这不能怪你爹,假如今天换作是我,也忍心女儿去受苦。可是如初,我是为着我的心,你原谅我这样自私。” 之前两人的感情突然爆发,彼此间很火热,但都没详细说过家庭的事,是因为胡大海突然出现,婚姻的问题和现实中的问题才浮到水面上来。 如初只大略知道戚继光虽然世袭四品武官,但穷得连入京办理承袭事宜都得卖掉房子才凑出路费,戚老爷去世时都没钱发丧。而戚继光只听说初出身富豪之家,锦衣玉食惯了,但她本身大方善良,并没有富家子的不良习气。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敬重喜欢她。 如初赶紧给胡海辩护,“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他也是行武出身,自然知道廉洁武将的苦处。他最是仗义疏财,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爹人称胡大善人的,而且只要我喜欢的,他从不拒绝我。难道……你以为我是嫌贫爱富的贱人吗?” 戚继光连忙否认。事实上初对他这样好,绝对不是看重金钱的人,不然怎么会选了和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样伤心呀?”他问。 我是纠结好不好?如初叹了口气,非所问地道,“小光,你相信缘分吗?” “相信。你我就是。” “那你相信孽缘吗?” “如初底怎么了?” “你我就是。”如初感觉铺得差不多了渐把话题导正。“你要相信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地。 你之间发生了天下间最不可思议地事……坦白地说……小光。你不是订过亲女方却退亲了吗?那个被你和黑人他们骂为是嫌贫爱富贱人地人……就是我!” 一瞬间。继光愣住了。简直难以置信。甚至以为如初可能喝多了。在说醉话。但低头间。他望进如初清澈地眼睛。又见她从未这么严肃过这才信了。 “这么说。我们是剪不断地缘分?”半晌。他才开口说出一句。 如初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只见他唇角越来越弯,似乎满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不过她没忘记今天见面的任务是什么因此努力板着脸道,“小光肃点!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成就姻缘吗?你家里人会看轻我以为我是下贱的、朝三暮四的、三心二意的女人。这样莫说你家里的长辈不会忽视被退亲的耻辱,再为你向同一家的姑娘提亲。就算你家肯爹也必不会同意,因为他会怕我被人轻贱,嫁到婆家会受气。你明不明白呀,小光,咱们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达成的。” “交给我,我必会说服他们。”戚继光当然知道现在局面复杂,恐怕要把如初娶进门还会面临很多艰难,但一想到他曾经错过她,如今却又找了回来,心底的快乐就压抑不住,以至于其他问题都暂且不被考虑。 “如果说不服呢?”如初反问,“我得做两手准备。” 戚继光面色一变,“你要做什么准备?告诉你哦,我不管你爹给你订什么亲,我一定会在其他男人娶你前亲自宰了他。我说真的,你知道我的武功。” “哎呀,死家伙,长脾气了呀。你干脆直接杀我多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如初变身霸王龙。 “我……舍不得杀你,所以只有杀那男人。” 一句话,又让如初的火消了。大概这就是男人本质吧。有时候成熟强悍,似乎天塌下来他都会帮你顶着。可有时候又孩子气得很,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话不算回答,告诉我如果说不服怎么办?”她步步紧逼,“我知道你很孝顺的,到时候你母亲和祖母就不肯让我进门,怎么办?” 戚继光一时没回话,很认真地想了会儿才握住如初的双手,无比诚挚地道,“如果真的说不服,我会终身不娶。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听着这话,感觉着他的真心,如初心底涌上一丝丝甜蜜。眼前的男人虽然年轻,可却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这样说了,就一定不会变卦。不过她还是掩饰着心里的感动,故意恶劣地道,“你终身不娶,然后我想嫁人,你就把我未来的夫婿一个个杀掉?戚继光,你都不为我想想!” “想了。”戚继光郑重点头,“你没听我说完。我是说。我会以终身不娶来迫我母亲和祖母去求亲。倘若还是不成……我们想办法私奔吧。但我不 地跑,我是戚家长子,对戚家负有责任,还好我有 第三回 凝若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戚继光的神色坚决,不似做伪,不在家,在天津卫学,一切全是我母亲和祖母办的,也许她们是为了自尊,是想以这种方式表明,你们王家不稀罕我家元敬,可有好多姑娘暗中惦记着呢。” “元敬是谁?”如初一时有点纳闷,不记得这事中掺和过这个人。 戚继光指指自己的鼻子,“是我的字。唉,你连自己要嫁的人的字都不知道,我字元敬。” 如初眨了一下眼睛,被古人复杂的名与字、还有号弄糊涂了。但在感情事上她可不糊涂,所以她阴森可怕地一笑,“你的意思是你的选择很多喽?你在海边一日游时还说,反正也不喜欢我,退亲正和你意。” “如初,讲讲理,当时我不知道与我定亲的是你呀。不然,我死也不肯退的!” “嗯,这句我爱听。”初点点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所谓不知者无罪嘛。可是……” 她又加重语气说“可是”二了!戚继光心里一揪。 “你给我讲讲母亲和祖母都中意的那个人呗?”如初咧开嘴,露出闪着逞亮白光的小牙,“就是你在海边一日游中说的那个,你开蒙恩师的女儿、你的青梅竹马、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小宝贝。” “如初,这是你杜撰的,我可没这么她。” “她?叫得多亲近哪不是她相比,我又粗鲁又野蛮,没有女人味,年纪还大了?戚继光你给我快点从实招来,如果有一句虚的……姑娘我还就不嫁了!” 说。如初额头突然冒了点冷汗。观众们。是不是戏演得太过了?她是想打听清楚婚后要面临什么挑战可不想当母老虎。 来演技没经过专业训练就是不成。下回一定要注意。万一吓坏她地小光。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与此同时。戚继光地额头也冒了汗。 他虽然没做过什么。算是无愧于心总感觉哪怕有过一点小小地感情波动。哪怕是之前地事。都是对如初地不忠。 凝若亲和祖母都喜欢地女子。她对他也非常好。更不用说她爹对他地授业之恩了。那时没遇到如初。这样一个娟秀可人地女子每天默默关心着他甚至是仰慕着他。所以不是没想过就顺了长辈地意。毕竟凝若很“适合”当老婆。 可是。他遇到了如初。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爱上如初,他才明白了这句诗的意思因为他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可以这样浓烈、这样深深地吸引着彼此。它强烈到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意志,丰富到填满一个人的心灵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着别人,却把她的一切气息全吸纳进来困着、绑着,再不让她离开,然后才能平静安详的渡过如水的日子。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就会想杀人,看到她出现就想抱在怀里,想把她藏在随身的荷包里,不给别人看,只贴身温存着。 这种感觉他对别的女人从没有过,对凝若更是连一丝这样的心意也不曾出现。而且他觉得如初就像是架在他心底的火,把他所有的似水柔情全烧干了,令他再不会为其他女人这样。所以,现在他很清楚自己要的什么。如初,只两个字而已。也所以,他完全可以坦白。 “她叫凝若,我曾经想过娶她为妻。”戚继光很平静地说,“凝若是个极好的女子,温婉善良、贤淑有理,秀外惠中。我不会因为怕你生气就说她不好,那样就是我在骗你,可我发过誓要对你一生忠诚。你说的没错,光看表面,她确实比你更适合为人妻母,可是我遇到了你,喜欢上了你,心里再装不下别人。你这样坏,可我还是喜欢你,心都像被你生摘了去似的,看不到你,胸中就空荡荡地难受。这要怎么办?你说,这要我怎么办?你不能让我喜欢上你,然后你就不负责了。那样,我要怎么办?” “哎呀,戚大少爷,你改姓赖吧?明明是你死追活求、要死要活的,怎么倒成了我勾引你了?”如初听他前面夸凝若,确实有点生气,可听他后面的话,她的气就全消了,还感觉很甜蜜。 “反正……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就行了。”戚继光抱过如初,下巴在她头顶轻轻地蹭,“凝若虽然好,但家教严格的女子都会有那样的品质吧?可你是不同的,全天下有很多个凝若,却只有一个胡如初!” 这话说得还挺窝心的。如初暗想。不过…… “那你和凝若有没有实质性的感情试探或者表达过什么,再或者你有没有做了什么事,让人家误会的?”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 “我绝对没表示过什么。”戚继光回答得很确定,“我既没说过喜欢她的话,也没明示或者暗示过要娶她。甚至在遇到你这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母亲身体不好,祖母年事已高,妹妹又太小,她经常帮我母亲 红之事。每当这时候,我都是躲开的。我戚继光男人,在没明确自己的心意前,怎么会随意对一个女子如何?” “你的意思是我是随便的女子,所以你可以对我随便?”如初奋力挣扎了一下,但戚继光死不放手。 他知道这会儿的如初这么吹毛求疵,不过是姑娘家撒娇罢了,于是柔声道,“我是很清楚对你的心,所以有时候忍不住要亲近你。”这句,可是千真万确的。 如初叹了口气感觉逼供真的好累,而且听了解了小光在家乡的事后,她突然有一丝惧怕的心里。凝若,只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感觉娉娉婷婷、温柔似水、还带点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圣母样子。 她相信小光对凝若没有男女方面的意思,顶多就是少年人心里活范儿了下,可这女子对小光就未必没安下别的心。虽然她还没见过凝若,但却有预感位在家乡痴痴等着情郎归来的凝若,绝对是悲情小三。 可怕的是,这小深得男方家长的支持,听起来早就尽了儿媳的义务,那么人家索要权利时,谁好意思生硬直接地说个“不”字?到时候就算她成功嫁给小光戚家长辈眼里,她这正妻倒是个不正经的狐狸精,勾搭了在外的、不谙世事的少年人挤走了正主儿,是鸠占鹊巢荡妇**。 在这种情况下,婆媳关系可能处得好?何况小光十之**要用逼迫的手段才能促成这段姻缘?何况婆婆上面还有个高堂祖母?何况还有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叔、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 而且,婆家穷怕关键是家务事,除了在厨艺比较傲人外,她几乎什么也不会做,顶多勉强缝个扣子什么的。这样怎么能让古代的婆婆看得惯?为了戚家的自尊,她也不能花娘家的钱雇佣十几个丫头。 还有,她的性格和言行举止是不能改变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磨合可以,但她却不想因为婚姻而失去自我样不仅她自己不喜欢,小光也会不喜欢的。女人不可以为男人活该和男人一起活,这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喜欢上小光,可能是很久的事了,爱上小光,是从被俺答掳走后才发现的。那感情像一团火,根本避开也躲不掉,真正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但如果这爱情意味着将来面临很多困难,她真的还敢要吗?她要得起吗?曾以为成亲是幸福的开始,可现在看来,可能是麻烦的开始,这样的生活,真是她的未来吗? “如,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戚继光感觉如初在他怀中安静了起来,不禁有些担心,轻轻拉开她,捧着她的脸细细凝视。 瞬间,如初看到戚继光眼睛里的担心怜爱,还有一丝怕她离开的恐惧,她的心忽然定了下来。爱一个人,就是要和他面对并且解决很多困难吧,就是在艰难的人生路上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互相扶持、相互依偎、相濡以沫,如果因为未来的日子可能不好过就放弃,那还叫什么爱情? 虽然她知道喊口号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但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好准备的。她是谁?从现代来的女子,还会怕几个古人不成? “没什么不开心的。”她笑着摇头,“我在想,你几时说服家长,找人来金陵提亲?” 戚继光定定凝视着如初,当确定她是说真的时,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心中的喜悦几乎压抑不住。 “我会尽快,因为我想早点娶你进门。”他说,“但是我是否应该拜见一下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呢?” 如初摇摇头,“以后再见面好了,不然他可能诸多要求和不满,你家已经是个阻力了,现在不宜再增加困难的程度。” 她嘴里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却不这么想。她那老爹嫁女心切,她怕真让他老人家见到戚继光的年少英俊,聪明有为的模样,会不会当场说:“整个女儿都给你,附带庆善号所有资产,外加带全套家具、厨卫用品、花木湖泊的大屋一幢、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各一百箱,丫鬟仆人两百名。 老板,您看还缺什么,言语一声,老夫这就给您备下。依我看,捡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洞房吧!” 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所以,她就不冒险了。 两人又难舍难分的腻乎半天,说明联络的方式,各自详细的家庭住址等等,这才分开。 …………………………………………………… …………………………………………………… ……………………66有话要说………………… 这一计章节较少,只三章而已,明天进入一计。 话说如果大家处在女主的位置,爱一个人,却明知嫁给他会有麻烦,还会忠于爱情吗? 另,召唤粉票、小花和推荐。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回 追去鲁桥镇 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意指在敌人兵力未暴露前不可匆忙应战,可以打击次要目标,以惊动并引出主要敌人,再乘机加以歼灭。本书中是指如初清扫小光身边麻烦的第一次试探性战斗,也就是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的存在。) …… 所谓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两天后,连续三天的告别宴也结束了,大家依依惜别,倍觉伤感,如初甚至掉了泪。不过他们相约十年后再聚首,到时候看看谁能立下不世的功业?一想到此,土队的全体学子又都群情豪迈起来,互相道着珍重,各奔前程。 这就是当老师的坏处了,虽然春风化雨,百年树人,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分别和伤心却是难免的。不过一想到将来会长期霸占一名优秀的班长,胡教习还是觉得收获很大。 赵三红本来补州海防卫一个正五品的实缺,和戚继光成了同僚,但因为他那西北首富的爹进京办事(也可能是酬谢高层),他怎么也就要赶过去见上一面,而戚继光又急着回家,所以就先走了,约好到卫所再见。 如初本来是等着胡大海办事,一起和她老爹先回金陵,但在路途中她突然改变主意,要追小光去。 “以前就死不肯嫁,现在有了心上人,就恨不得马上进人家的门,倒把为父扔在这里不管了。”胡大海酸溜溜地说。 “因为爹不会跑嘛!”如初嬉皮笑脸,“您:是我的爹,天塌地陷也改变不了,情郎可不是哦,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别人捡走自然要盯着些呀。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很没形象的握了一下拳。 她没告诉胡大关于凝若地事。怕父亲担心。那天和戚继光谈话归来。她只拣好听地、顺耳地讲给了胡大海听。还说自己不让小光来见未来岳丈。让胡大海一定要拿稳了架子。这样她过门后才能威风。 胡大海被她忽悠得一愣一地。全然相信了。此时看到她地样子。不禁又好笑。不过如初一想到远嫁山东离父亲太远。难免忧伤。胡大海却说“这有什么难?庆善号分号遍及大明各地。我把总号挪到济宁不得了。当初咱们家也是从蜀中搬到金陵地。” “是说人家嫁女儿会陪嫁丫头。我是连爹一起陪嫁过去?” “然也。”胡大海摇头晃脑地说。 如初忍俊不禁里却大感何其幸运。古人不喜欢总搬家地。有道是故土难离。何况是做这么大买卖地生意人呢?可胡大海为人洒脱。有着超越这时代人地开放思想。当初毅然离开发家之地。如今又为了离女儿近些而改换门庭实在是很了不起。 “不过我暂时不能搬过去。”胡大海继续说。“一来改换总号要做些诸如重新调派安排人手。跟生意伙伴打招呼之类地事;二来到了那边得有住处。也要慢慢买屋、整修、买田、训练家仆、和当地官府打好关系;三来爹如果跟得太紧。怕婆家笑话你别到时候当不了你地靠山。反成了你地累赘。所以。我还是在金陵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个三年二载。我再悄悄往那边挪动样不知不觉地。咱们父女又能团聚了。” “要这么久呀?三、两个月不行吗?”如初有点失望。 胡大海见女儿对他依恋中也颇为高兴,微笑道,“你还年轻,爹身体也还好,以后相聚的日子长着呢。再说了,你之前天天往外跳,这小小分离眨眼就过。爹就盼着搬到济宁那天,你能让爹抱上外孙就好了。如果真有什么困难,咱们家在济宁有分号,断不会让你吃亏没地方说去。” “爹最好了!我爹是天下间最好的爹!”如初感动半天,才喊出这么两句马屁兮兮地话来。 唉,穿越女是大的幸运不是落在龙床上,不是掉在帅哥堆里,不是坐在金山上,更不是有个倾国又倾城,专门刺激男人荷尔蒙的绝美容貌,而是要有个好爹呀。那才是天下第一大靠山,而且是永不背叛型。 这是穿越的金科玉律,绝对的真理,打算穿越的人千万不要忘记。 胡大海被捧得晕晕乎乎,也就没再追究如初非要追小光而去的事。其实如初是想偷偷跟过去看看,如果小光自己能解决,她自然不会现身,但他如果真的面临什么困难,她就需要帮他一把。这不是监视,不是怕小光会变心,而是觉得两个人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应该一起面对所有的不顺利,不能让男人自己去承担。总躲在男人的背后被保护着,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第二天,如初送父亲继续南下,她则稍微转了个方向,直奔济宁而去。其实如果在现代,济宁和南京根本离得不算远,可是在古代,就有点千山万水的感觉了。如初带着八重又换回男装,冒充做绸缎生意的主仆,在鲁桥镇最大最好的客栈订了一间上房,先歇。 “八重,你说小光比咱们早到了几天?”晚上主仆二人在用热水泡脚,促进血液循环时,如初问。 “小光……不,应该说未来姑爷……”八重坏笑一下,“他赶那么急,插上翅膀都能飞了,可老爷和小姐一路上行得慢,又是玩又是乐的,只怕,未来姑爷比咱们至少早到十天,现在已经十一月了呢。” 如初一想也是,心里不禁忐忑。之前她和小光约好,有什么消息就送到庆善号在济宁的分号去,这样她会比较快地得知消息。可今天她们住进这客栈后,八重曾经去分号打听过,顺便给胡大海捎信,报个平安,却听说没人送过信来。 小光那边很不顺利吗?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说……咱们要侧面打听一下戚家的事,是从咱们家分号打听好呢,还是自己上街去明查暗访?”如初又问。人家是近乡情怯她是近郎情怯,自打进山东境内,她就忽然变得犹豫起来,事事倒以八重这小箩莉为主心骨了。 “两边打听,这样消息比较全。”八重擦了脚,穿上暖鞋就过来服侍初,让她钻进热被窝,又把洗脚水端到走廊上,等小二拿走,再倒了杯热茶给如初才上到自己的小床上,慢慢道,“其实奴婢在咱们家分号已经打听过了。听说戚家虽然家道中落因戚老爷是有名的清官、君子,民念甚好,再说未来姑爷毕竟是要承袭爵位的,所以从声名上来说济宁算是大户,在鲁桥镇更是有名气。如果在京师,不用说正四品了,连一品大员也未见得就怎么着,可在这里,正四品是好大的官呢以未来姑爷颇得适龄女子的爱慕。” “哼,他长幅好皮相罢了。”如初有点醋意,却又有几分得意。看来真的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他没吹牛,可是他只喜欢她一个人呢真的很满足虚荣心。 八重轻笑了起来,“所以说小姐要当了,您不要未来姑爷有大把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等着当小戚夫人呢。” “再说!再说就把送给小光做妾!” 八重知道自家小姐是绝不让姑爷娶妾的,所以根本不把这威胁放在心上因此笑道,“小姐您来点新鲜花样好不好?不过这话你也只能和奴婢说,如果对别的姑娘讲,说不定她们乐不得呢。而且哦,咱们家分号有一个小伙计显然不知道和未来姑爷退亲的就是小姐你,还痛骂那女人爱财,将来没有好报呢。”说着偷眼瞄向如初。 初并没有愤怒的表示,只是无奈。 像订亲退亲这档子事在古代是比较私人的,可她嫌贫爱富的名声连济宁的一个小伙计都知道了,可见是有人故意散布。说不定就是小光的家里人,倒不见得是为了毁坏她的名声,毕竟没有指名道姓,想必是太愤慨了吧。当初胡大海去退亲,回来还说很顺利,显然是为了给她吃定心丸,真实情况肯定恶劣的多。 唉,她这个不孝女,逼老爹到这个地步。可如果真的再给她再选择一次的机会,她也绝不嫁给没见过面的男人,但她不会这么直接就退亲,肯定要先偷偷去看看,然后再自己出面,免得老爹为难。 “他家的产业呢?我给你那个地址有没有问?” 八重点了点头,“听说哦,未来姑爷的祖父辈,家里在镇上还是朱门大户。到了他父一辈,因为这官当得太廉洁了,得罪了不少权贵,还时常周济乡邻,到后来就入不敷出了,家里的祖业卖得只剩下祖屋和几亩薄田,小姐给的那个地址就是他家祖屋之所在,已经是在镇外了。” “之前我爹说给戚家修缮过祖屋,不知现在是什么光景?”如初叹了口气。之后主仆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并决定第二天上街八卦去,这才睡了。 因为心里有事,如初醒来得很早,结果八重自然也没懒觉可以睡,但二人洗脸化妆的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此处不比京津二地,她不能冒充太监四处招摇,装成男人吧,她这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像兔爷一名,于是她只好黏了点胡子、弄黄了脸色掩饰一下。八重好办得多,小书僮,年纪又小,清秀点也无碍。 一出门,自然就直奔有早点卖的茶楼,武侠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因为那里是八卦汇聚的地方,比较容易打听闲杂事等。如初想听听镇上的人是怎么议论戚家的,也许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听下凝若姑娘的事。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进入新一计,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和留言。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回 意外的消息 来以为到山东就是吃香喷喷的煎饼卷大葱,没想到她间茶楼里也有很多南北精致点心,看起来颇有点广东早茶的风格。如初要了西北风味的羊肉烧卖、广式水晶虾饺、正宗江南甜咸粽、香煎腐皮卷、肠粉和腊味萝卜糕,外加一壶普洱,和八重两人一边吃一边支愣耳朵听一群八卦人类说天道地。 晨起一壶茶,本来是中国很多地区共有的习俗,但古代相对而言物质不太发达,很多人不吃午饭,只早晚两顿,晚饭时间还特别早。但一般,早点都在家里吃,或者买些包子大饼什么的回家吃,很少有人上茶楼的。能来的,全是家有闲钱,吃饱了没事干,倾述**强烈的男人。所以说,武侠小说中把茶楼酒馆写成事非之地是很有道理的。 如初和八重只两个人,却点了这么多东西,纯粹是女人的消费**所致,但这行为却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她们还没听到一点有意义的闲闻时,就有个三十来岁的络腮胡子溜达了过来,问她们能不能拼桌。 其实茶楼还空着近三成空座,根本不必拼桌的,但如初见这个眼神闪烁油滑,却偏偏不惹人厌,也算彬彬有礼了,当即猜测这位是客,专门到这些公共场所来结交生意人,好撮合买卖从中抽头的,当即欣然答应。 还有什么人比这些生意经纪们消息更灵通呢?再说,她老爹将来会到这地方落户算今天打听不到与小光相关的事趟这边的路子也好呀。 因那人只端着碗类似牛杂面条的东西,如初就请他一起吃点心。那人也客气,带着山东人特有的豪爽,一来二去的还真聊到一起去了。 此人姓白名蒙,果然是此:的生意经纪,因看如初脸生,衣着朴素,但出手阔绰大方又浑不在意,料想是哪家的公子爷来探探生意经,所以上来搭关系。 如初不敢多被这老油条识破自己的身份,只含糊说父亲想搬到此处居住,先遣她先来看看,还答应如果要举家迁往此处屋田地的买卖必找他帮忙。白蒙见如初言语不虚,心下高兴如初旁敲侧击问的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初问起此地的大人和官眷,白蒙首先就提到了戚家,所说的情况与八重打听来的差不多,但多了对戚继光的赞美,可见小光在本地确实是大受欢迎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和无数小媳妇的心中偶像。甚至如初想,如果她一个人霸占了小光不会出门被扔烂菜和臭鸡蛋哪!不过令如初感到意外的是,没等她问白蒙就提起了与戚继光相关的女人,绝对算得上是得来全不废功夫了。 “戚大公子是年少才俊又是铁定的正四品武将,要模样有模样,要前程有前程,人品还极好,真想不能哪家不长眼的小姐会和他退婚?虽说吧现在有点不富裕,可是老话儿说莫笑少年贫不是吗?” 如初耳听人家骂她瞎了眼。简直哭笑不得。可又不能辩解。心里多少有点郁闷。只道。“依我看人家小姐也必是有苦衷地。不然怎么会放着这么好地女婿不要?听你说。这婚事是戚老爷当年订下地。他老人家目光如炬。肯定看错不了。其中隐情。不足你我道哉。不过。小……戚大公子这一退亲。其他适龄地姑娘们岂不是有福了?咳咳……”因为要憋着嗓子装男人。又因为心中不忿。她咳嗽了起来。 八重连忙倒了盏茶给她。还假装敬地轻声道。“公子请用茶!” 白蒙看了八重一眼。觉得这小僮九成是个女子。本来瞧这位胡公子也女里女气地。可一番天南地北地对谈下来。觉得她地言谈举止都不凡。就断了猜测她身份地念头。天下女子大多愚鲁。这样大方爽朗、见识广博地绝不会是女人。再看这小僮眉清目秀。自有一番玲珑可爱。想着这少年公子带个贴身丫鬟出门也是应当。 “像戚家大公子这样地人物。寻常女子哪里配得上?”白蒙很自豪地说。仿佛戚继光是他亲戚似地。“他地启蒙恩师白先生膝下有一位女公子。是十里八乡有名地美人和才女。心肠好得像菩萨似地。本来大家瞧着和戚家大公子是天生一对儿地。可惜戚家有婚约在先。现在退了亲。正好是天造地设地壁人。听说戚家老太太已经给他们订了亲了。如今戚家大公子从京里回来。还受了皇上地褒奖。也许很快就会成婚。毕竟戚大公子承袭了登州卫地指挥佥事。应该很快就上任去了。” “轰”地一声。如初只感觉脑袋里突然被灌了热水。脑浆瞬间变成了豆腐脑。凝结成块。再也无法思考和活动。 不过十天!她晚来了不 天,小光就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吗?怪不得他一点她!可是等等,小光绝不是那样的人,她这样怀他,实在是很过分的。再说,白蒙毕竟是外人,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能这么轻易就判小光的罪,这样不公平。 可是她千里迢迢的赶来,却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她就公平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不管和母亲、祖母谈的如何,小光好歹应该给她点消息。或者他还在努力,不想让她担心?又或者……他屈服了?他还爱她,他很爱她,他是一言九鼎的男人,这点她绝对相信,只是形势弄人,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理解的!她真的都能理解的!可为什么,就不对她说一个字呢?要是虚海师兄在就好了,可惜他说有要事回少林一趟,明年春天才能相见。就连严世蕃也突然失了消息,之前她被众人捧在手心里,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所有人就都不再理她了呢? 她脑海中一片灼热,心里又乱成一团,白蒙后面说的什么,她半句也没听进去,还好八重机灵,抢着应答,引着白蒙注意不到如初的异常。然后又说她家少爷拣席,昨晚根本没睡好,亲亲热热地留了白蒙的联系地址,架着如初就溜了。 “小姐,你怎么样?脸都绿了,还净出冷汗。”八重拿汗巾子抹了一下如初的额头。 “我没事,就是……这疼。”如初摸了摸胸口,“八重,我受到了打击!” “当然会受打击,奴婢也生!”八重咬牙切齿的,“死小光,敢欺侮我们家小姐,看我想办法折腾他的!” “不,现在情况明,不能冲动。再者,我不相信小光会这样,这其中一定有花样,我们得想办法查出来才行。”到了自己的地方,哪怕是暂时的,如初清醒了不少。这就是家的重要性,感觉安全了,被开水烫过的大脑才会重新启动。 “要怎么查呢?”八重挺发,“不然动用咱们家分号的力量吧?” “他能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况且会让我爹知道的。”如初坚决反对,“我爹这么疼我,我再不会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忧。” 八重想也是,闭嘴不说话了,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 过了半晌,如初幽幽地道,“我觉得现在还不宜直接出面,更不能去直接质问,那样显得多没有风度和品格。再者,如果小光有什么难处,我这一露面,岂不是让他难上加难,不但帮不了他,还会让他困扰头疼。我想,他一个字也不写信告诉我,肯定有他的原因。” “小姐,你还向着他!”八重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白蒙面前一直忍着,现在可忍不住了。 “不是我向着他,而是考虑到他平时的为人。”如初心里也不好过,忐忑不安着,甚至有些怨怼。可她强迫自己理智,因为这是一个成熟的人对待感情的最好方式,“你想想,小光是这样懦弱人吗?会做这样有始无终的事吗?” 八重想想,觉得小姐说得也真对,可是…… “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们又应该怎么办?奴婢觉得白蒙说的未必是假,毕竟这样尊重的人家有点风吹草动,全镇人都会立即知道的。” “我们……还是先到戚府附近探探,然后暗中观察一下女主角……就是那个凝若,听白蒙的话音,那女人八百年前和他是一家,应该叫白凝若。如果这场订亲好戏的女主角不是她,就证明小光还有其他的花花案。哼!”说到这儿,突然生气起来。 男人都一个德行,虽然是因为好心好意要保护女人才隐瞒一些事,但他们怎么就不能相信女人也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呢?这样互相瞒着,最容易产生芥蒂和误会,如果不是她特别聪明大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遗憾终生的错事来。 “怎么去查白凝若?”八重义愤之下,摩拳擦掌。 “这还不简单?”如初冷笑,“鲁桥镇第一美女加才女,还是个女菩萨,要想打听她的事太容易了,甚至接近都有可能。” “好!那就让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重挥了挥粉拳。 …………………………………………………… …………………………………………………… ……………………66有话要说………………… 小三出现!!哇卡卡! 咱们家如初会怎么做涅?? 谢谢阅读,有粉票赏一张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回 我的傻许仙 天下午,两个肩负侦察任务的女人就出了门,可惜:但鲁桥镇毕竟是小地方,第二天一早,机会就来了。 当时两人正在客栈的大堂吃早餐,如初心中有事,没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两口就放下碗筷,八重在一边苦劝,如初却只是皱着眉摇头不肯再吃。跑堂的小伙计看到这一幕,热情地跑过来介绍说,饮食不振可能是胃火淤滞,不如找个大夫诊治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就医,不如到镇东的英烈祠堂转转,本镇的几位大家小姐行善积德,说动了大药材商,正在那边免费义诊赠药,只当溜溜腿、消消食儿也好呀。 如初当时就灵机一动,大赞此地风土人情,又问那些小姐都是谁?跑堂的一连说出三、四个人名,但如初却只注意到一句:白先生的女公子白凝若白大小姐。 于是她立即谢过小二,赏了块碎银子,饭也不吃了,直奔镇东而去。 英烈祠前人流涌动,拥挤异常。在祠堂左侧摆了一长溜桌子,十几个小伙计站在桌子后,忙忙碌碌地照方子抓药。如初不熟悉中草药,但猜也知道都只是些寻常药物,并不贵重。否则不会这么满筐满篓的盛放,再者如果施的是人参、灵芝什么的,多大的药材地商也得赔回姥姥家去。 祠堂的右侧也了五六长桌子和一些条凳,有几位老大夫正在给镇民义诊。而就在这一侧最挨近祠堂的地方以绣杆简单支着一个小绷子,四面以白纱相围。棚中坐着一个女子,稍一打听就知道这是镇上的女华佗白凝若。此善举虽然是几位大家小姐共同促成的,但深谙医理的却只有白小姐一个。 “她哪儿是白凝若,简直一子,学人家救死扶伤呀。”如初不岔。 “小……呃,公子说么?”八重纳闷地问。 如初摇头不语,警惕地东张西望道,“不知我的傻许仙会不会来?一定要小心着点。谁说许仙是白娘子的?在我大明版爱情故事里,许仙绝对属于抛头露面的狐狸精。” 不过祠堂前聚集的镇虽多,但古代人素质比较好,都规规矩矩的排队,热而不乱,没出现现代超市大促销,顾客疯狂抢购挤踏的事情。如初瞧这么多义诊的大夫中就数白娘子那边人少些而且大多是青年男子,也乖乖排在队后。 没成想刚站定。身后就有人她。回过头还没看清那人地脸。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叫“看你是外乡人吧?也不懂到祠堂那儿磕个头。不管哪儿地人。得了我们鲁桥镇地恩惠。至少要谢谢打下这江山地祖宗。” 如初二话没说着八重去磕头。正经经地。一点敷衍了事地意思也没有。她今后是要嫁到这里来地。所以镇上人地祖宗自然也是她地人家待在神位上那么多年。受她两个头一点不冤。 恭恭敬敬磕了头再去排队就没什么人废话找茬了。如初让八重老实待在队伍中。自己则偷偷摸摸、溜溜达达蹭到队伍最前面。暗中观察白凝若。 明代是封建社会。对女性管制严格即便如此。除了大家闺秀和家教极严地人外莲门小户地女子仍然可以上街。在鲁桥镇这种民风淳朴地乡下地方更是如此。所以白凝若虽然搭了棚子围了轻纱。还有一个丫鬟陪同其实也不过是要那么个雅致地意思。旁人仍可看清她地身影。不过毕竟隔着层纱。面目看不清楚罢了。这个白凝若。很有点孤芳自赏地感觉。而且似乎很喜欢扮圣母。 如初暗暗不屑。随即又提醒自己不要有偏见。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善良呢。做人还是不要太小人之心。而据初步目测。白凝若地身段正符合这时代地审美标准。小、窄、薄、分外纤瘦。跟人家比。她显得平日伙食太好了些。身段也不“文雅”。果然是仙女和狐狸精地区别呀。 好不容易排到了位。如初坐在条凳上。身子前倾。把手伸进帷纱帐中。 “先生哪里不好?声音轻柔婉转,温温柔柔地煞是好听,但总感觉有些做作似的。 如初心中评判了一下,之后又骂自己:胡如初,你大方点,又在小人之心了。淡定,要淡定! “这要看姑娘了。”她一语双关。 帐内一时沉默,如初甚至想像得出,自己这细听下来有点调笑又有点冒犯的话令白娘子秀眉微蹙、轻嗔薄怒的样子。 于是她补充一句,“白姑娘你诊过脉才知我哪里不好呀,如果我自己全明白,何必找大夫?” “先生说得是。”又过了几秒,白凝若终于开口,“但先生也得说个大致的症状呀?” “心疼。” 白凝若又是一愣,之后嗯了一声,待旁边的丫鬟在如初腕上搭了块雪白的 才把手指轻轻压在脉上。半晌,她抬起手,缓缓地生心脉旺盛平和,并无心疾,还请离去吧。” “白姑娘诊错了吧?我明明就是心里不舒服。”如初绕着弯说话。 白凝若沉吟半晌,似乎压抑着心中不满,之后仍然平静温柔地道,“先生患的可能是心病,这个恕小女子才疏学浅,无力相帮。” “心病不是病吗?难道姑娘没号出我胸中郁郁,滞涩纠结,肝气不舒?就没有活血顺气的药给个一剂半剂?就没有开解的话吗?难道医者救人,就只有针药,却没有父母之心?”如初强词夺理,但说得理直气壮,倒把白凝若僵住了。 于是她接着道,“在我家乡有一种大夫叫心理医生,专门给人医心病的。身体之病好医,心病难医,我路过贵宝地,听闻到白姑娘菩萨一样的心肠,这才来看看,原来还是我强人所难了啊。既然白姑娘诊不出来……那我就告辞了。”临了,她来了这么一句。 假白凝若是聪明的,就会放她们走,对她的胡言乱语不予理会。那么,她就会有力无处使,只能灰溜溜先离开,再想他法。 但如果白凝若是假聪明,好名争强之辈,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淡然高雅,就一定会拦着她。那么,她就会施展打草惊蛇之计,让白凝若胡思乱想,认识到和戚继光的婚姻根本就是横刀夺爱。 结果……是后者。 “先生心中有么难解之事吗?”白凝若问。 宾果,大鱼上钩,果然白凝若是假女呀!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两情相悦,可是他家里逼着他和别人成亲。我不知道怎么办,虽然追到这里来,却不能露面,所以心情一直郁郁。”如初直截了当地道,但因为她是男装,所以没说“娶”与“嫁”这类的词,语意模糊。 “原来是为情之一事呀。”白凝幽幽地道,好像很有经验似的,“先生也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割舍不下,不如上门拜会那位小姐的父母,说明真意,也许人家会成全你呢?” “不行了,晚了。”如初摇头苦笑,“我那上人前些时日与我在京师办事,哪成想家里的长辈给他订了亲,他完全不知情。而且他家长辈似乎很喜欢与之订亲的人,所以断不会接受我的。我与他真心相爱,却要被生生扩散,这样公平吗?” “这样……她的父母是太操之过急了一些,怎么也应该问问自己的女儿呀。”白凝若叹了口气,不过因为心中鄙视未婚女子与男子独自上京,所以话锋一转道,“可是事已至此,先生何不放手?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天涯何处无芳草,成人之美也是大丈夫之所为呀。” 这句话把如初气的差点破功,幸好她强行忍住,也用幽幽的口气道,“对方为什么不能成我之美呢?毕竟我与我的心上人之间有真情在。” “可是婚姻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年有造化,白首同行在眼前。”如初打断白凝若,差点给她唱一段《白娘子》,“男女真情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努力争取吗?良缘难得,难道不应该加倍珍惜吗?” 这一番话是如初真心的,所以很有感染效果,白凝若似有所动。不过她已经厌烦和这个古怪的小胡子谈与自己无关的事,因此假意赞同道,“先生说得对,倒是我拘泥迂腐了。希望先生好好努力,希望与你心上人订亲的那个人也能明白这道理,缘分,不是强求来的。” 这话如初爱听,所以加了一句,“白姑娘也认为我应该争取这人间真情喽?” 白凝若在账内很肯定的“嗯”了一声。 如初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突然笑道,“听说白姑娘和镇上的戚大公子,也是登州海防卫的指挥佥使大人已经订亲,不日就要完婚了?” 她多么希望这个消息是谣传,这样她和小光之间的事至少不会那么艰难,可白凝若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沉默中的娇羞却令如初感觉得真真切切。原来,那个生意经纪白蒙并没有胡说八道,小光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长辈订下了亲事。 结个婚而已,别人貌似都很简单,为什么到她这儿就这么难呢!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身心疲惫。 ………………………………………………………… ………………………………………………………… ……………………66有话要说……………………… 唉,这个月粉票锐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回 小戚公子 正在她要起身离开时,一阵凉风忽然吹来,竹棚白纱起一角。如初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与她强劝的情敌白凝若面对面了。 细眉细目,不见得多好看,但温婉可人,让人看着就很舒服,神情间有一种娴淡的气质,一看就是出身于书香门弟的那种女子,皮肤又细又白。人家都说十七、八岁无丑女,果然如此啊,再想想她都二十三了,老牛吃嫩草不算,还要跟小羊抢食,太丢人了! 白凝若见如初怔怔地望着自己,神色复杂,心里也是突地一抖。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小胡子是个女人。那阵突然而来的风令小胡子的神色没来得及收敛,似乎有些凄楚,眼中也似有湿意,那绝对不是男人家的表情。 “你……”她情不自禁地想问话,但只说出一个字,就停住了嘴,或者因为她早就习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让别人瞧出来了。 而且,被风吹起的轻纱很快复又落了下来,阻隔了二女的直接视线交流。 “恭喜白姑娘觅佳婿,但愿戚公子真的与你有情。”如初的失落和逃避心理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她就恢复了斗志。她是干吗来的?不就是努力得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幸福吗?既然如此,瞻前顾后,犹犹豫豫都没有意义,和阻碍自己的人和事斗智斗勇吧。 她故意言辞闪烁,声调中带着点压抑的悲伤。这不是装出来的,她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不过平时也许会掩饰起来,此刻却刻意放大罢了。 她得让白凝对她产生怀,最好再找人查她的身份住址,这比直接跑上前去,说我是胡如初,戚继光是我的给我靠边闪效果强得多。而且,通过观察白凝若的反应,看她是去找戚继光,找戚家长辈还是直接来找她,就能判断出白娘子同学是要明争还是暗斗了。 争男人也是战争人不应该为而活,却也要守护自己的领地,现在在这节骨眼儿上,她根本不能退的。基本上,她希望在伤害不大的情况下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儿抬起那只然伸在白纱帐内的手,拍了拍女华佗的柔荑,然后起身要走。 白凝若吓了一跳虽然怀这小胡子是女人。但毕竟并不确实。这一下感觉受到了轻薄似地。她地丫鬟水容看到了这一切。不禁心头火起霍地从绣棚侧面钻出来。骂道。“哪里来地登徒子!我家小姐行善布施。原是一番善念。没想到招惹到你这等下流坯子来混三混四。也不怕青天白日地天不容你!” 初被水容地大嗓门给唬住了她还没回话。八重就先不乐意了。 她没看到如初地小动作只觉得白凝若主扑都不是好东西。因此骂道“你这狗仗人势地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公子是登徒子?什么叫混三混四倒讲给我听听。我家公子规规矩矩排队。规规矩矩请你家小姐诊病。可曾错过分毫。又做了什么叫你鸡毛子喊叫地事?你倒是说来听听。纵然我们是外乡人。可也不容你随便欺侮人!” 水容被问得一时无法开口。毕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地面说小姐地手给这个男人摸了。只气得直跺脚。 可八重因为觉得人家欺侮到自家小姐头上。所以依然不依不饶地道。“一边行善积德。一边又诬赖好人。这善念可让人消受不起。若说做善事。我家公子做得多了。也没见这么张扬招摇地。干吗?要送你们家小姐一块匾吗?纵是你家小姐受得。也让你这恶仆丢了脸面去!” 她俩这一吵。引得旁人也不排队了。齐刷刷围了过来。 如初想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太咄咄逼人的好,于是拉住八重道,“别闹了,想必是我这病得的蹊跷,令白姑娘和其贵仆误会了。既然白姑娘诊不出来,我们这就走吧。”说着,就往人群外挤。 围观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让开了路。可就在这时,水容突然又惊又喜地高叫了一声,“戚公子来了,您倒给评评这个理儿。” 戚公子这三个字一入如初的耳朵,立即像施了定身法一样,令她当场僵住,动也不能动,要不是八重一手拉着她胳膊,一手在她后背轻拍,低声道,“喘气呀小姐,再不喘气就憋死自己啦。”她可能真的进入石化状态。 她猛吸一口气,感觉有两道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背上,也不知是白凝若还是戚继光,反正只觉得背上都要起火了一般,缓过神来后立即撒腿就跑,见人缝就钻,也不知跑出去多久才停下。 “小姐,您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八重气喘吁吁地抱怨,“就这么一跑,白凝若铁定怀咱们。” “我就是要她产生怀,虽然刚才那情形不是我设计的,但效果却正好。”如初拍着胸口顺气儿,“我要打草惊蛇,白娘子不就是蛇吗?”后 说得声音很低,因为不知道《白蛇传》真正故事成型晓是什么朝代的事。 “那现在已经惊了蛇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八重问。 “先跟我回去,我想看看小光。”好想他哦。 “什么?刚才跑得像有鬼追,现在又回去?” “偷偷回去看一眼嘛。看完,我们立即回客店去。如果白凝若找上门,我自有办法应对。就怕她只打听却不找来,那证明她是聪明人,晾我在这儿,以静制动,反正自己已经稳占上风,却非要我挑事,那咱们就被动了。” “那她要是连打也不打听呢?” “那么,她不是极聪明,胸有竹地看我耍宝,就是笨到家了,迟钝到人神共愤。前者会令我的嫁人大计更加困难,后者的话……会更更更加困难。笨蛋在不能控制局势时都会撒泼打滚,寻死觅活,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不怕,对付泼奴婢最有心得那样,就交给奴婢。以前咱们府里横得不得了的赵妈妈,都不敢在奴婢面前大出一口气儿!”八重一拍小胸脯,“智斗小姐来,武斗奴婢顶上。” 如初本来心情又紧张又郁闷此却被逗笑了。主仆两个暗笑了一阵,又做贼似的潜回去,所经过之处,那鬼樂的模样令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摸摸腰间,怕荷包给人偷了去。 两人躲在人群中向竹方向张望见一名少年公子站在竹棚外,隔着纱帘与白凝若说话,神色间很是尊重且还很亲切,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如初松了一口气,因为那少年公子不是小光,而是小号的小光面貌酷似,身量却要纤瘦一些,个子也没有小光那么高,没有小光那种骄傲俊美、阳刚气十足的小马王气质,五官和气质更清秀斯文些。 “是他的弟弟吧?”见此戚公子非彼戚公子,如初不那么紧张了过也有些小小的失望,“听说叫戚继美年十四岁了,没想到也是小帅哥一名。八重擦口水,流下来啦!”真受不了了好一个纯洁的小丫头,全让她这现代恶女给带坏了。 “小姐不要取笑奴婢,奴婢是在为小姐担心。”八重下意识地抹了下嘴角,“小姐看,小美和那白丫头之间的态度多么亲近友爱。这证明什么?证明那女人连小叔的心也收服了,小姐你将来会很辛苦的。” 如初挫败地垂下头,知道八重说得有道理。 可难道就因为前面是困难就停步不前吗?当然不能。 “别叫人家小美,好像和人家很熟似的。”如初拍了下八重的脑袋,“我们现在就回去,小姐我要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那条白蛇才十八岁,又生在单纯厚道的乡镇地方,想必就算心机复杂深沉也程度有限,应该不会太难对付,关键是白蛇背后的支持者。不过饭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难关要一个个克服。先低姿态地明自己的存在和与小光的真情再说。现在这个情况,戚家长辈铁定对她不满,想开始就博得好感是不可能。她所能做的,只是不要太咄咄逼人,惹人反感就行了。所以,她才用这么七绕八绕的方法,而不是直接挑明。 回到客栈,如初先重贿那个机灵的跑堂小二,让他帮着留意,这两天有什么人来打听她。 “不要和打听我的人主动搭话,这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只管拿着银子帮我办事,有消息就暗地里通知我。放心,本公子不让你为非作歹,只因关系到一笔大生意,才不得不小心。找你,也不过就是为着你机灵懂事,使唤着方便罢了。” 那小二拿着十两银子,相当于他一年多的收入,激动得手都抖了,表示一定给胡公子办好这件事。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如初又假装无意地打听了下白凝若的情况,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如初还好,虽然心里忐忑不安的,好歹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八重却急得坐立不安,很怕白凝若是极聪明的那种人。 假白凝若对小姐这边不闻不问,小姐倒不好自己跳出来表明身份,就晾在这儿不可,倘若小姐主动挑起争端,气势上又会矮了一截。偷偷摸摸地藏在这儿等待情郎回头是一回事,急赤白脸的争夺正妻之位就是另一回事了。 ………………………………………………………… ………………………………………………………… ……………………66有话要说……………………… 最近看书评区读者讨论66写书风格的问题,感谢大家。 我也希望读者大人们更爱的书,比如搞笑,玄幻,甚至科幻,等有时间吧。 谢谢大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回 交锋 淡定呀,八重。”如初被八重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闹禁劝道,“就算她要找我,也得一家家客栈寻过来,需要时间的。你有在这儿着急的功夫,不如给我找件好看的衣服,再搭配好首饰鞋袜多好?” 八重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于是无补,于是依言而去,但却依然是茶饭不思,睡得也不稳。直到第二天下午小二才送来口信,说白凝若白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水容来打听一位外乡的小胡子公子,想必就是胡公子了。 “看来她不是顶顶聪明的人,那下面就要看她在中等程度上是聪明还是笨了。”如初为自己的计策初步成功感到高兴,“如果她聪明,就不会找上门来,只心里有数,表面上装作不知。如果她笨,就会找个由头来跟我交锋,探听我的秘密,证明我和小光的关系。然后,她会做出反应。” “阿弥陀佛,她可不要辜负了小姐一番设计。”八重双掌合十,朝天虚拜,“希望老天保佑她笨些,这样我家姑爷才能回到小姐身边呀。” “求天不如求己。”如初接过话来,“你快叫小二抬木桶、打热水,小姐我要沐浴更衣,然后好好打扮一番。虽然吧,我没人家青春年少了,但姿色上绝对要让她自惭形秽。”老天呀,太不公平了,她才二十三,在现代也算是才过期的萝莉,怎么到了几百年前就成了大妈了呢? 不过,白凝若配得不错然直接来打听她了。看来她在义诊时那翻泫然欲泣、欲说还休、旁敲侧击、语带双关功的引起了白凝若的注意和怀。那丫头心里乱了吧?感觉到了威胁了吗?那么下面白凝若会怎么做呢? 冷静!她还是得以静制动。 当天晚上她打扮得漂漂亮的,但直到熄灯时分白凝若也没来。如初不气馁,转天早上照样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继续等。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但捕猎野兽时,最沉得住气的猎手才能成功。 结果快到中时分,白凝若出现了。 那店小二先一溜烟儿上来报信门边轻声告诉八重白大小姐驾临的消息,然后速闪。而如初立即随便拿本书,假模假式地坐在桌边看,其实心里扑通乱跳。倒是一直很紧张的八重突然镇定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在门边守着。 门时响了三下。带着点迟又谨慎地意思。 重先不给开门敲门声第二次响起才猛地把门拉开。嘴里还不满地嚷嚷。“谁呀谁呀?大中午地闹什么?我家公子说头疼。先歇晌。然后再吃……咦。姑娘是?” 小重演技高超态自然。绝对影后级地。她虽然没有和白凝若照过面此时白凝若还带着垂纱帷帽。但她绝对知道来人是谁此时却摆出一片茫然地神色来。她身上依然穿地是男装。为地是出来进去地办事方便只有如初穿着女装躲在屋里。任何人一概不见。专门候着白大小姐。 “这位不是……那个谁吗?”见来人不说话。她又转向水容。因为那天两人在义诊现场吵过嘴。彼此间是认识地。 “就是我!这位是我家小姐。姓白。要找换你们家胡公子有要事相商。”白凝若很矜持文雅。只微笑不语。所以她地丫鬟水容代为答话。 “我们家公子不在。”八重一愣之下。假意挡在门边。支支吾吾地说。“再说了。虽说我们公子磊落。白姑娘也是玉一般地人儿。可孤男寡女、黑白不分地。只怕好说不好听。不如约个时间在外详谈可好?” “你刚刚还说你家公子要歇晌,怎么会不在?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方便让人知道吧?”因为白凝若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水容胆子大起来,用力一推八重。 八重“虚弱”的向后连退数步,一脸惊惶地叫,“你们怎么可以随便闯进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二……小二……”后两句叫得声音不大,似乎被“气得”哽住了。 屋里的如初“慌乱地”地站起来,书也掉地上了。抬头间,两个女人正式照面。 “原来胡公子是胡姑娘。”看着着女装的如初、漂亮的如初、风姿绰约的如初,白凝若纵然早知她是女人,心中仍是一寒。 如初不说话,垂下了眼睛。 很好,白凝若的智力不多不少,正好在她估计的水平线上。她一个秀才之女,据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女德女红为全镇之楷模,还是女华佗在世,行事举止自然温婉优雅。但她的丫头这般粗鲁无礼,外人只道是她心软,调教不严,岂不知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落个好名声的同时又处处不吃亏,这算盘可打得精呢。 虽说吧,白凝若并不是真正的聪明,那种心灵的精明,但假仙迷惑他 高强,脑筋不笨,实在也不容易对付。 “白姑娘怎么屈尊此处来了?”最初的“慌乱”后,如初镇定下来,“八重,还不看茶?仔细着风声消息,别让人知道白姑娘在我这儿,免得有人闲言闲语的。” “我们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理会那些作甚?”水容抢白道,“不像有的人,忽男忽女,来历不明,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下作主意。” “你说什么!”八重闻言大怒,几乎跳了起来。 这时,高贵的白凝若发话了,“水容,休得胡言。你到门外去守着,我要和胡公子……不,胡姐姐商谈些隐秘的事,不要打扰。” 她既然这么说,~当即也吩咐八重把门闩上,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来,不过却没让八重离开。八重得令,待水容心不甘、情不愿地跨出房门,咚的一下把门甩上,死死锁好,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留。 “丫头年纪小,被我宠坏了,懂事,白妹妹勿怪。”既然人家都叫开姐姐了,她也不能没风度呀。 白凝若没说,只笑笑,就垂下头去。 于是如初也不出声,两就在沉默中绷着,气氛尴尬又紧张,最后还是白凝若先绷不住了,开口道,“小妹是来探病的,没想到胡公子变成了胡姐姐。” 想到才怪哩。如果我真是胡公子,恐怕白小妹你也不会跑这一趟吧。这么矜持个人儿,要不是因为猜到我的身份,怎么会随便到青年男子的房间呢?骗谁呀! 里这么想,嘴里却道,“我不比妹妹好学问,又养在深闺,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说来也是贱业,所以经常在出门在外,扮成男人方便些,并不是有意蒙骗妹妹的。”她本身是个爽朗大方又乐观的性子,但如果需要拐弯抹角、悲悲切切的说话,她也会得很。 “那姐的心病可曾好些了?”白凝若柔声问,一脸关切。 一瞬间,如初忽然觉得白凝若是个惯于隐藏自己真面目,而且脸皮不算薄的女人。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她既然跑到义诊之地去**裸的试探,还说了那许多话,已经摆明是与小光有感情瓜葛,怎么白凝若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绕圈子呢?不过好吧,白凝若喜欢绕,她就跟着绕吧。 “那天妹妹说了一席话,也认为良缘难得,所以我心中倒敝亮了,努力争取,绝不放弃就是。”如初慢悠悠地答,眼睛盯着白凝若。没想到这白娘子真是个有城府的,脸上硬是没做出什么表情来。 “其实妹妹毕竟年纪浅,那天一时情急,也是混说的,姐姐怎可当真?”白凝若叹了口气,那模样真是真诚。 如果虚海师兄在这里就好了,让他冒充法海,以他那腹黑聪明的段位,绝对能让白凝若现原形。如初暗道,嘴上却不接过话茬,把白凝若干在那儿,令她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心病还需要心药医,听胡姐姐说是追你的心上人来到鲁桥镇上的,是否这病根就在此地呢?”白凝若一咬牙,干脆直接问道。 如初站起身,凑近了脸,感觉到白凝若格外不自在时才轻笑道,“妹妹,何必明知故问呢?”说着站直了身子,如一朵红云般飘到床边坐下。 她今天上穿一件桃红色掐花对襟小祅,下系玉色绣折枝百褶襦群,大红缎子白凌高底鞋,头发梳成翠髻,简简单单在发前插了一只宝蓝点翠珠钗,其他首饰一律不用,只在髻后系着海棠色丝带。这身装扮即艳丽逼人又清新不俗,搭配着她健康自然的好气色,爽利干净的眼神,高挑玲珑的身段,本来七、八分的姿色提到了十分,如果单从外貌上讲,绝对胜过白凝若。 她很少这么隆重打扮的,总觉得古代女人的发式好麻烦,恨不得梳麻花辫或者马尾才好,也不喜欢戴首饰珠宝,选了翠髻也是因为这发式不用假发,梳起来比较简单。而今天,或者是因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缘故,她才能容忍八重折腾了她一个多时辰。不过脸上的妆是她自己化的,少用当代脂粉,追求裸妆效果,自然分外动人。 ……………………………………………………… ……………………………………………………… ……………………66有话要说…………………… 66在文中出现了bug,多谢朋友“愤怒的树”和“残血一刀”的指正。 之前我并不知道诊脉能诊出男女,所以二位的指点令我获益匪浅。再度感谢。 我在出版稿中已经改过了,但**vip内容更改非常麻烦,就不改的。 鞠躬。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回 离开的条件 着如初,白凝若感觉心中的妒忌像堵不住的潮水一~了她的心,让她几乎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与温和。 元敬是为着这个女人才对她不理不睬的吗?本来她以为,他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行为端方严肃,就像戚老爷一样,却原来,他是心里想着别人才看都不看她一眼。 两年前他去北京办理承袭官爵事宜,然后留在天津读卫学,她以为只要一门心思等待,终究会等到他的喜欢和他的心,所以她极努力的帮助他照顾戚家,表现出一切贤妻良母的品格,哄得未来的婆婆、祖母和小叔、小姑都很中意她。 可为什么元敬就看不到这一切呢?离去之前,他也并不是这样冷淡的样子,至少他曾经对她笑过。在他回家为戚老爷奔丧时,他那样伤心,她冲动地扑过去抱他,他也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才轻推开她。这样……不是证明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吗?怎么当她终于等到和他订亲,和他见面,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有的期待却全部不是她想象的样子了呢? 眼前的女人,除了姿色,有什么好?!抛头露面、举止轻浮、行事大胆无礼、还是商旅贱籍,哪及得上她书香门弟,庄重大方? 不!这个姓胡的狸精不放弃难求的良缘,难道她就会放弃吗?元敬只是一时为美色所迷,早晚会清醒的!况且敬虽然不知,可戚家欠着她白家一份大人情,戚家长辈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原来,胡姐姐的心上人就我元敬哥哥。”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愤怒和悲伤,故意语意亲近,但语气却淡淡地说,“可是……不是妹妹怀姐姐……只是我元敬哥哥少年奇才、声名选扬天下女子爱慕本是寻常,你们可有媒定之物吗?或者是有情定之物?再或者,这份情只是姐姐一厢情愿?” 呀?居然直接牌外加恶意攻击,看来白凝若远没有她想的那么沉得住气。可是……这话倒把她问着了,不禁怪起戚继光来。 他就只知道跑大老远的摘花哄开心,可花儿却是不易保存的哪怕给条汗巾子呢,此时也胜过她拿不出东西来。哼,以后让他送一颗松柏的种子种在老白家门口,让那长青木战霜胜雪,天天告诉白凝若,她和小光有多么相爱。 “原来姐姐没有。”看到如初愣了一下神白若有点幸灾乐祸地快乐。语气中不知不觉地轻蔑起来。 如眉头一蹙。“白妹妹。我还以为你是个伶俐脱俗地人呢。却原来也和寻常女子一样。若有真情。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必要用死物件证明真心吗?妹妹有在这里审我地功夫。不如去问问元敬爱地到底是谁?”她也改口称戚继光为元敬。因为不想小光这称呼被白凝若知道。小光这名子是她给起地当然属于她。 “胡姐姐又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呢?”白凝若反问。心头地尖酸几乎要掩饰不住了。 “我来为着思念元敬。”如初用平静表达着自信。也打击着对手。“诚如你所知。戚家地长辈给元敬订亲并没有告诉他。当时他还在天津。所以他回家前曾对我说。要请媒人去我家提亲。对你地事。我也完全不知情。来到鲁桥镇才听说。那天我去英烈祠。只是想问问此事是真是假。” “此事当真。”白凝若梗起脖子。极力显示出正妻地尊严来。“不过事已至此。胡姐姐要怎么做?” “那天我问过妹妹了。妹妹也说不要放弃。难不成这事在别人身上。妹妹就能大义凛然。轮到自己就变卦了吗?这是双重标准哪!”如初一笑。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以白凝若地话。堵她地嘴。 “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作之合。胡姐姐如此美丽,身家又丰厚,何必和妹妹抢呢?”白凝若的话渐入主题,“何况我们戚白两家是世交,我与元敬青梅竹马,其感情之深厚,不足外人道哉。如此种种……也是抢不走的。姐姐何必自取其辱,为何不潇洒退场呢?” 哈,死丫头,说话轻声细语,脸带哀求,可实际上却咄咄逼人、寸土不让。她平生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女子,外表温柔顺从,可实际上做起狠事来一点落不下,真是令她鄙视到死。 “你说得对,真情怎么会被抢走。”淡定,淡定,如果生气就是输了。 “那姐姐何不成人之美?这话,那天我也说过吧?”白凝若抽出帕子,按了按额角,似乎头疼无比。 呀?连大老婆的派头都摆出来了。如初气得想笑,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让凉风吹进来。 窗外,是一条僻静小街,正对着如初的窗口有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种的小树。此时已经是农历十一月的天气,树上叶子掉光,一派萧瑟之气,看来很是悲凉。 “我不会抢的,是因为那份真情本来就是属于我。但是……”她话峰一转,“我可以成人之 是要元敬来亲口对我说。他只要告诉我,他不再爱就走,绝不再回此地一步。” 这是她的骄傲与尊严,她相信这是白凝若绝不具备的气质,否则也不会跑来说这些话。白凝若一定明知道小光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她才会不确定,才会跑来唱这出戏。 现在她开出了条件,就让白凝若去和小光及小光的家闹去吧,不管是文闹装可怜,还是武闹以婚约相强,总之让白凝若去逼迫婆家并成为带来烦恼、挑起争端的人躲在一边应战好了。因为不知道戚家长辈是什么个性,总之目前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 “姐姐何必要两厢难堪?就算元敬一时迷恋姐姐的美貌,可他是个侍母甚孝的人,何况母亲上面还有老祖母。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违背孝道?”白凝若听清如初的话,不禁一喜一忧愁。喜的是终于有办法让这姓胡的贱人离开,忧的却是这件事很难办到、 “当面锣、对面鼓。只要他肯说不爱我、不要我绝不拖泥带水。”如初挺直脊背,“说起女人,妹妹你可也是。谁说女人的幸福就一定要让位于所谓的道德来着?谁说儿女情长的就不是英雄?” 想必白凝若会方百计让小光来和她绝交,这样一来,小光只能更舍不得。可小光如果真狠得下心肠,她也绝对会割舍掉这份感情不管多么痛,她也挺得过来。女人在爱情面前,也是有自尊的。 不过她这些话对白凝若说太惊世骇俗了一点且她把话挑得那么明,白凝若也再没其他事好和她谈的了,于是起身告辞,风度仪态在表面上看依然完美无缺。 “小姐真棒。”目白凝若坐上停在客栈门口的小轿重立即跑过来拍马屁,“那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还是等吗?” 如初想了想道,“不等了,但也不主出击。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逛逛鲁桥镇,顺便偷偷打听一下戚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小姐想姑爷了不是?”八调笑道。 “多。”如初骂道,居然被这小丫头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真的想念起小光来,甚至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平生不会相思会相思,便害相思。 来这番缠绵意这样的滋味。 “走,咱们去外面吃饭,这客栈的饭菜把我胃口都吃坏了。”如初站起来,重新换回男装,因为男装简单,她只觉得全身舒泰,心情也好了些。 鲁桥镇毕竟是五、六百年前的地方小镇,所以与现代的繁华是没办法相比的,可是却也别具风情。只是镇中除了横平竖直的两三条主干道铺的是大块灰色砖石外,其他全是黄泥土道,顶多铺上碎石细沙,而且也不宽阔,所以最热闹的商号全集中在主干道上。 如初和八重找了间别具风味的小馆子,吃了最正宗的煎饼卷大葱,然后又买了豆干糖,甜甜嘴、甜甜心,顺便去去嘴里的葱味。两人沿路慢行,没什么目的,就带着八卦的心,只要看到有人群聚聊天,就凑过就听,期望得到关于戚家的什么消息。 戚家现在虽~倒了,毕竟是官眷大户,戚继光又那么有名,前途无量,想必议论的人会比较多。可惜闲逛了一个下午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发现有人鬼鬼樂樂地跟着她们,看样子是个普通富人家的小厮,多半是白凝若派来的。 看来那白娘子很不放心她这狐狸精呀,大概怕她去勾搭小光,把大好青年带累坏了。可是,她真要去勾搭,有谁能拦得住吗?笨啊!如初心中冷笑,随便耍了个小花招就把盯梢的甩了。哼,跟我斗?老子要不是穿越了,能改行做间谍! 不过为了摆脱那个监视者,她们不知不觉来到了镇口。才站定,远远看到一个人骑马进镇。那身影、那面貌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是认识的人又是谁?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在书评区看到大家对我所有书的讨论,我得说,对那些夸奖鼓励我的人,66感激涕零,对批评指正我的人,66也明白什么叫忠言逆耳,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总之,大家的意见我都放在心里,因为我是真爱写字,也真想写出好的故事来,不仅把写字当成一种职业,是从心底里喜欢的。 月底前,66可能还会发一本书,搞笑之作,走轻松路线,就是让大家读得开心,感觉温馨的,可能还不能让一些读者满意。不过66自认写作之路还长,希望大家持续关注我,相信我可以写出超越驱魔和神仙的作品来。 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