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传说》 第一章 劫 公元1985年8月23日夜,中国云南境内。 一辆太湖牌长途客车顶着大大小小的包袱行李正沿着蜿蜒黑暗的国道蹒跚而行。前车窗上贴着一块硕大的纸牌昆明----西双版纳。车头前的两盏鬼火也似的昏暗灯光努力照亮着不知去向的前方。 整日的颠簸劳顿使得车上的人们大多已沉沉睡去。驰之不尽的路面加上单调的动机轰鸣声实在是最好的催眠曲连客车驾驶员也在努力抵抗着睡意的侵袭,时不时用乌黑的大手搓一下自己由于过长时间没有活动而略显僵硬的脖子。 酷暑的夜晚对驾驶员来说应该是一天中不可多得的清爽时间----整个白天太阳肆无忌惮地在车顶上烙下的炙热温度被夜风一丝丝温柔地抹去在风之精灵那轻柔小手的撩拨下高温给人带来的烦躁心理会不知不觉间流淌至尽。 可是今天晚上除了庞大车身开动时带起的劲风以外客车外的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找不到一点点风的影子。远方近处大大小小的植物们都仿佛死物般连一片小小的叶尖都不动一下。周遭连绵不尽形状不一的山体如同只只来自远古的巨兽默然盘踞在夜色笼罩之中,一片死气沉沉。 猛然间山风大作咆哮的怒吼在一刹那间就覆盖了整个世界。客车司机显然注意到了异样的天气他恼火地探出头来仰望夜空却见到了让他须皆竖的情景----天边隐隐亮起的电光中空中不知何时已完全被乌黑阴沉的积雨云所完全覆盖。狰狞可怖的雨云层眼见着越变越厚越压越低。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句话所包含的常识在中国恐怕连孩童都明白。在费力地咽下一口吐沫的同时他大力踏下了“太湖”牌的油门。 这辆公里数已过赤道长度几圈的老爷车在出一阵沉闷轰鸣声后加向前方驰去。司机点了根“龙泉”眯着眼长吸了一口喃喃道:“可千万别下大雨啊!”略微扫了一眼人满为患车厢他还是为车队收购了这辆监狱转运犯人的大型客车而赞叹不已虽然它的年龄老了些窗户上又尽是密密麻麻的铁栅栏可那级低廉的价格和它创造的营收相比实在是物所值的很了。 在几十甚至几百公里没有任何辅助照明的恶劣路面上开夜车遇到稍大一点的降水都能让最老练的驾驶员心惊胆战更别说是一场过后能把盆地变成湖泽的暴雨了。在享受着别的驾驶员没有的高薪工资和油水的同时长途客车司机唯一的奢望就是路途中不要有状况只要干过这一行的人无不知道在几千里地上抛锚打滑时一人孤单无助时的感觉的。 可有时老天偏偏就是不遂人愿。在司机刚刚扔掉烟屁股后一束耀眼的闪电夹杂着庞然的气势从苍穹深邃处刺了下来瞬间把天地见照得雪亮。紧接着,一连串巨大暴戾的雷声铺天盖地砸了下来,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 汽车最后一排的座位当中坐着一对年轻的军人夫妇。男的挺拔俊朗女的眉目如画,全身的橄榄绿衬得两人更是显得英姿勃。妻子手中还抱着个襁褓中的男婴已是被雷声吓得大哭起来。那年轻母亲大为心疼一只手虚掩住了婴孩的耳朵,另一只手爱怜地去抚那孩子的脸庞。 不知是那孩子饿了还是天性使然当母亲的手指抚摩到他的嘴旁时那婴孩居然两只小手一抱将那手指含进嘴里吮得“吱吱”有声。年轻的妻子转头看向丈夫却见年轻的父亲正凝视窗外面上尽是掩不去的忧色。 沉默了片刻妻子歉然道:“天哥私订终身毕竟是我们不对回家后你万万不可和公公起冲突。”丈夫目光一黯:“父亲承认最好不认你我便和你远走高飞再不留恋其他一切。”顿了一顿又低低道:“父亲向来极为自负脾气又霹雳火爆。望他老人家看在娘的面上不会为难你。”轻轻卸下了颈中的一枚雕刻成龙形的血色古玉给妻子挂上。妻子却又将玉坠戴在了襁褓中婴孩脖中望向丈夫神色中极是执拗。两人僵持片刻年轻的丈夫无奈一笑望向妻子的目光中尽是伤感温馨之意。 “啪”的一声第一滴雨打在了客车的车厢顶上。随着急如马蹄的撞击声雨越下越大。一分钟不到“哗哗”声大作这场大到恐怖的暴雨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驾驶窗前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司机早已经放慢度心惊胆战而又茫然地向前方行驶着。半小时后雨不但没小反倒有略大的趋势。所幸的是已至哀牢山境内离下一个大站墨江已经不远了。 在小心翼翼地驰到了又一个山口转弯前变故毫无预兆地生了。由于转弯处地势较低道路一处靠山一处又是深渊峭壁客车司机老远就踏上了刹车试图将度再带得低一些。连续轻点了两脚毫无反应后司机恼火的咒骂了一句重重踏了一脚后拉下了手刹车。这辆满载了人和货物的“太湖”依然无动于衷地向山口处滑去。 客车司机这时脑门上已是密密麻麻一层汗。轮胎打滑让他高度紧张的同时他不禁又暗自庆幸对面没有来车就按现在这个比人跑步快不了多少的度来说他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轻松过弯后再慢慢刹住车。 正当他一个大把方向将车熟练地转弯时两缕雪亮的大光灯光“刷”地一下就打在了他目瞪口呆的脸上。一道闪电恰巧在这时劈下强大的光能清清楚楚地照出了迎面而来的高大怪物----一部满载袋装水泥的“解放”牌九吨厢式货车。两车车头已近在咫尺!睡眼惺忪的卡车司机同时被对面的客车灯光拉回了现实。还处在混沌意识状态情况下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已开到了对方的车道上本能般的踏下了刹车尖锐的刹车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弯道。可巨大的惯性还是带着这具庞大黝黑的车体向客车撞去。 客车司机大惊之下下意识的往外猛打了一把方向猛然间他省起外面就是百尺危崖!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个不知名的“解放”驾驶员的同时他又打回了方向毕竟被撞一下要比掉下路基去要好的多。客车司机无奈机械地踩着刹车眼睁睁地看着“解放”缓缓撞来。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解放”撞到了客车的左前车头尽管去势缓慢但重量上的悬殊还是轻松地使对方一个甩尾“太湖”客车的小半个后车身就这样被撞到了湿滑的路面以外悬空着。 亡魂大冒的客车司机狂踩油门可“太湖”两只后轮早已悬空着除了在空气中飞旋转以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帮助。车厢内惊慌失措的乘客们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最后一排的军人夫妇一直没动当感觉到车体还在缓慢地下滑时年轻的丈夫浓眉一皱迅拉着妻子来到前门处向司机吼道:“快开门!想都死在里面吗?” 客车司机一哆嗦拉起了车门的气压阀门开关门却纹丝不动----由于过多的刹车气泵内早就没气了。后门处的两个农村青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两脚就把后门跺开小心翼翼地悬空跳上了距离不远的路面。 象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见到了光线般大部分的人都同样做了一件未经大脑考虑愚蠢不堪的事----直接冲向后门!男性军人面色大变方待有所举动车体内由于后半截突然加重车头高高翘起再无依托之处迅疾向崖下落去! 公路上的三个活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客车掉落山崖过了半响才听到沉闷的车体着地声。“解放”卡车司机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他见死里逃生的两个年轻乘客吓得犹如泥塑木雕一般便偷偷溜下车到路边抓了一把稀泥糊在了车后的牌照上。再回到驾驶室猛踏油门竟然逃之夭夭了。 两个年轻农民回过神来时卡车早已远的只剩两个尾灯了。稍年长的一个颤抖着嘴唇:“二柱这回咱们可是捡了一条命啊!” 二柱却是站也站不稳了带着哭腔道:“志宏哥我很怕那***逃了我们也快走吧。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能不能拦到车带我们” 叫志宏的却显然比他镇定一些想了一会:“二柱兄弟你说我们现在下到崖下去可还会有活人吗?” 二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高摔下去哪里还会有活人啊!除非那人是铁打的。” 志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丝贪婪的神色慢慢显现:“二柱你前面可见到坐在我俩并排那娘们戴着的金溜子吗?” 二柱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就那个烫头的女的?金溜子好粗的我偷偷看了半天呢!” “现在它是我们的了!车里所有死人的钱和东西都是我们的了!”志宏的脸涨得通红:“二柱我们攀下崖去有什么便捡什么!” 仔细想了半天贪欲终究战胜了恐惧二柱和志宏一起寻得一处较为平缓的所在缓缓溜下。崖下边一道宽阔干涸的山沟横卧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铺满了整个沟底。对面里许哀牢山脉蜿蜒起伏无数高大挺拔的树木组成了一片巨大黑暗的林海极目望去竟似无边无际。雨渐渐地小了闪电却频繁起来。借着那一道道电光两人慢慢找到了已是面目全非的客车车体。 整个车厢被撕成了前后两半估计是由于车身后部着地的关系前车厢被巨大的扭力扯断抛出几米开外。而在两截车厢的周围则触目惊心的躺了一地的尸体。大部分人的衣服均被扯开或卷起死尸的皮肤在闪电亮起的刹那显出一种诡异的惨白色。 二柱一阵头皮麻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嗫嚅道:“志宏哥不如”不待他说完志宏已扑向一具就近的女尸一把扯下她脖子上戴的鸡心金项链后又在尸体衣服口袋里摸了起来。 志宏根本就不管傻站在一旁的二柱一口气清理完了三具尸体。眼看着志宏手中的财物越来越多转头又见自己身边的一具男尸所穿的“的确良”被雨水打湿几张大团结在衬衫口袋中若隐若现。二柱再也按捺不住低吼一声扑了上去。强忍着恐惧的二柱接连摸完了几具尸体后渐渐地不再感到害怕贪欲让他的手愈敏捷起来。 二柱和志宏都一声不作在滂沱大雨中埋头苦干的同时还不时偷偷打量着对方的“进度”。附近的尸体都被掠夺一空后志宏来到后车厢里找寻起来。半个车厢内凌乱地散落着一些行李和衣物后座上隐约靠着两具尸体。 在翻到第三个马桶包时志宏摸到了一个沉甸冰凉的金属物体再细细一摸居然是一支三节手电筒。志宏不由暗暗心喜推上电源开关手电却是不亮。他拧开了手电后盖一摸果然最后一节电池是倒置的志宏将它正极朝前放好拧回盖子这次便亮了。四处一照后志宏的眼光立即就被后排那两具尸体吸引了过去。那是一对军人夫妇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身上的军装已被鲜血染得通红。女的手里还抱着一个襁褓而吸引志宏的却是女的手上戴的一块机械表。 志宏不假思索地摸到了最后一排将女子手中的襁褓接下随手抛在一边便要却摘女军人手上的表。谁知襁褓刚一着地一声婴儿的啼哭乍然在死寂的车厢里响起!志宏大吃一惊撒腿便跑。 客车坠崖时促不及防的军人夫妇一下子掉到了车厢的后部母亲的天性使得妻子的双手紧紧搂住婴儿在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夫妻二人的背部及后脑均遭重击当即身亡。可由于先前妻子害怕车上风大将襁褓裹得较厚以外她柔软的胸腹部也消去了绝大部分的坠力。那幸运的婴孩仅被震晕过去而已被志宏这一抛却是醒了过来。长时间未吃母乳那婴孩已是饿得很了一醒转便小脚乱蹬大哭不已精神极是健旺。 志宏跑出两步才省起并不是什么异物不过是婴儿啼哭罢了。不由暗骂自己胆小如鼠转回去将那块女表摘了走出车厢。二柱这时也从另一截车厢中钻出惶急道:“志宏哥怎么有娃娃在哭?还有大人没死吗?”志宏大怒:“屁大个娃也能把你吓成这样?”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崽子运气倒好走罢!” 二柱不敢多问两人打着手电在泥泞中蹒跚而行。大雨渐渐止歇二人行至下崖处便待攀缘而上寂静夜色中只有那婴孩哭声远远传来。志宏突然转身望向二柱一双大手只捏得“咯咯”直响。二柱心中忐忑轻声道:“志宏哥你”志宏狞声道:“那小崽子哭得好响怕是要把人招来老子要回去捏死他!” 二柱大惊失色:“千万不要啊志宏哥这样我们可不就成了杀人犯了吗?” 志宏一声不响拖住二柱就往回走。二柱还待挣扎志宏猛然提手“噼噼啪啪”地大力打了他好几个耳光:“你小子拿了多少钱?没一千也他妈有八百吧!勇军前年偷了人家商店两条烟就判了五年!那小崽子哭得这么大声万一招来个人他能不报派出所?那些个警察见了没一个死人身上有钱的能不查?现在破案子要查指纹、查脚印你妈的懂吗?!咱俩一个也跑不了!” 二柱脸色苍白全身直打摆子。志宏又缓言道:“只要咱俩回去让那娃哭不了这地方肯定没人来那卡车司机不也逃了吗?过几天尸体一烂就没事了谁他妈会去翻一滩烂肉啊?”二柱茫然点头。 两人又回到车厢处志宏抢进去抱了婴孩出来。二柱见那孩子最多只有几个月大小被志宏抱在手中竟不再哭泣口中“咿咿呀呀”地甚是可爱心中不忍:“志宏哥要不要不咱把这孩子抱出去扔了吧!”志宏铁青了脸不再言语将那婴孩高高举起就要往车体上砸去。 二柱心中砰砰乱跳紧闭了双眼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却并无声音传来。略抬眼皮只见志宏双手僵举正望向自己的身后牙关“咯咯”打颤显得极为恐惧。 二柱本就属懵懂之人莫名其妙之下楞楞地回头去看一条早已潜近的硕大黑影猛然腾空而起,巨齿合处他的脖子干净利落地被切断只有后颈上尚剩一层皮肉勉强将整个脑袋挂在背后。 一股血泉从二柱的胸腔内高高喷出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了几下后整个人软软仆倒头颅借着惯性挣脱了那层薄薄的束缚滚出几米开外。 扑杀了一人后那团黑影在喉咙深处出了一阵满足的低吼两只杯口大小的碧色厉眸在黑暗中泛着妖异冰冷的光芒。 自第一眼模糊地看到它如幽灵般出现时志宏的心就被巨大的恐惧狠狠地攥住了虽然并不十分清楚它是什么但那种动物感受天敌气息时与生惧来的畏惧本能同样也被人类所拥有。冷汗蔓延在全身四处每一寸关节都僵硬的如梦魇中般不听使唤裤裆中早已淋漓一片。 黑影扑向二柱的同时志宏如梦初醒般随手扔下襁褓转身便跑!满地滑腻的烂泥让他一个打滑险些摔倒心胆欲裂的志宏努力稳住身形拔腿狂奔。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骤然亮起一边逃一边向后看的志宏清清楚楚地见到身后那黑影赫然竟是只两米多长的斑斓猛虎! 那只老虎似乎被闪电所激怒顿时背部颈边的毛怒张竖起看上去要大了一倍有余。“嗷呜!”长吼声中它前肢微曲后腿猛一蹬地急向志宏追去。 志宏在亡命地奔跑着他不敢再回头并没有声音从背后传来。就在志宏认为老虎对尸体的兴趣比较大时一只虎掌已拍到了他背上五支利爪深深抠进肉里志宏惨呼一声倒在泥泞中两只脚盲目不停地乱踢乱蹬。老虎性一口咬在志宏左腿膝盖处猛力摆头撕扯几下后只听“咯嚓”一声腿已被生生咬断。志宏大声哀号断腿处血如泉涌。老虎咬扯一会见志宏渐渐不再动弹便转身行开。 此时雨势又起豆大的雨点打在襁褓中婴儿的小脸上那婴儿不禁大哭起来。 老虎低低咆哮一声缓缓走近好奇地用爪子拨弄了一下襁褓。雨渐下渐大婴儿口鼻中被雨水倒灌而入已是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老虎似乎从未遇到过这般出怪声却不会奔逃的幼小人类犹豫了片刻它叼起襁褓向密林中纵去。 第二章 苗域金花 这是一只三岁大的雌性孟加拉虎它的两只幼崽均在月前的一场遭遇中被人类射杀雌虎侧臀上中了一枪侥幸逃脱。伤势渐好后这只愤怒的林中之王接连扑杀了十几个进山的猎户和采药人。等到当地人动大规模赶山的时候狡猾的雌虎却早已经到了几百里以外的哀牢山境内安下家来。 任何一处人类居住地雌虎是万万不会去靠近的那里有它所害怕的火光。它已经习惯于在山中游弋偷袭小股的进山者。正如这次觅食时偶遇这两个人类雌虎便毫不犹豫地攻击了他们。虽然只是头老虎但无疑它有着自己的行事风格。 雌虎现在的新家在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山谷中那是一处古时巫庙的废墟。足球场大小的庙基和处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断裂石雕见证了它昔日的辉煌几根坍塌的巨大立柱之间留下了一道狭窄的缝隙这便成了通往废墟内部的唯一通道。衔着襁褓雌虎以猫般灵巧轻盈的动作钻进了自己的巢穴。它十分喜欢这个新家废墟内部的干燥宽敞是以前居住的石洞所不能比拟的。 将襁褓轻轻放在地上雌虎静静伏在一旁合上了双眼。哭得筋疲力竭的婴儿早已昏昏睡去。雌虎听着这幼小生命口鼻中出的与虎仔睡梦中一般无二的柔弱呼吸声喉中不由出几声悲痛的呜咽。 清晨雌虎被一阵异样的感觉惊醒。它懒洋洋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腹部一个粉红色肉嘟嘟的小身体正用力吸吮着它的一支**出响亮的“吧唧、吧唧”声。定睛一看竟是那个人类婴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破烂不堪的襁褓爬到了自己身下。雌虎一时呆若木鸡! 带会洞的口粮居然把自己当成了奶妈?这让回过神来的雌虎勃然大怒它一声咆哮张开血盆大嘴便要咬向婴孩。微一扯动下**从婴孩嘴中被拉出小东西也被带着翻了个身变成圆滚滚的肚子和小**朝上。可能是因为吃饱了的缘故他居然不哭反而手舞足蹈地朝着雌虎“咯咯”直乐。 这个酷似小老虎撒娇的动作让雌虎的杀戮之心顿时荡然无存。它疑惑地嗅遍了婴孩全身经过大半夜的依偎小东西身上的人类气味已经不是那么明显。雌虎鼻中呼出的气息喷在婴孩身上使得小东西麻痒不已更是乐个不停。雌虎眼中凶光渐渐隐去见婴儿已翻过身来正在地上乱爬它象是对待幼崽般轻轻用前肢一拢将婴孩揽至腹下。 婴孩重归这处柔软温暖的所在好奇地环视四周后突然对虎毛产生了兴趣又拉又扯了一番。正顽皮间几根细毛插进鼻孔小东西立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拖着两筒鼻涕玩耍了一会他似乎感觉有点倦了本能般又衔起**吮吸了几口才沉沉睡去两只小手犹自紧紧抓着雌虎腹下的软毛。雌虎怔怔看了睡梦中的婴孩半天突然低低吼了几声吼声中竟似充满了温柔欣喜。 金花侗黑角苗族的一个分支世代居住在云南哀牢山境内的漳岭下。几百幢大大小小披着杉树皮的吊脚楼傍下山腰而起围成了半圆形的寨子。水平如镜的梯田从山头层层延展下来清澈的白水河宛如玉带般轻柔地绕岭而过青山碧水宛如仙境。平日里男性耕作山田猎兽捕鱼苗女织补洗染酿酒做饭。和所有苗裔一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以“金花”为名一是侗中女子素来貌美无比人比金花;二来则是云南地区有一种蝮蛇成年雄蛇头上有一肉冠通体金色花纹纵跳如飞当者立毙居苗疆毒物之。苗人善放蛊施毒天下皆知而金花侗以此物自喻却是隐有放眼苗疆用毒者无出其右之意了。 金花侗族人明朝以来一旦成年除了要习火枪以外便主攻毒术对于大部分苗族惯使的蛊术却习之甚少。侗中上下无人不是全身剧毒至于破毒破蛊之术更是研了无数。漳岭中毒虫极多寻常人沾得半点便毙命的毒物在金花侗人家中直若儿戏般比比皆是。传至民国初期一代侗中青出于蓝年青一辈好手直如过江之鲫。在与他族旁支的毒术比试中对方俱是照面便败旁族苗人的蛊物放出无不被金花恫族人轻易化解。金花侗自此声势鼎盛在苗疆地域风头极劲。 到了1995这一年金花侗赫然出了个惊才绝艳的领导者。年仅三十岁的当任土司金萨在十年一次的族选中文辩武斗力克群雄荣登大祭祀之位。大祭祀在数十万黑角苗族人中的地位极其崇高比起基督徒心目中的教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一个千人左右的小分支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时值八月整个金花侗举行了长达十余日的盛大庆祝活动。 夜色中金萨高高站在祭坛旁的一块巨石上。他的嘴唇很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冰冷而锐利站在那里宛若一座高不可攀的神祇。金萨的四周站着不少侗中的大长老远处更是布满了守卫每一个人都刻意地与这个金花侗的皇者保持了距离。他们偶尔投射到萨南身上的目光无不充满了狂热的敬仰。 金萨静静看着广场上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族人们抚摩着手中代表了至高无上权威的黑角祭祀杖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或许只有金萨才知道自己的侗人和其他的黑苗族人有着多么大的区别就象是一群狮子被迫被数以百倍计的土狼所领导一样人数上的劣势一直是金花侗的软肋。但现在这已经不在是个问题,有了这个身份做铺垫金花必将在苗疆绽放最耀眼的光芒!金萨捏紧了祭祀杖眼中似亦有火焰燃起。 一颗小石子在空中旋转着轻轻砸到了金萨肩膀上冷眼一扫四周长老们似笑非笑的神情金萨无奈道:“凤凰儿你又来顽皮。” 一个年幼苗女从巨石后面跳出不依道:“爹爹你这些天老不回家吃饭我罚你陪我玩骑马打仗!”她穿着一件小小的蓝淀对襟上衣腰间系着条平绣飘带裙月色下容貌明艳无双。行动间白皙细巧的头颈手腕上无数闪闪亮的小银饰叮叮作响甚是好听。 金萨眉头微皱正想开口呵斥时却看到月色下女儿小嘴微扁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慌了手脚压低声音道:“凤凰儿乖乖的爹爹过一会就回去吃完饭就扮大马给你骑可好?”大祭祀的威严沉稳早不知丢到了哪去。 十年前女儿出世不久后妻子即染上恶疾而死这些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劝过金萨续弦他一直不为所动只是悉心抚养女儿。更取名“凤凰儿”盼借神鸟之名让其平安长大。金萨妻子生前本就是金花侗中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凤凰儿却连母亲也比了下去虽还幼小但已是个极美的美人胚子。 金萨为人心计深沉坚忍狠辣毒术更是侗中大师级的人物。虽然将对亡妻的爱意悉数转到了女儿身上但平日思及自己枭雄一世却无子传业心中未免郁郁。因金花侗中祖训无论男女年满十六方可学习毒术金萨在凤凰儿小时便教她一些驱虫破瘴的小法门弄儿为乐谁知凤凰儿聪慧无比往往一点即透举一反三药材名称特性等等更加是过目不忘。金萨狂喜之下暗下决心等凤凰儿成年后即将全身本领倾囊相授决意要打破传统将女儿塑造成金花侗历史上第一个女土司。心结解开后金萨对女儿更是疼爱万分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凤凰儿扯了父亲半天胡子方才气鼓鼓地回去金萨看着她纤小的身影慢慢转过寨中屋角方才把视线转回场中目光已恢复冷厉。 一阵急促的鼓点响起围着篝火的金花侗人齐齐出一声大吼场中再无半点声息。每一个人都用狂热崇敬的眼神注视着金萨。金萨神色肃穆缓缓踏前几步右手高高举起了黑角祭祀杖!欢呼声顿时如海啸般席卷了全场在这一刻在所有侗人的心中他已是神的存在! 此时离寨子几里开外的一处山崖上一个赤身男孩以四肢着地的奇怪姿势伏在崖上注视着这边。皎洁的月光下他如同野兽般倨在那里急促而小心地嗅着风中的每一丝气息。一块血色玉坠在他的胸前幽幽地闪着冷光。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母亲留下来的领地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日益增长的好奇心。这里离家大约有七八十公里路的样子在扑杀了那只狡猾的赤麂后是隐隐约约的鼓声把男孩吸引到了寨子附近。 男孩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下去那个奇怪的地方看看还是该回家了那些个围着可怕火光的动物让他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熟悉感觉。男孩从来就没见过这些直立着的动物们他有一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要知道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允许男孩离开自己视线的。 好奇心终究占据了上风。几分钟后男孩出现在寨子北侧的树林里。那一面火光要相对弱一些一阵疾奔使得他鼻翼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男孩伏低身体如幽灵般悄然无息地靠近寨子。他的心跳得很快地面上断落的杉树枝划过身体的刺痛感使男孩有种猎食前的兴奋感。黑暗中他的双眸亮得象两盏灯。 象是嗅到了些什么寨子最北侧的一幢吊脚楼下冲出两只半人高的大狗对着树林一通狂吠。男孩不再动作透过矮小灌木丛的间隙他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出吊脚楼轻轻呵斥着两只狗。 凤凰儿很是恼火饭菜自己热了又热父亲还没回来。自己刚刚准备睡觉家里的狗又莫名其妙地起颠来。她拾起一根短小的木棍努力想把狗赶回家:“扎布果果回家去我要打你们了!”两只狗却压根不理她只是扯着脖子狂吠不已。凤凰儿咬咬牙举起木棍便要打下去吠叫声却戛然而止扎布和果果颤抖着从喉咙里低低的哀号声不停向后退去。凤凰儿当是自己恐吓成功不由大为高兴。扬了扬手想要再接再厉之际忽听到树林中传来一声咆哮:“吼!” 两只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均将尾巴夹到跨下鼠窜而去。凤凰儿一惊刚转头看去只觉得劲风扑面人已被扑倒! 男孩看着自己身下的“猎物”一时竟有些怔他早在涧水中见过自己的影子这只动物和自己这样的相似难道她是母亲的另一个孩子?他疑惑地嗅着凤凰儿身上的味道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凤凰儿早已吓得半死大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睁开过了一会只觉的那怪物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悄悄睁眼看时却不想男孩一双明亮的眸子也正好望向她两人目光相对同时怔住。 最先反应过来的倒是凤凰儿她贵为土司之女自小便被侗人如同公主般对待。同龄大的孩子鲜有敢找她玩耍的。时日一长性格未免便有些孤傲起来。眼见这不知哪来的野小子居然骑在自己身上不禁又羞又恼“啊呜”一口咬在男孩的右手手腕上她用的力量极大当即咬出血来。男孩吃痛却又半点不想伤害这只与自己相象的柔弱动物只得松手。 凤凰儿得势不饶人趁机骑到男孩身上举起小拳头一顿好打她嚷了半天要“骑马”也总算是得偿所愿。男孩仰望着她清秀绝伦的小脸闻着凤凰儿身上如兰似麝的女儿香味尽管弄死十个八个这样的动物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偏偏就是连半个小指头也动不了。 凤凰儿打了半天气喘不已恨恨地收手道:“今天就饶了你下次看我不叫爹爹去你家算帐!”转身欲走忽又回过头奇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寨子的?”男孩听着她脆生生的苗语只觉得清音娇柔低回婉转连山中最好听的鸟鸣声也远远不及伏在地上一时傻傻愣。 “呀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多疤?怎么老是趴在地上”凤凰儿问了一连串问题后终于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居然光着屁股!她小脸一阵烧赶快转过身去:“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的?!”男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轻轻一个纵跳又转到她面前。凤凰儿大羞双手捂脸道:“你不穿衣服还四处乱跑!”她突然想起金萨曾经说过深山中有些未开化的蛮苗不懂得织布洗染之术四季不着衣衫的事。眼前这个看来多半就是了凤凰儿同情心大盛匆匆对男孩道:“在这等我。”转身向家奔去。 片刻后凤凰儿手里捧着一堆东西奔回却不见了那男孩的踪影。正着急间灌木丛中一声轻响男孩跳了出来目光中甚是警惕。凤凰儿喜道:“还以为你走了却来吓我。”父亲的衣服实在太大自己虽和男孩身材相仿但翻了半天也只有一套贴身短襟小褂不似女装。红着脸把衣服递给男孩凤凰儿轻声道:“这个是我的还很新你穿上罢。”男孩疑惑地嗅了一番后便用嘴去嚼刚咬得几下只觉得头上一痛却是被凤凰儿打了一个大大的爆栗。 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衣上的一滩口水印凤凰儿无奈下只得决定亲自动手十分钟后男孩好象对身上多出来的这层“皮”很是不适应不时用牙去咬。连耳根都已经红透的凤凰儿大眼睛一瞪男孩居然乖乖伏在地上不敢再动。 这时远处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凤凰儿知道是父亲返家转身叫道:“爹爹我在这里有个好古怪的蛮苗孩子。” 来的正是金萨听到女儿呼唤大笑道:“天下还有比你更古怪捣蛋的孩子吗?又在糊弄我罢。”言语中脚步却渐渐加快不一会已到了凤凰儿身边。凤凰儿大是兴奋一手拉住父亲的衣襟回过头指道:“就是”话刚出口不禁呆住月光下只见四周空荡一片哪来半个人影? 夜风呼啸高耸蜿蜒的山岭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愈加奇峻神秘。无数昆虫在各个角落里出欢快的鸣叫声生物链中的各个环节都在有条不紊地运作着。对于大多数夜行食草和食肉动物来说在晚上它们先要充当的是觅食者。 男孩以猫科动物标准的奔跑姿势箭一般飞驰在丛林里班驳的月影调皮地在他身上投下各种图案使得夜色中奔跑的他看上去就象一只优雅矫健的猎豹。 长年的丛林生活已经使男孩的手掌脚底上都磨出了一层铁一般坚硬的茧子。这让他根本无视遍地皆是的木刺竹签所可能带来的伤害在山岭中如履平地。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男孩已经完全沉浸在度所带来的愉悦中。他已经高奔跑了一个多小时强悍的体力让他丝毫不觉得疲倦一头及腰长已在风中扯得笔直。家越来越近了。 突然男孩的鼻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新鲜血腥气他轻松地一个急停谨慎地搜寻起来。在五十米开外的一棵铁力木下男孩找到了答案。一只花面獐的残骸被遗弃在那里泥地上纷乱地留着几只碗口大小的梅花状脚印。 男孩愤怒了!自己的领地里闯进了另一只食肉猛兽?! 母亲还活着的时侯曾经让他亲眼见识过如何用牙齿和爪子去捍卫自己的地盘虽然她不再陪伴在身边但长期的猎杀生活早已使男孩以母亲留下领地上的王者自居。他已经不在是那个弱小无助的婴儿早在五岁时他就独自扑杀了一只冒冒然闯进领地的成年豺狗。在他的体内流淌着的是猛虎的血液! “嗷呜!”男孩张开嘴向天空出一声怒吼锋锐尖利的犬齿闪动着森冷的光芒。他在警告更是在挑战! 巨大威猛的吼声充斥着整个山岭一群群栖息在树丛中的飞鸟被惊得腾空而起激下无数落叶。大大小小的走兽狼奔豕突四处乱窜甚至连鸣叫正欢的昆虫们似乎也被这一吼之威所震慑渐渐安静下来。山风袭来男孩长纷飞傲然倨在林中岭上再无半点声息。 第三章 凤凰儿的心思 金萨呆坐在饭桌边看着仅有的一盘熏兔肉一碗粑粑愣。 新任大祭祀这几天的日子实在是过得苦不堪言。由于隔代长亲都已经过世自凤凰儿六岁起他的饮食起居便由女儿自告奋勇一手打理。金萨心疼女儿无奈族中大小事情都要土司经手定夺。他又身为侗中的使毒高手闲暇时大多被长老们拖去研毒术实在是半点不得空闲。 所幸凤凰儿年纪虽然幼小但却极为自立懂事。她自挑起家务以来织布洗染烹调酿酒这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向寨中成年苗女讨教而来。她聪慧伶俐到了七岁时一手厨艺在寨子里已经是无人能及更酿得一手好酒。惹得侗中几个好酒贪杯的长老有事没事就来土司大人家蹭饭美其名曰:毒术切磋。 几天来凤凰儿终日无精打采每天雷打不动地只烧两个菜了事。盐巴不是放多就是不放家中米酒早就被喝得点滴不剩她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当是没看到。金萨被女儿服侍惯了一下子生活“质量”大幅跌落不由叫苦不迭。 自从那天晚上女儿不见了那个莫须有的小伙伴后便把火出在了自己头上说是让自己给吓跑的。想到这里金萨不禁苦笑。或许女儿并没有象表面上看上去那样老成坚强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在她的心里也是渴望着友情的吧。 白水河畔凤凰儿提起裙角赤足走在浅滩上踏着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逆水而上。她今天没有盘头而是任由乌黑的长披在肩头散在颊旁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般清秀出尘。 果果显然没有鉴赏美女的眼光它远远跟在小主人后面只是对清可见底河水中的游鱼大感兴趣一路上溅起欢快的水花。 青山碧水空谷鸟鸣。白水河的上游流经一处幽静的山谷两岸芳草凄凄树影婆娑。各色野花在草丛中摇曳生姿几对黄白相间的褐凤蝶穿插其间宛若人间仙境。滩上星罗棋布地铺满了巨大的石块或深或浅地默默矗在河中任由水流冲刷着躯体。 凤凰儿坐在一块桌面大的青石上静静看着远处神色郁郁。果果在河岸边和一只小蟹玩得不亦乐乎小蟹举起大钳气势汹汹无奈躯体太小被狗爪拨弄得晕头转向。 水流缓缓游鱼往来如梭。几只小鱼小虾调皮地轻啄着凤凰儿水中的纤足半点也不怕人。凤凰儿低头望向水里一双明亮野性的眸子却渐渐在自己的倒影边现了出来。凤凰儿吃了一惊定神看时只见水中形单影只哪里还有另外的人? “啪!”凤凰儿狠很用脚踢着水面:“臭蛮苗死小子臭蛮苗死小子” 这里是凤凰儿的秘密小窝几年前无意间现这片幽静美丽的山谷后每次想起母亲或者感觉到孤单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在淡淡草香中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忧伤似乎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流淌至尽。这里很安静就象是母亲的怀抱。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善良的凤凰儿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念头困扰着: “我忘了拿鞋给他了呢!” “爹爹说最近的蛮苗部落离我们也有百多里路一个人跑来这么远他爹爹妈妈不管他吗?” “他回去路上吃什么啊?以后还会来我们寨子吗?” 时日越久凤凰儿心里就越是担心。她自小孤单不知不觉间已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蛮苗”看得极重。“也不知道来我道个谢哼还穿了我的衣服哩!”想到这里凤凰儿小脸微微一热。 夕阳西沉山谷间被染成一片金黄色远处已有炊烟袅袅升起。凤凰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想叫果果时却现狗儿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寨子去了。 转过一个山角凤凰儿远远看见前面侧坡上半人高的茅草丛中簌簌而动便忍住了笑拾起颗小石子走到近处往草中掷去笑道:“果果叫你躲在这里吓我” 哗然一声大响一只金钱大豹猛然跃出龇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齿嗬嗬威渐步渐逼过来。 凤凰儿大吃一惊脸色煞白心中砰砰乱跳不已。她不愧为土司之女此情此景下仍保持一丝冷静。紧紧咬住下唇凤凰儿尝试着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那豹子似是被她的动作激怒前身低低一伏嘶吼声中纵起扑来! 凤凰儿眼见那凶兽尖锐的利爪离自己面部不过尺余心中了然无幸不由闭上了眼睛。电光火石的瞬间斜刺里一条黑影急冲而至一个漂亮的跃起狠狠咬在豹子的颈部猛一摆头后空中血雨纷飞那豹脖子上一团拳头大小的皮肉顿时不知所踪只留下狰狞可怖的巨大伤口。 那豹子促不及防吃了大亏后顾不得再去攻击凤凰儿碧绿的狞目紧紧盯住了那只半路袭来的野兽豹尾如蛇般在身后扭动眼中凶芒大盛。 凤凰儿听到声音有异刚一睁眼就看到拦在自己和豹中间的可不正是那个日夜牵挂的“蛮苗小子”!顿时一颗心儿又是欢喜又是担忧五味杂陈转眼间看见男孩身上的小褂已变得污迹斑斑好几个地方还破了口子时不禁怒气勃要不是那只可怕的大豹仍在虎视耽耽怕不是早就几个老大爆栗敲在这不知好歹的野小子头上了。 男孩已经跟了这头豹几天他一直尽量地让自己处在下风口不被察觉。自第一眼窥见这只闯进领地来的猛兽起男孩就知道它是以前自己所猎杀过的所有动物所不能比拟的它的度和柔韧性甚至过了母亲! 男孩觉得很可惜他的耐心向来好的出奇这几天来他都在寻找一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机会。可那头豹子无疑也是个狡猾老辣的角色好几次都差点察觉了他的追踪。而今天机会终于被等到那豹本在草丛中蹲伏一只饮水的野兔黄雀在后的男孩逆风潜进了它左侧十米不到的位置。突然出现的凤凰儿打乱了他十拿九稳的猎杀计划。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男孩直接对上了豹子的眼神。既然已经被现那就干脆比一比到底谁的牙更利! 一人一兽对峙片刻在凤凰儿的惊呼声中猛然冲撞在一起双方爪牙交错都是只有一个目的----更快更狠地致对方于死地! 地面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两条影子纠缠在一起激烈地撕咬。男孩身上横七竖八地尽是爪伤鲜血横流。他丝毫不顾豹子对非要害部位的攻击只是闷头对豹的关节处下口疼痛使得他的动作更加凶狠敏捷。 凤凰儿举起一块大石想砸又怕误伤了男孩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豹子翻滚激斗直急得泫然若泣。 当男孩第三次咬在豹子右前腿关节处时那块地方终于出“喀嚓”一声脆响。一节断裂开的小腿骨穿过了肌肉皮毛直刺到外边那豹一下子失去平衡身体向右倾去。男孩四肢蹬地趁着这个机会急扑上前一口咬住了豹子的喉咙! 那豹垂死挣扎四只爪子紧紧抠入男孩背后一人一兽直滚坡下河中。大片的血水在河里泛起那豹子抽搐良久终于不动。男孩挣脱了豹爪**地爬上岸来全身血流如注后背上几处极深伤口皮开肉绽极为恐怖。凤凰儿急奔到岸边撕下衣襟帮他包裹伤口眼泪滚滚而下。男孩嘴角弯弯似是朝着凤凰儿笑了一下不支晕去。 ※※※ 黑角苗的所有分支这两天可谓是鸡飞狗跳谁也不会想到新任大祭祀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全族搜寻外伤良药!于是乎各侗各寨纷纷行动。献祖传秘方者有之高明苗医毛遂自荐者有之为了一支百年灵芝险些和他族开战者亦有之。伟大的祭祀大人说过的话是要被坚决执行的。 两天前看着女儿浑身是血地拖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小子回来差点没把金萨吓死还好侗中颇有几个造诣高深的医者止血清创缝合伤口自是小菜一碟。问题是那男孩失血过多几处伤口深可见骨治疗调理的不好就算能安然痊愈也恐怕是元气大伤。几位长老寨子里寻遍也未能找到上好的伤药各种毒材毒草倒是铺天盖地户户齐备。急切下金萨立即下大祭祀令命令全族寻药救人在见到豹子的尸体后他对这个救了女儿的孩子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凤凰儿两天来寸步不离地守在男孩床前倦了就趴在床边打个盹。她一直在焦急地盼望着男孩醒来而他却一直昏迷着在床上被包得象只粽子。 月华初上金萨看着屋里堆积如山的药材叹了口气。人不醒再好的药吃不下肚有什么用?拖出屋角的豹尸金萨将它吊在门前树上。天气炎热再不开膛这畜生就要臭了。 细细地用苗刀在豹脖子上割了一圈金萨剥下豹皮利索地开膛破肚。不一会功夫豹子已成了一大木盆肉块和四条整腿血水流了一地。 凤凰儿昏昏沉沉地坐在床边突然感觉男孩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立即让她清醒过来在凤凰儿焦急的目光中男孩睁开了双眼然后立即跳起! 正在门口清洗豹子内脏的金萨只觉得耳边生风一条黑影从屋中窜出扑在旁边木盆上大嚼起来。他只道是家中狗儿偷食怒喝一声挥手要打时却现竟是那男孩! 男孩伏在盆边按住一条啃了一半的豹腿。月色下两只碧油油的眸子望定了金萨鲜血淋漓的嘴唇向后扯起喉间出奇异的低吼。 “啪”的一声金萨瞠目结舌地看到女儿旋风般地冲到那野兽般凶戾的小子跟前给了他一记爆栗!更让他跌落下巴的是那小子居然逆来顺受悻悻然转过头继续狼吞虎咽。苦笑一声金萨悄然放下中、拇指紧扣的右手一缕白色的麻药粉末隐回袖中不见。 凤凰儿望向父亲笑魇如花:“爹爹他就是这样子他人其实很好很好的。”看了看已经开始吃第二条豹腿的男孩:“他他就是喜欢吃生肉而已。” 男孩知道在吃的是被自己扑杀的那只猛兽。他留了很多血需要补充大量的食物。男孩进食很猛但很放松他对凤凰儿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凤凰儿心疼地看着男孩第二次缝合伤口----他那如饿死鬼投胎般的一系列动作使得多数缝好的地方迸裂出血。为了让男孩乖乖就范颇费了一番周折。几个可怜的苗医刚进门就被扑倒了一个动作之准确迅猛实为扎布、果果之流所无法比肩(这两个家伙早在男孩被抬回来的那一刻起就逃出了家门)。最后凤凰儿抱住男孩的头他才乖乖不动。 金萨看着苗医们飞针走线的同时男孩若无其事的脸心中若有所思。以他的阅历自然知道这个其实甚为俊朗的野蛮小子绝不是什么蛮苗生番之类,与其说他是人还不如说象头野兽更为正确一些。转望向女儿凤凰儿眼圈微红一只手正轻轻梳理着男孩的头后者眼睛微眯喉中出惬意的咕噜声。金萨暗暗叫苦看样子这野小子在女儿心中分量极重想到连走路吃饭说话都得从头教起一向挥斥方遒的大祭祀只觉得头大如斗。 养伤调理的日子里凤凰儿是快乐的。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威逼利诱男孩喝下亲手煎出来的药汁。金萨是苦恼的女儿从小熟识药材眼光自是雪亮。每次只是拣最上好的成色去煎亲眼见到那野小子将一支成形何乌熬的鸡汤喝一半吐掉一半女儿还在旁边笑眯眯地夸奖他有进步比前一天吐得少时大祭祀也想吐是吐血。 不知道是药材起了作用还是男孩本身体质异于常人他的身体以匪夷所思的度恢复着。短短一个月下来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就连最深的几处都开始在收口结痂。 男孩开始很想自己的家虽然那里是空的。他总觉得家里仍旧残存着母亲的气息每次睡觉时轻轻呼吸间母亲似乎就在身边。 凤凰儿已经清楚地知道男孩并不是什么蛮苗她开始教他说话并纠正他的行走方式。一个月下来男孩已能说出凤凰儿的名字直立走上十几步。尽管他对熟食还是不太感冒凤凰儿已经觉得很开心连睡梦中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果说以前希望男孩能够早日伤愈是她唯一心愿的话那么现在凤凰儿心里又多了一个小小念想就是野小子能够永远在家里住下去永永远远的。 第四章 别离 位于滇西南哀牢、无量两山中段的地方有一个大县名为“镇沅”。总面积四千多平方公里百姓以汉人居多彝族次之。全县辖九乡两镇县城恩乐海拔1o8o米全年温热多雨是个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小镇。 十月的一天一辆吉普三部帆布大卡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开进镇中转了一圈后径自在镇中最大的一块空地上扎下营来。 第二天早起的居民们纷纷惊讶地现只不过短短一夜时间这些奇怪的来客就用绿色帆布在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直径五六十米的巨大圆顶帐篷。篷顶上拉下的一圈白色缆绳均被一米多长的钢钎牢牢钉在地上蛛网般将这庞然大物罩在中心。无数小旗飘扬在绷紧如弓弦的缆绳上旗面上无一例外地写着“远东马戏团”五个字。 中午时一溜马队从帐篷里鱼贯而出沿着镇上的道路行进。这是一支奇怪的队伍中间的几匹马上居然骑着两只敲锣打鼓的猴子和一头穿着燕尾服不停抛送飞吻的黑熊。地处偏远的小镇上平时来个外乡人都是件稀罕事淳朴的居民们哪见过这个?再加上那顶小山包似的帐篷周围贴满了诸如人头蛇身的美女、狮虎斗之类的巨幅宣传画这更是大大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于是到了下午四点整开演的时候帐篷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五块钱的票价虽然说有点贵但拿来开开眼界大多数人都是认为值得的。 赵平坐在后台的折叠椅上透过幕布的缝隙瞅着外面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席笑得一脸横肉乱颤。他是这个马戏团的老板这些年来带着团在全国东奔西走四处演出委实赚了不少钱。赵平的体形和名字恰巧成反比非但不“平”反而凸得厉害。1米7o的个头却有着两百多斤的体重下坠鼓胀的硕大肚子让人禁不住怀疑一刀切开后就会有大桶的油流出来。 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胖子却有着旁人难及的精明头脑。接手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团治理得风生水起规模扩大了数倍还顺利将风骚的女驯兽师娜娜揽入了自己怀中。 点燃了一支烟赵平看着外面带着孩子看得兴高采烈的各族人们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这些个土包子上来两只狗熊打场拳击就能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再过一会就没几个人能记得外面画上的内容了。美女蛇?狮虎斗?老子自己还没见过呢! 捻动着粗壮的手指赵平得意洋洋地点着大把的钞票。他在马戏团的工作除了管理外就是收钱找钱人民币这玩意儿赵平是从来不让别人沾手的就连比他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娜娜也不行。 脚步声响团里的兽医文伟神色沮丧地走了进来。他身材单薄戴着付眼镜白净的脸上为了彰显雄性气质特意留着乱蓬蓬的胡子在团里是仅次于赵平的二号人物。 赵平远远打招呼:“小文过来坐会累了吧?”左手不动声色地将钱揣进裤兜。 文伟一屁股坐在道具箱上接过赵平扔来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老板大花死了。” 赵平颓然叹了口气:“妈的还以为能捱得过今年” 大花是只老金钱豹早在上半年的一次表演中被尖锐的铁刺扎穿了腹部缝合好伤口后一直低热不退。文伟提出要打进口的一种特效抗生素赵平嫌贵没让便改打国产的。打了十几针没见起色干脆连国产针剂也停掉遇着表演仍让大花上场。 大花自组团开始就在马戏团表演至今原本一身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早就因为跳了无数火圈而被烟熏火燎地焦黄暗当真是团中元老级的“演员”。前几天的一次表演中它病怏怏地一个失足压在了火圈上烧伤了好几处皮肉下场后直被赵平用电叉打得遍体鳞伤。老豹自此滴水不能进捱到断气时可怜身体已比一只狗大不了多少。 “把它剥了皮和骨头还能卖几个钱。”赵平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早弄好了我办事你放心!”文伟自以为潇洒地甩了甩头拉开后门出去撒尿。 看着连绵起伏近在咫尺的群山赵平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小文你说这片破地方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文伟畅快地释放着膀胱内的压力头也没回:“马邓茶呗!出了名的听本地人说前几年泰国的一个什么公主来中国访问回去时都指明要这玩意。” “我是说山里不是说土特产!”赵平声音高了八度。 文伟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老板你不会是又想去‘打猎’吧?” 赵平哈哈大笑肚皮上的脂肪如波浪起伏:“死了一只老子就再去搞一只!早听说云南豹这些年来数量回升多花点钱找个本地人做向导应该不难!”他霍然站起**中的小眼贪婪毕露:“堤内损失堤外补就这么干!” 文伟苦苦劝道:“老板私自捕猎国家保护动物可是违法的啊!上次抓了几只猴子只不过是我们运气你可不能还真当回事了!” 赵平眼睛一瞪:“怕什么?天踏下来老子顶着!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们自己抓动物?大花的证还在要是真能搞头豹子回来这***就叫变废为宝!” 两天后马戏团结束了在恩乐镇的表演。他们一反常例地没有直接去下一个目的地只是收拾好所有的道具冷清地驻扎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此时赵平和文伟正开着吉普车进入哀牢山脉。车的后座上除了一个花两百元找来的哈尼族老猎户外静静地躺着两杆连麻醉枪。 “野小子别乱动!”凤凰儿大叫。男孩懒洋洋地趴在那块大青石上凤凰儿正在帮他换玉坠上的红绳。他以前的那根早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累累的尽是血渍泥痕。这块雕刻成龙形的血色玉坠甚是奇怪穿绳处在龙后颈的一块鳍上洞眼极小凤凰儿穿了半天都没成功。男孩看得不耐不停在旁边调皮捣蛋。 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后凤凰儿挽起男孩的头将终于穿好的玉坠挂在他头颈上满意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以前这山谷是舒缓凤凰儿忧伤的地方那么现在这里则完全成了她和男孩欢乐的天堂。男孩的伤势早就痊愈几个月来他回山上的时间越来越短。除了奔跑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直立行走并且已经能够简单的苗语对话。他几乎已完全融入了金花侗的生活。 扎布和果果早已经被凤凰儿找回家里。虽然看到男孩还是很怕但它们偶尔也会跟在他屁股后面出去转一圈----寨子里的狗见到男孩没有一只不远远逃开的这大大满足了扎布和果果狐假虎威的虚荣心。 自从男孩住进家后来蹭饭的长老彻底绝迹可怜的老家伙们就连有事向祭祀大人汇报也只敢站在离金萨家几十米远的地方大声叫喊。蓝山侗的昆南土司初次来大祭祀家晋见时要不是凤凰儿正好在场差点就血溅五步恶意的金花长老们想起这个以前金萨最大的竞争对手惨白着脸落荒而逃的样子就乐不可支。不过事后蓝山土司在全族的会议上倒是给了祭祀大人家的安全护卫程度很高的评价说是只能用汉人古语中的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万夫莫开”。 金萨对这野性难驯的小子也是越来越喜欢。他内心深处一直就渴望着有个儿子这个和凤凰儿差不多大男孩的出现恰恰填补了这个空白。一段时间下来金萨惊讶地现男孩的记忆领悟能力竟和女儿不相上下!一句复杂枯涩的苗语他听一遍就能半字不漏的复述稍加动作解释就立即明白意思;凤凰儿配第二次相同的药他就能把所有辅药找齐份量丝毫不差。金萨心怀大慰之下决定年节就为男孩取名并正式收他入侗而对于野小子“万夫莫开”这档子事大祭祀表面痛斥怒骂私底下却和几个长老说:苗家的孩子没点野性象什么话!慢慢调教也就是了。 “凤凰儿回家。”男孩生涩地道。 每次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凤凰儿都有种骄傲的满足。记起自己刚教他说话的情景又总是忍不住想笑。 “你野小子。我凤凰儿。”凤凰儿先指指男孩再指指自己。 “你野小子。我凤凰儿。”男孩煞有其事地指指自己再指指凤凰儿。 “啪!”(一个爆栗) “走我们回家。”凤凰儿拉住男孩伸出的手。两个孩子并肩走在路上男孩似乎还是不很习惯直立行走走得很慢。凤凰儿半点也不急笑盈盈地陪着他。 还没走出山谷男孩忽然停步。凤凰儿不解地望向他却现后者眯起了眼目光直投向左侧山脊上----那里站着三个人手里都拿着类似于火铳状的物件。 远远看见山下的两个苗家孩子向导老猎户将鸟枪挂上肩大力向下挥手。凤凰儿笑了笑也朝他挥挥小手。老猎户身后的赵平不耐烦道:“走!两个小崽子有什么好看的都转了两天了连根豹子毛也没看见!”他怀疑地看看老猎户:“哎我说你是不是打了二十几年猎?真找不到我可要你退钱啊!” 就在两行人各走各的时候一只獐子大刺刺地从男孩身后窜过直奔向山上。男孩不假思索地伏下身子衔尾急追! 凤凰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野小子回来!果果也没你这样啊?快回来你你小心点啊!” 男孩充耳不闻多年来养成的捕猎天性让他在一刹那就热血沸腾起来。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那只嗜血的猛兽! 那只獐子觉了背后扑来的杀机急急加。慌不择路间竟直往山脊上那三个人的方向冲去! 老猎户听见山下凤凰儿的叫声转头一看不由目瞪口呆。那苗族男孩已经不在原地只见坡上茂密的茅草丛纷纷破开一前一后两个物体急向脊上冲来! 山脊上草势稀疏稀稀地长着些野栗树。三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獐子从草丛中急窜而出还未落地便被随后赶上的一物扑倒口中哀哀悲鸣。文伟拿下自己的眼镜哈了口气用力擦了擦再戴上眼前的情景让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刚才山下的那个小鬼一口就咬断了獐子的喉管正满面鲜血地伏在地上瞪着己方。 老猎户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在山里面跑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苗族孩子。面对男孩的瞪视老猎户只觉得遍体生寒那种凶煞的眼神他只曾在十几年前猎过的那头大豹身上看到过! 男孩见三人没有任何动作便叼住獐子喉咙往山下拖他来到金花侗很久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们应该对他都是没有恶意的。 “噗”的一声男孩只觉的腿上微微一麻疑惑地丢下獐子看去一根闪闪亮的钢针正插在那里。他本能地回过身正面对着山脊上的三个人刚一动作只觉得天旋地转软倒在地上。 “什么愣?快来搭把手!”赵平将麻醉枪挂回肩上拎起男孩的上半身朝文伟大吼。 文伟惊慌失措道:“老板你你疯了?你抓这个孩子干嘛?” 赵平大怒:“叫你妈的过来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这可是棵摇钱树!”文伟不敢再问战战兢兢地上去帮手。 老猎户如梦初醒般大叫:“你们干什么?!”他汉语本就甚为流利两天沟通下来更加是再无障碍。 赵平冷笑道:“老头我告诉你这多半是狼孩豹孩之类被野兽抚养大的孩子我们这是要救他出苦海!” 老猎户气结:“这明明就是个苗家的孩子。周老板苗族在这里势大家家都有火器你可别害了我!” 赵平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大团结:“苗族孩子都这么咬死动物的吗?你看他的一举一动明明就是只野兽!我一定得把他交给政府才放心这几天辛苦你了这些是加你的一点小意思。”话锋一转赵平以退为进:“你要不让我救这孩子也行出山我就去报案!老头我去你家时可看到墙上挂了不少好东西啊?” 老猎户脸色忽青忽白心中天人交战。犹豫半天终究还是私欲占了上风:“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赵老板山下还有个女孩你看是不是”言下之意却是要斩草除根了。 三人齐齐向下望时却是吃了一惊那苗家女孩早已经不见踪影。 凤凰儿流着泪拼命地向家奔跑着这段路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没有一次觉得是这般漫长的。 吉普车狂飙般开进恩乐镇赵平直接开到营地也不下车大吼道:“走现在就走!都他妈快点!” 简单收拾了一番车队卷起一道尘烟开出了恩乐。烫着大波浪的娜娜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室撅起血红的嘴唇嗲道:“这么急着去哪啊?是不是这几天在外面找了个小的怕人家找上门来?”看到后座上昏昏沉睡的男孩她出一阵浪笑:“老赵啊这该不是你几年前在这留下的野种吧?” 赵平面无表情任由女驯兽师将丰满的**在他右手臂上挨挨擦擦只有在偶尔在反光镜里看见男孩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狞笑。 金花侗除了妇孺老弱倾巢而出光是猎狗就带了百多条。金萨阴沉着脸走在搜索队伍的最前面追到山下的简易公路上时猎狗失去了气味来源。金萨挥了挥手身后走出两个寨子里最好的猎人他们趴在地上看了一会指着两道车痕道:“只能是坐车走的就是这两条小车印。其他的都是几天前的痕迹。” 一路追到恩乐镇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金花侗人燃起了火把浩浩荡荡宛如长龙。恩乐镇长是个中年彝族人接到报告大吃一惊匆匆来到镇政府门口只看到几百只火把直把周围照得犹如白昼。 镇长见这群凶神恶煞般的苗人并没有带火器的心先放下了一半。当下满面堆欢上前结结巴巴地用苗语道:“各各位苗族兄弟” 金萨面如寒霜跨前一步用流利的彝语道:“我是这个侗的土司我的女儿有一些话想要说。”凤凰儿从他背后走出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不堪但声音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猎户,哈尼族的服饰打扮。”金萨冷冷将女儿的话翻译了一遍傲然道:“我要这个人马上交出来!” 镇长小心翼翼道:“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事让土司大人如此盛怒?” “他绑走了我的儿子。”金萨淡淡地道。 一个个小时后十几个符合条件的哈尼族猎户被镇派出所的民警被带到金花人面前凤凰儿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倒霉的家伙。 老猎户孤家寡人一个正在家美滋滋地数钱准备明天就去外地快活一番他没想到苗人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这么准!在几百个愤怒的苗人面前全身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仔细审问了一番后金萨心如刀割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些人抓了男孩是用来干什么。迅疾地了十几道命令金花侗人潮水般退去他们要去通知各侗各寨几十万黑角苗要抢在那些汉人们之前封锁掉整个镇沅! 客气地和镇长耳语道别后金萨拉着女儿的小手渐渐远去临走时左手小指微微动了一下。镇长望着他们的背影呆呆怔黄豆大的冷汗不住地从额头流下。派出所的民警骂骂咧咧地让瘫软在地上的老猎户起来其中一个忍不住便上去踹了一脚。这脚刚好踹在老猎户的左膀上让在场诸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生了:他的整个左边胳膊如同熟透了的柿子般悄然无息地与身体脱节坠到地上红黑一片。在众人恐怖的眼神里老猎户的全身如浸水的泥人般坍塌片刻之间变成一堆支离破碎的血肉零件。 派出所长忍住呕吐感颤抖着问镇长:“这这可怎么办啊?” 镇长双眼望天:“这老家伙天天在山里打猎谁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等会找几个人把他埋了!至于赃款嘛就充作派出所的经费了!” 民警们面面相觑等所长一瞪眼这才手忙脚乱地分头行事。镇长打了几句官腔后独自回家路上只觉得腿脚酸软一颗心直欲跳出腔外般“砰砰”不已:金花侗?!早知道是这帮瘟神杀了自己也不出来愿意的话他们能杀光这镇上所有的人! 听着家里来往繁杂的急促脚步声凤凰儿躲在自己的小床上无声的哭泣。不停有族人来向父亲汇报情况但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夜每深一分凤凰儿的心就跟着往下坠一分。 野小子在哪里?他可知道我在哭吗? 第五章 困 在老辣的赵平一再坚持下莫名其妙的远东马戏团车队几乎是片刻不停的疾驰了一天一夜。好在团里十几个人个个都会开车轮番上阵倒也顶了下来。 “前面就出云南地界了老板。”文伟手扶着方向盘眼睛却不断瞟着后视镜。后座上的娜娜睡姿不雅大半截雪白的乳沟露在宽松的蝙蝠衫外面。男孩早就被关到了卡车上的铁笼里。 赵平摸出两根烟点燃塞了一支进文伟的嘴里。狭小的吉普驾驶室让他很是不适:“出了云南就找个地方歇下来老子浑身骨头都快断了!” 娜娜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呓语翻了个侧身一对**随着车身的颠簸波涛汹涌颤动不已。文伟只觉得下身的某个物件硬得如手中的排挡杆般不由连吞了好几口口水。 “小文这次咱们云南可没算白来!想不到捡了这么个宝贝。”赵平睡了几个小时刚醒显得心情大好脸上的每一块肥肉都在彤彤地冒着油光。 文伟直到现在还没弄懂赵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搔了搔头皮顿时驾驶室里头屑横飞:“老板咱逮头豹子倒也算了弄个小孩回来算是个啥事啊?” 赵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亏你还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一点东西都没学到!还记得上次看到报上那篇狼孩的报道吗?我敢打赌这就是第二个狼孩!” “你看他那奔跑的姿势那度咬死獐子时那凶狠劲活脱脱就是头狼崽子!小文你想想咱们团里要是有了这么一头‘动物’那该能拉来多少观众啊!”赵平兴奋地直喘粗气。 文伟被老板这疯狂的想法吓得心惊胆战手中一滑吉普车立马在路面上划了个大大的“s”形。“扑通”一声娜娜从后座上滚了下来一头撞到了前排座位上。 “**你妈的文伟开的什么破车啊?存心拿老娘消遣是不是?”娜娜跳起来泼口大骂污言秽语滔滔不绝文伟惨白着脸不敢回嘴。 赵平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小文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丫头就是嘴不饶人。”转过头对文伟道:“你说说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文伟擦擦头上的汗:“老板想法是不错可就是太冒险。这孩子是个定时炸弹这次万一有人报个案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苗族人会报案?他们死都不会信这套东西!”赵平胸有成竹。 “那以后表演上也是个大问题这可是个活人!观众能不去举报咱们虐待儿童?”文伟犹自害怕。 赵平慢条细理道:“咱们从来都不去大城市表演只是在边远地区转悠。那些土包子们能有那么高觉悟性?他们只求看得高兴只求哈哈一乐谁会去管一个小孩的死活?再说了大半个中国跑下来了你遇见过有人检查咱团的吗?” 文伟疑惑道:“那要这小子表演什么?” 赵平冷笑:“猎羊、斗狗、钻火圈什么刺激就玩什么!观众就爱看这调调!”他眼中凶光一现:“回头你把这小子衣服扒了随便用块皮子做条裤衩给他套上。从现在开始要向对畜生一样调教他要打得他服服帖帖!对了再顺便教这小子几句汉语。真有人来查了就说他是咱团的驯兽师为了噱头才这样表演的!到时咱再塞点钱准保没事!” 娜娜在后座上听得一阵浪笑:“老赵啊老赵就数你鬼主意最多!”文伟看着她蛇般缠向赵平裤裆的小腿禁不住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事情的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男孩根本就不吃不喝头在铁笼上撞得鲜血淋漓几天下来已经是奄奄一息。 赵平急得团团转他没想道这野小子竟倔强如此。扔进笼子的新鲜带血的牛肉男孩连看都不看一眼几只活兔被放进去男孩还是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纹丝不动他已完全不想再活下去。 夜晚文伟独自坐在男孩笼前愣一只半大的小羊正在笼里四处欢快地蹦达不时出“咩咩”的叫声男孩死了一般伏在角落。 “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把他麻翻了吊葡萄糖了。”文伟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吼!”文伟愕然回头只见团里的两只东北虎----成年的雄虎“威风”和一岁大的雌虎“丽丽”正焦躁地在远处的笼里转着圈对着这边咆哮。 文伟心中一动两头老虎自男孩被关进这辆卡车以来就一反常态的兴奋自己倒是一直没放在心上难不成 他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浑身抖。匆匆跑下车文伟叫上了几个人将男孩的笼子抬到了虎笼旁。男孩的笼上栅栏密而窄文伟根本就不担心他会被那两只猛兽弄死。特意关掉了车厢里的灯一众人扬长而去。 黑暗中威风和丽丽凑到笼边低低吼叫。男孩睁开眼睛犹豫了一会三对同样闪着碧绿厉芒的眸子缓缓靠近。两头老虎隔着铁栅栏温驯地顶了顶男孩的额头部位。丽丽更是从喉中出欣喜的咕噜声。 不知死活的小羊可能是把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同伴居然用小小的犄角顶向他身上开起玩笑来。威风顿时须皆竖暴然一声大吼卡车的帆布顶篷被震得灰尘“簌簌”地往下掉。男孩笑了笑伸手过去拍了拍它的头回身将小羊一口咬死。 天刚蒙蒙亮赵平拖着两米多长的电叉骂骂咧咧地上了卡车。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便想来揍男孩一顿出气----不吃东西?打到你吃为止!找到猛虎笼边的男孩时这圆滑世故的胖子大吃了一惊:鲜血早已干涸的小羊残骸被胡乱丢弃在笼角男孩肚子滚圆地在酣睡一条粗大的虎尾从栅栏缝隙中伸过轻轻拍打在他身上驱赶着“嗡嗡”乱飞的蚊蝇。 仍在睡梦中的文伟被一脚踹到了床下惊醒过来的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眼镜戴上刚想骂娘时却惊恐地看见胖老板红光满面两眼直地站在床前嘴里翻来覆去地叨念着一句话:“要财了要财了!” 一条完全由铁栏杆拼成的立体通道直接搭到了虎笼口娜娜身着一套大红色紧身表演服浓妆艳抹地站在笼边。“当当”她用手中的电叉敲了敲笼上的栅栏男孩带着两头老虎默默踏入通道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表演。 为了让男孩更好的“认亲”赵平将他移到了虎笼里。在训练中反抗了无数次后男孩现每次往往会害得威风和丽丽一起挨打便开始渐渐忍受屈辱。 通道的尽头是位于表演帐篷中心位置的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型铁笼人与虎的组合刚一登场就引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只着一条兽皮短裤的男孩全身尽是狰狞伤疤顾盼间野性毕露在猛虎的环伺下竟给人一种人兽难辨的感觉。那些关于“虎人”的宣传画早就已经调足了人们的胃口真见到了活生生的实物甚至有人认为刚才还嫌贵的十元票价此刻简直是物所值了。 在潮水一般的叫嚣声前男孩疑惑不解这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真的和自己在金花侗里见到的人们是同类吗?前排的一个和凤凰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大呼小叫间将手中的一个苹果核扔进了铁笼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男孩额角上。男孩因为羞辱而愤怒地全身微微颤抖野兽般的眼神死死盯在了女孩脸上。那顽皮的女孩儿被他可怕的神态吓得大哭。凤凰儿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男孩微低下头目光变得悲哀无比。 “啪”一声脆响娜娜手执长鞭在空中虚击一记朝前方做了个手势男孩和两头猛虎同时高高跃起穿过三只叠在一起的火圈动作整齐划一。 男孩眼睛蒙上黑布娜娜指挥威风和丽丽躲在远处障碍物后然后高数“一二三”男孩总能在数秒内电般找到老虎们。 一只牛犊被赶入场内根本不等任何命令出男孩和老虎们刹那间就将它撕成了碎片血腥的场面刺激得所有观众疯般鼓掌叫好 事实证明赵平是对的。 男孩和老虎的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们之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默契这让娜娜的种种口令手势变得事半功倍。由于猎奇心理的作祟马戏团每过一处往往是万人空巷甚至连周边地区的人们也纷纷赶来一睹“虎人”风采。场场爆满日日加演的同时赵平规定马戏团不得在任何一个县级范围里停留三天以上只怕在男孩身上横生枝节。 秋去冬来天气逐渐转寒。威风和丽丽身上的毛逐渐长厚男孩晚上和它们依偎在一起睡得很是香甜。马戏团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畜生对待除了文伟偶尔来教他说那句“我是驯野兽的不是虎人”外并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更加没有人会希望他用双脚走路喂食时牛肉是直接扔在地上的。现在男孩似乎已完全被老虎同化。 赵平至今仍在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赞叹不已每每酒酣耳热之际便会拿出来吹嘘一番众人无不马屁如潮结局自是皆大欢喜。 远东马戏团这日车辆例保赵平等得不耐便带上娜娜和文伟去附近镇上饭店吃饭。酒过三巡不免又旧事重提。文伟心中郁闷这胖老板平时精明世故可一沾酒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废话连篇偏偏自己还得装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个中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暗自叹了口气文伟正襟危坐摆了个自认为最淳淳受教的表情洗耳恭听不时出言附和几句。那娜娜更是脸泛红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赵平只差没在脸上写下“你是我的偶像”几个大字了。 赵胖子果然大受鼓励愈加的口沫横飞起来:“当时我当机立断” 文伟心中叹息:“甩起就是一枪!” 赵平熊掌似的大手用力一挥:“甩起就是一枪!只听‘扑’的一声那小子就被我放倒了!” 文伟心又道:“老子当年干侦察兵的时候” 赵平仰脖干了一杯唏嘘道:“老子当年干侦察兵的时候哪怕是3oo米开外的目标一个单手射照样撂倒!唉现在嘛近点还凑合。岁月不饶人啊!”满脸英雄迟暮的表情。 娜娜站起身帮赵平斟满酒顺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怀中撅起嘴大娇嗔:“你可永远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才不老呢!”文伟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老板谁他妈敢说你老我就敢跟谁急!团里还有谁比你马骑的好?还有谁能有你酒量大?你才是咱远东团的真爷们!” 赵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文伟的肩膀:“小文啊我一直很看好你嘛!年纪轻学问也高最难得的就是虚心好学等哪天我带着娜娜告老还乡这马戏团团长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属啊!” 文伟心中大喜连忙站起双手举杯:“全靠老板栽培!” 于是现任团长和未来团长杯来盏往开怀畅饮再加上两人心目中的可人儿娜娜在旁不断的续杯斟酒这顿饭酣畅淋漓直吃到入夜。 就在醉醺醺的赵平提议为了团里那只下崽的母马干一杯时同样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文伟忽觉得腿上有物蠕蠕而动。 “去去!”文伟大着舌头喝骂店里那条黄狗甚是讨厌桌下钻进钻出地忙个不休。叱了几声后见那物毫无反应文伟怒极也顾不得对面团长大人端起的酒杯右手捏了杯烫茶弯下腰去便掀桌布:“我日”刚一看见那物的庐山真面目文伟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酒立刻醒了大半手上的那杯茶便怎么也倒不下去连忙坐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陪赵平干了一杯心中却是惊喜不已----在桌下挨擦自己的竟然是娜娜的腿! 文伟趁赵平挟菜时偷偷瞟向娜娜后者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一个劲的劝赵平:“老赵你少喝点!你看你看菜都掉桌上了!每次喝完酒晚上连叫都叫不醒真讨厌!”同时脚下暗暗使劲。 文伟感觉到娜娜桌下的动作突然间福至心灵赶忙端起了酒:“老板咱听娜娜的。这样吧你喝一半我喝完!服务员!服务员过来给咱老板泡杯浓茶解解酒!” 赵平勃然大怒:“他***!娘们懂个屁!来干干了!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喝酒那可都是拿碗的!” 心怀鬼胎的文伟频频举杯他每一杯酒下去必定要喝口茶奇怪的是那杯茶一直不见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赵平则是醉眼朦胧地酒到杯干。又一瓶白酒见底后赵胖子一头歪在了桌面上出了响亮的呼噜声。 娜娜跺了跺脚:“小文!你把我们家老赵灌多了!快来帮把手咱俩把他扶回去。”说到“咱俩”两个字时朝文伟抛了个大大的媚眼。 文伟口干舌燥顿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搀起赵平就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到了马戏团安顿好赵平后文伟讪讪地告辞娜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也好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象我这么命苦一会还得去喂威风他们” “当当!”敲了敲铁栅栏娜娜随手将一块血淋淋的牛肉扔在虎笼里丽丽上去三口两口就吞下了肚。娜娜很是奇怪它们进食时的井然有序每次都是等正在长个的丽丽先吃饱威风和男孩才开始6续进食。完全没有别的笼子里动物们的一片你争我夺大打出手的混乱景象。即使是被囚禁中它们俨然保持着王者风范。 每次接触到男孩的眼神娜娜总会有些不寒而栗那对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比猛虎眼中更为冰冷的杀戮之意她在表演时从来不敢背对着男孩她毫无理由地相信只要一个疏忽男孩就会悄然无息地从后面咬断自己的脖子。害怕之余娜娜打男孩打得最狠她决心要将他彻底驯服成一头俯帖耳的野兽团里几乎所有的大型猛兽都是娜娜一手驯出来的所以她非常的有信心。 “嗤嗤”电叉头上的两端跳动着几厘米长的蓝色火花娜娜另外一只手拎着块牛肉笑嘻嘻地命令男孩:“你打滚。” 威风和丽丽听到电叉出的可怕声音畏惧不已远远躲到笼角。男孩一动不动地伏在原地象是根本听不懂命令。 “打滚!”娜娜的脸在扭曲男孩还是不动犹如一座沉默的石雕。 娜娜恶狠狠地将电叉捅向男孩身上出“啪”的一声大响男孩顿时跳起随即重重摔落地面四肢抽搐不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肉的焦味。 “我叫你犟!我叫你犟!”娜娜歇斯底里地捅着男孩直到气喘吁吁这才恨恨地把电叉往地上一扔:“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 “是谁惹我们娜娜生气了?”一个声音插道。 娜娜转头一看文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车一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眼睛正在自己身上大肆梭巡。娜娜吸了口气使得胸部更加突出:“呦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跑来这帮我喂动物啊? 文伟欲火中烧借着酒劲道:“我不帮你喂动物我要喂你!” 娜娜咯咯浪笑:“哎呦你这个勾引嫂子的坏东西!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机灵!”她靠在虎笼边双手按在自己饱满的胸部上一双媚眼直欲滴出水来:“赵胖子喂不饱我文哥哥你快上来疼疼娜娜啊!” 文伟哪里还受得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手忙脚乱地解娜娜衣服一对狗男女居然当着男孩的面苟合起来。 喘息呻吟声中娜娜上衣口袋里的一把硕大的黄铜钥匙悄然无息地坠落在虎笼厚厚的稻草里。 第六章 公平的杀戮 “妈的这鬼地方!”文伟缩了缩脖子将披在羊皮袄子外面的棉大衣裹得更紧了些口中喷着长长的白气快步走在回营地的路上。口袋里揣的两瓶二锅头不时出清脆的“叮叮”撞击声。 远东马戏团辗转北上来到了与前苏联仅一江之隔的黑龙江省呼玛县。这个自古以来的边陲重地由于口岸开放的关系如今商机繁荣钱潮涌动。成了东北三省最出名的黄金地段之一。 除了遮天蔽日的浩瀚森林同样出名的是这片土地上那严寒酷冷的冬季据说在这个漫长的季节里有着无数醉酒的男人在户外被冻掉身上的某个器官。虽说现在冬季才刚刚开始但这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还是让文伟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和一路北行逐渐转寒的气候相反文伟和娜娜这对准奸夫淫妇打得越来越是火热。在领教了其貌不扬的文兽医某方面令人吃惊的能力后娜娜在背着赵平和他私会时完全不见了往日泼辣粗野的秉性变得如小猫般温顺粘人。文伟对这风骚可人的跨下之臣也是委实喜爱每过一处地方总要偷偷买些饰水粉之类的小玩意塞给娜娜两人直好得如蜜里调油。可怜那蒙在鼓里的赵胖子闲暇时仍喜欢带着他们二人小酌为乐混不知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早就悄悄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老板酒来了!”文伟走进帐篷喊道。自从和娜娜搞在了一起后他对赵平的反感日益加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惯这个吝啬油滑的老板。别的不说这次远东马戏团进东北三省后赵胖子居然没让住过一天招待所十几号人硬是夜夜在帐篷里宿营。虽说升起了火还不至于冻死人可到底还是够呛这外面可是***小便一不小心都能冻成冰棍的天气啊! “小文辛苦辛苦!来一起弄点?”赵平端着碗冻得硬邦邦的猪肉粉条放在火边烤。 文伟挤出一丝笑容:“不了老板我有点伤风想去睡会你自己慢慢喝着。” 赵平显得颇为关心:“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回头整点姜汤喝喝蒙头睡一觉准保没事!”他拧开瓶盖眯着眼抿了口酒叹息道:“唉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 文伟突然大惊失色:“老板!我刚想起来忘了喂丽丽吃药了!”不等赵平答话鼠窜而去。 赵平怔了半天这才如梦初醒般大叫:“明儿个第一天开演这小老虎怎么着也得上场啊!” 拉开卡车后蓬上的拉链文伟提着块夹着药粉的猪肉一头钻了进去。东北虎丽丽这些天来丝毫没有重返故土的喜悦由于吃了变质牛肉的关系它已经腹泻了好几天文伟连打了几支阿托品这才缓了下来。 酷寒的天气使得卡车里的动物们都三三两两地扎做一堆虎笼中也不例外。男孩在两只老虎的依偎下冷冷地盯着走进来的兽医文伟看着他昏暗灯光下闪着幽幽光芒的眸子不由悄悄地打了个寒战丢下猪肉逃也似地下了车。 精神萎靡的丽丽上前嗅了嗅显得兴趣缺缺。男孩拾起猪肉安抚着小雌虎吃下他知道这些夹着同一种气味白色粉末的肉能让丽丽好起来。柔弱的小雌虎已经整整瘦了一圈这让他很是焦虑。 威风看着丽丽吃下肉块慢慢睡去突然朝着车外出几声类似呜咽的吼叫。男孩静静地看着它目光中若有所思。 天色渐亮整个远东马戏团开始喧嚣起来。人们如工蚁般奔走忙碌不停帐篷里所有的宿营物品被收拾一空观众席一排排地搭好放齐那只巨大的表演铁笼也被缓缓移了进来笼门上黝黑沉重的铁锁不时和栅栏撞得叮当作响。 娜娜站在虎笼前不要钱般将新鲜的猪肉往里扔让猛兽吃饱再上场这是每个驯兽师保命的第一法则。今天胃口不好的除了丽丽还有仍旧赤着上身的男孩他碰都没有去碰那些还带着血丝的肉块紧抿着嘴远远地伏在笼角打瞌睡。娜娜对男孩的反常不以为意在她心里这个逆来顺受的野孩子已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毫无悬念的远东马戏团的演出在呼玛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和赵平预料中的一样朴实热情的原住民和穷极无聊的各地商人对“人虎组合”产生了莫大兴趣。中午开始的演出一直持续到半夜接连加演了几场才应付了过来。 就在赵平乐不可支地点着门票钱时文伟闯进了后台:“老板有个事和你说!” 赵平皱了皱眉:“咋了?” “有人要包场。” “告诉他们明天请早!爷爷今天不伺候了!”赵平抬腕看看表指针已指向十二点不禁有点恼火。半夜来包场这不他妈找乐吗? “可他们说出双倍价钱。”文伟站着没动。 赵平的变脸度怕是连川剧中的大师也是望尘莫及:“那还来问我干嘛?通知下去今天辛苦一下演!” 半小时后一行七八个人走入了空空荡荡的观众席清一色的军用大衣高帮皮靴。为的是一个相貌平凡的中年人----只有他是坐着的其余几个彪形大汉都神色冷漠地站在后排笔直如标枪。 赵平初见这群人的着装不禁心里打了个突再看到那中年人身后众人中有着几张典型的欧洲面孔时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地上去敬烟。还没等他靠近那中年人身后突然跨出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喝了句周平听不懂的话铜铃大的眼睛凶光毕露地瞪在他脸上。 那中年人慢慢抬目微笑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你是马戏团的老板吧可以开始了。” 赵平浑身震了一下低下头讪讪地笑狼狈不堪地退到后台吩咐开演。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摸出根烟手却抖得怎么也打不着火浑身已被冷汗湿透。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竟有着那样冷酷残忍的眼神!赵平在与他对视的一刹那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死神的狞笑声! “这家伙一定杀过很多人!”瘫软如泥的赵平在心中作出结论。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上演中年人看得很入神每逢精彩处会轻轻鼓掌。身后的大汉们目光四处梭巡不定狼狗般忠实谨慎。其中两个在一开演就站到了寒风凛冽的帐篷外。 作为压轴男孩和两头老虎最后登场。刚从通道中缓缓步出男孩浑身寒毛直竖立即就对上了中年人的眼神!中年人微微一怔转过头低低对身后人吩咐了几句目光投向男孩胸前的玉坠神色变幻不定。见对方始终毫无动作男孩疑惑地朝这边嗅了嗅转身和威风嬉闹起来。 一阵强劲的鼓点声中娜娜手执长鞭和文伟从后台走出。文伟小心翼翼地打开表演笼的铁门将她放了进去随后合上铁锁将钥匙放回口袋走进后台。那天娜娜表演时才觉笼门钥匙不翼而飞文伟找出备用钥匙为她开门时恰巧被赵平看见事后大赞两人创意了得硬是把女驯兽师孤身深入虎穴的紧张气氛渲染的淋漓尽致。自那日起文伟便多了个开关笼门的工作。 不愧是压轴大戏这次是不但中年人被这奇特的表演吸引住了就连那些面色冷竣的大汉也时不时的会瞟上两眼。男孩比起刚来马戏团时要壮实了许多目光中野性更盛看上去竟已完全象头野兽。 疲态尽露的娜娜心中本就不快暗骂赵平丝毫不顾人死活。见到雌虎丽丽钻第三个火圈时起跳犹豫打乱了整体动作时不由火起想也不想地劈头一鞭子抽了过去。“啪”的一声大响一道长长的血痕立即在雌虎身上炸现空中虎毛纷飞丽丽直痛得低吼连连。它本来就病得毫无气力挨了一鞭竟一时仆倒在地上挣不起身。 娜娜怒极当下也顾不得观众不观众扭曲着脸便去摸倚在笼边的电叉。只听得一声低吼威风拦在了丽丽身前对着娜娜露齿咆哮。女驯兽师冷笑缓缓将叉向前捅去叉头上电花耀眼噼啪作响。威风浑身打颤显然极怕此物但居然还是半步不挪只是回头望向雌虎目光悲切。 娜娜手中加劲正要捅下忽然觉得手里的电叉如在半空中生了根一般难以动弹分毫。愕然回头只见男孩直立站起一只手正牢牢地抓着叉尾! 在女驯兽师惊恐万状的注视下男孩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极其人性化的微笑挥手间坚硬锐利的指甲如割麦般轻松地切断了她的喉咙。后台的一片惊叫声中娜娜徒劳地捂住如嘴般裂开的伤口大量的血泡在她指缝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扑扑”声。男孩看了看观众席上的中年人对方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宛如在看又一出马戏般淡定。 跨过地上不断抽搐扭动的女驯兽师男孩来到笼门前从嘴里掏出枚黄铜钥匙一插一拧“咯嚓”一记脆响铁锁应声而开。中年人身后的大汉已有人将手伸进了怀里。 刚要拉开铁笼门一枚麻醉针从远处带着凄厉的风声呼啸而来“叮”的射在男孩身边的铁栅栏上。男孩瞳孔收缩缓缓往后退了一步他对这雪亮的管状物体记忆犹新。 赵平和文伟带着十几个马戏团的员工从后台奔出两人杀气腾腾地挥舞着麻醉枪另外十几人手中亮闪闪的俱是电叉。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文伟咬牙切齿地大吼。 男孩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生硬地开口道:“我是人不是野兽!” 马戏团里的每个人都呆若木鸡!文伟吃惊地瞪着男孩口中说不出话来这和自己一直教他的那句话是何其的相似!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在赵平的刻意为之下就连文伟都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个苗家少女身边的模糊身影认为男孩根本就只不过是头野兽而已。现实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站在面前的并不是一只蠢笨的野兽而是个隐忍了半年之久一心想要报复的人类! 赵平呻吟着端起麻醉枪:“你小子倒挺能忍啊老子今天就叫你死无葬身” “等等!”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赵平转头望去仍然端端正正坐在观众席上的中年人正朝他微笑:“我希望看到一场公平的杀戮。” 赵平心中惊疑不定勉强堆起笑容道:“您看这小崽子居然敢杀人!今天怎么着也得打杀了他!这是咱们马戏团的事您还是”话刚说了一半赵平只听到“嗤嗤”的两声轻响手中陡然大震麻醉枪已是远远飞了出去和同一时间身边文伟手上飞出的枪砸在了一处扭曲如麻花。 “陈先生的话就是命令。”中年人身后一个豹般精悍的汉子淡淡地道手中一柄拧着消声器的大口径手枪犹在袅袅地冒着清烟。 赵平和文伟骇然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男孩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两支自己害怕的东西已经不在对方掌握中了!感激地看了一眼中年人后者正平和地注视着他男孩轰然拉开铁门两只猛虎齐声长吼中夺门而出! 远东马戏团的人顿时炸了锅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般四散奔逃电叉扔了一地----谁都知道用那可笑的玩意去对付出了笼的猛虎是什么后果! 男孩口中厉声呼啸手势连挥两只猛虎如黄色闪电般分开方向肆意杀戮往往扑倒一人后丝毫不作停顿地去咬杀下一个。全身沾满了人血的小雌虎此时动作凶猛而敏捷直兴奋地咆哮连连哪里还有半点前面病怏怏的样子?! 赵平和文伟是最先动作的人之一体态臃肿的赵平很快就被拉在了后面。惊恐地看到男孩疾冲过来时赵平痛哭流涕:“小文救命啊!你来帮我挡挡我的钱全都归你!呜妈呀” 文伟头也不回地往后门处跑刚刚接触到帆布上的拉链时他突然觉得耳边一片安静本来充斥在帐篷里的虎吼声、求救声、惨叫声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只感觉到耳膜在“嗡嗡”作响。文伟疑惑地向后看了一眼一个高高跃起的黑影在他的瞳孔中急变大清脆的切合声后文伟的脖子被咬断了半边。白的伤口处慢慢由红变紫后大量的血液被人体内的压力挤出来急喷到半米多高。顶着摇摇晃晃的脑袋文伟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时临死前的感觉” 丢下兽医的尸体男孩慢慢回到仍在翻滚哭号的赵平身边----刚才在高奔跑中他咬碎了这胖子的膝盖。帐篷里一面倒的屠杀已经结束两头被唤醒的杀人机器在短短不到两分钟里就咬死了所有远东的人。帐篷里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甜得腻人。中年人还是饶有兴趣地坐在观众席上连姿势也没变过。 见到两眼血红的男孩步近赵平冲着中年人大声号哭起来:“爷爷爷爷!你救救我吧!你们有枪快帮我杀了这小子我有钱我有好几十万!我什么都给你们!呜” 中年人微笑摇头:“你不该这样的。他是人不是野兽。” 男孩低低吼叫两头老虎围了上来。赵平绝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在这巨大的恐惧中他已接近崩溃的边缘。残忍地近距离看着他已经略有些放大了的瞳孔男孩前肢踏在赵平胸上仰天怒吼:“嗷呜!”身边的猛虎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意齐齐威:“嗷呜!!!” 半年来心中的痛苦思念半年来受到的屈辱折磨悉数在这一吼中泄出来。男孩的眼泪滚滚而下两头了性的老虎在刹那间就将赵平撕成了碎片! “啪啪啪”中年人站起身温文尔雅地鼓掌:“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的马戏。”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两头老虎露齿咆哮朝着中年人低吼不已。男孩直立站起抚了抚两只老虎的头带着它们来到了帐篷边。长长一声裂响男孩用指甲在帆布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闻着森林里吹来的山风威风亢奋起来轻轻衔住男孩的手往外拖。男孩摇摇头指指中年人方向再指指自己低低道:“我是人不是野兽。” 也不知是不是懂了男孩的意思威风松开口喉中连连哀号不已。丽丽焦急起来用虎头倚住男孩的腿往外顶目中竟然有泪流下。男孩弯下腰搂住两头老虎的头颈一会狠心指向远处黑暗森林口中厉声呼啸。威风和丽丽目光恋恋在男孩身上挨擦了一会纵跳而去。看着雪地中两个越来越远的黑点男孩泪流满面。 帐篷的门被推开外面的两个大汉走了进来:“陈先生动静太大已经有人赶过来了。” 中年人微微颔走到男孩身边。 男孩抬头望向中年人突然拉住他的手几把枪立即就顶在了男孩头上。中年人神色不变地示意身后随从们收起枪安静地看着男孩。男孩嘴角弯弯笑了笑指指自己:“我野小子。”后面一句却是苗语。中年人皱起了眉显然没听懂。男孩却对着外面作了个张望的手势再指指自己的心口处:“凤凰儿凤凰儿!”语气温柔满脸向往恳求的神色。 中年人看看身后手下们正面面相觑。他为人向来坚毅果决略考虑了一会便有了决断:“我这辈子只杀人不救人今天也不能破例。这次就把你带回去到了那里你能活着出来的话再说罢!” 男孩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中年人笑笑突然一掌斩在他颈上男孩当即软软倒地。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脸上传来男孩觉得自己冷的无法呼吸。梦境中凤凰儿笑着奔跑:“野小子来追我!”可他用尽了力气也追不上自己日夜思念着的少女那个娇小的身影渐渐离他越来越远。“凤凰儿!”男孩出一声大喊猛地在齐膝深的雪地中挣了起来。 抹去粘在脸上的雪男孩茫然四顾这个冰天雪地中的山谷。一部武装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半空中呼啸而过十几个牵着狼狗身着雪地迷彩的士兵正在远处巡逻。一排排整齐的营房伫立在山谷中央高耸的塔楼上赫然架着两挺m2重机枪。四面十几高扎满了倒刺的铁丝网围住了这个地域使之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嘿!”身后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叫喊。 男孩刚回头一把ak-47的枪托就沉重地砸在了他脸上他顿时眼前一黑大量的鼻血就涌了出来。 一个身高两米出头的白人大汉狞笑着将枪挂回肩上冲着捂着脸倒在地上的男孩吐了口口水:“欢迎来西伯利亚小杂种!” 第七章 黑火 山谷中最高的一幢黑色五层建筑顶楼的一个房间里陈姓中年人穿着和外面的守卫们一样的美式迷彩背负双手站在落地窗前。昏暗的屋子里灰白相间的军用制服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一柄刺刀般孤独而锋锐。 面无表情地看着广场上的大个士兵拎小鸡般将男孩扔进营房陈姓中年人回身按下了桌上台式电话的通话键:“叫小四进来。”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裘皮大衣的年轻人懒洋洋地推门而入英俊的近乎漂亮的脸庞上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进生叔您找我?” 陈进生闻着扑面而来的浓烈酒味皱起了眉头:“小四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脾性?” 小四双手一摊做出一脸夸张的悲惨表情:“进生叔我只是喝了一点点伏特加而已。这么冷的天您该不会阻止您最疼爱的侄儿暖暖身子吧?” 陈进生一言不地指指他身上奢华夸张的皮裘目光严厉。 小四一屁股坐在屋角的沙上嬉皮笑脸地道:“进生叔这是我意大利那个马子空运过来的说是今年最流行的皮草要三万多美金呢!当然了我是不会付钱的!怎么您也喜欢?要不我打个电话让她再寄件来” “行了!”陈进生抬手阻住了他的滔滔不绝看着这个家族中最被看好同时也是最狂放不羁的晚辈陈进生不禁有些头痛的感觉:“你爱穿就穿着吧别在外面招摇就行了。营地里全封闭军事化管理你这样出去象什么样子!” 小四没骨头般蜷在沙上被裘皮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酷似一只冬眠中的狗熊口中不断的“恩恩啊啊”以示自己听进了叔叔的训话。 叔侄二人不着边际的聊了一会陈进生漫不经心地道:“二丫头捎话回来美国那边最近不是很太平连着和那边的黑帮干了几场死了不少弟兄。一个女孩儿家的倒也难为她了。“ 小四有气没力地道:”二姐是什么样的人叔您还不清楚吗?美国那帮孙子就要倒大霉了美国?!”他一个利索的倒纵弹起两眼放光地盯着陈进生:“进生叔您是说美国?家族什么时候把手伸到美国去的?” 陈进生好整以暇地吹了吹暖杯中漂浮的茶叶:“上个月你父亲心疼你在这边吃苦本来是想让你去的我没答应。” “叔!您看我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陪了您两年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了吧!有您在西伯利亚实在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啊!”小四气急败坏地大叫。 一丝笑意自陈进生锐目中掠过抿了口茶他缓缓道:“你虽然是家族新一代之中的翘楚但在‘坚忍’这二字上却远远不及你兄姊!心浮气燥狂妄自大!向来半点不以家族事业为己任整日只知纵情声色毫无上进心!你说说你去美国要干什么?能干什么?!”说到后来已是隐有怒色。 小四一改前面吊儿郎当的样子垂手正色道:“进生叔小四知错了。”他素知叔叔脾气往往越是辩解越是适得其反便索性认错无言。见陈进生脸色稍缓小四讪笑道:“叔您就放我去吧夏威夷的海滩我可是十分怀念着的。” 陈进生无可奈何地挥挥手:“你先下去罢!” 小四站在原地不动巴巴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会陈进生无奈道:“这样吧交给你做件事能做好的话再说!” 小四大喜过望:“进生叔您说要干掉谁或是帮您把哪个马子小四立即去办”见陈进生脸色一沉他立即住嘴露出一脸讨好的贼笑。 “我去了趟那边机缘巧合下带回来个孩子。这样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教会他中文最好能让他同时掌握英语的日常对话。”陈进生语气轻松。 小四的嘴张成“o”形冷汗已慢慢从额头上沁了出来:“他是哪国人?” “中国人吧我想。” “是个婴儿?不会让我兼职喂奶吧?”小四已经快哭了 晕头转向的小四临走时突然醒悟:“这带孩子和我去美国有什么关系?” “枯燥的事情往往能够磨练一个人的意志。”陈进生一本正经的回答。 目送着垂头丧气的侄子离开陈进生再次按下面前的通话键:“请罗达教官进来” 空空荡荡的营房里身材修长的小四和矮小的男孩面对面蹲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地在外面挨了一下后男孩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举动在他的心里以前那只与虎为伴野兽般的孩子已经死了他不想在被人们当作怪物而再次被关进铁笼。做一个正常的人并且尽快适应眼前这个环境或许是早日回到凤凰儿身边的最好的方法。 看着男孩胸前隐隐流光的血色玉坠小四明白了叔叔的想法血玉本就难求这块通体血红的极品“凤血”更是证明了眼前这孩子可能大有来头!把视线转向男孩的兽皮裤衩和裸露身体上的处处伤疤小四苦笑着摇摇头。几句简短的问话后他明智地放弃了沟通牵起男孩的手走向自己的屋子。 男孩不知所措地跟在这个英俊高大的年轻人身后他觉得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很宽厚很温暖心里莫明地涌起一阵暖流将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些。 三个月后 “陈野轻点轻点”小四**着上身趴在宽大的席梦思上舒服地龇牙咧嘴被理成寸头的男孩正一脸认真地为他捶背按摩。 打了无数通电话直至问到一个在少数民族研究方面颇有涉猎的大学同窗小四才弄懂了男孩口中出现频率最多的两个古怪词语的意思。一时兴起便为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至于让他随家族姓陈小四倒是老老实实地去征求过叔叔的意见。陈进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随你罢!”这却更加坚定了小四心里陈野是叔叔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的想法。 陈野的接受能力是惊人的。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已经和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就连在用英语和小四沟通交流时也毫无滞塞。 两人相处的日子并不象小四原先想的那样枯燥无味陈野的到来为他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乐趣。小四在家排行最末几个月下来倒也着实过了一把做兄长的瘾。 “你喜欢我起的名字吗?”一天学习中小四突然问道语气严肃脸色洋洋得意。 “不喜欢。”男孩头都没抬。 “你喜欢我帮你找来的衣服和鞋子吗?看看都是新的哦!”小四使出糖衣炮弹。 “不喜欢。”男孩看着墙壁。 “难道你喜欢这个?”小四举起一本playboy。 陈野还是摇头。 “那你到底喜欢什么?”小四有点恼羞成怒。 “凤凰儿和肉。”想了一会男孩认真地道。 小四一时语塞两人闷了半天他又问:“凤凰儿好看吗?” “恩。” “有多好看?”小四兴趣大增。 “比你好看一万倍。” 小四不怒反喜:“她有姐姐什么的吗?” “” 这段时间里罗达教官来催过几次被小四以各种理由挡了过去。有这样一个有着清澈似水般眼神的孩子在身边就连夏威夷女郎似乎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轰轰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走到门前停了下来随后门上响起两下撞击声:“四少爷!”一个浑厚声音用英语吼道。 “进来。”小四的语气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一个如远古巨人般高大壮硕的黑人大汉微微弯腰跨入房间实木地板在他脚下不断出悲惨的“吱吱”呻呤声。小四郁闷地注视着他后者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四少爷!” 小四刚想开口再杜撰个什么理由打了这个讨厌的家伙陈野默不作声地跳下床套上皮靴:“我走了。”语气淡漠地向在和一个陌生人道别。 小四从床上半倚了起来上半身肌肉流动健美如雕像他甩了甩垂到额前的卷曲长强笑道:“小野我这次去美国好好立几件功劳回来就去求叔叔让你以后跟着我。” 陈野头也不回地拉开门:“他救我回来我应该做些什么的”他的声音转低:“再见了四哥。” 跟在小山般的罗达教官身后两人横穿山谷走进了东面一排矮小昏暗的营房。雪亮的探照灯不时划过铺着厚厚白雪的屋顶。 “哐当!”一扇铁门被罗达一脚踹开屋子里的人飞快地从六张高低铺上跳起整整齐齐地列成了一排。 “这小子从现在开始编入黑火突击队以后会和你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训练明白了吗?”罗达教官大吼巨大的声浪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 “是的长官!”同样是声嘶力竭的吼声。 满意地点点头罗达指指就近空着的一张上铺:“你就睡这里。”看着陈野矮小的身材他摇了摇头:“记住在这狗娘养的地方你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好了解散!”罗达教官扬长而去。 屋里的一排明显要比陈野大得多的少年们也纷纷散开回到自己的床上并没有人向这名新丁表示欢迎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默。 陈野的下铺睡着个十六、七岁一头金的白人少年眼睛紧闭着似乎对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陈野轻手轻脚地脱掉鞋子站上床刚准备向向上爬时小腹一阵剧痛已是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轰然一声重重撞在墙上。 捂住小腹陈野刚刚站起一个人影带着风声就冲到了面前一记凶狠的膝顶让陈野虾米般蜷起了腰软倒在地上。 “小东西以后再敢踩上我的床你就死定了。”那白人少年冷冷地道。 屋子里顿时口哨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恶意地哄笑声。喧嚣中一个声音温和地道:“迈克只有拳手营才可以欺负新人的。” 迈克的脸色变了一下哼了一声重重躺回自己的床上。 最角落里的下铺上缓缓站起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和陈野有着一样黄色皮肤的脸在微笑:“我的上铺空着你可以过来睡的。” 寒风夹杂着密密麻麻的雪花肆虐呼啸在西伯利亚平原上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中一百多个身着黑色野战服肤色各异的少年背着3okg重的行军背囊排成纵队奔跑在深可没膝的雪地里。每个人头顶上升起的腾腾白气连成一片使得疾行中的队伍宛如一条云雾缠绕中游走的黑龙。 队伍的后面跟着几辆摩托雪橇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手里拎着鞭子兴高采烈地鞭打着落后掉队的倒霉鬼。罗达教官坐在一部雪橇的后面挥舞着冲锋枪大声叫骂:“杂种们跑都***跑起来!**的你们是群娘们吗?不!娘们跑得都比你们快!真***见鬼差拉瓦你这该死的泰国佬再敢掉队一次我就把你调去拳手营!我誓!” 在罗达和士兵们的全力催促下队伍渐渐地加每个人都亡命地奔跑着仿佛一部部上足了条的机器。陈野和他的下铺巴赤汗出如雨地跑在队伍中间行进中巴赤悄悄地教着陈野控制呼吸的窍门。这个十五岁大的蒙古族少年有着1米85的恐怖身高和一颗真诚善良的心。 半个晚上交谈下来陈野已经大致了解了营地里的划分和许多规则----小四从没和他说起过这些。整个山谷分为黑火队和拳手营两块驻地。东面营房较少的这边住着由十五至十八岁少年组成的黑火突击队。作为陈家的预备役早在六年前黑火就已经成立最晚进队的一个都比陈野要早了将近三年。 山谷西边则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逃犯恶棍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金钱。在经过前克格勃教官、格斗专家、职业军人的严酷训练后每隔三年这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就会输送到各个达国家成为残忍而冷静的黑市拳手。 两支队伍的训练内容几乎完全一样----体力和格斗只是在严格程度上有所不同。黑火队中在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训练项目的最高处罚是鞭苔拳手营中则是就地处决。 陈野的身高是整支黑火队中最矮的一个他没有掉到队伍的最后实在是大出很多人的意外。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陈进生。 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陈进生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侄子:“这么早你找我有事吗?” 小四一反常态地严肃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叔我想跟你要个人。” “你应该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陈进生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纠缠。 “这孩子绝对不会过十二岁!他不可能适应黑火的训练!不出三天他就会死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您为什么不让他走为什么不给他自由让他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多这样一个孩子对我们陈家就那么有帮助吗?”小四紧紧握着拳头失眠使得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每一个人出生的时候他的机缘命运就已经注定。我的命运是为家族杀人并为家族制造无数的杀人机器你的命运是从我们手中接下并扩张家族的势力他的命运就是在这里不靠任何人活着走出去。”陈进生冷冷地看了小四一眼:“那可笑的自由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 小四全身微微颤抖:“那我去美国办好那边的事回来您就把这孩子交给我成吗?” 陈进生面无表情地拒绝:“你应该知道我做事的风格不要和我谈条件!” 小四一脚将面前的一张黑檀木椅踢得粉碎转身就走。快走出门口时陈进生冷酷地叫住了他:“奉劝你一句别做傻事你应该知道没我的命令任何人离开这块地方都将会被打成蜂窝。这两年你本事是长了不少可带个孩子活着出这山谷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根本就不看小四的反应陈进生转身拿起高倍望远镜冰冷沉重的镜筒中陈野奔跑中的身影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冰冷的寒风不停地灌进大口呼吸的男孩嘴里陈野的整张脸浮现着一种病态的嫣红两眼被风吹得泪水长流。“痛苦吗?我的孩子要知道男人生来就是为了忍受痛苦的。”陈进生在心中说道。 第八章 四少爷的礼物 “黑火!”罗达教官大吼强大的肺活量使他的声音霹雳般炸响在每个人耳边。 “轰!”回答他的是一阵整齐沉闷的撞击声。 “黑火!”整个山谷广场上充斥回荡着罗达的怒吼。 “轰!”一百多个黑火队员侧身踢向面前半米多粗的木桩广场上原木如林少年们动作整齐划一。 满意地看着这些刚在饭堂填满肚子两分钟之内被集合起来的黑火队员在瞬间散出的强大斗志罗达喊道:“和平时一样小崽子们今天下午你们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来踢断这根牙签并完成6oo次5o公斤负重深蹲!和平时不一样的是”罗达教官提高了声音:“从今天开始在规定时间内先完成训练任务的就可以自由活动!换句话说就是谁***先做完就可以先回营房享受热乎乎的饭洗热乎乎的澡钻热乎乎的被窝!而不用傻站在这块该死的雪地上吹这该死的冷风!” 沉默的黑色方阵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是踢腿时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徒然间比刚才凌厉了一倍不止! 第五十七分钟曾经和陈野热烈打过“招呼”的室友迈克第一个踢断了木桩。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巴赤背起负重开始做深蹲动作。 陈野的双腿已经皮开肉绽一股**辣的液体正顺着裤管往下流雪地上殷红一片。他将中心放低面无表情地一腿接着一腿努力将打击点控制在同一个位置上。 第九十二分钟陈野面前的木桩终于出一声嘶哑的呻吟后折为两截断裂处血迹斑斑。远处一直漫不经心做着踢腿运动的巴赤突然来了精神一脚扫断了面前的木桩后举起了手:“教官!” 罗达望向了他:“批准言!” “6oo个5o公斤深蹲对陈野来说难度太大了我请求替他做5oo个!”看着罗达教官渐渐阴沉下去的脸色巴赤挺起胸膛吼道:“任何人都看的出陈野还没有那个背囊重!教官!” 罗达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对自己的体力挺有信心啊?好的巴赤你胆大妄为的要求被批准了!你加5oo个!陈野照旧!” 咧了咧嘴巴赤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野用眼色制止了。迈克冷笑着向陈野做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 离规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时巴赤和陈野终于如释重负地倒在了雪地里。“我们完成了!”巴赤兴高采烈地大叫好象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多出来的5oo个完全是自找的。 陈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汗流浃背整个人看上去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野兽般强悍的体力支撑着他坚持到了最后负荷的大运动量使得他的两条腿象是脱离了身体般毫无知觉。 远远地传来几声悠长响亮的报时钟声躺在地上的两人同时翻身跳起惨呼道:“晚饭!”连滚带爬中两个活宝急奔向即将关门的饭堂。 半夜酣睡中的陈野被一记震耳欲聋的大响惊醒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跳起。只看到罗达教官双手叉腰站在屋内身后的铁门上清清楚楚地凹进去一个大的脚印。 冷冷地扫视着片刻之间列好的横队罗达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最矮的陈野身上:“你跟我走!” 凶神恶煞的罗达教官刚离开宿舍里就炸开了锅。队员们对罗达的奇怪行经议论纷纷但讨论下来的结果却出奇的一致----陈野死定了!悄然叹了口气巴赤躺回床上却正好看见了迈克阴笑着的脸。 黑色建筑地下二十米处一个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独立空间此刻正热闹非凡。一些看上去和迈克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脸冷漠地在教官的指导下摆弄着枪械靶场上弹壳横飞枪声震耳。 十几个强壮彪悍地无法形容的大汉在远处捉对徒手对练有的扛着巨大的杠铃在卧推深蹲身上无一例外地挂满了各色各样金属导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坐在一旁的电脑边记录着数据。 陈野被径直带到一间密封着的房间里巨大的金属铁门在操控下缓缓升起时出的“咔咔”声让他打了个寒战。除了堆放着一些运动器械和负重背囊外整个宽阔的房间密密麻麻地固定着无数根木桩粗大坚实犹如密林。 罗达教官提起一个标有5okg字样的背囊扔在陈野脚边:“和白天的内容一样什么时候完成什么时候回去睡觉。”陈野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踢腿。稍微结痂的腿上伤口立即血花四溅。 罗达转身降下铁门来到位于建筑三层的监控室。陈进生正端坐在里面看着显示器里的陈野。“你觉得怎么样?”他没有回头淡淡地问。 “下午他能在五个小时里完成训练项目这让我很吃惊先生!”罗达恭敬的回答。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陈进生笑了笑。两人一坐一站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屏幕里的男孩连续疯狂的踢腿直到男孩做完最后一个深蹲。陈进生按了一下面前的键盘罗达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在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上那里从陈野进房间开始计时现在赫然停在o3:o3:o5的字样上。 “见鬼这机器一定坏了!完全一样的内容他怎么可能一下子要快了将近两个小时?”罗达无法想象陈野那小小的身躯里是怎么蕴藏下这样巨大的能量的。 似乎很高兴看到罗达吃惊的表情陈进生微笑道:“有些人害怕死亡有些人害怕失去自由还有些甚至害怕黑夜。无论是怎么样的人他都有着自己所恐惧的东西。只要你掌握了他的弱点用最直接的方法去刺激他那么他就有可能爆出最大的潜能。”指了指屏幕上的铁门陈进生接着道:“自你出去封闭房门开始他的踢腿度快了两倍!” 看着罗达似有所悟的表情陈进生收起笑容冷漠地道:“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甚至要过了当年的小四!因为曾经被人当成动物关在铁笼里喂养所以对失去自由的恐惧要比任何人大得多。罗达你看正是由于有这种恐惧的存在这孩子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不是吗?“ 罗达刚想答话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旁边一部显示器里----那里正对着陈野所在的房间门外。陈进生目视屏幕脸上笑意重现。 铁门缓缓升起疲惫不堪地陈野眼睛一亮穿着野战军服帅气不羁的小四正站在他的面前!心疼地看着陈野血迹斑斑的裤管小四从口袋里掏出两大卷绷带二话不说蹲下身子为他裹了起来:“还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鬼!练腿和练拳一样缠上布就不那么容易受皮肉伤了!”他似乎是做惯这般生活一会儿功夫就把陈野的两条腿扎得妥妥当当。 看着面前男孩倔强清澈的眼神小四叹了口气带着男孩走进另外一个房间。屋子里的陈设几乎和前面一间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密密麻麻地竖立着的是铁柱。 自踏进这个房间起陈野浑身的寒毛立即竖起!一股如他当日初见陈进生时所感受到了可怕杀气就在身边爆!陈野转头只见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小四不知什么时候目光已凌厉如刀! “我曾经被人强迫在刚才那间屋子呆了三年每天都只是练腿侧踢鞭踢扫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时我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小四盘坐在地上语气落寞。 “三年后无论是2o英寸还是3o英寸的木桩都挡不住我的全力一腿我开始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有一天那个人带我来到这个房间。一开始看到这些冰冷的毫无生命的铁柱时我觉得很好笑笑得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那个人问我笑什么我就说这些大家伙们可都是铁做的怎么可能踢得断?只怕是还没踢腿就先折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小四声音平静象是在叙述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监视器前陈进生的脸色一样的沉静似水。 “那个人没说话他一腿就扫断了两根靠在一起的铁柱每一根都有将近2o英寸粗。我便再也笑不出来于是就在这里呆了整整六年。”小四缓缓挽起军裤陈野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四的两条腿根本没有一般人那样正常的肤色光泽而是遍体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黑色。密而深的伤疤交错参差爬满了膝盖以下所有的地方。这是陈野第一次见到小四的腿现在他明白为什么相处的几个月日子里小四连睡觉也总是喜欢套着长裤了因为这根本就不象是活人的肢体却似极了某种狰狞恐怖的武器。 静静凝视着自己的腿小四的眼神渐渐亮:“我很恨那个人是他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那些枯燥的日子里我无数次想过要以自杀的方式来逃脱。每次我都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可偏偏每次我都熬了过来。现在我时常在心里又很感激他。这九年地狱般的训练后我走过了世界上无数的地方有很多人要杀我有时我也会去杀很多人。唯一一点不变的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我一腿从没有。”他看着男孩一字一字地道:“这些年来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实根本就没有极限!” 陈野眼前一花小四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弹起模糊的高移动中他的右腿似乎动了一下。“当”的一声脆响排头的一根铁柱如火柴般被折断上半截直飞而出砸在远处墙上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面碎屑四溅。 小四身影连动“当当”声不绝于耳摧枯拉朽般铁柱纷纷断折。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小四踢腿时所带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哧哧”破空声。如林耸立的铁柱在顷刻之间被一扫而空! 最后半截铁柱远远落在地上小四来到陈野面前微弯下腰温和地问:“看出了些什么?” 陈野想都没想脱口道:“力量!度和坚韧度!” 小四微笑摇头此时的他又变回了那个翩翩佳公子:“说的很好可是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指着胸口处:“最重要的是要用心。你要用心去感应用心去相信用心去毁灭。用心下去你才能将度和力量同时挥到极至突破人体所能抗衡的极限!” 陈野看着地上铁柱平滑如刀削的断裂处心中若有所思。小四沉声道:“苦练固然很重要但有着无坚不摧的心态更重要!即使你练得一身钢筋铁骨但还没动腿之前你就在考虑能不能够摧毁面前的物体心里自然就会先怯了。强大的自信心才是关键所在!” 看着陈野渐渐亮起来的眸子小四欣慰地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张纸:“我要去美国拉!大概得过很长时间才能回来这个是送给你的离别礼物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象个男人般活着!不要丢四哥的脸哦!” 接过小四手中的纸陈野彻底怔住一个与凤凰儿有着三分相似的长女孩跃然纸上女孩儿似喜还嗔的神情被寥寥数笔描绘的宛如真人。小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皮:“凭想象乱画的也不知道象不象?好久没画过素描了!手生了!手生了!呵呵!” 小心的将画像折好放入自己的口袋陈野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对小四鞠了一躬转身跟在赶来的罗达教官身后出了地下室。小四气恼地揉着自己的腿骂骂咧咧:“死小子还亏得我千辛万苦的做示范居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还鞠躬!遗体告别吗?!气死我了!哎呦我的腿” 坐在监控室的陈进生站了起来看着画面中的小四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苦笑:“这孩子果然还在恨我啊” 回到营房在巴赤响亮的鼾声中陈野轻轻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潮起伏想起以前与小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被绷带绑着的腿似乎也有阵阵暖意传来。“碰”的一声黑暗中一只皮靴狠狠地砸到促不及防的陈野头上坚硬的靴底立即在他额上开了道口子鲜血泾泾而下。野兽般的夜眼使得陈野几乎是立即就找到了靴子的主人----迈克他正得意洋洋地抛动着手中的另一只靴子倚在床上抖动着大腿。 稍微擦拭了一下头上的血陈野面无表情地将皮靴放回迈克床边。这让原本期待着一场打斗的迈克很是失望咕哝了句“孬种”后翻了个身索然无趣地睡了。 黑暗中陈野的手隔着衣服按在画像处对凤凰儿的思念象是柄奇怪的双刃剑将他的心灵割的鲜血淋漓的同时又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在这个冰冷而残酷的世界这渺茫的念想就象是无尽黑夜里的一点火光微弱而顽强地燃烧着并试图照亮他前进的道路。 第九章 野兽之瞳 两架通体迷彩色的米-24直升机腾空而起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飞向远方螺旋桨卷起的强劲气流在广场上引了一场小型的暴风雪。陈进生在漫天飞舞的雪屑中竖起了衣领目送着天空中的两个黑点越来越小心中怅然若失。 作为一个七十年代后期方始崛起的台湾黑道家族陈家能在短短十数年里雄霸宝岛并将势力扩展至大半个亚洲除了高明的家族掌舵人----陈进生的胞兄陈进东起到了决策性的作用外坚忍老辣的陈进生本人亦扮演了陈家前进道路上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陈家崭露头角的时代陈进生就在家族会议上坚执己见一力要在西伯利亚这块寒冷肃杀的土地上秘密打造一个陈家私有的训练基地。睿智的陈进东在略加推敲后立即表示无条件支持。在花费了一笔天文数字后陈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近北冰洋边一个小山谷的三十年使用权。为了保障这些来自异国的慷慨投资者们“万无一失”的人身安全俄罗斯地方政府甚至为驻扎在山谷内的陈家守卫提供了包括了单兵地对空火箭在内的大量军火。 建造基地期间陈进生又6续引进了一批海外雇佣军。这些经验丰富的战争老鸟们丝毫不能摆脱深入骨髓中的军人本性整个山谷边缘被他们搭满了大大小小的防御工事铁丝网的外围是宽达十平方公里的雷区唯一留下的一条道路入口被过六挺以上的m2重机枪24小时瞄准着。雇佣军的队长也就是现在的黑火教官罗达曾在陈进生的面前拍胸脯保证没有陈进生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能活着踏入或是离开这片山谷。 这些年来罗达忠实而完美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即使是每天都要被逼着与野兽搏斗的拳手营都从来没有一个人试过逃跑哪怕是想都没有人想过。因为人人都知道呆在山谷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陈家的巨额投资是卓有成效的。十几年来在陈进生的直接调教下这片山谷里走出的拳手在世界顶级的地下赛事上的锋芒已远远盖过了其他西伯利亚训练营这些残忍而冷静的杀人机器赫然已成了令人生畏的新一代西伯利亚代言人。而这片在最详细的军事地图上也没有标识的小山谷也因此名声大噪风头直逼地下世界最负盛名的哥伦比亚黑十字训练营。 悬殊的势力差距使得陈家的博彩公司在拳赛上赚得盆溢钵满。然而目光长远的陈进生却并没有满足于此六年前他又一手创建了黑火突击队。与拳手们不同的是这些自世界各地搜寻来的孩子掌握着更为全面的杀人技巧。年满十八岁的孩子将在接受为期一年的军事训练后离开山谷为陈家各地的黑道血脉注入一支年轻而强悍的兴奋剂。 在最近的一次家族会议上陈进生就陈家分支在日本与当地黑帮屡次冲突一事表了看法语气淡然:“现在把各地的黑火调过去三天之内那个叫什么山口组的帮会将在日本不复存在。”陈进东沉思片刻后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陈家日益扩张的势力好比一张越织越大的蛛网而牢牢维系各个角落稳固性的那些最强韧的蛛丝正是黑火的力量。正所谓“牵一而动全身”老谋深算的陈进东是万万不肯轻易在这个弹丸小国砸上自己手中这张王牌的。 直升机逐渐远去终于消失不见陈进生收回目光微叹了口气。两架钢铁雄鹰上除了小四还坐着十二个黑火队员。他们将一起去到大洋彼岸的那个充满着危险和机遇的国家为家族而战。 这些年来每当一批批坚强铁血的黑火少年敬礼离开时陈进生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夜深人静时他坚若磐石的心里会在突兀间流过一张张年轻倔强的脸和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一旦踏出这个山谷这些如野狼般在残酷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们能做的无非只有杀人与被杀而已。尽管这所有的一切在他们小时候被家人以各种价格出卖的那一刻起早已注定 努力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陈进生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人是真的因为老了才会变得软弱而多愁善感他摇了摇头转身步入那幢黑色楼房。 ※※※ 罗达教官怔怔地看着监视器心中震骇不已。自月前的那个晚上起陈野每天都要来这块地下训练场享受罗达的定制的“特殊大餐”。 每当沉重的铁门缓缓合上后在过八支摄像头的监控下这个白天总是勉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训练的弱小少年会在瞬间变得凶狠而极富攻击性。负荷的运动量下他毫不吝啬的挤榨着体内所能调动的每一分体力几乎是飞跃着提升的体能震撼着每一个坐在监视器前的人。在刚才他甚至在短短三分钟之内就踢断了面前那根粗大的木桩! “罗达现在看起来仅在攻击力方面这孩子似乎已经过了任何一个黑火队员那他平时训练时演的是哪一出?”端坐在监视室里的陈进生也微露诧异。每天晚上在这里看着陈野一日千里的进步已经成了小四走后他唯一的享受。 “隐藏实力吗?我不知道先生。说句老实话我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小鬼!”曾排名世界前百的老雇佣兵困惑地回答道。 陈野脱去上衣露出一身与他年龄极其不相称的铁条般强健的肌肉躺在地上推举着沉重的杠铃动作间汗出如雨。只有在这个完全封闭着的房间里那具平日刻意维持的假面才会在不知不觉间褪去强悍的本性随着狂热的体能训练一点点被激。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那只被囚禁在笼中的孤独野兽。 做完最后一个卧推陈野将上衣搭在肩上跨出升起的铁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牢笼每次听到绞起铁门的钢索出的沉闷声响还是让他忍不住心情愉悦起来。 独自穿过空旷的广场听着皮靴踩在积雪上出的松软“嘎吱”声陈野眼中的幽幽绿芒渐渐隐去。迈克的挑衅每天都在继续在他的带动下同营房的几个白人少年也开始以作弄陈野为乐。这让本来还对巴赤还有些忌惮的迈克彻底抛弃了顾虑几乎已到了一时半会见不到陈野手就痒的地步。 陈野阻止了巴赤准备去向教官告的想法更加不指望巴赤能够帮自己出头。因为他知道巴赤虽然很强但有时候强并不代表凶狠这个大个子蒙古族少年的心其实柔软得象羽毛。 站在营房门前陈野轻叹了口气推开了门几只军靴立即带着风声扑面砸来!陈野微微偏头“扑扑”几声靴子撞上了身后的门板掉到地上。“小子反应不错啊?是不是罗达大叔教过你怎么不被人踢屁股的招数了?哈哈!”迈克半靠在墙上讽刺道一支忽明忽暗的香烟把他的脸映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旁边的几张床上传来一阵轰笑声。 陈野默不作声地走向自己的床罗达教官大声吼出的队规又在耳边响起:凡是黑火队员私自斗殴致人死亡的就地格杀!陈野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在没有回到那个女孩身边之前他不想也不能出半点岔子。 迈克被陈野的举动激怒了在这个不卑不亢整天面无表情的中国小鬼面前他的耐性永远荡然无存。陈野抬头看着跨步过来拦在自己面前的白人少年语气冷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迈克回过头笑:“嘿!伙计们他问我想干什么?这黄皮小子在威胁我呢!” “迈克踢爆他的脑袋!” “不我看先拧断他的手再让这小杂种跪在地上扮驴叫!” “把他衣服全扒了扔出去怎么样?” 一阵亢奋地叫嚣声后迈克否决了所有人的建议带着笑容他点亮打火机照向自己的裤裆----那里正不着寸缕丑恶地大张着迈克愉快地晃动着两条长满长毛的大腿:“来吧猪猡从我这里钻过去吧!我保证你明天可以快乐地过上一整天!” 陈野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指甲早就深深地刺进手心身体因为过度的羞辱而开始不停地颤抖。迈克快乐地大笑:“伙计们!你们看他正在吓得抖呢!哦仁慈的上帝快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他就快小便失禁了!” 就在陈野的瞳孔中诡异地亮起一抹碧绿的光芒时酣声如雷的巴赤突然在睡梦中呛了一下剧烈地咳嗽声中他如半截铁塔般坐了起来。看了看屋子里的形势睡眼惺忪的巴赤很快清醒过来:“陈野你回来拉!快睡吧!迈克你小子半夜三更光个屁股干吗?好了都睡吧!” 陈野缓缓放松身体一语不地走向自己的床。迈克恨恨地瞪了巴赤两眼也躺到了床上。他对面的铺上伸下个脑袋小声道:“迈克我们这么多人根本不用怕他” “闭嘴!”迈克恶狠狠地骂道随即使劲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人的眼睛怎么可能会光呢?可怕的中国人!”迈克略有些疑惑的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雷打不动的三十公里负重越野后罗达教官看了看腕表:“小崽子们!我不得不说今天你们表现的还有那么一些象个男人!由于整支黑火的努力和本人的完美教导你们今天的所花在这条破路上的时间要比历史最好成绩快了7分钟!” 满意地看着广场上整齐如林的黑色方阵罗达吼道:“由于你们的良好表现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至午饭前的训练内容为徒手对练!可以自由选择对手!这意味着你们可以选择运动或是偷懒!” “报告教官!”罗达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立即响起。 “批准言!” “我请求同营房的中国陈作为对手!”一片哗然声中迈克得意洋洋地高举着右手。 罗达迟疑了一下:“批准!但我想听听理由迈克!” 迈克真诚地微笑湛蓝的眼睛如宝石般闪闪亮:“大家都知道陈是我们这里个头最小的同时也是最弱的我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他教官!” “很好!全队解散!自由组成徒手对练模式!”罗达大声下令。迈克是黑火队里仅次于巴赤等少数几人的格斗尖子如果不是体能上略处劣势他的攻击能力可能还在巴赤之上由他去点拨那个没有实战过的小鬼真是再好不过了罗达暗自想道。 “报告!”又一个声音吼道。 “批准言!” “我请求做陈野的对练教官!”巴赤越众而出一脸的焦急。 罗达勃然大怒一脚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踹了回去:“滚蛋!***你在捣乱吗?那天的事还没找你算” “报告教官!” 罗达怒气冲冲地望去矮小的陈野在角落里举着手目光清澈坚定:“我同意做迈克的对练!” 几分钟后迈克好整以暇地站在了陈野对面他连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这个可恶的小鬼狠狠揍一顿。灵活地转动着脚腕迈克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我只打断你身上的六处骨头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陈野紧闭着双眼并没有任何的准备动作。 “天哪这小子真是懦弱居然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迈克轻蔑地想着同时为自己在昨天晚上差点被这中国小子吓住的事感到很恼火。 “听我口令准备”罗达的声音席卷了整个散开的对练阵形。 陈野的眼睛还是紧紧闭着毫无动作。巴赤在远处脸憋得通红额上冷汗淋漓。 “开始!!!” 迈克身体微微左侧右腿在空中带着凌厉的风声踢向陈野左肩他对自己的腿法一向有着强大的自信想起以后这小鬼只能用一只手过一辈子迈克的心脏几乎亢奋地快要爆开! 一记令人耳膜隐隐痛的尖锐呼啸声骤然响起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压抑已久的暴虐野性终于无法遏止地爆出来!迈克的眼神恰好对上了睁开眼的陈野。“野兽!”这是迈克心里唯一的想法他看到的眸子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人类情感有的只是食肉猛兽虐杀猎物时那冰冷残忍的光芒! “喀嚓”一声脆响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迈克的右腿被陈野高迎上的右腿轻松砍断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软软折在身后。在迈克那痛彻心肺的惨叫声中陈野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一腿扫向迈克的头颅。“扑”的一声迈克那坚硬的头骨根本就无法阻挡那股可怕的力量整个头如西瓜般爆开鲜血脑浆四处飞溅围着尸体喷成了一个大大的放射状圆形。 不等罗达教官吩咐四周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即围了上来至少二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野。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罗达只要他一声令下陈野将立即被打成马蜂窝! 第十章 龙虎兄弟 偌大的广场上死寂一片静得似乎连雪花飘落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辩。身着雪地迷彩的守卫们或是亢奋或是冷漠地平端着手中的枪械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历来就毫无人员补充的黑火由于这些年大批达到年龄的队员调去陈家第一线的关系剩下来的这一百多人更是显得弥足珍贵。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损失陈进生早就命令山谷东西两侧分开满身精力无处泄的成年拳手们踏入黑火区域的行为是被严令禁止的。 而就在刚才一个花费了陈家无数人力物力的黑火队员如同根被折断的木柴般硬邦邦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而凶手居然是个进队甚至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新人小子!罗达不可置信地瞪视着眼前这个将黑火建队以来零伤亡记录轻易终结的矮小少年陈野正弯下腰用雪块擦拭着靴子上粘稠的血浆神色冷漠而镇静。 罗达慢慢举起右手眼中开始流露出强烈的杀气。在这个前雇佣军指挥官的心里任何违反纪律的人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在军队如此在黑火中更是如此。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散乱的黑色人群中走了出来将陈野拦在了身后。罗达愣了愣随即怒吼道:“巴赤你马上给我滚回去!这是命令!” “教官!我请求您给我五分钟的解释时间!事情并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巴赤用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在颤抖却很坚决。 “如果我说不呢?”罗达已经被气得快失去理智了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仍在高举着一旦挥下场中将在5秒之内多出两具人形筛子。 一双漆黑亮的军靴缓慢而坚定地站在了巴赤旁边紧接着两双、三双在罗达教官暴怒的眼神中陈野的前面多出了一排黄皮肤黑眼珠的脸。这十几个来自各个营房的队员当中甚至有着陈野连名字也叫不上来的朝鲜人! “我们以至于整支黑火都知道迈克他们每天都对陈野做了些什么!”一个声音说道。 罗达的目光立即凶狠地盯在了几个迈克同营房的白人少年身上见他们纷纷垂下了头心中了然的黑人教官转向巴赤吼道:“那为什么不报告?” “报告有用的话拳手营每天就不会死那么多新人了!再说您心里也是偏向着这些欧洲同乡的吧?”另一个声音冷冷的道。 “放屁!”罗达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有一种想把眼前这一排可恶的小鬼统统干掉的冲动。 陈野从人墙后走出自内心地冲每一个试图保护自己的人微笑着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罗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报告教官由于是在徒手训练中我的一时失手而并不是什么私自斗殴之类所以您并没有下令格杀我的权力!”陈野标准地转身敬礼清清楚楚地回答道如成年人般狡黠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没。 罗达气结:“你这是失手?!你刚刚象踢碎西瓜一样踢爆了他的头!” “那是他和您的失误!他不应该选择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对手作危险的徒手对练!您更不应该批准!”陈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遗憾:“当然了我还是要负一定责任的!虽然我坚决遵照了教官您传授的格斗信条:在敌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前予以最迅最致命的打击!但是在强大的黑火中我没想到还会有这样脆弱的队员是我失手了!” 罗达语塞竟一时想不出理由来反驳这个突然间变得伶牙利齿的孩子。巴赤则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你这一套东西是小四教的?”远处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 所有的士兵几乎是同一时间收枪上肩绷直了身体“啪”的一个敬礼!陈进生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踱了过来。在这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面前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就连罗达也是以笔直立正的姿势迎接着这个山谷的真正主人。 陈野平静地迎着陈进生那锐利的目光:“四哥他只教过我不要私下和任何人起冲突陈先生!” 陈进生皱了皱眉指指地上鲜血已经凝固了的尸体:“有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吗?给我个理由!” “黑火以及这个山谷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制造强者!陈先生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好多说的。只要您答应某一天给我自由我能为陈家做更多的事!”陈野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从救我回来的那一天起您和我都知道我和这种废物是不一样的。” 看着面前孩子眼神中**裸的**耳听着这些刻薄露骨的直白老辣如陈进生也不禁微微动容。沉思了片刻他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四周的士兵立即举枪上膛! “你们是黑火!是家族未来最优秀最铁血的战士!在不断变得更强大的同时你们之间要屏弃很多让你们之间存在隔阂的东西!比如说国籍、种族、肤色!”陈进生严厉地环视全场声音低沉有力:“你们在很久之前就被家人遗弃以后在身边陪伴你们照顾你们甚至为你们挡子弹的只能是现在的队友!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从明天开始我要看到一个崭新的黑火!一个拧成一股绳的黑火!家族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团队而不是一盘凶悍的散沙!” “在将来面对数倍甚至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时你们就会现有一个真正可以用生命去托付的战友在身边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陈进生的语气平静:“只要做到这一点----团结我的孩子们我向你们保证有一天黑火的名字会响彻全世界!” “黑火!黑火!黑火!”少年们的眼角开始莫名地湿润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正在猛烈地燃烧。他们整齐划一地举起右臂齐声大吼着。自很久以前起这个名字已经代表了他们生命中的全部。 陈进生淡漠地微笑:“至于这件极其不利于黑火团队**情的处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野一眼:“我建议罗达教官将这名队员调去拳手营做错了事情总是要惩罚的!” “是的先生!”罗达立正敬礼陈进生摆摆手转身离去。看见陈野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几个亚裔少年心中难过绝望地叹息起来。黑火和拳手营的严格程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由于源源不断的罪犯和自愿者被运进这个山谷所以拳手营的教官根本就不拿人的死活当作一回事。拳手对他们来说只是产品不合格的就要销毁掉。在那边规定时间内完不成训练任务的最宽大的处理是----与灰熊在一只铁笼中关上2o分钟! “报告教官!我申请和陈野一起调去拳手营!”巴赤吼道。旁边一直木无表情的陈野明显地震了一下。 “批准!你自己要找死那就去死吧!”罗达完全失去了耐性今天的这帮小子都是怎么了?取下腰间的对讲机叫了一会罗达狞笑道:“拳手营正在二十公里外的海边集训我命令你们两个自己跟着外面的脚印跑步去报道!现在就去!”两个少年敬礼转身罗达又叫住了他们:“顺便提醒你们一下方圆几百公里之内只有冰和雪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碰到西伯利亚虎!所以逃跑就不用去尝试了!” “干吗要卷进来?”陈野在路上头也不回地问。 巴赤憨憨地笑:“本来就是我没用如果我有胆量帮着你揍他们的话也不会出这种事了。现在你一个人去那边我去了也好陪你说说话什么的。” 陈野冷哼一声:“你就不怕被那些大家伙欺负?” “不怕我肉多他们真要打也能抗住兴许还能帮你挡两下。”巴赤拍拍胸脯。 “” 陈野那灵敏的嗅觉帮了大忙大面积的降雪几乎掩盖了所有的脚印。在奔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围在一起的密密麻麻几百人出现在视野中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肉香味也传到了两人的鼻子里。 肚子早就饿得叽里咕噜的陈野猛地加快了度将大呼小叫的巴赤抛到了身后。挤开了面露诧异的大汉们陈野来到热浪燎人的***当中。劈开的粗大原木搭成的火堆边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如坦克车般壮实的豪猛汉子反穿皮袄隔着火堆合力转动着一根碗口粗的铁叉三米多长的叉上赫然穿着一只剥了皮的北极熊!这头几百公斤重的庞然大物直压得支撑着铁叉两端的钢筋架“吱吱”作响一张染成了红色的熊皮正被其中一个汉子坐在跨下。 猎猎舞动着的火苗欢快地舔食着已焦黄脆的熊肉不时有大滴大滴的油掉落在火堆中出“哧哧”的声响化作缕缕清烟散去。奇怪的是尽管围观的那些长相狞恶的魁梧大汉们早已被诱人的肉香引得垂涎欲滴却没有一个人靠近火堆反倒远远空出了一个偌大的***。只剩下那两个满脸留着浓密胡须野人般的汉子旁若无人地转动着铁叉。 陈野径直走到火堆旁盘膝坐下左侧那汉子余光扫见有人走近眼中登时凶光一现转见是个矮小的孩子时倒是怔了一怔。熊掌似的大手搔了搔脑袋翁声翁气道:“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开口却是一口汉语。陈野指了指快烤好的熊淡淡道:“吃肉。” 两个粗豪汉子面面相觑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声如金铁交击威态摄人。陈野神色冷漠地坐在原地动也不动倒是旁边围住的几百人纷纷变色悄悄地又将***拉大不少。 “不错啊!到底是我们国家出来的小鬼!”那左侧汉子大拇指一伸目光扫向围观众人满脸轻蔑道:“哪象这些个熊包妈了个巴子明明馋得要命硬是没胆过来!” 说话间巴赤也挤进***犹豫了一会走到陈野身边坐下。右侧汉子撕鸡翅般扯了半条熊腿递给陈野陈野脱下野战服平铺在地上放平了将近自己半个身子大的熊腿和巴赤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左侧汉子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哥你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和咱小时候一样吃东西硬是象饿死鬼投胎似的!”右边那个脸上多了道巨大伤疤的汉子望向正在埋头大嚼的陈野目中尽是和蔼笑意。 两条猛虎般的汉子手劲大的匪夷所思顷刻之间便将那头大熊分成了几十块。右边那汉子从怀中摸出个大号军用水壶仰脖灌了一口后递到了对面一股浓郁的酒香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左侧汉子刚接过水壶立即听到周遭狂吞口水的声音大起他铜铃大的眼睛转了转大笑道:“小子喝酒不?我家乡的酒!” 巴赤嘴里塞满了肉拼命地摇头陈野头也不抬地接过水壶“咕嘟嘟”喝了一大口抛还给汉子。两条大汉目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激赏之色左边那个更是喜的抓耳挠腮:“哥!这小子好对我胃口啊!妈了个巴子这壶红星老毛子喝口下去还得喘上半天呢!” 陈野能喝酒是有原因的和小四在一起时他不知道被那个毫无为人师表可言的家伙灌了多少马尿下去。见playboy和阁楼印象对小徒弟的影响甚微床下从烈性高粱到马爹利是应有尽有的小四便立志要将陈野铸造成一个小酒徒以示“衣钵有传”。于是一段日子下来除了对中国五千年历史有了大致了解和拥有一口过的去的英语外陈野的酒量也同时有着“质的飞跃”。 很快的一壶烈酒被两大一小喝得涓滴不剩。脸上有疤的汉子扔掉手中啃了一半的熊头站起了身对着围观的众人做了个手势。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几百条大汉冲进来将剩下的熊肉分得干干净净。 左侧汉子见陈野光着个膀子便脱下暖和的羊皮袄子给他裹上抚了抚男孩的头:“小兄弟你就是下午杀人的那个黑火小子吧?” 陈野看着他腰后别着的大口径转轮手枪和黑色对讲机点了点头。汉子就笑:“我叫张虎他是我孪生哥哥张龙是这帮王八蛋的体能教官。从今天开始你和旁边那大个小子就算是拳手营的人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地呆下来能杀人的肯定不孬!哥哥和你特别投缘以后在这里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你”他傲然伸出右手对着正前方划了一个大大的半圆:“不管你对是不对老子都帮定了你!在这个破地方除了老陈还真没咱兄弟俩一把捏不死的主!” 第十一章 地狱中的拳头(上) 如果说野外拉练的黑火突击队是一条飞舞游走的墨龙那么在茫茫雪野中急驰的拳手营简直就是一条怒海中劈波斩浪的食人鲨。 几百名肤色各异的大汉们只扎着军裤皮靴以两人一组的集散队形行进在西伯利亚平原上。他们无一例外地拥有着极具爆炸力的强悍体形粗大沉重的原木并不十分吃力地被扛在肌肉高高凸起的肩头上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地大口呼吸着剧烈运动产生的热能使得没有人在乎周遭那可怕的低温。 张龙兄弟驾驶着摩托雪橇远远跟在队伍后面他俩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新加入的二人组----陈野和巴赤两个同样光着膀子的新人小子正抗着一根大的不象话的冷杉木跌跌撞撞地跑在拳手营队伍的最后面。让人吃惊的是他们难以掌握平衡的最大原因居然不是体力不足而是因为两人的身高比例相差实在相差太大杉树原木在剧烈的颠簸中不断地向位于前方的陈野肩头滑去。 承受了一大半重量的陈野咬着牙将原木向回推肩头早已被粗糙的树皮擦的血肉模糊滴滴温热的鲜血落在雪白的地面上宛如赤梅怒放般嫣红夺目。由于那棵原木实在太重尽管巴赤紧紧扣住树身的两只大手已经指甲迸裂但它还是缓慢而执拗地滑向陈野那边。几番三次以后陈野低吼一声双手平托硬是将原木的一头高举过顶!两人在这古怪的奔跑姿势中终于获得了平衡片刻后已经过了大半的人跑到了队伍的前列。 张虎直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他对陈野的第一印象极好作为体能教官虽不至于徇私但多多少少对这孩子的偏袒之心总是有的。在越野返营准备时他去拣了根不太粗的原木给两个孩子谁知道陈野的年纪虽小脾气却是极倔眼见着旁边的拳手们脸露不屑便和巴赤去搬了根几乎比他腰还粗的冷杉原木硬是给了周围看热闹的老鸟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哥黑火拉练时负重是多少?”张虎大声问远处的兄长。 张龙一只手扶住雪橇笼头另一只手向下伸出五根手指。 “5o公斤以下?他***没有搞错吧?这根木头最少有5oo斤!”张虎一脸的想不通:“罗达那头黑骡子把这么好的两根苗子赶到咱们这边来算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歪歪扭扭的队伍已经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越拉越长张虎心中火起俯身拎起挂在雪橇踏板边的ak-47冲着落在最后的几个拳手脚边就是一梭子:“我日你大爷的瞧瞧你们那点出息!再有掉队的一律格杀!” 暴起的枪声象是给整个拳手营打了一针兴奋剂熊腰虎背的壮汉们嘴里纷纷出沉闷的低吼声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战栗感最大程度的激了他们体内的潜能。翻飞的雪泥中整支队伍的行进度猛然间将近提高了一倍! 单手如玩具般挥舞着ak张虎恶狠狠地大叫:“妈了个巴子统统都是贱骨头!全部给我跑起来!老子用爬的也比你们现在的度快” 在死亡的威慑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减拳手营的队伍如同一条受伤的大白鲨般凶狠而仓惶地冲进了山谷。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他们沉重整齐的脚步下微微颤抖。 片刻之间拳手营房前的的空地上列起了黑压压的方阵一如旁边垛在一起的原木般整齐。张虎怒气冲冲地跳下摩托雪橇站到了气喘如牛的队列前:“克鲁耶夫你***给老子滚出来!” 方阵中一个鹰鼻深目的俄罗斯大汉应声跑步出列标枪般站的笔直**着的上身胸毛密布高高坟起的背肌上赫然刺着斯大林的头像。张龙慢吞吞地走到比他高一个头不止的克鲁耶夫面前。俄罗斯人面色微变刚想说话已被高高跳起的体能教官一拳轰的倒飞了起来!直直摔出四五米开外。刚一接触到地面克鲁耶夫立即飞快地跳了起来保持立正姿势嘴角处一缕鲜血慢慢流下。 张龙微微点头负手走到了一边张虎大笑:“不错不错妈了个巴子长记性了啊!知道我哥不喜欢听解释知道错在哪了吗?”克鲁耶夫诚惶诚恐地点头。张虎脸色沉了下来:“说说看!”俄罗斯人结结巴巴地用中文道:“我们我们今天太慢了!” “他俩第几组跑回基地的?”张虎指着队伍最前排的陈野和巴赤。 “第七组教官!”克鲁耶夫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额头上汗出如雨。 张虎暴跳如雷:“**你***全营一共六百多人三百多组你让两个第一天来的小子跑了个第七?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他将陈野拉到了方阵前:“这么大个孩子在我们拳手营跑第七!被罗达那***知道还不把牙给笑掉?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干的?信不信老子立马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高大的俄罗斯人被骂得一声不吭脑袋直垂到胸口。方阵中的绝大多数拳手都低下了头满面羞惭。 张龙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对着兄弟比了个手势张虎余怒未息的吼道:“自第七组以后进基地的全体1o组俯卧撑!其余人解散!克鲁耶夫你***2o组!” 陈野和巴赤揉着酸痛的胳膊刚一走进拳手营那比黑火大上几倍的饭堂两人立即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熏牛肉、炸猪排、烧鹅、烤鸡、牛油面包堆积如山的食物散着诱人的香味铺满了巨大的曲木桌几个系着围裙的厨子正在给拳手们分派着食物。 “这里怎么吃的这么好?”巴赤嘴里塞满了意大利面含糊不清地问陈野。 “因为陈先生可怜我们是些没有明天的人!”坐在两人身后的一个黄皮肤的小个子用不甚流利的汉语回答道。 巴赤很是惊奇:“这里的人怎么都会说中国话?” “要是一个头上插着羽毛的家伙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我保证你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学会印第安语。”小个子淡漠地说道。 “你是朝鲜人?”巴赤在身上擦了擦沾满了番茄酱的大手憨笑着伸到小个子面前。 小个子眼中寒光一现冷冷地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南韩!” 巴赤吐了吐舌头乖乖转头不敢再说话。干掉第五块牛肉时他终于又忍不住问道:“怎么剩下的人俯卧撑还没做好?十组而已啊!” 陈野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我看了一会他们每隔一百个会略停一下。” 巴赤哑然。 晚饭后两个少年被张虎分进了克鲁耶夫的房间。除了几个狗熊般的大汉外那个小个子韩国人叫做张佑正的也成了他们的室友。由于在野外拉练时的抢眼表现每一个人都对他们的到来流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敌意。 深夜陈野翻身坐起迅轻巧地套上衣服跳下了床。帮下铺的巴赤盖好掉在地上的被子后他悄然无息地打开了门。 刚走了几步一个小山般的黑影就拦住了他的去路。陈野抬头正是自己新任的体能教官张龙。见他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陈野淡淡道:“我在黑火时半夜总是会被罗达教官叫去下面加练时间长了晚上不起来动一下反而不习惯。” 张龙让开路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不错!” 两个半小时后陈野大汗淋漓地推开自己营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怔住----屋内一片狼籍破裂的床板扔的到处都是。只穿着裤衩的巴赤被几个东欧大汉按倒在冰冷的地上其中一个正狞笑着用烟头烫他的背脊。 陈野的眼睛立即就红了!他的嘴里出了一声低沉的怒吼还没等所有人转过头来一记凶狠的肘击就已经直接撞在那拿烟汉子的后脑上那人应声而倒!低头让过了迎面的扫踢男孩高高跳起一掌又切碎了身边一个人的喉结。就在陈野快落地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后心一痛轰然声中已是直飞了出去撞在营房墙上。巴赤喉中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摇摇晃晃地站起却又被一脚踢倒。 韩国人张佑正轻蔑地看着因为恐惧而缓缓远离陈野的大汉们拂了拂锃亮的皮靴冲着挣扎爬起的男孩勾了勾手指。慢慢咽下喉间涌上的热血陈野两腿猛地力急冲向张佑正沉闷密集的撞击声中两人闪电般的硬碰了十几腿。韩国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自己那可以轻易踢碎岩石的利腿居然在这个孩子身上讨不到任何便宜!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对攻后陈野仗着身体矮小灵活突然间欺近对手的身侧。张佑正大骇急退几步暴起一脚扫向陈野头部。男孩冷笑微微侧身右手急挡的同时一脚扫向对方支撑身体的右腿膝盖处。“啪啪“两声脆响韩国人当即右腿折断软软仆到陈野咬牙反手托住软软耷拉下来的胳膊一脚就踏碎了他的头! 陈野在张佑正衣服擦干净了脚上粘稠的脑浆木无表情地穿过几个正在微微抖的大汉径直走到一直在远处铺上冷眼旁观的克鲁耶夫面前瞪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他是我弟弟谁再敢惹他就只有死!” 他个子矮小言语中带着稚嫩的童音说着这种凶霸霸的话显得极不相称可是整个屋子里所有的人立即一起点头! 这一年陈野十一岁。 第十二章 地狱中的拳头(下) 黑云如铅寒风呼号。天地间充斥着冰冷肃杀之意。 张虎象头暴怒的狮子般在拳手们列起的方阵前来回走动眼中布满了血丝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脸色阴沉的可怕。 整个拳手营噤若寒蝉在知道两名狂般的体能教官一举杀光了巴赤和陈野营房中的所有成年人后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哪怕是稍微地喘上一口气。克鲁耶夫的尸体如同一袋水和过的面粉般被吊在远处一根黝黑的灯柱上素来不喜欢说话的张龙闷声不响地捏碎了他全身每一处骨头。 “全体十组负重深蹲!”张虎闷声下令看着已经被折腾的半死的拳手们他烦躁地叹了口气。 陈进生在凌晨时分知道这起私斗事件后在第一时间调来直升机将陈野送去了几百公里以外的一家医院并叮嘱随机前去的张龙一定要让医生保住男孩的手臂。这个平时不动如山的沉稳中年人言语中透着一丝异样的焦急这让旁边的张虎很是看不懂在联想到陈野的姓氏时粗豪的体能教官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得出和小四以前一样的龌龊结论。 由于自拳手营建成以来就从未生过教官介入学员之间争斗的事情。陈进生对张龙兄弟俩在接到报告后立即大开杀戒的举动极其恼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张虎硬是被狗血淋头地训斥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灰溜溜地走出黑色楼房。几乎是立刻拳手营的几百名大汉被拉出了山谷狠狠地遛了一圈然后便是接踵而来的高强度体能训练比平时苛刻几倍的训练要求几乎压得每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正在考虑着用哪个倒霉蛋接替克鲁耶夫队长职务的张虎突然听见远处天边隐隐传来轰鸣声一脚踹飞了面前一个因体力透支而倒下的大汉他面露喜色地叫道:“都不准停!老子去看看就回来!” 陈野第一个跨出直升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右胳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吊在头颈上。巴赤兴高采烈地跟在身后嘴里咬着一块大大的烤薄饼。张虎奔近急道:“怎么样?小子你没事吧?” 陈野笑笑:“只断了一根骨头接好了。” 张龙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跳下飞机拍了拍陈野的头转身行向黑色楼房。张虎跟在兄长后面大呼小叫:“这怎么回事?哥!这孩子年纪小骨头还没长好好象没可能不被踢碎啊” 直到陈野伤愈开始真正融入拳手营的训练节奏时两个少年才感受到了生活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每天要抗着那该死笨重的原木跑上四十公里以外围着4oo米的训练场不间歇的蛙跳一小时以上两小时6oo次1oo公斤负重深蹲四小时内踢断3o英寸粗浸在水中过一天的木桩这些难以想象的体能训练都是张龙兄弟每日必备的授课内容。 而那些凶悍冷酷的格斗教官们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乐子。被关在狭小的房间内与六只狼狗搏斗徒手应付两名手执棍棒的教官被绑起双手与戴着全副护具的跆拳道高手比拼出腿打击点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原本因为照顾陈野而偷懒了一个多月的巴赤很是不适应。而最让他头痛的是现在每到深夜陈野总是会把他从熟睡中拖去那个古怪的地方一起享受“加餐”。这使得巴赤悄悄胖起来的肚皮迅地扁了下去一如不断隆起的肌肉般悄然无息。 “来了!”随着一声大吼张虎的右腿直扫过来陈野竭尽全力地双手格挡住了这记势大力沉的攻击跌跌撞撞的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手上套着的简单防具丝毫不能减少**碰撞带来的疼痛感他的两支胳膊已经遍布淤青。 “再来!”张虎打的性起又是一记凶猛的摆拳砸来陈野眼见着失去平衡的身体避无可避猛的弹起右腿硬撞向袭来的拳头。“碰”的一声闷响陈野再也难以站立重重一跤跌倒张虎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体能教官抚了抚隐隐麻的手哈哈大笑:“你小子打急了赖皮是吧?不是说好的只许用手挡的吗?” 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后陈野主动要求增加了自虐般的抗击打能力训练。作为他主要陪练之一的张虎虽然未必拥有整个山谷中最犀利的攻击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强壮的北方汉子有着令人窒息的巨大力量。每日照例的单人封闭式体能训练后地下的对练场地上便多了这么一对身形力量相差悬殊的攻防组合。 陈野长吸了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身体体能教官那强大的攻击激了他的桀骜野性。解下了手上的护具丢在一旁陈野的眼神在刹那间就亮了起来。张虎感觉到了男孩气势上的变化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远处巴赤正在手忙脚乱的抵挡着张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尽管他要比张龙还要高上将近半头可是压制性的力量让这草原小子根本就无法喘息几乎是靠着本能般的动作在拼命坚持着。 “你们的想法很好却未必最好。”一个平和的声音突兀响起。 张龙兄弟一同收手退到了一边。巴赤怪叫着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全身上下骨痛如折。陈野活动着因为承受了太多击打而有些麻木僵直的手腕微微向不知何时来到场边的陈进生欠了欠身。 陈进生不以为杵地注视着男孩那不带丝毫敬意的冷漠眼神微笑道:“抗击打能力固然是要提高可是不用太过于执迷了。一个人再怎样训练也不可能把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变得如钢铁般坚硬。在格斗中对手总能找到你的弱点。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你没时间去练习那些无用的东西。而是应该换一种更为简洁有效的方式来防守比如说”他的右腿徒然如蛇头般狰狞地昂起小牛皮靴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用它将对手的攻击全部斩断!” 在两个少年略带惊讶的目光中陈进生对着两名体能教官微微点头示意他的脸上犹带着笑容但眼中已开始流露出杀气!张龙兄弟挺胸敬礼大吼声中同时对陈进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躺在地上的巴赤瞠目结舌地感受着张龙兄弟每一拳挥出时所带起的可怕风声这才知道体能教官的实力竟远远在自己的了解之上这样程度的攻击他连一记也没有信心能够接下来! 陈野的眼睛眯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住了身处在惊涛骇浪中心的陈进生。这个沉稳淡恬的中年人正背负双手以一个随随便便的姿势站在那里他的两条腿竟似有着独立判断能力的生命体般迅疾而凶猛地阻挡了所有的来袭来自任何一个方向的攻击总是被以雷霆之势斩断完全是以攻制攻。 两名体能教官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轻松的神态张虎显然是性连双目都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短促沉闷的拳脚交加声如骤雨般急响不休整个训练场上的空气似乎都被带着产生了流动只是区区三个人他们之间的对攻竟有着千军万马般的威势! 陈进生象是在故意演示般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转换着双腿的阻截方向往往是后而先至。张龙兄弟在他渐渐加大力量的利腿前开始力不从心每一次拳腿接触两名体能教官的魁伟身体总是会如触电般大震一下粗重的喘气声已响彻了整个场地。 陈野的全身微微抖只觉得全身的热血在高流动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的腿能够可怕到如此地步那简直就是两条闪电般游走噬人的眼镜王蛇! 陈进生余光扫过男孩的脸旁长笑声中右腿一前一后轻轻点向张龙兄弟的胸前两人大骇急忙双手去档。“碰碰”两声两个沉重硕大的身躯腾云驾雾般直飞了出去。陈进生缓缓收腿负手而立神色平淡地象是刚喝了杯泡好的龙井茶。 “老陈你还来真的啊!哎呦我的手”张虎雪雪呼痛拼命揉搓着双臂。 陈进生淡笑深深看了低头思索的陈野一眼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野几乎是疯狂地锻炼着自己的踢技巴赤在他的带动下也以着从未有过的狂热劲头打熬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关节。而陈进生则是找来了包括张龙兄弟在内的所有拳手营教官直接命令以9o公斤以上级拳手的要求来训练两个少年达不到要求的处罚则是----立即格杀! “毫无疑问这两个孩子都有着令人讶异的天赋。但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随时处在生存的压力中这样才能挥最大的潜力。关键是要创造近乎令人绝望的环境而我们恰好能作到这一点。”陈进生轻描淡写地道。 第十三章 破茧 无边无垠的厚实冰层上一只全身披着厚厚白毛的庞然大物迈着稳重的步伐缓慢移动着犹如威严的国王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是一只七岁大的雄性北极熊它的运气显然一直不错。今天刚屏息静气地在一处破裂的冰缝边蹲伏了没一会一只探头探脑上来换气的环海豹就被它轻松地拍碎了脑袋。 由于现在正是雌性海豹最繁忙的生产季节这头重达8oo公斤的悠哉家伙从来就没有捕食上的烦恼。几乎是挑剔着吃完海豹的脂肪后它慷慨地将这具一米半长的血淋残骸留给了欢叫着从天空中扑下的白鸥们。 拖着圆鼓鼓的肚子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北极熊疑惑地朝着远处的6地方向嗅了嗅随即人立起来望向了地平线上正在靠近的两个黑点。 那是两辆疾弛而来的黑色雪橇摩托分飞翻起的雪浪中它们带着巨大的怒吼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海6交界处。 “哥!那边就有一只!”随着兴高采烈的大叫一个斜背着冲锋枪如希腊神话中泰坦巨人般狰狞魁伟的大汉跨下了雪橇。他满面留着漆黑浓密的短须乱蓬蓬的头随意的在脑后打了个结敞开的野战服下钢铁般的黝黑胸膛毫不在乎地裸露在凛冽的寒风中。和他那近乎恐怖的身形相比整个陈家山谷中原以魁伟著称的前教官罗达简直就象个没育完全的孩子。 另一辆雪橇上的年轻人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身材修长挺拔脸庞雕塑般刚毅眼神冰冷漠然竟似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存在。 “哥你看你看!”魁梧汉子递过了手中的军用望远镜注视着年轻人的目光中带着孩童般的依赖。 年轻人皱了皱眉沉默着接过望远镜身后披散的长在风中飞散舞动。 “小赤你比我还要大上几岁怎么带队的时候还是象个小孩似的拖着我到处乱跑?”年轻人语气中含着一丝淡淡的责备。 大汉呵呵憨笑巨大的双手揉搓在一起神色忸怩道:“哥你还记得八年前我们第一次吃烤熊肉吗?我一直也忘不了那滋味!” 年轻人怔了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那些遥远的日子粗豪的教官沉重的原木残酷的训练还有血腥的杀戮!他几乎是仰视的看着面前铁塔似的伙伴冷漠的面容不禁也变得柔和起来自从那个晚上以后自己就多了个外表狞恶实际上内心却柔软善良的弟弟。 两个年轻人正是陈野和巴赤。 隔了一年从美国急急赶回的小四并没能左右陈进生的想法地狱般训练中走出的陈野身上几乎集中了所有拳手的优点----残忍、冷静、敏锐、果断。他的重击、侵扰、反关节及地面技术都极其出色然而最突出的还是那可怕的重击。 在之后几次因维护巴赤而和其他拳手的火拼中这个日益强大起来的中国小子展示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攻击腿法。争斗往往在短短十几秒内就结束无一例外地被踢烂上半身的尸体给陈野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当几年前张龙兄弟向陈进生辞去职务离开山谷后陈野和巴赤并没有能够以最后一批黑火队员的身份告别这片寒冷荒凉的土地而是握住了张龙兄弟留下的接力棒。当陈进生当着整个拳手营宣布他和巴赤为新的一任体能教官时以至于有人当场尿了裤子。 巴赤这些年来无疑是最无忧无虑的人他本就是个孤儿山谷的环境虽然严酷但长时间生活下来他已隐隐约约地把这里当成了家。至于出不出的去巴赤根本就不去考虑因为每次看着陈野一语不地挡在自己身前杀人时他似乎觉得自己也有亲人了。能和亲人在一起他已不想再奢求什么。 “是不是馋了?”陈野有些哭笑不得。由于黑火的解散拳手营已经扩大至一千人以上的规模。这些凶残乖戾的恶棍们只要稍微放松一下监管就难免会有斗殴寻衅之类的事情生他想起站在陈进生面前对着几具乱七八糟的尸体解释失职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宝贝弟弟要吃烧烤就觉得头大无比。 巴赤不说话却偷看着陈野的脸色。 陈野面无表情地向那只北极熊行去巴赤大喜跟在后面叫:“哥拿我的枪去”陈野猛回头一下子冷下来的目光直盯得巴赤惶恐不安地低下了头。“我们是做什么的?”他淡淡的问。 “体能教官。”巴赤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陈野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疤痕累累几乎已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似是自嘲地笑了笑他又问:“之前呢?” “是拳手。”这次巴赤很肯定。 陈野转身就走:“那就相信你自己的力量!” 北极熊高高人立对着直走过来的陈野张开大口吼叫着口涎一滴滴地流下了嘴角巨大熊掌上的利爪已经完全伸出肉垫闪着锋锐的可怕寒光。这头处于北极生物链最高环节的霸王正处在焦躁的情期毫无疑问的是它被面前这个渺小生物的狂妄举动激怒了! 陈野静静地站在小山般的北极熊面前只是以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姿势安静而放松地站在那里眸子已变得空洞而漠然。命运多变的折磨已使得他不再尊重任何生命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巴赤抛掉了枪咬着牙叫:“哥我来!” 陈野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微摇了摇头。震天的吼声中那熊已是一掌拍下熊掌未到一股劲风已将陈野的头激的飞舞起来这只凶兽能轻易拍碎重达三吨的海象那坚硬的头骨! 巴赤大急正要冲上时陈野突然向右侧身!凄厉的风啸声骤然响起他第一腿就毫不费力地砍折了北极熊袭来的前掌!闷然撞击声连响电光火石的瞬间陈野又是接连三腿踢在那熊的胸腹处。收腿后傲然负手站立对紧接着拍下的另一只熊掌竟是视若不见! 在巴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股粗大的血泉从北极熊的口中急喷出来淋了陈野一身。熊掌在他额头一尺不到的位置软软垂下轰然声中这头白色巨兽仰天倒地沉重的身躯震得附近的冰面都在微微颤抖。 陈野转身举步经过巴赤身边时平淡地道:“我在的时候可以为你猎熊杀光那些欺负你的人因为我是你的兄弟。可是你有没想过有一天我死了谁又来做这些?” 巴赤全身震了一下脸上肌肉抽搐怔怔地站在原地竟是呆了。 如果说一个人所能够出的最大声音是叫喊十个人是齐吼的话那么一千个虎狼汉子在一起所能弄出的动静就只能用堪比波音飞机起落时的可怕噪音来形容了。 整个拳手营的大汉们在离营地二十多公里的森林边围起了一个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叫嚣声中两个**着上身的汉子正在圈中的空地中央角力。拳手营中所谓的“角力”和外面有着大大的不同这里的规矩很简单不准用腿不准拌跤更不允许拳击只能以一个姿势----推扭中将对手高举过顶再用力掼在地上背部着地就算得分!这种粗悍狂野的格斗方式几乎是完全由上肢和腰腹力在拳手营极为风行。 戈尔森咧开大嘴志得意满地搂着十几个酒瓶里面都或多或少的装着烈性酒。这些拳手营中最难弄来的宝贝儿在他的怀里已经被捂得热。作为这一千来人的队长他自然而然地成了酒徒们投注的庄家。 见场中的较量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白人队长朝两个扭在一起的汉子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黝黑的印度大汉立即一手掐上了对手的脖子另一只手拎住了对方那根宽大的牛皮腰带大吼一声将整个人举了起来! 顿时欢呼声、咒骂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尖利口哨声海啸一般席卷了全场这让人刺痛耳膜的声浪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将两辆高行来雪橇摩托的引擎轰鸣声变得几乎微不可闻。 在无数双红的眼睛注视下戈尔森得意洋洋地拧开一瓶伏特加猛灌了一口大笑道:“该死的我床下的酒快够洗澡的了”目光转向间他奇怪地看到场中那个印度汉子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高举着龇牙咧嘴的对手。 “阿塔尔你这个狗娘养的来西伯利亚前在印度国家举重队干过吗?”戈尔森怒气冲冲地大吼道。 印度人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两眼无神地看着戈尔森的方向整个人疟疾般抖个不停。 场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地注视着白人队长的身后戈尔森感觉到了异样惊恐万状地回过头去----满身血迹的陈野正负手站在身后锐利的目光刀一般直刺在他脸上! 戈尔森喉中出一声无力的呻吟手一软酒瓶统统跌落在雪地上。清脆的碰撞碎裂声中一股三种以上烈性酒搀杂在一起的香味飘进了每一个人的鼻子中。在严令禁酒的拳手营这种味道远比魔鬼的诱惑还要可怕它甚至有时能引一场小型的骚乱! 醇厚透明的酒液迅渗进雪地里几个完好无损的酒瓶静静地躺在雪中似在等着勇者去享受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向那个地方望上一眼。 西伯利亚的风很硬吹在身上象是刀子在割比风更硬的是陈野的心。 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陈野沉默不语地盯着戈尔森阴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波动。白人队长的身上已被冷汗湿透就连十几米开外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他牙关激烈交击的声音。 “今天全队加2o公里越野所有参加打赌的另加15组深蹲你3o组。”陈野淡然下完命令后转身离去远远丢下一句话:“所有的酒今天晚上必须喝完再被我看到就死!” 看着教官渐行渐远的背影戈尔森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雪地里狂喜的神色从脸上慢慢现了出来。他根本想不到会受到如此之轻的处罚决定在刚才这可怜的家伙几乎认为自己就要死了。 三年前进入陈家山谷的这批拳手完全是由陈野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几乎是疯狂地崇拜并深深敬畏着这名年轻铁血的体能教官。进谷时的一千名拳手在每年补充七八百人的情况下到现在仍是保持着这个数字高达三分之二的死亡淘汰率确保了整体的强悍素质。在陈野那残忍的调教下这些活下来的家伙们史无前例地“淘汰”了所有的格斗教官! 陈进生对这批即将离谷的拳手所表现出的强大实力赞不绝口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又增加了两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山谷中守卫的总数已经接近五百。在与远在意大利的小四越洋电话中陈进生对陈野的评价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坚忍危险!” 忙不迭地将没有破损的酒瓶重新揣回怀里戈尔森大吼着列队同时狞笑着望向他前面派出去望风的两个印尼汉子因为追一头受伤的狍子而“失职”的两个倒霉鬼顿时惨白了脸色。 夜晚陈家山谷的空阔广场上。火光几乎映亮了整个天空巴赤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转动着手中的钢叉高高火堆上的北极熊正被烤得喷香。拳手营的汉子们围坐在雪地上垂涎欲滴的瞪视着那块大分量的烤肉。戈尔森和几个熊腰虎背的死党肩搭着肩嘴里冒着浓烈的酒气大声唱着家乡的民谣他现在的床下干净的象被火焰喷射器扫过半点东西也无。 黑色楼房中。陈野笔直地站在陈进生面前崭新的黑色野战服整齐束在脑后黑色长幽深的黑色眸子整个人如出鞘的长刀般冰冷锋锐。陈进生静静地看着这个孤独骄傲的年轻人目中带着欣赏之色。 这些年来“自由”这个词在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地从不被提起陈进生比谁都清楚这个困兽般的青年一旦踏出西伯利亚的土地就将是把再难掌控的魔刀。而陈野则一直在等沉默固执地等对自由的渴望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没有那般强烈尽管在深夜突兀醒来想起那个名字时他仍会泪流满面。 “这批拳手这个月就会离开这里他们可能会是陈家山谷历史上走出的最强杀人机器这一切都是你的成绩。”陈进生打破了沉默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的痕迹睿智的锐眼中依旧闪着不可逼视的光芒。 “这是我应该做的。”陈野淡然道。 陈进生笑了笑:“下一批来训练的新人还是要辛苦你和巴赤了这些年来你们为陈家做了很多我很清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好的教官实在太难找了。” 陈野沉默着立正敬礼转身欲行时听见陈进生漫不经心道:“维修人员说1号训练室里的摄像头老是出问题那里现在好象是你专用的?” 陈野略为停步并没有回头:“可能是被断掉的铁桩砸的我以后会小心。” 望着轻轻合上的房门陈进生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广场上此时已是喧闹一片。熊熊的篝火边无数只毛茸茸的大手抓着焦黄香脆的烤肉每一个人都在咧嘴大笑终日紧绷着神经的拳手们在这个温暖轻松的夜晚变得如孩童般快乐。就连附近那些一贯冷漠无情的陈家守卫们脸上也带上了些许柔和的神色对着这么一群在炼狱般训练中苦苦捱了三年而拼命活下来的人们谁又会愿意在这短暂的欢乐时光里去和他们说上一通营地的诫条呢? 月色下黑色楼房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个年轻挺拔的身影。几乎是同时火堆边的戈尔森甩掉手中的肉块触电般地跳起大吼道:“集合!”在一般情况下这个白人队长的反应堪与陈野的出腿度相比。 一分钟内广场上列起了一个纵横整齐的方阵。所有的人抬头挺胸跺脚轰然大震中齐声吼道:“请教官训话!”整个山谷中充斥回荡着这可怕巨大的声响附近几幢屋子上的玻璃嗡嗡颤动每一条狼狗都被惊得狂吠起来守卫们一阵手忙脚乱。 一双双充满着狂热崇敬的眼神纷纷投射在静静地站在方阵前的这个黑衣年轻人身上在崇尚暴力的拳手营中更强大更冷血的人才能赢得尊重而陈野无疑是他们心目中的皇者。 看着一个个三年朝夕相处下来的熟悉面孔想起他们中的有些人走出山谷后甚至可能活不到一个月陈野微叹了口气挥手道:“一个小时内回营房!解散!”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陈野一把拖起满脸是油仍坐在地上大嚼的巴赤径直走向地下训练场。 当年小四曾呆过的那间布满了铁桩的训练室铁门上赫然用红色油漆大大地涂了一个“1”字。室内陈野脱下上衣动作轻柔地探了探内袋----凤凰儿的画像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强烈地灯光下他看了看遍布天花板各个角落的十几支崭新摄像头忽然低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一小时后守在门外的巴赤按下了控制开关沉闷的“咯咯”声响起大汗淋漓的陈野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肌肉并不像巴赤般壮实宽厚而是象铁板一样黝黑精健块垒分明充满了野性的爆炸力。 “轮到你了我留了一半。”陈野将手中的衣服搭到肩上活动着手腕。 巴赤心中暗暗叫苦探头去看时只见训练室内如林的铁桩已被齐齐扫掉一半残缺的摄像头碎片落的满地都是。 “哥我两小时行吗?”巴赤苦恼地抓头道。 陈野冷哼一声:“今天晚上是你批准他们来参加烧烤晚会的?” 巴赤讪笑:“他们怪馋的我又吃不完所以”看着陈野渐渐沉下去的脸色他一溜烟地冲进训练室怪叫道:“一小时就一小时你可别走开啊” 凌晨时分陈野被一阵轻促的脚步声惊醒随即门上响起了柔和的敲门声:“睡了吗?” 这是陈进生的声音!陈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念头电转慢慢上前打开了房门。 陈家山谷的主人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将守卫们留在了外面陈进生跨进了这间不大却整洁的教官寝室。接过陈野递来的一杯白开水他随手将暖气拧大了些自嘲地笑道:“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 陈进生将水杯握在掌中缓缓地吹着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屋内当看到巴赤巨无霸似的身子正以孩童般的蜷缩姿势熟睡正酣时不由哑然失笑。 陈野敏锐地捕捉到了陈进生身上的一丝不寻常----他前胸左侧的上衣口袋中一块雪白的手帕软软耷拉出了小半边这个小小的纰漏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严谨沉稳的中年人身上的。不动声色地垂下目光陈野的心脏渐渐加快了跃动的度。 不着边际地闲聊了一会陈进生的视线落在了陈野敞开的领口处那块让曾自己动了极大好奇心的血玉正挂在胸前。 “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戴着它。”陈进生温和地说。 抚摩着系着玉坠的红绳陈野的声音在一刹间变得嘶哑:“是的从我记事起就开始。” “这是你家人留给你的唯一回忆吧?”陈进生尽量放缓了语气见陈野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才继续道:“我知道你很渴望外面的世界。这些年来一直没让你出去的原因只有一个----你是我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快刀使刀的人若不是个行家只怕会伤了自己的手。因此陈家不管在哪路吃紧我都从来没想过调你出去。你和小四之间的感情我是知道的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和我在你的事上争过可如果真的让你去跟了他只怕那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放你走路。” “说实话我不舍得。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刻苦的孩子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就足以让你越所有的人!”陈进生声音平静手却不自觉间握紧:“我这一辈子杀人如麻不知道为家族扫清了多少前进路上的障碍更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好男儿在世只求轰轰烈烈杀人放火那又算得了什么!我陈某人还从未为什么事情遗憾过如果说真的要有也只能是一件事。” 他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落寞:“那就是你为什么不是我们陈家的人?!” 第十五章 黑十字逆袭 屋内没有人再说话安静地让人窒息。陈进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陈野后者微低下了头似在考虑着什么。 几分钟的时间很短但有时候也象半个世纪那么长。终于陈野嘶哑地开口:“自从您把我带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很照顾我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这些年来我身上所有的进步全部都直接或间接地和您有着关系如果说我是把快刀那您毫无疑问地就是那个铸刀的人!” “我根本不知道家人在哪里甚至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我来说‘家人’这个概念还不如老虎亲切。”陈野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疲倦。 陈进生微微动容面前这个青年人和年轻时的自己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冷血但他心里的伤痕却要比自己深得多! 陈野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略有些黄的纸片展开在陈进生面前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她的名字叫做凤凰儿是这个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回到她身边即使是死亡也在所不惜!” “这个小四也曾和我提过要找到这个女孩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你甚至就连她具体在哪个省都不知道!”陈进生皱起了眉头。 陈野坐直了身体目光清澈坚定:“陈先生我欠陈家的请给我机会还。但我的决定从一开始就没改变过!” 一抹苦涩的笑容从陈进生脸上现出:“这些年来我一直想让时间来解开你的心结看样子都是枉费心机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带着赞赏神色望向陈野:“和你猜测的一样陈家这次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哥伦比亚的黑十字训练营这个名字我想你一定不陌生它是现在世界上实力唯一凌驾于我们头上的地下训练基地。热带雨林中的残酷环境以及退役黑市拳王组成的教官队伍使得那里出来的拳手有着强大的实力他们的后台老板是哥伦比亚政府军中的实力派人物和我们一直以来谈不上有交情但也不至于交恶。”陈进生微笑眼神却已冷的象冰:“问题出现在一个星期前在世界各地最顶级的赛事上黑十字突然宣布向陈家挑战要求失败者永久退出地下拳赛的舞台。本来我们也没怎么理会这件事情只当作是个恶意的玩笑。可是这七天来在所有拳台上陈家山谷对黑十字训练营的比赛中我们训练出来的拳手无一胜绩!在倒下一百多具尸体后陈家的博彩公司几乎倒闭!” “家兄今天打来越洋电话说是黑十字那边这次着实派出了好几个新人高手有个绰号‘三戟龙’的美国人目前的战绩是78胜o负,77次击毙对手还有一次那个幸运的家伙成了植物人。”陈进生遗憾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年轻的时候怎么碰不到这种人?” “陈先生的意思是我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陈野的呼吸已略有些急促。 “值得我兄长称上高手的人那就一定是个可怕的家伙!”陈进生面沉似水:“这件事已经不再只是在这里接受过训练拳手们的事而是关系到了陈家的利害和荣誉。明天我将会亲自带队三天后与黑十字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举行一场拳赛1o人对1o人!单场赛制胜利的唯一条件是----直至一方全数死亡!如果我们输了陈家山谷将永远不复存在!” 陈野缓缓站起:“我再去挑选八个最优秀的家伙!我们绝不会输!” 陈进生面色古怪地望向仍在熟睡的巴赤:“八个?你想巴赤也一起去?” “男人总是需要成长的我不想他永远只是个站在我阴影下的小孩子。再说您应该知道没有巴赤在身边我不会去做任何事!”陈野淡淡地道。 陈进生缓缓伸出手:”胜利!” 陈野冷酷地微笑:“自由!”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清晨纵横沉默的拳手方阵前身着黑色军服的陈野目光冷漠地在人丛中梭巡巴赤如守护巨人般站在身后。队列中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标枪般站立着三年封闭式军事化管理让他们在某些方面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在无数尊敬的眼神注视下陈野踏前一步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整整三年了你们终于熬了过来在倒下了无数同伴之后仍然还站在这里。十几天后你们就会离开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用拳头和腿去换取自己心目中的未来。” 拳手营的队伍中略起了一阵兴奋地骚动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陈野两道目光如闪电般地划过队列:“或许你们中的有些人会死还会死得很快。但无论如何你们已经用心去走过了去往梦想天堂道路的第一步而且还走得相当不错。不管想要的是金钱还是荣誉至少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去争取它们的资格和实力而再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些连一只小鸡也捏不死的娘们儿!” 听着一贯孤僻冷漠的教官突然冒出一句大大咧咧的粗话人群中爆出一阵热烈的哄笑声。 “今天是我和巴赤最后一天担任你们的体能教官因为晚些时候我们就将乘飞机去美国那里正有一场拳赛等着我们。”看着拳手们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陈野冷冷地道:“因为你们的前辈也就是前几批从这里走出去的拳手在最近的赛事上被黑十字的人杀得一干二净!” 睥睨着沉默下去的方阵陈野冷笑:“我不知道那些家伙们到底有多强也不清楚前几批山谷中出去的拳手的实力我只知道一点----你们这一批是我带出来的!我对我自己以及我的人有着极强的自信!现在这里需要八个自愿的人和我们组成一个十人组去和世界上风头最劲的黑十字训练营中最强悍的战士去比一比谁的拳头更硬谁的腿更锋利!” “这次拳赛的危险性极高几乎可以代表地下拳赛的最高水平。陈家答应赢得比赛后可以每人得到5o万美金但我向你们保证活下来的概率会不会很大!现在八个考虑清楚的自认为不会拖我后腿的人可以站出来了。”陈野面无表情地道。 鸦雀无声地队列中戈尔森满脸不在乎地站了出来然后6续跨出了一排肤色各异的汉子每个人的头都高傲地昂起象是正被将军检阅的士兵。 陈野看着这支由美国人、印度人和尼日利亚人组成的队伍神色复杂:“说说你们的理由!” 戈尔森立正挺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自豪:“和教官在一起战斗是我最大的荣誉!没有别的!” 一个小个子尼日利亚人懒洋洋地道:“打拳赛哪有不危险的真赢了这次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打了”后面的话却被戈尔森瞪了回去。 “举重运动员”阿塔尔的话却很实在:“我觉得我不会拖教官后腿!” 陈野挥手解散小队重新站到黑压压的方阵前扫视着这些三年来朝夕相处的面孔低沉道:“今天以后我们有可能会再见面也有可能永远碰不到。虽然不想说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些家伙都是真正的男人!保重!” 他和巴赤同时抬手敬礼!久久之后放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广场。 一千多个虎狼汉子保持着立正还礼的姿势每个人的腰都挺得笔直队列中已有人泪流满面。 第十六章 邂逅 距离地面四万英尺的高空一架漆成银、红、黑三色的巨型客机带着嗡嗡的轰鸣声平稳地翱翔在云霄之上。这部隶属于美国西北航空公司的a38o空中客车是世界上最大的客机机型。当有需要采用最高密度座位安排时它甚至能够承载85o名乘客之多。 而今天这架带着四个引擎二十二只轮子的空中巨无霸那宽敞舒适的头等舱里却只稀稀疏疏地坐着2o人不到----这些在彼尔姆机场第一批登机的乘客们包下了整个头等舱。 雪莉是这次拉斯维加斯----俄罗斯往返航班的空中小姐这个有着四分之一埃及血统的女孩是西北航空公司中最吸引视线的风景之一她有着一双冷艳的浅灰色眼睛一头缎子般的棕闪闪亮身材更是曼妙无比这些使得雪莉往往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去拒绝那些大献殷情的飞行员。男人在她的心目中只不过是轻浮和**的代言词而已。 而今天在乘务间忙着准备着饮料点心的雪莉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当她失手打翻第二个杯子的时候旁边一个颊上生着几粒俏皮雀斑的金姑娘眨眨眼笑道:“雪莉你今天怎么了?难道冰雪女神也会有融化的时候吗?” “卡丽雅你在胡说些什么!”雪莉瞪了一眼正扮着鬼脸的金姑娘脸却红了起来。 当这批全部穿着黑色西服的汉子6续登上飞机时雪莉的反应和其他空中小姐一样----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神色冷漠身形强悍眼神顾盼之间流露着强大的自信一种原始的带着征服感的野性美几乎让每一个在场的女孩都双腿软。而当雪莉第一眼看见那个在几名大汉簇拥下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时她的心象被一道十万伏的电流击中般几乎停止了跳动。 “雪莉没什么好害羞的这些人真酷!和他们比起来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男孩子们简直就象是注射过雌性激素的软体动物!尤其是巨人身边的那个简直比我最爱的tomcruise还要有男人味呢!你说他们会是克格勃吗?”卡丽雅兴奋地说着高耸的胸脯急促地一起一伏。 雪莉咬着嘴唇脸上象是抹过一层淡淡的胭脂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陈野静静地注视着窗外洁白连绵的云层仿佛就在脚下天空湛蓝纯净金黄色的阳光温柔地照射着每一处地方他已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景色当中。 巴赤跟着兄长望了外面一会很快便索然无味起来。瞪大了眼睛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他对座椅左边的一个双面遥控器产生了兴趣。遥控器的一面是卫星电话的键盘巴赤显然认出了它粗壮如胡萝卜的手指乱七八糟地按下了几个号他小心翼翼地把遥控器拿到了耳边----里面却只有盲音。胡乱试了几次巴赤悻悻然放弃了尝试转过另一面刚没按了几个键一个凶狠的声音响起:“不许动!” 促不及防的巴赤被吓了一大跳遥控器骨噜噜掉掉了地上随着座椅对面的小型液晶屏缓缓亮起一个手执双枪的西部牛仔傲然对巴赤道:“要是不老实我就用枪捣烂你的裤裆!” 巴赤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笨手笨脚地放低了宽大的沙座椅舒舒服服地看起了电视。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一个略带些紧张的轻柔声音响起。 陈野回头一双迷人的浅灰色眼睛正羞涩地望着她。 “您需要杯软饮料吗?茶咖啡还是一小杯红酒呢?”雪莉在眼前这硬朗男子的直视下心如鹿撞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请给我一杯水谢谢!”陈野淡淡道谢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雪莉被他对自己那视若无睹的冷漠反应弄得方寸大乱放下一个淡蓝色的纯水塑瓶后失魂落魄地走向乘务室。 推着装餐点饮料小车的卡丽雅看着同伴反常举止正想跟上去时却被坐起身的巴赤叫住:“你好请问请问我应该称呼你‘小姐’是吧?” 卡丽雅对这个坐着几乎就和自己一般高的大个子有些害怕维持着脸上职业性的微笑迟疑地点点头。 巴赤很是高兴:“真的吗?我只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你们对了小的时候也应该见过但是记不得了” 陈野冷冷地睃了喋喋不休的巴赤一眼后者捂住嘴巴小声道:“小姐请问我可以吃这些东西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大块头兴奋起来:“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些!”在卡丽雅惊讶的表情里巴赤几乎将小车上的食物扫荡一空。 远处陈进生闭着双眼假寐身边几个陈家守卫的座位分散开不着痕迹地将他护在当中。 戈尔森一边鬼祟地望向陈野一边和个身材火爆的空中小姐热烈地打情骂俏:“哦!我的上帝!你是德州人?墨西哥湾的景色可真是棒极了!那里才是男人们应该去的地方”看着他粗犷脸上故作夸张的表情那个女孩不由的咯咯娇笑起来 伴随着广播中响起的甜美提示声飞机下降了高度无边无际的夜色中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正在浩瀚沙漠上散着璀璨迷人的光芒。拉斯维加斯----这座充满了传奇色彩的赌城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 一阵轻微的颠簸感后飞机稳稳地停在了麦卡伦国际机场的跑道上。陈野解开安全带叫醒了睡得正香的巴赤----着6时飞机轮胎与地面摩擦所产生的巨大声响根本对他没半点影响。 陈进生起身略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望向眼神清明的陈野。这个年轻人似乎永远都保持着良好的状态即使是漫长枯燥的旅程之后仍然象是把随时可以出鞘的长剑般清醒戒备。 走到宽大的舱门处时突然一个微弱而腼腆的声音叫住了陈野:“这这位先生请请等一下!” 陈野停步略带诧异地注视着身后追上来的那个漂亮空中小姐。包括陈进生在内的所有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投来好奇的视线。 雪莉在几个小姐妹的怂恿下鼓足了勇气叫住了陈野此时站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面前却低下了头口中嗫嚅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就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微皱了眉头陈野冷冷地道:“有什么事?”他被这个女孩的古怪态度弄得有些糊涂。 脸烧得烫的雪莉递上了一张散着淡淡香水味的小卡片那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对不起我我住在纽约如果您不介意多一个美国朋友的话请给我打电话!” 渐渐的陈野眼中的寒冰融化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极其俊朗的笑容接过卡片温和地道:“好的如果有时间我一定打!” 直到一行人走下飞机雪莉都还沉醉在那个迷人的微笑里久久无法自拔。 “哥你今天怎么和变了个人似的?”巴赤忍不住问道粗豪的脸上露出困惑神色。 在戈尔泰等人拼命忍住笑的尴尬表情中陈野淡淡地道:“这是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开口说要和我做朋友。” 第十七章 猛龙跨海 麦卡伦机场那人头攒动的接机厅里几个三十岁上下的干练男子站在安检口外似是在闲聊着什么神色间甚是轻松悠闲。 空荡荡的贵宾通道尽头远远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旋即是两个三个十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汉子鱼贯而出这一小队人步履坚实有力眉宇间冷气迫人竟似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地。 几个英挺男子的身体在刹那间绷得笔直视线俱是投在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黑衣人身上脸上流露出按捺不住的激动神色。 陈进生平静地迎向前方的炽热目光露出欣慰笑容。接近安检口时两名穿着灰色制服的安检人员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护照!” 一本亮银色的证件几乎是立即贴在他们脸上:“我们不是很有空要看就快一点!”陈进生身后的一个大汉横蛮地吼道。 其中一个有着正常人两倍腰围的安检员瞄了一眼证件浑身哆嗦了一下满是肥肉的脸上立即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没事了非常抱歉打扰你们。欢迎来美国先生们!” 安检口外几个男子迎了上来在陈进生面前列起了一支横队立正敬礼齐声吼道:“黑火第三小队第七小组向您报道先生!” 陈进生微笑还礼目光逐一扫过面前每张略带风霜的脸庞:“厉连何向东英扎尔阮文吉你们现在驻扎在这边?离开山谷该有十几年了吧!” 几名男子眼中湿润挺胸吼道:“是的先生!”语气中已带着颤抖。 陈进生满意地点头:“很好我们边走边说!” 目送着这群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人极其嚣张地离去胖安检员长出了一口气旁边的一个看上去要年轻很多的同伴奇怪地问道:“汤姆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难道不用检查的吗?” “那本该死的本子是俄罗斯的军用护照银色代表着享有最高的免检待遇我可不想因为得罪这帮家伙而引起一场外交纠纷!那将意味着我们俩将在这个位置上滚蛋!”胖子怒气冲冲地吼道同时面包般肥厚的大手飞快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一溜崭新的黑色林肯轿车静静地泊在路边几个黑火队员恭敬地将陈进生请上当中的一辆。6续地打火声后车队悄然无息地驰离了机场。 “黑十字的人昨天到的拉斯维加斯住在manda1aybay酒店。”厉连作为这一组黑火的领留在了陈进生的车内。 “有没有见过他们的拳手?”陈进生靠在真皮后座上随意地问道。 厉连立即点头:“有几个中午开始就在我们赌场里似乎是有意思找茬。沙柯夫他们留在那边应变就没来接您。另外二小姐将和大少爷在丹佛会合后赶来大约会在晚些时候到。” 陈进生抚摩着左手拇指上的一枚硕大白玉扳指:“他们住的酒店离我们赌场有多远?” “大约要二十分钟车程而且那家酒店本身就自带赌场先生!”厉连答道。 陈进生哼了一声:“那他们究竟是想打拳还是想来场火拼?不自量力的东西!”他沉吟了一会又问:“你觉得这几个拳手实力如何?” 厉连犹豫了一会:“看不出先生有一个很可怕!” 陈进生垂下眼帘一缕冰冷的寒光在眸子里不易察觉地闪动起来。厉连是当年同批黑火队员中徒手格斗的尖子实力已经接近陈家山谷中的顶极拳手。素来为人沉稳谨慎话语不多却往往一针见血。这句评价实在是不象出自他的口中难道黑十字的人真强到了这种地步? 见陈进生久久不语厉连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 “在我面前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陈进生温和地望向这个内向的年轻人。 “先生只要有需要我们这些黑火队员愿意上场!那些人虽然是很可怕但我们却都愿意为了您去死!”厉连握紧了双拳声音已经哽咽:“这么多年了您一直就是我们心目中的父亲!我是个粗人除了杀人几乎什么也不会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陈进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宽言道:“怎么还象个孩子似的?你们是黑火战士不是拳手!上去拳台做什么?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中隐然透着一丝自傲:“因为这次我们这边也出了几个非常特别的家伙。” 夜晚的拉斯维加斯光怪6离极尽奢靡。整个城市都好像换上了灿烂的晚装沿街灯光大放的建筑物争相展示着各自的明艳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充斥眼帘马路上豪华轿车穿梭往来汇成车河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美女街边比比皆是。赌博、性、毒品这些人们最感兴趣的东西是支撑起这座不夜城的基石。这座在西班牙语中意思为“肥沃的草原”的城市在很多人眼里已是人间天堂。 而陈进生口中的“特别的家伙”们正在洋相百出不一而足。 巴赤坐在车中兴奋地哇哇大叫车窗外那亮如白昼的美妙夜景简直让他目不暇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林肯那宽大的车厢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小了些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浓烈的兴致。 “哥你看你看金字塔呢!我们去照相吧!咦?这玩意儿不是应该在埃及吗?”困扰的巴赤很快便忘记了这件事情转而对另一些东西产生了兴趣:“哥那些女人的衣服好少啊!她们家很穷吗?”他蜷起身体将脸紧紧贴在车窗上气喘吁吁道。 “好象是为了拍什么照片穿得最少的还能上杂志!”陈野对小四当年的荼毒记忆犹新语气肯定的回答道。 戈尔森干脆是将整个头伸出窗外流着口水叫嚷着:“上帝啊!这么多完美的臀部!这么多高耸的**!我总算是活着看到这些美妙的东西了!这次赢了比赛我一定要找两个不!三个最好的妓女陪我睡上一整天!” 同样三年没见过女人的印度人阿塔尔尽管口水的分泌度比起戈尔森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显得老实得多。他一边尴尬地将手掩盖着裤裆的隆起部位一边偷偷向外张望着黝黑的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几个尼日利亚黑人倒是中规中矩地感谢了一番真主安拉随后挤在一侧的车窗边看起美女来神情的认真严肃程度让后视镜中偷看的司机悄悄地打了个寒战他毫无理由地相信如果现在上去打断这些饥饿家伙的窥视后果一定会很惨。 “确保在赌场赚钱的唯一方式就是自己拥有一个赌场!”陈进生跨下被拉开的车门仰望着面前这幢挂着“中国城”三个巨型汉字灯箱的摩天大厦心中仍对当年说出这句话的智者赞叹不已。在扔下了无数美元和无数具尸体后作风强硬的陈家终于以实际行动给控制着斯维加斯大街的黑道巨头们上了一课----世界上会玩枪和阴谋的并不只有白人。 这座整条大街上最高的大厦身下踏着昔日红极一时的麦高梅大酒店的残骸瓦砾。在与陈家交好的赌城最高行政司法长官直接干预下两任麦高梅酒店总裁先后死于车祸和煤气中毒的离奇案件如同以前屹立于酒店门前的巨型金黄色雄狮雕像般渐渐尘封于人们的记忆中。 穿过“中国城”门口那两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身下一行人走进了大厦的附楼。这幢高达五十六层的建筑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赌博和娱乐综合大楼它拥有着67oo多个老虎机、46个轮盘、2oo张二十一点牌桌、35个骰子游戏桌以及将近3o间高级vip室的庞大规模。十层以上的楼面里豪华剧院、中西餐厅、游泳池、健身房、芬兰浴室应有尽有。底楼大厅透明的地板下几头凶猛的大白鲨正游弋在蔚蓝宽旷的水池里。几年前的落成典礼上当地所有的报纸几乎都是以整版的篇幅报道了这座奢华大楼的崛起而所用最多的一个标题就是----“富有还是可怕?” 刚走进位于一楼那象足球场般宽大的赌场大厅远远一个带着浓重欧洲口音的叫嚷声就传进了拳手们的耳中:“你这头猪猡到底会不会牌?天哪你可真是个婊子!你母亲除了教你卖淫就没教过你别的吗?是不是需要让我好好操一下你的屁眼才能让你记起那该死的规矩?” 厉连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身边几个黑火队员默不作声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散开不动声色地靠拢过去。 陈进生莞尔:“被人砸场子了!”背负双手带着众人向那边行了过去。 一张21点的赌桌旁几个大汉簇拥着个留着夸张莫西干型的魁梧黑人这群人正在大力拍着桌面口沫横飞地漫骂筹码扑克扔了满地都是。对面手足无措地立着一个穿着荷官制服的女孩脸上表情已是泫然若泣。两个赌场主管模样的男子正在向那黑人解释着什么后者翻起了眼睛双手抱肩神色极为倨傲。一些夹杂在人群中的汉子突兀见到陈进生走进圈旁俱是眼前一亮阴沉的脸上透出狂喜神色。 “怎么回事?”陈进生见围上来的赌客越来越多不由微皱了眉。 已经佩上对讲机的厉连按住了耳上的听筒半分钟后解释道:“这女孩是个刚通过荷官考核的新人本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子。只是今天被这帮家伙污言秽语调戏了半天这才慌中出错把庄家的牌给了闲家偏偏这一把闲家爆了。于是就在这吵着我们诈赌。” “调戏了半天?你们都是死人吗?”陈进生的脸色沉了下来。 厉连惶恐地低下头:“这些就是黑十字的人那大个的刚才已经打伤了两个黑火弟兄说赔偿损失他们根本不感兴趣。要弄出去就恐怕只能动枪了而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最近又在针对我们”他见陈进生神色已经冷得像冰慌忙举起右手在耳边隐秘地做了个手势。 就在远处一个坐在老虎机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狞笑着将手探进怀中时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莫西干黑人的后脑上。那黑人兴奋地向后一记肘击除了空气外却没撞到任何东西随后他的脑袋带着整个上半身梦魇般无法抗拒地被一股大力拎起重重按下。“轰”的一声巨响那张坚实漂亮的墨绿色赌台上登时多了个人形破洞。 陈野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过双手后扔在地上勾过一张椅子一脚踏在上面看着在地上被撞得昏章十一的黑人缓缓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猛龙过江’。我看在这里应该改一下还是‘猛龙跨海’比较合适。”他傲然冷笑:“海已经跨过来了猛龙就在这里。现在准备好祈祷了吗?” 第十八章 不动峰 灰头土脸被身边几个汉子扶起来的黑大汉又羞又怒满面青筋高高暴起显得可怖之极狂吼一声便向陈野扑了过来。 陈野冷笑一腿抽在脚下椅子底部。在所有黑火队员惊讶的目光里那张橡木椅如活物般尖叫飞起急撞在那黑人脸上立即木屑血肉横飞! 围观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压抑着的低沉吸气声莫西干黑人的脸上此时已是惨不忍睹整个上嘴唇被锋利的橡木碎片刮去无踪一排白森森的牙齿令人毛皆竖地暴露在空气里。一枚用来连接椅腿的长钉深深插在了左眼球上破裂的晶体中正缓缓流下一道诡异的黑灰色液状物质。整根鼻梁骨已经彻底粉碎如同一条懒惰肥胖的毛虫般伏在脸上软绵而服帖。 摇摇晃晃地站立了一会那黑人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晕了过去。他的几个同伴可怜巴巴地杵在原地想要上来拼命却又不敢。那个冷漠的年轻人和那张可怕的椅子已让他们体内的勇气荡然无存在没见过狮子之前每一条鬣狗原本都以为自己的爪牙才是最锋利的。 阿塔尔轻轻捣了捣戈尔森结结巴巴道:“教官可真是厉害!” 戈尔森象是头嗅着了血腥味的狼般兴奋地喘着粗气:“废话!我敢说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他强的人!就算上帝哪天异想天开要和教官来场拳赛输的那一个也一定不会是教官!” 阿塔尔深以为然地点头:“我有一次无意中见到教官在练习腿法结果失眠了三天那可真不是人类的训练方式”他舔了舔肥厚的嘴唇:“队长我们需不需要把剩下的那几个干掉?” “你应该知道没有教官命令就擅自行动的结果!”戈尔森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印度人脸色变了一下万般无奈地望着对面的那几条汉子只盼望着他们当中有一个会突然脑筋短路朝着自己冲过来。 陈野等了一会却不见对方再有人上前这些前面还嚣张无比的家伙们如今正颤抖地象群暴风雪中挤在一起的的羔羊。他轻蔑无声地笑了一下举步向前行去就连脚下几米长的鲨鱼似乎也被他的杀气所激而纷纷游弋远走。 “陈!我的老朋友您就是这样让手下侮辱我的孩子们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 陈进生略带惊讶地侧目一个身材高大满头银的白人老者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你是?”陈进生觉得面前这张面孔隐隐有些熟悉。 老者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挽起了左手的衣袖四起的惊呼声中一支木乃伊般干皱枯萎的手臂露了出来。青紫粗大的血管蚯蚓般爬在毫无肌肉的灰暗表皮下随着心脏的搏动而颤抖起伏狰狞如活物。 人丛中此时悄然无息地多了些眼神游移的彪形大汉陈野目光收缩静静地站在了陈进生身后。 “真是遗憾呢!您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唯一在您铁拳下生还的对手了。”老者抚摩着左臂唇边仍带着最真挚的笑容:“几十年来这美丽的印记让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呢亲爱鲨鱼先生!” “很多年没人这样叫过我了皮特。”陈进生望向那条裸露的手臂脸上古井无波。 老者望向地上晕去的黑大汉苦笑摇头:“见鬼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丢我的脸!快把他抬回去!”几个仓皇的汉子架起那黑人陈进生淡然挥手戈尔森等人极不情愿地让出了一条路。 老者微微躬身:“陈在向您致歉之前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两位朋友他们对您和您的孩子们也都是很感兴趣呢!” 清脆的“喀嗒”声响传来一个足踏小巧木屐头上松松地挽着个髻的和服女子袅袅婷婷地从老者身后行出。她的神色羞涩温婉眼波如鸽子般柔顺迷茫垂在唇边的一缕丝被轻轻咬在贝齿间领口露出的一截玉颈粉腻如瓷走动间盈盈一握的腰身曼妙扭动全身每一处似都在激着男人蹂虐的本性。她刚一踏进圈中周遭便立即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 “陈先生您好我是火峰家的流舞这次拳赛的策划者。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女子浅笑深深鞠躬两个面色惨白的青年人死气沉沉地紧跟在她身边。 陈进生看着她雪白和服上绣着的绯红火焰侧开了身:“不动峰的人?陈家和你们谈不上交情‘指教’二字是万万不敢的!”他将视线转向老人皮特面上露出嘲讽笑意:“原来如此!我是说哥伦比亚的那些家伙与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这次突然挑衅原来是黑十字换了新东家!而你又是被这些日本人从哪座坟墓里掘出来的呢?” 皮特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陈这次拳赛的目的只不过是流舞小姐想考验一下我这个老人是不是真的有资格坐黑十字席教官这个位置而已。而刚才这些蠢货的出丑行为我誓并不知情因为” “因为他们只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二流货色而已真有实力来这里‘指教’你们的应该是我!”一个傲慢的声音接道。 沉默如雕像般的陈野抬头空洞淡漠的眸子里一个有着满头火红竖穿着紧身皮衣的青年正大踏步接近。 “这是我的儿子麦加罗尔他也是这次参赛的十名拳手之一。”皮特笑容可掬。 旁若无人地打量着陈野麦加罗尔英俊的脸上充满了惊奇的表情:“这个长头的家伙该不会也参加拳赛吧?我是不会和女人比的!” 在火峰流舞的娇笑声中陈野面无表情地阻止了身边拳手们杀气腾腾跨出的脚步似乎对这句话完全不在意。麦加罗尔遗憾地看着他的举动索然无味地走到了一边。 “陈先生今天晚上我们来的目的只是想知道您有没有放弃拳赛的意思。尽早地解决掉这件事情是我和火峰家长老们的一致意见。”火峰流舞抬头欣赏着大厅穹顶上的巨型水晶吊灯语气轻松。 陈进生略有些诧异:“哦?流舞小姐就这么有信心?” 火峰流舞掩嘴轻笑:“陈先生我们都是聪明人您应该知道静悄悄地退出地下拳赛这片舞台对陈家的声誉还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如果硬要大张旗鼓地来一场比赛的话流舞只怕是以后见到先生都会愧疚地绕道而行的。” “是啊你们陈家那些拳手还真是弱的可怜呢!我打了这么多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坚持两分钟以上的!”麦加罗尔得意洋洋地抚弄着耳上的银钉。 皮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陈我忘了补充。麦加罗尔的绰号叫作‘三戟龙’在目前各大赌博公司开出的盘口中是世界上赔率最低的拳手!” “比赛前的口水仗我以为只有那些可笑的拳王们之间才会有没想到今天自己倒是碰上了!”陈进生在轰笑声中叹了口气:“人老了考虑的事情难免要多一些性格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陈家晚辈中的任何一个不知道小姑娘你还能不能够完整的走出去?” 他的话音刚落火峰流舞脚边的一处地板如妖魔的血盆大口般裂开如僵尸般年轻人中的一个甚至连惨叫声也没来得及出就掉入了水里无声无息中透明的地板又迅疾合上。 赌场中正是最热闹的时段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不息。灯光下闪着诱惑光芒的筹码崭新的扑克黑红相间的骰子漂亮的女荷官和出清脆硬币跌落声的老虎机所有这些让人狂的东西随处可见。人们在这纸醉金迷的环境中如同被催情般亢奋莫名衣冠楚楚的男人和故作冷漠的女人们都竭力维持着脸上套着的矜持假面不被内心膨胀蠢动的兽性冲破。 在这人与兽只得一线之隔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脚下的空间里可爱的观赏鱼----大白鲨们正在大股涌起的血水中疯狂地摆动头尾纠缠在一起争抢着一种叫做“人”的食物。 火峰流舞明媚眼中响尾蛇般恶毒的光芒一闪而过:“陈先生我能把您的这个举动理解为开战吗?” 陈进生微笑:“是又怎么样呢?” 围观的人群里那些好奇的赌客们早就乖乖地吞下了已到口边的尖叫声在背后顶来的硬物和口袋中多出的一叠筹码之间作出了明智无比的选择。在火峰流舞环顾的视线中整个***的外面已被一群阴沉着脸的亚裔大汉们围起每个人的腰间都肆无忌惮地高高隆起着。 “我是个老人老人有时难免会心软但心软和懦弱之间是完全划不上等号的流舞小姐。”陈进生的笑容慈祥象是个正在殷殷教诲晚辈的长者:“火峰家虽然近些年来在日本风头极劲大小几十次黑道火拼中纵横捭阖被人称为不可摧之的‘不动峰’。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日本毕竟是个弹丸小国井蛙又岂能和蛟龙争锋?陈家并不是你们所能挑战的对手所以不要再考验我们的耐心!” 他意态阑珊地挥手:“现在都滚吧!两天后拳台上见!” 第十九章 清雨流风 “18919o” 中国城主楼72层的一间豪华套房里巴赤满身大汗地睡在地上双手举起沉重宽大的席梦思练习着卧推。 陈野倚在旁边的沙上环视着一片狼籍的卧室:“小赤你已经快把这里都拆了。” 巴赤气呼呼地将手中的木制“杠铃”扔到一边:“我也不想啊!这玩意轻的要命可总比回那健身房好吧?” 陈野心有余悸地点头。 被黑火队员们安排好了住处睡下后兄弟俩准时在凌晨一点钟醒了过来本能般套上衣服走出房间。站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空空荡荡的过道上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愣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楼层服务生带领下找到了大厦里的健身房。 走进这间将近半边楼层大小的高级会所巴赤环顾四周却现除了杠铃和负重砂包以外几乎所有的器械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好奇地看着一排排整齐吊起的沙袋巴赤问道:“哥这个是什么?” 陈野看了半天迟疑地回答:“好象是练拳用的。”他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在很早之前的跆拳训练录像中看过这东西。 小心翼翼地按了按沙袋巴赤现这个大家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绵于是尝试着打了一拳。 健身房管理员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板上二百公斤重包着三寸厚牛皮的沙袋被这个巨人轻轻松松一拳就打穿! 巴赤极为尴尬地看着细沙源源不断地从沙袋上的两个破洞里流得满地都是懊恼道:“我没用力啊?早知道就不打了” 晕头转向兜了一圈两人老老实实地拆开杠铃全部换上大号铁饼脱去上衣做起了体能练习。 十分钟后一个被失眠症困扰百般无聊的白人贵妇走进了健身房远远看见两具强悍得不似人类的年轻躯体后她惊讶地掩住了小嘴脸上很快升起了兴奋的红潮 半小时后陈野和巴赤身边已经围满了莺莺燕燕。 “上帝啊!他们的肌肉可真达!”一个身材娇小的金女孩满脸兴奋的叫道。 “是不是打过激素?”另一个保养得极好的美艳妇人怀疑地捏着巴赤的胳膊。 陈野的手中悄悄地被塞进一张名片那只小手还调皮地搔了一下他的掌心。 两个有着修长美腿的黑人姊妹花蛇般一左一右地缠在了巴赤身上润湿小舌性感地舔着厚唇纤细灵巧的手指火热地滑过他钢铁般的八块腹肌 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拉斯唯加斯此时在他们的心里已经要比寒冷的西伯利亚要可怕上一万倍。 ※※※ 清晨陈野静静伫立在宽大的阳台上等待着日出喧闹了一整夜的赌城此时安静得象个刚睡着的孩子。天很蓝没有半点云彩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天空互相扑啄嬉戏。陈野目光微黯移开了视线。 当第一道柔和温暖的阳光将陈野挺拔的身躯染成金黄色时外面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刚接触到房门那冰凉的把手时陈野空洞的眸子里突然不可遏止地迸出强烈的杀气!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只雪白纤巧的手掌毫不费力地切穿了五寸厚的坚木门板直刺陈野的咽喉! 陈野冷笑半步不退一腿自下而上撩起房门如纸扎般破裂碎开在袭来的掌尖接触到自己喉结的前半秒踢上了对方手肘! 那人手臂一翻一滑这记势在必得的前踢轻轻擦过她的肘部将整个上门框瞬间扫塌了一半! 纷飞的碎屑中那人清叱一声直踹陈野膝盖后者加力回腿砍下攻势未至那人竟已在激起的劲风中无法呼吸! 毒蛇獠牙般可怕的利腿在离对方头骨不到一尺的地方生生顿住陈野疑惑地望向旁边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人朝他点头微笑:“你没听错她是小四的姐姐!” 陈野收腿转身充满了炽烈杀意的眼神恢复冷漠。突袭他的人----一个束着利落马尾的高挑女子气鼓鼓地跟在中年人身后进屋两道凛冽秀眉下亮如秋水的明眸狠狠地瞪着陈野。 中年人满面歉意道:“听四弟一直提起你我们几个便都有些好奇刚才的事情是我唐突了还请别介意。鄙人陈流风这是舍妹清雨。” “四哥还好吧?我和他好几年没见了。”陈野抬手请陈流风坐下。 陈流风苦笑:“还是老样子不让人替他操心已经算是好的了。他和三弟都在意大利听说你过来了这边就立即嚷着也要来美国结果被家父训斥了一顿。” 陈野心头温暖:“四哥一直对我很好我的名字还是他取的。” “你刚才差点杀了我这就是你回报小四的方式?”陈清雨抚着手肘冷笑。 “我回报陈家的方式是杀掉黑十字的人如果刚才我不还手那恐怕就没办法做这件事了。”陈野淡淡地道。 陈清雨大怒:“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实力!” “以你的身手以后还是少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为妙。”陈野扭头看向窗外。 “你” 陈流风皱眉道:“二妹你比小野要大上十几岁怎么反倒象个蛮不讲理的小孩?” 陈清雨愤然跺脚重重摔上房门离去。 被惊醒的巴赤哈欠连天地从卧室中走出见有陌生人在场连忙逃回房中睡觉。 “舍妹脾气向来霹雳火暴见笑了!”陈流风笑道。 陈野垂下目光:“你们来这里是有话想和我说吗?” 陈流风笑容不变:“二叔这个人向来吝于对人褒奖我们一辈四人中心智悟性当数小四最高可这些年来在家父面前二叔却不止一次地说过你的资质又在小四之上!”他微微叹息:“二叔他并无子嗣只怕是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看这次的拳赛?”陈野并没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 陈家大少目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惋惜随即正色道:“我昨天深夜到的这边虽然不是太了解情况但既然火峰家是起者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家父对这次拳赛也很关注在他老人家的意思下目前驻扎在美国的所有黑火队员全都集中到了拉斯唯加斯。”顿了一顿他反问道:“听说你昨天已经见过那个黑十字的三戟龙怎么看?” 陈野沉默了片刻:“他虽然表面轻浮嚣张但眼神冷静清明手上骨节突起伤疤比我的还要多应该下过很大的功夫。” 陈流风点头道:“我们手上的比赛录象里几乎所有的对手都是死在他的拳头和肘部攻击下这在崇尚腿法进攻的地下拳赛历史上都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最头痛的是每一场比赛上他都没有尽全力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的腿是不是和手一样强!”他看着陈野缓缓道:“其实今天我来这里完全是受了小四所托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走二叔那里我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陈野面上现出一抹淡然笑意:“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我能办到的。”陈流风肯定地回答道。 陈野指指颈中的玉坠:“万一我死了把它交给我弟弟就是里面睡觉的那个家伙这是我唯一能够留给他的东西。”他神色变得异常柔和:“我会尽全力让他这次能活下来!另外我贴身口袋里有张画像请将它和我埋在一起。” 陈流风一语不神色肃穆地站起一揖到地。这已不仅是代表陈家的感激更加包含着男人之间的尊敬! 第二十章 新科洛塞穆 索斯卡亚大酒店这座由中东某个王储投资建造的四十六层双塔型建筑在高楼林立的拉斯维加斯大街上可谓毫无起眼之处可偏偏它的客流量却是大部分要奢华很多的酒店同行所不能比拟的。 每至入夜时分酒店的底层内外就会开始如雨前的蚁穴般繁忙起来。来自赌城各个地方的豪华轿车将整个地下停车库塞得满满当当在出示了一张张金黄色的小卡后衣着光鲜的各色男女们被引进大厅的内侧。在那里几部电梯会带着他们直达地下3o米处的一个奇妙世界。 迈出电梯在无数盏强光射灯的照耀下一个严格按照古罗马竞技场1:1o比例建造而成的椭圆型建筑如神之殿堂般出现在眼前。这个占地2ooo平方米分四层四区最多可同时容纳五千名观众的巨碗有着坚不可摧的大理石基层和混凝土墙身美伦美焕的浮雕石柱和四座雄伟拱门围绕的中央是一片古朴苍凉完全由石板铺成的竞技场地。 每天晚上这里都会上演令人窒息疯狂的血腥搏杀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身着短裤凶悍嗜血的黑市拳手们取代角斗士成为了真正的主角。 梦幻般雄伟的风格和世界上最高水平的赛事使得这座由美金堆砌起来的地下建筑在拉斯维加斯甚至是整个世界上都有着响当当的名字----新科洛塞穆! 而今天索斯卡亚酒店中络绎的人流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倍已习惯于这种享乐方式的上流社会人士们无一例外地得到了目前风头最劲的拳手----三戟龙将要出赛的消息。自从这名黑十字训练营中走出的神秘年轻人踏上黑市拳台以来赔率就一路飙升78场完胜后更是创下了8:1的新低----跟风追胜无疑是每一个赌拳行家都愿意做的惬意事情。 陈进生正坐在离赛场最近的下层贵宾区东侧他今天穿着一套极其合身的versace西装头明显修过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流风、清雨兄妹一左一右侍在旁边。三人身后密密麻麻坐着过一百名精悍汉子每个人的右手虎口上都刺着一团怒放的黑色火焰。 对面人影晃动身着干练雅蓝色套装的火峰流舞带着大批手下走入看台皮特向陈进生微笑示意后者微微颔。 陈清雨看着心中好笑:“二叔那老洋鬼子明明恨不得吃了您可还是要装作一付友善的样子累不累啊?” “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陈进生将目光投向火峰流舞这个年轻女子那天晚上退走时沉静似水的表情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以后有机会我一枪打爆他的头!”陈清雨不屑地扁嘴两把银色的pt99在她外衣下的枪袋里森森地闪着寒光。 陈进生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掠而过:“陈家能够一路走到现在除了比起其他家族我们较为懂得绸缪之外‘韬光养晦’四个字亦是其中关键。清雨你要好好记住了!” “陈!”一个叼着雪茄腆着巨大啤酒肚的中年胖子在保镖的簇拥下远远张开了双臂:“天哪!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加入了俄罗斯籍在西伯利亚定居了呢!” 陈进生站起身微笑着接受熊抱:“麦勒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 麦勒抚摩着堆积着厚厚脂肪的肚皮笑道:“这个堕落的城市里有着一切我想要的东西每天起床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拉斯维加斯这里的生活对于一个有那么一点钱的男人来说可真是太美妙了!”他似是想起什么面色古怪地望向陈进生小心翼翼地道:“陈你还没结婚吗?” “你应该了解我的生活方式。”陈进生平淡地回答。 “不说这个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麦勒咧了咧大嘴飞快地扫视了一眼陈进生身后的随从低声道:“陈你该不会是想在我这里干掉那些日本猴子吧?” 陈进生拍拍他的肩膀:“到这里来比赛是他们的要求第三方提供的场地似乎对大家来说都是公平的。你放心新科洛塞穆是个美丽的地方我非常喜欢这里。” 麦勒扔掉烟蒂从保镖手里接过另一支雪茄点燃:“那就好!我的老板是个变态的家伙如果被他知道这里生火拼一定从阿拉伯派人过来干掉我对了陈听说你们的博彩公司快要破产了?” 陈进生打开身边的一台笔记本电脑递了过去:“要破产也是在今晚之后----这是今天我们开出的盘口。” 雪茄从麦勒口中滑落到地上他努力地睁大**中的小眼睛不可置信地叫道:“天哪!我一定是看错了!这不是真的!”看着陈进生肯定的眼神他无力地将笔记本扔到一边:“1赔5?陈我最好的中国朋友你就那么有信心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你的人?你知不知道黑十字那边今天晚上出来的家伙们在黑市拳赛上现在的排名?前十中就有七个!” 陈进生语气轻松:“做什么事情都得冒点险不是吗?” “你一定会倾家荡产的陈!”麦勒悲哀地嘟囔着突然转过头讪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可不可以下十万美金?赌你们输!” 陈进生愕然。 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起竞技场中央的两块石板突然沉下一个金碧眼的男子手执麦克风站在升降台上从地底升起浑厚的男中音通过环布各个角落的高保真音箱响彻了整个新科洛塞穆:“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主持人威廉很高兴又将在这里陪伴诸位度过一个疯狂的令人窒息的夜晚你们准备好了吗?” 山崩地裂般的欢呼声从人满为患的观众席中响起男人们兴奋地搂紧了身边的女伴而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名媛贵妇们则丝毫不见了平时雍容华贵的仪态纷纷挥舞着手绢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这种充斥着鲜血和死亡的赌博游戏所带给她们的刺激似乎要远在可卡因和电动**之上。 威廉优雅地向着高台上的观众欠身致意:“相信大家都知道世界上ko率最高的比赛不是拳击也不是泰拳更不是可笑的美式摔交这些几乎让我连嚼爆米花的兴趣也没有。” 在四起的哄笑声中他带着迷人的笑容继续道:“世界上达到1oo%ko率最野蛮血腥的就是诸位即将看到的----黑市拳赛!”他极为懂得挑逗观众的心理语气缓重拿捏的恰到好处:“而今晚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新科洛塞穆带给大家的将是史无前例的----最高水平赛事!” “先让我们欢迎从布满了毒虫蛇蚁的热带雨林中走出的----哥伦比亚黑十字训练营的魔鬼们!”在主持人那高亢、尾音拖长的声调中十几米外大面积的石板纷纷沉下一个巨大的方形铁笼缓缓升起。粗如儿臂的纯钢栅栏后九个肌肉虬结的大汉盘膝坐在地上麦加罗尔傲然抱肩挺立火焰般的红下一双湛蓝的双眼冷冷地扫视着看台上的人群唇边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陈那个红小子就是现在世界上赔率最低的家伙我看过他比赛那可真是可怕!”麦勒叫道。 陈进生没说话微眯了双眼神色纹丝不动。 “接下来是来自寒冷的冰雪世界的----西伯利亚陈家山谷的勇士们!”主持人威廉吼道。 紧挨着黑十字旁边升起了另一个铁笼陈野的头用一根黑色缎带紧紧束起标枪一般站在最前面冷漠地迎上了麦加罗尔充满杀气的目光对场外观众渐渐响起的整齐喊杀声充耳不闻。戈尔森等人在他身后横向列队表情亢奋。穿着短裤犹如人形暴龙般的巴赤目中迷惘紧紧站在了陈野身边。 第二十一章 死亡圆舞曲 “杀!杀!杀!”每一个人都将赌注押在了黑十字身上陈家山谷的拳手刚一露面就立即被海啸般的喊杀声淹没。 陈进生看着手提电脑上已静止不动的一长串阿拉伯数字面容平静。 陈清雨狠狠地瞪着远处一个爬上座位挥舞着手臂疯狂叫嚣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她刺人的目光那人转过身远远对她做了一个极其粗鲁的手势。 “由于今天晚上的胜负条件是有一方必须全部死亡所以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赛事女士们先生们你们有没有觉得拳手的数量好象太多了些呢?”威廉吼叫道。 “杀!杀!杀!”观众们几乎已到了兴奋**的临界点每个人都急促剧烈地喘息着眼神如吸毒后般涣散。几个妇人紧紧夹住了大腿狂野刺激的气氛让她们分泌出了比做*爱时还要多的体液。 “那么现在迎接你们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吧!战士们!”威廉目光转向铁笼里的拳手们语气遗憾:“剩下一半也就是十个人这里只需要这么多。现在开始吧!” 两只铁笼紧挨在一起的那一面栅栏突然同时升起黑十字和陈家山谷的人同时愣住随即如两群野兽般狠狠冲撞在了一起! 陈进生微微变色:“这是在搞什么?不是单场赛制吗?” 麦勒大笑:“陈这种混战最近刚流行起来我保证活下来的都是最强的!” 笼中此时已是混乱一片闷吼声撞击声夹杂交错淡淡的血腥味已经开始扩散开来这使得每个人的眼更红出手更快更狠! 陈野和麦加罗尔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对方作为目标两人俱是微倾上身急冲靠近!还未接触陈野突然转向将整个背部留给了麦加罗尔一记凶狠侧踢扫断了袭向巴赤后脑的一名黑十字拳手的脖子大吼道:“小赤!” 巴赤放下机械抵挡着前方拳手攻击的手臂满是茫然的眼眸恰巧看到麦加罗尔狞笑着一拳轰在陈野后心上一口鲜血立即从后者口中急喷而出,看台上的流风兄妹登时大惊失色。陈野将巴赤护在身后竭力格挡住来自麦加罗尔和另外一个拳手狂风暴雨般的夹击渐渐向笼边退去。 随着笼中又一名大汉软软倒地一阵枪响骤然爆起众人脚下的石板立即被打得碎屑四溅。 威廉满意地看着纷纷住手的拳手们和蔼地道:“做得非常好只剩下一半了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会儿先生们。”麦加罗尔看着高处看台边缘平端着mp5冲锋枪的大汉们眼中如刚开始撕咬猎物的野狼般兴奋残忍的光芒渐渐泯灭意犹未尽地悻然退开。 陈野擦干嘴边的血迹深深地看了一眼麦加罗尔在刚才的攻防中对方的手臂几乎和自己的腿硬碰了几十次之多却若无其事这不禁让他重新评估起对手的实力来。环视四周陈野却现自己身边除了巴赤只剩下了三个人。戈尔森捂住侧腰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概是断了肋骨。阿塔尔的左眼珠不翼而飞眼眶只剩下一个深深凹下的可怖血洞一个鼻梁骨歪在一边的尼日利亚人正帮他紧按住伤口试图止血。巴赤是唯一毫无伤的一个。 两面栅栏缓缓放下将双方重新隔开威廉那极富煽动力的解说还在继续:“第一支美丽的圆舞曲已经跳完现在双方都只剩下了五个人这可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一起猜测----谁又将会笑到最后呢?” 陈野盘腿坐下他的五脏六腑都在**辣地燃烧着骨头虽然似乎都没断但吸气时肺部剧烈疼痛他不能肯定那里是不是破裂了。巴赤木讷地站在他身边粗豪的脸上带着不知所措的神色。 麦加罗尔好奇地注视着另一边的陈野那个古怪的年轻人吃了他倾尽全力的一记重击却没有倒下这家伙的身体是铁铸的吗?黑十字的王牌拳手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 铁笼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了一地这些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的强悍人类此时正以各种可怖的姿势僵直在紫黑粘稠的血泊之中。看台上的气氛似已达到了疯狂的顶点观众们语无伦次地大声嚎叫着他们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地浑身抖心理阴暗面对鲜血的渴望使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出**后般满足的红晕。 每每在这个时刻声名显赫的上流社会人士们心目中会觉得那些肮脏野蛮的拳手们甚至比血统最纯正的比特犬还要可爱上那么一丁点。因为拳赛比起斗狗来要好看的多。 看着身边仅存的四名同伴麦加罗尔霍然站起走到笼边冷笑道:“这次你们的实力不弱啊?一下子就干掉了我五个伙伴!” “能和我们打成平手你们也不错。”陈野并没有抬头平静的语调中不带一丝波动。 “你可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如果被我抓住你那可笑的头我誓你一定会后悔这种愚蠢的扮酷方式。”麦加罗尔讽刺道。 陈野直视他挑衅的目光淡然道:“没有人能在和我格斗时活着办到这件事包括你!” 威廉微笑着走近铁笼打断了他们:“先生们作为一个尽责的主持人我有必要和你们解释一下接下来的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单场赛制一对一活下来的人可以选择回铁笼或继续迎接挑战。现在请双方各选出一位勇士到外面来。” 铁笼的相反两面栅栏打开黑十字中走出了一个矮壮敦实的光头大汉浓密蜷曲的胸毛下达的胸肌高高凸起整个人看上去竟似一块四方形的铁碑。 陈野刚跨步却被戈尔森拦住:“教官让我去!现在是五个对五个您得让我完成自己的指标!”他大摇大摆地走到笼口突然转过身来朝陈野略带着尴尬地道:“教官其实其实上次我藏起了一点酒是最难弄到的罗夫伏特加。我没舍得喝一直想送给您却又不敢。等会我万一要是回不来那壶玩意就在我房间的枕头下面您别忘了去拿!” 陈野微微动容戈尔森立正敬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铁笼。 在远处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环侍下戈尔森与光头大汉小心翼翼地互相接近两人的目光俱是放在对方的腿上。 戈尔森极其灵活地变换着步法谨慎而小心地与对手绕着***。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面对的是十分强大的劲敌在刚才的混乱中五个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的同伴就悄然无息地倒在了自己身边。复仇的怒火让肋下的痛感变得麻木起来戈尔森的眼神渐渐流露出杀气。 僵持了片刻那光头大汉似是不耐几下试探性的攻击后他突然闷吼一声急冲向前竟然是完全近身的打法! 身高腿长的戈尔森急退他的优势是远距离重击完全不想跟对手纠缠在一起。光头大汉身形粗壮动作却极为迅。他低头让过了戈尔森连续地侧踢终于一举突破了对手双腿构筑的火力交叉点和戈尔森展开了凶狠快的近身肉搏! 几记势大力沉的膝顶后被挡掉后光头汉子动作快如闪电又一记凶猛地摆拳挥起戈尔森避无可避咬牙左手格挡同时也是一记恶狠狠地膝顶撞向对手。 “叭”的一声戈尔森的左手臂骨逆向吃力顿时如麻花般扭曲折断锐利的断骨自肘部刺出肩头以下完全失去知觉。 “噗”的闷响撞向光头汉子小腹的坚硬膝盖却被轻松挡掉。 戈尔森狂吼左右两记扫踢逼开了对手左手软绵绵地吊在身侧面色惨白如纸。 陈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场中的格斗瞳孔中一缕微小但顽强的火焰渐渐燃烧起来。 第二十二章 巨兽觉醒(上) 光头大汉似乎并不急于将受到重创的对手击毙而是如一只正在戏耍耗子的老猫般开始了残忍的游戏。 戈尔森断折的左臂给他的度和攻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短短两分钟里他就被击中了六拳对手的每一拳都让他的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而又不至于破裂戈尔森以极大的毅力摇摇晃晃地支撑着呕出的血几乎已将整个前半身全部染红! 阿塔尔嘶声怒吼一把推开为他捂住伤口的同伴向笼外冲去两支冲锋枪立即喷出火舌将他脚边打出了一排交叉形的弹孔! 场中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戈尔森怔怔地望向了铁笼见到印度伙伴的黑脸上一边是血一边是泪不由大声咆哮了起来:“妈的阿塔尔你这个狗杂种什么疯?你是个女人吗?还是你以为我会输给这样的家伙???”他右手慢慢搭上了自己的断臂大笑道:“我可是教官带出来的人!” 光头大汉脸上一直带着的狞笑渐渐凝固惊骇欲死的眼神中他的对手扭曲着脸将整支断臂连皮带骨地从肩头一点一点地拧了下来。 戈尔森满头都是黄豆大小的冷汗肩头血如泉涌他像扔垃圾般丢掉了自己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身体龇牙朝光头大汉露出了一个令人毛皆竖的笑容:“现在可以好好陪你玩了!” 陈野阴沉着脸走到仍在呆呆愣的巴赤面前正反几记耳光扇下出手极重巴赤的双颊顿时高高肿起鼻血喷涌而出。陈野将他一把推到笼边怒吼道:“我知道你不想杀人!从小到大我也一直尽量不让你的手沾上血腥!现在我才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自己看看外面!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在这个世上要害你的人永远要比对你好的人多!”他似是怒气勃无法遏制将巴赤的头大力撞向铁栅栏:“作为一个男人你始终都要去面对那些让你想要去逃避的东西!如果你还不知道今后该怎样去正视这***世界那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弟弟!” “我说你还是放弃吧!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这一点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麦加罗尔饶有兴趣地在旁边看了一会得出了结论旁边的黑十字拳手纷纷大笑起来。 陈野松脱了手冷冷地横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开。巴赤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额上鲜血泾泾而下魁伟的身躯微微颤抖一些记忆深处的片段悄然无息地涌动起来。 偌大的广场上两个少年汗流浃背地在寒风中做着深蹲动作天地间仿佛只有对方才是唯一的依靠 “他是我弟弟谁再敢惹他就只有死!”个头矮小的陈野嘴角挂着鲜血凶狠地瞪视着几乎是自己两倍体形的白人队长 “因为我是你的兄弟”陈野淡然地对自己道身后的冰面上一只白色巨兽倒在血泊当中 “兄弟兄弟兄弟”巴赤心中反复念着这个极其熟悉的词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双眼。拳却已缓缓握紧。 场中此时传来一声惨呼一味防守却破绽百出的光头大汉短短三十秒不到就被戈尔森一记直踹蹬塌了胸膛远远飞出了四五米开外砰然落在地上扭曲抽搐。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睛还是充满疑惑地大张着----怎么会有如此悍不畏死的人类? “在拳台上失去勇气的同时就等于失去了生命。”陈进生低声自语流风清雨兄妹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戈尔森冲着陈野咧嘴一笑轰然倒地晕去。一具担架迅被抬进场中医护人员用强力止血喷剂凝固了戈尔森的伤口将他小心翼翼地从拱门抬出。 陈野望向远处高台上的陈进生后者朝他微笑身边的一个体形肥胖的男子正放下手中的对讲机。 “妈的居然被一个重伤的人干掉蠢货!”麦加罗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奥马尔这次你去!”一个几乎和巴赤差不多魁梧的巨人缓步走出铁笼如同一座移动着的山丘。 阿塔尔变了脸色:“刚才就是他干掉了我的同胞教官” 陈野打断了他的话:“你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这一次我去如果可以我将把他们剩下的人杀光不再让你们上场。” 走到笼边时一只宽大沉重的手掌按在了陈野肩上:“哥我去。” 陈野没有回头:“想好了?我不希望你上去只是挨打。”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废物。”巴赤低低地回答。 偌大的竞技场中两个巨人沉默地对峙着犹如狭路相逢的一对洪荒猛兽。 奥马尔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对手虽然他有着和自己一样强壮的体形但是懦弱的心却是永远也无法医治的致命伤口这场格斗在没开始前自己就已经完全胜券在握。 不带任何试探的奥马尔右手直接一记勾拳轰了过去。巴赤弯腰呕血。奥马尔却愣住这家伙连最基本的躲闪也不会? 巴赤直起身随着动作他左手掌中牢牢握住的一截手腕出可怕的“吱吱”声。手臂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奥马尔魂飞魄散地现自己的右手竟不知何时已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完全无法动弹。 巴赤憨厚地一笑口中自言自语:“哥哥是对的我不打你你果然来打我了。”他脸上凝固着半干的血渍笑容中竟隐隐带着一分狰狞:“我从小就不爱惹事生得是够高大了但还是难免受人欺负。” 奥马尔右手骨痛如折恐惧之下竭力想要挣脱束缚可左手双腿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直若儿戏。 “直到碰到了我哥他虽然个子比我小平时不爱说话可是处处维护我敢来惹我的人都被他杀了。哥哥虽然心狠这世上真心疼爱我的却就只有他一个。”巴赤语气渐渐低沉:“以前都是哥哥照顾我从今天开始巴赤要学会帮他分担一些事情就算是我不喜欢做的也要开始学着去适应。因为我是他的兄弟。” 巴赤手中加劲奥马尔顿时嘶声痛嚎他的右手手腕如同被台虎钳夹住般渐渐变形大股的尿液伴随着“噼啪”骨裂声不可遏制地流了下来。看着对手由于疼痛蜷如虾米般的身体巴赤赤红着双眼一掌拍在奥马尔头顶上两颗硕大的眼珠立即从破裂的头颅中弹出夹杂在四溅的脑浆中蹦到了地上滚了几滚后静止不动。 满不在乎地擦干了身上的黏液巴赤松脱了奥马尔软绵绵的尸体狞笑着对着远处铁笼中满面震骇的黑十字诸人招手:“老子是不是废物你们这帮杂种出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 巨兽觉醒(下) 整个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新科洛塞穆安静的可怕巴赤突然爆出的杀气震撼了每一个人。在此之前即使是最资深的拳赛赌客也没想过原来人类是可以强蛮如斯的。 陈进生在看台上低低地叹了口气 陈清雨疑惑道:“叔我们的人这样厉害您应该高兴才对啊?” “巴赤是一头沉睡的老虎一旦苏醒过来将有着极其恐怖的破坏力现在这世上除了他兄长只怕人人在他心中都只是需要和不需要猎杀的分别。将来的路完全要看陈野的掌控能力了。”陈进生凝重地道。 “陈野?我看他还没这大个子厉害凭他能行吗?”陈清雨有些不服气地道。 “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强大的食肉猛兽唯一不同的一点是陈野是永远饥饿不知满足的那一头。”陈进生将目光重新投向场中。 麦加罗尔脸上已经完全不见了那轻佻嚣张的笑容他死死地盯着巴赤眼中燃烧着炽烈的杀意:“还真是想不到你们这帮废物里倒还又冒出个值得我尊敬的对手了。现在那就如你所愿让我来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强大!” 巴赤却摇了摇手:“我没要和你较量的意思叫你身边的那两个家伙出来一起来!”他扭头看了看远处的主持人威廉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在黑市拳赛上以寡敌众的要求向来是允许且被尊重的。 “你怕我?”麦加罗尔冷笑。 “我得把你留给我哥前面你在他面前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虽然我很想捏扁你这个连胡子都没有的娘们儿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被他骂。”巴赤遗憾地道。陈野垂下眼帘无声地笑了。 麦加罗尔差点喷出血来自己踏出训练营以来横扫整个美国地下拳坛当者无不披靡现在倒象件礼物似的被让来让去?! 两名黑十字的拳手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巴赤的面前左边的是个留着满脸浓密络腮胡的白种人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或是兴奋只是缓慢地活动着自己的长腿。右侧的则是个亚裔大汉一张坑坑洼洼的麻脸上两只小眼正闪着凶狠的寒光过于达的臂部肌肉使他的上肢看上去显得和身体极不协调。 “很荣幸地为你介绍黑十字山谷中的‘蝎子’和‘巨螯’他们将代替我给予你一生都难以磨灭的记忆我要求他们只是打断你的脊椎骨仅此而已!”麦加罗尔懒洋洋地对巴赤道。 巴赤笑了笑刚想答话那麻脸‘巨螯’已是挺胸跨步一记直拳捣出居然以拳头破空就带起了强烈的呼啸声!巴赤抬手正面挡格‘蝎子’的扫腿无声无息地袭来离他的腰部只不过咫尺之遥! 电光火石间巴赤急退避开了蝎子那支毒蜇般阴险的利腿巨螯正面的那记直拳正轰在他双臂之间。“碰!”巴赤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不由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揉了揉手臂巴赤略带惊讶地看了看比他要矮一个头还多的麻脸汉子后者一语不和同时冲上的蝎子一起对巴赤展开了夹击!两个人象是在一起合作了很久的老搭档般极有默契几乎没有一处重复的攻击往往是一个左侧上身另一个就攻向右下巴赤左右格挡顿时险象环生。 阿塔尔有些慌张地望向陈野:“巴赤教官他不会有事吧?那两个家伙的攻击我怕是连5秒钟都抗不下来!” “巴赤?他应该是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在玩吧!”陈野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半点担忧的意思。 巨螯的双臂已经如风车般牢牢封锁了巴赤的整个上半身范围急促如雨点的撞击声大起蝎子的鞭踢以每秒钟四腿的惊人度几乎踢遍了他的半边身体! “哥早知道打架这么好玩我应该以前就听你话的!”巴赤兴高采烈地大叫嘴角已有鲜血溢出。 这是什么样的抗击打能力!进攻中的黑十字两人脸色狂变蝎子更是寒毛大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腿部重击所产生的破坏力了! “小赤杀掉他们马上!”陈野冰冷地道。 巴赤满脸孩子似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神中泛起暴戾的光芒:“不玩了你们还是死吧!我哥的敌人全部都要死!” 巨螯不屑地冷笑大吼一声一拳轰向巴赤心口蝎子咬牙拔腿这次选择的目标却是对手的头部!巴赤看也不看袭来的高侧踢一拳硬碰巨螯的拳头摧枯拉朽般将巨螯的整支手臂一折到底! 蝎子心胆欲裂地看着同伴捂着骨骼寸寸断裂的手臂仰天倒下恐惧之下竟然收腿转身欲逃!刚跨步他只觉得后颈一紧已是被一只铁钳似的大手牢牢锁住!巴赤长笑声中另一只手已是搭上了对手的后腰:“阿塔尔角力是这样玩的!”这个天神似的巨汉将蝎子高高举过头顶轰然砸向地上!一声沉闷地大响后一个血肉模糊的浑身已完全没有一块完好骨骼的“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粘在了地上体内的脏器被腹腔破裂时产生压力喷出十几米开外有一小块血淋淋的肝脏甚至飞到了观众席上! “扑通”声连响几个先前还在大呼刺激的妇人望着脚边这块暗红色似乎还在散着热气的内脏很干脆地翻眼昏了过去。 远远望着看台上起的骚动巴赤“嘿嘿”傻乐了一会走到了巨螯的面前。那麻脸汉子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坚韧的身体不可能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近两年训练时候用的铁桩有大部分都是哥哥逼着我用身体撞断的。不是用手也不是用腿刚开始是用铁桩击打身体后来只是用上身各个部位去撞!明白了?”巴赤神秘地说道见巨螯一脸的恐惧加不可思议他叹了口气:“我哥他说人是没有极限的这句话连我都不懂我想你是更加不会懂了!” 高高抬起脚巴赤毫不犹豫地踏碎了巨螯的胸膛仰天出疯狂的怒吼。这头温驯善良的巨兽一旦伸出他强悍有力的利爪将不再收回! 第二十四章 冰与火之间的门 巴赤进陈野则出。 两人在笼口静静对视巴赤憨憨地笑凶煞的神色已完全不见倒象是个刚在外面玩耍好回家的孩子。陈野举步从他身边走过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话。 巴赤怔住脸上笑容凝结对着迎上来的阿塔尔等人竟是完全听不清楚他们在对自己说些什么耳边只是翻来覆去地回荡着那句“我以你为傲!”。 新科洛塞穆的看台上响起了一阵不安的喧哗每个人都以为黑十字训练营会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可偏偏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却是他们心目中的大热门。 竞技场中主持人不知何时已退出场外两个同样年轻骄傲的拳手冷然对峙。麦加罗尔如同一团正在炽烈燃烧着的赤火陈野却似一块永不融化的黑色坚冰。 “三戟龙!三戟龙!三戟龙!!!”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呼唤麦加罗尔的声音如江潮般先是一线渐成排头最后终于势不可挡地席卷而来!整个新科洛塞穆那巨碗型的空间里立即被这狂热的声浪所充斥。这个名字现在不仅代表着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实力而且还承载着每一个人的希望! 麦加罗尔的眼睛陶醉地合起双手略带神经质地颤抖着上扬举至最高点时全场猛然爆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你听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人们都深深崇拜并畏惧我的力量。这无疑是世界上最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麦加罗尔英俊的脸上肌肉微微颤动目光中充满了狂乱亢奋的情绪。 陈野环视周围:“你把在这个马戏团似的地方表演当成了最大的享受?在这些人眼里你和一只会荡秋千的猴子毫无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你的演出中带着鲜血而猴子却不会这个。” “那你又为什么站在这里?为我推秋千吗?”麦加罗尔活动着肩胛噼啪作响。 “我只是为了还债而已。”陈野淡然回答道。 麦加罗尔放声大笑:“还债?我也在还!对象还是我的父亲----一个没有胆量亲自复仇的懦夫!”他的笑声渐转凄厉眼睛已开始红:“你知不知道那变态的老鬼在哥伦比亚用什么方式训练我?我曾经就凭着这双手从十米长的森蚺绞杀中逃了出来!” 陈野平静地听着对手的怒吼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麦加罗尔俯视着自己的手身体起了一阵奇异的抖动抬头时神色已完全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很强甚至比刚才那个大个还要强!但是很不幸你们遇上了我。尽管黑十字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这也完全不是问题。”他望向陈野傲然道:“你们全都将死在我手上!” 陈野微笑:“现在你可以过来揪我的头了。” 空气波动麦加罗尔抬手出拳!与陈野挡起的右腿一触即分他的攻击带起的风声很奇怪明明是手臂却出了类似于极薄刀刃破空时所产生的尖锐啸声! 陈野神色凝重因为他知道上肢和下肢之间存在着多么巨大的差异而这种几乎和自己出腿时一模一样的风声又是要有着何等可怕的手臂力量才能出的! 如同赛马记录总是在最好的纯种快马之间产生一样麦加罗尔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部每一块肌肉都在兴奋地跃动着。这种真正敌手才能带来的战栗感已经很久不曾有过陈野完美而迅地截断了他的每一次攻击勾拳直拳摆拳还未成型就被完全扼杀。麦加罗尔亢奋地低声咆哮出拳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竟如有八条手臂在同时攻击般带起了一片虚影! 看台上的陈进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场中激斗脸上隐隐浮起了担忧神色。 陈流风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恭敬地问道:“二叔您看这场拳赛我们的胜面有几成?” 陈进生皱眉:“黑十字的这个年轻人很强上肢的度和力量已几近完美就算是处于颠峰状态时的我也未必能胜得了他。”他顿了一顿才缓缓道:”至于陈野我不清楚他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所以,很难预测。” “二叔您不是一直呆在山谷中吗?”陈流风讶然道。 陈进生轻声叹息:“这孩子近些年来刻意隐藏实力陈家在他心目中值得相信的人或许就只有小四一个。” 陈清雨气恼地插言道:“隐藏实力?二叔他有必要这样做吗?您又不会害他!” 陈进生沉默不语略带萧索地望向了场中。清雨还待再问却见到兄长对着自己悄悄地摇了摇头。 疾如闪电的对攻中麦加罗尔突然出腿!全副心神放在他双手快攻上的陈野促不及防被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中了胸口整个人顿时向后倒飞而出! “真是遗憾我的腿也很强呢!”麦加罗尔望着远处地上的陈野冷笑道。 “你的确是付出过难以想象的努力和磨练才能有今天的强大可是却仍旧不能阻挡我踏向那扇门----赢了这场比赛我就自由了。”陈野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渐渐变色的麦加罗尔面前站定:“看样子我是过于谨慎了一些如果说这些就是你所有的三支戟现在我就将它们全部折断!” 麦加罗尔狂吼出拳一丝恐惧已悄然缠住了他的心在完全绝望之前他必须要以自己的力量摧毁眼前这个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对手!在陈进生惊讶的眼神里陈野同样挥拳而出度力量竟完全不在对手之下! 麦加罗尔脸色狂变右腿刚动就被陈野一脚踏中!下肢力量要远远逊色的麦加罗尔登时失去重心上身前倾一记凶狠凌厉的撩腿直接踢在了他的面门上。砰然大震后麦加罗尔只觉得耳中毫无声息死一般的寂静中整个人高高飞起一蓬血箭从他后仰的口鼻中飞洒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陈野侧身劲起的风声中又是一记鞭腿踢在仍未落地的麦加罗尔胸膛上爆豆似的骨裂声响起名动一时的三戟龙内脏完全被震碎整个人如同一只被踏破的米袋般腾空飞出重重跌落地面。 走到这个曾不可一世的对手尸体身边陈野缓缓蹲下抚上了他仍大张着的双眼:“你并没有错只是不懂得如何去反抗这该死的命运而已。”巴赤等人欢呼着冲出铁笼将陈野高高地举了起来。 看台上咒骂声大起观众开始6续退场这次倒霉的拳赛让他们中的一些人要囊中羞涩上好长一段时间。空荡荡的座位之间扔满了卡式筹码这些刚才还被视若珍宝的墨绿色塑卡一如死去的拳手般在人们心中已分文不值。 陈进生微笑站起身后所有的黑火队员随之轰然起立流风清雨兄妹俱是喜色满面。对面贵宾席上火峰家的人早已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想起皮特和那个日本女子临走时若无其事的表情陈进生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第二十五章 劫机者 三天后麦卡伦国际机场候机厅。 一身休闲打扮的陈野坐在星巴克的一角双手插进口袋里神色甚是轻松。身边的巴赤满脸兴奋地东张西望左手拿了杯泡沫咖啡右手却攥着根巨大的棒棒糖。 在告别了流风清雨兄妹后陈野揣着两张飞往中国的机票和一叠薄薄的美金走出了中国城。他坚持不需要送行并婉拒了那张巨额支票。尽量不再欠陈家的情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而巴赤则对“钞票”这个词完全没有概念在他的心目中陈野所做的,无疑就是正确的。 随着电子显示屏上的字幕翻动广播中的提示女声清晰响起:“乘坐美国联合航空公司a13o次航班的旅客请注意请在36号口登机” 陈野和巴赤起身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安检口走去。 “教官!”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道。陈野转身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戈尔森在阿塔尔和另一个同伴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请教官训话!”戈尔森独臂敬礼三人挺胸列队目光中不尽恋恋之意。 “解散吧!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教官了。”陈野淡淡地道。 戈尔森充耳不闻:“您永远都是我们的教官!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周围来往的人流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这排穿着病员服的奇怪队伍。 陈野微沉下了脸:“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命了!” “我已经快好了教官真的!”戈尔森急急忙忙地分辨。 “报告教官队长急着见您我们一共打晕了三个护士五个看护才能够来到这里!”包住了半张脸的阿塔尔嗡声嗡气地吼道。 陈野缓步上前紧紧地拥抱着三个拳手声音中透着一种异样的情绪:“拿到了钱就都回家去!以后不要再打拳了亲人在等着你们。” 跑道上疾驰的波音飞机那硕大的机慢慢昂起在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升上了天空。这架联合航空的747客机分为两层头等舱和商务舱位于上部前者紧挨在驾驶舱的后面是整部飞机最小也是最靠前的客舱。在进入了平飞状态后陈野解开了安全带从怀中掏出一只扁平的不锈钢酒壶把玩着----这是属于他的离别礼物。 而远在中国城的一个房间里陈进生正孤独地坐在宽大的皮椅上静静凝视着手中的一张照片。这是张很多年以前拳手营教官的合影张龙兄弟身前的雪地上蹲着两个孩子一个正对着镜头做出顽皮的鬼脸另一个却目光冷漠宛如孤狼。 飞机飞离美国领空时从厕所回来的巴赤在通道上遇上了一点小小的麻烦。他正叼根大棒棒糖捧着一部ds掌机玩得不亦乐乎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把你的游戏机给我玩玩,如果还有棒棒糖的话也一起交出来!”拦在面前的人用抢劫般气势汹汹的口吻说道。 巴赤愕然停步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摆出恶虎拦路姿势的竟然是个黄皮肤白头的矮小老人!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巴赤手上的掌机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现出猴急的神情一小撮山羊胡子正随着呼吸抖动着象是一个不行就立即要动手上来抢似的。 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巴赤弯下腰道:“老爷爷这是哥哥昨天才给我买的我自己还没玩够呢。” “给我玩吧!我最喜欢打电动玩具了出来的急忘记买了!”老人换了副苦苦哀求的表情。 “那那好吧!”巴赤心软了垂头丧气地递出了掌机。 老人欢呼一声一把抢过熟练地启动游戏:“那糖果还有吗?大家都是男人别这么小气啊!” 巴赤恋恋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根棒棒糖。 老人兴高采烈地剥去糖纸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可真是个好人知道孝敬老人家!对了你是哪国人啊?” “我是中国人老爷爷您呢?”巴赤眼巴巴地看着老人飞快地按动着键盘屏幕里的小人正以一个十二连击ko对手。 老人顿时喜笑颜开拖住巴赤的手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就蹦了出来:“你小子早说啊!走陪老头子聊聊去!这飞机上不是洋鬼子就是该死的小日本可憋死我了!” 巴赤远远地和陈野打了个招呼来到老人座位边却不禁吓了一跳附近的座椅居然全都是空的再无第二个人存在。 “我不喜欢和人挤在一起谁知道运气这么好坐在了无人区一定是头等舱的票价太贵了。”老人狡黠地眨了眨眼捧出了一大包零食:“吃了你小子的东西我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巴赤出一声欢呼一老一小忙做一堆游戏音伴着大嚼声倒也甚是热闹。 “老爷爷您一个人去中国吗?有人会在机场接您吧?”巴赤嘴里塞满了牛肉干自从来到美国后吃零食成了他最大的爱好。 老人得意洋洋地道:“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没人管我不知道多自在。”他转了转眼珠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我听你叫那人哥?你们两个好象不怎么象啊!“ 巴赤笑了起来:“我们不是亲兄弟但从小就在一起的。” “哦!难怪了要不要叫他一起过来吃点?”老人随即大力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算了看他满脸冷冰冰的好象很凶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好玩。” “我哥哥是这个样子的”巴赤将一整块白巧克力塞进嘴里路过的一名空中小姐恰巧见到了他粗鲁的吃相不禁抿嘴微笑起来。 老人急忙抢过另一块仅存的巧克力边吃边嘀咕道:“怎么老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您是林先生吗?”通往驾驶舱的门被从内打开一个穿着笔挺深蓝色制服的高大男子径直走到老人身边略带歉意地打断了他们。 “哦?你认识我?”老人显得有些诧异扫了一眼男子闪亮的领徽:“你是机长?没事去开你的飞机不要跑来防碍我和小朋友说话。”收敛了笑容后这枯瘦矮小的老人言语中竟带着凛然威势。 “非常抱歉我在一个星期前刚换了工作有人给了我比驾驶这只大鸟更好的差事。”机长微笑着抽出一把锃亮的taurus:“那就是做一个劫持者!今天的这场游戏您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这架飞机现在处于我们的控制下想活命的就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伴随一声冷酷地喊话旅客们惊恐地看到头等舱的各个角落里同时站起大约七、八名汉子纷纷从座位下抽出了手枪。其中的三个分别站在了过道两端其他人则直奔各处机舱和乘务室动作有条不紊显然是久经训练的老手。 巴赤眼中煞气一现便要站起。老人轻轻按住了他的手:“为了我倒是弄出了不小的阵仗啊!机长先生能说说是谁在记挂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吗?” 机长耸了耸肩:“这个我不能说我只知道和上百万美金的酬劳相比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反正到了地方您只要乖乖听话和我们一起跳伞降落就对了!”他遗憾地摇头:“我是个不喜欢动粗的人而刚才不识时务的副机长却逼着我干掉了他那可真不是件愉快的事。” “砰!”站在通往商务舱门边的劫机者突然走到一个尖叫不已的少女面前紧贴着她的脑门开了一枪旋转而出的弹头在少女的后脑勺上扯开了一个暗红色的大洞血浆顺着不断痉挛的躯干流下蜿蜒在地毯上犹如一幅浓烈色彩的抽象画。劫机者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次杀一儆百的威慑行动环视了一遍变得鸦雀无声的机舱后他吹着愉快的口哨回到了通道口。 “我配合你们但请不要再杀人!”老人的语气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那是当然谁都不希望见到流血。正如我所说的我是个不喜欢动粗的人。”机长收起了枪:“现在我得把飞机开到指定的公海海面上去作为一个优秀的飞行员我一向不大喜欢自动驾驶的方式。” “卡尔你能帮我照顾好这位尊贵的老先生吗?”机长挥手叫过另一侧执枪汉子中的一个低低吩咐了几句后转身走向驾驶舱。 巴赤稍稍侧头陈野的座位上却是空的。 第二十六章 谁为刀俎 沉重的勃郎宁枪柄带着风声狠狠地砸到了巴赤的头上沉闷地撞击声中卡尔竖起食指摇了摇:“大块头没事还是不要东张西望的好!” 一记清脆的耳光炸响卡尔条件反射地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巴赤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再打一次试试?”老人怒不可遏地指着劫机者的鼻尖太阳穴上青筋凸跳:“不管这次的幕后策划者是谁我老人家叫他砍了你的左手他绝不会砍右手!你认为你的老板绑架我是为了什么目的?懂了吗?” 卡尔铁青着脸狠狠瞪了一眼巴赤一声不吭地退到了一边。身边的另一名劫机者拉动着枪机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老人余怒未息地坐了下来:“***小兔崽子老子杀人的时候你奶奶还不知道在哪扒灰呢!” 巴赤笑了起来:“老爷爷您别生气。我身体结实从小一直摔打惯了没事的。” 老人叹了口气:“小家伙是我连累你了。等会他们带我走时你千万别管闲事人家有枪你块头再大也不顶事!放心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无非只是想在老头子身上敲点钱罢了!” 巴赤正要答话身后一阵古怪的响动传来扭头去看时只见站在另一面通往商务舱过道处的那名劫机者正整个人紧贴在盥洗室的门上象是在听里面的动静身体却在颤抖个不停手中垂下的手枪正“嗒嗒”不断地轻撞着门板。 卡尔疑惑地叫了几声那汉子没有半点反应和身边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他猫着腰迅捷无声地贴近了盥洗室的门边。仍然贴在那里的劫机者一触之下立即软软滑倒半截肥嘟嘟的大肠耷拉在破裂的小腹外面孔紫涨两只翻白的眼睛高高凸起却已经是个死人。紧闭着的门上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边缘喷满了放射状的血迹。 卡尔立即毫不犹豫地对着门内抬枪搂火“扑扑扑”一连串密集的弹着声响起门板上已是被打出了一片四散的孔洞。一口气射完十三子弹后卡尔换夹上膛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盥洗室内朝外的机壁上尽是浅浅弹痕大理石台盆前的玻璃已经被跳弹打得粉碎然而狭小的空间内却空荡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存在。卡尔惊疑不定地环视刚想向外退去时隔壁商务舱的一名同伙已闻声拔枪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卡尔指指外面地上的尸体:“天知道他是被谁干掉的我连人影也没看到难道是蜘蛛侠吗?”那同伙心中似有所悟刚想抬头时上方风声涌动一个四肢紧撑在高处壁上的黑年轻人轻轻巧巧地落在他们当中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头等舱内仅剩的一名劫机者将枪口对准了巴赤和老人焦躁地看着盥洗室的方向两个人进去大约已经有一分多钟了这完全没有理由。正待有所举动时卡尔垂着头摇晃着走了出来他长嘘了一口气叫道:“卡尔你在里面怎么拖了这么久?” 巴赤这时突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巨汉的举动无疑刺激了劫机者他冲上来恶狠狠地扬起了手:“你这个婊子养的” 卡尔的尸体烂泥一般瘫下藏在他身后的陈野抬手“砰!”银色的勃郎宁枪机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枚弹壳轻盈地弹跳而出在空中带着青烟欢快地翻着跟头落地。劫机者的眉心正中爆开一点血花仰天倒下。 巴赤咧开了嘴:“哥做体能教官时也没怎么见你练枪怎么就一直比我准哩?” 陈野笑笑:“还好我刚才恰巧去厕所不然今天还真有点难办了”他突然转身仆地两记点射响起身后刚刚在商务舱门那透明玻璃后举枪的另一名汉子立即仰天栽倒野兽般察觉危险的本能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巴赤刚站直了身想去拾枪时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机长恼火地探出了头:“你们能不能少杀几个人打上机窗乐子就大了”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他绝望地叫了一声举枪瞄准了老人! “都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打死他!”机长吼道。 “你只敢对一个老人动手吗?”巴赤跨步拦在了舱门前巨大的身躯将身后的一切拦得严严实实。 机长冷笑:“错了我会杀掉所有阻挡在我面前的人勇士先生。” 枪响陈野急冲而至他在另一侧完全看不到半点执枪者的躯干! 巴赤身体略晃了一晃一蓬血泉从他的左胸上急飚出来瞬间染红了半边身体。在机长惊恐不已的眼神里巴赤若无其事地探手上前拍掉了他的武器如同拎一个娃娃般毫不费力地让机长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别杀他!”老人急喊道。 巴赤的右手顿在了机长的喉咙处不解地望向老人陈野扯开他的衣服用力按住了伤口。 “我们都不会开飞机!”老人简明扼要地说出了理由。 陈野轻轻松松地接过机长冰冷残忍的眼神直接盯在他脸上:“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然我非常希望你有拒绝我的勇气如果你没有那么在蹲上一段时间大牢后你仍然能够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如果你有现在就可以说不!”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异常简单仍旧守在下层经济舱的几名劫机者被已经魂不附体的机长从广播中召回稀里糊涂地做了冤死鬼。 飞机开始掉头返航机上的急救药包被从乘务室释放的空中小姐们捧出简单地包扎后巴赤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但大股的血沫却伴随着剧烈地咳嗽涌了出来。 “他一定是被打穿了肺叶。”老人走进了驾驶舱担忧地道。 陈野没有答话冷漠地看着舱外----自从与美国本土取得联系后两架深灰色的f/a-22猛禽战斗机就迅疾赶来一左一右紧贴着客机做着护航飞行。 老人有些恼火:“他说是你的弟弟?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如果他死了这架飞机上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包括你。”陈野语气空洞地重复:“全部都得死!” 第二十七章 首富 美国阿拉斯加州埃尔门多夫空军基地。 高耸的指挥塔里工作人员紧张急促却又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犹如一部部永不倦怠的机器。开阔如平原的机场上地勤人员挥舞着旗语架架银鹰穿梭起降。同州的18座雷达基地时刻监控着以北冰洋曲中心飞行的北半球的所有飞机的移动情况。 阿拉斯加----这块美国在一百多年前以区区72o万美元从沙皇倾国手中买来的土地现在却作为美利坚的第49个州与如今的俄罗斯隔白令海峡相望悍然争夺着北半球的制空权这恐怕是当年那位“英明”的独裁者所未曾想到的。 波音飞机那巨大的机身正从第七号跑道的尽头缓缓降落放出了减伞后它冲势渐缓稳稳地停在了地面上。两架护航的猛禽战斗机在空中做了一个18o度回旋后呼啸而去。如许多好莱坞大片中的场景一样无数军车消防车尖鸣着蜂拥而至将客机围得水泄不通。 自动舷梯刚放下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冲了上去。机长抱着头哆哆嗦嗦地被押了下来之前这次漂亮的降落无疑为他的飞行员职业划上了一个圆满句号。陈野陪在医护人员的担架边一路跑出飞机巴赤刚抬上救护车就立即被戴上了氧气面罩。 包括阿拉斯加联合司令部司令、北美防空部司令和埃尔门多夫市市长在内的一众军政恐龙级人物拦住了想跟着上车的中国老人必恭必敬地将他请上了另一辆防弹凯迪拉克。 “你们在搞什么?也想来一次劫持吗?”老人怒气冲冲地大叫手上犹自捏着巴赤的掌机。 “林先生您既然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就应该将您完美地保护起来!”联合司令部司令大手一挥仿佛在对一个寻求避难的政治犯做着豪气干云的承诺。 短小精悍的北美防空部司令语气严厉:“您太任性了!怎么能就这样一个人随随便便地溜出门?居然还使用假护照!” “总之我们先安排您在埃尔门多夫住上一晚明天早上会有一部专机送您回纽约。”市长笑眯眯地道。 老人哼了一声:“我等那个小家伙没事了再走谁也不要劝我!” “那个年轻人?他现在已经被送去伊丽莎白医院那里的医疗设备在整个阿拉斯加是最好的。虽然英雄是应该受到这种待遇但您认为要不是您在与地面的通话中表露身份我们会仅仅因为一个伤员的关系就允许这架747就近停靠在这里?这个机场上所有的一切严格意义上来说全都是军事机密!”北美防空部司令几乎已在咆哮。 老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打开游戏机道:“就是住我都要和那两个年轻人住在一起医院里空出几间病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你们要是不管老头子我就自己想办法腿可是在我自己身上。要不你们把我关起来?” 几位高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无奈地拎起了车载电话。 作为一个在国际上屡获大奖并险些在诺贝尔医学奖中折桂的外科专家来说四十岁刚出头的爱德华大夫在名医如云的伊丽莎白医院就代表了两个字----权威!正如星级酒店中的行政总厨从不必亲自动手做菜一般爱德华大夫在医院中每天的工作也就无非是带着一群刚从医校毕业的实习医生们兜兜病房研究研究病例。养尊处优的日子一旦过惯人未免就变得带上了些许傲气。 而今天院长的一通电话却让爱德华大夫不禁有些恼火他居然指定要自己亲自去为一个受到枪击的青年动手术! 慢悠悠地跨出办公室爱德华大夫和蔼地向每一个朝他抛着媚眼的护士打着招呼。看着那些年轻**的丰满躯体他郁闷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不由得在心中盘算起今年去地中海度假时应该带上哪几个相好的姑娘了3p还是4p呢?上帝啊这可真是件让人为难的事情。 “见鬼!爱德华你怎么还在这里?”风风火火从走廊的另一头跑来的副院长罗宾打断了爱德华大夫的遐想。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爱德华大夫没好气地道:“不就是一个伤员吗?我现在就去手术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罗宾那略有些福的身体使得他在跑动后气喘不已:“你这个笨蛋!你知道现在有些什么人在等着你去给他做手术?” “什么人?难道还是美国总统吗?”爱德华大夫不屑一顾道。 “也差不多本市所有你能联想起来的高级官员我就不说了。林!那个中国老人也在外面!”罗宾低声吼道。 “林?中国?老人?”爱德华大夫疑惑地将这几个词语翻来覆去地念了一遍突然间哆嗦了一下:“林容基?!那个扬言能在三个月之内收购微软的世界富???” 罗宾肯定地点头。 十几个正在病房巡视的实习医生看到了让他们吃惊的一幕两个平时温文尔雅的导师丝毫不顾绅士风度地手挽着手往电梯方向一路猛跑爱德华大夫面色青口中喘得象个勉强扯动的破旧风箱。 “以前在学校时针灸课上那位中国老师所说的‘医者父母心’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我想我懂了。”一名年轻的实习医生用崇敬的眼神注视着两个矫健而高大的身影口中喃喃地道。 一个半小时后手术室外的红灯熄灭巴赤被推了出来。 一直独自靠在一边的陈野走到了推车旁巴赤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他微微朝陈野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好不容易打了一群高官的老人林容基则拦在了主刀大夫面前:“这小家伙怎么样?你个小白脸医术行不行?会不会以后留下后遗症并症什么的?” 若是换了别人问这句话只怕是爱德华大夫早就已经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可现在他却象个谦卑的小学生般恭敬地道:“林先生我是全美国第一流的外科大夫刚才已经顺利地取出弹头并缝合了他的肺部。这年轻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以后也不会有。” 林容基有些不放心地道:“手术用的麻醉剂量大不大?我听说这玩意儿用多了会对大脑有影响!” 爱德华大夫显得有些激动:“这个小伙子是我见过最健壮的人同时也是最坚强的他刚才手术前居然要求我不注射麻药!整个过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上帝啊他的神经可真是比钢丝还要坚韧!” 第二十八章 玉坠 单人特护病房宽大舒适光线充裕。 陈野拒绝了院方提供的另一个房间而是要求在巴赤身边加了张床。 林容基并没有象多数人所担心的那样惟恐天下不乱陪了巴赤一会后见陈野丝毫没有想要和他交谈的意思便默然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打着点滴的巴赤沉沉睡去陈野将袖子上沾满了血的上衣扔到一边走进了病房内的浴室将淋蓬头的流量拧到最大任由水流湍急激刷他铁石般的胸膛迸溅的水珠迅模糊了浴室中那面巨大的镜子中陈野的影子他陷入了深思中。这次飞机上的遭遇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摆脱了陈家的控制后他并没有过多的兴奋而是象一只久居囚笼的野兽被放归山谷般对未来充满了茫然。 自由这无疑是陈野一直以来都深深渴望着的东西而最终的目的却还是因为那个藏在心底的影子。在得到了解脱之后正如老谋深算的陈进生所说的他完全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那个人。苗族的分布范围几乎遍布了中国南部而陈野却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当初被带出来的地方究竟是在哪个省或是哪一个区! 渺茫的希望是陈野支撑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可当真正踏上要去实现它的艰难旅程时他却现自己是多么的微小无力。 略显黝黑的皮肤已经在温度过高的水流下烫得红陈野却浑然不觉依旧机械麻木地擦着身体。蒙蒙升起的雾气中一个银铃似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乖乖喝了这碗汤罢!很好喝的我不骗你你喝不喝?不喝我可要打你了” “你野小子。我凤凰儿” “别动啊!我给你梳头怎么头上全都是草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山上了” 陈野动作顿住喉间出一声嘶哑的哀吼反手重重一拳打在自己胸口鲜血立时便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瓷砖墙面上缓缓流下。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绝望孤独的青年心里从来就不及那个人的半根头可贵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生命。 走出浴室陈野神色已恢复了冷漠。床上的巴赤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哥你洗好了啊!我刚才睡着了这里的床可真是舒服!” 陈野望着这个一直紧紧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大孩子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柔和:“医生说你这几天只能吃流质食物。” “不能吃肉吗?也不能吃零食了吗?”巴赤有些着急见陈野一语不地盯住他看不由得慌了神垂头丧气地道:“不吃就不吃那个老人家呢?他去哪里了?” 陈野的脸沉了下来:“你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做这种蠢事!你和他才认识了多长时间?你认为你刚才要是死了值得吗?我们擅长的是杀人而不是救人!” 巴赤低下了头:“可是这个老爷爷年纪这么大他要是中一枪的话肯定会没命!” 陈野冷笑:“你在同情他?从小到大就算是我们在拳手营训练时累得象条狗趴在雪地里连爬都爬不起来有没人同情过我们?完不成训练任务一样要被格杀!在拳赛上我们十个人一下子死了一半你又有没有见到有一个观众皱一下眉头?又有谁来同情过我们?”他走到床边替巴赤掖好被子:“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 巴赤目中湿润单纯如他也知道陈野的心其实是最需要抚慰的。 敲门声响起老人林容基探头探脑地进房两只手搓来搓去神色间显得颇为尴尬。 见他进门陈野面无表情地走上阳台似是要去外面透气。巴赤却很开心笑道:“老爷爷您来啦!过来坐吧!” 林容基满脸歉疚:“都是被我这个老不死害的差点让你没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巴赤笑了起来:“我没事以前我就一直磕磕碰碰的这次用不了一个星期大概就会好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胡说!这种伤没几个月哪有可能养好!你安心地住在这里等稍微好一点我们再转去纽约的医院那里条件要好一些。”老人拍了拍巴赤的手:“我的家也在那里照顾你起来要方便很多。” “纽约?那里好玩吗?”巴赤好奇地问道。 林容基微笑:“纽约是美国最大的都市有着比大楼还要高的女神雕像最好玩的地方莫过于唐人街了那儿住着整整十五万华人有着许多中国风格的建筑和小吃。” 巴赤显然被吸引住了:“都是我们中国人吗?那里一定很有意思。” 闲聊了一会林容基想起了什么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摸出了个大号掌机:“我刚刚叫他们出去买的最新款的游戏过几天给你玩。” 巴赤大乐挣扎着要坐起动作间触动了伤口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容基手中的掌机被冲进房的陈野劈手夺过一把捏成了碎片扔在地上陈野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老人。 “我没有要影响他休息的意思对不起是我不好”林容基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双手乱摇当他视线无意中接触到陈野露在背心外的赤色玉坠上时身躯徒然大震脸上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 陈野瞪向巴赤后者双眼望着天花板神色犹如泥塑木雕一只手却在悄悄将被子往脸上拉。 “他得多休息最好是不要说话所以你还是请回吧!”陈野语气中并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我走我走”林容基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陈野却转过了身望向了窗外。 “哥你这样对老人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他是个好人。”巴赤在林容基走后不久终于憋不住问道。 陈野漠然道:“过分?我不觉得。如果这次你有什么我会对他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比如说杀了他。” 四周俱是洁白一片的病房中林容基无力地坐倒在床上颤抖着摸出一张已经黄了的破旧照片上面一个眉宇间依稀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军人正在冲他微笑。 第二十九章 传媒之王 纽约曼哈顿长岛区。 这块连接在曼哈顿和大西洋之间长125哩、宽2o哩的海岛之所以世界闻名不止因为那里曾是早期欧洲王公贵族的居住地更重要的是美国前总统罗斯福、肯尼迪家族中国近代的权贵世家宋美龄以及从华尔街起家的摩根家族和许许多多的好莱坞大明星等权贵人物都纷纷落户于此。如今已是代表美国富豪阶层的豪宅天堂。 在长岛北岸的黄金海岸一座座宫殿般的豪宅掩映在绿树丛中蔚蓝的海水轻拍在礁石上卷起洁白的浪花金黄色的阳光映照下三三两两的海鸥轻盈地落在岸边半点也不怕在海边垂钓的人们。 然而这片优美而宁静的自然环境却并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来享受寸土寸金的价格让大多数自认的有钱人望而却步最普通的住宅占地面积一般为1万多平方米院子里配备了跑马场和小型高尔夫球场等价格最低的则在2oo万美元以上。和电影杂志上的那些熟悉面孔毗邻而居无疑是件赏心悦目的荣耀事情然而有些时候荣耀这玩意却是和家中钞票的厚薄程度成正比的。 位于北海岸正中的一幢房子要让周遭所有的豪宅都黯然失色它几乎已经不能属于别墅的范围之内占地4o多万平方米相当于6o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面积使得它比起任何一座南美毒枭的私人庄园来也毫不逊色。这幢巨宅不仅拥有一个36洞高尔夫球场还能直接在院子里的巨大游泳池上开游艇。院子四周有24小时的武装警卫站岗正中的草地上放养着成群的麋鹿和斑马几只绿孔雀高贵优雅地在院中踱步一如在泳池边人造沙滩上晒日光浴的姑娘们般靓丽逼人。 远远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一架鹅黄色的直升机于巨宅的上空稍做盘旋后在地面警卫的通行示意下轻巧降在了院子后方的停机坪上。林容基携着巴赤的手跨下飞机由于后者惊人的恢复能力短短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他们就顺利出院。而在老人的一再挽留之下陈野最终还是答应在纽约留上几天这让成天粘在一起打电动的一老一小很是喜出望外。 陈野刚刚踏上停机坪的地面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娇呼声就传进耳朵眼花缭乱中十几个穿着比基尼的姑娘迎了过来令人眩晕的乳波臀浪刹那间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林容基喜笑颜开地享受着年轻姑娘们的簇拥虽然这些肤色各异的长腿美女每个都要比他高上那么一点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雄性”气质。得意洋洋地摆出一个耍酷的pose后一阵崇拜的尖叫声立即响起这让老头差点当场笑掉了下巴。 “父亲!”一个面目白皙的中年人远远叫道两道略微下垂的窄眉使得他的原本文气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森。 林容基笑道:“这是我的儿子辛同。”他在一个姑娘的美臀上拍了一下挥手让她们离开。 中年人快步走近对着陈野和巴赤深深作揖:“两位对家父的救命之恩在下永不敢忘!日后若有差遣之处定当效犬马之劳!” “客气。”陈野只说了两个字。 巴赤面红耳赤地憋了半天才道:“些许小事那个些许小事不必多说!” 林辛同怔住随即笑道:“我和父亲早就通过电话应该亲自去接陈先生和巴赤先生的无奈手头上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怠慢了二位。” “走吧走吧杵在这儿干吗?小家伙我带你先去找点东西吃。”林容基兴冲冲地拖着巴赤走向前院眼角却瞟向后面的陈野。 陈野不紧不慢地迈动脚步走在最后仔细环顾着四周。地面上铺满了碧绿幼嫩的草皮各色花朵在葱郁的灌木丛间摇曳生姿几处雕像环侍着的喷泉挥洒着欢快的水流整个院落看上去倒似一个硕大美丽的公园。 然而真正吸引陈野注意的却是这幢豪宅那森严的警戒。足有四米高的围墙上架设着一层高压电网墙身则从内至外密密地扎满了暗灰色锋利的铁蒺藜远远望去似极了挂着一张从刺猬身上扒下来的皮。院落的各个角落点上或明显或隐晦星罗棋布着无数的摄像头它们悄然无息地转动着幽灵般捕捉着每一寸地方的风吹草动。全副美国6军标准配备的警卫们梭巡流动乌黑冰冷的m4在他们手中安静而警惕地伏着宛如随时准备合上毒齿的蛇。 陈野眼光一一扫过几处制高点后给这里的防御体系打上了很高的分数。他早在劫机时就知道了林容基并不是一个平凡的老人虽然难免有些好奇之心但林容基只是轻描淡写地提过自己是做传媒出身陈野自然不屑去问。 绕过前院那几近人工湖泊般的泳池众人走进犹如罗马皇宫般的六层巨宅中在身着笔挺制服的管家那殷情引领下踏入了一间宽阔餐厅,十几个林家的远亲正等在里面。 在铺着雪白桌布的狭长餐桌上分宾主坐定后换了一身唐装的林容基郑重举杯:“敬我的救命恩人两位年轻的勇士!” 在一片祝酒声中陈野极不情愿地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他和小四一样对这种不知所谓的液体深恶痛绝。“红酒只不过是故作高雅的狗男女们用来炫耀自己品位的一种工具罢了真正的男人谁需要这种连蚂蚁也放不翻的东西?”大着舌头的小四曾拍着他的肩膀这样说道。 林辛同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陈野的神色他叫过了一旁的管家:”阿六请给陈先生换一种酒。” 陈野抬手阻止:“不用。” “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里高就?”林辛同挥手让管家退下礼貌地问道。 “我们兄弟俩现在没有做事。”陈野淡然道。 林辛同瞄了一眼正在对一盆鱼子酱大感兴趣的巴赤:“令弟可真是个强壮的小伙子为人也相当的直爽”他话锋突然一转:“两位身手了得在外谋职未免大材小用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在林家做事?” 见陈野不置可否林辛同叹了口气:“父亲他老人家晚年孤单我又不能一直在他身边陪伴难得这次和二位这么投缘如果不嫌弃的话” “对不起我们有自己的事情。”陈野直接拒绝。 “相信您并不一定知道美国一小半的电视台、电影公司和报纸杂志社都有我们林家的股份近年来任何一州大选时州长候选人所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林家搞好关系。说父亲是这个国家的传媒之王应该丝毫不为过只要愿意甚至马路上的一个乞丐也能在一夜之间被我们造成巨星!”林辛同笑了一笑:“陈先生要知道能为我父亲工作的这种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得到的。” 陈野的目光冷下:“我并不想参加任何竞选所以我想你找错人了。” 第三十章 亲人 林辛同雍容地用餐巾擦拭双手礼貌地和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后离开了餐厅刚刚转过门角他脸上一直保持着的温文尔雅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神色。 他径直传过前院走到车房前,一辆全球限产5o部的银灰色奔驰s/r6oo已经打着了火。 司机跳下车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车厢里已坐着一个人年轻俊俏清秀温婉一眼望去竟比女子还漂亮三分。 “怎么样?”年轻人问语音低回沙哑中透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林辛同摇了摇头:“两个小子不肯留下这下倒是有些难办” 年轻人眉梢不易察觉地微扬:“你是怕那些人还会再来?” “老爷子对他们有恩这次他自己偷跑出去后那几个影子自行回国去领罚去了但恐怕现在已在来美国的路上。”林辛同轻轻拍打着年轻人的纤巧细洁的手背:“如果有这两个小子在我就多了条理由打他们这些年来我做什么事情都缩手缩脚很是头痛。” “你要的人我已经找来就算他们来了‘知难而退’四个字也是应该懂得怎么写的。”年轻人略缩了缩手玉脸生晕嗔了林辛同一眼。 林辛同的呼吸已经有些粗重他敲了敲车内的隔板轿车悄然无息地驰出豪宅。 儿子走后的林容基明显得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捧着肚皮满足地打着饱嗝的巴赤眼中露出古怪笑意。 “老爷爷我们来这里干吗?”巴赤站在水花翻腾的泳池前看着眼前的**景象显得有些畏畏尾。 林容基露出堪比木乃伊的魔鬼身材一下子跳进池中登时被嬉笑着的女孩子们围了起来。 “我左边这个是去年花花公子最受欢迎的封面女郎你看她那象不象一颗黑珍珠?右边这只顽皮的金丝小猫则是今年的冠军当然完全由我内定。”老人一手搂着个姑娘在水里笑道。 巴赤看看已经开始往回走的陈野再看看水中正朝他抛着飞吻的女孩们不由头皮一阵麻逃也似的去了。 林容基松脱了缠在两支小蛮腰上的手眼神清澈地注视着远去的陈野背影神色欣慰。 两天后林家客房。 “明天一早走。”陈野道。 巴赤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想到纽约有名的地方几乎已经被自己玩了个遍不由点头:“好的哥我们该回去了。” 门外脚步声传来“对不起陈先生我们家老爷请您到书房去一下。”管家阿六敲门进来恭敬地道。 陈野略有些疑惑地跟在阿六身后后者将他引到一扇木门前鞠躬退去。犹豫了几秒钟陈野抬手敲门。 “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陈野推门而进。屋内陈设很简单房间并不大一张檀木书桌正对着门桌上放着叠纸张一块紫水晶镇纸正押在上面。各种书籍排满了墙角的书架一侧的墙边摆着一张茶几和几张椅子一套功夫茶具搁在几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右手墙上挂着的一幅五星红旗。 站在书桌前的林容基注意到了陈野的眼神老人涩然一笑:“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根。”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难以泯灭和割舍的东西。”陈野出人意料地没有沉默以对。 林容基点头:“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故事。”他看着陈野目光哀伤:“希望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陈野一言不但也没有出去。 林容基抚弄着桌上镇纸怔怔望着上面晶莹的篆刻语气低沉地宛如自语:“以前有个小兵打仗很勇敢运气也很好。和他一起入伍的伙伴死得死伤得伤可偏偏就是他一点事也没有。时间一长便慢慢地提拔了上去。” 他神色落寞地走到书桌后坐下:“那小兵的妻子早逝给他留下两个儿子大的那个从小体弱多病诊疗不断小兵虽然已经做到了连长家中还是未免拮据无奈之下只得弃戎从商。他做事刻苦又肯用心生意渐渐做大经济上虽宽裕起来但每每思及未能戎马一生未免心中郁郁。小兵不商人的另一个孩子活泼健康却调皮顽劣最喜欢的就是与其他孩子打架。他生意上事物烦琐脾气又暴躁难得回家一次却往往见到邻居排着队来告状那小儿子每次便被打得皮开肉绽。” “然而那两个孩子却都很孝顺常常在一起商议要怎样让父亲开心。小儿子在上大学时偷偷去报名参军说是要替父亲偿愿。商人向来疼爱大儿子听得消息虽微微感动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年他下山区谈一笔生意时才顺路去见了附近军区的小儿子一面当时那小儿子鼻青脸肿极为狼狈做父亲的以为他故态复萌一怒之下便重重打了他两个耳光拂袖而去。” 林容基语音微微颤抖:“又过了一年商人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在云南哀牢山境内的路段生了车祸全车人无一生还他的小儿子也在其中。赶去时小儿子部队上的排长也接到通知去认尸小兵这才知道是错怪了儿子----当年那满脸的伤痕原来是他在流氓手里救出一名当地女青年而遭围殴所致。” “这世上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后悔药。虽然商人悔恨交加面前的却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想起了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给过这个孩子笑脸商人不由更是伤心欲绝。这时那排长却吞吞吐吐地说了一件事一起出车祸的一名退伍女兵和他的小儿子已经于年前结婚还有了个男孩这次正是带着孩子回家探望父亲而现在全车尸体中却独独没有那孩子的。”林容基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商人在调动了手头上所有能用的人力物力找寻了几天几夜一无所获后终于心灰意冷带着大儿子去了另一片土地重新过活。可这些年来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仍然还是会想起自己犯下的大错痛悔之余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了半点当年霹雳火暴的脾气。”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林容基颤声问道:“你胸口戴的这块血玉龙颈下可是有一道极淡墨痕?” 房间内的光线调得很弱陈野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这玉是我妻子的遗物一直都戴在小儿子的颈中当年我只道是他不慎遗落没想到天见可怜竟然给我们林家留下一点血脉!”林容基紧张地注视着陈野:“我就是那个一直生活在忏悔中的老人!” 陈野转身:“很动人的一个故事明天一早我们会走就不跟你辞行了。” 林容基嘶声而呼:“小野你等等我吩咐过女佣收集你床上的落而这桌上所有的检测报告都是全纽约最权威的医学机构作出的dna分析鉴定你我之间没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可能不到千万分之一!” “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亲人’这个概念对我来说陌生地象个街边擦肩而过的路人你不觉得突然捧着一叠鉴定报告出现在我面前是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吗?”陈野残忍的话语象刀锋般割过老人的心:“我从小被老虎养大曾经被人当成动物关在笼子里演出在每天都死人的西伯利亚生捱了整整八年你认为象我这样的人还会需要亲人吗?” 重重的关门声将林容基的精神彻底击溃他颓然坐倒在书桌后这个老人满脸刀刻般的皱纹在一瞬间竟似又深了几分。 第三十一章 强敌 夜色如墨安静地笼罩在天地间。 远处涛声隐隐传来略带着咸湿味的海风中陈野独自站在院落中的一角手中捏着那块血色玉坠黯然失神。 他自然清楚林容基话语的真实度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导致了他几乎是以完全抵触的方式面对了亲人的呼唤。然而走出书房后陈野的心里却如被一棵小小石子投入的平静湖心般一圈圈涟漪正在寂然无声地迅捷扩张着。这个已习惯于孤独的年轻人除了刚开始的愤怒以外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归宿感正悄悄爬上了他的心头。 “林先生!”门口处的警卫收枪敬礼。 林辛同走进院落行色匆匆。他身后带着的两个随从身材粗壮走路时姿势很是古怪上身纹丝不动如同两堵笔直移动的墙壁。似是感觉到陈野投注的目光左侧一人冷冷地往这边睃了一眼陈野全身寒毛立即炸起。 “父亲。”书房门外传来低低呼唤声。 林容基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疲惫:“进来吧。” 林辛同推门而入两个随从一左一右地站在了他身后。 林容基有些讶异地望了林辛同一眼:“这二位是?”这极不礼貌的举动在向来拘谨的大儿子身上是从未生过的。 “我的两个朋友。”林辛同轻描淡写地道。 掠过他身后两个中年人死气沉沉的面孔林容基的眉头慢慢皱起:“有什么事情?” 林辛同微笑:“听说父亲昨天派人出去做了一些有意思的鉴定不知道结果还满意吗?” “你在监视我?”林容基语气中透着不可置信。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到美国来已经换了七个老婆到现在仍无半点香火续下。这是我最大的痛处。”林辛同遗憾地望着桌上的纸张:“父亲您老人家的身体向来强健本来我多等个几年也无妨做大事的人需要耐心----这句话是您教我的我也一直没有忘记。可是怎么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个年轻人居然是阿天的儿子这是我所始料未及的。虽然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我认为还是要及早将威胁扼杀比较好。” 林容基抬目盯着自己儿子那有些陌生的表情手慢慢地伸向桌边的一个按钮。 “您不用试了整个宅子内的警报系统已经在早上就被切断其实您按了也没什么用外面都是我的人全部都是!”林辛同坐了下来大刀金马地翘起二郎腿。 “你想要做什么?弑父吗?”林容基怒吼道。 “一个人身处的位置高了想的事情也会难免要多一些。现在我只能趁您没有修改遗嘱之前制造一场意外一个馒头一个人能吃饱两个人分未免就薄了。”林辛同收敛笑容目中透出狠毒的光芒:“不弑父杀兄太宗李世民能够创造大唐王朝千年不朽的神话吗?您老了!已经完全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何必还要苦苦握住权利不放?只要您一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林家将在我的统治下展现出从未有过的辉煌!” “你就这么急着想要得到一切?这些年来你是变了很多我也一直在留意但还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林容基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你认为以后的日子你能安枕无忧吗?” 林辛同无奈地摊开双手:“时不待人现在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次好不容易得到您摆脱‘他们’溜出家的机会却在飞机上被那帮废材搞砸。而您的那些古怪朋友们短时间内一定会再派人过来到那时就比较棘手了所以在‘他们’再次将您保护起来之前一个能够交代过去的突事件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他对着身边的随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您死得太痛苦。这两位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国内找来的高手有着特殊的杀人技巧----他们会毫无痕迹地震断您的某一根脑血管我保证那不会很痛。” 书房的门在出一声爆裂地声响后化为片片木板四散飞开陈野抱着肩冷漠站在门口巴赤如神像般矗立在他身后两人的眉宇间俱带着浓烈的杀气。 “有没有到打扰你们?”陈野踏进了房间的一刹那几乎所有的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进来的是一头龇裂獠牙的野兽而不是一个人。 林辛同轻拍双手:“这可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终场本来我还想处理好这边就马上去找你的现在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了。” “一个小时之前你要杀他我连看都没有兴趣看一眼不过现在不行。”陈野挡在了老人面前:“因为他已是我唯一的亲人。” 两个中年人木然举步提线玩偶般抬手动作直僵触目惊心的乌黑色手掌上除却大拇指外根根手指平齐状如铁铲。 “那么现在在我父亲之前请先陪这两个小朋友玩玩这可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林辛同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巴赤狂吼对着其中一人大力挥拳与此同时陈野的腿已如毒蛇般蹿起急袭向另一人头部带起的尖锐风声似乎竟让房间的灯光都随之黯然失色! 两个中年人直直抬手迎上。 “扑”一声闷响左侧一人轻易闪过巴赤的拳头一掌拍上巨人胸口巴赤瞠目吐血整个人被这次毫无威势可言的攻击彻底击溃轰然倒地!他的对手抚了抚双手象是刚弈了盘好棋般施然退到了一边。 另一人似是不屑去让对手的攻击单手斩在陈野袭来的腿上一股大力传来陈野那无坚不摧的利腿被一掌截断!陈野腿痛如折咬牙拧身竟然单腿蹬地整个人拧腰拔起另一条腿横扫而出! 与他对敌的中年人冷笑也是一掌横拍两者相撞陈野感觉到腿象是狠狠撞上了一堵无法摧毁的铜墙铁壁整个人顿时从空中跌下对方的手臂竟然比钢铁还要坚硬! “你不错!”中年人突然开口湖南口音极重。 陈野转过头扫了巴赤一眼见他胸口微微起伏略为放心。 “我从来没遇见过一个普通人能有你这样好的爆力和柔韧性最完美的是你还有着一颗嗜杀的心这一点从你进房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如果你不再阻挡我可以收你为徒。”中年人道。 “刘师傅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请您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林辛同脸色沉了下来。 中年人根本不看他:“怎么样?这老人必须要死我们答应过的事情不会改。而你却可以活还会拥有象我这样强大的力量!”他将手掌轻轻地顶上坚硬墙面无声无息地插了进去:“有些事情并不是只存在于古老记载中的!” 陈野瞳孔收缩一抹碧绿色的光芒极其诡异地从他眸中亮起:“我是没有你强大可是有一样东西你身上却不一定有那就是----血性!” 第三十二章 泯灭 中年人愣住随即疯狂大笑起来几乎要上气不接下气:“血性?你以为那东西有用吗?一个婴孩有了血性就能打倒成年人?” 陈野露出了一个狰狞可怖的笑容:“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 风声掠起陈野急冲而出动作矫健如猎豹右拳斜斜挥向中年人面门。 “我早说过了这没有用的!”中年人厉喝身形不动单掌迎上陈野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刹那手腕一翻牢牢扣住了对方的手掌冲到身前一记凶狠地膝顶撞了上去! 中年人轻松闪过手腕一挣反手一掌直接拍向陈野胸膛。陈野不退反进低低咆哮一声和身扑上在中年人手掌拍断他右胸前所有肋骨的同时一口就咬断了对方的颈部大动脉! 急飙而出的血泉中中年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向硬吃了他一掌跪倒在地呕血不止的陈野口中喃喃道:“这就是血性?”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血性就是悍不畏死就是以命换命! 陈野勉强抬头望着软软而倒的中年人目光中野性毕露嘴边还挂着一小块血淋淋的皮肉艰险的搏杀已将他灵魂中禁锢的那只凶兽完全释放出来这一刻他似乎已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林辛同面色惨白自己找来的这两个人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与“他们”一样都是这世上近乎恐怖的强横存在而陈野居然能杀掉其中一个这已经完全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另一个中年人怒吼声中冲了过来徒劳地按住了同伴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喷涌而出。见同伴终究不支渐渐咽气后他象一条盯住青蛙的蛇般看向了陈野:“师兄不该留手的没事收什么徒弟?!妈的小家伙老子一定要慢慢折磨死你!” “你不能杀他!”林容基拦在了陈野的前面老人望向林辛同神态异常冷静:“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我的孙子还活在这世上就在我的家里!你觉得两个人一起死去他们会相信这是意外?你觉得有把握能够应付得了他们的报复吗?” 林辛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虽然是有些难度但还是难不到我我保证会做的妥妥当当!这里过几分钟就会生一场火灾当然会有几个由于服食过量迷*幻*药而无意纵火的警卫去自认罪。而最清白无辜的我此刻人在迈阿密那里有过1oo人可以证明我一晚上都呆在凯悦酒店半步也没踏出去过。父亲这还是您所教的有些方法虽然老套但往往很有效!” 中年人带着些许残忍的笑意跨步上前一掌拍上了老人心口:“老头那就让你多活一会好好看着我怎么折磨你的宝贝孙子!” 陈野眼睁睁地看着林容基仰天倒地口中出一声长长的绝望的哀嚎他挣扎着站起双眼血红无力地一腿扫向中年人后者立掌如刀急挥切下“波”的一声轻响顿时将他的右腿从膝盖处整整齐齐地卸了下来! 陈野跌倒这次却是再也无法站立断腿滚落到了远处大量的血液从断口出激射而出瞬间染红了身前的墨绿色地毯 中年人弯下了腰恶狠狠地揪起他的头将他拖到书桌边大力撞向桌角一连十几下后陈野的额头迸开了一个深深的裂口鲜血糊了一脸。那中年人似是有些玩腻将他掼在地上站到了一边。 “为什么不杀了他?”林辛同显得有些诧异。 “被我的手掌见过红的人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中年人冷笑:“直接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 林辛同有些惋惜地道:“真有些不舍得行了也应该给他们生离死别的机会我们走吧!”到了门口处他突然又折回来对陈野道:“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上次我挽留你们在林家工作不是因为慧眼识珠而是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们俩都是废物!本来是想借着你们来打另外一些真正棘手的家伙”他拍了拍陈野的脸:“不过现在这样子也算是不错老爷子有你们两个废物陪着下去想必到了阴间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将电缆不着痕迹地搭在铁门上时警卫队长犹豫地问道:“林先生家里的佣人们还都在” “我父亲辛苦了一辈子总是要有些人陪葬的。”林辛同不胜唏嘘道。 从口袋里摸出zippo林辛同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手中蓝荧荧不断跃动着的火苗他带着无比轻松的神情将打火机扔到了门口一路浇出的汽油上。 陈野爬到气若游丝的林容基身边他的眼眶崩裂两行血水流下滴落在老人脸上。 林容基露出欣慰笑容:“小野人老了难免是要死的你先把伤口扎好爷爷有话和你说。” 陈野心中痛如刀绞动作机械地扯碎衣服扎上断腿处。 林容基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这个人是你的父亲照片后面有一个地址去那里我有东西留给你的。”他的语气越来越低神色却安详喜乐:“那个畜生以为我们生机已绝但他却从来不知道我的那些朋友曾经在这书房里修过一条暗道可以可以直接通到外面的。” 陈野的下唇已被咬得稀烂:“我活着很累很孤独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林容基眼神中充满了慈祥爱意:“傻孩子年纪轻轻地胡说些什么!机关就在书架第三排左手第四本书那里你要记住了。” 此时火势已经四起到处都是绝望凄惨的呼号声夹杂着浓烟的火苗熊熊地舔入了书房。昏迷中巴赤动了一动被烟呛醒他摇摇晃晃地勉力站起走到陈野身边时却愣在了原地。 “知道你是我们林家的孩子后我常常做梦也会笑醒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哎呀我的孙子已经这么大了比我年轻时还要英俊呢!我还真是有福气。”老人呵呵轻笑抬手轻轻抚摩陈野的头:“快走吧!今天你能来认我爷爷真的很开心。以后爷爷死了这世上就没人照顾你啦!你一定要乖乖的和小巴赤过活做个很好很好的好孩子。” 陈野的灵魂伴随着林容基颓然垂下的手一起堕进了地狱老天将亲人送到他的面前又残忍地再次夺走。这将他原本刚刚萌动起来的希望之心再次碾得粉碎。 第三十三章 雪莉的微笑(上) 几只蝙蝠扑扇着翅膀从巴赤头顶上掠过带起一阵阴冷无声的风。 一盏盏忽隐忽现鬼火也似的微弱灯光下巴赤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蹒跚行走不时有肥大的老鼠吱叫着在他脚边蹿过背上陈野的断腿处仍在往外渗着血水渐渐汇聚在膝头滴落地面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沉闷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蛛网般四通八达的管道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巴赤机械而茫然地迈动着脚步咧开嘴无声地哭泣着汗水和泪水交错爬满了脸孔他两只手紧紧地托在陈野的身后再也不敢松开。 马路上沉重的井盖被渐渐顶起巴赤爬上地面将用衣服缚住的陈野吊了上来。 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略带着些惊恐地注视着这两个全身通红的血人。 “医院***在哪里?”巴赤大吼道。 有人拦下了一部的士更多的则是漠然地看着仿佛眼前的不是他们的同类而是两条受伤的流浪狗。 车开得很快带着呼呼的风声。巴赤翻着陈野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找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几百美金和几张纸头其中一张小小的卡片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 纽约皇后区万达街的一幢小小的公寓楼里穿着印有粉红色米奇老鼠图案睡衣的雪莉捧着一罐爆米花趴在床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里那出演不完的肥皂剧悲惨的剧情让她美丽的浅灰色眸子里充盈着泪水。正当屏幕上的那个英俊男子颤抖地吻上怀中女孩冰冷的嘴唇时电话铃响了起来。雪莉擦干眼泪蹦下了床:“喂” 半小时后扎起利落马尾的雪莉开着一辆雪佛莱在第五大街医院找到了巴赤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他一个人坐在靠墙的长椅上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庞大的身躯不停颤抖看上去紧张而凄凉。 “对不起先生”雪莉有些忐忑地叫道巴赤那独特的体貌特征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巴赤茫然抬头嘴角边的鲜血正不断涌出胸口上已是触目惊心的殷红一片。 雪莉惊讶地捂住了嘴:“上帝!你在流血!我这就去找医生!” “我的哥哥在里面他断了一条腿我们不够钱他的口袋里就只有你的电话。”巴赤惶急地说道。 “我会帮你们但你得接受治疗。”雪莉的语气很轻带着颤抖却很坚定。 旁边一直站着的一名护士有些恼火地道:“小姐这位先生简直是个疯子!他从那人开始动手术开始就坐在这里一直在吐血就是不愿意去症疗室!” 雪莉柔声道:“你想他一出来就能看见你的人是吧?” 巴赤嘴唇颤抖哽咽着点头。 雪莉心中感动轻轻拉起巴赤蒲扇般的大手:“我们先去看病他出来的时候肯定不希望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他的肺部短时期内曾受到过严重的贯穿伤而现在那里由于受到强烈的震荡而裂开了创口问题不算是太大。”医生如是说道。 在雪莉的一再坚持下动完手术的巴赤被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沉沉睡去。 雪莉怔怔地看了一会睡梦中仍然眉头深锁的巴赤迈向陈野的病房。 陈野的断腿处早已清创止血上身夹着薄薄的固定板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短促满脸尽是密密的细汗。 雪莉拿出手绢动作轻柔地放在陈野的脸庞上还未擦拭泪就已经流下。 在终于弄清楚电话中语无伦次的惶然声音所说的伤者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已完全失去思维能力。虽然雪莉经常会羞涩地幻想起与这个束着长的年轻人见面的情景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在这种状况下。 雪白的手绢慢慢拭过陈野紧闭的眼挺直的鼻梁毫无血色的唇。盖在躯干上的毯子突兀地陷下去了一角雪莉怔怔地望着那里只是盼望着现在正所处的是个即将清醒的噩梦。 “小姐由于您的两位朋友都不是美国公民所以需要的治疗费用会很高。”带着宽边眼镜的院长捏着手中厚厚的一道单据说道。 雪莉神色平静:“我会尽快缴清先生。” 从办公室走出来后雪莉犹豫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什么?你一定是疯了!!!雪莉你听我说这样去帮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就算你喜欢他也要先为自己考虑一下!”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里叫道。 “卡丽雅我是个成年人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绝不能看着他们失去生命。请你借我一些钱我的积蓄还是不够。”雪莉站在医院的回廊上周围的人纷纷注视着这个脸上犹带着泪痕的棕女孩。 “雪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钱我马上给你送来但希望你还是考虑清楚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没有任何人能怪你。”卡丽雅收了线。 雪莉咬住嘴唇走向了病房。 陈野醒来时已是凌晨时分。断腿处的剧痛让他身下的床单已完全被汗水湿透火辣辣的灼痛感自膝盖蔓延至全身就象有着几千万个贪婪的黑蚂蚁正连皮带骨地一路撕咬上来。 伏在床边的雪莉被陈野剧烈地颤抖惊醒她刚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双眸子唯一不同的是那里已不再明亮而是盛满了深深的绝望的悲哀。 雪莉又惊又喜:“你你醒了?” 陈野双手撑床似是想要坐起雪莉正待去阻止时他的人却徒然倒下。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值班的贝诺医生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怎么了?” 雪莉放脱了手中的紧急呼叫按钮焦急地道:“他在高烧很厉害的热度!” 贝诺医生伸手去探不禁吓了一跳病人的额头烫得象个正在燃烧的火炉!慌忙去照陈野瞳孔时那里密布着血丝却是由于体内高热导致了毛细血管破裂的病征。 对身后的两个护士下了一连串的指令后贝诺医生有些疑惑地掀起了陈野身上的毯子这种可怕的热度一般是重度感染后才会出现的并症而这个年轻人的创口新鲜消毒又做的极好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症状? 雪莉被诺医生出了一声惊呼吓住伸头去看时只见撩起一角的毯子下陈野被包扎好的断腿肿得象个竖置的水桶最前端正不断渗出的是黑如墨汁的血。 第三十四章 雪莉的微笑(中) “蛇毒但又不是蛇毒。”紧急召开的症疗会上一个头半秃相貌猥琐的医生犹豫着说道。 院长差点把屁股底下的椅子砸过去----这是什么屁话! “这个病人现在并没有伤口感染的症状深度昏迷并持续高烧的原因是他的体内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毒素已经遍布血液当中。毒素的基本构成是蛇毒但却要比它厉害得多怎么说呢?”猥琐医生敲了敲自己稀稀拉拉的脑袋:“它虽然致命却以极慢的度侵蚀着体内的器官并伴着剧烈的刺痛是一种让人除了自杀没有第二种想法的东西。” “注射血清后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院长问道。 “六个小时内并没有异常甚至很稳定器官的衰竭现象伴随着高烧在六小时后出现。”另一名医生回答道。 院长接过报告草草扫了一眼:“现在他用的是哪种血清?可以试一下取样分析看看有没有根治的可能性。” “dr5型对眼镜王蛇和蝰蛇的毒液具有很高的针对分解性是目前哈佛生物实验室最新的研制成果。”说话的医生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相当昂贵!” 巴赤背着陈野踏进了雪莉的单身公寓。他早在能够下地时就瞒着雪莉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只是每天守在陈野身边沉默而固执。 雪莉银行帐户上的数字变成了零并且所有的信用卡都已经透支。陈野骨折处已经渐渐康复同事们那里借来的钱相比各种五花八门的的住院费用来等于是杯水车薪。在询问过医师针剂注射方法后她选择搬回了家里。 为巴赤做好了晚饭雪莉取下围裙将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头挽回耳后嫣然一笑:“我出去一会很快就会回来有事就打我的移动电话。”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已把这个天真善良的巨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你是个好人。”巴赤的声音低沉嘶哑这些日子里他曾无数次地想去拉斯维加斯找陈家的人却又无数次地放弃了这个打算。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兄长就算是死陈野也不会收回跨出去的脚步。 “我是你们的朋友。”雪莉轻轻道抬手合上了房门。 如同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一样纽约灯红酒绿的夜晚同样有着它的阴暗面吸毒卖淫绑架杀人这些丑恶的事情借着夜色在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里生着同样丑恶的人类或愉悦或无奈地参与其中一如垃圾堆中正在忙碌不休的蟑螂。 巴赤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怔怔注视着陈野他心目中铁血坚强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兄长正孤独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宛如一具毫无思想的冰冷尸体。 “哥我出去找找看有什么事做雪莉姐辞掉了工作说是要找钱多一些的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情。”巴赤已经习惯了对着陈野自言自语他走到床边又加上了一床被子:“医生说你要注意保暖会好的很快我出去了你不要乱动。” 陈野没有半点反应身体硬直如僵就象一个安静沉默的聆听者。巴赤心中酸楚没有关灯就转身出门他不想自己的兄长独处在黑暗中哪怕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雪莉回家时已是凌晨三点远远望去公寓的灯还亮着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泛起温暖的感觉。 推开门时神色略显得有些疲惫的雪莉愣住客厅里的桌子上堆满了袋装食物和牛奶而那里在出门前还是空的。 “雪莉姐姐你去哪里了?”巴赤见她回来了很是高兴。 “我去母亲那里借一点钱她住在另外一个州。”雪莉有些疑惑地指指桌上:“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是我买的我找到了一份工作血清很贵我知道的。”巴赤递过来一卷皱巴巴的美元认真地道:“等哥哥好了我们会还清所有欠你的钱再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雪莉眼眶微红强笑道:“他今天还有热吗?” “没有打完针后哥哥的状况很好。”巴赤小声道。 “你的脸怎么了?”雪莉注意到巴赤一直偏向另一面的脸框似乎有些肿起。 巴赤有些尴尬地看着地面:“我很笨除了打拳什么也不会本来是想去找地下拳场的可是却只找到了一个小马戏团在招人我见工作时间不长钱也很多就” “表演什么?”雪莉的声音严厉起来。 “做人肉沙包给观众打。”巴赤满不在乎地笑:“他们打得高兴了就会多给我些钱巴赤也很高兴。哥哥说过人要靠自己他的话总是对的。” 雪莉捂住了嘴泪水已夺眶而出。 巴赤裹着一张薄毯在客厅的角落里睡下后雪莉轻轻推开卧室门坐到了陈野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抹清冷月色她静静凝视着那张睡梦中隐然带着痛苦之色的脸庞目中爱怜横溢竟是痴了。 ※※※ “对不起请您能不能再多贷一些?这些钱真的对我很重要。”雪莉急急地说道。 “小姐您的房子只能抵押这么多了这已经是我能够放宽的最大限度。”电话里个一个男子声音以例行公事的口吻说道。 “那那好吧我下午会过来办手续。” 电话那头收了线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盲音声。 巴赤早早就出了门两个星期来他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由于陈野的作时间相隔变短对血清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巴赤几乎是住在了那个三流的马戏团中只是每天匆匆地回来送一次钱。 雪莉在航空公司请了长假只是一心在家照顾陈野。在卖掉了那部七成新的雪佛莱和所有的饰后她最终选择了将房子抵押给银行以后的日子雪莉已经无暇去想每晚临睡前她都会小声地向圣母玛利亚祈祷只是希望第二天早上看到他睁开眼睛和自己说上几句话仅此而已。 犹豫了一会雪莉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接通后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是的我是雪莉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今天晚上就能来上班。” “这可真是个聪明的选择宝贝儿漂亮坚挺的**总会为你换回些什么的我早就这样告诉过你。”一个粗鲁的声音戏谑道。 雪莉强忍着泪水咬牙道:“我只跳脱衣舞要是不能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去找别家!” 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话机上雪莉转头整个人顿时如泥塑木雕般怔住。 陈野扶住沙安静地站在她的旁边目光中充满了歉疚与怜惜。他的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右腿裤管空荡荡地耷在身下但身体却已挺直得象把永不弯折的军刀! 第三十五章 雪莉的微笑(下) “你这样做值得吗?”陈野沙哑地开口。 雪莉出一声欣喜的低呼回身紧紧地抱住陈野一直以来强自压抑的焦急痛苦悉数化为泪水滚滚而出她哽咽着将头深深埋在陈野胸前用力收紧手臂。圣母玛利亚的微笑终于在无数次心碎的祈祷后在这个温柔虔诚的女孩面前展现。 陈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右手抬起似乎是想轻拍抚慰但终于还是放下神色复杂之极。 在陈野固执的坚持下雪莉拿着巴赤歪歪扭扭写下地址的纸头和他一起找到了那个位于几条街外的小马戏团。 夜幕初降马戏团中正是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在扔着火把的小丑们被嘘声赶下台后巴赤戴着一个鬼面头套赤着上身走了上来迎接他的是雨点般的杂物。每一个观众都狠狠地掷出手中早就准备好的果皮、石子甚至是酒瓶折磨这个丑陋高大的魔鬼所带来的快感是他们肯付上五美元进这个矮小帐篷的最大原因。 “先生们只要再付上五美元区区的五美元就可以让你们有三次痛殴这个巨人的机会无论用拳头还是用腿只要三次里面能够击倒这头大家伙就可以赢得五十美元!”一个长着硕大鹰钩鼻的男人吼道。 尽管已经试过了很多次很多醉熏熏的大汉还是对在这人肉沙包上练拳而乐此不疲而每每听到观众席上为数不多的女人们的尖叫声时他们的劲头便会愈地高涨起来。 陈野在雪莉的搀扶下悄然站在后排看着排着队的男人们挥拳砸向木桩般呆呆伫立的巴赤脸色变得煞白。 法库斯是个魁梧的卡车司机晚上来这里挥上两拳成了这个星期来他的枯燥工作外的最大享受。在领教了巴赤身上犹如钢铁般坚硬的肌肉给手腕带来的损伤后和大多数人一样法库斯将攻击目标放到了巨人脸上。 他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错第一拳就让巴赤的面罩上印出了鲜血虽然手腕似乎还有些痛但这无疑增强了卡车司机的信心刚才若不是这狡猾的巨人头偏了偏自己可能已经打断了他的鼻梁骨! 法库斯颇有气势地吼了一声又是一拳挥起五十美元的奖金离他似乎只有咫尺之遥。 一只手斜刺伸出截住了法库斯的攻击。 法库斯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就象是落入了一个不断收紧的铁夹手骨正在巨大压力下出类似于磨损的汽车轴承旋转时所产生的恐怖“咯吱”声惊恐万分地转头去望时一双野兽般冰冷残忍的黑色眸子让法库斯的裤裆前刹那间渗出一块湿痕迅而无声地扩大着。 “你再碰他一下我就先杀了你然后找出你口袋里的身份证去你家杀光所有的人。”陈野凑近了法库斯的面部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字地说道。 卡车司机落荒而逃的同时陈野很明显地感觉到扶住自己的那个娇小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没有说话也不打算去看上一眼。 “你这个狗娘养的残废我今天要不把你的另外一条腿”马戏团的老板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冲了过来却在半路突然停住喝骂声也随之消失牙齿打颤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 反手一把扯掉头罩的巴赤面目高高肿起这个平日里看上去甚至有些腼腆的巨人正满面煞气地拔出了场边一根用来固定旗帜的空心铁桩马戏团老板惊恐地看着碗口粗的铁桩在他手中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后扭成了一团开始一刻不停地在胸口上划着十字。 巴赤当啷一声扔掉手中的金属麻花横蛮地扫了一眼缩在一起的众人转身背起陈野扬长而出整个马戏团帐篷中鸦雀无声。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啊?我就知道你会很快醒过来的!不过你不在家呆着跑来这里干嘛?这下要去找别的工作了。”的士中巴赤半是开心半是担忧地道。 “明天开始我不再注射那种东西。”陈野淡淡道:“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绝对不行!你会死的!”雪莉拉住他的衣襟急急地道。 陈野心中微微触动:“每个人都会死区别就是死的方式不同。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这已经足够。” 雪莉望着他明亮的眸子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涩:“我会去找几份兼职一定可以的我们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下来了” “有些事情我现在必须去做就算是爬也要爬去的。”陈野听着收音机中播报的林辛同荣登林氏集团席执行官兼总裁的简讯目光已冷得象冰。 拒绝注射血清的陈野整个晚上都以惊人的意志力克制着自己断腿处的剧痛火辣辣地传遍全身,几乎要令人窒息。高烧使得他的整个人就象刚从水里撩上来似的身下的床单已经被冷汗湿透。 雪莉抱着一个大大的玩具熊坐在沙上长而翘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很自立的女孩子但现在却脆弱地象个易碎的瓷娃娃。 巴赤焦躁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转着***不时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以前受伤的创口早已迸裂出血他却浑然不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入时雪莉被一阵响动惊醒掀起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的被子她奔到了门口一部计程车已经喷着青色尾烟远远开走。 茫然走进已经空空荡荡的卧房陈野枕头下的压着的一张白纸引起雪莉的注意。 “我会回来很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署名。 雪莉微笑泪水却又不争气地流下。 第三十六章 恶魔岛 “哥这里和我们以前呆的山谷好象啊!”巴赤口中喷着浓浓的白气叫道同时将背上裹着厚厚大衣的陈野往上托了托。 陈野昏昏沉沉地看着周围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寻到了美国极北处阿拉斯加西南面白令海上的努尼瓦克岛。陈野的意识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热度在逐渐迷糊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剧烈。他现在脑海中唯一牢记的就是那张照片后的简单地址----努尼瓦克岛卡卡罗亚老爷子留下的东西陈野直觉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复仇的火焰从陈野清醒的那一刻起就在灵魂深处凶猛而炽烈地燃烧着以至于每当他想起那个残酷的夜晚时这股黑色狂暴的烈火几乎要破体而出去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烧得灰飞烟灭。 这个面积两千多平方公里的岛上就只住有两百多名居民全部都是穿着海豹皮靴矮壮敦实的爱斯基摩人。在他们用冰砌起的居住地里巴赤问过了好几个略通英语的男人可是当听到那个古怪的地名后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摇着手脸色惨白地往后退仿佛他们在找寻的正是传说中的修罗地狱。 在尝试了很多次后巴赤苦闷地叹了口气背起陈野想去到村落的另一头碰碰运气。 “我想我知道那个地方。”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巴赤大喜过望转过身只见一个全身包在驯鹿皮中只露出了一张脸的矮小汉子正在对他招手。 “我知道怎么去卡卡罗亚不过要看你们身上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矮小汉子身上完全没有一般爱斯基摩人那种淳朴的神态两只微眯着的小眼里正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巴赤掏空了所有的口袋捧出几十美金:“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可以能带我们去吗?” 矮小汉子犹豫了一会:“我还想要你身上的衣服。” 在心满意足地换上巴赤的羽绒服后老头又在巴赤身上挎着的背包里翻了半天见再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这才带着两人走向远处的海面。 “这里就只有你认识那个地方吗?”巴赤有些纳闷地问道同时大力搔着脖子驯鹿皮衣上的毛刺在上面让他感觉有些痒痒。 矮小汉子吞了一口口水:“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都不敢去那里有会吃人的魔鬼我也是没办法白人们的酒总是很贵” “魔鬼?”巴赤有些纳闷但也没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这世上的人要远比魔鬼可怕的多。 坐上一艘包着海象皮的小舟矮小汉子熟练地**着船浆几声轻微的触水声后小舟平稳缓慢地向北划去。 距离努尼瓦克岛西北两海里处有着一个大约面积为十几平方公里的极小椭圆型岛屿在连绵的礁石环侍下宛如露出海面的巨大龟壳。 将两人放在海岛一角的冰面上后矮小汉子逃也似地划动船浆离开了小岛。 “我们怎么回去?”巴赤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矮小汉子远远在舟上笑嘻嘻地做了一个游泳的姿势加划走。 巴赤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了半天才恨恨地背着陈野在岛上搜寻起来。 整座岛屿上密布着厚厚的苔藓和地衣矮小的灌木和枝短根粗的北极柳在风中微微摇弋似乎是在欢迎着来自远方的客人。一只黑色贼鸥远远落在岸边的冰层上嘴里叼着枚刚刚偷来的鸟卵显得有些得意洋洋。 巴赤兜了半天连半点不寻常的东西也没现不禁有些奇怪起来:“哥难道爷爷是把这岛留给你啊?我们要这玩意有什么用!用来种菜吗?” 陈野低低地应了一声却没说话。 巴赤反手向后去探陈野的额头一摸之下顿时吓了一跳那里正烫得象块烧红了的烙铁。 巴赤一只手轻轻挟住陈野放了下来从包里摸出瓶纯水喂了他几口。一路上以来陈野的情况就一直不好但象刚开始那般的高烧这还是头一次。 焦虑地看着陈野干燥开裂的嘴唇和赤红的双眼巴赤开始后悔不应该顺从他的意思而中断了治疗和陈野所考虑的东西不同在这个巨人心里兄长的生命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几声低低的吱叫响起一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黑猩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大摇大摆地从巴赤面前走过。如人类般灵动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两人让巴赤感到一阵恶寒的是它居然长着一张鳄鱼般生满利齿的长嘴! 巴赤瞠目结舌地望着那只可怕的猩猩扑翻了一头伏在冰面上的海豹如同食肉猛兽般狼吞虎咽起来鲜血正从它那张长嘴边源源涌出滴在粗长得有些过分的体毛上显得极其诡异。 远处隐隐一阵吆喝声传来黑猩猩前肢撑地出兴奋的怪叫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巴赤咬着牙背起几近昏迷的陈野跟在了后面。 到了小岛的最东侧时巴赤失去了那只怪物的踪迹。在附近找寻了一会后两块硕大宽阔铺在地上的长方形铁盖引起了他的注意。看着周围光秃秃的地表巴赤犹豫了一会用脚踏了踏铁盖。 随着沉闷轰然的空荡回响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从脚下传出:“妈的你小子用脚来敲门的吗?” 巴赤促不及防被吓得差点坐倒。 “咔咔”的机簧声中两面铁盖缓缓向外分开露出了下面的一个大洞一个眉毛胡子头乱糟糟连在一起的脑袋露了出来:“天王盖地虎!” 巴赤看着这个有如毛球一般的头实在是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在哪颗星球上:“你在说什么?” 毛球显得有些郁闷:“你是谁?怎么会来这个破地方?连这么经典的暗号都对不上真是的!” 巴赤拿出照片:“林爷爷叫我们来的。” “那个老家伙还没死啊?行了进来吧!”毛球瞄了一眼照片又缩回地下。 巴赤跟在怪人身后走进这个砌有整齐水泥台阶的地洞中。看到他对紧拉住自己手的黑猩猩有些害怕的样子毛球拍了拍宠物的头口中出一阵恶意的桀桀怪笑:“这一带的土著都认为这家伙会吃人事实上它只是比较喜欢肉而已!下面更恐怖的东西还多的是因为这里是恶魔岛!” 第三十七章 科学狂人 巴赤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存在这样恐怖的地方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令人冷的噩梦当中。而不同的是眼前出现的这些东西却比梦中的厉鬼还要狞恶。 整个地下空间有如一个庞大到匪夷所思的蜂巢般被分成了许多独立的单位。一道粗大湍急的水流从高处注入流经人工修建的宽阔水道消失地底不见几台贯流式水轮电机嗡嗡地工作着各个角落里的射灯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跟随着顶着毛球脑袋的怪人巴赤经过了一个又一个小型洞穴那里面一些奇诡的生物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铁笼内一头硕大的黑豹冷冷地注视着巴赤宝石般妖异的眼睛生了三只它面前的食盆里放的居然是外面遍地可见的苔藓! 两条粗大的蟒蛇正在恒温的玻璃箱中缓慢游动背脊上却生满了锋锐可怕的狭长骨刺。 十几只南美箭蛙火红的肚皮下八条生满刚毛的长腿诡异迅地舞动着使得它们看上去就象是一群畸形的狼蛛 “麦斯我们有客人来了!”怪人停下了脚步对着最底层的一个方型洞穴叫道。 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毛球脑袋伸了出来:“德维尔潘你这家伙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客人?”他看到了巴赤和陈野顿时大为高兴:”这下可以热闹几天了!快请进来!” 洞穴中插满了密密麻麻各色导线的大型仪器和几台电脑乱七八糟地挤在一起大大小小的试管摆得到处都是几个密封着的大玻璃舱内积满了绿色的液体隐约有些什么东西浸在里面。巴赤找了半天才将陈野放到了唯一一张勉强能称为椅子的东西上。 “咦?这个年轻人好象有一点不对劲!啧啧还断了条腿真是可怜!”麦斯望着陈野叹道语气中却半点遗憾的意思也无。 “我哥哥中了一种毒每天都得要注射血清的可是现在”巴赤伸手帮陈野擦去头上的冷汗后者双眼紧闭已经陷入了昏迷。 德维尔潘轻蔑地哼了一声:“血清?被蛇咬过吗?居然还有人在用这种可笑的东西对了老东西叫你们来有什么事?他平时可把那张照片看得和宝贝似的!” “林爷爷临死前说是有东西放在这里叫我哥哥来拿。”巴赤难过地指了指陈野补充道:“他是爷爷的孙子。” 德维尔潘和麦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急问道:“林他死了?!” 巴赤神色黯然:“被人杀死的。” 麦斯登时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双手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德维尔潘则两眼直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有那帮怪物在他身边有什么人能伤得了他!” 巴赤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麦斯切齿道:“狗娘养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就凭你?林的那些朋友还差不多!先救人!这小家伙是林的孙子!”德维尔潘吼道。 麦斯踌躇道:“可是我们的实验还从未在人体上做过” 德维尔潘伸手去搭陈野颈动脉另一只手翻起了他的眼皮:“他的心跳搏动微弱体温很高瞳孔已经有些扩散依我看活不到明天。”他拍了拍麦斯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你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做几个四不像出来吗?” 麦斯咬牙点头:“虽然冒险也只能这样了!” 巴赤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毛球将陈野衣服全部脱光搬进了一个直立的圆柱状玻璃舱内放入了那种绿色的粘稠液体一直淹没到陈野的口鼻下才罢手。 “你们能救我哥?”巴赤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两个怪人让他实在无法和医生联系在一起。 “一年前是没办法现在应该可以!”麦斯合上舱盖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出一串指令几支粗大的针管从玻璃舱内壁伸出缓缓刺入陈野体内。 德维尔潘看着旁边仪器内打印出的长长一串数据:“不过他好了以后会变得有点古怪唔应该是相当古怪!”他的眼睛里透出恶毒的光芒:“我要让那个畜生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野一直没有苏醒。两个毛球每天都会往他体内输入一些有着希奇古怪颜色的液体。然而两人的意见却往往不统一有时候麦斯刚用完一种德维尔潘就立即气恼地去输进另外一剂陈野似乎已变成了他们的实验道具这让巴赤很是担惊受怕。 奇迹终于在半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生。 巴赤已经被那些压缩食品弄得快要狂在轻松地猎到了一头半大的海豹后烤肉的香味渐渐传遍了整个小岛。两个毛球和一头猩猩几乎是立刻拍马杀到巴赤颇有些狼狈地抢回小半只海豹逃回地下坐到了陈野的身边。 巴赤每天吃饭时都会在陈野的玻璃舱边盘腿坐在地上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和兄长一起每时每刻。 正大嚼间巴赤眼角余光突然感觉到舱内静止的液体晃动了一下他立即抬头紧张地看着陈野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陈野仍旧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巴赤叹了口气低头时却隐隐觉得有些什么异常之处。 再仔细看时深绿色的液体中陈野原本空荡荡的右小腿处一个阴影正若隐若现。 被巴赤一手一个拎进来的德维尔潘和麦斯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两人看了一会仪器边的数据相视而笑。 “那个是什么?”巴赤吼道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这两个家伙敢把陈野变成怪物他就先把他们变成死人。 “还能是什么?”麦斯得意洋洋地反问。 德维尔潘轻描淡写道:“一条腿而已。” 巴赤张大了嘴巴。 陈野的新肢体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成型但是人却还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巴赤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这种事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两个毛球野人般的脸孔现在在他心里无疑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东西都要可爱。 “开始吗?”麦斯的声音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德维尔潘凝重点头:“应该不会有问题我们近一年来的实验从来没有失败过!” 麦斯颤抖着按下按钮最后一支黑色针剂缓缓注入陈野体内。 随着锋锐的针管抽出体内陈野的十支手指不易察觉地跳动了一下胸腹部突然上挺整个人在液体中剧烈抽搐起来。 伴随着他的动作所有仪器上的指针全部疯狂地大幅度左右摇摆电脑的显示屏忽明忽暗腾腾地冒着黑烟机箱内外爬满了淡蓝色的火花。 德维尔潘大惊失色拉起其余两人就往外跑。 巴赤挣脱他的手直冲到玻璃舱前猛地掀开盖子绿色液体立即涌出流了一地他一把扛起陈野刚跑到洞穴门口时身后连环几声砰然巨响巨大的冲击波将巴赤重重推倒在地几枚锋利的显示屏碎片深深地插入了后背上的肌肉顿时血流如注。 巴赤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惶急地望向身侧一只手却已经伸到他的面前。抬头去看时陈野正在对他微笑。 第三十八章 来自光明的力量 麦斯环视着正在熊熊燃起烈焰的洞内无力地哀号了起来:“我的资料” 德维尔潘抄起角落里的一支灭火器咬牙切齿地要往里冲时却被陈野一把拉住。 “你认为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能剩下吗?”陈野微笑目光深邃清澄。 “所有的一切都在电脑里!那是我们七年来的心血!”德维尔潘大吼。 陈野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而坚定:“只要人还在又有什么是不能重头来过的?” 一道圆弧状蓝色极光斜斜划过夜空绚丽得宛如心中女子唇边的那抹温柔笑靥。 陈野负手站在岛上静静地望向那片炫目景色。巴赤蹲在他的身边正小心而好奇地触碰着那条肤色温润与膝盖以上有着明显差异的腿这个举动他已经做了不下二十次。 “你醒过来以后就只是在下面四处转悠难道就没什么想问的?”麦斯有些好奇地道。 陈野目光温暖:“如果你们自己想说那自然就会说我只是把这当成了爷爷留下的礼物。” 德维尔潘低低叹息:“林他是个好人几年前我们俩还是某个大学生物系教授的时候曾因为一次过格的实验而导致身败名裂人也被关了起来。林恰巧知道这件事后便去付了一大笔保释金再将我们俩弄到了这个二战时留下的地下基地这里所有的设备仪器都是根据我们的要求提供的。在诺姆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人开着快艇送补给来岛上这些年来从未断过。” 陈野目光闪动:“过格的实验?” 麦斯低头:“我们两个主攻基因学有一次异想天开在几具人类尸体身上融入了一些培植过的动物基因体导致了他们的某些部位变得有些怪异” “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我们的就只有林他一个人!当初他帮我们时那个畜生曾经极力阻止说林不应该把钱扔到两个因为侮辱尸体罪而被起诉的疯子身上。”德维尔潘紧紧捏住了拳头声音哽咽:“我最感激的从来就不是他为我们所做的这些。而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他没有象其他人那样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我们而是笑着说了一句话----‘这世上庸人本多能够理解你们的一两个也就够了。’” “包括家人朋友在内的所有人都说我们俩是疯子唯一了解我们的人现在又不在了。”麦斯抽泣:“上次他来岛上时我就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看样子恐怕他早就已经知道那个畜生的想法只不过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陈野眉角处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致力研究基因再造也就是通过破译dna密码的方式使两个不同生命的基因能够融合突变产生一种新的、完全摈弃了原来缺陷的基因体。我们把这称之为----光明计划。如果可能的话。人类将拥有无法想象的光明未来。”德维尔潘神色略有些激动:“你在下面看到的那些怪物都是与原来完全不同的、新的生命。那只黑猩猩是我们在兽类再造中最接近成功的产物它仍保持着对人类的依赖感要是嘴能恢复原状却又继续拥有食肉动物凶猛猎食技巧和天性那就是完美了。当然我们并没有在你身上用到这种还不成熟的方式。” 巴赤在旁边暗自嘘了一口气他一旦想到陈野长出一张长嘴时就眼前阵阵黑。 “走兽类本来是我们的主攻项目毕竟大多数都和人类一样是哺乳动物dna构成上也相当相似。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前在次偶然的机会下我们在偶尔涉猎的昆虫基因改造上居然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和所有科学家一样麦斯谈起自己的研究项目时两眼光手舞足蹈。 德维尔潘身体颤抖:“我们在打破了人类dna排序后能够同时融入四种改造后的昆虫基因原先的双螺旋结构变成了四螺旋而碱基对的排序由原先的1oo----4oo个增加到了6oo----2ooo个!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这意味着这样的细胞将会拥有无法想象的强悍生命力!” 麦斯笑道:“在你的身上我们分别植入了蛇、壁虎和另外两种昆虫的基因培植体。当然我们只留下了一些对你有用的物质比如说蛇本身的解毒酶制造功能和壁虎的再生能力。所以你不必担心某一天会突然长出条尾巴来。” 尽管在见识过那些怪物后陈野对自己身上的变化在思想上已经早有准备但听到这里禁不住还是有点眩晕。 “细胞的变异融合是有先后的看样子前两种已经在你身上起了作用现在你只要安心等待以后的变化那应该不会太久。”麦斯笑得有些神秘。 “另外两种是什么?”巴赤显得有些好奇。 “会让他变得不象现在这样脆弱的东西。”德维尔潘的表情变得狞恶无比:“就算我们不知道怎么找到林的那些朋友那个畜生也一定想不到光明计划能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乐子!” “我想爷爷如果在世的话一定会很欣慰当年作出的决定你们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陈野微笑:“虽然不是很习惯自己被变成怪物但我想对一个渴望复仇的人来说力量无疑是一件很好的礼物!” 巴赤在一旁有些茫然地看着陈野在巨人的眼中兄长身上正悄然地起着一些变化沉静似水的表情后面一些陌生的东西正在隐伏其下。 补给船再来的时候陈野和巴赤已在岛边等待。 “你们真的决定留在这里?”陈野问道。 德维尔潘笑笑:“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等下次送来设备我们俩就又能从头开始。虽然可能会需要很长时间但我想你说的对人活着就还有希望。”他满怀希望地望向陈野:“我不知道你将怎么去做但我希望你放手去做!” “我会先去做一些事然后培植一点属于我自己的力量毕竟只是靠我和巴赤的拳头那是行不通的。”陈野淡淡地道:“林家势力庞大身边又有些很古怪的人我会留着我的命慢慢地和他们玩下去。” 麦斯拿出了一张信用卡:“这个是林在几年前扔下的不知道他说留给你的是不是这个?反正我们也用不上你应该会需要它。记得帮我们狠狠踢那个畜生的屁股!” 陈野接过微微点头和巴赤转身踏上快艇。 “这么长时间了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麦斯在快艇的轰鸣声中挥手叫道。 陈野站在船头如涛般的海风将他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我叫林野!” 地下几十只半鼠半兔模样的小动物正蔌蔌地在被烧成乌黑一片的洞穴中穿梭似是在寻找食物。两支破裂的试管叽里咕噜地在它们脚下滚动不休一支表面刻有f1ea的字样另一支,只能隐隐地看见一个“a”字。 第三十九章 弈 纽约十五大街林氏集团总部。 林辛同在一群高级助理的簇拥下缓步迈出电梯一套裁剪流畅的黑色西装衬得整个人干练无比。底层的大厅内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人无不恭谨地向他示意。现在的林家帝国里这个白皙男子已是当之无愧的皇者。 即将步出旋转大门的一刻专心听着随从轻声报告的林辛同突然止步与身后一名面目阴沉的中年人同时将视线投向了左侧。 大厅边的巨幅油画旁一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正带着微笑看向他们亲切得象是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老友。 林辛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温文随和的表情刹那间不翼而飞脸色铁青地象是被人狠狠地掴了一掌。 林野悠然走到了他的面前站定伸出了手:“好久不见林先生!” 林辛同迅镇定了下来握住了对方的手脸上浮出雍容笑意:“您好陈先生的确是好久不见!” “纽约可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对于象我这样一心感恩的人来说这个国际都会其实也不算是太大。”林野轻轻一握抽回了手:“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还是不得不提醒您我姓林。” 林辛同一怔随即失笑道:“对对!您看对一个上了一点年纪的人来说记忆力衰退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他将视线移向林野的右腿:“林先生的贵恙无妨了吗?套上义肢出来走动很不愉快罢!” 林野笑笑:“有时候往往是再不愉快的事情也得去面对。人总不能老是活在逃避当中。” 林辛同目光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先生给我的带来的惊喜可真是不小。”他挥手遣退身边的一众高级助理:“有一种叫做蟑螂的虫类生命力极强据说将头砍下后它仍能活上七天后才死当真是顽强至极了。不过依我看蟑螂毕竟是蟑螂再怎么命硬也只是种爬虫而已在人类面前它是没有什么多大作为的。” “其实我并不觉得人类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拿最简单的一件事来说鸟儿尚知反哺某些人类在这方面怕是连鸟儿也不如了。”林野四处环顾:“这里可真是个富丽堂皇的地方简直堂皇到让人不顾一切地想去成为这里的主人权势的诱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林先生不知道同不同意我的看法?“ 林辛同摇头:“那是要看什么人了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枭雄注定会辉煌一生。”他轻蔑地看着林野:“而有一些虽然同样有着高贵的血统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废材永远也翻不了身的废物!” 林野目光澄静:“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个玩世不恭的兄长告诉过我想要折磨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抢走他心爱的女人那会让他比死还难受。而我却不是这样认为。”他的话语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的野心:“折磨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先夺走他的一切最后再是生命!” 林辛同哑然失笑:“你认为可以做的到吗?” “我想试试看。”林野真挚地微笑。 “那我等着那一天!”林辛同几乎笑得喘不过气。 “和您说话真是件愉快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那么告辞了林先生!”林野微欠了欠身举步欲行时忽又停下望向了林辛同身后正瞪视自己的中年人:“对了麻烦上香时替我问候您的师兄!” 看着林野施施然远去的背影林辛同的笑容慢慢收敛:“我是说怎么少了两具尸骸原来他们居然真的逃了出去!还真是死不了的蟑螂命!” “查出他们现在的住处我晚上去一次。”中年人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兴奋。 “他虽然看上去好象有点长进可终究还是个废物!如果真是个做大事的人就不会让我知道他还活着!幼稚居然来威胁我!难道他不知道我在美国要弄死他比踩死只蚂蚁还要简单吗?”林辛同摆了摆手:“‘他们’已经相信了这是场意外知道这家伙存在的人又都已经死了他完全就成不了气候!所以先把精力留着和日本人打交道!” 顿了一顿他有些迟疑地道:“先找几个人盯着他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有这么个废物在身边蹦达倒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中年人没有说话阴冷的脸上杀机毕露。 拐过街头转角林野微微加快了步伐脸上露出了与他年龄绝不相称的老成笑容。 ※※※ 皇后区较为冷僻的东段一幢独立复式六层建筑里。 巴赤正将一个巨大的旅行袋放到桌上当着屋主面前拉开满袋绿油油散着油墨香味的美金露了出来。 “我要这幢房子价钱你开有什么问题吗?”巴赤嗡声嗡气地道。 满面油光的屋主飞快摇头面对着这么一袋宝贝儿就是把自己的老婆马上让出来他也绝对没有问题。 ※※※ 肯尼迪机场。 一群身材高挑的空中小姐正说说笑笑地从员工通道中行出在结束了几天疲惫的飞行后回家的感觉无疑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雀跃起来。 “雪莉那家伙到现在还没回来吗?”卡丽雅有些气呼呼地问道。 “是啊。”雪莉低下头小声的回答。 卡丽雅挽住了她的手:“我看他准是跑了!这么一大笔钱可不是谁都会愿意还的!没良心的家伙居然这样对我们的小公主!” 雪莉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颤动:“我很担心他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打针” “别管他这种人死了也活该”不知怎的向来泼辣的卡丽雅突然语气微弱下来。 雪莉有些好奇地仰起了略为消瘦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温和地看着她。 掩住了嘴雪莉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投入了那个骄傲孤独的年轻人的怀里失声痛哭。这一刻对她来说已是永恒。 第四十章 杰西卡 杰西卡托着腮帮坐在办公桌后苦恼地看着门可罗雀的事物所再看看桌上一叠厚厚的帐单只觉得就连百叶窗外那明媚的阳光也变得黯淡起来。 这个哈佛大学法律学院毕业才华横溢的女高才生和很多刚开始创业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干劲却毫无经验。在连打了几场吃力不讨好的官司后她终于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在律师这个行业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异比马里亚纳海沟与珠峰之间的垂直距离还要大。 电话铃响起杰西卡懒洋洋地拎起话筒:“您好我是杰西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小天使怎么样?今天晚上我来接你然后一起吃晚饭好吗?”一个故作沉稳的男声说道。 杰西卡蹙起弯若游丝的眉头:“克林姆先生?我应该告诉过您这段时间我会很忙。” 那人大笑:“我的上帝!你还是那么冷漠我常常问自己要怎么样才能顺利地将你冰封起来的心融化”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不能陪您聊下去了还有很多材料等着去处理。”杰西卡想起电话那端令人恶心的喷着烟臭味的大嘴就浑身冷。 “先别挂电话亲爱的不知道你这个月以来的生意怎么样?如果还是那么不好的话我想我可以介绍一些客户给你认识。当然前提是你答应赏脸和我共进晚餐我们会有一整晚的时间来考虑如何拯救你那间小小的事物所!”那个克林姆得意洋洋地道。 “即使是宣告破产我也不需要您的帮忙因为我实在是无法想象和一个比祖父年纪还要大的男人约会会是个什么场景!”杰西卡怒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黑色的西门子座机在大力撞击下出了一声悲惨的呻呤。 作为一个黑白人种混血的女孩杰西卡有着小麦般闪亮健康的肤色和和地中海般湛蓝纯净的美丽眼睛西方人中极为少见的盈盈一握的腰肢与胸前一对几乎将胸衣撑爆的**勾勒出一副堪比魔鬼的完美身材这一切让她在种种社交场合总是会吸引到众多喷着欲火的眼球。 刚才的那一位就是杰西卡在几天前碰朋友去参加的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商人老家伙在要走她电话号码的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表明了想法----如果杰西卡可以让他在生理上得到那么一丁点满足的话将会有大量的委托人来改变现在事物所在经济上的窘境。 难道除了陪人上床外就真的没有别的出路了吗?杰西卡悲哀地想着同时继续百般无聊地看着窗外。 几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原本就半开着的门边一个有着澄净黑色眸子的年轻人正笔直地站在那里。 “有什么能帮您吗?”年轻人的眼里并没有那种想要将她衣服剥光的猥琐神色这让杰西卡不禁生出了一丝好感。 “我听说你是这个区最年轻并最富有正义感的律师。”年轻人扬了扬手中的一份小报。 “是吗?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不会再去为那些穷人打官司因为可笑的正义感已经让我快要破产了你还是走吧!”杰西卡看着年轻人身上简单的t恤仔裤装扮说道。 年轻人微笑着摇头:“可笑的正义感?看样子你已经有些醒悟了是这样我对法律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所以想找一个这方面的助手来替我做一些事情。”他环视简单寒酸的事物所陈设:“我想你现在同样需要一个能够给这里带来小小改变的客户。” “提供法律咨询还是替您打官司?”杰西卡觉得年轻人的和蔼神态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人隐隐地产生恐惧。 “现在这些都不需要我只要你帮我去保释一些人一些对我来说非常有用的人。”年轻人说出了几个名字。 “杨?”杰西卡低声重复了几遍其中的一个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年轻人:“是他?这不可能!他是个被判了六次终身监禁的魔鬼!根本就无法保释!” “是非常困难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早已经将他们淡忘。”年轻人淡淡地道:“在美国有一种叫做特赦令的东西除了总统外在这个洲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有权签署我需要你去弄到这个。钱不是问题!” “您还是去找些有名的律师吧我帮不了您那些大人物可能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杰西卡踌躇着道。 年轻人笑了:“在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你不去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那些人是大人物不错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有一天不会处在比他们还要高的位置上?” 杰西卡没有答话神色间显得十分犹豫。 年轻人抽走了桌上的一张名片并放下叠钞票:“我会再打来电话以后你的报酬会很高高得难以想象。”他的笑容真挚话语却如魔鬼般邪恶**:“年轻和冲劲是您身上最大的缺点但也能够变成你最大的优势有时候人的一生机遇就只有一次如果不懂得怎么样去把握某一天当你老的时候会睡在贫民窟的床上为此痛哭流涕。” “等等先生!”看着年轻人转身投过询问的目光杰西卡颤抖着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您没有别的要求了?” “如果说有的话那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将你口中的可笑正义感和原本的良心完全抹杀掉。”年轻人走出门话语隐隐传来:“那些会是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累赘!”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杰西卡颓然低下了头年轻人刻薄诛心的话让她感到了深深的软弱无力或许是该到了要割舍些什么的时候了。 皇后区东段的那幢六层建筑里。 风镐和冲钻所产生的巨大噪音远远传来将近五十名工人在地下室内忙碌不休巴赤正煞有其事的带着顶安全帽走来走去不时指手画脚上一番神色严肃看上去倒颇有几分气势。 “小赤!”一个声音在外叫道。 巴赤脸上标准工头的神色立即消失无踪咧嘴笑了起来:“哥!你回来啦!这帮小子的进度很慢我在监督他们!” 林野走进楼房见巴赤满头满脸的灰不由苦笑:“别呆在这了我们出去说话。” “雪莉姐打电话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她那说是要做很好吃的苹果派!”巴赤走到外面脱去沾满灰尘的上衣用力拍打阳光中肌肉虬结的胸膛上流动着金黄色的汗水犹如参孙巨人般野性彪悍。 “雪莉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要尽量与她少见面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尽管这概率很小。”陈野目光中带着一丝黯然。 “哥你为什么非得要让那家伙知道我们在纽约?找个机会去偷偷捏死他不就得了!”巴赤有些不解地问道。 林野缓缓摇头:“要击倒一个人最稳妥的方式莫过于让他自以为很了解你而现在那个林先生似乎正是这样认为的。”他静静凝视着将要坠落的夕阳:“心机这东西并不是生来就有的我的时间不是很充裕所以要尽快去适应这种不同的格斗方式。” 如垂暮老人般微眯起了眼陈进生那睿智沉静的神情又在林野眼前浮现。 第四十一章 悍将 美国联邦第四十一监狱。 这座占地166万平方米庞大监狱城始建于1972年由于当时社会环境动荡暴力犯罪事件层出不穷在总统尼克松的授意下军警双方联手在盐湖城苍凉的茫茫沙漠边修建了这隶属联邦但却自成一体的分狱。 作为用于铁腕政策打压的国家工具第四十一监狱的主要用途自然是用作关押囚禁而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其中一间单独黑色监楼聚集着全美最穷凶极恶的重刑犯和最冷酷无情的看守没有接见没有放风刑期都在三十年以的犯人们每天就只有一次大解的机会可以离开那狭小的监室途中只要做出任何一点被认为是想要逃狱的举动将会被警卫当场枪决令人绝望的死亡特色使得“地狱四十一区”的名字甚至让整个北美洲的黑帮分子都为之战栗。 杰西卡一身职业套装快步跟在两名高大狱警的后面小巧的靴跟一路敲在铁格铺成的地面上急促连绵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监区。完全封闭着的昏暗空间里充斥着一种沉重的有如实质一般的压迫感让人禁不住生出强烈的窒息感。 “嘿!妞!那是一个妞!老天!我没看错吧!”一个激动的声音吼道。 “小妞快看这里哦!我的上帝!我敢打赌她还是个处*女!” “妈的!我已经十八年没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了!宝贝儿你的**可真***大啊!” 密密麻麻的铁栅栏之间搭上了无数只大手整个六层塔楼式监区在瞬间就被火山迸般的疯狂叫嚣声席卷大力摇撼下的监房铁门齐齐轰然震动游荡在各层之间的狱警们纷纷抽出腰间的警棍大力敲打着身边的栏杆然而却毫无作用那个逐渐行上的曼妙身影如魔鬼唇边的微笑般邪恶诱惑几乎已攥走了每个人的灵魂。 顶层警卫室值班长托尼四仰八叉地靠在监控台前漫不经心地接过了杰西卡递上的一叠文件刚一接手他就惊讶地抬起了头:“联邦最高法院**官伦奎斯特的授权书?你是怎么弄到这玩意的?” 杰西卡优雅地微笑:“伦奎斯特法官是个慈祥可敬的长者虽然我们认识了没几天但他无疑很照顾我这个刚刚起步的新人。” 细细翻过文件托尼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是他们三个!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会惹出大乱子的!” “我只是替我的委托人办事至于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够去考虑的了。”杰西卡平静地道。 托尼愤愤地拿出对讲机:“安德森把46号、581号和985号带上来对!***这帮杀人狂就要自由了!” 五分钟后。叮当作响的铁链拖动声传来三个带着沉重脚镣双手倒扣的犯人被押了进来橘黄的囚服在昏暗的灯光下失去了原有的鲜艳色彩变的如他们脸一般暗淡漠然。 杰西卡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先生们希望你们还能听得懂英语我是杰西卡律师同时也是你们的救星。你们三人中最轻的一个被判了四次终身监禁为了把你们从这里捞出去我的委托人支付了两千七百万美元!现在如果有愿意留下或是自愿放弃这次机会的可以回去了。” 没有人动。这世上或许有人会漠视生命但自由的呼唤从没人能抗拒。 ※※※ “安东尼奥.托马斯缅因洲人参加过越南战争美国6军第三十七师中最声名显赫的王牌爆破手记录是摧毁过越军167个阵地和地下掩体当之无愧的英雄。”刚刚修饰一新的六层建筑内一套黑色西服的林野靠在会客室中的沙上翻动着资料温和的目光投向站在面前三人中的白人老者:“退伍后因为妻子被奸杀而蓄意报复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南加州斯南维尔警察局爆炸案死亡112人伤者不计其数。唔到现在为止坐了三十五年牢。” 满面刀削斧刻般皱纹但身体却依旧挺直的安东尼奥冷漠地道:“象我这样的人都能被放出来那些牲口坐不了几年牢就会被保释虽然那次是外墙引爆的方式连累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我不后悔。” “不错那是一个比较直接的方法。”林野微笑着道转向了另外一个不到一米六身高的小个黑人男子:“胡恩.维尔前美国洛基兵工厂总工程师特长是改装制造枪械。因与中东某个恐怖组织有染而被六个国家通缉最后在柬埔寨被秘密特工抓获。在那之前几乎是只要有钱让你干什么都成。” 留着浅浅八字胡的胡恩无奈地摊开双手:“先生我是一个本分人只是靠自己的手艺混些饭吃而已。” “是啊你是个很本分的人可海湾战争中被你改造过的冲锋枪打下的黑鹰驾驶员们却不一定这么想。”林野微笑地看着胡恩脸上浮现出略为尴尬的神色翻开了最后一个人的材料:“杨灭美籍华人以前是个厨子罪名是于1993年涉嫌谋杀美国32名奥运射击选手。” 林野打量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瘦弱单薄的青年:“你那时十七岁?” 杨灭推了推鼻梁上有些破旧的眼镜:“是的刚刚来美国没多久。”他说话时略为口吃更显木讷。 “为什么要杀这些人?”站在林野身后的杰西卡有些好奇地问道。 杨灭带着腼腆地笑了笑:“我打电动玩具时没没人能赢我的枪法后来就想试试自己到底怎么样就去找这些世界上最厉害的枪手结果” “是偷袭吧!”站在一旁的巴赤觉得自己象在听故事。 “不是全美的一线射击运动员都有参加一个高级野外狩猎俱乐部有一天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那个地方就就带着枪去了。所有被杀的人手中都有武器”杨灭抓了抓脑袋。 “你为什么要保释我们?”安东尼奥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身边的胡恩同时也疑惑地望向了林野。 “我有一些事情要做就要找几个有用的人帮忙诸位的名头实在是太大几乎在任何一处图书馆里都能找到关于你们当年的资料和报道。”林野淡然道:“其实我也不一定非得用你们只不过是各位都是孤身一人这一点非常吸引我这样做起事情来不会有太多顾虑。至于以后让你们做什么我会另行通知不过请放心作为一个在你们身上花了很多钱的人我比你们自己还要紧张你们的生命。” 第四十二章 农夫与蛇 安东尼奥眉宇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沉默不语胡恩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动着似是在盘算着什么而杨灭则有些好奇地看着巴赤巨大的块头巴赤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个细胳膊细腿螳螂般的家伙。屋子里一片寂静。 “诸位我再补充两点。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我是一个有着一点点钱的人。在这里你们可以得到比任何地方都要好的条件来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对我以后交代下来的事情拥有选择权。”林野从杰西卡手中接过电话淡淡地道:“还有就是我想我的律师小姐忘了告诉各位只要我愿意你们随时会回到那个黑暗肮脏的地方伦奎斯特法官会非常乐意白白收到一笔费用而不必释放某个他眼里的渣子的。” 除了扬灭剩下的两人恼怒地瞪向林野却俱是浑身一震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老而弥辣的安东尼奥只觉得脊背上静悄悄地爬上了一股寒意他被面前这温和的年轻人眸子中徒然间充斥着的残忍杀机所震慑如同面对一只即将虐杀自己的猛兽般安东尼奥战栗着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先生们我想听到你们的答复。”林野恢复了笑容缓缓地道。 “我无所谓能和中国人在一起也不错至少不用天天吃汉堡。”第一个表态的反而是木讷的杨灭。 胡恩摸了摸八字胡挤出满脸虚伪的笑容:“能为您做事我感到非常荣幸!再说我本来就喜欢和有钱人合作!” 林野望向了安东尼奥后者低下了头:“只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一直以来我心中的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一个心愿。”林野站起身推开了靠近街边的落地窗风一下子涌了进来:“我要组建一个可以为救人而杀人的保安公司也可以说是一支变相的雇佣军。或许在我做完那件事以前可以帮助一些人去守护他们所珍惜的东西。”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那种面对绝望的深深无力感了。”林野微笑着说道。 在巴赤带着三人回各自的房间后杰西卡轻轻拍了拍胸口:“林先生刚才可真是惊险您就这么肯定他们会臣服?” “有些事情总得试过才知道。”林野看着他的女律师道:“就象你和那个**官认识的过程不同样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吗?” 杰西卡抿嘴轻笑道:“说起来我还是觉得有些好笑在他倒车时突然在旁边昏倒这种办法大概只有您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林野神色不动:“男人最喜欢的东西莫过于权利、金钱和女人他已经有了前者而你又恰巧带去了后面两样东西这样的结果是不奇怪的。” “和其他男人一样他的最初目的就只是想和我上床后来看到那些钱才”杰西卡不屑地道。 “就象我说的年轻是你最大的优势关键在于你该怎样去掌握好它。有时候往往最小的代价也能换回最完美的成果。”林野悠悠地道。 杰西卡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绝对不会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心中只觉得他比起自己见过的任何人来都要难以琢磨得多。 斯塔腾岛一幢四处林立着武装守卫的海岸别墅中。 “你说什么?保安公司?”林辛同疑惑地问道身边一双白玉般的纤手正在为他剥着荔枝。 “是的昨天已经通过注册好象是在监狱里找来了几个囚犯做帮手。就在今天上午他们去了一家电视台谈广告方面的事而那个地方上个星期刚刚被集团吞并。”中年人站在他面前答道脸色一如既往地阴森。 林辛同哑然失笑:“这废物想干什么?以保安公司的名义去打劫吗?”他望向身边的人儿:“阿竹你怎么看?” “你不能给这个人任何机会我虽然从未见过他但是有很不好的感觉。”坐在身旁的年轻人缓缓开口小巧口唇开启间沙哑的语音犹如魔鬼呼吸般撩人心弦。 林辛同含住递到嘴边的一枚甘甜多汁的果肉神色甚是轻松:“我从来就不认为他能够构成威胁从来没有过。” 阿竹抽回了手俏脸上已带着隐隐的怒色:“千里长堤溃于蚁穴。你向来是个很谨慎的人可自从顺利接手林家的产业后却开始渐渐倦怠下来。你现在是站在颠峰不错可有没有回想过是费尽了多少心机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我希望能够倚靠的是一名英明果断的王者而不是个昏庸自大的昏君!” 林辛同有些慌了手脚:“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行了行了小祖宗!我只不过是想看看那废物有朝一日全部希望破灭后的样子罢了!” 拎起电话林辛同拨通了一个号码低低吩咐几句后轻拍了拍阿竹的手背:“农夫和蛇的寓言我还是知道的现在我就是那个农夫而那条蛇的命运就是被我捏碎每一寸骨节后在痛苦绝望之中慢慢地死去!” netr电视台作为林氏集团旗下目前最大的电视台之一在纽约可谓是同行中的翘楚无论是从设备还是人力上都比其他几家电视台不止高出一个档次被传媒帝国林氏集团收购早就是所有人意料中的事。台长布莱尔从一个小小的记者爬到这个位置上整整用了二十五年时间除了为人精明圆滑以外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揣摩上意往往是boss一个眼神手势他就能立即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去做什么。这种看似简单的本事让布莱尔在升职途中比同一起跑线上出的许多人要快得多。 而今天自接到一通电话后这个说话时略带着神经质颤抖的瘦子开始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起来两部摄影车被立即派了出去。天黑前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一盘录象带。 “今晚在所有频道播出!”布莱尔将录象带仍给了节目监制。 “台长这人的广告费一定是个天文数字!”节目监制有些讶异。 “谁知道呢!”布莱尔耸耸肩反正只是一个负面新闻报道既然新老板的意思是全美播放那么做得更厉害些自然是不会错的。 第四十三章 风雨欲来 随着覆盖全球范围的通讯卫星讯号这档以“罪犯俱乐部?保安公司?”为题的新闻报道赫然通过netr电视台的三个国际频道直播到14o多个国家和地区。然而就连林辛同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被他这次举动唤醒的并不是一条冻僵了的蛇却是一头噬人恶虎。 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一家小酒馆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醉醺醺地倚在吧台上和女招待调笑着他的两只眼睛从一开始就死盯在面前那波涛汹涌的美妙地方显得颇为急色。 “玛莉我以前是个有钱人!非常非常有钱!”汉子又干掉了一杯啤酒大着舌头道。 姿色平庸胸部却骄人的女招待咯咯浪笑:“得了亲爱的要是有钱的话你早就淹死在酒里了我可不想听你说传奇故事” 汉子似是有些气恼把手往吧台重重一顿出了一声怪异的脆响:“***!我用得着骗你?告诉你几个月前我还有五十” 不知怎的他突然顿住了话语望向了吧台内的电视那上面的漂亮女播音员正流畅专业地播报着一则来自纽约皇后区的新闻。远角切入的几幅画面里一个巨人正抱着杆霰弹枪擦拭几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家伙懒洋洋地靠在门口晒太阳。伴随着屏幕下面打出的字幕女播音员义愤填膺地痛斥着血债淋淋的“魔鬼”们和美国无能的司法制度当最后的画面定格时一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正迈出了大门。 那汉子哆嗦着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手臂一连扫落了吧台上的好几只酒杯。他看都不看一眼旁边惊讶的女招待望门外急步走去口中出了低低的咆哮:“妈的阿塔尔的电话我放哪了?感谢上帝!他他居然还在美国!!!” 英国巴斯城西郊。 一幢带着十八世纪建筑风格的巍峨古堡里几百个衣冠楚楚的男女们正站在二楼宽阔的回廊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底层大厅。两名穿着短裤的强壮拳手分别从两边侧门进入静静地踏在暗红色的华贵地毯上各自的经济人正在场边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尊敬的彼得-盖尔爵士阁下初次来到我们这个小镇子上做客现在让我这个老朽的镇长带领大家一起举杯向这位声名显赫的绅士表达最诚挚的敬意。”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雍容笑意向站在身旁的中年人端起了酒杯在所有人的祝酒声中两人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微笑着将视线投向了楼下。 与往常不同的是两名拳手并没有识相地立即开打把这场洋溢着真挚情感的欢迎仪式完美承接下去反而 “妈的你小子还没死啊!还以为你早就挂掉了!”左侧一个两米多高的白人大汉恶狠狠地道。 另一个脸上生满横肉的亚裔汉子冷冷地道:“你***这么弱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两人互相瞪视半晌突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的你这家伙怎么跑来了英国!”亚裔汉子大力拍打着对方的脊背眼中湿润地吼道。 白人大汉呵呵傻笑道:“经纪人说要赶场子我也不懂的反正每天都在换地方。” 亚裔汉子笑道:“本来今天打算打完这一场就去美国的现在不打了!走我们现在就去订机票!” “美国?那边现在拳赛正处在淡季奖金不是很高”白人大汉迟疑着道。 “你不知道吗?”亚裔汉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在纽约!昨天晚上我换成*人台时无意中看见的!” “哪个他?你在说什么?”白人大汉困惑地望着伙伴眼中狂热的光芒渐渐身体开始抖了起来:“你是说他?!” 亚裔汉子沉下了脸:“妈的那条报道我没仔细看就感觉着有人在和他作对似的” 白人大汉一把拖起他的手就往外冲眼睛已经变成了可怖的血红色。回过神来的老镇长大声咆哮着然而却并没有人愿意为了他的高贵礼仪去试图留下那两个满面狞恶的杀人机器一个都没有。 中国香港新界。 “强森”美式摔交馆内此时正是如火如荼的表演时间香港本埠观众原本对这种假打假闹的泊来品颇为不屑但自几年前所有的美式摔交比赛转为地下后变得野蛮血腥起来的风格渐渐吸引了大批的观众参与赌博不再有故作玄虚的高难度动作不再有赛前的相互漫骂留下来的就只有杀戮而已。 海啸般的声浪几乎让整座“强森”都战栗起来这座有着完美隔音设备建在市郊的“室内篮球场”最多时可一次可容纳2ooo名观众而现在这些疯狂的赌徒们正异口同声地呼唤着一个名字----狂豹兄弟! 高高搭起的拳台上两个戴着狰狞豹头面具的汉子傲然并肩挺立**着的古铜色上身砌满了强悍凸起的肌肉一眼望去竟如远古魔神般狂野凶蛮。 碗口粗的护栏被拉开拳台的另一侧爬上了他们的对手----两个高大魁梧的黑人混合式双人摔交在这里一直是最受欢迎的项目。 “狂豹!狂豹!狂豹!!!”观众们全都站了起来自一个月前这神秘的二人组来到“强森”后已过了1oo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上无论是多么强壮的对手在这神秘的狂豹兄弟面前都直如纸扎般的脆弱。 台上的双方还未接触时狂豹兄弟中的一个突然做了个手势跳下拳台走向休息室。另一个望着黑人对手愕然的表情面具下出了一阵沉闷的笑声:“妈了个巴子我哥突然肚子痛来来你们俩也不用接力不接力了一起给老子上罢!” 一分钟还不到黑人中的一个就被戴着豹头面具的汉子一记凶狠的摆拳砸碎了头骨白花花的脑浆爆了满地都是。另一个倒霉的家伙则是被他几乎是炫耀似的高角度喉轮落折断了脖子软软地倒在了台上。 在四起的欢呼声中豹头汉子大笑着走下拳台刚来到休息室门口时却和正好奔出的另一个汉子撞了个满怀。 “哥你抢火啊!”豹头汉子怪叫道。 另外一个汉子已经脱去了面罩斜过一道巨大伤疤的脸上神情焦急不由分说地将拖进休息室。 一台破旧的彩电里正在播报着那则新闻豹头汉子扯下了面具浓眉慢慢皱起:“这两个家伙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似的” 台湾新竹。 一幢摩天大厦的顶层巨型落地窗内的一张狭长会议桌旁坐满了西装革履神色肃穆的壮年汉子居中的主位上一个面目平凡的老人正在缓缓说着些什么偶尔目光转动间冷锐如电。 “碰”的一声大响会议室的门猛然间被大力推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旁若无人地冲了进来野性帅气的脸庞上挂满了惊喜交加的表情:“二叔二叔” 老人沉下了脸:“你看你象个什么样子!刚回来没几天就故态复萌这是在开会!你要干什么!” 年轻人一脸贼笑地凑近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平日沉稳如山的老人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遏止的怒色:“知道在哪里就好!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来惹我们陈家的孩子!” 第四十四章 身为男儿 巴赤很恼火极其恼火。 他在看到那条新闻报道的时候正在啃着一只热狗十秒钟后却差点被粗大的香肠噎死。 三个新任保安倒是挤在沙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在镜头里的英俊扮相林野远远地靠在墙边望向电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巴赤将手中没吃完的半块热狗狠狠扔在地上闷声不响地往外走。 “回来!”林野冷冷地道。 “哥!”巴赤吼道牙齿咬得咯咯响。 林野走到了他面前缓缓地道:“那个人这样做就是要打压我们时间一长却会疏忽对我们本意的警惕。这反而是件好事。” 巴赤似懂非懂但却仍是火大气呼呼地冲进了地下室,随即那里立即响起了沉闷不断的撞击声。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有事情做?”胡恩贼笑兮兮地道两只眼睛叽里咕噜转个不停。 安东尼奥有些纳闷地望着林野:“林先生我要的那些材料怎么还没到?” 杨灭看着手中的莫斯伯格ap5式霰弹枪扁了扁嘴道:“老老板这枪怎么玩啊?保安标准配备打出去就是一大片近战还凑合远距离就就是个小孩我也得死在他手上。” 林野看着面前这三个有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不由隐隐有些头痛难道坦白地和他们说自己银行帐户里的钱已经不多了? 似乎是受了负面报道的影响几天内这座六层建筑的保安公司完全就没有任何委托人上门反倒是有过几个隐晦的电话打进大体之意就是询问这些杀人狂们是否愿意另投东家这让巴赤更是气得暴跳如雷。 懒洋洋地看着冷冷清清的大门口巴赤郁闷地叹了口气或许偷偷跑去雪莉家找些好吃的会是个好主意。 巨人刚跨出门口却在门口转角撞上了两个行色匆匆的大汉正一肚子气的巴赤梗着脖子刚想骂人却被一边一个抱住了。 “巴赤教官!真的是你!” “妈的你这个笨蛋我早说了是教官他们这下没话说了吧!” 巴赤面前戈尔森和阿塔尔的两张脸几乎已经笑得下巴脱臼。 就象产卵期游回河流中的鲟鱼群一般自戈尔森两人来到后源源不断的彪形大汉们涌入了这幢不起眼的建筑他们衣着普通肤色各异有的孤身一人有些则三五成群手中挽着简单的行囊眉宇间俱带着难以掩饰的冰冷杀气。 当看到那个挺拔孤独的身影时他们无一例外地眼眶湿润挺胸敬礼然后默默地站到一边。到了下午楼房门口的院落里已黑压压地站出了一个整齐的方阵林野静静地注视着这些分隔已久的汉子们心情复杂。 “立正!请教官训话!”戈尔森吼道声音嘶哑。 “轰!”所有人大力跺脚齐声吼道:“请教官训话!” 林野逐一注视着眼前每一张激动的脸庞在这个完全不同的环境这些虎狼汉子象以前一样挺直如林钢铁般的臂膀在队列中由于哽咽而抽搐。在此时他知道唯一永远不变的是他和他们的心。 夜晚楼房内部史无前例的喧闹起来仍然有来自各地的拳手们6续赶来。巴赤显然是最为兴奋的一个他跑上跑下把新来的汉子们安排到各层的房间。而可怜的三个保安前辈们次接到林野下达的命令居然是----采购食物! 胡恩颇有些郁闷地跟在闷声不响的两名同伴身后嘴里不停地小声嘟囔着似乎这次处*女任务让他的心情很是不爽。埋头走过了两条街后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胡恩的肩上:“哎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 胡恩气恼地转过身来两个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威猛大汉小山般矗在他面前其中一个正在和他说着极不流畅的英语。 “把你的爪子拿开!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钱?”气急败坏地胡恩吼道。 说话的汉子愕然:“你在说什么?” 胡恩傲然指着他的两名同伴:“你知道我们三个加在一起值多少钱?1oo面额一张的美金足够能把你这样的傻大个埋起来那么多!我的肩膀也是你能拍的?”林野所付出的巨额保释费一直是他心中得意洋洋的地方。 而他的两个同伴的反应却颇为尴尬----杨灭木讷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过来帮腔的意思安东尼奥的眼睛却已经瞪得比牛的还要大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钻到钱眼里面去的丢脸家伙。 那汉子怔了一怔眼中突然煞气一现:“妈了个巴子老子问你路你却在钱不钱的敢情是讹诈到爷爷头上来了?”他蒲扇般的大手一伸立时就把小鸡般的胡恩拎了起来:“是不是***想死?!” 胡恩直吓得屁滚尿流可偏偏那汉子后面的两句话又是他完全听不懂的他国语言只得拼命蹬着两条短腿挣扎着徒劳地望向了身边而两个伙伴却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向了远处似乎那里正有着什么新奇古怪的物事般聚精会神。 “小陈野小巴赤给老子滚出来!”两个汉子站到了楼房门口胡恩仍然被他们其中的一个拎在手上脸色紫涨得象个熟透了的番茄。 林野从三楼的窗户中探出了头却完全愣住:“教官?!” 喊话的汉子哈哈大笑:“小兔崽子居然真的是你!” 张龙张虎兄弟大刀金马地坐在沙上他们的容貌几乎没怎么变人型坦克似的强悍身形留着浓密虬须的粗豪脸庞铜铃大的环眼顾盼之间仍旧霸气十足。 房间里挤满了看热闹的拳手们每个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据说是教官的教官的汉子。胡恩哼哼唧唧地站在远处心里直把这些不识他尊贵身份的野蛮人骂得一无是处当然只是在心里而已。 “我们俩在外面跑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到你小娃娃这里来混口饭吃。”张虎大大咧咧地说道他的兄长一直在旁沉默地看着林野因为伤疤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上一如看着当年那个瘦小孩子般带着和蔼怜惜的神色。 林野没有说话他已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这遍布着丑恶万物的世界上这个试图将自己心灵紧紧封闭的年轻人并不认为有多少值得去珍惜的东西但男人之间铁血真挚的情感却让他觉得哪怕是用生命去回报也在所不惜。 第四十五章 黑暗杀机 林氏集团总部大厦。 位于八十二层上的一间几乎有占据了半个楼面大小的豪华办公室内一身运动装束的林辛同正动作轻巧地推动着高尔夫球杆白色小球随着他的动作滴溜溜滚到了二十码外的洞中。 “啪啪啪”衣着清雅的阿竹在一旁轻轻鼓掌:“你现在的球技越来越好了!” 林辛同捏了捏他吹弹可破的脸颊:“高尔夫是项高雅的运动自然是象我这样的人才能够掌握其精髓所在的。” 阿竹脸蛋上飞起两抹嫣红嘴角对远远站在窗边看着夜景的中年人悄悄努了努:“和你说正经的听说那个林野那里来了很多古怪的人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林辛同不屑道:“物以类聚他那样的废物自然会有些废物朋友依我看都一样” 几声漫不经心地敲击声自沉重厚实的橡木门上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似乎门外的是个随意而轻佻的邻家孩子。 “告诉过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将林辛同的脸色迅地变成了铁青。 橡木门在突兀响起一记沉闷地撞击声后轰然向内倒下激起的气流将正对着门的办公桌上文件吹得如雪片般飞扬四起。一个中等个头的亚裔老人缓步迈了进来神色平和地就象是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 紧跟在他身后一个年轻人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走进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深蓝色仔裤打扮充满了野性魅力的明亮眼睛却似乎让灯光都为之黯然失色。 远处窗边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林辛同的身后后者正大声咆哮:“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保安?保安!” “林先生?”老人坐上了那张桌后宽大的真皮靠椅慢条细理地道:“我的名字叫做陈进生旁边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小四这次来得有些冒昧还请您原谅。” “我管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的那些废物都是死人吗?”林辛同吼道离奇的愤怒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他们不是死人只不过是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而已。”小四好奇地打量着阿竹显然有些迷惑于对方的性别。 阿竹略为惊讶:“陈进生?台湾的陈家?” 陈进生微微颔:“我想没有第二个陈家。” “我们对陈家的大名是向来久仰了只是未曾有缘结识而已不知道这次来对林某有何指教?”林辛同冷静了下来神色间显得有些忌惮。 “指教是谈不上的我难得出来走动这次却恰巧知道林先生在纽约很是关照我们陈家一个不成器的晚辈左右没事也就过来看看了。”陈进生微笑道。 “你们的人?”林辛同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叫陈野很特别的一个年轻人我想林先生一定不会陌生。”小四语气遗憾地道:“前面那个电视台的家伙一直在说自己记性不好被斩掉七根手指后就连让他回忆小时侯含过奶嘴的颜色都绝没有问题。” 林辛同脸色变了一下:“陈野?他和你们有关系?” “虽然在外面被长辈们点拨指教对年轻人的成长是件大有裨益的事情可无奈的是我是一个很护短的老人。”陈进生静静地直视着林辛同:“自己家的孩子哪怕是再顽劣我也不希望看到别人伸手。” 林辛同身后的中年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向前跨来。 陈进生刀锋也似的目光在他色泽乌黑的手掌上掠过望向窗外淡淡地道:“很有意思的功夫不过善意地提醒您一句有些愚蠢的事情就连象您这样的高手也是不能够去做的。比方说惹上陈家。” 中年人冷笑:“只要三十秒钟我就能把你和你旁边的小子变成再也不会威胁恐吓的死人。” “西南云气来衡岳日夜江声下洞庭。湖南的岳麓山是个景色优美的地方。西面的山脚下有个叫做林晚的村庄里面仍有少数村民在修习着古时传下来的一门功夫据说是以毒淬掌很是古怪。”陈进生直视着面色大变的中年人缓缓道:“如果您仍然不清楚在和谁说话到明天那个小村子将会鸡犬不留。功夫或许是很强但可惜我却代表着黑帮。” 中年人身体急剧颤抖缓缓垂后退。 陈进生满意地微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倒也算是个中典范了。” 阿竹目光闪动轻笑道:“这一定是个误会!虽然还不清楚我们是哪方面和陈野先生产生了交恶但我想事情总是有解决办法的。不管怎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陈先生你说是吗?” 陈进生看都不看他一眼起身走出房门:“林先生希望不要再次考验我的耐性!为了那个孩子世界富对于我们来说也一样不过是可以死于飞来横祸下的脆弱生命而已。” 小四凑近林辛同身边诡笑道:“我二叔就喜欢恐吓人您别怕其实你们这里的保安系统还是相当严密的我们只不过是凑巧控制了整个楼面和地下监控室而已。”望着林辛同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赤红脸庞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打电话给军方的人还有我们所有认识的黑帮!我要先换个安全的环境再让他们走不出纽约!”林辛同低声怒吼道。 阿竹微微皱眉:“听口风陈家并不知道林野的真实身份就算是以后知道了那也只不过是无凭无据的说法而已。他们只是来警告说明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你完全没必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亚洲最大的黑帮就让同样来自亚洲的日本人去对付好了那火峰家反正有求于你而且他们的势力也很庞大。” 转过身看着中年人阴晴不定的神色阿竹笑道:“看样子陈家为了调查我们倒是花了点心思阎师傅要不要把您的家人接来美国?” 阎姓中年人沉默了一会道:“不了我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是先回国去。”他阴沉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当然我先要把别人欠我的讨回来再走!” 大厦脚下百多个黑色劲装的汉子潮水一般地退去无声而迅捷。夜沉寂如水但却如同他们虎口上刺着的黑色火焰般带着安静而炽烈的杀机。 第四十六章 酌 “小姐能告诉我你们的老板在哪里吗?”一个磁性的男声在忙碌不休的杰西卡身后响起。 作办公室用途的底楼房间内一片狼籍正在忙着整理的杰西卡恼火地转过了身:“不知道!今天至少已经有过三百人问我这句话了”在看清楚面前的那张帅气不羁的年轻脸庞后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轻柔起来:“您找他有事?” 小四带着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接过了她手里砖头厚的电话薄:“您是他的秘书?老天爷那家伙怎么能让您这样美丽可人的一个女孩子做这种粗重的活!”他随手将电话薄扔到一边温柔地注视着杰西卡漂亮的蓝眼睛:“这样寂寞的夜晚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地打时间是件很无趣的事情不如让我带着您出去散一小会步或许我们还可以谈谈心思” “我想她在没做完自己的事以前是不会给你机会的。”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道。 小四望向门边正好碰上了林野清澈的目光。 张开了双臂小四大笑起来:“小野好久不见!” 林野沉默地走到他面前紧紧拥抱小四。 “哎呦我的骨头!你小子轻点我都快是个三十岁的老人了!”小四骂骂咧咧地挣脱开来扶住林野的肩膀仔细端详:“你小子几年没见倒变帅了嘛!虽然比不上我不过也算可以了咦?怎么还是那么酷?见到我不高兴吗?总得露点笑容吧” 喋喋不休的小四冷不丁被身后伸来的大手一把揪住衣领:“你小娃娃怎么来了” 小四大怒挣扎不休:“混蛋!放手!我是你们老板的哥!”好不容易转过头时却瞠目结舌地见到一张野人似的脸在对他大笑:“老子是他的教官!” “老虎!你又怎么来了?你这家伙不是去云游四海了吗?”小四惊喜不已:“***走!去喝几杯!” 在前导师和前教官的一再胁迫下林野无可奈何地和他们来到了第五大街边的一家高级西餐厅地方是小四选的理由是----这里美女比较多。 “那个谁过来!”小四兴致勃勃地拍着桌子环布着鲜花与烛光安静幽雅的餐厅气氛被他破坏的一干二净。 看着周围举止优雅的男女们纷纷投来责备的目光小四眼珠转了转笑道:“龙哥虎哥怎么感觉那边有几个人好象在笑你们的打扮啊?” 张虎看看自己身上的旧夹克火冒三丈地转头道:“妈了个巴子老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张龙兄弟俩瞪大了眼睛凶光毕露的目光四下一扫顿时客人们吃饭的吃饭小声聊天的聊天再没人敢往这边瞄上一眼。 小四心中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对着走到桌边的侍者飞快道:“四瓶马爹利vr香草牛油炒虾、法国肥鹅肝枇、烟肉蒜茸生蚝、薯条鳕鱼加四份牛排头盘不用了快去快去!” 侍者望着他牛仔裤管上几个明晃晃的大洞迟疑着小声道:“先生您所说的酒已经停产了我们这里是还留着几瓶可是很贵。” 小四惊讶地看看他然后从牛仔裤的兜里挖了半天捧出一团卷在一起的大面额钞票笑道:“那就多来四瓶。” 张龙张虎兄弟酒喝得很猛口到杯干但却不怎么吃菜。 小四埋头切着牛排:“小野你是怎么得罪那帮卖报纸的?他们好象在不惜成本地帮你的保安公司打广告。” “一些小事我自己会处理。”林野淡淡地道。 小四并没有觉得意外:“还是这么倔!行了就知道你不会说我也不打算插手。以后准备怎么办?” 林野沉默了一会:“人活着总是要吃饭的我想慢慢把保安公司形成规模问题是如何去打开这个局面。”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行业里实力和报酬成正比。最关键的一点你要比对手或是同行都要强!”小四笑道:“你现在手下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我手上有个朋友托来的活你知道的我整天一刻不停地在忙” “这些拳手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有些甚至不会开枪。”林野心中感动却拒绝了小四的提议。 小四对着远处座位上正注视着他的一个单身女郎回了个俊朗的笑容心不在焉地道:“唔其实也不是很难的委托你叫几个行事稳重的人去办就可以了训练归训练你先起步再说” 一直闷声喝酒的张虎抬头:“我们兄弟俩倒是可以教那帮小子玩枪罗达以前那点破玩意还真比不过我们只管放心去办你自己的事!” 林野默然了一会微微点头。 “对了有没有找到你的小女朋友?”小四笑嘻嘻地问起他一直感兴趣的问题。 “或许等我做完一些事情以后。”林野语气淡漠眸子里痛楚之色一闪而没。 小四干笑几声岔开了话题神色黯然。自从今天刚见到林野时小四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这个一贯喜欢将自己情感深深隐藏起来的年轻人变得沧桑而事故痛苦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于去承受。 喝完第七瓶酒时林野留下了最后一瓶他什么也没说直起了身。 张龙兄弟紧跟着站起小四却懒洋洋地递给林野一张名片:“这是那个委托人的电话这几天你自己去联系我再坐会儿就直接回纽约的黑火分部了。” 林野沉默地接过转身迈步。 “小野。”快出门时已经坐到那个美女桌上去的小四叫住了他:“二叔说你哪天厌倦了在外面流浪的日子就回来他一直在等你。” 林野的身躯僵硬了一下推门而出。 第四十七章 猛虎 陈野走到保安公司的门口时微微吃了一惊。 一辆集装箱卡车正停在路边拳手们正络绎不绝地从车上将一个个狭长的木箱抬进楼房两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正站在车头前悠闲地抽烟。 “哥!”巴赤挟着两只外层上印有黑色英文的箱子大步走近脸上满是兴奋神色:“陈先生送来了半车军火!” 张虎走到车后向内张望:“老陈对你不错啊!这点东西怎么着也得值个好几百万!”他看了看周围咧嘴笑道:“嘿美国!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林野径直走向两个黑衣汉子还未等他说话其中一人就笑道:“陈先生说了您要是让把这些小玩意拉回去的话我们兄弟俩也不用回去啦!您就行行好直接刨个坑把我们埋了罢!” 林野怔住张龙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两个字:“心意!” 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杀人狂坐在地下室叠得整整齐齐木箱堆当中几乎要把脸都笑烂。在杨灭毫不客气地拆开其中一个拎出把mk12狙击步枪来把玩后剩下的两人急忙摸起撬棍开始各找各的。 夜色渐深戈尔森翻来覆去地仍没睡着义肢接合处还是很痒而阿塔尔又是鼾声震天这让他很是火大。 就在戈尔森摸索着一只鞋子准备扔到阿塔尔脸上时房门开处一个人走了进来。 接着窗外透进的月色戈尔森看清了进来的正是林野便立即坐了起来。 “别又想爬起来敬礼我只是来看看你。”林野在睡袋旁的地上坐了下来。 戈尔森显得有一点紧张:“教官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林野笑笑晃了晃手里拿的马爹利:“知道你喜欢喝酒就带了瓶回来一起喝。” 酒瓶在两个男人手中传动很快就见了底。 林野垂目看着戈尔森的左手:“现在还习惯吗?” 戈尔森已经不象前面那般拘束他笑着抚摩义肢:“碳纤材料做的不会很重就是刚开始时磨着时挺疼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现在我能够做的就只能让你们睡在这连床都没有的房间里。”林野低低地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教官如果我们连这点苦也不能受那还是男人吗?”戈尔森看着林野道。 林野望着外面那轮清冷的残月怔怔出神。 戈尔森犹豫了一会又道:“从山谷那时候起您就象是一个严厉的家长这么多年了就象是已经习惯一样我们就只是想追随着您的脚步不管以后会生什么事情都绝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决定。” 林野沉默半晌忽然笑着拍拍他的肩走了出去。 楼道里并没有灯光有丝丝的风透过就象是一条黑暗而漫长的道路。林野孤单地走在上面步履坚定。前方或许没有尽头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会一直走下去。 ※※※ “您这样是违法的!这些根本就出了保安公司所允许的武器配备范围!上帝!您自己看这一定是火箭筒!在电视上我见过这种东西!这是准备去打仗了吗?”杰西卡怒气冲冲地站在***通明的地下室大大小小的各式军火凌乱地堆了一地三个“资深保安”伏在一旁的木箱上正出满足的鼾声。 “我说过会需要一支变相的雇佣军就算是在美国本土我也不希望他们拿着那些玩具枪去接活。”林野语气平静:“原本的意思是想自己去慢慢想办法现在却又欠了别人一次情。” 杰西卡看着他无所谓的表情愈地恼火起来:“我可不希望公司被那些讨厌的联邦特工们盯上!您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野微笑道:“这些天和伦奎斯特法官还保持着联系吗?他上次可是吞了我们不少钱。” 杰西卡怔了一怔:“对这次媒体上捅出来的事情他很是抱怨了一番昨天我陪他去参加了一个酒会解释了很长时间。”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金钱有了这个他的怒气一定消失地非常快。所以我们得和其他保安公司在形式上有一点点的区别从把这三个家伙保出来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开始这样想。”林野平静地道。 “现在的这个局面我们就连维持下去都很困难上次的那条新闻对我们的负面影响很大。”杰西卡忧心忡忡地道。 林野笑道:“说不好就得用些特殊的办法了。你在伦奎斯特身边时别浪费时间尽量去结识些有用的人僵局总是会被人打开的。” 杰西卡看着这个年轻的“匪徒”头目只是在心里祈祷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 清晨林野站在院落中面前是五百余人列起的整齐方阵队列中沉寂而肃然。 “很久以前远在西伯利亚的时候我曾经对你们说过一句话----人活着就只能靠自己。”他温和地注视着面前一张张粗犷的面孔:“现在我想补充一句如果有一个强大而完整的集体它甚至比你自己还要值得去依靠。” 林野的目光渐渐变得锋锐起来声音低沉有力:“你们在那个寒冷严酷的地方整整呆了三年经历过无数的磨练每一个人都有着强大的实力和永折不挠的意志!这些是你们做为一个拳手还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关键!” “我是个直接现实的人做事只看结果。以前的训练方式或许很残忍很无情但你们还都是熬了下来。”林野的眸子已冷得象冰:“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打拳有些为父母有些则是为了孩子用生命作为代价去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我知道男人活着很痛苦但无疑你们已经学会怎样去承受!” 队列中已经有人在微微颤抖这些看似没有情感残忍冷酷的拳手心中无疑都有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以前我是你们的教官而从踏进这个院子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成为了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林野负手站立神色桀骜:“你们所珍惜的东西在我的心里会有着同样的位置。我会带领着你们为了共同的目的去转变去突破并去毁灭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东西!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们是强悍的猛虎!” “猛虎!猛虎!猛虎!!!”方阵中的拳手们热泪盈眶他们齐齐挺举着自己的右臂形成一道道钢铁般美妙的密林。在他们身上定制的崭新黑色制服臂膀处一只狰狞的虎头正张开着血盆大口 第四十八章 长枪小杨 美国洛杉矶玫瑰碗体育场。 这座可以容纳九万名观众的庞然巨物因举办过男女足两次世界杯决赛而举世闻名宏伟大气的建筑风格使得它在全美所有的体育场中鹤立鸡群。“完美”这个词是在媒体上出现最多的评价。 夜幕初降盏盏金属卤化灯已将整个体育场照得亮如白昼。场外三三两两手中拿着荧光棒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汇集潮水一般开始向场门涌入各条通道入口处临时装上了金属探测门穿着黑色制服的彪形大汉们正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腰间大功率对讲机上的通讯灯忽明忽暗闪烁不停。 巴赤正站在靠主席台的位置上拿着高倍变焦望远镜四下观望。杨灭木讷地站在他身边瘦削的身体后背着一个狭长的黑色背囊眼神游移远处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思。 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赛事举办日而是刚刚获得格莱美年度最佳新人、最佳单曲和最佳唱片三项大奖来自韩国的女歌手流颜将在这里举办她的第一场世界巡回演唱会。唱片公司为这个刚满二十岁有着“亚洲天使”之称的级新星投了高达三亿美金的巨额保险如此重要的安全保卫工作,本来根本就轮不到毫无经验可言的猛虎保安公司去做然而在流颜的朋友中却有着一个叫做小四的家伙。 一眼望去竟似阔然无边的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将近七成仍有6续的人流涌入场内。喧嚣声沸扬四起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场内搭建起的巨型舞台上灯光和音响师们正在做着最后的调试主角虽然还未上场但气氛却已经悄悄地紧张起来。 巴赤望着这前所未见的大场面焦躁地叹了口气这次从接触到实质性操作完全由他一手包办林野只让杨灭和他两个人带队。对巴赤而言那家伙似乎就是具会移动的木偶而已。 “我我出去一下这里交给你了。”杨灭收回了幽灵也似目光。 “要不要把你背后那玩意放下来?重得要命我这里有把曲尺。”巴赤好心地道。 “我只会用长枪。”杨灭似乎并不领他的情转身就走。 巴赤张了张嘴气恼地嘟囔了两句又举起了望远镜。 杨灭径直穿过观众席和门口处的黑衣大汉们略略点头行出了体育场。 在南门的对面一幢高楼静静矗立杨灭走到楼边仰头看了一会扶了扶眼镜又往周围望了一圈缓步走进楼内。 ※※※ 体育场内各处通道已经封闭观众席上几乎找不到半点空隙一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随着此起彼伏的兴奋尖叫声整个体育场内的灯光突然全灭只剩下一盏聚光灯打在舞台正中的位置上。 “安琪儿!安琪儿!安琪儿!”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升降台起处十几个穿着洁白羽毛服饰的舞者拥着个身材纤巧的女子缓缓升上同时巴赤将镜筒扫过周遭的高层建筑神色略为紧张。 作为这次保安公司派出的负责人舞台设计图是经过巴赤过目的。当然他完全没有看懂只是吩咐开演时在后台藏十几个端着自动步枪的大汉这让流颜的经纪人委实恼火不已。倒是一旁的杨灭瞄了眼图纸要求将一些舞台外围的激光射灯移位灯光师虽不明就理但也就照做。 事后巴赤问起原委杨灭指了指体育场四周的林立高楼:“牢里有个家伙常和我聊天他以前干过狙击手总爱和我说些以前在军队里的事情。时时间长了就听懂了些。象刚才这样调节灯的角度我们会造成很多处对这个位置的盲区很难看清舞台上的东西。”他摘下眼镜用衣襟用力擦了擦:“虽然不大可能有意外但还还是小心点的好老板是个不错的人。” 巴赤有点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一缕轻柔清亮的歌声渐渐响起穿着洁白长裙的流颜缓缓走到台前她容貌并不是很美甚至有些平凡但一双眸子却如夜空的繁星般璀璨晶莹眼波流动间竟半点不似个尘世中人。 巴赤放下望远镜附近没半点异样或许那个木偶太多虑了。 玫瑰碗内此时已无半点其他声息所有的人都沉醉在她天籁般美妙的唱腔中语言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障碍。歌声宛如清泉潺潺流动在人们心头淌过似母亲的温柔抚慰又似情人调皮的小手撩拨。 高楼顶上消防通道的门被推开杨灭走到边缘的栏杆处蹲下了身眼前玫瑰碗的全景赫然在目。他眯着眼看了会对面和身侧的几幢高楼缓缓解下了身后背囊。 流颜提起裙脚纤巧精致的赤足轻移坐上了舞台吊顶上慢慢降下的一架秋千。黑暗中一群恶魔装扮的舞者涌出瞬时前面另一些羽毛服饰的伴舞者被驱散音乐趋于平缓流颜歌声渐渐低沉悲伤。 “吱”的一声杨灭拉开了背囊上锃亮的拉练几截拆开的枪械部件静静地躺在里面乌黑的枪管迷彩色的枪身狭长圆滑的狙击镜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怔怔地看着这些冰冷的杀人工具眼神中充满了迟疑矛盾。 音乐在一个低缓的基调后开始静寂下去恶魔们围住流颜作出种种狞态。沉重的鼓点响起流颜的声调缓慢拔高秋千开始在恶魔们的推动下荡起。四周仍是一片黑暗除了那唯一的一抹光亮。 杨灭似乎是无法抗拒地颤抖着伸出手按上了面前的金属部件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的双手象是从远古的记忆中被唤醒般美妙轻盈地舞动起来组合压仓上膛!短短十几秒种一杆崭新的m4oa1狙击步枪已经在他手中成型轻轻打开瞄准镜上的防尘盖这个木讷平凡的年轻人象是在瞬间被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整个人竟如炽日般焕出不可逼视的炫目神采! 强劲急促的音乐声猛然间席卷了一切秋千越荡越高流颜长裙飞舞声调也随之拔起到最后竟如直上九宵列于云端! 杨灭伏在地上左手托前右手搭上扳机枪身后座牢牢地顶在肩上迅地在瞄准镜里搜寻着他眼里每一处可能成为狙击点的地方。两分钟后他静止了不断变换着角度位置的枪身唇边挂上了一丝冷笑。 正北面一幢大厦同样是顶层。 一个人正以杨灭看起来有些僵硬的姿势伏在地上枪口所指的赫然是体育场的方向! 可能是由于那些刺眼的射灯关系那人不时挪动身躯寻找着一个可以瞄准的狙击位置。 “妈的要不是我的右眼突然跳个不停老老板的第一单生意就真的要砸了!”杨灭小声地咒骂着十字准星牢牢地套住了那个人的头颅。刚要扣动扳机时他突然怔了一下放下了枪。远远望去那幢大厦与这边最少有1ooo码而手中这杆枪的有效射程却是875码! 音乐此时已然到达了最顶峰流颜的歌声高亢清越恶魔们微微战栗畏缩着悄然后退。 杨灭自嘲地笑笑一把拆下了瞄准镜! 对面那人起身走到楼角处举枪瞄了瞄随即站定。 狂风劲起杨灭闭上眼睛似是感受着什么再睁眼时他霍然抬枪直瞄那人头顶上方十五度角略为偏左后砰然击! 在到达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后流颜的歌声与几乎要摧毁一切的狂暴音乐同时戛然而止在几近疯狂的掌声喝彩声中舞台上灯光大现恶魔们在光明之中纷纷委顿倒地。 远处那个小小的人影软软仆下杨灭收枪起身拆开后装入背囊。 在下楼时迎面遇见的一个黑人管理员狐疑地看着他打量了一番他瘦削白净的样貌后管理员径自上楼再也没兴趣看他第二眼。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杨灭只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文弱年轻人平凡而毫无危险性仅此而已。 第四十九章 欲变 低低的话语声传来两个背着步枪的警卫小声闲聊着缓慢地穿过树影下的小道。夜色中烟头将他们的脸孔映得忽明忽暗显得有些诡异。 他们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中不久路旁的几株高大的红杉树后静悄悄地掩出了两个人一色的黑衣黑裤蒙住脸孔的头罩下只露出两个眼睛动作轻灵如猫。 一路上小心地绕过了几处固定岗哨两人潜近了一座光秃秃的假山旁伏了下来。 “老板前面就过不去了至少有二十个摄像头在对着我们这个方向。”其中一个人轻声道。 另一人注视着前方一幢周边守卫森严的单体别墅声音低沉:“有没有可能性?” “完全没把握庄园这么大就在当中造了这么小的别墅简直就是为了防御而设计的任何人在这段距离内过去都会立即被那些家伙们当成移动靶。如果附近有制高点的话倒可以叫杨来试试可这庄园外面除了海就是沙滩。”先前那人道。 “一直以来我都表现地很小心他这段时间来却天天躲在这里半步也不出去难道”后者思忖了一会道:“我们先回去以后再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 无声无息的两个人悄然退去。远处的别墅旁警卫手中的一只黑背狼犬似是嗅到了些什么疑惑地呜呜了两声后它索然无味地移开了视线。身边建筑墙面上一块标着“斯塔腾波塞东庄园”的铜牌正在月色下泛着暗淡幽冷的光芒。 ※※※ 巴赤得意洋洋地带着大队人马凯旋而归挺胸凸肚地走进公司大门。 显得有些憔悴的杰西卡远远就迎了上来神色紧张地道:“那个韩国歌星上飞机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巴赤哈哈大笑:“你说呢?”从口袋里摸出张支票晃了一晃。 杰西卡看着他手上的那张有着一窜零的迷人纸片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捉襟见肘的帐务支出几乎折磨地她快要疯尽管那些负面新闻报道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公司依旧是无人上门。几天来杰西卡很是焦急这些凶神恶煞的大汉们第一次出任务她却象个担惊受怕的小母亲般在家里祈祷。 “我早说了哪会有什么事!我哥呢?”巴赤问道。 “好象是和安东尼奥一起出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杰西卡心情大好脸上完全没有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表情。 巴赤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杨灭跟我进来一下。”一身黑衣的林野从门外走进经过巴赤身边时他宽慰地笑了笑:“小赤这次你做的不错。” 巴赤呵呵傻笑搔了搔脑袋。 狭小而陈设简单的办公室内。 “你在电话里和我提到的狙击手是怎么回事?”林野有些疑惑地望向站在面前的杨灭。 杨灭答道:“用的是海军6战队专用的m82a1m非常专业的枪。” “一个歌星怎么可能惹来这种人?”林野眉锋微皱:“难道还是那个家伙?不过如果真是他所为手笔应该会不一样。” “我想是起偶然事件事后我去了那人身上搜过只找到了这个。”杨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簿子里面贴满了流颜的照片和报纸上剪下关于她的新闻报道扉页用血涂上了“1ove”、“ki11”等字样颇显诡异。 林野接过翻了翻摇头苦笑:“这倒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以后的清场工作一定要做得更加谨慎些。” “还好我多了个心眼带上那把m4oa1不然这次的事情恐恐怕就真的完蛋了。”杨灭结巴着道。 “这次我以为不会很复杂就想锻炼下小赤没想到却几乎失算。”林野自嘲地笑笑问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现在对杀人有些恐惧?” 杨灭低下了头:“有可能是时间隔开太久的缘故这次是为了救人不一样的。” 林野微笑:“你说的很对这原本就是我们的目的。你挽救了这次委托任务我该怎么感谢你?” “我想叫几份中国菜外卖老板。”杨灭抬起头认真地道。 ※※※ 圣诞节已经到了。 猛虎公司的院落里竖起了一棵挂满了小星星的圣诞树。 这棵巨大的柏树是巴赤在杰西卡的威逼下半夜带着几个大汉从附近的一座公园里砍回来的倒是让同去的几个汉子重温了一边原木训练的旧梦。 地下室现在成了胡恩一个人的天下他整天就埋头在机床与枪械零件中忙碌并乐此不疲。 火星飞溅中林野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矮小汉子满头大汗地焊接部件而胡恩却半眼不看他的老板平日里油滑狡狯的神情完全消失无踪跟换了个人似的沉稳严谨。 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一把古怪的有着三支枪管的黝黑金属体出现在胡恩手中他微眯着眼用近乎病态的痴迷眼神注视着手里的半成品就象是在看着一个褪尽了衣衫的心爱女子。 墙上挂着的分机响起林野看了看充耳不闻的胡恩走过去拎起话筒。 “林先生您的电话。”杰西卡的声音传来。 “接过来。”轻嘟声后听筒里响起了一个略带着些紧张的柔和声音:“我是雪莉你你今天有空吗?” 林野沉默了一会问道:“有什么事?” “今天是圣诞节我想你和巴赤如果没事能来我家一起吃晚饭做了他最爱吃的苹果派和火鸡。”雪莉小声地道。 “我很高兴能来。”林野语气温和心头一股带着苦涩的暖流悄然涌起。 巴赤手中拎着一盒蘸着巧克力酱的草莓兴高采烈地跟在林野身后在他的心里温柔善良的雪莉无疑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之一。 门铃声叮叮冬冬地响了一会系着小巧粉红色围裙的雪莉打开了门她微笑着接过巴赤递过的礼物:“快进来你们的朋友早就到了。” 巴赤有些好奇地探了探头雪莉的身后客厅桌边安静地坐着个中年人他的双臂古怪僵直地放在桌上色泽乌黑的手掌中正在剥着一枚栗子。 第五十章 能力初现(上) 两个年轻人的目光在瞬间冷下林野脸上温和的表情消失无踪渐渐变得狰狞起来 巴赤探手上后腰却摸了个空气恼地咧了咧嘴他恶狠狠地瞪向房中那人。 雪莉惊讶地看着他们的神色变化再望望身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等了你很长时间这个小姑娘非常好客。我的英文并不好只是报了你的名字她就让我进了门人倒很是单纯善良。”中年人将栗壳放到桌边拂了拂手上的碎屑悠然望向林野道。 林野目光中杀机隐现伸手抓住雪莉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我等了你很久也曾想过去找你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 中年人站起了身动作木僵膝盖以上完全不动象是条正在昂而起的眼镜蛇。 他看了看林野的举动冷然道:“不用怕一会杀了你们之后我会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地死去。” “你那个主人为了监视我们一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林野横跨一步将门完全封死。 “和林先生无关我知道你身边的大个子常来这里今天又是圣诞节本来是准备让小姑娘打电话请你来没想到运气居然不错。”中年人望了望桌上丰盛的菜肴:“既然你自己来了倒不如早点解决掉这件事情只是可惜了不能留下吃晚饭。” 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中年人缓缓跨步整个屋子的空气在他第一步踏下时似乎都紧缩了一下! 林野放脱了雪莉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冷冷道:“小赤马上带她走!” 巴赤紧紧握住双拳钉子一般伫在原地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欠我的总是要还的!”中年人厉笑冲近抬手拍出诡异绝伦的乌黑手掌直袭向林野面门! 林野长长吸气上身后倾抬腿直踹中年人前胸同时低吼道:“小赤!想都死在这吗?!” 脖子上青筋高高凸起的巴赤迈步上前将雪莉护在身后但还是不肯离林野而去! 雪莉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她不明白两个好端端的人类怎么会在突然间就变成了嗜血野兽! 中年人脸上微露不屑左手如刀般斩向林野的腿目中掠过亢奋残忍的神色他似乎已经看到那美妙凄艳的一抹血红! “噗”的一声闷响!林野的右腿突然加在对方掌缘尚未及身时一脚踹上中年人的胸膛! “轰!”如断线的鹞子一般中年人直直飞出几米开外砰然大震中整个人将正对着门的一堵墙壁撞得龟裂四起碎屑飞扬中重重弹落在地! 林野低头茫然注视着自己的腿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对手攻击的可怕程度在刚才中年人出掌斩来的瞬间他却鬼使神差地没有选择闪避而是近乎本能般认为自己能快过对方的度! 巴赤瞠目结舌地望着兄长这可怕的一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就在那个小岛上曾经生过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却万万没想到曾经强大到无法想象的敌人如今却竟然挡不住林野一击! 中年人挣扎着站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这怎么可能?你的腿” 林野淡然道:“就象你们所说的新的义肢而已。” 擦去嘴边的鲜血中年人狞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不管它是什么你现在已经很强!这样打起来才比较有意思!” 嗤然裂响中年人将自己的两条衣袖扯下桀桀怪笑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功夫。”**露出的臂膀上他手腕以上的部位竟是惨绿色!灯光下他的手臂黑绿相间直是说不出的诡异。 连串爆豆也似的声音响起他垂下的双臂起了一阵怪异的抖动那皮肤下的惨绿竟如活物般蜿蜒爬下渐渐覆盖了整支手掌。 一阵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中年人的手掌边缘有浓如墨汁般的黑色液汁沁出掌体却愈地绿了起来。 “小赤你要是还不走我自己就先杀了你!”林野望向了巴赤一字字冷酷地道。 巴赤后退了一步他见过兄长这种嗜血残忍的眼神这不是在威胁自己而是真的会这样做! 一把拖起雪莉的手巴赤向公寓外急行他死死咬住嘴唇一缕鲜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现在我想不会再有人打扰了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玩一会。”林野傲然道语气中带着强大的自信。 中年人冷笑:“我本就是来杀你的算那两个小东西命大只要送你下去师兄就会很高兴。” 两人不再言语如两只即将撕咬的食肉动物般缓缓靠近俱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俱是带着再也无法压抑的杀气! 中年人双掌齐施一上一下拍向林野胸腹处动作疾如闪电。 林野斜斜侧身那中年人竟似早已料到一般横向挥掌锐利的掌尖立即划破林野胸前皮肉鲜血急飙而出! 看着林野破裂的衣衫下血肉翻起的狭长伤口中年人冷笑急退竟似胜券在握。 林野冷漠地道:“怎么不打了?继续。” 中年人象是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般疯狂大笑起来:“还有必要吗?我从七岁起练毒掌四十年来从未间断。上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逃过那一劫但刚才我已经挥出了所有的毒性你不出” 他的笑声渐渐消失略带着惊恐的眼神里林野的伤口处血液凝结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结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收口处色泽鲜红哪里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林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面无表情地冲对方勾了勾手指:“来我还没见识够你那世上最可怕的功夫不要让我失望。” 中年人脸色大变做为村子里的高手之一他自然十分清楚自己修习的功夫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全力逼毒质后哪怕是一头牛被手掌划破油皮也绝活不过五分钟! “你是不是害怕了?我在等你如果真的有些怕我可以让你去旁边做几个深呼吸。”林野冷漠地道。 第五十一章 能力初现(下) 内心深处真实存在着的恐惧让中年人感到了深深的羞耻嘶哑地低吼了一声他扬臂立掌直冲向林野! 林野负手冷然站在原地他突然有了一种与生俱来般的感觉对手的动作似乎并不是那么太快正如一个成*人看着孩子的挥拳度一般林野轻松地跨上一步一拳轰向对手胸口。 中年人眼睁睁地看着袭来的拳头恰恰穿过他的双掌直接砸在他的胸膛上! “嘭”的一声闷响中年人腾腾倒退几步嗓口猛然一甜又是一口血吐出。 “这个是替我弟弟还给你的他是个小孩从小到大我就只打过他一次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林野淡淡地道。 “这只是巧合而已你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中年人歇斯底里地吼道脸孔上血迹斑斑狞如厉鬼。 林野笑了笑:“我当然不可能是您的对手!对着世上最可怕的功夫怎么可能生这种事!” 中年人已经被过度的羞辱刺激地快要疯正要再次冲上时面前那个年轻人忽然跨步直上一下子就贴在了他面前! 林野重重一记膝顶捣在了毫无反应能力的对手小腹上施然退开。 看着中年人蜷起了身躯痛苦地在地上抽搐他脸上神色变得愉快起来:“刚才这个是替我爷爷还给你的没有人教过你要尊重老人吗?” 中年人哆嗦着想要爬起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毫无信心眼前的年轻人就如一个可怕的梦魇般让他战栗不已。 一记凶狠的撩腿砰然踢在了中年人的左肋处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带着凌空翻了个身响亮的骨骼碎裂声中林野站到了近前:“我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所以这些是代表我自己还给你的。” 他紧抓住中年人的头一路拖到了客厅的边上地上被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到了那张漂亮结实的樱桃木桌前时林野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将中年人大力撞向桌角“砰砰”十几声过后他松开了手任由中年人的身体如同死狗一般地软倒在地上。 看了看对手额头上那个深深的血洞和旁边翻起的褐色碎骨片林野和蔼地注视着那双惊恐不已的眼睛道:“真希望你能够失去知觉因为等一下会有点痛。” 他高高地抬起脚一脚跺向对手膝盖处“喀嚓”一声中年人的一条腿立时断为两截! 鬼哭一般的哀号声中尖锐的小腿断骨刺穿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如象牙般洁白的骨头表面犹自挂着几根血淋淋的神经组织。 “你知道人突然失去一条腿是什么感觉?知道失去唯一的亲人有多痛苦吗?你又知不知道曾经是个废人的时候有个女孩为了把我从那该死的毒素下救出来而作出了多大的牺牲?”林野摇了摇头自语般道:“我想你不知道象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中年人嘶声叫道:“你难道从来不杀人?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 林野蹲下了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们是为了金钱、私欲、权力去杀人而我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巴赤带着几乎整支猛虎的人冲进这幢小小的公寓楼时林野正神色平静地跨出房门。 看着这些满脸紧张的家伙们手中执着的长短黑布囊林野皱起了眉头:“干什么?是去打仗还是去抢劫?都给我滚回去!” ※※※ 杰西卡陪着雪莉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回公司时已是深夜。 作为屋子的女主人雪莉将事先杰西卡交代好的话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边尽管警察们对她一问三不知的不在场说法颇有怀疑但屋内的那具象被火车轧过般的可怖尸体却无论如何不象是这个娇小的女孩有能力可以造成的。而且老到的杰西卡只是雪莉当时正在附近大型市内买甜甜圈的证人之一。 “您怎么可以这样?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现在在为一个杀人凶手工作!而且还帮着做伪证!我的上帝!您的第一批雇员是从牢里保出来的杀人狂。第二批则是可怕的黑市拳手。现在您自己又”杰西卡在办公室内大脾气怒气冲冲地走了几圈后她站定在林野的面前:“我决定了!我要辞职!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半夜里那些联邦调查局的家伙们会冲进我家用枪指住我的头!” 屋子内人满为患本来就狭小的办公室显得拥挤不堪。 雪莉站在离林野不远的地方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巴赤啃着一根炸鸡腿和张龙兄弟站在门口处巨大的体形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而杰西卡口中的三个杀人狂正神情自若地挤在唯一的一张沙里仿佛他们和那个名称毫无半点关系。 林野安静地听着她说完缓缓地道:“杰西卡你是这家保安公司的第一个雇员在还它未成型时就开始为我工作。这段时间以来你帮了我很多在所有的人里你是最为操心的一个。为了公司你甚至可以强忍着恶心去和那些老头子打交道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 “真的想走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小赤他们上次的那单委托报酬我会原封不动地转交给你毕竟我许诺过高额工资而却很少能兑现它。”林野平和地注视着漂亮的女律师:“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原因那个人杀了我的祖父斩断过我一条右腿。” “我虽然不是一个嗜杀的疯子但却是一个男人如果你现在还是要走我无话可说。”林野径直出门没有回头。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望向了巴赤巨人意犹未尽地吮着手指含糊不清地道:“看我干什么?哥哥是断过一条腿雪莉姐知道的不过又长出来了。” 杰西卡心头混乱她从来就没想到过这个看似坚强铁血的年轻老板会有着如此痛苦的经历小时候父亲的去世曾给杰西卡带来了巨大的打击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才一点点的恢复失去亲人的那种感觉她比谁都清楚。 “断腿再生?我不相信除非我们的老板是个外星人!”杰西卡突然微笑着道:“不过我想就算是外星人也离不开一个既能干又有魅力的女律师!” 第五十二章 神秘信笺 保安公司的顶层上林野孤单地站在边缘的钢管护栏边凝望着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天际神色萧索。 一直以来命运似乎都在和他开着恶意的玩笑而林野也一直无力摆脱只是一步步地机械而盲目地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心底最深处那个俏生生的影子从来就未曾淡忘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清晰起来。在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的心就如同被撕成了碎片般抽搐滴血。 亲人的血仇雪莉的感情男儿的托付这所有的一切都象是无形的重担般牢牢压在他的肩上。在经过了许多事情以后这个孤独的年轻人终于悲哀地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责任已经是他无法逃避的东西。 “林先生。”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叫道。 “什么事杰西卡?”林野转身望向走近的婀娜身影脸上已恢复了沉静似水的表情。 杰西卡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低下了头:“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林野微笑:“每个人都有替自己选择的权利你也不例外我说过会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不用道歉的。” “我刚才误解了你现在已经决定好了将会留下来为公司工作。”杰西卡望向林野语气坚定。 林野的脸上略微诧异:“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和您一样有着痛苦的经历亲人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这世上最值得去珍惜的东西。”杰西卡抬头望着面前修长挺拔的年轻人:“但我想让你知道还有很多东西对于人们来说也同样宝贵比如说友情。您无疑有着很多令人羡慕的朋友们他们都从心底里想帮助您为您分担一些事情虽然是您的下属但我希望也将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林野微微动容。 “或许您有时将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会好过一些这样就不会那么痛苦小时侯我就对着洋娃娃这样做过。”杰西卡调皮地眨了眨眼:“和雪莉聊聊天是个很好的主意她可是个连我看到都会忍不住去喜欢的女孩子呢!” 看着杰西卡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林野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 ※※※ “你说什么?阎师傅他死了?”林辛同满脸震惊地道。 “是的林先生我们刚刚接到的确切消息他死在皇后区的一幢公寓楼里全身上下的骨头全都断了。不然的话这么晚也不敢来打扰您休息。”一个白人汉子站在客厅里恭谨地道。 林辛同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他昨天不是回中国去了吗?怎么可能死在纽约!” 身边穿着紫色睡衣显得分外白皙的阿竹思忖着问道:“那家保安公司还在继续盯着吗?今天他们有什么动静?” 白人汉子有些惶恐地道:“这几天来那家保安公司里的人老是一拨一拨地在附近转悠那地方房子很少很难掩饰所以我们就都退了回来。” 阿竹面色沉下:“可惜了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滚!” 那汉子不敢多说话退了出去。 “阎师傅早就说过要去找那个小子没想到居然是在连我们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看样子他这次是过于轻敌了。”阿竹轻声道。 林辛同显得有些无所谓:“死就死了罢!反正留着对我也没多大用处连那个废物都不能摆平!” 阿竹笑道:“象他们这种人身手高脾气自然就桀骜起来你也不用老是耿耿于怀。” “那小子肯定使了什么手段不然的话就凭他一百个也不是阎师傅的对手。”林辛同不屑道。 阿竹若有所思:“要不是有那个台湾的陈家在背后我一定让人干掉这年轻人他很可怕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林辛同捧起手边的茶杯揭开盖吹了吹道:“这种事情就不用再操心了保安公司哼!还能上市不成?”他抿了口茶:“那个日本家族和你谈好了吗?不一定真的要用他们的。” “他们还是那个意思想要入股林家在美国的部分企业用作洗钱当然了会给我们分成。”阿竹纤细的手指捏住瓷盖轻轻拨弄着杯面上漂浮茶叶:“这次一共有六个长老级的家长来了纽约显得相当有诚意。” “我不大想和那些日本人合作作为一个中国人骨子里总是对他们仇视的。”林辛同略有些犹豫地道。 阿竹有些气恼:“你要想想如果能和他们搭上线将对林氏集团进驻亚洲市场大有帮助!你目光就那么短浅一辈子只想缩在美国?我是为你好听不听随你!”他薄嗔之下脸色潮红更显娇媚。 林辛同乱了阵脚:“听你的还不行?我明天就去看看一早就去!他们还在那家酒店吗?” “你看你到现在连这都不知道我真怀疑谁是这个家的主人!”阿竹白了他一眼神态撩人。 林辛同嬉笑着凑近:“当然是你了我的小乖乖” ※※※ “老板有个奇怪的家伙送来一封信说是一定得亲手交给你。”张虎大步流星地走进林野的房间。 林野哭笑不得地道:“教官你能不能不这样叫我?” 张虎摇了摇头:“蛇无头不行该怎么叫还得怎么叫你慢慢看我带着那帮小子们干活去了。”也不等林野答话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这几天来他抢占了胡恩的一半地盘带着猛虎队员们疯狂拓宽地下室说是要自建靶场这让帐目上刚有了一点钱的杰西卡很是为将来的弹药费担心。 苦笑着摇摇头林野拆开了信封渐渐地笑容从他脸上隐去眸子中残忍无情的眼神悄然亮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杀局 “你们怎么看?”桌上林辛同的照片和一张标有出行时间的详细路线图平整地铺着林野环视着身边三人目光炯炯。 胡恩抚了抚已经颇为浓密的八字胡神色显得有些犹豫:“老板我看没那么简单恐怕会是个引我们进去的陷阱。” “我觉得不象那个家伙就算是想要对付老板他也不会用这么蠢的计谋这不符合逻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东尼奥也悄然改变了对林野的称呼。 “无所谓目标出现与否总是能看见的我想他那样的人一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杨灭推了推眼镜缓慢地道。 林野点了点头:“我同意杨灭的看法他不属于敢于这样冒险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老板准备怎么做?”胡恩显得有些亢奋。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那家伙死但这样的机会的确是来之不易不管怎样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我们需要周密地布一个局。”林野微笑道:“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杨灭你们想必也都很无聊了” ※※※ 卡索米尔大道。 一列豪华车队呼啸驰过打头的几辆车上红蓝色的顶灯正在闪烁不停。 林辛同坐在居中的一辆白色劳斯莱斯房车里眉头深锁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出门时阿竹突然哮喘作那痛苦的神情犹在林辛同眼前让他心绪不定。对这个几年前在亚特兰大偶遇的年轻人林辛同是近乎病态地溺爱着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阿竹是上苍带给他完美的两样礼物之一。至于另一件自然是那份庞大的家产。 车队横穿斯塔腾岛到达了第七号高公路那里笔直通往布鲁克林区的东侧而著名的希尔顿大酒店就耸立在公路另一端林立的高楼群中。 拉维尔探长坐在第一辆警车中神色凝重。 这位白苍苍的老探长将在一个月后退休彻底告别危险的警察生涯拿上一大笔丰厚的退休金和家人共享天伦。 由于纽约市最近针对富豪们的绑架勒索事件层出不穷有些杯弓蛇影的斯塔腾区警局主动联系了世界富并将近期的警卫任务交给了经验丰富的拉维尔负责尽管林辛同对他们的好意是报着嗤之以鼻的态度的。 整个车队由十二辆轿车和两部黑色奔驰面包车组成四辆警车尾呼应而林辛同私人武装保镖的数量却几乎是探员们的十倍以上! 说实话拉维尔探长对这次任务很反感没有任何一个警员会喜欢与富翁打交道他们相当地不配合并且丝毫不懂得尊重别人。 在进入第七号公路没多久车队缓缓减慢了度正前方一辆巨大的集装箱卡车横翻在公路中央几乎堵死了整个路面。长长的车流堵塞不前焦躁尖利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许多人打开车门跳到路面上气恼而又无可奈何地咒骂着。 拉维尔探长走出驾驶室摸出对讲机和车队末尾两部警车上的伙计吩咐了几句疾步向事故方向走了过去。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吉普塞老人佝偻着身体拖着个巨大的垃圾袋缓慢地走过车队他手中的袋底破了一个洞不时有易拉罐、塑瓶之类的东西滚出欢快地蹦达在路面上。几个握着mp5坐在面包车上的保镖看着老人浑然不知的木讷表情恶意地笑了起来。 “长官您好!”两名高骑警正合上翻倒的卡车驾驶室门忽闪着警灯的摩托停在一边见到别着高级警徽的拉维尔走近他们急忙敬礼。 “这里怎么回事?”拉维尔探长皱眉问道在这该死的一个月里他委实是不想出半点岔子。 骑警中的一名有些疑惑地道:“我们已经呼叫了总部重型吊车正在赶来这个方向可奇怪的是这部卡车的司机却不见了好象它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拉维尔探长脸色变了一下举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远在三千码以外的一个小山包上披着迷彩伪装的安东尼奥收回了视线将手中一个黑忽忽的小玩意抽出天线狞笑着按了下去。 “嗒嗒嗒”一阵轻响原本那些散落在路面上的罐罐瓶瓶突然间变得象有了生命一般纷纷弹跳了起来死死粘上了附近的车身车底。 随着一连串并不响亮的沉闷爆炸声林辛同的车队包括附近的一些车辆在猛烈地哆嗦了一下后高高弹起带着眩目耀眼的火花飞起几米高后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整支车队仍然保持着整齐的纵向队型唯一不同的是现在那些漂亮的车体上已经遍布了脸盆大小的凹痕并且根本找不到轮胎的存在它们已经完全瘫痪。附近的所有人都尖叫着弃车而去盲目混乱地奔跑在公路上只求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越远越好。 山包上的杨灭和胡恩对视了一眼一起对着安东尼奥伸出了大拇指。 安东尼奥却显得有些悻悻然:“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这玩意要让我用足分量连装甲车也能撕碎!” 胡恩大笑道:“不然要我和杨来干嘛?新玩具还没登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唱完这出戏!” 拉维尔探长脸色大变他一把抽出了枪套里的柯尔特警用左轮向车队奔去同时朝着对讲机大吼道:“戴维斯克尔你们还活着吗?听着呆在车里都别出来!” 两个骑警面面相觑了一会不约而同地蹲了下去。 林辛同在坚硬的劳斯莱斯防弹玻璃上撞破了额角血流披面。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心胆欲裂面如土色地蜷缩在后座上全身不停地打着摆子。 保镖们纷纷抽出武器晕头转向地打开了车门在林辛同的车边围起了人墙。几个倒霉的家伙在剧烈的震荡中折断了手臂惨白的脸上正密密往外沁着黄豆大小的冷汗。 拉维尔探长冲到劳斯莱斯旁透过车窗往里看了一眼见林辛同正惶然看着外面不禁放下了心。 “拉维尔!”警车里的几个探员正举着枪推开车门老探长怒吼了起来:“见鬼!都别出来!呼叫总部!***附近一定有狙击手!”警察这行他已经干了三十几年这很明显已经不是单纯的绑架而无疑是有人想要了这个家伙的命! 既然事情演变成了这个地步就算是渎职他也不能让这些拿着手枪的年轻伙计们去应付看不见的杀机警察也是人没必要为了这趾高气扬的富翁而送命! 似乎是在印证着他的话一声尖利的呼啸声划过劳斯莱斯后座旁的一个保镖猛然间身躯一震。轻微的玻璃碎裂声中他茫然低头望向自己的腹部那里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洞冒着热气的血浆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在身体和地面之间坠出一道粘稠的赤红长线。 翻了翻白眼那保镖无力地软了下去身后喷满了鲜血和内脏碎片的车窗上赫然已经开了个孔洞龟裂的细纹如蛛网般四周延伸下部的几条恰好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形宛如魔鬼唇边的狞笑。 一部分保镖们猫下了腰寻找掩护体的同时极力游目四顾另一些则仍围住了劳斯莱斯。 林辛同恐惧地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孔洞只觉得生命如同车厢内热气一般正一点点地从那里涌出远离自己而去。 “救命!救命啊!”林辛同终于歇斯底里地哭号起来平日里那个雍容温文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财富与荣耀为他套上的光环彻底消失现在剩下的就只是个瞳孔放大脸色灰败的人类而已。 伏在地上的杨灭皱了皱眉扭头道:“这把破枪好象稳定性不是很好!”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这样侮辱我的宝贝儿?世界上还有哪把枪能在3ooo码以外射穿劳斯莱斯上的变态玻璃?我的弹头上带着六道尾翼!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笨蛋!”胡恩跳着脚气咻咻地大骂了一番竖直了中指:“杨我看是你的枪法不行居然误杀了人老板会很不高兴。” 杨灭重新看了看手中那把拧着长消声器的杀人工具扶了扶眼镜道:“我最后不一枪打死他就行老板一定会为我叫中国菜外卖!” 杨灭不再以车体为目标而是将子弹倾泻在了仍然围住劳斯莱斯的人墙上。 改造过的枪膛每一子弹射出都会产生巨大的后座力带着这个瘦弱的年轻人身躯大震一下他却打出了一串长点射毫无停顿地击下枪口几乎是在一刻不停地移位杨灭那可怕的枪法终于在这种极不稳定的情况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123”胡恩举着望远镜在心里急促地数着十八声枪响后对面却倒下了十九个脑袋不见了一半的人有一子弹打爆了两个人的头! 杨灭扫了胡恩一眼淡然道:“也只有我才能用这样的破枪。” 林辛同的车外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死人。 他孤零零地坐在车内望着外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些逃走的保镖们同时撕扯着自己的头绝望地哭泣着。 “扑”的一声窗上的玻璃又被钻开个大洞碎屑溅了林辛同一身这枚旋转着的炽热弹头擦过他的大腿外侧刮去大约两斤重的肌肉后一头扎进车身的装甲钢板里。 “救命啊!你们这帮杂种!我是最大的纳税人!你们得保护我”钻心的疼痛让林辛同痛嚎起来。 远处的警车里拉维尔探长正一脸严肃地拿着步话机:“总部总部”保护?出去搜寻狙击手还是做人肉盾牌?开玩笑! 分散在各个掩体后的保镖们仍没有找到目标已经开始有人在盲目地开枪。 在林辛同的左小臂被猛烈地撞击了一下徒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后他终于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向警车方向跑去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口中如同一个疯子般出着毫无意义的呼号。 杨灭轻轻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扣动了扳机。 子弹尖啸着从奔跑中的林辛同后腰处钻进穿过他的小腹掀飞了整个外生殖器。 林辛同仍在往前跑着直到一脚踏上了从下身滑出的大肠这才直直栽倒在地上蜷着身子在血泊中不停地痉挛。 拉维尔探长在车里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他从没见过这样残忍的杀人方式而且还是在一群警察的围观下。 杨灭木讷的脸上露出笑意连扣几次扳机。 “扑扑”声连响众目睽睽之下林辛同的四肢瞬间脱离了身体碎骨肉块溅出老远可悲地是他居然还没死。 天边已隐隐有直升机的轰鸣声传来杨灭起身收枪头也不回地下山胡恩和安东尼奥细细清理了一遍周围跟着离去。 林辛同的意识在不断地模糊身上的那些可怕创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随着血液的迅流失他的耳膜开始产生幻听嗡嗡作响起来。 一片安静的白色光芒悄然亮了起来似曾相识的简陋屋子渐渐出现在林辛同眼前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正在拿着药碗对他微笑:“小同一口气喝完它你看爸爸把冰糖都准备好了” “父亲”一道泪水缓缓从林辛同的眼角滑下他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悔恨痛苦。 远处的公路边一个吉普塞老人正微驼着背望向这边似乎是因为年纪太大的关系他并没有被血腥可怖的场面所吓到反而脸上现出了一抹轻松愉悦的笑意。 第五十四章 童话中的巨人 林老爷子死后不久林氏集团第二代掌门人突然传出死讯的轰动程度几乎堪比当年的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坠落。 美国朝野震动压力之下中情局、纽约警局及联邦调查局三方无奈联手全力稽查凶犯。 第七号高公路事故段被彻底封锁那个小山包作为犯罪现场也被严密地勘察了一遍没有弹壳没有任何带有指纹的东西存在脚印倒是留下了三双但却有着六个尺码! 而最让指挥中心头痛的是几个美国最优秀的枪械专家在确定了现场就是狙击点之后又否定了世界上存在这种武器的可能性。而尸体和车辆中间残留着的那带着六道流线型尾翼的破甲弹头则被他们当成了天物般研究了半天。恼羞成怒的中情局局长几乎是咆哮着才让他们从几近梦游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由于林辛同的身份特殊包括私人电视台在内的所有媒体在报道他的死讯时都事先得到了政府方面的严厉警告相关报道里就只是隐晦地提到了车祸与“小规模”的爆炸。尽管美利坚是一个舆论自由的地方但毫无疑问地是没人愿意为了提高收视率而去得罪国家机器。 各处秘密总部都开始了无休止的监听与监视大批特工如同嗅到了食物气味的蟑螂般从各个角落里爬了出来警察们动着手里所有的线人恨不得将整座城市所有可疑的蛛丝马迹都牢牢握在手里。如同平静的地表下正涌动着炽热沸腾的岩浆般纽约正在悄然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由于保释过三个臭名卓著且行事手段颇为相似的恶棍猛虎保安公司这边自然而然地受到了许多明里暗里的严格盘查。林野和胡恩他们更是被直接带到警局接受了长时间的问话未被扣留四十八小时的原因缘于林野的那张特殊护照还是让探员们感到了一丝忌惮。 然而这家小小的公司却犹如它年轻老板脸上的笑容般干净清爽地找不出半点杂质。整个六层建筑里没有一件违规的武器所有的保安员言语温和举止有礼显得极有教养。唯一的一桩委托来自那个著名的韩国歌星一切似乎都毫无破绽可寻。 而今天当又一拨乔装成税务人员的年轻特工见到那个美丽性感的女秘书后他们几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家伙们装模作样地查完帐极不情愿地离去后张龙揉了揉自己的脸----长时间过于僵硬的笑容让他的脸部肌肉有些酸。 “妈了个巴子这帮个杂种天天来烦也烦死了!惹毛了老子哪天偷偷去逮着一个一把拧掉他的头!”张虎恶狠狠地道。 林野微笑道:“这些天是会要乱上一阵子不久就会渐渐平静下来再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将逐渐被人们所淡忘。装腔作势是美国人的一贯作风。看看新闻就知道没有说凶杀是说明了他们随时准备给自己台阶下。” 杰西卡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林先生我们所有的电话肯定都已经被窃听现在纽约已经是满城风雨只要被认为有一丁点可疑的公司或是个人将会受到无法想象的监控和调查更加不用说我们了!” “监听我们并需要通过电话来说些什么和外界现在更是少有往来。调查那些军火包括机器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而新泽西洲洲长夫人又可以证明案当时她的车辆熄火有三个恰巧路过的好心人帮她修好了车。至于我的手下们杰西卡你看他们象是些杀人犯吗?”林野柔和地道。 胡恩摊开了双手表情真挚:“上帝可以证明我是个不折不扣想要改过自新的好人能帮助别人对我来说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我没杀人本来就不是我杀的。”安东尼奥有些悻然。 杨灭结结巴巴地道:“老板我的外卖呢?这几天老去警局我都都快崩溃了。不过您别说上次找来那那人和我还真象!” 杰西卡看着这四个毫无廉耻可言的家伙直恨不得上去一人踹上几脚。 “教老板!”一个穿着制服的汉子在门口大声吼道。 林野看了看他笑道:“怎么样?又有什么新现?” 汉子一个习惯性的立正:“两部监控车分别在街的东西面一辆还没开近就不知怎么的被扎穿了胎另一辆则被个路过的酒醉妓女吐了一驾驶室现在大概洗车去了。” 林野显得有些惊奇:“妓女?你们从哪找来的?” 那汉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公司生意不好弟兄们闲着没事就” 林野苦笑着摇摇头剩下的三个“好心人”脸上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而杰西卡则有想去楼下找一把枪干掉这公司所有人的冲动。 “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们彻底不怀疑这边但美国是个自称民主的地方凡事都得讲证据不是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完接下来该是开动脑筋找一些活了公司总得维持下去。我们越是有实力以后就越不会有人轻易动我们。”林野缓缓地道。 ※※※ “在这个万分悲痛的时刻由我代为宣读林辛同先生生前留下的遗嘱。”纽约最著名的大律师塞尔斯亚表情庄重地说道。 大厅里挤满了林家各处赶来的远亲当然最多的还是他七个前妻的家属。在将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林辛同下葬后人们终于等来了他们最感兴趣的问题。 塞尔斯亚律师从金丝边眼镜后扫视了一遍显得有些不安的人群拆开手中封着火漆的文件袋展开遗嘱看了一遍缓缓道:“林先生决定去世后他名下包括现金、股票及不动产在内的一切财产将由沅竹先生继承。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通过法律形式提起诉讼。当然我奉劝诸位一句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一片哗然声中林辛同的七个前妻开始哭闹起来现场一片混乱。阿竹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微微抽泣着站在一旁脸上神色悲痛欲绝。 ※※※ 拉斯维加斯中国城主楼。 陈进生坐在一间豪华套房客厅里静静地看着电视上关于林辛同死讯的报道。小四远远躺在另一张沙上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二叔您说这家伙的死该不会是和小野他们有关吧?”小四疑惑地问道。 “你应该了解这孩子的为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和林家之间有过些什么但无疑不是友情。”陈进生淡然道。 小四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地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去做些什么?这次他捅的娄子不小。” “叫纽约黑火的兄弟多注意一下那边的动向不到万不得以我们就尽量不去插手。”陈进生沉呤了一会道:“孩子大了总是希望自己能独立去处理一些事情的。” ※※※ 布鲁克林区斯巴达俱乐部。 这所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建在酒吧云集的林克大道上级豪华的硬件设施以及全球十大dj之一的sasha坐镇使得这里每天晚上都吸引了大批年轻人的到来。令人疯狂的劲爆音乐每晚一次的国际模特t台裸秀铁笼里神秘妖艳的东方领舞女郎醇酒、毒品和随处可见的性感姑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让人为之疯狂。 甚至有不少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为了那一个会员允许携带的女伴名额而毫不犹豫地拿自己的**去交换。斯巴达这个名字在纽约青年的心里几乎已和前卫划上了等号。 穿着低腰长筒仔裤黑色抹胸的艾薇儿披散着头正在舞池内随着音乐激烈摇晃着脑袋年轻娇好的脸蛋上浮出迷人红晕。几个嘻皮打扮的年轻人正围着她抖动身躯猥琐的目光大肆梭巡在那抹胸内不停颤动的坚挺双峰上脸上带着急不可耐的兴奋神色。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艾薇儿就读于纽约理工大学天生性格活泼开朗的她对家人的严厉管教报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叛逆自我这些美国年轻人身上的通病在艾薇儿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口袋里那张俱乐部中极少数人拥有的高级会员金卡让喜欢跳舞的她每个星期都会来放松上一次。 周末的斯巴达舞池内象是一锅煮沸了的饺子密密麻麻尽是人头攒动。几个年轻人借着四周的拥挤慢慢贴近艾薇儿其中一个戴着两只银色鼻环的家伙从后面扭动躯干渐渐将下体顶上了她小巧的翘臀。 艾薇儿感觉到了臀部上传来的坚硬触感立即扭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戴鼻环的青年却神情自若地冲她笑笑继续着自己丑恶的动作。旁边几人也紧紧地围了上来将艾薇儿拥在当中。 “啪!”艾薇儿扬手甩了那人一记耳光怒不可遏地叫道:“你想要干什么?!” 那青年被艾薇儿打得有些愣抚了抚脸他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感谢上帝!我就是喜欢象你这样火辣辣的婊子因为那操起来一定会非常过瘾!” 音乐仍在震耳欲聋地响着镭射闪灯急促地将舞池映得忽明忽暗疯狂舞动着的人群中几个恶形恶状的年轻人正在对着个女孩上下其手似乎并没有人去注意那一声声微不可闻的呼救声。 戴着鼻环的那个青年趁同伙抓住艾薇儿的胳膊急忙将手从后面伸进了她的低腰仔裤里那一道迷人润湿的凹沟几乎立即让他哆嗦着射了出来。正喘着粗气想要更进一步时他的后颈上突然一紧整个人便腾空飞了出去 艾薇儿满脸都是羞辱的泪水她从来就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以前就算是有调戏也只是适可而止的一些骚扰罢了当下身被那只蠕动着的大手伸进时她出了一声绝望地呻吟。 然而命运女神似乎并没有遗弃这个年轻的女孩如同所有的童话故事一般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的救星终于出现。唯一不同的是他并不是骑着白马佩带宝剑的王子而是一个狰狞粗豪的巨人! 艾薇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些凶神恶煞的年轻人正如同毫无分量的布娃娃一样被一个铁塔般高大的黑影轻松地提起抛出惨叫着高高摔到远处的人群中。 在身边的那些恶棍被全部解决掉后艾薇儿被那巨人一把拎起直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极其嚣张地大步向门口走去。 艾薇儿坐在那宽阔厚实的肩头看着面前潮水一般退开的人群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雄浑狂野的男性气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 远处的一间开放式包厢里一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正带着微笑注视着巨人的背影。身边几个穿着古怪制服的男子正在为了一瓶烈酒而骂骂咧咧争吵不休 第五十五章 渐变 “先生外面有位小姐说是您的朋友。”管家小声谦恭地道在这个新主人面前他无时无刻不抖擞着十二万分的精神。 书房内的桌边披着件紫红色睡袍的阿竹抬起了头微诧道:“朋友?我没有什么女性朋友的。” 管家保持着毕恭毕敬的站姿:“那位小姐说她姓火峰。” 阿竹那秀气的眉梢挑了挑:“麻烦你请她进来。” 宽阔的客厅大门开处一个俏生生的女子迈着细巧步子走进脸上带着浅浅的温婉笑容她的和服洁白似云绣着的火焰却赤红如血。 “流舞姐姐!”挥退了佣人们后阿竹远远用纯正的日语叫道脸上现出难以掩饰的激动神色。 火峰流舞轻笑伸出了纤纤柔荑:“小竹这些年来你都过得好吗?每次在电话里听见你的声音姐姐的心都快碎了。” 阿竹握住她温软滑腻的手掌奇异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喜悦:“姐姐我很好一直都非常非常想念你。” “父亲这次对你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你实在不愧是我们火峰家的孩子!”火峰流舞坐进了宽大沙中娇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坐垫。 阿竹紧挨着她坐下低头拨弄着睡衣上的绸带道:“父亲从小就不是很喜欢我他老人家能够觉得高兴我就会很感到很满足。” 火峰流舞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颊:“傻孩子你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对自己有些信心。父亲其实很疼你的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 “姐姐现在林家已经完全由我接手家族现在准备怎么做?”阿竹凝重地问道。 火峰流舞蹙了蹙柔眉:“父亲和长老们的意思是先渗透进美国本土再为将来做打算。钱是肯定要洗的毕竟家族有那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而我想或许以后可以考虑大规模的走私。” 阿竹的眼神亮了起来:“你说的对虽然林家的财产已经多得难以想象但我们毕竟不是一般的家族雄霸世界黑道才是火峰家的梦想更多的钱更强大的实力才是永远的目标!总有一天不动峰的名字将会和大和民族一样响亮!” 火峰流舞咬住了下嘴唇轻拧上阿竹的俏脸:“你这个小鬼长得比姐姐还要漂亮却偏偏想要去做那些大男人的事情。” “我本来就是个男人!要不是为了接近那个死变态又怎么会装成不男不女的样子!为了彻底取得他的信任我又付出了多大的牺牲?!”阿竹眼中恨意闪过冷笑道:“这些年来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回报!姓林的被我借他仇人的手杀掉这里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小鬼那我呢?难道你把姐姐忘了吗?”火峰流舞娇嗔地伸出手指点了点阿竹的额角。 阿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进了火峰流舞的和服中按上了柔腻娇峰上的那一粒小小樱桃:“是姐姐让流竹成为男人的我又怎么敢忘记呢!” 火峰流舞低低哼了一声两颊飞红似笑非笑地瞪着阿竹道:“你这个可恶的小鬼” 阿竹呼吸开始急促和服下的手动作愈激烈起来。 火峰流舞眼波欲流娇柔的呻吟声中人渐渐地软倒在了阿竹怀里 ※※※ 艾薇儿觉得自己到了侏罗纪公园。 她活到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强壮如恐龙般的大汉而且还都是长相狞恶的那一种。 猛虎保安公司的那间小办公室内最大的那头霸王龙----巴赤正傻乎乎地坐在艾薇儿对面完全没有了在俱乐部中的那种强悍气势反倒显得有些神色尴尬。屋子的里里外外都围满了看热闹的猛虎队员们。 “教官这一定是您的夫人吧?”一个粗豪的声音大笑道由于巴赤为人和蔼自山谷时这些家伙就不怎么怕他。 “我看不象肯定是刚交的女朋友。”另一个声音接口道。 “你们懂个屁!这肯定是老板抢来的马子教官先在这里看管等老板回来就算结束任务。”人丛中冒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 一阵轻促的脚步声传来猛虎队员们纷纷变了脸色。这种特殊的声响就只有那女秘书脚下的高跟鞋才会出面对着这么一个整天板着张脸也老板也敢骂的泼辣女孩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让开都给我让开!”杰西卡气势十足地分开众人走进房间。 在房内转了几圈杰西卡狐疑地望向了巴赤:“这女孩是谁?真的是你们抢回来的?” 巴赤还没说话有着一头漂亮金的女孩却先叫了起来:“您不能这样说他我是艾薇儿这位先生他从一群小流氓手里救了我!” 杰西卡怔住她实在是没办法把猛虎里的人能和护花使者联系在一起即使是最老实的巴赤也不行。 “老板!”随着一声大吼艾薇儿惊讶地看到所有恐龙脸色刹那间变得肃穆起来一个个身体挺得笔直。 林野负着双手施然走了进来杨灭等三人摇晃着跟在身后。 “这是在干什么?开派对?都回去睡觉!”林野扫视了一眼目光暧昧的大汉们有些恼火地道。 “小姐我是林野很高兴认识您听说您是我弟弟的新朋友?”林野微笑着伸出手身后的猛虎队员们走得一干二净。 艾薇儿瞟了一眼巴赤脸蛋绯红地与林野握了握手:“您好您的弟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恰巧出现我真的无法想象会生什么样的事情。” “没事就好他从小就非常有正义感这一点我一直都很骄傲。”林野神色温和地道:“您想必也很累了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过会儿我让他送您回去。” “好啊我正想在这里多玩一会。”艾薇儿显得非常开心。 “那不打扰你们聊天唔我弟弟是个非常腼腆的人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好朋友。”林野微微欠身带着三个目光呆滞显然是某种液体饮用过量的属下离去杰西卡气冲冲地跟在后面。 办公室内变得一片安静。 艾薇儿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巴赤不想正碰上他投来的好奇视线两个人的脸都迅红了起来 “您要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鬼才会相信那小妞说的话!公司是准备向拐卖人口方向展了吗?”楼道里杰西卡小声地吼道。 林野无辜地看着她:“我们晚上去了斯巴达俱乐部想看看有没可能认识些需要委托的富人结果却碰到了这么一挡子事” “在您的眼里我真的是智商那么低的人吗?快点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杰西卡已经开始在咆哮。 林野表情真挚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醉醺醺的胡恩打断。 “老板您为什么不把这么好的差事交给我!我我恨您!那几个痞子我也能摆平!”胡恩语气中带着哭腔。 杰西卡快意地看着她的老板脸上现出的尴尬神色冷冷地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这个姑娘我们调查了很长时间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她的父亲是位大人物应该会对公司将来的生意会有那么一些帮助。”林野无奈地道:“斯巴达俱乐部里面很混乱我们也是好意就是想找个机会通过保护而接近她而今天晚上恰巧就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杰西卡脸色稍缓:“我知道您也是着急为了公司打算可这样的手段也未免太见不得光了一些。我们虽然现在还是家小公司但一样要注意自身的形象万一传了出去会被同行们笑话的。” 林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杰西卡又小声叮嘱了几句便准备离去自上次那件凶案生后雪莉就搬去了和她一起住这让每天忙到很晚的杰西卡很是有了家的感觉。 胡恩突然大着舌头怪笑道:“本来说好了让我去调戏她的结果让那帮杂种坏了事我要把他们全部干掉”后面的话却被杨灭紧紧捂在了嘴里。 林野看着杰西卡脸上渐渐竖起的两根眉毛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干笑道:“他喝多了一定是这样!” ※※※ 华灯初上中国城的赌场内正是最繁忙的黄金时段。 来自各个国家的人们坐在赌桌边神色或紧张或是亢奋每一次荷官手中的扑克翻起每一枚骰子的轻轻跌落轮盘上小小滚珠的每一次跳动间几乎已带走了他们的全部心神。在这里已不再有任何人性的存在剩下的就只是麻木贪婪的灵魂而已。 主楼那几乎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室中***一片通明。 几十个阴沉着脸的汉子围在一起每个人都别上了无线电通话耳机胸前挂着红外线夜视眼镜各种轻重武器静静地伏在他们手中带着沉默而凛冽的杀机。 小四高高站在一辆雪铁龙的车顶上脸上完全不见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表情神色肃然。似乎是听到了些什么他按住了耳边的听筒随即将两柄pkm轻型机枪插入腋下枪袋冷漠地挥了挥手。 穿着没有任何标识黑色野战服的汉子们迅疾散开6续的打火声中十几辆旧款车轰鸣着开了出去车厢内已经有人开始戴上了面罩。 ※※※ 芭里度假村拉斯维加斯近年来崛起的娱乐新贵。 别具特色的赌场式酒店风格使得它每天吸引着大批的客流前往甚至有游客在回国后仍在为它那奢华**的赌博方式所迷醉。在芭里度假村里顾客就是上帝只要有需要漂亮的女荷官甚至可以来床上为你牌! 拉麦尔是这家赌场的老板同时也是唯一的股东。这个其貌不扬的犹太汉子在海湾战争时靠事先囤积的石油了一大笔财。在卖完他手上的最后一桶石油以后拉麦尔并没有和常人一样用银行帐户上的天文数字去快活地享受下半生。而是在消失几年后杀进了寸土寸金的拉斯维加斯一手打造了他的芭里王国。 在渐渐适应了同行的排挤打压后精明的拉麦尔很快将芭里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越来越多的客流量证明他又一次作出了正确的选择这家度假村现在给他带来的收益就只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宝贝儿用力哦!这可真是***爽极了!”每逢夜晚拉麦尔总是喜欢坐在高处的办公室内透过茶色玻璃窗俯视下面的赌场大厅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仿佛看见了一张张绿色的美钞在涌动对这个视财富重于一切的汉子来说这无疑是最美妙的场景。 此时拉麦尔还是坐在那张他最喜欢的真皮靠椅上以与往常一样的姿势舒服地倚在那里看着底楼他的上身西装笔挺系着根亮金色的领带。裤子却褪到了腿弯处一个看上去不过16岁的女孩正蹲在那里吮舔着他身上的某个器官。 就在越来越强烈的快感冲上大脑即将喷的那一刻整个度假村徒然间变得漆黑一片应急灯光随即昏暗地在各处亮起。赌场中的游客们纷纷出了不满的喧嚣声。 “怎么回事?进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拉麦尔从女孩嘴里拔出变得有些软的硕物拎起裤子恼火地吼道。 几声沉闷的人体倒地声响起办公室的门被砰然踢开朦胧的光线中几个戴着头罩的彪形大汉举枪冲进屋子。 “我来给你解释如果需要的话。”一个身材修长的蒙面人倒拎着两把轻型武器懒洋洋地走了进来。 第五十六章 大事件 随着身边女孩出的惊恐尖叫声拉麦尔的身体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蒙面人将武器插回枪套竖起了食指放到嘴前:“嘘!小妹妹虽然我对女性一向都很温柔但要是再控制不了你的声带恐怕我身后那些粗鲁的家伙们会很乐意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女孩望了望窗外的高度打了个寒战乖乖闭上了嘴。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要钱?开个价码吧!我会尽量满足你们。”拉麦尔结结巴巴地道脸色变得煞白。 “你这家伙赚了那么多钱找来的保镖却一个比一个差劲!本来还想多玩会的”蒙面人轻笑漫不经心地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拉麦尔先生听说你最近好象很忙就连近在錫安的家也不怎么回去没办法只好来这里打扰一下不过请放心我们对你的钱没兴趣。” 拉麦尔抖得更加厉害:“先生钱是小事情只求您不要伤害我我有六个孩子” “六个孩子?你可真是个幸福的父亲。”蒙面人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小女孩:“最大的一个应该和这个雏妓年龄差不多吧?” 拉麦尔垂下了头:“您知道的先生在这座城市里就算我不光顾她们还会有别人这么做。” 蒙面人大笑:“好了我不是耶稣基督没兴趣来管这些事情。拉麦尔先生听说你前段时间好象和一些日本人走得很近?” “我们就只是生意上往来的伙伴而已先生。”拉麦尔诚惶诚恐地道脸上表情异常诚恳。 蒙面人偏了偏头身后的一个大汉闷声不响地从腰后抽出把雪亮的“虎牙”迈步走向拉麦尔。 “我说的是真的先生!我向上帝起誓!不别过来!你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拉麦尔惊恐地叫道。 “我的这名下属以前是名外科医生他的记录是在一个倒霉的家伙身上割掉了十二公斤的肌肉而那人仍然清醒地活着。”蒙面人淡淡地道。 拉麦尔望着那汉子眼中不逊于刀锋的寒光浑身冷汗泾泾而下干涩无力地哭号起来:“别过来求您了那些该死的日本人是黑帮他们会杀了我的全家!” “拉麦尔先生很不幸我们也是黑帮与他们不同的是我们更为残忍更为强大。你是一个聪明人想必会作出明智的选择。”蒙面人示意执刀汉子退下和蔼地道:“我并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所以现在就把我们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你就只有一次机会。” “那些日本人在我的渡假村插上了一脚什么都不用我做就只是帮他们洗钱。您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资金流动量庞大这大概是他们看中这里的原因我是被逼的我誓!”拉麦尔满脸泪水断断续续地道。 蒙面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非常好您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过我想您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要告诉我们比方说在拉斯维加斯那些日本人还有哪些象您这样的合作伙伴?” 拉麦尔呻吟起来:“还去过麦伦迪和埃及皇宫是我的手下打探到的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不知道了求您相信我我以去世的父亲名义誓!” 蒙面人思忖了一会笑了起来:“真高兴能和您聊天现在我们告辞了非常抱歉打断您刚才的娱乐活动。” 拉麦尔目光呆滞地看着所有的人开始往外退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自己。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您一件事。”走到门口时为的蒙面人突然回头笑道:“下一辈子一定不要和日本猴子打交道因为那会带来晦气!” 他的话音刚落身边两柄拧着消声器的微冲急促地轻颤起来弹壳雨点般地弹出落在地毯上翻跳着欢快的跟头。 “扑扑扑!”一阵沉闷的声响过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青色的硝烟中蒙面人看了看眼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目光中流露出了极度冷酷的神色。 几十个黑衣汉子幽灵般地从消防通道中退去整个楼面里死寂一片。底楼赌客们的漫骂仍在继续身着制服的赌场工作人员正在无奈地解释着在他们看来这次的断电事故也未免时间太长了一些 陈进生沉着脸踏过地毯上散落着的蕾丝内裤和半透明胸罩将一叠报纸重重地砸在了小四枕头边。 “二叔这么早有事吗?”小四睡眼惺忪地道两个仍在熟睡的女孩紧紧搂住他健硕的身体洁白光滑大腿毫不雅观地露在被子外面。 “把你的衣服穿好我在外面等你。”陈进生扭头走了出去。 小四看看报纸头版上无一例外的醒目标题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二叔您吃过早饭没有我听说街那边开了家中式餐馆不如我陪您”套上衬衣长裤的小四嬉皮笑脸地走到外间。 “解释一下我不在的这几天你都在做些什么?”陈进生冷冷地打断了他的提议。 小四语气轻松:“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是我干掉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您老人家别生气。” 陈进生怒极反笑:“不是大事?你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啊!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老板一晚上被杀了六个死亡人数共过百人现在几乎全美国的特工都来了赌城你倒是说说看那什么才叫大事?去把美国总统的头打爆吗?” “和日本人合作的就得死!那些猴子血洗了我们在日本的分部!要是被我查到他们现在在美国哪里落脚我就让那帮家伙后悔自己为什么生出来!”小四梗着脖子叫道。 “火峰家的确已经在和我们开战报复他们是必然的事情!你这样做却是在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明明杀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情你非得弄上好多个陪葬才满意?”陈进生厉声道。 小四蔫了下来:“我等不及了想起在那边死去的黑火兄弟心里就怎么也憋不住火。有两个家伙一步也不出他们的老窝就干脆带着兄弟们上门去来了个大清洗。” “你都这么大了做事情还是不分轻重毫无分寸!现在混黑帮不仅枪要比别人玩得好更加要学会如何去审时度势!”陈进生顿了一顿脸上怒态稍敛:“既然已经成了这个局面就只能想办法去处理这段时间你先不要呆在拉斯维加斯但也不要出境以免被人看成是做贼心虚。” “那天行动的黑火兄弟当晚我就叫他们去了别的分部二叔我安排得这么周密自己就不用走了吧?”小四颇有些自得地道。 陈进生冷哼了一声:“今天就走!别和我讨价还价!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 “那我去纽约找小野去反正呆在这也挺无聊的。”小四转了转眼珠小声嘀咕道:“小野他连世界富都干掉了我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啊!” 陈进生愕然看着眼前的宝贝侄子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隐隐地痛了起来。 ※※※ 位于华尔街后的一幢豪宅院落里三辆锃亮的黑色轿车鱼贯而入缓缓停下。 车门开处几个高大的保镖跨了出来习惯性地看了看周围后其中一人躬腰打开了居中轿车的后门。 罗森参议员与往常一般全神贯注地捧着张“纽约日报”下了车。 这位民主党的领袖人物容貌儒雅身形单薄看上去显得有些文弱。而他在政坛上的作风却向来强硬刚健每每于议会上的舌战中将反对党派驳斥地体无完肤是美国近年来极少数亲华派的大力提倡者。 “罗森先生小姐回来了。”门口女佣接过罗森参议员脱下的大衣轻声说道。 罗森微微一怔:“怎么今天是周末吗?” 女佣微笑着点点头。 由于一直忙于政事女儿自高中起就和罗森颇为疏远自上大学后就极少回家住。和许多单亲家庭中的家长一样无法与下一代良好的沟通也成了他最为苦恼的一件事情。 走进客厅女儿正坐在沙里看电视罗森看着她与死去的妻子极为相似的背影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艾薇儿你回来了。”犹豫了一会罗森生硬地开口叫道也只有在这时这位强硬派参议员才会变得笨口拙舌起来。 艾薇儿转头看了看父亲嗯了一声又继续看起了卡通。 走到沙边坐定想起前几天刚看的那本叫做“称职父亲”的书罗森决定找些话题:“最近的课程忙吗?要注意休息。” 艾薇儿心不在焉地道:“还好您知道的上来上去就那么几门课副修科目我没参加过因为那很无聊。” 罗森听到女儿的回话显得颇受鼓励:“那男朋友呢?还是以前的那个黑人吗?我觉得他不大好有点象街头的痞子。” “早就不在一起了那个家伙被几个冲着我吹口哨的流氓吓得差点没哭出来。”艾薇儿不屑地说道。 “现在是一个人?”罗森有些欣慰他一直就很反感女儿和那些希奇古怪的年轻人来往。 艾薇儿脸上渐渐浮出一丝羞涩的笑意:“有一个大块头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我的男朋友。” 罗森怔怔地看着女儿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转不过神来。在他的印象中性格外向的女儿就连第一次恋爱似乎也是大大咧咧的半点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小儿女神态。 晚饭后换了件粉色毛衣的艾薇儿和父亲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罗森拎起电话飞快地拨了一个号码:“泰格尔跟着我女儿我想知道是谁在和她约会!” 艾薇儿乘坐的计程车开到了皇后区东段的一个小公园边停了下来远处一辆黑色林肯悄然无息地靠在了路边。 “大笨蛋!”坐在路边长椅上的巴赤被艾薇儿冷不丁从后面扑上吓了一跳。 “我们去里面玩吧有秋千可以荡的。”艾薇儿拖起咧嘴傻乐的巴赤走进了公园里。 林肯的车厢里钻出了两个西装笔挺的大汉远远跟在了他们后面。 由于季节的关系夜晚的公园中并没有什么人显得有些冷冷清清。漫步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夜风拂过艾薇儿不禁缩了缩脖子。 “给你穿。”巴赤脱下自己的制服递给了艾薇儿。 “不行!你穿得这么少会感冒的!”艾薇儿看着他身上的背心半是感动半是恼火地道。 巴赤笑笑将衣服罩在艾薇儿的肩上:“我以前住的地方比这里要冷多了都习惯了。” 艾薇儿看着身上直垂到膝盖的衣服心中温馨仰起脸蛋朝巴赤甜甜一笑。 远处西装汉子中的一个悄悄举起了移动电话。 “你说什么?巨人?艾薇儿还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了继续跟着他们我要知道那小子的详细情况!对!有关于他的一切!”罗森重重放下听筒颓然靠在沙上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巨人?摔跤手?nba??? 第五十七章 割喉者 陈进东独自伫立在窗边静默如雕像。 这个亚洲最大黑帮的领头斑白身形消瘦一眼望去就象是一个平凡而孤独的老者。 房间很大门口处立了四名精悍的枪手。 每个人的眼神都注视着陈进东的背影目光中带着狂热的敬仰。他整个人象是一块磁石只是远远站在那里似乎就已经占据了整个房间。 已是深夜时分窗外的世界漆黑一片。远处几盏暗淡的街灯亮在路边使得这个寒冷的冬夜显得更是萧索凄凉。 位于阿里山附近的这幢别墅是陈进东最喜欢的居住地之一。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这里呆上一阵子这里的环境很清雅很幽静会让人的思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放松而敏捷。 “三少爷。”门口的枪手们纷纷开口招呼道。 一个面容粗犷体形魁梧的年轻人大踏步走了进来远远叫道:“父亲。” 陈进东没有回头声音低沉雄浑:“动雷今天回来的?那边进度如何?” “现在意大利的那些家族中已经有将近六成在使用我们提供的军火目前还暂时没有任何有威胁的竞争对手。”陈动雷恭敬地道。 “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在那边打拼能够有这样的局面也算是不错了。”陈进东淡淡地道。 陈动雷神色微微激动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自他记事起父亲就是个孤高清冷的人象今天这般隐含褒奖的话极少能听到从他口中说出。 “我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父亲。换了大哥去说不定会做得更好更何况四弟以前在那边也帮了我不少忙。”沉默了片刻陈动雷谦逊地说道。 “大丈夫行事浮夸自大要不得但亦无须妄自菲薄。”陈进东缓缓转身低哼了一声:“小四?他少给家族添些乱子也就罢了。” 陈动雷眼中满是温和笑意:“四弟已经比以前成熟了很多他本就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现在唯一欠缺的就仍只是历练而已” 夜风劲起呼啸在整个天地间站在别墅门口的几个警卫冷得蔌蔌抖但仍挺直着身躯钉子一般钉在原地。 远处一个人影走近步履轻浮一路跄跄踉踉而来。 “站住不管你是谁再往前一步就会死。”一个警卫平端起了手中的微冲声音冷得象冰。 那人弯下腰扶住别墅前的一根灯柱急剧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警卫面无表情地纷纷举起了枪拉动枪机声响成一片。 “啧啧不愧是陈家连守卫都有这么好的素质。”那人抬头轻笑道:“我只是有些哮喘酒是从来不喝的。”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警卫的头突兀向后一仰大块后脑上的颅骨粘着头皮被呼啸而来的弹头扯离了身体额前突然凹下的深洞里血液混着粘稠的脑浆缓慢地流了出来顿时软软倒了一地。 那人慢条细理地举起了手笔直挥下时身后已如潮水一般涌上了无数的执枪汉子。 “突突突”别墅顶上的两边楼阁窗户里突然同时喷出了长长的火舌m2独有的沉闷声响咆哮起来刹那间外面的人如镰刀下的麦浪般仆倒了一片。 “中国教父还真是变态啊!居然在家里配备重机枪”那人身体诡异地一扭度快得匪夷所思片刻之间已是到了别墅墙边。六米高的建筑体他轻轻松松地攀了上去抬手处疾如骤雨般的黑点飞出一挺机枪顿时哑了火。 别墅内陈家的枪手如同凶悍的兵蚁般从各个角落涌出每一处窗户的玻璃都被敲开与外面的攻击者展开了激烈的驳火。 那人似乎是对下面的战况毫不在意掐灭了第二挺重机枪后迅疾进到了建筑内部。 灯光下那人穿着一套紧身黑衣小腿处打着厚厚的绑腿面上蒙着张黑色布巾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死气沉沉散着极度残酷的光芒。 刚从楼阁内跨出几支乌兹冲锋枪就立即怒吼了起来子弹将他身边的墙壁打得碎屑横飞。 蒙面男子退回从身上摸出了几枚古怪的蛋形物事轻轻抛出。 “扑扑”几声大量的烟雾升了起来那蒙面男子手腕一翻抽出柄短小黝黑的双刃利器急冲而出。 沉闷的人体倒地声接二连三地响起烟雾散尽几个陈家警卫仆倒在地俱是喉咙处被划开了一道可怖的血口断裂的浅红色气管耷拉在外面滋滋地喷着血泡。 外面的枪声已经稀疏了不少但仍在继续蒙面男子站在原地侧耳听了一会拭干了手中利器上的血迹向楼下行去。 一路上6续碰到了一些警卫那男子扬手间一枚枚黑色四角型的铁器带着凄厉的风声呼啸而出在每个试图阻挡他的人额前爆开朵朵血花。他的步履并不是很大但却极为敏捷疾行间双臂下垂上身微微前倾以小幅度的“s”型路线前进象极了一条游动迅的蛇。而子弹似乎永远也追不上这条蛇可怕的度。 蒙面男子轻松地下到了底层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在卧室和客厅搜寻了一番后直接向后门处奔去。 陈动雷生平第一次忤逆了父亲的意思。 第一声枪响过后这个魁梧的年轻人就立即跳了起来带着房间里的四个枪手将陈进东紧紧地护在中央冲向后门。他自十九岁那年孤身一人去了意大利与世界上最心狠手辣的黑手党家族打交道已有十年所遇见过的明战暗杀不知几许冷静敏锐的头脑是他活到现在唯一的保障。 这幢伫在山腰的单体式别墅已经完全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黑暗里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伺伏着。四个陈进生以前特意从黑火中选出的精锐枪手倒下两人后他们终于撕开了包围圈渐渐由密林中向山下退去。 别墅边的枪声已经慢慢凋零追上来的一小股敌人近乎一半倒在了陈动雷手中的沙漠之鹰下沉重冰冷的枪体每一次弹跳间就必然会掠走一个人的生命绝无落空。 就在四人即将脱离这片黑暗阴森的树林时那个蒙面男子终于追了上来陈动雷远远看着他古怪的疾行方式一气射出了六子弹然而却似面对着一个虚无的鬼魅般居然一枪未中!几声低低的破空声后陈动雷的肩头小腹上火辣辣地一热不禁低哼了一声身边的一个枪手无声地倒了下去。 “父亲您先走这里只有我能拦住他。”陈动雷停下了脚步拎起了死去枪手的微冲双枪连远处那人似是有所忌惮度慢了不少。 陈进东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漠:“我向来对生命看得不是很重要走就一起走。” 陈动雷突然回身一掌切在父亲颈边对着唯一剩下的枪手吼道:“带他走!只要你还剩最后一口气就一定得让他活着!” 说话间那人又是远远扬手黑暗中准头失了不少陈动雷狂吼身上已有六、七处地方急飙出血泉来。 那枪手是个跟了陈进东十几年的属下行事决断当下背起陈进东咬牙而去。 那蒙面男子在短短几次远距离交锋中几乎被陈动雷刁钻的枪法射中他为人向来心高气傲不禁隐隐起了怒意。 弹夹已经完全打空陈动雷扔去武器越来越近的强大敌人激起了他的凶戾之气低吼了一声后他和身扑上竟是完全至生死于不顾! 蒙面男子不屑地摇了摇头轻松避过他袭来的腿脚抽出那柄双刃利器急挥而出。 陈动雷掩住咽喉轰然倒地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喉间响起了诡异的“咯咯”声。 那蒙面男子毫不停顿地擦过他身边便要向下追去忽觉小腿一紧已是被一物缠住。低头看时却见被割喉那人双手紧抱住了自己的腿力道之大竟至于无法挣脱! 蒙面男子有些讶异于对方生命力之强低低哼了一声抬手切下所执利刃毫不停顿地切过陈动雷的颈间顿时将他的头斩下! 血泉喷涌中陈动雷的头颅直滚出几米开外但双手仍死死缠着对方的腿这具失去生命不断抽搐着的躯干竟似有着不可摧毁的意志! 蒙面男子单手急挥又将陈动雷两条臂膀切下这才挣脱了束缚。奇怪地是他却并没有急着再去追先前的目标反而静静站立对着陈动雷的尸体深深鞠躬。 悍不畏死的敌人在生命泯灭之后让他肃然起敬! ※※※ 拉斯维加斯风云突变。 在离奇的大规模血案生后当地行政司法机构与联邦特工们开始了清剿行动。六个大型黑帮被摧毁近七百人遭到逮捕更多的人在行动中直接倒在了冰冷的枪口下赌城一时间风声鹤唳黑帮分子彻底绝迹。 短暂的平复期后这座城市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依旧以她最美丽的一面迎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们。 灰黑色的市政厅大楼位于十六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秘书小姐正轻巧地掩门而出。 “克罗迪这次的事情真的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陈进生微笑着举起香槟。 “陈我的老朋友维持社会治安是我的责任。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睹城的最高行政司法长官没有个交代上面是会对我不满意的。”体形略为福的克罗迪举起了酒杯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上次去你家吃饭时没有给罗丝带去礼物这个请替我转交给他或许她可以自己去买那套最喜欢的拼图玩具。”陈进生将一张信封轻轻推上了桌面。 “我的小淘气又向你要东西了吗?陈下次你不要再牵就她了毕竟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于溺爱是会影响成长的。”克罗迪笑着将信封收进抽屉。 正闲聊间桌上电话响起克罗迪拎起听筒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陈你的中国城出了一些事情。”克罗迪挂回电话凝重地道。 陈进生站起了身神色轻松:“该来的总是会来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先告辞了。”刚迈步间他口袋里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短促的几句交谈后陈进生按下了结束键脸色如常地朝克罗迪点头示意转身举步。 “陈我希望拉斯维加斯最近不会再出什么事你知道那会很麻烦。”克罗迪在身后道。 “你放心战场不会是在这里。”陈进生拉开门走了出去目光已变得冷厉锋锐。 ※※※ 与此同时纽约机场腾空而起的一架航班上。 “出了!小野的找老婆行动正式开始!”小四兴高采烈地叫道飞机拔高时产生的轻微颠簸使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林野感受着附近座位上乘客投来的怪异目光苦笑着摇头。 进入了平飞状态后小四松开安全带面色显得有点古怪。 “你没事吧?”林野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小四强自笑笑:“没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心跳得很厉害大概是因为气压的关系。” 机窗外黑厚的积雨云密布着整个天际一场风暴似乎正在悄悄酝酿 第五十八章 燎原 十七个小时后日本北海道宗谷岬。 夜幕低垂带着彻骨寒意的海风呼啸掠过桃吉滩无边无垠的海6交界处一眼望去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一只船。著名的捕鱼业在现在而言显然不是季节。 海浪一阵接一阵带着洁白细腻的泡沫席卷在这片有十几公里长短的浅滩上。延伸至海的一道小山体旁黑压压地站着上百人静寂而默然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天上一轮清月正高悬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远处的洋面上突然一点光芒亮起几下长短不一的频率闪过后浅滩上的人群中跨出一个汉子举起了手中的强光手电。 “突突”声渐渐传来几艘小型皮筏艇摇摇晃晃地冲上了浅滩月色下人群分散开来潮水一般迎了上去。 皮筏艇上当先跳下一名高大的老人远远张开了双臂:“陈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给我个电话!” 一身劲装的陈进生微笑着从人群中走出紧紧和他拥抱在一起:“老伊万你还好吗?我非常非常想念你和玛莎!” 伊万热烈地拍打着陈进生的脊背:“老伙计东西全部带来了诺夫戈罗德出来的最好货色有不少是新玩意我保证你会爱不释手的!” 陈进生看着一个个被从皮筏艇上抬下的狭长木箱点头道:“有你这么个朋友实在是我的幸运。钱我会直接打到你帐户上去的。” “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退休整天抱着我的小孙子而不用再呆在这见鬼的潜艇里。这些年来我可真是受够了!”伊万坦白地道:“如果不是在你们这边赚到的钱够多我恐怕还得熬上一阵子!” 陈进生笑道:“你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和家人在一起安稳平静地度过后半生。” 伊万看了看岸边忙碌不休的人群有些疑惑地道:“陈这次为什么会这么急?以前我们的交货方式可不是这样!你现在是在和日本人打交道吗?老实说我不大喜欢他们。”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在和日本人打交道他们杀了我的侄子这次我是来表示感谢的。”陈进生淡淡地道语气平静地可怕。 伊万震惊地看着他后者若无其事地笑笑。 所有的木箱卸完之后伊万登上了皮筏艇挥手道:“玛莎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再去我们家吃饭照顾好自己48小时后我的潜艇会准时在这里等你我的老朋友!” 陈进生挥动手臂带着平静的神色身后的浅滩上人群正迅疾退去一如他们来时般无声无息 ※※※ 名古屋秋田寿司店。 道本一郎正坐在舒适宽敞的包房里享受着清酒刺身与女招待那年轻嫩滑的身体所带来的愉悦。 做为火峰家的十大长老之一这个留着仁丹胡疯狂崇拜东条英机的中年男子统领着日本三处火峰分部在前些年与山口组等几大帮派的火拼中他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对敌手段让统一名古屋的黑道行动变得事半功倍。 “佩上‘凌虐’和‘折磨’这两柄武士刀世上将不会再有人敢阻挡在你的面前。”这句话是道本一郎生平的唯一信条。 女招待身上的和服已经大半褪下露出了羊脂一般白皙的身体道本一郎看着她羞涩的表情突然狞笑了一下重重一记耳光抽了上去。 清脆响亮的声音过后女招待那清秀的脸蛋上现出了五条通红的指印她惊愕地捂住了脸眼眶中迅蓄满了泪水显得楚楚可怜。 道本一郎扭曲着脸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抽上。 鲜血从女招待的嘴角边流下一滴滴坠在裸露着的肌肤上蜿蜒而下灯光下带上了一抹暗红的柔嫩身躯显得凄艳而迷离。 道本一郎似是再也无法遏止哆嗦着站起身从裤裆里掏出短小丑陋的生殖器揪起女招待的头狠狠地对她嘴里捅了进去。 包房的门被悄然无息地拉开几个精悍的汉子跨了进来锃亮的高帮军靴直接踏在地板上似是在无情地嘲笑着日本文化。 道本一郎已经完全沉浸在下身传来的巨大快感中嘴里出着无意识的呻吟声对身后的异动丝毫没有察觉。女招待的脸被紧紧按在他的小腹下几乎已经快要窒息。 近乎玩味地看了一会汉子中的一个大踏步步上前掐住了道本一郎的后颈皱眉道:“男人干这事时居然真的会叫老子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随着嘴里物体的突然拔出一缕亮晶晶的口涎从女招待的口唇间挂下看着房中突然多出的几个执枪大汉她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扑”的一声轻响如同女高音般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女招待直直向后倒下一子弹掀飞了她的半边天灵盖半块血淋淋的头皮耷拉在她犹自睁大的眼前诡异得让人窒息。 “八格!你们这些混蛋是哪个帮派的?都不想活了吗?我是不动峰的长老!得罪了我你们全家都会死!”道本一郎声嘶力竭地吼道颈骨在那只大手的重握之下“咯咯”作响。 那汉子并不答话扬眉冷笑间单手就将身材矮小的道本一郎拎离了地面! 他同伴中的一个狞笑着从腰后抽出一把三棱军刺开始慢吞吞地划开道本一郎的衣服。 随着胸腹前的衣服被自上而下地划开道本一郎的皮肤在冰冷的刃锋下激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他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过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你们是支那人?!为什么要找上我?”道本一郎看着眼前汉子和自己略有不同的黄色脸庞联想起先前身后的那句怪异语言语气颤抖地叫道。 执军刺的汉子也不知有未听懂龇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道:“老子们是来讨债的!” 以近乎外科手术般小心翼翼的动作汉子慢慢剖开了道本一郎的胸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粗大摺皱的肠管夹杂着大股血水流了出来房间内顿时腥气扑鼻。 先前那汉子扬手将道本一郎掷在地上拎起矮桌上的清酒倒进他的腹腔。 “啊求求你们杀了我!”道本一郎直痛得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滚哀号豁开翻起的肚皮间内脏正急促地颤抖不已。他现在才知道那两柄武士刀在别人手上时要凌厉得多。 “孬种!要换了瓶高粱酒只怕你连叫都叫不出来!”汉子啐了一口沉重的军靴狠狠踏住那截拖在地上的大肠转了一转。 道本一郎急剧地抽搐起来五官中汨汨地往外流着血瞳孔开始渐渐放大。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伙真是***!走吧还有几家今天会有点累。”汉子收回了脚补了已经不动的道本一郎一枪。 嘈杂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秋田寿司店堂内安静地可怕老板伏在帐台边似在小憩每一个食客都僵硬地趴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腻人的血腥气 ※※※ 东京火峰总部。 火峰雄原坐在议事大厅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频传而至的电话让这个三十年前白手起家如今已是日本最大黑帮领的老人感到了极度震惊。他行事一向缜密隐晦却从未有过这种暴露在敌人窥视之下的感觉。 广岛、大阪、京都、北海道、名古屋一天之内全日本有二十余处分部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除了去美国的六个长老以外剩下的四人全部被杀总共死亡人数过千人没留下一个活口。火峰家在日本的势力几乎已被击溃大半而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大厅的角落里站着十几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自接到第一通警讯以来火峰雄原就处在最严密的保护之下。日本是个对枪械管理极其严格的国家但在这些保镖的身上却有着世界上最顶级的武器配备。 火峰雄原沉默地坐在椅上心中念头电转从敌人强大的攻击火力上来看应该不可能是本土黑帮所为而海外的仇家又有谁会这样做呢? 一阵轻促的声响似乎宣告着答案揭晓大门轰然开处一个下属捂着鲜血横流的脖子跌跌撞撞地奔进:“有敌人有”挣了几步后他似是再也支持不住一头载倒在地屋内众人纷纷拔枪。 急如暴雨般的击声中保镖们一枪未开地躺了一地十几个黑衣大汉平端着各式武器冲进他们对毫无伤坐在那里的火峰雄原视若无睹动作迅地搜寻着每一寸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 “火峰先生?久仰了。”一个面容平凡的老者悠然行入用英语和蔼地打着招呼。 “你是谁?所有的袭击都是你们做的?为什么要和火峰家过不去?”火峰雄原不愧是日本第一大帮派的脑话语间居然听不出半点胆战之意。 陈进生微笑道:“我姓陈来自台湾你应该对这个名字不会陌生。” 火峰雄原略为诧异:“台湾的陈家?” 陈进生负手欣赏着墙上的一张字画微微颔。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难道仅仅是为了上次拳赛的事情就值得你们这样做?”火峰雄原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陈进生如此人物闻言也不禁一愣:“我以为敢做敢为是亚洲所有黑帮的作风想不到却是高估你了!” 火峰雄原沉声道:“陈先生我只是希望能够明明白白地死去而不是做一个糊涂鬼!” 陈进生沉思了一会突然抬头笑道:“既然如此也只有将错就错了日本人对我来说多杀一个是一个!” 过六柄拧着消声器的微冲同时开火火峰雄原在刹那间就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筛子陈进生看着他缓缓倒下的尸体脸色却变得严峻起来。 ※※※ 纽约希尔顿酒店的一间套房里。 宽大的席梦思上正大汗淋漓地纠缠着一对男女**蚀骨的娇喘声与**的接触声夹杂在一起几乎要让人为之疯狂。 “哦!你可真是强壮!我我快要飞起来了!”女人呻吟着说道脸色潮红双手紧紧揪住了已是一团乱的床单。 男子惨白的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加快了腰部运动的幅度:“那些老家伙现在应该都已经被摆平了吧?” 女子似乎是被他的突然加弄得有些失控两眼迷离地道:“他们早就该死了所有的一切都都是我们的。” 男子似是有些担心:“台湾那个家长我没能干掉那些中国人会不会” 女子按住了他结实的臀部语无伦次地叫道:“不可能我和那些人打过交道他们的报复**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用力!我快来了!” 房内的地毯上凌乱散落着一些衣物几件古怪的黑色铁器正静静地摆放在床边闪着幽幽的冷光 第五十九章 血色暴风雨 火峰流舞在第一时间接到国内的通知后率领着六大长老急返日本。 东京警视厅的高层脑们面对着火峰流舞的怒斥责问几乎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千代田区的火峰家总部惨遭灭门火峰雄原的尸体就象是个被戳破的水袋干瘪可怖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视觉神经。 向来有“犯罪克星”之称的警视厅麾下探员们在接到报案后曾迅赶到现场与正撤退的武装匪徒生过短暂交火但在几辆警车被1o5mm单兵地对地火箭亲吻上天后他们彻底失去了勇气和追击**。眼巴巴地看着悍匪们乘上接应的车辆扬长于东京的茫茫车海中。 和日本各处遭到袭击的城市一样东京立即实行了戒严管制大批的武装军警走上街头路口、码头、地铁站、机场每一处都遭到了严格的排查然而那些神秘的袭击者却如蒸在空气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案消息传来政府内阁极为震怒这样肆无忌惮的极端暴力仇杀在日本历史上还是第一次。由于事件中有着大量无辜市民丧命相小犬大雷霆勒令警视厅、侦稽处等限期破案以求挽回社会上恐慌动荡的负面影响。 在理清残局后火峰流舞迅召集日本的余部残党放弃了一些偏远的地盘收缩力量以防备虎视耽耽的各大帮派。与此同时她在同去美国的六位长老辅佐下以火峰家长女的身份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家长的位置。 就当全国范围内的搜捕行动毫无头绪渐近尾声之际总数过一万人大规模械斗终于在各地爆火峰家的各处分部同时要面对来自不同帮派的攻击一时间形式岌岌可危。 当火峰流舞用自古以来颠仆不破的两大利器----金钱与美女逐一与东京的高官们达成妥协后一股神秘势力突然介入日本黑帮之间的争斗山口组组长稻本田中、住吉会会长小野秀一、稻川会领宫田良民及多个高级头目先后遭到暗杀街头械斗中一些夹杂在人群中的古怪黑衣人厉如鬼魅以一挡百。短短两周内竟摧枯拉朽般横扫了所有火峰家的敌对势力。 在三大黑道巨头先后宣布解散帮派后全日本87ooo名黑帮分子近乎大半归至火峰家麾下无数狂热的右翼激进青年纷纷加盟“不动峰”这三个字似乎已在一夜之间名动四海。 而与亚洲最凶猛强大的那头黑道巨兽----台湾陈家之间的终极对话也终于在火峰家统一了国内局势后全面展开! 二月十八日农历大年初一。 全世界的华人都在同庆春节台湾的大街小巷内到处可闻喜气洋洋的爆竹声。 火峰流舞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带着几名随从亲自前往台湾陈家府邸陈进东扫榻相迎整席备酒一时间宾主皆欢其乐融融。 席间对于前些日子传出的陈动雷死讯火峰流舞表示了震惊痛惜并坦白阐明想要与陈家修好的立场陈进东微笑聆听不置可否。 宴散留下礼物后火峰流舞起身告辞作陪的陈家大少流风直送到门口双方依依作别。 二月二十六日陈家依靠着五艘苏制武装舰艇的强大火力在太平洋海域附近击沉火峰家运输船七艘光是坠入海底的丰田走私车就达到了三千余部其他电器、高科技产品等更不计其数火峰家直接经济损失无法估算。 自从上次在日本黑火那直接凶狠的重拳打击几乎毫无落空后陈家更是深刻认识到情报的重要性只是为了这次行动陈进东甚至动用了俄罗斯某地方兵站的三个雷达网络仅仅是付给那些“友好”军方人士的费用就高达上千万美金! 三月四日四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走出高雄机场。是夜陈进东当地的一处僻静居所在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后如浸了水的泥墙般轰然倒下一些刚刚潜进的黑影瞬间被压得粉身碎骨。 第二天当地一家报纸以极小的篇幅报道了这起因年旧失修而引的房屋坍塌事故。 三月十五日火峰家总部再次遭到袭击十二枚大材小用的7omm弹径“毒刺”导弹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击整座总部内再次不剩一个活人远在大阪的火峰流舞躲过一劫六大长老中却有四个倒在了残砖碎瓦之下日本国内再起恐慌浪潮相小犬暴跳如雷几乎要逼着东京警视厅厅长切腹谢罪。 三月二十二日陈家旗下于大6的四幢高级写字楼同时生连环爆炸死伤人数近千当局大为震怒原本就用作漂白的陈家正道企业一时遭到全面封查。 同日身在韩国的陈清雨遭枪击虽然六个黑火队员片刻不离地跟在她身边防备不可谓不严密但在十几个伏击枪手近乎自杀式的攻击下仍然身中三处枪伤所幸性命无忧。 亚洲最大的两个黑帮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交锋后彼此都开始小心而谨慎起来。 火峰家的新一代女家长更是有苦说不出她对这些中国人的报复心理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他们在杀了自己父亲后仍然还没有觉得满足竟是欲将不动峰除之而后快! 陈家对不动峰的情报收集能力也感到了吃惊之前的中国城事件就只是黑火队员居住的楼层被炸得面目全非。在大6的那几家公司陈进东根本就是以陈家之外的名义注册除了资金流动以外鲜与台湾总部联系。而陈清雨在韩国的行踪自开战后更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这一切都让陈进东对年轻的火峰流舞更加提升了戒备。 双方都有了忌惮之心后也便就有了谈判。 第一次谈判的地点选择在香港而大圈帮成为了中间人素来与不动峰有交往的他们让火峰流舞感觉到颇为放心。 而让日本人根本没想到的是到达了谈判地所在的一处船埠后最先动手的却是他们一直以来在东南亚的生意伙伴实力与己方不遑多让的----大圈帮! 火峰流舞身边的大批枪手瞬间在突如其来的弹雨中倒下了一半硕果仅存的两大长老当即毙命在属下的拼死护卫下女家长这才得以逃脱回到本国时身边已不足十人。 想起昔日的合作对象挥舞ak47口口声声叫嚣着“小日本”火峰流舞几乎咬碎了银牙。 第二次谈判居然挑在了金三角。 一直与那里有着毒品交易的不动峰并没能象事先想的那样依仗到金三角地方武装的庇护早在缅甸边境不期而遇的谈判双方就展开了激烈的枪战过两百名黑火队员组成的强大火力网在片刻之间就将火峰流舞身边的那些古怪黑衣人扯成了碎肉。 在没有半点障碍物可以掩藏的空阔地带现代兵器给古老技能的修习者们上了一课当然学费是极其昂贵的。 金三角的毒枭们几乎动用了一个营的兵力才把火峰流舞从枪林弹雨中捞了出来。当天晚上除了那张充作军费的巨额支票外火峰家女家长那雪白嫩滑的**让排着队的地头蛇们感觉到和日本人打交道实在是件不错的事情。 直到第三次双方才真真正正地坐到了谈判桌前。 而陈家派出的却是大少流风陈流风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斯文和气理由也很简单:“父亲和二叔都很忙这种小事我来谈就可以了。” 火峰流舞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陈家也相当重视这次谈判大规模的开战对人力物力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成胶着状态的拉锯战更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吃力。而陈流风虽言语平和但态度却极其强硬话题更是直指要害:“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急着和火峰家亲近但却在不知不觉中当了一回快刀流舞小姐做家长的感觉还好吗?” 火峰流舞神色如常媚笑道:“我是个女流之辈陈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太深奥的话只怕是流舞愚昧。” 陈流风眉头微微皱起:“上次你敢来台湾找我们也算是个女中豪杰动了你未免给旁人笑话。其实在江湖上走动无非也就是互相利用帮流舞小姐干掉上一任家长本来就是件小事可是牵扯到我的家人那就是件大事了!” “令弟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只能说那是个大家都不希望生的意外。但您看逝者的灵魂已在天堂安歇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却依然要活下去。”火峰流舞平静地道。 陈流风眼中鄙夷之色一闪而过:“意外?哼!现在不跟你谈这个再说下去我只怕是这次谈判又会流血!” 三个半小时的谈判后双方达成妥协。 火峰家除毒品和色*情业外彻底放弃在亚洲的其他行业竞争。 陈家的势力不再进驻日本范围并将不会干涉火峰家在亚洲以外的任何活动双方即日起停火。 一场急骤的血色暴风雨后惨烈的两大黑帮火拼就这样草草落下了帷幕久未出现的和谐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两者之间当然只是似乎而已。 ※※※ 罗森面前的桌上摊着一叠资料和十几张照片他正举起一张半身照怔怔地看着上面的一个粗犷年轻人愣。 泰格尔的办事能力无疑非常地扎实有效一个月来他已将巴赤来美国之后的所有材料调查得详尽万分。只是让这个前中央情报局特工所迷惑不解的是巴赤那张古怪的护照和同样古怪的履历档案那上面用鲜红印章敲着冷冰冰的一排字“军事机密”除此之外空白一片。 特工?克格勃?这几个可怕的字眼不断从罗森的脑中闪过由于他所处的特殊位置实在是不得不把这些隐藏着的威胁放在考虑之内。 “这上面说他现在是一个保安?”罗森翻开了那叠他几乎已能倒背如流的资料。 “是的先生一个有着正规手续注册的保安公司他是雇员之一。”泰格尔回答道。 罗森看着电脑里打印出的档案图片:“泰格尔你认为他是一个俄罗斯特工而故意接近艾薇儿的可能性有多大?” 泰格尔犹豫了一会道:“根据我的经验那不到百分之一先生他们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一般来说会有一个不那么让人值得怀疑的身份。” “我很担心艾薇儿的安全任何一点细节都要考虑进去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罗森缓缓地道。 “今天我去调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结果弄来了这个先生。”泰格尔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张:“他同事里有一些美国人几乎都是四、五年前的流氓恶棍很多坐过牢然后消失了整整三年突然又出现惊人地相似。并且还有着几个从四十一区出来的家伙。” 罗森沉吟了一会站起了身:“既然这样我想去拜访一下艾薇儿的新朋友既然在他身上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查不出来那就只能去亲眼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六十章 参议员的造访 巴赤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过得苦不堪言。 林野和小四去了中国久久未归。杰西卡如今已把使唤这个巨人当成了自己的工作之一每天甚至连办公室阳台上的几盆小花也都是巴赤在浇水伺弄。 由于只接过几单诸如押运之类的小型委托公司里的大多数兄弟都是整天无所事事除了偶尔打靶以外更多的时间他们用作在院落里赤膊玩角力。 正如林野所说林辛同的死并没能造成太长时间的轰动特工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中纽约城中四处转悠的电子监控车彻底消失不见就连张虎也逐渐对拎起电话骂娘的把戏失去了兴趣。 胡恩早就迫不及待地挖出了他的宝贝们。一心一意地在地下室捣鼓起了枪械。尽管这里现在已经被改成了靶场而且只有一小个角是属于他的但胡恩还是觉得很满意。因为----另一个角落里坐在一堆炸弹中的安东尼奥似乎比他占的地方还要小。 “大块头大块头你在哪里?”杰西卡高声叫着急冲冲地走向办公室。 正鬼鬼祟祟在抽屉前翻弄不休的巴赤一个激灵连忙坐到了沙上。 “咦?你在这里?我叫你怎么不回答?”杰西卡有些纳闷地道。 巴赤嘴巴高高鼓起吱吱呜呜地点头又摇头。 杰西卡颇为狐疑地看着他古怪的造型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自己的桌边拉开抽屉顿时出一声惨呼:“我的小熊曲奇饼干!” 巴赤见事情败露顿时从沙上跳起鼓着嘴夺门而逃宛如一只偷吃了蜂蜜的狗熊般笨拙仓皇。 “我誓!我要杀了你!那是我最喜欢的零食”杰西卡挥舞着一把随手操起的笤帚尖叫着追赶巴赤。 院落里的大汉们纷纷好奇地抬起头透过楼道的窗户注视着体能教官被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由幸灾乐祸地哄笑起来 巴赤面如土色边逃边苦苦哀求道:“杰西卡我肚子饿了你的小熊又看起来很胖很好吃的样子” “你这个家伙肯定是为了报复没有时间去约会!给我站住!”杰西卡怒气冲冲地大叫脚下的那双高跟鞋似乎半点也不能影响到她的度。 巴赤直奔到院子里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大门却在门口撞翻了两个人。 泰格尔见同来的两个伙计被这巨人如玩笑般轻松撞飞不禁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护在了罗森身前右手慢慢探进怀里。 “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注意。”巴赤一手一个拉起了地上龇牙咧嘴的两人抱歉地说道。 身后那些浑身精力无处泄的猛虎队员们倒是有不少看见了泰格尔的小动作狞笑着围了上来。 “先生们请问是来委托事务的吗?咦?您您是罗森参议员?”杰西卡将笤帚藏在身后惊讶地看着泰格尔身后的文弱中年人道。 罗森将注视着巨人的目光移向杰西卡:“您认识我?” 杰西卡显得有些兴奋:“我曾经在一次酒会上远远看见过您伦奎斯特法官说过您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哦伦奎斯特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小姐您看我们能不能换个交谈的地方?”罗森看着身边围得水泄不通的大汉们说道。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去我的办公室!”杰西卡乖巧地道随即狠狠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猛虎队员们:“都让开!继续你们无聊的游戏去!巴赤你进来!” 几名保镖留在了门外罗森带着泰格尔跨进了这间狭小的办公室内打量了一番简陋的陈设后罗森开口问道:“小姐恕我冒昧看起来你们公司的经济现状并不是太好?” “是啊我们是一家小公司在这行里面并不是很有名气委托的客户就自然少了些。”杰西卡微笑道巴赤愁眉苦脸地在一旁泡着咖啡。 罗森点了点头:“您说的很对有时候虚名会比能力带来更多的好处。” 杰西卡透过窗户望了眼街对面的一溜车队略有些不解地问道:“罗森先生不知道象您这样的大人物今天到我们这里来是” 罗森接过巴赤递来的咖啡彬彬有礼地微笑颔:“我是为了这位先生来的艾薇儿是我的女儿。” 杰西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虽然知道巨人的小女朋友有着不简单的家庭背景但却从未想到过她竟然会是民主党领袖的女儿!巴赤愕然愣在原地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和艾薇儿在一起这段时间以来您曾在约会时打断了六个家伙的腿就只是因为那些痞子对我女儿出言不逊。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没有住在一起过看得出您很爱艾薇儿并且很传统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罗森注视着满脸通红的巴赤缓缓道:“如果您能够详尽而令人信服地阐述您的过去我想我不会介意您和艾薇儿之间的差距甚至会祝福你们。”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并不存在着你所谓的差距。”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罗森转头两个同样修长挺拔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 一个穿着休闲随意俊朗的脸上挂着抹阳光般耀眼的微笑正在对着杰西卡挤眉弄眼。 旁边的那个一套笔挺崭新的黑色制服束着整齐的长冷漠的眼神正直视着罗森参议员刚毅硬朗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您是?”虽然罗森早已经看过这个年轻人的照片但还是明知故问。 林野跨步进房径直走到巴赤的身边:“他的兄长这家保安公司的老板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罗森略仰起了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在了林野脸上。 泰格尔站在参议员身后紧张地注视着林野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这年轻人踏入房间的那一刹一股危险而令人战栗的气息扑面袭来几乎让他不可遏止地产生了拔枪的冲动! 小四看着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苦笑着摇头。中国之行并没有找寻到那个人后林野平日脸上刻意维持的平和假面在极度的失望和痛苦中逐渐褪尽。那头他熟悉的狰狞野兽在不知不觉间已再次回来。 第六十一章 金花故人 “哥你回来了!那个姐姐找到了吗?”巴赤很是高兴先前的窘迫神态被满脸喜色代替。 林野微微摇头目光却一直在与罗森冷然对视。 “一个人可以没有地位没有声望甚至可以没有荣誉。”罗森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竖起右手食指摇了一摇:“但是却绝对不可以没有财富。当然对一些深爱着彼此的恋人来说会觉得这个理由苍白可笑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比他们能够在一起更为重要。然而在我这个做父亲的人眼里没有钱却会买不了房子供不起车每个月看着一堆这样那样的帐单愁就连给心爱的女人买上件她喜欢的衣服都得要盘算上半天。难道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应该为这样的生活方式而羞愧吗?” 罗森深深地看了一眼低下头去的巴赤缓缓道:“艾薇儿从小没了母亲我虽然对她的要求很严厉但在生活上却一直给予最好的条件。现在她就读的大学在纽约是第一流的光是汽车我就为艾薇儿买了三部虽然她从来也不去开恐怕我的女儿现在已经不能适应另一种生活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而我就只是将它说出来而已。” 林野刚要说话小四却笑着先开了口:“请原谅我的冒昧这位先生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只想插一句话巴赤绝对能够给您的女儿带来幸福无论是精神方面或是物质上这一点我敢保证。” 罗森打量着这个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家伙略略皱眉道:“您又是哪位?”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我基本上应该算是他们俩的家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两个小子只要是有必要恐怕这世上的事情还没有他们做不好的!”小四指了指胸口肃容道:“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刻苦用心!” 林野淡然接口道:“虽然我认为艾薇儿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女孩子但谁也不会知道明天将会生些什么事情我的弟弟是个踏实上进的人任何机会他都会牢牢把握所以你所说的财富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时间和机遇上的问题罢了。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满身铜臭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那样的人和寄生虫没什么区别。” 罗森笑了起来:“有意思的年轻人希望你们的能力和口才一样犀利!我是一个直接现实的人为了艾薇儿的幸福会愿意花上一点时间来拭目以待但不会太久。”他起身出门走到巴赤身边时顿住了脚步:“今天晚上希望您能够和艾薇儿一起来家里吃饭对您的过去我还是充满了好奇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女儿去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打交道的!” 望着罗森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房间里的人除了林野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小四一溜小跑到窗前探头探脑道:“这老家伙好凶啊!小巴赤你以后的日子看上去不是那么好过哦!” 巴赤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我是很没钱的艾薇儿虽然不会在乎但他爸爸说的也有道理。” “我说过了赚钱这方面就只是时间和机遇的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情。”林野平静地道。 “他是干什么的?架势这么大?该不会是纽约市长吧?”小四望着一排缓缓驰走的高级轿车咋舌道。 “比市长还要恐怖他是参议员民主党的当权人物就连总统做事有时也得听他的建议。”杰西卡解释道。 小四收回了目光明亮野性的眼睛带着笑意望向女秘书:“杰西卡你看外面阳光明媚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和这两个无趣的家伙呆在一起会精神压抑的!” 杰西卡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有很多人来这找过你好象说是有急事每天都会来上好几次” 小四懒洋洋地拎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不带移动电话果然是正确的肯定那帮家伙又想要骗我回去。” 有气没力地哼哼了几句后小四突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听筒无力地从手里掉落眼睛刹那间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杰西卡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有些担心地问道。 小四的喉间低低地出了一声咆哮:“我干你娘的小日本!” 急冲冲地拔腿走到门口他忽又站定回头:“小野这段时间我不会来找你记住我给你的号码碰到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打过来!”也不等林野答话旋风一般走了出去。 杰西卡怔怔望着门外神色忧虑。 林野迅疾走到院落叫过两名猛虎队员嘱咐了几句后两个汉子远远跟在了小四后面。 “哥怎么会没找到那个姐姐呢?你不是说大致地方已经知道了吗?”巴赤跟了出来疑惑地问道。 林野目光黯然:“地方是对的我也找到了小时候住过的寨子但是她却不在说是几年前就出去找我了。” 巴赤看着兄长变得惨白的脸心中酸楚:“哥过一段时间我陪你再去一次说不定姐姐就已经回去了。” 林野语气微微颤抖:“中国那么大她她又能去哪里找我?” 来到云南昆明后当日林野和小四两人包了一辆车直开到哀牢山境内。 然而哀牢山脉连绵千里与之横向相交的公路段就有四条之多要找一个不知确切方位的寨子谈何容易?而当地的苗人但凡听见林野问起“金花侗”这三个字无不面如土色鼠窜而去这让同去的小四几乎认为他们正在寻找的是一个未开化的食人部落。 最后总算是天见可怜一个偶遇的黑角苗族人在不带任何希望地询问下自告奋勇带两人找到了金花侗的所在。在见到金萨大祭祀后这个黝黑枯瘦的苗人汉子虔诚地跪下捧起金萨的双足吻了又吻脸上尽是疯狂的崇敬之色。 金花侗依旧幽美宁静金萨仍如当年般清癯湛然。 名动苗疆的大祭祀第一眼就认出了林野没有疑惑没有激动就只是抚摩着他的头淡淡地用苗语说了一句:“回来了?家里的床一直为你留着。” 然后小四就惊讶地看到他所熟悉的坚强铁血的林野痛哭得像是个重归亲人怀抱的孩子。 望着金萨身后空空落落的屋子林野颤声问道:“她她呢?” “凤凰儿几年前就独自走出大山说是去找你。”金萨的一句话让林野的心彻底冰冷。 在历经诸多艰险阻隔之后他本以为一生追寻的那个影子就在眼前似乎已触手可及。然而命运再一次无情地将他踏到了绝望的谷底。 金花侗当晚举行了盛大的篝火仪式戴着银饰苗家姑娘们手挽着手围着火堆翩翩起舞个个窈窕貌美笑靥如花捧着米酒一脸幸福的小四只觉得夏威夷的海滩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睡满了肥猪的养殖场。 “你还要走?”远处的吊脚楼前端坐着的金萨平静问道。 林野语气萧索:“有一些人在等着我不得不去。以后我会经常回来一直到有一天凤凰儿也回寨子为止。” 金萨神色微黯:“你当年被掳走后这孩子就天天神思恍惚有一段时间染了风寒病重时胡话就只是叫着你的名字。这些年来慢慢长大却从未有一天见到她脸上有过笑容到了最后终于还是一个人偷偷寻了出去。三年了毫无音讯我只盼她一个女孩儿家不会出什么事才好。” 林野的心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沉默了一会他艰难地开口道:“我走后族里的事务繁忙您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我没有关系一个人早已习惯了倒是你从小就野性难驯在外面没吃什么苦罢?”金萨温和地道。 林野强自笑了一笑:“外面的人都很善良对我都很好您不用担心。” 金萨摇了摇头:“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你自己孤身在外凡事都要谨慎有一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回家来罢。” 林野低低“嗯”了一声安静地站在金萨身边心里只是在想如果耳边能突然听到那声脆生生的“野小子”就算是立即死了也无怨无求。 到了临别的那一天小四的身上塞满了精巧的木梳银饰等物苗女情热寨子里的年轻姑娘对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情根暗种的为数不少。刚来金花侗时深知乃师秉性的林野就曾有过严厉警告而风流成性的小四嘴上虽唯唯诺诺心里却颇为恼火很是以为林野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金花侗的毒却在用手势比划的老套散步请求后给小四敲响了极其悠长震撼的警钟。就在他扯着现炒现卖狗屁不通的“苗语”时一只灰色獐子突然从山包上蹿出被吓了一跳的小四恼火地拾石头去砸獐子却逃到了路边的茂密灌木丛里。 身边苗女见状笑盈盈地挥手一蓬淡淡白雾散过两人前方十丈内的青郁灌木瞬间枯萎那獐子如遭电击般一蹦米余落到地面时竟皮毛融尽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具尸骸。望着先前潇洒倜傥的人儿转眼间变得变得面色青白浑身哆嗦不已睁着无辜大眼睛的漂亮苗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次小小出手不但杀死了一只倒霉的獐子还彻底粉碎了一颗蠢动着的“兽心”。 金花侗人直送出十里有余这才挥泪而别而小四却犹在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些远远挥手的苗家姑娘忽而咬牙切齿忽而黯然神伤。 直到坐在了回美国的飞机上一直闷闷不乐的小四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兴奋地对着林野大叫道:“小野我终于想通了要摘带刺的玫瑰就一定得先戴手套!” 他浑然不顾林野的反应自管自地嘀咕道:“下次来的时候老子去搞一套生化服什么的那就什么毒也不怕了到时嘿嘿”说到最后竟一人在那偷笑起来。 林野见怪不怪地看着童年导师独自意淫的丑态心里很是为远在纽约的杰西卡前途担忧。 ※※※ “哥你说我晚上该怎么办?我可不大会说话艾薇儿的爸爸又很可怕。”巴赤焦躁地在屋子转来转去忧心忡忡地道。 林野安慰道:“艾薇儿的父亲现在对你印象不差到时只要编一个还象样的过去就基本上没问题了这个你可以去问杰西卡。” “我???”杰西卡惊讶地望向她的老板。 “小赤和艾薇儿会相爱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既然已经如此哪怕是取消原来的计划也得让他们在一起。”林野冷哼了一声:“我弟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交往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如果那个参议员真打算反对我就干掉他。” 杰西卡看着他满脸的杀气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起苦来。 第六十二章 上帝之手 巴赤看了看手中的香槟和鲜花犹豫了一会按下门铃。 脚步声欢快地响起门被拉开了一道缝穿着宽大绒衣的艾薇儿探出半个脑袋调皮地做着鬼脸。 “天啊!这是我认识的大笨蛋吗?”艾薇儿惊讶地掩住了嘴眼前的巴赤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整个人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 “雪莉姐带着我跑了好多家店才能买到合适的尺寸。”巴赤无奈地苦笑:“这套衣服很贵若不是哥哥拿出了自己的钱只怕是杰西卡已经杀了我。” “那个杰西卡老是很凶哪天我非得骂她一顿不可!”艾薇儿皱皱小鼻子有些气呼呼地拉起了巴赤的大手“先进来再说不要怕爸爸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传统的美国家宴丰盛的菜肴温和的长者如玉的佳人侃侃而谈的巴赤。 几乎有半个小时的陈述后艾薇儿怜惜地望着餐桌对面的巴赤轻微抽泣起来她从未想到过“大笨蛋”爱人竟曾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黑市拳手。 “您所说的虽然匪夷所思但无疑打动了我。俄罗斯地方军方管辖下的训练营我一直有所耳闻想不到你们公司的所有人都会来自那里”罗森语气里次带上了真正的尊重:“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能够活着走出来一定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不再是杀人机器只是一些想与生活做抗争的保安而已。”巴赤表情沧桑地缓缓说道这些话他在杰西卡的监督下几乎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罗森端起了酒杯:“一直以来我都相当地自命清高但现在敬您一个真正的男人。” 巴赤举杯粗豪的脸上满是愧疚:“希望以后我的人生旅程将不再像以前那样被篡改成一片空白我只是想能够给艾薇儿一个美好的将来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轻轻的碰杯声响过罗森微笑道:“你们的公司和那个年轻的老板一样有意思现在唯一缺少的就只是小小的机遇而已我想那似乎不会太远了。” 巴赤与未来岳父的会面在将近三个小时的愉快晚餐后圆满结束。 直到牵着艾薇儿的小手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时巴赤还未从恍惚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参议员的开明态度证明了杰西卡那越年龄的老谋深算是对的----在聪明人面前尽可能地多说实话往往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艾薇儿注意到了巴赤古怪的脸色踮起脚尖伸手要探他的额头。 “我没事就是还有点紧张。”巴赤解释道乖乖弯下了腰。 艾薇儿仔细探了探巴赤温度方始放心笑着竖起手指在脸上刮了一刮:“还好意思说以前揍那些坏人时的劲头都上哪去了?我早就想过了爸爸要是敢难为你我就和你逃到远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回来了。” 巴赤心中感动轻轻背起布娃娃般的小女朋友大踏步向前走去。 三月的夜晚依旧寒风袭人大街上行人稀少显得萧索而冷清。艾薇儿将手拢在袖子里环住了巴赤颈间贴在他的耳边低低地欢喜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的中午一位神秘的访客踏进了猛虎公司的大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杰西卡习惯性地抬头微笑道。 “啧啧这是保安公司?还是难民营?还真不是一般的破!我说你们平时接的活应该都是接送孩子之类的吧?”女秘书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涂闪亮唇膏、围着粉色丝巾、戴着七八个耳环的黑人男子他正旁若无人地将一台卡通外壳的手提电脑扔到桌上尖声嘲讽道。 “对不起先生”杰西卡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却又跨出办公室在公司内四处乱转起来。 “先生!您不能去那里!拦住他!”跟在后面的杰西卡眼见着他扭着屁股往地下室方向走去终于叫出了声。 “你要是知道我是谁恐怕就连做梦都得笑出来有多少人请我还请不到”黑人男子嗲声嗲气地抱怨道话还没说完却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了那根妖艳丝巾:“干你娘的!活得不耐烦了?” 黑人男子被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尖叫起来:“放开我!野蛮人!我得先对这里有个大致的了解” 杰西卡做了个手势悄然围上的几条大汉将黑人男子架了起来。 “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当然你可以不说我的手下们会乐意于把你当成当成饼干那样吃掉!”杰西卡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住闯入者显得颇有女匪的气势。 黑人男子只觉得被架起的手臂疼痛如折不由地叫了起来:“你们这些家伙!我是索尔斯亚!上帝之手----索尔斯亚!” 杰西卡显然对他报出的绰号不感兴趣挥了挥手汉子们大笑着将索尔斯亚举了起来。 “天啊!你们这些业余选手!居然连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索尔斯亚惨叫起来:“够了!快放下我!你们这帮蠢猪!是该死的罗森让我来的!” 一分钟后索尔斯亚气鼓鼓地坐在女秘书的座位上翘起兰花指数落不休:“就你们还想做这一行?简直是太业余了!太令人吃惊了!全美国没有一家大型保安公司的老板不愿意跪下来为我擦鞋的!” 杰西卡殷情地递上一杯咖啡微笑着连连称是心里却在恶狠狠地诅咒着不知所踪的林野。 “在保安和雇佣军的行当我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中介人。”索尔斯亚怒气稍敛拈起小勺在咖啡杯里搅了搅:“无论是在人身还是在财产上我都可以帮客户们介绍能够提供最稳妥、最强大保护的公司如果有必要在北非和中东的几个国家里我甚至能调动一些正规军队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 “全球富豪榜的前一百位里过大半的人在我的手里寻求私人武装庇护现在我想您应该了解我能够给你们这家寒酸的完全由野蛮人组成的小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在这个行业里我的手就代表着上帝之手能轻易地扶植起一批势力也能像摁死一只蚂蚁般让很多人完蛋对我来说就只是看心情的好坏而已。”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索尔斯亚重重地哼了声翻起眼睛以示他心情的恶劣程度。 杰西卡有些忐忑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道:“那么先生您到我们这里来的目的是” 索尔斯亚神色沮丧地道:”要知道做我这行的难免有些仇家罗森那家伙以前救过我几次我是被逼来这破地方的” 林野和巴赤回公司的时候杰西卡正满面温柔笑容地为索尔斯亚抹指甲油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则没骨头般软在沙里拿着面小镜子照得不亦乐乎。 兄弟俩站在办公室门口愕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 “你们俩!给我站住!”一个类似于某种会游泳关键时候还能上架的家禽出的叫声生生拽住了两人的脚步。 索尔斯亚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指着林野道:“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别想否认我见过你的照片!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了你多长时间?整整六个小时!上帝!你知道这点时间能让我赚多少钱?” 林野听着他“娇嗔”的语气不由心中一阵恶寒一时竟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刚忙完了一点事你是谁啊?”巴赤好奇地道。 索尔斯亚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拖进了屋打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快快!我不是很有空!自己选一个活!” 杰西卡站到了林野身边小声地嘀咕着些什么后者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液晶屏幕上由上至下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细小的字目名目繁多不一而足。 “卡塔尔流亡王储的一周随行美国石油大王哈默女儿的婚礼安全工作荷兰坎普家族第七代继承人交接仪式的护卫北韩政客的刺杀”巴赤小声念到这里疑惑地看了看索尔斯亚。 “那是雇佣军的事情和保安公司没有关系虽然更多的人喜欢去找杀手来做但笼统地来说我的生意也还不错。”索尔斯亚用一把小锉刀磨着指甲淡然说道。 “我想知道参议员先生为什么会这样做?”林野问道。 索尔斯亚看着涂成黑色的指甲恨恨地道:“他说是女儿的一些朋友开了家这样的公司而又正好想起了我这样的一个老朋友而已。” “虽然我很感激罗森先生但有一点必须得让你知道这次机遇是他给的而在能力上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林野面无表情地伸出了手:“我想你一定不会后悔和一家收费不高却十分强悍的公司合作。” 索尔斯亚惊讶地看了看他握住了林野的手:“你可真是个狂妄自大的家伙!那老东西说了就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搞砸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烦我!这也是我同样想和你们说的机遇是存在的但它不会总是光顾那些无用的人。” 林野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一次就已经足够你会看到我们是最好的。” 索尔斯亚满意地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希望你们的实力就不只是动嘴皮子而已。那么现在请选择一项委托吧!我这里可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难度报酬也是最高的。” 林野走至电脑前略为看了看后沉默地指在了一排小字上。 索尔斯亚扭头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道:“这个?它的风险很大比干掉几个人难多了。万一失败你们这一辈子都会被无止境的债务纠缠。而且还会连累到我。” “我只想接一件符合公司目前身份的事情保安就应该是干这个的。”林野平静地道。 索尔斯亚想了一会站到了林野面前:“我想看看除了这间破房子还有些什么可以证明你所说的强悍!” 地下室里仍是***通明胡恩满身油污地闷头忙碌倒是和另一个角落里浑身焦黑的安东尼奥相映成趣。两个家伙俱是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走进的众人视若不见。 “胡恩给这位先生看看你的新玩意。”林野淡淡地道。 胡恩抬头看了老板身边的黑人一眼拎起地上一杆黝黑的古怪玩意懒洋洋地走到了靶场边。 “转动滚筒两千马力射18oo每分钟自动冷却防水镭射锁定它是我的宝贝。”胡恩叹了口气:“我恐怕是再也做不出这么好的东西了!” 随着一阵巨大的咆哮声他手里那杆武器连在一起的三支枪管疯狂转动起来几乎有半米长的火舌喷出远处的一个全身靶在瞬间支离破碎十五秒不到靶后加固过的混凝土墙面就被掏出了个半人大小的深洞。 “我最满意的就是稳定性还不错因为有个家伙曾经说过那是我的弱项。”胡恩放松扳机望向了索尔斯亚傲然道:“这样的宝贝儿我做了五百把装备了它们就算是美国海军6战队的一个营在猛虎公司面前也就只能哭泣。” 第六十三章 光明之山(上) 索尔斯亚打了个寒战常年和雇佣军们打交道的他自然知道面前的这把不起眼的玩意有着多么恐怖的威力。而三杆转筒在将近四十米的距离外持续连仍能够将弹着点控制在人体宽度的范围内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胡恩有些满意于他震惊的表情朝林野打了个招呼后又埋头到机器边忙了起来。 “这一位是我手下的爆破专家”林野转向了安东尼奥那一边。 还未等他说完投去视线的索尔斯亚就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天!你们这群疯子!我要离开这里!” 杰西卡迷惑地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安东尼奥是个很和蔼的人” “他屁股下的那堆东西可绝不和蔼!上帝啊!tnt硝酸甘油黑索金哦!他小弟弟边上的肯定是浓缩铀!这些玩意足够把这幢房子炸到月球上去!我要离开这里干什么?放开我救命!”索尔斯亚毫无抗拒能力地被巴赤拎起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和那个叼着香烟的家伙越来越近不由得大声惨呼起来。 “你是男人吗?我真的是很怀疑。”安东尼奥弹了弹烟灰不屑地道。 索尔斯亚的回答却让他差点背过气去:“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这一点我很确信!” “行了!你的分贝就已经快让这房子塌了!”林野沉下了脸:“安东尼奥是全美最优秀的爆破大师你认为他会低级到连自己的安全也保证不了?” 安东尼奥大笑着站起了身:“老板这么有趣的家伙您是在哪找来的?” 林野冷笑:“很有实力的中介人他想看看我们作为合作者是不是能够配得上他高贵的客户!” 安东尼奥扬了扬眉:“这样啊!我也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给这位先生看个小玩意吧!” 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个烟盒大小的玩具车在底盘上摁动了几下后放在了地上。 小车毫无声息地疾弛而出直开到了靶场对面的一堆硕大沙包前居然自己转弯绕了进去。 “砰!”一声沉闷地爆炸声响起那堆沙包顷刻间化为齑粉黄沙被冲击波激得漫天飞扬下雨般落在众人身上。 索尔斯亚又出一声尖叫抱头蹲了下去过了半晌才注意到身边每个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就连杰西卡也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由大为尴尬讪笑着立了起来。 “最近我对遥控模型之类的小玩意很有兴趣就做了一个能预先设定路线带自动吸附能力用来炸车是最理想不过的了这部威力还小了点碰到2o厘米厚的装甲时我会让它带上反坦克钝感炸药。”安东尼奥轻描淡写地道。 索尔斯亚无力地道:“罗森那家伙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女儿在和一帮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林野摇了摇头:“参议员恐怕早就调查过我们虽然不至于很彻底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然也不可能有意向让我们接你手上的活。那些对于一般的保安公司来说未免难了一些。” “可恶的政客!我几乎被他骗了!”索尔斯亚咬牙切齿了一番突然皱眉道:“有些场合是不能完全靠武器的那时不知道你们的个人素质能不能过关” 巴赤拾起一杆半成品的改造枪械在索尔斯亚惊恐的眼神里将枪管慢慢拧成了麻花状。 “这个正是我们最强的地方。”林野淡然道。 没有任何悬念的一份正式委托书在两天后摆在了杰西卡的桌上。 ※※※ 控制着全世界三分之二未切割钻石市场的德比尔斯公司坐落在南非是世界钻石业里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感谢上帝创造了女人否则我们所有的工作都是没有意义的。”正如这句流传在公司内部的笑话一样钟情于钻石的女人们为创建德比尔斯的奥本海尔家族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巨额利润。 然而第三代掌门人尼克-奥本海尔并没有如人们想象中那般悠闲地站在财富颠峰过着毫无烦恼的奢华生活。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自从接受了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邀请后这个年近半百的豪富就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中。 在纽约这个时尚都市安排钻石展出无疑能够给德比尔斯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但是作为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国家之一美国的治安委实让尼克很是忧心忡忡因为这批展品里不但有那颗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之一----重达2o3克拉的“千年星”而且赫然存在着那颗传说中的“光明之山”! 英国远征军从印度人手里夺得的那块重1o8.97克拉后来镶嵌在维多利亚女王皇冠上的硕大钻石就只是“光明之山”的一小部分真正“光明之山”的主体在半个世纪后终于在某一天神秘出现在奥本海尔家族的保险柜中它的分量是8o3.5克拉!所有的钻石在它面前都会黯然失色因为这块带着梦幻色彩的梨形晶体就像它的名字已代表着光明中的王者。 奥本海尔家族的本意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拿出这块稀世瑰宝参与展出的而美国人狂妄自大的本性却由不得他们这样去做“最顶级的钻石当然要在最强大的国家一展风采。”这是那位好战总统的原话。 虽然美国方面派出了大批的联邦特工去机场迎接但早在南非时尼克就联系了打了多年交道的索尔斯亚这个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黑人总是能够为每一桩委托找到最合适的人选这些年来从未让自己失望过。而索尔斯亚的回答也很简单直接----守护光明之山的费用将会非常昂贵。 在纽约机场从专机里走下时尼克一眼就看到了索尔斯亚所说的保安领----那个黑色制服的男人和传真来的照片上一样年轻而冷漠正站在跑道边的一列轿车旁身后是穿着同样制服的大批精悍汉子。 “林野先生?”尼克在舷梯上就远远叫道他觉得眼前的这些人比起另一侧脑满肠肥的美国特工们看上去要有安全感的多。 林野迎了上去伸出了手:“尼克先生从现在开始您和光明之山的安全将由我来保护。” 一个特工走了过来:“尼克先生我是联邦调查局的科尔探员总统阁下的意思是” 尼克冷冷地打断道:“这位先生是我聘请的人我的事情由他全权负责这里并不需要你们。” 科尔无可奈何地望着成为主角的保安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猛虎队员们胸前挂的最高司法部直接签署的通行证让他感到了困惑。而且来自南非的客人似乎也并没有将总统的好意放在眼里。 飞机上下来了两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手中合力抬着只小巧的保险柜林野挥手身后的汉子们分出了一个小队迎了上去。 “请上车现在直接去您要下榻的宾馆在路上我想就最近的行程安排和您商议一下。”林野望着保险柜被抬进居中的一辆轿车沉稳地道。 杨灭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望了眼那被两个大汉紧紧夹在中间的小保险柜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凯悦酒店的门口早就等候着一些猛虎队员张龙兄弟带着几个长相狞恶的汉子在大堂里一立几乎立即就达到了清场的效果。 林野他们的车辆一到酒店广场上游弋的黑衣大汉们就肆无忌惮地抽出了长枪阴沉着脸隔开了一条通道。 车门打开两个抬着保险柜的黝黑汉子被紧紧拥在人群中走进酒店附近的几幢大厦顶层上狙击枪的瞄准镜正冷冷地闪着寒光。 联邦特工的车队远远地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年轻人呻吟起来:“上帝啊!他们究竟是保安还是劫匪?这里是战场吗?” 另一个看上去要年纪大些的特工打了个哆嗦:“他们这是在展现实力用来警告别人不要打这些东西的主意!奇怪纽约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保安公司?去查查依我看这倒很象是黑帮的行事风格。” 然而调查却陷入了窘境所有的车辆来自于租借行而猛虎公司的全部违禁枪支似乎在一夜之间有了许可证特工们联想起能够办到这些事情的几个极少数人物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你们的公司还真是给了我很大的惊喜。”罗森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不咸不淡。 林野平静地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您这是您介绍的业务我只是想做好它。” “那些军火哪来的?似乎不是一个保安公司应有的配备让我很是头痛了一阵。”罗森道。 “全美国的保安公司依我看没有违禁武器的很少先进的枪械是强大实力的保证。”林野避重就轻道。 罗森笑了起来:“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在第一次见面我就确定了这一点奇怪的是我却很欣赏你。” 林野微笑道:“参议员先生您是一位善良的父亲但我希望以后除了艾薇儿这层关系外我们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罗森笑得更加厉害:“哦?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林野望向了窗外目光变得深邃幽冷:“恕我直言每一个政治家前进的路途上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障碍清道夫的工作也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如果能有这个荣幸我将会全力以赴。”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如果是在两年前这通电话一结束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让你的公司从此消失但是时代在变人也在变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手里都握着犀利的火器如果我再去讲究什么骑士精神硬要去拿剑决斗的话那就是愚昧了。年轻人话我就说到这里。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还是先做出点成绩再来和我谈做朋友的事情!” “还有我不希望巴赤先生在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里出现艾薇儿是我唯一的女儿。”罗森收了线。 林野听着“嘟嘟”的盲音声脸上渐渐现出了一丝淡漠的笑容。 静静伫立了一会他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喂是我这几天那边的情形怎么样” ※※※ 纽约黑火分部。 小四脸色阴沉地坐在一张靠椅上擦拭着两支pt9o银色的枪身已经亮得耀眼他还是机械地持续着动作目光黯然无神。 脚步声响一个汉子大踏步走近:“四少爷查到了人就在纽约!” 小四神色一振:“在哪里?确定吗?” “肯定不会错!用的是假护照我们还不容易才找了酒店的入住登记那娘们我以前在赌城时见过烧成灰也认识!”汉子沉声道。 “通知附近几个洲的所有兄弟在今天晚上之前赶来这边我们有事情要做了。”小四转动着手中的枪冷笑道:“我就知道她在美国各处的黑火都在挖地三尺但没想到居然会在老子眼皮底下!这一次一定会很有意思!” 第六十四章 光明之山(中) 布鲁克林区贝罗亚大街。 这条还不到三公里的街道上云集着过4oo家的大型商场。作为全美新近崛起的奢侈品聚集地之一这里几乎拥有着全球所有最顶级的品牌店路易威登、netiversace等以及一些同样驰名世界时尚圈品牌都能在贝罗亚大街上觅得它们的芳踪。 货品齐全、更新度快以及几近完美的购物氛围使得贝罗亚在世界上的声名已隐隐盖过了奢侈品牌朝圣地的纽约第五街、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成为了新一代时尚弄潮儿们的购物天堂。 夜幕初降霓虹辉映贝罗亚大街上人潮熙攘已到了一天之中最热闹繁忙的时刻。 日本第一黑道家族不动峰的女家长此时正如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般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一脸兴奋地流连在各个品牌店内过七十名穿着灰色西服的汉子亦步亦随护卫在她的四周。而这支庞大的保镖队伍却给一些商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对不起先生们这里是女性专卖店是不是可以请你们在外面等候?”escada旗舰店内长相甜美的导购小姐带着歉意地道。 散布在店堂内的灰衣保镖里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昂起头傲慢地道:“谁规定女性专卖店我们就不可以进来?在日本的东京登喜路的专卖店里经常就有很多女士出入你们美国人难道不懂得顾客就是上帝吗??” 导购小姐无可奈何地退到一边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笑容心里却在狠狠诅咒着这些来自岛国的讨厌客人。 火峰流舞压根也没在意她的属下而是爱不释手地试戴着一支造型别致的胸针在试衣镜前左顾右盼显得兴致极高。 这段日子以来火峰流舞一直逗留在纽约。林辛同遗留下的产业在阿竹的操控下就像是一条条高运作着的传输带源源不断地将来自日本国内的黑钱漂白回收。 在领教过台湾陈家那令人胆寒的击杀手段后安全问题无疑成了她最关心的事情虽然这次来纽约的行程极为隐秘但火峰流舞还是从国内带来了大批的护卫甚至动用了一些幕后的神秘势力。 “小姐现在已经很晚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新提拔上来的一个长老恭敬地鞠躬道。 火峰流舞点了点头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行出店铺。 为了避免暴露阿竹和火峰家之间的关系不动峰的人包下了希尔顿酒店的一层楼面每次与新任富的会面都极其小心谨慎。在隐藏实力方面火峰流舞向来都得心应手这也是她能够顺利坐到家长位置上的原因之一。 贝罗亚大街与希尔顿很近之间隔着一条窄巷。与无数大都市的破落阴暗面一样巷子里没有路灯很黑暗就连价格最低廉的妓女也不愿意在这里揽客。但比起兜上大半个街区来火峰流舞还是选择了这条步行不用五分钟便能回到住处的最快捷径。 巷子的两旁是灰黑色的老式公寓楼很高也很破旧每当有风吹过时悬挂在高处的消防铁梯便会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人禁不住要怀疑它们是否会随时掉下来。 如同往常一样火峰流舞的护卫分出一小拨先行了进去两分钟后年轻的女家长在二十余名汉子中间走进巷道最后的一批守在了进口处每个人的手都按在腰后警惕而阴森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 第一批护卫快走到巷子尽头时一点微小的火光突然在前方燃起映亮了一张年轻不羁的脸庞。 “什么人?不回话就开枪了!”护卫们纷纷掏出了大口径曲尺手枪紧张地吼道在火器的使用上面这些吃足了苦头的日本人无疑学得很快。 小四唇间斜叼着一支万宝路吊儿郎当地甩灭了手中的火柴大笑道:“老子是来日你们的!” 十几把冲锋枪在他身后的黑火大汉们手中同时响起纷飞的弹雨中火峰家的第一批护卫几乎是立刻全都被打成了蜂窝。 巷道中央的火峰流舞面色大变刚想回头时身后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她赫然已身处在腹背受敌的险境! 子弹的尖利呼啸声不断划过身边火峰流舞周围的护卫不断有人仆倒在敌人那强大的火力下他们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四抽出两把pt慢条细理地拉动枪机嘴角带上了一抹快意的微笑。有几个城市黑火队员并没能及时赶到现在看起来事情并不如想象中复杂。 撂翻最后一个断后的火峰家护卫时巷子另一侧的黑火队员突然有一个抬起了头极其恶劣的可视条件下他觉得刚才身边高处的几个阳台上有些什么东西掠过。 低低的破空声中一片暴雨般的黑点急洒而下二十余名黑火汉子身上同时飑出了大股的血花竟无一幸免地毙命在这次攻击下! “妈的那是什么东西?”小四身边的一个汉子抬起了枪口对着前方高处的公寓阳台上狂扫起来。 十几个黑影正以匪夷所思的动作急逼近几米距离的阳台间隔他们竟如履平地般纵跳而过情形诡异无比。 小四低低咒骂了一句扣动了扳机台湾的家人早就警告过他日本人里存在着这种古怪的家伙而当亲眼见到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危机! 小四身边的所有武器全都同时抬起开火那些黑影急剧变换路线仍是在高接近。无数子弹在他们身后曵成一条条光蛇但却难以造成伤害! 终于第一条黑影突破了火力网远远扬手低啸声中小四身边立时躺下去三条汉子。巷道中间的火峰家护卫亦趁着机会渐渐压了上来。战局在刹那间已扭转! 身旁的黑火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小四血红着双眼从地上一个兄弟僵直的手中抄起把m4狂吼着猛烈击高处所有的黑影俱已完全靠近最前面那人似是低沉地笑了一声扬起了手。 一声清脆悠长的狙击枪响划过了所有人的耳边那为的黑影徒然之间如同只折翼的大鸟般一头从高处的空中栽下跌到地面挣了几挣就此不动。 与此同时一阵沙哑的宛若魔鬼喘息般的“哧哧”声响起几条悄然出现在小四他们身边的大汉手中咆哮着喷出了长达半米的粗大火舌急骤湍急的弹流将那些神秘黑影逼得急急后退在这威力恐怖的火器面前他们就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面前存在着一道子弹构筑而成的密集墙壁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而那杆狙击枪的狞笑声仍在继续每一次响起就必定有一名黑影坠落枪枪弹着从无落空! “是你们?!”小四望着身边叼着棒棒糖的大汉惊异地叫道。 巴赤移下枪口长长火舌将他大笑着的脸庞映得红:“小四哥看我帮黑火报仇!” 巷子中间的火峰家守卫早已经趴在了地上而巴赤手里的那杆火器却犹如犁田般他们全部打成了肉泥! 高处黑影在丢下十几具尸体后终于仓皇逃出了三人古老技能给他们带来的强大自信心早已经被那隐在暗处的恶魔蹂躏得灰飞烟灭。 正如所有的电影里一样当警察们到达现场的时候这条小巷里所剩下的就只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和一些难以分辨的肉块而已。 公寓楼房顶层的一间屋子里杨灭拉上窗帘将手中的m4oa1拆入背囊冲床上被绑得扎扎实实的屋主笑笑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哼着五音不全的小调走出了房间。 ※※※ “您有新邮件了请查收!”合成电子音乐中一个悦耳的女声提示道。 林野略显生涩地移动着触摸式鼠标点击打开了屏幕里不断转动着信封图案这台ibm最新型的手提电脑是那个“女”中介人逼着他去买回来的理由很简单----要收获就得先投资。 一份带着照片的资料出现在液晶屏上林野注视着上面几个男人的头像缓缓提起了身边的电话。 “宝贝儿你在哪里?快出来爸爸给你买了冰激凌!”马科维奇带上房门对着起居室内喊道。 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声这个瘦小的波黑籍男子轻手轻脚地走向室内脸上带上了恶作剧的笑容。 “哇!”马科维奇大叫一声跳进了起居室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正扮着的鬼脸在瞬间僵硬。 马科维奇口中的“宝贝儿”七岁的女儿琳达惊恐不已地坐在桌旁小小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对面的沙上靠着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人手里执着一柄大号猎刀旁若无人地剔着指甲。 马科维奇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就往怀里探。 “我要是你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举动。”拿猎刀的汉子头也不抬地道同时一个坚硬的物体从后面顶上了马科维奇的腰。 马科维奇铁青着脸举起了双手:“你们想要什么?” 拿猎刀的汉子咧嘴一笑:“从全纽约最贪得无厌的外籍黑帮领嘴里能听到这句话让我有点惊奇很遗憾我们不是劫匪而只是警告者。” “警告?你们是什么帮派的?我们之间有过节吗?”马科维奇疑惑地道。 “听说你最近进了一批军火苏制ak触式手雷sk3ooo型火箭筒还有c4是想干一票大的然后就退休了吗?”汉子慢悠悠地反问道。 马科维奇低声吼了起来:“这不管你们的事!如果你们是该死的特工我的律师会马上赶来这里!如果不是那请你们搞清楚现在是在和谁打交道!” “豺狼帮1992年创立目前成员五百二十名左右大多为斯洛文尼亚和波黑人。主要的收入来源是靠贩卖毒品和假钞你现在的生活不错有一点钱养了三个情妇但恐怕唯一让你在乎的就只有你的女儿。”汉子不屑地冷笑:“像你这种小角色居然敢打‘光明之山’的主意!要不是我们老板不许这次的事情出任何纰漏你会死得连骨头也不剩!” 马科维奇脸色得惨白:“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中情局的?” 汉子摇头:“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就凭豺狼帮现在的那点武器装备起来或许可以去抢劫麦当劳但有些事情你们就连去想都没有资格!” 在马科维奇惊恐的眼神里他走到桌边抚了抚小女孩的脑袋:“你的女儿很可爱也很乖如果有一天她突然不会开口说话再也不能扑到你的怀里撒娇而只是冰冷僵硬地躺在那里我想你一定会非常痛苦。” 马科维奇看着汉子另一只手里那把闪着森森寒光的猎刀双腿开始剧烈地哆嗦。 “要是你觉得这还不够我们会很乐意去萨拉热窝旅游一次再顺便干掉你在那边的老母亲她活得已经够久了一定很希望换个环境呆上一阵子。”汉子语气轻松地道。 马科维奇小声地哭泣起来:“你们这群魔鬼” 直到这群大汉扬长而去小琳达仍然低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那里他的父亲正满头冷汗地捂着手靠在墙边哀号而桌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四支齐根切下的指头。 第六十五章 光明之山(下) 皇后区一家名为“处*女终结者”的旅馆内3o2客房的门上挂着红色“请勿打扰”的牌子。 “哦!小妖精你可真是***够劲!”杰克逊德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满脸迷醉地叫道。 一个满头红的女郎正一丝不挂地跨坐在他身上挺翘的臀部前后扭动不已嘴里出着**的呻吟声。 “珍妮弗宝贝我快要死了!”杰克逊德坐起了身女郎在他结实的双臂托举下将腰肢抛送得更快宽大的席梦思在两人的激烈动作下“吱吱”作响。 “亲爱的你你是这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上帝啊”珍妮弗在出一声长长的类似于哭泣声般的尖叫后瘫软了下来。 杰克逊德已是强弩之末奋力动作几下后浑身起了一阵轻微地颤抖也攀上了**愉悦的顶峰。 就在这对带着欢爱后余韵的男女搂抱在被窝里甜蜜地说着情话时卧室的门在出一声闷响后整个向内轰然倒下。 几个端着微冲的大汉跨了进来望着床上的情形俱是愣了愣。 “大白天的在忙这个?妈的想不到居然有人比我还要爱这事!”其中一个白人汉子显得有些迷糊。 另一个独目汉子笑了起来:“队长你也不错几个月的时间就嫖掉了那么大一笔钱” “你他妈别胡说!找姑娘是用掉了一点可更多的被我输掉了!那可是五十万美金!你以为我有几个小弟弟?”白人汉子恼羞成怒地吼道。 “先生们这好象是在我的卧室里如果可能的话请你们出去吵好吗?”珍妮弗掩住胸前的被子镇定地说道。 白人汉子愕然转过头怪笑道:“你这小妞不错啊!有意思!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的健身k先生j小姐。” “请原谅我没能听懂您的意思。”杰克逊德神色微变右手悄悄向枕下滑去。 “国际刑警组织通缉榜上著名的雌雄大盗我是不大可能认错的。”白人汉子抬起枪口狞笑道:“k先生我很不想把你吃饭的家伙打成一滩烂肉所以请你慢慢地把那个小东西掏出来当然我不是指你的小弟弟。” 杰克逊德无奈地从枕下摸出了一把手枪扔到了地板上。 白人汉子大大咧咧地点点头:“我们老板说过一句话唔叫什么来着?反正大致意思就是能看清形式的人就还算聪明!” 珍妮弗有些疑惑地道:“先生你们并不像是替政府做事的人您的老板是?我想知道是哪位大人物对我们这两个小贼产生了兴趣。” “我们老板自然是大人物但他是谁却没有必要告诉你们。”独眼汉子冷笑道:“你们对马来西亚的风景感到腻味了?想来美国找点乐子吗?” 珍妮弗面不改色地笑道:“果然是对我们很了解呢!马来西亚虽然是个很不错的国家但我和他都是美国人时间长了就想回家乡看一看就这么简单。” “我不喜欢兜***要么你们就滚回马来西亚!要么就死在美国!‘光明之山’不是你们能够去碰的东西!”白人汉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珍妮弗满脸无辜的表情撅起了性感的嘴唇道:“您的老板可能误会我们了我誓” “德比尔斯公司来纽约后两天你们就跟着出现在这座城市里而昨天晚上大都会博物馆的办公室失窃却只是少了几样不值钱的东西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白人汉子目光游移探手拿起床头边几张照片:“是不是有人对那几张内部平面图感兴趣!” “先生我想您是误会了”珍妮弗犹自强辩道。 独眼汉子阴沉着脸走到床边一只手掐住杰克逊德的脖子将他硬生生地拎了起来珍妮弗望着她“最强壮的男人”被人小鸡般地悬空拎起正痛苦地直翻白眼时终于开始惶急起来:“先生请请不要动粗!” 独眼汉子狞笑道:“**的!跟你客气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要不是老板说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惹事你们俩能有机会开口说话?” “最后一个机会滚不滚?”白人汉子将冰冷的枪管顶在了杰克逊德粘糊糊的下体上望向了珍妮弗。 珍妮弗颓然道:“我们放弃这次本来机会就不大但是‘光明之山’的诱惑实在是” 独眼汉子挥手将杰克逊德如柴禾般扔到地上后者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马上滚出这座城市别让我再看见!不然就算是在纽约市政厅的门口也立即将你们格杀!”白人汉子在床单上用力擦了擦枪管带着众人走出了房间。 珍妮弗飞快下床搂住了她的男人:“杰克逊德你没事吧?”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白人汉子又折了回来在门口看见珍妮弗一览无余的火辣身材不禁吹了声口哨:“老板说了对你们的手艺很欣赏希望以后可以有合作的机会但如果你们俩还打算在地板上再来上一次恐怕他以后就只能放弃这个想法了唔联邦特工们离这里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 作案多达十几个国家曾在罗浮宫内顺利得手过那幅著名“向日葵”的雌雄大盗对视了一眼俱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 曼哈顿南唐人街。 走进这个以勿街为中心包括了坚尼街、摆也街、拉菲耶特街、包厘街和东百老汇大道组成的庞大街区你会现自己完完全全踏入了一个古老的中国小城规模颇大的佛教寺庙著名的孔夫子塑像形形色色的中餐馆和商店布满了街道两旁耳边随处可闻广东、福建的方言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以一种感觉似乎脚下所踏的正是华夏土地。 然而美国政府曾颁布过的排华法案却将二十世纪初期名动一时的华人黑帮逐渐推向了衰败八十年代以后越南帮开始在这过8万名中国移民居住的街区抬头目空一切的本性以及野蛮凶残的行事手段使得他们逐渐统治了唐人街的黑道华人在越南帮的眼里无疑就只是善良和懦弱的代言词而已。 新一代的越南帮领----阮连成正坐在一家中国茶楼中大力揉搓着新来女服务生鸽子般柔软的胸脯看着怀里姑娘眼眶中的盈盈泪水以及旁边茶楼老板脸上畏惧的表情他的心情几乎愉悦到了极点。 “老头这个月的会费准备拖到什么时候给啊?”阮连成在唐人街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一口中文说得极为流畅。 “阮先生您请先放了这孩子吧!生意实在是不好我去借还不成吗?”满头花白的茶楼老板欠着身子低声哀求道。 “商会给你们带来了那么多的保护交一点费用不过分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毕竟越南和中国向来是很友好的邻居照顾你们也是我份内的事情。”阮连成将手探进了女服务生的衣内刀条脸上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不过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我的手下恐怕都会饿死了。” 他身后立着的十几个越南汉子立即掀翻了附近的桌椅清脆的茶盏破裂声顿时充斥了空空落落的店堂。 茶楼老板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神色悲苦连连作揖道:“我儿子还在念书求求您我一家全指望这小本生意” “去你妈的!”阮连成站起身恶狠狠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老人:“装可怜?少在我面前来这套!” 那个女服务生猛地挣脱他的手抽泣着往门外跑去。 几个越南人却抢先拦住了她的去路带着猥琐的笑容渐渐围了上来。 “小婊子!你还敢跑?”阮连成上前一把拽回女服务生重重一记耳光抽在她脸上:“在唐人街我就是这里的总统!被我干是你的福气!” 在女孩绝望的哭喊声中阮连成将她按在一张方桌上淫笑着压了上去。 “咦?妈了个巴子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洪亮的声音突兀响起。 阮连成停住了动作恼火地转头两个长得极其相似的威猛大汉正站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店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黑衣汉子手里的重型武器正泛着幽幽的冷光。 “我是越南帮的领!你们想要干什么?!”望着呆若木鸡的手下们有枪不敢拔阮连成竭力吼出的声音带着丝颤抖。 “只有两个问题回答令我满意了你可以不用死。”威猛大汉中的一个淡漠地道。 “放你妈的”阮连成刚开口远处一个黑衣汉子沉下了脸“扑”的一声轻微声响后气势汹汹的越南帮领愕然低头却看见自己的右腿上被扯出了一个狰狞血淋的大洞整个膝盖骨已不翼而飞。 瞬间涌上的巨痛让阮连成在出一阵嘶哑的哀号声后蜷曲着身体倒了下去一只沉重冰冷的高帮军靴随即重重踏在了他脸上。 “第一个问题你可有姐妹吗?”威猛大汉根本不看脚下的人低沉地问道。 “有我有两个妹妹。”阮连成满头黄豆大小的冷汗艰难地回答道**上的痛苦折磨在刹那间摧毁了他的意志。 “你可曾想过刚才那个姑娘也有疼她爱她的家人?不过我想畜生是不懂这些的。”威猛大汉脸上杀机毕露冷然道:“第二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对‘光明之山’有点兴趣?” 阮连成怔了一怔随即号哭起来:“我就知道这是件烫手的活!有一个买家说是我们能搞到这颗钻石就肯付一亿美金” 威猛大汉低下了头凶狠地瞪住了他:“是谁?”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直是电话联系他转帐了两百万的保证金请放过我要我怎么样都行!”对死亡的恐惧让阮连成哭得像个刚被蹂躏过的少女。 “两个答案都让我很不满意!现在你可以死了。”随着威猛大汉缓慢加大力道军靴底下阮连成的脸部开始紫涨青五官中逐渐渗出了鲜血。 威猛大汉近乎欣赏地注视足下的情景狞笑着拧动起了脚底模糊不清的惨呼声中血泉开始不可遏止地从阮连成口鼻里涌出当颅骨在巨大的压力下破裂的瞬间一只眼球“波”的一声从眼眶内弹了出来带着丝黏液飞到了远处地板上。 “看着我干嘛?留一个其他都杀了!”威猛大汉挥挥手皱眉擦了擦溅到裤管上的血浆。 黑衣汉子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欢呼 最后一个幸运的家伙在老天的垂青下活了下来威猛大汉蹲在他面前傲然道:“给你们报复的机会唐人街有个很有名的地方多耶斯大街也就是‘血腥之角’以前就一直是黑帮火拼的好去处晚上11点爷爷们会在那里等!” 这群突然出现的煞神退走以后茶楼厅堂内只剩下了一地血淋的尸骸和几个被吓得蔌蔌抖的人而那个越南帮的幸运儿正艰难地爬向门口----他双腿的骨头已经被打成了十七八截。 ※※※ 德比尔斯公司的钻石展出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展会期间大都会博物馆内气氛热烈而不失宁静“光明之山”的风采倾倒了所有的观众就连那位总统和他的夫人也为这晶莹璀璨的稀世瑰宝而赞叹不已。 “敬您先生贵公司为为我们提供了强大安全的保护这次的委托我很满意。”凯悦酒店的宴会厅内尼克举起了酒杯。 林野轻轻与他碰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是位相当慷慨的客户。” “虽然‘光明之山’与其他钻石已经运回了南非但我恐怕明天也得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去处理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能与猛虎公司合作。”尼克真挚地道。 林野微笑道:“那将是我们的荣幸” 此刻猛虎公司内所有的人正挤在院落里兴高采烈地盯着一台被搬到了外面的电视。 屏幕里女播音员正在报道着一则新闻:“一周前生的唐人街血案已初步查明据纽约市警局对外言人宣布这次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黑帮内部火拼共死亡762人目前警方已捣毁了六处位于曼哈顿的黑帮巢穴并正在全力搜捕几名潜逃的越南籍帮会头目” 第六十六章 余孽 早春的午后和煦温暖的阳光挥洒而下猛虎公司的队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院落里每天的这个时候已经成了他们的娱乐时间。 几个亚裔汉子正坐在一张小桌边玩着牌一支杰西卡丢失已久的口红鬼祟地躺在桌面一角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画得像只山猫。 院子的另一端欧洲大汉们将张破旧的斯诺克球台围得水泄不通一个看上去颇具高手气质的汉子正带着气定神闲的表情左右开弓连连将小球击落袋底手里充当球杆的却是根m16的枪管。而他的对手正带着深思的神色注视着台面上的形式油光闪亮的偏分头和身上那件极不合体的小马甲似乎证明着他也是位极具专业素质的高手。 最受欢迎同时也是最喧闹的无疑仍是王牌娱乐项目----角力。这种由西伯利亚沿传至今的体力游戏如今也被翻出了新花样。几十个赤着上身的大汉在院门不到的空地上扭成一团人群中吼叫不断尘土飞扬中不断有人高高被举起轰然砸落地面。混战的方式使得每个人都极其紧张和亢奋仍然只允许有一人胜出的规则更是让这些强壮悍勇的家伙们玩起来毫不留手。 杰西卡远远站在楼道的窗户边愁眉苦脸地看着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只是在心里祈祷现在不会有生意上门。 角力中一个倒霉的家伙在几双大手争抢中被抛出怪叫着飞了半天高直落向院门处眼见着要跌个灰头土脸时一个刚跨进来的人轻轻在他身体上托了一把。 稳稳落地的汉子晕头转向地摇晃了一会突然身躯绷得笔直“啪”的一个立正敬礼大吼道:“老板!” 正在反败为胜的马甲汉子瞄准着袋边的黑色小球头也不抬地笑道:“哪个王八蛋在吓唬人?明知道我见到老板就吓得走不动路” 回答他的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齐吼:“老板!” 马甲汉子手中的枪管“滴溜溜”滚到了斯诺克台面上触电般跳了起来转身去望时那个正走进院落的挺拔身影可不正是他的老板! 林野穿行在猛虎的黑色森林间清澈的目光逐一扫视着他的队员们。 当看见那几只手里捏着扑克的“山猫”时林野怔了怔径直走到了他们面前。 “老板您您回来啦!”一个额头上画着巨大“王”字的大汉神色尴尬地道。 林野看着几人脸上式样夸张的涂抹温和地问道:“平时没活的时候会不会很无趣?” 先前那汉子憨笑道:“兄弟们在一起就已经很开心了再说我们会自己找点乐子。 “过几天公司将会划个分部出去到时就不那么清闲了。”林野笑笑走向办公室。 “老板他在对我笑?!”汉子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问道。 旁边一个脸上画着付巨大“太阳镜”的光头大汉不屑道:“就你那破样连我都没兴趣看第二眼老板他又怎么会对你笑?自然是对着我笑的!” “老板笑起来真是酷我都看呆了!”另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道 杰西卡破天荒地为林野泡了一杯咖啡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林先生您总算是回来了一个星期以来他们几乎要将这里全拆了!大块头整天看不到人双胞胎兄弟老闷在房间里酗酒那三个杀人狂就只是顾着忙自己的事也没人去管管!” 林野接过她递上的瓷杯淡淡地道:“这样很好我不希望看到他们整天脑子里绷着一根弦。” “这次的委托是不是很顺利?款项是已经打到了公司的帐户上面但我总还是有点不大放心。那个中介人看上去有些古古怪怪的。”杰西卡望着这个颇为护短的家长无奈地换了个话题。 林野缓缓道:“索尔斯亚手下的强大情报网帮助我们省掉了很多麻烦他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人而且很现实。” “那就好无论如何一直有委托人上门才是最重要的。”杰西卡笑道第一眼见到帐户里多出来的庞大金额时她几乎以为这些不安分的保安们刚去抢过银行。 “晚上八点所有的人在地下室集合我有话要说。”林野站起了身:“谢谢你的咖啡我还有些事晚些时候再回来。” “林先生等等!上次那个陈先生来找过你好几次。”杰西卡略有些不自然地道。 林野微诧道:“四哥?我正要去找他。” 杰西卡犹豫了一会忸怩道:“林先生您能不能明天来我们家吃晚饭?雪莉一定会很高兴!再再顺便叫上他?” 林野心中叹息点了点头转身出门眼前童年导师那带着淫笑的面容再一次闪过。 跨进位于布鲁克林区的黑火分部时小四正急冲冲地出门两人差点撞到了一起。 “电话里忘了告诉你我们这里很偏僻唔你是怎么找到的?”小四显得有些好奇。 林野没有说话指了指身后刚刚开走的计程车。 “你当我是笨蛋吗?***!我的意思是就是一般的计程车司机也很难找到这条巷子!”小四显得有些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叫道。 “我的运气一向比别人要好点。”林野淡漠地说道。 小四语塞垂头丧气地跟在林野身后进门。 这幢挂着“汽配改装”招牌的三层独立式建筑里黑火的汉子并不多正在几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车前煞有其事地捣鼓着什么。 “你小子还真看不出啊!谁要你多管闲事的?跟了我们多长时间了?”小四将林野带到自己房间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道。 “我若不管闲事你现在会躺在某个医院的停尸间里。”林野望着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女人服饰微皱了眉。 小四神色黯然:“妈的这次死了不少弟兄都是我太轻敌” 林野望着他憔悴消瘦的脸庞略带歉然道:“黑火的动作太快我们的人若是早到一步也不会如此。” 小四瞪起了眼睛:“你自己在纽约才刚站住脚现在出一点岔子都会让以前的努力前功尽弃!现在是陈家和那个小日本黑帮之间的事情你以后绝对不要再插手!” 林野冷冷地道:“我本就欠陈家的再说你是我的兄弟没有人能碰!” 小四望着他坚忍漠然的眸子颓然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改” “环境在变人也在变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林野平静地道。 “二叔前几天在电话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你以后出了任何事情就唯我是问真不知道我们俩谁是他的侄子。”小四苦笑道。 林野沉默片刻低沉地道:“他对我很好一直以来我都是知道的。” 小四摇手笑道:“行了不说这个今天来有什么事?依你的脾气只怕是没那么好心上门来看我。” “我需要一批弹药还有一些特殊的武器但不希望是免费的。你知道我的脾气欠一次就已经足够。”林野缓缓道。 “这绝对没有问题只要有需要陈家能弄到‘白杨’洲际导弹!不过想和你商量个事就是上次小巴赤他们用的那几杆玩意很不错啊!嘿嘿能不能充作枪款?”小四带着一脸坏笑望向了林野。 林野直视着“导师”的眼睛真挚坚定地回答了两个字:“不能。” ※※※ 晚2o:oo分林野准时踏入猛虎公司的地下室。 五百余人的黑色方阵早已肃穆寂然地列起。 林野缓缓穿过纵横如林的队列整个空间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保持着挺直如枪的站姿带着疯狂炽烈情感的眼神紧紧追随着他的脚步。 登上了方阵前临时搭起的一个高台林野锐利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他的面容坚毅身躯挺拔站在那里有如一座孤高的神祇。 “立正!”戈尔森大吼。 “轰!”整齐沉闷的一声大响猛虎队员同时跺脚天花板上的几盏灯泡被这可怕声浪震得微微摇晃。 “敬礼!” 方阵中的所有手臂整齐扬起肃然敬礼。 林野庄严还礼撤手声音沉稳而坚定:“在这个公司组建的时候我就和大家说过我们是一个整体。这段日子以来猛虎经历了很多有挫折也有成功。让我自豪的是现在站在这里的已经是一支我想要的强大队伍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 “我们脚下所踏的已不在是那块冰冷肃杀的土地而是更为复杂的美利坚。在这个充满了危险和机遇的国家靠以前的拳头和腿已经完全不能适应生存我很欣慰在这一方面你们学得很快!”林野的语气略缓:“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全员参与在我的心里它并不仅仅是只是一桩委托可以说也是锻炼我们机动应变集体作战能力的一次机会!” “在与唐人街越南帮派的枪战中我们依靠着强大的火器和良好的现场指挥调度取得了完胜。但是下一次要更为完善地做好事先部署考虑清楚每一个细节对于我来说你们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队列中队员们仍保持着最标准的站姿但每个人的眼眶却已莫名湿润。 林野负手而立低沉地道:“几天以后公司将划一个分部出去唐人街既然打下来了就不能看着它再落到其他黑帮的手里那里会需要一个五十人左右的小队名单将会由张龙教官统一调度。另外在华尔街的一幢大厦里公司有了自己真正的办公室。第一步或许很艰难但无疑已经跨出去了对大家的承诺我不会食言。我们总将有一天啸傲四海!” 面对台下林野挺直右臂形成了一道坚强美妙的弧线他直视着他们清晰坚定地道:“猛虎!” 方阵里所有的汉子抬起右手组成道道黑色钢铁密林他们狂热地注视着他齐声吼道:“猛虎!!!” ※※※ 斯塔腾岛波塞东庄园。 “姐姐你别动让我来喂你。”阿竹端着一杯水动作轻柔地从床上托起了火峰流舞的身体。 不动峰女家长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面容憔悴地含住了阿竹手里的药丸。 自那天身后的伏敌被扫清后火峰流舞带着几个贴身护卫仓皇而去而事后她才知道当时留下的人中就只是那些修行者逃出了三人! “陈进东!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火峰流舞切齿道一颗流弹打断了她的臂骨只怕是终生将落下痼疾。 阿竹柔声道:“姐姐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火峰流舞怔了怔:“那几个活下来的大师和我说陈家这次突然出现的援军很可怕。能伤害到他们的人这个世上并不多。流竹你不要想得太简单了。” “虽然和家族联盟的这股势力里是存在着一些不可思议的高手但据我所知在某个地方有一些人要比他们可怕得多。”阿竹淡淡地道。 第六十七章 隐居者 “杰西卡他今天真的会来吗?”雪莉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傻瓜会来的!你今天已经问过十几遍了!真不知道我们老板有什么好孤僻内向像块木头似的还动不动就杀人!”杰西卡对着镜子小心地涂着睫毛膏口中抱怨道。 雪莉的眸子上迅起了一层雾气低下头小声地道:“他又杀人了吗?” 杰西卡动作顿住心中叫苦不迭:“我是说林先生动不动就骂人他对公司的员工可凶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知道这辈子是不会爱上其他男人了。”雪莉慢慢搅拌着面前的色拉轻声道:“他是个坚强的人就连上次那么重的伤都熬了过来。那段日子虽然很苦但我常常会去怀念每一天看见他躺在那里就在我的面前就会觉得很安心。” 洁西卡眼圈微红强笑道:“雪莉宝贝你是我遇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他看上去很冷漠似乎对什么也不在乎但我却知道在他的心里却有着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纯真脆弱的情感。”雪莉语气很低却很坚定:“不管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他绝不是一个坏人。” 洁西卡肯定地点头刚想说些什么时门铃声悠扬地响了起来。 “林先生一定很在乎你不然这几天公司这么忙他又怎么会来?”洁西卡冲雪莉眨眨眼走出去开门。 雪莉有些慌乱地望着门口脸上迅飞起了两朵红云。 门刚打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就出现在洁西卡面前。 “迷人可爱的公主这是我您的仰慕者想要表达的一点爱意。”小四笑嘻嘻地从花束后探出了头。 杰西卡嗔了他一眼微笑着接过了花:“进来吧!看在你还知道礼貌的份上!” 小四看着杰西卡长裙下近乎完美的身材以及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突然怪叫一声掩住了自己的胸口满面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要吓我!”杰西卡紧张地扶住了他。 小四惨哼道:“我要死了你偷走了我的心” “你要是还挡在门口不进去就真的会死我会干掉你。”林野在他身后冷冷地道。 小四恼火地回过头:“你小子!没看到哥哥在泡妞吗?学着点!哎呀”却是被杰西卡大力踢了一脚。 刚进屋林野就看到了那对欢喜中带着些幽怨的眸子两人静静对视俱是无言。 杰西卡性格开朗活泼小四本又是浪子性格一时在餐桌上谈笑风声相处得极为融洽。 而林野自一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雪莉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为林野面前的盘中添上这样那样的食物宛如一个贤惠温柔的小妻子般带着满足的淡淡笑意。 晚餐结束后杰西卡唤过雪莉在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后笑盈盈地对林野道:“陈先生邀请我去看一场电影我想您不会忍心看着雪莉独自在家洗盘子吧?” 林野愕然不等他答话杰西卡就挽起了小四的胳膊走出屋子。而导师大人在出门时还特意回身对着林野做出了“胜利”的手势。 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林野走进厨房却看见正在水龙头边忙碌的雪莉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我来帮你。”林野低声道同时挽起了袖子。 雪莉的声音细不可闻:“不用了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不知道是由于心情紧张还是地上的水渍作祟雪莉捧着叠洗净的餐具刚转身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摔下。 林野本能地伸手清脆响亮的瓷器碎裂声中娇小火热的身躯扑在了他的怀里。 “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雪莉似是再也无法遏止收紧了手臂幽幽地道。 林野微感歉疚抬手轻抚女孩瀑布般的秀低低道:“我从小心里就装着一个人最大的心愿就只想和她团聚” 雪莉抬头浅灰色的眸子里泪水盈盈颤声道:“我不要听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有没有雪莉的位置?” 林野静静望着她沉默半晌后干涩地开口:“你对我如此我又怎能忘记。” 雪莉踮起脚尖冰凉柔软的嘴唇在林野脸上轻轻一吻柔声道:“不管以后会怎样我只希望能在你的心里一直一直呆下去即使是和别人分享也不在乎。” 林野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皇后区的一条马路上小四和杰西卡正百般无聊地闲逛。 “不如我们真的去看电影吧?”杰西卡揉着被高跟鞋磨痛的脚踝道。 “好啊不过我背你去。”小四弯下腰转头笑道。 杰西卡犹豫了一会伏在了那宽阔厚实的后背上。 “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干吗?”小四托了托背上的姑娘语气古怪地问道。 “你这人怎么满脑子的不堪想法?”杰西卡从侧面看到了他脸上的坏笑不由薄嗔地道。 小四眼光瞟到了路边的一间汽车旅馆突然停下脚步讪讪道:“杰西卡不如我们去那边既可以休息我还能帮你按按脚什么的!” 杰西卡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缓慢却用力地一口咬在小四的耳朵上。 “妈呀!”一声惨嚎顿时远远传了出去天上一轮圆月正笑咪咪地望着他们 ※※※ 中国辽宁省和甸村。 这个坐落在长白山脉极深处的小村全部的居民都是女真族完颜部的后裔生产方式以畜牧业和农业为主。至今仍保留着浓郁的满族风情有高贵言雅的宫庭舞原始火爆的萨满舞以及庄重肃穆的先祖祭祀。是黑龙江省为数不多的满族聚居区之一。 伊尔根觉罗氏和甸村中最大的氏族。伊尔根在满语里为“平民”的意思是满族里的一个大姓改为汉姓以后以姓“赵”“叶”的居多满族里向来有“七关八赵”之说即满族人以姓这两个的最为繁盛。 披着件马褂的赵平原正在屋前的雪地上劈着柴禾这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有着肩宽腿长的匀称体型。他的脸窄而长山根高高隆起粗重的浓眉下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而正在动作间无声斩开那段段粗大圆木的却是他的手掌。 心不在焉地将坚硬衫木划拉成长条赵平原不时扭头去看屋内堂屋火炕前的八仙桌边祖父仍在和那个早上进村的客人轻声交谈着。 “赵老先生事情就是这样请您无论如何看在过世的林老先生份上能够替辛同先生讨回公道。”裹着厚厚皮袄的阿竹用颇为纯正的中文道身后恭谨地立着几个随从。 “容基兄对赵家有恩他的情我们没有一天敢忘。但是林家接连生的事未必都出得太蹊跷。”赵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前俊俏男子一眼缓缓道:“在没弄清所有的头绪之前我们不敢妄自插手。” “老先生我所说的都能拿出确凿的证据。你们强大的实力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复仇方式请您一定要相信我!”阿竹略显焦急地道。 赵老爷子脸上现出笑意眼神深邃无比:“你是林家唯一的指定继承人我自然能够信得过。” 阿竹微微偏身后一名随从掏出张崭新的支票双手放到桌上:“请您不要误会辛同先生在世的时候说过这些年来林家欠了你们很多而当他准备动身来中国之前却” “我们就只是些隐居在大山里的平凡人罢了赵氏全族三百余口向来已习惯了宁静安逸的生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会斟酌。你的好意心领了。”赵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推回支票和声道:“旅途劳顿你想必也累了如果不嫌弃就在这住上一天再走罢!” 阿竹脸上闪过浓浓的痛苦失望之色略略闲谈一会后起身告辞。 “这个年轻人是林家的什么人?林辛同又怎么会死?”西屋门帘掀开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穿着火红色袍袄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生得唇红齿白柳嫩花娇一双大眼睛极为灵动可人。 赵平原亦走了进来:“林辛同死了?死得好!玛法您不是早说过他不是好人吗?” “当年容基兄救我赵家十八人于死牢中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些年来我就只是想尽些绵薄之力却没想到最终竟是连他的性命也护不周全”老爷子语气沉重魁伟的身躯微微颤抖:“林辛同这个人急功近利我对他一直存有戒备之心。容基兄过身后也曾派你们几个叔父去查过此事但却一无所获。刚才这个却又是他指定的继承人。” 小姑娘扁嘴道:“林爷爷人很好那个家伙阴阳怪气的看上去就不舒服。” “今天这年轻人来得有些古怪但无论如何林辛同也总算是容基兄唯一的后人。我想若兰带几个人暗中再去次美国细细地理一遍头绪。如果真是错怪了他我们也得去做些什么的。”赵老爷子沉吟道。 “我也去!玛法我到现在还没出过远门呢!小兰她已经去过了很多次美国!”赵平原叫道。 赵老爷子眉头微拧神色间不怒自威:“你平日心浮气燥就连自身的功夫都还没练到家还想出去丢人现眼?” 赵平原苦着脸连连朝笑嘻嘻站在一旁的胞妹使眼色。 “玛法您就让哥哥去咯!我会看着他的!”赵若兰牵起老爷子的手摇晃撒娇道。 赵老爷子溺爱地拍拍孙女的手无奈道:“也罢!出去见识一下也好平原你要谨言慎行凡事不许强出头!” 赵平原咧嘴笑道:“玛法您就放心吧!我最近很用心地在修习已经到了” 赵老爷子抬手阻止脸上已隐有怒色:“行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大的毛病?!” 赵平原极为尴尬地干笑几声灰溜溜地跑到屋外继续劈柴。 “玛法您不要生气阿哥他自上次在‘铁门’的人手里吃了大亏后最近已经收敛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火暴了。”赵若兰装了一袋烟乖巧地替老爷子点上。 “这孩子算起来也是赵家晚辈中的老大却一直难成大器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他气死。”赵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 赵若兰轻笑道:“玛法这次去美国我会小心看着阿哥的多经历过一些他自然就会成熟。” “台湾陈家那年轻人是这样说的罢?”赵老爷子思忖了一会沉声道:“希望我没有看错林辛同不然那个陈家会死很多人” 通往村外的唯一一条小路上阿竹正坐在疾驰的马拉雪橇上脸上带着悠然笃定的神情。 第六十八章 波塞东的劫日(上) 华尔街的卡米大厦四十五层的一个单位里。 “啧啧不错啊想不到野蛮猛虎公司也会有稍微象个样子的一天。”索尔斯亚迈着模特台步摇曳生姿地走进了这间两百平米的新办事处而里面包括林野在内就只有四个人。 坐在桌边的杰西卡轻笑道:“索尔斯亚先生这间办公室是好不容易才转租到的价钱相当贵不过环境很好林先生这次用了很大的心思。” 索尔斯亚甩着手里的lv樱花小坤包扭到林野面前阴阳怪气地道:“不管做哪一行包装都非常非常的重要!在我的教导下现在这小子无疑已经懂得了这一点。” 林野闻着他身上的浓郁香水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微笑道:“索尔斯亚一直以来你都是猛虎公司最尊敬的合作伙伴和引路人这一点毫无疑问。” 索尔斯亚矜持地点头:“虽然我一向不喜欢被人奉承但你说的却都是事实我会继续带领你们直到猛虎走上轨道为止” 巴赤兴冲冲地趴在窗边俯视着脚下的景色听到索尔斯亚拿腔捏调的回答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子你对!就是你!过来!”索尔斯亚左顾右盼一番后冲远处歪在一张办公桌边打盹的杨灭叫唤道。 杨灭睡眼惺忪地抬头朝着单手叉腰的中介人看了看又继续伏下身打起了瞌睡。 索尔斯亚极为尴尬地杵在原地脸孔变成了紫红色。 林野低低咳了一声杨灭身体动弹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站起晃到索尔斯亚面前问道:“什什么事?” 索尔斯亚将杨灭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打开了片刻不离身的笔记簿电脑。 屏幕上赫然是杨灭穿着囚服举起身份标识牌的正面照片以及一份密密麻麻小字组成的个人资料。 杨灭看了几眼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连当年的入境记录也有第四十一区里关于我的档案恐怕也没这里详细。” 索尔斯亚得意洋洋地笑道:“在美国恐怕就连五角大楼里的情报处也没有我手下的线民网强大实际任何一个身在美利坚境内的人只要有必要我能把他小时候穿过几条开裆裤都查出来!” 林野缓缓走近低沉地道:“那和杨灭有什么关系?我的人你有兴趣?” 索尔斯亚觉得脊背上悄然爬起一阵凉意望着他瞬间沉下的脸色他突然意识到玩笑有点开大了。 “我只是无意中查了一下猛虎公司的成员要知道每一个合作者我都需要了解他们这样才能保证长期有效的伙伴关系。”索尔斯亚连连摇晃双手解释道。 林野脸上先前温和的神色消失无踪眼神渐渐变得凌厉锋锐:“这样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以后都不要再做我不喜欢被人窥视的感觉。” 索尔斯亚干笑了几声按下电脑的翻页键:“你们误会了我的好意对杨灭先生有了清楚的认识后我给猛虎找到了一件最适合不过的委托而且是只有他带队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随着幻灯片的转换一个目光深邃面容冷肃穿着白色训练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屏幕上身后的背景赫然是一面巨大的太极旗。 “金宪正四十五岁韩国跆拳道国家教练三天前带着十二名奥运选手出境来到美国寻求政治庇护。”索尔斯亚轻翻着页面选手的照片及资料相继出现在屏幕上:“由于战略伙伴上的特殊关系韩国政府除了外交方面的交涉以外并没有过多强硬的举措。然而‘大韩民国’的强烈民族自尊心却让我接到了这桩有意思的委托。” “政治庇护?美国要这些人有什么用?难道”杨灭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不错这些世界上最厉害的跆拳道高手在不久的将来会加入美国籍填补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某个赛事上的空缺。当然对外宣称上政府方面就只是为这些遭到‘迫害’的国际友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罢了。”索尔斯亚神色颇有些不屑。 杰西卡咋舌道:“这样也可以吗?怎么和儿戏一样!” 索尔斯亚笑道:“小姑娘国家与国家之间本来就像两个小朋友相处今天可以在一起做游戏明天或许又因为一块糖果而打架。而现在那些叛国者所充当的正是那块送上门来的糖果罢了。” 林野沉默片刻缓缓道:“这是政府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索尔斯亚犹豫了一会颓然道:“和罗森那老家伙有关系!政府方面收到的情报韩国人派了一支没有任何在案记录的特种小队入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刺杀这些背叛国家的选手。本来这事不归罗森管然而负责保护这些选手的几个安全机构头目都是罗森的人。对了也就是上次帮你们摆平唐人街事件的那几个家伙。然后事情就变成罗森向他们建议多聘请一支专家组成的小队没人比这只老狐狸更了解那些废柴特工们的实力了。” 林野微微一怔:“指明是猛虎公司?” 索尔斯亚满脸气愤的神色:“这就是罗森最高明的地方他只是让那些人出钱来找我半个字也没多说过。哼!政府的钱就那么好赚吗?自然是要我照顾你们这帮小子的生意!” “阻止暗杀也不是什么太高难度的事情完全可以办到。一句话以杀治杀!”杨灭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睡意冷静地看着林野道。 “那支韩国刺杀小队的资料我这里完全没有只知道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特种尖兵杨先生说句老实话要不是恰巧见到关于您的资料我还真不敢把这件委托交给你们公司。”索尔斯亚用近乎仰慕的目光看着杨灭叹息道:“像您这样的高手再加上那两位先生不但是最强的杀人组合还是最为完美的铁三角没有人能在你们的保护下杀人” “要我们怎么做?”林野打断了索尔斯亚的喋喋不休。 索尔斯亚对颈中比划了一个手势神态轻松地道:“唯一得到的确切情报一共是二十一人全部干掉就算完事美**方会处理。依韩国人的性格成功与否就只是一次的事情。” “林先生您的电话。”杰西卡站起了身脸色微红地小声道。 林野走过接过电话低语一番后望向了索尔斯亚:“我要的那些东西你找到了吗?” “真是见鬼!你把上帝之手当成了情报处探员?我真不知道欠了你们这帮小子什么!”索尔斯亚气呼呼地敲击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出现的赫然是阿竹的大幅照片。 “唔表面上看起来我们面前的这个漂亮年轻人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旅美摄影师日本籍二十六岁庆应义塾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显示了一点他不但年轻还清白的像个处*女。”索尔斯亚打开自动幻灯播放一张张阿竹与林辛同在各种场合下的近照6续闪过:“四年前他在亚特兰大与世界富之子相识由于性取向方面的合拍再加上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两人很快便生活在了一起而四年后的今天他却成了林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 索尔斯亚脸上现出嘲讽笑意:“联邦调查局的那些家伙们到现在都还在查他可却毫无所获。这个年轻人要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那就一定是条会变色伪装的毒蛇!而我手下的几个追踪高手在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找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一张清晰的远景呈现在众人面前咖啡厅的角落里阿竹正在和一名女子交谈着什么举止亲密女子的脸孔虽只被拍到侧面但无疑还是让林野一眼就认了出来。 “火峰流舞。”他沉声道。 索尔斯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火峰流舞日本最大黑道家族的新任家长本月初入境应该是一直呆在纽约。我很好奇这两个身处不同世界里的男女怎么会有交往联想到新富的国籍就试着打电话拜托了一家日本境内的合作公司结果查到火峰流舞还有一个弟弟名字叫做流竹常年不在日本居住可惜的是没能找到照片。本来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日本时的恋人林你不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很相似?” 林野心中念头电转缓缓开口:“索尔斯亚先生你说的委托什么时候开始?” 索尔斯亚噘嘴道:“最好是现在那些选手们现在虽然已经在联邦特工们的保护下但我还是不大放心。” “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我的人会和你联系。”林野道。 索尔斯亚神色古怪地道:“一个晚上?你想要做什么?” “自这个年轻人继承林家产业后我就很清楚他之前充当了一次什么样的角色本来一直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林野的笑容让索尔斯亚有些不寒而栗:“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是敌人的朋友这样就简单多了。” 斯塔腾岛波塞东庄园。 夜色已深风很大树影摇曳黑暗中犹如起舞的厉鬼。 高耸的围墙上两支不停转动的摄像头似乎同时微微顿了顿又继续起自己单调的轨迹。 它们之间的墙头悄然升起一把利钳动作间电缆很快被剪去一段缺口。 大约十几条黑影6续从墙头翻进沿着***的死角处轻灵迅捷地潜向庄园正中的一幢单体别墅。 而最后的一人却坐在了围墙上慢慢从背上卸下了一支背囊。 “布鲁斯借个火。”守卫加西亚从口袋里摸出烟卷叼在了嘴上。 他身边的一个大汉闻言停下了脚步掏出打火机嚓然打着加西亚凑头去点时却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扑”的轻响。 转头去望时除了那几盏要死不活的探照灯外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见鬼这该死的风!”加西亚回身想继续把烟点着时却正看见同伴笔直地向后仰倒zippo打火机良好的防风性能使得它仍带着火苗蹦达到了旁边的地上。 加西亚一把摘下了肩上的mz-35刚拉上枪机时后脑上觉得微微一麻刹那间眼前好象有什么东西飞过。 这个两百多斤重的汉子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脑后原本那块有着茂盛毛温软头皮和坚硬颅骨的所在却已经被一个**的大洞代替在手指直接触碰到一团热乎乎的软腻物体时无边无际的黑暗在瞬间将他悄然吞噬。 整个庄园里像这样的游动巡逻哨共有三十八人。 短短一分钟之内他们变成了三十八具毫无意识的尸体每个人脑袋上的贯穿洞穴中都在寒风中腾腾地往外喷着热气。 第六十九章 波塞东的劫日(下) 广告时间:轻松愉快的校园yy作品只为yy不要悲剧!《校园侠医》./sho?b1_id=41248 ~~~~~~~~~~~~~~~~~~~~~~~~~~~~~~~~~~ 杨灭如同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般带着些兴奋地为m4oa1换上了一支沉重的弹夹垂在围墙边的双腿愉快地晃荡着缓缓抬起了枪口。 红外狙击镜里波塞东庄园清晰地呈现在杨灭眼前“一二三”在心里数到八时他顿住了不断移动着的枪身唇边浮起了淡淡笑意。 “拉塞尔你说昨天晚上那个婊子的功夫怎么样?”***通明的小岗亭内一个守卫满脸亢奋地问道。 另一个捧着保暖杯的大汉快活地笑了起来:“真是***棒极了!还从来没遇见过能抗住我们三个人整晚上的小妞她算是第一个!” 旁边几个无精打采趴在桌边的守卫纷纷来了兴致。 “你们这两个家伙昨晚上又去哪快活了?” “那娘们真那么厉害?什么时候我们轮休也去试试!” “妈的快说在哪?我都快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老二几乎要顶到天花板上!” 一声轻微的玻璃碎裂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那个叫做拉塞尔的大汉身体摇晃了一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前额上突然探出了半截金属体一股血浆正源源不断地从旁边的缝隙中涌出将他手里的保暖杯激得水花四溢。 “嗤”的一声那半截大约拇指粗细的银色金属体突然涨开在拉塞尔的上半个脑袋犹如吹满了气的鱼鳔般鼓起爆裂的瞬间分裂成了无数锋锐的碎片尖啸着扑向了岗亭内的一切! “扑扑扑!”一连串密集的切入声过后先前还生龙活虎的守卫们俱已仆倒在地如蝗群般密集袭来的细小弹片在同一时刻将他们的身体扎得千疮百孔。离拉塞尔最近的一个守卫整个面部已经被穿成了一个粘乎血淋的蜂巢而他的手仍在轻微地抽搐伸抓着仿佛还在继续着某些意犹未尽的动作。 杨灭在狙击镜里注视着这一切放弃了打算补漏的想法。吸了口气几乎是毫无停顿地转换角度连开七枪后他看都不看剩下岗亭内的情形拎起耳边的无线电轻轻在话筒处敲了两下。 离单体别墅不远的一座假山边安东尼奥操纵着手里的遥控口中喃喃念叨:“去吧小宝贝去让那些坏人知道你们的厉害!” 与此同时别墅的内部突然冲出了大批武装守卫! “我们好象被监控现了。”巴赤敲了敲脑袋上的巨大头盔郁闷地道。 正当第一个守卫以完美的鱼跃俯卧在别墅门前的花池边摆出防御架势时两辆贴着兔宝宝图案的小卡车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他面前。 守卫下意识地举枪对准地上的玩具车脸上表情尴尬无比。 极其微弱的触声后徒然亮起的炽烈白光灼伤了每一个守卫的眼睛安东尼奥阴笑着放松了手下的按擎。 林野沉默地站起径直向别墅走去身后簇拥着的猛虎队员们手中拧上消声器的冲锋枪疯狂弹跳着割麦般将守卫扫倒一片! 一边倒的屠杀后大门被轰然推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正在客厅里惶急地拨着电话沙上镇定地坐着一对男女。 “不用试了所有的通讯线路已被完全切断无线讯号也被屏蔽当然除了我们自己的。”戈尔森冷笑道。 “我们见过拳手先生听我弟弟说您也姓林?”火峰流舞挽起耳边的一束头风姿撩人之极。 林野的声音冷得像冰:“姓什么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今天会死在这里这就已经足够。” “口气不小但实力却不知道够不够?”火峰流舞身边面容惨白的男子轻蔑地道。 林野做了个手势身边的枪口同时抬起狰狞地对准了这一男一女。 “我想知道新一任富在哪里你们就只有一次机会选择回答或是死。”林野面无表情地道。 火峰流舞咯咯娇笑:“林先生忘了为您介绍我身边的这位是日本现在最强大的忍者流派----纪伊流的传人鬼束村正先生他今天正好来探望我这个朋友还顺便带来了一些手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客厅二楼回廊边毫无声息地站出了两排黑衣蒙面人背后俱是背着三尺长的黑鞘武士刀。 “这些都是纪伊流的上忍能死在他们手里在日本也代表着很大的荣耀呢!台湾的陈动雷先生就是享受这种高贵礼遇的支那人之一。”火峰流舞笑道。 林野眼角跳动了一下右手放在身后迅疾做了一个手势十几把冲锋枪顿时齐齐开火刹那间客厅内弹雨横飞先前那个管家连哀号声也未出就已被打得支离破碎! 鬼束村正冷笑单手提起火峰流舞身躯游鱼般倒滑而退右足前踢沉重宽大的三人沙直飞而起恰恰挡住了身前袭来的全部子弹! 尖利的呼啸声响起一枚枚闪着寒光的四角形铁器暴雨般从回廊上疾洒而下扑向猛虎的阵营! “啪啪”声中几乎是每个猛虎队员的身上都被密集击中但是却无一人倒下! 鬼束村正扬手火峰流舞如同毫无分量般被抛至二楼几个忍者立时掩近将她护在身后。 “看样子你们今天做了充足的准备。”鬼束村正活动着手腕颇为英俊的脸上杀机毕露。 “我还不至于笨到不懂得防范你们那点东西早有耳闻了。”林野径直向他走去。 大厅里装备着避弹衣和zr型防暴钢盔的猛虎队员们密集开火忍者们反手拔出身后的雪亮利刃如鬼魅般左突右闪双方的距离已越来越近! 鬼束村正翻手抽出一柄短小的双刃利器上身微微前倾目光中已带上了嗜血前的兴奋。 林野走到他身前三米处站定面无表情地勾了勾手指:“来不要让我失望。” 巴赤双手玩具般各执一把冲锋枪大吼着猛烈驳火猛虎公司的自备转轮由于无法消声而未曾装备这让他委实恼火不已相对来说弱小了几倍的火力使得所有的队员们都没有了以前那种横扫一切的击快感。无声无息的一个矮小精悍的忍者从二楼壁边轻轻借力直扑向巴赤头顶上空灯光下手中高高扬起的刀锋正闪着森然寒光。 鬼束村正双腿微曲猛然绷直身躯一闪而没竟是瞬息间到了林野身侧望着似乎是毫无反应的对手他狞笑着挥起了利刃。 眼见手中的武士刀即将斩下那巨人的头颅矮小忍者目中散出了野兽般的狂热光芒刀锋不比暗器即使眼前是一段纯钢他也有信心将之一斩为二! 冰冷的刃口在林野咽喉处三寸不到被截停鬼束村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敌人牢牢擒住并一分分地扭曲。骨骼碎裂的剧痛使得他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攻击的是一架张开陷阱大嘴的钢铁机器。 林野缓慢握拳抬臂遗憾地摇头:“这就是你们日本的国粹?” 一记凶狠的铁拳直接轰在了鬼束村正的面门上这个骄傲的从不蒙面的纪伊流特忍笔挺的鼻梁立即粉碎凹下鲜血从鼻腔口腔内狂喷而出整个人被这强大的力量砸得笔直飞起轰然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如同一条被踢中了胃的流浪狗般蜷缩着身躯呕吐起来。 就在锋锐的刀锋即将接触到巨人头上的钢盔时巴赤突然拧身手中枪托反转恶狠狠地砸在那个偷袭的忍者腹部。 狭长冰冷的枪托毫无停顿地直接破肚而入穿过整个腹腔撞飞一段血淋淋的脊椎骨后从忍者背后探出了头。一大块脾脏带着缕长长黏液从破裂的腹腔口滑落掉在巴赤的肩头。巨人满不在乎地甩动枪身将那忍者的尸体远远抛出笑骂道:“***!当老子傻大个吗?” 纪伊流忍者们已经完全冲入猛虎的阵营双方激烈地展开了近身对攻而数量几乎是对手一倍以上的忍者却渐渐现了一个悲哀的事实近战似乎对他们更为不利!那些魁伟的黑衣大汉们在抛掉了武器之后直如厉鬼般强悍可怕。己方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搏击术和刀法在他们的利腿前竟如儿戏般苍白可笑。 更为直接更为凶狠更为致命在这些方面似乎极少有人能够越猛虎!久未有过的近身格斗和空气中逐渐浓烈起来的血腥味使得汉子们兴奋地微微抖在这一刻他们又变成了那些残忍而嗜血的黑市王者! 林野扫视了一眼战局唇边挂上了抹讥讽的笑容对摇晃着站起的鬼束村正冷冷道:“休息好了吗?不如我们继续?” 内心中的强烈羞辱感使鬼束村正微微颤抖起来喷而出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沸长吸了一口气后两枚硕大的四角型铁器从他手里急而出翻转尖叫着带着匪夷所思的弯弧曲线一左一右向林野合击而去。 毫无停顿的鬼束村正连连扬手大蓬带着诡异碧绿光芒的极薄菱形铁器呼啸而至暴雨般急扑向林野。 林野淡漠地看着双臂下垂如蛇般跟在暗器后急游弋靠近的对手向左踏了一步。 “夺夺夺!”密集连串的打击声后所有的铁器俱深深嵌入了林野身后的那堵墙中鬼束村正骇然看到那个年轻的对手在一步横跨之后向左侧绕了一圈急冲向自己疾行中带起的风声竟厉厉呼啸! 如果说前面鬼束村正心中是猎猎战意和不屈斗志的话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冰冷彻骨的巨大恐惧。一直以来最令他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用将近二十年时间残酷训练换回的度可怕到无法想象的度! 而在今天对战敌手的度竟要远在自己之上!向来已习惯于看到敌人在面前呻吟惨号扭曲死亡的鬼束村正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为之战栗的恐惧。 鬼束村正急变换着身形有如一缕黑烟般冲向别墅大门脸色已隐隐青他略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仍在不断接近的敌人探手入怀摸出一物大力扔向地面。 “波”的一声大股的黑烟瞬间弥漫在客厅内鬼束村正猛一点脚人腾空掠起大门已近在咫尺。 如同无法抗拒的梦魇般一只冰冷的手毫无声息地捏上了他的后颈将鬼束村正悬空举高砰然砸向地面! 鬼束村正的脸部狠狠地撞上坚硬地面全身多处关节的骨头在这次可怕的撞击中彻底粉碎低低的野兽般的哀号声中他慢慢抬起了头整个下巴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是堆挤在一起的烂肉当中夹杂着破裂的舌头和几颗翻出的牙齿血液不断地从**中渗出混在透明唾液中坠落地面蜿蜒成暗红粘稠的一片。 惨烈的肉搏战此时已经结束地上四处倒满了忍者血肉模糊的尸体火峰流舞远远被几个猛虎队员用枪指住神色中带着一丝惊惶。 林野缓缓在鬼束村正面前蹲下静静凝视他已经凸出眼眶的两颗黑紫色眼球叹息道:“你实在不该去惹我的朋友。” 第七十章 铁三角 广告时间:轻松愉快的校园yy作品只为yy不要悲剧!《校园侠医》./sho?b1_id=41248 ~~~~~~~~~~~~~~~~~~~~~~~~~~~~~~~~~ 别墅并不是很大猛虎队员们搜寻一遍后格杀了全部的活口。 “老板!没找到那小子!兄弟们伤了两个没人挂!”阿塔尔在二楼回廊上探出头吼道。 林野微微点头鬼束村正倒在他的脚边痉挛不已两只眼球凸在眶外看上去就像是只刚被踏过一脚的蛤蟆。 一个猛虎队员拎着火峰流舞的头将她直接拖到了林野面前。 “林林先生我想您一定不会为难一个女人。”火峰流舞竭力想维持脸上的镇定神色语气中却带着丝颤抖。 林野伸手旁边一个汉子立即递上把m16a1他提起枪一只脚踏上了鬼束村正的头。 “火峰小姐我要找的人他在哪里?”林野淡然问道手中的枪管慢慢插进鬼束村正破裂的面部。 在鬼束村正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火峰流舞惊恐地看着那根乌黑枪管边喷出的血泉脸色变得煞白全身不由自主地开始蔌蔌抖。 林野手下渐渐加力枪管直顶到鬼束村正的喉头可怜的纪伊流特忍剧烈翻起了胃浑浊的呕吐物夹杂着血液一起涌了出来。 “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火峰流舞咬牙道。 几乎是立刻林野手中的枪身轻震了一下短促的击声中一枚金灿灿的弹壳带着缕青烟轻盈地划过火峰流舞面前鬼束村正的头颅在瞬间如同被踏破的西瓜般爆开四裂。 一块温热的头皮飞来粘在了火峰流舞身上不动峰女家长顿时如触电般弹起尖叫声回荡在客厅内久久不歇。 “陈家的老三没惹到你们罢?”林野的手探上了火峰流舞喉间低低道:“在我的心里就只有朋友和敌人之分很可惜你属于后者” 月色从云层间洒下清冷而凄然。 斯塔腾岛的轮渡口处一群挺拔强悍的身影缓缓行进步履从容。为的一人手中提着只黝黑的方型物体行动间有粘稠的液体滴滴从内坠落地面。 、 远处波塞东庄园的上方喷着熊熊烈焰映红了半边天空不时有绚烂的火星伴着爆炸声飞扬而起宛若节日的烟花。 ※※※ 布鲁克林区西郊坑坑洼洼的破旧公路旁一幢灰沉沉的小楼孤单矗立。 建筑周围拉起了灰褐高耸的铁丝网。荷枪实弹的警卫密集梭巡其间如同马蜂般戒备着自己的母巢。楼房墙体上各个角落暗黑色的电子监控幽灵般窥探着四处。鲜红色的大幅警示标牌上就只有一行字----“擅入者格杀勿论”。 “滴滴!”一辆轻型卡车蹒跚着从公路远端驰近停在唯一的入口处长长鸣号。 两个制服上印着“fbi”字样的警卫走到铁门边黑洞洞的枪口毫不掩饰地抬起杨灭从卡车驾驶室内探出了头晃了晃手里的证件。 铁门出了一阵刺耳的“卡卡”声后缓慢拉开卡车屁股后喷出一阵青烟摇晃着开进。后斗中载着满满当当的大小木箱。 “你你好我们是猛虎公司的来协助这次的安全保卫工作。”杨灭跳下车略有些结巴着道。 大约有十几个警卫围了上来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头目走上来打量着杨灭接过他递上的证件翻了翻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就是那支专家小组?” 胡恩摇下了车窗有些疑惑地道:“就是我们有什么问题?” “我们只是对所谓的专家很好奇哪方面的?要知道在联邦调查局还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精英敢自称专家!”那头目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身边的警卫们哄笑起来。 安东尼奥从另一侧下车冷着脸走到后斗边卸起了木箱。 “你们就来了三个人?上帝!现在这个行当看上去越来越好混了。”中年头目嘲讽道。 杨灭似乎对他的话并不在意:“那些运动员在哪个楼层?我们需要一张详细的平面图。” “年轻人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为了引那些刺杀者前来上头已经把这里的位置捅给了媒体。韩国的特种部队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中年头目冷笑唤过了身边一名警卫:“卡尔斯把‘专家’先生们带到顶楼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要让别人认为我们不配合!” 大刺刺地冲杨灭点点头中年头目带着警卫们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单薄的年轻黑人。 “操***!这家伙可真是嚣张!”胡恩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艾里克罗先生是这样的其实他人很好这段时间的压力大了一点说话未免有些过火别往心里去。”那黑人小伙笑着冲杨灭伸出了手:“我是卡尔斯很高兴认识你们!” 楼房的内部空间并不是很大但却有如迷宫一般分隔开的独立单位极多。杨灭三人跟着卡尔斯在曲折复杂的楼道里转了半天走进了位于顶楼的一个房间。 曾经在索尔斯亚电脑上见过的那个中年人正坐在桌边自弈着一盘围棋对走进的众人视若无睹。 杨灭环视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屋子疑惑地问道:“就他一个人?” 卡尔斯笑道:“其他运动员都在调查局的总部那儿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这位先生是自愿和我们来这里的。” “自愿?”杨灭有些被弄糊涂了。 “要钓鱼总需要有饵。”那中年男子头也不抬地道英文生硬晦涩。 “金先生我们受到委托来保护你这段时间希望能够相处愉快。”胡恩极有风度地道。 金宪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连半个字也没有兴趣沟通。 接下来的日子里保护者与被保护者之间并没有像胡恩希望的那般关系融洽。 在索尔斯亚的强力干预下整个顶楼自杨灭三人进驻的那一天起成为了封闭式的禁地每天的食物就只是由卡尔斯送到楼梯口。对于这些外来者被批准的越权行为探员头目艾里克罗极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金宪正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作为被刺目标应有的恐慌情绪就只是整日沉浸在黑白世界里安静而淡漠。 胡恩对围棋早在四十一区时就曾有涉猎也为之心醉过一段时间然而面对着棋盘边的那张冷肃面孔他却半点没有上去讨教一番的想法日子过得颇为无聊。 而安东尼奥无疑是三人中最为忙碌的一个6续地为楼层的每一处角落装上微型摄像头后他开始捣鼓起了那些威力强大的粉末。 时间飞快地流逝不知不觉间十多天已经过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就当所有的人都似乎有些懈怠的时候杀机悄然袭来。 隆隆雷声中瓢泼大雨笼罩在天地间又到了最难捱的凌晨时分。 风雨交加中灰色小楼似乎也在蔌蔌抖铁丝网圈起的空地间几个披着雨衣的警卫不时往手里哈气麻木机械地跺着脚恶劣的天气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比大多数东西都要可怕得多。 “扑扑扑!”几声微不可闻的枪响后空地间的巡逻哨倒了一地凄厉的警报声响起的刹那所有高处的探照灯在同一时间破裂熄灭! 楼房的各处窗口6续喷出了长长的火舌横飞的弹雨呼啸掠过空地钻出铁网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正对着小楼的公路另一侧两杆配备了热成像显示仪的重型狙击枪悄然抬起低沉而急促地连连击15.24mm直径的弹头带着强悍穿透力轻而易举地将混凝土墙身后的警卫们逐一击毙。 短短两分钟后楼房内就只剩下了几处零星枪声一群黑影潮水般涌过狭窄马路大号虎钳轻松将铁丝网撕开小楼似乎已完全失守。 第二层的楼道边探员头目艾里克罗正趴在地上打着摆子他完全没有想到来自韩国的刺杀尖兵们居然携带着有“重型狙击枪之王”之称的贝瑞塔!这玩意能在1公里外轻易击穿装甲车的钢板! 马路对面俯卧的两名狙击手很是疑惑楼房顶层内本应只有人体才能呈现的红色在热成像显示仪里随处可见就在他们茫然移动着枪口时死神却已在头顶狞笑着挥起了镰刀。 杨灭如幽灵般出现在一处窗边m4oa1的枪身早已在手中捂得热略一探头后抬枪扫视砰然击望着狙击镜里缓缓僵直的人影他推了推眼镜自语道:“也不怎么样。” 一身标准夜战装备的韩国尖兵们在扫荡过各个楼层后终于到达了顶层他们之中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出的高手行动间极为默契谨慎。刚出楼口就分成了若干小组四散搜寻起来。 曲折的楼道南端一队刺杀小组忽然停住了步伐其中一人慢慢蹲下身几根绷得笔直的细小钢线赫然出现在膝盖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几人极其小心地拆掉了埋在墙壁两端的集束手雷刚迈步一根漆成黑色离地不到两寸的钢线被直接踏中“轰!”咆哮而来的火云和冲击波刹那间将他们扯成了一堆碎肉! 另一组尖兵动作极为迅以“之”字型路线的流畅掩护阵型不到几分钟已经突破到了楼层中端就在他们刚踢开一间房门冲进的时候“嗡嗡”声大作一辆巴掌大的小坦克紧跟着驰进屋子。 尖兵们望着坦克顶盖上涂着的“***”字样面面相觑一时脑筋彻底短路。 安东尼奥坐在一间空房内漫不经心地按下遥控器上的触键后望了眼面前的监控显示器又拎起了另一支遥控。 由楼房后方攀至顶层的一支小队却极其运气地由窗口破入了刺杀目标所处的房间。 然而在金宪正的身前一名矮小男子手中的强大火器却将闯入者的身体连同整堵墙壁在瞬间化为齑粉 一夜之间刺杀小组全军覆没而美国的联邦探员们似乎死得更多。虽然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这些倒下的亚裔汉子是来自韩国但无疑这两个所谓战略合作伙伴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起来。 “虽然我不喜欢你们但还是想说声谢谢。”猛虎公司的新办事处内一脸严肃的金宪正深深鞠躬。 杨灭犹豫了一会有些好奇地道:“这是我们的责任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来美国吗?” “我的父亲现在在朝鲜因为这层关系我的生活上受到了一些特殊的关照常年下来厌倦了。”金宪正神色黯然地再次鞠躬告辞而去。 “我就知道你们行的那些韩国人又怎么能和林手下的铁三角比?”索尔斯亚扭到杨灭身边似是要大加赞赏时却变了脸色远远逃开。 “杨你们的身上怎么都有股臭味?”杰西卡掩着鼻子大叫道。 胡恩无奈地道:“唔因为我们带了一大堆猪肉和牛肉去时间长了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秘书小姐你不会想知道天天帮这些变质的臭肉加热是个什么滋味的” 第七十一章 诡迷之间 广告时间:轻松愉快的校园yy作品只为yy不要悲剧!《校园侠医》./sho?b1_id=41248 ~~~~~~~~~~~~~~~~~~~~~~~~~~~~~~~~~ 早春的阳光温和暖洋地洒在久须志岳上。从山腰直至顶峰花云连绵似海微风轻轻拂过粉红色的枚瓣飞扬如雪悄然飘洒四起温柔地坠落在青郁碧草之间。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作为富士八峰之一的久须志岳山体陡峭峡道奇险每年就只有在这个时节才会有少量游人上山踏青。无边无际的樱树丛中对对青年男女牵手细语温婉情浓却是给冷冷清清的深山之间增添了一抹嫣然亮色。 阿竹带着几名贴身随从正走在后山的幽静小径上前方一个瘦高的男子远远引路行动间矫健如猱。 沿着林木参天的山腰直上即将到达顶峰之时坡势突兀平缓一处幽幽凹谷豁然出现在眼前。举目望去如茵草地间几十幢木屋点缀其中安静而寂然。远处水声潺潺一缕清泉自崖壁上坠下注入深潭之中激起淡淡水雾。 “请跟我来长老在等您。”瘦高男子回身对阿竹道言调冷硬殊无半点恭敬之意。 阿竹浅浅欠身随他走向屋村。 “吉野道成大人客人已经到了。”瘦高男子径直走到一幢居中木屋前远远鞠躬道。 房门缓缓拉开由于背阳而建的缘故屋子里面很是昏暗阿竹只觉得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自内射出直刺到自己脸上竟不禁打了个寒战。 “火峰家的年轻人你有什么事?”木门开处一个头顶上梳着古式髻的老者盘膝坐在屋内低缓地道。 阿竹恭谨地鞠躬:“吉野道成先生火峰流竹在这里以不动峰家长的身份恳请能与纪伊流结为盟友。” “理由?”吉野道成眼帘低垂满是皱纹的脸上古井无波。 “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阿竹挺直了身躯身上雪白的和服纤尘不染俏颜冷肃。 吉野道成无声地笑了笑:“纪伊流没有敌人我们只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阿竹向前跨了一步:“事实上纪伊流的威严已经被挑衅难道鬼束先生的仇您就不想报?” 吉野道成淡然道:“鬼束有这一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作为一个忍者修行并不断越自身才是他应该去做的。有些东西并不适合纪伊流的人去追逐这一点我很早就告诫过。” 阿竹慢慢握起了拳冷笑道:“姐姐说过鬼束先生是个有着远大抱负的男人他想让忍者统一世界的武道而不是躲在这深山里做缩头乌龟!” “八格!”一旁站立的瘦高男子勃然大怒身形晃动之间已是到了阿竹身后抬手疾切向他的颈部。 吉野道成意态阑珊地挥手:“中田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瘦高男子愤然退下两只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竹神态狞然。 “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却不能痴心妄想统一世界武道?谈何容易!”吉野道成缓缓摇头。 “除了火峰家的力量外世界第一富林家的财产现在就只握在我一个人手里。有了雄厚的经济实力做铺垫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阿竹一字字地道。 吉野道成沉默了一会淡笑道:“我老了不再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在另一些方面达成共识。” 阿竹的神色微动:“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就绝对没有问题!” “有一点希望你要清楚我们之间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不是什么所谓的盟友。现在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至于纪伊流的要求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吉野道成轻轻拍击手掌:“蝎过来见一下你的新伙伴。” 屋内角落里昏暗的空间似乎诡异地扭曲了一下一个全身黑色劲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精瘦男子突兀出现缓缓走到吉野道成的身边单膝跪倒。 “带二十个好手以后跟在这个年轻人身边。”吉野道成简单地吩咐道。 蝎俯身行礼出门向屋村东侧行去他的步履间带着奇异的韵律极其放松缓慢似是在珍惜着每一分体力。束腰的缎带中左右插着三柄武士刀鞘身花纹斑驳随着行进起伏颤动宛若毒蛇缠蠕。 “蝎是纪伊流最强的忍者之一有他在你可以放手去做一些事情。”吉野道成望着阿竹平静地道:“不过你最好放弃去交流他是个哑巴。” ※※※ 华尔街后参议员府邸。 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在院落中扑啄嬉戏半点不把附近的那些高大保镖们放在眼里。远处的角落里一只斗牛犬戴着粗大的颈圈懒洋洋地仆在狗屋前享受着暖洋的日光浴就连面前食盆里的那根肉骨似乎也引不起它的丝毫兴趣。 “你的公司最近很忙一切都还好吗?”罗森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温和地问道。 林野负手立在他对面微笑道:“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后索尔斯亚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摇钱树您知道他抽成一向很高。” 罗森哑然失笑:“这个家伙还是一点没变” “赚钱多少并不重要能让我的员工养活家人就行。”林野淡然道。 “能在这个方面看开有很多事情已经难不到你我很欣慰当初没有看错人。”罗森微微颔话锋一转:“最近的纽约变得很不太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林野神色平静地道:“您可以说说看有些事情还是直接干脆一些的好。” 罗森直视着他缓慢地道:“唐人街的所有偏门生意似乎在一夜之间找到了新靠山曼哈顿南区几个刚抬头的欧洲帮派遭到血洗现在就连那些兜售毒品的黑鬼们也在战战兢兢地每天交着保护费!” “公司在那里有一个分部您知道那里的秩序太混乱我不想再出现第二个越南帮。”林野语气轻松。 “这些我可以不管黑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斯塔腾岛的波塞东庄园又是怎么回事?死了九十六个人!所有的警卫如同杀鸡般被宰掉房子焚烧时的火光在二十公里外都能看见!”罗森有些恼火地道:“除了你们我还想不出纽约城内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林野淡淡道:“是我们做的事后的现场清理得很干净不会出半点岔子。” “你一定是嫌给我找的麻烦太少了!那里住着谁你会不知道?新任的世界富!还好他这次命大不然的话那位歇斯底里的总统先生一定会把纽约掀个底朝天!”罗森脸色沉下一手按上桌子低低吼了起来。 “他活着会给我和一些朋友造成威胁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杀掉他。”林野平和地注视着参议员轻声道:“难度再大也会去做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一些东西了。” 罗森怔怔看着他眼中的坚定颓然摇头道:“行了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还是那句话巴赤不能牵扯进去!” 林野笑道:“这当然不会!今天我来的目的其实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情。” “像你这种性格的人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探望我有关于哪方面?说吧!”罗森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有关于我弟弟和艾薇儿他们非常的深爱彼此也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我今天来是想恳求您允许他们订婚等过段时间一切都稳定下来以后将会有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我保证不会令您面上无光。”林野诚恳地道。 “订婚?巴赤是个很淳朴的年轻人我也一向很喜欢他。但是艾薇儿还在念书是不是太早了点?”罗森犹豫道。 林野微微欠身:“订婚只不过是一个仪式不会影响到艾薇儿的学业况且对于他们来说这有着非凡的意义。” 罗森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好吧我不反对自从赞成他们交往之后这一天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非常谢谢我想巴赤一定会很高兴。”林野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轻轻放上了书桌:“事情已经办好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会列入失踪人口。” 罗森拿起照片一张张地端详似乎对上面血淋淋的场景并不在意:“这几位先生把我视为眼中钉光是暗杀就来过十几次。在美国政坛上也算是我的老敌手了想不到会落到这种下场实在是令人遗憾。” 林野冷冷地道:“他们唯一做错的就是自不量力而已。” “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我非常荣幸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罗森将照片慢慢撕碎满意地笑道。 林野安静地站在一旁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隐约掠过异样的光芒。 ※※※ 台湾静凌山墓园。 天色阴沉淫雨霏霏。半山石阶处大约近百名汉子延绵而上黑衣黑裤黑色雨伞远远望去直若一条雨中缓缓游动的墨龙。 庞大的祭奠队伍逐渐行到了山腰的一处石墓前青色的花岗岩墓碑上陈动雷正带着微笑静静凝视着每一个他的家人。 陈进东伫立在墓碑前弯腰轻轻触摸那张相片上的年轻脸庞这个清冷孤高的黑道王者宛如正在安抚着熟睡中孩子般慈祥而安然眼中却带着丝悲苦之色。 小四沉默肃然地站在他身后钢铁般强悍的身躯微微颤抖两行清泪缓缓垂下脸庞。 白色的纸钱扬起风雨中四散飞落有几枚贴在了小四臂上眷恋般不肯离去。 “动雷他十九岁时去了意大利那时家族的情形并不是很好在本土被竹连、三联等老字号帮会打压得很厉害他就只是一个人甚至没有带回来的盘缠说是要为我分忧。”陈进东语气低沉宛如自语。 “自小这孩子资质就不好但却是最肯用心的一个渐渐的也就在那边闯出了名堂。这么多年来我看在眼里一直也很欣慰。”陈进东直起身神色萧索:“四个孩子里面最疼的最令**心的向来就是你动雷他性子淳朴除了拼命去做事以外就只会帮你开脱。” 小四怔怔地望向墓碑而他的兄长也同样凝望着他带着宽厚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生平第一次没有听我的话而目的却是为了替我这个父亲去死。”陈进东的脸上带着笑容却已老泪纵横:“有这样的一个孝顺的孩子是我陈进东修来的福气我只是想有一天动雷能够看到不成器的弟弟可以和他一样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杰。” 小四搀扶着父亲的臂膀语气很低但却坚定:“我不会令他失望。” 墨龙缓慢调往山下而去陈动雷的碑前除了满地的纸钱和供品外一颗年轻女子的头颅端正地摆放在那里诡异而狞然。 第七十二章 三刀流 “不错啊!你小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嘿嘿还真像那么回事!”戈尔森大笑道。 阿塔尔扯松颈间的领带苦着脸道:“队长唐人街那边很热闹吧?听说你们一连干了几仗总部的兄弟都羡慕得快疯了。” “等会我俩去把巴赤教官灌醉到时候你就和他提出要调过去”戈尔森语气渐渐低不可闻目光鬼祟地瞟向远处。 夜色中两人身处的露天草坪***璀璨雪白的餐台上酒水食物丰盛琳琅西装革履的队员们夹杂在宾客之中举止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感觉身上就像绑了条破麻袋!老板他还不如让我去死了。”一个大汉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登喜路愁眉苦脸地道。 另一名队员火冒三丈道:“今天是教官的大日子!能不能出息点?仪式结束后你他妈出去裸奔也没人来管!” 一旁的张虎抢过侍者的托盘仰脖干掉几杯鸡尾酒大刺刺地点头道:“不错今天晚上我们都是斯文人嘿!都他***给老子精神点!” 瞠目结舌的侍者望着“绅士们”袖口上犹未卸去的商标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小姐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您独处不会觉得孤单吗?两柄绝版的勃郎宁m1935放在一起那完美流畅的枪身线条才会辉映出最迷人的哎!小姐你去哪?”胡恩悻悻然看着逃也似走远的曼妙背形回身没好气地道:“老头别捣鼓那些破玩意了!难道你就不怕把这里变成陨石坑?” 安东尼奥专注地操纵着一头机械小狗在面前迈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杨呢?前面我还见到那家伙来着该不会钻到哪里去找姑娘了吧?”胡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四处探头张望道。 “他带着些兄弟去周围警戒了不像有些人无聊到自讨没趣。”安东尼奥冷冷地道。 胡恩气恼地嘟囔了两句眼前突然一亮向左侧靠了过去:“小姐您好面熟啊!一个人吗?不如聊聊时尚的班用机枪怎么样?” 草坪后的复式别墅内二楼的一扇房门上挂着“男士止步”的牌子。 “不可以这样描!来来可怜的小宝贝我帮你画。”房间内索尔斯亚轻柔娴熟划动着眼线笔:“女孩子长得漂亮是不够的还要懂得打扮好自己这样才会有更多的臭男人向你献殷情!” 一身淡紫色晚装的艾薇儿微闭着眼娇俏的脸蛋上嫣红浮起:“我才不要别人有大笨蛋在身边就够了。” 杰西卡望着索尔斯亚的粉红色蕾丝外套抿嘴偷偷笑了笑。 索尔斯亚细细帮艾薇儿补了遍妆左右端详了一会拍手笑道:“宝贝儿我敢打赌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姑娘那傻小子一会见到你肯定连口水也会掉下来” 房门上轻轻响起两声剥啄。 索尔斯亚撇嘴道:“哼有些人看样子已经等不及了。” 杰西卡笑着打开门巴赤神色忸怩地走进傻笑道:“你们好了没有哥哥说就快要开始了” 伴随着四起的掌声身着笔挺礼服的罗森走到草坪中端小讲台前温文尔雅地向围拢上来的宾客们点头示意:“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能够参加艾薇儿的订婚仪式有诸位陪伴在这里我这个带着一些伤感的老人才略微有了些勇气将我的小天使去交给她深爱的男人” 出善意低笑声的人群中林野静静伫立神色间带着一丝欣慰。 沉沉夜幕中一个手里挽着狭长布囊的瘦削男子跨入了猛虎公司总部的大门。 “对不起今天我们不做生意有委托需要的话明天早上再来!”院落里几个留守的队员围了上来。 那人似乎没听见他们的喊话依旧缓慢笔直地向楼房内行去。 猛虎队员们纷纷抬起了枪口一个汉子冷笑道:“找岔来的吗?” 瘦削男子停步手中的长囊突然活物般扭动起来外层的布片纷纷剥落一抹雪亮光芒闪过后他低头望向手中静伏的三柄长刀死灰色的眸子里冰冷漠然一片。 几个猛虎队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咽喉正中俱有一点血红缓缓沁出晃了几晃后纷纷仆倒在地。 十几条黑影无声无声息地涌进院落劲装短打蒙面负刃沉默地恭立在男子身后。 瘦削男子将长刀插入腰侧举手挥下黑影们诡异而迅捷地晃动疾向楼内扑去。 “夺!”一柄三寸长的短刀悄然自暗处射出深深没入楼房大门中尾部垂下的红缨流苏蔌蔌颤动不已。 黑影们身形顿住瘦削男子木然转头远处东侧的院墙上黑暗中高高立着一人隐见身形窈窕纤细却是个女子。 脚步声响院落门外又走进个肩宽腿长的汉子半眼也不看众人远远朝那女子笑道:“小兰说了不许我管闲事怎么倒是你先出手了?” 女子轻盈纵下墙头远远走近嗔道:“阿哥这些人和上次那件事有关被他们杀完了咱们查谁去?” 汉子点点头双眼望天喝道:“有没听见我妹的话?这里的人轮不到你们来杀都给我滚!” 这一男一女正是来自和甸的赵平原与赵若兰兄妹在略窥出了些端倪后渐渐查到了猛虎公司。 瘦削男子极其缓慢地抽出一柄长刀灯光映射下光芒森然身后的黑影们刹那间齐齐扬手暴雨也似的利器呼啸翻转疾射而至! 赵平原浓眉微扬沉声道:“不想活了还敢跟我们动手!”双腿微屈猛然间大力蹬地腰身前倾直冲向前方竟是对密集飞来的铁器视若无睹! 赵若兰纤指疾弹亮芒接连闪动“叮叮”声不绝于耳赵平原身前即刻间被一扫而空每一枚铁器都被她手中出的白芒截断迅而直接。 瘦削男子双手握住刀柄迎头斩向赵平原黑影们已纷纷反手抽出身后三尺利刃鬼魅般掠向赵若兰。 风声厉起刀气迫人赵平原并指如戟轻轻巧巧地伸出正正挟住了那柄锋锐利刃。瘦削男子只觉得刀锋登时有如嵌入铁石中般不可撼动脸色微变右掌轻拍向腰侧第二柄长刀竟直接从鞘中跳出青光闪耀刃锋反撩赵平原胸腹! 赵若兰娇小的身影穿插在敌人中间兰花也似的小手每一次舞动便必定有一名蒙面人在沉闷的拍击声后呕血仆倒这个穿着火红色袍袄的女孩出手竟也如火焰般炽烈可怕! 赵平原促不及防只得撒手急退长长的裂响中小腹至前胸微微一凉衣襟已是被刀锋划开差点就是开膛破肚之厄。 瘦削男子并不追击双手各横执一柄长刀死灰色的眸子牢牢锁在赵平原身上上身俯低右足后撑似极了一只张开巨螯准备随时扑击的蝎子。 “阿哥你好象打不过人家哦!要不要我来帮你?”赵若兰闪过蒙面人的一次合击远远轻笑道。 赵平原头也不回倒掠而至探手抓小鸡般拎起一个蒙面人怒吼声中将其双腿倒执由股到肩一撕为二!满天血雨间那人腹腔内的脏器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有几块似乎仍在热气中微微蠕动。 赵若兰穿花蝴蝶般在敌丛中疾闪蹙眉道:“怎么又狂了血淋淋的脏不脏啊?” 赵平原扔掉手中的两片尸身大踏步走向瘦削男子后者单足点地人在离地面极低的高度直直掠起双手中的长刀挥出一片虚无暗淡的光影。赵平原微微一怔侧身横跨那男子单刀点地犹如附骨之蛆一般疾扑他的下盘。 赵平原双足蹬地人已如大鸟般掠起瘦削男子身躯匪夷所思地九十度上折刀光闪动如恶蟒血口般绞向他的身躯。 “波”的一声轻响已为数不多的几个蒙面人同时抛出一物大团的烟雾顿时笼罩了赵若兰的四周凄厉的尖啸声中漫天的黑点散向她身处的位置。 瘦削男子眼见着手中刀锋即将把对手绞成一堆肉酱目中杀意更盛赵平原空中退无可退之际双掌突然合拍几乎已将他面容映亮的刀光在瞬间泯灭! 白色光芒徒然间大放烟雾内一时间竟不知射出了多少柄其薄如纸的短刀“扑扑”声接连响起几个蒙面人身躯连震颓然倒地。 两人落回地下赵平原长笑声中一腿踢向敌手前胸瘦削男子嘶哑地出怪吼身躯如蛇般扭动勾足反踢腰间鞘尾第三柄长刀弹出色作墨黑他张口咬住刀柄挥头切向赵平原颈部! “三刀流?”赵若兰自烟雾中走出脸上已经微微变色。 赵平原撤手抬足踢向对手口中刀身瘦削男子后仰上身另外两柄长刀突然脱手风车般急旋而至一上一下斩向赵平原。 大骇之下赵平原狼狈不堪地伏地打滚堪堪躲过两柄长刀空转一圈后带着呼呼风声复又飞回那男子手里。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冷漠的声音突兀在院落口响起。 已伸手探向腰间的赵若兰回头只见门口处正标枪般站着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眼眸幽深神色漠然。 在转眼间见到地上尸体中倒着的几个猛虎队员后那年轻人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神态变得狰狞起来:“是谁做的?” “你不就是那个和陈家有瓜葛的人吗?叫叫什么林野是吧?我们正要找你。”赵平原一边观察着瘦削男子的举动一边咋咋呼呼地道。 赵若兰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急促划过的气流将她的头飞扬着卷了起来再去望时自己的兄长正带着满脸惊骇莫明的表情望着鬼魅般到了他面前的年轻人。 林野缓缓握拳低沉地道:“是谁杀了我的人?你只需要回答是你们或是这些日本人。” 赵平原恼火地道:“当然不是我们!你这人怎么狗咬” 林野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径直走向瘦削男子。 赵平原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哎!那是我的对手”后面的话却被远处的赵若兰挥手制止而他一向冷静机敏的妹妹此际脸上却带着一丝惶然之色。 瘦削男子口中仍衔着那把墨色长刀双手微抬雪亮的刀锋直指林野死灰色的眸子里杀意毕露。对他来说似乎谁作为敌手都完全没有一点区别。 林野走到他的面前站定一言不眼神中闪动着冰冷残忍的光芒。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安静中带着涌动的杀机。 突兀而来的夜风凛冽地掠过猛虎的院落。地上几个队员的躯体已变得有些僵直林野注视了一眼他们似乎正在熟睡的脸庞缓缓往前踏了一步对着他的敌人招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第七十三章 破杀 院落里很安静带着沉寂的暗色。疾风划过的气旋卷着些纸屑远远而去一路出轻微的“沙沙”声。楼房底层的门仍半敞着从里面透出抹清冷的光遍地的尸体间赤黑蜿蜒流淌宛若冥河。 瘦削男子冷冷地凝视敌手眸中死灰愈重手中泛着幽幽冷光的刀锋缓慢昂在夜风中竟似意欲噬人的魔物般低低出了一声嘶吼。 林野似是不耐沉默地举步向着仿佛已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对手行去。自很久以前这孤独冷血的年轻人就懂得一个道理无论是要撕破或是想追寻就只能靠自己的双手。 劲起的风声在一瞬间呼啸爆!两人同时疾扑向对方空中因高而留下一串虚影。瘦削男子双刀连挥暴风骤雨般连番疾绞而至林野身形晃动单掌连切每每在刻不容缓之间斩上袭来刀身。那一片森冷绚烂的光芒在他面前竟如烈日下的冰雪般逐渐消融丝毫不得寸进。 “这些家伙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得跟个鬼一样日本人还真是古怪”赵平原扯下地上几人的面罩啧啧称奇道。 赵若兰远远看着两人的激斗清秀绝伦的容颜上带着隐隐的讶然。 瘦削男子突然长长吸气双刀猛然交击。火星四溅中锵然一声悠悠龙吟徒然清啸凄厉无形的音波几乎要将每个人的耳膜扯破撕裂! 林野当其冲尖利的声浪直如排山倒海般灌来顿觉耳中嗡嗡大响胸口血气翻腾竟是身躯连晃一时已摇摇欲坠! 电光火石间一抹淡然光华狞然撩起直挑向林野小腹。此时低低破空声划过一枚青色短刃自赵若兰手中出疾射而至! 林野森然冷笑身形暴退反手截住了那柄袭向瘦削男子的短刃任由敌手刀锋带着奇异的颤动冰冷地划过自己身躯。血光迸现中一道狭长而深的伤口翻开宛如赤色蜈蚣般狰狞爬伏在他的胸腹处。 “这是我的事不用别人插手。”林野抛掉短刃头也不回地冷然道。 “这小子还真不知道好歹!”赵平原低声骂道。 赵若兰嫣然一笑投向林野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瘦削男子注视着对手胸前的那道血淋伤口缓缓向后退了两步丝毫没有要乘胜追击的意思。 林野脱下残破的上衣昏暗灯光下钢铁般强悍的身躯直如魔神雕像般带着狂野而凛冽的杀气。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身上的伤口他漠然抬头眸子中似有光芒掠过:“继续不要让我等。” 喷涌的鲜血在瘦削男子惊骇的目光中渐渐止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刀法那急剧颤动的刃锋在切过肌肉时可以多处横向截断血管引难以遏止的大量失血往往使得敌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失战斗能力。眼前的这种情形却委实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瘦削男子的目中第一次带上了凝重之色他缓缓前倾身体双手徒然开合刀身再交整个人已如一支开弓的箭般在清越的锋吟声中疾射而出! 林野弹身而起直接冲向席卷而来的雪亮刀光双方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整个上身后仰堪堪让过合击交错的刀锋单足支地一腿凶狠地撩向对手腹部。 瘦削男子左足急点身躯腾空向前翻起口中长刀横摆犹如一条黑色凶蟒般无声无息地噬向林野咽喉。 林野一腿踢空眼见那柄墨刀已然袭近双手突然倒撑整个人反转腾起从背后一把捏住对手头颈低吼一声甩手大力掷出! 轰然一声大响瘦削男子如同枚出膛的炮弹般直直撞上了几米外的院落墙面软软跌落地面。 林野胸中郁气若结嘴角边已有一丝鲜血垂下刚才那记可怕音波委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瘦削男子双刀支地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喉头热流涌上顿时呕出了一大口血。木然站立了片刻后他的身躯似是渐渐融入了墙边的昏暗空间中。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赵平原捂着耳朵远远望向这边突然诧道:“咦?那使刀的家伙怎么不见了?” 赵若兰怔然不语神色间带上了一层忧色。 夜色愈沉劲起的风声狂啸怒吼似是要将这世上的一切摧毁。林野安静地伫立在原地石像般纹丝不动眼眸里一抹碧芒诡异地亮了起来。 幽幽的刀光寂然无声地自风中闪过直刺他的后颈! 赵若兰纤指微动复又强自忍住美目中尽是焦急。 赵平原瞠目结舌地望着突兀出现在林野身后的瘦削男子显然被他全力施为的身法所震惊。 然而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却是刺了个空。 林野如同根本就没在那里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 瘦削男子一击不中疾退口中的刀柄上已经尽是鲜血但他的度却似乎比风还快!院落各处的角落里一时间黑影连闪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急促响动竟如同有无数个人在追逐跑动一般情形诡异无比。 赵若兰自小修习飞刀眼力自是极好但她如今唯一能捕捉到的就只有那个日本忍者! 瘦削男子心中已隐约有了丝恐惧他在纪伊流中除了是刀法上的顶级高手以外体术造诣上同样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度在双腿几乎被负重物磨断的残酷修行后已成了他最犀利的武器和最为有效的护身法宝之一。而今天那神秘莫测的对手却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完全消失了踪迹! 一股猎猎作响的强劲风声徒然响起粘在了瘦削男子的身后他急停向后挥刀却依然斩了个空恐惧此时已如潮水般覆盖了这名特级忍者的全身对手让他联想起探伸利爪的恶猫而自己却正是那只除了奔逃之外无路可走的耗子。 林野的腿终于在瘦削男子越上东墙时踏上了他的背脊沉闷的**撞击声后他单手锁住了对手的足踝反向掷出人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在空中一连七脚踹在瘦削男子的胸前! 清脆的骨裂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院落大蓬的血雨纷纷扬扬地自空中洒落瘦削男子胸前的肋骨完全粉碎手中的两柄长刀无力地坠下一左一右笔直插入地面。 林野俯身拾起两柄利刃望着远处地上正在蠕动的瘦削男子手里微微加劲“当当”两声轻响已是将长刀一折为四。 瘦削男子口鼻中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一块内脏的碎片在剧烈的呛咳中被呕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被捏碎骨节的蛇般无力而凄凉地在地上抽搐扭动。 林野缓缓走近目光漠然:“你是我见过最能捱打的人也算是不错了。” 瘦削男子挣扎着去拾身边掉落的墨色长刀似是想要爬起再战。 林野带着一丝冰冷的笑容抬脚大力踏上他握刀的那只手嘶哑低沉的惨呼声中整支手掌立即扭曲变形一截被踩断的尾指居然活物般弹了起来落到了它主人的胸口上。 “感觉怎么样?我说过会令你绝望。”林野微笑地看着对手煞白的脸孔语气轻松。 在赵氏兄妹的注视下林野提起地上的那柄墨刀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割掉了瘦削男子的四肢看着血泊中因为剧痛而不停痉挛的那段躯体他满意地扔掉利刃走向赵平原。 “你们又是什么人?”林野冷漠地道。 赵平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吼道:“林辛同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林野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是我那又怎么样?” 赵平原与赵若兰对视了一眼前者冷笑道:“林家的人与我们有些关系你杀了他那就偿命罢!” 林野神色不动淡淡道:“你有这个能力吗?” 赵平原恼羞成怒地握拳正要挥出时被赵若兰阻止:“阿哥让我先问他几句话。” “明智的选择。”林野微笑道。 “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要杀林辛同?第二林老爷子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赵若兰轻声道星眸清澈直视林野。 林野温和地看着她道:“回答问题我没兴趣不过倒是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马上离开或是死在这里。” 赵平原怒吼一声抬掌直拍这个狂妄年轻人的面门劲气狂飙怒吼竟在刹那间盖过了席卷一切的风声! 林野侧身利腿带着凄厉刺耳的啸叫直直迎向对方手掌急促密集的撞击声瞬时大起两人的身形一触而分赵平原“腾腾腾”连往后连退了几步。 赵若兰口唇微启似是想要阻止心念微动间却又退到了一旁。 赵平原身形摇晃只觉得双臂隐隐麻不禁羞恼地低低吼叫双掌一错猱身又上。 两人的攻势俱是以快打快而林野的出腿度却是更胜一筹对手的每一次来袭完全被他的利腿扼杀于未成形前激烈的对攻中林野突然侧身鞭踢一腿直穿过那漫天掌影凶狠地撩上了对手的胸膛。 一声沉闷的低响后赵平原如同被只看不见的大手揪住领口般直直往后飞起轰然跌落地面一时灰头土脸竟是挣不起身。 “阿哥还是我来吧!看样子你不是对手哦!”赵若兰掩嘴轻笑道。 赵平原双目赤红大吼一声翻身跳起直冲向林野。未近身时他突然上身前倾双臂直插入地面竟是硬生生掀起了一块桌面大小的土石手腕振处块垒奔腾翻转直向前方砸去! “轰!”恶魔獠牙般狰狞的利腿挥过土石四分五裂碎屑四散纷落中一记直踹大力踏上了赵平原的胸膛。 “够了我并不想无缘无故多出一股敌人你们走吧!”林野望着远处挣扎着站起的对手冷然道:“你们应该是林老爷子口中的那些朋友所以到此为止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你的确是很强但仅凭着这些却还不够!”赵平原抬手掌心殷红如血灯光映射下他前额的几缕头突然卷曲枯萎隐有青烟一闪而没。 林野脸色阴沉缓缓踏前:“从一开始只怕是你们的目的就和那些日本人一样。杀戮或许才是你们最想要的。” “等等!”赵若兰拦在了两人中间望向林野轻语道:“我们真的就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以林老爷子朋友的身份。” 林野怔了一怔:“我说的你们会信?” “我们找到了些头绪现在只是缺一根能够把它们连起来的线而已。”赵若兰仰起脸蛋眸子深邃灵动 林野望着远去的两人背影沉默了一会走到了几个猛虎队员的身边将他们逐一负进楼房。不远处那截光秃秃的躯干似是血已流尽只是偶尔会在寒风里微微地痉挛一下。 寝室里灯仍大亮着林野孤独地坐在房间中央望着床上队员们宛若熟睡的脸庞泪缓缓流下。 第七十四章 乱花 在纽约最为快捷方便的交通方式无疑是乘坐地铁。 星罗棋布的纽约地铁像奔腾在这个城市下的网络动脉昼夜不息地为城市的高运转输送着客流。在全美五百多个地铁停靠站中纽约就要占了将近八成堪称美国地铁的龙头。然而密集的客运流量同时也给这里带来了极高的犯罪率强*奸、抢劫、凶杀等恶性案件层出不穷案率高居全国各地榜。 一身轻便仔装的艾薇儿握着吊环站在人满为患的地铁厢体中秀眉微蹙脸蛋显得有些苍白。自从订婚以后她就已经搬回家和父亲一起住。两人的关系也比以前要融洽得多而直达学校附近的地铁如今已成了她拒绝父亲派车的最好理由。 站在一旁的巴赤注意到了未婚妻的异样担心地问道:“艾薇儿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艾薇儿咬着下唇道:“肚子有一点点痛没关系很快就没事了。” “肚子痛?吃过什么变质的东西吗?不如我们去医院吧。”巴赤紧张地道。 艾薇儿脸上微微一红白了巴赤一眼:“大笨蛋!不用去医院啦!你不懂的。” 巴赤抚了抚她的脑袋转头望向面前靠椅上几个正大声说笑的黑人小伙眼睛慢慢瞪了起来。 几人看了看这古怪的巨人不以为意地继续闲聊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的家伙翻起了眼睛伸出中指朝巴赤比了比脸上写满了挑衅。 巴赤冲他们咧嘴笑了笑掌中拉着的不锈钢扶手突然慢慢弯曲一截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凹”字形。 夹杂着粗口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几个黑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小心翼翼地绕过巴赤身边挤进乘客群中消失不见。 “艾薇儿有座位了你快去坐。”巴赤轻轻捣了捣未婚妻摸出了口袋里震动不已的移动电话:“喂” 艾薇儿走过去坐下疑惑道:“还没到站啊!怎么会有位子是你的公司打电话来吗?” 巴赤收线点点头道:“是我哥打来的一会送你到学校后我就回公司。” 艾薇儿笑道:“有委托了吗?最近听爸爸说你们的生意不错你不用每天接送我的。” “唔也算是委托吧!”巴赤缓缓道神色间若有所思。 半个小时后猛虎总部里行出了十几个背着行囊的汉子行色匆匆巴赤走在最前面。队列里戈尔森和阿塔尔勾肩搭背显得兴高采烈。 ※※※ 皇后区卡罗蒂亚夜总会。 推开厚实严密的隔音门急促激烈的电子舞曲立即扑面袭来强劲的鼓点每次震动间几乎要带着人的心脏一起跳跃。舞池中镭射激光将疯狂舞动着的人群映得丛影班驳。低胸衣闪亮金属耳环浓重眼影妖艳唇膏这些装扮特征几乎能在每个女骇身上找到。她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亢奋地扭动腰肢脸上带着迷离茫然的神情。 十几个兜售大麻和软性毒品的贩子在舞池中进进出出不时用手中的小包物件换回一卷卷的钞票生意甚是兴隆。大门口和周围的吧台边立着一些膀大腰圆的汉子目光游移腰间微微隆起。 夜总会的上层呈椭圆形分布着一间间vip包厢。有几处尚未掩起的房门内清晰地传出女孩的呻吟尖叫声而正在她们年轻**上蠕动不休的那些临时性伙伴所需要付出的往往就只是一小包冰毒而已。 靠近最东侧的一间大包厢内皇后区实力最强大的三个黑帮领正坐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上商议着些什么。 “基格尔你这家伙不忙着去照顾那些迷人的海洛因把我们找来究竟有什么事?见鬼我可没那么好的兴趣陪你在这破地方呆上一整晚!有话快说别老是兜***!”一个留着浓密络腮胡的男子说道神色间颇为不耐。 作为纽约本土帮派的头目基格尔并不是那种满脸横肉的凶煞汉子反倒显得有些文气。他微笑交叠十指看着说话的男子道:“维桑特墨西哥人都是像你这样没耐性的吗?” “你***说什么?”维桑特脸色沉了下来身后的几名随从隐蔽地将手探上了腰。 “行了维桑特今晚似乎并不适合我们相互开战。”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3k党”头号人物佩特罗德低沉地道。 基格尔示意自己的保镖退后举起酒杯浅浅呷了一口:“直说吧今天我找二位来是想能够达成停火协议并希望能够在某些方面可以合作。” 维桑特怔住随即疯狂大笑了起来:“合作?我们之间合作?你是不是喝多了?” 佩特罗德摆了摆手瘦削阴森的脸上神色不动:“维桑特听他说下去我了解这个人不经过反复考虑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关于曼哈顿那边的情况。越南帮整个被打垮几个欧洲帮派也被全部扫平一股新的势力正在纽约抬头。”基格尔晃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慢悠悠地说道。 “难道你在皇后区混不下去了要去曼哈顿展吗?”维桑特靠上松软的背垫大声嘲讽道。 基格尔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我去查过新进驻唐人街的那股势力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但毫无疑问的是所有曼哈顿南区的地下生意都在向他们交保护费!” 佩特罗德坐直了身体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说起来非常滑稽他们居然是一家保安公司唐人街那边只是一个分部而大本营却就在这里在皇后区!”基格尔缓慢地道。 维桑特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保安公司介入黑帮?他们都是些疯子吗?” “你的意思是怕我们都将成为下一个越南帮?”佩特罗德语气森然。 基格尔点头:“非常正确这些人的底我还没摸透但他们的实力却是不容质疑的。那个唐人街的分部最多就只有几十个人目前在曼哈顿的统治范围却越来越大!依我看我们的这些新邻居迟早也会将皇后区列为目标。” 佩特罗德沉默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停火然后再联手干掉这些人?” “不错只能先动手等他们找上门来只怕是事情会困难很多。”基格尔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液重重点头。 维桑特眼睛转了转将信将疑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和别人串通好后设下陷阱想干掉我们?” “我能证明他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的。”紧闭着的包厢门被大力踢开一个英挺的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包厢内三人的保镖们纷纷抽出武器但还未开火就已经被门外袭进的弹雨打得血肉横飞! “对就这样保持着你们的坐姿非常好。听话的孩子不会挨打这句话总听过罢!”年轻人大模大样地走进坐到了沙上:“很高兴认识你们三位皇后区的大人物希望我没有失礼的地方。” 基格尔望着他身后走进的十几条黑衣执枪大汉绝望地瘫了下来。 维桑特怒吼道:“你他妈是谁?居然敢干掉我的手下!我誓一定会” 突兀而来的高帮军靴带着风声凶狠地踹上了他的后脑维桑特直直仆倒在地鼻梁骨顿时被地面撞得粉碎。又是一记撩腿踢上他的腰肋令人头皮麻的骨裂声中墨西哥人毫无分量般翻起一支乌黑冰冷的枪管在磕下半排牙齿后直直捅进了他的嘴里。 “你一定会怎么样?说话说一半可真不是个好习惯”年轻人好奇地望着满脸鲜血的维桑特道。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请您直说。”佩特罗德强自冷静地道。 “难怪3k党要比他们两个的帮派稍微强上那么一点你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样的话我们交流起来会比想象中要容易的多。”年轻人打量了他一番笑嘻嘻地道:“至于墨西哥人我一向认为他们玩玩吉他还凑合玩黑帮似乎就不大适合了。” 维桑特身边的黑衣汉子狞笑着抬起脚重重踏下。墨西哥人的头颅如同熟透了的西红柿般爆裂四散开来包厢内的四处墙壁上顿时溅满了放射状的血液脑浆。基格尔望着半个带着牙齿的下巴跳落到自己身前像女人尖叫了起来。 “啧啧你怎么做老大的?真是没一点水准。”年轻人摇了摇头望向佩特罗德道:“第一次和你们打交道总得送些见面礼。偏偏我这个人又很穷所以就只能在人家那里想办法了。这墨西哥人手下的地盘现在属于你们俩。” 佩特罗德在虐杀的场景后已是面如土色哆嗦着道:“维桑特的帮派里还有几个脑他们的武器配备也很先进恐怕” 年轻人微笑道:“我们会配合摆平这件事你们俩所需要做的很少统一皇后区的军火市场我来供货并且给你们抽成怎么样?” 基格尔和佩特罗德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贪婪之色。贩卖军火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比起毒品也不遑多让而它的市场却要远比后者大的多! “先生您为什么会找到我们?要知道在纽约比我们有能耐的人还有很多。”基格尔小心翼翼地道。 年轻人笑道:“你们是皇后区的地头蛇原本是想来警告一下先生们不要打那家公司的主意我向来比较懒就干脆两件事并在一起。多卖出去两把枪对我来说反正也不是坏事。” 佩特罗德迟疑道:“您和那家公司的关系是” “总之他们没兴趣来吞并皇后区的黑道你们是多虑了!”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两人眼前:“顺便再帮我找找这个人他欠了我朋友一点东西。” ※※※ 卡什大街的一幢旅馆内。 赵平原伸展双臂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睡眼惺忪地道:“小兰我们什么时候回家?美国这地方没意思透了!” 正在看电视的赵若兰抿嘴轻笑:“在家时吵着要出来。真到了这边又想要回去了。阿哥你怎么和小孩一样?” “你反正也说事情弄清楚了不回去干嘛?这里的吃住我没一样能习惯的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赵平原在房内踱了个圈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小子拿出来的破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也没和我解释过。” 赵若兰目光微黯:“那张照片林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曾经拿给我看过一次说是他的另一个孩子。虽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但我印象很深他总是贴身放好很珍惜的样子。” 赵平原笑道:“想不到那臭小子居然和我们有些渊源现在老爷子的仇他也已经报了我们还留在这不是多事吗?” “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像是他所说的就只是林辛同一个人那么简单。”赵若兰轻声道:“那些日本人又怎么解释?额其克他们前些天刚查到那个上次去见玛法的林家主人正是日本籍的!” “留下来或许能做些什么。”赵若兰望着怔住的兄长笑容盈盈。 第七十五章 新任务 华尔街卡米大厦猛虎公司新办公室内。 “没有办法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我手下的人完全找不到这小子的踪迹。”索尔斯亚摊开双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林野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索尔斯亚先生希望你能继续查下去这个人在哪里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 索尔斯亚翻起了眼睛喋喋不休地抱怨道:“你这家伙把我当成什么?真是的上帝才知道我扮演了一个多么慷慨仁慈的角色!就连是最低级的情报人员也比我拿得多!要不是看在你们公司还有那么一点实力的份上我才” 林野打断道:“对不起索尔斯亚先生我想知道这次的委托任务是什么。” “没人告诉过你打断一位高贵女士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如果不是为了向你‘报告’情况我会愿意亲自跑来这破地方?”索尔斯亚气呼呼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按动键盘:“阿布达拉四十五岁沙特阿拉伯王储副相兼国民卫队司令委托方要求在他的官邸全天候护卫两周时间酬金很高这家伙几乎比国王还要有钱。” “他身边有国家军队要我们去干什么?”林野望着屏幕里那个披白纱头巾留着浓密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略有些不解的问道。 索尔斯亚轻咬着食指神色严肃起来:“据说是‘暗夜’的人受了委托将要去刺杀这位王储。他身边什么都不缺就是没有一支像我们这样的专家队伍。” “暗夜?专职做这个的?”林野低沉问道。 “唔也不能怪你没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在保安行当里知道暗夜的人并不多而吃过他们苦头的却大有人在。”索尔斯亚沉吟着道:“极其专业的杀手组织同行中最顶级的水平神秘而强大。收费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据我所知里面很是有些古怪的家伙。” 林野缓缓道:“强大的人总是会遇到适合他的对手向来如此。” 索尔斯亚欣赏地注视着他:“你的自信心和野心一样旺盛在年轻人身上这很难得。我唯一想说的是这次的委托非比寻常。和‘暗夜’打交道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交手记录是他们胜出。” 林野直视着他目光清澈澄净:“索尔斯亚先生您挑选猛虎的原因应该不会是缘于我的自信心。” 索尔斯亚得意洋洋地道:“我手里没有任何有关于‘暗夜’的资料相反他们对于我的一些合作者却是了如指掌。不过现在这种状况大概可以持平了猛虎公司是新手却很强大。现在你们是我手上对付‘暗夜’最犀利的一张王牌。” “委托时间?”林野简单地问道。 “明天你们就可以动身拿着委托信去那个遍布着美女和黄沙的国家。”索尔斯亚矜持地微笑道:“就这样吧随时保持联系我还有个约会。祝你们好运可爱的小老虎。” 林野望着他摇曳远去的背影将视线投向了桌上的一面小相框。 那是唐人街分部划出之前猛虎公司的一张合影。人很多照片却很小远距离拍摄下后排有些队员的面容有些模糊。 林野怔怔地望着那些正在冲他微笑的熟悉脸庞几个名字缓缓流过他的心田。 在西伯利亚时林野以各种残忍的手段将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痞子恶棍们训练成了强悍的黑市拳手。在那之后他以为与他们之间已划上句号。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后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然而林野自己也没有想到拳手们会在有一天又回到他的身边。一如山谷时般他们说话粗鲁举止野蛮与自己相处时带着敬畏依赖的神色。 就是这些被大多数人视为渣子的汉子们粗鄙不堪的外表下却涌动着真挚而铁血的情感。他们默默地竭尽全力地去为猛虎做任何一件事情甚至为之付出生命。 林野失去了短暂拥有的亲人依旧孑然一身孤独而冷漠。而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有了同样值得去珍惜的东西。在这个桀骜冷血的年轻人心里他们已是他的亲人。 ※※※ 十九双乌黑锃亮的军靴稳稳地踏上了冻结硬的黑色土壤。 身后海面上的快艇在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后激起雪白飞溅的浪花急开走。 戈尔森在凛冽的寒风中环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岛屿疑惑地问道:“教官这种地方真的有委托?难道是来保护爱斯基摩人?” 阿塔尔显得有些好奇:“他们用什么结帐?不会是鱼吧?” “跟我来就知道了应该是小虫子。”巴赤神秘兮兮地道大踏步向前走去。 阿塔尔一时脑中七荤八素苦着脸道:“队长我的小弟弟现在冻得比手指大不了多少一下子回到这种气候还真不习惯阿嚏!” 戈尔森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你这小子我会被调回总部?现在能在这儿?没想到教官会公报私仇早知道那天晚上多灌他一点” 两人带着十几个队员远远跟在了巴赤后面。 巴赤似是对这里极为熟悉径直走向小岛东侧。 戈尔森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周边密布在地表的厚厚苔藓使得他的脚步有些打滑一只白色大鸟扑扇着双翼轻盈地落在不远处好奇地打量着队员们半点也不怕人。 戈尔森骂骂咧咧地拾起块卵石正要掷出时身边茂密低矮的北极柳丛里哗然一声大响跳出了只全身长满黑毛的动物。 十几把转轮火器几乎同时指住了那动物枪机拉动声一时不绝于耳。 “这这他妈是什么?”戈尔森打量着眼前的动物几乎尿了裤子。 阿塔尔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不许动!真主在上敢动一动我就干掉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那只体毛茂盛长着一张鳄鱼般利嘴的动物吱叫了几声人类般直立乖乖举起了前肢。 第七十六章 红沙漠(上) 沙特阿拉伯王国的行政都利雅得如同一朵倔强绽放的荆棘花般傲然矗立在浩然无边的红沙漠中。 这座阿拉伯世界最著名的花园城市外围是一片绿洲有着广阔的椰枣林和潺潺清泉。干燥酷热的气候带来滚滚财富的黑色石油象征圣战和自卫的弯刀古老的伊斯兰教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构织了它独特而神秘的面纱。 猛虎公司的三十二人护卫队伍刚下飞机就被阿布达拉王储派来的国民警卫队接走。近十辆崭新悍马组成的车队极其嚣张地自机场高开出卷起一路滚滚烟尘。 林野坐在第一辆车上穿着和队员们同样的制服整个人在通体的黑色中显得冷漠而锋锐。后排座位上杨灭正透过车窗打量着外面的异国风情神色轻松。安东尼奥燃起了一支烟袅袅而起的青雾中脸上隐隐带着古怪笑意。 自上次总部遭袭后他和胡恩不眠不休地忙碌了两天。如今的那幢六层楼房内外各处角落里遍布着电子监控和自动瞄火器赫然已成了一个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的死亡陷阱。 地下室里胡恩的那些成品已经完全在这次大装配中消耗殆尽而那些新近运来的军火木箱仍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他去改装。在得知这次的委托方是沙特王储时这个矮小的黑人汉子眼前立即闪过了蒙着面纱的阿拉伯女郎直乐得差点没鸣枪欢呼。 然而就在胡恩兴冲冲地哼着小调往背囊里塞剃须泡沫和避孕套之类的小玩意时林野恰巧路过他的寝室淡淡地问了句:“我要的东西做好了没有?” 胡恩无奈而绝望地停止了打点行装灰溜溜地一头钻进地下室。安东尼奥每次想起他当时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就忍不住肚子要笑痛。 除了摩登高耸的楼厦利雅得的街边也有着传统式样的铁棚商店。身着长袍戴方格头巾的男人们和穿着从头罩到脚跟的宽大黑袍裹起秀只露出美丽眼睛的女人们穿行流连喧闹非凡。车队横穿过熙攘的市区直开到了王宫和亲王们的宅第区----利雅得西部的纳西里耶。 在警备森严的进口处略作停留后车队缓缓驰入这块约8平方公里的城中城。一路上精致着色的混凝土结构建筑群间隔林立从仿摩尔人风格到现代欧洲式样的应有尽有。林荫大道纵横穿插于一座座宫殿、别墅和花园之间树影婆娑舞动路边芳草青葱奢华与幽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这里似乎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行驶了大约十五分钟后车队停在了一处圆顶金黄色的巍峨宫殿前高耸厚重的大门开处两个戴着贝雷帽的军官快步行了出来。 “林先生?你好我是穆罕默德.雷萨姆国民警卫队上校负责配合你们这次的护卫行动希望合作愉快!”其中一名高个军官仔细看过林野的委托书及证件后微笑着伸出了手。 林野勉强听懂了他蹩脚的英语抬手与其相握:“你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接管这里的各处警戒包括王储的贴身护卫。所有我的人你们没有任何权利调配暂时就只有这几点要求。” 雷萨姆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已经接到过命令要竭尽全力地配合贵公司。至于武器我们可以提供全世界最前进的各类枪械您可以详细地列一份清单我会马上去办。” “不用我们带来了配备。”林野挥手猛虎队员们纷纷下车其中一辆悍马被卸下几只沉重的木箱后车身顿时往上弹了不少。神通广大的索尔斯亚提供了军方签证那些威力强大的火器一路绿灯地运进飞机货舱与他们一起来到了沙特。 宫殿的围墙很高算上架设的电网几近六米。院落里赫然架着两挺苏制7.62毫米sg43重机枪几乎有近百名戎装整齐的士兵在游弋巡逻神色间如临大敌。一个猛虎队员看着他们身上挎着的杰帕德-2ooo无声地笑了笑。 雷萨姆唤过守卫低低吩咐了几句推开爬满黄金的大门扶手引着林野走进宫殿底层。狭长的走廊间铺着厚实的暗红色波斯地毯两旁墙上所挂著的油画足以令得世界上任何一个博物馆馆长为之汗颜。 穿过深深的走廊近千平方米的宽阔大厅出现在眼前。低低的咆哮声传来雕满精美古朴花纹的粗大立柱边几只硕大的黑豹正将颈中铁链挣得笔直碧油油的妖异眸子牢牢望定两人龇出森森利齿作势欲扑。 大厅正中搭着一个类似于镂空帐篷的传统阿拉伯纱帐巨型的水晶吊灯辉映下帐内摆设着的鎏金的雕花酒具镂花的银质器皿幽幽闪着柔和的光芒。 纱帐的幕帘低垂带着华丽刺绣的舒适软榻上半倚着一个鹰鼻深目的中年男人他的眉毛宽阔浓密嘴唇极薄脸上隐隐带着丝傲色。身边几个少女正低低吟诵着古兰经语音清婉悠扬若梦。 雷萨姆远远站定端正地行了个军礼:“殿下保安公司的人到了。” 中年男子略微颔两道锐利之极的目光投向了林野开口英语极为流利:“你就是那个‘上帝之手’所推荐的人?” 林野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我姓林阿布达拉先生。” “你还有你的人对这次委托有几成的把握?换句话说你们值得我去相信吗?”阿布达拉王储冷淡地问道。 林野神色不动:“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向来不是我的风格。如果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我们将会很无奈地收取违约金然后走人。” “你很骄傲甚至有些狂妄。”阿布达拉脸上浮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骄傲来源于实力。”林野淡淡地道。 雷萨姆心中叫苦不迭敢这样和阿布达拉王储说话的人以前也曾有过但那些王公大臣们后来无一例外地被锋利弯刀割去了头颅。 阿布达拉王储微微一怔突然大笑起来:“很好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做?” “我的人已经接管了这里所有重要位置的警戒工作您的24小时贴身护卫将由我来负责。”林野简短地回答道。 “我可以调动半个国家的军队但却找不到一个象样子的侍卫这是找你们来的最大原因。”阿布达拉缓缓道:”那些人之前来过一次我恰巧那天晚上去了别处寝宫他们杀了这里所有四十七名警卫没开一枪。” “的确很强大但还不至于无法应付。”林野平静地道。 阿布达拉自嘲地笑道:“我代表着王国的形象总不至于住进军营里去。现在外面的那些是新调来的特种部队我也是今天才住回这里。部下们找到了那‘上帝之手’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 林野略感到了一些疑惑但并没有开口。 阿布达拉敏锐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神色挥退雷萨姆和侍女们后低沉地道:“这段时间我半步也不能离开利雅得。我的兄长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法赫德现在病情相当严重最乐观的估计活不到两周时间。可能继承王位的有两个人选我是其中之一。” “权利之争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之一我能理解。”林野毫不意外地道。 阿布达拉赞许地点头:“我无法放弃成为国王的诱惑而那个亲爱的兄弟也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现在大家都在拉拢势力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野平淡地道:“或许你可以在他之前干掉对方。” “我也很想但可惜却找不到他的半点踪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还在都。”阿布达拉遗憾地道:“从小到大他远比我狡猾的多。” 整座宫殿的各处制高点和咽喉要道处已经完全由猛虎队员接替。那些被换下来的岗哨们无奈地被挤到了别处一时间院落里人满为患甚至连酒窖的门口都站了两个一脸尴尬的士兵。 杨灭背着他的长枪开始旁若无人地在宫殿的高层上游荡寻找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狙击点。在推开扇扇房门后王妃和侍妾们的尖叫声也随之响彻了整座宫殿。 两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跟在安东尼奥的屁股后面满头急汗脸色隐隐青几乎已经快要哭了出来。这个白人老头在他看中的每处地方钻孔然后装上微型摄像头不管那里是精美的汉白玉浮雕还是有着豪华装饰的墙体。那幅价值昂贵的《伽塞医生的肖像》边如今挂着一架翅膀上贴着跳跳虎图案的玩具飞机凡高要是还能活过来只怕是要被伽塞医生的新伙伴气得再死一次。 阿布达拉在听到面无人色的管家报告以后对这些新守卫的出格行为不以为意似乎身边的年轻保安领现在已经获得了他极大的信赖。 夜晚兴致高涨的阿布达拉王储带着他的十几个女人为来自远方的保护者们举行了盛大的晚宴仪式。然而参加宴会的就只有林野一个人理由只是因为他现在是王储的贴身护卫。 阿布达拉对猛虎公司表现出的敬业颇为赞赏宴会间特意召来了一些利雅得最顶级的舞姬。 漏*点撩人的音乐声中身披白纱的阿拉伯女郎美目流盼酥胸高耸半掩半露。臀部飘垂着一条条绸带腹部透明的薄纱露着肚皮裸腿、赤足手持金属夹片腰胯旋转抖动极尽挑逗之能事。 阿布达拉望了眼漠然切着烤小羊腿的林野有些疑惑地道:“林肚皮舞在西方世界都是非常有名气的你难道不喜欢?” “不是很好看。”林野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桌上似乎面前的盘子要比那些舞娘们好看得多。 阿布达拉在这个冷漠桀骜的年轻人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不禁微笑道:“特有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你们的这种自制能力吗?在门口的那两个守卫从宴会开始就没往里面看过一眼连动都没动过。” 林野安静地注视着他淡淡地道:“能活下去并照顾好亲人对我或是他们就已经足够。” “爸爸您怎么又在家里乱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远远自宫殿门口道。 “苏莱卡我的小淘气快过来见见客人。”阿布达拉站起了身笑容满面。 林野随之起身一个身材高挑脸上蒙着薄薄面纱的女子正向他们走来。灯光辉映下娥眉淡扫一对明亮的眸子清冷绝艳竟是美得无法描述。 林野方一接触到那双眼睛胸口就如同被柄大锤重重砸下般轰然大响眼前一阵黑竟是身形摇摇欲坠。昏昏沉沉中一个声音在心中狂吼:“是她竟然是她!” 第七十七章 红沙漠(中) 金碧辉煌的宫殿大厅里音乐仍在继续。柔和轻洒的灯光下女郎们舞姿曼妙引人遐思。 阿布达拉满脸溺爱地拉着那女子的手来到林野面前:“林这是我最小的女儿苏莱卡。在利雅得的女子大学里就读法律系当然这些天暂时休学她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苏莱卡的身上穿着件极少见的浅蓝色真丝长袍蒙面纱巾却是黑色。她注视着林野伸出柔荑嫣然一笑:“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林野怔怔直视着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木然伸手低声说了句话。 苏莱卡微怔:“对不起我的英语并不是很好能不能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刚才说的不是英语。”林野强自移开了视线神色黯然。 “您是新来的警卫领吗?我父亲的安全可要拜托你们了。”苏莱卡松脱手略有些惊讶地道:“先生您的手很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野涩然笑道:“我很好谢谢。” 苏莱卡礼貌地向他点头挽起父亲的手臂走到一边。 林野默默地站在一边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神色间痛楚竟似难以自制。 夜色已深宫殿内外寂然一片。两个守卫在院落一角的猛虎队员雕像般沉默伫立黑色的无线耳麦线隐伏在领口手中机簧大张的转轮火器正在灯光下泛着森然光芒。 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远远走近脚步沉稳有力。 “老板!”两个汉子收枪行礼身躯刹那间绷得笔直。 林野直走到他们面前语气温和:“还习惯吗?我记得你们俩是第一次出任务。” 其中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吼道:“报告老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枪战我们不会输给任何一支正规军队!拼拳头他们更不行!” 林野看着远处几个正闻声鬼祟张望向这边的队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行了记住我在路上交代过的话这次的敌人有些不同照顾好自己。” 看着他渐行渐远走向院落的另一端旁边的汉子火冒三丈道:“你***是猪吗?老板问习不习惯你却嚷嚷着自己的拳头硬!干你娘的!硬得过老板?!他都快一个月没和我说过话了这下可好!全被你小子搞砸了!” 先前回话那汉子裂嘴傻笑道:“嘿嘿我当时脑子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宫殿高处的塔顶阁楼内漆黑一片杨灭坐在窗边嘴里胡乱哼着小调正举起夜视望远镜四下观望。m4oa1斜靠在他身边的墙上宛如最忠实的伙伴般在黑暗中沉默而安静地聆听着。 “老板你怎么来了不用去陪那大胡子?”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杨灭没有回头微笑着道。 林野走到他身边站定声音沙哑:“抽点时间四处看一下安东尼奥在哪里?” 杨灭推了推眼镜:“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捣鼓炸弹吧?这次据说全是遥控的光是安装那些电子监控我就看他连着忙了四个多小时。” “他做事向来让我很放心你同样也不轻松辛苦了。”林野缓缓点头转身举步。 杨灭看着他的背影即将隐入暗处犹豫了一会道:“老板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野脚步顿住沉默良久涩声道:“王储的女儿很像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但是却无法肯定。” 窗外的夜空很清星星很少几乎没有云杨灭怔怔凝视着那弯凄冷的残月缓缓道:“小的时候我家的隔壁住着一个女孩。她脸上有一些雀斑长得不算好看没事总是喜欢找我玩。表面上我对她很凶心里却其实一直很喜欢。 林野没有回身石像般默然。 “我一直都记得那天搬家的卡车在开她在后面边跑边哭腿上因为跌破而出血。这些场景直到今天仿佛还在我的眼前。我在监狱时的日子过得很苦但每当晚上梦见她第二天就很开心。”杨灭俯身拎起他的长枪轻轻抚摩枪身:“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只要能把那姑娘带回去哪怕是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也无所谓。” 杨灭直直注视着林野语气漠然:“因为我们心里最美好的东西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苏莱卡这几天过得很不习惯那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寸步不离跟在王储身边就连在她想单独与父亲相处一会也不被允许。而新来的守卫们对这位公主傲不为礼的态度更是让她微感恼怒。 林野每天晚上依旧会在交接后例行巡视猛虎队员们的状态都很好特别是在他固定会来的那半个小时每个固定岗哨的站姿几乎堪比国家仪仗队。 安东尼奥几乎是全天候的坐在底层的一间小屋里几十部显示器将他围在当中使得这个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更显狭窄。 和他一样杨灭如同一个固执而耐心的垂钓者般抱着那杆m4oa1寸步不离地守伏在塔顶阁楼身边的地上摆满了黑黝黝的弹匣。 时间流逝地很快也很平静。然而当林野又一次巡视的时候却生了一点意外。 宫殿的最高一层是皇妃和公主们住的地方。直走过这里爬上一条狭长的楼道就到了圆顶的塔尖所在地而杨灭的狙击点正在那里。 林野刚从塔尖走下时耳边就隐隐听到了一声尖叫。 几乎是直觉般林野疾掠过大半个椭圆型的楼层一扇漆成桃红色的房门在砰然闷响后已被他的利腿撕得四分五裂! 直破三处房门后卧室的床上一个裹着浴巾酥胸隐现的女孩正满面惊惶地望着他湿漉漉的满头秀下一张脸蛋冷艳绝伦极为动人。 林野望着她长长睫毛下那双似曾相识的美眸以及中东女子独有的面容特征竟一时怔在那里。 “快把它弄走!”苏莱卡掩住胸前浴巾颤声道神情已是泫然若泣。 林野望向床边的地毯一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蟑螂正在那里得意洋洋地爬动。 直到林野把那丑恶的小东西掷出窗外苏莱卡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窘境急忙拉过毯子盖住自己羞恼地道:“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林野面无表情地转身出门连半个字似乎也不想说。 望着地上四裂的房门碎片苏莱卡皱了皱小鼻子低声道:“怪物” 院落里一队国民警卫队的流动哨正在四处游弋步伐整齐神色间甚是警惕。前任守卫的下场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然而警惕心似乎并没能让他们摆脱狞然袭来的厄运。在转过宫殿的东侧角时一团雪花也似的白色光芒带着微不可闻的低低呼啸声从后方直斩而过在空中轻盈回旋后没入暗处不见。血光暴现中整队八人头颅俱是一飞冲天! 围墙的一角近米厚的混凝土墙身突兀地缓缓凸起随着拇指粗细的龟裂纹路不断四散延伸碎屑雨点般刷刷纷落大块的墙体猛然崩裂黑漆漆的破洞处一高一矮两个汉子已是跨了进来。 过五十柄火器在瞬间疯狂怒吼密集的弹雨带着尖利的啸叫疾袭而至刹那间已是笼罩了两人周遭的所有空间! 高耸的墙顶上一个极为矮小的黑影纵跳如飞行动间竟似视那集结的电网如无物。低喝声中那团雪芒自他手中出盘旋疾飞直射火力最密集的几杆转轮机枪处! 粗壮高大的汉子抬起双臂护住头脸身躯各处“当当”连响火花四溅。身边那人身形单薄双手伏地避过弹流躯体如昆虫般游动爬行以极其迅捷的度直扑向内宫大门。 雪芒犹未近身森然的青光已将几个猛虎队员的脸庞映亮!“砰!”一声清越悠长的枪响划过雪芒瞬间暗淡陨落。杨灭傲然立于塔颠m4oa1已如恶魔的厉眸般带着凛冽的死亡气息瞄向那墙顶上的矮小黑影。 以匪夷所思方式移动的那人一路急进喷的火云在他身后几乎将整条走廊摧毁。冲击波的强流下他的身躯犹如风浪中的小舟般颠簸起伏爆炸激起的墙屑碎片蜂群般袭过半空他低伏着头四肢划动更疾犹如地狱岩浆中爬出的一只邪恶魔蝎。 院落灯光下赫然可见那魁伟大汉在弹雨的疾袭下连连后退。直靠至墙边时他猛然间抬头狂吼一声身躯微蹲大力弹起竟如同一只巨猿般跃过院落手足并用沿着内宫墙体直攀而上。 6.57公斤的枪身微微弹动后座力使得杨灭的上身震了一震一枚m118弹头呼啸而出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波纹亲吻上了矮小黑影胸腔左侧毫无悬念的那具高移动中的身躯如同徒然间撞上了一堵无形墙面软软向外栽落。 蝎子在楼道阶梯处顿住了身形六架出“嗡嗡”声的模型飞机自各个方位将他围起机翼上的卡通图案似乎正在对他冷笑。 魁伟大汉反手护住后脑单臂连攀动作矫若猿猱片刻之间已是到了顶层。杨灭听到无线耳麦中呼叫探出半个身体枪口已森然移下。那大汉窥见动静突然侧身横撞玻璃碎裂声中整个人已是由窗户突入宫殿内部。远处一团雪青色的光芒寂然乍现直射杨灭! 低伏于地的那单薄汉子四肢急撑起在刻不容缓间让过了机群的一次交叉攻击。两架模型飞机互撞引的强烈爆炸中他整个人斜刺附上远处垂直墙面游弋远去情形诡异无比。 m4oa1砰然击不到十米远的光团被击破杨灭看着远端墙顶上再次出现的那个黑影探手拾起身边的另一支弹匣。 两个刚刚冲进公主房间的警卫队士兵猛烈开火杰帕德-2ooo每分钟一千二百的射使得他们很快清空了弹匣。然而那个穿着一身似皮非皮古怪黑甲的大汉却若无其事的直走过来将他们一手一个拎起轰然对撞。 苏莱卡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头颅破裂时喷洒而出的粘稠液体淡蓝色长袍下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真主安拉绝不会宽恕你!” 魁梧大汉有些讶异于她所表现出的勇敢甩手扔下两具尸体大步走近挥拳呼啸劲风已是将女孩脸上的半边面纱高高卷起。 王储房间的门大开着墙面上游近的那汉子缓缓落地直立走进。屋内一个眼神如刀锋般冷锐的年轻人伫立在那里神情淡定。 “这样松散的防备还真是让人无趣。作为索尔斯亚的合作者你们不该就只有小学生的水平。”汉子径直走到年轻人面前站定身上的黑色甲衣微泛着黯淡光芒。 林野漠然道:“我的手下接到过命令不得正面对敌。现在看起来这样做是正确的你们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汉子的碧眼中杀气隐现冷冷地道:“阿布达拉在哪里?如果答案令我满意你可以不用受一点折磨安静地死去。” 林野面无表情地抬手轻勾:“没有答案不如我们开始。” 第七十八章 红沙漠(下) 面纱轻扬间那大汉似是被苏莱卡的绝美容颜所摄拳头竟是顿在空中挥不下去。 嘈杂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大批的警卫队士兵冲进屋子。魁伟大汉心念微动间探手将苏莱卡拎起向窗外纵出。风声呼号中两人急坠而下灌入口鼻的强劲气流几乎让苏莱卡为之窒息离地面极近时她身上一轻却是被那大汉向上抛去。 “轰!”魁伟汉子重重落地脚下的两块石板已然龟裂震碎高下坠产生的巨大力量似乎对他毫无作用。抬手接住轻轻落下的苏莱卡汉子双腿微曲弹跳而起直跃过围墙上的大洞消失无踪。包括猛虎队员在内的所有守卫一时间武器纷纷哑火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几乎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墙顶上那人压力骤轻低笑声中两团光华脱手疾射向高处塔顶身形展动向外侧翻去。就在他缓缓落下身躯即将完全被墙体所掩盖的瞬间一枚六道尾翼的破甲弹带着凄厉啸声由后脑直射而入绞飞了他的小半个头颅。 杨灭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上半身急向后仰手中枪身直竖。那左右弧线袭来的雪芒几乎是与此同时斩到面前“当当”两声脆响雪芒略微一顿后旋转着划过他堪堪仰下的额边深嵌入壁。 杨灭前额上纵向开了道长口皮肉向两边翻起血流披面。他任由鲜血激涌而出不作理会就只是怔怔看着手里m4oa1断裂的枪管目光痛惜。 王储的屋子里已是满目疮痍。遍地皆是破裂粉碎的木具电器各处墙壁上密布着深深凹下的坑洞放射状的裂纹延伸四处簌簌地往下掉着碎屑粉末。 主卧房和起居室之间的墙赫然已经崩塌了半面。近两百平方米宽阔的大卧房内如同被龙卷风扫过般已被夷为了平地。王储那张可以睡下十几个人并自身颤动的悬磁浮床化为了一堆价值昂贵的碎片委屈地堆积在墙边角落。 所有的灯光已完全熄灭房间内很暗一缕凄冷的月光自破裂的窗外投入将屋内静静对峙的两具身形染上了层幽幽青光。 林野低沉而悠长地呼吸着胸前血迹斑斑似是受了不小的伤害黑暗中他的眸子亮得像两盏灯。 正前方的地上那金碧眼的汉子正在大口呕血那具黑甲的胸腹处已陷下了无数浅浅凹痕。 “你所说的折磨在哪里?”林野冷漠地道。 金汉子缓缓伏地仰直视林野:“你的确很有实力可惜的是还没有足够骄傲资格!” “噼啪”的骨节爆响声中他后肢牢牢钉在地上整个上半身却极其诡异地自地面抬起渐渐向后弯曲。在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后身躯猛地向前疾射而出竟如开弓利箭般带着厉厉尖啸! 林野抬臂格挡对手的攻势极快刀刃也似的双手舞起一片虚影力量更是大得匪夷所思! 急促密集的撞击声大起双方掌臂硬撼林野暴退疾挡金汉子的度似乎更快电光火石间两人一退一进身形几乎已紧贴! 林野腰身突兀向后一折对手掌缘堪堪划过他铁石一般的胸膛顿时血光迸现!直从对手身上掠过的金汉子忽觉脚腕一紧身形立时在空中顿住大力传来整个人已是被一掷而出直直向后飞起去势快极! 轰然一声大响砖石纷落金汉子撞塌了块两米见方的墙体直直跌落地面。急喷出一口鲜血后他簌簌爬上墙身身躯急游动宛若巨蝎疾行。 林野冷眼看着远处天花上攀伏的对手负手而立不动如山。 远处隐隐一声奇异呼哨传来那金汉子神色微变恨恨地盯了一眼林野躯体倒退隐入暗处不见。 望着对手犹如鬼魅般消失无踪林野胸中一股热流再难抑止直冲喉头仰天喷出。 漠然拭了下嘴角边的血渍林野走到卧房的西墙边。轻触机簧后一道十五英寸的纯钢暗门移开。内室中阿布达拉王储正安然站立脸上没有半点惊惶之色。 院落里的枪声早已止歇除了那些血淋尸体和墙体上的那个大洞外一如没有任何事情生过般在夜色中寂然一片。 林野拾起跌落在角落里的无线电耳机低语了几句神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杨灭安东尼奥过来王储房间。”林野简短地道。 两人在门口不期而遇杨灭面上尽是干涸血渍伤处狰狞翻开模样极为可怖。安东尼奥脸色铁青浓眉紧锁那只大蝎子显然让他的心情恶劣不堪。 “从今天开始院落里的队员全部撤回把王储换到另外一间有暗室的房间去一步也不许他出来!”林野直视二人神色平静:“三天之内我不回来就带着兄弟们回美国去放弃这个任务!” 安东尼奥冷漠地道:“老板您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那个不是我们的保护目标。就是亲眼看着她被绑走而不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任何人能说您些什么。” 杨灭却缓缓道:“这里交给我们你要小心。” 林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身形一掠一折已是自窗户内直射而出!急坠而下中他单手在一路上连搭窗沿如一缕黑烟般轻巧迅捷地落在院落里。 阿布达拉王储震惊地走到窗前看着他自墙体的缺口处一闪而没扭头望向身后两人眼神中尽是疑惑。 “苏莱卡公主被带走老板去追了。”杨灭将王储自窗前拉开淡然道。 “你说什么?我的女儿?”阿布达拉面色大变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我要调动军队!就算是把利雅得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回苏莱卡!” 杨灭目光投向窗外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依我看您只需要等就已经足够。老板心里的东西没人能碰的” 一只土黄色的大鬣蜥缓缓爬动脊背上鳞刺如刀根根耸立。游弋到脚下那具森森白骨的眼窝处时它突然竖起头上肉冠警惕地望向沙丘下。远处一个人影正在急奔驰身后卷起滚滚沙尘蜿蜒若龙。 血色朝阳自远端地平线下战栗了一下慢慢挣出了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赭红沙海在脚下似乎驰之不尽。林野身上的黑色制服已被累累尘土覆满身后的长在风中扯得笔直远远望去犹如一道疾划过大漠的黄色闪电。 攀上一座寂然高耸的沙丘林野顿住身形低沉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汗水和尘土胶结形成了厚厚的土枷。他的嘴唇已经干燥开裂血渍班驳黑披散在肩头脸侧形貌显得极为狼狈。而那对明亮的眸子却依旧冷漠而镇定远远眺望着前方东南侧。 将近四个小时的高奔袭强悍如他也感觉到了体能的极度枯竭。依靠敏锐嗅觉一路追出利雅得城门时林野并未想到敌人的度竟会与自己不相上下! 敌人似是已知被追踪行动愈疾林野衔尾直追双方一前一后远远相隔在无边无际的红沙漠上兜起了***。 林野远眺着前方长吸了一口气疾冲而下脚步间略为虚浮。敌人后劲绵长与自己的距离已越拉越远。再追下去只怕这妖异的赤色沙海中会再多上一具干枯尸骸。 然而林野目光漠然如同一只嗅到血腥味的孤狼般机械而竭尽全力地急驰着竟似半点也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 一处隐秘的沙旋缓缓流动林野右脚堪堪踏进顿时直往下陷去。身边粒粒细小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似是在召唤着他安睡长眠。 林野喉间低吼一声眼中如困兽般流露出不屈之色。身体深蹲左腿猛地弹直沙雨蓬飞间整个人竟是一飞冲天跃出十几米开外! 突兀而来的变故让林野极为惊讶自恶魔岛回归后的几次近战让他觉得身体较之以前更为灵敏迅捷但像今天这种情况却还是第一次生。 犹豫了一会林野尝试着蹲下右腿跳起这一次却是直直弹上高空。落地时他的双足本能般屈伸卸去坠力牢牢地钉在了沙层上 “火蝎咱们能不能歇会?后面那人还远着呢!跟了这么长时间你却硬是不肯回头把他干掉真是不知道在怕什么?”魁伟大汉轻如无物地抗着苏莱卡纵跳间极为迅。 火蝎已换成了直立的方式俯身疾行碧眼中隐现不屑光芒:“行了!力王离接应地点还不到十公里我们就快完工了。” 力王只感觉到肩上的娇躯软若无骨一时间心痒难搔:“就耽误一会我很快的!这小妞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她是第二号目标你小心点玩玩就好可别弄死了!”火蝎无奈地转过了身。 力王忙不迭地点头将苏莱卡扔在地上毛茸茸的大手扯动间长长一声裂响女孩身上那件淡蓝色的长袍已被撕破。 望着露出来的另一件白色镂花内袍力王淫笑道:“小宝贝你的装束还真让人兴奋别害怕我保证会让你很舒服。说不定一会你还想来上第二次!” 苏莱卡的面纱早已被风沙卷落脸上的尘土却是难掩其绝美容颜她并没有尖叫或是哀求神色木然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绝望。 力王急不可耐地探向女孩胸前呼吸浊重双眼已被欲火烧得通红。 “等等!”同伴的喝声打断了他。 力王颇为恼火地扭头远远站到一旁的火蝎正满脸惊骇地望向西北方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战栗:“那那是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你这家伙难道被吓破胆了”力王气咻咻的声音突然中断。只见极远处的一座大沙丘后徒然间高高跃起一个黑点轻灵起落飞纵而来度快得匪夷所思! 力王瞠目结舌:“那是什么?沙漠里的怪物吗?上帝刚才那一跳几乎有四十米高!” “你快走!带着这女孩去接应地点!我来挡他!”火蝎突然大吼道。 力王摇头道:“我们也是怪物怕那东西干什么?再说两个人的胜算会大一点。” “那绝对不是我们能应付的东西!别婆婆妈妈快走!”火蝎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是这次的组长这女孩如果不能安全送到接应点你应该知道我的下场!那将比死还要惨!” 力王犹豫了一会伸手将苏莱卡拎上肩:“我把她送过去马上回来你要撑住!” 火蝎脸色阴沉身形展动向那物纵来的方向急迎上去。 红色的沙丘远古巨兽般横踞在天地间静默而肃杀。火蝎带着漫天沙尘卷上了一处沙丘顶端。正前方那物正激射而来两只充满了暴虐杀气的眼睛在血色阳光的映射下如捕食前的森蚺般冷冷望向了他。 第七十九章 公主与野兽 “扑”的一声轻响沙浪四溅火蝎的前方落下一人稳稳地站在地上。而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六十米开外。 即使是有着远常人的强悍实力火蝎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大跳了一下面前这个目光冷漠的年轻人赫然正是他在宫殿里的那个对手。 “我们又见面了。”林野低沉地道声音极其沙哑冰冷残忍的眼神直刺在火蝎脸上。 火蝎咬牙按上了右臂上的一处凸起。顿时细微“咯咯”声连响他身上那具古怪轻甲的胸腹脊背处一根根色作乌黑的锐刺竟似从体内自行生长出来一般带着肉眼难辨的颤动缓缓探出。 转眼间火蝎的躯干已如同只变异魔兽般狞然闪着幽幽冷光的黑色长刺爬满了他的全身。胸甲边缘一具弧形护脸缓缓升起直掩到他的眼下。肩头上是集结横生的锐角。三枚狭长雪亮的双面锋刃赫然从手肘处伸下护住了整支前臂开合绞动之间一如意欲噬人的巨鳌。 火蝎身体缓缓伏地面具下的眼睛变成了诡异的惨绿色他举起一支手臂那几柄长刺而出的刃体顿时急旋化为了一团光影。低低的嘶吼声中火蝎后足疾行整个身躯直射而出前肢利刃旋转时所卷起的猎猎劲风远远已将林野的头激得向后直起声势骇人。 林野木然站立刃锋直袭而来片刻之间离他前胸已不过尺余距离! 电光火石间林野斜刺跨步修长冰冷的手掌轻轻巧巧地变换角度一路折进毫无滞塞地横穿过光影悄然无息地拍在那付黑色面甲之上。 “砰砰!”两声闷响火蝎整个人向沙丘下倒飞急落后仰的口鼻中直洒而出的血红一路激扬凄若赤梅纷落。 林野的掌缘恰恰接触到那面甲时蓝色火花疾从二者之间迸而出手臂剧震之下他的全身如被千万钢针直刺亦是无法遏止地弹射而出。 火蝎如断线的风筝般一头跌落丘底轰然激起大蓬沙雨面甲之下鼻梁骨已歪在了一边温热的液体正从内不可遏止地喷出染红了他的大半边身体。 勉强挣起后火蝎摇摇晃晃地攀至沙丘顶端四下观望一会后竟哈哈大笑起来。身上这具轻甲可以爆的瞬间电能高达两万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在这强大可怕的电流下存活即使是怪物也不能。 强忍着面部传来的剧痛火蝎辨别了一下方位向接应地点纵去。 刚下沙丘火蝎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动静急驰中的身影略缓目光游掠中只见视野内茫茫无垠赤色连天却是半点异常也无。 耳边那呼啸响动却愈来愈疾火蝎脸色大变身形连动顿时在沙漠中划起大大的“z”型尘雾滚滚中如鬼魅般急闪度之快竟在空中留下连串虚影! 一道黑影带着厉厉狂飙疾从空中扑下轰然蹬踏在极近处几欲人高的沙浪被冲击波激起四溅火蝎全身四处密集撞击声连响几粒迸到眼角边的沙粒竟是嵌入肉中一如弹丸般犀利强劲! 深深陷下的沙坑中林野腰身前折四肢平齐以诡异到极点的姿势高弹而出直直扑向仍在疾驰的火蝎。 火蝎浑身汗出如浆深寒彻骨的恐惧已死死缠住了他身上轻甲积蓄的电能就只能释放一次接下来该用什么去面对这只已龇出森森獠牙的怪兽? 几乎是和宫殿里的那次对战方式一样不过这次攻方却换成了林野。 火蝎手臂上的锋刃前端锵然弹出一截变成米余长短加上臂体本身直若两柄要将一切斩截的疾旋长刀! 双方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林野身形突兀一沉避过了直斩头部的那条光蛇右腿直撩而上探手硬抓向另一柄刺向前胸的长刀。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火蝎脸部的护甲深深凹下口中两排牙齿几乎全部粉碎坚硬的下巴直插进了面部整张脸已变得像个残破的柿子般赤红模糊一团。 整个身躯缓慢寂然地向上腾起火蝎眼前黑暗一片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在心里想他的对手究竟是个人还是只野兽。 林野左手的小半个手掌已不翼而飞仅存的拇指和食指间牢牢卡着那几柄双刃利器。鲜血顺着刀身蜿蜒流下瞬间消失在干涸的沙地上。指骨与刃锋之间的摩擦声直令人齿龈生寒。 漠然拉动手中刃体林野将火蝎空中的身体扯回面无表情地一脚直踹上对手后脑。“波”的一声坚硬的面甲阻止了头颅的完全爆裂自眼睛以下的部位完全揉成一团红黑相间再不分彼此。 林野抛掉尸身鼻翼翕动向东南侧急追而去。一阵轻风袭来火蝎僵直的身躯上被蒙上了一层沙土那具黝黑的轻甲不知在何时已刺芒褪尽与远处地面上的那只湿漉漉的眼球般黯然无光。 力王气喘吁吁地以全奔行着身后拖出一道长长沙尘湍急的气流中肩上的苏莱卡长袍高高荡起晶莹若玉的秀腿露出惹人遐思。力王身上的某个部位早已硬如铁石想到生死未明的伙伴只得强自忍耐。 炽日渐高沙漠中的温度逐渐拔升苏莱卡脑中昏昏沉沉已是在这可怕高温中即将晕去。 终于红沙漠的边缘已近与之接壤的却是一片无边戈壁放眼望去灰蒙蒙直连天际废弃的汽车残骸零星散布其间愈现荒凉。 力王心中大定拧了一把肩上人儿的翘臀淫笑道:“我们就快到了” 不远处一辆雪铁龙爬满锈渍的车厢顶突然深深凹下轰然大震中整个车体重重弹跳了一下唯一完好的挡风玻璃尖叫着化为片片碎屑四射飞溅。苏莱卡从那支松脱的粗大臂膀中软软坠地勉力抬起了头。然后她就看见了标枪一般挺立于车顶的那个孤独冷漠的年轻人。 力王望着他军靴裤腿上的血迹神色间变得狰狞起来:“你干掉了火蝎?” 林野蹲身弹起身影如箭般急射而至正正落在苏莱卡身边斜跨一步拦在了她前面。 力王暴退反手按上臂上某处。 林野静静地伫立在女孩身前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欣慰。 黑色轻甲微微颤动力王身形本就魁梧突兀间肌肉流动涨溢竟在片刻之间横向壮阔直如暴龙狞现。 锵然声中他手腕处的甲端突起展开两柄薄刃厚背的巨斧已是赫然与手臂连为一体斧面青森刃锋直指林野! 林野神色不动漠然道:“你们的配备很有意思。” 力王嘶声狂吼眼泛红芒如同一只黑色巨猿般高高纵起斧刃直劈而至! 林野弹身而上身形在空中倒折双腿犹如恶龙厉啸直绞而上“当当”两响荡开对手利斧急如骤雨般的撞击声中连踹上力王胸腹! 即使是那副轻甲卸去了极大部分的力道力王仍是嗓口一甜空中顿时血雨纷飞。他挺胸硬接的同时利斧掠起一道光影劈下林野收腿急闪。力王狞笑反手横斧直拍浩然可怕的力量直接由斧身拍上对手后心。轰然声中林野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远远坠落激起一片尘土。 力王落地大笑着走向苏莱卡:“小宝贝我”话语刚到一半却顿住满面俱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的对手无声无息间已到了五米之内明亮的黑色眸子中野性毕露垂在身侧的双手竟是被高气流带起荡向后方! 力王虎吼一声双臂合围疾斩向对手腰围。 林野蹬腿弹跳高高跃起竖腿急踏他的头部。 力王暴然后仰左臂机簧声响巨斧收拢不见。探手之间已是握住敌人脚踝狞笑声中右臂挥动直斩向林野身躯! 观望的苏莱卡心情激荡之下眼前一黑竟是摇摇欲坠。 林野身躯突兀急旋力王手中剧震再难掌控半分颓然放手。 瞬息之间利斧已是斩到眼前林野空中再难借力避无可避之下低吼一声双掌合拍堪堪夹住斧身残缺的左手登时血花四溅。 力王单臂加劲将他按向地面左手斧刃弹出直直劈向敌手头顶! 林野冷笑双腿急屈蹬出正正踹上敌人胸口近距离之下他全力施为可怜那力王的轻甲材料实在是太过坚韧整个人在这大力下一飞几丈甲胄外表丝毫无损胸腔内的所有内脏却已完全被震碎! 林野望着远远硬直的敌人回身走向苏莱卡举步之间忽觉腿酸目涩原地捱了片刻终是不支仆倒在地。 潺潺的白水河边芳草凄凄树影婆娑。野花丛中几对蝴蝶穿插其间翩翩飞舞。极远的地方有个女孩似乎正在对自己招手面容模糊却有着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正迷迷糊糊地前行间一只斑斓大豹突然自前方草丛内跳出嗬嗬威逼近了那个女孩。 “野小子”女孩惊叫。 林野浑身冷汗淋漓眼睛猛地睁开却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温软甜香的所在那双梦里才会看见的美丽眸子正焦急地注视着他。 “你醒了太好了!”苏莱卡吊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 林野目光一黯环顾四周却看见正身处在一丛戈壁荆棘中一件淡蓝色的长袍在上方遮住了日光而自己却仍躺在苏莱卡的怀里最要命的她就只穿着件薄薄的白色内袍柔软的触感中一股幽幽的女儿家体香正不断沁进鼻端。 林野极为窘迫刚直身想要站起一阵头晕目眩又昏迷过去却是早已脱力。 苏莱卡怔怔地看着他干燥裂开的嘴唇似是下定决心般轻轻放平林野走出荆棘丛。 步行了大约十分钟后力王已然僵硬的尸体出现在眼前苏莱卡望着他狰狞凸起的双眼心中极为害怕几欲转身逃走。 此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正午戈壁上腾腾地往上喷着热气几乎能将人烤熟。 苏莱卡转头望着远远的荆棘丛咬牙走到那具丑恶的尸体边开始在他身上的口袋里摸索起来。 终于在力王后腰上的一个行军包里苏莱卡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只已经扁扁的水袋。这个见到蟑螂也会害怕的女孩小声地抽泣着捧着水袋匆忙向回行去。 清凉的水透过温婉柔软的唇轻轻流进林野嘴。本能般他的喉咙蠕动起来苏莱卡的脸上除了喜悦的神情外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羞涩。 赤色沙漠的夜晚几乎冷得令人窒息狂风呼号肆虐卷起无数沙土飞扬奔涌声势极为骇人。 风沙中苏莱卡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制服伏在林野的背上将手臂紧紧地挽在他颈边一头秀被吹得四散飞扬。 林野微微低头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行走托在公主腿弯处的左手上被细心地缠着一层淡蓝色真丝布条。 无尽的黑暗之中两人正前方的极远处在无数沙丘的背后一条长长光蛇正蜿蜒而来。 第八十章 毛球的新作品 苏莱卡端着一个小小的托盘脚步轻盈地走向林野房间。她穿着一件传统的阿拉伯黑袍宽大的袍身下纤腰盈盈面纱后眼波似水温婉欲流。 自从那天晚上被搜索队救回以后每一天林野的服药进食已由她一手包办两人之间的关系已变得微妙而又敏感。 走进房门林野一如平时一样安静地伫立在窗前。“暗夜”的刺杀并未再继续下去自阿布达拉顺利继承了王位后他们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行动。 今天已是委托日的最后一天委托金早就打进了猛虎公司的帐户再过一小时不到为期两周的护卫就算圆满结束。 林野残缺的左手上又生出了新的肢体几根红嫩的手指还未完全长好看上去小巧纤细煞是可爱。 苏莱卡第一次在结痂的掌缘边现几支悄悄探头的小肉芽时几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在看过林野与刺杀者之间的战斗后保安领在公主的心里就已经是个怪物。而现在这只怪物显然已升级为变异品种。 然而苏莱卡在面对着林野时却并不感到害怕。尽管在这个冷漠的年轻人身上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但他在偶尔间注视自己的眼神却带着深深的痛楚怜惜。 苏莱卡并不十分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就只是知道每当自己接触到那双明亮野性的眸子时心灵都会为之颤然悸动甜蜜中似乎又带着一点酸涩。 将托盘放到一边苏莱卡细细地帮林野手上换上新的绷带尽管那上面已经一个创口也无可在她的心里似乎坚持换药会对呵护那些新生肢体有着极大的好处。 林野沉默地看着公主包扎完毕微微点头致谢转身向门外行去。一些猛虎队员已在打点行装似乎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还会回来看我吗?”身后一个略带着颤抖的清脆声音道。 林野身形略顿并没有回头:“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回来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苏莱卡怔怔地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外一时柔肠百结却是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新任国王在一整支警卫队的护卫下亲自到利雅得国际机场送行。荣登王位后阿布达拉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秘密处死了那个昔日的竞争者。没有抛动骨头的人就不会再有咬人的狗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 “林你救了我毫不夸张的说你拯救了沙特的未来。如果王位落到那个战争狂人的手里真是无法想象他会对国家和人民做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我从未如此自内心地想要感谢一个人谢谢你和你的伙伴你们是这世上最好的保安公司!”戒备森严的机场跑道边阿布达拉紧握住林野的手道。 “这是我们的职责并不需要道谢和您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愉快。”林野微笑道。 阿布达拉大笑起来:“刚见面时坦白地说我对你可真是没什么信心。即年轻又骄傲现在看起来我似乎错得很厉害。” 猛虎队员们已经全部登上跑道上的那架专机杨灭正在舷梯口处等待林野再次伸出手:“陛下希望下一次还有能合作的机会。” “这个国家有很多有钱人我想警备队或许可以在他们的院子里搞几次偷袭然后在一个场合下我会很不经意地说出猛虎这个名字。哦真主在上我都说了些什么!这可不是一个国王应该去做的事情!”阿布达拉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 林野哑然失笑与国王紧紧拥抱了一下转身走向飞机。 一辆军车远远急驰来在舷梯旁稳稳刹住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影下车站在了林野面前。 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清冷绝艳的眸子正幽幽地望着林野。远处新任国王愕然张开的嘴里几乎能塞得下一整支小羊腿。 “在所有的穆斯林里一个女子的唇就只属于她的丈夫。我想我并不只是你的朋友。”苏莱卡走到林野面前掀起自己面纱的一角踮起脚尖勇敢地吻上了林野的唇。 专机机舱里顿时一片混乱所有的猛虎队员都在大力拍打着靠椅怪叫疯狂尖利的口哨声几乎要把舱顶掀破。 苏莱卡俏脸飞红痴痴地看了林野一会后放低了面纱嫣然笑道:“如果你以后不回来我去美国找你因为我只属于你。” 直到飞机在空中变成了一个小银点苏莱卡仍在凝望着它飞去的方向似乎连心都已经一起飞走。 身边新任国王正在恼火不已地低声诅咒:“你怎么能这样?要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举动会在大街上被石头砸死的!真主在上!这年轻人是什么时候偷走了我女儿的心?不行我得再去查查他的底细哦!公主和保安?!” 专机内杨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老板后者神色尴尬额上的细汗似乎仍在源源涌出。 “老板早知道那天我们就不该那么早把你救回来。说不定现在总部就已经搬到沙特来了。”平行的座位上安东尼奥冷漠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 纽约国际机场的侯机厅将近五百名黑衣汉子毫无秩序地乱成一团每个人都阴沉着脸神色中隐隐透着焦急。几个机场保安看着他们那近乎恐怖的强悍身形明智地选择了另一条巡逻路线。 安检口后的通道中远远步出了一队人步履沉稳坚实身上的制服和侯机厅的汉子们一模一样。最前面一个束着黑色长的年轻人身形挺拔面容坚毅一眼望去竟似一柄出鞘军刀般锋锐森冷。 “老板是老板!”侯机厅内愈现混乱大汉们潮水般涌向安检口几个性急的开始吼了起来。 林野微微一怔眼前这阵势似乎是猛虎公司已倾巢而出难道出了什么事情?走出安检口后他立时被人群簇拥起来。 “老板呜呜”戈尔森抢上拉住林野的手还未说话却是已经咧开嘴号啕大哭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林野疑惑地道。 巴赤轻松挤进人群来到林野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兄长一番甚至连裤腿袖管也卷起来看过方始长出了一口气:“这两个家伙说你受伤了后来又一直没来过电话兄弟们都急得要命还好现在没事了” 几百个汉子把***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在拼命往里挤。突兀间一个声音在外围大吼起来:“**你们妈的!欺负老子个子矮是吧?我要看老板都他妈滚开!” 众人尽皆愕然人群散开胡恩满头大汗地钻了进来急冲冲拉住了林野另一只手:“老板你得奖励我我要去度假要去性旅游” 林野微笑着道:“哦?看样子你已经完成了。” 胡恩神色兴奋得意洋洋地道:“老板您能想出这些点子已经是天才我能把想法变成现实更加是天才!我要申请奖励!要去日本唔还是去泰国好了” 林野和巴赤坐进了同一辆车身边还带着戈尔森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开他老板的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怎么样德维尔潘和麦斯他们还好吗?”林野缓缓问道。 巴赤笑道:“那两个毛球好得不能再好了还一直嚷嚷着要你下次去看他们。” 林野眼前浮过那两个科学家的古怪样貌不由微笑起来:”那我们想要的东西拿到了没有?” 巴赤犹豫道:“两个毛球做了些比较古怪的事情依我看好象是在拿我们做实验。他们说自从那些资料被火烧完之后就一直在从头开始而且不保证这次的稳定性再像你上次那么完美的培植是不可能了。” “实验?不保证稳定性?”林野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戈尔森带着哭腔道:“老板你看他们把我变成什么了?” 衣袖卷起戈尔森原本的假肢已经卸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枯干瘦弱的手臂青渗渗的皮肤下赫然可见粗大的血管凸起蠕动。而那五支可以称为手指的东西上却生满了一枚枚黑色的锯齿极为尖锐锋利。 林野皱眉道:“怎么会这样?那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 “兄弟们无一幸免或多或少地变了点样子我算是最好的一个。”巴赤挽起袖子整支左手臂已经变成了黄金一般灿烂的颜色看上去宛若金属体。 林野探手抚上他的手臂原本温热柔软的人体肌肉已经变得冰冷而坚硬一时怔怔不语。 巴赤苦笑道:”我本来就不打算被培植谁知道一不小心打翻了根试管那里面一点点东西就把我的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还行除了感觉有点怪以外基本上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老板其实也算是不错了至少我现在这只手有了感觉而不再像是以前那支冰冷的假肢般毫无用处。您知道它最完美的地方在哪里吗?”戈尔森举起手臂前端的那几支锯齿缓缓开合:“用它来开啤酒上帝啊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林野突然之间想起了恶魔岛上的那只猩猩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作出的决定。 然而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除了戈尔森以外的十七个队员被召进了地下室逐一展示了他们自回来以后就一直刻意隐藏的变异。 一个汉子穿着条最大号的制服长裤裤腿撩起处两排森森的锯齿自脚踝而上一直延伸了整条腿部的后端却是要比戈尔森手上的那些大得多。 另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苦着脸缓缓脱下军靴他的脚掌前端生出了五枚尖锐的倒勾趾间有蹼迈动脚步间整个人竟是毫不费力地走上垂直墙面 阿塔尔拉起独眼的黑眼罩一只有四个瞳孔的青色眼珠正在叽里咕噜地转动:“老板这该死的东西让我能在这里看到一公里以外路面上爬过的一只蚂蚁!” 最离奇的一个家伙在脱下制服后背后一对折叠在一起的巨大翅膀徒然展开铁锈色的翅身上无毛狞然张起的软骨之间布满了蚯蚓般粗细的血管。扑扇了几下后强劲卷起的气流让天花上的灯泡都开始晃动起来。 “这几天晚上我一直在研究结果现只能在楼顶上往下跳才能飞一会距离倒是越来越远可我就是控制不好好几次撞上了电线杆差点没摔死!”那汉子悻悻然道额角上高高肿起的几个大包似乎在证明着他的成绩。 “毛球们说要想暂时变强现在就只能这样。这些怪东西要等他们再做一段时间的实验才能从兄弟们身上除去依我看他们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巴赤望着自己金光灿灿的左手恼火地说道。 第八十一章 暗夜 猛虎公司的办事处内紧身包裹的黑色皮裤外面斜斜套着一条芭宝莉暗红格子裙的索尔斯亚正微微噘起嘴满脸幽怨地看着杰西卡。后者正瞪起大眼睛恼火地咒骂道:“不要理他哼!这种靠吃软饭过活的家伙我见了非得狠狠给他两个耳光不可!” 索尔斯亚从手臂上挽着的坤包里抽出条手绢掩住嘴小声地抽泣道:“杰西卡宝贝你知道的陷入爱情是件即甜蜜又痛苦的事情。哦上帝我是那么地爱他!就连他身上的每一条内裤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可是他居然背叛了我呜” 杰西卡同情地看着如梨花带雨般的‘上帝之手’冷着脸拎起了电话。 “杰西卡宝贝你打给谁?”索尔斯亚擤了把鼻涕睫毛膏被泪水冲得七零八落在脸上挂出一道道墨痕。 杰西卡极为熟练地拨着号码湛蓝的眼睛里闪动着怒火:“我要叫那些杀人狂去给他一个教训!这样的人渣还是要让他长点记性的好!” 索尔斯亚大惊失色连忙按住话机:“不能这样做!那些野蛮人会把我的亚当杀了的!” “可是他背叛了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别的男人!”杰西卡怒气冲冲地道。 索尔斯亚幽幽地叹道:“可是我还是爱他他很帅也很强壮笑容几乎要让人疯狂” 杰西卡眼前突然掠过一张带着懒洋洋笑容的脸孔想到那家伙在约会时表情鬼祟地不断接听电话不禁也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正当两个柔肠寸断的人儿在那里自怨自艾时一阵粗豪的大笑声打断了“她们”的思绪。 “哥你没看到戈尔森那家伙哭着闹着要毛球给他换个眼睛说什么以后不用再用望远镜偷窥”巴赤连比带划地进门林野走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偷窥?你们这群野蛮人难道就没有一天能正经起来吗?就知道满脑子龌龊念头!上帝!我怎么和你们这样的人有合作关系?真是活见鬼!”正满肚子火气的索尔斯亚恨恨地道。 “索尔斯亚先生您怎么了?”林野看着他兔子一般的红眼微诧道。 “不关你的事!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索尔斯亚根本不领情。 杰西卡站起了身微笑道:“林先生本来想去接您的办公室的事情实在是太忙所以” 林野微微点头:“我也是刚到索尔斯亚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阿布达拉王储也就是现在的沙特国王叫他的手下追加了你们一笔费用数额是委托费的两倍。今天我是来送钱的。”索尔斯亚神色古怪地道。 杰西卡惊讶地掩住了嘴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新‘姐妹’除了男友另结新欢之外还带了这样一个好消息。要知道单单是那笔委托费用就足够猛虎公司所有的人游手好闲上一整年! “没道理完全没道理这种事情我从没遇到过。说说那大胡子看上你哪点了?”索尔斯亚瞟着林野脸上满是暧昧表情。 林野略微窘迫的一笑道:“我顺便救了他女儿大概是为了这个。” “哦?尽管口供一样可我还是不大相信”索尔斯亚燃起了一支细长的香烟在袅袅的青雾里蹙起精心修饰过的细眉:“行了知道你不会说。林这次和‘暗夜’交手感觉怎么样?” 林野平淡地道:“都是些有特殊技能的人尤其是那些人身上的古怪衣服似乎能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索尔斯亚优雅地吐出个烟圈:“其中有一具尸体在费了一番周折后被弄到了我手上。他的脑袋不见了小半个大概是杨先生的杰作指纹和牙床的验证结果是完全找不到这个人的记录他似乎从来没在地球上存在过。至于那件衣服唔依我看形容成盔甲比较合适那玩意在解剖前自爆炸掉了整间停尸房。” 林野沉思了一会缓缓道:“我在交手的时候曾经遭遇过它释放的强电流相当可怕。” 索尔斯亚笑道:“看样子我的老对手们现在正在弄出一些新花样对以后的交手方式我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对于一个可以说是未知的敌人您好象是很有信心的样子。”林野望向了索尔斯亚眼神清明。 “我只是一个中间人又不用亲自去拼命。”索尔斯亚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林野定定地注视着他低沉地道:“您似乎在隐瞒着什么这个我可以不问。不过下一次没有情报就不会出任务。钱虽然是好东西但还不值得我的人为它去送命。” ※※※ 德国柏林。 城西近施普雷河边的一幢古老教堂中正在举行着一个小型弥撒仪式。 教堂的一角钢琴正在女乐师的双手抚动下低低地流淌出连串的音符圣诗班伴随着音乐齐声吟唱。 闪亮着柔和烛光的教堂中坐满了前来祈祷的信徒他们双手紧握垂虔诚地祈祷着似乎心目中的神明能够聆听到他们想要告之的一切。 教堂的后端是一个小小的院落几只白羽鸽正在草地上优雅地来回踱步不时出“咕咕”的叫声。戴着圣愿戒指的女孩们围坐在一角有的在小声诵读着圣经还有些在做着轻巧的手工活。 草地的另一端两扇破旧的黑漆木门半掩一条斜斜而下的通道直入地底里面黑暗一片极目望去似有微弱光线隐现。 长长的阴森的石阶小道之下一个比教堂面积要大得多的地底世界昏暗地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一个倒耸的碗型空间很空阔也很阴森。几支微弱的烛火构成了全部光源。空地中央相对放着两排长椅上面坐满了人俱是身着蒙头黑袍沉默而神秘。 正中的位置上一个男子正襟危坐并没有掩盖面目。朦胧中隐见作金色深目鹰鼻。他只是坐着却几乎已有正常人的高度烛光将他的侧影远远投在墙上微微晃动之间气氛愈显诡异。 脚步声隐隐传来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挟着两具尸体走近轻放在男子面前躬身施礼而去。 “有谁能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男子沉声道地底回声暴然激荡震耳欲聋短短一句问话间竟是威势无俦。 “瓦格纳大人这两个人是我的手下火蝎和力王与另一名成员一起死在沙特王储的刺杀任务中。”长椅间立起了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袍人语声清脆低回却是个女子。 瓦格纳森然冷笑:“猫眼作为第七小队的队长你似乎回答得有些理直气壮?” “大人请原谅我的不敬。个人认为这次行动最大的失败之处是由于我没有亲自参加而不是因为我的失职。”猫眼不卑不亢地道:“当时我在地球的另一端执行任务所能做的就只是为这些被人调走的手下祈祷而已。” 瓦格纳笑声渐歇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狞然:“听起来你对我这次的调配很不满意?” 猫眼微微欠身:“您是我的直系上属所有的命令我都必须去执行其中包括陪您上床。” “对你的身体我不感兴趣我想任何人都不喜欢坐公车的滋味。”瓦格纳轻蔑地道底下众人低低出了一阵笑声。 黑暗中猫眼眸子里亮芒一闪而没:“是的大人您是一位高贵自持的绅士这一点毫无疑问。” “行了女人哼!还真是难缠的动物。”瓦格纳冷然道:“今天把你们召集在一起是元老会的意思。脑们对这次的意外很吃惊要知道zr-5型垩甲虽然还处在实验阶段可从来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情。猫眼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猫眼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大人第七小队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并不认为问题出在我的手下身上。当然zr-5型垩甲也是迄今为止最先进的配备。唯一能说明的一点是这次他们遭遇到的敌人实在是过于强大。” “是啊!的确是很强大强大到其中一个队员的尸体失踪其他两人身上的微型摄录器被拆下后就连一幅画面也放不出来!”瓦格纳抚摩着身边扶手意味深长地望向猫眼:“这一切生在我即将参选元老之前实在是值得人玩味。” 猫眼平静地道:“大人既然您怀疑我的忠诚那为什么不把我调去别的分支?” “我知道你和玛雅的关系一直很好。当然我还不至于宽容到如你所愿。说起来这几年来四个分支里有不少精锐都去了她手下还真是搞不懂这女人有哪点值得你们动心?”瓦格纳疑惑地道。 “玛雅是唯一不屑穿垩甲的人在暗夜只是这一点就能得到绝对的尊重。”猫眼冷冷地道。 “说真的有时候我见到你们这些女人还真是火大。罗嗦自私表面上却故作清高被人扒掉裤子以后却都是一个样。”瓦格纳身形微晃一柄奇形火器自袖口滑出已是悄然顶上了猫眼的头颅:“我真的很想干掉你没有那样去做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你是个还不错的杀手。最能干的猎狗也得听主人的话所以不要去寻找任何别的庇护我才是能决定你生死的人这一点你要牢记。” 猫眼黑袍下的手指蓝芒微闪语气却已经镇定无比:“我从未怀疑过瓦格纳大人。” 烛光映射瓦格纳嘴角微动扯出一个恶魔般狰狞的笑容:“很好最好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至于你手下死去的那些废物虽然组织的规定是允许报复但在我的分支里你就只能靠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帮上你。” 猫眼欠身道:“感谢你的批准第七小队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处理。” 瓦格纳掩口打了个呵欠低头望着只到他腰际的猫眼道:“‘上帝之手’是个很难缠的人要小心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的玛雅女神一定很难受说不定又会来找我的麻烦那可真是一件相当头痛的事情!” 猫眼默然退去黑暗中面罩掩住的嘴角已有一丝温热液体缓缓流下。 “大人要不要派人跟踪这个**的婊子?”长椅上的黑袍人中一个讨好的声音道。 瓦格纳冷冷地望着远去的纤巧背影摆手道:“不用这次把她撇开对我的参选计划会有一点好处至少在泄密方面不用提心吊胆。自从两年前被调来这里的那天开始我从来就没信任过她。” 身边一人疑惑道:“大人您是在怀疑她对自己的部下动手?这好象不太可能吧?” “我是在怀疑玛雅那婊子是我见到过最可怕的女人。为了架空我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其中自然包括利用猫眼。”瓦格纳冷笑道:“只要等熬过了这段时间我一旦进入元老会一切都将不再成为问题!” 第八十二章 新阿里巴巴 小四最近的日子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之极。 在干掉了那个墨西哥帮派后皇后区的军火市场早已一统并渐渐与驻守在曼哈顿的猛虎分部搭上了线。 张龙兄弟俩对捣鼓军火勾当的兴趣无疑比小四要大得多。一番雷厉风行的大动作之后如今曼哈顿岛南部以外的几个较大帮派势力俱已无奈妥协。这座都市岛屿如今黑市上所有流动的枪支已完全是来自俄罗斯。 价格适中而威力强大的火器给曼哈顿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安宁往日黑帮间的打杀场景变成了持械自重。几乎每一个黑帮分子都知道只要有钱无论是自己或是昔日对手现在都能从这些神秘卖家的手里毫不费力地弄到可以在片刻间摧毁一幢大厦的金属玩具。一时间曼哈顿情势安然却是人人自危。 猛虎公司帐面上每个星期分部的业绩都在一路狂涨杰西卡对这些来源不明的庞大金额并没有过多追问。相反收入寥寥的总部中几个脑每天都要遭到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巴赤如今远远见到这个漂亮泼辣的秘书小姐立即绕道而行带着总部兄弟去抢银行或许已是解决目前窘境的唯一方法。 然而就连杰西卡也没想到的是一切的始作佣者却是她的准男友那个自称为“又帅气又强壮会令人欲仙欲死”的家伙。 曼哈顿岛的第五大道和四十二街交叉口处有一座小公园面积大约只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公园的四周枝叶繁茂花团锦簇中央绿草如茵。由于园中摆有上百把椅子供游人歇息这里被称之为“椅子公园”。 小四正坐在公园角落的一张秋千上整个人仿若无骨般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躯单手有气没力地攀住身边铁链仿佛刚刚做了一万个负重深蹲般气若游丝。 林野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眉头微锁显然是对童年导师现在的这副德行有些不解。 身后公园的一角杨灭慢悠悠地四处晃荡神色悠闲。自从上次他和安东尼奥将委托人关在暗室带着猛虎队员在沙漠里搜寻了一整夜救回林野后。老板的命令和老板的命之间他无疑更在乎后者。自沙特回来以后这段时间猛虎公司事务繁琐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而杨灭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悠哉样子每天沉默而固执地跟在林野身边。对别的任何事情都不以为意。 “今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小四勉力抬起眼帘气喘吁吁地道。 林野淡淡地道:“你的军火生意听说现在做得不错?” 小四极其吃力地坐直了身体:“还行混饭吃唐人街那片我就只是收成本费然后抽一点点头老虎他们现在赚得比我多。” “怎么会想起来做这个的?”林野缓缓问道。 小四搔了搔后脑勺:“总得做些事情我也不能老是不务正业二叔也很支持破天荒地赞了我几句。” “军火的利润很大风险也不小要想一直做下去需要去打通一些关节。这些我可以去做。”林野道。 小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然我拖老虎他们下水干吗?我可不是散财童子!作为合作者你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力的事情。” 林野平静地道:“知道你们想帮我但下次最好在之前和我商量一下。” “***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能说一句有人情味的话?真是气死我了!”小四恼火地骂道。 林野直视着他道:“上次那些东西已经收到不过似乎是转帐的钱又被退了回来?” 小四神色严肃起来:“这是家父的意思火峰家女家长的命怎么也不止这个数。说起来我们欠你的。” 见林野脸色微沉他飞快地换了个话题:“小野那日本小子好象蒸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他的下落。恐怕会在暗处捣些什么鬼你要小心。” 林野神色不动:“我也在找他防备也从未松懈过。毕竟我们之间不是简简单单能够了结的事情。对了进生叔他还好吗?” “他老人家这段时间忙得很好象在和大6那边的一些什么人打交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咦?你怎么不问问你的昔日导师好不好?”小四怪叫道。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军火贩卖方面我的分部会全力配合你不过行事最好低调一些辗转交货是个稳妥的方式。”林野站起了身忽又回头不解地道:“我还真想问问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大运动量的体能训练显然不像是你会去做的事情。” “妈的!别提了!这几天你的宝贝女秘书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硬是说我外面有女人。昨天晚上我和老虎他们几个喝多了点回去时已是凌晨结果被她硬逼着做了七次说是让我再没力气出去鬼混。七次啊!哎呀”小四越说越激动手一松直直从秋千上向后跌落两条长腿挂在秋千上晃荡不已。 “你们同居了?这么快?!”林野瞠目结舌。 ※※※ “芝麻开门!”唐人街的猛虎分部前一个汉子对着黑漆漆的铁门叫道。 门上的音波识别器外幕在闪烁过无数红绿光点后传出一个机械的合成声:“密码错误您的身份不能被确认。” “***!明明是芝麻怎么会不对呢?包括总部在内的所有兄弟声音都储存过的难道是老子这两天伤风的关系?”汉子疑惑地抓了抓脑袋。 “走开你这个笨蛋!”身边的众人里戈尔森大步走到门前摁下通话擎傲然道:“西瓜开门!” “密码错误您的身份不能被确认还有一次识别机会。”合成声冷漠地道。 戈尔森大怒举脚踹向铁门:“**的!这玩意是哪个王八蛋想着要弄回来的?当初第一眼看到它我的感觉就非常不爽!” “是老板好象费了很大的劲才从诺夫戈罗德空运来的很贵的样子。”身边一个汉子道。 戈尔森尴尬地笑笑和颜悦色地对铁门道:“小宝贝你就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大老粗了让我想想唔土豆开门?!” “密码错误对不起识别未能通过举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试图逃跑或是反抗者将被格杀!”伴随着合成声铁门的上方裂开几处窗口乌黑粗大的火器从里面探出如活物般狰狞扭动身躯黑洞洞的枪口从各个角度对准了这些现代“阿里巴巴”们。 阿塔尔口里的半截香烟掉落在地上乖乖举手抱头郁闷地抱怨道:“上次去那破岛也是我们十八个人现在被调回分部又是我们怎么老是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张虎哼着小调摇摇晃晃自远处行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正宗的‘烧刀子’酒馆最近闲暇时几乎一直泡在那里乐不思蜀。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群人蹲在分部门口不由满脸奇怪地加快了脚步。 “咦?怎么是你们这帮小子?这是在干嘛?扎马步也不是这种姿势啊?”张虎走到近前大笑道。 戈尔森恼火不已身体却是不敢稍动:“张教官我说你能不能把这破门先搞定?” 张虎得意洋洋地行到门前火器中的一柄直直顶上了他的脑门。 “虎鞭开门!”随着张虎的叫声大门应声而开火器纷纷隐没不见。 “虎鞭?什么东西?”戈尔森和队员们面面相觑。 张虎的回答却几乎让他们的下巴脱臼:“原来的密码不好!爷爷改过了咱们是猛虎公司怎么着也得和老虎有些干系。唔虎鞭嘛就是老虎的小弟弟密码每天一换昨天是虎爪今天轮到虎鞭!” 一众人刚跨进门口其中一个猛虎队员脸色微变顿住了脚步缓缓从腰侧抽出了火器。 十几条汉子纷纷停步口中仍在大声陪张虎说笑手里却狞然多出了黑黝黝的枪械。 “嘶嘶”转轮声中所有的猛虎队员同时开火风暴般强劲湍急的弹流在瞬间将门前的地面撕扯出无数坑洞! 门口处铺着石板的老式街面刹那间化为纷扬齑粉一些隐在地下仅靠着石板间缝隙呼吸的偷袭者已是被密集钻下的子弹打成了一团团肉泥! 雪亮的刀光森然亮起几柄长刀刺出地面坚硬的青石般在刀锋下豆腐般被切开它们蜿蜒游动带着死亡的森冷气息直绞向地面上的那些猛虎队员。 呼啸破空声低低响起如蜂群般密密麻麻的铁器翻转急飞自街对面的一幢矮楼上直袭过来六角形的锋锐刃口隐隐流动着妖异的碧色光芒。十几个全套紧身黑衣的蒙面人纵伏跳跃紧跟在铁器后扑下手中倒执的三尺青锋似乎正在饮血前兴奋地微微颤。 自枪声响起的那一刹那整条街道上的人流立即消失无踪早些时候的黑帮火拼在唐人街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这些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善良人们所需要做的无非就只是关门闭户等待着风暴过去而已。 一柄长刀当先斩上了地面上的一只军靴坚韧的小牛皮立即在刀光下化为碎片。然而清脆如铁器交击的接触声后一只狰狞屈伸的带着五支尖锐利爪的‘脚掌’挟住刀锋毫不费力地将地下那人直拽而出。土屑飞扬中手里火器已是在敌人胸腹之间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数内脏碎骨夹杂在一起喷得一地都是。 张虎庞大的身躯蹲地犹如一只猎食前的霸王龙般眼中凶芒闪动。一柄地下剖出的长刀曲折而来张虎双掌合拍牢牢嵌住刀身低吼一声已是将敌人自地下扯起蛮横地一脚撩出睾丸粉碎时的剧烈疼痛使得他的敌人在临死前出了一声长长的类似于咏叹调的悲鸣。 轻蔑地扔掉手中尸身张虎忽感觉身边气流激荡。扭头时却愕然看见一名猛虎队员上身制服突兀破裂两支肉翼一展而出在背后猎猎舞动街对面那些急袭而来的铁器在暴起涌动的强大劲风竟然无一靠近雨点般坠落在地上。 十几名扑来的蒙面人目光中明显带上了恐惧但仍是咬牙挥刀在弹流中左突右闪疾冲而至。 怪异的低促的长点射声响起阿塔尔扯下眼罩手中的转轮火器断续击。他的枪法并不好但似乎是能预测敌人的行动般蒙面人自杀般扑上空中早已横戈而过的弹流往往是面门和前胸腹被斜斜穿刺死状奇惨。 戈尔森和另几个队员见了血亢奋地直喘粗气扔掉手中火器直扑了上去。他那支‘啤酒扳手’看上去似乎要比前几天粗壮了一些空中厉挥疾砍动作迅捷无比。远远望去竟如那支手臂有了生命一般在自主攻击。几支锋锐的黑色锯齿间已挂满了鲜红的食道气管周围的地上倒着几个喉间被掏出巨大血口的蒙面人。 心胆欲裂的最后一个偷袭者在扔掉武器后飞掠过街面急急逃遁。一条悄然弹射到他上空的黑影狞笑着挥腿。一排巨大的森森利齿切割进他的脊背轻松地整条脊椎骨一剖为二。蒙面人的身体在血雨纷飞中逐渐由背部开裂诡异地变为两半软绵绵地搭在矮楼顶上完好无损的两个肾脏一路滚到屋檐边往地面上坠出一条长长的血褐色的黏液。 “你们这帮家伙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张虎怔怔地问道。 十八个汉子面面相觑阿塔尔戴回眼罩苦恼地道:“这大概就是老板派我们来分部的原因。” 戈尔森神秘兮兮地跑出门外关上铁门随即大吼道:“虎鞭开门!” 站在应声而开的铁门边他望着几乎快要昏厥的张虎得意洋洋地挥了挥‘啤酒扳手’:“我们是新一代的阿里巴巴要夺取宝藏自然需要些秘密武器。” 第八十三章 上帝或是废柴 在纽约的兰丽斯达大道上有一处很有名气的娱乐场所几乎整个城市中所有取向特殊的上流社会男子都曾在这里流连忘返过。暗红色的厚实木门低矮阴暗的建筑结构隐隐透出微弱光线的隐秘窗棂这里是一个pub名字叫做‘第七光点’”。 推开那扇木门悠扬低沉的爵士乐静静地流淌而来暗淡的灯光烘托出了宁静中带着一丝伤感的氛围。红酒雪茄低声细语的顾客古老而幽雅的装潢布局。这座纽约最受欢迎的男子俱乐部中每一个人都显得温文儒雅自持而又高贵。同性恋这种天生的取向畸变似乎并不会影响到人格的优劣。 “德尔耶罗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pub幽静的角落座位里扎着粉色包头布的索尔斯亚语气苦涩。 他对面的软椅上坐着一个体格健美的青年人容貌英俊神色冷若冰霜:“告诉过你的我们之间完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包括和你分手。” 索尔斯亚黯然低头犹豫了一会小声地道:“亲爱的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没有太多的空暇时间陪你。如果是为了这个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这些年来我赚了足够的钱就算是现在洗手不干也能让我们俩快乐地过完下半辈子。” 德尔耶罗微微冷笑:“我已经有了别的爱人如果你想要靠钱来挽回我会很遗憾地说办不到。他要比你有钱得多。”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在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幸福的日子每当想到你将要离我而去我的心都要碎了。”索尔斯亚开始掩住嘴轻声抽泣起来。 “行了我的上帝!真不知道我当初是哪里出了毛病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德尔耶罗满面厌恶之色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受够了你的指手画脚现在的爱人他要比你温柔上一千倍!不错我是用了你一些钱那可都是你自愿付出的!现在从我面前滚开!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男人果然都是这么无情呢!”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幽幽地响起。 德尔耶罗愕然回头一个穿着低胸黑色皮衣双腿修长曲线曼妙的红女子正在对他微笑化着浓妆的脸上眸子碧绿浅褐色的瞳孔窄而狭长邪异中却带着致命的魅惑力。 “小姐这里是男仕俱乐部要跳舞或是做生意去隔壁那条街那里适合您。”德尔耶罗戏谑道。 “你如果知道正打算抛弃的这位先生是谁恐怕会立刻跪在他面前舔他的高根鞋底。”女子语气沙哑慵懒如夜半低语般性感撩人。 “你是谁?哪个组织的?”索尔斯亚泪痕未干的脸上神色徒然阴沉隐在桌下的手悄然伸进了膝盖上的坤包里。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上帝之手’先生一定不会有兴趣知道。”女子轻盈迈步左手尖尖五指在德尔耶罗脸上抚过:“今天来是想问您一点点事情我想您一定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索尔斯亚望着颓然软倒在座位里的昔日情人低声吼了起来:“你你居然敢杀了他!” “这样无情的男人也会让您动心爱情还真是一件让人不明白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看不过去而已。他没死只不过会昏迷一小会。”女子坐在了索尔斯亚身边撅起樱唇无辜地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应该知道我们这个行当的规矩我想我帮不了你。”索尔斯亚松了口气冷漠地道。 闪动着淡淡蓝芒的尖锐指甲铮然竖直女子微笑道:“先生我一定是听错了。您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吗?” 索尔斯亚变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将身上的香奈尔小包放至桌面:“尊敬的小姐‘第七光点’是个高尚的地方即使是像你这样的野蛮人也不能乱来。再说不管是什么人在杀我之前都要考虑一下会给他的组织带来多大的负面效应。如果干掉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恐怕我的外号早就改成了‘废柴之手’。” “哦?这个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女子就着桌上的烛火燃起支细长雪茄深吸了一口:“我想听听您所谓的负面效应是些什么?” 索尔斯亚带着轻蔑的笑容道:“看样子你并不是什么一流货色。如果我没猜错你来自某个组织的低层只不过是个小喽罗而已。” 女子嘴角弯弯笑了笑不置可否。 “建议你现在拨电话回去说不定在我的座位上都会听见你们领的尖叫声。”索尔斯亚冷笑道:“居然来威胁我?在全世界我的合作者包括雇佣军在内过一千家公司他们在我的牵线下为那些富人提供了强有力的保护。相反刺杀对于你们来说变得越来越困难的同时酬金也在往上不断攀升。一旦没有我这个维系平衡的枢纽还会有人请你们这些刺杀高手吗?随便花一点点钱的话就可以在马路上找几个小混混提枪上阵了!” 那女子听着他这番荒唐之极却又不无道理的话轻笑道:“我自然不敢杀掉像您这样的大人物不过一些小小的折磨倒是非常乐意去做的。比如说划花您这张妆容精致的脸蛋。” 索尔斯亚变了脸色望着她伸过的指甲身体往后缩去:“别过来我怕痛!我会大叫!” 女子好整以暇地道:“我就只带来了三个手下他们会很乐意杀掉这里所有的客人如果您坚持要那么做的话。” 索尔斯亚干笑几声双手连摇:“或许你可以说说想要问些什么?不太过分的问题我是可以回答的。” “关于你的新伙伴那个在这次沙特王储护卫任务中出尽风头的保安公司我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女子凑近了索尔斯亚的身边右手轻搭上他的肩头:“他们杀了我的队员我是个性急的人明明可以把您带走慢慢拷问却还是等不及。所以现在请说出来我在等。” 索尔斯亚斜眼望着离面颊近在毫厘的那些诡异指甲偷偷地吞了口口水:“哦那些家伙啊只不过是些刚出道的小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女子皱眉右手一根指甲上蓝芒忽隐直直插入了索尔斯亚腮帮同时重重一记反肘击在他的腹部。 “唔”索尔斯亚痛苦地蜷起了身体腹部如被卡车撞过般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不已。腮边被贯穿的剧痛让他断断续续地出了一阵低哼。 女子摘下索尔斯亚的头布仔细拭干净了手上的血迹遗憾地眨了眨大眼睛:“先生就算你是上帝也绝不可能在我的手里捱过五分钟。从未有人能做到过他们在临死之前总是无一例外地感谢我的仁慈。” 索尔斯亚颊边血如泉涌瞬间溅满了他身上的那件华贵晚装略为吃力地抬起头这个平日总是矜持做作的黑人脸上渐渐现出一个极其硬气的笑容:“别废话了娘们儿‘上帝之手’怎么会屈服在这种小小的把戏之下?” 一个制服笔挺的侍者走过来礼貌地躬身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规定是不可以带女伴的”语声顿住却是在朦胧光线中看见了索尔斯亚的可怖情形。 那女子两道瞳孔突兀缩成一线挥手间右手尾指指甲轻轻划向那侍者的小臂破衣见血。 侍者双眼翻起一张原本微笑着的脸庞变得青紫僵硬口鼻中缓缓垂下黑色血液颓然软倒。 近pub门口处的一名男子霍然站起径直走到门边放下了电闸。 “嘿!你在干什么?”吧台里酒保大吼起来。一些客人纷纷转过视线望向那举止奇怪的男子。 寂然无声的杀戮就在这一刻席卷爆! 一柄狭长锋锐的西洋剑一个同样瘦高狭长的男人。柔软的剑身在他手上被抖得笔直疾刺疾行剑如飞雪人似旋风顷刻之间倒下的二三十人俱是被一剑贯头! 银色带着凛冽雕花三截拼起的长弓握在一只柔软白皙的小手中。弓开满月五支齐利箭挟着呼啸空中居然自行转弯!血光迸现中pub中的顾客已倒下小半。执弓的女子身材纤巧玲珑面容平凡清雅远远望了眼那执剑男子她似是不欲输于对方度反手探向腰后箭壶弓弦声疾响间一时箭似飞芒几乎密布了整个空间! “夺夺夺!”三支带着长长鹰翎的利箭直插入索尔斯亚身边的墙上直至没羽颤动不休。 四起的惨叫仆地声中红女子抚弄着指甲柔声道:“您不必害怕精灵她是个很好的弓箭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开弓。就像玛雅姐姐给我的神奇指甲一样都是很厉害的杀人武器现在您考虑好了吗?” 不等索尔斯亚答话红女子的那截黯淡指甲深深插进他的他大腿中缓缓拉动切割下一片带着支离血管的肌肉。 “你和你的组织将会受到惨无人道的报复这一点我敢保证。”索尔斯亚低低道满脸俱是密密细汗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嘶哑。 女子轻笑甩掉手中的肉屑:“我比较喜欢看眼前的事情以后将生些什么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索尔斯亚低促喘息忽尔仰头狞笑道:“小姑娘你永远都不会希望知道现在是在和谁打交道。” 红女子惊讶地掩住小嘴:“上帝啊!我都几乎快被您吓住了” 暗红色的厚实木门整个上半部突然崩塌而下一支粗大的手臂自外探进准确地扼住了站在门口那男子的咽喉。 pub近街的两道墙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扯开一般无声无息地向外倒了下去。 过两百名黑衣大汉封锁在外围手里那一杆杆黝黑锃亮的火器似乎正在嘲讽着法律的约束。正迈步跨进的却只有两个人。 林野径直走到索尔斯亚的面前仔细端详着他那极其狼狈的样貌低笑了一声。 整个pub中血腥气浓得腻人遍地的尸体之间红衣女子手指微扬直挥向林野。 冰冷的枪管在顷刻之间直直顶上了她的前额杨灭冷漠地摇头另一只手中的双管火器突兀的缓缓的分开两道岔口瞄向了另外两人。 突入进门的手臂微微用力手中那人双目凸起舌头伸出明显已是死多活少。 “小姐我们的‘上帝之手’先生有得罪您的地方吗?”林野温和地问道。 “你们这些家伙居然到现在才来!我几乎被人干掉!”索尔斯亚恼火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红女子望着那眼镜男子手中如同蝰蛇般诡异游动的枪管脸色微变:“你们就是他的新伙伴?” 第八十四章 猫爪上的蓝芒 pub中幽幽的蓝调仍在低沉而缓慢地流淌着顾客们安静地仆倒在座位边似是换了一种聆听方式。吧台后的酒柜里几支红酒俱已破裂泄漏一空的酒液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染红了酒保的大半边身体。他双目圆睁脸上带着惊诧的神色一支贯穿了头颅的鹰翎利箭将这膀大腰圆的汉子牢牢钉在了酒柜上。 索尔斯亚关掉了包里仍处在接通状态的移动电话趾高气扬地昂起头恶意地对红女子比了比中指径直走到酒吧外围的那些‘野蛮人’身后露出小半个脑袋叫道:“林我就不在里面碍事了快把这些娘们儿都干掉!” 林野望着遍地的鲜血和尸体微皱了眉:“你要找的人现在正站在这里想要说或是做些什么请直接一些。” 女子眸子中碧芒更甚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靥:“这么说我那些可怜的队员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在我的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之分。想要刺杀我的护卫对象那自然就是敌人不管是‘暗夜’或是其他的组织敢于这样做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林野语气淡漠。 “看样子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女子笑容渐敛瞳孔急张了一张。 pub另一端的执弓女子忽反手探腰引弦疾射五支长箭空中转向两支袭向林野杨灭其余俱是直射那支扼住伙伴咽喉的手臂!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身边的瘦高男子单足点地手中西洋剑带着丝低低的鸣叫疾电般刺向杨灭。 红女子身躯如猫般弹动顷刻之间向后急退动作灵敏无声。 而那顶在她额上的狞厉枪口却如同粘在上面一般眷恋着不肯离去。杨灭直直向前跨步目光死死盯在红女子的脸上另一只手中的双管火器猛烈迸出五团火光对那柄疾刺而来的西洋剑就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无。 疾若飞芒曲折游动的五支长箭被呼啸袭来的弹头击中折断坠于尘埃。 狭长的剑身寒光闪动锋芒离杨灭下颚不过咫尺那一块小小的黄色的皮肤上已被激起无数粟粒。 执剑男子飞掠中的身影突兀顿住凶狠凌厉的铁拳之下他的鼻梁粉碎整个上嘴唇在与牙床猛烈撞击之后狞然向外扭曲翻出森白的牙齿夹杂在大股血水中涌出。整个人僵直地跌落地面已被这一拳完全击溃。 杨灭仍是直视面前女子执枪的手稳若磐石似乎身边的伙伴已值得他用一切去托付信任。 “我没说开始你们好象有些迫不及待?”林野用一方洁白的手帕缓缓擦拭着手背上的血迹:“人似乎有些太多而且还不自量力。” 杨灭的那杆双管长枪游弋间突兀僵直砰然击他仍是没有回头地上的执剑男子的头颅却在瞬间炸裂。 暗红色的厚实木门在出一声闷响后整个向内倒下。门外宽阔厚重的铁闸歪倒在一边一个天神也似的魁伟汉子跨进。挥手间那已断气多时的男子被抛落在地面滚了一滚后硬挺不动。 “哥这些人就是那个什么‘暗夜’的?也不怎么样啊?”巴赤望了眼身边隐秘抽箭的执弓女子摇头道:“小姑娘要是不想死最好停止你的动作。我虽然不想杀女人但更不想被女人杀。” 红女子腰身突然后仰那杆原本顶在额前的长枪立时击!枪口喷出的长长火舌几乎灼到了她的脸庞!那女子双手倒撑连环急踢向杨灭的足尖上隐隐可见暗淡蓝芒。 几乎是同一时刻执弓女子衣衫下微微波动长袖寸寸碎裂纷飞蝴蝶般的布屑中亮银色的甲衣骤现十几具精巧连弩密布了她的两支手臂一时间弦声连珠弩箭疾如雨她那具小小的身躯赫然已成为了炽烈爆出无数流星的银色骄阳! 杨灭眼神一冷急退护在林野身前手中双枪回收密集连所有袭向这方的箭雨俱被击落。 巴赤怪叫连连举起双手护住面门箭矢及身却是“扑扑”闷响软软坠地。 林野冷眼望向那正倒翻急纵的红女子吸气大力出腿身边的单人座椅已是被他一脚踢起翻转腾空直撞上那女子身躯! 轰然一声大响木椅四分五裂红女子身形顿时直直坠地随即若无其事般弹起。身上划破的皮衣间一具黝黑色的轻甲若隐若现。 林野目光收缩忽抬手拎起杨灭将他急抛而出低声吼道:“小赤你退出去!” “我穿着避弹衣呢!哪会有事!”巴赤闷笑半步不退。 红女子腰臀扭动曼妙行向林野行动间反手按上臂端一处。黑甲轻颤卡卡连响护脸面罩升起手腕上赫然延伸出层层金属外表直至指端。她渐步渐急最后纵身而起曲折纵跳间直如一团忽隐忽现的黑色暗芒。 林野静静伫立原地瞳孔中渐渐亮起一团油油碧芒举手挟住一支袭来长箭轻描淡写地连拨间身前箭如雨落。 杨灭沉着脸推开外围扶住他的猛虎队员单手举枪双管火器砰然击。 红女子面罩胸甲上铮铮火花急闪身躯连连大震在威力强劲的弹袭下她的颈骨竟如欲折断般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巴赤闷头冲向执弓女子后者轻盈倒纵攻势更疾。 红女子身形连变突兀高高弹起空中疾射十指幽蓝微现直刺林野侧颈。 林野横步侧身上身前倾整个人带起一阵厉风绕过大半个内堂鬼魅般出现在红女子身后挥腿而出! 堪堪在那只锃亮军靴踏上红女子的脊背时一截断裂的蓝色指甲倒射而回没入林野小腿不见。 那具黝黑轻甲在恐怖的蹬踏力下深凹一片红女子呕血直撞上远处墙面仆地不起。 林野怔然望向自己的右腿一阵眩晕感急剧传来颓然倒地。 巴赤双目血红撇下敌手急冲而至将林野一把按在身下抬头狂吼道:“操你们妈的!开火!都给老子开火!” 在过两百杆火器的转轮声‘哧哧’响起的那一刹那执弓女子身形疾展挟起地上的受伤同伴。扬臂间密集的弩箭射出硬生生地在猛虎队员的包围圈中扯开一个口子纵跳而去。 杨灭手中枪身连颤远处敌人身形微晃却仍是急纵远走。眼睁睁地望着两个纤巧人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大力将那杆双管火器砸向地面神色懊恼无比。 “哥!哥!”巴赤身边已被刹不住车的转轮火器打得火星四溅他却视若无睹只是抱住脸色紫的林野哀吼语声颤满头冷汗泾泾而下。 杨灭脸色灰败怔怔地走到林野身边蹲下他的老板双目紧闭已开始在急促痉挛。 一辆灰黑色的重型集卡急驰进纽约市的圣格兰特医院一连撞翻了几部停靠院门处的轿车后喘着粗气缓缓停了下来。 后箱里跳下无数执械大汉林野被小心翼翼地从驾驶室抬了出来直送到医院内部。 杨灭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钞票扔给集装箱中簌簌抖的司机急冲冲地跟进医院。 显然被护士们推进急症室的这例特殊病患让圣格兰特的专家们很是手足无措。高热肢体浮肿心力衰竭瞳孔微微扩大用盐水清洗创口时那个极小的破裂处居然喷出墨绿色的脓汁! 尝试着注射了几支血清后专家们无奈地现伤者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并已出现了间歇性的休克状态。似乎死神已在向着这个年轻人露出狞笑。 然而那些杀气腾腾的武装大汉们却并不这么认为。所有圣格兰特的一流医生全被‘请’进了这间并不是很宽阔的症疗室医院的各处进出口及通道被严密布控。巴赤正坐在面无人色的院长办公桌前一脸阴沉地擦拭着曲尺手枪。 林野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回总部整个猛虎公司倾巢而出几乎是全纽约的医院6续遭到了光顾最顶级的医疗专家在一捆捆美金和乌黑的火器面前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前者。 参议员在大批保镖的簇拥下隐秘地来到了医院与巴赤短促的会面后留下几名私人医生匆匆而去。 而接到报案电话如临大敌般蜂拥而至的警察们在一张联邦最高法院和最高行政司联名签署的特别许可证面前乖乖捂住了自己的嘴。那张雪白的纸张上赫然打印着“事关国家机密”的字样。 索尔斯亚在包扎好脸部伤口后立即被揪到了通道里望着四周满面杀气的猛虎队员他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听说老板是为了救你这个王八蛋才受的伤?”阿塔尔低低地咆哮道。 张虎脸色铁青地将‘上帝之手’一把拎离了地面:“妈了个巴子!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小娃娃他有半点岔子你和你的全家都得陪葬!” “不如现在就干掉他!上次老板去沙特受伤也和这个黑鬼有关!”人群中一个阴冷的声音道。 杨灭皱眉:“行了放掉他不管这家伙的事。”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不想活了?”张虎正在气头上钢针般的虬髯根根竖起横蛮地吼了起来。 杨灭推了推眼镜摇头道:“论杀人你未必比我在行。老板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内讧所以请你先放了索尔斯亚就算你现在把他勒死老板也不能立即从病床上爬起来。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安静地等待而已。” 张虎气呼呼地放手任由索尔斯亚跌落到地上从口袋里摸出瓶烈酒盘膝坐到一边的地上闷头灌了起来。 “老板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上次答应我的旅游还没兑现呢”胡恩的小声嘀咕被重重扇上后脑的一记巴掌打断。 安东尼奥冷漠地看着他道:“如果你不能管好你那张臭嘴我保证第一个有什么事的人就是你。” “你们都给我闭嘴都***闭嘴”戈尔森两眼无神地靠在症疗室的门边脸上满是泪水:“让我安静一会求求你们了。” 人群中的不少汉子低声抽泣起来手中高举的枪身微微颤抖。 “你们看看自己现在都是副什么德行!天哪!这还是猛虎公司?依我看是一队童子军!”杰西卡走进***怒气冲冲地责骂道:“林先生平时就教了你们这些?像个女人一样流眼泪?拜托!都给我站好!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倒下去?!” 凌晨时分除了极少数的队员回去留守以外血液透析室外的通道里睡满了身着黑色制服的大汉。 通道内很安静将近大半的人睁着眼脸色阴沉地闷头吸烟。另一些睡着的汉子脸上隐隐带着焦急悲苦的神色。 透析室内雪莉怔怔地看着那台微微出低音的机器林野体内的血液正被抽出透析过滤后再输送回身体。这已是那些战战兢兢的医生们能想出的最后方法。 幽幽叹息了一声雪莉双手合在胸前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小声而虔诚地做起了祷告。 “好象每次我倒下的时候都是你在我身边。”一个声音沙哑地道。 雪莉惊喜地低呼一声睁眼望去正在凝望自己的可不正是那双明亮野性的眼睛! 第八十五章 烧烤晚会 透析室内灯光很亮亮到林野眸中的那丝淡淡的歉疚怜惜都清晰呈现在雪莉眼前。 女孩泪水簌簌掉落一时间情难自制伏在林野床边痛哭了起来。 林野无声苦笑轻抚着雪莉瀑布般的棕色长低声道:“我没事不要哭。” 雪莉仰起脸蛋痴痴看着他那雕塑般刚毅硬朗的面容幽幽地道:“这几个小时里我的心情乱得一团糟都快被自己吓死了。如果你这次和以前一样又要很长时间才能醒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大概就只会天天坐在你身边哭。” 林野心中温暖微笑道:“总是哭会很容易老雪莉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不想自己变成小老太婆。” 雪莉听着心中人儿破天荒的一句戏谑之言顿时满面飞红芳心羞涩甜蜜心神俱醉。 戈尔森将架到自己身上的一只大脚挪开从口袋里摸出支香烟点燃在袅袅旋绕的青雾中愁眉不展地望着天花板愣。 血液透析室的门被拉开一道雪亮的光线直从门缝中射出刺在戈尔森脸上。 “雪莉小姐吗?我们老板他怎么样了?还好吗?”戈尔森举手挡在眼前眯着眼望向门口背光而立的人影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没事做了吗?!”一个声音冷漠地道。 轰然声中几乎走廊上所有的大汉都跳了起来仍流着口水打鼾的几个家伙被无数大脚踹醒看清情形后顿时如触电般弹起了身。 几百条虎狼汉子挤作一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井然秩序每个粗豪的嗓子都在大吼着些什么。教官老板之类的称呼混成一片还有些干脆就是出些毫无意识的音节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老板!***吓死我了!呜呜”戈尔森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分外刺耳。 林野手腕上的静动脉处仍在往外渗血那两根透析用的粗大针管已被拔出抛在了地上。他十分清楚自己能站起来并不是靠那台古怪的机器而完全是因为体内的解毒酶。然而这次毒素之强作势头之迅猛让那些转变基因在一时间毫无反应地被遏制住却是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命。 “暗夜”林野对于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现在无疑又多了一层新的认识。 戈尔森拽住林野的手带着哭腔道:“老板你要是万一真有什么事兄弟们怎么办啊?我第一个吞枪自杀。” 林野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恼火望着吵嚷不休的队员们低声吼道:“我没事!你们这帮家伙现在都给我滚回去!” 猛虎的汉子们带着兴高采烈的神色潮水般涌出医院大门其间仍不断传来低低的说笑声。 “我早说了老板怎么可能会出意外?他一个人能干掉一万个狗屁杀手!”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得意洋洋道。 旁边一人不屑地道:“去你妈的!前面你明明比我哭得还厉害!” 先前那人尴尬地辩解:“我可不是担心老板而是是看你们都像娘们儿似的在那鬼号陪着哭一会罢了!” “林先生您对队员们的方式太粗暴了。”疾驰的奔驰面包车内杰西卡神色憔悴却笑意盈盈。 林野微微摇头:“他们的依赖性太重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即使有一天我死了还是希望有一个团结而坚强的整体能够延续这样他们才会过得更好。” 杰西卡微笑道:“您是猛虎公司的核心没有您它当初根本就不可能创立。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希特勒之于纳粹德国精神领袖的作用无疑要比很多东西都要重要得多。” “那些野蛮人只对你一个人忠心换了任何人都不行的真是活见鬼他们刚才差点杀了我!”索尔斯亚紧挽着女秘书的胳膊悲伤地道:“杰西卡宝贝我的亚当死在了刚才的枪战里他他被削掉了半个脑袋我真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杰西卡快意地道:“这可是太好了!这样的人早就该下地狱。哼喜新厌旧的家伙索尔斯亚先生我要是您早就已经亲手杀掉他!” 雪莉闻言嗔了她一眼:“杰西卡!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可怕了!” 杰西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跟着什么样的老板就会有什么样的秘书。只怕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女匪也说不定。” 林野望着她已初露峥嵘的‘匪’风范不禁在心里为前途堪忧的小四捏了把冷汗。 “林先生您的身体真的没什么吗?”杰西卡眨了眨大眼睛狡黠地笑道。 林野微微一怔:“前面还有些头晕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杰西卡朝着宽大的车厢前部叫道:“大块头!把你的艾薇儿叫出来今天晚上有一个烧烤晚会在等着我们。”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雪莉小声地道:“杰西卡他才刚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可以去烧烤?” “没关系的我的老板虽然不是人但绝对是个怪物。再说只是烤东西吃而已完全不会有问题。雪莉亲爱的我们都知道你爱林先生可一直这样下去会把他惯坏的。”杰西卡笑嘻嘻地道。 雪莉红着脸偷偷瞟了正在苦笑的‘怪物’一眼低下头不再反对。 “都这么晚了只怕是艾薇儿已经睡觉”前排巴赤扭头看见杰西卡渐渐鼓起的眼睛哆嗦了一下连忙摸出移动电话:“我现在就打她应该可以出来的!” 杰西卡微笑着点头:“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异议了吗?对了索尔斯亚先生您也一起去玩吧!那些小烧烤台是国外进口的非常精致您一定会喜欢。” 索尔斯亚明显还没从巨大的悲伤挣脱出来两眼直地喃喃道:“随便去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我的心已经死了” 面包车开到杰西卡单身公寓的门口时艾薇儿已经捷足先登地等在了那里几个女孩子亲热地挽在一起轻声说起了悄悄话。 小四斜叼着烟踢踏着一双毛茸茸的狗熊拖鞋打开房门见到林野愕然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也要住在这里?先说好客厅的电视可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许和我抢台!” 林野连眉毛也不抬一下径直走入房中仿佛门边的童年导师是一团空气。 “哎!我说你小子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啊!”小四恼怒不已地想要追上去却被一只小手拎住了耳朵:“哎呦!别动手有话好说!亲爱的蜜糖我的小甜心性感的小公主要是再不松开手你的王子就会变成独耳怪物了!” 杰西卡拼命忍住笑板着脸道:“一会我们会去街转角的那个小公园举行烧烤晚会你要帮我和雪莉一起做准备工作。别整天像没骨头一样蜷在沙上已经不要你交房租了总得做家务来补偿。” 小四俯贴耳恭声应是。直至门外众人纷纷进房他才恶狠狠地低声诅咒道:“烧烤?***!当老子是佣人吗?一会放点辣椒酱吃死你们!对了小野那家伙得多加点分量” 然而小四的计划却并未能够顺利实施杰西卡也没有让他成为准男佣。在给了他一个火热的吻和一罐啤酒后陈家四少爷被女友仁慈地赶到了客厅里和男人们挤在一起看电视。 小四显然对不用再摆弄那些铁叉而洋洋自得如男主人般捧出几罐啤酒扔给众人。 林野接过他抛来的拉罐打开浅浅呷了一口安静地坐在沙上看正在播报的新闻。 巴赤一口就喝完了罐中的啤酒自己跑去冰箱捧出了满满一堆易拉罐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 索尔斯亚极其秀气地小口抿着酒不停擦拭着眼角溢出的泪水。 “小野这不男不女的家伙是干什么的?”小四好奇地用中国话问道。 林野尚未答话索尔斯亚已冷冷地道:“先生我想纠正一下。在您面前并没有什么不男不女的家伙我是一位高贵的女士请您学会尊重他人。” 小四听着他极为流利的国语一时嘴巴张得像只蛤蟆。 “在中国我也有很多的合作伙伴。多学会一些他国语言的好处就是无论是别人在你面前商量着该怎么干掉你或是说些什么恶意诋毁的话都不会被蒙在鼓里。”索尔斯亚向小四举了举易拉罐细声嘲讽道:“敬你男女不分的家伙!” 房门轻轻推开收拾妥当的女孩们及时把小四从尴尬中救了出来。 “好了现在先生们请搬起烧烤台我们出!”杰西卡单手向前挥下英姿飒爽。 马路上女孩们提着小篮子步履轻松。远远跟着的三个男人和一位“女士”搬着那些“精致”却沉重的烧烤台显然兴致不高。 “喂是我”巴赤单手掏出震动不休的移动电话低语一番后收了线。 “哥上次那些家伙的总部找到了在富士山一带。”巨人走到林野身边轻声道。 林野脸上渐渐浮出冰冷的笑意:“总是他们来偷袭也应该角色互换一下了。” 小四耳尖兴冲冲地走近:“富士山?我也去!那些日本猴子欠我不少东西。” 林野淡然摇头刚想说些什么时却被身后突兀响起巨大轰鸣声打断。 一排重型摩托车队打着雪亮的大光灯从马路上呼啸而过。扎着包头布留浓密长须夹克皮靴打扮的骑士将胯下钢铁烈马的度挥到了极致疾驰激起的气流几乎能把人刮倒。 车队驰到前方三个女孩身边时突然打横为的摩托车上一个体形粗壮的白人大汉用脚撑下支架扭头长长吹了声口哨:“小妞们这是要去哪呢?难道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们街上是很危险的吗?” 6续停下的摩托并未熄火而是恶意地咆哮着用车头将女孩们围在中间。 奇怪的是三个俱是明艳动人的小美人脸上半点也看不到惊惶的神色。相反她们的目光里却似乎带着些怜悯。 “小妞你的嘴这么小用来吸我的老二一定裹得很紧!”为的白人汉子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抓他看中的棕姑娘。 毛茸茸的大手在半空中顿住白人大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他和那女孩之间悄然无息的鬼魅般多出了一个黑黑眸的年轻人。 林野冷冷地睃了他一眼回身牵起雪莉的小手温和地道:“我带你去另一边呆会这里会很吵。” 雪莉红着脸跟在他身后乖巧地像只小羊羔。 “嘿!伙计!这婊子是我的”白人大汉话音未落只觉得身下一阵摇晃已是连人带车被举了起来! 巴赤狞笑挥手重型摩托保龄球般被掷出直直撞到街角火星四溅中扭曲成了一堆废铁。那大汉落地时被沉重的机车压断了一条腿小腿肚诡异地翻在上面正哭号着在地上爬动。 旁边几个夹克骑士见势不妙纷纷探手摸向车身边悬挂的侧囊刚摸到冰冷的枪身时他们的整支臂骨就被狞然袭来的利腿砍成了几截。 “好久没打架了!好兴奋!”小四跳舞般蹦达了一会扭头叫道:“亲爱的你把小巴赤的亲亲宝贝带到公园去我玩一会马上就来!” 索尔斯亚摇了摇头自顾自走向街边公园。身后两个他心目中的“野蛮人”正在肆意摧残着那些可怜的骑士昂贵漂亮的哈雷摩托车已倒得一地都是 第八十六章 红魔 英国曼彻斯特城高贵典雅而现代的老特拉福球场。 这座全世界几百万曼联球**牵梦萦的圣地在色彩运用上追求庄严而又瑰丽的视觉效果。四面和曼联球衣一样美丽的红色的看台是老特拉福的骄傲。在北面看台上由白色的座椅拼成了巨大的“manetited”字样在东西面看台上分别是曼联最大的赞助商沃达丰和umbro的名字。高达55164人的平均上座率使得老特拉福在英国的所有球场中稳居第一。 三级式看台的第二层顶部曼联主席马丁-爱德华兹正坐在豪华的“天空包厢”中满脸紧张地看着绿茵上激烈搏杀的红蓝两支球队。整齐击掌声和那句著名的“one1ifeone1oveoneunited”口号山崩海啸一般激荡在老特拉福中。狂热而迷乱的现场气氛使得每个人的血液都在体内汹涌澎湃直欲沸腾。 令现年六十五岁同时担任股东联盟主席的这位曼联皇帝所紧张的并非场内正在举行的足总杯决赛。而是他手下那些大牌球星的人身安全。 红魔这次的对手正是那支从英国南部古老小城内走出的乙级俱乐部本赛季足总杯赛场上一路杀出的最大黑马----宾斯唯卡队。作为一支自1948年开始一直默默无闻的乙级球队。这次宾斯唯卡给所在小城带去的荣耀和震撼远胜于几年前的女王亲临。早在比赛前一周就有疯狂的球迷将死亡威胁通过黑客手段贴在了曼联的官方网站上无数个血红色的“ki11”如今已是页上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英国的足球流氓举世闻名他们骨子里对足球的痴迷狂热以及野蛮好斗的人格劣根性在每年重大赛事举行的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至。斗殴骚乱凶杀等事件层出不穷皇家警察们疲于奔命却是往往收效甚微。 本来像这样的威胁伎俩在暴力事件多如牛毛的英国足坛上可谓是司空见惯。但是比赛日将近时却有大约5kg的黄色tnt神秘出现在曼联俱乐部的行政大楼中。包装盒的内部用鲜血写下了一句话“死亡的火云会伴随着足总奖杯一起降临老特拉福。” 亡魂大冒的俱乐部最高官员们在迅召开了应对会议后选择了三管齐下的稳妥方法。 开赛的哨声准时鸣响。老特拉福的内外大批武装军警巡逻游弋每一个进场的球迷都经过了电子探测器的严密检查。大英帝国第六情报处的特工倾巢而出混杂在观众席间隐秘而谨慎地探视着周围的一切。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在决赛日的前一天就进驻了体育场内。 从一开始爱德华兹主席就不认为这些身形彪悍目光冷漠的外国大汉能起到多大作用。但他还是没有拒绝几位曼联股东的力荐与那个远在美国的黑人取得了联系。最终请到了这么一队号称是最顶级的“专家”队伍。尽可能地尊重团队里每一个人的意见这是爱德华向来信奉的绅士准则。话说回来只要有了森严的警戒守着监视器的轻松活计那些“专家”们也应该可以胜任不是吗? 鸦雀无声地全场注目下插入前场的两名红魔前锋一个撞墙式配合极其流畅地扯开了对方后卫线。其中身披1o号球衣的小将在耍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后晃倒直扑上来的门将将皮球停在了球门线外。回头望着对方守门员和后卫脸上绝望的表情轻轻拨脚足球缓缓滚进网窝。 “goa1!!!”解说员声嘶力竭的大吼声透过高保真音箱与所有球迷的欢呼声混杂在一起如火山喷般的巨大声浪中整个老特拉福球场似乎都在微微战栗! 爱德华兹猛地站起身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喉间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嘟囔声。这位垂暮老者执掌俱乐部已有了二十一个年头直到今天曼联的每一粒进球仍会让他自心底里为之欢呼雀跃。红魔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已是一切。 被称为全英国最先进的位于体育场顶层的总控制室由红色的支架支撑着四周是厚厚的玻璃幕墙。从这里可以俯览到老特拉福球场的任意一个角落。控制室里67个显示器屏幕分别连接着分布于场内场外不同角度的摄象机。每一部摄像头都可以…电脑小说站自由伸缩以将观众中任意一张脸定格放大。在场边巡逻的警卫手持双筒望远镜这些望远镜也与监视系统连接。可以这样说任何一处的风吹草动在控制室内都能轻而易举地被捕捉追踪。 除了几个专职的操控人员外一些戴着虎头臂章的黑衣大汉正站在总控制室内神情淡定地注视着显示器。不时会通过无线耳麦与场内分散开的伙伴做着交流。 自听到“tnt”这个名字后安东尼奥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唯一被林野指定的人选。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神色冷峻腰身挺直如枪目光自一开始就没离开过那些闪烁着淡淡条纹的屏幕。 戈尔森右手上套着厚实严密的手套与另一个队员穿行在观众席间的通道间。脚步迅捷无声眼神漠然游移如同两只正在梭巡猎物的狼。在这个体育场内像他们这样的巡逻小组猛虎派出了三十组。 事情似乎在向着顺利的方向展一直到上半场结束没有任何不寻常的迹象生半点也没有。 爱德华兹主席带着几名随从亲自来到了总控制室中巡视。操控人员们纷纷站起身向这个曼联王国的统治者恭谨地打着招呼。而那些“专家”保安却依旧冷漠地站在原地似乎走进来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工作人员而已。 在简单询问了一番后爱德华兹匆匆而去。那些外国保安的傲慢态度让他有一些恼火在老人的眼里他们甚至连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下半场过半的时候曼联队的前锋利用一次反越位将比分扩大成了2:o。席卷一切的欢呼声再一次沸腾了全场所有的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荣耀雀跃不已。就连那些一直在担心着意外生的俱乐部官员们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将近终场时第三十四号显示器的屏幕里一个提着些消防器具的体育场内部工作人员走过安东尼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身上的蓝色制服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所有的队员注意从现在开始搜寻球场内的工作人员包括场边的医护人员每个人都要查动作要快更要仔细!”安东尼奥提起无线话筒冷冷地道。 戈尔森按住耳麦与身边伙伴对视一眼分别向中央通道处站立的两个工作人员行去。 观众们的情绪早在第二粒入球时就已到达了顶点。全场整齐的击掌声震撼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胜利似乎以触手可及。 夹杂在人海中的那些秘密特工们并未被比赛场面所吸引仍是在无休止地搜寻着可疑对象。 黑衣大汉们如同海洋中的鲨鱼般四散游弋脚步渐行渐快行动间已带上了一贯的粗暴。 “抱头面向墙壁双腿叉开。”一个猛虎队员简单地命令道。 身前的球场工作人员显然不愿意配合轻蔑地道:“先生我在老特拉福工作了二十个年头您居然怀疑我是一名恐怖分子?” 一记凶狠的勾拳击在他腹部猛虎队员将这位蜷成一团的“资深人员”拎起细细地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漠然道:“看样子你不是。” 安东尼奥短促地下了几道指令操控人员迅将摄像头对准了他想要看的一些场内位置。 安东尼奥眉头紧锁目光急游移突然间定格在一处显示器上:“第二十三号镜头切近。” 如鹰隼一般的锐眼定定看了一会安东尼奥低沉地对无线话筒道:“主队替补席后橘黄色工作服谢顶大约18o公分高制服他!” 戈尔森一愣自己身前不到1oo码的地方正是主队替补席! 俯身急冲!如跨栏般跃过前排观众席戈尔森眼角的余光已看见自己的那名队友在不远处已往这个方向疾扑过来! 那名球场工作人员似乎是觉得天气过于炎热缓缓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一团带着无数导线的方型物体赫然绑在他的胸前!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看着比赛全然不知死神已挥舞着翅膀正在头顶上空盘旋。 悲哀地看了眼那块巨大电子显示屏上的比分他将手按上了那团物体的中央凸起带着一丝凄凉的笑容慢慢靠近主队的替补席。只要短短的几秒钟触时间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巨型坑洞。那支球队的一部分和自己破灭的梦想将一起堕入地狱。 一支带着无数锯齿的铁钳徒然间卡住了他的后颈。戈尔森大吼扬手将那人腾空倒拎而起急掷而出! 替补席上那些身价昂贵的球星们闻声纷纷回头却瞠目结舌地看见远处疾纵而来的另一条黑色身影微微下蹲弹射而起沉闷地撞击声中已是一脚将空中倒飞的那名工作人员踹进球员通道中! 轰然爆炸声猛烈响起一团夹杂着无数水泥砖屑的火云狰狞地从球员通道内涌出冲击波几乎是立刻掀翻了替补席的座位。整条通道完全扭曲变形上方的看台之间裂开了一道狭长而深的缝隙。而此时终场哨声的尾音似乎仍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 “先生们请允许我代表曼联的所有人向你们表达最真挚的谢意。这次可怕的恐怖事件在你们强而有力的护卫下老特拉福得以安然地度过。除了几个队员被爆炸物击伤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曼城机场中爱德华兹在所有俱乐部高层的簇拥下感激地微微鞠躬。 安东尼奥略微点头:“这是我们的职责您不用太过客气。” 爱德华兹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当初我曾一度怀疑过贵公司的能力对此我感到非常地羞愧并向您道歉。” “每一个与我们合作过的委托者都不再会这样想。”安东尼奥漠然一笑:“希望从今天开始猛虎公司会成为您保安意向的第一选择。” “当然!以后曼联的国际赛事将会全权委托贵公司随行护卫。我也会向一些朋友推荐猛虎公司你们是最好的!”爱德华兹满口应允随即有些疑惑地小声问道:“先生我一直不明白您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工作人员身上携带着爆炸物呢?” 安东尼奥轻描淡写地道:“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身体上绑着这些玩意从眼神到面部表情都会和正常人不一样手上会略带有一些神经质的小动作。最明显的地方他胸部和肚子之间的曲线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爱德华兹恍然大悟抹了把冷汗:“幸好有您这样的专家靠那些特工的话我恐怕会成为俱乐部历史上的罪人” “老头怎么机票是去日本的?是不是搞错了?”戈尔森远远叫道。 安东尼奥什么也没说背在身后的手悄然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姿势。后者怔了怔目光中渐渐露出了嗜血前的兴奋。 第八十七章 光明与黑暗 一只棕黑色的松鼠簌簌地从草丛中蹿出人立在山道上鼻翼翕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张望一会后它伏低身躯径直纵到对面的一株参天大树下轻松地扑住了只山蚱蜢前肢捧起小口啃了起来。 没过一会远处隐隐的响动传进了它的耳朵。松鼠抛掉食物疑惑地嗅了嗅鼻子一溜烟消失在道旁茂密的杂草中。 轻捷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一行人沿着葱郁密林间的小道行上。为的一个矮小汉子似是在引路神色间甚是恭谨回答身后问话时总是习惯地“哈依哈依”不停。 一路上峡道险峻坡势陡峭。这支大约有四五十人组成的队伍只是闷头直上并不稍停。除了那引路人之外俱是有着强悍身形的大汉身后狭长沉重的黑色行囊并未能形成负担。步履迈动间矫健如风。 未及顶峰时那引路汉子远远指向上端低低说了几句随即心满意足地接过一名大汉递上的厚厚钞票转头往山下行去。 汉子们悄然无息地四散开来反手取下背后行囊低低地拉练划开声中一杆杆乌黑锃亮的火器已是操在了手里。 吉野道成独自坐在木屋前望着天边即将坠下的火红夕阳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名纪伊流的当家老人在短短一段时间里面部皱纹丛生密叠竟是已衰老不堪。 在答应了火峰家寻求庇护的要求后吉野道成手下最优秀的二十名特忍与亲传弟子蝎俱在一战之中被敌人轻松荡平。 之后在那个火峰家年轻人的极力挑唆下纪伊流中高手尽出欲一雪前耻。令吉野道成感到万分痛心的是这一次同样没有一个人能再回到久须志岳。自战国时就延续至今的纪伊流在与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两次碰撞之后赔上了自己全部的本钱却是连敌人的一丝一毫都未能伤到。 作为古老技能修习者的一员吉野道成和每一个骄傲的忍者一样都有着统治和占领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似乎要理智得多。 统一世界武道的梦想吉野道成不是没有但却只是把它看成是自己心里的一个奢望。遥不可及的梦想与**裸现实之间的距离他无疑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楚。 然而火峰流竹的游说却仿佛那魔鬼的诱惑一般将吉野道成原本就仍未泯灭的野心重新鼓动起来。一直以来对纪伊流本身的实力吉野道成比任何人都要有信心。有了火峰家强大的资金力量做后盾或许统一日本的武道应该不成问题罢? 很可惜的是原来现实的残酷要远比这个久未出深山的老人想象中可怕得多。那些在他眼里实力足够横扫一切的部下那些无论是体术刀法都青出于蓝的弟子那些亲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坚忍年轻人就像烈日下的白雪一般无声无息地消融泯灭。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半点痕迹。如今的纪伊流所剩下的无非就只有一个空壳而已。 “贪欲野心想不到就连一个老人也无法避免被它们…手机小说站侵蚀心灵呢!”吉野道成低低地自嘲地笑了笑。 远处的谷间空旷草地上一些犹未成年的孩子在几个蒙面忍者的教导下扬手往标靶上飞射着一枚枚铁器神色专注。目光中是与年龄绝不相称的老成稳重。 吉野道成目光投注望着那些极其认真的孩子心中又隐隐有了希望。是啊大和民族的孩子总是值得去托付未来的。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中的一个人真的可以将“忍者”这个伟大的名字镌刻于世界之颠。 “长老火峰家的人拒绝了我们的要求。”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自屋村的西侧走近躬身道。 吉野道成毫不意外地笑了笑:“火峰流竹虽然年轻却要比一般人心狠手辣得多。纪伊流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条再也不能咬人的狗罢了。” 瘦高男子握起了拳手背上青筋暴凸:“长老我们就只是要求换一个地方长住并没有要他承担任何责任。这个人未免也太无情了。” “火峰流竹不是不肯做这件小事而是不想和我们再有牵连。对于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越快消失会越好一些。我们的存在现在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吉野道成淡淡地道。 “请你允许我下山火峰家的人将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瘦高男子咬牙道。 吉野道成萧索地摇头:“不需要了这些日子以来我想了很多外面的世界或许真的不适合我们。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子” 一枚黝黑的类似于方型莲蓬的铁器带着道长长硝烟突兀落在了山谷中的空地上。正在练习射靶的孩子们包括那几个忍者都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它缓缓从两端撑出了躯体。 完全延展后铁器周身突然裂开无数小口密如蜂群的弹头从内疾射而出狞笑着扑向周遭众人! “扑扑扑!”密集急骤的破体声中瞬间光景整个空地上的人已纷纷仆倒变成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几个矮小的孩子仍未断气倒在血泊中微微痉挛黑白分明的眼睛茫然望向苍穹似是还未意识到身边生了什么事情。 “敌袭!敌袭!”伴随着惊恐的叫声一个接一个的方型铁器自谷外射入纷落在屋村各处。木屋隔板似乎并不能阻挡死神手中那柄锋利的镰刀带着尖啸声的弹头旋转着身躯扎穿了它们周围的一切! 哀号哭喊声四起男人女人老者孩子现在已没有任何区别。仍还能够区分的就只是活人和尸体而已。 “长老您快走!”瘦高男子眼见着一枚古怪物事落到身前疾扑上前按倒了吉野道成自己的背部却被射得千疮百孔。竭力吼出一句后倒在一边嘴角涌出鲜血已是垂垂挣命。 吉野道成木然起身山谷的入口正潮水般涌入一群大汉每个人手里的火器都在急促地颤抖金灿灿的弹壳纷落如雨一条又一条生命被瞬间收割。 屋村各处奔逃出的人们在短促慌乱地奔跑了一段距离后无一例外地被打成了筛子。有几个男子纵跳在屋檐上似是想要拼死一搏却逐一在弹雨中栽了下来手中大把铁器无力地散落于地。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们他们是无辜的。”吉野道成自木屋前走出满脸老泪纵横跪在了空地上。敌人那更为凌厉更为残忍的报复手段似乎已让他抛弃了所有的骄傲。 一个亚裔汉子对同伴打了个手势径直走到他面前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嗜血:“我会一点日语你是这里的头?” “求求你放了孩子求求你”吉野道成低低地重复着语气颤抖意志已完全被击溃。 亚裔汉子狞然一笑龇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们这些杂碎上次杀了我六个兄弟他们家的孩子又有谁去疼去爱?!” 吉野道成脸色大变惨笑道:“既然你们要赶尽杀绝那就一起死罢!” 一呼啸而来的子弹钻入他的左侧太阳穴绞过整个头颅在另一侧扯出碗口大小的血洞后飞走无踪。吉野道成颓然直仆在地宛如在行一种极其隆重的礼节。 亚裔汉子望着他摸向腰后的手恨恨地啐了一口:“**的!日本人都他妈只会玩阴的!” 左侧一个汉子远远对他伸出中指横枪又扫倒了一个正在盲目奔逃的身影。 杀戮一如它来时般迅捷而悄然地停止。所有的木屋被燃起火头每一具仍在蠕动的躯体都被补枪突袭者们一丝不苟地执行了接到的命令----不留一个活口。 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无疑多数人会选择前者。 但在失去过一些想要去保护去珍惜的东西后你会现能够撕破黑暗的利器其实一直握在你手中。有些人因为善良懦弱或是其他种种原因而放弃。 另一种人则学会了为了保护而去杀戮。为了爱而去恨。对于他们来说为了那些心里所珍惜所疼爱着的即使是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 随着清脆悦耳的到站提示音艾薇儿睡眼惺忪地站起身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地铁。 暑假就快要到了各式各样的考试也接踵而来。艾薇儿虽然成绩一直都很好但还是不免感到了压力。无休止的大小测验已充斥着她的生活每天睡觉前脑海中总是会出现一张张雪白的考卷。最令她恼火的是巴赤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见人影了。 “大笨蛋!臭恐龙!大猩猩!”艾薇儿在心里恨恨地咒骂着随即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变成猩猩模样的巴赤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 天气已经渐渐开始热了起来一袭长裙的艾薇儿甩手在脸颊边微微扇风蹦蹦跳跳地走上自动扶梯马尾辫在身后微微晃动显得年轻而充满朝气。 第三号出口离她所在的大学很近。穿过两条平行的街道再转左就到了一共用不了十分钟的路程。 一个满头红身材曼妙的女子在第二条街道的路口挡住了艾薇儿的去路。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是叫艾薇儿吗?”女子微笑浅褐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妖异地缩成一线。 艾薇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想您认错人了我的名字是贝瑞丝贝瑞丝.鲁西。” 红女子直走到她面前轻笑道:“像您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就连撒起谎来也都让人不忍心去指责呢!您的保安男友他最近还好吗?” “你想要做什么?”艾薇儿脸色微变捏起了小拳头。 “也没什么在纽约的日子很无趣只不过是想请您和我回去作个伴。”红女子漫不经心地道手上的淡蓝色指甲瞬间根根竖直。 艾薇儿冷着脸道:“如果我说不呢?” 红女子咯咯娇笑:“我会在这里割破您的喉咙会很疼还会流很多血” “我倒不觉得你能够做得到。”一个声音在她身后道。 红女子身形微晃疾闪到一边回身去望时一个大眼睛的亚裔小姑娘正在笑盈盈地看着她目光清澈澄净。 “你是谁?”红女子脸色微变被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 亚裔姑娘走到艾薇儿身边笑道:“这位姐姐的朋友你要带走她不如先杀了我罢!” 红女子迅捷扫视了一遍周围不多的行人正待有所动作时忽觉身前热浪袭人。 亚裔姑娘仍是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两只微抬的白皙手掌边竟在阳光下亦能看见红云流动! 红女子看着面前两人颊边的几根丝迅卷起干枯一时惊疑不定怔在原地。 “杀了我才能带走这位姐姐关键的是你能做到吗?”亚裔姑娘微笑掌缘红云更炽已隐如火焰迸! 第八十八章 鬣狗 滂沱肆虐的暴雨将夜幕下的轮岛完全笼罩。虽然已是六月劲起的海风席卷着劈头盖脸的雨点还是让人感到了透心的寒意。 轮岛西端荒僻的海岸边两艘紧挨在一起侧体上漆着日本国旗的破旧渔船出阵阵低沉的马达轰鸣声。风雨飘摇中船身在涌动不休的海面上下起伏。尾处螺旋桨激起雪白的浪花在如墨的夜色中分外显眼。 底舱一个头上扎着绳结的中年男子急冲冲地走进全身像是刚从海里捞上来一般往下滴着水脸色因为低温而略略白。板门掀开处一道微弱昏暗的灯光透出十几个猛虎队员纷纷转头手里乌黑沉重的火器有意无意地昂起了枪口。 “先生要是再不开船海岸警备队的固定巡逻时间就要到了这一带他们时常会经过!”中年男子望着船舱里投出的一道道阴森目光悄悄地打了个寒战道。 “我们的兄弟还没回来不能开船。你收了钱就得等下去什么时候离开由我们决定。”队员中一个白净的年轻人轻声道。 与身边那些恶形恶状的伙伴不同年轻人的面目很端正很清秀语气平和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可是先生当初包下我们的船时说好的就只是在俄罗斯和日本之间往返一次时间也都是说好了的。再不开船真的会连累我们”中年男子突然顿住了话语。 白净年轻人扔过一叠绿油油的钞票脸部肌肉微微向后扯动露出了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海警来我们会应付。这种船并不难开再听到你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们所有的人自己把它开去俄罗斯。” 中年男子哆嗦了一下一叠声地“哈依”转身走出底舱心里却在苦苦向天照大神祈祷只盼着恶劣的天气会使那些海岸警备队放弃巡逻。 “鬣狗现在怎么办?队长和那老头到现在都没回来该不会”身边一个队员神色黯然地道。 年轻人思忖了一会看了下腕表吩咐道:“再等半小时还不回来的话十个人跟我去找。就是队长他们现在已经死了也得把尸体抢回来!” 鬣狗今年二十四岁作为同样是林野一手带出来的拳手他在众多同伴中显得并不起眼攻击力一般体格也并不十分强悍。可偏偏在生死立判的黑市拳台上倒下的总是他的对手其中的一些人甚至要比他强上一倍不止。 敢于和狮子争食甚至对峙的非洲鬣狗倚仗的是群体行动和可怕咬合力。当虚弱的狮子遇到饥渴的鬣狗群时草原上的食物链往往会生微妙的变化。 阴险毒辣嗜血是鬣狗的拳风也是他外号的由来。在拳台上他并没有任何人依靠唯一懂得的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去换取胜利。争斗往往在两三分钟内就会结束。身体的某一部分会是他放出的饵。鬣狗的左手臂断过四次换回了四条人命。 和其他人相比鬣狗还有一点不同的地方。他对林野的崇拜几乎已经达到了痴迷病态的地步。 早在西伯利亚时曾有两名拳手在六十公里的野外拉练之后抱怨了教官几句。言语的内容无非是“冷酷、无情”之类。本来累倒在雪地里如同死人般的鬣狗一语不地站起从身后踢碎了其中一人的头。自己被打断六根肋骨后掐死了另外一个。 斗殴至死的事情在拳手营常有生鬣狗只是被加罚了五十组负重深蹲依旧枯燥而单调地打着日子。应对黑十字而选出拳手时他并没有出列原因是自知实力不济。 鬣狗是个孤儿走出那片冰冷肃杀的土地后独自一人去了泰国打拳。那边的黑市上有着许多泰拳高手赢得胜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鬣狗也曾有过几乎失手的时候但却每次都捱了过来。每当血流披面之际他便会看一眼右臂内侧的纹身那是一组英文“dri11masternetbsp;接到伙伴的电话后鬣狗喜极而泣立即去了纽约加入猛虎公司。依靠着深沉的心机和悍不畏死的拼劲慢慢升到了副队长的位置。去恶魔岛的十九人中鬣狗是唯一对身体变异觉得不够的一人。 猛虎公司接到的委托并不频繁闲暇的时间鬣狗会独自坐在院落一角从贴身口袋里翻出猛虎的合影照片。那上面除了他和林野所有人的面孔都被黑笔涂去。每当这时他会微笑甚至会低声模仿林野说话。在这个阴狠嗜血的年轻人心里从来就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由于对纪伊流一役过于顺利戈尔森和安东尼奥趁着多余的时间带着十几个队员去了东京。鬣狗极力反对但却毫无作用。火峰家的现任家长绝对不可能会在总部这一点他认为用脚后跟去想都能想出来。 “三个小时三小时后我们不回来就立即开船。”鬣狗靠在船壁边闭上眼低声道:“虽然为了那些笨蛋死掉不值得但我还是得这样去做老板不喜欢抛弃同伴的人。” “姓名国籍职业。”雪亮灯光后的暗处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灯光下双手反铐在椅后带着沉重脚镣的戈尔森眼角迸裂嘴唇高高肿起已是面目全非。他勉强仰起头咧开嘴笑了笑:“婊子养的你还不如问我和你母亲到底做过些什么。” 一支狭长的高压电击器带着轻微的“滋滋”声缓慢地捅上了他的胸口。 戈尔森胸腹顿时向前高高挺起汗水从额头滚滚而下不可遏止的剧烈抽搐中身下的钢椅与地面间出了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 “姓名国籍职业。”电击器移开那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道。 戈尔森急促地呼吸着吃力地道:“还有没有新招?我看这样你叫个娘们进来玩下滴蜡说不定我就会什么都说出来了。” 另一间房内几个警视厅高层官员正在监视器内看着这一幕脸上透着隐隐的焦急。 “八格!这个人的神经是铁铸的吗?都快两个小时了用不了一会情报处的那些家伙们就会来这里问我要人!”警视厅厅长北野正雄低声咆哮道瘦削的面部肌肉扭曲显得狰狞可怖。 身边的一个属下小心翼翼道:“我们这次的抓捕很隐蔽所惊动的小部分市民已经得到过严厉警告应该不会被情报处这么快知道。” “混蛋!很隐蔽?有几个家伙被狙击手打了无数新型麻醉弹才倒下去还有一个差点就引爆了集束手雷!那些铁疙瘩掉在地上时周围行人的尖叫声能一直传到大阪!”北野正雄恨恨地道:“我们布这个陷阱将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绝对不能让情报处的那些家伙插上一脚!相那里我必须要给他满意的答案!” 另一人迟疑道:“需不需要把他们换一个地方审问?我们在东京还有几处隐秘的地点可以把他们都带到那里去。” “不用了在日本情报处那些人的鼻子一向比狗还要灵敏。等一会我会和相通电话希望他能够批准警视厅单独处理这件事。”北野正雄沉吟着道。 房门轻触一个女警员走进满脸惊惶地道:“总监先生请您过来一下这边我们在审讯时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一间密封着的独立单位外北野正雄望向了单面视窗房间内的一个猛虎队员上衣被剥掉整个人被吊起在铁架上身上被仔细地割去了几片皮肤。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手肘处向后生出了两根锋锐之极的骨刺色作暗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凸起。 北野正雄愕然而立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后他的脸上渐渐现出了笑意:“我现在就去给相打电话。看样子除了他们的奇怪武器之外这些人还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警视厅大楼底层的门被缓缓推开鬣狗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夹克双手插入口袋独自走了进来。他的头上仍在往下滴着雨水眉毛黑亮眼神清澈而有神气。 参事官高桥美正伏在接待窗口前想心思面前的红茶杯已经渐渐冷却她却丝毫也不想起身续杯。在这个漫长的雨夜值班对于这个十九岁的少女来说是相当无聊乏味的一件事情。 听到脚步声响高桥美抬起了头正对上那个清秀年轻人投来的目光脸不禁红了一红:“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鬣狗环视了一下四周温和地道:“小姐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您的帮忙。” 高桥美怔了一怔用结结巴巴的英语道:“先生请您说得慢一些我的英文不是很好。您是要报案吗?” “我刚才去了一下千代田区听那里友好的居民说今天有些武装分子被警视厅拘捕。您知道关押他们的地方吗?”鬣狗微笑道。 高桥美望着他清澈似水的眸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在您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鬣狗拔出消声手枪击。青色硝烟中他望着倒下女孩的尸体淡淡地道:“谢谢你。” 大门霍然开处十名猛虎队员直冲而进俱是荷枪实弹。 “留两个在这里其余人分三组一层层往上搜。注意楼口处可能会有电子监控动作要快不需要活口!”鬣狗冷漠地道。 安东尼奥直视着面前男子的动作脸上神色纹丝不动。他亦被吊起身上第十七处避开大血管的肌肉正在被细细割开。 执着刀片的眼镜男子满脸汗水几乎已经快要崩溃。逼供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那些动作所能造成的痛感。然而今天的这个老人却让他感觉自己正在切的是空气。 “喂”安东尼奥刚开口那人一个激灵手中顿时失控锋利的刀片立即斜向划断了一根血管。 安东尼奥皱眉看着胸前急喷出的血液摇头道:“你不用紧张慢慢来。休息一会抽根烟会好点的对了顺便再给我一根。” 眼镜男子的双腿像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刀片从手中无力地跌落地面人渐渐往门口退去。而此时他身后的门正悄然无息地被推开。 “是的相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北野正雄捂住话筒愕然望向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下属恼火地低喝道:“滚出去!有什么事一会再进来向我报告!” 鬣狗整了整刚换上的警察制服慢悠悠地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咔!”却是卡膛。 北野正雄迅疾拉开抽屉摸出一柄m57a刚欲指向敌人时却是手臂感觉微微一凉。整支前臂突兀与身体分离紧握着枪坠到了地板上滚了几滚。 断裂的手肘处由于高切割而粘在一起的血管断口缓缓向外凸起。在鼓出一个个小包后粘稠的血液急喷而出将旁边白森森的裂骨瞬间染成了红色。 剧痛使得北野正雄出了一阵哭泣般的哀号他的左手惶然按在断臂处整个人渐渐软倒下去。 鬣狗径直走到北野正雄身后单手揪起他的头边缘如刀的扁平右臂缓慢动作面无表情地切向前喉。 警视厅厅长亲耳听着自己的喉管出一阵“吱吱”声双目开始渐渐向外凸出。随着鬣狗来回拉动大量乌黑的液体从破裂处喷涌向前方流满了房间内的地板。 鬣狗直到将北野正雄的人头整个从脖子上切下方始住手。看了眼仍在地上抽*动不休的那具躯体他索然无味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层楼面是警视厅的顶层猛虎队员们几乎是以屠杀的方式在搜索前进。临行时鬣狗选择的消声武器配备无疑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好处。那些高级警员们往往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死在突如其来的猛烈弹雨之中。 戈尔森所处的审讯室位于楼道的最后一间。 在一声巨响后房门被一脚踹开几支微冲同时喷出火舌刹那间将房内警员打得血肉模糊。 “干你娘的到现在才来。”戈尔森有气没力地骂道。 鬣狗径直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摇了摇头:“能被这点东西困住你果然是个废物。” 戈尔森又羞又恼:“去你妈的!也不知道这帮家伙用了什么老头还没在那个房子外围装好炸弹我们就全趴下了到现在还缓不过劲来。” “所有的兄弟找齐了都是活的!”一个猛虎队员冲进房门兴高彩烈地吼道。 “脑子不好使运气却都不错。”鬣狗冷冷地对戈尔森道:“队长您还能走吗?再耽误一会只怕我们得游去俄罗斯。” 似乎是天照大神听到了船夫的祈祷海岸警备队并没有途径渔船的停靠地点。在一路有惊无险地迂回后这两艘外表破旧的渔船依靠着它的嵌入式船载雷达和大功率引擎顺利开出了日本海域。 几个外伤颇为严重的家伙草草包扎一番后凑作一堆喝起了船夫送来的清酒。另外一些猛虎队员则比拼着身体上的麻醉弹孔争得面红耳赤。救他们回来的那些伙伴在一旁大声煽风点火恨不得有人立刻上演全武行。 而他们的副队长则一个人坐在底舱角落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大多数的时候他已习惯于这样因为他是一头喜欢孤单的鬣狗。 第八十九章 玛雅的实力 虽然只是上午阳光却已经很强烈空气干燥没有风。街边为数不多的行人脚步倦怠而拖散似是已被这炎热初夏折磨得精疲力竭。 左侧的街边有着一家小玩偶店。透明的落地橱窗中摆放出各种可爱姿势的芭比娃娃正张大着她们澄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路口。似乎那里正有着些什么事情即将生。 猫眼那邪恶的浅浅泛着褐色的瞳孔已缩得像两根竖直的尖针。她微微向前倾身衣袖之下蠕蠕而动两具暗黑色的护甲自臂端伸展而下渐渐覆盖至指尖。如刀锋剑芒一般的指甲交错互缠出了一阵令人身心俱寒的“吱吱”声。 自与那神秘而强大的年轻人交战之后被同伴救出的猫眼重伤不起完全是依靠着身上的那具垩甲在渐渐恢复。没过几天同伴带回消息年轻人并没有死似乎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健康。痊愈后她们开始跟踪猛虎公司的人并渐渐将注意力放到了艾薇儿身上。在誓要为伙伴报复的猫眼心里只要能达到目的就不会在乎任何手段! 身着果绿色无袖旗袍在烈日下犹如一抹清凉柔风的亚裔姑娘盈盈侧步俏生生地将艾薇儿护在身后。面对着作势欲扑的对手她单手后负右臂轻抬兰花般美妙的芊芊柔荑上红云闪缩伸吐。小小一个女孩儿家气势在刹那间竟是渊停岳峙! 猫眼自她扬臂的瞬间起就觉得炽烈的高温渐渐将自己笼罩。正前方不到五米处对手那只完全扬起的掌心已是红如烙铁! “怎么了?不想带走这位姐姐了吗?还是你在等那个同伴的讯号?”亚裔姑娘白玉般的脸颊边梨窝隐现浅浅笑道:“这里不相干的旁人太多我们不妨战决姐姐她还要去读书呢!” 话语间她微微踏前一步手上红芒疾涨。炽热可怕的劲风轰然爆猫眼那满头红色长被激得向后直直扯起脸上已是感到了火辣的灼痛在惶然惊惧之下她终于出手! “哧哧”细微的破空声中猫眼双手齐挥。阳光下十道带着淡淡蓝芒的光影飞射而出度之疾竟仿若箭矢。她深知对手的莫测可怕一出手就已是最厉害的杀招! 亚裔姑娘身形纹丝不动神色淡定单手轻挥红云顿时在身前划出一个灿烂的半圆。 猫眼惊骇地看到自己那十根坚若钢刃的指甲还未触及敌人身侧就纷纷在空中诡异地扭曲融化坠落。 嗅到了空气中被焚化后的一股淡淡腥味亚裔姑娘悄脸微沉声音已冷若冰雪:“用毒的人在我的家乡是被不齿的。” 猫眼冷笑手臂上的护甲轻颤她低低哼了一声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十支指甲竟是极其迅捷地生长起来。 亚裔姑娘脸色微微一变纤腰微拧已是直掠了过去。空气流动擦过她的掌缘时如同烈火拂动般的猎猎响声骤然响起威势骇人。 猫眼俯身弹腿倒纵而起身影如箭一般飞退。即将接触到身后的一面墙壁时她突然双腿腾空后踏借力弹射而出疾扑向敌手。 艾薇儿抱着书本怔怔地看着两条身影交错疾闪。身边一些莫名其妙的路人亦停下观望只当是某个电影公司正在外景拍摄。 猫眼手端指甲根根竖直空中疾划向对手身躯双方即将接触的那一刹那一声低低的沉闷的撞击声已是轰然响起! 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带着比烈日还要眩目的火芒正正拍上她的胸口。猫眼瞠目樱口中鲜血急喷整个人弹丸一般向后射出竟是直飞出十几米开外方始砰然坠地! “我说过你做不到的。”亚裔姑娘俏立原地微微笑道。 猫眼挣扎着站起整个前身的外衣已化作焦黑动作间片片碎裂。暗黑色的轻甲前胸处清清楚楚地凹下了一个掌印。 “谁也别想阻拦我为了报仇我会撕碎眼前的一切东西!”猫眼脸色煞白胸前鲜血淋漓语气中已隐隐带着疯狂。 亚裔姑娘略微扬眉:“看在你同样身为女子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机会就只有一次。不要再妄想还能做些什么你的那位同伴恐怕现在已经自顾不及了。” 猫眼冷笑着按向手臂上的一处:“箭姬是我最强的手下没人能够困得住她!” 轻微短促的机簧声中轻甲各处层层延伸逐渐覆盖了她的全身。出现在亚裔姑娘面前的已是一个全身暗黑的金属人手肘膝盖处锐刺森然锋芒处俱是闪着幽幽蓝芒。 亚裔姑娘面若寒霜地抬手:“你自寻死路可是怨不得我!” 围观的路人开始纷纷争论起这里是在拍蝙蝠侠还是x战警有好事者甚至开始寻找“隐藏”的摄像人员。 猫眼出一声低低的呼喝后身形展动疾冲向对手度竟是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她护面下的碧绿眸子里已带上了浓重的杀机只要对手被自己垩甲上的任何一处刮破半点那她将再也不会构成威胁。 亚裔姑娘显然已经动了真怒竖掌如刀清叱声中直劈而出竟是对敌手自下方撩上的锋锐指甲视若不见! 猫眼的嘴角边渐渐露出冷笑自己的攻击只要先一步接触到对手就算是一头史前猛犸也会瞬间轰然倒下! 就在猫眼的指甲即将划破那片果绿时亚裔姑娘樱唇微启轻喝一声掌缘红云暴吐尺余竟如同无形光剑一般锵然斩上对手右肩! 结实坚硬的路面在无声无息间陷下猫眼只觉得肩头被参孙手中的巨斧劈中般身形一矮。腰身在可怕的压力下出了一阵骨骼暴响双腿直插入地面直至没膝! “卡卡”两响猫眼的双腿膝盖处血光迸现被折断的碎骨直刺出体外竟是已完全折断。 亚裔姑娘微怔对手身上的那具轻甲坚韧强度实是远她的想象之外。自己的这一掌哪怕就算是一尊铁人她也有信心将其一斩为二! 猫眼胸中一阵血气翻腾张口喷出一道赤泉双腿传来的剧痛使得她生平第一次对身上的这具垩甲失去了信心。 “我不会再难为你请转告你的同伴不要再打那家保安公司的主意你们绝对付不起代价。”亚裔姑娘说完转身向艾薇儿行去对重伤的敌人不再作理会。 “对于‘暗夜’来说恐怕还没有什么付不起的代价。倒是你小姑娘打伤了我们的人现在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一个清悦之极的声音远远传来。 亚裔姑娘停住脚步转头间只见一个戴着张薄巧青铜面具的女子自街西走近。她全身俱是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只是两只柔如无骨的玉手露出纤细的右手腕上套着一枚灿然金环更是衬得肤质若雪宛若腻瓷。 “玛雅姐姐”猫眼低声道痛楚的神色中带着羞愧。 玛雅走到她身边轻轻将猫眼扶起平放于地仔细看过伤口后轻笑道:“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可以治好。你不用担心乖乖躺在这里看姐姐为你出气。” “哦?你好象对自己的信心很足?”亚裔姑娘淡淡地道。 玛雅微叹了口气:“你这么小的年纪真的让我下不了手。可如果就这样算了只怕是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敢于挑战‘暗夜’。没有办法要怨就怨你的命不好吧!” 亚裔姑娘嘴角微撇不屑道:“看你打扮得神神秘秘一副装神弄鬼的样子能打赢我再吹牛也不迟!” 烈日下玛雅那双欺霜赛雪的玉手微微地暗了一暗。步履轻移间她缓慢地颔道:“那么我不会让你失望。” 亚裔姑娘掌上红云再炽一时间光芒大放迈步向玛雅行去。 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带着道猎猎划响的疾风突兀出现在她们之间。 “林家哥哥!你怎么会来?”亚裔姑娘怔了一怔诧异地叫道。 林野微笑着注视街边艾薇儿正被几个猛虎队员带走:“我弟弟的未婚妻就连你也会想到暗中保护她我又怎么不会?” 这亚裔姑娘正是与林野有过一面之缘的赵若兰。 自那个血夜之后她和兄长就一直留在纽约暗中查访现任林家主人的下落。在无数次寻觅未果之后赵若兰则将视线转向了猛虎公司。和她猜测的一样林野在做同样的事情并且那些日本人仍是还未放弃报复的念头。 作为林老爷子唯一留下的后人林野的身份立即被关外赵家大为重视。而赵平原兄妹在重返美国之后似乎现在已成为了他的影子之一。 年纪幼小心思却极为慎密的赵若兰这几天并没有和她的额其克们一起倒是悄悄跟上了艾薇儿。她深知人心之险恶就连雪莉的身边也一并安排好了‘影子’。 然而令赵若兰没想到的是回国短短一段时间之后现在被她所守侯到的是新的敌人。 “负责保护艾薇儿的队员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他们也很是疑惑因为在纽约猛虎的朋友不多。”林野温和地注视着赵若兰道:“没想到会是你们值得庆幸的是我来得不算晚。这个人只怕是有点古怪交给我。” 赵若兰望着他清澈深邃的眸子脸微微一红:“林家哥哥你是在小看若兰。” 林野不再答话冷冷地望向了玛雅:“既然你们已经打算对我的家人下手那么从现在开始‘暗夜’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直到再也没有威胁为止!” “我想您是误会了。猫眼是个任性的孩子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会想出一些古怪的方法。而我则完全不需要直接解决你会省事的多。”玛雅轻笑道:“我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我们之间更加没有利益冲突。这一次完全是委托有人买了您的命。” 林野神色不动:“唯一问题在于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玛雅一袭黑袍突然无风自动抬手轻弹间一点碧芒轻盈无声地疾射而出将至林野身前时突然急剧扩散竟是一化为百笼罩了将近十米方圆! 赵若兰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支强劲有力的臂弯揽住了她的腰耳边风声急起整个人顿时腾云驾雾般掠了起来。 林野身形疾展直退至街边方想停步时耳边却隐隐听得一声低呼挟着的那个温软娇躯竟是在瞬间冰冷! 林野面色一变低头去看时赵若兰那原本红润俏丽的脸蛋上已是布满了一层诡异的青气双目闭合全身正在簌簌而颤。 “你真的很不一样小姑娘身上中的‘郯瘴’就算是在她周围的人都会被毒倒而你却似乎没有事的样子。”玛雅淡淡地道。 街面上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已是惶然四散奔逃大面积变为惨绿色的地面上躺着十几具正在迅腐烂的尸体。在灿烂的阳光之下逐渐露出体外的白骨泛起森森青芒显得诡异而狞然。 第九十章 猛毒 街边的橱窗中漂亮的芭比娃娃们仍在好奇地注视着窗外似乎并不明白那些举止奇怪的人类之间究竟生了些什么事情。 原本就行人稀少的街道如今更是冷冷清清。满地的尸体已变成了一具具骨架所有的血肉毛完全消融化成了散着恶臭的滩滩黄水。 林野的双目已在不知不觉间红赵若兰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短促无力人早已昏厥了过去。 玛雅冷淡的声音远远传来:“你的反应很快但可惜还是救不了她。现在站起来我从不在背后杀人。” 林野动作轻柔地将赵若兰放下转身渐渐地目光中带上了野兽般的狰狞。 猫眼的身体边。被奇异地隔开了一个***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将她护在当中周遭尽皆惨绿的地面到这里丝毫不得寸进情形极是古怪。 “有毒自然就会有解没什么好奇怪的。”玛雅望着直视那里的林野道:“想要救她打败我。” 林野跨步根本未曾加整个人就如同一道淡无的虚影般卷了过去。 玛雅单手连弹三道暗红色的光团轻颤间缓缓送出渐飞渐疾空中连续闪动变幻移动路线诡异莫明。 林野身体前倾双足疾行已是将度挥到了极至。短短不过数秒轻松从光团合击中切入赫然欺近了敌手身侧。 那三道光团失去目标突兀倒飞轻微的爆裂声中已是在玛雅身前化成了大片红雾散开将两人周遭一并笼罩! 林野闷哼一声倒纵出雾区身形连晃一时竟是摇摇欲坠。 “虽然你有着不可思议的度但我却是暗夜的玛雅。”玛雅那清悦之极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冰雪般的冷意:“懦弱无能的人还想着要去保护身边的一切。你自己觉得难道这不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吗?” 凄艳如血的红雾并不四散湮灭而是极其缓慢地坠落于尘。纷纷扬扬之中原本惨绿一片的地面渐渐被赤色覆盖如涌动的岩浆般开始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凸起无声破裂。诡迷的灰气自内喷出融于空中不见。 林野的全身尽皆赤红一片就连眸子中似乎亦被毒气所侵所剩下的就只是狞然血色。 两道略带诧异的清冷目光自玛雅脸上的妖异面具深处一闪而没。眼前的年轻人已连中她两次攻击但是却仍未倒下! “你的确很是古怪能令我感到惊讶的人不多今天你做到了。”玛雅脚步轻移渐向前方迈去。 林野视线略扫过赵若兰灰败的面容低低地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的体内鲜血如沸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变得急促而无力完全是凭着坚忍不屈的意志在支撑着身躯。他的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再让身边的人离去! 玛雅皓腕轻扬似是已想要出手。沉闷的蹬踏声传来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那年轻人脚下地面寸寸龟裂身形直纵冲天带着劲起咆哮的风声自高空直扑而至! 林野面上青筋暴凸口鼻中开始渐渐沁出鲜血。他低吼挥腿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垂死杀戮已是唯一的方法! 玛雅双手疾挥电光火石的刹那她和林野之间的空中徒然盛开了七朵冰花。米余方盈清冷剔透的凛冽冰花! 清脆的破裂声中林野那有如死神魔镰般的利腿一路直斩而下。他的身体似是被那朵朵诡异而坚韧的阻隔反震口中鲜血喷出。纷扬四散的赤雨之中右腿直直劈破最后一朵冰花带着低低的啸叫踏上了玛雅的胸膛! 沉闷的撞击响起玛雅如同毫无分量一般轻盈向后直飞宽大的黑袍猎猎舞动一蓬淡淡的血花已是自面具下飞洒而出。 “嗒嗒”两声轻响玛雅在空中的身躯忽折双足轻盈地点上地面已是稳稳落在了地上。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唯一能伤到我的人而且还是在重伤的情况之下。”玛雅若无其事地举步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虽然现在还不至于对我构成威胁但还是及早除去的比较好。” 林野全身的无力感越来越重眼前金星闪烁心跳渐渐轻缓皮肤上粘住的赤色物质缓慢而顽强渗入体内似是欲将他整个人侵占。 极远处密集的枪声隐隐传来玛雅脚步略停淡然道:“看样子救你的人不会来了。安静而孤独地死去是你最终的归属。” 林野突然抬头脸上的皮肤蠕蠕而动仿若有物将要破体而出。他吃力地牵强地露出一个笑容:“你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度。” 几个猛虎队员将艾薇儿直送回总部之后谁也没把林野的安危当成一回事。在他们的心里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圣母和老板单打独斗也不可能讨到半点便宜。 刚从俄罗斯回来不久的鬣狗正独自躺在寝室的床上静静地吹着一支口琴曲声低沉而忧伤。他从来就不喜欢明快的节奏总是习惯于将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气氛之中。 这段时间的委托任务极其繁忙总部中并没剩下多少弟兄。包括巴赤杨灭在内几乎所有的高级领都被分派到了各处。鬣狗拒绝了戈尔森的委派他不想离开纽约的原因只是想在林野身边多呆上些日子。 无意间听到走廊上几个伙伴闲聊的内容后鬣狗微微怔住将口琴扔到一边阴沉着脸走了出去劈劈啪啪一人给了几记凶狠的耳光。 短短两分钟内所有总部中的猛虎队员被集合在院落里地下室的军火被一箱箱般出每个人都被武装到了牙齿。 只有两个队员被留下护着艾薇儿坐在操控室中整幢大楼的自动火器及触式爆雷被完全打开。 “监视器里只要是不认识的面孔胆敢踏入大门一步就立即格杀!”鬣狗冷冷地补充道:“委托者只会去华尔街的办事处现在来的就只能是敌人!” 大约四十名队员跟在他身后登上了公司门口的一辆重型卡车杀气腾腾地开往事区域。 在距离林野两条街不到的地方他们遭到了狙击卡车的轮胎同时被射爆六个火力交叉点将进退道路完全封死。若不是依仗着身上的gpv5o型避弹衣只怕是还未与敌人照面猛虎中就已经倒下了一半人! “嗖嗖”的弹流不断穿过鬣狗耳边他抬腕看表面目因为焦急已渐渐扭曲。被困在卡车旁已经将近十分钟这点时间虽然不长但却足够让一个人死上无数次! 敌人显然是作了极其周密的事前部署他们所占据的几处制高点俱是周围地形的咽喉所在枪战一开始就已经牢牢地将优势握在了手里。 猛虎队员手中的犀利火器并未能扳回局势往往是刚一探头呼啸而来的子弹便会夺走一个人的生命。鬣狗看着倒在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多神色间已带上了隐隐的疯狂。 “避弹衣给我!”鬣狗吼道。 一名队员立即脱下衣服鬣狗接过胡乱往头上一套刀螂般的锐臂锵然破墙极其迅捷地翻上了街边高处在建筑群的顶层纵跳如飞! 几枚旋转尖啸的弹头狠狠撞上了他的身体各处。头部被正面击中顿时后仰额角上的一块骨头已是凹进破裂。大腿上处处肌肉被绞起横飞碎屑血雨四溅而散。鬣狗双目赤红身形不作稍停就算是全身被打烂只剩下一颗头颅他也要咬出一条血路! 在敌方狙击手那惊骇欲死的目光中已完全是个血人的鬣狗拖着被打折的右小腿正以难以想象的高掠近。那截血肉模糊的右腿就只剩下半根白骨在支撑身体每一步跨出之间都会有大量的血液飙出。而它却偏偏不肯就此断去! “魔鬼魔鬼”距离最近的一个狙击手喃喃自语枪身竟不由自主地阵阵颤抖在悍不畏死的敌人面前他已完全丧失了斗志。 鬣狗冲近几乎是毫不停顿地掠过直扑向另外一处建筑顶层。身后被他那锋锐臂缘划过的敌人缓慢而无力地仆倒大股的乌黑血液涌出身躯已是纷纷断裂。 与此同时一个猛虎队员反手脱下避弹衣赤着上身近乎疯狂地翻上车顶手中犀利的火器猛烈咆哮了起来刹那间将鬣狗前方的几处狙击点扫得砖屑横飞! “**你妈的!来啊!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一枚大口径弹头疾飞而来掀掉了他的半边脑袋那汉子轰然倒下口中低低吐出最后一个字:“操” 他的伙伴们嘶声嚎哭俱是从车身后冲出。几个人立即倒了下去但却没有人再肯后退半步完美有效的火力压制终于在这一刻被撕破! 压力骤轻的鬣狗在扫平了第二处狙击点后斜瞟了一眼街面上的伙伴嘴角微动似是笑了一笑。 几乎是肉眼难以分辨的一道淡淡虚影疾掠过玛雅身侧顷刻之间躺于地上的猫眼已是落于敌手! 林野退回赵若兰身前单手扼着猫眼的喉咙将她高高拎起。 “帮这姑娘解毒现在!”林野嘶哑地道满头冷汗滚滚而下一道浓烈的黑气正从虎口处迅直上。 玛雅微微怔住:“看不出你居然是这种人!” 林野狞笑:“为了不再后悔任何肮脏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他偏头直视着玛雅虎口骤然收紧手中的猫眼顿时满面紫涨双腿开始无力而惶然地抖动几近窒息。 玛雅默默注视了一会扬手抛出一只精巧瓷瓶淡淡道:“内服一命换一命。” 林野的脸上渐显斑斓异色皮肤下面无数小凸起蠕动不休显得极为恐怖。他接过小瓶捏开猫眼的嘴倒入了一些白色粉末。 “我虽然是个杀手但还不至于像你那般卑劣。”玛雅冷哼了一声。 林野默不作声等待了一会见猫眼无恙他俯身抱起赵若兰疾纵而去。 “玛雅姐姐您不用管我的应该把他们都杀掉。”猫眼喘息了一会低声道。 “你身上我早已做了防备与那年轻人原先中的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就算是个铁人在几秒之内也会融化。”玛雅语气冷漠:“普天之下除了那个寨子的破毒之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原因能让他活到现在。我不想惹上那些人这个任务就此放弃。” 五分钟后远处警笛声大作十几条大汉高举着火器满身是血地疾奔到街口。 地面上的赤色已完全散尽一些已经破裂的骸骨分布在各处瞪大着黑洞洞的眼窝望向汉子们。 鬣狗单手撑着一支长枪一瘸一拐地走近。望着这幕诡异的情景这个身受九处枪伤连眼皮也不跳一下的冷漠年轻人嘴唇顿时哆嗦了起来低声而茫然地道:“他呢?他在哪里?” 第九十一章 突变 风声在耳边急促划过林野脑中昏沉一片身上黏附着的古怪毒物已完全渗入体内正在五脏六腑中翻腾绞扎几欲将他撕为片片碎块。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姑娘他咬牙蹬腿整个人如弹丸一般疾纵而起跃向又一幢楼顶。 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林野的双腿徒然一软竟是已无力支撑身体直直向前跌去。他竭力将身体反转背部重重着地赵若兰安静地伏在他胸口除了那略显灰败的面容之外睫毛低垂宛如正在熟睡一般安详。 林野挣扎着坐起摸出瓷瓶轻捏开姑娘的小口倒了些白色粉末进去。几乎是哆嗦着做完这一切他颓然向后倒下粗重地喘息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接近正午时分。烈日高悬眩目的阳光带着炽温笼罩在林野身上让他感觉到了一阵奇怪的懒洋之意。在猫眼身上接触到的最后一道毒几乎当场将他击溃。 天空很清澈没有云林野缓慢地将手掌遮在额前迷起了眼。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在高空盘旋他怔怔地注视着那只自由的高飞的生灵忽觉体内如万刀齐绞剧痛狞然袭来间无边无际的黑暗已将他吞噬。 赵若兰悠悠醒转的时候已是深夜。 借着灯光她现自己身处在一幢极高建筑顶层。周围的环境很昏暗呼啸而过的风声中隐隐一阵野兽般的低喘传来。 “林家哥哥!”赵若兰低呼一声。不远处依稀可见林野伏在地上身体正剧烈地颤抖着似是极其痛苦。 赵若兰刚欲起身一阵眩晕感传来眼前顿时阵阵黑。她缓缓站起迈步走向林野行动间只觉手足酸软全身软绵绵地使不出一丝力气。到得近前低头去看时却不禁吓了一跳。 淡淡的角灯下只见林野脸上斑斓狞然似是无数细物在皮肤之下蠕动直欲破出体外。他双目紧闭满头冷汗泾泾而下低低喘息间竟带着灼热如焰的气息。 赵若兰心中大急伸手去探时只觉对方额头炽如烙铁。再试鼻息时只觉得轻促纷乱全无规律可寻。 “林家哥哥林家哥哥”赵若兰轻声叫道林野全无反应似是已完全失去知觉。 赵若兰昏昏沉沉地转身刚行得没两步就无力地仆倒在地上只觉得就连动一个小指头的力道也无。 望了眼极远处的安全通道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吃力地站起又回到林野身边。坐在一旁已是遍体生津心如擂鼓这短短的返折之间几乎已耗尽了她的全部气力。 一滴豆大的雨点突兀掉落在赵若兰的手背上碎裂四散。霹雳价一声暴雷传来赵若兰微仰起俏脸只见天上不知何时已黑云集结隐隐的电光闪动中淅淅沥沥的雨珠开始纷纷坠落。 顶层之上原本气流涌动便极劲此时风雨交加更是愈显狂暴。赵若兰焦急起来探手去拖林野臂膀却又如何能拉动? 滂沱倾盆的大雨终于带着庞然无边的气势笼罩席卷了整个世界。 两人的身体在瞬间湿透狂风骤雨中赵若兰怔怔望着身体仍在急剧颤抖的林野心中悲苦交集。在这个时刻她和身边的这个男人似乎已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就只是在这黑暗的角落苦苦挣命。 赵若兰秀滴水**地垂在颊边一张娇靥已是毫无血色。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雨里陪在林野身边望着那张变得诡异可怖的脸心中想的却尽是那个夜晚他又骄傲又冷漠的神气。 她自小便兰心慧质一身所学在赵家后辈中更是无人能及受尽呵护之余一颗芳心却不免变得有些孤傲起来。而自见过这个年轻人之后或许是对林家后人的歉疚、怜悯又或许是为他那桀骜野性所心折在赵若兰那小小的心灵里一种陌生的悸动着的情绪竟是挥之不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赵若兰心中再无忧虑轻轻伏在林野那铁石一般的胸膛上安静地合上眼帘。那凄厉可怖的风雨声在此刻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或许也只有在这时影子的身份才会被完全摈弃。所剩下的就只有少女和她的心。 耳下林野的心跳已变得越来越微弱身体的颤抖已悄悄停止就连原本急促的低喘也变得微不可闻。一行清冷的泪在赵若兰美眸中流淌而下很快在雨水中消失泯灭。 赵若兰静静地伏在那里右掌上渐渐亮起了一层微弱的红芒她将手心捂在林野的心口。在这个寒冷而黑暗的别离之夜最后能让他感觉一丝温暖是她唯一的心愿。 林野体内的脏器功能几近衰竭整个人在深度昏迷中已濒临死亡状态。那些变异的解毒酶基因体完全应付不了侵入的混合猛毒。它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体内各处分泌出大量稀释液体借以中和。但是却完全是杯水车薪。 就在林野的右心室渐渐被混合着毒液的血流所阻塞凝结时。一直蛰伏于他体内的第四种变异基因终于有所行动! 它们以匪夷所思的度开始复制分裂然后吞噬! 生命力强悍到可怕的第四种基因体在短短十几秒之内吞噬掉了所有的解毒酶基因。即而再次变异! 新产生的这种基因并未能有效地阻止猛毒的侵袭反而渐被消融腐蚀。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原先的母体仍在疯狂变异并培植出数以千亿计的新型细胞。随着主体的即将死亡它们竟似本能般地进化渐渐在原有解毒酶基因的基础上演变抗毒能力飞提升。最终在大量的细胞死亡之后林野体内的猛毒被一举荡空。 由于大量复制后的惊人数目第四种基因终于一跃成为主宰悄然开始改变主体的一些构造。 而那股新基因体似是已将原有本质与解毒酶完美融合再不分彼此安静而又隐秘地在林野体内再次蛰伏。 雨过天晴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温柔地照射在赵若兰脸上时。她惊讶地现自己正如那美好梦中一般轻巧地在空中飞跃。 林野低头看着她那被朝阳染成通红的脸蛋温和地笑了笑双足疾点强大的纵跳能力带着他和怀中女孩的身躯高高跃起。两人的影子远远投射在地面就像那自由而骄傲的鸟儿一般轻盈灵动。 ※※※ 意大利罗马。 这个位于亚平宁半岛中南部西侧2oo余平方公里的城市是全国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的中心。公元前7oo多年建造距今已有25oo余年历史。如此古老而又繁荣至今的都邑在世界上屈指可数。 在这座有着无数理由被称之世界名城的都市中除了有着位于城区西北角的天主教圣地梵蒂冈之外另一个在黑暗世界极为有名的组织总部亦设立于此。它的名字叫做“暗夜。” 和大多数的意大利小镇一样罗马市南郊的阿里尔菲镇上除了那些整齐矮小的古老建筑群就是无数停放在街道两边的小汽车显得拥挤却井然有序。柔顺性感的南欧音乐从家家酒馆中流淌而出男人和女人们自夜色初降时就会放下手里所有的活计一头钻进音乐与醇酒的世界里静静地享受着安逸的人生。 小镇的西北角一幢再平凡不过的三层灰色酒馆门口挂着打烊的告示牌。 走近楼房内部你会现它的实际面积比外表上看起来要大得多。除了地面上的楼层之外酒馆的地下室分为六层之多身处其内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是整幢建筑被倒插入地底一般那位于黑暗地下的才是它的主体。 通过直达底部的老式栅栏电梯可以看见每一层的地下室都***通明。一些看上去平凡而普通的人们正坐在种种电子仪器之前操作忙碌。几具看上去仍未完工的金属甲胄在接受着包括枪击、高低温、伸展性等测试。其中一间空阔的单元之内世界上最先进的“方舟”型电脑母体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研制它的公司曾骄傲的宣布在整个地球上就连美国五角大楼中的终端处理器也未必能赢过它的强大性能。 相比于其他分层最底层显得安静而冷清。白色的走廊暗黑色的扇扇房门单调地构筑了它的全部格局。其中的一个房间内低低的话语声传出似乎有人正在其内争执着些什么。 “请原谅我的失礼玛雅小姐您说什么?不会是我的耳朵出错了吧?”身高腿长的瓦格纳坐在墙边沙中狭长瘦削的脸庞上带着丝轻蔑的神色。 他的右侧厚重的黑色木桌上一部台式电话被按下了免提玛雅的声音清晰传出:“我要求组织放弃这个任务阿穆勒先生。” 瓦格纳的对面一名身形短小精悍满头白的年轻人冷哼道:“玛雅小姐暗夜之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够直接称呼的?” “或许我们可以听听玛雅的理由。放弃任务对组织造成的负面影响很大所以依我看还是谨慎一点为妙。”房间内一个长几乎垂到腿弯的女子道。她的前额到颊边都纹满了奇异的紫色花纹。皮肤极白作碧绿美貌中带着一丝妖邪。 “我的理由很简单虽然这次委托方的开价极高但那个年轻人的背后势力组织绝对没有必要去招惹。他们相当得可怕!”玛雅冷冷地道。 瓦格纳扭曲了一下身体嘲讽地道:“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被无数下属称为‘玛雅女神’的您所说出的话。是不是因为您的职业生涯太长?胆气已经完全被消耗了?对现在的您来说嫁人生孩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木桌之后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全身俱是笼罩在金边黑袍之下的男子低哼了声。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话中的杂音隐隐传出显得寂然而诡异。 男子缓缓站起他的身材并不高看上去甚至有些单薄。但自他身形微动的瞬间房中的众人俱是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崇敬而略带恐惧的目光中仿佛他们面对的正是阿修罗地狱中脱出的食人狞魔。 “暗夜从来就没有放弃委托的先例以后也不会有。”男子低沉地开口语音尖锐高亢犹如邪恶的响尾蛇正在颤吟:“瓦格纳你接替玛雅能完成这桩委托就有入选元老会的资格。你是枪神不要令我失望。” 瓦格纳大喜霍然站起道:“不用一个星期我会将目标的头颅摆到您的面前!” 电话中。玛雅淡然道:“谢谢您允许我退出这次任务阿穆勒先生。不过还是希望您能够考虑我的建议。” 男子略微颔:“玛雅能为组织着想是好事但你忘了一点我们是暗夜。” 第九十二章 狂人新巢 鬣狗独自坐在猛虎的院落里背靠着墙忧郁地抽着一支烟。旭日那温和的光线覆盖了他的全身将袅袅而起的烟雾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 在一整夜的守侯之后鬣狗的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原本清秀而白皙的脸庞边生出了一层青森森的胡茬看上去孤单而又颓废。 并没有任何一支接受委托的队伍回来分部和总部仅存的弟兄已经倾巢而出以那条街道为中心分散找寻老板的踪迹。在将近整整五个小时的手术之后鬣狗拄着拐杖回到了公司。在医院时没有麻药没有伙伴陪伴着他的就只有一张染着血的照片。 院落里很安静没有风每个角落都沐浴在阳光下很是暖洋。而鬣狗的心却如同他那条包裹着厚厚纱布被固定了六根钢钉的右腿一般冰冷欲僵。 吃力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照片鬣狗默默地看了一会伸手去擦粘在林野身上的一点小血渍。可能是由于时间太久的缘故那褐色斑点顽固地不肯离去鬣狗微微用力却是擦破了照片上林野的一处躯干。 怔怔地望着那处破裂鬣狗的目中渐渐有两行清泪垂下。然后这个从不信神佛之说的年轻人开始在心里绝望地祈祷。 远处隐有脚步声传来鬣狗惘然抬头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如同奇迹般出现在门口。两道清澈温和的目光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老板?!”鬣狗嘶哑地低低地叫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地狂喜。 林野缓步走到他面前望了眼那条粽子般的右腿低声道:“是昨天受伤的?” 鬣狗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林野按住后者亦坐在了地上就坐在他的身边。 “昨天我们不放心就赶去了。遭到了埋伏死了死了二十四个弟兄。”鬣狗艰难地道。 林野身躯微颤脸色徒然之间变得煞白:“他们的家人通知了吗?” 鬣狗垂下了头:“是的杰西卡小姐已经处理她将公司帐户上将近一半的钱提出分别寄去了兄弟们家里。” 林野沉默良久方低沉地道:“这个行当或许是比拳手要安全但还是不够。之前我在犹豫一些事情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害…ap;鬣狗犹豫了一会低低地道:“我从小就没有亲人一个人孤单惯了自从去了西伯利亚之后就一直把您当成是父亲来看。虽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对我来说能在您的身边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林野起身平和地注视着他:“我是你们的亲人再也不会放开任何一个人的手。你通知一下队员们我出去一趟几天后会回来。” 鬣狗摸向靠在墙边的拐杖:“老板我陪您去路上也好照顾您。” 林野摇头按上了他的左肩:“你的伤还没好就在总部呆着哪里也不准去。等我回来你会很快健康起来。” 鬣狗望着林野远去的背影眼眶湿润嘴角边却渐渐露出了一抹开朗的笑容。 三天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一艘庞大的货轮缓缓停靠在了科尼艾兰港口。 “上帝啊!我几乎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两只巨大的**了!”船舷边德维尔潘望着极远处的自由女神像激动地吼道。 “你这个家伙前两天不知道是谁哭着闹着不肯走说是对那破岛有了感情。”麦斯嘲笑了他几句狐疑地把头转向另一侧:“林你小子答应我们的那间实验室该不是随口说说吧?你有那么多钱吗?” 林野微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恶魔岛的环境和设备条件都很糟糕在纽约我会提供给你们想要的一切。或许会对研究进度有些帮助。” 德维尔潘搔了搔满头集结的乱腼腆地道:“林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事情在他们没有条件的时候就不会去想。嘿嘿离开实验室后我脑袋里满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比方说天哪!你们看码头上的那个姑娘她可真是个尤物!” 林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堪比肥猪的中年妇人正一脸凶悍地指挥着几个工人卸运货物。 麦斯深以为然地点头:“我的上帝!她是我最喜欢的那一型既丰满又性感可真是迷死人!唔林给我们两个老家伙找些姑娘怎么样?” 林野愕然以对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 两辆集装箱卡车载着科学狂人和他们的全部家当来到了猛虎公司总部。 “老板老板”随着嘈杂的呼喊声黑衣汉子们潮水般涌到车前。 驾驶室车门开处一只头上套着巨大编织袋的黑猩猩跳了下来趾高气扬地往大门内行去。汉子们瞠目结舌地望着它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玩意究竟是老板的宠物还是猛虎的新保护对象。 “老板我们回来晚了。”杨灭走上来语气歉疚地道。 林野带着两个科学家下车平静地道:“找一支工程队地下室需要扩建。无论如何我们再也不能损失任何一个人。” 杰西卡高高站在办公桌上双腿簌簌抖。她面无人色地注视着那些挤在沙上的怪物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不出尖叫声。 “小姑娘你怎么这么瘦?是不是平时不爱吃肉?长得还算行可是也太苗条了一点吧?”一个毛球摇头晃脑地道。 另一个毛球打量了她一会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不然叫林把你送给我他一定很乐意为我效劳。” 两人之间的那头猩猩早已将头上的“面具”扯去。正龇出一口森森利齿冲着杰西卡“吱吱”叫唤显得颇为兴奋。 林野和胡恩低声交谈着走进见状不禁愣了愣:“杰西卡你这是怎么了?” 杰西卡咆哮起来:“林先生您要是再不让这些可怕的家伙从这里消失。我誓会打电话让陈过来然后把他们统统干掉!” 半个小时后黑猩猩被满脸笑容的女秘书牵在手里四处晃悠。它的另一只前掌中牢牢地握着一包小熊曲奇饼干。 在地下室被扩进将近二十米深后宽大狭长的通风管道被一路延伸至内德维尔潘与麦斯正式入驻猛虎公司。各种各样的设备器材甚至是小动物开始源源不断地被运进新实验室中。 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邻居们队员们反应各异。而最恼火的莫过于胡恩和安东尼奥那些总是会从下层逃出的古怪生物几乎要让他们疯。在一段时间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采取了反击地下室中杀气腾腾硝烟弥漫无数条小生命倒在了强大的火器之下。 而两个毛球也不是善男信女在做了几次小小的实验后一些体型堪比小型轰炸机的巨大蚊子和几十只乒乓球般大的跳蚤被恶意地放到上层。在这些吸血鬼的折磨下可怜的安东尼奥和胡恩变得形销骨立。无奈之下两人最得意的作品不再藏私纷纷被用作杀虫。一时间双方势不两立你来我往交手各有胜负。 毛球们渐入佳境之后鬣狗是第一个走进新实验室的人。所有的猛虎队员们都6续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上了一阵子。每个人出来的时候他们看上去都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变之处。 包括杨灭三人和张龙兄弟在内猛虎的全部高级领亦未能幸免。就连小四也被林野硬逼着接受了毛球们的捣鼓。闪着寒光的粗大针管扎进小四屁股时他的惨嚎声之高亢激昂就连帕瓦罗蒂到场亦为之汗颜。 唯一能看出略有不同的是杨灭。他本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上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色。而推眼镜腿的习惯性动作还是会继续但却一直是推了个空。现在的杨灭似乎已完全不再需要那两块薄薄的镜片。 巴赤风尘仆仆地自国外赶回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林野单独拉到了办公室。 “哥你上次真的没事吧?我在外面接到电话可差点没被吓死!”巨人心有余悸地道。 林野笑道:“我没事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 巴赤疑惑地看看他:“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别的地方倒是没有你看这个。”林野微叹了口气挽起了袖口。 他的双臂一直到手掌俱是被一层极薄的黑膜所覆触感坚若铁石看上去倒像是原本就生长在那里的壳甲一般。 巴赤张大了嘴随即懊恼地叫道:“***!我去找那两个王八蛋!他们不是说你不会变得古怪吗?” 林野摇头道:“不管他们的事问题可能出在我自己身上。不过这些倒也没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后来渐渐现它会自己蜕掉原本很厚颜色也要深得多。依我看用不了一段时间它就再也不会生出来了。” 巴赤长嘘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要是真变成怪物了雪莉姐姐虽然是个好人但恐怕还是会被吓跑。” 林野苦笑道:“这几天感觉有点怪我问过德维尔潘和麦斯可他们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 “对了听兄弟们说都被那两个家伙给捣鼓过了?哥你该不是想把他们都变成怪物吧?”巴赤略为紧张地问道。 林野温和地道:“上次你们去那个小岛回来后我就一直很后悔。毕竟谁也说不准队员们身上的那些东西能不能去掉。我现在只要求那两个科学家在正常人的基础上把我的队员略微做一些改变。他们将不再那么容易受到死亡的威胁。” 巴赤大笑起来:“那就好呵呵省得以后讨不到老婆。” “艾薇儿那里我已经和参议员通过电话暂时不再让她去上学等一些事情解决了再说。”林野脸色微沉道。 巴赤眼中煞气一现:“那个什么‘暗夜’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杀人玩了。” 林野突然冷笑:“我是他们的刺杀目标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希望‘暗夜’的人不会来得太晚。” 门上轻轻响起剥啄一个清悦的声音叫道:“林家哥哥。” 两人转赵若兰正站在门外一身极其合身的白色旗袍衬得她香肩若削纤腰如藕。吹弹可破的俏脸上两只宛若秋水的明眸正略带着些羞涩俏生生地望向林野。 林野微笑道:“你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了罢?” 赵若兰盈盈走进笑道:“已经完全没事了上次还没谢你呢!” 巴赤望着姑娘脸上的神情突然咧嘴笑道:“哥我刚想起来得到艾薇儿家里去报道了。她很凶我要是再晚点去恐怕会挨打!” 林野微怔巨人一溜烟跑出办公室到门口时特意回身对他的兄长挤眉弄眼了一番。 赵若兰轻笑不语微垂着头脸颊已是如胭脂淡抹。 林野这才回想到她方才注视着自己时那与雪莉一般无二的眼神不由心中开始暗暗叫苦。 第九十三章 女神之下 曼哈顿西自由岛。 已是子夜时分双唇紧闭戴光芒四射的冠冕身着罗马式宽松长袍高擎着自由火炬的女神铜像巍峨矗立在纽约港入口处。如往常一样默默地日以继夜地守望着这座大都会。 神像基座的灯光向上照射时将这座总高度约1oo米重量达225吨的庞然巨物衬得宛若一座淡青色的玉雕。从女神冠冕窗孔中射出的灯光又好像在她头上缀了一串金黄色的水晶与那支长达十二米的橙黄色火炬相辉映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这位脚上散落着已断裂的锁链右脚跟抬起作行进状整体为挣脱枷锁、挺身前行的反抗者形象。在热闹而喧嚣的纽约市中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体之一。 枪神瓦格纳正坐在高达27米的女神基座之上神色悠闲似乎在清凉的晚风中煞是惬意。虽已是初夏时节他的身上仍穿着一套暗色长衣整个人犹如半截折断的竹篙一般突兀插在灯光死角处显得颇为诡秘。 作为暗夜的高级脑枪神并没把这次刺杀任务的难度看得很高。相反他只是把割下那年轻目标的头颅当成了一次久未运动后的散步而已。或许自己在以前的这段日子里真的是太高估对手了。玛雅再怎样强终究她还是个女人而软弱似乎正是她们的最大缺陷所在。 从十二年前加入组织至今枪神由一个最低层的杀手逐渐爬到了现在四大分支领的位置。除了时间的关系之外狡诈的本性与强大的实力是他一路上攀的最大原因所在。没有这些他早已在无数次的任务中死去更加不用说现在能有参选元老会的资格。 “元老会”枪神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狭长如斧削般的脸上因为对权利的渴望而现出了贪婪之极的神气。作为暗夜中的绝对高层元老会几乎有着比“暗夜之王”阿穆勒还要大的权利。自暗夜组织成立以来每一年都会挑选一名功勋卓著的成员加入元老会。无论是高级领或是最底层的执行人员只看成绩而不分等级尊卑。 暗夜组建的第一年根基未固在行业之内可谓毫无名气。当时的组织领是位极富谋略的人物。在一桩极之困难的刺杀任务中他派出的四名杀手一举尽歼目标身边护卫三百一十二人重创其他两支同行小组抢在第一时间完成委托。暗夜自此一战成名峥嵘尽露凭借着少数异人的强横实力以及全组织严谨有效的协和调配渐渐登上了世界杀手行的颠峰所在。 在这次任务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那四名杀手组成了元老会的前身而其中一个正是如今的“暗夜之王”阿穆勒! 如今的元老会已不仅是权利的象征。在暗夜之中它赫然象征了至高无上的荣耀。历年来能够被元老会选中的俱是组织里最出类拔萃的人物。除了对组织应变扩张对敌作出及时调控之外他们还是暗夜手中隐讳莫深的终极武器。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惊动过元老会的人出手或许也没有任何的事物能挡住他们的雷霆一击。包括枪神在内暗夜中的每个成员对此都深信不疑。 抬腕看了看表枪神已略有些不耐烦。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而自由女神之下仍就只是他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伙伴出现。与每次行动一样刺杀小组的成员自世界各地的分部赶出再到目的地聚集。即使有同在一个分支的组员亦要分道而行。谨慎而隐秘这是暗夜的一贯风格。 枪神惊疑不定地打量四方严谨的守时秉性无疑是每个杀手的基本要素之一。像今天这种状况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暗夜成员的身上。难道会有意外生? 远处行来的几个人影打消了他的疑虑暗夜的势力如地下植物根须遍布纵深于世界各地小型分部多如牛毛。除了高层脑之外大多数成员之间彼此素不相识。一些奇异特殊的日常行为例如走动时的步伐韵律就成为了他们识别敌我的捷径。 几人走近自由女神像俱是远远行礼恭谨而肃穆。 枪神冷哼一声纵身而下。将近三十米的垂直下坠中他只是在偶尔间双手轻按后方基座身形便会微微一顿如同手上有着某种奇异的吸力一般。片刻之间已是足不惊尘地落在地上。 几个刺杀小组成员疾步走近望向那高耸瘦削的身影不禁神色都有些紧张。 “怎么就只有你们四个?其他人呢?”枪神强压火气脸色铁青地道。 一个体格强壮的汉子低声回答道:“瓦格纳大人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身后的尾巴其他的小组成员没能联系上。” 枪神微微一怔:“有人盯上了你们?这不可能!” “在纽约这完全可能即使你们是那个什么垃圾暗夜也只能做一只曝露在阳光之下的爬虫。”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枪神脸色一变身边几个汉子迅疾散开极有默契地护卫在他四周。 东侧的一条马路上远远行来两名亚裔年轻人黑眸黑黑色制服。神色之间冷得像冰。 “你们就是那家公司的人?”枪神迅冷静了下来目中隐露傲色。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元老会的那些恐怖存在他还想不出有什么人能够给自己造成威胁。 其中一个年轻人淡然点头:“不错你们一路旅途劳顿辛苦了。” “在杀掉你们之前我很好奇一件事希望能够得到答案。”枪神大刺刺地道:“暗夜的行动还从来没有人能识破过。虽然你们的公司很快就会被连根拔起这一切都将变得不再重要但我还是很疑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整个纽约的机场捷运交通线路轮渡码头甚至是以偷渡为生的人蛇帮派都完全在我们的监控之下。除了黑帮喽罗们在一刻不停地打探消息之外强大的线民网出入境处的国家机构亦有我们的朋友被人算计总是需要做些防备的。”先前那年轻人缓缓取下身后背囊淡淡地道:“其实这些都能算是公司的机密但无所谓了。我是杨灭是你这辈子所认识的最后一个人。” 枪神长笑声中双手不动两道火舌突然之间就从他的腰肋边喷出!而他身边的几个汉子身形立展已是在疾扑之间纷纷按上了前臂上的机簧! 杨灭冷然站立手中黑色背囊轰然爆裂一杆类似于m4oa1的火器狞然出现它枪身狭长流畅而凛冽的线条之下一正一反插着两支弹匣远远望去竟如一条震翅欲飞的魔龙般妖异凄美。 密集急促的击声中每一枚袭来的子弹都无一例外地被击落于尘。他就只是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但一人一枪却犹如惊涛骇浪前的万仞绝壁般坚不可摧! “扑扑”声瞬间大起枪神望着胸前被敌人弹流横扫目光中带上了强烈的不可置信。就算是自己也完全无法做到截击出膛的子弹! 杨灭身边的年轻人低低伏身以左足为径身体急斜右足在徒然之间划了一个半圆整个人如同一道旋风般卷了出去。低低的微颤的轻啸声中他的两支手臂破出袖管锋锐平狭的臂缘在淡淡的月色下闪着邪恶的冷光。 枪神身形暴退疾闪但对面那杆可怕的火器却牢牢地锁死了他一枚枚吸血蚂蝗般的弹头争先恐后地旋转着身躯扎上他的垩甲。暗夜的四大分支领令人闻名丧胆的枪神竟在顷刻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锵然声中四名垩甲正在层层铺展的杀手身上刹那间爆出无数炫目的火花!其中两人望着那道仿若鬼魅的身影带着猎猎劲风急旋远去愕然相对。而身边的另两个伙伴面上却慢慢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随后一缕红线逐渐从他们前额显现。突兀地其中一人的眼珠如同厌倦了眼窝般缓慢而固执地挣了出来整个肥胖的球体脱出颅内后带着丝长长的灰黑色黏液刚坠到地上却被它失去意识的主人一脚踏爆。 灿烂的血花终于不可遏止地喷而出。两人自天灵盖直下整个头颅在出“卡”的一声脆响之后左右一分为二。灰白色的脑体慢慢滑下却被几根粗大的组织神经牢牢挂住荡在犹自站立的躯体胸前。情形之诡异恐怖直欲令人心胆俱裂。 枪神素来极其自负如今已是被敌人羞辱地满面紫涨怒欲狂。他在直退出将近五十米开外之后咬牙按上了前臂已整整三年没有依靠过身上垩甲来作战的他终于被杨灭的魔枪逼出了杀手锏! “咯咯”微声中枪神身上的外衣纷纷碎裂过六十支长短不一的枪管自轻甲内狰狞探出一眼望去他的整个身躯已如一只庞大的刺猬。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尖针已完全被火器所代替! 两名杀手望着死状奇惨的同伴同时升起了自己的护脸带着一丝战栗的怒吼声中疾向远处的敌人扑去!他们中的一人手臂双腿之上凸起了只只旋转不休的齿轮锋芒森然。而另一个则是全身生满极长的尖锐利齿就连面甲之上亦然! 那年轻人远远望了他们一眼索然无味地打了个呵欠迈步直迎上去。 咆哮怒吼的枪声徒然大作枪神身前的枪管齐齐开火一时弹雨如潮几乎已席卷了杨灭周遭的全部空间! 杨灭身形疾展如一道轻烟般横向划过他迈步之间并不十分迅捷而那些呼啸而来如蝗群般密集的子弹却偏偏追不上他的度! 两名杀手一左一右微散摆出了合击的阵势。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依然直向他们中间行去。 低喝一声后左侧杀手突然扬臂两枚盘大的齿轮带着“嗡嗡”的啸叫声月光下一闪而没直射敌手身躯!另一人大力蹬地高纵而起紧跟在那两枚铁器之后双臂合搂向对手腰侧! 无声无息间两柄奇形短柄火器已是被枪神操在手里。略略瞄准之后“砰砰”低响两枚色作纯黑的弹头同时喷出枪膛疾射杨灭。它们所带起的空气狂流竟将周围纷飞如雨的子弹激得横向四射! 杨灭疾行之中单臂扬枪。月光之下眸中似有淡淡金色光华掠过。 年轻人左臂微抬挟住一枚齿轮向左横跨一步。扬手吸气怒劈而下。手中齿轮先斩上那满身尖齿的敌人面门立时化为片片碎屑。接着他那如刀一般的手臂重重撞击在敌人面甲之上。顿时臂身被利齿割得血肉横飞但那层坚硬的护甲之下敌人的头颅亦是血肉横飞! 仅剩的一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同伴被格杀竟是如泥偶一般木立半步也不敢上前。因为他所出的第二枚齿轮正牢牢地嵌在敌手胸骨之间边缘的鲜血正在激涌而出。那恶魔般可怕的年轻人是为了正面袭上同伴的唯一弱点所在而故意受了他一击! 杀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抖:“你你真的是保安?” 年轻人反手拔出齿轮秀气的脸上露出温和笑容:“我是一头鬣狗。” 第九十四章 傀儡与利器 夜幕之下自由女神巍然矗立火炬橙芒在风中飘摇招展似是欲以这点微弱之光去划破那茫茫无垠的黑暗。然而正在她的面前人类之间血腥**的搏杀仍在继续。凶狠而直接的方式黑暗的心正在冷冷地睥睨着每一个守护光明的神灵。 枪神两记击后身躯上的火器全部停止攻击那对奇形短枪静静伺伏在他的手中宛如狰狞窥视着的妖灵。在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冷笑仿佛面前实力强横的对手即将会变成僵硬的死人。 高移动中的杨灭单手平执那条墨色魔龙身躯徒然微颤两团火芒吐出枪口一左一右顷刻间截上袭来的黑色子弹。几乎是微不可闻的爆裂声中化为碎屑纷扬落下。而那两枚诡异的威力强大的纯黑弹头依旧固执而若无其事地疾射杨灭长长的飞行轨迹中居然能够自行转向! 鬣狗掂了掂手中齿轮的分量似是不大习惯当啷一声抛在地上缓慢举步向最后一名对手行去。 那杀手浑身微微一震脚步竟是不由自主地后退显然已是被这悍不畏死的年轻人吓破了胆。 鬣狗微皱眉头上身前倾两支犹自沾着脑浆血液的刀臂略抬。目光中已带上了一贯的狞恶嗜血。 杀手亦是手下冤魂无数的角色自然是知道对手即将攻击。当下咬牙拔身整个人高纵上半空双手疾扬间无数大小不一的齿轮带着道道青色光华呼啸激射从各个角度直向鬣狗扑去! 杨灭的双眸金芒徒然大炽这个文弱的单薄的年轻人面容因为这奇异的变化而显得略带邪异。在他的眼里那两枚弹头以及它们飞行时所划出的空气波纹都纤毫毕现地被捕捉。在前两枚截击弹头被它们轻松撕碎的那一刻杨灭手指移向扳机顶端重扣砰然大响瞬间掩盖住了所有声音。长长的火舌中两枚带着九道尾翼的狭长弹头一前一后疾射而出! 四枚弹头空中正正相撞一朵微型蘑菇云轰然升起火浪与冲击波奔腾肆虐。这些可怕子弹所引的猛烈爆炸竟在片刻之间将地面掏出了一个直径丈余的深坑! 远处空中的那名杀手眼见着敌人木立即将被自己所的攻击斩为肉浆时残影闪动那人突兀消失凭空不见。 “锵锵”声顿时大作无数失去目标的森森齿轮翻转互撞火星四溅中坠落于尘。 那杀手亡魂大冒空中身形倒折疾冲而下。如果说前面高度可以将他的攻击威力挥到极致那现在这里却恰恰变成了危机无处不在的猎杀之地! 枪神几乎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面前生的事情实是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射口径截然不同的子弹又怎么可能从同一支枪内射出?!难道那杆可怕的火器竟有着两种可以自行更换的膛线?! 两枚破甲弹重重撞击在他的身躯之上枪神胸前的几支枪管如纸扎般被扯断远远飞去无踪。旋转的弹头径直吻上垩甲表层双方急剧摩擦时所出的凄厉声音几欲令人窒息在钻出乒乓球大小的凹坑之后破甲弹终于无力跌落于地。仅是如此枪神已在巨大的恐惧下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他手中的那两柄奇型短枪是暗夜属下的研究部门花费了两年时间研制而成。射程将近25oo码弹体由坚韧合金而铸沉重而稳定。因其威力强大的连爆性以及热体追踪能力被称之为“暗夜魔枪”。 枪神正是靠着这种高端火器和身上配备的垩甲纵横天下罕遇敌手。而今天他的自信心及傲气则几近被完全摧毁。与对手的那杆长枪相比自己手里的“魔枪”完全就是两块烂铁! 杀手成功地落到了地面心中暗道侥幸的同时。他疾展身形盲目而迅捷地变换着位置。面对着强大而诡秘的敌人这已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逃离这片死地的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但是作为一个暗夜老成员他自然知道行动中擅自脱逃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死亡无疑是令人恐惧的但组织的报复惩罚却要比死还要可怕得多! 鬣狗悄然无息地掩近了敌手后方望着前面那疾闪连动的身形他灵敏轻巧地随之移动。刀臂狞然直抬唇角已因为略略兴奋而向后扯起。清冷月色之…下似极了一头捕猎之前的食肉猛兽。 枪神急暴退全身的火器在战栗中再次喷双手中的短枪亦连连疾射。一时间空中弹雨横飞如密密蜂云般向杨灭席卷过去。如今距离已是将敌人威胁减少到最低的唯一方式。 杨灭颇为恼火地看了眼手中火器对手身上所着的那层古怪轻甲令他感到了困惑。望着远远袭来的弹雨他略一思忖之后右手食指如精灵般在小小的扳机之上舞动起来。 杀手疾行中的身形突兀顿住肩头传来的沉重压力使得全身骨骼都响起不堪重负的“咯咯”声。敌人竟在不知不觉之间定定地站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鬣狗轻巧地微纵闪过了脚下那人袭向腿部的攻击。再次落下时双腿牢牢夹住对方头颅腰间徒然力两人的身躯一上一下竟同时如陀螺般疾旋起来!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来鬣狗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跳了下来。眼睁睁望着那具颈骨折断的尸体仍在无休止地转动他皱了眉低吼道:“喂我不小心把这家伙弄死了那个你得留着!” 杨灭微微一怔手不稍停。在与对手之间的火云缓缓散尽后奇异的长短不一的击声逐渐响起枪神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的这个称号在这年轻人面前是多么苍白可笑! 沉重的破甲弹群疾射而来在刚接触到他的垩甲时每一枚的弹尾都被后面赶上的小口径弹头撞上!再度激射!枪神身上所着的坚韧垩甲终于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攻击方式下一分分地被扯开撕裂。带着炽热温度的破甲弹头狞笑着扎入甲内绞开他的身体。 “扑扑”声中枪神的双腿膝盖骨瞬间不翼而飞臂膀处的肩骨炸裂粉碎。垩甲内层溅满了碎肉骨屑一片狼藉。他那高瘦的身躯如同被从中折断般缓慢地痛苦地跪倒在地。剧烈袭来的疼痛使得低低哀号声无法遏止地从枪神喉间响起。暗夜的四大分支领新一届元老会的侯选人此时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 杨灭手中的火器仍在急促击直至枪神身上那层“尖刺”被残忍地剥落至尽方始住手。望着面前那具狭长光秃的身躯他满意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好了现在把他拖回去吧!” 靠在女神基座边的鬣狗闻言一愕摘下嘴里仍未燃着的烟道:“你说什么?” 杨灭冲他笑笑收起了手中火器:“你力气大当然是你拖再不走的话警察就要来了。” 鬣狗恼火地掐掉了香烟拎起枪神的一条腿阴沉着脸走下台阶。一路上垩甲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之极 ※※※ 长岛豪宅区1285号。 正午的阳光将整个长岛照得一片暖洋。铺满了碧绿草皮的别墅前院内飘着彩色浮床的巨型游泳池正欢声一片身着比基尼泳衣的女孩们或嬉水玩闹或轻盈游动。一缕人造瀑布自池边假山上倾泻直下宛如玉龙飞泄将湛蓝清澈的池水溅起朵朵银花。 泳池旁的金色沙滩上几个解下了胸罩的女郎正娇慵俯卧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偶尔身体动作间胸前的那一抹丰盈娇挺若隐若现。而我们的上帝之手先生正穿着条极其粉嫩的泳裤笑嘻嘻地坐在泳池边双脚调皮地踢动着水花。身后一个高大健硕的金俊男满脸温柔地为他抹着防晒油。 “索尔斯亚先生您的客人来了。”管家引着两个年轻人自院门处远远行近。 “林亲爱的!快过来!等了你很长时间了!咦?”索尔斯亚望向林野身后那个显得魂不守舍的年轻人撅嘴道:“讨厌的林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这个人上次羞辱过我。” 小四抢到林野身前满面谄笑着伸出手:“听小野说您有了些消息就一起赶过来了。我们之间以前有一些误会是我不对!再说您也去我家做过客啊!出于礼貌我来回访一下。没想到嘿嘿看来早就该来的。” 索尔斯亚矜持地轻轻与其握手挖苦道:“哦?上次那里是您的家吗?依我看是杰西卡宝贝的家才对您只不过是一个房客而已。” “杰西卡和我之间任何东西都能分享我们是爱人嘛!”小四半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忽作无奈道:“唉!今天的天气可真是让人吃不消!虽然有些不礼貌唔索尔斯亚先生您不介意我也下去游一圈吧!” 还未等索尔斯亚回话小四就干净利落地脱掉了上衣修长强悍的身材顿时引起泳池里一阵娇呼。上帝之手身后的俊男看了这年轻人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该多用些时间在健身上。 小四目光极其迅捷地在姑娘们中间扫了一圈俊美野性的脸上现出一抹邪笑下水径直向一个有着迷人身材的棕美女游去。而后者两只水汪汪的美眸亦在注视着他神色又羞又喜显然已被这家伙轻易迷住。 “我的上帝!杰西卡宝贝可真是可怜。早知道不叫这些模上家里来玩了。”索尔斯亚微微摇头转头道:“林你虽然很冷漠但从女性的角度来看却要比这小子可靠得多。” 林野亦有些无奈:“这些年来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未变过前面您在电话里所说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索尔斯亚点头:“两天前正式接任林氏集团席执行官兼总裁这女人来历很奇怪可以说和那个日本家族毫无关系却有着日本小子的亲笔授权。依我看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火峰流竹几乎没有和我们正面打过交道他的手段一直很高明并极具危险性。漫无目的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林野沉吟道:“现在只有一点能够肯定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那人是他为了便于幕后操作而找来的替身工具?” “松井洋子三十八岁日本长崎人哈佛大学毕业的金融学家曾在几家跨国公司中担任要职。目前就只能查到这些看不出一点不寻常的地方。”索尔斯亚咬着指甲道:“如果真的是被派来管理集团那么简单她就不会在昨天捐出那么大一笔钱。要知道总统大选现在正到了紧要关头而那位渴望连任的先生似乎已经找到了他最坚定的盟友。” 林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样子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纽约会很不太平。” 第九十五章 谋定而动 “胡恩胡恩”杨灭急冲冲地走进地下室手中拎着他那杆奇异的长枪。 安东尼奥满头大汗地将面前一个铁疙瘩接好导线抬头道:“那家伙出去了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的样子。” 杨灭点点头望着他额角上类似独角的巨大血包怔道:“你的头上难道也是变异的一种?” 安东尼奥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摸起身边的曲尺手枪屏息静气地瞄准。“砰砰”两响之后天花板阴暗角落里一只黑漆漆的生物应声落下跌到地面僵直不动。 杨灭望着那只拳头大的“蚊子”一时瞠目结舌。 “你还是快出去吧被叮上至少能吸去你半斤血。最近品种越来越小动作也越来越快看来那些家伙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安东尼奥漂亮地转了个枪花将曲尺丢到了一边。 杨灭显得颇为感兴趣:“一直听兄弟们说起这里有些古怪东西没想到你们还在和下面两个科学家开战。” 安东尼奥冷漠的脸上现出些许笑意:“是啊!刚开始时恨不得把那两个家伙干掉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有了这些小东西日子显得不那么无聊。” “最近这些天好象是没什么意思。”杨灭抚摩着手里冰冷的枪身深有同感地道。 暗夜自枪神刺杀小组全体失踪之后偃旗息鼓似乎没有要再次行动的意思。而猛虎公司这边亦显得安静异常每日就只是有条不紊地接受委托处理任务。双方之间宛如从未生过任何事一般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缓缓运作。 杨灭与安东尼奥聊了几句后略为懊恼地走出了地下室刚到大门处却被奔进来的戈尔森撞了个满怀。 “老板他在不在?”戈尔森急急问道脖子上青筋暴凸。 杨灭被他弄得有些糊涂:“大概在办公室出了什么事” 戈尔森不待他说完拔腿便奔。急促沉重的脚步踏动间几乎震得整条走廊都在抖。 办公室里大约有七八个人林野亦在其中望着大力撞开门的戈尔森俱是怔住。 戈尔森满脸汗水滚滚而下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老板这次您一定得帮我!” 林野直视着他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责备:“你是猛虎的队长!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样子?!” 戈尔森大力跺脚立正可怜巴巴地道:“老板我知道错了但是你不帮我这次我就死定了。” 林野仿佛在面对着一个顽劣的孩子般无奈点头道:“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去处理现在可以说了。” “这个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戈尔森尴尬地道。 林野偏头示意房内众人笑嘻嘻地鱼贯而出鬣狗走到戈尔森身边时那不屑的眼神几乎让后者气爆了肚皮。 “究竟什么事?是不是赌博欠人钱?”林野对这个老部下的秉性还是略知一二的。 戈尔森摇手急道:“不是您想得那样!我的祖母要来纽约!” 林野微微一愕:“祖母?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老板我没什么亲人自小就跟着祖母过活。因为读书少的缘故总是找不到能赚钱的工作。我知道她很想住大房子可自己偏偏又没出息。前些年便通过几个朋友介绍去了西泊利亚。那时我骗祖母就说是自己是在一家跨国企业找到了工作。”戈尔森偷望着林野的神色吞吞吐吐地又道:“赌城那次拳赛结束后我回去就买了幢公寓老人家很开心。来纽约时我说公司的总部在这里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关照我不许惹事。刚才刚才我接到她的电话说是已经在达拉斯市机场要飞来纽约看我。老板我现在该怎么办?” 林野哭笑不得:“你说在什么公司上班?” “金融公司她也不一定懂但但我还说自己是这里的头。”戈尔森脸红得像个番茄。 林野思忖了一会微笑道:“我想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亲人失望。” 和大多数美国老年人一样格迪斯丽装扮清爽简洁精神矍铄一头银梳得整整齐齐。为了来看孙子她特意穿上了那条格子长裙抹着淡淡的口红胸前俏皮地别着一朵小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年轻了好多岁。 小心地走下波音飞机舷梯时格迪斯丽惊讶地看到她的孙子正站在跑道边的一溜轿车前远远冲着这边傻笑。 穿着一套笔挺西装的戈尔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略微恼火地道:“奶奶我不是叫您不要出门的吗?这么远的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该怎么办?” 格迪斯丽望着几乎有她两个高的大块头眼角的鱼尾纹笑成了朵怒放菊花:“小家伙我就只是来看看你。这么长时间了就知道寄钱给我也不回家一趟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戈尔森牵着那只瘦小枯干的手笑道:“真是拿您没办法既然来了就在纽约住上几天再回去我会陪着您的。” 格迪斯丽跟着他走向那列嚣张之极堪比总统出巡的车队略微疑惑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戈尔森面不改色地道:“集团老板非常器重我特意派他们和我一起来机场接您。” 两人走到居中的一辆凯迪拉克房车前车旁随从立即恭谨地拉开车门戈尔森大刺刺地点头扶着祖母上了车。 “可以开车了。”戈尔森敲敲有着豪华装饰的隔板威严地吩咐道。 司机压了压帽檐低沉地应了一声轻微的打火声中凯迪拉克跟上了前面起动的车队鱼贯行出机场。明亮的后视镜中那满脸浓密虬须的司机不是张虎却又是谁? 车队径直驰到了华尔街的猛虎办事处所在大厦戈尔森搀扶着祖母在将近二十个“高级助理”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厦电梯。 那间宽敞明亮的大型办公室内每个员工都正在紧张忙碌地工作。见到戈尔森走近后“文员”们纷纷站起了身尊敬地向他打着招呼。 戈尔森气定神闲地颔示意当他看到林野亦混在人群中向自己问好时不由地心中叫苦不迭。 “好漂亮的姑娘你是这里的秘书小姐吗?”格迪斯丽走到杰西卡桌边满脸笑容地问道。 杰西卡乖巧地点头:“是的我是戈尔森先生的私人助理。” 格迪斯丽笑眯眯地道:“这孩子脾气可不好了平时一定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杰西卡强忍住笑:“戈尔森先生是位很和蔼的绅士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 格迪斯丽老怀大慰望向孙子的目光中尽是无法掩饰的骄傲:“他虽然小时候很喜欢打架但还算是个聪明的孩子心地也很善良。现在看起来他总算是没让我失望。” 老人家在办事处看过一番后又去了猛虎总部。那里已被修饰一新所有的队员都换上了西装说话举止斯文有礼。“员工宿舍”的良好氛围无疑让格迪斯丽对戈尔森如今的公司大为满意。 而当她结束了为期三天的探亲乘飞机返回达拉斯后。可怜的戈尔森几乎被猛虎队员们讹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 夜23:15分猛虎公司总部。 办公室内几乎所有的高层全部到场唯一缺席的是胡恩。 “目前看来他们没有动手的原因是暂时还没理清头绪。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会卷土重来。”林野双手撑在桌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暗夜派来的刺杀小组被全部瓦解至今已经将近一个礼拜我们度过了想要的缓冲期。依我看现在无疑是反扑的最好时机你们的意见如何?” 安东尼奥沉吟着道:“上次被带回来的那个人所说的未必全都是真的我们得谨慎行事。” 站在墙角阴暗处的鬣狗冷冷道:“逼供是我亲手进行的无论是精神还是**上他都不可能有承受能力去说假话。” 巴赤略微考虑了一会道:“我同意哥的意思虽然有些冒险但总不能老是处在挨打的局面。” 林野微微点头:“暗夜自然知道自己的人是折在了我们手里但他们却不能肯定是不是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状况。我前面所说的缓冲期也就是这个意思适当地打消敌人戒心无疑对我们有利。” “我同意夜长梦多。再等下去那些人还不知道要玩出些什么花样来他们是老字号人手上面占了很大优势处在暗处更是最令人头痛的地方。这一次的机会很难得我们必须要把握住。”沙上的杨灭淡淡道。 “暗夜的确是很强大尖端科技配备更是让他们如虎添翼。说起来那玩意自爆的时候还差点把我这条老命也给搭进去。”安东尼奥的话语引起了一阵低笑。 戈尔森犹豫着道:“老板那些躲起来的日本人会不会趁乱给咱们背后来上一刀子?” 林野赞许地道:“这的确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新任林家主人已经浮出水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们都像是要在纽约大动一番干戈。对于这些家伙我从来就没放松过戒备。上次袭击我的那批暗夜杀手就极有可能是他们找来的。” 张虎瞪眼道:“那就他妈全杀了!小日本居然还敢在纽约冒头?妈了个巴子老子把他们一个个的脑袋都拧下来!” 林野微笑道:“火峰流竹这次考虑得很周密居然搭上了现任总统这根线可谓是用心良苦之极。张教官我上次说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虎大大咧咧地道:“早就全部办好了那些黑帮现在看到我们就全身抖没被干掉已经是谢天谢地。这么点小事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跟老子含糊。” “有时候往往这些小人物的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在某些地方上面的关系根深蒂固做起事情来比我们要方便得多。”林野目光渐渐冷下:“现在入主林家的那个日本女人无非是想跟我们玩场面上的套路我就偏偏不遂她心愿。林家的产业庞大雄厚那些日本人自是看得极其重要我倒要看看接下的局面他们该如何应付。” “老板现在暗夜那边是重头戏。这个组织势力很大要一举荡平他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鬣狗低声道。 “擒贼擒王暗夜总部是我们唯一的目标。猛虎的尖兵去拜访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林野沉默了一会脸上渐渐现出古怪笑意:“至于那位先生所供出来的分支不管是真是假国际刑警组织都一定会有兴趣。虽然未必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根基一动情形就由不得他们自己控制了。” 第九十六章 白狼 松井洋子的皮肤很白极其细腻。短单眼皮鼻梁略塌有着一张典型的日本女子脸型。由于身上那套nete1套装的缘故她看上去要比照片中稍微有女人味一些但还是属于那种走在马路上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类型姿色平庸毫无惹眼之处。 这个现任林家家主正身处猛虎办事处内就坐在林野的面前。她举止高雅话语低声而清晰脸上始终带着礼貌的浅浅笑意。在她的身后立着两个肩宽体阔的亚裔汉子俱是肤色黝黑神色阴冷头上光亮一片就连半根头也无。 “林先生您看正如我前面所说的作为一个刚来纽约来的弱质女流又掌控着世界第一家族的财产自然很需要强大而安全的保护。据我所知贵公司虽然在保安行业属于后起但口碑和实力都是最令人叹服的。无疑你们正是我需要找的人选。”松井洋子保持着淑女应有的坐姿语声低婉地道。 林野自一开始就没有对她的到来感到意外:“松井小姐您也知道我们是保安这行的新人有很多事情在经验方面要比同行欠缺很多。所以请恕我不能答应您的委托。毕竟您身份尊贵我不能因为任何一点点小岔子而给猛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松井洋子脸上现出了一个她这种年龄绝不该有的俏皮表情:“请原谅我愚笨的理解能力林先生这样说好象是在拒人于千里之外。在保安这个行业里恐怕拒绝委托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呢!” 林野微微一笑:“我也很想和你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您开出的酬金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个天文数字。但非常可惜对自己公司是不是有这个荣幸或者说是不是有这种实力成为您的护卫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林先生我想说清楚一件事。在您的面前是个崭新的第一家族和以往的任何人或是物都毫无瓜葛。我就是我一个诚心想要和贵公司成为朋友或者伙伴的人。这样说不知道您是不是满意?”松井洋子端起面前咖啡杯轻轻搅拌着小勺道。 林野神色不动:“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并且对您的诚意感到了一些惶恐不安。” 松井洋子轻笑起来:“林先生我和您都是聪明人就不要再玩捉迷藏的游戏了。朋友或是敌人就在您的一念之间我可是带着殷切的希望来到贵公司的。” “对于您的委托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但即使是没有合作关系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松井小姐您不这样认为吗?”林野语气平和地道。 松井洋子略为遗憾地道:“说实话来见您之前我对这次的会面充满了期待。在纽约我们本可以成为最优秀的合作伙伴。强大的武力和雄厚的资金自古以来就是天作之合。没想到” 林野淡淡地道:“可能是您和我的出点各自不同有些东西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林先生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现在的您还在对过去的一些事情耿耿于怀吗?我敢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您绝对不会后悔和我们打交道。”松井洋子犹不死心娓娓劝导道。 林野直视着她目光清澈如水:“松井小姐我的记性向来不好过去生过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我拒绝你的原因只是出于实力不够仅此而已。” 松井洋子犹豫了一会起身伸出了手:“既然林先生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强人所难。只希望以后您能够多多关照我们这些新邻居拜托了!” 林野微笑着与之轻握松脱手道:“这个自然前面我就说过不合作也可以做朋友。” 松井洋子深深鞠躬带着两名随从…bsp;“林先生这女人就是现在的第一富?怎么会找到我们头上来?”杰西卡在远处的办公桌后略感疑惑地问道。 林野点头脸色已变得阴冷下来:“不错她现在的确可以被这样称呼。没想到火峰流竹打出了这样一张牌既然主动要求被关照那我们也不能过于客气了。杰西卡你说对吗?” 杰西卡看着他渐渐变得残忍起来的眼神心中轻叹一声看样子做世界富也未必是件好事情。 “林家哥哥我想要吃这个。”华尔街后的一条林荫大道上赵若兰笑盈盈地拖住林野指着路面卖玉米花沾的摊位道。 小妮子现在已经成了林野名副其实的影子自猛虎公司的大部分高层离开美国之后赵若兰几乎是片刻不离地跟在林野身边后者暗自头痛却又无可奈何。 林野付钱接过小贩递上的挂糖玉米花。赵若兰轻笑着拿起咬了一小口另一只手牵住林野不放。 林野整支手臂上的黑膜层早已蜕落至尽如今的手掌修长而冰冷却不再像以前那么粗糙坚硬。赵若兰只是知道每当和他在一起时轻握着他的手就会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林家哥哥今天我来的时候正从办公室离开的那些人有些古怪。”赵若兰美目流盼显然还在找零食摊位。一抹淡淡的阳光恰巧透过树荫投在她的脸颊边晕红娇俏极为可人。 林野神色微动:“哦?你是指那个日本女人?” 赵若兰拉着林野走向远处的冰激凌车:“其实是她身后的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国内的一个门派和我们赵家已经有好多年的仇了。” 林野微笑道:“那些人厉害吗?会不会来杀我?” “林家哥哥又小瞧人了和他们打交道至今若兰还没有过败绩哦!”赵若兰犹豫了一会轻咬下唇低声道:“就算是若兰死了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因为我是你的影子。” 林野微怔望着少女脸上认真的神情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清晨和伏在自己胸前的那张柔弱俏颜心中不禁略略感动。 “不需要刻意去为我做些什么你还小照顾好自己会有很美好的未来。而我的一切早已注定。”林野平和地道。 赵若兰小小的脸蛋上尽是温柔神色:“我就只是哥哥一个人的影子除非哪天你不要若兰了不然这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 林野温和地笑笑迈步随她走向那部色彩缤纷的流动着悦耳音乐声的冰激凌车。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黑暗与孤独似乎已离他远去。 ※※※ 意大利罗马。 每日的凌晨无疑是阿里尔菲镇最沉寂的时刻。每一家喧闹的酒馆俱已安静下来极少数未打烊的店堂中就只有一些情浓男女仍在窃窃私语在迷离的酒意中甜蜜而温柔地相拥着似是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去分心。 街边排列整齐的汽车顶棚上几只野猫懒洋洋地伏着就连起来转悠一圈的兴致也无。它们的肚子早已被各色食物塞得溜圆妖异的眸子在月色之下偶尔会泛出森森寒光。 小镇的街道上寂静一片昏暗的路灯之下几乎看不到行人。微风缓缓拂过镇中的每个角落给炎热而枯燥的夏夜带来了一抹清爽凉意。 银色月芒冷冷挥洒将建筑物的顶层染得青茫一片。小镇西北角的几处屋顶上十几条黑影正纵跳如飞动作直是轻捷若猿。这批人俱是黑衣劲装身形强悍其中几条汉子的背上负着狭长而沉重的背囊。 悄然无息中黑衣汉子们四散而开如一张大网般自各个角落掩近了一幢灯光全灭的灰色三层建筑。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黑衣人直身迅捷打了几个手势。他对面的房顶上一条黑影身形展动纵至灰色建筑正门处动作如风地开始安装起一些物体。 低低的风声微扬一杆杆乌黑锃亮的火器被几个汉子自背囊中取出扬手间分抛给各处伙伴。汉子们似是做惯这般生活显得娴熟默契之极片刻间已是呈犄角之形通往灰色建筑的各条要道楼体的每一处出路俱是完全在他们的火力掌控之下。 门口处那黑衣人动作极快不到半分钟后他突兀停手身形徒然拔起单手微搭高处窗棂使力反折间已是轻巧地翻上了建筑顶层。 先前那汉子手臂微微挥下身边伙伴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压后的几条黑影手中枪身微抬身形缓退游弋四顾的目光中带着狼一般的警惕孤冷。 一行人退至小镇南端的空阔地带时脚下微微颤动。低沉轰然地爆破声传来一朵暗红色的火云自后方腾上半空其间夹杂着飞溅激射的点点星芒宛如无数的巨型礼花齐齐鸣放爆裂情形极是壮观。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黑衣人目光纷纷冷厉下来脚步急停。手中火器已是狞然抬起分散指向周遭暗处。 一个矮小的年轻人自黑暗中缓缓行出银白色的连身轻甲银白色的在黑暗中傲然隐耀光辉。 “猛虎公司的人的确是给了我们很大的惊喜。或许可以称之为耻辱。”随着他冷冷地开口四周传来沉重纷乱的脚步声无数人影自暗处逐渐显现已是将黑衣人这方牢牢合围。 鬣狗踏前一步漠然注视着周遭那些闪着寒芒的金属躯干缓缓地道:“这些就是你们准备用来洗刷耻辱的工具?” 白年轻人冷笑着直视他:“这样的待遇已经不错了我是暗夜欧洲分支的领叫做白狼。能死在我手上可以说是你们这些无名小卒的荣幸。” “老头!这下你没话了吧?我早说过那破房子里不可能有人你却硬是要去捣鼓一下”戈尔森一副早已料定的神色得意洋洋地道。 安东尼奥低沉地道:“这句话好象是我对你说的。” 戈尔森神色不变:“有谁听见?谁能证明?老板都曾经夸过我料事如神他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 白狼低笑了一声:“先生们说起来我还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像你们这种货色干掉了枪神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来偷袭暗夜的总部难道这世界上的保安都是以狂妄无知来衡量自己的职业水准吗?” 鬣狗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晃:“错了你现在面对的是保安中的猛虎。” 白狼愕了一愕随即疯狂地大笑起来:“我的上帝!猛虎?猛虎只不过是你们那可笑的注册名称还真把自己当成强大的食肉动物了?有意思这么多年了你们是我所遇见最搞笑的一群人。” 鬣狗保持着笑容身形不动做了个简单的手势。 身后的猛虎队员们纷纷收枪归入背囊目光中已隐隐带上了嗜血前的亢奋。 白狼微怔道:“先生们你们是群疯子吗?不要让我玩得过于无趣为了伏击我们已经度过了很长的无聊时间。” 戈尔森急不可耐地搓了搓双手狞笑道:“你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感觉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第九十七章 十八邪魔 阿里尔菲镇南端地势开阔接近于镇口除了几幢零散分布的建筑物外完全类似于一个小型广场。空地的中央有着一眼小小的人工喷泉。清澈的泉水挥洒而出填满了麻石砌成的蓄水池。 喷泉的周围点缀着一些郁葱花草在沥沥扬扬的水声之中随风微动显得幽静而淡雅。青蒙蒙的月色下这个镇上孩子们最爱来的去处已完全被高大狰狞的怪物围满。它们密密麻麻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狂暴的杀机在静寂无声间一丝丝地涌荡激流几欲令人窒息。 面对着四处皆是的垩甲战士猛虎队员们带着野兽般的亢奋神色纷纷反手扯下了制服。月光在他们钢铁般强悍的身躯上镀了层淡淡青芒乍眼望去亦似穿上了一件神秘的金属连甲。 安东尼奥将几个背囊收到一边后缓缓走到蓄水池边坐下从口袋中摸出香烟点燃。微弱的火光中这个沉稳冷漠的老人脸上竟似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神色。 白狼的目光已从倨傲慢慢地转为震惊最后无法遏止地带上了恐惧。如梦魇般的情形狞然袭来几乎要将他的心脏蹂躏撕碎。 低沉的嘶哑的咆哮声中所有的猛虎队员腰身前倾双拳紧握额上暴出条条青筋神情似是极为痛苦。 片刻之间他们身体上的变异部位急剧扩张伸展。体积几乎要比以前膨胀上十倍不止! “都别愣着趁现在杀了这些怪物!”白狼是第一个从惊骇中清醒过来的人他后退一步疾按上右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戈尔森极其缓慢地抬头眸子中两团暗红妖火燃烧摇曳。右臂前端的那些黑色锯齿现在每一根都变得有尺余长短交错擦动间出类似于金属的“锵锵”声。他看了看这支“巨型啤酒扳手”摇了摇头:“***每次这段时间比做*爱还要累人!” 暗夜的杀手们身形连闪已如水银泄地般悄然涌进了猛虎的阵型。十几个垩甲战士高高纵起手臂急挥间无数铁器直袭而下带着青森森的光芒翻转呼啸飞射向他们的敌手。更有十数条长长火舌夹杂其中一时弹雨如蝗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 而那些地面上掩近的杀手依靠着自身所装备的甲衣根本就无视同伴所出的道道攻击。他们就只是闷头疾进或冷漠或亢奋地扬起手中锋锐利器。所面对的是人或是怪物都已不再重要。杀戮才是唯一的目标。 猛虎队员急散开站在最后方的一条汉子突然蹬地而起。脊背后恶魔般的肉翅一展丈余轰然扑扇几下后紧贴身后整个人已如箭矢流星般直冲上茫茫夜空! 戈尔森对着当头斩来的长刀漫不经心地轻抬右臂两支长长锯齿立即夹住刀锋。微微转手间刀身立时折断。他对着敌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挺臂直插黑色坚硬的齿尖摧枯拉朽般撞塌对方面甲一击毙命! 几乎是所有的暗夜杀手都遭到了近乎儿戏般的虐杀。一直以来所倚仗的尖端垩甲在敌人那可怕的“手臂”或是“腿脚”之前已如纸扎般脆弱可笑。直到此际这些强大的杀人工具才清楚了一个事实。他们正面对的不是人也不是怪物而是来自地狱的邪魔。 连续纵起的垩甲战士眼见着攻击被敌人轻松避过不禁纷纷低吼起来。一时间枪声、铁器破空声不绝于耳密度竟是先前的一倍以上! 半空中一名垩甲战士正双臂挺举几杆连着臂身的火器咆哮着将弹雨倾泻入场中。一双坚实有力的利腿突兀踏在他肩上轻轻巧巧地拧转之间他的颈骨出“喀嚓”一声脆响身躯轰然坠落地面挣了几挣就此不动。 “天上!有敌人在”他身边一名伙伴的惊恐喊声在狂暴的劲风掠过之后戛然而止。整个头颅被重踏一脚后撞碎了锁骨鼻梁以下完全嵌入胸腔大量的鲜血自护面中急喷而出身躯软软倒栽落地。 白狼的垩甲已完全铺展至全身手臂前端探出了三枚弯刀状的尖锐突起脊背由上自下生出了一排弧形尖刺在月色之下微泛银芒看上去极之锐利。而他自混战开始之后就一直立在原地不动。这位暗夜欧洲分支领浑身已完全被冷汗湿透先前的傲慢气焰早就被抛到了九宵云外。木立之中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因为如果说属下们正在交战的敌手还可以勉强算人的话。那自己所面对的诡异生物似乎已经脱离了人的范围变成了一头不折不扣的魔兽! 鬣狗的面容依然清秀脸上犹自带着温和的笑容**着的上身亦无异变之处。而他两支刀臂的前端却已经触到了地面!狭长的青色臂身几乎已有躯干宽阔。而锋锐的臂缘边布满了一粒粒尖利之极的森森獠牙。一眼望去这两支手臂能让人唯一联想起的东西就是力量毁灭性的力量! “我记得你前面好象嘲笑过猛虎公司的注册名称?”鬣狗两支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刀臂轻盈挥动随意挡格着袭来的铁器弹流。9mm弹径的子弹竟就只能在他的臂身上扎进一半身躯。而那些激射而来的铁器更是如玩笑般被击落于尘。 激烈的枪声仍在继续小镇中的居民并没有半点反应。除了极少数的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外更多的居民则是躺在床上簌簌抖。安逸闲适的生活一旦过惯当血腥杀戮就在身边时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而已。 已经没有一个暗夜杀手敢于纵起而那高空之中的恶魔仍在盘旋。那一点疾飞的黑影给每个垩甲战士心理上都带来了极大的恐慌不安。当他们想要以火器袭上时身边迅疾袭来的攻击静悄悄地掠走了一条条生命。 阿塔尔在好不容易杀掉两名敌人之后疾退到安东尼奥身边抢下他嘴中的烟卷叼上探身拾向一杆火器。就在此时一名暗夜杀手如影随形地扑来手中利刃直刺向他的侧腰! 一朵美妙凄艳的火云在杀手面上腾起低沉的爆炸声中他的整个上半身如同被几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扯开一般碎裂成了无数小块。而失去躯干的双腿却仍在惯性作用下腾腾奔了几步后撞上了阿塔尔的身体颓然倒下。 “嘿嘿谢谢你老头。”阿塔尔粗粗拍打着身上被溅满的肉屑反手扯下了眼罩。 安东尼奥抛掉手雷拉环皱眉道:“那是我的最后一支烟你这该死的家伙!” 鬣狗微笑着注视前方敌手:“知道吗?公司的名字是我们老板注册的。没有人能侮辱他像你这种爬虫更加不能。” 白狼已经被恐惧折磨地快要疯低低嘶吼一声后身形疾纵连闪斜兜向混战人群之中。度之快竟和那些暗夜杀手有着天壤之别。他为人孤傲阴险向来行事狡狯如狼双臂连挥间血光暴现已是瞬间斩伤了几人。 鬣狗目光冷下亦是疾冲入人群径直截向他前方。行动间两支刀臂直刺横斩可怕强悍的撞击力之下那些垩甲下的身躯无不骨折肉烂所经之处立时如旋风般扫倒一片! 一道几近半米长的粗大火舌突兀喷出远距离攻击的垩甲战士刹那间被扫倒几人。每个人俱是被威力绝伦的弹流直接击中面甲颅骨被撞得如同踏烂的柿子般血肉模糊一团。 “老头我的枪法怎么样?”阿塔尔得意洋洋地道左眼中四只瞳孔妖异地转动不休。 安东尼奥冷哼了一声:“和杨比起来你简直就像是个会开枪的瞎子。” 阿塔尔恼火地打出一串长点射远处应声栽倒几人。恨恨地吐了口唾沫他悻然道:“谁和他比玩枪简直是脑子有病!那家伙比我们还要像怪物!” 十八个猛虎队员十八种完全不同的杀戮方式暗夜杀手的数目急剧减少场中所剩的已寥寥无几。 戈尔森直接用“扳手”捏断了一个敌人的头颈方抛掉尸身时三枚弯月形的锐齿悄然袭来阴险地反撩而上切向他的胸腹。 一股大力斜撞而至戈尔森顿时横飞出去直跌出几米开外。他翻身自地上爬起怔怔地望着那个站在自己原先位置上被白狼切中前胸的伙伴低声咆哮道:“你你***是不是想自杀?” 鬣狗抬臂横扫但敌人一击之后已疾退至远处。他低头望了眼胸前翻出白骨的狭深伤口冷漠地道:“虽然你是个废物但毕竟还是老板的手下。” 戈尔森长长地出一声狂吼铁青着脸直冲向那个退回暗处的身影竟是对身边袭来的攻击视若不见! 鬣狗苦笑身形掠起胸前鲜血喷涌更急。这个孤僻内向的年轻人紧紧跟在“废物”身后截击了所有的攻击。似乎对自己身上那道几乎致命的伤口半点也不在意。 几乎是所有的猛虎队员都看到了这一幕每个人的双眼俱是在刹那间变得血红。在这些铁血粗犷的汉子们心里身边的兄弟无疑比自己的生命都还要珍贵得多。 高空中那名汉子双翅疾收带着道猎猎狂飙直冲而下。大力踏爆了一名敌人头颅之后他身形忽折回腿扫断旁边一人颈骨。嘶哑的怒吼声中合身扑向第三个敌手轰然一头撞上对方面甲额角碎裂溅血但敌人却立时毙命! 搏杀在瞬间变得更为残酷直接已没有人在意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猛虎队员们往往刻意用身体去嵌住袭来的锋刃以求更为迅捷地格杀对方。仅存的十几个暗夜杀手均是这一批伏击者中的翘楚能活到现在无疑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而敌人那悍不畏死的攻击方式却在刹那将他们的意志击溃。随即亦将生命一并掳掠。 极远处小镇里唯一的教堂塔楼上静静地立着两名女子正神色漠然地注视着这场血腥对战。 “玛雅你真的就这样看着白狼被那些怪物杀掉?”其中一人轻笑道。 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玛雅语声清冷依旧:“阿穆勒先生并没有要求我参与伏击白狼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那女子娇媚地道:“依我看白狼随着枪神之后消失恐怕对你的好处很大呢!” 玛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紫炎我并不想杀你。所以以后请注意你的说话方式。聪明人活不长这个道理我想你会懂。” 紫炎轻拍胸口嗔道:“你又来吓我!人家只是一时心直口快而已。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得罪玛雅女神呢!” 玛雅似是不想再说话沉默地望向那片杀戮之地。 紫炎跺了跺脚无奈道:“唉!我可没那么好命白狼虽然很讨厌但在这次行动里却是我的搭档。行了女神大人我再不去他可就真的要死了。” 玛雅注视着她飞掠而下的背影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不自量力。” 第九十八章 伏兵 广场上的杀戮已在悄然无息中止歇。喷泉下的蓄水池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具具尸身。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已完全变成血色粘稠而又浑浊在月色下泛着妖异的点点暗红狞然之中带着丝淡淡的凄美。 十几个猛虎队员走到喷泉边安东尼奥从一具背囊中摸出大卷绷带扬手分抛给他的伙伴。汉子们凑作一堆相互包扎起了伤口。正如一群极地中的野狼般这已是他们唯一的取暖方式。 白狼身形渐滞缓缓顿了下来目光中带上了孤注一掷的疯狂。身后一幢孤零零的小楼默然矗立在黑暗中看起来他似乎已无路可退。 正前方那两条如附骨之蛆般的黑影渐渐逼近一左一右掩了上来。而那头强悍狰狞的魔兽亦在其中。 “交给我这家伙是我的。”戈尔森目中两团妖火摇曳不休语气中杀机毕露。 鬣狗无所谓地点头:“随便不过小心他的爪子队长大人。” 白狼低沉地笑了起来长久以来的傲性在绝境下逐渐显现:“你们把我当什么?可以任意被宰割的羔羊?” “比羔羊还要差在我的眼里你就只是条爬虫!”戈尔森狂吼冲上右臂垂在身侧锋锐的黑色锯齿支支绷直舞动似是急不可耐地要去切割绞杀! 白狼双腿倒纵上墙大力蹬踏间整个人飞掠而出动作灵捷之极。两人身形极将接触的那一刹那他双臂急格住对方袭来的“利器”身躯反转脊背后的那排森森尖刺从戈尔森胸腹处横切而过顿时血雨暴现! 戈尔森腾腾退了几步胸骨之下被开了道长长裂口肌肉向两边高高翻起显得极为可怖。他死死盯住已疾闪至远端的敌手竟是对自己的伤势半眼不瞧。 鬣狗微微皱眉:“废物你去休息一会别把命都搭在这里!” “你们之间的感情还真是深厚呢!不过有没有人陪我玩一会呢?”随着娇媚的话语声一个满头碧的白人女子从黑暗中行出袅袅婷婷地走到白狼身边站定。刺着紫色花纹的脸上带着些许俏皮的笑容。 鬣狗望了眼戈尔森后者冷声道:“我还是要前面那个。” “哎呀!白狼大人您好象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咦?你的手下在哪里呢?该不会都被杀了吧?”女子对径直走来的两名敌人丝毫不以为意笑吟吟地对身边道。 白狼低哼了一声:“紫炎先收拾掉这些家伙再来讽刺我也不迟。” 紫炎微微叹息:“这些人好可怕人家可是鼓了很大勇气来救你的呢!” 白狼似是不愿与她纠缠不休身形忽展已是向着戈尔森掠了过去。 “没良心的家伙早知道就和玛雅在一起看戏了。”紫炎望着已逼到近前的鬣狗忽轻笑道:“您不会真的和一个女人动手吧?英俊的怪物先生。” 鬣狗微微摇头:“在这个世上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不在乎杀女人的感觉不错我一直很喜欢。” 悄然无息间一些黑影自暗处隐现在喷泉旁形成了合围之势。 “***别包了!真是没半会清静!”一个猛…虎队员恼火地扯下伙伴刚为他裹好的纱布阴沉着脸道:“这些***爬虫数量还真是令人头痛。” 安东尼奥卸下背后的行军包冷漠地道:“别忘了这里是虫巢。” 戈尔森急促地喘息着腰肋处又斜斜被划过一道狭长伤口鲜血已染红了整个身躯。敌人依仗着自己的度如风般来回卷过他的身侧只要稍有疏忽就极有可能带来破膛之厄。 白狼在远处疾行游弋高划过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望着敌手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开始觉得先前存在的恐惧疑虑是多么无稽的一件事情。 一团庞大炽烈的火焰徒然从紫炎的樱口中急喷而出几乎是瞬间就吞没了敌手的身形! 鬣狗双足连点身形暴退刀臂交叉互在面前已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灼伤了半边身体。 “对不起哦!我只是想和你玩玩并没有恶意的。”紫炎娇笑道疾掠而进又是一道长长赤焰亮起将周遭的一切照得亮如白昼。 鬣狗只觉得臂身已在这可怕的高温之下隐隐作痛其他部位更是焦黑一片一时间竟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那背生双翼的汉子咬牙纵起已是鲜血淋漓的肉翅大力扑扇。身形方动间一枚弹头呼啸而来绞进了他的腹腔爆出大蓬血花。汉子闷哼一声整个人顿时向后倒下。 身边的几个伙伴大骇急忙抢上将他拖到喷泉死角处安东尼奥双手疾挥一连串火云在远处爆开几个人影在硝烟中软软仆倒在地。 “你他妈没事吧?该不会不会死吧?”一个猛虎队员嘶哑地吼道。 受伤汉子低笑一声:“操你***!老子死不了要不是前面和那些王八蛋干过了头会被这小玩意打中?真是真是***倒霉。” 正如他所说的猛虎队员们身上或多或少的伤势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负累。无论是度或力量上都明显衰弱了许多。而那些新的敌人却依旧垩甲齐备动作迅捷动着阴险而又致命的攻击。 “哧”的一声轻响白狼如一道银烟般掠过戈尔森身侧右臂划动间几乎已将对手腰斩!感觉到了因挡格而传来的震动心中不禁暗自叫了声可惜。 一道狭长宽阔的黑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厉厉劲风当头直斩而下!俯身疾行的白狼促不及防大骇之下极其狼狈地就地打滚那物轰然斩进土层中几近没半! 惊魂未定间一支冰冷的铁钳突兀袭来卡上了他的后颈。沛然莫御的大力压下白狼手足急挣却依旧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就连半分反抗的能力也无。 戈尔森一脚踏上敌手头颅转恼火地道:“谁他妈要你帮忙的?” 鬣狗一击不中疾展身形缠向紫炎远远丢下了一句:“慢慢把他的头切下来。” 戈尔森大力吐了口唾沫:“老子偏偏就不听你的!唔切一半好了!” 紫炎眼见着按住白狼的那支铁臂开始渐渐收紧而自己却又被高掠动的敌手刺劈纠缠。俏颜微微变色伸手按上了臂端凸起。 场中的混战已接近白热化猛虎队员们几乎俱是遍体鳞伤而其中两人却死守在那受伤伙伴身前半步不退! 安东尼奥右胸上深深嵌入一枚铁器血泉正从边缘处激涌而出伤势颇重。他的那只行军包早已空了大半一架架模型飞机在空中盘旋硬是压得敌人的远距离支援火力不敢抬头! 戈尔森极其缓慢地用力尖锐的锯齿嵌入对方垩甲向内合拢。白狼喉间出了一阵模糊的哀号声四肢急促抽*动。口鼻中大量的鲜血开始急喷而出瞬间涌出面甲在身前的地面上蜿蜒汇聚凝成一洼血塘。 紫炎身上的垩甲已层层铺展而开她望了眼已死多活少的白狼面容变得铁青。鬣狗已无声无息地潜进身后刀臂微扬间直刺她的后脑! 一轮小小的炽日徒然在黑暗中亮起。紫炎垩甲表层密布的处处凹口之中突兀喷出长长烈焰整个身躯看上去竟已如同一个正在急剧扩张的庞大火球! 鬣狗只觉得焰浪急袭而至高温之下头已是根根卷起枯干。身形急退间胸前突兀剧痛一口气竟是接不上来。脚步跄踉间顿时被那火云赶上。他心中了然无幸索性不再退避不知为何嘴角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砰!”一枚狭长的弹头自极远暗处射出旋转着扎上紫炎面甲恰恰撞击在左眼处! 那轮炽烈的骄阳在瞬间黯淡泯灭。紫炎头部重重震动了一下整个人向后仰倒。她的左眼已凹进眼窝血肉模糊一片。由于过度惊骇却是丝毫不觉疼痛。 “砰砰砰!”接连三枚弹头分毫不差地撞在紫炎左眼处。就在她缓缓而倒的瞬间已被那处深深凹下的面甲刺进颅内当即毙命。 悠长清越的枪声自响起之后就仿若美妙的钢琴乐章一般渐渐涌动激扬。似乎那只隐在暗处的魔手正在飞舞演奏要让它成为这杀戮之夜的唯一主角。 那带着邪恶尾翼的沉重弹头自黑暗中激射四散。两枚一组俱是撞击在暗夜杀手的面甲之上。无论那些目标是在疾行或是纵跳两枚弹头一个弹着点必定有一人软倒。枪枪如此绝无虚! 猛虎队员们身上压力骤轻渐渐扳回了局势。而戈尔森居然真的在切断白狼一半头颈后才得意洋洋地走到鬣狗身边扶起了他的兄弟。 远处教堂的塔楼上玛雅的身边已不知何时多了名男子。他穿着一袭金边黑袍面目笼在阴影之下亦是望向这边战局。 “其他三个分支的领现在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这下你该满意了罢?”男子缓缓开口尖锐的声音中透着丝溺爱。 玛雅的青铜面具上泛着微弱冷光显得愈加神秘莫测:“是的阿穆勒先生现在暗夜自元老会以下都在我的直接掌控中了。” 阿穆勒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颔道:“或许你应该去为这些命运悲惨的伙伴报仇。在收服人心上这样做总是不会错的。” 玛雅犹豫了一会欠身道:“遵命我这就去办。” “记住问出我想要的然后再处理干净不要令我失望。”阿穆勒身形诡异地扭曲起来融入夜色不见。 “喂你这家伙不会晕过去吧?”戈尔森小心翼翼地架住鬣狗不放心地道。 鬣狗望了眼已经变成正常长短的刀臂冷漠地道:“我没事只不过失血过多而已不用你这样的废物操心。” 戈尔森似是想反唇相讥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突然笑了笑将伙伴扶得更紧了些。 蓄水池旁的猛虎队员们已是完全站在死人堆中随便一脚踏下去就会溅起粘稠厚重的血浆。远处的枪声仍在继续残忍无情地收割着为数不多的敌人。 一蓬青雾忽然借着淡淡微风拂近逐渐笼罩了喷泉周遭的空间。 戈尔森刚开始为鬣狗裹伤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软绵绵地仆倒下去。他眼睁睁地地看见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耳中甚至能清晰听见地面上传来的脚步声。可就是全身上下半点也动不了似是已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 一点碧芒自暗处疾射而出没入茫茫夜色之中极远处隐隐响起了一声闷哼枪声突兀哑火。 玛雅自黑暗中缓缓行出径直走到了鬣狗身前。因为他是整个广场上唯一一个仍能保持坐姿的人。 “你们是如何能做到异变的?告诉我你就可以不用受折磨甚至可以继续活下去。”玛雅的右手食指渐渐变得殷红如血:“虽然你的体质和意志力都很强悍但我一向很喜欢挑战。” “杀了我婊子。”鬣狗脸色灰败极其艰难地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玛雅冷笑抬手直刺凄艳血红的指尖离鬣狗右眼不到三寸时她的动作突兀僵直。 一朵晶莹剔透的六角形雪花划着轻盈曼妙的飘行路线在这个炎热干燥的夏夜就在她的面前盈然坠落。 第九十九章 天堂之蕊 鬣狗一动不动地靠在蓄水池边轻促地喘息着脸色枯槁灰暗看上去就像一个会呼吸的死人。他怔怔望着那朵小小的雪花轻盈落下插入血泊之中一时竟恍若如梦。 纷纷扬扬间一朵接一朵的雪花四散飘下安静地飞舞在蓄水池的周遭所笼罩的就只是这一小块空间而已。 “喀哧哧”一阵金属轻响传来硕果仅存的几个暗夜杀手突兀之间身躯溃塌而下整套连甲在突然失去躯干支撑之后空荡荡地坠向地面战栗着缩作一堆。甲胄之下的地面上缓缓流出一滩滩清水。而它们的主人似乎就此消失无踪。 玛雅身形不动双足疾点地面整个人仿若轻烟般急掠出这片小型广场隐在远处惊疑不定地观望。她的周身隐隐布上了一层淡紫色光华而青铜面具之上却已被悄然腐蚀出无数孔洞直如厉鬼般狰狞可怖。 几朵雪花飘落到鬣狗裤腿上急融化渗进。冰凉彻骨的极寒感觉直从腿上传遍全身微微打了一个寒战这白净清秀的年轻人站起身蹦达了几下连连向手心呵气。 “冷啊!冷死我了!咦?我他妈怎么又能动了?”戈尔森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满脸疑惑之色。 鬣狗亦是一怔望着纷纷站起的猛虎队员们他伸手接住了一片盈盈飞舞的雪花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安东尼奥刚一起身就直奔向西北方。这个内敛沉默的老人面上隐隐带着焦虑忧急的神色。 鬣狗偏了偏头两个猛虎队员跟了上去。片刻之后将杨灭架了回来安东尼奥手中紧执的是他的那杆长枪。 “你怎么样?能动吗?”鬣狗低声问道。 杨灭脸色煞白额上密密地布着一层细汗说话声细微无力:“差差点就死了突然胸前一麻就开始喘不上气全身冷没半处能动的地方。刚才飞来一只小虫子硬钻进我嘴里渐渐就有了力气人也暖了过来。我没事喘一会就好。” 鬣狗思忖了一会断然道:“列佛卡克勒耶夫你俩护着杨我们现在就走!” 望着猛虎队员们有条不紊地后撤远去玛雅依旧隐在暗处不敢稍动竟是连呼吸也刻意压得轻缓下去。这个清傲孤高的女子此际全身俱已被冷汗湿透冰凉粘腻的内裳紧贴在肌肤上更是令她簌簌而颤。 天上那小小的白色精灵已不再纷落目光触及间除了尸体血泊中仍有极少数尚未融化的残留外这匪夷所思的景象正如它来时一般寂然之间消失无踪。 玛雅的心中除了巨大的恐惧之外更多的则是惶然。这一片突如其来的小范围降雪轻易破解了她的“迷颜醉”不说更是同时将剩余的暗夜杀手一举尽歼!作为那片大山中走出的毒术修习者她自是十分清楚看似四散乱坠形色雷同的雪花实则由两种截然不同的内质构成。而它们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能够自行辨别敌我!那名看不见的敌人用毒手段之精深巧妙已近乎于神迹! 时间一分一秒悄然流逝四周安静得可怕。密密麻麻的尸体交错重叠僵卧在凄艳的血红中狞如修罗地狱。 突兀间镇外极远处隐隐响起的警笛声传来划破了死一般的寂然。玛雅咬牙轻抬双手周身已是蒙上了青黄蓝三种完全不同的光晕青铜面具在这荧荧斑斓映照之下更是显得诡异莫明。 低低的风声响起她身形疾展足不点地般掠起一袭黑袍被急划过的气流向后扯动飞舞不休。整个人在月色下仿若一只轻盈灵捷的寒鸦般急投向远处。 阿里尔菲镇横向范围极阔片刻之后玛雅已是疾行到了北端。她的度已经被恐惧逼至了极限身形之后竟是卷起了一道淡淡烟尘。将出镇北口时玛雅突兀一个急停双足轻点落地面具深处的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了强烈的惊骇。 她正前方的地面正蠕蠕而动极其缓慢地向上隆起龟裂似是有物欲破土而出。稀稀簌簌的土粒滚落声中一株青茎碧叶的兰花骄傲地倔强地探出了身躯。微微颤动中白玉般晶莹的花蕾盈盈怒放。狭长剔透的瓣叶之上夹杂着几丝殷红之色凄美艳绝不可方物。 清新淡雅的幽香悄然无息地充斥了整个空间。小小的一朵兰花竟宛若天堂之蕊般光芒万丈就连那弯明月在它的面前亦是黯然失色。 玛雅身躯上的三重暗芒瞬间泯灭嗓口微甜一道血箭从樱口中急喷而出。她的满身毒技似乎在这一刻已被完全压制摧毁。 “谁?是哪一位高人?”玛雅颤声道双手连动间一层又一层的淡光在周身亮起但又随即无声暗淡。 微风袭来那株兰花轻轻摇曳盈动俏然似是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玛雅只觉得遍体如蛇行蚁走麻痒难挡一缕阴寒之气渐渐缠绕了心脉呼吸已变得急促紊乱起来。她低低喘息几声忽用极其娴熟流畅的苗语道:“是金花的人吗?同为黑角一脉又何必赶尽杀绝?!” 花香渐浓沁入鼻端直欲令人心神俱醉。玛雅闷哼一声无力地向后连退几步面具之下鲜血狂涌身躯颤栗不已。 “金花金花”玛雅低念几声语气怨毒刻骨。她缓缓抬手牙关徒然紧合咬破舌尖一抹赤中杂碧的血液喷上掌心整只手掌徒然乌黑紫! 淡淡的黑气自玛雅掌缘腾起逐渐变得浓烈浑浊空气中顿时腥气扑鼻。她咬牙抬手急插入自身侧腹!血光暴现间整个人身形一闪而没疾射入茫茫夜色中。度之快竟是与先前判若两人! 小镇安静依然如同一只庞然巨兽般默默矗立于黑暗中。街边的阴影处缓缓行出一个纤巧身影。腻瓷般白皙的柔荑探出轻轻折下了那朵兰花。 她似是对遁去无踪的玛雅不以为意一双清冷之极的明眸转动望向了远处街面上两只相依为伴的猫儿。然后在青蒙淡洒的月色中幽幽地叹了口气。 ※※※ 麦廉罗亚费力地转过肥厚头颈将轿车小心翼翼地倒入库房之中。抬手关掉了收音机他气喘吁吁地挪动2oo磅重的身体抱着两包食物钻出车厢。 作为著名netr电视台的监制丰厚薪水私人别墅大型游泳池最奢华的家居摆设这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无数同行嫉妒欲狂。而最让麦廉罗亚欣慰骄傲的他还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比自己小上12岁的娇妻闲适家中悉心照顾着两个幼小孩子。温柔贤淑漂亮而年轻她是那么的完美几乎已是他的全部。 “亲爱的我回来”麦廉罗亚推开大门眼前出现的情形却令他手中物品无力地坠落地面。 如同往常一样妻子安吉莉正坐在沙上等他下班已做好的晚餐正摆在桌上。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被拥在母亲的怀里似是在等待着开饭。 客厅中沙的对面大刺刺地立着几名男子。他们身着夹克膀大腰圆一柄柄短枪正在手中转弄不休。 “麦廉罗亚先生我们已经等了您很长时间。现在请过来坐下。对安静地坐到您的小宝贝身边。顺便说一句您是怎么钓到这个尤物的?用钱?还是用您那短小的老二?”一个形貌猥琐的黑人大汉嘲讽道身边几个汉子出了一阵恶意的低笑。 麦廉罗亚哆嗦着坐到妻子旁边强自镇定道:“先生们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有一些钱你们可以尽管拿去我保证不会报警。” 黑人大汉望了眼伙伴大笑了起来:“赞美上帝!像您这样的上流人物都习惯于用钱来打人吗?” 麦廉罗亚悄悄握住了妻子颤抖的手低声道:“绝不是那么回事先生们我只是出于真心地想要做些什么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说实在的我讨厌有钱人。他们高高在上看不起像我们这样的穷鬼。就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扮出一副可怜样。行了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把戏我们可不是乞丐!”黑人大汉冷冷地道:“今天来这里是想拜托您一些事。我是个粗鲁的人希望您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麦廉罗亚犹豫着道:“先生请您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按你们的吩咐去办。” 黑人大汉傲慢地点头:“其实很简单您在netr电视台可以说是个大人物。就算是在整个纽约也找不出几个能与您媲美的资深监制。唔我们希望您能在工作中出一些小岔子。比方说那部还在拍摄的热门肥皂剧里您可以加入一些暴力色*情之类的镜头我想那样会比较好看些。” 麦廉罗亚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先生我不能这样做别的什么都可以” “看起来您还是不知道在和谁说话。”黑人大汉遗憾地道身边几名汉子立即扑了上去揪住安吉莉的头粗暴地将她拖到了黑人大汉脚边。两个幼小的孩子簌簌搂在一起已是被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上帝啊!这与她无关!”麦廉罗亚嘶哑地吼着刚起身却被重重一脚踹到小腹上整个人蜷起了身子绝望地哭号起来。 长长一声裂响安吉莉的上衣已被扯开漂亮的蕾丝胸罩被拉断坚挺结实的**立即弹了出来。 黑人大汉舔了舔嘴唇揪起那颗嫣红蓓蕾将一柄冰冷的猎刀按了上去扭头道:“麦廉罗亚先生不知道这样做您会不会改变想法?” 麦廉罗亚爬到地上哭泣着道:“求求你们我真的不可以那会毁了我的一切” “据我所知还有好几家电视台对您感兴趣您不一定非得在netr领取退休金。”黑人大汉开始缓慢地拉动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安吉莉凄惨的尖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房子。 “住手住手!你们这帮魔鬼我我去做我什么都答应!”麦廉罗亚痛哭流涕。 黑人大汉望着刀锋下的血迹皱眉道:“早说过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就是累。行了虽然不能在她的**上留记号很无趣但我还是很高兴听到您这样说。如果您改变决定在布鲁克林区的亲属也会被拜访。我保证那时将不会像现在这么斯文。” 一行人收起武器扬长而去。麦廉罗亚浑身无力地爬到妻子身边将她搂在怀里痛哭起来 “头上面不是说叫我们尽量不要弄出事情吗?”疾驰的雪铁龙车厢中一个汉子犹豫着问道。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慈善机构?唱诗班?不这样做那些富人老爷们肯就范才怪!”黑人汉子突然打了个寒战:“都他妈少罗嗦要是办不好这些事情只怕是那帮煞星迟早会灭了我们。” 同一时刻在纽约甚至是附近的几座城市内无数的家庭遭到了拜访。被厄运之神所青睐的这些上流社会精英们就只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现在的老板是一个女人。 第一百章 扑朔迷离 杨灭等人回到猛虎总部时正遇见索尔斯亚一步三扭地自大门内行出双方迎面碰上俱是怔在原地。 “让我看看唔杨你跟我进来!其他的小喽罗就免了!”索尔斯亚打量了大汉们一会打了个响指摇曳着腰肢走向办公室。 猛虎队员们望着他紧裹着臀部的高叉裙裤以及脚下所踏的大红色高跟鞋齐齐打了个哆嗦。 “杨你这家伙该不会和他那个什么吧?”戈尔森神色古怪地道。 杨灭无奈地摇头一语不地走向办公室。 戈尔森对身边的汉子们笑道:“嘿嘿你们说杨他为什么不解释呢?难道真的是这样?说起来平时我还真没见过这小子出去玩女人。” 安东尼奥重重地哼了一声满面怒色地走向地下室。 戈尔森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愕然道:“他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对于一个废物没有人能够指责你的言论。”鬣狗冷冷地道。 戈尔森为之气结:“鬣狗你别以为救过老子就可以整天趾高气扬!总有一天我也会哎!你他妈去哪?我还没说完!” 鬣狗似是半点也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沉默地走进楼房大约有大半队员跟在他的身后离去。 “队长你前面说的话好象是过分了一些。”剩下的几人中一个队员低声道。 戈尔森悻然挠头:“我说话向来不经过大脑考虑。又不是故意的。这些家伙可真是小家子气怎么跟娘们儿似的” 索尔斯亚等杨灭进房后抬手轻掩上了办公室的门回身冲他“娇俏”地一笑。后者心中登时大跳一下下意识地去摸身后背囊。 “林和那个大块头都不见了他们难道就不懂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移动电话吗?真是活见鬼这么热的天还要一位高贵柔弱的女士满城地找他们人家的皮肤都快晒伤了!”索尔斯亚厚厚的嘴唇开合间迅冒出了一大串抱怨。 杨灭暗自长嘘一口气微笑道:“索尔斯亚先生您是说巴赤他不在这里?” “是啊!那头满身肌肉的大猩猩!真不知道他整天在忙些什么?咦?等等”索尔斯亚正调着房中冷气忽扭头狐疑地道:“听你的语气好象知道林不在纽约?难道他和你们在一起?” 杨灭微笑道:“我们这次去拜访了暗夜在意大利的总部。临行之前老板曾和我提过他会独自出去一趟。至于去哪里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索尔斯亚瞪大了眼睛掩嘴低声道:“我的上帝!果真是你们做的!这么大的事情林他居然瞒着我!”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们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以失败而告终差一点就全体回不来了。”杨灭淡淡地道。 索尔斯亚脸上神色瞬息万变怔了一会突然抽抽噎噎地抹起了眼泪。 杨灭瞠目结舌地道:“索尔斯亚先生您这…是干什么?难道难道男友又对你不好了?要不我带几个人去劝劝他?”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现在翅膀硬了就把我这个引路人抛到一边!”索尔斯亚哽咽着从包中翻出手绢拭着泪水道:“你老实说林那小子是什么时候和那些‘十字’勾搭在一起的?” “十字?什么十字?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杨灭微怔道。 索尔斯亚气恼地撇嘴道:“杨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如果猛虎公司不是和那些人有关系怎么可能会在同一时间向暗夜动攻击?” 杨灭神色略变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索尔斯亚先生我想您误会了。在猛虎公司里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去杀人。但绝对不会欺骗或是背叛自己的朋友。这一点您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索尔斯亚怔住低声道:“如果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那这次的事情恐怕是有些古怪。” “我在听请您详细地说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灭沉声道语气凝重之极。 “昨天早上在半个小时里面大约有十几个国家的朋友用各种方式联系了我。暗夜在北美洲、欧洲和亚洲的分支在大约三十八小时前同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有的事现场没有一个活口留下那些古怪的配备原封不动地穿在他们身上里面的躯干像是被坦克车碾过般令人恶心。”索尔斯亚略微疑虑地道:“事后赶去的国际刑警组织所能找到的唯一线索就是刻在每具尸体脸上的十字符号。” 杨灭皱起了眉头:“暗夜的总部是空的并设下了伏局袭击我们显然是早有防备。我想那些分支应该也是刚换过地点难道有人监控了他们的一切?或者说暗夜里面有内奸?” 索尔斯亚轻敲自己的脑袋费解地道:“我只是不明白一点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要知道每一个暗夜杀手无论死活都能换取一笔很大的悬赏金。现在看起来这些人至少不是为了钱。” “索尔斯亚先生您的朋友里有没有人提到过任何有关于暗夜领级人物的死讯?”杨灭低沉地道。 “完全没有。”这一次“上帝之手”回答得很肯定。 杨灭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地道:“我有一种直觉这批人不会是朋友。” 索尔斯亚深以为然地点头:“和我想的一样这股势力很强大简直可以说是可怕谁都不知道它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我们得小心为妙。上帝。林呢?该死的家伙他现在在哪里?” 此时林野正一身休闲打扮颈中挂着长镜像机不急不徐地跟在远处一个女子身后穿梭于罗马市中心的威尼斯广场上。看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游人轻松而悠适。 经过那组象征亚得里亚海的喷泉时林野无意间望了眼水池中的倒影长运动帽不羁黑。无声地苦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被小四同化了。 那个黑暗而血腥的杀戮之夜几乎是林野这辈子所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而那场匪夷所思的降雪无疑是他行踪仍未暴露的唯一原因。远远望着玛雅莫明遁走后他立即紧跟着隐入夜色之中。隐在暗处的救兵固然神秘莫测但林野的注意力却仍在是暗夜这一方。现在看起来伺伏已带来了唯一的机会。 已经快要整整两天了那个带着诡秘面具的女子就只是低垂着头跄踉着行走于罗马的大街小巷之中。夜深时她会去某个酒馆小憩片刻然后继续那漫长而毫无目的地孤行宛如一只被人遗弃的雌猫般茫然凄惶。 林野的嗅觉使得他可以丝毫不露行迹地跟在几百米开外。正如很久以前追踪那头狡猾的豹一般他耐心十足并不去考虑这样的情形还会维持多久。事实上前方的黑袍女子脚步已愈见虚浮真正的捕猎时间似乎已为时不远。 和林野所猜测的一样重伤的玛雅在长时间谨慎返折之后几乎已耗尽了每一分体能。扶着广场边的粗大立柱低低喘息了一会她的脚步徒然加快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玛契罗剧场大街方向行去。 横穿过两条小巷玛雅沿着剧场大街斜斜兜了大半个***径直走进了科斯美汀圣母教堂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十分钟后林野步入大门教堂内部很小很安静为数不多的信徒在做着祷告。四面的墙壁上有着拜占廷风格的镶嵌画显得古老而神秘。 顺着仍残留在空气中的体息林野缓缓行至教堂后院。落日的余辉正映照在这片狭小的院落内将一切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后院角落中有着一口枯井缘壁斑驳残破年代显已久远。 林野行至井边注视着垂挂直下犹自微微晃动的绳梯嘴角边渐渐露出冷笑。 下至井底行过一条黑暗狭窄的巷道后出现在眼前的明亮世界几乎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圆形高耸的十六根浮雕立柱支撑起了一个宽阔的空间。琉璃般晶莹的石板铺满了整个地面在穹顶射下的灯光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立柱之间夹杂着一些巨大的青铜雕像或为人物亦有奔马走兽俱是栩栩如生。 越过雅致的大理石阶桥一口由白玉砌成的深池正在前方腾腾喷出雾般的水气。依稀可见一黑袍人立于池边摆弄着几台金属仪器。”十字的人?想不到你们这么快便找上了门。”那人听得脚步声响并不回头口中淡淡地道。 仪器下蜿蜒伸出的密密导线连接着浴池中的一具巨大甲胄林野望了眼那里冷漠地道:“错猛虎的人。” 黑色甲胄表层插满了各式电极浸在翻腾不休的池水中。紧裹于其内的玛雅面具已被除下雾气之中隐见肤色白皙一头黑随着水波起伏似是失去了知觉。 黑袍人缓缓转身两道冷电也似的目光在林野面上扫了一扫忽尖笑起来声音直如夜枭锐啼凄厉刺耳之极。 林野注视着他所着的金边长袍随手抛去了身上杂物:“你们暗夜的人是不是认为把自己藏在衣服底下会比较有安全感?” 那人笑声渐止反手除下宽大头罩:“年轻人这样做是出于无奈。做我们这一行最不希望的就是将本来面目暴露于人前。至于安全感我想在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给你这东西。” 出现在林野面前的是一张亚洲人的脸庞。惨白的肤色锐目鹰鼻极薄的嘴唇紧抿在一起显得残忍而冷酷。 “我想知道是谁委托了刺杀我的任务。”林野平静地道。 男子微怔随即挥手道:“对不起这个我无可奉告。猛虎的林先生是吗?你会成为暗夜的刺杀目标我感到很遗憾。要知道委托就是委托雇主就是上帝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冲突一切皆是源于任务。你敢于来到这里的勇气很值得人欣赏。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可以走但暗夜与你之间的游戏不会停止。” 林野微笑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正被些什么事情所困扰。” 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倨傲的笑容:“你对整个暗夜大突袭的策划很成功手段也非常高明。说起来还真是很多年都没遇见过这样有实力的对手了。年轻人你让我玩得很开心希望可以继续保持下去。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暗夜之王阿穆勒。” 林野心中念头电转神色不动道:“阿穆勒先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哦?你让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说说看?”阿穆勒目光中带上了丝讶然。 林野目光投向池中轻描淡写地道:“你所说的整体袭击并不是我们做的。现在建议你杀了她留着命去对付新的敌人。阿穆勒先生不要令我失望。” 第一百零一章 阿穆勒王 阿穆勒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林野语气中隐露欣赏:“你是我所见过最狂妄的人如果不是立在敌对立场。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林野微笑道:“暗夜之王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很荣幸。” “暗夜创建时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上一任的领是个欧洲人他为人冷漠内向看上去就像一柄锋锐的刺刀。说起来还真的和你有些相似。”阿穆勒缓缓除去身上黑袍神色平和:“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想要将暗夜建成世界第一流的杀手组织就必须竭尽全力地做好每一桩委托。这些年以来我也一直这样去做似乎也做得不错。” 林野点头道:“不错无论什么事情只有用心才会做到最好。” 阿穆勒向前微跨了一步浅浅欠身目光变得谦和澄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磁场简单地来说是一种气势。你很不一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大对手。我向来性子高傲高傲但自知。既然你选择现在有个了结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来打倒你。” 林野视线在他身上的那具暗色轻甲上略为停留淡然道:“你不必留手。” 阿穆勒抬手按上臂端肃容道:“我身上的这套垩甲是最新研制的zr-6型它能最大程度地激人体潜能你要小心了。” 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中那具轻甲突兀扩张急延伸手腕脚踝处疾弹出道道银条霍然收紧。一掌宽阔的亮银腰带横戈而出如活物般缠上腰间。两根锐刺自后肩直探而出一袭猩红底色的纯黑披风自二者之间直泻而下无风而自动猎猎招展不休! 阿穆勒那并不高大的身躯此际已被这奇异的带着古朴淡金流纹的甲胄悍然装裹。带着两枚锐角的狰狞护面自甲衣前后方缓缓上升合拢将头颅嵌入其中。整个人已变得有如一头危险而精悍的金属猎豹般带着森冷寂然的死亡气息。 根本就没有任何起式动作阿穆勒随随便便地踏前一步身形微闪就此消失。几乎是在同时他已到了林野右侧的半空中收腹出腿横扫对手头部!身后的那袭披风由于斜向高移动仍笔直横扯在身后竟是仍在猎猎作响! 林野微感诧异抬手横格臂身硬撼对方来袭。一声闷响之后他的前臂突兀向后直荡带着整个身体向后疾飞而出轰然撞上远处粗大的石柱直直跌落地面。 “zr-6型垩甲融合了当今最尖端的生物电子科技现在的我无论是体能或是度都已经完全出了正常人所能想象的范围。年轻人你虽然很强但未必”阿穆勒的话语突然顿住护面下的目光中带上了强烈的不可置信。 那根粗大的石柱表面上已经龟裂了一块细细簌簌的碎屑着地声中林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微笑道:“你差点就杀了我可惜只差一点。” 阿穆勒身躯徒然弹起空中残影划过已是疾向林野方向掠了过去。后者冷笑上身微倾脑后束着的长徒然扯得笔直风声厉厉劲起径直迎向对手所在! 急促的拳脚相交声中空中两条人影一触而分各自落地。几乎是毫无停顿地双方身形弹起再次激斗到一处。直接凶猛的攻击方式阴险而刁钻的切入角度几乎是肉眼难以分辨的掠行度。这一刻这里所存在的是两头来自蛮荒野地的杀戮之魔。 “轰轰”声如打桩机般不断暴起林野在短短的照面瞬间一连十几拳击上了对手胸膛。而那套暗色垩甲却在他的铁拳之下产生了一阵奇异古怪地颤动将撞击力分分化解于无形。 阿穆勒忽拧腰折身人已是游鱼般贴到了林野后方双拳合击大力撞向对手两侧太阳穴! 林野身形徒然之间矮下手掌撑上地面猿腰侧向拧动间双腿如同十字利剪般倒绞而起直袭向敌手上身! 阿穆勒撤身后退膝部微曲弹地而起。几欲纵至穹顶高度后反折而下手足俱是向后方极度弯曲如同一个激射的圆弧般划下高空直扑对手而去!由于躯干的大力后仰暗夜之王双肩及腰腿部的骨骼俱在出轻微的“咯咯”声。扑面而来的激涌气流中他仍是不断地后弯臂腿目光中流露出狂热强大的自信。桀骜的对手绝不屑于去躲避攻击而他则必将溃于自己的这次全力打击之下! 电光火石之间阿穆勒已带着道劲起狂飙掠下他的身躯已经后折至极限暴喝声中双拳互握已是当头砸下!如预料中一般那个年轻人并没有退避而是腰身微沉双足一前一后蹬地手臂平举上抬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傲然格向这威势惊人的一击! 轰然声中双方手臂急撞林野身躯顿时往下一沉“卡卡”两声脚下石板已是四裂而开。阿穆勒身躯犹在空中只觉得对方双手徒然上扬顿时整个人如同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竟是直撞上高处穹顶即而重重跌落地面! 阿穆勒在大力震荡之下胸中血气翻涌眼前竟是昏沉一片。远远望了眼池中的那名女子他咬牙腾身而起身躯诡异地扭曲几下后以难以想象的高斜刺划向敌人。对手远要比想象中强大可怕但他却有着不能失败的理由。 林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身形一闪而没在这片空阔的范围中与敌人兜起了***。度似乎还没有人能在这方面越他。 两条急掠动的残影在十六根高耸立柱间穿梭追逐俱是想以自身的度去摆脱去捕猎!一时间尖锐的呼啸声大作竟似有无数个身影在同时飞掠疾闪直欲令人眼花缭乱。 突兀中林野沉身蹬地已是高高纵起瞬间截到了对手前端。两人俱是闷声不响地直冲而近拳脚如闪电般密集急促地展开对攻低沉的“扑扑”声不绝于耳。其间或有一人被对手击中就只是身形微晃随即出手更狠更猛。体能和度固是关键但永折不挠的意志似乎在此刻变得更为重要! 阿穆勒对攻中突然贴身而上双手直探揪住了敌手领口猛力间将林野重重撞向身侧立柱。后者身躯与石柱轰然触击出了一声可怕的钝响。 林野显然是被敌手激起了凶戾之气他似是不屑地笑了一笑反手按住阿穆勒臂膀以一模一样的方式将他大力撞上石柱! 双方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狂热激烈的对战使得两个人的眼睛渐渐变作血红。连续不断地撞击中那根粗大的立柱簌簌而颤竟已摇摇欲坠! 阿穆勒身上的那具垩甲不断凹下随即缓缓恢复原状如此猛烈的碰撞打击之下它能够挥的作用越来越小。若不是甲衣龙骨构筑了一个完美坚韧的内部空间只怕是暗夜之王的躯干早已一片支离。 阿穆勒直视着对手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原本强大的自信已逐渐消融瓦解。他自是十分清楚新型垩甲那可怕的防御性能而这年轻人却完全是凭着血肉之躯在与己对撼! 心中略生怯意的暗夜之王忽腾身旋起硬从敌手挟制下挣脱而出身形纵跳而上高高立在了一根石柱的顶端。 林野漠然抬头淡淡道:“怎么不继续了?我还没有玩够。” 阿穆勒反手撤腕从突起的甲衣手肘处缓缓抽出了两柄黝黑物体。轻微的“哧哧”声响中他手里分握的那两支狭长金属顶端徒然探出了长约三尺的“刃身”。色作暗红嗡嗡而颤赤芒吞吐不定竟是由光体所构的虚无之物! 林野目光凝注微微颔道:“如果你认为这样会有所帮助我没有反对意见。” “你的确是个很可怕的对手或许在这里杀掉你才会避免暗夜死去更多的人”阿穆勒话语忽顿转望向了后侧。 四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安静地鱼贯行进步履如军人般整齐坚实。他们色金黄眼睛湛蓝英俊而冷漠。每个人的衬衣领口都挂着一枚小小的铁十字架。 林野静静注视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年轻人围住四方微笑道:“阿穆勒先生看起来您有客人到了。” “你是暗夜之王?”其中一个年轻人径直行到石柱边仰冷冷地道。 阿穆勒双刀后翻略微点头:“你们就是那些‘十字’?这一次为了对付暗夜想必费了不少的功夫。” 年轻人横扫了林野一眼傲慢地道:“你不是暗夜的人现在可以消失了。不然会死在这里。” 林野缓缓走到一旁好整以暇地道:“外面很热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要是你们杀不了他待会我还是得自己动手。” 那年轻人脸色微微一沉似是当即就要作。远端一名伙伴却已不耐身形一闪而至直掠上阿穆勒所在的石柱双方顿时动起手来! 阿穆勒双刀挥动疾刺直斩而他的新对手行动间却极为灵巧轻盈逼闪腾挪中如同泥鳅般滑不溜手。而后者的攻击却是极为刚猛强悍拳掌挥拍中风声怒起如涛。片刻未至已是斜斜一掌突破刀芒虚空按至暗夜之王前胸隐隐一声闷响竟是被隔空击中后翻坠落柱下! 剩余三人早已封死地面隐呈合围之势只待敌人落下便要群起而歼之! 阿穆勒目光急游移右臂连挥手中古怪刀刃无声无息地划过石柱双腿急蹬借力间整个人直投向远处。而立柱却已被斩为四五截断体挟着巨大的劲风一举溃塌而下! 几个年轻人四散而开如一群嗅着血腥味的豺狗般自各个方向疾扑过去身形掠动度之快与那暗夜之王亦不遑多让! 林野远远望着这场渐渐白热化的搏杀神色轻松之极。而他的目光此时却已不在阿穆勒的身上。 两柄奇形利刃并未能给阿穆勒带来多大的优势那四名年轻人的攻击能力极之匪夷所思往往是拳脚犹未及身却是劲力已至。几人神色冷漠地轮番攻击已将场面牢牢控制。 阿穆勒只觉得四面八方的攻击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身躯四处闷声连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又是一记正面大力涌到暗夜之王护面上锵然大震顿时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他的敌手们俱是面露冷笑毫不留情地合击而下意欲一举格杀! 林野略微一怔懊恼地叹了口气。 两道暗红光芒徒然大亮旋风般地急转起来纷纷扬扬的血雨自空中挥洒而下带着凄艳的妖红缓缓坠地。 年轻人中的三名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木然而立。突兀之中他们的上半身躯干斜斜滑下砰然跌落地面。裂为两截的躯体倒作一堆内脏被大股的血水冲出腹腔有几块犹自带着微微地蠕动。 阿穆勒缓慢地直起身手中的两柄光刃已暴涨至两米长短远远望去犹如地狱犬口中的邪恶獠牙般狰狞诡异。他直视着面前最后一名敌手倨傲地一字字地道:“我是暗夜之王阿穆勒不是会被孩子干掉的废柴。” 第一百零二章 入翁 黑色披风缓缓拂动偶尔间猩红似血的内底翻出与那暗赤长刃相映辉动炽如烈日。古朴而苍凉的异兽图腾遍布了整具甲胄淡金色的刻纹蜿蜒横戈缠绕于护面之上宛若龙蛇狂舞。阿穆勒冷然立于黑红相间的残肢尸骸间沉默倨傲狞如魔神。 最后剩下的那名年轻人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惧之意。望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的同伴他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去摘下了三枚染着血迹的铁十字架缓慢擦拭收入袋中。 远处的林野目光深深投注于他身上神色中若有所思。 “我真的很是好奇你们的组织究竟为什么要与暗夜作对?是想取而代之?”阿穆勒直视着面前的敌手冷笑道:“你们的手笔不小实力也够这次的突袭更是占尽先机。但很可惜想要彻底击溃暗夜却还是想得过于简单。” 年轻人淡然道:“暗夜之王你给我的伙伴上了一课尽管代价高了一些我想他们现在已经能够明白轻敌的下场。你手中的兵器很特别几乎要让我们这次的行动功亏一篑。” 阿穆勒手中兵刃互击暗红色的光体切擦间微小绚烂的奇异星芒四溅飞扬:“这个是粒子光束剑简单地来说它并不是依靠锋锐切割而是高温。我想你很快就能体会到这一点。” 年轻人英俊的脸庞上渐渐浮起了一抹灿烂之极的笑容。他左足抬起缓慢而坚实地跨前一步。身上那件类似于军服的墨绿色衬衣突兀之间怒涨而起笔挺崭新的领口簌动爆裂。“扑扑”连声中整齐密实的扣纽尖啸着疾射而出。衣襟分扬而裂向后翻飞舞动不休。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流如暗潮激涌般将他护在中心暴然直卷向对手! 阿穆勒双手疾抬两柄粒子光剑赤芒大盛带着嗡嗡微颤声直刺疾斩仿若一对龇出森森獠牙的血蟒般扭动身躯意欲绞杀眼前一切! 年轻人漠然望着袭来光刃不以为意地举臂竟是要以血肉之躯去硬撼那粒子兵器! 林野瞳孔收缩明锐之极的目光犹如两道光长钉般死死盯住了场中两人。 阿穆勒冷哼一声手臂运劲力斩而下两道长长赤芒无声无息地直劈向对手臂身。隐藏于面具之下的眸子里已是带上了嗜血的冰冷笑意。面前敌手那近乎自杀的行为无疑让他在对战中感到了凌虐的快感。 低沉的一声钝响隐隐回荡扩散年轻人保持着双手齐格的姿势。在他臂缘上方约一尺的地方那两柄光刃悬空而架如遇实物一般不得寸进。在阿穆勒的大力按压之下暗红刃体似是在与一堵无形墙壁做着激烈摩擦不断出令人牙酸的尖利“吱吱”声。 “我们在对敌的过程中可以稍微提升那么一点自己的实力。虽然时间很短事后也会有些累但用于对付像你这样的角色应该是足够了。”年轻人单臂回撤隔空重重击在对手面甲之上望着呕血飞出的阿穆勒冷笑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杀了小组中另外三个大意的家伙。这次行动结束以后作为唯一的凯旋者我或许能被授予一级勋章呢!” 林野心中恍然之前在阿穆勒倚仗兵器突变的那次反扑下他远远望见这个年轻人似是有所动作那截本该扫过身躯的光刃角度微偏变成了斜斜划过。果然这些针对暗夜的突袭者亦是拥有着神秘而强大的技能。 转注视了眼水池中不知死活的玛雅林野略为犹豫了一会迈步向她行了过去。什么是善良什么又是邪恶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不是他还能去考虑的东西。唯一清楚的是一些粗鲁的直性的默然离开他身边的汉子。似乎与眼前这名女子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正在激战中的阿穆勒余光瞥见林野举动顿时厉吼连连两柄粒子光剑翻飞疾斩身形连突意欲横截到池边。而那年轻人似乎半点也没有要成全他英雄救美的意思。出手愈见阴狠威力更是大得匪夷所思。往往是轻描淡写地就将袭来光刃格开如影随形地截击腾闪已是死死缠住了他。 阿穆勒眼见那束着长的年轻人离水池越来越近不禁目眦欲裂。如困兽般狂吼一声后他单臂挥起一柄光刃脱手而出急射向对手胸前。同时身形暴退如离弦之箭般掠向水池方向竟是对身后丝毫不顾! 金年轻人极其狼狈地后仰腰身闪过几已沾胸的暗红利芒。羞恼之中双足连踏整个人高高纵起至半空亦是疾扑向水池所在! 林野横身侧步闪过了身后直刺而来的光刃。右足起处已是将身边一台庞然仪器踢得一飞冲天轰然跌落水池! 水花飞溅中“滋滋”声大起池中的那具巨大甲胄之上遍处皆爬满了蓝色火花。强大可怕的电流激荡下玛雅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周遭池水随着她的动作扩散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仿佛那当中所处的正是一尾垂死翻白的偌大游鱼。 阿穆勒嘶声而吼双手合执刀柄方欲斩向林野时后脑上轰然闷响已是被赶上的年轻人一拳正正砸上。猛烈地震荡中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前倾跌跌撞撞地挣了几步手中光刃无力坠下悄然插入地面直至没柄。 两条豹般敏捷的身影同时从前后方掠起扑向阿穆勒铁拳利腿挥动时所激起的劲风已将所有一切声息悉数掩盖。 暗夜之王似是不欲坐以待毙方始迈步拧身间脑中突兀“嗡”然大响顿时昏昏沉沉一片。暗自苦笑一声的同时他不禁亦感惊骇竟然就连身上所着的新型垩甲也挡不住身后那年轻人的拳力阴劲! 林野身形展动中忽急折扭曲如若无骨般闪过悄然袭来的一道暗流。利腿横扫直踢向正在冷笑的年轻人侧腰!后者收腹出拳隔空重重击上林野胸膛! 轰然声中林野身形后仰倒飞年轻人不屑地笑笑。正想转向阿穆勒时忽耳边隐隐听得异响回身却骇然见到林野竟瞬间直掠而回那张冷漠硬朗的脸孔之上似是正对他露出一个森然笑容。 电光火石间林野一连十几脚踢在对手双臂构筑的无形气墙上砰砰连串闷响声犹未止歇他突然矮身横扫摧枯拉朽般将那年轻人踢倒。再拧腰拔身身躯一掠而起空中反向一记凶狠的膝顶直接撞上了暗夜之王的面甲! 阿穆勒面门大震身躯如同毫无分量般荡起晃晃悠悠飞出十几米距离颓然跌落地面。口鼻鲜血狂涌而出中他勉力抬头远远望见那唯一挺立场中的年轻人负手而立挺拔傲直的身躯一如出鞘神兵般锐芒万丈! 金年轻人低低喘息几声挣扎着站起。方才袭来的那一腿几乎扫断了他的胫骨。与生俱来的埋蕴在血液中的骄傲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怒火在这一刻已将战意完全烧沸。 池中几根断裂的导线已停止翻腾舞动静静地沉于水底诡异的蓝色火花似是已耗尽了短暂生命消失得无影无踪。水面上波纹微微荡漾包裹着玛雅僵直身躯的那具巨大甲胄悄然无声中慢慢裂开了一道小小缝隙。 “你好象是个嗜杀的人。”林野微笑道。 “就算不是暗夜的人碍手碍脚也一样要死!”年轻人俯身急掠双拳连续轰出突起暗涌的劲气重叠激荡于身影之前聚成无形狂飙怒吼着直袭而去! 林野眉锋微扬斜斜跨步身形一闪而没高疾掠中横兜向敌人侧方。 年轻人未曾料到对方度竟远在自己之上惊惧之下腾身而起竭力截向敌人方位。 双方半空中正面相遇林野身形曲折而进轻松贴上对手身前。一时人影激闪拳脚疾交两人展开了激烈而凶狠的近身对攻。 一蓬淡绿色的水气自那白玉池内缓缓升起悄然扩散不知不觉中已是覆盖了整个地下空间。 林野对攻中忽微觉眩晕不由心中一凛凝目望去却见正在疯狂向自己动攻击的敌手整张脸已是带着一层诡异的青气。当即身形反折疾扑向暗夜之王所在! 水池中玛雅已挣脱甲胄远远双手开合挥扬三层透明晶莹的重叠冰花徒然盛开于林野前方将他去路牢牢封死。 伏于地面的阿穆勒奋力纵起整个人疾扑入水池双臂合拢搂住玛雅。地面簌簌震动中玉池中的水突兀之间急剧下降两个人已是被水势卷起没入地底涵洞消失不见。 林野面色忽青忽白面上汗水泾泾而下顿了片刻方始恢复血色。而那年轻人却是哆嗦着从口袋中摸出个布囊放在鼻端急促嗅息了一番无力地坐倒于地低低喘息起来。 林野径直纵到干涸的池底却见那涵洞深不见底黑沉沉一片偶有水流回荡声隐隐传来显得极为阴森。金年轻人挣扎起身亦下到池中张了洞口一眼恶狠狠地抬头瞪视林野半晌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林野无声苦笑。徒然之间一个极其模糊的念头在他心中划过略微一怔后林野身形疾展急追赶出去。上得地面却见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清清冷冷的光色辉映下四周寂然一片哪里还有半个人在? ※※※ “哥!哥”巴赤闷声吼道扫视了一眼身处的车库巨人疑惑地搔了搔脑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叫我来这干嘛?” 位于皇后区东郊的这个地下车库总面积极大分上下三层。由于地处荒僻的缘故几乎没有什么人前来泊车显得空阔而寂然。 巴赤大步而行不到片刻已找遍了上两层库房犹豫了一会他反手从腰后拔出把曲尺径直走向最低层。 黑漆漆的空间中脚步声回荡扩散战栗着震回心头。昏暗的灯光鬼火般闪动在几根水泥柱后将角落里辉映出片死气沉沉的暗黄色。整个库房如同一只森然张开大口的怪物静静地等待着活物投入腹中。 巴赤自踏入这一层的入口时脚步就渐渐变得轻捷起来。他单手执枪庞大的身躯迅疾游移。一寸寸角落搜寻开来。 一枚手指长的雪亮钢针轻盈地自暗处射出将三分之二的身躯扎进了巨人颈部。 巴赤只觉得头颈微微一麻反手去抹时摸到了根冰凉的金属体。他低沉地咆哮了一声当即抬起手来朝身前几个黑暗角落大力搂火! 接二连三的钢针不断自各处射出争先恐后地刺进他那钢铁般坚实的肌肉。巴赤怒吼着射空弹匣渐觉天旋地转跄踉着挣了几步后轰然倒地。 一小时后雪亮的灯光之下巴赤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大量的麻醉剂作用下他的眸子中已遍布血丝喉间如火燎般干涩刺痛眼前的几个人影正急剧重叠分合宛如梦魇。 “巴赤先生在这样的情形下会面我们也是逼不得已请允许我向您表示歉意。”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笑道:“还未自我介绍我是松井洋子令兄的朋友。” 巴赤猛力摇了摇头竭力想使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一些。随着他的动作手腕脚踝上牢牢缠绕的黑色金属链条出一阵哗哗响声。巨人茫然四顾却现这些链条分别固定在周围四根水泥柱上犹如蛛网般将自己困在了中心。 “你的名字我听过是现在的林家主人。今天这样做你认为以后还能在纽约待下去吗?”巴赤大力收紧手臂上身肌肉顿时怒凸而出而那些链条却丝毫不见异样。 松井洋子坐在车库中央的一张折叠椅上轻笑道:“巴赤先生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是最坚韧的钛合金您不可能摆脱它们的束缚。这一切都是被您冷酷的兄长逼出来的其实我也很讨厌这样暴力的方式呢!” 巴赤不再动作抬头大笑道:“如果今天我死在这里火峰家在日本的所有人都会被我哥杀光。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松井洋子微微摇头道:“把您控制在我们手里是唯一的目的并没有人想要伤害您。林先生的为人我很清楚一些过于激怒他的事情洋子是不会去做的。” “胡恩呢?是你们放的假消息罢?他被关在哪里?”巴赤环视周围道。 “您可真是我所见过最善良纯真的人胡恩先生作为您来到这里来的引路人好象早就已经变成我们的伙伴了呢!”松井洋子略微转对后方道:“胡恩先生出来见见您的朋友吧!” 巴赤浓眉渐渐竖起环眼瞪视下。松井洋子身后随从中走出一人身材矮小皮肤漆黑满面羞愧之色不是胡恩却又是谁! “这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巴赤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额上青筋根根暴出满面钢针般的短须根根竖起威态摄人之极。 胡恩不敢直视他低头道:“是的我现在是他们的人。” 巴赤狂吼一声身形猛然前冲根根链条叮当乱响顿时被拉得笔直。他定定注视着正惶然后退的胡恩双目赤红地道:“我就问一件事情我哥把你从死牢里保出来你这样做对得起他?” 胡恩双手连摇语气中隐隐颤抖:“林是我的恩人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 松井洋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对话丝毫没有想要干预的意思。身边侍立的两名光头汉子神色阴沉脸上隐露不屑。 “没办法?这帮***拿枪指住你的头了?”巴赤冷冷地道。 胡恩望了松井洋子一眼低声道:“我在入狱之前曾经有过一个私生女。前些日子我费了番周折终于找到了她的下落。谁知道她却被松井小姐控制了起来。” 巴赤微微一怔:“你女儿?***为什么不说?别的不行杀人抢人我们难道还不会?” “我不能冒险他们说要是有任何一点岔子就立即杀掉我女儿。我就只有她一个亲人”胡恩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已隐隐带着哭腔。 松井洋子笑着打断道:“按照约定我们释放了那位漂亮的女孩子。现在胡恩先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继续走下去再也不能回头。其实和我们合作才能让他最大程度地挥所长。小小的保安公司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的枪械大师?” 巴赤直视着她道:“公司很多兄弟都有亲人在美国你们还打了谁的主意?” “不知道您注意过狗的眼神没有注视着主人时那种清澈忠实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神。”松井洋子淡然道:“猛虎公司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有花过大量的时间去跟踪调查。他们包括你哪怕就是在谈论起林先生时眼神也会变得不一样。说实话我几乎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可以让部下忠诚到这种地步。幸好最终还是被我找到了唯一一个异类胡恩先生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巴赤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你们现在想要怎样?” “很简单在与林先生取得联系之后我会提出一些小小的要求。比方说让猛虎公司去刺杀几个议员。当然出于为您的生命安全着想我想他一定会答应的。”松井洋子淡淡道。 “只怕是做完了你所谓的这些事情后美**队就会来清理我们。”巴赤冷笑道。 松井洋子满脸无辜地道:“最近令兄给我的集团带来了很大麻烦让我焦头烂额了好一阵子。这样做只不过是我小小的还击手段而已。您可不要告诉我那些可怕而肮脏的事情与猛虎公司无关。” 巴赤咬牙切齿地道:“肮脏?这方面恐怕永远比上你们。前面你好象说是你的集团?日本人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 松井洋子神色自若地道:“正确的来说是火峰先生的集团。我只不过是个替他处理事务的员工就这么简单。” “那日本小子躲在阴沟里吗?做缩头乌龟的日子想必不错罢?”巴赤嘲讽道。 “火峰先生的行踪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可以知道的。您现在只需要安静地呆在这里等待令兄的消息就可以了。”松井洋子微笑道。 巴赤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你真的不知道火峰家的小子在哪?我们都非常挂念他。” 松井洋子微微一怔:“你们中国人还真是让人费解即使是现在这种状况您还是那么渴望于报复吗?” “***!费了半天功夫还是没能问出来大概是我太不会说话了。”巴赤懊恼地道。 胡恩走到他身边恼火地道:“你这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笨家伙!早说了演戏要认真!要投入感情!你看看我!连眼泪都快下来了!” 松井洋子瞠目结舌地望着两人嘴惊讶地大张着几乎连下巴都已经脱臼。 “钛合金?我看用来捆鸡还差不多!”巴赤左臂微微一挣腕上链条顿时出一声脆响断裂开来。他动作如风左手连扯间已是轻描淡写地将身上所有固定物逐一除去。 胡恩笑嘻嘻地躲到巨人身后冲着松井洋子挤眉弄眼道:“一直在纳闷你们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我原来是这么回事。唔我承认什么忠心一类的玩意儿我是没有。但是谁也没办法让我背叛老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嘿嘿而且还很有钱。在猛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人想要对付我老板一定会先干掉他!” 密集的枪声隐隐传来两名光头汉子跨前一步将松井洋子护在身后其余几名随从枪口齐抬狞然对准底层入口处。 “这次我输得很惨但有一点很好奇胡恩先生您就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拿出来做赌注吗?”松井洋子迅恢复了镇定。 “你是说那姑娘?上帝!你是猪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女招待而已我刚泡上不久。现你们跟踪后我和老板商量了一下他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怪主意。说起来为了让那女孩演好这出戏我不知道用了多少冤枉钱真是***活见鬼!”胡恩扯出衣领边一支极小物体大笑道:“大人物涉嫌绑架居然还胁迫他人谋杀政要。这卷玩意儿出现在你的尸体上那个狗屁总统一定脸色白!” 巴赤狞笑着望向几名执枪汉子傲然道:“放下枪就不用死。”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俱是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握住枪身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上层的枪声已渐变零星似乎正在宣告着一场杀戮的结束。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巴赤脸色沉下正要举步时底层进口处黑潮涌动大批的猛虎队员已是执械冲进正面袭来的弹雨似乎对他们毫无作用。几杆火器短促的咆哮声中已是将那几名随从打成了筛子。 “别打到我!你们这帮见血就兴奋的疯子!”胡恩将整个身体藏到巴赤小山般的躯干后骂骂咧咧道。 赵若兰自猛虎汉子们的人墙后走入***望着两名光头汉子笑盈盈地道:“两位是铁门的人?” 两个汉子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沉声道:“请恕我们眼拙姑娘是?” 赵若兰微笑不语小小手掌挥动间将近半尺长的赤芒炽然大放热浪猎猎喷涌周遭众人俱是呼吸一窒。 “火焰刀?你是赵家的人?!”那汉子面色大变。 赵若兰微微颔:“不错这家公司的主人与赵家有些渊源还望两位叔伯能就此罢手。” 先前那汉子冷笑道:“铁门与赵家本就是世仇小姑娘你们人多势众说不得今天我兄弟俩要背上以大欺小的骂名了。” 赵若兰俏颜微冷:“既然如此” “不用人多我来陪你们玩。”巴赤似是不耐大步行上站在赵若兰身前扭头笑道:“女孩儿家不要老是打架我哥他不喜欢。” 赵若兰大羞双颊顿时红云飞起轻跺了跺脚走到一旁俏然站立。 胡恩从口袋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掏出把玩具般的小枪指着松井洋子得意洋洋道:“站一边去!老实点不然就干掉你!” 旁边的几个猛虎队员暗自咬牙只恨不得能把这个丢脸的家伙暴打一顿出气。 两个光头汉子刚欲退下一人却被巴赤招手叫住:“别走一起来这样比较好玩。” 赵若兰秀眉微蹙似是想要出声阻止却又强自忍住脚步轻移间往场中靠得更近了些。 “松井小姐您不必担心我们解决掉所有人就会护送您回去。火器是没有任何威胁性的。”一个略高些的光头汉子傲然道双手分扯中已是将身上崭新的西装一撕为二露出铁板般黝黑精壮的躯干。 “小兄弟希望你能撑得过五秒钟。”另一人亦是除去衣衫朝巴赤冷笑道。 巴赤像是个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神色兴奋地道:“我哥这主意真不错不然今天哪里会有这么好玩的事情等着我。” 略高汉子闷声不响地大踏步走近抬掌直拍而至。另一人身形斜掠如同一只黑色恶豹般急扑而来横肩撞向巴赤腰肋姿势怪异莫明。 巴赤右臂举格与敌手掌缘方一接触臂身顿时向后弹出竟是连身躯都被带着往后腾腾倒退。身侧那汉子一肩撞空低笑一声手臂疾探已是一掌按上他的小腹! 如同被疾行中的火车头重重撞上般巴赤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俱在这可怕的外力打击下翻腾起来一道血泉从口中急喷而出整个人已是摇摇欲坠。 赵若兰身形疾闪掌上红云隐现冷然护在了巨人身前。 “还不到五秒小兄弟你的块头倒挺大但不怎么能挨打啊?”一个光头汉子讥嘲地笑道。 赵若兰俏脸一沉刚欲举步上前巴赤却突兀跨出和蔼地朝她笑道:“我不碍事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抬起金光灿然的左手略微招动:“我玩得很开心接下来希望你们也一样能捱。” 第一百零三章 黄金左手 乌黑沉重冰冷的火器组成的钢铁密林中两名光头汉子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前方那截闪烁着奇异金芒的光体仍在沿着固定轨迹缓慢而冷漠地招动。似乎正在邀请他们去共舞一支死亡之曲。 巴赤脸上孩童般无邪的神情已渐渐消失无踪。他望着分立身前两侧的对手环眼中杀机隐现举步铁塔也似的身躯轰然前行。崭新锃亮的军靴之下整个地面似乎都在呻吟颤抖。 左侧汉子垂扬眉身体前倾双足略为蹬地后掠出黝黑精悍的躯干在灯光下矫若猿猱直截向巴赤正面。另一人稍缓而动去势更疾身形微顿拔起竟是踏上同伴肩头一纵冲天腰身后仰而曲合臂当头击下! 如金铁交击般的触碰声中巴赤左手直探锵然迎上那正面冲来汉子的铁拳。巨掌合拢臂身大力上挥手中那人顿时直直飞起砰然撞上身处空中的同伴。两人同时出一声闷哼分坠于巴赤身侧俱是被硬撞了个昏章十一。 “咦?看你们身体挺壮实的好象不怎么能挨打啊?”巴赤大笑道周遭的猛虎队员哄笑一片。 两名光头汉子灰头土脸地起身目光中直欲要喷出火来。 巴赤微微摇头:“你们大老远地跑来保护这个日本女人总该有些什么真本事像现在这样可不怎么好玩。” “小兄弟你的实力不弱但现在就大言不惭未免也太早了些。”略高些的汉子冷笑声中沉身扎马身体上本就健硕之极的肌肉块垒怒凸而起体形在片刻间竟是扩张了一倍有余! “咔咔”轻响传来两人脚下的地面似是无法承受压力以脚缘为中心龟裂细纹逐渐延伸如蛛网般密集扩散开来。 另一人额角处青筋凸跳双目锐芒闪烁已如铁碑般壮阔的身躯前移径直向巴赤行去。 并没有任何试探动作他简简单单地收臂出拳度并不快但怒涛般的劲风瞬间大作就连场外的猛虎队员衣襟亦被激起扯动! 赵若兰神色微变情不自禁地叫道:“小心” 巴赤踏前一步左臂挥起那金色的铁拳直直迎上硬撼对方来袭! 两只拳头空中轰然相撞巴赤身形略微一晃手臂复而直进。面前那光头汉子指断手曲骨裂整条前臂已被摧枯拉朽般一折到底! 那汉子痛哼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后直退。一截边缘呈锯齿状的尖锐断骨刺穿了他的肘部皮肉狰狞地暴露于体外。而那截臂身却已扭曲地像根被踏过一脚的麻花勉强拖挂着鸡爪般向后翻起的手掌垂于身侧晃悠不停。 低低风声隐传而至巴赤侧身横跨庞大的身躯突兀之间变得如猫儿般灵巧双手一搭一放间已是将身边悄然袭来的另一个敌手过肩摔出。他动作丝毫不停迈步急跨狞然欺近被自己重伤的那名汉子身前左拳直轰而出! 几乎是毫无声息的巨人那被金芒缠绕的拳头带着道灿然辉彩生生击断了对手格挡的手臂陷进前额直破而入。爆起飞溅的红白之物瞬间充斥了整个场中纷扬四落而下。 巴赤粗豪的脸庞上已是血迹斑驳看上去狰狞如厉鬼。他缓缓收拳满意地看着面前那具失去头颅的躯干摇晃挣扎面上渐渐浮起了一个孩子般顽皮的笑容。 赵若兰怔怔地看着那铁门中的高手被一击而溃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古老而强大的铁门中所有的修习者无不是周身仿若钢铁拥有着极为恐怖的**强度。而如今在巴赤的铁拳之下他却如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幼童般脆弱! 另一个光头汉子森然望向巴赤涩声道:“今天我算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居然有这样的实力!” “我哥说过在敌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前他就仍然能构成威胁。同时应付两个人虽然很好玩但时间一长也就腻了。”巴赤憨厚地笑道。 心中混杂交织的愤怒恐惧使得光头汉子面部肌肉逐渐扭曲颤动望上去仿若一头被逼到了死地的野兽般狰狞可怖。 低沉嘶哑的吼声中那汉子大踏步急冲而上壮硕强悍的身躯起伏跃动竟有如一部喷吐着火舌的人形战车碾过地面卷起的气浪几欲令人窒息! 巴赤豪笑径直迎上对手。两人轰然相撞四周气流纷涌地面上尘埃激扬扩散呈放射状向外席卷而起威势骇人之极。 光头汉子强自稳住身形双臂直起直落出手快极片刻间一连几十拳轰出。拳风呼啸劲急劲力刚猛无俦一如怒涛狂潮般源源袭向对手。 巴赤虽单臂疾挡但仍是被对手破防而入“砰砰”声急促连响上身已是被结结实实地轰中几拳胸前肋骨顿时纷断!巨人腾腾后退瞪目狂吼左手高举猛然向敌手当头砸下! 那汉子面上隐露冷笑身形略退双方距离此际已有五米以上而巴赤却似状若疯狂左臂动作仍在盲目继续! “哧”的一声巴赤臂膀处的猛虎肩章突然弹起如一只硕大蝴蝶般翩翩飞离制服没入角落不见。连续不断的细微炸裂声中他的左臂急剧膨胀伸展挣裂袖管疾扑而出瞬间已至敌手头顶上方狞如噬人金蟒! 光头汉子心胆欲裂之下双臂齐举奋力去格挡这条当头劈下的恐怖“手臂”。轰然一声大响巴赤的前臂势如破竹般直斩而下对手的臂骨颈骨以及整条脊椎俱被这狂暴至极的巨力摧为碎片。头颅一路直破胸腹竟是被压到了骨盆之中! 那汉子整个上半身一扯为二软软耷在腿侧内脏四流横溢肋骨纷纷断裂飞出。其中一根尖啸飞射在空中划出长长轨迹后恰巧插入松井洋子前额当即贯穿颅骨。 松井洋子瞠目望着属下那具犹自直立诡异到极点的尸体茫然抬手摸向额前。手指刚触到那根坚硬的断骨时一缕灰白色黏液自眼前滑下缓缓坠下地面。她愕然低头脸上渐渐浮出一个哭泣般的笑容直直向后倒下。 巴赤手臂急收而回慢慢恢复了原状。而那层金色的光芒却如饮饱了鲜血般微泛出一丝淡淡的殷红颜辉流动煞是好看。 “完了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好多问题没问这女人呢!”胡恩恼火地挥舞着那把微型小枪道。 赵若兰行上前去察看巴赤的伤势后者颇为尴尬地笑道:“我哪知道会这么巧?嘿嘿杀了就杀了大不了我去和哥哥解释。” 猛虎队员们鱼贯行出车库其中有不少长相凶恶的大汉打着呵欠显然这个血腥的夜晚并没能让他们感到多大乐趣。胡恩晃悠着两条短腿走在最后忽然之间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折回身将口袋里的一个小玩意扔到了血泊中这才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随着纷杂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底层车库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松井洋子僵直地倒在地上已失去光泽的眼珠死鱼般翻起直直瞪视着不远处那个嵌在双腿之间的头颅。那上面两颗挤出一半身躯的惨白球体似乎也正在凝视着她 ※※※ 十六部双层集装箱卡车尾相连几乎将猛虎总部门前的马路塞得满满当当。队员们黑色蚁群般涌在车旁一只只标有“drx”字样的巨大木箱被十几双手臂搬出艰难地向楼房内缓缓运去。 刚拐过街角的林野见状怔了一怔一时实在是不知道这些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哎?老板回来了!”一个汉子无意间看见了远远走近的林野微一分神间手中一松那只庞然大物毫不客气地向他这个方向压下顿时吓得鬼叫连连。 林野身形急纵跃到他身边搭住了那沉重的一角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心有余悸地长出一口气抹了把汗道:“老板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沉得要命!听说是胡恩那家伙搞来的大概花了不少钱到现在他还在办公室里和杰西卡小姐吵架都快一个上午了。” 林野微微点头和他们一起将这只大家伙搬向地下室。 安东尼奥望着在堆积如山的木箱下已经缩成一角的“私人地盘”满面俱是无奈之色。见林野走进他不禁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道:“老板胡恩这家伙在搞什么?我现在完全没办法工作满世界都是这可怕的松木味道!” 林野无声苦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看样子他又擅自采购了一批新玩具。” 安东尼奥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新玩具?这么大的体积我的天!难道那疯子弄来了远程导弹?!” “胡恩先生现在不管这些是什么东西我要求您马上去退掉它们!”杰西卡怒气冲冲地叉腰道。 胡恩双眼翻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亲爱的杰西卡小姐你大概不知道老板曾经允诺过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我认为有价值的都可以不经过任何人同意自行采购。除了你公司就只有我有这个权力。” 杰西卡几乎是咆哮着道:“我想林先生一定不希望看到总部帐户上几乎一半的钱都被您拿去买了这堆‘有价值’的烂箱子!你知道为了这些钞票外面的大个子们又有多少人差点连命都没了?!”随着她激烈的语气大模大样坐在办公桌上的那只长嘴猩猩尖叫了几声拾起一支圆珠笔扔向胡恩。 “***我迟早干掉你!长毛怪物”胡恩抚了抚被掷痛的额角恼火地对秘书小姐吼道:“我不想再解释!一个女人整天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老板的马子吗?!” 杰西卡脸色顿时沉下两根秀眉渐渐竖了起来漂亮的蓝眼睛里熊熊燃起了怒火。 胡恩望着她即将飙的表情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干笑道:“这个嘿嘿我这人就是管不住嘴完全没有恶意的。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你和老板之间很清白非常清白从未生过任何事情。” 杰西卡见他越描越黑一张脸蛋也愈加阴沉下来。 胡恩心中暗暗叫苦正琢磨着该怎样圆场时办公室的门却已被推开。 “老板!”胡恩大喜过望跳起身躲到林野身后。 林野扫了眼杰西卡几乎快要吃人的神情反手将胡恩一把拎起怒吼道:“你这家伙!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以后恐怕公司所有的钱都会被你挥霍一空!” 杰西卡望着林野将那该死的败家子一路直拖了出去心中不由好奇这个从不对属下火的老板将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惩罚胡恩呢? 林野杀气腾腾地径直走到楼道边突然极其鬼祟地向后张望了一眼将胡恩轻轻放下两人抱头鼠窜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 索尔斯亚的委托 “我的上帝!幸亏您恰巧回来不然今天我就死定了!”胡恩气喘吁吁地坐在五楼阶梯上犹自不放心地对下张望。 林野苦笑道:“你这次又买了什么?怎么花了这么多钱?杰西卡是这里最恐怖的人你还是不要去惹她的好。” 胡恩燃起一支烟神秘兮兮地道:“老板您还记得上次和我提过的古怪点子吗?” 林野微微点头道:“自然记得但和你这次弄来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您是个天才但我就更厉害了。嘿嘿今天运来的这些玩意将会给您不是整个猛虎公司带来很大的惊喜!”胡恩得意洋洋地吐了个烟圈狡黠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没。 林野低头思忖了一会脸上神色微动:“你是说” “老板!老板?!”底层一个声音隐隐传上。 “我下去看看。”林野方自转身又回头道:“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过今天你最好离杰西卡远一点。” 胡恩先是不屑地冷笑随着林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不见他的脸色慢慢苦下。那头凶悍的母狮不知何时会再次挥出利爪而自己所能做的除了去抢银行恐怕就只能是逃命而已。 瘦削而白净的杨灭静静地站立在院落里望着走下的林野笑了笑道:“老板刚回来?索尔斯亚先生这些天来一直在找您。” 林野微笑道:“我也正想去找他。” 杨灭抛了抛车钥匙:”我陪您去有些事情顺便在路上和您说一下” 半小时后一声尖叫划破了长岛豪宅区1285号内的寂静。 “林!感谢上帝!你可终于回来了!”敷着面膜的索尔斯亚迈着小碎步奔了出来对门口几个守卫极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这两个年轻人是我的朋友下次不要再把他们挡在门外!真是快受不了了!难道男人都这么蠢吗?!抱歉林我可不是在说你。” 林野望着他脸上那层厚厚的黑色“稀泥”心中一阵怵干笑道:“索尔斯亚先生因为一些小事情我出了趟门。这段时间您还好吗?” “这该死的天气这恐怖的紫外线我的皮肤几乎都快被晒裂了”索尔斯亚引着林杨二人走进内宅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会才道:“不好唔我半点也不好。那些该死的家伙让我这几天的心情差极了!” 印有百合花、太阳和小天使图案的布艺沙和地毯晶莹溢彩的欧式吊灯与胡桃木家具色调相辅的墙面上挂着几幅抽象派油画。别具匠心的布置摆设使得客厅格局显得高雅而不张扬奢华却不显累赘。 索尔斯亚招呼两人坐下执起大理石茶几上的骨瓷茶具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清茶双手轻拍笑道:“好了中国的小伙子们等我一会儿。这副模样见客人可不是我的习惯。” 好不容易等上帝之手梳妆打扮完毕可怜两人面前的一壶茶早已经喝得空空如也。 “索尔斯亚先生您找我是不是为了那些‘十字’的事情?”林野的耐心显得极好脸上犹自带着礼貌的笑容。 “不错我和杨提过这件事那些家伙和你们同时起了对暗夜的攻击但手笔却要比猛虎公司大得多。”索尔斯亚对着面小镜子仔细地描着眉毛口中叹息道:“暗夜的势力几乎已经被完全击溃作为我最老的对手他们还真是败得莫名其妙。” 林野沉吟着道:“这股势力似乎对暗夜的一切了如指掌就连暗夜之王的所在也都一清二楚。没有内部的周密情报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索尔斯亚手中一滑顿时成了个眉端开叉的怪物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一迭声问道:“暗夜之王?你见过那个神秘的家伙?” 林野略略颔道:“不错我跟了暗夜里的一个杀手很长时间才找到他藏身的地方。而那些‘十字’的人就只是晚我一步去而已。暗夜之王在混战时逃脱他很强大但那些人的实力似乎要更胜一筹。” 杨灭忽开口道:“依我看‘十字’的人所想要的恐怕不仅仅是铲除暗夜这么简单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杨说的没错他们想要的东西很多现在也已经开始动作。”索尔斯亚轻轻叹道:“全球排名前五十的杀手组织各国最著名的保安公司以及欧美的一些雇佣军部队都受到了邀请。一周后在地中海附近一个叫做‘贝塔罗克’的小岛上将会有大型集会举行。主办者的名义是‘十字军’。” 林野与杨灭对视一眼俱是在对方眸中看到了惊疑神色。 “由于强大的暗夜在一夜之间就被连根拔起现在只要是在这个行当里混饭吃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十字符号的!”索尔斯亚擦去额角墨痕不屑地道:“业内集会?哼!以为我不知道?‘十字军’恐怕是想垄断保安和杀手业!至于手段自然是以强大的武力来威慑。据我所知几乎是每个组织都表示了低调顺从的回应态度看起来并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暗夜。” 杨灭冷笑道:“我们公司并没有接到任何邀请恐怕在那些人眼里猛虎还不够资格。” 索尔斯亚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林野眉锋微锁缓缓道:“如果他们真能做得到同时操控两个行当那全世界的豪富们将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是完全没有仇家的人也难免会被逼着要求‘保护’。” “不错就像黑帮收保护费一样被合并起来的杀手组织将会充当打手的角色。”索尔斯亚恼火地道:“难以想象的利润恐怕正是‘十字军’现在所追逐的最大目标。这些家伙的胃口还真是不小上帝!我就快失业了!” 林野注视着他道:“一般来说实力与野心往往成正比。能够轻易歼灭暗夜的势力将来所图谋的未必就只是这么简单。您找我来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索尔斯亚正色道:“林其实今天我是想作为一名委托者请求猛虎公司的保护。因为我也收到了邀请信笺。” “这个不奇怪‘上帝之手’的名头无疑是太过响亮。作为朋友护卫没有问题但是您有没有想过真到了岛上会有些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您呢?”林野淡淡地道。 索尔斯亚恶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即使没有被邀请我也一定得去看看!被人踩到头上的滋味可不好受!要知道死亡虽然可怕但与尊严相比却算不了什么!” 林野目中闪过一丝讶然而索尔斯亚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心中刚刚萌生的敬意打消得无影无踪:“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由于我失业与否与猛虎公司将来的收入有着直接关系。所以嘻嘻这次我要你亲自担任贴身护卫。要知道大人物的身边总不能带着些喽罗做跟班!” 林野缓缓摇头:“我和‘十字军’的人交过手被认出来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很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朋友每到关键时候他们总是能带来这样那样的惊喜。”索尔斯亚笑得像只老狐狸拎起沙边的电话轻巧地按了串号码:“布兰德纳对是我您现在能来我家里一趟吗?带上您的道具箱好的宝贝儿那么呆会见。”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穿紧身t恤套着条镶满无数闪亮金属片仔裤的黑人男子走进内宅。他手里拎着个皮箱走起路来袅袅婷婷甚至要比索尔斯亚还要夸张上三分。 索尔斯亚笑着与他搂在一起来了个贴面吻随即向呆若木鸡的林野二人介绍道:“这是我最要好的姐妹布兰德纳好莱坞第一流的特技化妆师这段时间恰好呆在纽约。好了林你以后不必担心会被任何人认出来可以安心做我的保镖。” 林野愕然道:“时间不是一周以后吗?现在这是” 布兰德纳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打量了一会道:“小伙子我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为你做出一个完美的头部模型这样以后乔装起来会很方便。任何事情开头往往是最难的比方说现在从假到面部倒模都得一点点贴合你的颅体轮廓而来。每一个化妆师都是艺术家如果想成为最完美的作品那么请相信并配合我” 林野望着他那几乎与毛球们一模一样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鱼而且还是不会动的那一种。 ※※※ “我哥呢?有没有见到他?”巴赤大力推开总部办公室的门探头张望道。 正在收拾东西的杰西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林先生去哪里从来都不会对我说真不知道他把我当成什么?女佣?还是会计师?” 巴赤望着她的脸色悄悄地打了个寒战干笑几声带上了房门。 “喂!胡恩!干嘛?你什么意思?”巴赤看见远远从地下室方向行出的胡恩刚叫了一声后者脸色顿时大变先是连比带画地指向办公室后来干脆就直接掉头奔回地下室。 巴赤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堪称恐怖的度喃喃自语道:“这家伙难道又被那两个老家伙捣鼓过了?” “小巴赤!什么愣呢!是不是在想你的艾薇儿?”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大笑道。 巴赤露出一抹苦笑刚想转身办公室的门霍然而开杰西卡惊喜地奔了出来:“亲爱的!你来看我吗?” 小四浑然不顾周围猛虎汉子们讶然的眼神口中横叼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在院落里满脸忧郁地道:“亲亲甜心虽然来打扰你工作是件很幼稚的事情但我实在是难以阻挡澎湃在心中的思念。那个什么上帝做证我都已经快8个小时没见到我的公主了!” 杰西卡心花怒放笑盈盈地走到他身边:“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实说这些台词还在多少女孩子身上用过?” 小四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本正经地道:“我敢誓!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姑娘能走进我心里。专一向来是我身上最大的优点。” 杰西卡轻拧了一下心上人的鼻尖伸手接过玫瑰沉下脸环顾道:“你们都没有事情做吗?我刚想起来整幢房子好象很长时间没有打扫” 还没等她说完院落里烟尘四起所有的猛虎队员一哄而散。 巴赤刚想趁乱开溜却被小四叫住:“哎!你去哪?小野呢?我找他有点事。” “我哥不知道上哪去了有兄弟说他上午和杨灭一起出了总部到现在也没回来。”巴赤很是郁闷地道。 小四恼火地骂道:“***!这小子整天在瞎忙些什么?跟个木头人似的也不知道带部移动电话!” “我去了长岛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一个声音在院落门口冷冷地道。 “哈哈说曹操曹操到你这家伙怎么”小四兴高采烈地转身声音却戛然而止。巴赤和杰西卡两人亦是呆呆地望向门口处几乎连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 元老会 院门处除了杨灭就只站着一名白种中年人。他的身材壮硕肚腹微微向外凸起。头顶毛稀疏枯干脸上毛孔粗糙灰褐色的小眼下面一只巨大的酒糟鼻突兀隆起看上去有些滑稽。 小四怔怔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副猥琐的尊容转向杨灭道:“刚才我听见小野的声音了他人呢?” 杨灭神色古怪地道:“老板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 小四满腹狐疑地望着中年人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巴赤大踏步走到院门旁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会疑惑道:“没见啊!人呢?” 那白人男子忽笑道:“小赤你在找什么呢?” “我的妈呀!”巴赤连滚带爬地跑回院中躲到小四身后哆嗦道:“你你是谁?怎么说话和我哥一模一样?!” 小四扶住已经快要晕去的杰西卡壮着胆子叫道:“是小野吗?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难道是地下室那两个怪人弄的?” 白人男子反手撩上颈部指尖插入皮下缓慢而吃力地向上拉起。 杰西卡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眶鼻梁嘴巴俱是脱离原位整张脸扭曲着被拉向头顶不由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在小四和巴赤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林野的样貌一分分地显露在两人面前。而那个白人男子的“脸罩”却被拉下带着一蓬毛垂在他的手中。 “哥!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巴赤大叫起来。 小四看着倒在怀里不醒人事的杰西卡再望了眼正在微笑的林野一时欲哭无泪。 “你这小子!哪里弄来的这玩意?怎么连体形也变了亲爱的!快醒醒!”办公室中小四轻拍着杰西卡的脸颊后者躺在沙上丝毫没有半点反应。 林野颇为生疏地摘下灰色隐型眼镜笑道:“找我什么事?你前段时间好象一直很忙的样子。” 小四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害的!他***那些反坦克火箭倒没什么你以为两千多把2omm多管旋转机炮很好搞是吧?!要不是诺夫戈罗德那边正好仿制了一批恐怕我只能和美国国防部长商量去他们的级眼镜蛇上拆给你!” 林野眼前一黑:“是不是胡恩跟你定的?” “是啊!说你急着要没办法还是通过二叔才弄到了这批玩意。大概今天晚上就能运到。”小四神秘兮兮地凑近诡笑道:“小野咱们可是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别忘了带上你四哥。” 林野苦笑着道:“胡恩这次的手笔还真不小多少钱?我怀疑杰西卡醒过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干掉他。” 小四纳闷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奇怪了不过没关系二叔他老人家说了让你不许惹事。这些玩意儿陈家还负担得起全部白送。” 见林野眉头微皱他慢悠悠地又道:“你小子不喜欢欠人情难道我们陈家就喜欢了?不动峰女家长的命怎么着也值这个数罢?” “这是两回事。”林野淡淡地道。 “行了再婆婆妈妈老子可要火了!”小四转了转眼珠略有些纳闷地道:“二叔看到订单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想要干嘛?难不成是想攻打白宫?” 林野平静地道:“说实话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在枪械方面胡恩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向你定这些东西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无条件支持就够了。” 小四大为赞许:“不错兄弟连命都给你了这点钱算个鸟!以心换心才会有最忠实的部下小野你做得很对。” 林野微笑道:“进生叔还在拉斯唯加斯?他还好吗?” “二叔现在日子过得可谓是悠闲自在唉上次那件事都过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不许我回赌城。那里的美女可要比纽约多多了!”小四悻悻然抱怨了一番忽低声笑道:“你们下手挺快啊?黑火的兄弟跟了那日本娘们儿这么长时间嘿嘿没想到还是落于人后了。” 林野微诧道:“我也是刚听杨灭说起这件事你们与那些日本人之间的事情已经完结不应该再牵扯进来。” 小四目中冷气一现:“虽然家族现在并没和火峰家重新开战但总不能见着他们在眼皮底下像只蚂蚱似的蹦达不休。刚被干掉的林氏集团主人自到纽约起就对你和猛虎公司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自然是要多体贴她一些。可惜却还是没能做些什么。” “这个女人一直都非常地谨慎小心进退之间处事手段也极其高明。唯一的弱点就在于她太急功近利恨不得一下子就击垮我这才会中了并不复杂的圈套。”林野一脸淡然之色。 小四咋舌道:“并不复杂?事地‘恰巧’被其他传媒记者现那位在录影带里率众表演的新财团伙伴差点让总统在连任竞选中因丑闻而败北这桩过百人死亡的命案无人敢于彻查最终不了了之。这种局打破我的头也想不出来你倒说得轻描淡写。” “有些时候往往是周遭的环境在一点点地促使着人去适应去改变。无论是在西伯利亚还是在美国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永远也不会变。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换了一种竞争方式。就像是置身于一场没有尽头的马拉松我所能做的就只有一直跑下去并尽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周围到处都是对手一旦失控倒下将会被别的人活活踩死。”林野目光闪动森然道:“这是一个漫长残酷的过程想要不倒下去就必须竭尽全力。因为没有人会给你机会从头来过一个人都没有。” 小四怔怔地看着他眼中陌生而又深邃的光芒这才现原来自己是半点也不懂他的。 ※※※ 低低的风声掠动中一枚小小的石子从岸畔被震落叽里咕噜地滚进腾格里海。滩地产卵的裂腹鱼群箭般游弋过去硕大的身躯在浅水中扭动扑腾激起一朵朵雪白的浪花。在现自己所寻获的只不过是一块古老的石灰岩碎片时它们索然无味地四散而去继续起艰难而又枯燥的生育使命。 位于世界屋脊的腾格里在蒙语中意为“天”这里的另外一个名字就叫做天湖。 天湖之周雪峰好像凝固的银涛倒映于湖中肃穆庄严极自然之致。高原劲风猎猎而啸天地之间古朴苍凉一片。湖水碧波万倾浩瀚无垠几欲与蓝天融为一体再亦难分彼此。 青草郁郁的湖岸之上十几条人影正如大鸟般急掠行。近五千米海拔环境下的稀薄氧层似乎并未能给他们带来一丝一毫的不适身形展动间俱是矫健迅捷纵跳若飞。 “罗刹姐姐今天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回到驻地呢?”疾行的队列之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轻笑道语气轻松俏皮身后的负重背囊色作暗黑似为金属所制。 略前处一名高挑瘦削的白人女子闻言转淡淡道:“无论是我俩之中的谁总之不能输给这些大叔也就是了。” 先前那女子咯咯娇笑:“好啊那我可要加油了哦!”言语间脚下加劲纤巧的身形轻盈掠动片刻之间已是纵到了队。 罗刹冷哼一声身躯忽直直拔高竟似足不点地般向前荡出。她容貌平凡并无半点惹眼之处。此际高掠动间衣襟飘飘柔飞扬却是宛如神人般风姿夺目瞬时便赶在了年轻女子身前。 剩余的十几人肤色各异俱为中年男子似是看惯了两名同伴的胡闹般默然疾行神色漠然而淡定。 一行人度快绝短短半个时辰已是直穿过天湖南端草原踏入了白雪皑皑的念青唐古拉山脉。如履平地般沿着莽莽苍苍的冰峰雪岭纵上。径直攀向主峰当拉山所在。 两名女子仍是一前一后疾行于队前踏着深可没膝的雪层飞掠直上。突兀之间罗刹脚步微顿身形登时略略沉陷。 “罗刹姐姐你是不是没力气了啊?要不要我来背你呢?”身后赶上的年轻女子远远掠出十余米方自回身笑道。 罗刹神色冷肃低声道:“蓝丝有人来过这里去的是驻地方向。” 蓝丝微微一怔凝目望向前方雪地之上只见淡淡两行足迹蜿蜒而上几乎难以分辨印痕。 略为停步中后队的十几名男子也已赶上。众人低语片刻四散而行从各个方向分掠主峰度却又比先前快了一倍不止! 接近主峰山腰所在时几幢原木搭建的简陋房屋已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罗刹反手一拧身后负重砰然脱落无声无息地陷入雪地中不见。她双足微微一点整个人已是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手腕上悄然探出几枚其薄如纸的利刃直扑木屋而去! 几根绚烂晶莹的冰藤徒然从前方雪地中腾起如同妖魔触手般簌动扭转从四面八方疾缠向半空中的罗刹。 罗刹清叱一声双手连挥几柄薄刃尖啸激射仿若生了眼睛般将那些冰藤自中斩断。 “喀喀”声隐隐响起方圆丈余的雪地渐渐开始微颤震动。罗刹目中讶色闪过身形急纵冲天一朵巨大无朋的冰花便如食人恶兽般自雪层下猛然跃起瓣身大张直欲将她整个人一口吞噬! 罗刹脸色微沉右臂急振间一柄雪亮长刀已是刺穿外裳擎在了手中。她双手合握刀柄抬臂挥手直斩而下! 清脆的碎裂声中那朵冰花化为万千晶体纷扬四散而落。一股若有若无的青气自刀锋直上迅疾扑向罗刹虎口。 “玛雅你难道就没有新的把戏使出来吗?”罗刹将长刀随手抛落一边对周围已赶到的伙伴打了个手势淡然道。 依旧是黑袍蒙面的玛雅自一间木屋中行出语声冷如冰霜:“罗刹大人您的身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敏捷。” “罗刹姐姐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蓝丝远远问道。 罗刹似是不屑地笑了笑:“四大分支的领是个一飞冲天的新人。我曾在欧洲见过她一次阿穆勒王好象去哪里都会带着她。” 玛雅的青铜面具下隐隐目光闪动:“罗刹大人四大分支已经不复存在。在您面前的只是一个暗夜的普通成员罢了。” 众人俱是一怔罗刹急跨前一步沉声道:“你说什么?” “暗夜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惨重打击几乎是所有的分部都被击溃。四大分支领中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玛雅冷冷地道。 罗刹脸色徒然煞白颤声道:“他呢?阿穆勒王他在哪里?” “我没事。”阿穆勒自木屋中行出身后跟着三个年纪仿若的亚裔男子俱是面目阴沉偶尔目光闪动间带着极度嗜血的残忍光芒。 罗刹直直注视着他恨声道:“是谁?是谁做的?” 阿穆勒满面俱是风尘之色双眼中血丝密布唇边却带着一丝淡定笑意:“诸位元老由于权利之争我们之间曾有过矛盾。现在我希望所有死去成员的鲜血能将我们重新凝固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集体。我需要你们再一次穿上垩甲去摧毁去杀戮。或许等待着我们的会是地狱之行。但是暗夜的名字却没有人能践踏就算是死神也不能!” 所有傲慢的高高在上的元老同时跪了下去。在他们的心里阿穆勒或许并不重要。但是“暗夜”这两个字却足以令灵魂之火熊熊燃烧! 第一百零六章 贝塔罗克 鬣狗风尘仆仆地带着十几名队员走进猛虎总部每个人俱是满面疲色似是远行方归。到得底楼门口处时鬣狗头也不回地抬手径直行向办公室身后的汉子们纷纷止步三三两两地分立在了院落里。 房门开处办公室内却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在里面。鬣狗神色阴沉方待转身时肩胛处却被人大力拍了一下。 “哎!你小子不是去马来西亚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笑着的戈尔森语音未落忽觉胸口一痛已是被鬣狗倒踢一脚整个人腾云驾雾般撞在了走廊边的墙上。 鬣狗转冷冷地望着他:“我说过不要靠近我的身后。这一次算你运气。” 戈尔森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恼火地吼道:“你***脑子有问题吗?真是活见鬼好心跟你打个招呼却差点没被踢死!” “老板呢?我找他。”鬣狗淡淡地道。 戈尔森低声咒骂几句方道:“老板陪那个上帝之手出任务去了大概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鬣狗脸色一变:“他还是接了这桩委托?我知道这件事后就立即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老板走得很匆忙就一个人去的。”戈尔森满脸疑惑地道。 鬣狗脸沉似水冷然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次集会的主办者是谁?作为队长就一点也不会考虑事情吗?” 戈尔森愕然道:“老板和兄弟们略为提过是干掉暗夜的那些家伙怎么了?” 鬣狗急跨几步几乎是抵着他的鼻尖低吼道:“那你为什么不多带几个兄弟跟在他身边?‘十字军’的实力你会一点不知道?!” “老板根本就没打算带任何人去!他决定的事情你认为我能多说半个字吗?!”戈尔森满面通红地吼了起来:“我和杨灭他们几个早就打点好了行装就差没抱住老板的腿了!” 鬣狗目光中煞气一现狞声道:“他这次要是有半点事我一定会干掉你们所有人一个不留!” 戈尔森颓然道:“我也很担心不过老板这一次是有备而去应该不会有问题。” 鬣狗微微一怔:“难道那个索尔斯亚身边还带了其他人?” “不是老板现在的样子变得很恐怖。就算是他现在站在这里你也一定认不出来。”戈尔森神色古怪地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易容后的样子几乎当场尿了裤子。” 鬣狗固执地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十字军’这次的集会地点在哪里?我现在就带一队人追过去!” 戈尔森瞠目结舌地道:“老板没说我我也没敢问好象是地中海范围内的一个小岛。” “去拿地图!现在!”鬣狗咆哮道。 戈尔森搔了搔头尴尬地道:“我和杨早就查过了可是就连最详细的军事地图上也没有那个岛的标识完全完全就找不到。” 鬣狗恶狠狠地瞪视着队长大人极力压抑着自己想要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 同一时刻一艘两百多英尺长的豪华游艇正疾驰在爱琴海域。船尾所划起的长长白浪如道道银蛇般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四激舞动缓缓扩散而开。 林野立于上层甲板边安静地眺望着浩淼洋面目光深邃而淡定。他的身边除了正在四处张望的索尔斯亚外还簇拥着几个形貌粗犷的亚裔大汉。赵若兰俏然立在一旁笑盈盈地望着林野似乎对他现在猥琐的容貌半点也不以为意。 “哼!这些家伙的手笔可真是不小这艘破船最少值几千万美金。”索尔斯亚酸溜溜地道。 林野微笑道:“或许这是他们表示尊重客人的一种方式。” 索尔斯亚不以为然地道:“本来就处于敌对立场根本就不存在礼节之间的问题。依我看这不过是在炫耀实力罢了。” 赵若兰看着林野头上的稀疏假在海风中四伏而倒不禁抿嘴浅笑道:“林家哥哥这次还好杰西卡告诉我不然可就被你溜掉了。现在这个样子若兰可认不出呢!” 林野目光掠过远处几个领口上别着铁十字徽章的年轻人低声道:“到了岛上你就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要走开。” 赵若兰俏脸一红:“额其克他们会照顾我的哥哥你自己小心才是。” 林野眉头微皱道:“我怎样说你就怎样去做不想再说第二次。” 听着他凶霸霸的话语赵若兰心里却微感甜蜜温顺地道:“知道了我就跟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 索尔斯亚望着小妮子的神情不由低声嘀咕道:“奇怪了这小子有什么地方好?一点也不懂得温柔还是个杀人狂难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暴力型?” 林野冷冷地睃了他一眼后者打了个寒战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转向四周:“唔澳大利亚的‘火烈鸟’英国的‘赤色阻击者’荷兰的‘黑武士’意大利的‘金盾’怎么每个公司都来了这么多人?” 游艇的船身面积极为庞大而甲板上却是人头攒动。身着各种制服的彪形大汉们神色冷漠就只是和同来的伙伴低声交谈。人群中分界明显并没有两个不同公司成员交谈的情景。 “这些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彼此排斥一群蠢货!”索尔斯亚摇头道。 “要是所有的势力能抱成一团‘十字军’的人未必会举办这个集会。”林野并不觉得意外淡淡道:“这种局面虽然很可悲但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显然主办者很清楚这一点。” 赵若兰美目流盼忽诧异道:“索尔斯亚先生林家哥哥说过您是这个行业里的王牌中介人难道这些人里面没有您的朋友吗?” 索尔斯亚冷笑一声:“这艘游艇上任何一家保安公司都和我有过合作关系。很可惜我现在无疑是‘十字军’的头号目标。为了自保他们自然要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小姑娘如果我现在上去和某个人打招呼那个家伙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昧”后舷处远远行来一个金年轻人脸上的笑容一如领口处银色十字勋章般闪亮:“请问您是索尔斯亚先生吗?” 索尔斯亚傲慢而矜持地点了点头:“是我有什么事?” 年轻人伸出手微笑道:“您好我是汉斯这艘游艇上的小队长。在贝塔罗克出时我的上级曾一再吩咐过您是这一批里最尊贵的客人要求我们以上宾礼节对待。由于处理了一些杂务我并未能第一时间就与您接触请原谅!” “上宾?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请问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要知道我有一些晕船。”索尔斯亚与对方轻轻握手半是讽刺地道。 汉斯笑容可掬地道:“大约还有半小小时的航程如果您觉得不适可以去贵宾卧室休息一下我将非常荣幸能为您安排这一切。” 索尔斯亚翻起了白眼:“不用了我不习惯闷在船舱里那样会非常压抑。” “这艘游艇配备着世界上最为稳定的悬吊系统您可能是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出海的原因我想一会儿就会没事的。”汉斯目光转向林野几人微笑着道:“索尔斯亚先生这几位是您的随从吗?” 索尔斯亚大刺刺地点头:“他们都是我的保镖难得出趟远门而且还是去参加一个莫名其妙的集会总得小心些为妙。” 汉斯似是半点也听不懂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极有礼貌地和林野几人一一打过招呼后走向了驾驶舱。 “我的上帝!‘十字军’的人都是由贵族组成的吗?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土著大汉。”索尔斯亚显得有些迷惑。 林野注视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淡淡地道:“恐怕这个贵族在某些时候比一千个土著人加在一起都还要恐怖得多。” 游艇在强劲的涡轮动机推动下以37节的时飞驰在浩瀚洋面上。阳光下漆成乳白色的船身微泛金黄有如一条硕大飞鱼般劈波斩浪。几只海豚顽皮地在船侧随行游弋不时高高跃出水面。似乎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中这短暂的嬉戏会给它们带来一些欢乐。 随着出现在远端海面上的那个小黑点越变越大甲板上大部分人的心中都开始被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惊惧所缠绕。贝塔罗克岛已近在眼前。 岛屿的面积并不大但却奇峰突起怪石横生植被极其茂盛。小岛的周围被一片金黄色的沙滩所环绕。海浪轻柔地席卷而上一些小蟹喷着泡沫急急忙忙地横戈而行似是半点也不想重归大海的怀抱。 青郁的丛林中一条宽阔的人工道路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岛边铺建的混凝土广场。将近有一千人的队伍整齐地站立于广场之上。他们的体貌特征惊人地相似俱是金碧眼身材高大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每个人的墨绿色军衣领口都佩带着一枚铁十字架。 游艇在轻微的引擎轰鸣声中靠在了简易码头边汉斯殷情地站在舷板上将索尔斯亚扶上了岛。他望了赵若兰一眼微笑着再次伸出手时后者却根本不领情只是悄悄地将林野的衣襟拽得更紧了些。 索尔斯亚扫视了广场上的墨绿色队伍和他们身后几百辆整齐排列的四驱越野吉普低哼了一声:“这算是在展示实力吗?” 汉斯笑道:“像我们所乘坐的这种游艇今天一共派出去24艘。您面前的这些年轻人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引路向导的工作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样子你们和土耳其政府的关系不错。像这样的一个岛屿一年的租金是多少?如果不贵的话我也想弄一个玩玩这里的景色可真是美极了!”索尔斯亚毫无淑女风范地吹了声口哨。 “抱歉索尔斯亚先生这种事情只有少数高层才会知道。所以我帮不了您。”汉斯招过远处一名年轻人歉意地道:“索尔斯亚先生我还得去接另外一批来宾。他会带领你们去岛上祝您过得愉快。” 索尔斯亚望着匆匆而去的小队长转头打量了一眼走到近前的那名年轻人傲慢地道:“那么带路吧!” 一部部迷彩色的越野吉普纷纷咆哮起来载着各大公司的人往丛林中直驰而去。随着山势渐陡路边的林木也变得遮天闭日般高耸密集光线一分分地暗了下来。 索尔斯亚揉了揉双眼抱怨道:“该死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喂!我说你们怎么把老窝筑在这种地方?山上会有跳蚤我的上帝!想起那种东西我都快要晕倒了!” 驾驶座上的年轻人并没有答话只是在后视镜里冷冷地瞟了索尔斯亚一眼漠然将视线移向前方。似乎在他的眼里凹凸起伏的路面要比后座上的那两个猥琐男人好看得多。 “真是没有礼貌的家伙!早知道该让那个年轻人陪我们上山的!”索尔斯亚恼火地嘀咕了几句忽低声道:“林你有没觉得他们都长得差不多?好象是一个种族的血统。” 林野方未答话一缕强烈的阳光已是自前方直刺下来瞬时将车身笼罩无遗。吉普车在出一阵急促低吼后车身徒然向前一冲已是驰上了平地。 赵若兰惊讶地仰起了脸蛋。眼前浑圆环绕的密林当中一幢古堡直若天庭神迹般巍峨矗立建筑顶端的几枚塔尖直刺苍穹雄阔高耸的身躯几欲要将阳光遮掩。 林野瞳孔收缩定定望向了高处的一支塔尖。那里斜拉着一面赤红如血的旗帜黑色的十字架图案横贯其上。而它的正中狞然是一枚“卐”型徽章。 第一百零七章 意料中的谜底 随着静默寂然的人流逐渐深入堡内几个体貌粗豪的亚裔大汉缓缓四散不动声色地将林野护在当中。索尔斯亚显然是察觉了他们的举动略一撇嘴干脆挽住了林野的臂弯。 “咕咕”几声清脆的低鸣响起林野左侧方的亚裔汉子怀里突然有物蠕动一只小小的苍鹰自衣襟中探出了脑袋。打量了一番周围后它干脆整个挣了出来双翅略为扑腾轻巧地立到了汉子右肩上。 这是一只未成年的雏鹰上体稍灰全身碎雪般覆盖着一层白色绒羽。它尖喙上薄薄的黄壳犹未褪尽白色眉纹下的锐眼却威严顾盼转间大有倨傲之态。 那亚裔汉子见林野投过目光口中低低呼哨。雏鹰偏无奈地清鸣了一声似是在和新朋友打着招呼林野不禁莞尔。 迈入两扇雄伟高耸的大门后一个极之庞大的殿堂出现在眼前。将近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里排排长椅整齐林列一些早已到场的公司人员蚁群般分布其中。最前端是一座横向筑起的高台空阔旷然远远望去似极了百老汇的歌剧舞台。后方密实横拉着的纯黑布幔正中悬挂着一面血色大旗图案与塔顶旗帜一般无二。 殿堂各处的角落里静静伫立着一些佩带着银色十字徽章的年轻人。与那些引路者不同他们身着笔挺的土黄色军制衬衫神色漠然目光偶尔转动间冷芒四射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这个旗帜难道是纳粹?”方未坐定索尔斯亚瞠目结舌地望着高台上道。 林野视线凝注略为颔道:“看起来应该没错您不觉得这些人的体貌特征非常近似于那个民族吗?” 索尔斯亚神色大变低声道:“我的上帝可怕的日尔曼!” 堡门处一拨接一拨的人流涌入熊腰虎背的彪形大汉们簇拥着脑人物匆匆而进。各色制服的腰后俱是毫不掩饰地高高隆起似乎并没有人把这次集会当成是休闲渡假。 “啧啧就连暴风冰点地狱蝰蛇这几支雇佣军中的巨头都来了‘十字军’的面子还真是不小。”索尔斯亚望着堡门处大步行进一群彪悍军人摇头叹息道。 “主办者的威慑力也很大。”林野微笑道他们周围将近十平方米的范围内没有一家公司敢于落座。 行进的人群中一名白人老者目光四顾见到索尔斯亚后微微一怔带着十几个精悍黝黑的军装汉子径直走了过来。 索尔斯亚急急打着手势那老者却视若不见远远张开双臂大笑道:“索尔斯亚我的老朋友!既然这里这么冷清不如我来陪你坐一会。” “德尼尔你这个老家伙脾气还是一点没变。”索尔斯亚无奈地站起身与其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德尼尔望着远处偷偷张望着这边的几家公司大力啐了一口:“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军人背叛自己的朋友!” 索尔斯亚苦笑道:“你们在南非的驻地很隐秘接活也一向是在网上怎么也” “***!谁知道这些家伙是在哪里弄来的情报邀请信笺幽灵般出现在我的桌上。而整幢房子里有过八十名的武装守卫真是活见鬼!”德尼尔恼火地横了一下他的手下汉子们纷纷垂下了脑袋满面的羞惭之色。 索尔斯亚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来就来了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也是一样想法不来的话还以为‘冰点’怕了他们!”德尼尔冷笑着扫了眼那些年轻人忽诧异道:“索尔斯亚你身边的这几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索尔斯亚含糊着道:“唔他们是一些新人我找来的保镖而已总不能一个人来。” 德尼尔满腹狐疑地打量了众人几眼低声道:“索尔斯亚呆会万一‘十字军’有什么动作我们会护着你。依我看你的这些保镖可不怎么样。” 索尔斯亚愕然望向身边的林野后者的嘴角边正泛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各大组织的人已6续到齐如同雨后的蚁穴般殿堂之中已是人满为患。保安公司占据了将近半数的座位衣着普通的杀手们人数次之而以野战军装为主色调的各支雇佣军则自成一派神色冷漠地分坐在后排。 满满当当的场地间就只是索尔斯亚一行人与‘冰点’的座位附近空出了一个大大的***看上去颇为惹眼。 巨大刺耳的“吱吱”声中两扇堡门已是缓慢地合起。几乎是同时无数只大手隐蔽而迅捷地按上了腰后。场地四周散布的那些金年轻人依旧木然而立似乎对来宾们的举动丝毫不以为意。 高台上的幕帘掀动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缓缓步出面对台下傲慢却不失温文地浅鞠了一躬。本就是颇为安静的场地此刻更是变得寂然无声所有视线俱是投注在他的身上。 “尊贵的先生们我是汉尼斯今天诸位能够赏光来到这座美丽的岛屿‘十字军’感到非常的荣幸和骄傲。”男子微笑着注视着台下身上崭新的黑色军制衬衫在雪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相信大家都知道在前一段时间里一个名为‘暗夜’的组织不幸解体” 索尔斯亚低哼了一声:“怎么这个家伙和讨厌的政客一样喜欢猫哭耗子?” “他在‘十字军’中的位置想必与政客也差不了多少。”林野注视着台上男子领口处的银色十字勋章那上面多了枚灿然橡叶。 汉尼斯唏嘘了几句后话锋一转:“现在世界上最好的杀手组织保安公司以及雇佣军团的领人物都已经聚集到了一起。诸位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的组织之间能够联手合作成立一个掌控着杀戮和守护的混合集团。这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你们迈向颠峰的步伐。” 台下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喧哗在揭晓早已预知的谜底后绝大多数人的脸上仍是流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汉尼斯轻抬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到了那个美妙的时刻你们将不用再为一桩小小的委托去流血甚至是失去生命。因为现在身旁的这些昔日对手都已经变成了伙伴。在彻底铲除其他不需要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三流组织之后你们将成为唯一的主宰!是的掌握着无数生命和财富的主宰之神!” “我们只是些普通人并没有想过要成为神。”人群中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一名身着制服的保安大汉站起身挑衅地横向了后侧:“前几天我们还和老相好干了一仗死了六个兄弟。成为伙伴?别他妈搞笑了!” 十几个看上去和普通人毫无区别的杀手冷冷迎上了他的眼神其中一人沙哑地低笑道:“六个人已经是你们的历史最低记录应该值得庆幸才是。” 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汉子们突兀间爆出的凶戾之气并未能让汉尼斯脸上的笑容减少半分:“先生们请各位安静这样的言行举止让我感到了一些失望” 他的话音未落角落里一名金年轻人忽抬臂挥拳远远虚空击出。一道强劲之极的暗飑狂流呼啸而起那个犹自站立喝骂的保安大汉身躯大震整个头颅砰然爆裂四溅而出的鲜血肉屑几乎覆盖了方圆十米内的场地! “失望往往会让我感到恼火。所以先生们请不要再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我想诸位应该很清楚。”汉尼斯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需要让你们言时我会给予提示。现在请安静下来。” 包括那死去汉子的同伴在内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宫殿之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汉尼斯满意地颔:“很好听话的狗才会得到主人的青睐。好了接下来同意合并建议的组织领请举起你们的手。接受邀请并来到这个岛上无疑是你们做出的第一步正确选择。我是一个急性子的人所以希望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看到诸位明智的第二步举措。” 赵若兰与身边几个亚裔大汉交换了下眼神神色间略为惊诧。而林野却仍是安静地坐在在长椅上目光深邃平和毫无波动。 “索尔斯亚这些家伙是魔鬼吗?不行我们得突围出去码头边有船到了那儿就没问题了。”德尼尔隐秘地将手探向怀中低低地道。 后端另一支雇佣军却先他一步而动长短枪械纷拔中已是悍然搂火向着门口处几个‘十字军’的年轻人猛烈击。 咆哮怒吼的火器短短不过数秒便纷纷哑然几个年轻人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身形急掠动折进瞬间插入那批雇佣军之中。一时间劲风大作二十几个执械汉子照面间已是被扯成了碎片! “勇士们的精神很可贵可惜智商却还是不够高。火器除了观赏性外对我们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汉尼斯笑着望向那堆血泊中的残肢碎体镜片后的双眼闪着寒光:“同意合并的先生们请举手至于持反对意见的将不再被‘十字军’列于合作伙伴的范围内。换句话说你们以及所在的组织将会被完全铲除在这个世上蒸至尽。” 整个殿堂中所有边围的金年轻人俱是面无表情地跨前一步。令人窒息的浓烈杀气逐渐弥漫扩散充斥了每一分空间。 左前排的座位中一支手臂无力而颤抖地举了起来。之后一支接着一支如林般的手臂颓然举起。在强大恐怖的武力摄压下勇气似乎已变得遥不可及。 汉尼斯目光移向那片小小的空地微笑道:“‘上帝之手’先生‘冰点’的领德尼尔先生你们二位虽然是贵宾但并不代表拥有否决权。在这里否决意味着死亡。” “这个人绝不是‘十字军’的脑人物我们得把戏演到终场。”林野低沉地道。 索尔斯亚向德尼尔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举起了手臂。 “很好二位先生都是行业中的精英非常欢迎你们加入。”汉尼斯颇为满意地道。 索尔斯亚打了个呵欠:“没办法这样暴力血腥的场面我都已经快被吓疯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刚才被清理掉的那些垃圾现在这里一共有五十个杀手组织六十二家保安公司以及二十三支雇佣军的领。为了应付这次集会你们应该都带了手下最精锐的一批尖兵。唔你们将会被划分到岛上六个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中就只允许存活下来两个组织。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让你们用作淘汰他人没有完成指标的区域将会被彻底清理一个不留。”汉尼斯的脸上笑容依旧语气轻松无比:“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十字军’只需要最好最强的合作伙伴。试想一下极少数的人掌握着整个黑暗世界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好了先生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将和所有人赛跑。终点的奖品是生命和财富。对手有很多但最大的一个是你自己。” 第一百零八章 八旗子弟 贝塔罗克岛南端的沙滩边索尔斯亚正满面苦恼地躺在几张巨大的蕉叶上郁闷地注视着正在海边垂钓的“贴身护卫”。德尼尔叼着一支粗大的雪茄靠在老友身边闲适地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洋面。荷枪实弹的“冰点”雇佣军们侧散而开以一个外松内紧的防御阵型将两人紧紧护在当中。 在“十字军”言人提出了所谓的“美妙”建议后场中当即大乱。过2o个不同的组织同时难一时间殿堂之中枪林弹雨赫然已变成了一个小型战场。然而如同被合上了盖子的油锅一般会场中的骚乱很快就被平息。那些手无寸铁的金年轻人轻描淡写地将所有执械反对者一举格杀当场。此时并未异动的组织中居然有人开始庆幸自己无形中少了几个竞争对手。 戴着眼镜的汉尼斯依旧笑容可掬在混杂着刺鼻硝烟和血腥味的会场中盛情邀请各大组织自行挑选由“十字军”提供的重型枪械。在战栗冰冷的生存边缘绝大多数人原有的骄傲与尊严灰飞烟灭。一双双本就习惯用于杀戮的大手纷纷争先恐后地伸出。古堡里从这一刻开始所有高高在上的时刻掌控着他人生死的强大组织已经不复存在。所剩下的无非是一群陷入绝境拼命想要使自己爪牙更为锋利的困兽而已。 “冰点”的雇佣军们并没有将随身所携的德制mp5sr微冲换下。在这些久经沙场的战争老鸟眼里火器的犀利程度于野战中固然重要但更关键的一点在于它们的使用者是否也一样强大。除此之外另一个始终没有让“冰点”汉子们伸出手去的原因是----他们的胸腔中依旧搏动着一颗铁血而自尊的心。 与德尼尔的泰然自若不同索尔斯亚几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那些亚裔大汉对搬到面前的一只只军火木箱就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无。而那个猥琐的“贴身护卫”在左顾右盼了半天后居然提出来要一支鱼杆! 林野的要求很快就被满足仍立于高台之上的汉尼斯远远注视着这个毫不起眼却举止狂妄的“中年人”神色中隐现不屑。随着抽签分组逐渐进行索尔斯亚一颗悬在嗓口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内他这个不属于任何组织的中介者被幸运地分到了与“冰点”同组的一个区域。在“上帝之手”的眼里林野固然是有着极其恐怖强横的实力。但再强大的人类个体也未必能胜过一群武装到牙齿的狒狒。更何况那些处处透着古怪的亚裔汉子怎么看也没有“冰点”的军人们来得可靠。 “虽然你是个金牌中介人手头也有着大量我们所需要的珍贵资料但要成为‘十字军’忠诚坚实的盟友就必须要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我会为您祈祷的祝好运!”索尔斯亚回想着那个言人温和的临别赠言恼火地吼了起来:“林!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呆会吗?周围根本就没有半点掩体看上去很危险的样子。更为糟糕的是我没有带防晒油!” 林野坐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目光凝注着海面上那支鲜艳的浮标口中淡淡地道:“如果您觉得回到丛林中会安全一些我不反对。或许等我钓上一条鱼后会来找您。” “索尔斯亚呆在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们的人手不多到了丛林里会陷入四处挨打的局面。现在就只需要防守半个侧面就足够。”德尼尔喷出一团烟雾神情悠哉地道。 索尔斯亚拉起半边蕉叶遮住脸庞颇为疑惑地道:“这附近的枪声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吵得我头都晕了你怎么好象半点也不着急?” 德尼尔抬手略略一指:“我的人在这片弧形丛林边缘布置了警戒线除了‘十字军’的那些怪物我想还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从他们的手下闯过来。事情既然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怎么才能活着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老狐狸”索尔斯亚话音未落mp5sr特有的低促咆哮声已是在后方响起。片刻之后枪声徒然大作重型火器的怒吼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 “怎么同时来了这么多人?”德尼尔微微一怔迅疾打了几个手势。身边的“冰点”汉子们分出了一小半猫着腰四散着疾扑向丛林之中。 “林家哥哥我们要不要去帮忙?”赵若兰坐在林野身边两只晶莹若玉的小足垂在岩下无聊地踢起片片水花。 林野轻轻扯动钓丝淡然道:“暂时不用等到新朋友们顶不住了再说。” “哦。”赵若兰乖巧地应了一声顺手摘去了林野袖上的一枚叶瓣。无意转间只见周围几个亚裔汉子俱是注视着她和林野脸上神色似笑非笑极为古怪。小妮子顿时大羞瞪眼道:“额其克你们在看什么!” “看钓鱼小兰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一个高大汉子笑嘻嘻地道那只小小的苍鹰在他肩上低鸣一声似是在帮腔。 赵若兰瑶鼻微皱恨恨地道:“说起来也真是很长时间没回国去了。玛法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某些人在美国整天花天酒地一定会老怀大慰的。” 几条大汉面色大变先前那高大汉子尴尬地道:“小兰叔叔们闲暇时就爱喝点酒也不至于花天酒地罢?在这边我们可向来是什么事情都听你的老人家那里嘿嘿你就别去告状了罢?” 赵若兰丝毫不为所动气鼓鼓地嘟着小嘴一副我意已决的表情。 高大汉子心中暗暗叫苦耳听着身后枪声愈加激烈忽干笑道:“小兰那些人胡乱开枪倒不打紧只怕是吵了林家小哥的鱼儿叔叔这就去打了他们。” 也不待赵若兰答话他魁梧之极的身躯已是轻盈倒纵如道轻烟般掠向丛林。经过沙滩上“冰点”众人身边时高大汉子口中低啸斜斜一指。肩上雏鹰偏略为凝注雇佣军方向后双翅一振冲天。清唳声中小巧的身躯疾如箭矢直投林中而去。 德尼尔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人一鹰的古怪组合揉了揉眼睛:“老老伙计你的保镖以前是干什么的?驯兽师?” 索尔斯亚亦是满面错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看上去好象要比那个该死的渔夫可靠一些。” 丛林之中的枪战已几近白热化占据了多数边缘死角的“冰点”伏兵火力交叉纵横牢牢封锁着敌人的行进路线。而奇怪的是正在疯狂进攻的那些人却似乎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组织。他们倚仗着人数的优势和密集火力覆盖缓慢而固执地向“冰点”腹地一分分推进。 “达成了攻守同盟吗?还真是难缠的一些家伙。”“冰点”一名汉子从口袋中掏出枚触手雷颇为不舍地看了一眼扬手黝黑冰冷的铁疙瘩自他掩身的棕榈树后悠悠飞起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在了几十米外的裂岩边。 “轰!”炽烈赤红的火云狞然喷腾起几条人影如失重般高高飞出。半空中冲击波夹杂的石片碎物狞笑着旋转交错瞬时将这几个倒霉的家伙扯成了十七八块。 掷雷那汉子靠在树后耳听着敌人的残肢枪械混在簌簌如雨的土块中沉重坠地不禁龇牙一乐。刚探身欲再次驳火时却被呼啸而来的一枚狭长弹头贯穿了头颅当即毙命。 左侧方几个“冰点”汉子眼睁睁地看着同伴颓然倒下咽下最后一口气不禁俱是目眦欲裂纷纷怒吼着猛烈击支支mp5sr的枪管已完全变得殷红似血! 而他们的敌人同出北欧的两支杀手团队----“贝鲁卡塔”与“冥王之镰”却依旧不急不躁地缓慢推进着战线。正如邪恶的响尾蛇一般杀手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耐性的捕猎者之一。 两个杀手组织的领早在会场时就已经达成了同盟协议。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是极其明智的。短短三个小时不到先后就有六支其他团队倒在了他们面前。每一区规定的两个名额正是“贝鲁卡塔”与“冥王之镰”彼此合作无间的牢固基石。 一名“冥王之镰”的成员俯卧在浅洼处冷笑着为手中的m-2o3填进榴彈。刚抬臂瞄准时耳边忽听得低低一声鸣叫愕然转时一物裹着劲风扑面而来利爪过处已是将他的两只眼珠硬生生剜下! 撕心裂肺的痛号声中那汉子单手茫然捂向眼眶另一支手臂平端枪身胡乱击。几枚失了准头的4omm榴彈拖着长长尾烟怪啸着射向四处。其中一枚由于后座力作用下的枪身移位更是直袭己方阵地轰然掀起了一阵碎屑血雨。 雏鹰双翼横展便如一只小小魔物般在密林之中疾飞横掠片刻间已是伤了七八人。它那对黑色利爪极其刁钻凌厉力道之大更是匪夷所思。其间一名“贝鲁卡塔”的杀手反应颇为敏捷眼见一物疾射而近当即俯身避让。雏鹰那坚若铁石的锐爪自他顶骨直插而入大力振翅间竟是将整个天灵盖一掀而起!那汉子只觉得头颅突兀一轻愕然伸手上探时却摸了满满一手肥腻柔滑之物。周遭几个杀手心胆欲裂地望着他们的伙伴顶着一头灰白脑体木然而立几乎是从骨子里战栗了起来。 然而更可怕的威胁却是来自于地面。 但凡鹰儿突袭之后就必定有两把长约米余的赤色烈刃绞进杀手掩伏所在。辉芒过处焦黑残尸纷倒有几处枯干树体竟因刃缘所触而渐渐燃起了火头! 枪声逐渐凋零终至寂然消失。 “冰点”的雇佣军们纷纷从掩体后行出满面错愕地望向前方青烟弥漫的丛林。那片死地之间傲然伫立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亚裔汉子肌肉虬结的双臂边缘似是隐有红芒掠动。扑翅声中一只满身雪羽的苍鹰落于他的肩头。火光猎猎辉映下一人一鹰已狞如煞神。 第二拨的敌人在五个小时后悄然袭来。 枪声方起另几个亚裔汉子面色古怪地望了眼水面上纹丝不动的浮标火冒三丈地纷纷掠起疾扑丛林而去。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拔出腰后两柄短斧身形飞掠中脱手掷出。厚背薄刃青芒森森的斧头利啸急旋空中交错翻转以“之”字型路线一路折斩入林中。碗口粗的树干在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后纷纷轰然仆倒地动山摇般的大震中一条两米宽阔的通路被直荡而开纵深几近十余米! 德尼尔望着那汉子轻松接下回旋而至的斧头大鸟般掠入林中已是惊愕地连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索尔斯亚这这些新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能不能也帮我介绍几个?” 索尔斯亚此时已是心中大定得意洋洋地道:“一些小玩意而已没什么的。其实不瞒你说那个‘渔夫’是我手底下最能打的一个要是惹火了他哼哼!” 他一连诡笑了几声见德尼尔已是满脸羡慕之色这才慢悠悠地道:“以后有需要可以借给你玩几天。不过租金很贵哦” 几名亚裔汉子似是被激起了火气尽歼敌人之后将方圆十里内的丛林细细梳了一遍一举荡平了潜伏其间的几个组织这才悻然而归。 “林家哥哥额其克他们见你钓不上来鱼好象也很着急呢!”赵若兰抿嘴轻笑道。 林野微笑不语深邃清澈的目光悠然注视浮标似是已习惯于这种枯燥的守侯方式。 洋面之下一条银色大马哈鱼摆动身躯疑惑地瞅了瞅那枚没挂半点饵料的锋利鱼钩缓缓游弋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钓者 黎明时分的贝塔罗克岛安静而幽美。柔和的浪涛拂岸声中一群长腿白羽的鸟儿扑扇着翅膀轻盈地自郁郁丛林中掠起低低沿岛盘旋了一圈如颗颗玉珠般散落于碧滩上梭巡觅食。啄羽迈步间显得异常悠然自在。 整座岛屿上零星不断的枪声自下半夜开始逐渐消失寂然。在一整天的血腥杀戮之后剩下来的各大组织无一不是极谙生存之道的狠辣角色。似乎并没有人想打破这短暂的寂静而成为众矢之的。美丽的贝塔罗克与掩于她体上的这些猎杀者一般就在这安然而诡异的气氛中静静地守侯着下一次烈火与硝烟的到来。 略带着一丝凉意的海风袭袭掠过洋面轻拂着小岛的每一处角落。南端靠近沙滩的一株粗大橄榄树下赵若兰正仿若温婉的瓷娃娃般恬静深睡。一枚小小的青色树叶被风卷起调皮地落在她的颊边。小妮子眼帘微抬看了眼身上盖着的熟悉外衣嘴角弯弯一抹羞涩而甜蜜的笑容已是悄然绽放。 周遭几个亚裔汉子见她醒来忙不迭地凑作一堆低声争论起来。 “我先睡!硬是立了一晚上我的腰都快断了!”一个汉子夸张地呻吟道。 使斧大汉白眼一翻:“老子排行最末你们身为阿哥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老子!” “放你们的狗屁!我先睡几个时辰就这么决定了!阿追等会有人敢来吵我你就啄掉他身上几块肉!”高大汉子对着肩头鹰儿大大咧咧地吩咐了几句挂满一脸讨好的笑容转道:“小兰叔叔先去睡会啊!有事情你尽管叫我!” 赵若兰盈然起身望了眼海边仍端坐垂钓的林野微怔道:“额其克他身上这是怎么了?” 高大汉子将目光投向那片染成赤褐色的脊背苦笑道:“昨天晚上他刚把你抱到这边要死不死地又来了几拨敌人数量还不少。叔叔们正想去打他们林家小哥突然就不见了。嘿想想当时的情形还真是古怪。枪声是一片一片地哑掉等我们追到林子里到处都是不说了小兰总之这林家小哥对敌手段可是要比我们几个老家伙辣多了。” 赵若兰俏颜上已是红得直欲滴出血来薄嗔道:“怎么也不叫醒我!怎么可以让他” 高大汉子拼命忍住笑容神色古怪地道:“小兰林家小哥虽内向寡言却细心体贴得紧。再加上本就与我们赵家大有渊源实在是再理想不过的人选了。” 赵若兰又羞又恼芳心一时大乱:“额其克!你在说什么呢!” “小兰昨天你睡着了叔叔有见你流口水哦!好象林家小哥还伸手擦来着。”旁边一个汉子笑嘻嘻地打趣道。 “咳没什么事我先去睡了你们这几个家伙站一边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高大汉子干笑几声逃也似地掠向远处。 剩余众人望着赵若兰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齐齐打了个寒战顿作鸟兽散去。 “小姑娘开饭了你要吃些什么吗?”沙滩上的德尼尔远远招呼道。 他身边几片重叠的蕉叶动了动索尔斯亚睡眼惺忪地钻了出来:“开饭?压缩饼干真空口粮和纯水我的上帝!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难道‘十字军’的那些家伙们想要用这些东西来干掉我们所有人?” 赵若兰笑盈盈地走近俯身拾两个自热铝箔盒道:“索尔斯亚先生还剩下两天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索尔斯亚满脸绝望地倒了下去:“我不要再过这种野人生活垃圾食物随处可见的可怕虫子漫山遍野的敌人在这个该死的地方甚至没有卫生间!我就快要崩溃了。” “老伙计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吃了。”德尼尔拍了拍肚皮意犹未尽地道。 索尔斯亚有气无力地哼哼道:“你要是愿意全都吃完我也没意见。” “睡得还好吗?”林野听得脚步声响转微笑道。 赵若兰温柔地应了一声摸出一方小小的绢头浸湿了水轻轻擦拭起他那有若磐石般坚实的后背。 冰凉的海水顺着绢角混入那片已经干涸的赤褐表层中。很快色作暗黑的血水蜿蜒而下汇聚坠落悄然渗入古老而孤独的裂岩之中。 随着大片血渍的剥落一条条狰狞可怖的伤痕逐渐显露呈现。赵若兰的动作缓缓顿住。眼前色泽暗黑的贯穿伤横戈而过的切割深痕边缘凸起的肌肉钝伤大大小小交错重叠几乎遍布了林野的整个背部。 赵若兰将手绢浸入海水中轻柔擦洗眼泪已簌簌流下。 林野微觉异样温和地道:“怎么了?” 赵若兰抬起小手拭去眼泪强笑道:“没事呢大概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林家哥哥你吃点东西不?” 林野的眸中忽闪过异样光芒缓缓将视线投向远方洋面上。赵若兰略为疑惑地看去只见目力所及的极远处四个米粒大的小黑点正向着岛屿急飞来。 黑点越变越大终至清晰可辨。而原本细不可闻的轰鸣也逐渐变成掩盖了一切的巨大咆哮声。激涌四袭的气流之下海面如一锅煮沸了的水般无数细小密集的泡沫夹杂在浪花中层叠推挤翻腾不休。 林野宛若石像般安静地坐在岩石上轻轻扯动钓丝神色间并无半分变化。他的正前方半海里处四架暗黑色的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正排出一个横向攻击阵型微微前倾机身高飞来。机头旋转炮塔左右侧4个外挂点悬挂的8枚反坦克导弹以及19联装火箭射器俱是狞然蓄势待! 突兀间其中两架“阿帕奇”急侧飞。几乎是与此同时海底激射出几道狭长暗火呼啸着直袭向空中! 另两架不及反应的直升机机身诡异地向上弹动了一下紧接着怒放的火云在轰然爆炸声中染红了整个天空!先前的另一对“阿帕奇”急下沉贴着海面曲折疾飞。而两枚长长的火蛇却如附骨之蛆般紧随其后高划过的气流下洋面上两道雪白水线一闪而没。火蛇尾翼所出的尖啸声一如死神狞笑般凄厉无比。 两架“阿帕奇”做出了一系列的高难度飞行动作后忽一左一右分掠而开向着岛屿的高地飞去。在即将撞入山林的那一刹那“阿帕奇”那强大的制动能力被体现淋漓尽致----两架直升机俱是机猛然翘起整个机身直直九十度拔上高空。随即而来的火蛇一头扎进丛林大片的山体在瞬间被夷为平地一朵小型蘑菇云已是在横飞四射的树干残枝中缓缓升起。 海面上两架钢铁雄鹰的残骸四散而裂纷纷坠入洋中。而林野却鬼使神差般用他的空钩在漫天的浓烟中钓起了一尾红鲱鱼。 “第一条。”林野摘下鱼儿将其放回大海口中淡淡地道。 贝塔罗克岛上四处皆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死里逃生的两架“阿帕奇”杀气腾腾径直飞向古堡所在的最高处。 沿着巍峨雄伟的古堡环飞了一圈两架“阿帕奇”的驾驶员同时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手中的触擎。强大犀利的火力最大可达2oo千米的作战半径几乎是让他们毫不费力地摧毁着视野中的一切! 两支3o毫米链式机炮疯狂旋转倾泻而出的弹雨如饥饿蝗群般掠过天空。厚重坚实的古堡墙体在那足以轻松扯开坦克装甲的强悍弹头面前变得如纸糊般脆弱不堪。金灿灿的弹壳仿若雨点急泻带着一缕缕青烟纷落于雄鹰之下。各处墙体逐渐剥落乃至溃塌崩裂。一些强大的冷漠的金年轻人就连至死亦未能与敌人照面。 嘶哑怒吼的机炮声中一枚反坦克导弹拖曳着长长的尾烟轰然击中两扇堡门。片片四散的木屑仍未落地两头钢铁巨兽就争先恐后地探出了利爪。七八枚导弹先后被射入堡门极其诡异的寂然之后一股庞然火云急涌而出整个大地似乎都在这巨大沉闷的爆炸中微微颤抖! “太好了!有人上门找这帮蠢货的麻烦了!”索尔斯亚大为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手随即疑惑地道:“武装直升机?哪来的?难道他们也是土耳其人的朋友?” 德尼尔遗憾地打量着周围:“可惜从昨天开始我就再也没能见到一条船不然倒是可以趁乱逃出去。” 身边几个亚裔大汉躺在沙滩上鼾声震天似是对岛上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林家哥哥看样子讨厌‘十字军’的人很多呢!”赵若兰将洗净的手绢平摊在岩石上轻笑道。 林野神色平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恐怕这还就只是一些小礼物。” “林!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这里已经在爆星球大战了!我誓刚才那两架玩意儿一定是‘阿帕奇’!”索尔斯亚开始为现在的处境担起了心。 “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德尼尔半是调侃的话语突兀顿住满脸惊愕地望向了海面。 极远处大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的钢铁平台自海底升起。**地探出洋面后它的上层裂为两半缓缓向外伸展而开。四架迷彩色的德制uh-“虎”型武装直升机悍然停于其上酷似大黄蜂的外形使得它们看上去狰狞异常。 “第二条。”林野目光凝注海面口中低低地道。 索尔斯亚望着这些大铁鸟在出低低轰鸣后直直爬升起飞不由无力地呻吟起来:“我看到了什么?我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几架uh-“虎”型直升机很快便飞到了古堡上空与“阿帕奇”展开了激烈的空战。虽然后者无论是从性能还是火力上都不逊于对方但面对着一倍于己的敌人它们还是立即就处于了劣势。在勉力击落一架敌机后“阿帕奇”变成了两朵绚烂凄美的空中烟火缓缓四散湮灭。 机身上标着黑色十字架图案的大黄蜂们威慑般在岛上低空盘旋了几周这才落回海面平台之上。林野深深凝视着那只巨人铁掌缓慢合拢没入海中不见目光中隐隐掠过一丝忧色。 在这段不大不小的空中插曲后岛上的各大组织又纷纷全身心投入了自己目前所需要扮演的角色。而那些封锁于六个区域之外的“十字军”成员们似乎对之前的敌袭并不以为意。依旧冷漠而尽职地伫立于每个角落。 正如赵若兰所说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连续歼灭了二十几个来袭的组织后第三天的夕阳已在海面上坠下了半边身躯。 三天来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林野抬头注视了一眼血色夕阳缓缓收竿起身。 随着他的动作几个亚裔大汉纷纷围了上来就连“冰点”在沙滩上的那批雇佣军亦是投过了视线。这几天内这个沉稳而淡定的年轻人话语很少但却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三天以来我们一直刻意处在比较被动的局面。为了不违反主办方的规则今天晚上会是个不眠之夜。”林野环视了一眼身边众人眸子清澈似水:“完美的终场是我们想要的。选择杀戮或许很无奈但却是唯一的方式。” 第一百一十章 众神之城 当第一抹金黄色的阳光自海天尽头慵懒探出时为期三天的死亡游戏正式宣告结束。 事态展的情形无疑比主办方所预想的还要顺利。六个大小若仿被完全隔离的区域并没有一处需要去“清理”。参与者们所爆出的疯狂使得绝大多数的区域中就只剩下了两支残缺不堪的组织。更有甚者偌大的一块丛林内就只有唯一的获胜方存活下来。在那漫长的黑暗的赛跑过程中他们踏着竞争者的血淋尸骸一步步蹒跚地走到了终点。同时也赢回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的人被集合到了岛屿东侧的混凝土广场上。几乎每个人都是满面焦黑双目赤红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枪伤。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张状态使得每一双大手依旧固执地紧握着沉重火器。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杀戮技能正是他们能活到现在的最大原因。而这现在似乎已是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东西。 在“冰点”和那个金牌中介人的保镖队伍出现在广场上时包括“十字军”的一些年轻人在内所有投向他们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强烈的不可置信。 索尔斯亚头戴着一个手工拙劣的草环抬起手遮挡着清晨那并不强烈的阳光与德尼尔走在两支队伍的最前面。“冰点”的雇佣军们处在第二拨的位置。最后方是被亚裔大汉们紧紧簇拥的林野和赵若兰。两支队伍里看不到一个伤者并且他们的人数几乎毫无减少。 “索尔斯亚先生您果然没有令我们失望。从现在开始您和这广场上的所有勇士一样已经成为了我们强大的盟友之一。现在请允许我代表‘十字军’真挚地欢迎您加入这个大家庭。”一身戎装的汉尼斯远远礼貌颔满面笑意地道。 索尔斯亚冷冷地睃了他一眼讥嘲地笑了笑:“盟友?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头被关进笼子里的野兽?” 汉尼斯神色不变地道:“想必您能够了解狮子又怎么可能与绵羊一起合作狩猎?这样的筛选方式的确是残酷了一些但却非常有效。在某些时候价值是需要用实力去证明的。” “行了接下来还需要我们做什么?该不会是列队出操吧?”索尔斯亚颇为不耐烦地道。 汉尼斯略一欠身缓缓环视了一眼场上众人:“诸位经过了三天的彼此竞争现在能够站在这里的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团队。虽然丛林战的挑选方式未必适合所有人但‘十字军’所需要的正是能在任何环境下爆潜力的精英组织。在离开贝塔罗克的时候各位领将会被授于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作为命运休戚相关的盟友我们将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同去征服并统治整个黑暗世界!” “对不起先生您能代表整个‘十字军’吗?”广场上的人群中一个声音低沉地道。 汉尼斯闻言略怔随即微笑道:“作为‘十字军’的言人我想我可以代表伟大的组织。” 后方一个满面灼伤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汉子冷笑道:“我们像狗一样在这个破岛上撕咬搏杀到头来所得到的就是一枚什么狗屁勋章?你以为你是谁?希特勒吗?” “当然不止是这个先生人的目光要放长远。现在站在您身边的都是伙伴其中包括了我们。所有具有威胁性的敌人和竞争者都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代表着最高权利的庞大同盟一个无坚不摧的强横团体。试想一下等待着您的将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汉尼斯以极具蛊惑力的口吻说道。 那汉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嘶声怒吼道:“就算是要组成同盟你们的诚意在哪里?一枚勋章?!在我们干掉了身边所有能看到的敌人之后就只有一枚冷冰冰的勋章摆在这里似乎在告诉我你们做的还算不错!操***!我们‘地狱蝰蛇’一共死了十八个弟兄!十八个啊!” 随着他的话语广场上的各大组织成员俱是面泛悲愤之色。几条军装大汉已是额边青筋暴突身形微微颤抖紧握火器的手指关节因极度用力已几近扭曲。 汉尼斯眼角处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语气异常诚恳地道:“斯特利先生对贵组织伤亡的同袍我感到非常痛惜和遗憾。这样的事情以后将不会再生。这些可敬的勇士们用他们的生命为贵组织换来了一条通往颠峰的光明大道。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诚意‘十字军’在诸位面前所展示的实力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哪里?在哪里?除了一些不会说话的木头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索尔斯亚夸张地叫了起来。 广场后端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人淡然道:“正如您所说的我们现在已经是盟友。对于新伙伴的了解我们似乎觉得有一些不够。真要想在将来有完美的合作仅靠着武力胁迫是没有用的。” 先前“地狱蝰蛇”那汉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还大谈什么盟友伙伴同盟团体真是可笑!依我看还不如直接干掉我们省事得多!想要用最快的刀难道还怕刀会斩伤手指吗?” 汉尼斯目中凶光一闪:“先生们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你们的情绪都有些失控” 一个佩带着银色十字徽章的金年轻人忽自广场四周林列的队伍中快步行出走到汉尼斯身边低语了几句。 林野注视着他腰后的一块隐隐凸起唇边悄然浮起一丝笑容。 “先生们‘十字军’的高层想要见诸位请跟我来。”汉尼斯脸上的神色已变得谦恭而卑微:“请卸下身上所有的武器拒不执行者将失去这次荣耀的召见机会。” 包括‘冰点’在内的三支雇佣军先卸下了火器。剩余的七个不同组织在略为犹豫后也纷纷将手中的枪械抛在了地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在那些神秘强大的金年轻人面前有无火器并没有任何区别。 “林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好象一下子变得开窍了似的。”索尔斯亚疑惑地咬着指头半点也参不透先前那几个组织的古怪行径。 林野目光逐一掠过周围:“与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很好至少大家的目的一致。” 赵若兰自来到广场上起就一直沉默不语一双美眸顾盼流动显得略为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适?”林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呢林家哥哥。”赵若兰仰起脸蛋甜甜一笑。心中却只是在想再也不要让这倔强而孤独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宽阔狭长幽深的巷道于地表下二十余米的深处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列漆成赤红色的铁轮机车如庞然火龙般俯卧其间。车所向正是那茫茫未知的黑暗。 昏暗的巷道中每间隔几米便有一枚白炽灯嵌于壁缘。微弱的淡淡的光芒蜿蜒延伸直没入前方极远处。一眼望去竟似永无尽头。 车厢长而阔内部空间极大。各大组织的人茫然落座‘十字军’的那些年轻人亦有大批上车分立于各截厢体之内。 汉尼斯有意无意地坐到了索尔斯亚身边后者满面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机车在出一声低低嘶吼后缓缓开动。划过车窗的气流由缓慢而渐变湍急到得最后竟有如无数只魅灵之手在疯狂拍动般每处窗体俱是在“咔咔”震动。车体急行进中窗外巷壁上的那些炽灯几已连成了一道光线! 车厢内光线很暗并没有灯。一只冰凉的柔荑悄悄伸近拽住了林野的手。 林野微微一怔转望了眼小妮子略显苍白的脸色默然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大约十分钟后机车逐渐减缓了度喘着重重的粗气停了下来。 “索尔斯亚先生我们到了请随我下车。”汉尼斯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索尔斯亚傲慢地点了点头迈步而出。方自在巷道中站定却是如身后纷纷下车的各大组织成员一般完全呆立当场。 正前方的巷道尽头沉默地矗立着一个银灰色的庞然巨物。它几乎有六层楼那么高体作圆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朋的金属“锅盖”。那列狭长的机车在它的面前直如一条毛虫般渺小不堪。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玩意?”索尔斯亚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涩地问道。 汉尼斯偏一个“十字军”年轻人越众而出径直行到右侧巷壁边抬手摁下。 一阵可怕的“咯咯”声瞬时充斥了整个空间如怒潮般激涌的巨大声浪作用下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正在簌簌抖。金属“锅盖”就在这几欲令人崩溃的噪声中缓缓向外撑开了半边身躯。 柔和如天堂之光般的缕缕白芒自“锅盖”后展露的椭圆型空间内挥洒而出映亮了每一处角落。 “先生们请跟我进来。”汉尼斯微笑着举步。 在全部的人都进入了这个奇异庞大的空间后“锅盖”缓慢地合上。空间内壁上如明珠遍布的处处灯芒突兀泯灭。黑暗在刹那间悄然笼罩而至。 整个空间在一阵细微的“嗡嗡”声中猛然下沉。促不及防的众人顿时失去平衡跌作了一堆。几乎是毫无停顿的所有的人俱是失重般向后飘起重重撞在了那面金属圆门上! 林野于空中伸手斜拉将赵若兰紧紧护在怀中双足反向蹬出略于壁上借力后已是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赵若兰只觉得鼻端浓烈的男子气息传来一时心如鹿撞双颊如火烧般烫了起来。 “没事罢?”林野低低问道。 赵若兰正要答话四处灯光徒然大放抬头间恰恰迎上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顿时大羞低呼一声逃了开去。 林野正愕然间忽听得“咕”的一声转却见那高大汉子神色鬼祟地瞟向自己诡笑着对肩头的鹰儿道:“阿追你也是这样认为吗?好象是很不错的样子呢!” 圆形金属门再度打开时外面已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空阔通道密布于视野之中一些形状古怪的四轮小车穿梭其上奔忙不休。极高处暗灰色的穹顶覆盖密封了整个空间一根根直径丈余的金属管道伸展延绵如巨蛇般攀爬于各处顶壁。极远处一座类似于小型城池般的建筑体巍然矗立十余只钢铁大鸟正盘旋其上引擎轰鸣声隐隐传来气势慑人之极。 在迈出金属门后赫然可见一个如人工湖般大小的巨型水池呈于身后。它的上面静静漂浮着一只银色的“蛋”。 索尔斯亚怔怔地望着那只“蛋”愕然道:“我们刚才就是乘这玩意来的?我的上帝!这是什么交通工具?!” 汉尼斯环视着同样满面震骇的众人愉悦地笑道:“尊敬的先生们欢迎来到众神之城。” 第一百十一章 生命与尊严 “林家哥哥这地方很古怪的样子你一会要小心些。”赵若兰环视了一眼四周低声道。 林野略为仰望向了穹顶上曲折延伸的粗大管道目光中隐约掠过一丝异色:“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 “哎我们这是到了哪?”德尼尔满面茫然地道身边几个“冰点”汉子面面相觑显然并没有人能给他满意的答案。 索尔斯亚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大刺刺地道:“你没听他说吗?什么破城来着。行了快带我们去我只想早点回纽约身上到处都是该死的红疙瘩痒得要命!” 低沉的引擎声中远处几十辆略呈突起圆弧形的小车已是疾驰而近于宽阔的通道上排成了纵向队列。车门开处一些身着银灰色制服的驾驶人员纷纷行下立于通道侧旁。他们俱戴着严密的连体头盔动作间略显僵直并没有一个人说话。 “先生们我就只能送到这里希望你们能在众神之城里度过愉快的一天。”汉尼斯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羡慕神色微笑着道。 索尔斯亚长嘘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在众人纷跨进全透明的车厢之后整支车队缓缓起动如一道长蛇般高向远端城池驰去。一路上触目所及略带金属光泽的暗灰色构筑了整个世界。所有光源来自于高处穹顶上的盏盏水银射灯明亮白炽一如阳光般挥洒在每一处角落。纵横交错高低不一的通道上随处可见形状雷同的小车穿梭来往划起了阵阵急啸而过的气流。茫茫一片的灰暗中那座巍峨高耸的建筑体逐渐占据了全部视野。随着车队的急靠近城墙外体上那个巨大的“卐”形图案越变越大。那沉甸甸的黑色之中除了神秘似乎亦带着一些狞然。 穿过两扇高大厚重的城门倒旋而上的圆锥形内部结构体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奇异的庞然的空间里如繁星般璀璨的光芒密布闪烁交相辉映。顺着几条盘旋伸展的通道一路望上整个内城被分成了无数个小单元每个单元皆是一处独立的光体。愈是上层结构愈为复杂庞大。而最高端的那几层中不断地有一架架钢铁雄鹰起飞降落忙碌不休。一眼望去似极了巨大可怖的马蜂巢穴。 车队沿着螺旋形的通道一路驰上地面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遥不可及。索尔斯亚怔怔地仰而望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林野望了眼前面木直端坐的驾驶人员低沉地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我觉得事情要比想象中复杂得多。”索尔斯亚凑近他耳边干涩地道:“如果我没认错空中最高处的那些大鸟应该是f-35b型垂直起降战斗机。它是目前世界上设计难度最大同时也是最具攻击力的战斗机型。虽然我不知道这帮家伙从哪里弄来了它们但有一点很肯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非政府武装组织能有实力拥有这样强大的空中力量。我的上帝‘十字军’难道是土耳其的军方机构?” 林野眉头深锁:“无论他们与土耳其政府是什么样的关系既然敢于摊出底牌就必然是有恃无恐。在我们面前的想必会是两条路一是臣服要么就是死在这里。” “做他的美梦!想要让大名鼎鼎的‘上帝之手’屈服这不可能!”索尔斯亚恼火地咒骂了几句忽干笑道:“林要不我们假装投降好了。唔就这么决定了!等到我们回纽约就一起逃出去。虽然这些神通广大的家伙可能会满世界追杀我们但总比死在这破地方强。” 林野莞尔低低地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受到半点伤害。因为你不但是委托者还是猛虎的朋友。” 索尔斯亚大为感动满面羞愧地道:“我不该把你拖下水的说实话我这些年赚的钱已经够多却还是贪得无厌。要是早点收手也不会生这样的事情。还有以前以前我抽猛虎公司的成总是很高因为你们就只认识我一个中介人” 林野微笑不语身边小妮子却气鼓鼓地瞪了索尔斯亚一眼后者尴尬不已假装看起了空中机群。 车队在行至圆锥体最高处时缓缓而停前方的驾驶人员机械回头:“请下车已经到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空阔无边的停机坪。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十几架垂直喷射着长长火流的战机降落在各个区域。一块块标着黄色“x”形标识的起落台缓缓下沉再升回地面时上面已是空空如也。 停机坪的中央有一条狭长通道。它的尽头赫然是一座碗形的庞然建筑体通体黑色暗红如血的光芒隐然辉映上空显得狰狞而肃杀。 沿着通道径直行进碗形建筑的大门众人赫然现自己已身处于一个类似于古罗马竞技场般的空间之中。 旷然古朴的椭圆形场地周围环绕着高达十余米的护墙一盏盏鬼火也似的赤灯将整个空间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层叠铺展的观众席如倒塌前的多米诺骨牌般整齐排列。几千名身着笔挺黑色制服的年轻人端坐其上冷冷地俯视着场中众人。他们领口所佩带着银色十字徽章上除了与汉尼斯一模一样的灿然橡叶外还多了对小小的双剑。 看台高处的一列席位上坐着一些银苍苍的老者。他们穿着手工粗糙的亚麻长袍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直若具具仍有自主意识的木乃伊般瘦弱枯干。 正对着大门的看台间一条赤色地毯直铺而上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中恰似血河寂然流淌。在它的最顶端两面厚实的暗黑幕帘斜斜低垂依稀可见一人斜倚于宽阔大椅之上。 “欢迎来到众神之城。”一个低沉的略带沙哑的男声缓缓自垂幕后出音波逐渐笼罩全场如有形之物般嗡嗡而震。 他的语音未落所有看台上犹如石像般冷漠的年轻人徒然起立直抬起右臂齐齐出一声大喝:“吼!”可怕而狂暴的声浪轰然爆怒涛一般席卷了整个空间! “嘿!怎么感觉来了动物园?一群狒狒吗?”索尔斯亚撇了撇嘴不屑地道。其他各大组织的领面色微变却是已被这悍然威势所慑。 “在诸位彻底放弃疑虑之前我觉得有必要简单阐述一下‘十字军’的历史。正如你们看到的神圣旗帜一样事实上我们来自伟大的第三帝国。”高处那男子语气平淡地道:“自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起‘十字军’就已经存在。作为一个古老而强大的组织统治整个黑暗世界只不过是计划中的第一步。未来的路很长也很艰险但对于我们来说时机似乎已经成熟。” 场中众人虽早已料到几分但此时却仍是齐齐变色。 那人似乎很满意各大组织的吃惊表现低笑道:“在很多年以前帝国曾有过一个小小的人类改造计划很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它早早夭折于无形。经过了无数次失败和探索‘十字军’已完成了这个伟大的构想。如今在诸位面前的这些年轻战士每一个人都拥有着高贵的日尔曼血统。更为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说是那些帝国先驱者们的化身。从灵魂到**同样无畏而铁血没有半点瑕疵。所有这些比起普通人要强悍千倍以上的战士现在是你们的盟友。” “地狱蝰蛇”中那名面部严重灼伤的汉子越众而出冷笑道:“我们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人‘十字军’又何必与一些你们眼中的废物合作?” 高处那人微微叹息一声:“强大的雄鹰可以轻而易举地掠走一只云雀的生命。但面对着成千上万只云雀它未免也会感到个体力量的渺小。二战时帝国所犯的错误我们绝不会再次重演。诚意就摆在你们眼前。现在我只想知道诸位的答案是加入还是拒绝。” 场中死寂一片安静地令人窒息。各大组织的领俱是心中雪亮自己将来所充当的将会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此时此地拒绝无疑意味着死亡。 “我加入!”索尔斯亚满不在乎地举起了手笑嘻嘻地道:“我说盟友先生能不能让我先洗个澡?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随他之后“冰点”的德尼尔缓缓道:“我也同意加入。” 三分钟之内所有的组织俱已表态没有人选择死亡。 “很好在将来的日子里你们将永远也不会后悔今天所作出的决定。”男子淡然挥手:“现在请各位长老为我们的新伙伴颁一级铁十字勋章。从今天开始这里所有的组织都已正式成为‘十字军’的盟友。‘上帝之手’先生虽然不代表任何组织但考虑到你身份的特殊性我决定亦授予这份荣耀。” “谢谢谢谢我真是太感动了!”索尔斯亚连声道可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十一个身材曼妙的金女郎婷婷行入场中每个人手中的黑木托盘上都静静地躺着一枚银色铁十字勋章。等到她们纷纷立到了各个组织领面前那些看台上的老者这才慢吞吞地行下神色俱是倨傲无比。 “这些大人物怎么动作这么慢?乌龟吗?蜗牛吗?”索尔斯亚恼火地低声咒骂道。 长老们沿着阶梯缓缓而下逐渐行到众人面前。他们伸手自拖盘中取起了一枚枚灿然勋章神情变得肃穆而庄重。 “愿铁十字架的光辉永沐尔身在日耳曼的荣耀之下所有的敌人都将战栗跪伏最终”为“地狱蝰蛇”领授勋的那名老者忽止住了话语愕然望向侧腹。一截“嗡嗡”轻颤的纯蓝光体正自那里斜斜拔出一股焦臭的味道逐渐弥漫开来直欲令人作呕。 那满面灼伤的军装汉子缓缓收回光剑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笑意:“‘暗夜’向您问好日耳曼老杂种!” 老者愤怒地低吼一声方自抬臂一股夹杂着碎裂内脏的血水自侧腹创口急喷而出稀里哗啦涌了一地。他身躯微晃瞠目向后退了几步颓然倒地毙命。 同一时刻每一个麻袍长老俱是遭到了阴险狠辣的偷袭。而敌人却是来自于四面八方! 冰冷狭长锋锐的三尺青锋被紧握在一个保安装束的瘦削汉子手里如灵蛇般吞吐着长长的白芒。尖利的啸叫声疾起过后他周遭的三名长老均双目翻起抬手捂向咽喉处口中出怪异之极的“咯咯”声。一缕极淡的红线绕着他们的颈部缓缓显现逐渐加深。“扑扑”闷响中三颗头颅硬是被腹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顶起一飞冲天! 另一个衣着普通的矮小汉子双手虚空连扬他正面的一名老者突兀觉得身体一轻两支手臂已是无端端地跌落地面。老者顿时嘶声痛嚎惊骇欲死地向侧方奔逃。刚跨得几步整个上半身忽平平飞起砰然坠落地面。仍在迈步的下半截身躯跌跌撞撞地赶上于血泊中撞作一堆。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他那满是茫然的老眼终于寻到了要找的东西----一根横拉在空中几近透明的细丝那上面正缓缓往下滴着他的血液。 突袭在短短十数秒内结束。同时动作的这批人来自于几个不同的组织出手却是同样残忍无情。场中除了那些老者尽皆被格杀外十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金女郎亦是无一幸免全部伏尸当场。 场中其余几个未参与的组织包括一些突袭者同组织的伙伴脚步开始渐渐后退。一道无形的墙似乎已在无声无息之间筑起。看台上那些金年轻人仍是端坐不动但目光中却已俱是杀机毕露。 林野淡然望向立于遍地尸骸中的十几个汉子无声地笑了一笑。自突变开始赵若兰那娇小的身躯就有意无意地护在他身前。几个亚裔大汉看在眼里亦是无端端地紧张起来索性在林野周遭围了个***。而我们的“上帝之手”先生从一开始就压根没离开过林野半步。身处人墙之中的绝对安全感几乎要让他笑掉了下巴。 “阿穆勒先生他来了吗?”高处那男子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半点异样。 军装大汉冷冷地道:“我们是‘暗夜’元老会你觉得不够分量?” “不不你们这次的潜入非常成功突袭时配合默契手法利落不愧是世界第一流的杀手组织。能够一举格杀那些老头子的人不多但你们却做到了对此我非常钦佩并向你们的勇气致敬。”男子沙哑地低笑道。 军装大汉睃了眼“地狱蝰蛇”的领:“为了混到这个岛上来我们不得以用了些小小的手段。虽然他们并不乐于配合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事情还算顺利。” “我的全家都在他们手上!我是被逼的我不想这样的”那领嘶号起来身边几个雇佣军俱是面如土色。 高处那男子叹息道:“啧啧想不到闻名世界的‘暗夜’居然也会使用这种可悲的手段。难道仇恨的力量使得你们已经放弃了尊严吗?” 场中瘦削高挑的保安汉子反手扯下头部一层累物满头青丝瞬间披散而下却是个肤色白皙的女子。另一个矮小汉子亦是除去乔装面罩一张吹弹可破的少女脸蛋俏然显现。 “我的上帝!‘暗夜’居然也想到了这招!真是活见鬼!”索尔斯亚仔细地看了林野几眼神情大定“林你的样子比他们都要恶心只要我们不说一定没人能拆穿的。” “罗刹姐姐扮男人一点也不好玩现在舒服多了!”那少女笑吟吟地道神色轻松之极。仿佛她现在身处的不是危机四伏的敌穴而是一个遍布着鲜花与青草的小小公园。 罗刹冷冷地注视着高处那对暗黑幕帘手臂前端缓缓探出两柄清冷锋刃:“我们连生命都已准备舍弃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第一百十二章 激战 浓厚沉重的黑暗凄厉诡艳的妖红暗淡无声地交织糅合冷然构筑了整个杀戮之碗的沉默色调。 寂然流淌的粘稠血泊中十几头孤傲的暗夜之兽面对着百倍于己的敌人冷冷淡淡地探出了自己的利爪。 罗刹双臂垂于身侧自尸骸遍地的场中走出径直踏上了那条仿似通向修罗地狱最深处的赤红血河。她的身材高挑曼妙长而柔顺的青丝直披到腰际随着身姿行进而温柔起伏。臂端的清冷锋刃却在这一片柔美线条中不屈地泛着森然寒芒。 血色灯辉之下呈圆形环筑的看台通体暗黑所有的“十字军”年轻人组成了这片几欲要吞噬一切死亡海洋。他们冷冷地睥睨着那名直行而上的女子一如雕像般漠然的脸庞上除了凛冽杀机外没有任何一点能称之为人类情感的东西。 罗刹走得很慢步履坚定头颅略为高傲地昂起。在过五千名敌人的环视下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到达了看台一半高度的时候最顶端隐于幕帘后的那名男子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最微小的爬虫却有着最为坚强固执的心。‘暗夜’在某些方面来说你们已经赢得了我的尊重。在以后的那些无聊时光里或许我会偶尔想起你们这些昔日对手。生死永隔虽然有些伤感但却是唯一的共处方式。” 一名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自通道左侧的座位中起身缓缓踏上暗红色的地毯立在了罗刹的前方。中央场地的四周看台上十几条黑色身影急掠而起瞬息间入得场中分别迎上“暗夜”诸人。 “单打独斗的方式我想没有人会反对。现在我宣布游戏时间开始。”高处男子语气轻松地道。 他的语音方落低吼声大作激荡劲起的拳风已如怒狮般疯狂咆哮于场内! “和伙伴们不同一般来说我比较喜欢斯文一些的处理手段。比如说我会很小心地逐渐摧毁您身体上的每一寸组织等到颅部以下的部位完全失去知觉时您仍会活得好好的。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斯唯得瓦很高兴认识您。”年轻人扫了眼场中伙伴彬彬有礼地向罗刹浅鞠了一躬。 罗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抬臂扬刀:“我一向不喜欢罗嗦的男人不如我们换一种直接的招呼方式。” 斯唯得瓦微笑脸部肌肉邪异地扭起整个人在凌虐前的巨大亢奋中微微颤抖:“您一定会慢慢喜欢上这种独一无二的死亡方式在黑暗来临时您会在如同**般的快感中眩晕。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在四处劲袭的拳风中“暗夜”诸人身形纷动直若鬼魅般急掠而起环绕场内高疾行。一时间空中残影连闪竟是丝毫不能分辨本体所在! 十几个金年轻人见己方攻势尽皆落空齐齐拔起身躯各自截击向敌人。双方于场中交错追击其中几人于急之中掠上了周遭垂直平滑的高壁宛如滚滚轻烟环绕分流卷起了一道道凛然狂飙。 各大组织的人木然立于场边怔怔地看着这些强大人类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尽皆冷汗淋漓。几个护着林野的亚裔大汉却是神色泰然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林野冷然注视着混战中的双方眸子中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旁观者的角色他似乎已完全适应。而索尔斯亚则是在人墙之中索然无味地打着呵欠并不觉得这种局面有多少刺激。 斯唯得瓦略带着惊讶地仰头挥出的拳头僵直停在空中。极高处那一纵冲天的女子身躯反折两柄雪亮的长刀已是疾斩而下!斯唯得瓦冷笑出拳虚空连连上击无数道劲起暗流汹涌重叠带着摧毁一切的庞然威势怒卷而上! 劲流中如汪洋孤舟般飘摇的罗刹腰身忽拧衣襟翻飞中整个人横空掠出几尺轻盈闪过敌袭。方落至地面右足即轻轻后点开弓利箭般疾掠而近。斯唯得瓦碧色的眸子里两点刀尖锐芒正急剧变大几乎已将整个脸庞映亮! 场中那名娇小少女高飞掠中忽扭望向后方轻笑道:“你能不能别再追了?不然我可要还手了哦!”回答她的是几道怒激而来的劲风狂流。 少女撅起小嘴双手悄然于身后交错扯动十二道透明丝线瞬间集结纵横。急追袭的一名金年轻人丝毫不觉地撞上了这张死亡丝网穿过疾掠出十几米后整个身躯轰然崩塌化为了无数块整齐切割而开的肉块。一蓬爆起的血雾在刹那间笼罩了十几米方圆! 两名暗夜元老有意无意间斜向靠近正面交错的同时忽身形下沉齐齐伏地而掠。急划而过的暗流无声击空将他们后背上的衣物扯为了片片碎片。四柄阴险横探的狭长光体过处他们身后的敌人俱是腿部齐膝而断闷哼声中颓然倒地。 斯唯得瓦腰身后仰双掌猛然合拍清脆的断裂声中两柄长刀顿时寸寸纷折化为了无数钢屑四散飞溅。罗刹神色不动双臂直斩而下臂端刀柄断体中锵然弹出两截青色锋刃竟是比之前的双刀还要长上几分! 双足急蹬地身形倒纵的斯唯得瓦只觉得胸腹处微微一凉已是无声无息地被切开了一条狭深伤口暗红血光徒然大放。那锐利森冷的刀锋带着丝奇异微颤如嗜血恶蟒般扭动着身躯极力想要扎入他的体内。在这一刻似乎握在刀柄处的正是死神之手。 “蓝丝!”场中角落里几个忽施反扑的暗夜长老游走堵截将两名金年轻人牢牢封死去路。其中一名长老手中光刃挥舞头也不回地闷吼了一声。 娇小女子扁了扁嘴极不情愿地掠了过去双手远远轻灵挥动。一张丝网自半空中悄然降下缓缓收缩已是将两名年轻人困为瓮中之鳖。而场中其他几处实力要比敌方略逊一筹的暗夜长老们却是凭借着老辣的实战经验极其默契的团体配合以及阴狠狡狯的攻击手段将局势完全控制。胜利的天平正如预料中般逐渐向着暗夜倾斜而去。 “我的孩子们实力够强但碰到了这些杀手界的前辈似乎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幕帘后那男子宛如自语般低声道:“不过流淌着日耳曼血液的雄狮又怎么可能输给一群卑微的爬虫” 眼见着那刀锋分分切入斯唯得瓦猛然嘶声狂吼上身的军服砰然四裂激卷而起的古怪气流猎猎涌动飞扬布屑直如只只黑色蝴蝶般翩翩而起纷落各方。 罗刹只觉得手臂徒然大震两柄长刀直直向上弹起嗡嗡而颤中刃体分分龟裂直碎至柄! “在您还没到达那美妙的快感颠峰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努力的。”斯唯得瓦英俊的脸上露出狞笑胸腹处的伤口血如泉涌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两团轰然爆裂的劲风四激旋动那即将罩下的庞大丝网在瞬间灰飞烟灭根根断裂的丝线无力坠下纷落于尘。 突变之下一名暗夜长老愕然望向突兀出现在身前的敌人以及那支不知何时插入自己胸腔的手臂。金年轻人冷冷瞪视着他的眼睛手掌微微加劲一截惨白的脊椎骨已是被捏成了粉碎。 蓝丝面色大变自己所施出丝线的坚韧强度恐怕就是用利刀去斩亦未必能截断。而“十字军”的这些年轻人却是轻描淡写地就将其毁于无形。她那对自己强大技能的自信心似乎正在这无法想象的现实面前一点点地土崩瓦解。 场中形势瞬时大变几乎是被暗夜完全控制的战局玩笑般地被扭转。那些金年轻人原本就极其强悍的实力在短短刹那间提升到了一个诡异莫明的高度。主宰者的角色已悄然互换。 一连四记凶狠的直拳重重击上了罗刹的前胸。可怕沉闷的“噗噗”声中她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几步颓然而倒。身躯上被拳劲所击的几处部位渐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变得麻木无感。断折的肋骨交错斜插几根已悄悄刺出体表。但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说过不会让您觉得痛苦。相反您会逐渐感到燃烧灵魂的巨大愉悦。我保证那将是无比美妙的一刻。顺便说一句虽然您的相貌不怎么样但**的坚挺程度却是我所遇到过最完美的一对。”斯唯得瓦神经质般喘着粗气下体已因亢奋而丑恶地隆起。 与之前不同场中“十字军”的年轻人动作变得凶猛而直接。他们似乎是不屑于闪避敌袭以攻制攻变成了唯一的对敌方式。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暗夜长老们苦苦支撑已有几人重伤仆地。 高掠动中的蓝丝被一脚直踹踏上了脊背顿时软软坠地。她费力地喘息了一阵仰望向了正大踏步直进的敌人那名抬手间连破六道丝网的金青年。后者面无表情地一腿撩起沉重地踢在蓝丝腹部。身材娇小的姑娘痛哼一声已是摔出几米开外一张脸蛋变得煞白如纸。 “起来我还觉得不够。”金青年唇角微扬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意:“我能战斗的时间不多。在这期间不管你是女人还是条母狗都得让我尽兴。” 斯唯得瓦单手拎起罗刹极其缓慢而仔细地一拳拳打在她胸腹各处。扼在敌人颈部的虎口已被流淌而下的鲜血浸得通红。 “我们一步步来先是主要部位然后再轮到四肢的每一处关节。最后当我的拳头亲吻上你的阴部时您会变的很快乐周身会泛起大片的性红晕体液会淋漓泛滥”斯唯得瓦兴致勃勃的语声戛然而至他望了眼手中几近垂死的女子疑惑地道:“对不起我好象听见您在说话?” 罗刹的前额际间缓缓爬下两道深紫色的花纹如活物般在面部蜿蜒游走形成了一个诡异可怖的图案。她放脱了按在臂端的右手衰弱地笑了笑:“或许你应该尝试一下所谓的死亡**。” 金青年突兀停步怔怔地注视着前方的女子目光变得惊疑不定。 如同一只正在破茧的蝶儿般蓝丝身躯各处俱是探出缕缕透明丝线。它们毫无分量般轻盈荡起似极了一群蠕蠕而动的细小触手。 “我不是母狗你不应该这样羞辱女性。”蓝丝仰起金属护面笼罩之下的脸蛋淡淡地道。 金青年冷笑一声举步间却是身形纹丝不动。大惊望下时只见地底钻出的无数丝线已是将双足牢牢纠缠正急向上攀爬。蓝丝低低喘息双手徒然收紧“扑”的一声那青年两条小腿已是瞬间爆开血肉横飞! 蓝丝单手挥动几缕丝线疾射而至顿时将痛号翻滚的敌人头颅切下。她吃力地立起身躯远远望向看台上蓬起的一团炽烈白芒几滴清冷的泪珠已是悄然坠落。 第一百十三章 一波三折 炽烈耀眼的白芒徒然大放如一轮小小银日般映亮了暗色笼罩的看台。缕缕绚烂之极的辉芒激射呼啸呈放射状急剧扩散笼罩了方圆几十米内的每一寸空间。 银日于茫茫黑暗之中维持了短暂的光芒逐渐暗淡即而泯灭。一截灰暗的白骨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肉屑扼于罗刹咽喉之上仍将她的身躯悬拎在半空。 斯唯得瓦大半边身躯上的肌肉组织已经完全消失。森森骨架中清晰可见完好无损的心脏起伏搏动颤蠕不休。一道极深的纵向伤口自他的额头直贯下颚原本高挺的鼻梁所在被一个血肉模糊的凹洞所代替。伴随着阵阵急促的呼吸一股股混着血浆的黏液不断自内涌出粘坠于地面之上。而在周遭几十米范围内已不再有一个活人。那些端坐于观众席上的冷漠年轻人变成了块块黑红残肢纷落在粘稠浓厚的血泊中。无数柄短小锋锐的青刃取代了他们的位置深嵌于黑色座椅周身直至没柄。 罗刹身上原本所着的保安制服被一层微泛紫芒的金属体所代替。“v”形升起的护面后两道冷冷的目光正直视着敌人前额爬下的那些奇异花纹似乎已经渗入眼角而将她的眸子亦染上了妖异的紫色。 斯唯得瓦怔怔望着自己的右臂前端毫无损伤的手掌在臂骨上显得惹眼异常似极了一只突兀生出的肉色手套。五根仍旧紧握合拢的手指正被对手毫不费力地板开。断折时的清脆响声一下下震荡在他耳边宛如恶魔狞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斯唯得瓦低低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已经开始逐渐涣散。 罗刹淡淡地道:“这套甲胄能将我的人体潜能挥到极至一些平时无法施展的刀技会变得轻而易举。它所造成的负作用是使用者的全身机能会逐渐衰竭于极短的时间内死亡。在暗夜它被称为‘复仇垩甲’。” “非常有意思的装备你们的勇气也同样令人赞叹。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应该把暗夜列入收揽范围之类。至少你们看上去要比下面那些废物强得多。”高处幕帘后那男子漠然注视着斯唯得瓦缓缓倒地颇为遗憾地道:“亲手毁掉一个优秀而团结的整体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暗夜令我感到了小小的威胁。” 罗刹半声不作身形一纵而起双臂前沿亮芒疾闪十几柄薄刃短刀已是激射而出直扑向高处的那片黑暗。 低垂厚实的黑色幕帘忽飞扬而起向外猎猎卷动。一股庞然狂流急涌出空中飞射而来的利刃如雨般纷落坠地。罗刹只觉得胸口如遭铁锤重击整个人顿时砰然跌落一时竟是半点也无法动弹! 两条身影自幕帘后疾掠而出其中一人越过罗刹上空时突兀下沉重重一脚踏向她胸腹处。密集如骤雨的锵然声瞬间大作罗刹的垩甲上急弹出几十柄狭长利刃整个身躯已犹如一只长刀密裹下刺猬! 那人忽倒折而下长臂探处卡住罗刹面甲低喝声中将她一掷而出!后者直若弹丸般撞上极远处的场边高壁躯干四处刃体纷纷折断软软坠地不动。 “罗刹姐姐!”蓝丝惊呼一声疾掠至那处龟裂墙边抽泣着扶起同伴。 罗刹面色惨白一片口边鲜血不断涌出垩甲之内的躯体已是在这可怕的撞击下四处折裂。她无力地撑开眼帘探手在蓝丝面上轻轻抚摩低低道:“傻孩子既然来了这里死亡就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只是在后悔一件事这次行动不应该带你来的。” 蓝丝咬住了下唇泪水一滴滴坠落在怀中女子的脸上已是泣不成声。 罗刹呼吸渐渐紊乱脸颊上浮起两朵病态的嫣红:“在高原的时候姐姐不是不让着你。你年纪幼小心气又高有了个长伴左右的对手自然就会比旁人刻苦一会我不在了你要是捱不住就自尽了罢别让人瞧轻了暗夜。” 蓝丝哽咽着点头:“我会的姐姐你要等我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以后以后我都不再淘气了一定会乖乖听姐姐的话。” 罗刹惨然一笑额上的紫色花纹渐渐隐回际不见。她低咳了一阵痴痴地望着黑暗穹顶柔柔地道:“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可以继续活下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想我没有” “姐姐姐姐”蓝丝茫然的目光中罗刹静静合上了眼睛唇边犹自带着抹温柔笑靥。 场中十几个激活垩甲的暗夜长老已是尸横遍地。两个佩带着金色铁十字架勋章的中年人傲然踏在他们的金属躯体上湛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嗜血光芒。 “真是伤感的一幕小姑娘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接下来你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高处那男子低低地道邪恶的沙哑嗓音在黑暗中缓缓传来:“摧毁一个人的信仰向来要比扼杀生命有意思的多。脱下那具粗糙的甲胄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能让你活下去。作为回报或许你会告诉我们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阿穆勒先生现在的下落。要知道无处不在的爬虫总是令人烦恼的。” 蓝丝轻轻将罗刹的身躯放平转嫣然一笑:“我可以说出他在哪里甚至能交出最后几个长老但是需要有东西来交换。” 男子轻笑道:“哦?难道还有比生命更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错了我想要的正是生命。不过不是我自己的!”蓝丝身躯各处的丝线猛然扩张伸展根根如钢针般绷得笔直人已是急纵而起向着场中两名中年人高掠去。 毫无怜悯的一拳摧散了漫天丝线凶狠地击上她的小腹。蓝丝闷哼一声身形急退步履间已是摇摇欲坠。出手的那名中年人面露狞笑双腿微屈直蹬大力弹起整个人直如流星飞芒般急掠向前方直欲将敌手一举格杀! 林野身侧的几个亚裔汉子见那女子一路退近不由俱是愕然纷让。蓝丝强自掠到壁边终是不支缓缓仆倒于地。 “滚开!”紧随而来的中年人远远喝道。 几个亚裔汉子面有怒色纷纷将视线投向了赵若兰。小妮子秀眉微蹙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中年人自人群中急掠而过巨掌探处已是将蓝丝拎了起来:“婊子你居然敢拒绝元的命令!” 蓝丝勉力一笑一口血水吐了他满脸。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中年人狞笑手中加劲蓝丝的肩骨立时分分碎裂。他的同伴立于远处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幕神色渐渐变的亢奋起来。 蓝丝手指略为勾动几根丝线悄然无声地自脚踝处探出直直绷起后疾缠上中年人双腿。她低低喘息一阵双手猛然收紧然而丝线却纷断而落。 “你还真是幼稚呢!这种脆弱的东西又怎么能伤害到我?”中年人轻松扭断了蓝丝的两支手臂眼中尽是凌虐快意:“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这样会比较有趣。” 蓝丝身上已被冷汗湿透低低笑道:“真后悔又一次没听姐姐的话。” 中年人冷笑重重一记膝顶撞上她的大腿当即将那处骨骼撞得粉碎。 “喂我说你***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中年人丢垃圾般抛掉昏厥过去的女子带着丝诧异回。一个高大的亚裔汉子正直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你又是谁?暗夜的朋友?”中年人脸色沉下杀机毕露地道。 汉子反手轻抚肩头鹰儿的背羽摇头道:“我和暗夜没一点关系只是很看不惯你的做法。她的确是你们的敌人但同时也是个女人直接杀了她就已经足够。这里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是问不出半点东西的。” “你是不是以高贵的盟友身份在这里号施令?换句话来说你认为自己现在已是个人物了吗?”中年人讥嘲地笑笑转身向高台上行了个举臂礼大声吼道:“元阁下请您允许我训导这些被筛选出来的废物他们现在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所处的地位!” 幕帘后的男子淡然道:“当然可以梅格沙。” 梅格沙双腿合并恭敬地再次敬礼后缓缓回身冷冷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傲慢地道:“先生们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各位所在组织的实力强大与否‘十字军’半点也不在乎。我们需要的只是一批听话忠实的狗一些随时听候差遣的人形工具。请原谅我的直白但比起其他人来说你们是幸运的。活着的狗永远要比死去的人强!” 各大组织的领纷纷低下头脸色羞愤不已。 “如果现在还有些蠢货认为‘十字军’需要倚仗你们什么就请站出来。”梅格沙冷冷地道:“高估自己的畜生永远都不会讨主人喜欢。” 场中沉寂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或是有所举动。梅格沙轻蔑地横了先前那汉子一眼举步走向蓝丝。 “我说你该不会又继续那无聊的把戏吧?”高大汉子笑嘻嘻地道赵若兰无奈地跺了跺脚。 梅格沙动作僵住沉默了一会缓慢地转身怒吼声中疾扑而至! 一柄闪烁着赤芒的光刃无声无息地切开他挥出的拳风轰然斩上梅格沙的右肩。刺鼻的焦臭味瞬间弥漫四散一支完整的手臂坠落地面滚了几滚不再稍动。 照面之下即被重创的梅格沙按住创口几乎已完全失去思维能力。他怔怔望着高大汉子那截正在吞吐着光焰的手臂嘶声道:“没有人能撕破我的攻击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高大汉子淡淡地道:“你们的技能的确是很强悍但比起中国的古武术劈空拳却是差了很多。我的这点小玩意恰恰是无形劲气的克星。” 一声清越的鹰唳徒然震起自后方急掩来的另一名中年人突兀痛吼单手捂向左眼指缝中鲜血不断涌出。高大汉子抚了抚飞回肩头的鹰儿微笑道:“阿追做得好。” 幕帘后那男子低沉地道:“索尔斯亚先生您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索尔斯亚心中叫苦不迭干笑道:“这个这个完全是一场误会我们没有要与‘十字军’为敌的意思。这些笨蛋是我刚找来的保镖他们是一群野蛮人不大懂得规矩。对!就是这样子回头我一定狠狠地教训他们。” “听起来您似乎并不是我想要找的人。先生们你们这批人中谁是领?想要做什么?我有一些好奇。”男子平静地道。 林野微笑着道:“正如索尔斯亚先生所说的我们没有恶意。那位先生的逼供方式有些独特我的朋友是个善良的人做出了很不理智的举动。在这里我向您表示歉意。” 男子低笑了一声:“没想到真正的惊喜会是你们带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敢于挑战‘十字军’尊严的人都将永堕黑暗。野性难驯的狗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梅格沙与另一名中年人徒然齐吼上身的衣物片片碎裂头俱是被狂暴卷动的气流高高扯起。两道逐渐成型的小型旋风中他们身躯上的肌肉一分分地鼓涨怒凸体形竟是在片刻间扩张了一倍有余! “我的上帝!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一定会死在这里这些家伙是外星人。”索尔斯亚双目失神地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口中喃喃地道。 林野略略皱眉冷声道:“我说过不想惹麻烦难道你们就那么想要杀戮?” 高处男子淡然道:“很多事情在走错了第一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现在死亡已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梅格沙桀桀怪笑身躯一纵而起疾扑入人群之中。两柄赤色光刃立时斩至却被其轻易避开。另一名中年人亦是急掠近两人手臂连挥已是瞬间扫倒几个亚裔大汉。混战中赵若兰低哼一声娇躯跄踉后退唇边已沁出一抹殷红。 那缺了一目的中年人大力弹起身躯度与先前判若两人半空中伸足急扫向赵若兰头部。即将触及的那一刹那一只修长的手掌斜刺截出正正斩在他的膝盖上。“扑”的一声闷响椭圆形的膝盖骨突兀炸裂整条小腿反向扭转立时折断。 中年人的庞然身躯重重跌落钻心刺骨的疼痛令他出了一阵嘶哑低号于地上翻滚不已。林野面无表情地抬腿重踏而下双臂被先后踩碎的中年人翻了翻白眼已是连哼都哼不出半声。 林野目光中的平静淡漠已完全消失所剩下的就只有野兽般残忍的光芒。他俯身探手将中年人倒拎而起冷冷注视着看台上的那处黑色幕帘将手中的敌人一分分地自胯部撕开直至将整个身躯扯为了毫无关联的两半方始住手。 遍地热腾腾的脏器中几乎已是个血人的林野扔掉手中尸身回温和地道:“你没事罢?” 赵若兰怔怔点头忽变色道:“小心!” 一道激涌而来的暗流疾撞上林野后心梅格沙双目赤红自远端高急掠而来单臂正连连挥出。 林野身躯微晃若无其事地迈步迎向敌手。双方接近中又是几道重叠狂飙怒袭而至但却就只是使得林野的脚步略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眼前那通体血色的男人已越来越近。梅格沙的心中也逐渐被巨大的恐惧所填满。自己已代表了“十字军”中最为强大的武力而对方却似乎是头自地狱中脱出的魔物。 一连三记铁拳直接而凶狠地砸上了梅格沙的面门林野淡然一笑低低地道:“没什么好困惑的我的身体很古怪每一天都在变化总是能变得越来越强悍。很有趣的一件事不是吗?” 梅格沙喉中“咯咯”作响仰着模糊一片的面部轰然倒地。那枚领口处的金色铁十字徽章由于沾满了血污已如一块凡铁般黯然无光。 第一百十四章 黑色凤凰 涌动着死亡气息的场地边缘蓝丝身躯略微颤动悠悠醒转过来。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容。 “没事了你只需要静静地躺着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赵若兰低声道。面对着一个和自己年龄若仿却即将死去的女孩她实在是提不起半点敌忾之心。 蓝丝吃力地转过视线远处两名“十字军”中年人已变成了冰冷的尸骸残破而僵直地分卧于粘稠血泊里。她默然注视了一会脸上渐渐现出凄楚笑意:“多谢你们让我可以不带半点遗憾地去面对黑暗。作为一点报答姐姐请您靠近一些” 赵若兰略略犹豫了一下俯下了身安静地去聆听那即将泯灭的微弱声音。 “真是一个令人讶异的夜晚‘十字军’中强大的斗士居然会被轻而易举地格杀。索尔斯亚先生您的保镖们实力不俗。”幕帘后那男子语气极其悠闲似乎对部下的死半点也不以为意。 场中几个亚裔大汉俱是带伤挂彩偶尔低声喝骂间倒是神完气足。索尔斯亚恼火地瞪了那惹事的家伙一眼露齿笑道:“先生一个神智正常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与贵方作对的。这样说很无奈但我只是想再次重申我的保镖们都是些疯子。您是不是可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生过我可是‘十字军’最最坚定的盟友。嘿嘿只要您高兴傀儡也无所谓。” 男子愕了一愕哑然失笑:“很荣幸听到您这样说但我现在兴致正高。之前你们的表演很精彩接下来希望可以继续让我感到一些振奋。莉诺雅麻烦你。” 垂幕之后一只兰花般的芊美柔荑缓缓探出掀起幕布。死寂浓厚的黑暗无声流动分裂。一个俏然身影自内行出沿着阶梯静静行下。她身着一袭黑色平绣飘带裙长柔顺眸子清冷若冰。欺霜赛雪的皓腕上几枚闪亮的小银饰正随着身姿行进而出清越之极的“叮叮”互撞声在浑浊沉寂的空间中荡起了一**温婉涟漪。 看台中所有冷静而漠然的“十字军”年轻人俱是将视线投向那个通体黑色的女子目光中崇敬爱慕不一而足。此刻人类的情感似乎已自他们心灵中复苏。 暗红如血的灯光下莉诺雅缓步行入场中冷然立于众人前方。林野木然而立喉中干涩若枯身躯已是微微颤抖。眼前所见一张俏颜如花树映雪艳绝无方与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儿竟是有九分相似! “扑扑”连声闷响林野身边几个亚裔大汉身形微晃俱是轰然仆倒于地。地面上一道暗淡之极的白气一闪而没远处墙边的赵若兰低哼一声亦是无力软倒。 包括“冰点”在内的各大组织成员却是安然无恙惊疑不定地立在原地。索尔斯亚转了转眼珠忽抬手抚胸怪叫着倒了下去。 莉诺雅颇为意外地看了眼林野冷冷地道:“你是自尽还是要我动手。” 林野缓慢地扯下乔装假面直视着那对黑色美眸涩声道:“你你要杀我?” “你杀了‘十字军’的人我自然要杀你。”莉诺雅望着他年轻的雕像般坚毅的脸庞淡然道:“你的体质很令我惊讶但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却还是不够。” “凤凰儿”两行清泪自林野目中划下坠落于地。在这个充斥着黑暗杀机的死亡之地他战栗着开口唤出了那个深锩于灵魂中的名字。唯一所害怕的只是面前又将是一个虚无的梦魇。 莉诺雅微微一怔垂于身侧的小小手掌略屈直伸一缕凄艳的惨绿如恶蟒般昂而起自她足下疾扑林野! 林野如钉子般钉于原地任由那股淡若灰尘的粉末迎面袭来。绿芒瞬息间粘上他的身躯无声无息地陷入衣物。林野定定注视着面前女子已是暗泛碧气的脸孔之上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深深的悲哀:“前些时候我回过金花。在我以前睡的那张小床上还有你做的一些小羊小马。大祭祀他老人家说这些木头玩偶都是在我被掳走后你雕出来的。说是要等我回家一起玩。在它们身上我见到了许多暗淡的血渍是不是划破了手?很疼罢?” 莉诺雅脸色沉下半声不作地双手连扬七八道色泽各异的烟气激射而出空中急转而折自四面八方疾扑林野所在! 林野如若未见般惨然一笑沙哑地道:“小的时候你总是喜欢带我去那个山谷。白水河很清澈我躺在大石头上面你将银梳沾了水为我梳头。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肯将它们削短只是盼着有一天凤凰儿会再为我梳头。” 几道烟气已是悄然缠上他的周身大片的衣襟纷纷腐蚀穿孔残落于地。林野闷哼了一声面上各色诡气纷呈一口紫中夹青的鲜血徒然直喷而出。 “我的父亲是‘十字军’的元。很可惜你显然是认错人了。”莉诺雅双手不再动作注视着林野的目光中漠然一片。仿佛在她面前的已是个死人。 林野平静地看着胸前的上衣破处粘于体表的一块“赘肉”正在悄然消融微泛黄色的气泡6续不断地自内泛起。缕缕中人欲呕的白烟正自那处缓慢扩散旋绕于空气之中。 “和你分离以后我被一个马戏团当作野兽来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个不同的地方对着一些不同人表演。节目呢自然是和老虎一起表演。没有它们我恐怕是早就已经死了”林野话语忽顿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强笑道:“再后来我就去了西伯利亚。那里很冷日子也很难捱。每一天都有不同肤色的人死掉他们无一例外地被抛到森林里冰冷僵硬地卧在雪地上等待着成为野兽的口粮。有一个人他对我很好为我画了一幅女孩的肖像。虽然和你并不是很像但有好多次我觉得自己捱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也就也就熬到了今天。” 莉诺雅已是面如寒霜微微跨前一步冷冷地道:“故事很动人却很无聊!” 伴随着她的话语几十道白茫茫的轻烟自莉诺雅身躯各处疾冲上天涌动集结汇成了一团庞然烟雾缓缓流转于穹顶之下。突兀间一根仿若象鼻的烟柱急旋而下整个场地中的空气尽皆被席卷激流就连看台最高处那两面低垂的黑色幕帘亦是在这诡异旋风作用下猎猎而起! 林野静静仰望着即将至身的烟旋目光中竟似带着一些欢喜:“我就要死了吗?也好今天能见到你我就已经很满足” 粗大旋转的烟柱瞬间涌至无情地将他的身躯吞没。急如骤雨般的裂帛声中一片片碎裂的残破衣片直旋上天纷扬而落。而那暗白的烟柱周体却逐渐夹杂上了一些凄厉的血红。 “林!你***这是在自杀吗?还手啊!求求你快还手!”一直偷偷窥视的索尔斯亚再也无法忍耐站起身大声吼了起来语气中已带着哽咽。 莉诺雅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似是不屑出手。 烟尘所构筑的白色旋风缓缓而停逐渐散尽。林野依旧孤独地立在那里神色木然。他的上衣已经完全被扯碎消失钢铁一般坚实的身躯上攀爬着大大小小的腐蚀伤口。其中一些仍在继续扩大延伸粘稠的血浆正不断向外涌出整个人就像是一株暴风摧后的雪松般挺直却凄然。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你你没事罢?”赵若兰僵直地躺在墙边双眼茫然地望向穹顶已是急得泫然若泣。 林野目中悲苦一片黯然道:“我没事你不要怕哥哥就在这里。” “林家小哥我们几个都动弹不得。这丫头邪门的紧你千万要小心了。”直卧于地的高大汉子急道那只小小鹰儿正轻扯着主人的衣襟不时出低低悲鸣。 林野直直注视着莉诺雅伸手自颈上扯下玉坠柔和地道:“凤凰儿你还记得这个吗?看它鳍上有一个洞以前的那根线还是你穿进去的” 莉诺雅怔怔地望着那块血色玉坠脸上渐渐现出痛楚神色:“我不知道我的头很痛这是什么?” 一根长长的红色暗芒自她身后看台上疾射而出毫无声息地没入林野胸腔。 “莉诺雅这些荒谬的事情不用去理睬。你似乎是累了回到我身边来现在。”高处幕帘后那男子低沉地道。 莉诺雅当即转身行得几步后忽顿住脚步注视着颓然仆倒的林野冷艳绝俗的俏颜上尽是迷惘神色。 林野手足略微抽搐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前胸上血如泉涌直贯背部的圆形伤口边缘焦灼一片略有青烟微扬。 “她是我的没有人能夺走。”林野环视着看台边缘高高而立的一队黑衣人狞声道。 “杀了他。”高处那男子冷漠地道。 几十道红芒自那些年轻人手中的武器膛口激射而出将场中钻出了一块蜂巢般密集的深洞。所有暗红光体所击中的就只是地面。林野已如同于空气中蒸了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仆倒于地的一名亚裔汉子忽觉腰后一轻两柄所携的短斧瞬间不见。片刻之后几滴温热的血液自空中悄然坠下在他的背后盛出朵朵微小赤花。 看台上的枪手们面面相觑茫然瞄向四处。但是那重伤的年轻人却似乎已融于黑暗之中再无半点痕迹。 幕帘后男子的语气中已有一丝怒意:“莉诺雅你好象没有听见我的话。” 莉诺雅茫然举步缓缓向看台边缘行去。 “他在这里!在空中!”一名执械年轻人忽觉颈部微凉急抬枪口大声吼道。 “嗷呜!”一声巨大的咆哮徒然爆顿时将他的声音掩于无形。几乎是所有的人都伸手掩上了耳朵如海啸般可怕的音波狂潮之下竟似连整个场馆都在簌簌战栗!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自高空中疾掠而下正正踏中那名年轻人的头顶。后者的头颅顿时爆裂身躯一如湿透了的泥人般溃塌碎裂已是被踏为了一滩血色肉泥!黑影低低地狞笑了一声手臂平举瞬息间沿着看台边缘高环绕了一圈。 “啪啪”声大作所有的执械年轻人似是再也无力掌控手中武器纷纷坠落于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极之诡异的茫然神情。似乎刚才掠过身边的那头魔物已攥走了他们的全部灵魂。随着第一声轻微裂响一颗接一颗的头颅带着半截颈体与身躯彻底分裂滚落于地。而剩下的各具躯干却大部分在做着同一个动作----双臂挥动手掌轻微屈伸。恰似在跳着一支可怖的死亡之舞。 正走到台阶前端的莉诺雅忽觉劲风扑面人已是被扑倒。 林野直视着她那绝美容颜大滴大滴的泪水纷落而下:“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野小子是我啊!” 莉诺雅怔怔凝视着那对明亮的眼睛脸上神色瞬息万变。目光渐渐由迷茫转为清澈。她颤抖着抬起手来抚上林野的脸庞两行泪水悄然滑落颊边:“是你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只大手突然自后方伸来卡上林野的后颈将他一掷而出! 几名佩带着碎钻铁十字勋章的中年人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立于莉诺雅身边谦卑地道:“小姐您没受伤”话音未落他整个身躯上的血肉已完全脱离一具完好的骨架赫然呈现犹自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林野身边的几个中年人面色俱是大变身形急掠而起。一蓬暗黑色的迷雾突兀自上空降下无声地将他们全体吞噬。紧接着几具白森森的骨架自空中跌落摔成了碎片。雨点般的血肉皮肤纷坠于地逐渐消融不见。 “莉诺雅你疯了吗?!”高处那男子咆哮道。 “元阁下虽然您试图抹杀我的记忆但还是要感谢您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莉诺雅冷漠地指向林野:“无论是谁都别想伤他半点。因为他是我的男人!” 第一百十五章 六轮烟灭 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缓缓拂过场地轻柔地在众人身边略作环绕逐渐散尽。几个僵卧于地的亚裔大汉俱是身躯略为颤动片刻之后纷纷立起了身。 其中一人活动了下麻木不堪的腿部关节急步走到赵若兰身边低声道:“小兰你怎么样?” 赵若兰撑着壁沿吃力地站起摇头道:“我没事。” “我怎么又能动了?啧啧古怪的女娃子。”远处那高大汉子逗弄了一下扑腾不休的鹰儿满面诧色地道。 索尔斯亚则是面对着急转直下的局势茫然而立在脑中飞快地转了千百个念头后他那糊满了鼻涕眼泪的脸上渐渐现出了恍然神色:“这个可怕的女孩子看上了林!难道是一见钟情?对一定是这样。不过怎么现在的女孩都喜欢他这种野蛮型?奇怪” “莉诺雅你想要背叛我?”幕帘后那男子淡淡地道语气已经恢复了淡漠平静。 “元阁下我的名字是凤凰儿。做回我自己并回到想去的地方这恐怕算不上是背叛。”凤凰儿神色柔婉于遍地尸骸中盈盈迈步行至林野身边牵住了他修长温暖的手掌一缕淡蓝烟气疾渡了过去。此刻在她的眸子里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林野半眼也不瞧周遭数以千计的敌人轻轻反握住手中的冰凉柔荑目光中爱怜横溢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铁血而孤独的他一生颠沛流离受尽人世苦难。此时梦境里的那个虚幻身影突兀变为真实面对着眼前那对柔情无限的美眸只觉得心中平安喜乐温馨无限。 黑色幕帘静静被掀起几十个黑色戎装的中年人鱼贯行出领口处所佩的钻饰铁十字架勋章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冷的寒芒。一个瘦削高大的男子自他们的环侍下缓步而行立于看台之颠。他有着一张典型的日尔曼人面容金肤色白皙鼻梁高挺紧抿着的嘴唇薄而线条锐利透露着几分冷酷的意味。宽阔庞然的脑门之下一对湛蓝眼睛似乎已囊括了人类所有的情感睿智清澈竟似海洋般浩淼瀚然深邃无限。他的身上简简单单地穿着一套军服并没有任何衔识。就只是站在那里便已如一座万仞孤峰般高不可攀。 所有看台上的“十字军”成员自他行出的那一刹那齐齐起身轰然立正。如林般的手臂挺举而起带着凛冽而坚强的气流直直刺破半空纹丝不动地悬停。每一个人的目光中俱是带着炽烈的崇敬之色。 瘦削男子缓慢而坚定地抬起手臂肃穆还礼温和地道:“请坐下我的孩子们。” 随着“十字军”成员整齐划一的端坐动作男子将视线投向了凤凰儿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带上了一丝伤感:“莉诺雅我的女儿。还记得吗?在中国那座城市的街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情形。你是个漂亮骄傲的孩子尽管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身上也尽是污渍尘埃但你当时的神情却像个迷路的公主高贵而冷漠。你当时的眼神我至今仍记忆犹新那里面有着固执的期盼更多的却是悲哀与绝望。” 林野心中酸涩凝视着身边的人儿低低地道:“苦了你了。” “没事呢能找到你怎么样我都肯的。”凤凰儿甜甜一笑望向高台上冷然道:“元阁下恐怕我在您的心里并不止是女儿这么简单。一柄杀人利器才是您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瘦削男子点了点头淡然道:“我承认在知道你拥有那种特殊而强大的技能后我对自己一时善举所换回的上天礼物而欣喜不已。莉诺雅你我都是这世界上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只有在‘十字军’你才会拥有想要的一切。我没有子女向来就将你视如己出洗脑是为了将你造就为组织历史上第一任女元。一个没有怜悯与同情毫无弱点坚忍而睿智的女元!我的女儿每个人都会犯错我不会在乎你之前的小小过失。整个组织包括所有战士的生命都将属于你一个人。现在请回到父亲的身边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他极具蛊惑的沙哑语声中凤凰儿淡淡地道:“他就是我的一切。除此之外我对任何事物都毫无兴趣。” “想不到我格哈特-弗里茨-罗瓦-施罗德养育了你六年的‘十字军’伟大领袖如今在你的心里却比不上一个低等卑劣的黄种废物。我感到很失望并极度痛心。”瘦削男子颇为遗憾地道。 凤凰儿缓缓摇头痴痴地注视着林野澄净似水的眸子中尽是骄傲神气:“他不是废物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这世上最值得依赖的男人我的男人。” 极远处的索尔斯亚隐约听见了这番话这才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是林失散多年的老婆难怪了野蛮人的老婆才会这么可怕。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而他身后赵若兰怔怔望向凤凰儿的背影脸色惨白一片。 “莉诺雅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不能为我所用的将会被彻底摧毁至尽。”施罗德神色已完全冷下“生或是死就只有这两个选择你要考虑清楚。” 林野反手抽出腰后利斧低沉地道:“你可以试试只怕‘十字军’所付出的代价将是你难以想象的沉痛。” “干就干他娘的!老子还不信拉不了几个垫背的!”高大的亚裔汉子冷笑一声双臂之上的袖管徒然燃烧窜起了猎猎火苗。他周遭的几条汉子俱是满面杀气一时场中气温急拔高一双双吞吐着赤色烈芒的手臂带着“滋滋”微响似乎已急不可耐地要去劈斩杀戮! “很好非常好。”施罗德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凤凰儿冷冷挥手。看台上的那些“十字军”年轻人纷纷自身后取下枪械但动作却迟疑而缓慢。 凤凰儿忽仰环视淡然道:“你们要与我为敌吗?” 看台上死寂一片无数视线沉默地投注在这双年轻男女的身上。林野长披散身形挺拔若枪野性硬朗的面容之上血迹遍布冷酷而强悍的气息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凤凰儿俏然立于他身侧娇美绝伦明艳如寒梅怒放秋波顾盼之间竟似连整个暗淡的空间亦为之亮丽。两人俱是气质出尘端的是般配到了极点。 “元阁下!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您舍弃生命但莉诺雅是我们心中的女神我实在做不到对她开枪!”一个“十字军”成员突然抛掉了手中的武器以立正的姿势大声吼道。 簇拥于施罗德身边的一名中年人脸色徒然阴沉身形一闪而至手掌挥处已是硬生生将那弃械成员的头颅斩下。 “哗啦啦”一片武器坠地声看台上所有的年轻人都扔下了武器挺胸笔直地立于原地每个人的神色都悲愤之极。 施罗德自嘲地笑了笑:“莉诺雅这些就是你背叛了的战友。他们单纯地迷恋着你并彻底为你的强大所折服。如果这次不是我站在你的敌对立场不难想象‘十字军’中将会爆一场哗变。” 凤凰儿静静望向那颗滚至看台下方犹自睁着双眼的头颅眸子中掠过一丝哀伤:“您错了并没有什么武力折服。以前在中东北非包括这次对暗夜的突袭我只是比较喜欢和这些战士们共处在第一线。我们之间是经过战火淬炼的友谊。个人来说我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比如刚才动手的这位先生。” “如果我没记错您的名字是哈坎罗普一级钻勋领。请您不要再伤害任何一位战士不然您会死。”她冷扬秀眉对着那名掌缘仍往下滴着血液的中年人道。 哈坎罗普脸色铁青一片强自镇定地冲着四周吼道:“我命令你们拾起武器!立即将误导莉诺雅小姐的那些人杀掉!一个不留!难道你们想背叛元吗?!” 一支支武器被重新握在手中茫然瞄向场中。而所有枪手的眼睛却在看着同一个方向女神的所在。 “元阁下我并不想与您为敌。正确地来说我不愿意与这些昔日战友搏杀。这些年来您一直很好奇我强大的毒术是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您在我的家乡无论男女老少都掌握着一种自杀性的霸道毒技。它以施术者的鲜血作引全身精气为媒完全催后方圆六里之内将寸草不生施术者则会化为灰烬。它的名字叫做‘六轮烟灭’。”凤凰儿一头柔亮的黑突兀无风自动足下的地面瞬间转为墨色一层浓烈的黑气呈放射状急剧扩散蠕蠕覆盖了整个场地攀上高壁爬至看台周遭边缘不再寸进。场中众人的脚边俱是被保留了极小的空地。看上去就似一座座黑色汪洋中的人形礁石。 看台之上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上了难以掩饰的惊惧。椭圆形的高壁边缘已被浓稠的黑色所覆盖填充。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如一种未知的微生物般拥挤蠕动在极其尖利的“吱吱”声中重叠堆积愈垒愈高。源源不断涌上的无数细小黑点于第一排席位前渐渐筑起了道扭动着的高墙情形之诡异可怖委实是到了极处。 “当然您可以尝试着让部下射杀我。施术者死亡之后这些小生灵究竟是会变得更狂暴还是彻底消失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您愿意马上就会知道答案。”凤凰儿檀口边缓缓沁下一抹血渍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我这并不是在威胁而是请求请您放了我的男人以及他的朋友们。能让您考虑的时间并不多我已经快要掌控不住了。这里所有人的生死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凤凰儿住手我去擒下他作人质没有人能拦得住我!”林野目光中凶芒大盛低声喝道:“女孩儿家乖乖滚一边去!” “死小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凶!”凤凰儿见他如寨子中丈夫呼喝妻子般对待自己心中甜甜的极是受用明眸眨动悄声道:“大傻瓜要是真有这种毒术爹爹才不会让我学哩!” “没有人能让我妥协这一点我想你很清楚。”看台上施罗德远远地道。 凤凰儿并不说话凝瓷般白皙的小小手掌曼妙挥动高壁边缘几乎已有三米高的黑色“墙体”立时崩溃。密密麻麻的黑点欢呼着淹没了两排座位吞噬掉近在眼前的几十具尸。所过之处再无半点东西留下。整个看台恰似一堆呈椭圆形堆砌的多米诺骨牌内圈部分已于无声无息中颓然倒塌。而所有退到高处的“十字军”成员包括了他们伟大的元正如一群待宰的羔羊般聚拢在一起强自维持着自己平静的假面。 “最后一次机会元阁下。”凤凰儿双手徒然收紧面容惨变樱唇边鲜血泾泾而下。随着她的动作那股疾涌而上的黑色浪潮被生生勒住再次蠕叠成墙形。几处饮饱了鲜血的暗红色墙身似是极其焦躁凝结成一团冲上几十米的高空再纷落回地面。“吱吱”声变得凄厉无比但终究是无法越雷池一步。 施罗德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久久不语。身边那些中年人却相视惨笑那些比恶魔还要可怕的小生物一旦失去控制将无人能幸免于难。 凤凰儿深深注视了一眼林野目中情意无限双手已是缓缓松开。片刻间再次高高筑起的墙身不再溃塌而是逐渐向内倾斜几处暗红急不可耐地凸起蠕动似极了被困在墙内的嗜血魔灵。 “住手!”林野隐隐觉得不妥低声吼道。 “住手!”看台高处一个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同时传来。 凤凰儿手势略紧黑墙斜斜顿于半空不再稍动。她冷冷地迎上施罗德的目光略为喘息地道:“放我们走您只需要开口答应就这么简单。” 施罗德缓慢而冷漠地开口:“我答应你的条件绝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口头承诺可不行至少要弄个人质什么的吧!”索尔斯亚远远叫道。 施罗德望着那层潮水般退去的妖异黑色傲然一笑:“莉诺雅多谢你还能信任我。” 凤凰儿直至整个场地中的黑气俱被收回足底面容上才略为恢复了一些血色。她神色黯然地向高台上深深施礼一语不地随林野行向大门处。 “元您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一个神色阴骛的中年人恭声道。 施罗德怔怔注视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纤巧身影脸上神色复杂之极:“你亲自把他们送出去给她一艘最好的船。” 中年人一愣犹豫了片刻敬礼而去。 “傻孩子其实这世上又有谁不是别人手中的刀呢?”施罗德喃喃低语英俊湛然的面容竟似在瞬间衰老了几分。 “林家哥哥你过来我有话说。”狭长而黑暗的通道上赵若兰唤过林野于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凤凰儿俏脸薄嗔:“野小子过来扶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林野见她脸上血色极淡步履已是略显虚浮。当下右臂探起轻轻将她负于背上低声道:“你在这里我自然哪里也不去。” 凤凰儿咬着嘴唇想了半天附在他耳边恨声道:“死小子那女孩是谁?你要是再敢和她罗嗦看我不杀了她!” 林野骇了一跳方待说话却觉得肩头一片湿热淋下转去看时赫然见到右肩至胸口已是殷红一片。当下心神俱乱急声道:“凤凰儿你刚才施的毒术到底是什么?!” 凤凰儿却不言语伏在林野背后昏昏晕去。林野心急如焚反手将她横抱朦胧的光线中只见她长长睫毛微颤唇上颊边已是惨白若纸伸手去探时却只觉额上冷若寒冰。当下脚步急急加快跟着引路的“十字军”成员疾向前行去。 来到机坪上的一处起落架站定众人只觉得地面巨震已是缓缓陷入建筑体中。大约半分钟后光线大亮环顾中却是到了一处空阔的船坞。两艘庞大的游艇一左一右静卧其中如若沉睡巨兽般巍然不动。 “莉诺雅小姐的朋友请上左边那条白色游艇祝一路顺风。”几个“十字军”成员立于再度升起的起落架上逐渐消失不见。 “咔”的一声闷响整个空间已被完全封闭。林野当先行上白色游艇将凤凰儿抱进船舱。其余众人面面相觑分为两拨各自登上船体。 “这是在干什么?我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要把我们弹射出去?这船怎么看也不像能飞的样子啊?”索尔斯亚立在前甲板上满腹狐疑地道。一阵剧烈的震动后船坞封闭的穹顶豁然裂开无数豆大的雨点疾洒而进一声霹雳般的雷声瞬间炸响于众人耳侧! 随着船坞缓慢降下没于海中两艘游艇轻巧地浮在了洋面上。紧接着一个高达两米大浪轰然卷起顿时将它们扑得摇摇欲覆! 甲板上滚作一堆的众人挣扎起身茫然四顾。却现自己已身处于狂风暴雨肆虐中的茫茫大海。黑暗如墨的夜色中几欲将一切吞噬的怒海狂潮似乎正在对他们狞笑。 “开船快开船我们离开这里!”赵若兰于笼罩了整个世界的庞然雨声中尖叫道。 索尔斯亚矜持地整了整衣襟勉强在剧烈的颠簸中立稳身形浅浅鞠躬道:“各位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这个任务就交给” “上帝之手”的语声突兀中断身边几个亚裔大汉顺着他惊恐欲死的目光看去极远处的高空中六道长长的赤色光蛇正朝着这个方向激射而来! 第一百十六章 沧海孤舟 黑暗苍茫的天际色如浓墨的怒海海天之间尽是茫茫一片的暗色。 两艘2oo多英尺长的的豪华游艇在无数如奇峰突起的庞然巨浪中上下起伏飘摇战栗。一个接一个仿若来自海底最深处的黑色浪头直卷而起随即重重扑下轻易地将这两只微弱的光体时而抛上浪尖时而摁入谷底。似乎是海王波塞冬正在冥冥中兴高采烈地逗弄着自己的新玩具直欲要将它们彻底碾碎方肯罢手。 而此时两艘船上的绝大多数人却丝毫不去注意周遭恶劣的自然环境尽皆于倾盆大雨中木立茫然望向远处高空。他们周身俱已完全湿透面部肌肉抽搐拧起神色惨然。 索尔斯亚连滚带爬地冲进顶层驾驶舱匆匆扫视了一眼蓝莹莹的全球定位系统哆嗦着将所有机载引擎全部动! 两台涡轮动机同时输出的强大马力带动着螺旋推进器急旋转起来。白色游艇在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后竟有如一尾庞然飞鱼般原地高高跃起!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在半空中划尽流畅的艇身稳稳落回洋面。几乎是立刻一排几米高的浪花自船尾向后怒激而起游艇略为震动后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向前蹿去! 在过了4o节的时中游艇瞬息间已将另一艘同伴远远抛在了身后。与此同时后方海面上光芒大盛无数火蛇密集腾起直射高空!六道暗红妖火于急飞行中突变阵形竟是仿若飞鸟般散了开去。大蓬的绚目光点自它们周身剥离呼啸曲折地分飞四处。迎头而上的密密炽光似是被完全吸引亦是急分散正正袭上那些微小绚烂之物! 一朵接一朵盛开的火云刹那间染红了半边天空。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犹如泥塑木雕般眼睁睁地看着六道狭长而黝黑的物体拖曳着二十米长尾焰狰狞地先后扎入海中。 “右边!就在右侧方!”赵若兰身形疾掠而起扑入驾驶舱急声道容颜已是惨白一片。 索尔斯亚急转船舵高行进中的游艇突兀左转巨大的扭力作用下整条船身咯咯作响向左侧急剧倾斜已是即将倾覆!几个前甲板上的“冰点”雇佣军高声惨呼身躯腾空而起重重撞上右方护栏。血肉横飞的躯体颓然落入大海瞬息间被巨浪吞没。索尔斯亚额上冷汗泾泾而下双手反拨船身在优良的水平悬吊系统作用下极其艰难地恢复了平直疾驰于洋面之上。 诡异的“嗡嗡”声中一股庞然暗红自游艇后方的海底直涌而上如火山爆般轰然腾上高空。巨大的爆炸声隆隆震起直欲令人目盲的炽烈光芒顿时将海天间映得有如白昼。那艘动作稍缓的游艇带着它的新主人们被狂暴的冲击波直冲上几十米高空处几乎是在几秒钟之内就被扯成了碎片! 巨型蘑菇云缓缓凝聚形成升上空中。以它的根部为圆径一层火线席卷着浪花以难以想象的恐怖度急剧向外扩散。索尔斯亚将游艇保持在最高航扭头看了眼后舷窗长嘘了一口气强笑道:“好险!幸好它们追不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可怕裂响徒然划过船身猛烈地向上弹跳而起。索尔斯亚语声突兀断折石像般保持着向后观望的姿势。他的脸色已完全像个死人。 一块几十米宽阔的狭长钢板自海底疾飞而出就在他的眼前将整条船切成了前后两截没入夜空不见。 后半段游艇保持着高于海面上跌跌撞撞地追赶着脱落的身躯。赵若兰恰恰立在驾驶舱的裂口边缘脚下就是黑色怒海后方的那截船骸裂腹中却赫然有着他! 赵若兰不加思索地顿足腾身而起掠向后半截断裂的船身!半空中她凄然回头几颗泪珠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坠入汪洋大海。耳边亲人焦急的呼喊在风中依稀传来。或许此刻已是永诀。 即将掠入船腹的瞬间一支钢铁般坚实的手臂横空伸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抱着我别松手。”每个梦中都会温柔响起的那个熟悉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赵若兰温顺地应了一声收紧了双臂。 林野挟着两女双腿微屈猛然弹起空中身躯忽折疾若飞鸟般落在了后甲板上。此时半截船体逐渐失去平衡前端吃水尾部翘起急转动的螺旋浆露出海面眼看着即将覆没。而它的另一半却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砰砰”两声闷响林野伸足踢断了船舷边悬吊的救生艇缆绳。身形略沉猛然拔起带着两具温软的娇躯直纵而下! 救生艇重重跌入海面立即被纷涌而来的浪头玩具般抛弄不休。林野在即将入水的瞬间双臂挥起低喝道:“小兰接着她!” 赵若兰空中伸臂横揽将凤凰儿护在怀中单手在艇舷一搭一放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小船上。 林野奋力游近翻身爬上救生艇觅得船桨后大力划动神色中隐现焦急。赵若兰亦是拾起另一支木桨两人一般的心思均是要将小船尽快划离这片区域。 随着后半截游艇残体完全沉没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几米方圆的深深旋涡。救生艇此时已于风浪中远远划开林野与赵若兰同时顿住动作相对涩然一笑。 风暴依旧肆虐不休似乎永无止境。接连卷起的大浪将小艇高高抛起再恶意地重重顿下。林野于剧烈的颠簸中起身用几根断裂的缆绳将凤凰儿牢牢缚在船上。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在这片咆哮怒吼的无际汪洋中脚下的小船已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一点极其微弱的火光自远处海面上疾闪而没沉闷的爆炸声响自庞然暴雨中隐隐传来正茫然四眺的赵若兰心中一震无力地软倒下去。 林野沉默地将她横抱而起放至凤凰儿身边。正想将两女缚在一起时一声尖锐之极的金属摩擦声如海妖厉啸般响彻了整个洋面!林野抬头眸子中碧芒大盛。只见那朵犹未消散的蘑菇云下方一具黝黑色的庞然大物正自海面上缓缓竖起。远远望去它几乎有六十层楼那么高通体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愈往上躯体愈是狭窄侧身处赫然标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卐”图案! 林野注视着那截金属体顶端的流线形尾鳍神色中隐现诧异。 那物仍在不断上升洋面之下的躯体竟似无穷无尽。大约露出了三分之二的巨型背鳍时它缓缓出了一声凄厉呻吟倾斜着倒下。轰然砸向海面后所激起的浪花已堪比一场小型海啸! 林野收回视线默然将赵若兰亦缚起。试了试绳结的牢固程度后他直直躺了下来。前胸的贯穿伤口处已结上了一层薄而透明的膜。那些原本溃烂的腐蚀伤口虽不再扩散延伸但仍处处渗着鲜血。雨水海水交织袭上全身直如火烧火燎般刺痛。林野静静合上双眼摸索到凤凰儿的柔荑将其放到自己的心口。略为犹豫了一下亦将赵若兰的小手握住。在这漫天的惊涛骇浪中沉沉睡去。 清晨的柔和朝阳缓缓自天际爬起将几朵朝霞披上了绚丽霓裳。大海仿若一个淘气了整夜的孩子般收敛了所有顽劣习性显得安静而平和。蔚蓝色的海面与湛蓝天空相映几欲融为一体。粼粼微波轻柔拍打着救生艇的船体荡出圈圈晶莹涟漪。金黄色的阳光之下整个海面犹如一块无暇剔透的水晶反射着千万道美丽的七色光芒。 赵若兰睫毛微颤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正是林野那伤痕累累的背影。他立于船尾似是在找寻什么。 “哥哥。”赵若兰低低地叫道。 林野回身微笑道:“你来看我们的运气不错。” 赵若兰起身行近只见船尾密封着的小仓已被掀开。里面摆放着四件橘黄色的救生衣一箱压缩饼干大约两加仑的淡水还有一支信号枪。 “这些水能让我们撑上一段时间依我看6地应该不会太远。”林野淡淡地道。 赵若兰望向周遭茫茫一片的洋面强笑道:“是啊6地一定不会远的。” 林野走到前舱将犹自昏迷的凤凰儿抱起默默思忖了一会反手抽出了腰后利斧。 “哥哥你要做什么?”赵若兰见他将手腕凑近斧刃不由失声叫道。 林野低低地道:“她一直不醒我的血应该会有些作用。” 赵若兰疾掠而近劈手夺过斧头怒道:“不可以!这根本不会有半点帮助!” “给我我不想说第二次。”林野低头注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俏颜冷冷地道。 赵若兰眼圈微红柔声道:“哥哥你听若兰的话” “她若是死了我也不会活在这个世上。她什么时候停止呼吸我就立时自杀。”林野语气平静地令人不寒而栗“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赵若兰直视着林野两行泪水划过白玉般的脸颊悄然坠落“无论你在做什么心里都会念着她。当你有任何开心的事情都只想和她一起分享。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只要有她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幸福很安心。就算是在每天睡觉前也只是盼望着在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会是她。这样的感觉若兰又怎会不明白。因为因为哥哥在我的心里是一般无二的。” 林野微微一怔涩声道:“小兰斧头给我” “野小子你要斧头做什么?”一个声音微弱地道。 林野大喜过望方未答话时脸上已是重重地吃了一个耳光。赵若兰惊讶地掩住了小口手中利斧砰然坠地。 凤凰儿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里尽是恼怒气喘不已地道:“你是不是想自尽?我还没死你要抛下我去哪里?” 林野脸颊上高高肿起神色却喜不自胜:“你醒了!你醒了!你没事了罢?” “幸好‘六轮烟灭’未能全力出不然不然就神仙也难救了。”凤凰儿低低喘息道。 林野脸色突兀冷下低沉地道:“你之前是骗我的?” 凤凰儿嫣然一笑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傻瓜我在你身上种下了本命蛊‘六轮烟灭’之后就只有你一个人能活下来。对我来说这就已经足够。” “下次绝对不要自做主张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林野冷冷地道。 “好啦老是这么凶霸霸的模样。好哥哥凤凰儿再不敢了。”凤凰儿扮了个鬼脸见林野面色稍缓转向赵若兰笑道:“妹妹你叫做小兰?他这个人很凶有没有欺负你?” 赵若兰满面飞红细若蚊声地道:“林家哥哥从未欺负过我他他救过我很多次。” 凤凰儿似是精神略为好转笑吟吟地道:“你很好对野小子也很好。” 林野忽打岔道:“哎你们看那边有一只鱼” 凤凰儿似笑非笑地望向他后者立即闭嘴脸上神色丝毫不变心中却暗自叫苦不迭。 第一百十七章 他的心 冷冷攀上天际的一轮皓月将整个海面染上了一层淡淡青芒。点点璀璨繁星半掩在皎洁月色之后缀于苍穹闪烁着灿然银辉。茫茫夜空澄净地有如一面不沾半点尘埃的深色水晶琉璃并没有一丝云彩。 洋面上吹拂着轻微的海风。一波接一波的温柔浪涛推挤重叠延绵千里。极目所眺视野中尽皆青蒙蒙一片夜空宛如一只庞然巨碗笼罩于海洋尽头两者紧密相契。海天之间似乎就只有那艘孤零零的小船飘摇其中漫无目的地萧索地飘摇着。 林野静静地躺在船舱内聆听着波浪拍打在船体边缘所出的阵阵微声凝视星空的目光中深邃平静。他上身各处的伤势已接近痊愈但由于长时间暴露在强烈日光下的缘故通体却有大块的死皮蜕下。黑红中处处斑驳卷起极为骇人。舔了舔灰白开裂的嘴唇林野缓缓偏身边的内侧船舷上清晰地刻着十一道深痕。而早在两天之前凤凰儿和赵若兰就已因为严重脱水而晕去。 刚开始的那几天凤凰儿一如对待着久未归家的丈夫般细心而温柔地服侍着林野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赵若兰的相处也越来越融洽逐渐变得亲密无间起来。在赵若兰尝试着对洋面下清晰可见的上游鱼群射出第一柄飞刀后他们除了压缩饼干外便又多了一种食物。尽管它尝上去腥涩无比但却肉嫩多汁。水分此时无疑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得多。 晴朗的天气一直持续不变每个日间他们就只是蜷缩于船舱中尽可能地减少消耗体力的动作。而悬于高空的烈日依旧骄虐如火肆意烤灼着他们周遭的每一寸空间。林野用缆绳将四件救生衣扎在船桨上于后舱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凉篷。两个女孩勉强容于其内艰难地盼望着黑夜的到来。 茫然而固执地向着东方划行了八个夜晚后大海仍然是浩淼无垠并没有一丝6地的影子或是一条船经过。鱼群渐渐变得稀少终至消失。渴望着的降雨从未出现一块块坚硬干燥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似乎在折磨着每个人的灵魂。 尽管两个女孩都在极力克制着枯涩喉管的灼痛感那只塑制储水桶却仍是逐渐变轻。她们秀美的面容由于长期缺水而枯黄无光语声变得嘶哑无力。在每个黎明到来时两个娇小的身影便会略为忙碌一会----她们为对方梳头整理妆容努力打扮得干净而整洁。死亡的阴影早已在身边笼罩每个人都知道地平线犹如那虚无飘渺的梦般遥不可及。但每一天她们的脸上都会带着淡淡笑靥重复着这些已变得愈加困难的动作。因为心中的那个男人就在身边。 最后剩下的一小口水引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最终林野全身突兀间麻痹重重倒在了船舱内。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女孩虚弱地爬近捏开自己的牙关将那一点点清凉甘甜的液体倾下他不禁黯然心碎。这是几天以来林野所喝的第一口水每次他就只是倾斜水桶略略作势。与她们一样让对方活下去哪怕只是多活上一点时间已是心中唯一的念想。 林野略为转望向后舱的两个女孩眸子中似有欢喜亦现苦涩怜惜。她们安静地躺在一起呼吸微弱但却平稳长长的睫毛紧闭着一如沉睡中的腻瓷娃娃。默默地注视了片刻他缓缓起身行至后舱拔出腰后利斧平静地划向已经伤痕累累的腕脉处。 凤凰儿的檀口被轻轻捏开。一缕急流而下的血泉汩汩流入她的口中。如同每个婴孩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凤凰儿开始了无意识的吞咽。半分钟后林野转向一旁的赵若兰。这两天以来正是一种奇异的方式在维持着两名女子的生命。他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多少血能流但只要还有意识就会一直这样做下去直至死亡或是腐朽。 鲜血沥沥而下异于常人的肌体构造使得伤口处逐渐凝结。林野微皱眉锋横转斧刃正要再次割下时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船身那原本微不可觉的晃动已不知何时逐渐变得猛烈起来。 月光下略泛青辉的澄净洋面正腾腾往上涌着浑浊的泥浆色潜流。极远处的天边无边无际的黑压云层迅蔓延扩散直如瘟疫般欲将整个苍穹吞噬…。风由轻柔渐转强烈排排海浪开始急不可耐地席卷拍涌似乎是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又一场狂欢而亢奋不已。 林野迅疾立起把捆绑在一起的救生衣拆散分别套上了女孩和自己的身体。几根粗大坚实的缆绳被急解而开再次将两具柔若无骨的娇躯牢牢固定在船体上。刚做完这一切一束耀眼之极的闪电夹杂在巨大暴虐的炸雷声中霍然刺下。强大白炽的光能将已完全被浓厚铅云所覆盖的天空映染得狰狞无比咆哮而起的狂风猛然大作刹那间横扫了整个洋面! 一颗硕大的雨点自高空中坠落直直砸在林野足前的船板上摔成了四分五裂。伴随着疾如马蹄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雨点纷落而下一场庞然降水终于如愿而来怒洒于海天之间。但与它齐齐而至的却是直欲摧毁一切的风暴海潮! 小小的救生艇在纷起涌击的怒涛中簌簌战栗如一枚柳叶般被轻盈地卷入汪洋深处。林野环视了一眼周遭密布的黑色巨浪无声地苦笑摇摇晃晃地走到后舱坐在两个女孩身旁。这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抗拒的力量。 船体周身的木板在风浪中出了可怕的“咯咯”声仿佛随时便要散架。林野漠然静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正在静静等待着那倾覆的一刻。 突兀间南侧洋面上似有一抹黑影自他视野中隐现。林野微微一怔猛然起身立起操起船桨立时向那处划去!救生艇宛若醉汉般蹒跚挪动着身躯艰难而缓慢地在狂风怒海中缓缓驰向南方。 半个小时后“啪”的一声脆响船桨于林野手中断裂。他闷声不响地反身拾起另一支迅疾而划。眼前一个黑沉沉的小岛越来越近岛体四周遍布巨大的奇形礁石夜色之中显得狰狞而丑陋。但此刻在林野的心中它无疑已是天堂之地。 洋面下似乎是有无数暗礁愈接近小岛边缘处回扑的暗流就愈是猛烈。救生艇在林野的全力催动下不进反退在两股方向截然不同的浪潮作用下已是摇摇欲覆! 林野望着百米外的6地再回掠了眼犹自昏迷的两个女孩胸中戾气徒然大盛身形一纵而起已是疾跃入船尾海水之中! 身躯方没入海里一股大浪轰然扑下顿时将他直卷入水底。林野急划动手脚游鱼般潜至船尾双手搭上舷身闷吼声中将它一推数丈!救生艇如同装上了一部微型马达般颠簸着冲向岛屿去势方竭时船身突兀一震便又跌跌撞撞地前行十数米。在这挟裹着天地之威的狂海怒潮中它固执而顽强地向着自己的目标行进。动力正是来自于那颗永不屈服的野兽之心! 林野不断地游弋连连推动船体眸子里的两点碧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之前两天内的大量失血实是已让他处在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再一次奋力推动船身后一股悄然袭来的暗流铁锤般重重撞上他的前胸顿时将整个人直卷出十几米开外。林野大口呕血只觉得四肢直如脱离了躯体般轻飘飘地提不起半分力气。救生衣将他稳稳托浮于洋面上却是在几股纷涌而至的浪潮作用下离岛越来越远。前方救生艇牢牢嵌在岛边的两块礁石之间似是无声凝望着这个孤独的年轻人独自离去。 茫茫暴雨中振翅声传来“扑哧哧”飞来一物落于林野水面上的肩头。林野睁开眼睛看清那物后无力地抬手:“那边就是6地你你自己飞去罢!” 那物口中低低悲鸣附在林野颊边轻轻挨擦竟是不肯离去。 “你叫做阿追是吗?你想要陪我?傻孩子”林野语声忽顿已失去了意识。 夜幕之下大海依旧焦躁不安地咆哮怒吼震荡着自己的每一寸身躯。一个接一个的浪头高高卷起将洋面上的这具年轻躯体渐渐推向无尽的黑暗中去。萧瑟寒冷的暴雨冽风中他的嘴角却犹自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 纽约猛虎公司总部。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所有高层俱已到场这已是两周来的第十二次会议。 屋子内的气氛很沉闷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一片。这段时间里猛虎公司推掉了所有的委托任务再也没有人拿杰西卡的盛怒当成一回事。 所有会议的议程无非是围绕着两个内容----林野的下落以及“十字军”究竟是何方神圣。 猛虎公司为此派出了大批的人手台湾陈家亦调动了各处黑火分部一场有针对性的调查搜索在整个美国悄然而迅捷地展开。 十几个总部位于美国的保安公司和杀手组织先后遭到了“拜访”然而这些可怜的家伙亦是根本就不清楚组织领的去向。似乎在接到“十字军”的邀请后他们就如同在那个神秘的岛上蒸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 证明了情报的可靠程度后猛虎众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十字军”所设下的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然而自罗森参议员那里传来的消息更是将众人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碾得粉碎。在美国、土耳其、以色列三国的一次联合军事演习中那个被当地土语称之为“贝塔罗克”的无人小岛作为假象敌的海上堡垒已被彻底夷为平地。时间恰恰在林野去那里之后的几天。 如果说猛虎公司是一部强大而铁血的钢铁机器那林野无疑是其中维系着各个零部件运转的主心轴承。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无声流逝茫然而绝望的情绪逐渐在每个人心中滋长。一直以来在这些汉子眼里林野就不仅仅是一个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他们的亲人一个无法取代的亲人。 鬣狗沉默地倚在墙角阴暗处狭长的眼睛幽幽闪着冷光似极了一只蜷于角落的困兽。他漠然扫视着屋内众人低沉地开口:“杨戈尔森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消瘦苍白的杨灭闻言惨然一笑涩声道:“是我的错跟了老板这么长时间这次是我大意了。” “早知道那天就是杀了我也不能让他去保护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戈尔森双目赤红乱蓬蓬的胡须虬结于面颊四处脸色枯槁之极。 “再等三天。”鬣狗唇角向后扯起缓慢地露出一个狞笑:“三天后老板要是还不回来我就杀了你们两个谁要是拦我也一起死。” 张虎一愕恼火地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妈了个巴子!你把兄弟当成什么了?!” 鬣狗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千万别高估自己我没有兄弟。” 张虎目光中煞气一现跨前狞声道:“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行了都别说了!”安东尼奥神色冷肃地道:“就算是老板死了我们也得把猛虎公司维持下去这是他向来的愿望。” 鬣狗脸上突然现出了一抹邪异的微笑他慢吞吞地行到安东尼奥面前盯着后者的眼睛一字字地道:“对不起你刚才说谁死了?” 胡恩突兀插入两人中间干笑道:“老板怎么会死呢!就算是上帝那个王八蛋死了他老人家也不可能有半点事!鬣狗你也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老板那么厉害这世界上能干掉他的人能有几个?只怕是一个都没有。” 鬣狗右臂高高凸起的衣袖急剧蠕动了一番静静恢复了原样。他惨白着脸看了胡恩一眼低低地道:“我知道老板的实力可不在他身边我就什么事也放心不下” “哥哥一定没事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关键的是我们之间不能起内讧他在与不在都不能让敌人钻了空子。那些日本人的事情还不算完谁都不知道他们下一波的攻击会在什么时候。所以我们得谨慎行事。”巴赤犹豫了一会满面惭色地道:“有件事情我想和大家说一下。后天我和艾薇儿将要举行婚礼我知道这不是时候可是她和参议员都催得很紧你们不去没关系的” 众人尽皆愕然片刻之后纷纷行上向他道喜。鬣狗冷眼看了一会漠然摔门而去。 第一百十八章 珠兰 一枚锚形鱼钩拖曳半透明的钓丝急掠过空中自缓缓游驰的“温莎精灵号”尾舷划出了一道长长抛物线没入船尾不断激起的白色浪花之中。 雅乌思.伊桑将鱼杆固定在船尾接过身边侍从递上的冰镇鸡尾酒缓缓将视线投向左侧。这艘长达3oo多英尺的巨型游艇尾部除了用作垂钓的宽阔遮阳伞外还有着一只庞大到匪夷所思的极可意浴缸。游艇所携的真空汲水系统直接将爱琴海的海水源源抽取自尾端的凹形顶层扬洒而下赫然形成了一条小型人工瀑布。 六个几近全裸的泳装女郎于浴缸中嬉戏玩闹直注而下的瀑布飞溅起点点银花眷恋般扑上她们年轻娇好的身躯划过娇盈坚挺的酥胸坠入迷人温软的深沟不见。金色阳光蔚蓝大海通体乳白的艇身女孩们健康而性感的小麦色肌肤所有的一切美妙地糅合在一起轻易就将人心底原始而火热的**引无遗。是的男人的**。 “亲爱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呢?”一个秀湿漉的女孩远远叫道妖精般魅惑的脸蛋上正露出一个浅浅笑靥。 伊桑笑着摇了摇头于折叠凉椅上舒展开手脚闭上眼睛深深感受着潮湿海风所带来的舒爽凉意。作为高端电子行当家的土耳其级富豪之一他不仅拥有富可敌国的雄厚资产更为令人羡慕的是他就只有三十岁年轻而精悍。几乎是所有的那些年老力衰却迟迟不肯退位的富豪官员在高雅的社交场合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退避三舍。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周遭的莺莺燕燕突兀间视己若无物那些年迈老者对于生命愈加增长的贪恋以及床第间日益力不从心的挫败感使得他们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在乎女人的态度。正是因为这个看似简单的原因在土耳其的上流社会***里与“放荡轻狂”划上等号的伊桑几乎是完全孤立的。 国际商务上的大获成功使得伊桑并不是太在意别人的排挤。他拥有着一个成功商人所必须的全部优点理智果断目光敏锐心机深沉。除此之外在某一个方面他享受的是堪比帝王的奢靡生活。在地中海海域伊桑拥有着二十四艘豪华游轮与三艘级游艇。每逢渔季他便会带上众多欧洲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将大部分时间打在海上。当然拖钓金枪鱼于此时只不过是助兴的一种辅助手段罢了。那些迷人性感且代价不菲的人间尤物才是足以引他占有**的猎物。事实上她们似乎要比踪迹难觅的金枪鱼主动得多。 挑战生活并及时享受它是伊桑一贯信奉的格言。这也是他能够比多数人过得惬意自在的原因之一。 浅浅呷了口咖啡色的酒液伊桑在遍体通透的凉意中满足地叹了口气乜了眼毫无动静的钓竿方欲起身时他忽然见到远处一点小小的黑影疾若闪电于纷飞的浪花之上直追游艇尾舷而来! 伊桑瞠目结舌地注视着那只眼神凌厉之极的鸟儿横展双翼带着道刮得面颊隐隐作痛的疾风急划过身边不由地愕然望向它直扑的方向----驾驶舱所在。 一名船员正在舱内惬意地哼着小调信马由缰般操纵着游艇在海面上驰弋。忽闻得一声清唳一只体形极小的雪羽苍鹰已是疾掠入了驾驶舱内双翅…所振起的劲风几乎是立刻就将他的海员帽掀了下来! “出去快出去!”船员望着落于仪表盘上的鹰儿战战兢兢地叫道后者那寒芒闪闪的锐爪尖喙委实让他自心眼里寒了起来。 鹰儿低鸣了一声衔起落于地上的海员帽掠到甲板上空反向后飞。即将过船尾时它双翅略为扑扇又回到与驾驶舱平行的地方低低掠后。如此反复周而复始竟是半点也不把举手驱赶的船员放在眼里。 伊桑急步行到驾驶舱旁眼见着那苍鹰的奇怪举动不禁怔怔愣。正疑惑间悲鸣声徒然大作鹰儿丢下口中帽檐翅身一展而收竟是一头撞上驾驶舱的前舷窗! 砰然一声清脆裂响将近1omm的浅茶色游艇玻璃赫然已被撞裂一小块缺口。那苍鹰身形虽小周体却如金浇铁铸一般坚韧地匪夷所思。展翅间又是疾撞而下几番三次后玻璃窗上已是创痕累累各处破口均在阳光下泛着斑斑血迹空中夹杂着雪花般碎白的黑色鹰羽纷扬而落凄厉绝美之极。 “伊桑先生这不关我的事”犹如泥塑木雕般呆立在甲板上的驾驶人员哭丧着脸道。 伊桑略微颔口中突兀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鹰儿身躯于空中急停一双锐眼定定望向他的所在低低悲鸣不已。 “你你遇上了什么事情?”伊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而接下来在这位年轻富豪面前所展现的事实似乎证明着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误。那只鹰儿急掠而出斜斜划向大洋左后方转凄叫连连。 “转舵跟上它。”伊桑扫了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船员思忖着道:“这种鸟类不应该出现在深海上。” 船身在洋面上划了个大大的“n”字转向而驰鹰儿长长欢叫一声当先疾飞游艇亦是将马力开到了极处。大约行驶了十余海哩后茫茫碧海中一点载沉载浮的橘黄出现在人们视野中。伊桑怔怔地注视着那只骄傲的遍体殷红的小生灵轻盈地在水中男子上空盘旋不去已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林野很快被救上游艇伊桑的私人医生立即风一般忙碌起来。静脉补液等一系列救疗措施之后这个苍白消瘦的年轻人脸上奇迹般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他的喉部黏膜已干得像张纸皮肤皱缩而枯干依我看至少1o-15天没沾过一滴水。当然我指摄入。奇怪的是他的血压一点也没下降呼吸和脉搏依旧很稳定。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个正在熟睡中的强壮斗牛士。”年近半百的医生收好急救箱视线投向自始至终立于林野床头的鹰儿略为不安地道:“伊桑先生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只有魔鬼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而且请注意他的上身是的这些巨大的疤痕里至少有七处是致命伤。您难道不觉得这个年轻人和这只可怕的鸟已经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吗?” “那又怎么样?您不会是在暗示我们该把这小伙子再一次抛到大海里去吧?”伊桑抚了抚淡淡的八字胡满不在乎地笑道。 “真主保佑希望我所担心的永远不会生”医生喃喃自语收拾东西离开船舱。 伊桑为林野调整了一下枕垫的高度方跨出舱门时忽闻得背后“咕咕”作响转却见那鹰儿正炯炯凝视着自己神态柔顺地轻鸣不已。 “不用谢我你这样的鸟儿魔鬼又怎么配拥有?”伊桑微微一笑带上了房门。 夜幕缓缓将爱琴海笼罩。游艇的顶层甲板上灯芒大放一张巨大的凉毯横铺其上几个身材曼妙性感娇柔的女孩如猫咪般环侍在伊桑身侧。有的在为他剥着水果有的则是调皮地抚摩着他的周身。在她们的眼里这个年轻的富豪不但温柔英俊而且还很强壮。 伊桑怀中的一个女孩咬着嘴唇极力压抑着遍体潮水般涌上的快感。那双撩拨游走的大手突兀横探轻抚过她缎子般光滑的大腿内侧。女孩失声娇呼喘息着嗔了伊桑一眼道:“亲爱的难道你从来不知道疲倦的吗?我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宝贝儿为了把你从英国接来我简直是伤透了脑筋。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所有乐趣。在海上是不需要走路的。”伊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大笑着道。 身边几个女孩子立即娇笑不依七手八脚地将他身上唯一一条泳裤剥掉。伊桑感受着身体某个部位传来的湿软触感惬意地合上了眼睛。 底舱的豪华套房中苍鹰忽于林野的床头昂头部渐偏焦躁不安地拍了拍双翼低沉地鸣叫了一声。 “先生!伊桑先生!”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突兀于底部传出“雷达上显示有四艘物体在高接近我们我们似乎被完全包围!” 已不知身在何处的伊桑神色微变对女孩们挥了挥手苦笑道:“都回船舱里去我们有客人了。” 四条外表残破没有任何旗帜标识的老式炮艇在片刻之后急而至完成了对游艇的合围之势。一些肤色各异的武装汉子大刺刺地立在甲板上挥舞着冲锋枪大声呼喝意态张扬之极。 炮艇高处雪亮的灯光照射之下伊桑环视了眼四周狞然相向的二十五毫米口径火炮无奈地吩咐游艇熄火带着众船员立到艇舷边高举双手。 几架简陋的舷梯飞快地搭上游艇两侧武装大汉们如雨前蚁群般黑压压地蜂拥而过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极其贪婪的神色。 “非常不错先生您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套着件皱巴巴军装的魁梧大汉最后登上游艇故作威严地背负双手大声道:“从现在起这艘小玩意将由我们接管!诸位大可以放心我们对焚烧游艇和杀人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只希望能够看到钱足够让我们满意的钱!敢于隐藏任何一点财物的人将会被弃尸大海。我不是很喜欢这样粗鲁的方式所以请你们乖乖配合。” 他的话音方落急不可耐的武装汉子们纷纷涌进船舱内大肆搜寻起来。那领模样的大汉在几名枪手簇拥下走近伊桑毫不客气地摘去了他手上的硕大钻戒狞笑道:“先生看样子您是这艘漂亮小船的主人。之前您表现得很好接下来希望能够继续令我感到满意。有钱人每一天都在天堂里度过您一定不会忍心舍弃这种生活。” 几声惊惶的尖叫声隐隐传来伊桑面色大变低低地道:“请您不要伤害船上的任何一个人我的卧舱里还有一点钱你们尽管拿去。您应该知道出海的人是不可能带太多现金的。” 武装大汉们将整艘游艇细细搜寻了一遍后躲藏在船舱里的女孩们被纷纷押上甲板俱是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军装大汉看了看被集中起来的一堆财物恼火地皱了皱眉头:“先生就这么点东西恐怕还不足以抵偿我们这次行动的汽油费用。” “请您遵守诺言让那些肮脏家伙把他们的爪子拿开!”伊桑瞪视着几个正在对女孩们上下其手的汉子目光中直欲要喷出火来。 “啧啧像您这样不怕死的富人还真是少见!怎么?这些小娘们儿一定伺候得您很爽吧?在我们来之前您是不是正趴在她们中的一个人身上做着活塞运动呢?”那领大汉在一片轰笑声中用枪管顶了顶伊桑鼓囊的下身回头笑道:“嘿我说今天咱们的运气也算不错了刚白捡了两个妞又一下子找到了这么多惹火尤物凑合着够兄弟们分的了!” 伊桑直视着他的眼神一字字地道:“不管您隶属哪一支海上势力都绝对不要碰我的女人。我或是她们有半点事情的话整个地中海海域将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我是伊桑您应该知道我和周边几个国家的关系。只要在一个小时之内没收到我的亲口通讯先生们出现在这里的驱逐舰和战机将比你们一辈子所看到的都还要多。” 领大汉立即怔住脸上神色一时瞬息万变显然心中在天人交战。 “如果您肯就此罢手我以我的名誉担保绝对不会追究此事并且将会转帐一大笔钱去你们的帐户。”伊桑环视着周遭的武装汉子平静地道:“对于我来说钱并不重要生命和尊严才是最宝贵的。” 周围安静了片刻几个满面猥琐的汉子亦怔然停手将怀中不停抽泣的女子推到了一边。伊桑土耳其十大富豪之一他们就连做梦也没想到会洗劫到他的船上。作为一股半大不小的本地海盗势力他们已经习惯于抢掠外籍商船或是油轮。眼前这个男人身后所倚仗的国家机器却无疑是所有海盗的噩梦。没有人愿意为了一点钱和几个女子被迫从此退出地中海的舞台而亡命天涯一个人都没有。 “误会我想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伊桑先生”海盗领的话语被突兀传来的一声枪响打断。所有的人尽皆愕然望向底舱一个头杂乱如枯草的大汉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枪管犹自袅袅冒着青烟。 “***该死的婊子!居然咬了我一口”那汉子见同伴们面露异色不禁顿住了话语狐疑道:“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海盗领惨然一笑拔枪顶上了伊桑的脑袋低沉地道:“先生这事可怨不得我既然已经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我就只能” 高空中清越厉唳徒然振起一点黑影直如箭矢般疾扑而下利爪探处已是掀掉了海盗领的整个头盖骨! 全部的海盗俱是木然而立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悄悄颤抖。眼前领仍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口鼻中鲜血汩汩而下。头颅犹如一朵盛开的黑色巨花一般残破的粘着毛的头皮纷披而下坠在面部后脑四周。而那白腻中夹杂着暗灰组织的脑体却赫然充作了花蕊不停蠕动且散着热气的死亡花蕊。 “我说全部杀了怎么样?”一个声音在底舱口淡淡地道。伊桑转过视线日间所救的亚裔年轻人正在对他微笑。 第一支冲锋枪微微弹跳了一下长而炽烈的火舌急喷而出。随即枪声瞬间大作呼啸而至的弹雨刹那间就将底舱舱口完全淹没!巨大的恐惧之下所有的海盗几乎是本能般齐齐向着那处驳火。 伊桑只觉得眼前微微一花那苍白而消瘦的年轻人已如在空气中蒸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扑扑”声急如骤雨般响起装潢考究的游艇舱壁顿时被掏出了无数个密集孔洞直若巨型蜂巢。 一道依稀可辨的极淡人影在游艇甲板上急掠了一圈徒然间高高跃起疾扑对面一艘炮艇而去。所有游艇甲板上的执械海盗们僵直而立在伊桑与众船员惊骇的目光中一个接一个地软软仆倒。每个人的胸膛都已瘪得像一面被踏破的鼓。 亮如白昼的探射灯光下一个矮小炮手急扫了眼游艇上的尸群哆嗦着将手指摁向射键。“砰”的一声闷响突兀弯曲的粗大炮管自中爆裂未出膛的25mm炮弹顿时将整个射台扯成了无数块钢铁碎片! “我说过他是个魔鬼”伊桑的私人医生木直地转动着头颈语气颤抖地道。左侧方那个可怕的年轻人正披散着长直如厉鬼般将又一截粗大的炮管拧成了麻花! 伊桑将几个女孩子搂在身旁目光且惊且佩:“幸好魔鬼站在我们这一边。” 林野电光火石间连摧三处炮台余光隐见最后一门火炮附近人影晃动情急之下伸臂一指口中低喝道:“阿追!” 小小的黑影应声自空中激射而下急掠过炮台。刚填充好炮弹的的操纵手只觉得后脑一凉顿时软软仆倒。脑中最后的一个念头却是对早已习惯的虚张声势后悔不迭。 林野不知疲倦般疾掠在几艘炮艇之上将每一处舱口涌上的敌人俱是屠了个干干净净。空中那鹰儿似是亦极为嗜血双翅每一扑腾转折就必有一人在它的利爪下丧命度竟是比林野不遑多让! 几番高高盘旋后鹰儿忽于空中疾扑而下落于一处舱顶急啸不已。见远处林野并无所觉它扑起双翼沿着那艘炮艇低飞了一圈没入暗处不见。 游艇上的众人依旧木立原地似乎已经完全丧失思维能力几个女孩更是干呕起来。眼前的杀戮世界中没有怜悯没有犹豫有的只是残忍直接的格杀。四艘炮艇无一例外地打出了白旗所有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俱在簌簌抖枪械扔得遍地都是。可是在那道漠然掠过的身影之后所剩下的就只有毫无意识的尸体。没有一个人能幸免正如他们生前偶尔的大手笔----屠船一样。 “扑哧哧”振翅声中阿追落到了林野的肩上低声鸣叫。林野冷然立于一处驾驶舱顶反手轻抚上它的背羽。触手之间忽觉有异转赫然见到鹰儿口中横叼着一截白色绸缎正往自己手上轻轻挨擦。 林野心中砰砰乱跳颤声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阿追身躯腾空而起直投向旁侧一艘炮艇船腹中去。钢板所铸的舱门大开着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息。顺着昏暗盘旋的铁梯直下林野已完全呆立当场。 眼前是一个极其宽敞的仓室四周密不透风可见度极差。顶舱天窗之上一点微光透下船壁边缘的铁镣上反铐着的可不正是凤凰儿与赵若兰!两女似是犹处在昏迷状态血色极差凤凰儿身上依稀可见几股淡然黑色缠绕。她们身前的地上赫然倒着一个赤身**的大汉满面青紫死状极为可怖。 阿追“咕咕”低鸣两声飞上了赵若兰的肩头口中所衔的正是小妮子旗袍上的一处裂襟。 林野默然行上前去轻轻扯断几根镣铐将两女挟出船舱。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是四个字:天见可怜! 土耳其海岸警备队于半个小时后急赶到。令伊桑最感欣慰的是那个被枪击的女孩子并无性命之忧。在简单地急救包扎后她被抬上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径直送向离海岸线最近的黑桥医院。 一番波折后伊桑的游艇在六艘驱逐舰的环卫队形下缓缓返航。对于那股臭名卓著却已完全覆灭的海盗组织满头银的土耳其海军上将虽满腹狐疑但仍保持了极有礼貌的缄默只是吩咐手下将那四艘炮艇焚毁了事。 与林野一样因脱水而深度昏厥的两个女孩在长时间输液后相继醒来见到他之后均是投入怀中哭得如梨花带雨。 此时船队已即将驰入伊斯肯德伦港口伊桑急冲冲行进舱门却恰巧见到林野对着两女略为尴尬的表情不禁心中大为叹息。略为思忖了一下他复又折出悄悄吩咐船员转向而驰。 满腹恼火的土耳其军方留下了两艘驱逐舰远远跟随海军上将阴沉着脸带着其他几艘舰艇返航。若不是这胡闹的富人小子每年都会捐出大笔军费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他来亲自护驾! “几天?我们分开了几天?”豪华堪比皇宫的舱室内林野枕在凤凰儿腿上愣愣地问道。 凤凰儿细细为他梳着头忽而眼圈一红反手重重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你这次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若不是适才我恰好醒来只怕那恶心的男人” 林野一动不动地任她掴上眼中所见一张俏颜苍白柔弱楚楚可怜不禁心中大为愧疚:“是我不好当时的情形也由不得我想太多。” 赵若兰眼见着林野面上五条指印殷红若血踌躇了一会细声道:“姐姐你你别再打他了他差点就为了我们” 凤凰儿气鼓鼓地瞪了林野半天心中终是不忍轻抚上他脸庞道:“傻小子痛不痛?下次可不许再抛下我们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一声干咳传来伊桑背转着身体立在门口口中恭声道:“master您的两位爱人都没事了吗?” 房中三人面面相觑赵若兰第一个忍俊不禁掩嘴轻笑道:“哥哥他叫你什么?” 林野愕然道:“我不知道” 凤凰儿却喜孜孜地招手微笑道:“你叫我家野小子什么?师父?” 伊桑大踏步走近突兀双膝跪下道:“万能的真主在上恳求您收我做徒弟!我虽然有无数的家产却连身边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求求您伊桑誓将一辈子侍奉师父。” 林野瞠目结舌地坐起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 “是你救了他罢?很好我很喜欢。”底舱的庞然餐室里凤凰儿铺开洁白的餐巾笑靥如花地道。 伊桑眼珠转了转立即打蛇随棍上:“您一定就是师母了!曼莉莎妮莉宝贝儿快将师母照顾好。罗妮蜜雪儿你们俩怎么还愣着?快去服侍另一位小姐。罗波特!让你给那只可爱鸟儿准备的晚餐弄好了没有?!” 在这位“准徒弟”的刻意为之下餐桌上宾主皆欢气氛极为融洽。而曾经亲眼目睹了那只“可爱鸟儿”于屠杀中“可爱表现”的游艇驾驶员则战战兢兢地将一盆新鲜小牛肉放到桌边逃也似地奔出了餐室。阿追在林野肩头上垂注视着那盘牛肉似是不屑地偏开了头。 “师父您尝尝这个普罗旺斯烩鲷鱼虾仁我船上的厨子是整个地中海最好的”伊桑神情诡秘地瞟了眼对面两女低声道:“师父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两位小姐都是您最爱的人吧?怎么我老见您有些左右为难的样子该不会都还没得手吧?这可不行!您这样强大怎么能被女孩子管着!” 林野骇了一跳手中一滑却是将叉子捅进了桌面中。他神情尴尬地横了眼伊桑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伊桑平生御女无数早已留意这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俱是眸清眉亮显然是冰清玉洁的处*女之相。眼见林野神色心中更是了然偷偷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番茄兰道豆汤很不错哦!传统的地中海风味。”伊桑待侍女端上汤点后殷情地接过小盅为每个人都舀上了一些。那磨碎后的蕃茄混在浓汤之中微作酸甜入口即化。凤凰儿与赵若兰均是颇为喜爱后者见林野只吃得几口晕红着脸蛋又为他舀了一些。 “师父刚才这船上的大部分舱室都被那些海盗进去过了唯一干净的一间就是您刚才休息的卧室。如果不介意的话麻烦三位能挤一下。”晚餐后伊桑满面惭色地道:“明天就能全部打扫干净非常非常地抱歉。” 林野三人俱是心胸坦荡之辈并不觉得有必要避嫌倒是对他的这番殷情颇为感激连连称谢而去。 “亲爱的你在汤里做了什么手脚?我的上帝!难道难道是我们上次吃过的那些东西?”餐室里一个金姑娘吃惊地掩住了小嘴。 伊桑怔怔不语咬牙切齿了半天颓然坐下道:“我不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两位师母虽然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儿但我也绝对不能去偷窥。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师父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恍恍惚惚间他顺手端过一盅甜汤喝了两口。略觉异样定睛去看时伊桑不禁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汤盅抛到一边皱眉道:“这下怎么办呢?得了宝贝们我们好象还从未在餐桌上” “阿追额其克他们在哪里?他他们还活着吗?”舱室中赵若兰怅然望向那鹰儿后者偎在林野肩头低鸣几声后独自飞到屋间角落。 “哥哥阿追平时不是这样的额其克他们一定是”赵若兰话犹未完已是扑到林野怀中失声痛哭。 林野轻拍姑娘香肩温言抚慰。忽闻得身后几声细细喘息传来只当是凤凰儿身体尚未痊愈回头去看时却是吃了一惊。 凤凰儿怔怔坐在床沿俏脸潮红一只白皙柔嫩的小手正茫然按在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已。 “凤凰儿你怎么了?”林野大为紧张正欲行去时只觉得怀中人儿手臂一紧温软如棉的娇躯渐渐如火般烫了起来。 “哥哥你抱着若兰啊你抱着我。”赵若兰缓缓仰脸上如胭脂淡抹妩媚异常地道。 林野隐觉不妥却又不知所以当下伸手将赵若兰横抱而起放至床上。小妮子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一时只觉得心如鹿撞全身软软地提不起半丝力气恨不得能让林野永远这般抱着才好。 “凤凰儿你”林野转身话语却突兀顿住。两片湿润而温软的唇瓣轻轻覆上了他的嘴唇。痴痴一吻后凤凰儿冷艳美眸中悄然升起了一层薄雾低低唤道:“野小子小凤凰儿在这里呢。” 林野见她娇羞满眼春意酥慵心中又怜又爱温柔地应了一声手臂不知不觉间环住了她的纤腰 舱室中的灯光悄然而灭暖如春意般的温潮静静流淌缠绕。斗室之间已宛若天堂。 第一百十九章 黑暗中的猎杀者(上) 一架小型“湾流5号”喷气机带着低低的啸叫声自天空中缓慢下降。金黄灿然的夕阳辉映下它小巧而流畅的银色机身熠熠生辉如一只高贵美妙的大鸟般轻盈掠上地面稳稳而停。 舱口开处一道自动舷梯直伸而下搭上了坚实的跑道。已是面目全非的伊桑自机内行出立到舷梯口含糊不清地道:“master纽约已经到了。” 林野于宽大的座位中立起身温和地道:“我们下去罢。”阿追立在他的肩头颇为兴奋地低鸣了几声似是早已厌倦了漫长而枯燥的旅程。 坐在身侧的两女均是脸色绯红齐齐低应了一声眉宇间温顺羞涩楚楚动人。 “master那些美国人就只允许我的飞机停靠一小会所以所以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你要保重身体呜呜”伊桑摸出块手帕干嚎了起来。 林野站在舷梯边看了眼他那堪比香肠的粗厚嘴唇和两只几乎要垂到肩膀的耳朵心中又是恼火又是好笑:“行了你早点回去土耳其以后再去海上游玩记得多带些守卫。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给我电话。” “师母那个您能不能把我的脸恢复原来的样子?真主在上!这副模样该怎么去面对我的那些宝贝儿啊!”伊桑望向身后的凤凰儿脸上挂满了讨好的笑容哪里有半点泪水的踪迹? 凤凰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切齿道:“一个星期之后自然会好哼若不是野小子护着你看我不把你永远变成大猪头!” 赵若兰抿嘴轻笑携着她的手一起走下舷梯。 “master你要记得来土耳其看我保安公司在哪里可都能开!两位师母你们可不能欺负他老人家”伊桑立在舱口叫嚷了半天方自恋恋不舍地吩咐飞机回航。 林野望着“湾流5号”在空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银点低声笑道:“很有意思的一个人不是吗?” “还很下流!”凤凰儿话方出口心中已是大悔就连粉颈处亦是染上了淡淡的嫣红。 “走吧你也应该去见见我的兄弟纽约算是我半个家。”林野牵起两女的温软柔荑缓步行向出…口。 “林先生?”贵宾通道安检处一个体格健壮的工作人员翻着手中亮银色护照脸上讶色一闪而没。 林野微微颔:“是我有什么问题?” “俄罗斯、中国、德国先生你们这是一个小型国际旅行团吗?”安检人员自以为幽默地开着玩笑顺手递还了林野的护照“虽然您的这本军用护照有些损坏有几处几乎连字都已经看不清楚但毫无疑问它是真的。先生很抱歉耽误了您一点点时间欢迎来美国。” 林野礼貌地微笑携着两个女孩缓步离去。 身后安检人员的脸色徒然阴沉了下来。他略为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动静行到一个僻静角落摸出了移动电话口中喃喃地道:“这么漂亮的两个小妖精可惜了” “皇后区东大街23号谢谢。”机场外林野轻带上了计程车的门。 几乎塞满了半个前车厢的黑人驾驶员打着了火随着收音机里的摇滚音乐摇晃着肥胖身躯不时自后视镜内偷偷瞟上一眼后座上的两个小美人直是把车子开得几乎要飞了起来。 凤凰儿睁着一双清澄似水的明眸一眨不眨地望向窗外显然是被繁华喧嚣的纽约景色所吸引。她的两只小小手掌挽在林野左臂上轻柔依赖地一直挽着。 林野右边身侧则依偎着赵若兰娇小的身躯。她亦是尖尖十指紧缠握住了心上人修长宽厚的右掌俏脸如明珠含晕羞涩之中带着丝温婉柔情。 在重金属摇滚乐的伴奏下那个不知名的男歌手声嘶力竭地咆哮不已。除此之外车厢内并没有人说话。林野似乎还未能从昨日清晨的窘迫之中回复过来如同一个幼小的孩子突兀间得到了大捧闪闪亮的美味糖果一般。他的心中除了被潮水般温柔卷涌的幸福填满亦存在着淡淡的茫然失措。唯一害怕的便是此刻无法永恒。 计程车斜穿了小半个纽约市区驶进了皇后区僻静的东郊地域。当街边两排高大建筑的阴影渐渐将车身掩盖时林野的眼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一辆狭长而笨重的黑色卡车轰然出一声震天怒吼自街边横巷中直冲而出重重撞上计程车的侧面!天旋地转的震荡之中计程车如同一块脆弱的饼干般被一折为二。前半截车身直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出十余米开外黑人驾驶员肥壮的身躯飞弹而出“啪”的一声撞在了街边墙面上。仆落地面时全身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骨骼整个人软绵地像一只被踏破的脂肪口袋。 尖利的刹车声徒然响起卡车在粗重的喘息中急停住身躯。后斗中利落地跳下十几条便装大汉手中俱是平端着乌黑的微冲神色冷漠地对着后半截计程车猛烈驳火! 激如怒涛的火器咆哮声中那截犹如沉船孤帆般竖直于路面的残破车体簌簌抖终于在弹流的不断撕扯下轰然而倒。而它的周身已密布着片片孔洞每一处都在往外渗着凄凉而萧索的青烟。 执械大汉中的一人突兀抬手暴雨般的枪声戛然而止。他冷眼看着正前方的车身残骸唇边挂上了一丝讥讽的笑意:“什么危险人物?一点难度都没有” 伴随着他挥下的手势汉子们呈扇形分布而开猫着腰疾步向车体围拢过去。半截车厢仍无声无息地横卧在路面上犹如一座死寂静默的钢铁坟墓。 最前方的一个汉子逐渐靠近车体视野中一面血肉模糊的后背紧靠在车窗边几乎已被射得像个残破的赤色水袋。 “目标全灭重复目标”汉子按上了耳边悬挂的微型无线电机械漠然的话语声却在当头扑到的苍鹰利爪下突兀泯灭。 “砰!”一声低低的闷响猛然震起那面橘黄色的车门如鬼魅妖灵般扯离车身化为一道光影横射而出毫不费力地将正面所向的几条大汉先后腰斩! 与此同时地面上一层青蒙蒙的烟气急剧扩散悄然缠上汉子们的脚踝。“扑扑”声瞬间大作先是一支支冰冷的枪械无力坠地。接着是一具具青肿紫涨的尸身颓然仆倒。 整块杀戮之地在短短几秒钟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遍地的血泊尸骸中林野面无表情地自车内跨出满身雪羽的阿追傲然落在他肩上。身后是毫无伤的两名女子。 赵若兰扯下衣襟捂堵着林野血泉纷涌的后背美目中泪光盈盈。 “我没事幸好不是胡恩那家伙造出来的火器”林野环视了一眼周围淡淡地道:“小兰带我去赵家在皇后区的落脚点。” 半个小时后三人走进了卡什大街的一家旅馆。 建筑很矮小也很破旧。沿着“吱吱呀呀”的木头楼梯行上略带着廉价香水味的湿冷空气扑面而来渗入骨髓的寒意悄然无息地充斥于每个角落空间中昏暗地令人窒息。 赵若兰径直行到二楼一扇房门前抬腕欲敲时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林野跨上一步抬手将门把扭断。 油漆斑驳的厚实木门在出一阵细微刺耳的“咯咯”声后缓缓而开。一个皮包骨头的枯干老者幽灵般伫立于门后森然冲着林野一笑双掌徒起直拍上他的胸膛! 一股沛然莫御的大力狂暴地涌进林野体内硬生生将他的身躯倒轰而起。砰然撞上走廊墙体的那一刹那天花上灰尘簌簌而落就连远处那几盏鬼火也似的顶灯都在晃动不休! “你们是铁门的人!”赵若兰失声而呼探臂扯起凤凰儿娇躯两人急退至林野身侧。 阿追颈边根根翎羽竖起一双锐目直直盯视着那老者身躯欲腾时却被林野轻轻抚上背羽温和地拍了一拍。 老者桀桀低笑轻抚双手神情淡定地就像是刚品了盏幽幽香茗。房门此时已是豁然大开几条彪悍若虎的光头大汉6续行出将林野三人团团围住目光中俱是带着冷若寒冰的杀机。 “小丫头赵震天那老家伙还在东北享清福吗?这些年来一直过着缩头乌龟的日子倒也是难为他了。”老者迈步而出老气横秋地打量着林野“玩鹰?嘿!你们八旗也就这么点破事。” 赵若兰惊疑不定地道:“您是铁门中的哪一位长辈?我的兄长是否已为贵派所擒?” “哦你是说那个不中用的小娃儿死了。”老者轻描淡写地道。 “死于您的卑劣偷袭之下吗?”赵若兰眼圈一红俏颜冷下两蓬淡淡的赤色光华自玉掌边缘无声腾起宛若流焰辉闪夺目至极。 “啧啧居然想和我老人家动手。也罢今儿个来也来了就陪你们几个小辈过上几招。小丫头正所谓兵不厌诈难道没人教过你偷袭也是一种有效的对敌手段?”老者拂了拂稀疏的山羊胡略带诧异地瞥了林野一眼“身子骨倒是扎实居然到了现在还能杵在那里。” 林野微微一笑斜跨一步拦在赵若兰身前随着他的动作几颗粘着血污的弹头自背部跌落于地“骨碌碌”滚了开去。 “小兰让我来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林野回身拭去女孩颊边的泪水声音突兀变得残忍无情“留一个最老的那个。” 凤凰儿轻盈扬手手势直若兰花舞动曼妙绮丽之极。几缕白茫茫的轻烟自她指尖一闪而没再出现时已是如异形蛇蟒般缠上了那些光头汉子的颈缘无声勒紧。 老者的脸色由倨傲转为震惊最终已无法遏止地带上了惊恐。他的身边几个生龙活虎的汉子正死死地扼住自身咽喉眼珠一点一点地凸了出来。他们的嘴俱是大张着却没有半丝声音能够传出。变作墨色的舌头狰狞探出口腔以匪夷所思的长度软软耷下。密密麻麻的血泡正在舌面上突起每一朵爆开时都盛出了大蓬血花。 “我想知道铁门的目的。或者说指使你们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林野漠然注视着几个汉子抽搐着倒下温和地对着老者笑道:“如果说你们就只是单纯地来找赵家报复那么在我的眼里你就再也没有一点活下去的价值。所以答案请你斟酌。” 老者低喝一声双臂直直探起两只枯瘦皱折的手掌疾拍而出重重印上林野胸口。这一次他已是全力施为掌缘于空中掠起的劲风将两人的衣襟俱是卷得猎猎而振! “砰砰砰!”连串的打击声暴起林野腰腹微弯后背上血泉激涌似箭十几枚金灿灿的弹头夹杂在血液中喷出“扑扑”落了一地。 林野直身神色淡然地道:“多谢你如果可以请再多几次。” 老者一双铁掌纵横江湖几十载造诣之高深就连国内有数的几个门派高手亦是难撄其锋。就是在噩梦中亦未曾出现的这种诡异情景正一分分地蚕食着他的信心和勇气。似是壮胆般低吼了一声老者瘦小的身躯直如陀螺般急旋起一时间无数双掌影自内袭出沉闷而急促的着体声竟已是疾如马蹄! 狂暴激起的掌风逐渐转弱消失。林野向后直直扯动的黑色长亦纷扬垂复身后的楼板上已密密麻麻落满了一层弹头。 “你们看连上医院的钱都省下了。”林野冲身后两女微笑道。凤凰儿抿嘴莞尔悲恸满怀的赵若兰亦是被逗得破涕为笑想到兄长已然生死两隔不禁又哀哀地抽泣起来。 老者眼见攻势全然无效心胆俱裂之下身形暴退有如轻烟般掠回房内直投沿街窗棂而去! 一只钢铁般坚实的手掌自后探来恰恰卡上他的脚踝处。大力涌至老者如同一具毫无分量的提线玩偶般被拎起直掼而下! 木制地板在这可怕的撞击力下分分碎开龟裂出一个边缘呈放射状的人形。林野漠然一脚踏上老者的胸膛冷冷地道:“现在请告诉我答案。我想知道的并不多你不用太伤脑筋。” 老者低低喘息了一阵一口夹着血的唾沫吐向林野:“老子杀人放火的时候你小子只怕是还未生出来!来来要杀要剐随你爷爷皱一皱眉头就不算英雄好汉!” 林野唇角扯动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老而弥辣的性格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人我遇过很多心口不一的却也不少。能撑过一分钟我就放你走不要令我失望。” 门口赵若兰牵起凤凰儿的手抽噎着道:“姐姐我们去别处呆一会这个时候没什么好看的。” 凤凰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离去。 片刻之后林野缓缓行出旅馆。夕阳的余辉下他眉头深锁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怎么了?问出什么了没有?”一连串的遇袭并没能给凤凰儿带来压力她所关心的就只有他和他的一切。 赵若兰亦是察觉出了林野的异常担心地道:“哥哥你没事罢?” 林野直直凝视着那轮血色夕阳语气空洞地道:“猛虎公司没有了。” 第一百二十章 黑暗中的猎杀者(中) 盛夏的凌晨沥沥地下着细雨。带着刺骨凉意的阵风将雨丝悄然卷起拂动在空中蜿蜒着轻舞着扬洒而下。 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沉沉墨色寂然笼罩着整个世界偶尔划过街面的几束昏黄车灯在风雨飘摇中显得萧索而凄凉。 皇后区东大街的整个区域外围被密密地拉起了一层警示隔离带。所有的建筑中俱是暗无***直如死地般寂然一片。猛虎公司总部的那幢六层楼房已经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所剩下的就只有大片的焦土和一堆残砖瓦砾。于它同侧的整排街边建筑体如同被几头史前巨兽冲撞践踏过一般俱是残缺破裂。有的墙体断为了几截凄然而倒。还有些干脆就是整幢支离破碎化为了一堆废墟。 极远处的一幢摩天高楼顶层林野隐在暗处默然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风雨之中他与肩头鹰儿的眸中尽皆闪烁着幽幽的碧色光芒。 “阿追我们过去看一眼可好?那里曾经是我的家”林野轻抚着鹰儿湿漉的背羽涩然开口道。 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他的话阿追低低地清鸣了一声拍了拍双翼。林野无声苦笑身形疾纵而起已是没入了茫茫夜色。 街区之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息。林野的脚步声回荡在空间四处显得刺耳之极。他走得很慢步履很从容身体挺直得像是一柄移动中的军刀。周遭的暗处可能掩藏着无数杀机但他却依旧漠然前行孤独而坚定。再过一个转角就是东大街的入口。林野的耳边隐隐响起了那些粗豪爽朗的笑声脚步已逐渐加快。 即将行至街角的那一刻林野的身躯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徒然消失不见。几乎是与此同时远远跟在他身后的一名男子肩部被轻轻地拍了一下。 那流浪汉模样的男子大骇回身左右两记扫腿悍然袭起直如闪电般踢向林野的头部!后者微微一愕轻描淡写地挡下攻击竖掌如刀当头直斩bsp;“黑火!”男子在扑面而来的劲风之下几乎已喘不上气看着林野的面容声嘶力竭地吼道。 魔刀般凶猛狰狞的铁掌悬停于他的前额不到三分处。林野掠了眼男子右手虎口----那里赫然刺着一朵黑色的怒放火焰。 “你在这里做什么?”林野掠了眼周围淡淡地道。 男子心有余悸地长出了口气望向林野的目光中钦佩不已:“十几个兄弟在这里等了您三天啦!陈先生的吩咐您一天不回来我们这队兄弟就得一直等下去。这个街区各处路口都有我们的人怕的就是您毫不知情地回猛虎总部那一带至少有二十杆狙击枪在等着您!” 林野沉默了一会低沉地道:“进生叔也来了纽约?究竟生了什么事?” “陈先生还在等您我们边走边说罢。”男子当先行向一条昏暗的巷道低低地道:“事情还得从那天说起” 这名男子是隶属犹他州的黑火队员。几天之前他所在的黑火分部接到陈进生直接下达的命令----秘密赶赴纽约全体于那里原地待命。 久经沙场的黑火队员急整装动身到得纽约之后却是愕然现全美各处的分部兄弟俱已到达就连突袭日本火峰总部的那一次行动人数亦不及这回一半之多! 平凡却锋锐的陈进生出现时就只是对着汉子们淡淡地说了四个字:“要开战了。” 事态的一切起因却是由于小四。在与猛虎的众人参加了一个婚礼后他们全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当天夜里黑火于布鲁克林区的分部猛虎于唐人街的分部俱是遭到了猛烈攻击。针对猛虎总部的突袭竟赫然是由军方出动宵禁了小半个皇后区之后纷乱而射的炮火几乎映红了整个天空! “林先生您的部下唉个个都是好汉子!据说那天晚上光是被打残的m1a1主战坦克就有十几辆运尸车一部接着一部往警戒圈里开从晚上打到凌晨硬是没见一个人应过喊话都***闷头死干啊!”黑火汉子唏嘘不已地道:“到最后房子撑不住啦!‘哗’的一下子全垮了下来就就再没一点声音了。” 林野脚下一个跄踉胸中气血翻腾脸色变得煞白青身形一时竟是摇摇欲坠。 汉子心中不忍伸手扶住林野道:“您还请节哀顺便等见到我们陈先生两个人好歹有个商量。四少爷不见了又死了那么多兄弟他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 林野挣开他相扶的手臂漠然前行脸色在瞬间已恢复了平静死气沉沉的平静。 汉子招了一部计程车于纽约城内斜兜了一圈再引着林野换了几部地铁回到地面上时天色已然大亮。 横穿过几条狭窄的坑洼公路两人先后行进了一片废弃荒僻的工业区。随着一路直进密布竖立的钢铁管道如森林般矗立高耸将日光完全遮蔽。攀爬着红褐色斑驳铁锈的锅炉顶端一些黑衣汉子执械游移神色警惕而冷漠整个区域内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大约十分钟后一幢孤零零的铁皮小楼出现在眼前。男子紧赶几步与门口两个武装守卫低语了一番打着手势让林野进去。 楼内的光线很昏暗就只有一处微弱的***幽幽映燃将各个角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芒。陈进生坐在底楼正中的一张铁椅上就只是静静地坐着。椅子很大很宽阔老人坐在当中显得瘦削而孤独。见林野推门而进他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欣慰。 “这些年来陈家的势力正在向各个领域扩张努力想要达成黑与白之间的转换。随着组织的高展往往在很多事情上我和家兄都难以达成一致。”陈进生凝视着眼前笔直站立的年轻人就像是在看最令自己骄傲的孩子“前些天知道你去了那个‘十字军’的集会以后清雨、流风他们都很担心。但我和家兄这一次的看法却完全相同若是死在那里也就不是你了。” 林野恭敬地欠身:“进生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陈进生神色平淡地道:“这次日本人玩得很大我这把老骨头自然是难以清闲。现在虽然连军方都已经插手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挨打。对战才是公平的方式。” “昨天我回纽约之后就遇到了连串袭击。有一点很值得奇怪如果敌人和军方有瓜葛他们就该在机场直接扣住我而不是到了外面再动手。”林野沉吟着道:“而且后来我曾留了个活口据他所说的确是日本人的指使。但依我看事情似乎不止是这么简单。” “手笔很大的确不像是那些日本人的作风。这几天就连赌城那边都有些针对我们的动作若不是地方上我还有些老关系只怕是早已被人家来个上门清洗了。”陈进生淡淡地道:“拉斯唯加斯的产业我已经在吩咐找下家接手。如今陈家就只有一个目的找到小四带他走不惜用任何方式。” 林野颔道:“现在敌人处在暗处‘中国城’的确是有树大招风之嫌。钱去哪里都可以赚重要的是人。” 陈进生目光中隐现激赏:“你成熟了不少在很多方面都越了陈家任何一个孩子。找你来是想把你带去台湾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这几天以来已渐渐有了一些头绪。” “不进生叔对于我来说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林野的语气平静淡漠“有一些人还在等我。” 陈进生浓眉微皱瞪视林野半晌颓然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副臭脾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用不着我来教你罢?” 林野缓缓摇头:“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帮我送两个人回中国就是现在。” “这没有问题你要留在纽约也行一步也不允许脱离我的视线。”陈进生颇为恼怒地道。 林野一语不地欠身行出小楼。然而在带着黑火队员回到落脚地时凤凰儿与赵若兰却不约而同地表示了反对两人的理由简单而直接----无论去留均是要在他身边。 没有任何解释林野将两女分别击晕抱上车径直开到曼哈顿郊区的一个货运码头。简单短促的交代后一艘载着少量集装箱的货轮长长鸣笛缓慢地驰离码头。 林野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甲板上的两名黑火汉子越变越小最终消失在视野里轻轻地叹息一声缓慢而坚定地转身眸子里已变得空洞漠然。 夜晚的华尔街冷清而沉寂。没有了那些奔走忙碌沉迷于金融世界中的身影它看上去与任何一条普通街道毫无差别。所剩下的就只是默然矗立的高楼大厦和穿行于它们之间的冷冷晚风。 林野独自行走在街道中央目光冷漠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穿着一套崭新的黑色野战服长用缎带整齐而服帖地束在脑后小牛皮军靴正在脚下闪着森然寒芒。陪伴着他的除了街灯下长长的影子还有一只小小的鹰儿。 阿追今天吃得很饱每一块肉都是林野亲手所喂。几番三次自那艘古怪的大船上飞下后新主人似乎放弃了要将它送走的打算。现在阿追就立在那无情的家伙肩头显得颇为悠闲自在。 行至华尔街中段时林野径直转左穿过两幢高耸入云的摩天巨厦眼前已是隐约可见远处的一片豪宅区。 林野顿住脚步望着那片白体赤顶的建筑体眸子里两点极其微小但顽强的碧色光芒已然亮起。 位于东区的一个院落内遍布着青葱的碧草和散着淡淡幽香的花卉。一只做工精巧的狗屋横卧在草地角落。体形肥壮的沙皮犬似乎并不想担当守护门庭的重任仆在松软的草地上沉沉酣睡嘴角挂下的口涎将两支前爪浸得透湿。 一道急促的风声徒然划过院落。沙皮犬顿时惊醒疑惑地嗅了嗅周遭空气它那肥胖的身躯猛然弹跳而起喉中低低咆哮疾向别墅正门扑去! 一条修长的黑影正伫立于乳白色的正门前。闻得身后响动他冷冷向后掠了一眼眸子中妖火也似的碧绿光芒熊熊大盛竟是隐有扑噬之态。奔行中的沙皮犬突兀急停低低哀号几声转身逃去无踪。 别墅各处俱是黑暗一片并没有***。林野触手之下面前的门悄然而开似是粗心的主人并未曾锁住。 静静合上的房门阻隔了最后一丝透进的月光别墅内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林野反手抚着鹰儿背羽漠然四处游弋。 在经过二楼的回廊之后林野身形忽顿整个人渐渐颤抖起来。他艰难地转身望向刚才余光扫过的那处墙面。林野所熟悉的鹿头标本已经不复存在。取代它位置的是两个紧挨在一起怒目圆睁的人类头颅。 林野木然行上伸手抚上那两颗粗豪犷然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头颅“崩”的一声脆响已是咬断了自己的一枚牙齿。 “你喜欢?那些是最近的新潮装饰品其实我也很是中意呢!”一个机械浑浊的声音在回廊尽头响起。 林野回一个几近三米高的庞然巨人披着件罩头布袍正立在那处。低垂的面罩之下两只硕大的闪着炽烈赤芒的厉眸狰狞而视直如人形恶鬼。 “你看你看这是我的新玩具好玩吗?”那人抬起手臂扭动不已隐隐一声闷响传来他吃惊地停住了手“对不起啊痛不痛?我没想过要把你的手扭断的。” 两行血流自林野迸裂的眼角划下冷然坠地。他的正前方那巨人手中玩偶般提着的是双目紧闭的雪莉。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暗中的猎杀者(下) “喂!喂!已经晕过去了吗?还真是脆弱呢!”一阵低沉而木然的狞笑声在黑暗的空间中缓缓扩散开来。似是来自蛮荒之地的一头食人妖兽正在暗处咆哮粗喘磨砺着自己的爪牙。 在黑沉的暗色中间赤红色的两点妖眸之下一个苍白而柔弱的女孩低垂着头部双臂被横扯于空中缎子似的棕色长半掩着秀美脸蛋已是完全昏厥。 林野一动不动地伫立于原地眸子中戾芒大盛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原本急剧颤抖着的身躯亦逐渐恢复了平静冷漠的平静。 巨人有些诧异于他的反应单手将雪莉如娃娃般提在身侧桀桀笑道:“据我所知这个女人应该和你有很亲密的关系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你好象一点都不紧张她的死活?” “你想要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哭号?求饶?还是不待你开口就答应所有的条件?”林野无声冷笑残忍地一字字地道:“这女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如果想要杀她那就请你快些动手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巨人微微一怔随即疯狂地大笑起来:“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狠心还是在用什么拙劣的计谋。既然如此留着她也没什么用” 林野脸色忽然大变怔怔望向他的后侧沙哑地开口:“罗森参议员我们又见面了。” 巨人按向雪莉颈部大手顿于空中愕然回而视却见身后空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在! 一点小小的黑影箭般掠过锵然脆响声中巨人的头顶徒然爆出一蓬暗红四溅的火星遮掩面目的头罩已是裂为几片耷落于肩。他口中震起一声愤怒的狂吼巨掌徒然运劲所按中的却是一截钢铁般坚实的手臂! 幽灵般欺近的林野冷然一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颗只有眼眶和嘴部的金属头颅淡淡地道:“果然是铁脑袋我喜欢。” “哦?被你看穿了吗?无所谓了你面前的这个大家伙是我**工厂最新研制出的钛金属能机器人能预先设定程序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依靠全息感应遥控操纵。它们的型号是‘鬼斩丸’大和民族在未来战场上的无敌勇士。由于还处于实验阶段行动上略嫌笨拙了一些但用来杀死林君应该是足够了”机器人嗡声嗡气的语声忽顿它用来挟住雪莉的左臂正在敌人手掌下一分分地内陷崩裂。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纷扬坠地淡蓝色的火花“噼噼啪啪”地自内不断迸放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这不可能”机器人眼睁睁地看着左前臂被敌人轻松扭断反手握拳疾轰而出却直若儿戏般被轻松挡下。 林野略为退后几步探了探雪莉的鼻息单手将她负在身后漠然道:“火峰流竹你始终都缺乏正面对敌的勇气吗?” 机器人突然抬起完好的右臂极为诡异地掩嘴笑道:“我这也算是在与林君决斗呢!一直以来这都是流竹唯一的心愿。” “其余猛虎的人他们在哪里?”林野语气平静地道:“你可以不回答但罗森却不可以除非他从此在美国政坛上消失再也不要出现。” “我非常好奇你那强大的自信心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你真的认为个人的力量能够与国家机器相抗衡吗?”机器人的话音未落直升机的引擎轰鸣与凄厉警笛声远远传来。别墅外围光芒渐亮到得最后竟有如白昼般将建筑内部映射得通透一片。 “在山林里每一种猛兽都有着自己的领地区域。即使是同类之间由于捍卫地盘而争斗至死的事情亦常有生。因为对于它们来说领地不仅是独有的狩猎区域还象征着最根本的生存之所。”林野冷漠地掠了眼窗外一字字地道:“现在猛虎公司被摧毁我的兄弟被杀。我们之间就只能是不死不休。敌人的强弱现在已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野兽所能倚仗的是自己的命。” 机器人拍拍心口作势四顾道:“听起来很可怕不过若是林先生一个人的话恐怕会比较有难度呢!对了我好象记起来了前几天有些可怜的人被活埋了啊” 几道炽烈的火蛇同时自别墅外的阴暗角落射出空中盘旋着的两架直升机顿时轰然爆裂化为奔腾燃烧的红云。硝烟弥漫中密集咆哮的枪声徒然大作院落外围的几十部警车在狂暴袭来的弹雨下簌簌颤抖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被扫成了一块块钢铁蜂巢! “哦?你留了后招?”机器人冷然注视着警察们一个接一个抽搐倒下庞然身躯猛然直纵而起右臂向林野当头轰下“没用的!敢于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人都会被永远清除!” 林野挺立于原地单臂上格与敌人的金属臂身方一接触脚下的楼板却是在这巨大压力之下立时溃塌整个人带着雪莉一起没入底层。那机器人犹如附骨之蛆般疾扑而下胸腹处几枚粗大光点当先疾射破洞下的底层区域瞬间轰然连爆猛烈腾起的火海烈潮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掀飞了整条回廊! 滚滚黑烟散尽机器人木立在满目疮痍的焦地残桓之间一双闪烁着狰狞赤芒的电子眼珠四下环顾却是丝毫找不到林野的半点踪影。 “扑哧哧”一物徒然自斜刺飞出“鬼斩丸”急转身一连七点火光从胸前几处粗大管口连续激射直是将周围轰得砖雨横飞。 “你是在找我吗?”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悄然从暗处伸出卡上了冰冷的金属后颈。紧随而来的一记撩腿凶狠地踢上机器人胯部它那几近三米的庞大躯体立时腾云驾雾般飞起直穿破墙壁后跌入院中。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外围一枚单兵火箭瞬时射至狞笑着亲吻上它的身体。 “轰!”坚韧的钛金属表层似乎并不能帮助它摆脱袭来厄运。一声干净利落的爆炸之后“鬼斩丸”所唯一剩下的是它那犹自转动双眼的金属头颅。 几十个黑火汉子们自藏身地行出一脸平淡地在警车残骸中梭巡补枪。烟火缭绕的墙身破处林野背负着雪莉行出单手将野战服包裹着的两团圆形物事紧紧地搂在胸前。他的神色看上去漠然而空洞步履机械但眸子里的那两枚碧色火焰却似在越烧越旺。与肩上苍鹰的锐目一般带着凛冽清冷的杀机。 ※※※ 台湾新竹陈氏府邸。 满院碧树掩映之下陈进东独立于一间小巧的六角凉亭内向亭边蜿蜒而过的清溪中抛洒着鱼食。十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游弋涌动缓缓合翕鱼唇。远处一弯青石拱桥自溪上横戈而过朵朵荷花点缀其下碧盘般的叶面间玉珠纷呈景色端的是清雅脱俗到了极处。 远远脚步声微响一名双十年华的侍女引着个矮小男子自院落东侧的圆月拱门下行进。凉亭四周几条精悍汉子冷冷抬手正欲上前搜身时陈进东随手洒完鱼食淡然道:“罢了让他进来说话。” “陈先生很荣幸能见到您这位中国教父。在下中田道一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矮小男子大力鞠躬保养极好的白皙脸孔上带着不亢不卑的神色。 陈进东微微颔平和地道:“不敢当你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请坐下说话罢。” 中田道一再次鞠躬坐到亭间石凳上道:“陈先生这次家主派我来的目的相信您也早已略知一二在这里我就开门见山了。”顿了一顿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火峰家与陈家现在的这个局面无疑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一直以来我们不动峰都保持着想要与陈家修好的立场可惜您的态度却坚定地几近顽固。如果两家能够携手合作不要说是亚洲就是征服整个世界的黑道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家只不过是台湾的一个小家族不敢高攀像不动峰这样的黑道巨。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上第二次。”陈进东淡淡地道。 “陈先生希望这件东西能够改变你的决定。”中田道一伸手探向怀中动作却突兀顿住。他的脑后已在顷刻之间被顶上了三支坚硬的金属体耳边一个比枪管还要冰冷的声音沙哑地道:“保持现在的姿势就连眉毛也别想动一根。我不喜欢日本人所以最好不要给我机会杀你。” 中田道一身体僵住果真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他的身躯就被一只大手轻飘飘地拎起两边臂膀上直如缠上了几双附骨铁镣般向后扭曲整个人因剧痛而蜷成了一只虾米。 他怀中的一只小型摄像机很快被搜出放在了陈进东的面前。老人静静凝视着那只银色的金属机器语气中没有半点波动:“里面是什么?有关于我那个不成器的孩子罢?” 几名陈家护卫虎视耽耽之下中田道一整了整衣衫干笑道:“陈先生您看一看就知道了我说过说不定您会改变主意的。” 陈进东默然拿起摄像机按下了播放键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身影慢慢显现在了显示屏上。 小四身处于一间昏暗狭窄的单人牢房中橘黄色的囚服黝黑耸列的铁制门栏以及粗大沉重的脚镣将他所处的恶劣环境展露无遗。与往常不同的是屏幕中的小四看上去精神萎靡脸色极其苍白。 在察觉了自己正被拍摄后软倒在床上的小四摇晃着起身对着镜头比了比中指气喘吁吁地道:“喂!黑鬼换个姑娘来拍怎么样?兴许老子还可以考虑来段钢管舞什么的。咦?你***别走啊” 陈进东合上机身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周遭几个汉子却俱是神色阴沉投向中田道一的目光像极了掠食腐尸前的秃鹫。 “不动峰家主流竹先生嘱咐我他想要陈先生做的事情不多。除了与贵方结盟以外那位林野先生的下落我们也很有兴趣。”中田道一直视着面前的老人唇角边带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你们手上的是我最小的儿子同时也是我最喜爱的。尽管他为人顽劣毫无定性但陈某却早有打算以后的这份家业将由这孩子来继承。这些年来让他一直在外面走动磨砺就只是盼着他早日成材。”一阵清风轻柔拂来陈进东满头银纷扬而动愈显萧索苍老。 中田道一面上喜气隐现微笑道:“陈先生只要您拿出一个盟友的诚意我保证” 陈进东却断然抬手:“火峰先生的好意心领了陈某人恕难从命送客!” “您您难道把一个外人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要?”中田道一笑容僵在脸上愕然问道。 “大丈夫行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林家那孩子的确是与我二弟在一处若是有能耐你们不妨自己去找。小四的命本就是那孩子救的我虽然疼惜自己的儿子但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却是绝不屑为之。”陈进东缓缓站起傲然道:“一个‘义’字连林家的小娃儿都懂你们日本人也忒小瞧了我陈进东!” 中田道一望着老人不怒自威的神色颓然转身方行得两步犹自不死心地回道:“陈先生您真的不用再考虑了吗?” 陈进东白眉微扬森然道:“你帮我转告火峰流竹一句话小四落在你们手里是他的劫数。如若真有不幸陈某有生之年定将火峰家男子斩尽杀绝女眷贩于蛮荒妓寨为娼。言尽于此恕不远送!” 中田道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惨白着脸悻然离去。 “联系诺夫戈罗德还有黑海与乌克兰的那些海上官僚。”陈进东凝注着日本人远去的背影冷冷地道:“既然不动峰想玩那就玩到他们不敢再玩为止!” ※※※ 低沉的引擎咆哮声中一辆破旧不堪的灰色吉普喘着粗气急停在了布鲁克林区的26号高公路边。尖利刺耳的刹车声在夜色中远远传了开去久久回荡于路边山体之间。 后座的车门被一只大脚自内踹开。两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先后钻出车体其中一人探手拽出一狭长物体颇为吃力地扔在了路边。月色下只见那物蠕蠕而动不停出哼哼唧唧的闷声却是个被五花大绑的黑人。 “我说斯皮尔这小子是得罪哪位大人物了?居然要中央情报局的那些家伙们来和头儿打招呼?”一个汉子打量了眼周围死寂一片的路面反手抽出了腰后的一柄大口径手枪。 另一个汉子拉下裤链吹了声长长的口哨:“管他那么多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待会完事了一起去喝上几杯听说艾尔大街的那家酒馆里新来了几个姑娘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执枪汉子眼前一亮望着正在同伴尿液旁挣扎的黑人笑了笑打开了枪机保险:“喂你别再动了扭来扭去我万一打不中要害到时受罪的那个还是你。” 斯皮尔痛快地打了个寒战坐到车头上燃起了一支烟愉悦地等待着血肉横飞的那一刻。候了半晌见那执枪汉子迟迟没有动作不禁诧异道:“德尼克罗你***在等什么?奏乐吗?” 德尼克罗吞了口唾沫神色古怪地道:“伙计你过来看这黑鬼戴的手表表面上好象镶得全都是钻石!” “胡说什么呢?这个王八蛋充其量也就是个线人你没见他那套破烂衣服吗?”斯皮尔满脸不屑地走近俯身摘下了那只表脸上渐渐变色“好沉啊!说不定还真是块值钱的玩意儿!” 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黑人大力挣动起来目光中露出哀求之色。 两名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伸手揭去了他嘴上的胶布恶狠狠地道:“你***从哪里偷来的这玩意?还有没有别的值钱东西?” 那黑人忙不迭地点头尖声道:“我在第五大街的六家银行里都有保险柜和帐户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所有的钱都将属于你们。” 斯皮尔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道:“所有的钱?那是多少?”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几千万美金只多不少。”黑人斩钉截铁地道。 两个汉子同时张大了嘴巴德尼克罗略为颤抖地道:“我的天!这婊子养的一定是个江洋大盗!” 吉普车在出一阵沉闷怒吼后以来时几倍的度冲上了公路。车厢内的两个汉子满面亢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跻身于长岛豪宅区彻底告别底层生活的那一刻。而那个已被松绑的黑人却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只是在心里期盼着会有一个他所熟识的野蛮人突然神兵天降。 然而愿望永远是愿望。一连去了两家24小时营业的银行之后甚至连半个警察也没有出现在黑人面前。两名大汉一左一右地紧贴在他身后枪机大张的短火器就像是随时准备合上毒牙的蛇令他的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刀尖上一般战战兢兢。 “先生您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西装笔挺的银行职员疑惑而不失礼貌地问道。 黑人立时感到腰上紧了一紧无奈地停止了挤眉弄眼没好气地道:“闭嘴!你这个笨蛋!现在去把我的钱提出来快去快去!我的上帝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蠢男人怎么会被这家银行录用!” 令他感到绝望的是和之前所接触过的银行职员一样眼前这个英俊却无脑的家伙犹自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飞快地办理着各种提款手续根本对上面的巨额数字没有半点疑心。 “自做自受白金储户的身份还真是好处多多啊!”黑人咬牙切齿地想道。 一张崭新的支票被两名大汉毫不客气地接过揣入兜里。如羔羊般茫然前行的“白金储户”偷偷用余光瞟向大厅一角的两名保安心中暗自为自己打着气。这是最后一家银行眼前已是他最后的希望。从一开始他就没奢望过身边这两个恶棍会放过自己。 “是的小姐请帮我转到这个帐户里面谢谢您。”一个浑厚雍容的带着浓厚欧洲口音的语声远远传来。 正欲孤注一掷的黑人微微一怔疑惑地转。2号窗口前立着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身边标枪般伫立着几名金年轻人。 “嘿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曾经有一个犹太商人来我家做客无论是我们谈论什么样的话题他总是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晚餐时那个商人喝多了一点告诉我说其实他阳痿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哦!他就只有三十五岁这怎么可能呢?我觉得非常奇怪追问后才知道原来那家伙有一天晚上在和妻子房事即将要到**的那一刹那开着的电视里突然传出一句口号从此以后他的小弟弟就再也不听使唤了。你们知道是什么吗?”黑人厚厚的嘴唇飞快开合连珠炮般说出了一大串话望着身边愕然摇头的两名挟持者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希特勒万岁!” 2号窗口前的几人身躯同时一震纷纷回。那名中年男子目光直射到即将走出门外的黑人身上脸上渐渐现出阴骛笑意:“索尔斯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两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执械男子怔住将上衣侧兜内的手枪直顶上索尔斯亚腰部其中一人低声道:“快走!不然在这里干掉你!” 中年男子带着随从大踏步走近已是隐约看出不妥镜片后的碧眼中杀机一现高声笑道:“希特勒万岁!我喜欢这句话今天可真是个美妙的日子您说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懦弱与勇气 水银灯的微弱光芒自爬满褐色铁锈的天花板上层层铺叠轻柔地挥洒而下。狭小昏暗的铁皮房间内淡淡的银色覆盖着每一个角落。就连床上那女子精致秀美的面容亦是笼罩在这温婉清辉之中。她浓密俏然的睫毛静静垂合薄薄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秀眉令人怜惜地微蹙着柔弱无助地像个童话中沉睡的公主。 脚步声传来随即门上响起了几记剥啄。林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目光自始至终凝注着雪莉的面容沙哑地道:“请进。” “林先生您要的医生我们找来了。”一个黑火汉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提药箱的中年男人。 林野回身笑笑:“辛苦你了。” 黑火汉子谦逊地摇头带上房门行去。那便装出行的医生想必是吃了些苦头额角眼眶俱是高高肿起望向林野的目光中尽是俱意。 “她的手断了麻烦您看一下。”林野立起身做了个手势温和地道。 中年医生战战兢兢地打量了床上两眼行到近前细细为雪莉检查起来。不一会儿他便俯身打开所携药箱取物矫位固定。片刻之间便已将雪莉的断臂缚上夹板一整套动作娴熟之极。 “先生这位小姐的右前臂骨折并伴有一定的肌肉拉伤。虽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还请按时服药。”中年医生一番忙碌之后从箱子里取出几包药物放在床头擦了擦额上的汗道:“过一段时间我会来帮她拆掉夹板晚上睡觉时请让她稍微小心一些。” 林野望着雪莉犹自闭合的眼帘问道:“她是不是被注射过什么药物?” “应该没有先生要知道有时候受到太大的惊吓或是精神刺激都会导致人长时间处于昏厥状态。这位小姐的脉搏虽然微弱但却很稳定。依我看到早上就应该能醒过来。”中年医生犹豫了一会满面愁苦地道:“先生我我可以回去了吗?两个孩子还在家等我我的妻子刚去世不久” “当然您可以回去非常谢谢您的帮助。”林野打开房门对着不远处的黑火汉子微笑道:“麻烦你。” “林先生要不要”黑火汉子让过千恩万谢的医生于门口用国语问道。 林野微微摇头道:“不用了让他知道在和谁打交道就好。这块地方我们应该呆不长。” “是。”黑火汉子恭敬地欠了欠身跟在医生身后行去。 透过集结交错的钢铁管道缝隙依稀可见空中高悬的那一轮清月正渐渐被几朵暗黑色的流云所遮掩。皓洁的辉芒消失殆尽后无边无际的黑暗重归大地将世间万物尽皆无声吞噬。 林野默默望着浑浊而寂然的夜空伸手欲将门掩起时动作却顿了一顿。 “林先生麻烦您随我过去一趟老爷子要见您。”一条笔直挺拔的身影远远而立低声唤道。 林野回身掠了眼昏睡中的女孩迈步而出反手将门掩起。行至前方正在等候的汉子身边平和地道:“请带路。” “还记得我都说过些什么吗?这么长时间不见本事见长啊?”陈进生依旧独坐于那张宽大的铁椅之上神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恼怒。 林野颇为尴尬地道:“进生叔我一个人行动会方便一些没有要隐瞒您的意思。” 陈进生重重地哼了一声面如寒霜地道:“若不是有几个黑火队员还算机灵你一个人要怎样去对付那些警察?用拳头去打直升机吗?” 林野默然不语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老人。岁月的流逝已将他锐目中的杀气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睿智深邃的光芒。正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从远东马戏团中带出引领入人类社会。与那时略有不同的是现在老人投来的目光更为柔软温和。里面似乎有着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存在。 “文人是恃才傲物依我看你现在倒像是恃武傲物!今天救回了一个女娃子罢?等天亮就带着她走马上给我滚回台湾去!”陈进生几乎是咆哮着道。 “进生叔没有做完一些事情之前您知道这不可能。”林野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行出到得门口处时身形略顿头也不回地道:“您年纪大了说实话我不放心。” “混帐!你给我回来!简直比牛还要犟”陈进生勃然大怒只将铁椅扶手拍得“吱吱”呻吟不已。眼见着这倔强骄傲的年轻人愈行愈远他的喝骂声却渐渐小了下来目中暖色一闪而过无奈地哼了一声:“小兔崽子怎么跟我年轻时一个脾性?” 金色而暖洋的阳光自铁皮屋顶的缝隙间丝丝投进温和地披洒在雪莉的颊边额前。她脸上每一根细小的汗毛都被染上了微微的金黄色原本苍白的脸色也似乎由于温暖而带上了淡淡的嫣红。 林野木直地坐在床前凝视着这个天使般可爱柔弱的女孩。他身下的铁凳很矮双手直撑在膝处腰身绷直如弓弦。这样的姿势他保持了大半个夜晚连一动也未曾动过。 “如果您不介意多一个美国朋友的话请给我打电话”初识的她带着浓浓的羞涩递来一张小巧卡片。卡片做工精致上面的字迹娟秀而清雅就像是女孩的容颜。 “我只跳脱衣舞要是不能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去找别家!”那个明媚却残忍的午后女孩强忍着泪水如是说道。 圣格兰特医院的病房内自己于昏迷中醒转第一眼见到的是小声做着祷告的女孩。就在那一刻就连死气沉沉的遍眼惨白之中似乎亦透着一抹脉脉温情 林野怔怔地伸手轻抚上雪莉的脸颊心中怜惜茫然半点也不知道何时能将欠这女孩的还上一丝一毫。 修长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抚过女孩柔润的额小巧的瑶鼻温婉的唇。似乎是感受到了心中人儿的呼唤雪莉那两排长翘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浅灰色的明眸缓缓睁开却是惶声惊呼道:“杰西卡杰西卡!” 林野略为一怔按住女孩胡乱挥舞的手臂低低地道:“雪莉是我是我” 雪莉茫然四顾的眼神渐渐顿住目光投向林野坚毅的脸庞木然半晌投入他怀中失声痛哭起来:“杰西卡她她就倒在我身边!好多血很可怕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没事了我就在这里会一辈子在你身边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林野轻拍着女孩的柔肩自语般温和地道:“不会再有危险所有的都将不复存在。” 敌袭如同正午时的一场暴雨般来得突兀而猛烈。 大约有三百名全副武装的联邦探员自四面八方悄然集结直如凶悍的兵蚁群般汹涌而至。然而工业区那复杂的地形使得随即而来的几部“级响尾蛇”似乎完全失去了出动的意义。自空中俯瞰而下密集交错的钢铁管道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地面上潜伏的陈家尖兵----黑火队员们则将第一波掩进的敌人尽皆格杀。冷静默契的分组配合老道而凶残的巷战技能还有四处遍布的死亡陷阱。所有的一切都让身陷其中浴血挣扎的联邦特工们感觉到己方如同一批稚嫩的童子军。而正在交手的却是自生死战场之中走出的杀戮大师! 第一声枪响传来时正好奇抚摸着阿追背羽的雪莉失声惊呼明亮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林野看着她如同一只茫然失措的小鹿般躲到自己身后神色间带上了一抹心碎的怜惜。 早在当初选定这处落脚点的时候老辣的黑火队员便已留好了退路。陈进生的那处单体铁皮小楼之后存在着一处宽阔空洞的下水管道。 地下的世界阴暗却四通八达。黑火队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缩小防御圈逐渐撤入下水管道中去。令大多数陈进生的近身侍卫感到愕然且惊异的是----林野带着他的鹰儿牵着那个褐女孩的小手居然是最先到达地底的众人之一。 由于与陈家的特殊关系这名猛虎公司的年轻主宰是黑火汉子们谈论较多的对象。 黑火训练史上零伤亡记录的终结者拳手营最为年轻的体能教官轻松摧毁黑十字逆袭的强悍拳手手刃不动峰女家长的煞星种种一切在他身上套上了一层耀眼的光环。几乎是陈家的每一个人在提起他时都会竖起拇指由衷地叹服。在黑火的那些久经杀阵枪林弹雨中滚爬出来的粗犷汉子心里还有着一丝隐隐的骄傲----林野他曾经亦是黑火中的一员。 眼见着林野对地面上急促的枪声置若罔闻就只是在那里低声与女孩交谈。少数黑火汉子只觉得心里的某处被玷污了一般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久攻不下的僵局以及急增加的伤亡人数给联邦特工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随着通讯器中传来的简短命令空中低飞盘旋的“响尾蛇”们终于盲目攻击拖曳着长长尾烟的反坦克火箭呼啸纷至一截截粗大沉重的钢铁管道被扯断爆裂。逐渐清空的遮掩物再也不能阻挡机载航炮的疯狂扫射18毫米弹径的狭长金属体如雨般倾泻而下。满腹恼火的直升机驾驶员们兴奋地低吼着缓慢地移动机将眼前的所有物体俱是碾为了齑粉。他们已不用再担心误伤地面上的同伴在丢下了大批血淋淋的尸体后每一个人都知道想要在这支凶悍若虎的亚洲帮派中擒获活口难度似乎比让耶稣他老人家跳肚皮舞小不了多少。 几个断后的黑火队员均是被密集袭来的弹头扯为了残肢肉块。其中一人的整个下半身已经完全消失破裂的内脏随着大股血泉正不断往外涌出而他的前半截躯体却依旧固执而顽强地于地面上爬动着。 “嘿杰森你看那黄种人在干什么?我的上帝他是想从这儿爬回中国去吗?”一部“响尾蛇”停止了攻击驾驶员对着通话器中喃喃地道。 直升机群6续停火粗大的机载航炮“嗡嗡”空转散着袅袅青色硝烟。所有的人都在好奇地注视着下方满目疮痍的焦土之间那截不断延长着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黑火汉子爬到一名同伴的残尸边取下他腰间的黝黑物事喘着粗气将头枕在了同伴仅剩半边的胸膛上。由于大量的失血汉子的面色已变得煞白一片眸子里的光芒也开始逐渐涣散。 “你们这帮婆婆妈妈的来世再做兄弟罢”汉子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身边黑漆漆的犹未被地下同伴封死的下水道口按向手中物体上的凸起。 “轰!”一声低沉的爆破过后下水道的入口处霍然塌陷。一团炽烈火云自内直腾而起无情地将黑火汉子卷入其中瞬时将其化为灰烬。 低空中的“响尾蛇”们被这场不大不小的爆炸吓了一跳纷纷拔起高度想要避免被余波催及。然而好奇心所带来的厄运根本是驾驶员们所未曾想到的。 一根半截埋入土底的断裂管道突兀之间急剧颤动起来“扑”的一声之后它竟如同一支巨箭般激射而起直刺高空!一架正在拔高的“眼镜蛇”急侧飞闪过了这根可怕的金属怪物。 紧随而来的一阵巨大爆炸轰然震起地动山摇般的震荡间无数根钢铁裂管被地狱岩火般直腾而起的红云所卷呼啸怒射竟是瞬间密布了整个天空! 远远避于区域之外的联邦特工们眼睁睁地看着几架“级眼镜蛇”先是被穿成了刺猬随即在火云中化为片片碎屑横飞俱已是木立当场脑中空白一片。 地下十余米处黑火大队默然而行。队列中十几个汉子不断擦拭着眼角似乎那里有着一些固执的物事正在不断涌出。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支几百人的队伍遭到了疯狂围堵。每觅得一处暂居地之后追杀者便如嗅得血腥味的蚂蝗般蜂拥而至。随着他们的装备愈加精良行动愈加诡秘谨慎黑火的伤亡数字也越来越大。到得最后往往是一天内连换几处栖所无休止的围杀下大多数人都已变得焦躁而敏感。虽然现在的黑火仍旧是一个牢不可破的紧密整体但有一些因素似乎正在变得不再安定。 夜风拂动曼哈顿东郊的一片密林簌簌而舞。林中腹地之间草草搭建着几排简易帐篷。一些满面疲累的黑火汉子倒卧酣睡手中犹自紧挽着重型火器。冰冷而沉重杀人工具早已成为了他们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伙伴在很多时候它们往往比任何东西都要值得依靠。 矩形分布的营地中央是一顶大型帐篷周围警卫森严隐约有火光自绿色帆布内映出闪烁辉动不休。 “陈先生市区暗线所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帐篷内一众汉子席地而坐其中一人恭敬地道。 陈进生为面前的火桶内添了根木柴思忖了一会道:“明天台湾的援兵应该能到这个消息来得似乎正是时候。” 左侧一个臂膀上缠着绷带的大汉恨恨地道:“这些天来猛追着我们打肯定是那王八羔子怕了!财团峰会?他***要是敢去老子就一定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今天晚上过去一个小队勘察地形动作要快更要隐秘。林家那孩子和我提过火峰流竹已经与美国参议院中的实权人物联手恐怕现在就已经有军方在那一带布控了。”陈进生沉吟着道。 “进生叔地点在哪里?”帐篷的帘布掀动林野迈了进来。 陈进生下意识地道:“帝国大厦你来做什么?”他身侧环坐的众人却是脸色纷变微现鄙夷之色。 “没事雪莉她睡了我无聊得紧出来转一圈。”林野微笑着道。 陈进生皱眉道:“这次财团峰会规模很大美国本土和欧洲的一些著名企业都会参加肯定会有大批的武装军警严密戒备。明天陈家的人会去料理这件事情火峰流竹会不会出现我们有没有机会出手都是未知数你不要逞一时之勇。” “林先生是个万分谨慎的人他一定不会做傻事。”一个黑火汉子冷冷接口不屑的目光直视在林野脸上“每一次敌袭的时候您没见他带着那个妞跑得比兔子还快吗?” 陈进生在属下们的轰笑声中沉下了脸低喝道:“住口!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比你们清楚?!” 另一个高大汉子愤愤地道:“陈先生我就只求您一件事趁早送他回台湾。咱们这是在豁出命救四少爷他呢?整天就知道和那个女人粘在一起当这里是蜜月旅行团吗?” 林野见陈进生脸色愈加难看笑着摆手道:“进生叔我先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 望着林野行出的背影臂膀负伤那汉子叹了口气轻声道:“陈先生我们知道您向来拿他当自己孩子看林家小哥的确也曾经是条汉子。可您不觉得自从救了那位小姐回来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吗?这些天大伙都看在眼里只怕是‘血性’这两字怎么写他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进生默然半晌沉声道:“不管你们怎么想今晚把他的帐篷看得牢一些。一只老虎直到死都不会对着豺狼抖!” 第一缕曙光染上天际的时候黑火派出的十人小队已是安然返回营地。片刻之后陈进生命令全队开拔。 林野的帐篷内却迟迟未闻响动几个执枪在周围守了一夜的黑火汉子大感不耐伸手拉开帐帘时却尽皆愕然。 接到报告后的陈进生匆匆赶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帐篷老人恼怒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守卫转身行向不远处的另一顶小小帆帐。 “雪莉小姐我们要动身了林野和你在一起吗?”陈进生略为俯身轻声道。 帐门上的拉练轻响划下。雪莉缓缓自内行出双目微红似是刚刚哭过柔软纤巧的手掌中却赫然握着柄乌黑的曲尺手枪。 陈进生微微一怔锐利的目光自帐篷内一掠而过:“他人呢?你拿着枪做什么?” “他去找那个日本人了下半夜走的。”雪莉的神色很镇定带着一丝隐隐的决然道:“走之前他给我找来了这支枪要我学会保护自己。他头一次骗我说是和许多人一起去那里。其实我知道的他就只有自己一个。这一次要是真的回不来这把枪我就用来自杀好了。” 陈进生身边的贴身侍卫们齐齐变色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小姐那您为什么不拦着他?林先生他他好象很在乎您的样子。” 雪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知道吗?就算是死他也要去的。没有人能伤害他的亲人一个都没有。他说你们都是他的好朋友若是他能早点了事就不用死很多人了我是个女人能做的就只有为他祈祷。” “快点!都他妈快点!”一个臂膀上裹着厚厚绷带的侍卫突兀转身对着周围整装的黑火队员们大吼了起来。 另一个体形高大的汉子徒然抬手“噼噼啪啪”地扇了自己几个重重的耳光惨笑道:“老子活了这把年纪原来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林野林野!我又怎么配做你的朋友!我***连为你提鞋都不配!” 陈进生怔怔地立在原地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把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够比得上子女的安危之于父母的重要性。 老人一时间急怒攻心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这样一个铁血男儿又有谁能说上些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临时盟友 曼哈顿第五大道35o号巍峨高耸金碧辉煌的帝国大厦。 这幢曾是世界第一高楼的庞然建筑共有1o2层总建筑面积为2o4385平方米狭长而锋锐的天线尖顶直刺苍穹如金色巨人般矗立于34大街与33大街之间。 作为美国最为著名的景点之一帝国大厦每一天都会迎来数以万计的观光客。而同在纽约的联合国总部集都市建筑学、商业、娱乐于一身的洛克菲勒中心甚至就连著名的自由女神与时代广场也远不及这幢摩天巨厦之于游客心目中的地位。因为在多部风靡世界的好莱坞电影里都曾出现过它雄伟的身影。而其中最具影响力的主角赫然便是那头名为“金刚”的长毛巨猩。 然而今天所有兴致勃勃的游客们却俱被无情地拒之门外。事实上自凌晨开始方圆十平方公里内的区域就已被严密管制。大厦周遭的几条重要干道均遭封锁几十辆迷彩装甲车和无数游弋巡梭的武装军警遍布四处沿着第五大道密布了一层铁桶般的防御圈。 附近街区的每一幢高层建筑三天以来都被反复清查蒙面劲装的狙击手们俯卧于各处顶层。半空中呼啸穿梭的直升机所激起的强劲气流将这些人形凶器的衣襟尽皆卷起。而他们那死气沉沉的眸子却在劲风中连眨都不眨一下依旧漠然地窥视着狙击镜中的一切带着职业性的冰冷杀机。 由于出席这次财团峰会的近百家企业脑俱是世界经济领域内举足轻重的人物故而主办方对安全护卫工作可谓是绞尽脑汁。中情局、联邦调查局、纽约反恐特种部队通力携手早在一周以前就已经于整个市区布下了层层大网一些6续而来中东恐怖分子相继束手就擒。在真主安拉无奈地注视下他虔诚的信徒们带着让西方世界经济崩溃的狂热梦想被关进了冰冷黑暗的监狱之中。等待着引渡或是腐朽。 上午八时许空空荡荡的第五大道尽头隐隐闪起了红蓝色的警灯。清一色三门林肯房车尾相连在警车的引领下低而行纯黑色的队列纵向延伸行进中显得威严而又庄重。车队的末尾是几辆12座的雪佛兰面包车荷枪实弹的联邦探员们正透过车窗扫视四周。似乎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可以略为缓解一下缠绕于心中的紧张与焦虑。 在几百家媒体的闪光灯辉映下车队径直驰入帝国大厦的地下车库所有的财团脑都被恭敬地请下车登入直达顶层会议场的观光电梯。这些远道而来的大人物或多或少地都带了贴身保镖似乎并没有人对会场周遭的严密警戒完全放心。就连那著名的双塔建筑都会在恐怖袭击下脆弱地倒塌毫无纰漏的人身保护?或许只有鬼才会相信。 随着会议开幕时间的临近苦守于会场外围及第五大道上的记者们逐渐变得焦躁起来。这次财团峰会无疑是近年来纽约的大事件之一而其中美国本土的世界第一富豪----那个行踪神秘的日本青年火峰流竹却是令所有媒体感兴趣的焦点所在。前两任林家家主的离奇死因外姓人继承遗产的意外结局还有曾被曝光的前林氏集团女总裁丑闻事件这一切赫然都已成为了收视率和销量的保证。几乎是所有的无冕之王都在引颈眺望期盼着填满空白头栏的人物早些出现。 火峰流竹的专车在距离会议开幕不到十分钟时姗姗而至。这列由六辆房车、两部豪华大巴组成的车队在第五大道上缓缓驰过警戒线后的所有记者都在疯狂地按动快门摄像机的镜头亦是纷纷对准了那个正在车窗后对外挥手的年轻人。 在车队行进帝国大厦的地下车库后两辆巨型巴士的车门同时滑开大约近百名西装笔挺的大汉迅捷而下将车队中的一辆乳白色防弹劳斯莱斯团团围住。护卫中约有一半的人俱是光头黑眸的亚裔汉子而另一些则是肤色各异的彪形大汉每个人的颈边都拖挂着一根耳麦连线神色警惕而阴沉。 护卫中的一批迅疾分散沿着车库各个角落细细梭巡了一遍就连两部中央电梯的顶部亦是被拆开检查。大约两分钟之后容貌比女子还要娇艳上三分的火峰流竹在几名身着黑衣的亚裔男子簇拥下跨出车门径直行向电梯处。 “火峰先生刚收到的消息台湾陈家的那些人在曼哈顿郊区边缘被现现在正在与联邦特工交火。情势已被完全控制他们能够再次逃脱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一名亚裔男子收起移动电话紧赶几步低低地道。 火峰流竹淡然一笑:“这些小丑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真是不自量力” 椭圆形的庞然会场外是一个占地几千平米的休息室各个财团脑的护卫人员正分布其间或低声细语或默然端坐。火峰家这支数量庞大的保镖群方一行进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场地周围的记者们更是企图冲过联邦特工的隔离纷纷伸出了手中的话筒与录音笔一时间镁光灯闪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火峰先生请问您怎么看松井洋子小姐所卷入的暴力事件?她为什么会策划谋杀政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记者费力地伸出话筒远远问道。 “您好我是纽约时报的汤姆斯有消息称您与日本的某个著名黑帮有染能正面回答一下此事吗?”嘈杂中一个男子bsp;另一人气喘吁吁地挤到隔离带前端高声道:“请问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继承林家产业?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见不得光的内幕?” 火峰流竹脚步忽顿转打量了一眼这名男性记者神情自若地道:“没有任何你想象中的内幕。如果可能我宁愿用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回林辛同先生的生命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些。” “火峰先生火峰先生”无数个声音同时叫嚷道。火峰流竹淡然挥手将大批侍卫留在休息室中带着几名面目阴森的黑衣男子径直行入会场。 会场的内部极其空阔圆形分布的席位正中是一个竖立着粗大话筒的讲台。所有的与会者俱是面向圆心而坐讲台所在的地势稍低使得一排排高度渐减的座位均能轻松地投去视线。 火峰流竹在两名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落座略为扫了一眼周围他望向了正对面的一排空席位神色略显诧异。 就在满头白的纽约市市长宣布峰会开幕时会场紧闭着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人背负双手在几名神色冷漠的金青年簇拥下行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中年人行至火峰流竹对面的空席位略带着一丝傲慢地环视致歉。 “德国卡诺米亚公司?自大的家伙”火峰流竹直视着中年人席上的立牌冷哼了一声。 会议似乎要比想象中远远枯燥地多。一系列金融投资、合作开等议项似乎并不能引起与会者们太大的兴趣多数人就只是扮演着聆听者的角色言的内容也俱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一时间讲台上语者自得其乐席位间闻者低声耳语嗡嗡唧唧倒也颇具气氛。 而外层的休息室之内却与会场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呈现出了一片死气沉沉的静默。火峰家的众多侍卫正围作一堆挑衅的眼神直视休息室的另一侧----那里整整齐齐地坐着近百名金年轻人。他们俱是身着无标识的黑色军服冷漠英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繁琐而漫长的会议进程终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断电所中止。在为时十数秒的短暂混乱之后大厦内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光明。这异常的现象让遍布在各个楼层各处梯口的联邦特工们很是感到了不安无线频道中顿时被各种各样的呼叫声所充斥大厦附近几部电子监控车上的指挥人员头晕脑涨几乎已快要被这庞然噪音刺穿耳膜。 会场内的讲台上一名英国企业的脑匆匆扫了眼言稿刚接着中断的部分往下念了一句却现周遭席位上的众人俱是神色怪异地投来视线场中突兀间变得安静异常。 “火峰先生好久不见。”一个平静淡漠的声音低低地在言者身后响起。那名大腹便便的英国商人大吃一惊连滚带爬地跌下了讲台。随即投向火峰流竹的众多目光却赫然现世界第一富的俊俏面容正逐渐变得铁青。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纽约市市长望着鬼魅般出现的那名黑年轻人大声咆哮起来。会场角落的十几名特工纷纷动作疾向着讲台扑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人的身形忽闪就此不见。“砰砰”连串闷响瞬时大起那些强壮高大的特工无一例外地仆倒于地他们之间相隔最远的将近有百米距离但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倒下。每个人的头颅俱是诡异地向后背扭曲垂折。有几具躯干犹在急剧地抽搐手足关节不断连续地敲打在地面上机械杂乱的“扑扑”声直令人毛根根竖起。 “林先生的确好久不见。”火峰流竹注视着再次出现在讲台上的年轻人极力维持着平静的神情。会场中一时大乱绝大多数的人都在涌向出口处平日养尊处优的身体在保镖的搀扶下仍是步履维艰。适才还神威凛然的市长大人夹杂在人群中飞快地迈动着两条粗壮的短腿直恨不得能一步就跨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整个场地间唯一没有动作的是德国的卡诺米亚公司。 林野掠了眼卡诺米亚公司的那名中年人淡淡地道:“你们的目的是?” 中年人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想不到您还是成为了‘十字军’暂时的盟友我们旁观您先请。” 几名亚裔男子冷然而立将火峰流竹护在当中而后者的右手从一开始就在疯狂按动着口袋中的某样物事。似乎是在回应着他的召唤一名高大健壮的火峰守卫自会场门口直冲而入一路上双臂霍霍挥舞显得极有气势。但是他却没有头。 火峰流竹怔怔注视着那具颈部狂涌着血泉的躯干直直撞上一排座椅如断裂的木桩般僵直倒地已是面如死灰。 “被抓去的那些人我的人他们在哪里?”林野的语声徒然变得低沉而嘶哑。 火峰流竹喃喃地道:“我果然还是低估了你一直以来我都低估了你”敌人那可怕的能力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存在。而突如其来的德国人更是几乎已斩断了全部的生机。 林野狞然一笑身形疾展已是瞬间扑到了他的近前!几名黑衣男子径直迎上纷纷反手探向后腰拔出了一柄柄黝黑的金属体。“嗡嗡”声中金属前端赫然探出了根根狭长的纯蓝光体。一时间空中辉芒连闪直如魔牙交错旋绞向林野周身各处! 火峰流竹悄然无声地后移着脚步会场外不断有惨呼声凄厉传来残忍地震荡在耳边几欲令他崩溃。这种情形之下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逃脱。只是在无意识地后退心中暗自诅咒着那个声称峰会毫无危险的合作者。 顷刻之间扼上咽喉的一只手掌将火峰流竹心里唯一的一丝侥幸彻底粉碎。伴随着喉部不断勒紧的压力他的脸色逐渐紫双目一分分地凸出眼眶嘴大张着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鲇鱼。 “我的人被关在哪里?”林野缓慢地抬起手臂直视着手中那张扭曲紫涨的脸孔低低地道。他身后的地上散落着一些蓝色的光体以及几具正逐渐变得僵硬的躯体。如先前的那些联邦特工一样他们无一例外地被扭断了脖子。唯一的不同点在于这次杀戮者的手法要重上一些每颗头颅与躯体间所能剩下的就只有一张薄薄的皮。 “那女人所告诉你的不一定就是准确的说不定在那天夜里之后我们我们又杀掉了几个呢?”火峰流竹徒劳地掰着卡在喉部的大手含糊不清地道。 林野漠然反手直探将他的右臂缓缓倒拧了三百六十度。在不动峰家长的尖利惨号声中微笑着转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个地方?” “十字军”中的中年人大笑着站起微微欠身友好地示意林野先行。 众人走出会议室修罗地狱般的景象扑面而来。空阔庞然的休息室中已是血流成河遍地尸骸。“十字军”的近百名金青年少了将近一小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浴血。而他们的脚下除了极少数的与会者半蹲着簌簌抖之外其余众人尽皆被杀。新闻记者、财团脑、护卫保镖以及联邦特工这些身份地位毫不相同的人混杂着倒在一起。僵硬血淋残缺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今天我的运气不错。”林野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甜得腻的血腥味淡淡地道。 中年人笑了笑看了眼他手中倒提着的火峰流竹缓慢地道:“那天元命令送你们走后在暗夜成员的尸体身上我们找出了几只信号射器。没过多长时间几枚演习中偏离航向的导弹就重创了总部。这是一个经过周密部署的局操纵者除了阿穆勒之外必定还有军方的实权人物。在很是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我们查到是美国的两名海军上将间接制造了这场‘意外’。而这两位先生却是那位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政坛强硬派----罗森参议员的密友。”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地多了。这头日本猪是罗森的新宠物而暗夜却是这头宠物的爪牙。”中年人冷冷盯着火峰流竹倒垂着的头部放慢了语残忍地道:“自惹上‘十字军’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再也没有回头路。我猜你还不过25岁是吗?死亡对你来说或许来得不大是时候呢!” “报告!全部73部电梯都已经被锁定”一名金年轻人大踏步行近话语却被一阵清脆的裂响打断。 几枚催泪弹穿破落地玻璃旋转着掉落在休息室的地毯上。黄褐色的瓦斯气体迅蔓延扩散浓浓地充斥在空气之中。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隐隐传来竟是遍布了四面八方! 中年人扯下衣襟蒙住口鼻对着下属略为偏。一个委顿于地的法国财团脑只觉得身体一轻已是被一掷而出。这命运悲惨的家伙锵然将玻璃上撞出一个人形破洞带着越来越轻的长长哀呼声从几近4oo米的高空直摔而下! “人质总是会有些用处的。”中年人笑道。 蜂拥而至的军警车辆已经将第五大道围得水泄不通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盘旋于大厦顶层如狰狞的巨型马蜂般嗡嗡而动。恐慌的人群自各个楼层内被疏散如潮水般自建筑体底层的各处出口涌出。街面中央一辆如压缩饼干般扁平的轿车顶棚上粘着一层红褐色的附着物。斑斑点点的血渍以车身为圆心扩散出了一个极其巨大的放射型图案。远处正在紧张拍摄的记者群中已有几人颓然晕厥。 自清晨时分就已亲临现场的中情局局长正在不停擦汗车厢内的冷气开得很足可源源汗液仍是自他的额上颊边不断淌落蜿蜒过粗壮的颈部悄然将上衣浸得透湿一片。 “是的!总统先生我会竭尽全力处理好这件事。”冰冷粘腻的衣服紧贴在身体上就像是蛇的皮肤。冷气悄然袭来这名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为了能有一个周密完美的安全策划他与几位同僚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所有能被调动的人手俱已被抽至此处整幢大厦内的特工共有七百六十五人之多。他们或是身着制服守卫于各处咽喉要道;或是乔装成办公室文员混迹于各个楼层之中。而令老谋深算的安全官员们没想到的是危机居然是直接来自于顶层! 指挥车6续清点了三遍人数帝国大厦里的特工还剩下六百七十二人而未能回话的那九十三人恰好正是顶层上分布的特工数量。在无线通话器中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呼之后他们就如同黑板上的一个阿拉伯数字般被轻易地抹去再也不留半点痕迹。 大批的武装军警已经悍然集结黑衣蒙面的特种部队亦来到了现场。他们的一些同袍纷纷自街道两侧的高层顶部撤下登上隆隆启动的直升机在飓风中漠然等待着上司的命令。杀人?或是被杀?又有谁在乎! 中情局局长略带着一丝颤抖地搁下了电话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指挥车的车窗外几个下属正笔直地伫立在那里等候着他的命令。多年以来他和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方式。一个想要表达的意思自大脑产生输出由一系列的声组织转为音波传播于空气之中。下一个人的耳膜经受震荡脑体解读后再传达给更多人。于是一个思想或是念头变成了命令被人形凶器们执行。杀戮或是拯救就只在一念之间。 而如今中情局局长再也没有了那种掌控着生死凌驾于万生之上的快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盲人没有半点方向感的瞎子。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不清楚他们想要什么。阴险狡诈的敌人切断了大厦内所有的电子监控地下机房的主电脑遭到破坏全部的电梯均已被锁死。直升机上的特工所能眺望到的就只是满地的尸体和一些内部建筑。顶层曾经美丽的观光之地如今已被杀戮者们完全孤立。唯一能直达而上的四条消防通道成为了地面部队最后的筹码。尽管那里必然隐藏着浑浊死寂的杀机。 “贝塔斯尔先生我们的喊话没有半点回应那些人似乎是根本不准备谈判。”一个部下敲了敲车窗恭敬地道。 “美利坚绝不向恐怖主义低头!”中情局局长想起总统在电话中最后咆哮的那句话无声地苦笑“准备强攻!”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的方式 橙黄色的骄阳逐渐爬升散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烈焰垂直悬停于高空。巍峨雄伟的帝国大厦于阳光映射之下更是显得金碧灿然宛若天庭神迹。而今天纽约的这幢标志性建筑物表层却似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死亡阴影。 全美约有5oo家电视台同时直播了财团峰会的开幕过程而此时这个数字已是直线上升悄然之间增长了一倍有余。过八千万的观众在电视机前愕然收视着这档活生生的反恐剧集。市中心道路上的车河堵成了钢铁长龙尖利不耐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而更多的驾驶员则是松脱了方向盘上的双手怔怔地将目光投向各家百货商场外壁悬挂的大屏幕。黑色的恐怖浪潮正如无形的神经毒气般迅蔓延四散将纽约甚至是整个美国一分分拖进了恐慌绝望的谷底。 正午12时正帝国大厦的全部电源均被切断。特种部队的尖兵们从直升机机舱内垂坠而下顶层东南西北四侧的窗户齐齐爆裂炽烈的闪光弹辉芒几乎是同时腾起在各个角落瞬间将整个空间内染成了一片刺眼欲盲的炽白! “一号位已被控制。”指挥车的中央控制系统内传出一个冷漠沙哑的声音。 “二号位” “三号位” 随着突袭队员的通话声6续传来指挥车中的安全官员们面面相觑中情局局长贝塔斯尔的脸色渐渐变得像个死人。顶楼区域已被部下完全控制但是敌人呢?他们在哪里?在开始突袭的那一刻仍潜伏于大厦内部的联邦特工们就同时接到命令向顶层逐步推进必要时可以主动开火。而直至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现劫持者的踪迹亦没有交火接触。敌人如同从空气中蒸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鹰小队报告现场状况。”贝塔斯尔思忖了一会对着步话机中道。 略过了片刻一个低低的男声传回:“死人全部都是死人。尸体大多是残缺不全有些很难辨明身份。还有一点非常奇怪没有火器使用的痕迹所有的尸体就像就像是被高行驶的汽车撞过。我从未见过这样巨大可怕的伤口长官这里是地狱。” 贝塔斯尔眉头紧皱转道:“1o1层现在是谁在负责?” “我们局的索斯卡探员先生。”身侧一个安全官员注视着电子显示屏迅答道:“按照您的命令1o1层里现在大约聚集了2oo名武装特工他们牢牢扼死了四条消防通道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通过先生。” 贝塔斯尔默然点头抬起步话机道:“索斯卡探员这里是指挥中心立即报告你现在的方位。” “长官我在大楼东侧的第三号通道守伏完毕。”一个声音回答道。 “请说出这次行动的口令索斯卡探员。”贝塔斯尔缓缓地道。 中央控制系统的扬声器徒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沙沙的电子杂音中传出一阵阴森低笑:“口令是罗斯福的蕾丝内裤。” 贝塔斯尔脸色大变急声道:“你们属于哪个组织?究竟想要什么?喂?喂?” 扬声器中再无声息安静地就像无线电波的那一端正是暗色笼罩下的死亡墓地。 “所有地面上待命的探员、特种部队立即行动进入大厦截击劫持者。我们面对的不是人类恐怕里面的全部特工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贝塔斯尔狠狠地摔掉对讲机咆哮道:“给我接国防部长!告诉他这里需要的不仅仅是几辆铁皮车!” “z”字形的消防通道狭长而昏暗地迂回延伸一眼望下竟似永无尽头。纷杂沉重的脚步声隆隆震起回荡于死气沉沉的空间之中。 “十字军”众人倒拖着为数不多的财团脑疾步下行。年轻人们身上的黑色军服均已被换成全套西装有些上面仍映染着斑斑血迹。几名随从簇拥下的中年人神色轻松地扔掉手中耳麦扮了个鬼脸笑道:“被人看穿了这些家伙似乎要比想象中聪明得多。” 林野笑而不语默然行进。随着他的步履迈动身后传来连续不断的“砰砰”闷响。 中年人看了眼他手中倒拎着的第一富神色愉悦地吹了声口哨。那养尊处优的年轻人已全然没有了半分高贵仪态他的头部正不断地撞击在混凝土阶梯边缘俊俏的脸庞高高肿起上嘴唇缺了半边。粘稠的鲜血自牙床间滴洒而出蜿蜒成一条长长的赤色暗线。 “第二小组返回顶楼空降部队应该就在我们身后。第三小组去下一层这一次不用再小心翼翼反正被现了就放手去做吧!”中年人止住脚步微笑着向林野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汉默‘十字军’中的小小领。我们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会一小会就好。” 几十名“十字军”成员展动身形迅疾消失在上下两处通道口。林野探手与汉默相握简短地道:“林野很高兴认识您。” “您好象还有些什么事情要问这可怜的人依我看他就快要因为脑溢血而死了。”汉默望着火峰流竹乌黑紫的脸庞善意地提醒道。 林野手腕略振火峰流竹的身躯顿时倒翻而起单手扼处牢牢地卡上了后者的颈部。 “支那人你你什么也不可能从我这里问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就会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你将仍然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每个夜晚梦时你都会和他们短暂相聚而梦醒时就只有你一个人。黑暗中就只有你一个”火峰流竹扭曲着狰狞的面部低低地近乎耳语般地道。 “咔”一声清脆的裂响截断了他的语声。火峰流竹因充血而赤红一片的双目徒然上翻沙哑的哭号声中整个人如疟疾般急剧颤抖了起来。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竭力去阻止这样的事情生。”林野松脱那截齐根反折的手指缓慢地按上了第二根“罗森家墙上的那两个所谓新潮装饰品是你亲手做的吗?他们是我的教官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同室的拳手殴斗受伤从医院回来之后整个寝室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杀得一干二净。两个家伙都是粗人这就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在你们这些高贵的人眼里是不是很可笑?我的兄弟我的女人包括我自己全都是这样的人。我们向来要求的不多就只是想生存下去唯一会的就是依靠着彼此的体温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为了这个简单的理由我们不得不把敌人杀得干干净净杀到无人再杀。前几天我刨了个坑把他俩埋了下去没有碑什么都没有。在拍上最后一捧土的时候我誓火峰家的男女老幼将会一个不留地为他们陪葬。因为这是我表达爱的方式。” 夹杂在低沉话语声中的裂响一下下炸起在耳边清悦回荡。汉默和身边的属下俱是木然而立望着那个黑黑眸的年轻人正带着享受的表情将一根接一根白皙柔润的手指齐根折断。这些俱是杀人如麻的欧洲汉子不知为何均是觉得自己视线中所伫立的是一头来自蛮荒的野兽。 白森森的指骨6续暴露于皮肉之外。很快激涌而下的鲜血便将它们染成了妖异的红色。火峰流竹已是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有在断指的那一刹那身体会微微地挣上一挣。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反应。 密集的枪声隐隐传来片刻后楼层中又恢复了一片死寂。第二小组与第三小组的“十字军”成员几乎是同时而返林野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昏厥过去的火峰流竹举步而行。 “莉诺雅小姐她还好吗?”行进中汉默不经意地问道。 林野淡然道:“她很好谢谢你。” 汉默见他似是不愿深谈话锋忽转笑道:“林先生您出现的时候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好奇您是怎么进来的?” 林野无声苦笑指了指建筑穹顶:“最笨的办法昨天下半夜时我就已经在这里。” 汉默愕了一愕大笑了起来:“早点遇上我们您也不必这样费事” 两人谈笑之间“十字军”渐行渐停已是连下七层楼面。他们的对敌方式很简单小组开路大队居中最后的一个小组留守于上层楼面以绝后方敌袭。开路小组所过之处敌方尽皆全灭队中的所有清扫者均已完全成为了遍体赤红的血人。 第五大道上的指挥车内此际寂然一片所有的人都已是面如死灰。短短五分钟将近4oo名强壮敏捷极富经验的联邦特工彻底消失在杂乱而惊恐的惨嚎声之后他们的通话器就再也没有传回半点声息。就像是冥冥中一双无形的大手突兀间掐断了所有的电波信号气氛诡异地令人窒息。 贝塔斯尔无力地瘫倒在座椅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汗湿重衫。已经连续有五支特种小组被空降到大厦顶层正如同那些被悄然屠戮的特工一般他们亦是如泥牛入海于短暂的响动过后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 阳光下的帝国大厦辉煌依旧而此刻它在贝塔斯尔的眼里却通体散着一股阴森气息。这幢著名的建筑体仿佛在不知不觉之间已变为了一座地狱冥城。 贝塔斯尔怔怔地看着如妖魔血口般大张着的建筑大门心中十分清楚就在刚才被调进去的两千多名武装解救者又将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正如身陷于一场无力自拔的豪赌中般他已不再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在这只轰然转动的命运轮盘之上投下全部筹码绝望地茫然地祈祷着幸运女神的眷顾。 随着时间的流逝如预想中一般那些至今仍未照面却的的确确存在着的劫持者们狞然而下。将近7o层楼面内的伏兵皆被格杀。战斗往往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另外一个共同点是不再有一个活口。 仍然潜伏于余下楼层的解救者们默然握紧了火器在深入骨髓的寒意缠绕之中等待着恶魔的降临。 “先生军方的人到了。”属下的一声低唤将神思恍惚的贝塔斯尔拉回了现实。 “美国海军6战队第2师第3团戴维-舒普中校向您报道!从现在起我和我的属下们将服从您的指挥!”指挥车旁一名高大壮硕的军人立正敬礼。他身后的空地上约一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列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这些肌肉怒凸身形强悍的大汉脸上俱是涂抹着浓浓的墨色油彩。大约半数的人身后斜背着一支狭长扁平的枪械。而另一半的士兵则是配备着微冲、手枪和望远镜。 贝塔斯尔扫视了一眼这支由迷彩色组成的队伍诧异地道:“两人一组的狙击小队?难道你们是海豹的人?” 舒普挺胸吼道:“报告长官!我们的确是以两人一组的方式行动但海豹和我们比起来就像是挥舞着玩具枪的孩子!” “哦?那很好费利格你负责为这些先生们讲解内部情况。希望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不比嘴上说的差。”贝塔斯尔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心中实在是对这支人数少到可怜的援军没什么信心。 几分钟后舒普站在了重新集合的队伍前端大声吼道:“全队分为四个小组其中一支上大厦顶层其余的人分散选择狙击点我要建筑内部的每一寸角落都在你们的控制之下!” “是的长官!”一阵地动山摇的齐吼。 “别忘了出前接到的命令。现在孩子们去干活吧!”舒普瞟了眼远处的安全官员们低声狞笑道。 几乎是所有沦为人质的财团脑们都在如筛糠般地不停抖完全是依靠着衣领上拖拽的那只大手才能继续前行。自顶层直下以来他们就只是以四条消防通道中的一条为行进路线。“十字军”的杀戮小组率先清场之后人质们觉得自己脚下所踏的已不再是楼道而是一条狰狞冥河。浓厚暗黑的血泊悄然蜿蜒流淌渗过通道上的累累尸骸逐渐漫向下层。自顶层开始这道血河竟是一路直下毫无断流。粘稠的血液使得地面上滑腻不堪好不容易在尸丛中寻到空隙落脚却往往是脚下一滑失足跌倒。每一个人质的身上都因为多次滑倒而沾上了厚厚的血浆与断肢骸层的近距离接触使得他们的脸色看上去惨白而暗淡和地上的同类没有半点区别。 汉默满不在乎地踏步于尸丛之间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中闲适漫步般神情自若。林野略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死了那么多手下心里不难受吗?” 汉默似是未料到这个内向的年轻人会主动与自己交谈略为沉默了一会答道:“一个战士最好的坟地就是战场。‘十字军’的成员本就要有随时准备牺牲的觉悟。为组织而死是件荣耀的事情。” 林野望向手中犹自昏迷的火峰流竹低沉地道:“公司没有了无所谓我只希望那些家伙能没事” 汉默脸上掠过一丝不忍正欲开口时忽抬手止步诧异道:“什么声音” 一道暗红色的粗大光束徒然现出形体自众人身侧的外墙直穿而入直如魔矢般横向扎过三名“十字军”成员的躯干于细微的“噼啪”声中没入另一侧墙体不见。 “是死光!全体戒备!”汉默大吼一声话音未落异声猛然间大起。几十道暗红光体自四面八方直刺而入瞬间将“十字军”众人扫倒大片! 林野身形疾纵而起冷冷地道:“他们能看得见这里!” 汉默心头一震于高掠动中回大喝道:“把人质都提起来!我们杀出去!” “十字军”成员此时已是只剩二十余人闻言纷纷探手各自拎起一名人质挡在身前漠然格杀了余下的财团脑疾扑下层而去。 “接着别让他死了。”林野抬手将火峰流竹抛向身侧身形诡异地扭曲微颤消失于昏暗的空间之中。 汉默愕然接过第一富的身躯正疑惑间只听得下层楼面中隐约响起一阵极其凄厉的呼啸声。紧接着林野冰冷的声音传来:“从现在开始我来开道。” “28楼!27楼!26楼我的上帝!是撒旦突然加入了他们吗?!”连续不断的骨裂声沉闷的人体仆地声大片大片瞬间沉寂的枪声震撼着每一个指挥车中的安全官员。其中一人摘下耳机哆嗦着抬腕看表脸部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痉挛“十秒种一个楼面十秒钟” 短暂的寂然后凄艳的赤色光芒徒然间再次大放更有些是从垂直高处激射而至。一次合击之下“十字军”中剩余的那些金年轻人再无一人存活带着他们手中同时毙命的人质一起缓慢僵硬地仆倒于地。 “蠢货!我们可不是红十字会。”舒普立在第五大道边的一幢楼顶上放下于夜色中闪着淡然荧光的望远镜狠狠地啐了一口“还有两个不加上那个该死的人质是三个统统干掉!” “报告长官!我做不到”耳机中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舒普勃然大怒正要开骂时却听见那名属下吞吞吐吐地道:“其中有一个不是人一定不是。” 林野直如一道黑色旋风般卷过层层楼面与“十字军”的杀戮机器们不同。他的身上还是很干净并没有沾上半点血迹。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死于颈骨断裂。这种杀人手法也很干净。 带着一道凛冽激起的劲风林野疾掠于伏击者与建筑体之间。便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在难以想象的高之下他的出手依旧稳定而准确。昏暗中他的眸子里泛着碧油油的光芒就像是两盏燃点于地狱深处的幽幽冥灯。 底层的大厅空阔旷然一片锩刻着六角星芒的大理石地板上遍布着血泊尸骸没有了敌人也就不再有杀戮。一道风声急投来犹自掠动的林野双臂横揽接住了火峰流竹的身躯。 “去地下一层那里有电脑机房射线会阻隔热成像望远镜。”汉默勉强闪过几道横戈而过的赤光气喘吁吁地掠近。 林野默然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疾纵而起没入茫茫暗色笼罩的地下通道。 “为什么不选择冲出去?你有这个能力。”充斥着嗡嗡噪声的机房中林野略为诧异地问道。 汉默擦去嘴角血渍靠在墙边低笑道:“袭进的死光束越来越少他们一定是将火力集中在了几处出口就等着我们出去。‘十字军’也有这种武器死光的射不比子弹我们没有机会的。” 林野将目光移向他捂在胸前手掌低沉地道:“你受伤了?” “没关系我说过能为组织而死是最大的荣耀。”汉默松脱了手一个杯口大小的血洞赫然出现在他前胸上他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微笑道:“你可真是强大!不过我也不差至少能完成你的托付。” 林野神情一黯涩声道:“你应该杀了他一个人行动起来会轻松地多。” “不关这头日本猪的事是我我的动作太慢。再说我可不敢胡乱下手你会痛打我一顿的。”汉默狡黠地眨了眨眼低喘着道:“说实在的你这个人又冷漠又高傲以前还杀了我们不少人就算是为了组织我也应该找个机会干掉你才是。可没办法我现在要死啦!难得偷懒一次感觉倒也不错。” “你怎么会杀我?哪有朋友之间互相残杀的。”林野竭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一些强自笑道。 汉默笑了笑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彩:“我们是朋友吗?对除了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谁配做日耳曼雄鹰的朋友!好朋友有一件事情我要说给你听” 林野见他已是气若游丝低声道:“你休息一会别再说话了。” 汉默固执地摇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你的朋友索尔斯亚先生那个罗森想要杀他恰巧被我们的人救了。现在他就在纽约住在曼哈顿12大街的215号你记住了是幢灰色的公寓楼。还有就是请转告莉诺雅小姐元在上一次飞弹袭击中不幸遇难。‘十字军’正在找她希望小姐能够回去主持大局。除了她没人可以的” “这些话是说给我的朋友听的不是敌人。我这不算是背叛组织罢?”汉默扯下内领上的金制十字架勋章无力地伸出“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你。希望在我死后你可以打碎我的头颅那些年轻人都是生面孔而我却是卡诺米亚公司的总裁。” 林野接过勋章却缓缓摇头:“我做不到。” 汉默眼中掠过失望之色气喘道:“公司对‘十字军’很重要你一定得这样做” “我会带你走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埋掉。只要我活着就会做到。”林野平静地道。 汉默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嘴角渐渐现出一丝笑意安详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林野微笑着抚上他的双眼微笑着将仆倒在一边的火峰流竹膝骨踏断在第一富嘶哑的惨号声中微笑着问道:“你还是不肯说?” 已经不成*人形的火峰流竹怨毒而视死死咬住下唇半字不。 林野笑容依旧直视着火峰流竹的眼神探手扼上他的咽喉逐渐加力。后者的眼珠缓缓翻起双手无力地扳向林野手臂舌头一寸寸地耷了出来。随着铁钳般的虎口越收越紧“扑”的一声微响火峰流竹的两颗眼球再也无法承受体内压力同时爆出眼眶拖拽着几根长长的神经组织晃晃悠悠地挂在了鼻梁前端。林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漠然继续着动作。直到将手中的颈体捏得破裂变形这才略为减力反手探处却是将整颗头颅硬生生地从颈部扯了下来。 “教官这是第一个。”林野喃喃低语了一句将头颅掷在地上乌黑锃亮的高帮军靴随即重重踏上。黑红之物顿时四射飞溅喷得机房四壁上星星点点满目狼藉。而此时火峰流竹僵卧于地上的躯干如同有感应般挣了一挣就此不动。 林野默然片刻行至汉默身边正欲俯身时突如其来的几十道暗红光体自各个角落穿入机房交叉纵横竟是盲目齐射!林野只感觉到胸前微微一热垂目赫然望见右胸已被斜斜贯穿伤口处缓慢地冒起了一缕淡然青烟。 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林野颓然坐倒捂住了胸前伤处。这道死光灼穿了他的小半边肺叶大量的血沫呛堵在肺室气管内部一时呼吸已变得极其困难。 几秒钟之后第二波的齐射悍然而至。十几道半人高的光体阴险袭来其中一枚“哧”的掠过林野脑后余温将他的束缎带和一缕黑顿时烧断。 林野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大股血沫自喉间涌上在地面上盛出朵朵凄艳赤梅。费力地喘息了一会他转望向汉默低声道:“好朋友我只怕是要和你一起” 爆豆般的枪声突然自四面八方响起。连串的巨大爆炸声隆隆而震机房中的几盏吊灯纷纷在这可怕的震荡之下逐渐晃悠起来。林野脸上神色微动只觉得在嘈杂的火器咆哮声中隐隐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 第三波的死光齐射再也未能袭来激烈的枪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后逐渐凋零而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一行清泪自林野的眼角划下无声坠落在他手中的金色十字架上。在外面大厦之外铁与火的杀戮战场无数的人用中文齐吼着两个字。那是他的名字林野。 林野挣扎着起身吃力地将汉默负起向出口行去。他走得很慢很艰难每一次迈动步履伤口处都会有大量的血液涌出。但是他的神色坚定嘴角倔强地抿起眸子里似是有着火一般的光芒猎猎燃烧。 外面的那些人正在以他们的方式在呼唤在守护。而他亦要信守自己的承诺只要还未死去就要为新朋友筑一个小小的幽静的墓穴。 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爱的方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混乱初始 威尔逊今年四十二岁住在德克萨斯州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和许多同龄人一样辛劳工作为他所换回的只能说是还算不错的收入。威尔逊有一个漂亮的黑人妻子珍尼两个混血小孩。珍尼没有工作靠着丈夫日复一日地出车来维持家庭的全部开支。威尔逊为人木讷老实工作勤奋几乎熟识本地所有的荒僻道路从来就不必为了失业而犯愁。平静安逸波澜不惊的生活在这个平凡家庭成员的心里正是幸福的基石。 今天是个难得的休息日。威尔逊在卧室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眼阳光明媚的窗外懒洋洋地叫道:“亲爱的几点了?” 与往常不同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却依旧娇小苗条的珍尼并没有应声而至笑着给他一个轻吻。屋子里静悄悄地一片就只有电视机的声音隐隐传来。 “亲爱的!珍尼?”威尔逊套上件外衣搔了搔乱蓬蓬的头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 客厅内的沙上两个孩子一反常态地没有在一起嬉戏玩耍而是依偎在母亲身旁安静地注视着电视屏幕脸蛋上带着些许的惊惧茫然。而珍尼则身体僵硬地坐在孩子中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左手不断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威尔逊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电视上的枪战画面略为不快地道:“亲爱的没听见我叫你吗?在中东这些事情每一天都会生有什么好看的!” “曼哈顿这是曼哈顿正在生的事情”珍尼颤抖着嘴唇道。 威尔逊大吃了一惊愕然投去视线却恰好看到屏幕上的远角镜头切换----几名蒙面男子执着冲锋枪正踏在一辆迷彩色的装甲车顶部掀开顶盖对着车身内部疯狂扫射。由于环境中充斥着浓烟烈火画面显得并不是十分清晰但威尔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背景中矗立着的帝国大厦顿时已是面如土色。 由于摄影者身处高处的关系镜头缓慢地将焦距拉远整个战场逐渐呈现在屏幕之中。以帝国大厦为中心第五大道的街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装甲车的残骸。更有几堆喷着滚滚烈焰的焦黑钢铁夹杂其中已是殷红如血的螺旋桨凄惨地竖直向天似乎是在缅怀着曾经高飞的日子。 几百具军警着装的尸体僵硬木直地倒卧于血泊之中。摄像机如同一个毫无感情却克尽职守的记录者将所有的一切都忠实地呈现在观众面前。当知道眼前所见的正是生于身边的真实事件时血淋淋的场景以所有好莱坞大片都不能比拟的冲击力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隐隐的几声呼叫声传来镜头突兀转向对准了第五大道的东侧。威尔逊与珍尼同时被屏幕中显示出的影像惊呆了黑压压一片的蒙面武装者正在如潮水一般迅疾退去。狭长乌黑的冲锋枪正随着高奔跑在每个人的背后起伏不休。大约有近百支单兵火箭筒偶尔在人群中狰狞地探出躯体。每至一处与第五大道相交的横向道路人潮中就会分出一小部分四散而去。即使是一个再不懂军事的人也可以看出这批数量庞大的恐怖分子虽然是在撤退但却井然有序毫不慌乱。再加上极少数疾驰的汽车顶窗上狞然探出的高射机枪让人禁不住怀疑眼前这支千人规模的队伍究竟是恐怖组织还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队。 短暂的几分钟之内最后一名武装者的背影亦已消失在第五大道尽头。凄厉的警笛长鸣与隆隆爆破声隐隐传来逐渐消失。帝国大厦的周遭变得死寂一片。除了偶然间有着“噼啪”的爆裂声沉闷响起再无半点声息。平日里热闹喧嚣的第五大道上静悄寂然看不到一个人影。沉默高耸的建筑体伫立于死地两侧冷冷注视着这血与火的华丽舞剧悄然谢幕似是带着一丝困惑地冷然地注视着。 “我们的军队在哪里?”威尔逊走到妻子身边抚上了她冰凉的手掌愤怒地道:“难道在我们的国家就没有人能阻止这些恐怖分子?” “嗡嗡嗡”如同无数只巨型马蜂同时在振动翅翼一般一股奇异的声浪隐约从电视中传出。威尔逊将视线转向屏幕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喜色地道:“他们来了!我就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在美国为所欲为!” 大约三十余架通体黑色的“长弓阿帕奇”排成四个攻击阵型杀气腾腾地自第五大道上空掠过。一点点刺目至极的光芒自机身各处冷然泛出粗大椭圆的机载航炮似乎正在无声狞笑。至第一条岔路时机群猛然拔起高度其中四架转向斜飞疾掠向侧方而去。 镜头此时缓缓拉低一片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赫然而现。架设着7.62毫米轻机枪、mk-19mod3型榴弹射器、双联装“陶”式导弹射器的悍马吉普蒙套着暗绿色帆布满载武装士兵的军用卡车以及各种野战车辆组成了一条浩然长河在巨大沉闷的咆哮声中迅疾淹没了整条街道。曼哈顿以第五大道为圆心似乎正在无声无息之间即将变为杀戮战场。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过这些大兵!去吧!战士们干掉那些阿拉伯的小丑!”威尔逊神情亢奋地挥了挥拳头破天荒地骂了句粗话。 仿佛是魔王撒旦并不是很乐意松脱已经按下的魔掌。就在威武雄壮的军列车流几乎要将电视机前每个美国人的爱国热情烧沸时一连串沉闷的爆破声狞然响起。由于音量调得略高威尔逊家中顿时被这可怕的音波所填满激荡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将头埋进了母亲怀里胆怯地露出半只眼睛偷偷窥视着将要生的一切。 “我的上帝!”一声惊恐的低语隐隐传出似是那个不知名的极其敬业的摄影师在失声而呼。紧接着屏幕上的画面一阵天旋地转再次恢复平稳时已是对准了巍峨的帝国大厦底层基体腾出大量黑烟正在缓缓倾覆的帝国大厦! “我的上帝!”威尔逊与妻子同时低声而呼两人茫然地搂在了一起战栗着望向电视。如同一头体型巨大却受到致命创伤的史前猛犸一般帝国大厦斜斜地缓慢地倒向侧方。无数根钢筋在同时扭曲、折断无数面玻璃亦在同时崩溃、碎裂更有大面积的墙体在瞬间溃塌。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诡异而巨大的声浪。听起来恰似大厦于死亡前的呻吟悲泣。 第五大道上仍未通过的车流已是方寸大乱多辆军车同时加大马力仓皇之间狼狈地与抢路的同伴撞在了一起。所有的士兵都跳下了车开始疯狂地向远处奔逃。在这无法抗拒甚至是无法想象的庞然危机下没有人再能保持冷静。畏缩与逃避本就是深埋于骨髓中的人之本性。于此时更是已将灵魂全部吞噬。 “轰!!!”地动山摇般的大震中帝国大厦的下半部终于撞上侧方一幢16层高的楼房后者顿时被压折坍塌。而因为这记小小的外力碰撞大厦躯干在大约四十层的位置崩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整幢楼体在完全接触到地面时它的上半部突然反弹在出一声尖利的折裂声后与另一半身躯彻底分离如同脱轨的火车般重重滚落到了第五大道中央。将近二十余部未及驰离的军车当即被它压在身下无声无息地被碾成了齑粉 不仅是威尔逊一家甚至是连摄影师也在这可怕的景象面前失去了正常的思维能力镜头一动不动地对准着大厦的残体。阳光下长长的塔尖天线仍然灿然流辉不可方物但却断为了三截。凄美的就像是被折裂的天使羽翼。 屏幕上的画面突兀间被切换女播音员语声略带着一丝颤抖地播报道:“同胞们您看到的是曼哈顿正在生的恐怖事件。与此同时纽约的华盛顿广场旧金山的金门桥佛罗里达州的迪斯尼世界密苏里州的圣路易弧形拱门亚利桑那州的胡佛水坝等著名景点均生了连环爆炸事件。据保守估计死亡人数过万人。美国正在遭受一场前所未有的经过精密策划的恐怖袭击” “天佑美国。”威尔逊无力地坐倒在沙上颤抖着将妻子和两个孩子全部拥在怀里。除了这句话他根本想不出有任何东西能够替代此时的心声。 同一时刻无数个家庭中的美国人都和他一样绝望地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平静的生活于瞬间被摧毁黑色的恐怖浪潮已悄然袭来。此时绝大多数的人就只能将精神寄托放在了上帝那里。那位好战的总统在大雷霆之后亦是独自做起了祷告。企盼着高贵圣洁的神灵能够再次庇佑美利坚合众国。尽管在不久以前星条旗下的“正义之师”也曾入侵过某些小国千百个家园在一夜之间被摧毁。无数的孩子和妇女遭到枪杀。但是有谁会在乎?强权与弱势富有与贫穷神灵自然是会站在前者这边。当然如果他存在的话。 ※※※ 此时的林野身处于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后座上。汉默安静地靠在他身边脸上似乎犹带着一丝笑容而身体却早已冰冷。车开得很快很平稳正在驰出曼哈顿城区。包括驾驶员在内的两名黑火汉子带着些许古怪的神色不时地自后视镜内望向后排。自从在底层的大厅内找到林野后他们的言行举止就显得颇为不自在。 “我们走后剩下的人怎么办?”林野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凝结脸色显得极其苍白。 开车的汉子笑了笑道:“这些家伙里面有些是写字楼的高级文员也有一部分是建筑工地的工人。但全部都是经过黑火兄弟严格训练过的好手他们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再过几个小时等天黑下来这批人将会自己找到回去的偷渡点。” 林野皱眉道:“只怕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纽约城将会被翻个底朝天。” “林先生整个美国的军警现在恐怕都是分身乏术即使是纽约方面想要各处搜捕能抽出的人数也是少得可怜。我们的人事先已经分好组第五大道的各处岔道上都有汽车在等。火器等突围后将被分批遗弃不会出半点纰漏。”另一个汉子拧开收音机淡淡地道:“在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围在这个区域的警戒部队全部荡平出曼哈顿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 “最主要还是我们运气好一过来就接到了您。通知陈先生那日本小子的死讯后他就立即命令撤退。短短几分钟的事情美国人想反应也没那么快的动作。”开车汉子语声忽顿极其尴尬地道:“那个出前我们偷袭了陈先生上了十几个人才把他老人家制住。没办法他硬是要亲自过来这边。” 林野听着收音机中正在播报的新闻苦笑着摇了摇头:“美国的确得乱上好一阵子。” 轿车在一阵轻微的颠簸后开进了曼哈顿南区的一条僻静小路。这里的环境很荒僻建筑稀少道路一旁就是陡峭的山体。茂密青郁的植被自高处延绵铺下在微风中轻柔起伏甚是幽静宜人。 大约行驶了十五分钟后轿车缓缓而停前排一名汉子回道:“林先生到地方了。” 林野跨出车门将汉默负在背上直腰时伤口再次迸裂却是连哼都不哼一声。 “林先生您等一下”开车汉子忽将身体探出车窗神色羞惭地道:“前段时间我们一直误会了您请别放在心上!” 林野怔了一怔展颜笑道:“我根本不记得有事情生。” “我去把车藏起来一会就上来找您喝酒不不找您聊天。”汉子如释重负地咧开了嘴驱车远去。 另一个汉子见林野胸前正悄然渗出大片殷红跨前一步道:“林先生我来帮您背他。” “不用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等我一会我想把我朋友埋了。”林野举目望向高处的山体低低地道。 山上的土壤很柔软青草茂密空气中有着一种淡淡的芬芳味道。林野在一处地势平整的山坡上顿住了脚步将汉默轻放到草地上。默然伫立了一会蹲下身开始刨坑用他的双手。 这里除了阳光青草还有着低矮的灌木丛。一朵朵洁白无暇的野花点缀其间环境幽静而柔美。从山坡直望下去就是蔚蓝色的大海。层层海潮柔和地卷上浅滩如精灵般欢快跃动的浪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绚烂的颜色。 修长有力的手掌深深地插入黑色的土壤中将它们捧起拨开。林野沉默地重复着动作偶尔会转过头看上一眼安然而睡的汉默。黑火的那名汉子在一旁怔怔地伫立了片刻闷声不响地蹲下帮忙。 土坑由一个篮球大小渐渐拓宽加深。等到接近完成时两人的指端俱已是被土壤中的细小石子擦磨地鲜血淋漓。一点点温热赤红的血液滴坠而下无声地融于泥土之中。 “我和他正确地来说就只认识了一天。”林野将汉默抱入宽阔狭深的坑内理好他的衣襟自语般低声道:“彼此感觉却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值得去信任托付。很奇怪不是吗?” 黑火汉子摸出一盒烟点燃三支倒插入土里沙哑地道:“林先生这一点都不奇怪。狼与狼才会成为朋友要是土狗只怕是还未近身就已被一口咬死!” 林野怅然不语只是直直注视着汉默的脸庞。半晌之后他缓缓扯下胸前玉坠低声道:“好朋友我就只有这个能送给你别嫌弃。” 赤红如血的玉坠带着体温被塞进汉默冰冷僵硬的手掌中似乎是欲将这一点温暖传遍他的全身。林野双手连挥不再稍停片刻间已将土坑填满。 “走吧既然还活着就总得去做些什么!”林野霍然转身大踏步行远。 黑火汉子神色肃穆地抬手对着这个简陋的墓穴敬礼。久久之后放下疾步行去。 一阵清风突兀间拂过山岭将葱郁的灌木丛卷得簌簌而颤。一朵小小的柔美的野花轻盈荡起在空中翻转舞动落于凸起的墓穴之上。仿佛就连它亦是不耐寂寞想与地下的那名男子做上片刻朋友。 在生命的茫茫长河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很多东西会逐渐沉淀最终消失。但另外一些则是终生难以磨灭。短暂却永恒的友情正是这其中之一。 黑火汉子引着林野一路直上经过十几处流动暗哨后山体腹地中出现了一片密密的营帐。陈进生笔直伫立于账群前沉默地注视着两人。雪莉俏然立在一旁神色惊喜地挥动着手臂。 一声清越的鸣声震起阿追远远飞来径直落到林野肩头。林野抚上它的背羽手背却被鸟儿轻啄一口不禁哑然失笑道:“小家伙这次很危险你再怎么生气我也是不能带你去的。” 阿追也不知听未听懂口中低低地“咕”了一声将头偏向一旁半眼也不瞧它的主人。 “你你受伤了?”雪莉快步迎上目光触及林野胸前脸色顿时大变。 林野爱怜地看着姑娘的面容微笑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哭?” 雪莉脸上微微一红咬着嘴唇道:“你老是这样让人担心还好意思问我” 林野牵起她的手走到陈进生的面前笑道:“进生叔我回来了。” 陈进生面沉似水地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不错啊!还活着!” 林野身边那名黑火汉子打了个寒战干笑道:“嘿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陈先生我” “你先滚蛋一会再找你们几个算帐!”陈进生冷着脸挥了挥手打量了林野几眼皱眉道:“你伤得不轻得找个医生看一下。” 林野摇头道:“进生叔我没事。到晚上还得进市区一趟有个朋友在那边。” 陈进生脸色愈沉伸手掀开他胸前破裂的衣衫:“胡闹!等伤好了再说!再差半点你还能站在这里?!什么朋友我让人接回来便是。” “很古怪的一个人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林野思忖了一会缓缓道。 在与陈进生交谈了片刻后林野跟雪莉一起走进了她的帐篷。女孩放下门帘将毛巾浸湿了水轻声道:“你把衣服脱掉。” 林野乖乖照办阿追自他肩上飞到一旁歪着脑袋定定注视着主人的奇怪举止显得有些困惑。 雪莉望着那处狰狞可怖的硕大伤口轻轻擦拭起边缘血迹泪水已是夺眶而出。 “怎么又哭了?傻孩子。”林野抚上她的颊边微笑着道。 “我认识你以来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杀人受伤好几次差点就”雪莉直直注视着他的眼睛哽咽着道:“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即使是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能考虑下你身边人的感受?” 林野默然片刻低沉地道:“这种生活很快就会结束但不是现在。” 雪莉将他背部的血迹亦细细拭净哑着声音道:“我去找绷带。” 林野忽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温和地道:“我保证用不了多长时间。” 雪莉幽幽地叹了口气靠上他坚实的肩膀轻轻地道:“我会等你哪怕没有这一天也会一直等下去。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就算你是个杀人魔王也好我也会在你身边。因为因为我爱你。” 林野静静地环抱着她心中平安喜乐柔情无限。直至此时他才幡然醒悟原来长久以来自己对这个女孩的感情并不仅仅是感激怜惜。那一丝朦胧爱意早已在他坚若磐石的心中悄然破土绽芽现在正温柔地将他俘获。 ※※※ “喂!我说今天这是这么了?是‘水牛比尔’重生了还是外星人绑架了纽约市市长?”索尔斯亚望着夜幕笼罩下的窗户对外面呼啸不断的警笛声大感好奇。 狭小昏暗的房间内两名石像般伫立在门口的金青年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木立的姿势俱是半声不作。 “我的上帝!你们是木头人吗?这个破地方没有电视没有电话甚至没有指甲油!‘十字军’这是要把我怎么样?别以为救了我你们就有这样施虐的权利!我简直快要疯了!早知道杀了我也不会向那条眼镜蛇求救咦?你们在听吗?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漠视一位女士的话语是很不礼貌的吗?”索尔斯亚气咻咻地自窄床边立起身喋喋不休地抱怨道。 “别再说了请你住嘴。”一名年轻人冷漠地道。 索尔斯亚愕然而立随即大为兴奋地走到他面前惊疑不定地道:“天啊!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说话!这可是一个星期以来最令我感到惊讶的事情了!喂小伙子我身上有很多支票能不能帮我去买些指甲油和护肤品?这里的空气干燥得要命灰尘又很多我的皮肤都快角质化了!当然作为酬劳零钱就不用找了。怎么样?你不说话我可当是默许了哦!让我来找找看1oo万是不是太多了点?5o万嗯就是它了” “我受够了要不要杀掉他?”另一个年轻人脸部肌肉抽*动了几下用德语低低地对同伴道。 索尔斯亚语声忽止满面委屈地道:“我的话的确是多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让你们这样反感吧?行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两名年轻人冷冷地看着他走回床边将头埋进枕头里顿时不约而同地长嘘了一口气。 “笃笃”就在索尔斯亚考虑着是不是该用德文与两个木头人套近乎时门上轻轻响起了几声敲击。 “谁?!”两名年轻人一左一右疾靠到墙边其中一人低低问道。 “汉默的朋友。”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回答。 索尔斯亚触电般从床上弹了起来紧张地望向门口处。房门在出一阵细微的“咯咯”声后被向内拧开。昏暗的灯光映射下一名黑黑眸身着全套黑色野战服的年轻人军刀般挺立在门外。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嘴唇上没有半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恒古不化的坚冰。当看到房内唯一的黑人之后他的眸子中却带上了一丝温暖笑意。 “林?是你吗?难道我刚才已经被这两个木头人杀了?”索尔斯亚哆哆嗦嗦走近试探着触碰了一下林野木然半晌后一把抱住他号啕大哭起来“你不是鬼魂!你还没有死!呜呜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是你!”两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脸上隐隐现出了敌意。 林野拍了拍索尔斯亚的肩膀转淡淡地道:“汉默告诉了我这里的地址你们应该了解如果不是自愿没有人能从他那里问出半点东西。” 十分钟后索尔斯亚靠在一辆疾驰中的旧款福特后座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真舒服我都快闷死了!亲爱的林我就知道只要你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来救我的。” “小兰的几个叔叔还活着吗?”林野注视着车窗外几部警车正迎面擦过。 索尔斯亚黯然道:“不知道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船体分裂后不久我就掉到了海里抱着半块木板漂了好几天才被一艘路过的渔船救了起来。刚出纽约机场就被几个黑帮分子抓住他们有我的相片我好象还听到和中情局的人有些关系” “罗森。”林野淡淡地道。 索尔斯亚瞪大了眼睛喃喃地道:“真的是他?我一直都在不断地否定这个想法他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野平静地道:“在政客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朋友。我虽然对他一直有防备之心但没想到他在巴赤和艾薇儿订婚后还会这么做。猛虎公司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有的人你手下的那些野蛮人都死了?”索尔斯亚怔怔地道。 林野目光闪动:“房子塌成了废墟有一部分的人被关在了某个地方我正试图把那里找出来。” 索尔斯亚咬着手指想了一会满脸无奈地道:“林现在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罗森这个人我很了解正如同对付你的方式一样。我手下的那些线民要么被干掉要么就已经被他收罗了。” 林野沉声道:“就像是你所说的依你对他的了解我的人最有可能被关在什么地方?” “这个就不好说了美国这么大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索尔斯亚语声略顿迟疑着道:“不过如果我是他应该会选择盐湖城的那个监狱。那里是最坚固的钢铁堡垒有着森严到难以想象的武装警戒从来就没有人能活着逃出来过。” “你是说”林野似是想起了什么。 索尔斯亚缓缓点头:“对杨的老家地狱四十一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四十一区 拉斯姆辛懊恼地低垂着脑袋手臂曲拗着背在身后肥壮如牛的身体正随着汽车的颠簸而晃动不休。略为瞟了眼车窗外黑沉沉的世界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手腕上冰凉沉重的金属触感似乎正在提醒着这名彪形大汉逍遥法外的美妙时光已经结束了。 自从在二十岁那一年拉斯姆辛亲手掐死了与人通奸的女友后他就一直逃亡于美国各地。算起来那已经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与一般的逃亡者不同拉斯姆辛从来就不屑于在暗无天日的荒僻居地藏匿踪迹。事实上这个出生在富足家庭的大块头乐衷于享受物质生活没有醇酒美人的日子对于他来说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在刚逃离家乡的时候拉斯姆辛带走了一大笔钱。但这些绿油油的宝贝儿随着两次整容和豪绰开销很快就几近一空。生存这个在以前从来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问题残酷地摆在了他的面前。酩酊大醉了一天一夜后拉斯姆辛摇摇晃晃地走进旅馆的浴室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做出了一个决定如何活下去的决定。 有很多事情在你没有去做之前显得困难而又繁琐。而当真正动手去尝试了以后你就会现它们实际上要比想象中简单得多。与外表所呈现出的笨拙不同拉斯姆辛有着一副敏锐机智的头脑。他用最后的一点钱去买了只高档公文包和一柄锋利的剔骨刀开始踏上了生存之路。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夜晚拉斯姆辛拎着这两样东西敲响了当地检查官的家门。在主人疑惑地隔着门链投来视线时他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报纸门缝中射出的灯光清晰映亮了头栏标题----“房产商人因涉嫌暴力强*奸被拘捕罪名成立将面临五年监禁。”进入客厅落座后拉斯姆辛委婉地表达了来意右手有意无意地轻拍着膝上鼓囊的公文包。检查官先是勃然大怒但很快在客人口中轻松吐出的那个数字面前堆起了笑脸。拉斯姆辛遗憾地看了他一眼从包内抽出剔骨刀如杀鸡般割断了他的喉咙。 这是拉斯姆辛用刀具所杀的第一个人但不是最后一个。在检查官家中所掠得的钱财足实让他逍遥了一阵子最初见到鲜血时的恐惧感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在现杀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之后拉斯姆辛开始游走于美国各地以大同小异的方式拜访了一个又一个政府官员。高档得体的着装和温文尔雅的谈吐举止使得他很容易就能获得猎物的初步信任而血腥的杀戮环节也随着经验的增加而变得更为狠辣老道。拉斯姆辛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侠盗在猎物家中他往往是毫不留情地杀掉所有的人。只选择愿意接受贿赂的那些官员做为目标只是因为他们家中有着足够多的财物。这是拉斯姆辛唯一坚持的原则杀戮的原则。 十一年来由于这个久未捕获的连环杀手所使用的特殊刀具在警方的无数次会议上他被称之为“屠夫”。而导致“屠夫”先生最终落网的间接原因还是由于这次全美遭受的恐怖袭击。正当拉斯姆辛兴致勃勃地于盐湖城市的de1tanetter球馆内观看犹他爵士队球赛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大批警察包围了球馆将比赛强行中止。所有观众被逐渐疏散至场外每个人都受到了严格的盘查。精心伪造的证件并未能够帮助拉斯姆辛逃脱霉运他口袋中那柄赫赫有名的剔骨刀被搜出来时十几个体格强壮的警察在同一时间扑到了他身上。在指纹与牙床的鉴定结果被放到办公桌上时盐湖城市的警察局长半点也不敢相信一个恶意的恐吓电话竟然为他带来了如此好运。 由于处于非常时期的缘故拉斯姆辛在接受了长达2o多个小时的审讯后被立即送往监狱羁押。盐湖城市警局勉强凑出了由十一名警察和三部警车组成的押解队伍手下亡魂过两百人的“屠夫”正坐在其中一辆的后座上咬牙切齿地诅咒着那些来自“中东”的恐怖分子。 “砰!”一支警棍重重地砸在了拉斯姆辛面前的密封铁栏上神思恍惚的他不禁被吓了一跳。 驾驶室副座上的年轻警察大笑了起来不屑地打量着他道:“喂!我实在是不太明白像你这样的蠢猪是怎么做到的?那些被你杀掉的人难道都没有大脑的吗?” “总是有贪婪的鱼儿不然渔夫靠什么过活?”拉斯姆辛望着他笑了笑。 年轻警察怔住随即火冒三丈地吼了起来:“你***好像很神气?嗯?不折不扣的渣子!当冰冷的针管插进静脉时我保证你会小便失禁!而你的父母则会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你开始抽搐希望他们能一直挺到你断气的时候。不过这恐怕会很难据我所知有很多人在目睹注射死刑过程的时候会昏厥希望你家的那两个老家伙没有心脏病!” 拉斯姆辛横肉累累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笑容缓缓地道:“恐怕你会失望我的父母都很坚强。” 那警察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开车的同事打断:“前面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车队此时已驰出城区来到了茫茫沙漠的边缘地带。并不是很宽阔的路口被设置了简易路障六七个制服上印着“fbi”字样的大汉晃动着强光手电示意车队减。几部顶着警灯的车辆停靠在一边雪亮的大光灯将路面上映射得一片白炽。 “伙计请出示你们的证件。”一名汉子收起电筒走到关押着拉斯姆辛的警车边说道。 车内两名警察愕然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忿忿地道:“你没看见我的警徽吗?” 那名汉子掠了眼车内面无表情地道:“请出示证件我们是奉命行事。” 两名警察无可奈何地照办汉子在手电光下仔细查看了一番递还证件时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对不起了全美都有冒充警察趁火打劫的事件生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前面的那座监狱很重要在这个时候更不能出半点乱子。” “没什么一切都怪那些该死的阿拉伯人。”驾驶座上的警察苦笑着道。 “这家伙是谁?”汉子将手电照向后座咋舌道:“我的上帝!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牛!他做了什么?抢劫还是杀人?” 旁边的年轻警察大笑了起来略带着一丝骄傲地道:“他就是“屠夫”那个著名的连环杀手我们这是要把他送去四十一区。” “四十一区?能有资格去那里的人可不多”汉子脸上突然现出了古怪笑意淡淡地道:“那么就是你们了。” 一柄乌黑短小的手枪魔术般出现在他原本空空的右掌中。“扑扑”两记轻微的击声随即响起两名警察连哼都没哼一声立时软倒。驾驶座上的那人身躯仆前额头重重地顶上方向盘。尖利的喇叭声顿时凄厉而鸣在寂静的道路上远远传了开去。 如同得到了信号一般前后两辆警车同时遭到了攻击全部十一名警察在瞬间成为枪下游魂。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他们似乎都没弄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生在自己身上? “快点!都快点!一群笨蛋!我早说过了去另外一条路上等结果呢?没有一个人听我的!从上午到现在能让我唯一感到消遣的东西是收音机!林快过来这边!”索尔斯亚骂骂咧咧地从路边一辆车中行出单手叉腰威风凛凛地命令道:“布兰德纳开工!” 林野缓缓自车内迈出身边跟着一名烫着爆炸式的黑人男子。后者提着一只黑色皮箱嗲声抱怨道:“这里的空气可真是干燥!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我的皮肤有伤害行了我们开始吧!” 拉斯姆辛怔怔地注视着事态变化直到林野上车轻松拧断了铁栏上的钢锁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改变。并不是由于眼前这名年轻男子所展现出的强横能力而是在林野冷厉的眸子里他直接看到了**裸的残忍杀机。就像是一头豺狗于突兀之间遭遇了狰狞猛虎他所产生的第一感应就是不自觉地向后畏缩。 “这家伙做了什么坏事?”索尔斯亚大刺刺地问向车边汉子。 乔装成联邦探员的黑火汉子迟疑着道:“是个很有名的连环杀手以前我在丹佛的时候一直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 布兰德纳探头张望了两眼沉吟着道:“这么大的块头恐怕很难办。” 索尔斯亚恼火地道:“我可不管!一个小时之内你要把林变成他的样子!” 布兰德纳笑了笑轻声道:“好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会尽力的。不过时间这么紧” “有六七分相似就可以了麻烦你。”林野微微一笑向着拉斯姆辛招手“你到车子外面来这里窄了一些。” 拉斯姆辛犹豫了一会费力地钻出车厢。布兰德纳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庞长嘘了一口气:“还好带上了足够的道具要是他再胖上一圈恐怕我得带上林先生回家去化妆了。” 五十分钟后两个拉斯姆辛站在了一起。布兰德纳为林野身体上粘好最后一块毛茸茸的“肌肉”轻拍双手优雅地做了个谢幕动作。 不但是拉斯姆辛已愕如泥塑木雕一旁围满的黑火队员也俱是傻了眼。两个人的面容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体形亦是完全雷同看上去似极了一卵双生的同胞兄弟。 林野注视了一会墨色车窗中的倒影转淡淡地道:“这个人做过些什么?” 先前那名黑火汉子疾步上前在林野耳边低语了一番。后者略为点头挥手道:“放了他。” 拉斯姆辛只觉得手腕上一轻反扣着的手铐已是被身后一人打开。活动了一下麻木僵直的关节他退后几步深深朝林野鞠了一躬转身而行。 “喂!”林野直视着错愕回身的拉斯姆辛指了指路边的一辆汽车“开上它别再杀人了。” “林这家伙好象是个刽子手!为什么不干掉他?”索尔斯亚望向黑暗中逐渐驰远的轿车尾灯满面不解地道。 “因为他给过别人机会我想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林野环顾了一眼周围的黑火汉子目光投向死寂的荒漠“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在更多的时候机会要靠自己去创造。比如说我们。” ※※※ “321322”小四在心中默数着曾经交往过的女孩突然翻身坐起低低地咒骂道:“羊也数过了女人也数过了怎么还是睡不着?” 狭小的囚室内光线昏暗角落里的瓷制小便器上尿渍斑驳散着阵阵中人欲呕的骚臭味。几只硕大的蟑螂挥动触须攀爬在墙壁各处只是在偶尔间会略为挪动身体。地上那块啃了一半的黑面包似乎并不能引起它们太大的兴趣。 小四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几只蟑螂搔了搔乱蓬蓬的头起身艰难地行向密实耸立的铁栅栏。脚下沉重的脚镣与地面铁格相击不断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杨灭!杨灭!”小四向外张望了一会靠在栅栏边叫道。 片刻后左侧隐隐传来杨灭的声音:“我在怎么了?睡不着?” 小四无声苦笑:“是啊!在想杰西卡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关在这里的女子监狱。” 杨灭沉默了一会答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希望如此。” “唉!她在我身边时老觉得烦。真要是不在了反而倒有点不习惯。”小四轻轻地叹了口气。 “闭嘴!黄皮猪你们当这里是公园吗?”一个体形壮硕的狱警自过道上疾步行近恶狠狠地对着小四吼道。 小四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啊!在公园里看猴子。” 狱警先是一怔随即勃然大怒:“你这个婊子养的!我要把你的头塞进屁眼里去” “轰!”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大震声中监区所有囚室的铁门在同一时刻锵然而开!两人之间一下子没有了障碍物俱是愣在了那里。 “亲爱的恶棍们今天是我和太太的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所以你们幸运地得到了一次散步机会。地点在底层大厅时间是半个小时敢惹出半点乱子来的家伙将会受到严厉惩罚。现在我想听到属于你们的祝福。”一个浑厚的男声自各处高音喇叭中嗡嗡响起回荡在整个监区中。 “听见没有!都他妈哑巴了?卡姆先生在等着!”无数根警棍胡乱敲砸在栅栏之间狱警们扯着嗓子大吼了起来。 “谢谢卡姆先生您真是个仁慈的人。” “卡姆监狱长和夫人万岁!” “祝你们永远幸福” 小四面前的狱警听着这些粗鄙不文的祝福声四处响起忽反手摸向腰后狞笑道:“你呢?没听见卡姆先生的话吗?” “我不是一条狗如果想吠您请便。”小四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乌黑亮的警棍挟着劲风凶狠地砸在小四的头上。狱警劈头盖脸地连抽了十几棍方喘着粗气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在四十一区里面卡姆先生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小四仰起鲜血淋漓的头颅嘴角边挂上了一抹懒洋洋的微笑:“我知道你们的秃头皇帝一旦心情不适就会随便拖几个犯人出去枪毙泄愤。不过那又怎么样?老子宁愿对着一个妓女说上一百句恭维的话也不乐意看上卡姆半眼。因为妓女至少还是个人而那秃头却是条疯狗。” 狱警的脸色已经被气得白右手摸上了腰间枪套。小四斜眼注视着他的举动缓慢地弯腰啐了口唾沫。 “维加尔你疯了吗?”不远处的一名黑人狱警快步走近按住了同伴的手低声道:“你应该知道这小子和他的同伙都是谁送来的没人能得罪那些大人物就连卡姆先生也不能!” 先前那名狱警略为变色无力地垂下了手怒吼道:“快在我眼前消失!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游荡现在给我立即滚出去!” 小四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行出囚室笑嘻嘻地望着左侧人流中的一名亚裔青年道:“杨灭你感觉好点了没?” 杨灭吃力地拖动着脚镣无奈地道:“老样子每天都得被扎上一针全身软绵绵的就连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小四等到杨灭走到近前这才行进犯人队伍:“我也是唉!现在就算是有个姑娘在我面前我恐怕是什么也做不了” 完全封闭着的六层塔楼式监区之内身着橘黄色囚服的犯人们蚂蚁般自各间囚室行出。每一层的楼道上都缓缓蠕动着纵向人流脚镣与铁格地面的碰撞声响成一片在昏暗的空间中回荡不休。 矮胖的卡姆监狱长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顶层警卫室的窗户前俯览着脚下没有半根头的顶门在灯光下正反射着淡淡油光。眼见着第一批犯人已经走到了底层空阔的大厅里他不禁满意地笑了笑。在四十一区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对他来说几乎比做*爱和吸食海洛因的滋味还要美妙。 大约十分钟后所有一千多名犯人俱已下到底层。周遭林立的狱警纷纷手执重型火器神色警惕地注视着场内。 “喂!我们在这里!”小四兴高采烈地大叫道。 几条魁梧的身影自人群中行出向小四与杨灭的方向靠了过来。戈尔森和阿塔尔均是有气无力地迈动着脚步而安东尼奥则是远远望向了杨灭苦笑道:“杨我们又回到这该死的地方了。” 杨灭点点头目光在人丛中四处游移:“巴赤呢?有人见到他了吗?” “我刚才看见了巴赤教官叫他时根本没半点反应。”戈尔森苦着脸坐倒脚腕处已是被磨得鲜血淋漓。 杨灭目光微黯:“他被艾薇儿的父亲骗了心里一定不好受。” 小四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困惑地道:“我那天刚喝了一点酒就晕了过去他***!醒过来就现到了这里。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后来生了些什么?我的亲亲杰西卡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俱是摇头。阿塔尔恼火地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监狱里?全部杀掉不是更省事?现在的这副模样我倒宁愿死了的好!” 杨灭与安东尼奥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均是大有忧色。 “那还用问!一定是看本少爷长得英俊你们几个又都够威猛想要逼迫我们去做那个那个”小四忽嗅了嗅空气大为兴奋地道:“万宝路!杨灭你去帮我要几支烟怎么样?”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一定认识”杨灭见身边的安东尼奥亦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无奈地道:“行了我去试试。” 场地另一侧的角落里围拢着一群犯人其中几人斜叼着烟卷远远就望向了径直行来的杨灭目光中已变得亢奋起来。 “对不起请问能不能给我几支烟?我是以前三楼东区的中国杨。”杨灭走到近前仰头注视着这些狗熊般壮硕的大汉平静地道。 “中国杨?伙计们你们听过这个娘们儿的名字吗?”一个汉子问道。 十几条大汉狞笑着将杨灭围了起来其中一人摇头道:“没听说过不过这不重要。小朋友你的皮肤不错不如陪我玩玩?我们现在就回监室怎么样?我保证会让你爽死的。” “打扰了。”杨灭转身欲行却被人墙堵住了去路。 “你不是要烟吗?给你都是你的。”一名大汉从口袋里摸出几支香烟在毛茸茸的巨掌中搓碎愉快地洒在了杨灭头上。 杨灭神色不动地拂去头上烟丝淡然道:“我可以走了吗?” “我说过让你陪我玩玩难道你听不懂英文吗?”先前那汉子冷笑道。 “我来!我的姿色也不错哦!”小四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瞄了眼大汉手臂上的铁锚刺青嗲声嗲气地道:“好不好啊?大力水手先生。” 那名大汉打量了小四白皙英俊的脸庞几乎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好的宝贝儿我们现在就回” 突如其来的一记勾拳重重捣上他的小腹大汉立时痛楚地弯下了腰。小四左臂横摆轰然又是一拳砸在他耳根处大汉当即倒地颓然昏厥了过去。 “**的!惹到爷爷们头上来了!”小四横目四顾狞声道。 杨灭苦笑环视了一眼齐齐扑上的大汉们闷声不响地回臂后捣坚硬的肘骨直接撞在身后一人侧肋处登时将那人撂倒。 场边的狱警们方自动作却被对讲机中的呼叫声阻止纷纷又冷漠地立回了原处。 顶层的警卫室中值班长小心翼翼地问道:“卡姆先生我们真的任由他们乱来吗?” “其中一批人的身份很特殊让他们吃一点小小的苦头似乎对我以后的管理会比较有利。”卡姆轻抿了一口咖啡微笑道:“味道不错。” 此时场中已然大乱所有的犯人俱是向殴斗处所围了过去。戈尔森咬牙切齿地向前急急跨步扭头吼道:“***!都已经干起来了你们俩能不能快点!” 阿塔尔不服气地撇嘴道:“你怎么知道是杨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是别的人也说不定。” 安东尼奥已经隐约听见了小四的怪叫声一脸无奈地摇头道:“想不到我都这么老了还得陪你们这些家伙打架” 三个生力军的加入顿时将场面扳回了不少但体力的极度虚弱使得他们还是略处下风。所有围观的犯人都挥舞着拳头亢奋得满脸通红倒是有一大半在声援人少的那一方。 小四费力地挡掉一记袭来的拳头肿着嘴唇叫道:“***!在以前这样的家伙我能干掉一百个!” 戈尔森挥着自己那支萎缩细小的“啤酒扳手”却一不小心被迎面而来的直拳击中面门眼冒金星地倒了下去。阿塔尔硬抗了几下袭向背部的攻击回身一拳砸倒戈尔森的对手低吼道:“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真是活见鬼”戈尔森摇摇晃晃地站起却又被身后一记重击轰上背部软软仆地。 围观的人群忽然向两边分出一条通道一个庞然巨人冷着脸挤了进来手臂连挥已是将三四人打倒。 “咦?小巴赤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小四话音未落只见两个大汉同时斜肩撞上巴赤后腰已是将巨人撞翻在地。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徒然震起划过了所有人的耳膜。大批狱警冲进了人群一条条警棍凶狠地砸下顿时将犯人们驱散开来。 卡姆将犹自冒着青烟的手枪交给身边警卫高傲地迈进了场中。冷冷审视了片刻已经停手的斗殴双方后他缓慢地开口道:“先生们有谁愿意解释一下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个中国人先动手的卡姆先生。”一个眼眶乌青的大汉颤抖着道。 卡姆扫视了一眼猛虎众人低沉地道:“你们刚来不久恐怕还不是很清楚在地狱四十一区就只有一个统治者那就是我。任何一样事情在进行之前都得经过我的批准这不是规矩而是四十一区的法律。” “打架也得经过你批准?”小四不屑地道。 卡姆冷笑:“私自斗殴的人会受到惩罚。如果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统统处决” 底层东侧的铁门缓缓而开两名狱警押着一个肥壮的犯人行了进来。在远远见到场中纷立的猛虎众人之后那名犯人加快了脚步四十公斤重的脚镣突兀间似乎变得轻若无物。 “别乱动小子!”身后一名狱警抽出警棍大力抽了他一记高声叫道:“卡姆先生刚送来的杀人狂是那个追捕了很多年的‘屠夫’。” 卡姆对这个显赫的名头毫无反应:“把他带过来‘屠夫’?在这里他连条狗都不如!” “这是在做什么?训话吗?”屠夫忽开口笑道腰后立即被两支警棍狠狠捣上但他却没有半点反应。 巴赤小山般的身躯徒然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了他。 “这个笨蛋还没有死他果然还是来了。”小四突然叹了口气。 杨灭与安东尼奥相视苦笑后者低低地道:“和我们想的一样他来了。” 一向冲动暴躁的戈尔森却显得很平静:“他当然会来如果不来也就不是他了。”他身边的阿塔尔自听到屠夫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哭得像个孩子。 卡姆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怪异举止隐隐感觉到了不妥:“你的名字年龄我在问你话的时候最好保持立正的姿势并且直视着我!” 屠夫连眼角都不扫他一下径直行到猛虎众人面前温和地道:“我来晚了。” “你是猪吗?这里肯定是个陷阱就等着你钻进来。”小四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泪却已流下。 “无所谓陷阱只要你们在这里就算是死我也得来。”屠夫微笑一字字地道:“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 无论是周围的犯人还是已经抬起枪口的狱警此时都在悄然后退着脚步。因为眼前这些伤痕累累的斗殴者似乎是在瞬间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他们的腰身俱是挺直如标枪眼神变得冰冷而锋锐凛冽的杀气正在无形扩散而开渐渐充斥了场中的每一寸空间。与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样相比他们已完全不同。 当这些连死亡都可以坦然面对的铁血男儿走到一起时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困兽之斗 “杀了他!杀了这个人!”卡姆无声而迅捷地退出圈外徒然间大吼了起来。眼前这名举止古怪的新犯人虽然身处***之下但却似极了一条盘踞在阴暗角落里的眼睛王蛇狞然窥视着周围的一切生命。监狱长身上笔挺的制服已经被冷汗湿透当直觉感觉到危机时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来抚平内心中的恐惧。 卡姆身边的一名高级狱警疾步上前抽出腰间配枪毫不犹豫地对准“屠夫”的后脑砰然击!一枚精巧灿然的弹壳轻盈弹出枪机在空中飞舞翻转欢快地蹦落于地。与周围的同僚一样动辄开枪杀人的狱警木立当场直直保持着单臂举起的姿势。一缕青烟自乌黑的枪口中袅袅升起如同体形壮硕的“屠夫”一般悄然无息地消融于空气中。 狱警僵直地举着手臂注视着前方地面上散落着的脚镣残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当他想要把视线投向侧旁的同僚时头颈两侧的肌肉却变得不听使唤。颈骨在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后勉强转动方向而随即呈现在他视野中的却是一片惨无人色的面孔。 昏暗的监区大厅里变得死寂一片所有的狱警都在茫然四顾下意识地紧握住了手中的火器。顶层警卫室的玻璃窗边值班长垂目注视着正在生的事态变化缓缓拎起了手边的电话。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是在训话吗?”卡姆的耳后突然传来低沉的话语声“你在向我的人训话?” 监狱长心胆俱裂地转一个挺拔修长的年轻人正静静地立于后侧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直刺着自己双眸似乎要将它们无声撕裂。他的脚边倒了一地的高级警卫每个人的头颅都诡异地扭向后背。其中几具尸身的口鼻中血泉汩汩而下蜿蜒汇聚滴坠于铁格间的缝隙之下。整个空间中就只有这单调的“嗒嗒”声不断响起残忍地折磨着每一具战栗的灵魂。 “哗啦啦”一片拉动枪机的声音同时响起底层周遭的狱警俱是平端火器高处各层监楼的通道边缘亦探出了支支枪管紧张地瞄准了监狱长身侧突兀出现的年轻人。 “对不起我想请问一下您您还要烟吗?”小四旁边的大汉竭力堆出一脸讨好笑容压低声音道:“您的朋友是不是想要劫狱?我们或许能帮上一点忙没有人想在这鬼地方呆上一辈子!” 小四摸了摸香肠般肿起的嘴唇没好气地道:“你觉得他像是需要人帮忙的样子吗?” 大汉愣了半天悻悻然道:“恐怕是不需要这家伙看上去比李小龙还要可怕” “他并不姓李而是姓林名字叫做林笨蛋。”小四瞪了大汉一眼老实不客气地接过他递来的香烟塞了一支到“香肠”缝隙当中。 林野漠然环视着四周狰狞相对的枪口抬手将卡姆拎离了地面:“放下火器我就只说一遍。” “砰!”沉闷的击声徒然震起林野与手中的监狱长却在同时消失于原地。左侧方开枪的狱警瞠目而立只觉得后颈上微微一凉头颅在清脆的折裂声中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野兽般冷厉的眸子是他最后所看到的东西。 “全部放下枪!全部!”卡姆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一股褐黄色的液体正源源自他裤管中流出激得铁格上水花四溅。 林野反手撕碎囚衣扯去上身各处的条状“肌肉”口中淡淡地道:“我没什么耐心先生们的动作最好能快一些。” 狱警们面面相觑其中几人迟疑着将枪械放到了地面上。正当越来越多的人照办时高音喇叭中突然传出值班长的低吼:“所有的警卫立即开枪!不用考虑人质的安全!这是命令!” “你这个狗娘养的!这是在四十一区!我才是这里的长官!是谁给你的这个权利?!”卡姆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极度的愤怒与恐惧交织纠缠使得他的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微颤起来。 “联邦最高法院!我已经奉命接管四十一区违抗命令的人将以渎职罪被逮捕!”值班长冷冷的话语回荡在监区每一个角落彻底粉碎了卡姆心bsp;如林般火器又重新密围了场地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开枪。原因并不仅仅是由于现在的两难处境那个可怕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威胁所在。敢于尝试的伙伴僵硬地躺倒在地上没有思想再也不能够动作。在短短的一瞬间他由一个强壮的生命变成了一具正在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在直面死亡时人们才会现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也正是因为了解恐惧的萌芽才会悄然绽放。尽管每个警卫执枪的手都很稳定但似乎并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勇敢的尝试者。 小四冲着猛虎众人使了个眼色突然怪叫道:“咦?小野刚才丢下来的面具在那边老子捡来玩玩。” 杨灭几人立时笑闹低骂争先恐后地钻入密密人群中抢夺那只面具。场边的一个狱警隐觉不妥方自转过枪口余光却见到那年轻人冷冷地睃了自己一眼心中立时大跳竟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我重复一遍!立即射杀这个人!你们手里拿着的不是玩具!三百支火器齐射下就算是撒旦也得玩完!”值班长看出了警卫们的恐惧心理大声咆哮了起来。 卡姆大骇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想要说些什么。而此时他的头颅突然自颈部断裂笔直地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十几米开外。胸腔内的气压将血液冲起一米多高无头的躯体挥舞着双臂跌跌撞撞地曲折行走似是在庆贺着自己重获自由。 将近三百五十支重型火器终于同时喷出火舌呼啸而来的密集弹雨顿时将大片铁格地面扫得火星四溅。所有犯人俱是惶然退远偌大的空地之中监狱长的尸身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扯成了无数小块。远处地上的人头茫然睁着双眼注视着自己的躯体逐渐变形、粉碎似乎正在悲叹着这场结婚日的遭遇。 底层西侧角落里的几个狱警机械地扣动着扳机直至将枪膛中的所有子弹倾泻一空方才住手。虽然所被击中的就只是空地但击时的颤动快感却使得他们沉溺于其中。略带着疯狂情绪的短暂射击之后些许的勇气已悄然恢复。正当几人血红着双眼换上新的弹夹时一连串的骨骼碎裂声却自他们中间急剧爆起。 林野静静直视着最后歪着脖子倒下的一人突然振臂将手中几杆长枪急掷而出低沉地吼道:“杨灭!” 乌黑锃亮的m4a1突击步枪轻盈飞起流畅的枪身在空中曼妙翻转就像是几只披着黑色羽翼的精灵般疾掠向人群中去。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掌直探而出两柄沉重的长枪被稳稳接住轻巧地于掌中转了一圈乖乖不动。 在掌心肌肉触碰到冰冷金属体的那一刹那两道极其炽烈的金色辉焰立即就从杨灭的眸子里燃烧了起来。这个瘦削文弱的年轻人在瞬间已变得有如一柄出鞘的长刀般寒芒万丈凛冽逼人之极! “突突突!”杨灭抬头掠了一眼高处两杆长枪同时开火。在每秒钟三至八次的连频率之下他双手急移动着枪口身躯却不作稍动似极了一个正在引导乐队演奏交响乐的指挥大师。而自从第一子弹出膛后他便微合双目脸上带着享受的神情竟是完全不看射击目标所在。 两支弹夹在同一时刻被射空杨灭俯身动作轻柔地将长枪放到地上就像是在对待着自己的伙伴般小心翼翼。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闷响却是极高处的一名狱警倒栽而下随即接二连三的人体触地声大起直坠而下的尸身直如雨点般纷落于地。从二楼直至顶层各处楼道边缘均倒卧着前额中弹的警卫尸体。而数量是整整六十人。 第三和第四支长枪相继飞来杨灭探手接过重复着短暂而精准的杀戮过程。可怕到了极点的枪法并没有引来敌人齐袭因为大部分狱警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那个恶魔般的年轻人所吸引。每一支火器所指的方位均是那道疾掠于楼道之间的赤色旋风。 林野前胸方自初愈的伤口于急剧的动作下再次迸裂。肺部所传来的阵阵剧痛使得他的每一次掠起都感到极为吃力。由于度的大幅下降林野选择了更为残忍的杀戮方式每一个敌人俱是被夺过枪械后拍碎头颅他的上身已完全被血浆脑液所溅满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狰狞可怖的赤色野兽。**裸的格杀手段给仍然活着的狱警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稳定地掌控火器颤抖不已的双手让射出的子弹变得飘移不定。惊恐而绝望的情绪盘踞在每个警卫的心头已经有人悄悄后退想要逃离这块死地。在这些全美最为冷酷凶悍的看守眼中己方所对敌的正是来自地狱的食人恶魔。 随着大量的枪械不断被抛入人群场面愈地混乱起来。小四狠狠地给了身边大汉一记肘击抢过他手中的火器怪叫着将子弹全部射在远处一名狱警的身上。将那人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后小四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抢另一杆火器却略感异样地望向身侧愕然道:“看什么?羡慕老子的枪法?” 杨灭顿时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枪神”抢过巴赤手中火器威风凛凛地扫烂了顶层几名警卫身旁的大片玻璃一时只觉得眼前阵阵黑差点被气得吐出血来。 刑期都在三十年以的重刑犯们急不可耐地参与了这次杀戮。有些拾起地上的火器扫射底层狱警另一些则是在死去守卫的口袋中掏出钥匙逐一打开了身边的每一双脚镣。尽管周遭呼啸袭来的子弹胡乱扫倒了一些犯人但在自由的诱惑面前生命似乎已变得不再重要。 杨灭的三次双手齐射之后监区内仍然活着的看守已是寥寥可数。林野漠然格杀了最后几人双足大力蹬起疾掠入顶层警卫室内。 值班长双手紧握着一把手枪畏缩于室内角落里脸部肌肉抽搐扭曲显得极为恐惧。见血人般的闯入者径直向自己行来他战栗着举起了手枪:“别别过来我会杀了你。” 林野对他的表现颇感意外:“他们怎么会选你这种人做内应?” “求求你别杀我我只是奉命办事”值班长扔掉了枪哭泣着哀求道。眼前这名年轻人几乎杀掉了一半以上的狱警手中的这支小玩意恐怕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林野不再看他行到了警卫室另一侧的窗户边向外眺望。茫茫夜色中赫然只见三枚白炽光点激射而来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扑到了近前! “轰!”一团庞然爆裂的红云自警卫室中猛然腾起冲击波挟着火浪疾卷而出在无数玻璃碎片的呻吟声中将整个监区内部映得通亮一片! 林野身躯反折游鱼般地从顶层曲折掠下口中低吼道:“我们离开这里!” 猛虎众人脚下的铁镣此时俱已被卸掉当即向着东侧大门处疾步行去。数量庞大的犯人们挥舞着手中火器如潮水般亦向出口涌出。自由对于这些经历了漫长囚禁生活的大汉来说似乎就在眼前。 沉重厚实的铁门在人流仍未涌至之前突然向内缓缓而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浑身是血地跄踉行进低呼道:“小心外面有敌袭” 小四神色惨变抢上扶住无力软倒的男子:“英扎尔!你伤在哪里?” “四少爷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跟着林先生来的刚刚把外面的警卫全部端掉突然突然就来了敌人。”英扎尔望着小四笑了笑目光中尽是恋恋之意“兄弟们都战死了没一个能活下来。四少爷麻烦您回去告诉陈先生就说英扎尔不能再跟着他老人家了我们都没给他丢脸” 英扎尔的语声突兀中断一缕笑容凝固在他粗犷的脸庞上就像是石雕表层的温柔花纹。小四伸手抚合他的眼帘将汉子横抱到一边冷着脸行了出去。 四十一区的监楼外寂然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雪亮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各处角落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单调轨迹。庞然无朋的监狱城分为了若干小块十几幢高耸的单体监区分散而开沉默地矗立于远处似是在静静窥视着这些亡命之徒。架设着轻机枪的各处塔楼上看不到半个警卫的影子整个监狱城内死气沉沉就像是一座被人类遗弃的废都。 不远处的空地上十几辆汽车一字排开其中几部的车顶犹自闪烁着警灯。红蓝相间的光芒无声辉动在黑暗中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小四默然片刻折回监楼内负了那汉子的尸身径直行向车队处。林野与猛虎众人6续而来乘上了一部11人座面包车打火驰向监狱城的出口。 大约一千名犯人挤成了一团争抢起剩余的汽车先是口角斗殴到最后便展成一部分执械者之间的枪战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他们就不能去找下别处吗?这地方这么大开车来上班的狱警一定不少。”小四冷眼望向后方摇头道。 林野淡然道:“不是每个人在关了很多年以后都能够保持冷静头脑的。” “老板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阿塔尔大力踏下油门口中好奇地问道。 “一些老朋友的招呼方式。”林野扫了眼后座上闷声不响的巴赤微诧道:“小赤你好象有心事?” 巴赤涩然一笑:“哥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会。” “老板我我还以为您死了。”戈尔森挤在林野身边眼泪汪汪地道。 杨灭犹豫了片刻道:“老板您怎么一个人来?兄弟们呢?” 林野黯然道:“总部和分部在同一个晚上遭到袭击我回来以来就找不到任何人。” 巴赤闻言神色惨变脸部肌肉紧紧地纠在了一起。安东尼奥颓然叹了口气:“果然果然和我担心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戈尔森喃喃地道:“鬣狗呢?那家伙应该没有事罢” “停车!”林野突兀低喝。阿塔尔急踩刹车望向近在咫尺的监狱城大门疑惑地道:“老板怎么了?” 林野微笑道:“把车子靠边停下让他们先出去。”阿塔尔虽不明所以但立即照办。 片刻之后各色车辆呼啸而至席卷着劲起的气流6续驰出大门。一场毫无意义的火拼几乎削减了将近一半的犯人数量。也正是这场殊死搏杀使得大部分的人萌生怯意退出了争夺。头脑逐渐清醒下来的幸存者们将注意力纷纷转向了周遭环境。就在距离几百具尸体不到半公里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个停车场。望着密密麻麻排列的百余部车辆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而当熟悉的马达轰鸣声响起汽油味被深深地吸进肺端时犯人们又重新兴奋起来。一部部车辆风驰电掣般开出监狱城的出口虽然很多人都看到了路旁的那部福特面包车但却没有人想要和救星打个招呼。 令犯人们没有想到是等待着他们的并不是自由而是死亡。在所有的车辆均已行上茫茫荒漠中的唯一一条公路上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密集光点自黑暗中齐袭而至。连串响起的爆炸声在荒漠里远远传了开去大片腾起的火云瞬间将夜空染得如血般嫣红。 “汽车目标太大我去引开敌人你们从另外一侧出去。”林野跨出车门简单地道。 小四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些***长得什么样!” 猛虎众人亦无人挪步戈尔森笑着道:“老板虽然我们几个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想呆在您身边。除非是一起走不然我们哪里也不去。” 林野逐一扫视过众人神色淡然的脸庞一语不地转身行向大门处。身后清晰地传来几声枪机拉动的脆响体力俱是虚弱至极的汉子们默然而行紧紧跟随着他的脚步。每个人的腰都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些许傲意猛虎的傲意。 大约沿着公路行进了五百余码左右无数对狰狞赤光缓缓自黑暗中现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随着它们逐渐逼近沉重低闷的脚步声阵阵震起仿佛这些暗处行来的正是神话中的泰坦巨人。 小四望着周遭几百具渐渐现出身形的金属怪物瞠目结舌地道:“这些是什么玩意?怎么比巴赤的块头还要大?” “它们有着同一个名字叫做‘鬼斩丸’是火峰流竹唯一留给我的纪念品是些相当有意思的机器人玩具。”其中一架人形金属体迈步上前以极其怪异的尖锐声音笑道:“很长时间没见了我特意过来向您打个招呼林先生。” 林野目光收缩缓慢地开口道:“罗森先生那个日本人就只留给了你这么点东西吗?” “罗森?”巴赤目眦欲裂地狂吼庞然如山的身躯一跃而出状若疯狂般疾扑了过去。 “其实也不止是这些比方说世界第一富的家产。现在火峰家的接班人要比那个小子听话得多。”机器人毫不费力地将巴赤一脚踹开冷笑道:“巴赤先生要不是看在艾薇儿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这个废物。” 林野抬手阻止了身后众人视若未见地笑道:“哦?看起来火峰流竹是您送给我的礼物。” “是啊!你一向办事都让我很放心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是一个老人能不用自己动手的事情就尽量偷懒躲过。说起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谢你呢!”机器人言语中抬臂重重击上巴赤的右肩后者当即呕血仆倒。 “你总有一天会对猛虎公司下手这一点我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我们知道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铲除掉你所有的政敌以后恐怕我们将作为废弃工具被销毁。当初我在主动与你接触时就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但当时公司的处境却逼着我不得不这样做。”林野直视着机器人的两点赤眸淡淡地道:“我们之间纯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怎样的结局都算正常。有一点让我感到相当困惑的是你又怎么忍心让艾薇儿伤心一辈子?” 机器人出了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缓缓地道:“我们在以前虽然合作得很愉快但是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在你眼睛里经常闪烁着的一些东西令我感到了威胁。而向来对付威胁最好的方法就趁着还未成形的时候将它扼杀掉。我现在控制着全球最顶级的杀手组织他们非常懂得主仆之间的尊卑野心也要比你小得多。所以在你和‘暗夜’里面我选择了后者。事实上我从未打算要拆散艾薇儿和她的爱人。猛虎公司的成员都拥有着强大怪异的能力在婚礼那天动手虽然很无奈但却是最好的时机。” “若不是艾薇儿怀了孕我又怎么会在哥哥生死未卜的时候答应举行婚礼?!你害死了我的兄弟我一定要杀了你!”巴赤染满了鲜血的短须根根怒张摇摇晃晃地挣起身一拳挥向机器人前胸。 机器人轻松地格下攻击漠然道:“机会就只有一次既然上次在四十一区的监室里你已经拒绝那我也不会再要求你回到艾薇儿身边。在杀光猛虎公司所有的人以后能够陪伴你一生的就只有愚钝的大脑和所谓的忠诚之心。” “你错了。”林野身形徒然掠出一记凶狠地直踹踏上机器人胸腹处望着直直跌出几米开外的庞然大物冷冷地道:“如果一个人连身边的亲人都要拿来利用、背叛那他根本连生存下去的意义都已经失去。权势和金钱的确是很有诱惑力但却未必能打动所有人。” 机器人在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中站起桀桀怪笑了起来:“你睁大眼睛看看四周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种出身卑微的小子却偏偏自大狂妄到了极点。日本人犯过的错误我不会再错上第二次。你能打得赢一架‘鬼斩丸’那十架一百架呢?这里的总数是三百六十七架你们现在就像是困在笼子里等待着被屠宰的野兽还有什么寓意深刻的话要说吗?真是笑死人了!” “就算是在真正的笼子里想要杀掉我们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野的脸上渐渐现出一抹古怪笑意“参议员先生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些铁家伙虽然威力强悍但却存在着一个缺陷----它们的体形过于庞大笨重。现在似乎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您不觉得这个由机器人组成的包围圈稍微小了一点吗?” 机器人一愣但随即而来的一记沉重膝顶正正撞上了它的金属脑袋。噼啪作响的蓝色电花立即自它扭曲的颈部炸起迅蔓延了机器人的整具身躯。 “祝你们好运”罗森的声音渐渐微弱消失机器人轰然倒地头部蹿出了猎猎挥动的火苗身躯竟如同活人一般痉挛起来。 林野轻巧落地冷漠地注视着它淡然道:“参议员也祝你好运。” 由于太过接近的距离使得所有机器人胸腹处射出的光点有一小半落在了同类身上。一时间低沉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几十架的机器人被直接摧毁另外一些被光点射中的则是勉强保持着行动能力。 猛虎众人混杂在体形巨大的金属体之间疾步变换着方位几杆火器纷纷咆哮起来。尽管子弹并不能给这些钛金属机器怪物造成多大伤害但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反击。嗜血好杀狂野彪悍的性格早就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面。即使是被困在笼内他们也会亮出獠牙一直撕咬到断气的那一刻。与冰冷庞然的机器人一样这些人类也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骄傲而横蛮的“猛虎”。 林野深知时间拖得越长就越是于己方不利。他不能确定那些编程机器人会在何时后撤唯一清楚的就是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状况猛虎众人将在瞬间灰飞烟灭。 “32架33架”林野自被踢碎头部的机器人肩头跃下余光掠见几枚白点激射而来身形立时高高纵起。方自半空时胸前伤口急喷出一道血泉身躯徒然一沉眼前已是昏黑一片。周围将近二十架机器人此刻同时齐射空中白芒大炽自四面八方向着林野疾袭而去! “哥!哥!”巴赤竭力奔跑中突然远远望见这一幕顿时吓得连声音都在打颤。 其余猛虎众人纷纷转俱是愣在了原地。杨灭血红着双眼长枪连扫中疾向着那处扑去眼见着林野即将被密集白芒穿身目中不由怔怔流下泪来。 “扑扑扑!”一阵沉闷的爆炸声瞬时大作空中猛烈地爆出一蓬巨型赤色烈焰冲击波所激起的气流劲涌扩荡直将地面上卷得飞砂走石尘土漫天。 两具比“鬼斩丸”体形大出一倍有余的巨型黑影自焰云中轰然下落竟是震得连周遭地面都在微微颤抖。其中一具将右臂所挟的林野护在身后反手抽出腿部所插的一柄粗长物体闷声道:“都趴下!” 一种奇异的嘶哑声响随即“嗡嗡”振起小四微微一怔随即骇然尖叫道:“***!全都趴下!这家伙手里的是航炮!” 三条长长的火蟒同时咆哮蹿起2omm弹径的圆锥型金属体在瞬间如钢铁狂流般疾涌而出所过之处立时横扫一片。有着强韧钛金属外壳的“鬼斩丸”几乎是一触及那道密实弹流就立即被撕为碎片。而机器人的反击却显得苍白无力一枚枚白色光点射上两具黑影的周身却是丝毫伤害不到它们半分。 “这是什么东西?”小四怔怔地注视两架古怪物体愕然自语道。 不断亮起的白芒辉映下两架几乎有六七米高的金属物体狰狞而立。它们的形状就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刀螂一对手臂狭长粗壮之极。两米有余的机载航炮正在它们手中急剧转动喷着长长的烈焰。枪身下的弹链一直拖挂至腿部内侧随着不断地击而缓缓颤蠕。两架金属物体的周身俱是由红褐色的钢板拼成看上去粗糙无比正前胸的矩形舱壳上用黑漆涂着三个硕大的英文字母“drx”。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虎群来袭 暴雷般沉闷的火器怒吼声在荒漠中扩散激荡穿透层叠浑浊的夜色隆隆震起了带着死亡吟唱的金属回响。无数颗灼热的弹壳如雨般倾泻而下静静地插入松软沙层带着瞬间喷的那缕快感沉默睡去。 铁与火交织的辉煌乐章在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后逐渐低哑寂然。黝黑粗大的航炮缓缓旋停狰狞的膛口殷红如血在黑暗中意犹未尽地散尽了最后一丝硝烟。两架高大蛮悍的金属体巍然而立冷冷地将巨型火器插回腿侧。荒漠中罡风正劲不断有无数的细小沙砾被气流卷起疾如骤雨般击打在它们周身出急促而密集的阵阵低响。 黄褐浓密的沙尘漫天而起狞笑着呼号着席卷过每一寸空间。三百余具强悍的钢铁杀戮者变成了一堆堆残骸倒卧于冰冷的荒漠各处。具具破裂的躯体之上正蹿出暗红战栗的火苗于狂风中猎猎舞动就像是它们于这个世界上所最后留下的凄惨的墓志铭。 猛虎众人的身体面目俱已被沙尘所覆灰蒙沉垢一片。汉子们似是毫无所觉尽皆愕然注视着正前方。两架顷刻间扭转局势的金属体正缓慢动作向着后侧单膝跪了下去。其中一架极力俯下棱角粗犷的头部低低地颤抖地道:“我们一直在找您一直都在。” 一直静静伫立于黑暗之中的林野缓慢地跨前一步抬手抚上了面前的巨型钢铁头颅温和地道:“我也在找你们每一天都在期盼着这个时刻。” “这个声音是鬣狗?!”戈尔森瞠目结舌地道。身旁的阿塔尔揉了揉了眼神色古怪地道:“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又是两个毛球做出来的好事?” 刺耳的“咯咯”声中两架金属体胸口的前舱向上直滑升起。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舱体内密布着大大小小形状怪异的操控装置。而正在跨出机舱的两个熟悉身影赫然便是鬣狗与胡恩。 林野的脸色苍白胸前迸裂的伤口处鲜血仍在不断涌出。而他向来冷若寒冰的眸子里却带着淡淡的温暖定定注视着属于他的亲人。鬣狗就只是望着他的老板带着狂喜之色和两行悄然划下的泪水。身边的胡恩早已是抽噎不已就像是个迷途返家的孩子。 猛虎众人轰然爆出一声欢呼纷纷奔上近前。一时间高声笑骂者有之趁乱下黑手的亦大有人在每个人都在语无伦次地吼着些什么声音哽咽而沙哑。 “我就知道像你这样的家伙一定没那么容易完蛋!不过说实话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心的。嘿嘿你是副队长真要是死了谁来帮我带这帮小子?”戈尔森大笑着勾上鬣狗肩膀一副早已料定的得意嘴脸。 鬣狗目光转动直视着正前方杨灭的眼神淡淡地道:“老板还活着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们可以不用死了。” 杨灭无声苦笑:“就算不是为了老板你要杀我我也做不到还手因为我们是兄弟。” “你应该知道除了老板我向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兄弟’这个词对我来说很陌生。”鬣狗冷冷地盯着杨灭坚若磐石的年轻脸庞上渐渐现出笑意:“不过从今天开始我想我会试着去接受。至少你看起来要比队长大人顺眼得多。”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戈尔森愕然转恼火地道:“是不是不想活了哎呀?***!你小子居然敢先动手!” “兄弟们在哪里?”林野看到几人孩子般打闹在一起不禁莞尔向着一直木立在旁边的胡恩问道:“你好象有心事?” 胡恩嗫嚅了一阵神色尴尬地道:“兄弟们都没事老板您可不可以原谅我?除了这两架‘深海掘进者’其他的都瘫痪了。我用掉了公司那么多钱结果却没能拿出完美的作品” “已经相当不错了不简直可以说是最顶级的杀人机器。”小四仰望着两台庞然如山的钢铁怪物抬手触摸上冰冷的机体啧啧叹道:“***!航炮是正宗的俄罗斯制造就是上次找我定的那批货罢?反坦克火箭射器怎么在肩膀上?后座力会不会让机体摔倒?还有这两个大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世界上最大的机器人制造公司----美国drx集团的新产品。严格的来说这些大块头并不能属于机器人它们毫无自主能力在金属脑袋内部就只有一块电路晶体板。那玩意儿可以让它们远距离接受操纵指令再加上头部内嵌式的摄影成像装置工程师可以很轻松地遥控着它们到达海底勘探中的油井去掘进一些粗大钻头无法到达的复杂岩层。这批‘深海掘进者’完全由复合钢材构成很粗糙但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坚韧强度。它们的块头够大本身就具有着最基本的连动机能。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找来一些机械专家为它们装配上一个简单的操纵室一个能让兄弟们与钢铁融为一体的完美空间。”胡恩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神色微黯地道:“老板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这次的改造虽然花了多心思却不够完美。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破烂机器突然全体罢工我们早就来拆了四十一区” “我以为这些家伙全都死了前段日子去过一次罗森参议员的家那里一个人都没有。”鬣狗走到林野身边站定低低地道:“一直得不到有关于任何人的消息本来是想带着兄弟们离开纽约直接去地中海一带慢慢找您。可胡恩硬是不死心说是杨灭他们如果还活着一定被关在美国戒备最森严的几个监狱。这两天美国各地都很混乱我俩就想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说中了” 林野掠了眼两台半蹲于黑暗中的‘深海掘进者’开口问道:“分部的兄弟有多少人被杀?” 胡恩想了一想懊恼地道:“就只有几个留下守卫的兄弟其余的人统统都来了总部。因为那天晚上我的这批机器刚完工就想叫兄弟们都来试试。早知道应该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的。围住总部的军队跟大楼的自动火器打了一晚上兄弟们从地下室掘出通道赶到唐人街分部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平地了” “胡恩你救了所有的人。”林野肃容一揖到地缓缓地道:“现在带我去兄弟们那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很快离开美国。” “老板我去开车!这两头大家伙实在太过显眼我们是开着集装箱卡车来的。”胡恩笑逐言开地转身跑向公路东侧忽停步扭捏道:“嘿嘿那么我的奖赏还存在吗?” “去日本旅游好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林野注视着欢呼跑远的胡恩淡然微笑“用不着等太长时间因为在日本还有些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做。” 雪亮的头灯划破茫茫黑暗体形庞然的集装箱卡车带着低沉轰鸣以12o公里的时飞驰在公路上。从正前方看向驾驶室内就只能看见司机的头部----矮小的胡恩正随着收音机内传出的乡村音乐摇头晃脑动作娴熟地驾驶着这部有着十八个档位的6地之虎。身边的座位上阿塔尔将手中最后的一块熏牛肉塞进嘴里扔掉真空包装盒意犹未尽地四下寻找起来。 高大宽敞的后载集装箱内部两架“深海掘进者”半蹲身躯沉默地靠在箱体最内侧。与它们相反同处在一个空间内的人类却要显得热闹得多。 小四自上车开始就一直在林野的耳边喋喋不休脸上带着些许央求的神色。而后者就只是静静地聆听偶尔间会略为摇头。巴赤坐在兄长的身旁粗手粗脚地扯下衣襟裹着林野的伤口。而戈尔森亦在扮演着倾诉者的角色对象则是他的副队长。杨灭正在为安东尼奥包扎着右臂上的一处枪伤两人不时谈笑几句带着老友的默契和情感。 与老谋深算的陈进生相同猛虎大队的栖身地亦是选择在了纽约。在漫长而枯燥的路程后卡车驰进了布鲁克林区郊边的一座废弃水库。胡恩跳下驾驶室神秘兮兮地对着几名流动暗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当先行下枯竭干涸的水库底部。几个斜挎着重型火器隐在阴暗角落里的精悍汉子愕然而立望着车内众人逐渐行远俱是惊讶地张开了嘴目光中透着狂喜的光芒。 高达几十米的大坝之下是一排扇形的引流阀门。通过一处高阔庞然的巨型入口猛虎众人行进了没有半点光线的地下世界。沉重而纷杂的脚步声在这个密封黑暗的空间中闷声震起轰然回荡不休。 随着前方的一点微弱光芒开始隐隐闪动胡恩与鬣狗略为加快了脚步。而一阵熟悉至极的粗鲁吵闹声也在同时传进了众人的耳中使得黑暗中的每一张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了笑意。 狭长幽深的通道在一个斜向转折后戛然而止眼前豁然呈现出一个极为巨大旷然的矩形空间。在这个完全由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巨室里面排列着一些锈迹斑驳的金属仪器。空阔的场地中央分布着几百具倒卧着的“深海掘进者”一蓬蓬暗淡的火光被众多黑衣汉子围在当中将周遭高壁上映出了条条跃动的人影。场地很大很昏暗任何一点响动都会引隆隆的回声。而汉子们似乎并不在意这可怕沉闷的声响正在七嘴八舌地高声怒骂多数人的攻击对象却是两个顶着毛球脑袋的怪人。 “操你们姥姥的!快把这些试管都烧掉!昨天那些怪东西差点让老子没命!”一个汉子火冒三丈地吼道:“这里不是蚊子窝!更他妈不是你们的实验室!要不是因为老板老子现在就想干掉你们!” 孤零零坐在一角的两个毛球顿时大为紧张其中一人连忙将十几支封口的玻璃试管搂在怀里忿忿地道:“这可都是我们的宝贝好不容易才抢出了这么一点东西谁也不许动它们!昨晚的那些小家伙是偷跑出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等林哪天回来了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他的王牌科学家肯定会很生气!嗯!到时候你们的日子一定非常难过!”另一个毛球气势汹汹地恐吓道。 那些适才还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们纷纷沉默了下来适才那名汉子直直躺倒怅然注视着昏暗的穹顶低声道:“老板要是能回来老子就算被你们的狗屁宠物吸干了血都无所谓” “嘿说什么呢?好象很热闹的样子。”胡恩自高处行下得意洋洋地道:“你们都猜猜看我和鬣狗今天找到了谁?哈哈早就告诉过你们我是个天才!现在都后悔了吧?我明明还叫你们一起去来着” 汉子动也没动懒洋洋地道:“行了!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很困想睡一会。老是守着这些破铜烂铁真是让人倒胃口极了。”方自合上双眼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目四顾却见周遭的伙伴正一个接着一个立起脸上纷纷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搞什么鬼!”汉子嘟囔了一句起身转整个人立即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大叫道:“老板!” 几百条虎狼汉子在短暂的愕然后轰然涌至将林野几人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在兴奋而酸楚地低吼两个毛球亦紧抱着他们的试管挤入人群不怀好意地附在林野耳边说着些什么目光恶意地在周围人群中掠动不休。 林野微微抬手猛虎队员们立即安静了下来。他环视了一眼涌动在身边的人群微笑缓慢地开口:“老虎并不是群居动物。但我们却完全不同。集体力量正是猛虎公司最犀利的武器正因为有了它当我们身处危机的时候才不至于绝望。因为在猛虎每一个成员的心里都十分清楚一件事情让我们能够在无数次杀戮后存活至今的是身边可以依靠的兄弟或者说是亲人。” “公司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关键在于我们又回到了一起。只要是人还活着任何事情都可以重新来过。”林野的眸子清澈澄净语气中透着冰冷的杀机“在我们找寻到新的家园之前该去为死去的兄弟讨回些什么。我想会是以杀戮的方式。” 整个场内燃烧着的火堆于突兀间齐齐焰芒猎动变得黯淡欲灭。如怒涛般摧来的声浪激荡摇撼着每一寸空间。长时间来于黑暗中掩藏身形的猛虎群落终于在这一刻在狰狞咆哮声中渐渐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 当吊儿郎当的小四出现在陈进生面前时老人面无表情地挥手立即扑上来十几条如狼似虎的黑火汉子将前者按倒片刻之间已是将他绑成了一只粽子。 “进生叔这是做什么?”林野望着杀猪般大叫的小四不解地问道。 陈进生冷哼了一声:“要让这小子太太平平地回到台湾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二叔!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杰西卡的下落到现在都不清楚我怎么能抛下她离开美国!”小四竭力挣扎动作间已不再像先前逃脱时般虚弱不堪。 “混帐!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去救人?”陈进生勃然大怒低声咆哮道:“你还嫌家族死的人不够多?付出的代价不够大?不要再和我谈任何条件今晚我就会带着你回台湾还有你!” 林野面对几乎触到鼻尖的手指苦笑道:“进生叔您带着四哥走就行别算上我。” 灰头土脸的小四转了转眼珠趴在地上怪叫道:“他不走我凭什么要走?二叔我答应您一找到杰西卡就立即回台湾!” “你看看你自己那副脾性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陈进生冷笑道:“一个女人就值得你这么痴迷?这可不像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侄儿。” 小四停止了挣动惨笑道:“这次不一样我在乎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还有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就算是个男人了?难道这样的事情才是陈家人应该去做的?” 陈进生眼角微微一跳锐利的目光刀锋般直刺在小四脸上良久之后冷冷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还是准备在整个纽约城的大街小巷都贴上寻人告示?”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她的所在。”小四倔强地昂起头迎上了老人的眼神“我只清楚一点没有她我根本活不下去。” 陈进生将视线转向林野复又注视着地上的小四长长叹息。在很久以前他就无奈地现两个一样修长挺拔骄傲野性的年轻人亦是都拥有着一颗愚不可及但却真挚热血的心。 “家族中的长辈都错了在长时间的磨砺后你还是不适合接手家族的事业。一个人的本性并不是随着时光的推移就能够改变的。有时候我会很疑惑像你父亲那样的枭雄又怎会生出你这么个感情用事的废物?!”陈进生面沉似水冷然转身“给你一天的时间无论成功与否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踏上台湾的土地。” “一天?这怎么可能?!”小四方自大叫忽见到身边几个黑火汉子面露诡笑略微一怔后大喜道:“难道你们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 “四少爷黑火暗线今天下午传回的消息那个参议员现在藏在霍夫曼岛上。这段时间他基本上足不出户身边有着一支庞大的侍卫队伍。每天晚上是那里戒备最森严的时候。”一名黑火汉子双手连分将小四背后的绳索解开低低地道:“四少爷兄弟们都会去这是老人家的意思。虽然不能确定那位小姐就在岛上但就算是为了参议员先生我们也得去走上一趟。他欠黑火很多东西是时候该还了。” 小四拂去身上的灰尘神色轻松地站起邪笑道:“不错的确是时候了。” 凌晨的山岭之上冷风拂动低矮黑沉的灌木簌簌而舞似是在依偎中期盼着黑暗结束的那刻早些到来。延绵齐整的营帐间隙黑火队员无人入眠。他们细心而缓慢地擦拭着手中的重型火器神色专注眸子里带着些许温情。这些冰冷沉重的金属体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与黑火的名字甚至是每个队员的生命紧密地维系在了一起。它们就像是他们的亲人值得依靠的亲人。 山体的另一侧猛虎汉子们席地而坐互相间低低地开着玩笑。与黑火队员不同他们大多神情轻松口中斜叼烟卷怀里的转轮枪身已经被体温捂得热。对于明天未知的战斗并没有一个人有着丝毫紧张的情绪。这些自无数生死杀戮中走出的彪悍汉子早已习惯于睥睨敌人或是自己的生命。他们并不是无畏英勇的战士但却是一群真正的食肉猛兽。 “你也没睡吗?”小四行到山体东侧的冷僻峭壁边赫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静静伫立在那里。 林野没有回头:“天很快就会亮了。” 小四弹了弹手中烟卷神色古怪地道:“你不去陪雪莉吗?” “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林野凝视着极远处黑沉沉的洋面淡淡地道:“杰西卡有了你的孩子?” 小四鬼祟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的事情我是骗二叔的。如果不这样说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不会让我留在美国。” 林野微微一怔转直视着小四:“如果杰西卡不在那里你会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先杀光那帮***然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大哭。”小四的语气低沉下来“我活到现在交往过很多的女孩子。但就只有她会在半夜里起来煮东西给我吃。杰西卡虽然很凶但温柔体贴的时候却比天使还要可爱。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情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哥杰西卡很有可能会在那里。”一个庞然黑影缓缓行近低声道:“她是艾薇儿的朋友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林野将目光投向远处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希望会是这样。” “其实这所有的事情都怪我”巴赤垂下了头声音微微哽咽“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婚礼就什么也不会生了。” “你错了小赤。这件事情不怪任何人甚至连它的操纵者也没有责任。”林野平静地道:“既然生存在这个世上就必须要去面对无数的危机与磨难。这是法则没有人能够逃避。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抗争。用自己的生命和努力艰难地走下去。路很长也很坎坷在途中你会失去一些同伴也会被无处不在的荆棘刺得遍体鳞伤。但只要还有一点点光在前方闪耀就必须得走下去。记住这并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你所珍惜所守护的人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巴赤怔怔地听着这番话泪水已悄然自粗豪的脸庞划落。但他的腰却挺得更直。小四强自一笑似是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早已哽咽。 三个年轻的桀骜不驯的男人默然并肩而立在冷冷的山风中像标枪一般挺立着。直到黎明的曙光将他们身躯上悄然镀上了一抹银色。 “天亮了。”小四长长吸了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悄然腾起一股杀机。 “是啊天亮了。”林野微笑反手一掌切在他的颈边。巴赤似是早已知晓兄长的想法毫无异色地将倒下的小四负于背后两人相继行向营地的方向。 陈进生一语不地直视着走进营帐的林野后者平静地道:“进生叔您带着四哥先走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 巴赤将小四放到床上笑道:“人多了未必是好事猛虎的兄弟们足够料理那帮家伙了。” “我给你们一支黑火中队”老人神色复杂地道。 林野微微摇头:“不必了您只要把雪莉带回台湾就行。” 陈进生略为思忖了一会道:“撤离的渡口你应该知道。那里会一直有船等你们。” “是的我知道那个地方。”林野深深欠身与巴赤行向帐外。 “等等!”陈进生叫住了帐口处的林野一字字地道:“这么多年来你从未令我失望过。这一次也不能例外。” 林野笔直地伫立于原地唇边现出一抹温暖笑意:“一定不会!” 在营地的空旷处猛虎队员们早已列起了一个整齐的方阵。长时间的缺乏睡眠使得多数人的眸子里都密布着血丝。他们身上的残破制服染满了血渍污迹但臂膀处的虎头肩章却被细细擦拭一新。每一具身躯都犹如锋锐而耀眼的刺刀般挺胸而立带着凛冽冰冷的杀机。 “立正!”戈尔森狼嚎一般的声音划过全场。 “轰!”五百名虎狼汉子大力跺脚出闷雷般的一声大震。 林野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片黑色的钢铁密林缓慢地开口:“这将是我们在美国的最后一战在此之后猛虎将离开这片土地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新家园。为了这个我要每个人都活下来!” 黑色洪流缓缓延伸无声涌下山体。途中所经的每一处黑火暗哨俱是举枪敬礼以男人之间的方式向着这些汉子肃然致意。 林野走在队伍的末端步履坚定而迅捷。尽管知道那个俏然身影就在后方孤单伫立但他还是一直走下山去并没有回头。 十余辆巨型集装箱卡车纵向排列飞驰于纽约北部的37号高公路上。其中一辆的车箱里面两个顶着毛球般脑袋的怪人正在对着面前的钢铁机架愣。他们手中抱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试管。其中十几支管体内部似乎有着一些细微活物正在蠕蠕而动诡异之中犹带着几分狰狞。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终极对话 金黄灿然的阳光自大海尽头缓缓探射而出于天地间逐渐铺开一层淡淡的暖色。带着抹嫣红的朝阳如同一个贪睡的孩子般极不情愿地将身躯挣离海面懒洋洋地爬上了天际。 位于下纽约湾的霍夫曼岛如往常一样在轻柔的海浪拍拂声中迎来了又一个清晨。在这座面积不到五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曾经建有美国联邦第五十七监狱。由于种种原因在八十年代时监狱终遭废弃而霍夫曼岛就此荒置成为了一些小型旅行团偶尔光顾的景点之一。 到了九十年代末期一个实力雄厚的房产公司通过竞标获得了小岛的开权。大批的建筑材料被源源不断地运至岛上一些豪华的建筑群落逐渐自地面拔起。在整座岛屿被修饰一新后“霍夫曼”这个名字赫然变成了新一代渡假村的商标出现在全美多家媒体的广告里面。而那座残破的监狱早已被隆隆作响的推土机铲平如同它曾经关押过的囚犯一般尘封于人们的记忆之中。 如同很多都市边缘的渡假处所一般霍夫曼岛在经历了短暂的辉煌之后营业利润逐渐下滑最终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落时期。然而令这家房产公司脑绝处逢生的却是一个神秘的买家。 一笔价值不菲的费用和一纸合同将岛上的渡假村变成了私人庄园。尽管它们的规模看上去要略大了一些但这似乎并不能影响到购买者的浓厚兴趣。大片的铁丝网被逐步架设在岛屿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卫牵着狼狗24小时沿岛游弋梭巡醒目的红色警示牌高高悬起时刻提醒着外来者这里已经成为了生人勿近的禁地。 于纽约湾驾驶游艇出航的富人们现大多数的时候小岛上就只能看到警卫们的身影。一幢幢通体白色的别墅冷清地依偎在一起到了夜晚时它们会变得幽暗而沉默。除了周遭几处塔楼上的探射灯光以外整个岛屿黑沉一片。没有女孩没有篝火与其说它是个私人庄园倒不如形容为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更加合适一些。 自从美国遭到了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以后霍夫曼岛上开始悄然生着一些变化。载满了乘员的游艇与直升机频繁往返小岛与纽约城之间夜色中的别墅群***通明整座岛屿就像是大西洋边缘的一颗璀璨明珠在海面上散着迷人耀眼的光芒。然而除了这些以外无所事事的窥探者们所能见到的就仍只是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卫。所有被运至岛上的“新移民”似乎并不太喜欢阳光他们终日掩于建筑体内就像是一群习惯于阴暗的邪恶吸血蝠。 海岛上的夏日清晨无疑是清爽而美妙的。罗尔与达夫曼在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中牵着两条黑背狼犬开始沿着规定路线例行巡逻。每一天的同一时刻像他们这样的两人流动岗哨在霍夫曼岛上过百组。整个岛体的各处位置都密布着电子监控装置与热能感应器。尽管十二个小时的值勤时间过于漫长枯燥但对于这些海军6战队精心挑选出来的尖兵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身处铜墙铁壁之中领取一份丰厚的薪水更为惬意的事情了。在每一个警卫的心里能在这种高度戒备下威胁到那位大人物或是自己生命的袭击者在这个世上几乎不存在。 “嘿!快看那边!”罗尔四处游移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远处嘴巴慢慢张成了一个“o”型。 达夫曼顺着同袍的视线望去一艘豪华游艇正从左侧洋面上疾驰而过。前甲板处几个身着泳装的金女郎娇笑着对小岛方向频频抛送飞吻。小麦色肌肤与性感凸翘的身材几乎是立刻让他下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反应。 罗尔直到游艇在视野中变成了一个小点这才恋恋不舍地转道:“伙计你说那条船上有几个男人?” “一个!”达夫曼吞了口唾沫毫不犹豫地道。 罗尔大力点头悻然道:“一定是这样!真是羡慕这些有钱人我都快两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我想或许那位大人物会给我们一个假期。”达夫曼憧憬道。 “希望如此真是搞不懂恐怖袭击就这么值得害怕?依我看人越是有钱就越会害怕失去生命”罗尔语声忽顿用力扯动手中的皮索:“贝拉塔!你又在什么疯?***!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次寄居蟹不是你的敌人!” 达夫曼正想嘲笑他几句手中徒然一紧却是被自己所牵的大狗拉了个趔趄不禁恼羞成怒地喝骂起来。 而两条高大凶猛的狼犬却并不理会主人的呵斥同时对着侧方浅海处出了一阵凄厉响亮的吠叫声俱是将颈中的皮索挣得笔直。 “怎么回事?”罗尔怔怔地注视着两头狞然大张血口的狼犬反手执起了背后所挎的m16a2型突击步枪迟疑着将枪口指向了海面。 一团拳头大小的海螺状物体如同断裂的海藻般自蔚蓝海水中无声浮出阳光下清晰可见它蜷曲在一起的身躯边缘布满了根根尖针也似的刚毛。两条狼犬此时疯狂地咆哮起来利齿之间不断滴下长长的口涎颈部已由于剧烈挣动而皮开肉绽急涌而出的鲜血将项圈周遭染得一片赤红。 在两名警卫瞠目结舌地注视中那团色泽黝黑的怪异物体缓缓撑直身躯在海面下垂直游弋起来。它有着一个硕大的头颅躯体粗壮愈至尾部愈为狭窄细巧看上去似极了无翼的巨型蜻蜓。 “这这是什么?孑孓?”罗尔从未见过这样丑恶的生物脸色已变得有些微微白。 达夫曼愕然道:“海洋里的孑孓?这怎么可能?” “啪啪”轻响两条狼犬突然如狂般挣断皮索向岛的另一侧逃去。罗尔与达夫曼如同毫无所觉般木立于原地面如死灰地直视着前方的洋面似乎那里邪恶的海妖正自水中渐渐露出了狰狞面目。 那只巨型“孑孓”此时已停止了游动静静地悬浮在洋面上。它的背部表层裂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边缘蠕蠕而动似是有物欲将破体而出。伴随着微微的水花翻涌声无数只与它几乎完全一样的诡异生物狞然自它周遭的洋面上浮起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竟是无边无尽! 两名警卫颤抖着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向后奔逃。方自奔出十余步一阵山崩海啸般的“嗡嗡”声响猛然从两人身后震起达夫曼脸色煞白地回头只见无数只鸽子大小的异形生物密密麻麻地自海面直腾而上形成一层重叠厚实的黑云瞬间遮掩了半边天空。天地之间所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它们那可怕而狂暴的密集振翅声。 涌动着的黑云迅疾扩散片刻间覆盖了整座岛屿的上空。狂奔向建筑体的达夫曼只觉得脑后冷风袭来剧烈的疼痛感随即席卷了全身。惊恐之下他右手反撩向脑后手心中顿时微微一麻却是赫然捏住了一只活物。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瞬时袭来达夫曼直直栽倒望向手里死去的那只有着一双金黄色凸起复眼两对重叠薄翼以及五英寸长尖锐口器的诡异生物身体缓缓僵直再也无法稍动。而导致他的神经中枢彻底瘫痪的是一枚刺穿手掌的暗黑色尾针。 强烈的风声轰然掩至无数支钢针也似的口器插入了达夫曼的周身各处。这个强壮高大的年轻军人瞬间被一层蠕动着的黑潮淹没在神智极度清晰的情况下被吸成了一具人干。不远处罗尔保持着茫然哀号的姿势僵硬地倒卧在地面上。他的皮肤已变得像是一张褶皱的油布紧紧地裹在骨骼外层。两颗缩成一团的干瘪眼球空空荡荡地挂在眶内白森森的牙床撑开薄纸般的嘴唇无声地大张着整个人似极了一具沙漠中脱水的干尸。 黑云分流无情地席卷了整个岛屿。所有的流动岗哨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全部毙命。在这些数量庞大的邪恶生物面前警卫们所能扮演的角色似乎就只能是食物。 一蓬青色的烟尘悄然无息地自岛屿的建筑群间腾起逐渐弥漫开来。如同一道无形的电网一般烟尘所过之处“噼啪”声连串爆起大量的巨型飞虫身体炸裂如雨点般纷坠而下。一时空中赤红四溅沥扬飞洒竟是下起了一场凄艳血雨。随着青烟层层扩散环绕笼罩了整座小岛飞虫的尸体也在地面上越积越厚为霍夫曼岛铺上了一层黑红相间的粘稠“地毯”。 海风轻柔拂动青色烟尘缓缓散尽。金黄色的阳光自云层间暖洋射下岛屿上空再也没有一只异物地面上亦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微微的浪涛拍岸声不断传来小岛一如往常般安静地矗立于洋面之上。而浅滩边的几株棕榈树却在并不强烈的气流里簌簌而颤。似乎它们也感觉到了空气中隐透的肃杀之意于战栗中等待着新一轮杀戮的到来。 别墅群落的中央是一幢复合式的六层建筑。三楼的一处乳白色窗棂后面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正在悄悄地向外窥探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艾薇儿是他们吗?”房中的松软大床上一个脸色苍白上身包扎着密实绷带的女孩问道。言语中她似是想要起身探视方自动作却痛哼一声无力地倒回枕上。 艾薇儿一惊快步行至床边俯身拭去女孩额上的汗水埋怨道:“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乱动的老是这样的话你的枪伤永远也好不了。” 女孩细细喘息一阵央求道:“你扶我去窗边好吗?这里很危险真希望他们不会来自投罗网。” “杰西卡真的要是他们我该怎样去面对林先生?”艾薇儿垂下了头抽泣着望向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果不是为了孩子我真想自杀算了。每一个人就连巴赤也是我害的。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还活着” 杰西卡黯然片刻强笑道:“这根本不能怪你的问题问题出在罗森参议员的身上。” “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为什么不杀了我?”艾薇儿伏在床边痛哭起来。 杰西卡轻抚着她柔顺的长一时语塞就连半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自从那个夜晚艾薇儿挡在自己身前以死相胁阻止了第二射来的子弹以后。她的身份亦是沦为了阶下囚盛怒不已的参议员索性将两人软禁在了一起。由于艾薇儿的特殊身份24小时于这幢别墅内巡弋的看守都显得较为小心翼翼。女儿的威胁在罗森心里起了相当大的作用事实上这正是杰西卡能够活下来的唯一原因。 清脆悠长的枪响传来时两个女孩同时颤抖了一下。艾薇儿奔到窗前视野中却没有一个人。而火器的咆哮声却在连续不断地隆隆震起随即又大片大片地哑火沉寂。 “杰西卡难道真的是”艾薇儿的语声未落房门在出砰然一声闷响后被推开一个神色怪异的守卫跄踉行进手捂咽喉处直直仆倒在床前。 身着一套黑色野战服的林野正在站门口温和地注视着两个女孩:“这么多房子要不是我早已经熟悉了杰西卡身上的味道还真是难找。” “林先生!”杰西卡失声惊呼目中已泪光盈盈。一直以来她就在困惑着一件事情。这个年轻冷血的老板这个令她违背了无数次原则甚至间接参与杀戮的男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在蛊惑着自己的心灵。直到这一刻于长久的囚禁生活后突然见到他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刹那漂亮骄傲的女秘书这才明白原来问题并不是出在林野的身上。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在她的心里就已经是亲人。 林野径直行到床边伸臂将杰西卡轻轻抱起微笑着望向另一个女孩:“你的选择是?” “我还能选择吗?你你难道一点也不怪我?甚至是怀疑?”艾薇儿退后一步颤声道。 林野神色平静地道:“因为我了解巴赤能令他爱上的女人也一定有着一颗和他同样纯净的心。” 艾薇儿肩头耸动泪水滚滚而下:“我选择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 装潢精美的坚木窗棂徒然爆裂粉碎林野挟着两个女孩高高掠起轻盈地落向别墅前端。一道暗淡的绿芒自阳光下疾闪而没斜刺射上他的后背。林野口中闷哼一声身形丝毫不停如一道黑烟般直卷向海滩处。 高掠行间只见前方人影连闪浅滩上竟是在片刻中密布了几十个身着全副金属甲胄的汉子。每个人的手上俱是倒执着两柄狭长的纯蓝光体直视着林野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机。 林野放下两女转身淡淡地道:“参议员先生您身边宠物们的项圈上是不是都刻着‘暗夜’这个名字?” 罗森在上百名服装怪异的亚裔大汉簇拥下缓步行近身侧的两人正是阿穆勒与戴着青铜面具一袭黑袍的玛雅。 “放了我女儿!”罗森儒雅的面容下隐隐泛着铁青色。 艾薇儿冷冷地开口:“是我自愿要离开这里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罗森久久凝视着她神色复杂地道:“艾薇儿无论我做什么爱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这一点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现在你要离开你的父亲站到敌人的那一边去吗?” “如果可能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生。您和我还有巴赤我们在一起会生活得很幸福。我也爱您永远爱。但是您不应该伤害我的爱人和朋友他们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金钱和权势的牺牲品。”艾薇儿退到林野身后再也不愿意说上半个字。 “与林先生成为敌人我的日本朋友只是一部分原因。艾薇儿你不懂的。”罗森低声叹息目光渐渐变得锋锐起来“既然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你彻底死心。林野先生您顽强的生命力真是令人赞叹但是您的智商却永远让我感到悲哀。所谓的情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甚至值得去为之付出生命?” 林野迎上了他的目光:“对我来说是这样。” “真是荒唐可笑您和您的下属都是同一类型的蠢材。对了那几位越狱的先生在哪里?”罗森转身行向建筑群头也不回地道:“小心我的女儿杀了这个人之后全岛搜索一定还有些隐藏在暗处的客人。” 阿穆勒触连身垩甲反手抽出两柄粒子光剑沙哑地低笑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林野的目光却凝注在玛雅身上:“刚才的偷袭是你所为?” 玛雅的声音清冷依旧:“是我看样子你的抗毒能力又进步了不少。” “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你说话吗?”林野微抬左手唇角微扯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里面你是最危险的一个!” 最后的一个字自林野的口中清晰吐出却是长时间地回荡在玛雅耳边。因为这是她所能听到的最后声音。一枚炽热的弹头无声袭来急旋转着钻进她的左侧太阳穴绞过整个颅体后从另一侧掀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飞去无踪。 玛雅怔怔地注视着阿穆勒身躯颓然软倒黑红粘稠的血液喷射而出瞬间溅湿了大片地面。阿穆勒直若野兽般低吼了一声双臂连挥而起身形方动小腹上已是挨了一记凶狠的膝顶。层层铺展的强韧垩甲似乎并不能减轻多少袭来的狂暴力量犹如被一块烧红的烙铁直绞入腹中般暗夜之王的身躯立时蜷起倒下无法遏止地呕吐痉挛起来。 几百名配备着潜水用具的猛虎队员自浅海中狞然立起身躯乌云般黑压一片的集束手雷自他们手中抛出拖着长长的硝烟落在了远处的浅滩上。一团团庞然爆裂的火云顿时吞没了疾掠中的暗夜众人黝黑冰冷的金属体源源不断地从天而降几乎如降雨般覆盖了方圆几十米内的每一寸空间! 一记记划破天际的清越枪声连续响起林野身前的那批亚裔大汉片刻间躺倒十余人。剩余众人神色惨变迅疾闪动间双手齐齐抬起一层浓厚浑浊的黑色烟气自地面上急剧扩散直向着海面方向蔓延而去。黑气去势快极横向范围极大瞬间涌至林野身前毫不留情地噬上玛雅与阿穆勒的躯体。可怜暗夜之王就连丝毫的反应亦未能做出立即便被腐蚀成了一堆白骨包裹着金属垩甲的森然白骨。 林野微微变色身形立时暴退手臂疾挥间已是拎起两女高高掷出口中低吼道:“往深海里退!都给我退回去!” 巴赤伸手横揽前后接住两女满目怜惜地看了艾薇儿一眼大吼道:“哥!你小心!” 林野疾掠中双足大力蹬地整个人直纵而起如同一只鹰隼般激射向浅海方向。地面上那层黑气正狰狞涌过遍布着弹坑和火焰的浅滩将俱是足部炸残的暗夜众人尽皆吞没行进度竟与林野不遑多让! 杨灭双目赤红手却稳定得一如磐石那些亚裔汉子在他的长枪连中6续又倒下十几人。猛虎队员们已纷纷解下背后紧缚的火器正欲乱枪齐射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 十二架迷彩色的武装直升机自洋面上急飞来远远排出了横向攻击阵型。而浑浊浓厚的黑气前端此时即将触及海水猛虎众人已完全无路可退! 航炮的怒吼声终于疯狂炸响但却不是来自于那些武装直升机!猛虎公司最后的王牌----两架“深海掘进者”**地自水中立起身躯傲如魔神般抬臂横扫狭长锋锐的弹头尖叫着汇成一道游动光幕赤色龙卷般旋绞而上。反坦克火箭自它们肩头急不可耐地悍然腾起拖曳着暗红色的尾火直冲上天顿时将空中的四架直升机扯得粉碎!而剩余机群的空对地导弹却是相继袭来“深海掘进者”的身躯于轰然爆炸声中相继仰翻倒入冰冷的海水。 同一时刻远端洋面上突然光芒大放呼啸声中十几枚狭长的火蛇齐射而上。一连串红云自空中猛烈爆起剩余的八架直升机无一幸免均被炸成了一块块钢铁碎片。就像是一场绚目至极的焰火表演短暂的灿烂之后除了硝烟再也无一丝痕迹留下。 和所有的猛虎队员一样落入浅海中的林野并不清楚突如其来的援军身份他所唯一注意的是浅滩边缘已经变为乌黑色泽的海水。 一杆杆重型火器纷纷咆哮起来而岛上的那些亚裔汉子早就已经退到了远处就连杨灭手中的狙击步枪亦是无能为力。林野目光收缩望着急扑来的黑潮正欲有所动作时身后突然水花翻腾一只庞然无朋的银色的“蛋”带着道长长水线自深海疾射而至顿在了猛虎队员的中间。一名脱下上衣刚刚展开背后双翼的队员促不及防登时被球体边缘撞了个倒栽葱。 椭圆形的金属巨门开处出现在林野眼前的赫然是冷艳无双的凤凰儿!自她俏然迈出双足接触海水的那一刻起一层柔和的白色汽雾就自海上腾出悄然环绕了猛虎公司中的每一个人。随她之后相继有六个青布包头身着对襟短褂的苗族老者跨出金属体神色冷漠地向着岸上径直行去。随着这些枯干瘦弱的老人缓步前行那股黑潮逐渐变色轻描淡写地被他们消弭于无形。 “傻小子看着我干什么?你老婆脸上有花吗?”凤凰儿晕红着脸笑吟吟地用苗语道。 林野大喜上前牵了她的手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回到纽约后不久‘十字军’就与我取得了联系。这段时间他们几乎走遍了全城的码头今天才查到送我回中国的那条货轮名字。船长还记得我和小兰妹妹的样子便帮我们找到了你的朋友。”凤凰儿眼圈微红突然挣脱手掌重重地打了林野一个耳光“谁让你又丢下我不管的!不是早就已经说好了再也不分开的吗?” 猛虎公司自巴赤以下当场集体失去思维能力。他们心目中铁血冷酷强大睿智的老板居然被人打了一记耳光!而且还是个女人! 一名猛虎汉子呆了半晌如梦初醒般抬起枪口勃然大怒道:“他***”大约有十几双大手同时伸来将他后面的话捂在了嘴里。 “你是猪吗?没看见老板在笑?!这位漂亮小姐一定是老板的老婆!”一个队员在他耳边低声骂道。 那汉子怔了怔不服气地道:“就算是老板的老婆也不能打他!老子可是过誓谁要是敢动老板一根头我就”这一次并没有人来捂嘴十几个满脸无奈的队员直接将他的头按进了海里灌了半肚子水后把这可怜的家伙扔到了一边。 两架“深海掘进者”变形的舱门被先后撬开浓烟滚滚冒出德维尔潘于剧烈的咳嗽声中爬了出来:“你们这帮家伙!还骗我说躲在机器人肚子里比较安全我差点没被炸死!” 麦斯目光呆滞地坐上机架的臂身毛球般的头湿漉漉地耷拉在脑袋上有气无力地道:“怎么办?我的宝贝全碎了全都没有了” 杨灭与鬣狗对视一眼俱是摇头苦笑。巴赤则显得有些好奇搔了搔脑袋问道:“哥这个是不是你小时候就一直说的姐姐啊?” “不告诉你。”凤凰儿冲巨人扮了个鬼脸拉着林野走向岛上。 林野望向身后:“小兰呢?” 凤凰儿刮了刮自己柔嫩的脸颊笑道:“你想她了吗?小兰妹妹在基地里面一会你就能见到她了。” 林野脸上微微一红正欲说些什么时鼻端却嗅到了一股极为浓烈的腥气。他正前方的百余米处六个苗族老人冷然而立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神色变化。他们周遭的地面上伏倒着大量的尸体。那些高大健壮的亚裔汉子如今的身躯已变得如孩童般大小。每个人的口鼻边缘都有着无数白蚁般的小虫在爬进钻出情形诡异到了极点。 “蓝翎寨的人小姐。”一名老人躬身道。 凤凰儿俏脸微微沉下:“若不是爹爹硬让你们跟在我身边只怕是今天我要和他们两败俱伤。尸虫蛊这样的东西他们也敢拿来修炼就不怕遭天谴吗?” 另一名苗族老者阴恻恻地道:“难怪各侗各寨屡有童尸被窃蓝翎寨敢把大祭祀的话当作耳旁风回去若不灭了他们全寨金花长老一级倒也是枉自为人了。” “带着长老们去那边等我。”林野举步行向建筑群回微笑道:“看见那个大个子身边的女孩吗?去陪她说会话我很快过来。” 凤凰儿应了一声乖乖转回浅滩处。身后每个老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欣慰的笑容。金花的小公主已悄然长成在他们的心里长者的祝福正是唯一。 罗森独坐在一幢单体别墅的底层身边没有一个护卫。面对着径直行进的林野他似乎并没有半分惊惧脸上犹带着轻蔑讥嘲的笑容。 “不出十分钟美国海军就会把这座小岛围成铁桶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很乐意去动用军方势力但这次却是例外。”罗森镇定地道:“我了解你的性格即使是为了巴赤和艾薇儿你也不会杀我。所以这场战争在还没开始之前我就已经注定了不会失败。” 林野自怀中掏出两盒方形物事淡然道:“虽然很无奈但我承认你说的不错。其实我来这个岛上想做的就只是带走两个女孩。顺便再给您捎上一点礼物。” “这是什么?”罗森怔怔注视着大理石茶几上的两卷微型录影带语声突然变得嘶哑无力。 “作为曾经的合作者我个人给您预备的礼物。事实上它们存放在我这里已经有了很长时间希望您能够喜欢。”林野温文地欠了欠身微笑道:“这两卷的拷贝在今天凌晨时被送到了前林氏集团的某位高级官员手上。我想只要能够摆脱您的控制日本人一定会令这个巨大的传媒帝国全面运作起来不遗余力地去把握这次宝贵的反击机会。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参议员先生祝您愉快。” 林野的脚步声逐渐减弱沉寂。密密的冷汗开始从罗森周身渗出他的脸孔变得毫无血色整个人剧烈地哆嗦了起来。呆坐半晌后参议员无力地伸手按上了茶几一角的电视遥控器。 正对着他的银灰色锐角显示器在出一声微响后逐渐亮起罗森的半身影像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拍摄者的角度很低并且镜头在不停地晃动环境中的光线也很昏暗但这些都丝毫没能影响到参议员脸孔的清晰呈现。他正在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转换为电子信号通过电视扬声器振出响亮地回荡在空气之中。 “这些议员我希望他们活不过明天晚上。”屏幕中的罗森拿出一叠资料递向镜头方向“把事情做得漂亮一点。有能力的合作者才是长期共处的保证。” 镜头切换几张照片被拍成特写血肉模糊的残裂尸骸狰狞呈现几欲令人窒息。画面再转时罗森正接过照片微微摇头:“这几位先生把我视为眼中钉光是暗杀就来过十几次。在美国政坛上也算是我的老敌手了想不到会落到这种下场实在是令人遗憾。” “感谢你所做的一切我非常荣幸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罗森将照片慢慢撕碎满意地对着镜头笑道 参议员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己的精彩演出机械而茫然地按动着遥控器。然而几乎是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着同一组画面。没有解说没有字幕标注罗森那张全国皆知的脸孔似已说明了一切。 “林野林野”参议员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惨笑着将手探进了怀里。手指在触碰到冰冷的金属体时畏惧般缩了一缩。随即颤抖着将它握起缓慢地指向那摇坠欲熄的灵魂之火 第一百三十章 新的起点(终章) 第二波针对小岛的空袭是包括了f/a-22“猛禽”与f-117a“大趋势”的战斗机群。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十二架武装直升机的折戟令军方高层感到了震惊。军事卫星的探测图片却显示着霍夫曼岛附近除了几处极小的金属体外再无他物。 携着疑惑和杀机的机群呼啸而至但在海底猛烈腾起的一次烈火齐射下这些性能卓越的钢铁雄鹰灰飞烟灭如同空中被风吹散的流云一般再无半点痕迹残存。 银色的“蛋”分批将猛虎众人载入黑暗的海底。一阵剧烈的颠簸后林野与他队员们再次回到了那个暗灰色的庞然世界。百余辆形状古怪的四轮小车与它们的驾驶员早已在巨型水池旁等候。 略泛着金属光泽的城池默然伫立于昏暗之中。车队径直驰入城门沿着圆锥形内部结构体的螺旋通道直行而上载着众人缓缓停于顶层。停机坪的起落架突兀深陷慢慢沉入建筑内体。 伴随着沉闷的“隆隆”声响黑暗中光线渐亮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密封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空间内部分列着几排大型仪器端坐于它们之前正在忙碌操作着的是一个个身着黑色制服神色冷峻的“十字军”青年。 猛虎众人正前方的高壁上内嵌着一面硕大的雷达屏幕。而正在冷光屏幕前一本正经作指点状的赫然便是小四。 “喂”杰西卡自人群中走出泪光盈盈地唤道。 小四愕然转神色由震惊逐渐转为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近一把将杰西卡抱起:“宝贝我的宝贝!急死老子了!” “我也想你每天晚上都会睡不着。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杰西卡忍着伤口的疼痛勾住小四的脖子低声呢喃了一会脸色忽然沉下:“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香水味?说!你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林野在小四的惨叫声中摇了摇头诧异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了没多久他就拿着枪冲进帐篷对着那位陈先生威胁说要自杀。反正是你的朋友就带到基地来了啊!不过没让他一起接应你们这个人的话很多一点也不可靠的样子。”凤凰儿美眸悄然眨动露出一个顽皮的笑靥“除了他我还带来了另外两个人你猜猜是谁?” 林野神色纹丝不动:“猜不出难道是陈先生?” “哥哥!”一声欣喜的低呼在侧旁响起。 林野方自转身一只雪羽鹰儿就振翅飞来立上了他的肩头。紧接着两具柔软娇小的身躯同时投入了他怀中。索尔斯亚站在远端笑嘻嘻地挥手大叫道:“林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刚从银行取回所有的钱你的女朋友就来了营地咦?你这个野蛮的家伙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漠视一位女士的话语是很不礼貌的” 周遭的一些猛虎队员开始低声争执究竟哪个女孩才是老板真正的老婆。没过多久便有人坐庄收注一时场面热闹非凡。巴赤牵着自己的小妻子挤进人群反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掏出皱成一团的十几美金重重拍在坐庄汉子手中:“我压那个看上去最凶的!全压了!对对就是我哥的那个新马子。” 其余的猛虎高层面面相觑鬣狗冷冷地哼了一声:“幼稚!”话音未落却见身边的几个家伙已是纷纷在摸口袋不禁愕然无语。 “喂!小家伙有没有钱啊?”德维尔潘走到鬣狗身前举着一支试管恼火地道:“这是我最后的宝贝居然没人识货!钱钱钱那些笨蛋就知道钱!” 鬣狗无奈地掏出一卷美钞:“你手里的肯定又是一些怪物自然没人敢要。” 德维尔潘毫不客气地抢过钞票乐颠颠地跑向人群:“也不是什么怪物蚂蚁而已林的老朋友了” “小兰雪莉”林野涩然而笑低低地道:“没事了以后我们都会在一起。” “玛法说过了‘铁门’如今元气大伤赵家在国内不会再有仇杀纷争让我安心做哥哥永远的‘影子’。”赵若兰玉脸生晕踮起脚尖低声道:“快去哄哄凤凰儿姐姐她容了若兰又容了雪莉。换了我才才没那么大方!” 林野依言转身注视着似笑非笑俏立在一旁的凤凰儿硬着头皮道:“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 一旁头蓬乱的小四手捂脸颊眼泪汪汪地嘲笑道:“小野你这句话也太假了一些罢?要不要我教你几句哎呀!你怎么还打?从哪学来的打耳光?这是没有教养的蠢女人才会做的事!” “莉诺雅小姐我们已经到了公海没有任何敌人的追踪迹象!”一名“十字军”成员远远立正道。 凤凰儿点点了头随手将怪叫不已的小四麻翻:“野你的名字叫林野吗?以后我叫你小野哥哥好不好?” 林野神色古怪地道:“苗语里面是怎样称呼丈夫的呢?” 凤凰儿俏脸微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能看出雪莉是个好女孩但怎么从来就没听你提过?你明知道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你觉得开心凤凰儿就会开心了。” 林野环顾四周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的基地是艘潜水艇吗?我曾经见过它的尾鳍好象很大的样子。” 凤凰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是了!‘十字军’在德国的军事造船厂研制了七年才造出了这么一艘。核动力推进谐振型非金属表层在海底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现它。” “难怪暗夜要花那么大力气混进这里了”林野伸手将凤凰儿抱入怀中低低地道:“小凤凰儿你该不会留在‘十字军’这边吧?那我岂不是也要加入他们?” 凤凰儿明知他在说笑心中仍是甜蜜异常:“不会现在的‘十字军’是我的好朋友。他们已经选出了一个议会式的脑团我可以不用做女元了。” 林野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长吁了口气:“那就好我们一起去找新的家。” “好啊你去哪里我都跟着的。是哪个国家?我让驾驶人员调整航向。”凤凰儿将脸蛋埋入他怀中温柔地道。 林野迟疑着答道:“去土耳其。” “报告!亚洲的分公司刚接到消息沙特阿拉伯正生政变叛军已经攻进了都利雅得。沙特国王通过互联网向国际悬赏求助到现在为止大约有十支以上的雇佣军赶去了这个沙漠国家。”一名领口悬挂着金色十字勋章的年轻人跑步行来笔直立正道:“莉诺雅小姐请您批准组织参与此事。” “不必来问我现在的任何事情由脑团决定。”凤凰儿微笑道。 林野神色微动大声道:“猛虎公司的新总部设在沙特怎么样?” 场中顿时沉寂随即热烈地沸腾起来赌博内容里立时加入了总部将会所在的城市。杨灭笑着看了眼安东尼奥后者神秘地向他挤了挤眼。 鬣狗自始至终静静地站在场边没有半点反应。去哪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能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就已经足够。巴赤正在人群中玩得高兴似是半点也不在意将来的去处。艾薇儿如同一个洋娃娃般坐在他宽厚的肩头脸上带着满足平静的笑靥。 “那里的空气很干燥!我才不要去!”索尔斯亚傲慢地昂起了头颅等了半天也未见一个人上来安慰自己颓然叹息道:“去就去吧!皮肤虽然很重要但我更不想被干掉。” “沙特!太好了!老子也要去那里!”小四木直地躺倒在地上僵硬地开口道:“还好我机灵如果不是逼着二叔放我出来哪里会碰得到这样的好事!” 林野微觉诧异地道:“好事?是指那里离日本比较近吗?” “哈哈!伊斯兰教规定穆斯林圣徒可以同时讨四个老婆。为了这个就勉强做一回什么真主的小弟罢!”小四得意洋洋地道。杰西卡咬牙抬手看着他满脸的指印却又心软就只是在这个迷人却可恶的家伙颊边轻轻抚过。 “你是为了这个去沙特的吗?”凤凰儿瞪着大眼睛满腹狐疑地道。 林野正色道:“怎么可能!我连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 “哥!兄弟们说沙特的公主也很喜欢你我一定把那些叛军的头拧下来为她出气!”人群中巴赤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野心中暗暗叫苦望着凤凰儿渐渐沉下的俏颜悄悄地退后几步干笑道:“他大概输了很多钱在那里胡言乱语。对!一定是这样!” 夜色下的大西洋黑暗浩淼无边无际。 侧身上标着“卐”图案的核能潜艇如同一尾巨型虎鲨般游弋于海底迅疾驰向那茫茫未知的前方。 潜艇腹舱的一间单体卧室内雪莉与赵若兰俱已熟睡。林野坐于床边一角凤凰儿伏在他的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合起脸颊边有着温婉的嫣红。 卧室里的灯光很柔和泛着淡淡的鹅黄色。林野静静地凝视着凤凰儿的面容眸子里爱怜横溢心中却带着劫后重生般的淡淡酸楚。 “野小子”凤凰儿低低地出一声梦呓语气中悲苦交集娇小的身躯似是不安般动了一动。 “嗯我在这里。”林野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口中温和应道。 “野小子”凤凰儿于睡梦中又唤了一声仿若隐隐听见了他的回答一般语气中茫然而彷徨。 “我在这里永远都在。”林野的泪已悄然划落。 凤凰儿的唇角慢慢绽放了一个甜甜的笑靥一直牵住林野右掌的柔荑悄然握得更紧了一些。 (全书完) 附:新书《寂火》希望兄弟们能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