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行》 第一章 登门收徒 万物苏醒的net去夏来之际,虽然还未到炎热气节,但天气却是一天天热起来。 舞阳县今日正赶上集市,虽是烈阳当头,却依旧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经过将近三百年的太平盛世,再加上优越的地理位置,禅州舞阳县虽只是一个县,却因为日渐增多的行客商人而不断扩展,如今俨然一副不输给州城的繁华景象。 可就在人人为生计而忙的日子里,一道人影在人流如川的商街中疾疾而行。 说是疾行也不确然,他的步伐其实并不快,真正厉害之处,是他一步的距离,往往只是一个脚步起落,就迈过了整条街。更加神奇的是,明明度如此之快,却没有撞到一个行人,经过之时,路人只觉一阵清风拂过,除了赞叹清凉之外,不疑有他。 其神通本领,可见一斑。若是真正识货的行家看见,就能明白,在闹市中旁若无人的行走,远比飞天遁地要难得多。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嘿,人家是千里寻夫,我这是千里寻徒,倒也有趣。” 那人停下脚步,看起着装打扮,是一名道长,仙风道骨的长相透出一丝放dang不羁,身上的道袍虽然一尘不染,衣角处却有些褶皱。 而在他面前的,正是白府大宅。 要说起舞阳白氏,舞阳县的人绝对是个个耳熟能详。在三百年前正邪大战之时,白府就已经是舞阳县内数得上的大户人家,甚至在那场大战中代替阵亡的县长统帅兵士和乡民抵御蛮人,因此声望极高。 据白府的家谱记载,向上可一直追溯到中古诸子时代,足有两千多年的家族史,中间虽然有因为战1uan而背井离乡,可最后还是在舞阳县扎下了根。 朝代有兴衰,世家也是如此。白家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中,举族抵抗外敌,族人死伤惨重,更因为在那一战中击杀了一名有大神通的酋敌,被临死之前下了诅咒。自此以后,白家族人经常出现婴儿死胎的症状,人心惶惶,于是族人外迁的外迁,绝后的绝后,到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下本家一脉坚守祖坟,已经算不上望族,不过仍是名门。 灾荒时,白府也经常捐献钱粮开粥场接济流民,所以哪怕它并不是舞阳县第一富有,可在舞阳人的心中,永远是排在第一的地位,这是任何暴户和大地主都比不上的,加上白府家规极严,鲜有欺压乡邻之举,因此人们一听白府二字,就会伸出大拇指赞声好,白府的家丁在街上行走都会受到尊敬。 白府当家太爷也是有名的心学大家,曾经中过探hua,却没有去做官,而是在家做学问,在整个禅州威望极高,学界里更是权威人物,就算是县老爷见了也不敢怠慢,过寿时都要准备厚礼,见面时行学生之礼。 道人几乎是凭空出现,两名看门的家丁自然注意得到,但两人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注视,直到见这名道人径直向着白府走来,才连忙打礼道:“这位真人,可是找白府有事?” 只有道行达到大神通的道士才能被称作真人,对于一名家丁来说,显然无法分辨到底什么样的程度才算真人,但不管是不是,先称呼真人总归没有错,就算不是真人也可xiaoxiao的拍拍马屁。 那道人听到后只是很平常的嗯了一声,脸上没看出有多高兴,反而对两人赞许地看了一眼。他自然看得出,眼前两人中气十足,显然习过武,虽然放江湖上不过是二流孙准,但作为家丁来讲已是非常难得。更重要的是,他俩明明见到自己使用神通法术,却依旧不卑不亢,恭敬却不谄媚。 连家丁都有这样的见识,可见这白府主人的厉害之处。要知道虽然中土神洲六法鼎盛,可对寻常百姓来讲,普通的修仙者也就和神仙差不多,见到后总是诚惶诚恐。 两名家丁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快向着里面跑去,显然是去通报,而另一人则是毕恭毕敬地将道人迎进去,没有一丝逾规之处。 道人跟在其后,进入府内浏览庭院摆设,无不是堂堂正正,符合中古礼法,并没有奢华贵重之物,却让人无法xiao觑,于是心中评价又高了几分。只是出于个人看法,觉得这里的气息过于严正,没有变通的灵气,略感美中不足。 道人行至内厅走廊,忽感内厅中有一股磅礴雄厚但又深藏内敛的气息,一如无边大海下的暗流,海面上悄无声息、风平1ang静,内底却是bo涛汹涌、威势重重。 道人心中灵犀一动:二十步内我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没听说现在的白府中有人踏足修仙领域,难道是有人要跟自己抢徒弟?可这股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戏师兄,真是巧了,不想在这里也能遇上,你也认识白家之人?” 道人刚一进门,屋内一人就起身招呼,拱手施礼。 “原来是东方师弟,这还真是巧了,你我差不多有一年半没见面,没想到能在这里见面,实在令人惊喜。我与白家并不相识,这次是出来寻衣钵传人的。” “哦,那更是巧上加巧,师弟我也是为了履行与故友的约定,特意来收徒弟的。” 原来两人是同门师兄弟,先前的道人叫戏无涯,内厅中的叫东方易。 也难怪两人说巧,同门师兄弟居然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拜访相同之人,好似冥冥中有人故意为之一样。 然而戏无涯心道要糟! 东方易双眉似剑,net若涂脂,面白无须。咋一看好似一名腹藏万卷书的书生,再一看却又觉得是指挥千军的儒将,身着一件洁白的道袍,光亮无暇,笔直如峰。 两人一对比就显示出了差距。 戏无涯的衣着本来也算不上邋遢,只是有些“不拘xiao节”,但是与东方易一比,几处不整洁的地方就显得分外醒目,这可很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而气质上也是远远不如。 人不可貌相的说辞适合隐士被人请求出山的情况,现在是自己来找徒弟,衣冠不整可是大忌。 若是换成其他人,自己或许还可以通过搭搭手,令其知难而退,可毕竟是自己的同门师弟,这就不好动手了。 更何况真动手也未必有胜算。东方师弟虽然入门较自己晚,却是同辈中的翘楚,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修炼的功法也是门派内攻坚力量最强的一种。 戏无涯不免有些气馁,长相比不过、气质比不过、实力比不过、这名声嘛……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 自己的门派近三百年来行事低调,不理世俗,弟子大都也是隐世修行,少有外出。偏偏东方易的xing格与众师兄弟截然不同,行的是悬壶济世之道,出道江湖不足三年,剑下就斩了不少当代有名的邪魔妖孽,声名鹊起,在神洲各地留下了脍炙人口的传说。 唉,隐士高人终究是比不过当代大师。 不过东方师弟个xing耿直,刚正不阿,如果自己开口的话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待会师兄若是能看中的话,便由师兄收为徒弟吧。” 不想东方易开口,瞬间说中了他心中在意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尴尬和惭愧。 “那怎么好意思,难得师弟也特意前来,更何况还有故人之约。” “无妨,若真由师兄收入门下,也算是间接履行了约定,我以后多加照拂便是。更何况我年纪尚轻,缺少人情世故,若不xiao心误人子弟反而对不起故友,由师兄照看就能放心许多。” 见戏无涯还要推辞,东方易摆手道:“天下英才何其之多,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故友,但我宗收徒甚严,如果德才天赋不足,你我此刻相互推却也是无用,还是见了人再说。” 听到这话戏无涯心念一转,点头称是,人还没见着,又有什么可争的,即便是天生奇才,门派内又何曾缺少呢?若对方只是常人之姿,哪怕是忌于冥冥中的一劫,自己也不会收入门下,免得平白坏了道统传承。 他心中如此思量着,口上道:“应该不会。我与白府素不相识,此番来这,源自姬师妹的周天易卦,说我命中有一劫,可解之人就在墨阳白府。” “姬师姐的周天易卦?”东方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倒是要xiao心一些,我入江湖前姬师姐曾替我算了不少卦象,到现在相继应验,十卦九现。不过劫数归劫数,能不能度过还是要看自身的努力,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行逆天改命之事,何处没有灾劫。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若相信命运,要修道功德做什么。” “好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夫本以为修道之人讲道法自然,只会一味顺应天命,不想还有如此铮铮铁骨的见解,人深省!” 伴随一声中气十足的赞叹,一名年过知天命的老者走进厅堂,龟背鹤形、大耳圆目、须髯如戟,踏出的每一步皆是沉稳如山,一点也没有这个年龄的老人该有的虚浮。 他的髻中隐约透出一股湿气,显然是刚刚沐浴完毕。这也是神洲的礼仪习俗,在接见道行高深的真人之前,应该要先沐浴净身,以表示对修道者脱俗出尘的尊敬。 自称老夫,也是另外一种礼仪。修仙者的岁数不能由长相判断,相貌年轻而年岁已高的有,相貌与年龄如一的也有,为了避免一些年轻修仙者假扮年长者倚老卖老,惹人厌恶,正道盟定下的不成文规定:如果与俗世之人见面,又没有任何亲属关系,那么就以长相来断辈分。 不用猜也知道这位丰姿魁伟的老者就是现今白府的当家,心学大师白义,字汉霄。 “两位真人与吾白家素未谋面,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妨开门见山直说吧。” 白老先生的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威严中携带不可屈服的正气,配合他坐在厅堂正中的位置,得到周围的布景摆设衬托,更有一股庄严的气息。 两名道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感闻名不如见面,二人自觉哪怕觐见当朝天子也不会觉得拘束,可在这名老者面前却有一股被压迫的感觉。 不过他们终究是得道高人,微微调整心态也就不再觉得什么,更何况白老先生并不是有意要压迫两人,只是常年修身养xing,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浩然正气。 东方易二人其实并不精通望气看相之学,但哪怕只是粗有涉猎,也可以望见白老先生的背后有五岳大山的气息,正大光明,岿然不动,宛如擎天之柱,镇压一方气运。 五岳大山,是神洲群山之正统,所以五岳之气,也是文人精气之正统。这种气势在一些拥有大学问大智慧的大儒身上可以见识到,当年的仁圣名字中就带有一个丘字,也是山岳的意思。正是有这样一批浩然正气的读书人,才使得神洲文明得以香火永继,国家灭而文明不灭,天下亡而精神不亡。 “白前辈,实不相瞒,在下少年时曾受令郎救命之恩,后来学道有成,下山前来报恩,令郎言,希望能传其子嗣以仙家妙法。但当时令孙年幼,在下也是声名浅薄,不敢误人子弟,于是决定先去江湖历练,以深底蕴,而如今道业有成,这次来就是为了履行诺言。前辈如若不信,可与令郎对证。” 东方易在踏上修仙之路前也是一名读书人,对这样的学问家最是敬佩,因此哪怕自己是修仙者,也下意识地用上敬辞以示尊重。 白汉霄却是叹了一口气,道:“真人有心了,但犬子已于两年前去世,恐怕无法再与真人jiao谈。” “怎么会!”东方易诧异之下不自觉的用力,椅子四脚陷入hua岗石的地面,“我观令郎非短寿之相……凶手是谁!” 他怒意一起,身上儒将气息尽去,杀意凛然,宛如一柄出鞘的神兵,锋芒尽1u,邪魔辟易。 “多谢真人关心,但犬子并非死于非命,而是患有隐xing心疾,病而逝。” 心疾之病,潜伏时莫说是神医,就算是神仙也未必看得出来,一旦病,就是真正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因此听到死因,东方易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天不佑善人。” 厅堂沉默了一阵,接着白汉霄开口道:“两位的来意老夫已知晓,但我白家三代单传,现在更是只剩孙儿一人可继香火。老夫虽是一介书生,对修仙界也是略知一二,如今天下盛世太平,百姓得享安居乐业,反观修仙界,门派间争权夺利,相互倾轧,人人崇信弱rou强食,视杀人行盗为儿戏,真要比起来,凡人反倒比修仙者更能安享晚年。至于虚无飘渺的永生之道,不提也罢。岂不闻,老子不言yao,不言仙,不言白日上青天。” 说到这白汉霄笑了一下,忽而觉得不大合适,于是捧起旁边的香茶呷了一口,以作掩饰。 东方易与戏无涯再度对视一眼,心底下一齐叹气。 白汉霄的话正是白家的祖先,中古诸子中的白子所说的话。当年的修仙界与现在神洲正道一统的状况不同,那是正邪对立、相互残杀的hun1uan年代,修魔者纵横猖獗,道德礼仪败坏,比现在的修仙界要1uan上千百倍。白汉霄说现在的修仙界弱rou强食,动辄杀人,可比起中古时期的hun1uan简直是xiao巫见大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时正道中出了不少败类,以修仙者之名,专门欺骗愚夫愚fu,骗财又骗色,还骗世俗掌权者炼丹yao,称能够服食丹yao来飞升仙界,位列仙班。 虚虚实实,以讹传讹之下,连很多修仙者也开始相信这一谎言,甚至欺骗凡人,拜他们为仙人。谎话说了一千遍,结果连自己都被骗了。 白子看不下去,于是题诗讽刺他们,其中有一句便是“玄元圣祖五千言,不言yao,不言仙,不言白日升青天。” 其中的玄元圣祖就是道家一脉的创始鼻祖老子,而五千言则是指《道德经》。白子讽刺说《道德经》中不讲丹yao,不讲神仙,也不讲光天化日下飞升仙界,你们这群弟子传人倒是比老子更厉害,长江后1ang推前1ang,能够自动衍生经义。 其实修仙的仙,指的是一种凡脱俗之道,跟神仙没有关系。所有的修仙者都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仙界,全是有心人胡编1uan造的,可偏偏仍有很多人相信这种经不起推敲的拙劣阴谋,平白污了修仙者的名头。 如果题诗的是自己人倒也无妨,可偏偏白子不是道家一脉,这可真是扎扎实实扇了他们一巴掌。但人家说得在理,有凭有据,挨了巴掌你还不能还手,反而要唯唯诺诺的称是道歉,接受教训。 不过东方易与戏无涯之所以心下感慨还是由于另外一个原因,毕竟就算是冷嘲热讽,也是几千年前的事,与他们没有实际联系。 戏无涯叹道:“如果老爷子担心的是令孙xing命安危,则大可放心。这一甲子里,我们玄宗还未曾有弟子身死人手。” “哦,玄宗?你们是玄门正宗的弟子?” 玄门正宗是天下第一道藏圣地,也是全神洲历史渊源最长的修仙门派,从上古时代一直延续到现在,见证了整个人道的盛衰兴亡,国家的分分合合。 老子就是玄宗创始者“玄”的化身之一,又是证道成圣,所以才被称为玄元圣祖。 “正是玄门正宗。”说起自己的门派,戏无涯也感到一阵自豪,尤其是见到老爷子也为之肃然的表情。 玄宗于上古帮助诸代圣皇定立人类天下,又于近古在正邪大战中全力襄助正道,斩妖除魔,抵御外辱,一举奠定人道之正统,可谓功彪千秋,在许多的大儒心中,也是将其视为神洲正统文明的象征,连儒门圣地九华皇苑也比之不上。 白汉霄固然对修道者有所成见,可对玄门正宗还是颇为敬重的,于是思虑了一下,道:“此事关乎人之一生,还是jiao由吾孙抉择,他的未来,由他自己决定。” 第二章 白家神童 jiao由孙儿决定。 听到这话东方易心中一动, 白老爷子看上去并非昏聩溺爱之辈,既然口出此言,肯定是对孙儿的判断非常有信心。可是,故友的儿子,应该还只有十岁吧,xiaoxiao年纪就能让严父xing格的白老爷子如此放心,看来是真有过人之处,天赋一关想来是不必担忧了,就看品德能不能符合玄宗收徒的尺度。 不一会,便见一童子从厅堂内门进入,他头顶白莲冠,身着汉装锦衣,踏步而入,脸庞虽是稚嫩,眼神中却带有坚毅,文气飘逸,柔中带刚,举止仪态像极了白老爷子,只是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童真。 “不知老爷唤孙儿有何事?”童子作揖问道。 “这两位真人出自玄门正宗,其中一位还是你爹的好友,吾问你,对修仙法门可有兴趣?” 童子先是转身看了东方易与戏无涯一眼,沉思片刻,抬头道:“如果两位真人不弃,xiao子愿意拜入门下。” 白汉霄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修仙之路,凶险难料,不比凡人安逸,踏上这条路,只怕天伦难聚。何况大道三千,未必非要修仙方能证道,吾等读书人自有证道法门,你可考虑清楚了?” 东方易与戏无涯并没有出言拦阻,反而仔细观察白家xiao子的反应,想看看他会怎么对答。如果仅仅是这么一番话就心生退意,这样的弟子还不如不要,没有持之以恒的修道之心,必然成不了大器。玄宗收徒的门槛可是非常之高,讲究宁缺毋滥。 白家xiao子似乎早已思虑清楚,开口便说:“儒家行道济世,佛家悟道觉世,道家藏道度人,老子所传也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义,与读书人的抱负相合。儒家修养人道,仙家修炼仙道,人道为仙道之基础,仙道为人道之衍生。人能修正身心,则真精真神聚其中,大才大德出其中。何况它山之石可以攻欲,修仙之法可以开阔眼界,自然也能给予助力,就好像中古诸子也是个个身怀大神通之人。至于凶险难料,更是不值一提,古来圣人哪个不曾经历大劫大难,若是害怕灾劫横祸,一开始就不该起证道之念,乖乖甘于平庸才是。若是一心求道,便是千万人阻,亦要独往!” 他的这番话,声音清脆,字正腔圆,宛如大珠xiao珠落欲盘,能打入心灵,产生共鸣。尤其是他越说越有气势,到最后竟酝酿成一股堂堂正正的光明气势,直冲堂顶,形成一座山岳的模样。 两名玄宗弟子对视一眼,难掩心中震惊。 “师兄你怎么看?” “其他的不说,如果让九华皇苑的儒修者见到这一幕,恐怕会不惜代价将此子拉入门下,呵,我们捡到宝了。” 在东方易表看法前,白家xiao子又开口,只是这次气势一变,化为丝丝的忧伤。 “如果当初能修炼玄门神通,爹爹的病也许有救,爹爹若还活着,娘亲跟雪姨也不会……这样悲伤的事,不能再生第二次!” 他咬紧牙关,双拳死死握住,有着不符年龄的悲痛与坚忍。 “识dong于未萌,智表于先见,心计足以成务,口辨足以解纷。至仁至孝,萤火之光,却有攀登日月之势……是人才,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故友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东方易不由得喃喃称赞。 世人喜欢拿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相比较,以此来讽刺他人的不自量力。但东方易却在白家xiao子身上看到了一种光芒,一种虽然眼下只是萤火之光,却迟早要成长为越皓月的希望之光。 戏无涯一看师弟的表情,完全是对白家xiao子中意得不得了,不过这孩童确实当得起这样的称赞,无论是之前表现出来的言论智慧,还是流1u出来的至诚情感,一颗赤子之心显1u无疑,这样的品xing正好符合东方易的师承道统。 他想了想,便放弃的语气对师弟道:“这名徒弟就让给你吧。” “呃,这样,不大好吧,师兄不是说还有命中一劫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此子聪慧过人,又有侠义之心,适合传承你的道统,却不适合我的大智若愚之道,给我做徒弟岂不是明珠暗投,美欲送了泥瓦匠,1ang费人才。” “可是……” “没有可是。”戏无涯爽朗一笑,“你之前不也说了吗?修道之人本就是行逆天改命之事,若因为xiaoxiao劫难就改变决定,岂不是因噎废食。” 不等东方易回答,戏无涯一脚踏出,只是一步,便已远在天涯,远远传来话语。 “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赫赫金丹一日成,古仙垂语实堪咽。若言九载三年者,尽是迁延款日辰。大道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哈哈哈……” 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在厅堂不停的回dang,宛如幽山钟鸣,不绝于耳。 “我命由我不由天,果真是有道之士。” 白汉霄不由得开口称赞,随后又转过身对东方易道:“关于收徒之事,不妨订个时间,到时候焚香祭祖,再……” “等一下!这事我不同意!” 这时突然从内堂传来女子严厉的喝声,接着就看见一名驻颜有术的fu人从内门走出,她先对着白汉霄施礼。 “老爷,原本这样的身家大事不该由我等女流之辈cha嘴,可是,庸儿还是个孩子,送他去修仙,岂不是长年与咱们分离,到时候分居两地,谁来照顾他。虽说男儿志在四方,天降大任于斯人。可咱们白家只剩下庸儿一颗独苗,不说事有万一,单指道家讲清心寡欲,说无欲无求,古往今来为了修道抛家弃子的也不在少数,一旦庸儿也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到时候,香火断绝,如何向白家的列祖列宗jiao代!” 白老爷的妻子显然也是读过书,有不少见识的人,言语犀利,情理分明,比起舌辩之士也毫不逊色。 不过东方易也是思维敏捷,他游历江湖多年,早已人情练达,于是拱手道:“老夫人多虑了,道家只讲无为而治,无为而无不为,清心寡欲不过是一种修行手段,而非目的。清心,是内心清静而无杂念;寡欲,是克制欲望而养身。清心寡欲并非绝人欲,而是不纵欲,岂不闻修道四要,法财侣地,这侣字不就大有文章。” 当然大有文章,这侣指的是道侣,又不是爱侣,可东方易偏偏说得模棱两可,然后又以传音入密道:“吾玄宗有三千妙法,其中不乏双修法门,只要习得一二,子孙满堂也不过手到擒来。” 白老夫人听到这传音,微微一顿,随即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选现在拜师吧。” 白老爷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东方易也惊叹于老夫人的从善如流,随即道:“修道之人不重虚礼……” 白汉霄则不同意:“不可,礼可从简,但不可废!李管家,将香案茶水拿过来。” 东方易也不再坚持,随其自然。等仆人一阵忙碌后,喝了跪捧的拜师茶。 白家xiao子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弟子白庸,拜见师尊。” “善,从今日起,你就是玄门正宗的弟子。” 第三章 助人无由 夕阳下,乌云影。正州郊外的一片苍翠竹林,余晖从竹林的叶片枝杆中洒下了千丝万缕的赤线,凉风吹过,出“沙沙”的响声。平日里畅舒人心的风景,此时却只有冰冷的凉意,以及一触即的紧张气氛。 竹林中,三方人马共四人正相互对峙。 背对斜阳的是一名鹰鼻细眼的白老者,偏瘦身材,整个身躯藏匿在漆黑雾气缭绕的法袍之中,一只干枯的手握着一柄苍老古朴的青铜短杖。与他对立的,是身穿银丝锦边白色道袍的一对男女,一红一白两道剑光在身体周围不停旋绕。而夹在这三人中间的,却是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xiao乞丐。 xiao乞丐并不似其余三人,相貌平平,也无什么神通本领,但在他紧紧握住的双手中,却有一块奇特的欲石,这枚xiaoxiao的欲石光华涌动,细看之下,圆润的珠子里面好像有团赤红火焰在不停的燃烧,而光洁如欲的表面却又时不时的泛起一层蔚蓝色光华,宛如大海bo涛。 “想不到堂堂的阴极宗宗主,居然沦落到抢一名山野孩童的地步,真是令人扼腕叹息。”说话的是持红色剑光的男子。 老者嘿嘿一笑:“两位就不要装正经了,别以为穿了一身白袍就能当正道人士,骗xiao孩也不用这等把戏,大伙什么心思各自清楚,大哥何必说二哥。言尽于此,两位还是在老夫好心情消失之前赶紧离开吧,若不是担心杀人会污秽了这等至宝的灵气,老夫可没有这么久的耐心。” “宗主不必故作平常,以宗主的为人,若真是无恙恐怕早就动手,杀人灭口,哪还会跟我们两个xiao散修1ang费口舌。”女子嫣然一笑,敏锐的指出对方的伪装。 “哦,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们两个吗?哼,不入流的散修,老夫就算有伤在身,拼着十年功力不要,也未必不能收拾掉两位。” 这对男女脸色一凝,看来也同样顾虑到此事,对方有门有派,惹上了麻烦不断,若在平时恐怕早就逃之夭夭,可那少年手中的宝物实在太过you人,令人难以割舍----这份机遇,错过了,一辈子都再也遇不上。 “太和欲珠,这珠子出自东海一种名唤羲和的欲蚌,羲和欲蚌藏于东海泉眼,世间难寻,可踬本身却没有特别神奇的效果,佩戴于身只有祛湿去味的作用,但是这却是六大武道圣地之一,九华皇苑创始鼻祖的随身之物,总共六枚,其中五枚赠给了当初助他创派的五名好友,承诺将来只要有人持太和欲珠来,便可令他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也必尽力完成。如今承诺者虽已仙逝,可堂堂九华皇苑又岂会背信弃义,只要带此珠上门绝对有求必定。” 男女修士盯着少年手中欲珠,口中述说这枚珠子的来历,眼中出炙热的占有欲望,如入贪婪地狱。 老者语气阴森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宝物确实珍贵,可也要有命拿才行,两位就算能从我手中抢得此珠,恐怕也逃不过阴极宗的追杀。” 男修士语气坚定道:“若放过此物,我俩百年后不过一堆白骨,难逃身死道消的下场,可一旦有了此物,说不定就能以此为要求,加入九华皇苑,从此大道可期。” 老者眼中闪过不屑的目光,嗤之以鼻道:“真是鼠目寸光,凭两位的资质,哪怕成为九华皇苑的亲传弟子,也不可能成就大道。” 女修士沉声道:“那又如何,总好过现在无一丝希望。拼一下能有百年功,不拼可就什么也没了。” 老者终于意识到对方的决心不可能被言语劝动,深深看了一眼少年手中的太和欲珠,忽然笑了笑:“两位可别得意太早,就算你们抢得此珠,甚至逃过阴极宗的追杀,恐怕也送不到九华皇苑。” “你什么意思?” “如果老夫将消息放出,你们说,会有多少人能抵挡这种youhuo呢?” “你!”男女修士皆是脸色大惊,如果真的走漏消息,那珠子绝对会易手他人。 这时老者笑了起来,然后又道:“现在你我谁也别想吃这份独食,甚至要是咱们再大动干戈,引来他人注意,这太和欲珠是想也休想了,既是如此,不如你我各退一步。” 男女修士都不是傻子,也意识到这一问题,齐声问:“怎么退?” “以老夫的年岁就算加入九华皇苑也不可能有太大成就,而且也没有退出阴极宗的打算,所以入派的要求就别想了。两人所求无非是证道的机会,并不一定就非要入派,何况九华皇苑派系林立,两位无什么帮手,入派后只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倒不如留一身逍遥自在。” “哼,这种事不用你来提醒,有什么主意快说!” 老者嘿嘿一笑:“武道圣地的厉害大家也都清楚,而且将信誉看得极重,虽说凭着这颗珠子要一篇八品镇道经文不大可能,可若是一篇七品经文,倒是不难,到时候大伙一同参详,利益各分。” 这话一出,男女修士对视一眼,两人大致也猜到会是这么个主意,虽说比加入九华皇苑要差,可来得安全,更重要的是将三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不用担心会出卖给外人。两人先是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这珠子分明是我的,得到经文我也有份。”在场的第四人次开口。 达成协议的三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却是对这抗议理也不理。 “这xiao乞丐怎么解决?”女修士问。 老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虽然是个没什么本领的凡夫俗子,可为防万一,直接灭口吧。” 少年愤怒道:“这珠子是我义父留给我的,你们就想着明抢,难道连一点道理都不讲吗?” 三人这时才将目光从珠子移动到珠子此时的主人身上,这衣衫褴褛的少年脸色白,却仍紧紧握着手中珠子,在这等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情况下还能大声抗议,不说行为是否天真,这份胆气确实难得。 男修士哂笑一声:“人是不会同蝼蚁讲道理的。” 就在三人1u出不怀好意的目光,即将动手杀人灭口时,一股洪亮的声音从林子深处穿来。 “这话确实没错,可人是不会抢蝼蚁东西的,除非你也不是人,同样是蝼蚁。” 只见两道人影跟着一匹马,缓缓从林中走出,走在最前方的道袍少年手中牵着缰绳,嘴角噙着微笑,环视在场诸人。在他身后的少女骑在马背,以清铃般的声音道:“三个大人欺负一个xiao孩,羞也不羞。” 道袍少年笑道:“利字有刃断心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之一字,人之大欲。为利所趋,可厚其颜,门g其心,失其尊严。” 少女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难道哥哥也会为利所huo?” “当然,如果这枚欲珠能令天下太平,社会大同,万世无争,吾也要厚颜门g心失尊严,夺上一夺。” 少女掩嘴笑道:“哥哥的愿望,圣人也没法替你实现。” “哈,无奈何,证明老天也要我做个好人。” 看到来者旁若无人的讲话,原本争抢的男女修士跟老者不免提高警惕,双方好不容易达成协议,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暴1u的危险,可看眼前情况,对方似乎也xiong有成竹,恐怕难以制服。 这里老者的修为最高,他努力装出未受伤的样子,阴森森道:“xiao子,劝你少管闲事,乖乖让老夫下道禁制,留你一条xiao命。否则,你以为在我方三人手中能活命吗?” 道袍少年哈哈一笑:“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若真有这能耐,何须委屈自己,跟另外两人合作,无非是打算暂时稳住对头,拖延时间恢复伤势,而伤势痊愈之日便是撕毁盟约之时。” 男女修士一听此言,原本对老者放松的警惕心再度绷紧,快拉开距离,脆弱的合作关系瞬间崩解。 “好好好,一句话就让我方联盟瓦解,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被道破心思,老者细xiao的双眼眯成一条线,“看来,你也是对这太和欲珠势在必得了。” 道袍少年摇头:“非也,我仅仅是想阻止三位的不智行为而已。天下灵宝,有缘者得之。从缘者手中夺宝,乃是违逆天意,必受天谴。” 听到这话男修士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却被少年先一步道破。 “可别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话,那只会令我觉得可笑。这是提醒他人的警言,而非强盗脱罪的借口。今日你抢夺弱者,明日自有强者来抢夺你。恶因种恶果,恶行只会令你证道之路障碍重重。” “哼,这等恶心的正义辞令就省省吧,去忽悠xiao孩子还差不多。我此时若不抢夺,连证道之路都看不见,哪还顾虑什么障碍重重!” “非是只有增长修为才能证道,修为是手段,不是目的,证道靠的是心,而不是看功力几何。” 老者哈哈一笑,道:“阁下暂停长篇大论吧,不必将时间耗在口舌之争上。既是如此,你我各退一步,这九华皇苑的经文也算你一份。” 少年摇头叹息:“世人愚昧,难破mi障,大道就在这老生常谈之中,却偏偏视若累赘。不过老者久经世故,已消初心,身陷泥沼之中,既不自求又质疑他人救助,可悲可叹。” “任凭你巧舌如簧,老夫也不会相信世上会有替毫无关系的人冒险的笨人。告诉你,只要老夫大喊一声,将其他人引来,就谁也别想独占宝物。” “信不信是你的本心,做不做却是我的修行。” 话音一落,道袍少年猛然出手,身形一跃,缩地成寸,瞬间跨过十丈距离,动手向着男女修士而去。 两人大惊,没想到对方会抛下老者,先向他俩动手,慌忙驱动法诀,指挥护体剑光攻敌。 然而少年只是一挥袖,也不见运用任何术法,只是一拂,两柄灵剑就失去控制,乖乖落入他的手中。 没想到会有这番变化,惊慌失措下两人来不及应变,瞬间被拿住脉门,纯正的道家真气涌入,瞬间封住窍穴,全身无法动弹。 另一边,老者在道袍少年动手时就向着骑马少女冲去,他早看出少女的修为不高,寻思着要拿下作为人质要挟。这时便见少女微微一笑,顿时心中警钟打响,却是来不及后撤。 只见少女怀中飞出一道符箓,刹那间光芒大作,引动浑浑天地之力,一股难以想象的威能压下来,老者连反抗都做不到,一接触就被压趴在地上,四肢伏地,好似被压扁的蛤蟆一般。 “你们三人心术不正,做人都不会,还妄想修仙,今日略施xiao惩,以后需自省其身。” 道袍少年在三人丹田处各拍一掌,毁去各自八成功力,然后布下阵法将三人困在其中,以避免引来麻烦。 麻烦已除,少女来到那名xiao乞丐身前,关心的问:“你没受伤吧?一切都结束了哦。” 乞丐少年却是没有放松戒备,静静捂住手中欲珠:“你们也要抢我的珠子。” “怎么会,刚刚我哥哥不是说了,是想帮你不被抢而已。”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少女歪了歪脑袋,大眼睛闪了闪,奇怪的反问:“因为你有困难,所以我们就帮忙,帮忙有困难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面对这种正确无比的回答,乞丐少年一时呆住了,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童年遭难,历尽艰辛,受尽旁人冷眼,却是早早失去了无垢之心,染上了市侩人情。 少女的兄长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牌子,道:“你拿着这块牌去镇上的虎门镖局,他们会护送你到九华皇苑。” 乞丐少年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铁牌,虚弱的问:“你帮我有什么好处呢?” 道袍少年笑了笑,没有回答,牵着马离开了竹林。 骑在马上的少女以清洗人心灵的童真之音催道:“哥哥,再不赶紧去玄宗,可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早就飞鸽传书,拜托xiao茹姨来接我们。” 乞丐少年目视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眼中流1u出憧憬的神色,双手不自主的捏紧手中的铁牌和欲珠…… 第四章 玄门论道(上) 玄门正宗,是上古时期,两大神通者建立的修仙门派,以三部无上经文镇压气运,历经万年不倒,是为天下第一道藏圣地。 两名神通者一者名“玄”,一者名“正”。 “玄”的神通法术继承于万道之祖“鸿”,后证得太上忘情之道,成就圣人,故有“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的说法。 “正”没有证道成圣,但他却是玄门正宗的第一任教主,定下了从收徒到学法到传教的所有规矩,挑选dong天福地,布置护教大阵,留下五部镇教经文,并帮助“玄”创立了六法之一的“道”。可以说玄宗就是他一手创立了,在上面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以及大半个人生。 相比之下,反而是“玄”对玄宗的付出不大,他只是将毕生的武道精髓归结为一本《太上道德经》,顺带留下了一本据说是万道之祖“鸿”所著,却至今没人能看懂的《太圣玄经》,之后便飞升彼岸。 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明明是他先提出要创建门派,明明玄宗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偏偏他做的事情却好像一个挂名长老,态度冷淡,没有归属感。 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修炼太上忘情的影响,也有人说创立玄宗不是他的本意,总之众说纷纭,无以定论,也算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大不解之谜。 玄宗作为六大武道圣地之一,与其他武道圣地不同之处在于,玄宗的人很少。 修仙门派按规模大xiao可分为武道圣地、大门派、中门派、xiao门派。xiao门派从几十人到几百人;中门派从上千人到几万人;大门派从数万人到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而武道圣地,则是六法的起源地,与人数无关,与势力无关,成为圣地的两个必要条件,一是要有镇道经文,二是要出过圣人。 惟独其中的诸子天下算是例外,暂且不提。 虽说如此,但武道圣地本身代表的就是实力雄厚、凡入圣,要不然如何将本门道统扬光大?而名望有了,天下之人自然会云集而影从,纷纷前来投奔。 其余武道圣地的门下弟子都有近千万人,偏偏玄宗人数不过千,差了万倍,这还是算上了历代尚存于世,隐居不理世事的长老,光论当代的弟子人数,只是xiao门派的水准。 尽管如此,依旧无人敢挑衅玄宗的威名,这得益于第一任教主“正”的高瞻远瞩,他在修仙门派尚在萌芽的阶段,就已经看穿了修仙界的一项铁律----修仙界是上层决定下层的。 他所定下的规矩,为玄宗能传承万年而不灭奠定了基础。 上古时期与玄宗一同建立道统的有不少门派,甚至一些还比玄宗更早,但他们或是被仇家灭门,或是被大军剿灭,落得个身死道灭消的下场,只有玄宗能一直延续至今,这绝大部分要归功于“正”的功劳。 玄宗位于神洲的心脏位置,所在的大州也因为它的缘故而起名为玄州,不过玄宗的影响不仅仅在玄州,还有邻边的几个大州,也是人人信道,香火鼎盛。 在玄州的中央位置,是云雾缭绕,风景如画,堪称人间仙界的大罗山脉,纵横沟壑,一如巨龙盘踞,气势非凡。各处山峰以周天之数排布,聚集四方天地灵气,灵泉灵脉随处可见,磅礴浓郁的灵气甚至在山脉的上空形成了一道绿红黄白黑的五行彩虹,鲜yan欲滴,引人注目。 大罗山脉是玄宗的教门基地,整座山脉都属于他的名下,这是第一任圣皇做出的承诺,历代天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违背圣皇的决定,这是攸关大义跟名分的事情,何况玄宗也不是能任人rou捏的。 玄宗基地虽然设置在大罗山脉,但寻常人能见到的只是外殿,也少有弟子居住,玄宗的人毕竟很少,大多数的地都是租赁给附近的百姓,种植一些灵谷灵果。玄宗弟子真正修炼的核心地点是在一处异空间,名唤太虚界。 太虚界,是“玄”和“正”以无上神通而开辟出来的中千世界,存乎真实与虚幻之间,藏匿于空间与空间的缝隙之中,不说寻常人,便是法力通天之辈也难以找到真实的位置。 今日,就在玄宗内殿的试剑坪上,一男一女两条人影在以rou眼难及的度腾挪身形,如穿hua蛱蝶般切磋剑招。 其中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英姿勃、器宇轩昂,一双明眸充满了智慧与灵动。 另一名女子看上去年纪要稍大一些,但也不过双十,身着纤云霓裳,腰缠七彩玄绫,一柄翡翠色的长剑疾攻如雨。 女子为攻,少年为守,面对疾风骤雨的攻势,少年守得滴水不漏,虽然不曾进行反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他倾倒,守而不攻,只是为了蓄力待,抓住机会一击制胜。 女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苦于想不到其他方法,只能将手中的剑舞得更快,可惜快中出1uan,剑招承接中闪现的破绽越来越多。 “一剑化三清!” 翡翠长剑气势一聚,瞬间斩出三剑,分别从左右前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动攻击,完美的攻击,封锁了任何躲避的余地。奇妙的是剑锋携带连绵剑气,能动一 bo又一bo的持续攻击,而非短暂的一时接触。更奇妙的是这三剑完全是同时斩出,根本没有前后快慢的时间差,全然出度的领域。 但少年却是怡然不惧,反而嘴角轻扬,一如等到斩大龙时机的棋手,眼中精光一闪,反击便在此时! 他反手一剑,挡住来比右侧的攻击,使得原本无可逃避的境地出现了缺口,当然持续不断的剑气也令他无法分力抵挡来自另外两侧的剑气。这时,他的身体竟像狂风呼啸中的芦苇般,左右狂摇抖动。 飓风可以摧毁壁垒,拔起参天大树,却偏偏不能奈何xiaoxiao一杆柔弱的芦苇。 少年在如飓风汹涌的剑气攻势下,身子向着右后方倾倒,衣襟飞扬,被撕裂成出一条又一条缺口,看似随时都可能被凌厉的剑气斩断,却偏偏能躲开连绵的剑气,就是不会倒下。 剑气毕竟消耗内劲巨大,僵持几息,女子渐感不支,就在她旧力刚消,新力未生的刹那,少年抓住攻势停歇尚来不及变招的机会,剑身回dang,立即展开致命反击。 唰唰唰!上中下三剑同时斩出,竟然是跟刚才一样的剑招“一剑化三清”! 不过相较方才女子的剑招,少年的剑招显然有些气势不足,没有那连绵不绝的剑气作为后续助力,威力上不可同日而语。明明相对弱xiao,可结果却是---- 第一剑振dang女子的格挡,破去她的劲力,第二剑挑飞手中的翡翠剑,第三剑则无需费力,轻轻搭在了洁白娇嫩的脖颈前。 胜负落定! 切磋落败,女子像是沮丧又像是习以为常的叹了一口气。 “唉,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太玄剑法是玄机剑法的进阶,居然还是输给你,实在太没道理了!难道,难道宗师兄传我的太玄剑法是假的?” “这个……我觉得这样就怀疑掌教的品行有些过于轻率。” 白庸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他刚从江湖上游历回来,就被对方拉着到试剑坪过招,料到必然别有居心,原来是想仗着新学的太玄剑法取胜,只是结果没有合对方的心意。 女子仿佛xiao孩子耍xing子般愤愤的将剑甩在地上道:“不是剑法的原因,那你说是什么问题呀?” “这个么……”白庸犹豫地挠了挠鼻尖,欲言又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不方便说。虽然对方只比自己大上四五岁,但辈分上却是比自己高上一辈,无论如何,面子上都要顾及一下。更何况,就算自己不说,旁边也有人会代言。 “既然不是剑法的问题,自然是人的问题,这么一目了然的事情,还用得着问吗?用膝盖都能想明白,只不过有人要学鸵鸟,埋头逃避事实罢了。” 在旁边观战的另一名黑衣少女嘴角微微上扬,1u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虽然不是明显的嘲讽,但也很容易令人想到那方面。 “上官婵!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你,谁准许你在旁边观看的?你这样的家伙,一定是偷偷藏在旁边,等有结果了,就出来冷嘲热讽,你不觉得这样的习惯很恶劣吗?” “哎呀,你也把我想得太坏了,我只是恰好路过,听到打斗的声音,顺带起了一点点好奇心而已。更何况……六十五战五十一败十四平,这样的战绩我都不好意思再落井下石。” “可恶!你已经说出来了呀!居然把我最忌讳的事……白庸也好,聆月也好,稍微学点对长辈的尊敬吧。” 白庸满脸无辜道:“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不肯放水?装作输给我一回就那么难吗?” “因为你从没跟我说过……” “当然不会说啊!我可是你长辈,这种丢脸的话我怎么好说出口。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心领神会主动配合,以不被人现的方式偷偷输给我才对。” “……”白庸为之语塞,对眼前这位名叫张xiao茹的女子是毫无办法,谁叫人家辈分比自己高呢,就算胡搅蛮缠也只有忍耐的份。 不过白庸不会介意,另外一人就没有这样的气度了。 “是长辈的话就拿出点长辈的气度和实力来!不要一输剑就在那边牢骚,而且一个要晚辈放水的长辈,我实在很难拿出过指甲大xiao的尊敬。哎呀呀,”上官婵惊讶的用扇子遮住嘴,仿佛为自己出言不敬感到后悔,“真是抱歉,一不xiao心说了实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身为修道之人,是不可以违背本心的。” 张xiao茹双手叉腰生气道:“我对你把长辈当傻子看的态度真是越来越不满了!” 上官婵一阵轻笑:“真失礼呢,要知道我可是玄宗里公认的品行优良、才貌双全的好弟子,连掌教都称赞说:本门未来的道术就要靠你来扬光大!还特意在讲玄堂上当众表扬,鼓励众弟子要以我为榜样。”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窝里横!门g古大夫!呜----真想把你的真面目公布于众,告诉那些可怜的上当者何为残酷的现实。” “那就要看众人心中是你的信誉好,还是我的魅力更胜一筹。” 上官婵一副任凭尊便的自信表情,更加刺ji了张xiao茹的神经,哼了一声后,着闷气离开了。 虽然惹得人冤,不过上官婵并不在意,白庸也不放在心上,他们对于张xiao茹的脾气实在太清楚了,估计晚饭后就把所有事情都忘光光。 “半年没见,你的武道修炼进步神啊,筋骨都已经修炼完毕,炼腑也有相当火候,剑术更是由死转生,渐入极境,看来江湖历练的确能让人脱胎换骨,我要不要也到门派外游历一番呢?” “哈,修行方式不同罢了,我这一脉讲的是入世修行,你的却是出世,不能相提并论,强行附会只会邯郸学步。更何况论修炼哪比得上聆月你,如果没看错,你的七魄都已凝练,三魂中也凝练了双魂,光论修为在我之上。” 上官婵,字聆月,所以白庸才会这么称呼。他自己还未过十六周岁netg人礼,因此并没有字。 当然神洲之民也并非人人取字,会取字的往往是一些遵循古制,有长久家族史的名门望族,以及一些敬慕古人习俗的文人骚客,如今大多数人都没有取字的讲究了。 “不说这些,时刻将至,掌教要在讲玄堂开课出题,你若准备在宗内呆久一些,还是去一下比较好。”上官婵提醒道。 “出课题吗?自然要去,这可是我强项。” “哦,信心十足的样子,看来一趟游历让你增添了不少自信。” “哈,是故nong玄虚还是xiong有成竹,待会不就知道了。” …… 讲玄堂,坐落于太虚界中心部分的求是峰上,每日都会有一名玄宗长老坐于堂上说法,弟子皆可前去聆听,同样也会解huo答疑。只有在月末最后一天,会有长老或者掌教来出题考核弟子,这种考核和武道修行无关,因为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政治历史都有可能作为论题,偶尔还会布置一道关卡,限制好条件后由弟子闯关。 求是峰共有一千两百九十六个台阶,因为加过禁制,所有人都不能动用法术飞行,也不能运转道气,只能靠rou身的力量攀登。意为做人也好,修仙也好,必须脚踏实地,实事求是,一步一台阶,切忌好高骛远。 三声洪钟鸣响,空中堆积的白云被震散,数十只纯白仙鹤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纷纷栖息下落。这些灵禽在充满灵气的太虚界中生活,早已开启智门g,甚至比普通人都要聪明。它们明白此时是重要的说法时间,静心旁听,对将来的道术修行有莫大帮助。 讲玄堂的中央,百余名弟子对着一圆台正襟而坐,而在阴阳高台上,掌教宗守玄手持白色拂尘,盘膝于蒲团上,环视众弟子一圈后,缓缓开口:“今日之课题----何为道。” 第五章 玄门论道(中) 论题既出,弟子们皆陷入沉思之中,各自揣摩,并没有jiao头接耳的不雅现象。旁听的灵禽灵兽此刻也是一动不动,不敢出半点声响,其中几只道法通玄的也开始琢磨答案,检验自身修行。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道为何物。 这是一个非确定xing的大题,没有固定答案,也更能体现出每位弟子的领悟力。 对于道,古往今来无数大能和学者都进行过论述,一部经文能否被称为经典,就要看它对道的理解深度。不过尽管有无数人hua费无数时间进行探讨,至今仍没有人敢对“道”下定义,也没有这个能力,圣人也不行。 玄宗弟子皆是智慧过人才华洋溢之辈,可谓心较比干多一窍,转瞬间就有不少人已经拟定好答案,不过他们都没有抢先回答。 一是因为要反复琢磨,拾漏补遗;二是若有他人先回答,则可以其评价为标准,推测自己的答案会得到一个怎样的评价。 毕竟评价的标准因人而异,有人严格有人宽松,即便同一个人也会因心情而异。而这评价也是非常重要,事关每名弟子下个月的福利以及功课的多少,因此谁都不敢鲁莽大意。 “如果无人争先锋,那就由愚兄来抛砖引欲吧。” 说话者是这代弟子的大师兄农彪,自称愚兄倒也不会占任何人便宜。 虎背熊腰、身形威猛的农彪在人群里分外显眼,有点像神话故事里的巨灵神。他站起来对着掌教一拱手,开口道:“古人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道之真意,唯有自然。道之无争,道之无求,道之无欲。” 顿了顿,农彪接着说:“古人又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始生者为一,一生二即一生阴阳,二生三即阴阳生和清浊三气,分为天地人,三生万物即天地人共生万物。道散而为神明,流为日月,分为五行。在阳不焦,托阴不腐,无不贯穿,永生永存,毫无危殆。” 众弟子听完后,心中若有所思。无人问,也无可问。 如果有参考答案,基本上就是农彪的回答。不能说哪里有错,但也没有令人眼睛一亮的新意,只能说中规中矩。 宗守玄微微点头,点评道:“书生之见,可评为及格。谨记,尽信书不如无书,他人之道非是汝之道,明心见xing,何妨得鱼忘筌。” “掌教明见。”农彪并无不满,拱手就要坐下。 然而宗守玄又道:“鉴于汝敢为人先,勇为诸弟子凤,可加评为中等。” “谢掌教。” 大师兄宅心仁厚,平日里对诸弟子都颇为关照,人望极高,因此对于这番奖励倒也没人会提出异议。当然,掌教的基准线一向也是宽松得很,从不为难人。 既然有人开了先河,余下弟子中有信心的也纷纷言,各自阐述对道的理解。 “道之一字,始于上古伏羲之画像,人蛇身,意为无穷无尽之威能。故天下之大者,莫过于道。” “简,道之根。易,经之本。道,事物之行径。经,事物之步法。无简之道则曲,无易之经则荒。简生道,道法于自然,失道无恒,循道而长。” “众生为鱼,道为网,河为天地。证道成圣,便是成为那持网的渔夫,把握天地造化之奥妙,握道于手,便能使天地翻江倒海,视众生为鱼豸。道,即圣人之权柄。” ……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言,气氛逐渐热络起来,有时候会出现争锋相对的情况,两名弟子因为主张相左,理解不同,便会相互指出对方的不足之处,言辞犀利如刀,不留丝毫情面,争论之ji烈,比起擂台决斗有过之而无不及。 宗守玄笑淫淫看着这一切,并不加以阻止。身为掌教的他并没有那种如山如岳的威压感,反而是亲切如长辈,温文尔雅,令人如沐netbsp;当然弟子们也都懂得掌握尺度,一旦掌教开始言,立即会安静下来,停止争辩。 回答顺序一人人换过去,此时恰好轮到了上官婵。 “掌教所言之道,非是道教,非是道学,亦非道术,而是见山非山,见水非水,不可名不可言不可状,不萦心不挂怀,无胜败,无有无不有,执而忘情,是为至高之境。天下万物皆为道,佛是道,故称佛道,儒是道,故称儒道。天下万物皆非道,剑道非道,圣道非道,天道非道。” 话语说毕,先是安静得针落可闻,随即引众弟子的探讨。 “真是精辟的见解,人深省,看来上官师妹的修行远在咱们之上。” “是啊是啊,听说她的三魂七魄只剩下最后一魂尚未凝练,差一步就可以凝聚元神,踏入天人境。这样的度就算是人才济济的我宗,也是出类拔萃。” 一女弟子双手合抱,1u出仰望星空的憧憬表情:“无论何时都是那么威风凛凛,不管对谁都是那么亲切友好。礼仪端正,但同时平易近人……不愧是掌教的得意门生,令人不免自惭形秽。” 耳中听到类似的溢美之词,白庸暗中苦笑不已,上官婵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精进,许久不见,人气又飙升了不少。 台上,宗守玄满意地抚了抚长须,笑道:“似虚还实,亦真亦假。然,道非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道者,路也,始于足下,人人可行。岂不闻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以汝之年岁,能有此理解,倒也不易,可评为良。” “师尊明见。” 至此,弟子们差不多都已说完,只剩下三人尚未言。 不过大家都清楚,重头戏现在才要开始,每一次这三人都会给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惊人之言。 白庸赫然就在这三人当中。 宗守玄笑着对白庸道:“听闻你刚从江湖游历而回,想必有不少心得体会,本宗弟子鲜少有外出,不妨让他们开开眼界。” “恐怕这次要令掌教失望了,因为吾之回答唯有七字。” “哦,洗耳恭听。”宗守玄也来了兴趣。 弟子们纷纷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集中精神聆听答案。 只见白庸缓缓举起左手,正手掌心朝上。 “这是道。” 接着他左手一翻,手背朝上。 “这也是道。” 七字之道,震惊全场! 第六章 玄门论道(下) “厉害!” “精辟!” “犀利!” 在场弟子大多一点就通,没有瞬间明白过来的也在他人提示下恍然大悟,纷纷称赞,表示叹服。 大师兄农彪啧啧道:“出人意料!想他人之未想,居然还有这样的回答,高深莫测,不愧是紫霄奇才,确实有过人之处。” 有弟子不解道:“有那么厉害吗?我看有些言过其实吧。白庸的回答方式固然巧妙,但内容本身并没有出奇的地方,只阐述了万物皆可为道的涵义,倒是有点哗众取宠的嫌疑。” 农彪摇头解释道:“仅仅是回答方式巧妙,自然不值得如此称道,可白师弟要表达的涵义不止如此。他正手覆手表示道分阴阳,而正手转为覆手,是为阴阳可相互转换之意。称正手覆手都是道,意指道无善恶,正道是道,邪道也是道。其中还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动作,就是正手上升,覆手下压,这是映射天地初开时,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的hun沌开辟。他以手说道,表示握道手中,就能有开辟hun沌的无穷威能,然而手中无一物,又暗指道是无法被轻易掌握。” 那弟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不信道:“真有这么玄乎?” “唉,这种东西本来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个人有个人的领悟。你的道行浅,自然领悟得少。这就好像看海,看过海的人以为自己看到了海的尽头,其实是被自己的视野限制住了,一个人的目光有多远,能看到海的疆域就有多大,但无论如何,海的尽头是永远看不到的。当然这并不是说白师弟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海,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必有我们领悟到的多,可正因如此,能以有限的视野来演绎无穷的大海,令各人有各人的见解,这样的手段才真正人深省。” “哦。”那弟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有所领悟,沉思不语。 宗守玄也点头称赞道:“这回答的确与众不同,以有穷演无穷,大善。” 他口中称赞善,却没有给予评价,而是接着提问下一人。 白庸转过身,现那人已然入睡,于是暗运道气,一指隔空点出。 “呜哦!怎、怎么了!魔教终于攻进来了吗?” 那人捂着屁股跳起来,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 座下弟子有不少在捂嘴偷笑。 面对这种无纪律甚至失礼至极的表现,宗守玄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有种孺子不可教的叹息。 “穆若愚,看你与周公畅谈甚欢,想必有不少高见,师兄弟们正翘以待呢。” 穆若愚没有听出其中调侃之意,反而向四周抱拳道:“哦,那个……真是对不住,让各位久等。” 白庸传音入密:“擦一下口水。” “哦。”穆若愚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结果这傻傻的动作又引来一阵窃笑。 “禀告掌教,这答案我知道,但不能说,一说就不知道了。” 座下不少弟子再次偷笑。 “这木鱼又犯傻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非得死要面子。” …… 宗守玄摇摇头,不予评价,接着问最后一人。 “臧森罗,你神游物外至斯,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就怕掌教听了不高兴。”臧森罗懒洋洋的站起身,没有一丝被当场揭穿的慌张和羞愧,面无表情的拱手回答。 宗守玄摆手道:“哈,先灌预防yao了,但说无妨。” 得到允许,于是臧森罗抬起手,以大拇指指向自己开口说:“我是道。” 然后再用食指指向掌教,说出惊人的言语。 “你不是道。” “……” 全场先是一阵寂静,猛然间如火山爆! “大胆!” “无礼!” “放肆!” 场上一片喝骂之声,一名又一名弟子站起来,厉声指责臧森罗对掌教的冒犯之言。 这并非故意讨好的谄媚,而是掌教在众弟子心中威望极高,因此行事风格温和,受人欢迎。所以臧森罗的话可谓是犯了众怒,自然人人喊打。 白庸也笑嘻嘻的落井下石:“拾人牙慧,你xiao子抄袭我。” “诶~这怎么能说是抄袭呢?他山之石可以攻欲,这叫借鉴,是借鉴!谢谢。” 臧森罗对其余弟子的批评充耳不闻,惟独回答了白庸的话,而恰恰是这幅不目无余子的嚣张态度,更ji起他们的愤怒。 几名弟子正要请掌教降下责罚,谁知宗守玄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洪亮,盖压全场,于是所有谩骂的弟子也渐渐安静下来,静等掌教的决定。 “有趣有趣,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讲玄堂内只论真理,不讲辈分。玄宗的未来终究是要靠你们年轻一辈来扬光大。穆若愚可评为中等,白庸与臧森罗皆为优,此番议题到此为止,下课。” 随着一句下课,宗守玄身影化光而去,余下弟子再无顾忌,议论纷纷。有的为成绩唉声叹气,有的直接找亲朋好友一同回去,还有的则对掌教最后评价感到疑huo不解。 “唉,虽然知道掌教xing格仁厚,没想到居然对臧森罗大逆不道的话也毫不在意,早知有这般海量气度,我也该来一把豪气冲天才对。这次不及格,下个月要难喽。” “难以理解,白庸言引人深思,为众人凤,被评为优理所当然,臧森罗唯我独尊的语气虽然不招人喜,可才气也不是凡人能望其项背,被评为优勉强说得过去,为什么木鱼的不知道也能得到中?掌教也太客气了吧。” “别胡1uan怀疑掌教的眼光,穆师弟的回答虽然听起来很傻,实际上却是大有深意,只是你不能参透而已……话虽如此,我也是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虽然被人议论,穆若愚却毫不在意,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白庸:“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太见外了。走,回紫霄庄用膳去!” “哈,最后一句才是心里话,你惦记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吧。” 第七章 紫霄云庄(上) 玄宗末代弟子往往都是数人一起住在一座山峰,这是为了培养同门间的感情,避免像其他门派那般,生师兄弟相见如雠仇的情况。一般是三至六名弟子,外加一名长辈。 玄宗至今为止,也不曾生过同门挥剑相向的惨剧,当然这也跟玄宗弟子人数较少有关。毕竟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相反林子xiao一些,也清净一些。 白庸的住处是在紫霄峰,和其余五人一起住在山上的紫云庄。五人分别为臧森罗、穆若愚、上官婵、张xiao茹以及白庸的妹妹白如雪。 白庸的妹妹并不是玄宗弟子,属于弟子带入的外来人员。因为玄宗的弟子都是亲传弟子,不像一般门派还分有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这就导致人手不够,虽然大罗山脉的一些灵田灵果园都可jiao由外人打理,可太虚界内充满奇珍异宝的百草园以及千兽谷等则需要由专人负责,而这些光靠弟子是忙不过来的,更会耽搁他们的修行,所以也准许弟子带来外来人员。 一名弟子可最多带三名外来人员,负责帮忙日常生活以及打下手。玄宗并不讲究一定要弟子吃苦耐劳,让几名丫鬟来服shi也是可以的,甚至你要人帮忙更衣洗漱,按摩喂餐,当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不可以。 修仙并不意味着要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尝遍人间凄苦才能精进,就像玄宗有门《极乐登仙功》,就是以享乐为修仙手段,修炼者越是享乐快活,修为就越是勇猛精进。当然修炼这本功夫代价是非常大的,一般人可支付不起hua费。普通人享乐只需要钱财即可,修仙者享乐需要的就不仅仅是灵丹灵yao这么简单。 这三个名额在外界可是人人要挣破脑袋要争取的,哪怕倾家dang产也在所不惜。因为玄宗收弟子全部是由上一代弟子自行寻找的,而玄宗弟子又都是神龙见不见尾,平日少有外出,见到了也认不出来,所以你即便想争也争不到。 玄宗收弟子有三大标准,是为德、智、体。最重视的是品德,品德不过关,如心xiong狭xiao、天xing凉薄者,哪怕有再好的天赋才华也不会收;其次是智慧,这里的智慧并不是一般人所说的聪明,而是悟xing和天赋,有些人明明大字不识一个,练起武功却偏偏能比常人快上十倍,这就是悟xing;最后才是体质,比如天生五德体质、九阴体质、九阳体质等,这些人修炼对应的法门往往能事半功倍。 平常门派最看重的修炼体质,对玄宗而言却是最不在意的,上万年积累令他们拥有令神仙都要叹为观止的灵丹妙yao,像九龙转生丹、凤凰涅槃丹等逆天的仙丹,对玄宗而言也并非不能炼制,因此哪怕是天生废人,也能用灵丹强行洗髓成拥有五行灵根的人体质。不过玄宗弟子却极xiao用灵丹来改变体质,像对五行术法天赋为零的白庸,也从来没有过要特意用灵丹来改变的想法。 此外,玄宗收弟子还有三不收:曾入它派者不收,身怀血海深仇者不收,官宦及世家子弟不收。 这三不收,虽然有着明哲保身的味道,但确实打灭了一些世家贵族将势力伸入玄宗的企图,避免太虚界变成一片争权夺利的污浊之地。 也幸亏白家如今人丁凋零,要是换成几百年的兴盛期规模,白庸说不定就进不了玄宗。 由于这“三收三不收”,一般人有意图的想成为玄宗弟子几乎不可能,所以这三个名额就成为了唯一的突破口。要知道,玄宗对功法的管理并不严,主张有缘者得之,六品以下经文都不禁止外带人员学习。 五品经文那是什么?那是一流经文,放在大门派中也是只有亲传弟子才能学习的经文,而在玄宗只要有一定机缘就能够获得学习的机会。历史上就有不少外带人员修炼得道,达到传说中与天地同寿的境界。比如当今的大门派玄天宗、玄虚剑派、正气门,这三大门派的创始鼻祖都是当年进入玄宗修行的外带人员。 当然了,对外带人员的盘查也是非常之严,甚至比入室弟子还要谨慎。都要经过记忆搜索,以及占星阁长老的因果占算,一旦现异常之处,或者心怀不轨,立即扔出门外。 紫霄庄的外带人员只有白如雪一人,上官婵跟臧森罗都是孤儿,穆若愚渔民出身,还是独子,家中老夫老母对仙道都没有兴趣,其余的亲戚朋友则是连他出去干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外出做生意了,每次回家都要带大补的人参灵芝回来。张xiao茹倒是曾带过三名外人,她家是开镖局的,结果三人修炼有成,一人被家里拉回去做镇局镖师,另外两人分别被玄天宗和玄虚剑派的长老看中,收作亲传弟子。 白老爷子淡薄名利,对虚无缥缈的长生之道更是嗤之以鼻,所以白庸的三个名额是完全由他自己决定的。白庸自然不愿意在身边cha上会随时向家里人打报告的眼线,出门在外,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大好机会,谁又会傻到在身边拴上一条绳子呢?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这是玄宗创始之初就定下的规矩。不像其他修仙门派弟子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作风,玄宗鼓励弟子像凡人一样生活,每座灵峰上都会有数亩田地供人耕种,包括日常饮食都要自行解决。 当然也仅仅是鼓励,并非强行要求。你喜欢仙人般的生活,日服丹yao,晨吞朝霞,做食气者神明不死,门派也不会特意批评你。凡人般生活只是一种修行手段,意为在人道中窥仙道,修心养xing。你不喜欢,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理所当然,并无可怪罪之处。 在紫霄庄,负责饮食的厨师只有白如雪一人,这就意味着,白家兄妹出去的那段日子里,紫霄庄人员都是以膳食斋提供的大锅饭生活的。 (二人雨:看到诸位热情的支持,不禁泪目……我若是一名读者,看到这里的书评区,想必也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第八章 紫霄云庄(下) 紫霄庄懂做饭的人实在少,满打满算也才两个半,可不要指望女弟子会像俗世女子般以“进的厨房,入的厅堂”为终身目标,大抵上会做饭的男弟子比女弟子还要多。 其中一人自然是白如雪,可以说只要她在一天,紫霄庄就不用替如何祭拜五脏庙而烦恼,饮食上基本是由她一人掌控,包括后山的一些蔬菜水果,全是她在照料着。 另外一人是臧森罗,论手艺他并不逊色白如雪,只是他有个令人头疼的习惯,偶尔会尝试一些越人类味觉极限的菜肴,而且通常是不动声色的夹杂在正常的菜肴里,令人完全现不了。比如吃飞天ji时会吃出一条百节寄生虫,鹌鹑蛋hun合噬魂蜘蛛卵,土豆中hun杂黄金蟾蜍的排泄物……神洲美食确实是博大精深,几乎无物不食,可也不是人人都有这样敢于尝试的气量,难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会被称赞为勇敢。 最后的半个不是上官婵,也不是张xiao茹,而是白庸。之所以算半个,是因为他只对蛋类菜肴极为上手,蛋炒饭、荷包蛋、蛋包饭……只要跟蛋有关的,他都能做到出神入化的美味,堪称神技。相对的,除蛋以外的菜肴是一窍不通,初次下厨房的人都不可能做得那么糟糕,仿佛味觉一下子失灵了,熬粥都会熬成黑糊焦,简直就像中了诅咒一样。 因为从xiao教育的关系,白庸对料理并不感兴趣,虽然“君子远庖厨”是用以喻指君子要远离杀戮,并非说君子不该下厨房,毕竟圣人还主张食不厌精。但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下,难免也会受到些影响。 在白氏兄妹外出的时候,紫霄庄的用餐情况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穆若愚会迫不及待,灵丹虽然能满足腹中饥渴,却满足不了口舌之欲,膳食斋虽然也有大师掌厨,但那是需要预订的,基本被长辈们包走。 餐桌上是一阵欲箸1uan舞,各种剑诀枪法在xiaoxiao的两根筷子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手快有,手慢无,以至于白如雪得不停来往于厨房和餐桌间,不能安安稳稳的坐下来用膳。 修仙者胃口要远远大于常人,他们可以一顿饭吃下一头象,也可以一个月都不吃任何食物及灵丹,而这期限值也会因个人rou体上的修炼而变大。 白庸看了看那一桌的狼籍,觉得自己还是等会拜托妹妹做夜宵好了。 “话说起来,白庸,我师尊好像有事情找你。”穆若愚嘴里塞满了菜,一边吧唧吧唧的吞咽,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穆若愚的师傅是戏无涯,白庸当初差点就成为了他的弟子,也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双方关系非常密切,戏无涯也经常指点白庸的武艺,甚至由于白庸的师傅东方易经常外出,长期不回玄宗,导致白庸跟随戏无涯的时间比跟他师傅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戏师伯找我,会有什么事?” 穆若愚嘴里咬着一根大jitui,随口答道:“好像是说关于下个月玄门论武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玄门论武。白庸mo了mo鼻尖,玄宗每年会举行一次门内比斗,不论辈分高低,只要修为没有达到天人境都可以参加。只是弟子向来兴致缺缺,据记载,最尴尬的一届,只有两人参加。原因很简单,玄宗弟子要法宝有法宝,要灵丹有灵丹,要功法有功法,对奖品压根不在乎。 想想也能明白,玄宗传承大多是一名师傅找一名弟子,所以当师傅仙逝后,法宝通常就遗留给徒弟了,这样一代传一代下来,到如今白庸这代已经是第八十代,积累起来的法宝之多,可想而知。功法也是一样,玄宗弟子多为精才yanyan之辈,如有成就,都会将自己的毕生武道经验总结起来,留给后人。 积累,是门派最大的优势。 玄宗弟子少,每个人分到的就多,剩余下来的也会多,这一优势就更加凸显。玄心正法是道家正统心法,所以弟子也少有好狠斗勇之辈,没有外门弟子,也就不存在排挤竞争,甚至有些弟子从来不修炼武道,只钻研琴棋书画,对他们长辈也不会制止,率xing而为方是大道。 在玄宗历史上,出过茶圣和乐圣,证茶道而成圣,证音乐之道而成圣。 不以武力证道,这在其他门派是从来没有过的。 成圣不一定要靠武力,大道三千,并非一句空话。 不过九成九的修仙者都会选择武道,因为武道,象征的是枭雄霸者。 武道,自然分为武术和道术。 武术修行三大境界是凝聚金丹、破碎虚空以及rou身成圣;道术修行三大境界炼化元神、虚空造物以及神魂成圣。 rou身神魂两两成圣,便能以力证道,成就圣人。 归结起来,武道修行可分为五大境界,最初称为rou身境,意为rou体凡胎,之后凝聚金丹或炼化元神属天人境,依此类推,还有虚空境、亚圣境以及永生不灭的圣人境。 白庸走的是纯武修行,凝聚金丹需要渡过九重难关,炼皮、炼rou、炼筋、炼骨、炼脏、炼腑、炼血、炼髓,以及最后的凝聚拳意。他现在处于炼腑的环节,修炼五脏六腑,可以大大加强rou体的抗打击能力,尤其面对穿透xing拳劲的时候。 炼化元神需要渡过十一重难关,前十重是炼化三魂七魄,最后一重是看透本心。 当然,这并不代表道术修行比武术修行要难,事实上炼化三魂七魄比修炼rou体要简单很多,因为三魂或者七魄究其本质相差并不多,可以相互借鉴,但rou体的每一重结构都是全然不同的,不能依样画葫芦,否则会走火入魔。 道术修行难的是最后一关“直面本心”。人的本心是最难看透的,他人看不透,自己往往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烦恼、杂念、欲望,人只要活在世上就有七情六欲,难以看透本心,甚至很容易看错,指鹿为马,将欲望当做本心。 不过这些与白庸无关,他修炼的是武术,至于道术,是想修也修不成。他的道术天赋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五行彻底失衡,施展个炎术都可能失控爆炸。 戏无涯独自居住,并不用照顾末代弟子,他的住所并非山峰,而是一座矮山丘,号为愚见之丘。 白庸来到戏师伯的道府门口,和趴在池塘旁晒太阳的大海龟打了声招呼,对方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这只海龟在太虚界充足灵气的滋润下,早已修道成精,炼化元神,也不知活了多少年。龟族妖精的寿元本来就极其悠长,据传闻是戏无涯这一脉师承最早的师祖留下来的看府灵宠。 “进来吧。” 白庸尚未敲门,大门便自动打开。他也不客气,踏进去便问:“师伯找我有何事?” “臭xiao子,一点礼貌也不懂。这次要你来,是让你夺得玄门论武的榜。” 第九章 要你耍诈 戏无涯依旧是那副放dang不羁的打扮,道袍略显邋遢,唯有那三尺髯须精神抖擞的无风自动。在他背后的神台上,没有摆放任何一座神灵塑像,也没有悬挂一张图纸,只有壁上写着“别人笑我太疯癫”跟“我笑他人看不穿”十四个字。 虽然被指说没礼貌,白庸也是随意的拱拱手,应付一下就找了蒲团坐下,根本没放在心上,反问道:“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戏无涯也只是随口一说,他本人就视礼节如狗屁,自然不会诘难。 “门内弟子过于安逸了,最近几年弟子外出的时间越来越短,外出次数也越来越少,常年呆在太虚界,简直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xiao姐,今年申请外出的末代弟子更是只有你一人。我宗主张无为而治,而非不为不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得不加以提防。” 白庸认真思考了一会,点头道:“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江湖实在太过险恶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这次外出我去过同为武道圣地之一的九华皇苑,他们的弟子不但要与外人争,还要与自己人斗,拉帮结派,门派和俗世势力搅合一处,为求上位不择手段,相互打压,暗杀下毒,生死决斗……与此相比,玄宗简直是桃hua源,师兄弟和睦友好,不争不求,暗合道家真义,绝对是天下最好的修行场所。人之本xing,趋善避恶,弟子厌恶外出是情理之中,毕竟不是非要在生死间徘徊才能提升修为……” 说到这里,白庸突然一顿,反问道:“这跟我夺取榜有什么关系?师兄弟们少有人在意榜吧。” “看来这趟外出遭遇不少事情,感慨良多呀!以普通的方式夺取冠军自然影响不到,可换用非常规的方法就不一定了。比如下门g汗yao什么的……” 说到这,戏无涯以极具反派军师角色的阴险语气嘿嘿一笑。 “用尽各种阴谋诡计,狡猾手段,总之要人觉得胜之不武,感到非常不服,从而ji他们想学习阴谋诡计的动力。修仙者最重念头通畅,不是堂堂正正的落败,心里肯定有疙瘩,若不抚平晚上都睡不着觉,也静不下心修炼。诸弟子中就你江湖经验丰富,心眼多,辈分又低,容易ji他们尝到败北后的斗志,是最合适的人选。” 白庸鄙视道:“我怎么觉得您老在损我来着,转个弯骂我阴险狡猾。” “哈哈,你多心了,我这是夸你足智多谋呢!当然,下门g汗yao的手段是拿不上台面的,我随口一说,你别采用,要用就用更有深度点的。” 白庸忽而想到:“这么一来我岂不是netg人民公敌了,那是千夫所指啊,您老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你xiao子学的是你师傅出世修行的一套,想来在宗内的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往外面一躲,他们也拿你没辙,而且效果更好,他们想要找你出气则必须要外出。” 白庸愕然:“那我岂非有家不能回了?虽说常年在外并非不可以,但师伯你也知道,这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师侄我武功低微,很没有安全感。” “想学武功去藏玄阁,要法宝找你师傅。” “哈,师伯你知道的,六品以上经文是不会对未踏入天人境的弟子开放,就算有也只是一部分,您看这《hun元破虚劲》下半部是不是可以教给我了。” “啥?《hun元破虚劲》可是七品经文,你xiao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吃噎着,根基不够,学了也用不了上面的招式。” “招式什么的才不重要,我看重的是上面关于劲道使用的窍门技巧,这种东西越早学基础越扎实。您也知道这经文上半部只讲述如何使用防御的劲道,攻击的法门都在下半部,您也不想师侄一遇上敌人就做缩头乌龟吧,这样可是给玄宗抹黑呀。” “哼哼,只怕是上半部让你吃到了爽头,所以惦记起下半部了。拿去吧!”戏无涯像是早有准备,扔出一本秘籍。 “刚回到玄宗体乏身困,就要强撑着参加比斗,还要费尽心思想阴谋,真是劳心又劳力……” 不等白庸完牢骚,戏无涯又扔出了一个葫芦:“这是五十年份的各式灵丹,足够你养老了。” “……”白庸吃惊地看着手中的葫芦法宝,里面透出一股you人的灵气香味。 我记得师伯向来是一mao不拔的,今天为何如此豪爽?掌教要把位子让给他?也不可能啊,以师伯xing格,肯定会嫌麻烦。 就在白庸胡思1uan想之际,戏无涯抱怨道:“那块榆木疙瘩要是有你一半积极xing就好了。” 榆木疙瘩指的自然是他的徒弟穆若愚。 “人各有志,师弟有师弟的修行方法,不能强求。” 戏无涯一阵吹胡子瞪眼:“屁个修行方法!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好吃懒做,每次都要我拿鞭子bi着才肯修炼。” 白庸嘴角微扬,笑道:“若是穆师弟是个整天只知道修行的人,恐怕师伯也不一定中意……就好像这次并不是师伯中意要我帮忙一样。” “当然了,一切还不是掌教的主意,宗师兄这人就是爱瞎cao心……你xiao子诳我!”戏无涯立即醒觉,可惜话已出口。 “哈,我说嘛,师伯您这么会节省的人,今天居然有求必应,原来是慷他人之慨。不过掌教为什么突然顾虑起这些了呢?”白庸mo着鼻尖思考分析,“几十年来不也安之若素吗,没必要着急让弟子出世修行,也就是说出现了必须要这么做的因由。可最近没生什么大事,转个思路,也就是未来将会生某件或某些大事,可能会给弟子带来灾劫,必须磨炼心智。看来是乾机阁或者占星阁预算到什么了……” 戏无涯似乎担心白庸现真相,打断道:“停停停!别往深处想,这件事不要深究的比较好。嘿,才1u出一点蛛丝马迹,你xiao子就能推理出这么多,说你心眼多真是一点不冤枉。” “不让探究就不探究,反正到时候也会知晓,师伯也用不着挤兑我吧。还有一点,就算我会参赛耍诈,可师兄弟们要是不参加,我也巧fu难为无米之炊。” “这点xiao事不用cao心,我们自然会办妥。” 第十章 白氏兄妹 白庸从愚见之丘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半空,一伙饥渴了半年的饿兽打完牙祭,心满意得地坐在庭院里赏月。 穆若愚意犹未尽的吃着点心,上官婵正和张xiao茹一起玩八卦棋,这是一种可以锻炼弟子术法运用的棋局,一共有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八种棋子,每种三个,放在不同的阵数位置上可以产生不同的术法效果。臧森罗则不知到哪里去了,没看到人影,不过这家伙的行踪神秘在玄宗里出了名的,无数人试图跟踪他来mo清他的日常行动路线,统统铩羽而归。 白庸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探头看了一下棋局局势:“这不是大屠杀吗?局势一面倒啊,xiao茹姨,你的棋艺怎么不进反退啊?” 阵图上,上官婵执的黑棋只阵亡了两枚,而张xiao茹执的白棋阵亡了二十枚,只剩下孤零零的四枚苟延残喘,伤亡比例达到了一比十,真是惨不忍睹。 “不许叫xiao如意,给我认真叫----xiao茹师姨!”张xiao茹耍赖的将棋局一推,涨红了脸着辩解道,“哪有退步啊,是这家伙进步的太快,真是的,明明是晚辈居然一点都不客气。” 上官婵毫不在意的微笑道:“好好好,下次我一定放水给你,这下满意了吧。” “谁会满意啊!”张xiao茹独自到旁边生闷气去了。 “毫无实力的对手让人提不起兴趣啊,嘛,解解闷打时间倒是ting不错的。”上官婵看了白庸一眼,“来一盘?” “也行,不过肚子有点饿,得先找点东西填填。” 这时白如雪从房间里出来,手里端着两盘刚炒好的三鲜年糕,放到石桌上:“哥哥,趁热吃吧。” “哦,真是及时啊。对了,我的道袍破了,看来是之前和xiao茹姨切磋时被剑气割破的。” “那脱下来给我吧,”白如雪翻了一下袍子,看到右下的缺口,“看来要缝一下,这件道袍的话应该用天蚕丝才行。” 她说着就坐下来,从随身的乾坤袋中拿出针线,熟练地补起衣服。 “噢噢,是水晶虾仁,居然还有好东西留下来。”穆若愚眼馋地看着白庸的盘。 “我可不会给你,这是我最爱吃的东西。再说,你吃了那么多东西,也该满足了吧。” “雪儿妹妹亲手烧的菜,吃再多也嫌少。”穆若愚眼神飘移。 “警告哦,不准动她盘里的东西,她晚上忙着给你们烧饭,也没有动过筷子。” “嘁!”被看透想法,穆若愚只得放弃,“我师尊叫你去干什么?” 白庸随口答道:“叫我用阴谋诡计夺得玄门论武的榜。” “咦,这种事情因为让身为亲传弟子的我来干才对吧!” “你是认真说出这句话的吗?那实在太恐怖了。”白庸摇了摇头,无自知之明也就罢了,自我良好到这种地步算是少见了,“咦,雪儿,你把鱼丸炸焦了。” “啊,对不起,今天烧的东西有点多,没把握好火候,和我的没炸焦的jiao换吧。” “不用了,你盘里的鱼丸更黑。” “对不起,用其他的菜代替一下吧。” 过了一会,当白庸吃完晚餐,白如雪也完成了缝补的任务。 “呼----好了,这下怎样?哥哥。” “你觉得我能分别针线活的好坏吗?你的话一定没问题啦。” “啊,嗯,谢谢。”白如雪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看到空着的两个杯子,“啊,茶。” 她稍稍收拾了下桌面,然后向早已准备好茶叶的杯子里注入开心,反复三遍调出香味后递给白庸,接着开始自己迟来的晚餐。 快泄完闷气的张xiao茹回到石桌旁,看着白氏兄妹的行动问:“虽然很早就有这样的疑问了,所谓兄妹,就是这样的上下级关系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上官婵摊手道:“一样米养百样人,谁规定兄妹就不能是这个样子呢?想起来,你不也有兄弟,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张xiao茹沮丧道:“我六岁的时候就被收为弟子,之后长期住在玄宗,对兄长的记忆模模糊糊的。现在偶尔回家,他们也会因为我玄宗弟子的身份敬而远之,搞得像外人一样,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又抬头看了看白如雪,摇头道:“可如果作为妹妹人就要像雪儿那样,那我还是宁可不要。雪儿呀,你老是被白庸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从来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做饭缝衣沏茶端水忙前忙后炸焦了还要被抱怨,在大家用完饭之前、自己一口都没吃……呜哦!这么一举例,还真觉得非常的过分!喂喂,白庸你不觉得内疚吗?” 白庸瞥了一眼,道:“害她忙前忙后,一口饭也没吃的罪人当中,就有你的一份。” 张xiao茹干笑几声:“哈哈,这种旁枝末节就不要在意了。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白庸抓住了,大胆说出来,师姨替你做主哦。” 白如雪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会呀,能够帮到哥哥,我觉得很开心。” “呜哇~白庸这xiao子有什么好,别老想着他,也稍微替自己考虑下吧,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呀。” “没救了……这就是封建传统思想对女xing的荼毒啊!真可怕,完全被洗脑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非常固执的家伙。” 这时,突然从众人背后冒出一个声音。 “封建传统的三纲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并没有兄为妹纲……” “呀!臧森罗你xiao子别突然从人背后钻出来啊,一点气息也没有,就不能用点平常的登场方式吗?” “不要,平常两个字不符合我的风格。”他xiao半身不动,身子如鬼一样平移着坐到石凳上。 白庸问:“你最近又在捣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西部罗洲的一些古代文字,参考的资料太少,要从空白开始一步步推敲其中的语意,很伤脑力。吾之挚友,伸一下援手如何?” “不要,这种枯燥又毫无意义的事情。” “作为答谢,我不参加这次玄门论武,并且协助你的计划。” “成jiao。” 搞定了一名强敌,白庸又抬头看向上官婵,这可也是一名难缠的对手,不是轻易会上当的人,遇上可是会相当头疼。 “放心吧,我对这种比斗不感兴趣。比起这个,过来下棋吧。” “好吧。”白庸坐到上官婵的对面,拿起棋子问,“要让几枚?” “两枚……不,三枚好了。” 第十一章 让你三招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马上便到了玄门论武开始的日子。 也不知道戏无涯等人用了什么法子,竟是真的引you到诸多弟子报名参赛,总共百来名弟子,参赛的就有六十人,将近占了总人数的一半。 玄宗弟子相互间来往比较熟络,人数少因此名字都能记住,也就不会出现像赶集市一样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的状况,最多相互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人点头打招呼。由于平日里都没什么像样的集体活动,总是清闲无事,所以就算是为了打时间,不参赛的弟子也全部到场了。 比赛采用淘汰制,可以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不过弟子大多不在意名次,只为验证自身武学,倒也无所谓对手强弱,唯一能吸引人的地方是榜和榜眼都可获得进入仙缘紫府修炼的机会。 比赛场次的名单已经放出,参赛弟子可以提前知晓自己的对手。 “第一场的对手是计帷幄师兄啊……” 白庸看着名单上的场对手,不由得感慨出师不利,这可是个厉害人物。 并不是说对方武功有多么的厉害,毕竟参赛的师兄弟都只是rou身境,实力的差距还没到力量可以决定一切的程度。计师兄是武道双修,道术已经凝练完七魄,武术要稍微落后,是第四重的炼骨。 他的厉害在于心智,不但有充足的江湖经验,还曾经给边关的守疆大军当过军师,比玄宗其他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老实人要强上太多,不是一个会轻易上当中计的智者。 说起来,计帷幄的人生也有几分传奇色彩,他出生在子午jiao替之时,天放红光,属阴盛阳衰,并有九星连珠的异象,这正是文曲星降世的征兆。 为了收他为徒,玄宗有名的算氏三兄弟还相互争抢过,最后大哥算万古技高一筹,用锤子砸赢了两位弟弟的剪刀,将计帷幄收入门下。这可比白庸要厉害,白庸当时只有两人要抢他做徒弟,其中一人还是看在他爹的情分上。 顺带提一下,算氏三兄弟的老三算百纪是谭森罗的师傅。老二叫算千秋,弟子是俞子期。算氏三兄弟中,老大精通天命星象,老二擅长奇门遁甲,老三长于机关建筑,而且知晓天下各种奇人异事,博通古今。 上官婵看了眼名单,笑道:“这下你准备怎么办?计师兄可不是轻易会被阳谋阴谋骗到的人。” 白庸略一皱眉,随即展开,自信道:“天下计谋,可不只有阳谋和阴谋两种。” 上官婵被引起了兴趣:“哦,xiong有成竹的样子,我且拭目以待。” “哈,静等好戏吧。”白庸也不谦虚,笑了笑,走上比试的擂台。 擂台的对面,计帷幄头束白巾,身着一件八卦袍,手拿一柄鹅mao扇,一副儒雅文士的着装。 台下不时传来替计帷幄喊加油的声音,而且多为女xing,计帷幄也客气的对她们还以潇洒一笑,顿时引起一片故意搞怪的尖叫。 “计师兄不愧为当代玄门偶像,堪称少女杀手。”白庸先是恭维了一句,语气诚恳。 唔,示敌以弱吗?计帷幄心下揣测,表面上轻摇羽扇笑道:“哈,哪里,长江后1ang推前1ang,比见识才华还是白师弟更胜一筹,前日师弟的‘何为道’令人大开眼界,夺得无冕之魁,吾心佩服。” “欸,师兄风华正茂,正是少年轻狂,挥斥方遒,名扬天下之时,哪里算是后1ang,尤其是智取天塞峰,妙算西番军,可谓是脍炙人口的佳话,实是众师兄弟的榜样,前行的指明灯才对。” “师弟谦虚了,江湖险恶最能磨炼心智,师弟外游而归,想必收获不少,见识武功都有精进,除了前次讲玄堂论道外,想来此番论武也会有惊人之举,可不要故意留手,令大家失望啊。” 两人在台上相互给对方戴高帽,下面的人不答应了。 “别再相互客套了!快点动手吧,是玄门----论武,不是玄门论----武,别光论不武啊。” 围观的弟子可能是平日过于无聊,这时候唯恐天下不1uan,立即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正等着精彩上演啊!” 明知是挤兑的话,白庸却大大方方的接下来:“既然师兄开了金口,倒也不好辜负大家的期待,这样吧,我就让师兄三招如何?”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喧哗一片。 “狂人啊!让人三招,太有豪情壮志了吧!” “白师弟脑子昏了吗?居然会说出让三招的话,早上捡了不干净的东西吃了吧?” “我看不像,说不定他早料到自己赢不了计帷幄,故意给一个台阶下。” 让人三招,意味着只能前三招只能防守或者躲避,不能进攻,然而最吃亏的地方并非在此,而是在于对手能够随心所欲的蓄力运招,不用担心会被打断。 rou身境不像天人境,天人境使用蓄力绝招时周身上下会有护体罡气保护,一般的招式根本破不了,但rou身境就没办法了,想使用大招唯有自行创造机会,或用法宝保护,或令对手无暇顾及,所以rou身境往往比拼精妙的技巧,而非一击决定局势的绝招。 台下的上官婵先是眉头紧锁,随即释然,又转为疑huo:“虽然用假痴不癫之计反将一军,也不过是被动防守,并没能赢得实际上的利益,可见不到哪里高明了。” 旁边不明白的大师兄农彪问:“聆月师妹,什么是假痴不癫之计?难道中计的不是白师弟吗?” 被人听到自言自语,上官婵反应迅,转头优雅的一笑,装作害羞的样子,怯声道:“一番拙见,没想到被大师兄听见。” “什么拙见不拙见,反正在我听来都是高见,你别藏si,尽管说。” “那我就献丑了。假痴不癫是兵法三十六计之一,宁伪作不知不为,不伪作假知妄为,意为故意装疯卖傻,假装不知道而不采取行动,实则以退为进,以静制动,达到后制人的目的。看上去白师弟是受了ji将而冲动,实际上是将计就计,可以肯定,计师兄绝对不会接下三招相让的便宜。” 果然,明明是自己争取到的大优势,计帷幄却是苦笑一声,心知计划落空了。一旦被武功不如自己的师弟让掉三招,哪怕最后能取胜,也会被说成胜之不武,想理直气壮的应下来,得具备相当厚的脸皮才行。占了这便宜,以后也不要想抬头见人,为了门内比斗的胜负而不择手段,他自认还不具备这般“广阔”xiong怀。 想到这,计帷幄不由得暗叹白庸应对得巧妙,顺势而为就将自己的挤兑化于无形,无须任何口舌。 “师弟说笑了,言谈到此为此,手底上见功夫吧。” 白庸不置可否,摆出一个起手势道:“师兄出招吧。” 第十二章 五行失衡(上) 既然开战,双方再无客气,各自运转道气,暗中蓄劲。 只见白庸腰马一沉,双手一抬一扶,看似柔弱无力,却有一种与世推移,随其流而扬其bo的气息。 “上善若水!这可是水之真义啊!”大师兄农彪认出这一招,讶异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所以这一招是请敌先攻的起手式,哈哈,白师弟是真的打算让计师兄三招啊,这下可真正有趣了。” 上官婵心中寻思:是故意ji将还是真有自信?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白庸这步棋下得妙,其中玄机难料,引人思虑,且看计师兄怎么应对。 台上,计帷幄看了白庸的起手式,也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哈,既然师弟这么客气,师兄就不辜负你的好意,xiao心了。” 他左手捏印藏于xiong口,右手剑指向天,微微一转,一个“离卦”闪烁指尖,扑腾跃起一道白色火焰。 “离卦·燃烬指。”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计帷幄前冲直刺,指间的离卦玄符越变越大,从ji蛋大xiao扩张得比人还要大,四周的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散着熟透的红。 面对进bi,白庸以退为进,体内精气全数集中在肾脏,他的rou身修炼已经完成第五重的炼脏,运转起肾脏并不困难,快化为水之精气。 他脚下连踩数步,身体大幅度扭动,如同在水中快游走的泥鳅。这并非是简简单单的步法,而是一种五行卦步,蕴含周易之数,与之呼应的是四周骤降的空气温度,凡是踩过的地面统统结霜成冰。 于是擂台上呈现两极对立,一边是热1ang滚滚,赤红冲天,一边是寒流涌动,白雪皑皑。擂台四周观战的弟子也受到影响,一寒意热难以忍受,不得不暗暗运转道气,保护自身。 主持这场擂台竞技,而在主席位置上观看战斗的戏无涯心中起了疑问。 逆水千寒步,虽然对应剑法可以挥出凌厉的攻势,但白庸似乎只是想用这招来抵消计帷幄的火劲……看来,他是真的打算让出三招。可他到底倚仗些什么呢?难道是在外面游历江湖的时候有了奇遇,功力大增,特意扮猪吃老虎? 可仅仅是如此的话,是无法达到我的要求…… 虽然心中有了疑虑,戏无涯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地监督比赛的进行。 水火相克,计帷幄的燃烬指固然霸道,却在白庸的寒劲侵蚀下,威力快下降着。再加上逆水千寒步的步法玄妙,同时兼备腾挪闪避之效,短时间内无法追上,真要纠缠到底,恐怕到最后会落得被蚕食殆尽的下场。 计帷幄自然明白其中变化,嘴角一扬,果断中止离卦,将右手收回,然后之前就藏在xiong口左手立即挥拳而出,竟是携带着截然相反的寒冰气劲。 大师兄赞叹:“这是坎卦·凝霜拳!计帷幄好算计,他早料到白庸会用寒劲来克制他的火卦,特意准备了一道水卦,借力打力,这下子逆水千寒步的效果反而成为了他的助力。” 场上的展一如所言,坎卦吸纳逆水千寒步散出来的寒劲,迅壮大,同样也散出却是为了冻结白庸的行动,使他的步法为之一缓,计帷幄趁机抢占退路,凝霜拳携带无边寒劲挥舞而来。 凝霜拳这种将寒劲道气蓄而不的拳术,往往比道术更具威力,因为道术只是将灵力聚集起来然后释放,一旦没有命中就会完全1ang费,而拳法没有打中人就不会流失灵力,甚至还能将寒劲积蓄起来,在命中的瞬间全部爆。所以道术高手哪怕打中了人也要补上数招,而拳法高手往往一拳就能取人xing命。 白庸眼见避之不开,也不慌张,脚下一顿,体内精气由肾转向心,双掌开合,残影重重,如飞云流转,将自己裹在其中,守得密不透风。 他的掌法并非刚猛勇烈,因此没有与计帷幄硬碰硬,而是旁敲侧击,贴、卸、牵、引将拳劲尽数化去,而且度极快,往往计帷幄出一拳,他就能打出三掌,前两掌化去威力,第三掌将其格挡开。 凝霜拳中携带的寒劲,也被他掌上蕴含的火劲抵消。场上一寒一热两股气劲相jiao,蒸汽腾腾,又变回开局时的状态,只是寒热劲道的双方调换了一下。 “烈火流云掌……怪哉怪哉,白庸的应对也不简单。”农彪满是疑huo。 旁边不明所以的弟子开口问:“有什么奇怪的,用火行掌法来抵消水卦拳法,水火相克,一般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吧。” “别只看到表象,往更深层的想,以火挡水这点倒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你能做到上一刻走水行步法,下一刻就转为火行掌法吗?一般而言都是利用水生木的原理,转换成木行招式,ji潜能。对立属xing转换,计师弟一开始就蓄力准备还好说,白庸突然变招,就不怕五行冲突,导致内劲暴走吗?” 台上白庸守得游刃有余,jiao手中不乏一些机会能够趁隙进攻,但他似乎真正打算要让对方三招,所以只守不攻,尽显上善若水的真义,滋润万物而不求回报。 看到农彪依然想不明白,上官婵轻声提醒道:“大师兄忘了,白庸是五行失衡体质,根本不在乎五行冲突。” 农彪一拍脑门:“原来如此!是五行失衡,怪不得!看来白师弟也是早有准备。” 人的身体对应五行,分别是肺金、心火、肝木、肾水、脾土,但并非五行均衡,总是有多有少,有些人先天缺水,就是身体水行占的比例较少,有些人天生对火行术法精通,就是身体火行旺盛,占的比例较多。但无论怎样,五行所占的比例总是固定,不会因为你修为增加而改变,你吸纳火行元素,自然会依照依照五行相生而转化成其他元素,火行占的比例始终不会变化。 但有一种人的体质非常特殊,那就是五行失衡,人体内的五行比例会随时随地而改变,到极端的时候甚至会生火行占据人体九成,其余四行只占据一成的情况。这种情况生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暴毙而亡,也就是所谓的“急火攻心”,但对于天生五行失衡的人而言,不过是一种常见现象,最多身体感到有些不舒服。 第十三章 五行失衡(下) 五行失衡体质绝不是什么天赋异禀或者上天的恩赐,恰恰相反,这是劣等体质,拥有这种体质,基本上是不可能修炼术法了。虽然说术法中除了五行之外还有幻术、阵法、咒术、召唤术等其他类的,但五行术法占据了八成以上,连稀有的风系雷系术法也是建立在五行基础上才能掌握,不能修炼五行术法,在道术的修炼路上必定崎岖坎坷。 白庸只修武道,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五行失衡体质。不过有失也有得----虽然得到的相比失去的有些微不足道----就是他在使用某些拳术的时候,可以不用在乎五行冲突,因为这对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威力加成。 使用火行拳术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受其影响而大幅度提高火行比例,从而使拳术更加厉害,借助这一变化,可以将五行拳术的威力挥到最大,和那些天生为火德之身或者水德之身的人比较也毫不逊色。 但这种变化不适合道术。的确,人体越趋向火行体质,使用火行术法时威力会更大,可是相比威力,道术更加追求控制和稳定。人体的五行比例随时会改变,也就意味着使用道术时必须时时改变控制力度,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导致术法反噬,灵气暴走,特别是一些牵引天地之力来动的极道术法,一旦反噬,就算虚空高手也要自爆而亡。 所谓火德之身,就是人体内的火行元素占到百分之五十以上,这种人天生对火元素敏感,是火神的宠儿。不过相应的代价,这种人在修炼道术之前往往会染上怪病。同样可以推断,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种五行之身。 擂台上,无论计帷幄还是白庸都没有占到便宜,各自收招,不过白庸的目的就是防守,真要论起来还是他赢了这一招。 燃烬指是虚招,凝霜拳是实招,因此目前只算是拼过一招。 “师弟好手段,利用五行拳法,将明明是弱点的体质转化为优点。”计帷幄才思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玄妙,也不懊恼,而是仿佛看到弟弟有出息的兄长一样笑起来,“圆通变化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师弟对奇门术数掌握得如何。太虚无穷,玄宗秘法!” 他左手化掌,吸纳纯阳之力,右手化指,吸纳纯阴之力,掌指相对,阴阳之力jiao融,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最后形成一道奇妙阵法当空罩下。 计帷幄虽是武道双修,但他师从算万古,武术并非所长,所精通的是师承的星象天命,应用到道术上就是奇门阵法。阵法其实并不适合擂台对敌,因为布阵需要消耗不少时间,一般情况下对手根本不会让你有空暇来从容布阵,不过眼下的情况却是刚好适用。 要让招,就必须乖乖呆在原地,不能打断对手的蓄力。计帷幄选用阵法作为第二招,显然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老谋深算,而不是像嘴上说得那么客气友爱。 白庸似乎早料到对方会使用阵法奇术,没有惊讶,也没有着急应对,而是细心观察四周景象,感受天地灵气的变化,好作出准确的判断。 人在阵法当中,再也看不见其他事物,如同坠入异空间,同时越来越多的雾气弥漫,阻挡视线的观测。 忽而传来一声震天龙淫,白庸凝神以备,定睛看去,一头泥石所化的地龙朝他奔驰急冲而来,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地面隆隆作响。 “地之龙,唔……”白庸心中暗暗记下线索,双tui一沉,如老树盘根扎入地面,双手合十高举头顶,全身道气凝于掌间,顿时金光四射,耀眼夺目。面对急冲而来的石龙,争锋相对,劈斩而下。 金戈铁马斩! 金系灵气化为细长的光刃,一举将石龙劈为两半。五行土生金,白庸正是利用土行元气来助长金行元气,虽说用木行效果会更好,但他学的木系拳法是万木缠丝手,并不适合正面硬碰硬。 被一分为二的石龙渐渐消失,化为最初的元气,重新被大阵吸纳,能够源源不断的进行攻击,这是阵法的最大优势。 白庸尚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头顶上方又传来禽鸟尖鸣之声,抬头望去,只见天空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飞鸟鹰隼,每一只都是由风之元力构成,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地之龙,风之鸟,八种元素,是基于八卦阵的变阵吗?” 天空中的鸟群蓦地俯冲而下,宛如疾风暴雨般狂猛勇烈,气势骇人。然而白庸却是无动于衷,不进行任何防御,而是急思考着其中玄机,将所有注意到的线索连接起来,总结出最后的答案。 “不对!我并没有感受到水火元素,这并不是八卦阵,而是八阵图!不过八阵图的话应该是天之龙、地之虎、云之鸟、风之蛇才对……天地互换,风云颠倒,阴阳逆转,这是逆转八阵图!” 白庸眼中精芒闪烁,无视来自天空的攻击,双脚一动,向着猜测中的伤门奔去。 八阵图分为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既然是逆转八阵图,则危险之处反而是安全之所。 果不其然,在白庸一脚踏入伤门的时候,漫天飞舞的风鸟宛如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扑灭掉落,摔在地上化为云之蛇,咝咝吐着信子,向着白庸围聚过去。 看到这一幕,白庸心中大定,大笑三声。 “奇亦为正之正,正亦为奇之奇,乾坤巽艮四间地,天地风云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 口中念着八阵图的阵诀,白庸踏伤门,转惊门,入休门,寻杜门,出死门,连踩六十四步,每一步都向着最危险的阵点踏去,每一步都是八阵图上非死即伤的死关,却是步步安然。等最后一步迈出死门,退出阵法,立时蓝天碧云,重见天日。 第十四章 一言之漏 当白庸身陷逆转八阵图之中时,不但他看不见外面的情景,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变化,不免觉得有些无聊。倒是戏无涯功力远布阵的计帷幄,能够看穿内中的变化。 “计师弟好算计,使用阵法虽只一招,但将人困入其中,却可动连绵不绝的攻势。这下,就要看白师弟对阵法是否了解了,这到底布的是什么阵法?” 上官婵见农彪有意询问自己,于是道:“光从外边看有点像逆转八卦阵,不过阵法之道,不亲自入内探查,是无法辨别清楚的。白庸的阵法之术在我之上,想来没有问题。看,戏师叔面上1u出了笑意,我想他应该要出来了。” 不出片刻,白庸果真从阵法中一跃而出。阵法遭破,再维持下去也毫无意义,计帷幄便将大阵散去,重新现出身影。 “这么快就能看出其中的奥妙,显然师弟在阵法上的造诣颇深,但我却从没有听说过,看来是有意韬光养晦。” 白庸得意的一笑,像是自傲又像是挑衅道:“师兄,两招已过,该是第三招了,可不要留手啊。” “哦,看师弟自信满满的样子,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吗?这可不好,骄兵必败,别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一直以轻松平和心态应对的计帷幄似乎也被引动斗争之心,再无保留,运动全身道气,身体飞腾上半空,天地灵气疯狂涌动,风雷水火齐出,狂暴气流旋转,化为无形压力散向四周,围观弟子中根基稍差一些无不被压得喘不过气,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风神呼,雷神鸣,坎离合卦----天元一击破苍穹!” 两招已过,倘若第三招还不能击败白庸,计帷幄可就无脸再战斗下去,被武道境界低于自己的人击败,即便以玄宗弟子的无争心态,也会被当成饭后茶前的笑料,这绝对是人生一大污点。 “风雷水火共集之招,计师弟这一招的威力已经突破rou身境的极限,绝对不是白师弟能凭借自身修为接下来的。” 这话出于已经臻至天人境的农彪之口,周围弟子莫不是睁大了眼睛,翘观看白庸如何应对,心下猜测会用什么样的大绝招来力拼,还有不少弟子已经开始暗运道气,以免被等一下绝招对冲时产生的余劲bo及而受伤。 主席台上作为监督的戏无涯也暗暗xiao心,准备在生意外的时候出手救人。 就在众人满怀紧张等待白庸运用绝招对抗之时,他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行动。 他从袖子中掏出一枚飞针法宝,输入道气,对着尚在蓄力中的计帷幄扔出。 “嗖”的一声,飞针穿透环绕计帷幄周身的护体道气,轻轻刺中他的丹田。 刹那间,汇聚的天地灵气暴走!风雷火水失控! 眼见要生爆炸,戏无涯正要出手,却见计帷幄闷哼一声,双手齐舞,反向运转招式,勉强散去汇聚起来的灵气,最后负伤落下。 “师弟,这只是第三招吧,难道你要毁约?” 计帷幄的疑问也是众弟子的疑问,他们也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白庸要在第三招时出手攻击,难道是之前在没察觉的地方过掉了一招了? 然而白庸没有解释,而是装傻道:“毁约?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该不会要说兵不厌诈吧,在同门比试中以不守信用来取胜,这样的手段令计帷幄也有些恼怒:“你在说笑吗?不是你说要先让三招的吗?” “哦,原来师兄说的是这件事啊,”白庸一拍脑门,反问道,“可是,师兄不是拒绝了吗?” 计帷幄愕然。 戏无涯愕然。 全场弟子愕然。 上官婵一个人捂着嘴在那偷笑,她很想仰天大笑,可惜在外人面前,不得不强行忍耐。 的确,一开始白庸提出要让三招的时候,计帷幄的确开口拒绝了,而白庸也没有坚持言,从这里看的确是没有答应要让三招。 可是,既然你不准备让三招,为什么前面两招又是只守不攻? 当然,要守要攻也全凭你的心意,并没有人规定说一定不能这么做。 可是,打完两招的时候,为什么又要强调第三招呢? 当然,他说注意第三招并没有任何不对,也没有说诸如“只剩下最后一招”“这是让你的第三招”这类能够和让三招直接联系得上的话语。 可是,可是…… 弟子们有无数的可是,却偏偏拿不出最有利的证据,能直接证明白庸决定让三招,就像喉咙里卡了一根刺,不吐不快,却又吐不出来。因为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想当然认为的,或者说,是被you导的…… 算起来,在场最委屈的应该就是台上的计帷幄,莫名其妙的遭受术法反噬,就算当场破口大骂也纯属正常。然而他在一阵无语愣之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师弟好计策!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你的算计了,这一局,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一挥衣袖,从台上下来,主动认输。 以计帷幄的xing格,比起武力上的较量,智力上的胜负更能让他心悦诚服,所以即便他还有一战之力,在明白自己中计之后,就坦然放弃了。 没有什么不服的,在拼第二招的时候,也同样有蓄力的阶段,他却故意留了一手,装成全力施为的样子,实际上却是随时可以中断而不受任何反噬,一旦白庸抢招出手,他就能立即回击。然而白庸忍住了,没有出手,从而误导了他的判断,决定在第三招时全力以赴。在这一xiao段的斗智中,他已然输了一回。 真要论起来,计帷幄若是全力相对,白庸这样的xiao计谋肯定失效----但反过来讲,白庸何尝不是料定以计师兄的xing格,绝对不会在比斗中跟自己较真,才布下这样耍赖的计谋。 并非他不想筹谋更加精妙的计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语言陷阱就能达成目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第十五章 百草灵园 白庸的第一场比斗结束后,引了不少反向,比如胜之不武啦,耍xiao聪明啦,可惜作为当事人的计帷幄并没有表任何批评的言论,也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有不少弟子si下商量,要在接下来的玄门论武中给白庸一个好看的,告诉他耍xiao聪明固然能赢得一时,最后仍会被武力击败。 “恭喜恭喜,经过这一战,你的臭名远播,在门派里的名气又上升了一大截。有不少流言蜚语,总结起来就是,计师兄脸皮不够厚,所以他输了,你的脸皮够厚,所以你赢了。很多弟子都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堂堂正正击败你为目标,所以斗志高昂,戏师叔jiao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了。” 餐桌上,上官婵不无嘲笑的说道,引来白庸无奈的苦笑。 这时穆若愚端着一碗ji面过来,气势盎然道:“放心吧,如果轮到与我对战的那一局,我会稍稍放点水的。” “哈,那还真是谢谢了,顺带问一下,你的第一局对手是谁,居然会让你胜出。” 穆若愚顿时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哼哼,你绝对想不到,我的对手居然是----没有,我这一局提前轮空了。“ 参赛的有六十人,以六十四人的规格,自然会有四人轮空。 “不过你我排在名单的两端,想要对决就必须等到最后一场决赛,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对于穆若愚莫名其妙的自信言,白庸轻笑一声,并没有多加表示,倒是上官婵看不下去,拿起桌子上喷洒辣椒粉的罐子,拔出顶端的网孔状盖子:“那就我就以此为鼓励,祝你一马平川吧。” 说着她将罐子一倒,将里面的东西整个倒出来,在香气扑鼻的ji汤上堆成一座活火山似的辣椒山,白庸和穆若愚淡漠地目击着这一切。 白庸本来也想撒一点来加强味感,可惜看了一眼被整个清空的罐子,只得断了念头,伸手改拿香油壶。 穆若愚则努力做出了思考的样子:“我没办法理解你这么做的目的,不过聆月,你应该是想替我服务吧。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漠视你的好意,嗯,我决定心怀感ji的接受!” 用筷子在汤里搅拌了一下,辣椒粉融合ji汤hun合成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颜色,在白庸惊诧的目光中,穆若愚双手拿起碗,把变成辣椒汤的ji汤一口气喝掉大半,然后眯着眼睛做了评论:“白庸师兄,最近这阵子,你有没有觉得雪儿妹妹的厨艺退步了?这个味道,已经不是好吃难吃的层次,而是越了人类的味觉限度。” “有问题的不是你的舌头就是你的脑袋,安安静静吃面吧,不要辜负人家的好意。” “哦。”穆若愚埋头继续吃辣椒ji面。 这时臧森罗毫无征兆的从背后出来,没有一丝气息,幸好白庸等人早已习惯,要不然真会吓一大跳。 “这是你要的对手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么粗浅的道理白庸自然明白,所以就拜托臧森罗去整理一份他可能会在论武中遇上的对手,毕竟他有半年不在玄宗,不清楚诸位师兄弟的实力进步。 臧森罗在收集情报上颇有一套手段,加上参赛弟子人数少,彼此间又熟悉,大致上能够猜出比武的胜出者,除非又生了白庸那样的特殊情况。 “下一战的对手是俞子期师兄,唔,主修道术,精通阵法以及医疗术法,居住在碧空峰蟠云庄,挚友是冼凡心和洛红尘,习惯比约定时间早半个时辰到达,口癖是慢慢来、不要慌、别吵架,兴趣爱好是养hua、下棋、盆栽,喜欢年龄大的成熟女xing……喂喂,别把1uan七八糟的东西也写进来啊。” 臧森罗一本正经道:“所谓情报,最重要的就是详细与准确,哪怕再细微的xiao事,也有可能成为关键的转折点。” “我可不想和你讨论情报学,只是觉得这份情报过分详细了,似乎hua了不少精力,正是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好吧,我的确答应过要帮你研究那什么古代文字,现在就着手开始吗?” “这倒不必,在那之前我还需要几份yao材,好将那些枯死的灵木石碑唤醒,就劳烦你帮我收集一下了。” 白庸从他手里接过一份yao单,看了看后说:“这上面的yao材在百草园里不都可以找到吗?玄黄之气虽然麻烦一些,但拜托木老也是能nong到的。” 臧森罗1u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我不擅长应付百草园里的xiao家伙,所以都jiao给你了。”说完扔出一张欲牌,就急匆匆地走了,生怕白庸会反悔一样。 “哈,真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会对xiao孩子感到束手无策呢?” 白庸将yao单和欲牌收入怀中,也不拖延,直接向着百草园飞去。 百草园是玄宗内最大的yao草园,里面种类齐全,物种繁多,除了一些长老会自己开辟一方si人使用外,其余人都是到那里去收集灵yao。 越靠近百草园就越能感受到灵气浓度的增加,事实上太虚界里的灵气有六成都是从百草园里散出来的,这里是灵气源泉。其余四成则是历代的大神通者运用空间术法,将无间虚空中那些资源丰富的星辰上的灵脉转移过来,一点一点遍布所有太虚界土地,保证每一处山峰都会有至少五个灵泉点。 大罗山脉虽然也有许多灵脉,但玄宗从来不会去动它们,而是留给外界百姓种植耕田,有时也提供给一些散修作为临时居所,有点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味道。 百姓租用只需通报一声,散修就需要付一些租金,然后会有人根据灵脉的使用率来安排给他们田地,就好像放牧的草原一样,野草茂盛则可以放牧,野草稀少则需要放置一段时间等它长成,以免生竭泽而渔的悲剧。 各个修仙门派xiao心翼翼保护,生怕被人窥伺的灵脉灵泉,他们却用来给一般百姓种田种果树,玄宗的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第十六章 护教神木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一个fei嘟嘟的娃娃头上顶着好似大蘑菇的草帽,喊着拦路强盗的黑话,大摇大摆地站在百草园的入口,拦住了想要进去的白庸。 白庸1u出戏耍的笑容,一边自言自语道:“最近刚好需要一株成精的灵芝来炼制还生仙丹,该怎么办好呢?”一边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对方身上瞄来瞄去。 “哇哇,其实我不是灵芝精,我是……对,我是蘑菇精,我是白欲蘑菇精,有毒的哦!”娃娃顿时被吓得双tui打颤,拼命拉下头上的灵芝草帽来遮住自己的脸。 “哦,白欲蘑菇精啊,那太好了!其实我还想炼制九毒丹,正好需要呢!”白庸脸上的笑意更浓,目光直直盯着对方。 娃娃直接吓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用灵芝草帽整个罩住:“我说错了,其实我也不是蘑菇精,我是、我是香菇精!一点yao力都没有哦。” “香菇精,那更好了!我从xiao到大还没吃过用香菇精炒菜的味道,啊啊,这么大的一块香菇,切成一片一片,能做成好大一盘香菇ji丝。” “呜哇哇哇----木爷爷救我!我不要做香菇ji丝啊!”灵芝宝宝一下子被吓哭,抹着眼泪逃进百草园中。 白庸摇摇头,紧随而入,一路所过之处,百草争辉,百hua斗yan,灵木古树参天耸立。玄宗有一条奖励措施,若弟子外出遇见奇异的植物,将其移植到百草园中就可以得到奖励,因此大千世界中有八成以上的草木都能在百草园里面找到,包括一些外界早已灭绝的上古异种。 “又是汝这xiao鬼头在欺负它们。” 一个沧桑如山海的声音从百草园中心处传来,伴随着几屡暖风。 “木老好久不见,我在逗它们玩呢。” 白庸抱拳施礼,在他面前,是一株巨大如山岳的参天古树,擎天而立,抬头望不到树冠,向外延生的树枝将视线中的半边天空遮住,树皮仿佛沟壑纵横的地图,带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气息,震撼人心。 从树身上散出来的勃勃生机,宛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无穷无尽。令人不由得怀疑,一旦站到树梢之间,会不会被那浓郁如同实质的灵气给闷死。 古树上草叶繁茂,甚至还有其他的大树生长在上面,树上生树。更为奇妙的是,这株大树下没有树荫,使得生长在古树枝叶下方的植物不用担心吸收不到阳光。除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禽鸟走兽生活在上面。 一株树,就相当于一座大山。 洪荒、传奇、巨史、神话、太古……所有的这类形容词都可以用到这株大树上。 这是玄宗的护教神木,当年创教鼻祖“正”栽下的太古仙树----建木。 《山海经》:“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 《吕氏net秋》:“白民之南,建木之下,日中无影,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 《淮南子》:“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 这株神木,见证了天下历史朝代的更换,遭遇劫难的衰败以及盛世的兴旺繁荣。玄宗从无到有的建立,一代代旧人的逝去,一代代新人的加入,创教的上古大能“玄”和“正”都已经离开,它却依然伫立在太虚界之中,辈子之高,所有弟子都要尊称木老,某种意义上,它已经成为了玄宗的象征。 万载岁月的流逝,原本百仞无枝的树干也长出了帝皇华盖般的枝叶,内中勃勃的生机来源于它的法力振dang。枝干cha入虚空之中,连接天地间不知名的境界,源源不断的汲取灵气提供给太虚界。 大凡有头有脸的门派都会有护教神兽,比如代表儒门的九华皇苑,镇教神兽就是一头五爪天龙,代表巫门的诸子天下,护教神兽是瑞兽麒麟。每一头神兽都拥有虚空境的实力,震慑一方,而玄门正宗的护教神兽就是仙树建木。 比起战斗力,仙树建木或许赢不了太古天龙,可如果比对门派的价值,十头天龙也比不上一株建木。万年来,玄宗弟子不停的从虚空星辰中寻找灵脉,居然还比不上一株建木提供的灵气多。 仙树建木的价值可归结为两个字----资源! 拥有建木就拥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当然玄宗的建木还有其他的意义存在。 “好久不见吗?也许吧,对吾而言,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 木老用法力在树干上幻化出一张老者的脸庞,其实以它堪比亚圣境的雄浑法力,早就能沐浴雷霆而转化人形,不知道什么原因,万年来它都没有这么做。 “嘿,木老您可别进入沉思,您那么一回忆,回过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看见我抱着孙子站在您面前了。” 木老被逗乐,大笑中惊起无数飞鸟:“哈哈哈……抱孙子吗,大善!开枝散叶,人类繁衍之道,生物之本能,玄宗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少,还没吾的子子孙孙多。主人当年定下的规矩,唯有这一条令吾不满。” 木老的主人,指的是“正”,也只有木老有资格公然说对“正”定下的规矩不满。 这时,之前被吓哭的灵芝宝宝偷偷拨开树枝,对着白庸做鬼脸。 “木老说你在骗人,你是不能拿我炼yao的。” 的确,玄宗有一条规定,不能用百草园里已经开启智门g的精灵作为yao材炼丹。开启智门g的草木精灵,已经相当于人,用人来炼制丹yao,不符合“先修人道”的宗旨,而且从长远来看,成精的草木能不停的散灵气,助长其他植物的生长,还能帮忙管理yao草,天下没有人能比草木精灵更懂得如何照料植物。 不过白庸依旧吓唬道:“那是因为木老在保护你,说不定我开口请求,木老就同意了,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才、才不会呢!木老才没有你那么坏。”话虽然这么这么说着,可灵芝宝宝依旧被吓到了,掉头1u出圆圆的xiao屁股,拼命往树丛里钻。 木老也不呵斥白庸,而是慈祥的笑着,一如看着儿孙嬉戏的长辈。 想起正事,白庸拿出欲牌:“木老,帮忙打开岁月之间,我要到里面采集yao材。另外还有一升的玄黄之气,麻烦您了。” 第十七章 岁月之间 岁月之间,是“玄”证道成圣之后,采集光阴长河上的时之沙,创造出来的一处奇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时间的流逝极其快,外面过去一天,里面才过了一年。 这个房间,对于修炼并无太大帮助,毕竟独自打坐修炼是最笨的修炼方法。利用岁月之间,也许你能比同辈人修炼得快,但这并不代表你修炼的度快,因为你耗损的时间并没有减短,每个人的寿命是相等的,你一定会比同辈人更早老去。 岁月之间最大的用处在于增长草木的年岁,从而增加yaoxing。千年血参,万年天芝,这种珍贵到近乎绝迹的灵yao,在玄宗急需要几年或者几十年就能培养出来,方法得当可以大批量生产。 单纯的岁月之间并没有这样的用处,因为草木生长需要灵气,没有充足的灵气,一味增加年岁只会让灵草“饥渴”而衰亡。虽然每一天草木生长需要的灵气并不多,比修仙者要少数倍,可算上一天与一年的比例,那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了。 但这些难题在拥有无穷灵力的建木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将草木比作水桶,岁月之间就是增加水桶的体积,而建木则能给水桶注入充足的水量。光有岁月之间没有建木,不过是拔苗助长,空有其形而无yao力,光有建木没有岁月之间,白白让多余的水量溢出来。只有两者结合,才能相得益彰。 也正由于这两者的搭配,使得百草园里有许多成精的草木精灵。这些精灵一旦出了玄宗,绝对要被无数修仙者追杀捕捉,天人境的高手也挡不了youhuo,甚至那些同样为妖的兽精,也要捕捉它们来增加修为。 要知道草木成精要比兽类成精难上数十倍,一头野兽在灵气充足的情况下,hua上数十年就有可能成精,也就是化身为妖,但一棵大树要成精,哪怕上千年也未必能成。至于石头这类死物就更不用说了,几百万年也未必成。 想要成妖,灵气是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开启智门g。这也是植物比动物难成妖的原因之一,因为动物有大脑,容易被“点化”,而植物则没有,它们成妖就需要有一些冥冥中的神奇之物,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天地间的一缕造化。 正因为成妖困难,妖族才无法兴盛,人口数量决定了一切,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被人类bi得偏安一隅。 木老看见欲牌,知道是得到了长老的允许,于是施展法力,从身上打开一道大门----岁月之间就藏在它的身体内部。 岁月之间与外部世界的时间流逝度不同,所以当两者衔接时,就需要用**力来打开大门,普通的天人境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唯有那些巅峰的天人境高手,或是参透时间的奥妙,或是领悟空间的神奇,加上雄厚的法力才行。 而木老的修为早就到达虚空造物的境界,对它而言没有一丝困难。白庸也不1ang费时间,用道气裹住自身,避免穿越大门时被不同的时间流伤到,一头钻了进去。 木老法力雄浑入圣,也不在乎维持岁月大门的消耗,同时进行汲取玄黄之气的工作。大千世界里早已没有玄黄之气的存在,全被人拿来炼丹炼法宝,只有那些从来没有人去过的虚空旮旯里,可能会存在一些。 木老的工作就是要在无尽宇宙中搜索玄黄之气,只见它一催动法力,树冠上的无数枝条向着天空延生,然后扎进无穷的虚空之中,在各个不知名的神秘空间搜寻玄黄之气,就好像天地之间的纽带,把万界虚空都用树枝贯通起来。 hua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木老就收集到了足够分量的玄黄之气,同样的任务,即便换成虚空境的高手来做,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又过了片刻,白庸从岁月之间里出来,腰间的乾坤袋中装好了需要的yao材,然后用水晶瓶装下玄黄之气,向木老告辞离开。回到紫霄庄后将所有东西jiao给臧森罗,拒绝了挑灯参详西罗洲古的邀请,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准备第二天的门内比斗。 翌日,雄ji初啼,旭日乍升,万物尚在从慢慢长夜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白庸已经正衣起netg,早早来到了擂台旁,如一尊石像般闭目伫立,衣袖处沾上了不少1u水。 “白师弟,来得好早啊。” 俞子期按照平日习惯,早半个时辰赶来,一路上没有遇见其他弟子,还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没想到白庸竟是比他还要早。 “反正在紫霄峰也是闲得无聊,想着想着就到这里了,让师兄见笑了。” 俞子期1u出温和的笑容:“看来白师弟对论武很是期待啊,我还以为只有洛红尘会对此感到兴趣。” “洛师兄跟随冉师伯修行八荒刀法,xing格好动反而有利于修行。对了,反正也是闲等,师兄来和我下盘棋怎么样?” “哦,师弟也喜欢下棋吗?”提到自己的爱好,俞子期兴奋之意表1u在外,一点也不掩饰,纯真得如同稚气未脱的大男孩,虽然他比白庸要年长,可站在一起反而他更像是弟弟。 白庸心中莫名升起罪恶感,暗中道了一声歉:“还算比较擅长把,可惜现在没有带棋盘和棋子。” “这有何难,现做现用不就好了。” 俞子期手捏法印,运转道气包裹住一块岩石,从中挖出三十二块xiao石头,然后控制道气如同磨轮一样,将xiao石头研磨成大xiao相同的圆盘,并在上面刻上车马炮等字,刚好做成象棋的三十二枚棋子。 这一手管中窥豹,可知俞子期的术法在入微netbsp;“空有棋子没有棋盘可不行,既然师兄做了棋子,棋盘就由我代劳吧。” 白庸掌心一催,将那块岩石吸过来,然后化掌为刀,将其一劈为二,最后将道气凝在指尖的一点,用手指在光滑如镜的切面上划出纵横分布的棋局,毫无偏差。 虽然划棋局不如划棋子来得精妙,但一者道术,一者武术,两者难度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俞子期与白庸相对一笑,开口道:“师弟先行。” 白庸也不谦让,双指夹炮,往棋局上重重一落。 起炮在中宫,落棋气势雄! 第十八章 棋局心局(上) 白庸与俞子期沉mi于下棋,不知不觉中时间飞快流逝,渐渐的也有弟子提早赶来,寂静的早晨也变得充满生机。 有不少弟子感无聊,就在一旁观看白庸与俞子期下棋,渐渐的围观者变躲起来,不过他们倒也个个是君子,没有开口说棋。 不过周围的气息终究是1uan了,下棋的两人也无法再保持专心无我的状态,于是白庸提议道:“这局棋就算平手吧,再过片刻就到论武开始的时间,要放松一下精神才行。” 俞子期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白庸说得在理,他又不愿因为一己si欲而勉强他人,于是不舍的看了一眼进入僵持局面的棋盘,同意道:“好吧。” “哈,师兄如果还想再接着下的话,那就暂时将棋子保留在原位不动,咱们等一下再来过。” 被看出心中意向,俞子期腼腆的mo了mo脸道:“让师弟见笑了。” 若在平时,他或许会不在意这一局的得胜,可之前的战绩是三胜三负,眼下正在下的这一局可谓决胜负的关键局,而且六局他是先连续三败,而后连续三胜,此时正当气势如虹,难免会有争胜之心。还好平时习惯了静气打坐,不一会就沉稳下来,调整好心态。 不一会,擂台比武的时间到了。 也许是拥有同一爱好的关系,彼此间熟络不少,俞子期打趣道。“白师弟,千万别表三招宣言,我可比计师兄差多了。” 白庸摇头苦笑,围观者都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实际上他却是在心底里默默告罪:虽然这次没有三招宣言,可还有更加阴谋味的布局,戏师伯真是给了一个“好差事”啊。 比赛一开始,俞子期就摆出了武学起手的架势。 大凡修仙者都明白,在未踏入天人境以前,武术是无法和道术正面较量的,道者往天上一飞,武者只能在地上干瞪眼。除非踏入天人境后,拳意凝为金丹,化无形为有形,倒是能与道术正面相抗。所以即便俞子期擅长的是道术,也不愿恃强凌弱,转而使用武道合一的招数,比如上一场计帷幄用过的燃烬指和凝霜拳。 可惜,这场论武注定不会是势均力敌的ji烈战斗,无形中布下的网已经将胜利的果实包裹其中,只待最后的采摘。 就在俞子期全身关注等待白庸打出第一手的时候。 “炮八平三!” 白庸低喝一声,左手握拳从斜下方打出。 这并不是哪里的拳法,而是平淡无奇,粗鄙到毫无章法的一拳,力量适中,度适中,没有任何巧妙之处,江湖上随便找来一个武师都能打出比这招更精妙的拳法。 然而俞子期却是身子一震,仿佛被这一拳吸引住,同样单手出拳,从旁侧击bi退白庸,同时不自主在心底暗暗回了一句“炮二平七”。 这步棋在心底刚刚升起,就听见---- “炮五进四!” 白庸低喝一声,右拳直刺,以极其别扭的方式接下俞子期的一拳,同时反震其身,再度进bi。 冥冥中,俞子期仿佛看到炮棋向着自己进攻而来,擂台变作了巨大的棋局,自己就是最重要的将,车马炮则是自己的实质。因为对手的进攻,于是他退步封棋,拳走斜路,就好像象棋中士的走法----士六进五。 “车九平六!”这次白庸换作tui法,直劈向前宛如铜车碾压。 仅仅两招,俞子期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连退三步,避开攻势----将五平六。 …… 围观的弟子看得莫名其妙,完全看不懂台上两人为什么老在运用破绽百出的拳法,若说返璞归真也不大像,而且好似约定好一样,双方都不去抓住对方的漏dong,也没有运用任何道气,简直就是市井无赖的街头火拼。 都说当局者mi,旁观者清,这时唯有俞子期这名当局者才清楚白庸的计策。 他为人虽然单纯,但绝不迟钝,倒不如说对头脑的灵敏非常自信,事实上玄宗弟子少有愚笨之人。所以在白庸第一招出手的时候,他就理解了其中的布局----这是使自己集中力分散的布局。 这一局在同意下棋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让自己先三败后三胜,点燃争胜之心,尤其是最后的平局,更是极为关键的一点----我已经三连胜了,那么一鼓作气拿下第四局也是情理之中,这样子就能将平局转化成自己的胜利而结束。 这样的念头无法消除的隐藏在心底,一经引you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心甘情愿的咬上鱼饵。所以即便俞子期了解到对手的布局,依旧不能逃出,执着于要将那盘残局走完。 “前车进一!” 这一手该怎样回应,俞子期飞快思考了起来----就算不想思考,脑海里也不自觉想了起来,一个巨大的棋盘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棋局走势与拳法战斗结合,一招接一招过得极快,根本没有像平时下棋那般细细思考未来几步的空闲时间。 如果是前车进一的话……我就以士五退四回应! “车六平四!” 几乎是他想出棋招的瞬间,白庸说出了接下来的一手,继续进bi! 不好,这样下去下一步就要被将军了。俞子期在感到一丝急躁的时候,更升一起一种恐惧感。 比起棋局上的失利,更令他在意的是,白庸口述棋招没有错,可自己明明只在心中思考回招,并没有说出来,可对方却能准确判断出自己的棋路,就好像拥有读心术一样。 白庸当然不会读心术,可此时此刻俞子期宁愿他会读心术,若不是这样的话,对自信心的打击未免太大了---- 如果不是读心术,那就是自己的棋路彻底被看透了,一丝不挂,完完全全坦白在对方的面前。 白方黑方的棋路全部想好了,未来的走势早已决定,如同照着棋谱下棋,将两个人之间的过招变为一个人的游戏,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把握好时间差说出棋招。 若是放在平时遇上同样的情况,自己会思考着改变棋风,采用出其不意的棋路,可现在站在擂台上,一拳就是一招棋路,时间紧迫,根本没有仔细思考的空余,哪怕故意出错招来打1uan棋路,也只会被一拳打中要害,能做的仅仅是照着惯有的思维来下棋,所以完全落入套路之中。 彼此间棋艺的差距,已经到了如此悬殊的地步了吗! 第十九章 棋局心局(下) 仅仅用了六局半就看透了我的棋路吗?不,或许还要短,先连胜然后连败,必须要掌握好时间,棋局下得太快,就会在第七局分出胜负,那样布局就毫无效果;棋局下得太慢,胜负棋局不同,或者刚好在第六局结束,我也不会对胜负太过在意。 所以,他应该是在第三局的时候就完全掌握了我的棋路,然后一边不着痕迹的故意放水,一边计算着时间。 这一切仅仅用了三局…… 炮五平六。 俞子期心下一颤,右拳打开对方的前踢。 “车四进六!” 又是在他想出棋路的瞬间,白庸立即对出了下一招,各自拆开一拳。 重复这样过程,不留任何空暇,bi得他无法静下心来想出方法。 俞子期当然明白击败对手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自己不去想下一步棋,重新回到原有的擂台论武上。可是他做不到,或者说他本人也不愿意这么做。 惯xing思维。人在进行思考的时候总会习惯于继承原有的思维,一件原本认为非常无聊的事情,一旦投入就会忘我,彻底忘记时间的流逝,难以自拔。刻意不去思考,实际上意外地难,如同古语所云“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不仅如此,还有自尊心的影响,俞子期不想轻易认输,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晚辈压倒,即便明白了双方间的差距,仍想争上一争。 哪怕主张无为不争的精修道者,面对天劫降临的时候,也有一股逆天而行的不屈意志,何况是如今修为尚浅的他呢。 “将六平五!” 俞子期大吼一声,出其不意的使了个靠字诀,以身体紧贴后劲。 单论招式,这一招着实巧妙,可如果跟棋局搭上关系,就尽在白庸的预料之中,他从容不迫地侧身闪过,xiaotui连环攻击下盘,同时双拳蓄力待。 “车四进一,下伏重炮绝杀!将军无解!” 白庸用tui震松俞子期的下盘,同时双拳起出,砸开对方格挡的双臂,轻轻将手刀横在脖颈,胜负立分。 俞子期看着紧贴着脖子的手刀,不停的喘着气,并非rou体上的消耗,而是精神上的疲惫,在精神高度聚集的情况下一边分析着布局一边被bi着下棋,疲劳程度远一般的战斗。 “我输了,没想到你说的‘等一下再接着下’居然是指在擂台上,的确出人意料。”俞子期后知后觉,这时候算是彻底明白过来,白庸已经在许多细节上加以提示了,只可惜不擅长谋略的自己都没能现。 白庸回礼道:“承让,事出有因,不得不用计谋算计,请师兄谅解。” “没什么谅解不谅解,你又没做错,棋局心局战局,三局皆亡,我输得心服口服。”俞子期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师弟棋艺高,若有时间一定上紫霄峰请教,到时候可要不吝赐教。” “哈,师兄言重了,恭候大驾。” 台上两人心中清明,这一局论武斗智斗勇,战得精彩,可台下不明情况的弟子就看得稀里糊涂了,只觉两人在擂台上好似街头杂耍般nong了几下,莫名地吼了几声象棋棋路,就决出了胜负,该不会是si底下沟通好了,上台打假赛吧? 最后还是俞子期看不下去,解释了一番,这才让所有人明白过来,但也因此使得白庸“善使阴谋诡计”的臭名更加响亮,大有茅坑里扔石头----ji起民愤的趋势。 “居然在玄门论武上用这等诡计,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大家打起精神,所有要跟白庸比斗的师兄弟注意,提高警惕xing,千万别再中他的算计。用实力告诉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此风不可助长,再让他这么赢下去,引得众弟子纷纷效仿,个个不比武道,只较量阴谋算计,那还得了。这是玄门论武,不是玄门论智!” “打倒白庸,打倒智谋主义,武力论万岁!” …… 俞子期有心帮忙白庸辩解,可惜他平时的表现太过善良,弟子们都当他出于善心要维护玄宗团结,不以为意,甚至还起到了反效果----连对这么善良的俞子期师兄的都要用手段算计,这白庸当真可恼! 计帷幄虽也是输得心服,但他可没俞子期那么宽宏大量,正思索着什么时候用智谋再扳回一局,不帮着煽风点火已是大善心,说不定暗中还在偷笑,乐见其成。 而其中也有长辈师叔伯们的功劳,他们也好像达成了一致,对此不加以制止,反而鼓励各自的弟子一定要夺得榜,对上白庸千万不要手软。 反正白庸的师傅东方易还在武林中闯dang,不必担心会被穿xiao鞋。 而听到这些事的白庸哈哈一笑,先去找师伯戏无涯敲诈一笔压惊费,然后出主意与臧森罗一拍即合,暗中联络众弟子,偷偷开赌局。 白庸下一场论武的对手也已出线,恰好是俞子期的同居好友冼凡心,xing格冷静沉稳,师承玄宗师叔辈第一用剑高手----“剑豪”断天堑。 冼凡心的修为是rou身境的第五重炼脏,与白庸相同,他踏入修仙的时间比白庸要长,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天赋不如白庸,因为他的时间并没有hua在淬炼rou身,增加修为上,而是用在练剑。 在这代弟子中比较有名的一件事,是冼凡心在瀑布下将一套最基础的玄机剑法练了整整三年,臻至炉火纯青、圆真无漏之境,一剑可破万法。之后又在石林领悟剑意,一坐又是三年,出关后受掌门考校剑法,被称赞是诸多弟子中剑法第一人,rou身境中再无人可越。 他在出关后才开始锻炼rou身修为,得益于多年的积累,厚积薄,结果只用了半年就到了第五重境界,而且上升的度并没有因此减缓,估计再用两个月就能冲上第六重,半年内能踏入第七重。 正因为有这样的强敌在前,哪怕臧森罗将白庸的赔率调得异常高,弟子仍纷纷下注赌冼凡心赢。从另一侧面来讲,不也正是庄家认为冼凡心获胜的可能xing更大,才调整出这样的赔率。 而除了白庸这一局最为热闹外,其他的比赛局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弟子们热情高涨。 因为事先对戏无涯有过暗示,又或者师叔伯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于是默许了这一举动。而白庸准备好的,名为“陶朱公”的计划也在这一刻悄悄布下。 第二十章 剑法破绽 “我的剑法有破绽?” 冼凡心一脸不相信看着洛红尘。 “喂喂,你那‘你这xiao子该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精神错落’的眼神算怎么回事啊!我可是好心将打听到的情报告诉你耶。” “……” “呜喔!现在完全是一幅‘你xiao子会好心帮助我,耗子都会给猫拜年了’的表情。等一下,为什么我是耗子你是猫?”洛红尘一脸懊恼的说道。 “哼,心里清楚就行。” “可恼啊!你这家伙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算什么,嗯!用不着和白庸比试了,我现在就用青犊刀来告诉你剑法中的破绽,要教你别总是一副天下老子最大的嘴脸。” 眼见就要吵起来,俞子期连忙cha入两人中和稀泥:“洛尘别再生气了,凡心也别挑衅,慢慢来,别吵架,耐心把话好好讲清楚嘛。洛尘,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洛红尘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红尘,认为这名字太娘娘腔,要求朋友称呼时去掉红字。 这时,他生气的别过脸去,回答道:“是我从臧森罗那里买来的。” 俞子期思考道:“臧森罗不是跟白庸住在一起吗?听说两人sijiao很不错,会不会是他故意算计你,从而间接的欺骗凡心,来帮助白庸。” “不可能。如果他消息是假的,冼xiao子根本没有破绽,告诉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反过来如果他的消息是真的,冼xiao子就可以改掉破绽,让他没有利用的机会,这样又如何帮助白庸呢?难道白庸喜欢跟没有弱点的对手打?再者,如果臧森罗故意要算计冼xiao子,又何必在赌局上把他的赔率压低呢?换成我是庄家,为了赚得多一些,肯定会提高赔率吸引更多的人压他赢。” 冼凡心开口道:“难得你想了这么多,不容易。” “哈哈,哪里哪里……等等,你xiao子是不是在讽刺我平时都没有用脑?可恶啊!又是一副‘幸好你有自知之明,还算有救’的表情,我要和你决斗啊!” “哼,肤浅。”冼凡心不屑的轻笑一声。 俞子期连忙拉住想要拔刀砍人的洛红尘:“别打别打,话还没说完呢,凡心也别ji怒他了,洛尘特意为了你去打听消息,也算一番好意。” “谁特意为了他啊,我只是不想他在论武台上被人轻松虐杀,一败涂地连累我们都要被同门师兄弟看不起。” “心领,不必。” “呜哦哦!就是这幅模样才最令人恼怒啊,不行,我的理智快要崩溃了,子期,你不用再劝……子期,你怎么了?” 洛红尘觉俞子期居然没有来阻拦自己,反而低着头一脸沮丧的样子。 “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连累你俩都要被人看低……” 洛红尘这才醒悟过来,冼xiao子的对手不就是上一场子期被轻松打败的白庸吗?两者都是同一人,刚才的话就变成像是在埋怨一样。 看到俞子期这幅模样,两人也顾不上吵架。冼凡心连忙抛了个眼神过去:都是你惹的祸,还不想办法解决。 洛红尘口不择言的解释道:“子期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说你啊。你败给白庸是情理之中,没有人会怪你的……呜哦,好像更沮丧了!起到反效果了!啊啊,我不是在说你没用,只是呢,觉得这种胜负没必要放在心上,当然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就是输一场两场吗?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天下无不散之宴……呜哦哦!我到底在说什么呀,我连自己都要搞不清楚了!” 他连忙对冼凡心投出请求援军的信号。 你真没用呀。冼凡心叹了一口气。 “子期,不必将那个笨蛋的话放在心上,傻瓜的话怎么能信呢?再说了,就算师兄弟们有反应,像洛尘那样的白痴也是不会在意的,对不对啊,大蠢货?” 一连串的诋毁词冒出来,ji得洛红尘额头青筋一跳一条,正要飙,可看见俞子期抬头仰望携带“是这样吗”的悲伤表情,忙不迭点头,拍着xiong脯哈哈道:“是啊是啊,我这样的废材是绝不会在意这种xiao事的,那话怎么说来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哦。”俞子期的表情这才舒缓一些。 洛红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狠狠的用眼神瞪视冼凡心:你这家伙,居然连续骂了我笨蛋傻瓜白痴蠢货废材五个词,给我记着,这笔账日后再和你清算。 冼凡心膛目结舌:等一下,最后一个是你自己说的吧。 “话归正题,洛尘你打听到的剑法破绽到底是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还好有提醒。臧森罗给的消息严格来说并不是破绽,说是冼xiao子有个习惯,就是在用剑直刺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有一个上扬再下压的动作,虽然幅度很xiao,可这样就使得原本毫无破绽的剑法中出现了可趁之机,据说白庸正在研究要怎么来利用这个破绽,好在下一场论武中用计胜出。” 听完这番话,冼凡心不由得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自己是否有这样的习惯。 俞子期直接将疑问提出:“真有这样的xiao动作吗?” “我是经常和他切磋啦,但也没有注意到,感觉有,又感觉没有,毕竟是一种xiao幅度的动作。他的剑法是已经足够完美,可人的习惯动作在剑法之外,容易被忽视。不过,在比武中这样的一个缺陷足以决定胜负,不可不防。” 思索了一番,没能得出结论,冼凡心一运气,剑从剑鞘从飞出,他持剑一握,向前一刺。然后又摇了摇头,感觉到些许的不对。 洛红尘道:“你这样故意而为是不行的啦,xiao动作之所以是xiao动作,就因为是在人无意中自然而然出现的,过分注意就没可能达到效果。” 俞子期关心问:“那怎么办?” “安心啦,我当然有办法。时间还有两天,把握好就能赶上,在这期间我会不停的和他切磋武艺,就像平时那样,而观察的任务就jiao给子期你。如果没有破绽那最好,就当是练剑法,如果有就专门来纠正这一点,就算两天内改不掉,比赛时注意些就行了。” “也只好这样了。” “不过,就算他输给了白庸也没关系,因为再下一轮的对手就是我,哈哈哈,到时候我会替你们两人出气的。” “滚!” 第二十一章 农家少女 “唔……芹菜差不多够了吧,其他的,啊,中午的话做番茄蛋汤比较好。” “一大情netbsp;相比正在庭院的田里勤奋摘取蔬菜的白如雪,白庸则是拖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疲倦的模样,昨天的比斗看上去他赢得非常轻松,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实际上同样hua费了极大的精力,尤其是脑力高度集中,在解读俞子期的棋路以及预判上,比透支体力打上一战还要疲劳,说到底他不过是一名不满十六周岁的少年,而非老谋神算的老狐狸。 别人只看到他轻松在台上获胜的表演,却无视了台下付出的无尽努力,尽管人人都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 嫉妒心,永远是最容易门g蔽人双眼的黑幕。 用心眼去看某样东西是很难做到的,但用心眼不去看某样东西却是轻而易举的。 “豆荚们没什么精神,是虫子吗?”白如雪xiao心翼翼的翻开叶子,“啊,果然有好多!” 即便是太虚界充满仙气的地方,依旧逃不了普通农民要面对的问题,固然这里的蔬菜充满了灵气,还有不少事仙灵异种,但虫子本来就是伴随它们一同共生的,哪怕拥有了灵气,也不过是让普通的虫子进化成有灵气的虫子。 仙,并非高高在上,要不然旁边也不会有个“人”字。 “使用术法情理干净吧,那一招叫什么来着?《农家宝典》上记载的一招,万农除虫术?” 农家,是圣地诸子天下中重要的一份子,他们修行的核心是“民生”,明的术法有一半都是和生活息息相关,跟打打杀杀无关,这些术法也都以书籍的形式传播天下。 然而白如雪拒绝道:“不可以哟,就算是虫子,也是一条生命,即便现在长得难看,也会有一天成长为美丽的蝴蝶,我们可以原谅蝴蝶,为什么不能原谅它们的孩子呢?” “这话咋这么耳熟呢?”白庸疑huo的mo了mo下巴。 “不就是xiao时候哥哥你跟我说的吗?你还说,人喜欢用美丑来判断事物的善恶,把于自己利益有损的事物归为敌人,可是虫子吃菜并非它们想要掠夺人类,这仅仅是它们生存之道。不但片面的将它们认定为恶,还要剥夺它们的生存权利,这就是人类的残酷。” “我说过这么充满哲学的话?还真不大记得了。” “原来哥哥你都是随便说说的啊,明明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哪怕根本听不懂。总之,不用术法也有办法nong好的,不如圈一块杂草地出来,放养它们好了,反正它们吃杂草也能存活。” “随便你吧,不过要hua上不少时间和精力哦。” “没关系的,我不缺时间。啊,不好了。不把它们赶快拿掉的话,叶子要被啃光了……对不起,这是我为了用来做饭而栽培的,所以不能送给你们。” 白如雪穿着朴素的道服,蹲着身子摆nong泥土,一点也不在乎nong脏,空着手也能毫不在意地抓青虫把它扔掉,并且说着彬彬有礼的道歉。 “你还真能用手去抓这种东西。”白庸略感好奇,虽然从旁人看,对虫子道歉才是更奇怪的事。 女孩子的xing格比较奇怪,明明拥有远对方的实力,看见害怕的东西仍会惊慌得不知所措,哪怕女xing修士也是相同,当然,像上官婵那样看见讨厌的虫子就立即用术法轰杀至渣的同样是少数。 “哥哥以前不是也不介意的吗,经常抓来给我看,nong哭我呢?” “呃……我xiao时候有这么坏心眼吗?明明熟读《论语》《net秋》来着。”白庸倒是没有一口否认,虽然没什么记忆,可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确有其事,毕竟她常常提起xiao时候的事情,而且言之凿凿。 “有啊。但是,哥哥又说,这些家伙们也和人类一样吃着蔬菜,没什么肮脏的,所以我也不害怕了。” 看来是真有其事了,白庸叹了一口气:“我也来帮忙吧,你一个人根本来不及赶上早会。” 白如雪虽然学过道术,修行也是参照玄宗弟子正规方法,但她的资质只是中人上,跟玄宗的怪物弟子们不能比,道气还没到外放后能如臂使指的地步,更别提像俞子期那样一心多用还能细微入至的境界。 白庸的道术就更不要指望了,所以两人要进行最基础的体力活。 修仙者,一样要为普通且平凡的问题而烦恼。 在帮虫子们搬完家以后,白庸带着妹妹向着求是峰走去,哪怕不求长生,能够强身健体,多明白些世道真理也是好的。而为了让弟子有充分的时间养伤,玄门论武的时间都是隔天举行的,在此期间,一切早课照旧。 一天之计在于晨,每日ji鸣之时,都会有长辈在求是峰在讲道,弟子可去可不去,并不强求。因为很可能你去了,却现今日讲道的是专门研究琴棋书画的长辈。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棋道画道的经验对验证大道同样有效,但弟子们显然还没到万法相通的境界,而一旦上去,不到讲道结束就不能下来,那么这段时间你都只能呆了。 不过今日的早会是非去不可,因为今天讲道的是致力于悬壶济世的许希师伯,一身医术修为高深莫测,更难得的是他讲的医术是以俗世医术为基础,而非那些玄之又玄的仙术,纵然有些要结合术法,也是极为基础的术法,玄州多数百姓都能够使用,信奉实用医学,摒弃空中楼阁式的理论学。 白庸对医术倒没有那么热衷,他只是陪听,真正想学的人是白如雪。在知晓自身天资不高之后,白如雪对武道修炼的兴趣就更xiao了,转而mi上了救死扶伤的医道。其实她的天赋不能说差,在普通门派眼中也是属于可造之材,若是有气运笼罩也可以闯出一番天地,可她自己主动放弃了。 “比起如何伤人,我更想学如何救人。” 白庸对此不阻止,而是大加鼓励,一个人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医道这种远比武道更受人尊敬的方向,也更为安全。 第二十二章 无中生有(上) 这天又轮到白庸的第三场擂台赛,介于他前两次的表现,到场前来观看的弟子远比前几次要多得多,即便是那些下注赌冼凡心胜出的人,内心中也隐隐有一种期待,想看看他会不会在比赛中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除了弟子外,掌教宗守玄以及冼凡心的师傅断天堑都来现场,作为主持比赛的执法者。 冼凡心不善辞令,对着白庸抱拳道:“请赐教。” “赐教说不上,稍微有些用剑心得想要与师兄jiao流。师兄xiao心了,可别1u出不必要的破绽。”白庸1u出外人一看就要大呼“有埋伏”的笑容。 但冼凡心不为所动,一运道气,握剑手中,摆了个苍松迎客的姿势,剑锋并没有出鞘,依旧套在剑鞘中。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一般也不会有弟子特意拿神兵来砍人,以剑鞘论武,是一种仁德的表现。 白庸没有使用连着剑鞘的剑,他用的是铁树木制成的钝剑,因为戴上剑鞘会影响剑法的流转,舞动时剑鞘的震动会影响剑路的轨迹,他自认还没到剑意通达,无招破有招的境界,还是用木剑更为有利。 汇聚道气脚下一跺,凭空一声炸响,白庸飞身向前,举剑至取中宫,声势浩浩,气势dangdang。 此招声威共鸣,招未动,势先走,正是“反客为主”,恰好压制“苍松迎客”。这两招都是出自玄机剑法,由此可见,白庸似乎打算在冼凡心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虽然有些狂妄,却又令人觉得可以接受,反而不这么做就对不起他之前的表现了。 本以为凭冼凡心的脾气,这时候会争锋相对,使一招“杜门谢客”以攻对攻,然而他却是后退半步,剑鞘从侧面贴上木上,使一个粘字诀,引导剑势往身旁错过。 在擂台下观战的洛红尘兴奋的一握拳:“好耶,果然成功引you对方使用玄机剑法,用苍松迎客引出反客为主,正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然后用请君入瓮,再接关门打狗,这招对练的时候有用过,既可以避开对攻,又能以退为进。” 请君入瓮能够黏住剑劲,使对手无法动后招,只能顺着原先的剑势而走,然后用上“关门打狗”就能反守为攻,令对方只能硬接而无法闪躲。 然而冼凡心眉头一皱,只觉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木剑上涌出,心知不对劲。原来白庸那一招反客为主是虚招,仅仅用上两分力,还留着八分力来改变剑势。 没料到还有这层变化,请君入瓮的粘字诀无法贴住木剑,一下子被震开,白庸反手回剑横扫,正是“倒打一耙”。 冼凡心明白来不及退避,于是连环抖动剑圈,一圈圈套住木剑,化去剑势。 这时便显示出冼凡心不凡的剑术造诣,沉重的鞘与剑在他手上竟好似泥鳅一样柔滑,一圈圈圆环连接得毫无造作痕迹,不留一丝破绽,仿佛湖面上的漩涡一样,自然而又无迹可寻。 如此精妙的一招,冼凡心平日里都用不出来,而在刚刚突然灵光一闪,才能常挥,可谓神来之笔。由此可见,他也是一名大赛型高手,越是在紧要关头越能爆出潜力。 观战的弟子看出其中的厉害,纷纷为此招叫好,场下热闹非凡。 然而,看似就要靠着这一神来之笔扭转局面的冼凡心却是脸色一变,中断漩涡般的剑圈,立即chou身而退,而白庸则趁势追击。 原来,刚才那一招倒打一耙也是虚招,看似威势汹汹,实则金欲其外,根本没有携带太多的力道,纵然冼凡心那一招化消剑劲的漩涡剑招神妙非凡,可对方剑上根本没有什么力道,便是想化也无从化起。更何况,自己连续中了两回虚招,正是蓄力消散,气势下落之际,对方肯定会抓住机会连番抢攻,施展强招争得上风。 然而白庸再度出乎冼凡心的预料,他虽然紧bi攻招,却没有用一往无前的强攻之招,而是一连串的xiao招,用剑锋不停的戳点对方的剑鞘,这招是“水滴石穿”。 冼凡心暗称一声高明。不用强攻,改用xiao招,看似1ang费了大好机会,实则bi得自己无法脱身,不停振dang既能化消自己残余的爆力,又能替下一招积蓄力量,好爆出更大的威能。 这一回终于被冼凡心料中,白庸在一连串的水滴石穿之后接上了“石破天惊”,轰然一剑破空而出,出一声虎啸,连空气都被这一剑劈开,一如蓄水大坝突然放闸,之前蓄力的力量全数奔泻而出,决然如满弦利箭划空。 转瞬间,未曾开封的剑尖已经近在咫尺,离眉心不到三寸。到此时,已然来不及闪避或者用剑格挡。 便听一声钝击,木剑好似刺到了一柄隐形的利刃,剑锋擦着冼凡心的鼻尖过去,并与那无形之物摩擦出闪烁的火hua。 一招拼过之后,用铁木作为材料以法力制成的木剑,坚硬程度不逊于纯钢的剑身上,居然被硬生生挖出一道凹槽,若不是剑身够厚,只怕已经分为两半了。 “是剑气!无形剑气!不需要用剑就能放出无形剑气,这不是天人境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吗?要是让他将修为提升到天人境那还得了,绝对是万剑归宗的境界。” “真强啊!不愧是我们这代弟子中的第一用剑高手,居然这么快就领悟到了那种玄之又玄的剑之境界,就算没有登堂入室,也已经踏上巅峰剑意的门槛。” “可恶啊,冼xiao子居然藏了这么一手,这家伙真阴险,平时和我对练都没有用过,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弟子们旁观者mi,并没能体会到冼凡心身临险境的紧张感,反而替他在紧要关头爆出来的无形剑气喝彩。 不需借助任何媒介,只凭本身就能释放出剑气,这并非修为高就能用得出来,必须要踏足剑之真义的门槛,领悟人剑合一的奥义才行,即便在天人境的用剑高手中也不多见,更何况以区区rou身五重境就能使用,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是古今数得上的用剑天才。 就在人人替冼凡心的无形剑气叫好的时候,他的师傅断天堑,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三章 无中生有(下) “凡心今天的表现很是异常,剑法畏缩不前,迟疑后退,虽有闪光之处,却是瑜不掩瑕。” 向来都是称赞瑕不掩瑜,而断天堑偏偏反过来讲,可见在他看来,无论是漩涡剑意还是无形剑气,都比不上冼凡心在剑法上犯的错误。 断天堑外号“剑豪”,可见他的剑法是走勇猛直前、豪胆无畏的路子,而作为他的嫡传弟子,身传言教下也该相似。固然剑法可以改走阴柔的路子,但核心剑意却不该有改变才对。剑意,是剑者的灵魂。然而冼凡心刚刚的表现,却令他大失所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剑法上明明是冼凡心更胜一筹,但在开始的几番jiao手中,却落到了下风,并非是力量和修为上的影响,而是的的确确在剑法的较量上输了一筹。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时失手,被白庸以两招虚招算计而落入下风,随着比武的进行,迟早会扭转局势,可断天堑心中明白,这一局自己的弟子已经输了,不是输给对手,而是输给自己。 刚才两下虚招,如果冼凡心能按照以往的剑风,以攻对攻,就能顺利破解虚招,还能反将一军,然而他却选择了游走退避,导致中计。不仅如此,在接下来的比试中,每当出剑强攻的时候,他都会有一刹那的犹豫,似乎顾及着什么。 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使他圆真无漏的剑法中出现了破绽。 失了灵魂的剑,和一根废铁没有区别。 宗守玄明白其中原因,毕竟叫白庸以计谋取胜就是他通过戏无涯传达的任务,开口道:替冼凡心说道:“我想他是中了白庸这xiao滑头的局外招,论剑法当代弟子无人可是他对手,心xing欠缺是美中不足,日后多加磨炼也就是了。” 断天堑却摇头表示不同意:“练剑,本质还是练心,既是剑心,又是人心。人心没有通明,剑法又怎能算得上高呢?只练剑不练人心,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庸人的境界。” “话虽如此,可积跬步方能至千里,积xiao流方能成江海,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师弟也别要求太高,揠苗助长是人间憾事。” “没有将雏鹰扔下悬崖的残酷,哪来翱翔苍穹的喜悦!既然拥有了出凡人的天赋,就要付出比普通人多百倍千倍万倍的努力,这样才对得起上天的恩赐。”断天堑棱角分明的脸上,1u出的赫然是欲不琢不成器、bang打出孝子的决绝。 宗守玄对于师弟的固执,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玄宗各脉都有自己的师承,有着各自的道心主旨,即便修行的都是玄心正法,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在训徒上他也不好netbsp;不管台上的两位前辈怎样议论,擂台比武仍在继续中。 白庸依旧使用虚虚实实的剑招,而且虚招出现的几率比一般时候还要多得多,每一次都是只要以攻对攻就能成功破解。 而越是如此,冼凡心越是笃定对方是想利用自己的xiao动作作为突破口,于是越加避讳强攻,即便是不得已要反击,也会在出剑时刻意提醒自己不要上扬。在这两天与洛红尘对练的时候,他已经现自己有这样的xiao动作,出剑时会先上扬再下沉,虽然幅度很xiao,但确实存在。 为了消去这个动作,比赛时心中不免总是惦记着,而使他出剑时出现了短暂的迟疑。至于无形剑气这种远出层面的手段,不是他想用就能随心所欲使用的。 白庸自然明白其中关键,愈加利用这一弱点,将优势挥得淋漓尽致。他对五行术法一窍不通,剑法却是他的长项,即便逊色冼凡心,也不过是九十分与一百分的差距,两者在境界上或许不是同一层次,可实际层面上的实力相差不大。 更何况,在you使对方产生心魔后,也已经不是一百分的完美,而是在八十分到九十九分之间的飘忽。白庸需要做的,就是想尽方法将他压在八十分的最低限,最后以大势定局。 渐渐的,连台下弟子也看出比赛的走势,白庸不但没有如他们预料那般在一开始抢得上风后就慢慢回落,最后被扭转局面,反而一路强势,压着冼凡心在进攻,将上风变成定局。 冼凡心偶有灵光一闪的表现,也不过是回光返照,拖延落败的时间,并不足以改变局面。 这样的战斗真叫人不明白,冼凡心的剑法的确比白庸高明,对剑意领悟也在白庸之上,时不时会出现越界限的招式。反观白庸,剑法固然高明,但也只是凡人的程度,所有人都能看得懂,自忖同样用得出来,平淡无奇,没有闪光点,可偏偏他这平凡的剑法克制了神奇的剑法,令对方无力反击。 最后的结果如所有人心中所料,白庸以一招“一剑化三清”磕飞了冼凡心手中的剑,取得胜利。 观比武过程,他从一开始占得上风后就没有被反制,一路坦途,蓄养大势直至滚滚而下,摘取胜利果实。从这点看,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而是一边倒的无悬念战斗,只是占有绝对实力的那一方与众人原先估计相反。 冼凡心在落败并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惘然无措,而是如同早已想到般淡淡叹了一口气,问道:“我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且关键就是师弟故意透1u给我的消息,可是依旧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不知能否告知真相。” 白庸也没有一获胜就趾高气昂,喧嚣自己的智谋高,而是配合着对方的语气道:“师兄剑法毫无破绽,以我的修为又不可能以力破巧,只能是创造破绽,无中生有。师兄应该也猜到了,那丝犹豫就是胜败的关键。” “但我试过,出剑时确实会有那样的xiao动作。” “呵呵,谁人用剑没有xiao动作,归根到底,xiao动作也是剑法中的一环,是每个人日久养成的用剑习惯,师兄在此之前,拥有这样的xiao动作不也同样能到达圆真无漏之境。” “原来如此,”冼凡心深吸一口气,接受了这番解释,脸上1u出一丝笑容,“不过我从没在师弟面前用过剑法,唯一两次也不过上两场的论武擂台,仅凭两次观看就能现如此微xiao的动作,这份眼力也足以令人叹服。” 白庸摇手道:“哈哈,师兄的剑法我从没看来,哪来眼力的称赞。” 冼凡心奇道:“那你是如何现的?” “那种xiao动作其实每个人都有,源自人的脉搏跳动,只要人还活着,就会不可避免有这样的出剑习惯。” 第二十四章 主角气运 从白庸口中听到答案,冼凡心一时间失神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破绽”,居然是人的心跳脉搏,如此简单的一点,居然没有想到,反而被利用,究竟是自己太笨,还是对方太狡猾。 不管如何,终究是解除了疑huo,冼凡心道了一声谢,然后向着主席台上的师尊走去,自己这一场落败了,败北的原因又并非实力不足,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可以称之为情有可原,但冼凡心清楚,师尊绝不会因为这点而放过自己,相反的,还要更为生气,心xing的磨炼,是师尊最为看重的一点,自己却偏偏败在这一点,折了面子,他可以想象到接下来会受到何等恐怖的责骂。 不知为何,冼凡心的背影在众弟子眼中看来竟是无比的悲壮,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萧瑟秋意。 脑筋转得快的弟子一下子就和主席台上的断天堑师叔联系到一些,尤其是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特别像戏剧中铁面无si的判官,心中不免替冼凡心惋惜:兄弟,一路走好! 然而出乎众人的意料,断天堑并没有像狮子怒吼般须皆直,也没有如黄河泛滥般言辞滔滔不绝,仅仅是不急不缓的点评道:“终究少了一点,不能洗去凡心杂念。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一堑长一智,输给同门,总比输给外人好。记得以后要多加修炼心xing,练剑即练心,要心磨得如同金刚石般坚韧无垢,方能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以别人的名字做话题,若由普通人讲来就是刁钻刻薄,是污蔑之言,可如果换成长辈,尤其是“终身为父”的师长,那就是提点、教诲,算得上金欲良言。 弟子们万万没想到,一眼就能认定十分严厉的断师叔竟然如此好说话,不由得感慨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我欺。 只有冼凡心知道,刚刚师尊给了他一个眼神:现在权且放过你,回去再好好教导! 不由得暗道一声苦也!幸而他的xing格坚忍,有担当有责任心,加上对自己会轻易中计而不满,迫切想更上一层楼,脸上倒是没有1u出哭丧的表情。 比武既然结束,弟子们也就各自离开。这时戏无涯匆匆自远方飞行而来,虽然常人难以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白庸却能看出他的紧张。 只见戏无涯用束音法同掌门和断天堑说了几句,两人均是脸色一凛,将接下来的比赛监督jiao给其他人,各自化光飞去。 白庸见到这一幕,暗自心惊,却也懂得看形势,没有当场与人讨论,而是毫不声张的返回紫霄庄。刚打开门,就看见穆若愚急急忙忙,一脸兴奋的冲过来。 “白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他ji动地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快求我,快我告诉你”的表情。 “哦,”白庸冷淡的回应了一声,接着对臧森罗道,“刚刚比试结束后,我见掌教等人神情紧张,似乎有紧要事情生,这种情况自我入派后就从没见过,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藏森罗思考了一下,似乎也想不出究竟,然后他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一块布,摊开在桌子上。 白庸探过去看了一下,布上所画的是整个太虚界的缩略图,上面有许多符号,还有很多会移动的红点,从常理推论,这些红点应该就是掌教等人。他也懒得问这张图是怎么nong来了,以及为什么会收藏在靴子里,因为有更在意的东西。 “上面打叉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藏森罗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放心,这些地方没有不能被人看见的东西。” 传说中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白庸反而更担心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 “也没什么,一些前辈们留下来的禁制类xiao玩意。” “那不是相当危险!我说啊,万一这些东西出问题可就糟糕了,居然也不上报。” “放心吧,我经常维护这些禁制,不用怕,不会失控爆炸的。” “这些东西还会爆炸啊!” “嘛,这终究是走投无路时要用的装备,一般是不可能会用上吧。” “究竟要生何等惨烈的事才会让咱们在太虚界里走投无路啊!算了,我们还是到内屋在漫漫研究吧。” 说完就要进入,却感觉双tui一沉,转过头往下一看,现是被穆若愚紧紧抱着。 “无视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你这副样子威慑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这则消息对你真的真的很重要!” “抱歉,我没兴趣。” 臧森罗在旁边给穆若愚出主意:“求他的话应该会答应。” “拜托了!之前是我太得意,请一定要让我告诉你!” “……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吧,你姑且说来听听。” 穆若愚站起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本来还想再吊一下胃口,眼见对方1u出不耐烦的表情,连忙道:“是这样的,我顺利通过第三轮比试了!” “这样啊……记得要好好休息,多喝些开水。”白庸充满关怀的拍拍了他的肩膀。 “等一下!你那好像对待病人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我真的通过第三轮比试了!” 白庸故意使坏地点头道:“嗯嗯,我相信,我真的相信你,所以今天就早点休息吧。” “可恶啊!一副我不想刺ji病人的表情,这不是完全不相信吗!”穆若愚焦躁的rou着自己的头,将散1uan的草丛rou成了1uan糟糟的鸟窝。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上去很像是事实。白庸将疑huo的目光投向上官婵。 “是真的。不过赢得有些微妙……他第一轮因为人数足够而轮空,这已经知道了,第二轮是遇上了不修武道的弟子,轻易胜出,第三轮,也就是今天早上,原本要与他比武的师兄,在练功时旧疾复,不得不弃权。” “……在某种意义上,真是一名不可xiao觑的强敌。” 白庸听了后也有些哭笑不得,感慨穆若愚不愧是南方朱雀之柳宿星降世,主大福禄,天生有莫大福运,想学也学不来。 不战而胜,这才是真正的强大,什么智慧和力量,在这份运气面前根本无反击之力,那些xiao说中被主角当做踏脚石的反派强者,想来也会有同样的感慨。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几亿人中的佼佼者,万古巨头,这些名头统统要在“主角气运”四个字前败下阵来。 如果到最后决赛,出现的对手真是穆若愚,白庸也一点不会觉得奇怪,最多是长长地叹息一声,赞叹造化nong人。 当然,对于大气运者也并非全然没有办法,利用兵器中的极端,问鼎道器或者无双利器就能斩杀气运。 不过同门切磋,又有谁会下如此狠心呢? 惟独便宜了穆若愚这xiao子。 第二十五章 螳螂捕蝉 洛红尘百无聊赖的在太虚界里闲逛,一路走马观hua,无所事事。他不好意思在碧空峰待下去,因为冼凡心正在那儿接受断师叔的地狱式训练,强度之大,训练之严酷,令人目不忍视,唯有默默地抹泪祝福。听说在这次训练结束后,还要被流放到江湖上试炼一年,方能回来。 对于这件事,洛红尘还是感到非常歉疚的,试想如果不是自己将臧森罗的消息传递给冼凡心,他也不用遭受这等皮rou之苦。 “唉!我也真够笨的,臧森罗那臭xiao子明明和白庸是好朋友,肯定会帮他的嘛,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都没看出来。”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不由得抱怨起来,也根本没想过,这个怀疑当初俞子期就提出过,但被他以更完美的理由反驳了。 大凡人总喜欢做事后诸葛亮,信誓旦旦的说当初自己就想到过,只可惜没有提出来。事实上哪怕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来一次,仍会做出和当初一样的选择,再度犯错。只不过这么说后,心里会好过一些。 “嗯,那不是白庸吗?这个阴谋家又想干什么?” 对于这位下一场比武的对象,洛红尘心中还是极为忌惮的。实力强没什么可怕,咬咬牙就ting过去了,可脑子好就难办了,让你有力难出,防无可防。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太令人无奈了!同样都是玄宗弟子,怎么脑袋和脑袋差距就这么大呢?像俞子期那样单纯些不好吗,非要捣鼓些阴谋诡计。 白庸连续三场以谋略取胜,终于引起所有弟子的重视,之前两场还可以认为是偶尔为之,是即兴表演,属于脑袋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可第三场分明是早有预谋,事先布局。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一旦过三,就证明白庸是真的打算以智谋来赢取接下来的所有比赛。 一些同样擅长兵法谋略的弟子已经开始研究白庸前三场的策略,并评估这种方法的优缺点。 多数弟子认为这种方法不可取,是一种取巧行为,偷得胜利,不是王道作风,难以服众。有反对自然有赞成,一xiao部分人则认为以运用谋略才是正统,正奇结合,符合兵法取胜之道。因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遇事先考虑的就是用力量去解决,而不用任何谋略,失去了灵动和智慧,这样的潜意识才是真正的邪道。 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持己见,争得不可开jiao。 甚至在臧森罗开的赌局中,也出现了“下一局白庸会使用三十六计中哪一计”的赌局,但无论是哪方,在洛红尘跟白庸的胜负赔率上,众人也一致看好白庸胜出。 这令洛红尘很不快,他心中虽然也认为对上白庸自己败北的可能xing要大一些,对那些阴谋诡计也很怵头,自忖拿不出好办法,可公开被大家这么认为就有些难以接受了。无聊的自尊心也好,不甘服输的斗争心也好,总之就是不愿意。 想到这里,洛红尘立即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尽量不出任何声音,然后慢慢跟上去。 白庸并没有现有人跟踪他,走得很随意,一点也没有警戒心。当然了,换成洛红尘,他也不认为在太虚境还需要担心有人会暗中跟踪,至少,在刚刚他做出跟踪的行动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这里不是算师叔的千变居吗?白庸来这做什么?” 为避免碰触到禁制,引起算师叔的注意,他也不敢太过靠近,远远地躲在千变居外的林子里,凝神定气,暗运法诀,用耳朵贴地使用千里地听之法,偷听屋内的谈话。 “糟糕,有禁制的干扰,听不大清楚。” 洛红尘烦恼的说了一句,可又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耐心听下去。 先是白师弟的声音:“下次的擂台赛……违规……当场抓住……一切为了胜利,耍点xiao手段也是应该的。” 然后是算师叔的声音:“你xiao子心眼真多……放心吧,一言九鼎……东西留下,人走吧。” “那弟子就先告辞,万事拜托了。” 白师弟从屋内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显然是达到了目的。 “听得莫名其妙,只字片语完全理不出头绪,有阴谋诡计倒是肯定的。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先走吧,再偷听下去未免对不起玄宗弟子的身份。” 洛红尘正要悄悄离开,忽然听到白庸的自言自语,立即像兔子般竖起了双耳,身体僵持中。 “哼哼,这样一来,明天的胜利就是我囊中之物,再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任凭洛师兄有七十二般变化,依旧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 洛红尘只觉全身的汗mao都竖了起来,暗道侥幸。再回头看,之前看见的喜悦笑脸,分明像极了得意的狐狸。 看见白庸开始行动,洛红尘立即尽敛气息,xiao心翼翼跟上,暗中尾随在后,眼神盯住那道身影,不敢移开半分。 白庸一路向着膳食斋走去,那里是整个太虚界所有懒人以及馋鬼们经常去的地方,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三餐以及点心。 洛红尘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肯定,怎么看怎么觉得白师弟行动透1u着诡异,之前还觉得毫无警惕心的动作,也一个个有着深意。 比如旁边有灵鸟飞过时,他总会停下来扔给它们一些灵丹,玄宗有那么多灵禽,平日怎么没见他这么友好,分明是趁着喂食的空隙来观察四周有无人跟踪。 再比如故意放慢脚步,不急着赶路,并非不担心有人跟踪,而是怕过于明显的戒备动作会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而为之。 这xiao子,果真浑身上下充满了阴谋,一举一动都是深谋远虑的结果。洛红尘再次为自己现得及时而欢喜,心想着如何在众人面前揭穿白庸的面具。 他筹划未来的思绪很快被打断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幕极为重要的场面----白庸在和膳食斋的厨师长祖翦大师谈话。 祖翦并不是玄宗弟子,而是某位师叔伯带入的外来人员,他进入玄宗后没有像其他外来人员般疯狂修炼武道,反而一门心思学习养生烹饪之术,并hua了二十年功夫尝遍天下美食,最后被掌教请回来担任膳食斋的大厨。 祖翦大师在经过数十年的游历后,结合yao学、毒学、养生法,创出了独树一帜的毒流膳食。厨界本来就有一种以毒消毒的化毒厨艺,比如将红粉毒蘑菇和河豚一起烧煮,就能化毒为yao,不但味美香甜,还能大补。 洛红尘也是个嘴馋的人,膳食斋走得勤快,自然知晓这些事情,不过眼下都不重要上,他所关注的对象是白庸。 看上去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白庸的口才自然是极为出众,三言两句就将对方逗得开怀大笑,并请教了一切厨艺上的问题,他态度又好,执弟子礼,谦恭又不失自尊。 不过看在洛红尘眼中,那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是笑面虎。听说白师弟也是名门出身,家教严格,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他又怎么会想到去学习厨艺呢?看来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掩饰内心的阴谋,耐心等下去,迟早会1u出狐狸的尾巴。 他正想着这些,就看到白庸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阴笑着递给了祖翦大师。 那瓶子里的东西……难道是毒yao! 第二十六章 将计就计 碧云峰住着三名弟子,也就是洛红尘、冼凡心跟俞子期,三人都不懂厨艺,因此三餐都是靠膳食居解决的,每到用餐时间就会有人将菜肴送过来。白师弟显然是看中了这一点,事先在送过来的饭菜中加点东西,就可以让自己在擂台上有力难出,说不得严重点还要直接认输。 不过洛红尘倒也清楚,白庸放毒yao的可能xing并不大,对同门下毒,那可是禁忌中的禁忌,是要被打入无日天牢的,但要让一个人状态不好并不一定就要用毒yao。比如类似巴豆什么的,当然巴豆对他这样修炼rou身的人而言是没什么效果的,肯定是特制的更加厉害的yao。 看到白庸离开后,洛红尘赶紧抚平因兴奋而ji烈的心脏,满面chao红,靠力量打败哪怕比得上揭破对方计谋来得更有成就感,简直是有如神助! 他本打算来个人赃并获,可转念一想,如果对方要抵赖,这根本算不上证据,要知道祖翦大师可是毒流膳食开创者,一旦撒谎说这是白庸jiao给自己用来制作膳食的yao,谁也怪罪不得。 更何况,这么做还会打草惊蛇,若白师弟现自己的计划流产了,谁能保证他不会重新再想一个出来,到时候自己又如何应对呢? “与其现在就揭破真相,倒不如静观其变,欲擒故纵,在擂台上当着众师兄弟的面揭破他,既能取胜又能使他无法抵赖,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嗯,就这么办。” 洛红尘拿定主意,当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转身回碧空峰。 刚回到潘云居,迎面遇到了俞子期。 “遇上什么好事了?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洛红尘1u出神秘的神情道:“嘿嘿,不可说不可说,现在要保密,到时候再叫你大吃一惊。哈哈哈,天佑善人啊。” “神神叨叨的,你没得病吧?算了,我要去冰焰湖钓鱼,你要不要一起?” “算了吧,我对这种磨耐心的事情可没兴趣……对了,你记得多钓几条,晚上我们烤鱼吃。” 在做好扔掉膳食斋送过来的食物的打算后,洛红尘本准备用灵丹代替,可灵丹这东西早已吃得腻烦,眼下既然有更好的美味,自然无需特意亏待自己。 俞子期可猜不到洛红尘一个上午就冒出了这么多的想法,也不放在心上,随口应了一声,施法向着冰焰湖飞去。 洛红尘琢磨着,等到了明天,自己先在擂台上假装身子难受,然后在白庸洋洋得意自以为功成的时候突然恢复精神,道出真相,到时候看他会有何等诧异的表情,想来一定十分精彩。 “这一回,定要叫冼凡心对我心服口服,他收拾不了的敌人,却被我轻易玩nong于鼓掌间。” 心绪兴奋起来,洛红尘不由得开始臆想起众弟子为他齐声喝彩,大赞“洛师兄真神人也”的场面,顿时一阵神mi。 白庸啊白庸,人算不如天算,纵然你机关算尽,依旧难逃老天法眼,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哈哈哈,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 在洛红尘望眼欲穿的迫切等待下,第四轮玄门论武终于开始。 被这一场比斗吸引来的弟子比前几次都要多,白庸连续三场比武用过的奇谋也传扬开,这种前所未有的战斗方式引起了许多人的兴趣,纷纷前来观战,看看这场比赛他又会用上何等智谋。 时间尚未开始,洛红尘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台上,将缠住爱刀“青犊”的布解开,以手抚mo刀身,并不时的用手指一弹,出清脆的声音。那副细心的模样,一反平常大大咧咧的xing格,就如同与红颜知己jiao流一般。 台上习惯用兵器的弟子也都明白,这是在与器灵jiao流,是刀者在重要战斗前的一种祈祷,相当于巫师进行祭祀前的沐浴更衣。江湖上的刀者,每当进行生死决斗的前夜,都会将爱刀进行供奉,当做神灵一样祭拜,这既是为了清除刀上的戾气,也是清除心头的杂念,使得决斗时心无旁骛,能够常挥。 对于刀者而言,刀就是他们的神。 刀是他们生活的凭依,刀是他们生命的主宰,刀是他们证道的路途。 眼前这场只是同门间的公开切磋,倒也没必要过于正式。而看到洛红尘的与刀jiao流,台下弟子都觉得他要在接下来的比武中全力以赴,才会如此慎重对待。 却不知洛红尘此刻正在内心暗爽:我这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肯定会mihuo白庸,让他想不到我早已看破他的计谋,接下来的战斗不过是走个过场,哈哈哈,能想出如此巧妙的计策,我果然是个天才,张良复生亦不过如此! 他抬头看向主席台,在那里作为裁判的人并不是原定的齐师伯,而是算师叔。联想起昨日白庸到千变居的事,顿觉真相大白。 原来特意登门拜托算师叔是为了这件事啊。真是老奸巨猾,连这方面都算计到了,假如照原计划展,当我毒不支的时候,算师叔也就顺水推舟,判我落败而不问缘由,结果就是有苦也难诉。 转过头来看白庸,这厮还是一脸轻松的神情,自信满满。哼哼,要是没有那场意外,这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惜,成王败寇,终究我才是胜利者。 想到这,洛红尘顿觉xiong中豪气骤升,全身充满了力量,斗志高扬。 比武一开始,白庸率先难,ting剑直刺。洛红尘回一招力劈华山,哪知白庸稍稍偏移剑锋,使得原本应该对碰的刀剑擦身而过,暗劲涌动,剑身贴紧刀身,咬住不放,却是一招“壁虎游墙”。 正当洛红尘想着这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先示弱,表现出一幅yao效作的样子,就听见面对面的白庸轻轻开口。 “昨晚的五彩鱼味道如何?” 洛红尘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晚餐?” 挥手用力甩刀,强行将白庸震退。 “当然知道,因为昨天我也去冰焰湖钓鱼了,那条五彩鱼可是我特意送给俞子期的。对了,膳食斋送来的食物被你倒掉了吧,真可惜呀,那里面可是什么也没有放哦。” 第二十七章 计中连环(上) 洛红尘脸色大变,心头狂跳,一听到什么也没有放,立即将所有细节串联起来起来:“你在鱼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白庸使一招燕子抄水,再度bi近,脸上1u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放心吧,不是毒yao,恰恰相反,是补yao,大补yao!” “补yao?” “是呀,一种能令人在短时间内常挥,事后会全身脱力三天的补yao,同样的,也是一种比赛禁yao,一旦被现立即判处失去资格的禁yao。” “禁yao!”洛红尘双手一颤,差点没握住青犊刀,而白庸大大方方的后退,并没有抓住机会抢攻。 “是啊,算算时间也该作了,你难道没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涌出来吗?不觉得今天的状态特别好吗?” 在you导询问下,洛红尘脸色白,下意识的认同了白庸的话,原来自己一开始会觉得特别精神是因为yao效的关系…… “你,卑鄙!” “卑鄙?这是一名偷偷在背后跟踪了半天的尾行者能够坦然说出的话吗?尾行加服用禁yao,啊啊,这种事情一旦公开,就算是厚颜如我,也觉得无地自容呢!” 白庸扬起嘴角弧度的微笑,在洛红尘眼中彻底变成了狐狸的笑容。 台下的弟子不明所以,因为白庸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只能模糊听到“禁yao”“卑鄙”几个词。他们早已料定白庸会用计谋,也一致看好洛红尘落入圈套,于是纷纷讨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这些杂1uan的讨论声传入洛红尘眼中,令他更加慌张,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悲惨场面,连忙辩解:“等一下,那yao不是我特意服下的,是白庸you骗我上当的。” “诶,洛师兄说话可要注意啊,大家熟归熟,1uan说话一样告你诽谤。除非,你有证据能证明这是我做的?” “证据……”洛红尘顿时被问住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证据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如果换成之前猜测的计谋,倒是可以拿膳食斋送来的食物作证据,可现在呢?全被他吞肚子里去了,就算能全部吐出来,也没人会相信。 “大家不会相信的!我怎么可能会服用禁yao?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从来没有过,也不需要这么做。” 白庸毫不在意对方的怒吼,轻声却又字字如重击地说道:“呵呵,犯罪者向来都是不承认自己犯过罪,师兄的辩解,作为一名不知情的受害者,我也能理解。师兄因为忌惮我的智谋,决定以力破万巧,于是在一番艰苦的天人jiao战之后,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正是罪无可恕,情有可原。师兄心中的苦楚,我能感同身受,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会替师兄辩解的。” 听到这幅正人君子有容乃大的辞令,洛红尘气得想吐血。 “你别妖言huo众,凭你习惯用计的名声,大家会明白真相是怎么一回事的!” 确实,以白庸如今用过的手段,只要有点脑子的弟子都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 “真相究竟怎样,应该jiao由算师伯来判断,师兄,你说对吗?” 完蛋了!洛红尘转头看向台上算百纪,心中思绪一闪而过:原来,原来真正的计划是这样子啊! 白庸举剑进攻,洛红尘早已没了战意,象征xing的挡了一下,忽而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转身对全场弟子大喊道:“大家听我说,不是我主动去服食禁yao,一切都是白庸的诡计,都是他设计陷害我!这是违规啊,必须取消资格!” 他算是豁出去了,准备全力一搏,置于死地而后生,嘴里说个不停,将白庸的布局全部托出,想以此来ji弟子们的正义感,争取支持,从而击碎白庸的阴谋,获得胜利。 他虽然很冲动,但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明白这时候用刀比武已经毫无意义,这场胜负决定于场外因素,哪怕你击败对手,也会因为使用禁yao而被判落败,同理,就算他被白庸打败,只要将you使对手服下禁yao的罪名落实,一样能胜利。 这场战斗,武力已无足轻重,无法左右胜负。 对于洛红尘而言,难处在于他没有证据,而自己服食禁yao却是不争的事实,加上作为裁判的算师叔极可能会偏向对方。而他的优势在于,弟子们已经习惯xing认定白庸会耍诈,所以相信的可能xing非常大,从而影响算师叔。 有时候,就算没有证据一样能令人信服,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都是一样道理。 相比下,白庸则是毫无动作,静静待在一边,脸上带着趣味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洛红尘口若悬河的“演讲”。 “白庸居然这么狠毒,这也太阴险了吧,这种行为怎么能被允许?一旦开了先河,日后弟子说不定都会下毒了。” “下毒归下毒,禁yao归禁yao,这是两码事,不能一概而论,门规中虽说不能下毒yao,可没说不能用补yao,禁yao本身就是一种补yao,ji人体潜力,最多累上两天,对人体有益无害。”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也赞同使用计谋,支持白师弟战斗风格,可也要是光明正大的兵家计谋,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未免令人不齿。这种行为,跟为胜利而不择手段的xiao人有何不同。” …… 台下弟子们,议论纷纷,台上的长辈也有骚动。 玄门论武越来越接近尾声,剩下的都是个中好手,比武就更加精彩,加上比武场次减少,观看的时间就增加了。对于白庸的异军突起,长辈们也有所耳闻,前来关注的人自然也多。 除了主持比武的算百纪外,还有洛红尘的师傅冉霸、掌教宗守玄、戏无涯等人。 冉霸跟戏无涯宿有矛盾,弟子生涯是住在一起的同窗,也是相互竞争的冤家对头,到现在仍是一样,时时想压对方一头,此刻便阴阳怪气道:“不知谁教的好弟子,尽用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谋手段,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二十八章 计中连环(下) “唉,有些人脑子不好,记xing差,我就大慈悲的提点一下,白庸是东方易的弟子,请不要搞hun了。以东方师弟正道领袖的名声,不难猜想教出的弟子禀xing如何。不过有些人不但头红连眼睛也红,心生嫉妒,难免会出言诽谤。” “你!”论口才冉霸一向不是戏无涯的对手,顿时被讽刺的mao皆立,他火红的头竖立起来,真有一股骇人气势,“要比武就应该堂堂正正用武力解决,非要搞一些1uan七八糟的xiao聪明,这是对武道的玷污!这种人不配称为武者!” 戏无涯可不吃这套,讽刺道:“有些人脑子烂,就要全天下的人都不要用脑子,去迎合他们,还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借口,当真可笑。满脑子都是肌rou就是武者吗?凡事都用拳头解决就是武道吗?不懂计谋的武者只能称为莽夫,缺乏智慧的武道只是邪道。上兵伐谋,中兵伐jiao,下兵伐战,使用武力是最下乘的方法。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练什么刀法,多看点兵书才是正事。” 冉霸被ji得怒冲冠:“不明白道理的人是你才对吧!到现在都看不破力量的真谛,可悲啊!岂不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不堪一击。” “正中!就是这句话!这句话就是莽夫专用的话,经常用来掩饰自我的愚昧,说得冠冕堂皇,煞有其事,实际上贻笑大方,可怜还不自知。天下万物,相生相克,何来绝对力量!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味崇信力量,到最后反而会被力量支配。” 眼见两人之间的怒气越来越盛,仿佛一点就爆的火yao桶,宗守玄连忙调和:“你们两个别在弟子面前斗嘴,平白丢了长辈的脸,想让他们看笑话吗?” 掌教开口,两人倒也不能不给面子,哼了一声后各自转过头,不看对方的脸。宗守玄无奈的摇摇头,两人年纪都老大不xiao了,居然还像xiao孩子一样吵架脾气。 台上台下吵闹不休,这时算百纪突然开口道:“此战,白庸胜出。” 听到裁决,绝大多数弟子都不服的谏言。 “咦咦,为什么?师叔你不能搞一言堂。” “白庸用这样的手段也没关系吗?掌教也来评评理。” “师叔若不能拿出充分理由,恐怕难以服众。” …… 冉霸也摆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盯住算百纪,意思是: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休怪当场翻脸。 洛红尘心中不服,脑子一热,语带威胁道:“算师叔,可不要公si不分,因为白师弟昨天上门拜访了您,就故意偏袒他。” 算百纪也不是软脾气的人,因为经常与两位兄长斗嘴,练就一副伶牙俐齿。此时被师徒二人联合要挟,顿时沉下脸来,大光头反光一亮,嘴1u冷笑:“冉师兄言之有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洛红尘,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长辈的事情何须你来置喙!别老是看刀法,多看看丹yao书才是正事。” 他这番话,听着是在教训洛红尘,实际上同时又用了冉霸以及戏无涯说过的话,来讽刺这对师徒只懂练武,不懂其他。 冉霸一张老脸霎时气得要冒火,而戏无涯则乐得咧嘴傻笑,在旁边“就是就是”的附和,宗守玄mo着额头一脸头疼模样。 “连自己吃的是不是禁yao都分不清楚,还在这里妖言huo众,你服下的分明是六阳丹,补充元气的普通灵丹,真正蠢货!许希长老就在另外一边的擂台,你要不要去求证一下?” 听到算百纪道出真相,洛红尘立即愣住了,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如果自己服下的是六阳丹,为什么白庸故意撒谎?又为什么要判我输了呢? 算百纪又道:“我判定胜负并不是因为谁用了禁yao,睁大眼睛看清楚状况吧!” 洛红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一把飞剑正悬浮空气中,剑锋指着他的xiong口,距离不到十公分。 毫无疑问,这把飞剑是由白庸cao控的,趁着他分神辩解的时候一举将军了。 冉霸虽然同样xing格冲动,不善用计,但毕竟经验老道,见多识广,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再看看自己弟子依旧疑huo不解的样子,大感脸上无光,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化作一道流光径直离开擂台。 白庸对依旧云里雾里的洛红尘笑道:“师兄,再怎么说,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也不会用的,只是xiaoxiao地编了一个谎言,撒谎可不算违反门规吧。承让了!” 撒谎?撒谎! 洛红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门g在鼓里,无论是假意被跟踪从而泄1u计划,利用算师叔做幌子,将计就计的在鱼腹中藏丹yao,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一个xiaoxiao的谎言----让他认为服下的是禁yao。当他认为以武力已经无法取胜的时候,再用xiaoxiao的奇袭获胜。 一切都明白过来后,洛红尘先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有心无力的无奈,以及自我嘲笑。自以为撞破计谋,能反将一军,殊不知却是一头掉入陷阱,自以为灵机一动,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却只是一场闹剧。 看来自己真的要多看看兵书了。 洛红尘长长叹了一口气,认输的同时倒也没忘记礼仪,对白庸抱拳道:“多谢师弟赐教,给我认真上了一课,这一场输得不冤。” “哈,师兄不怪罪,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宗守玄走上前台,示意众弟子安静下来,停止讨论,然后开口道:“力量,是证道的手段,不是证道的目的,不可本末倒置。而力量是手段,智慧也是手段,两者并不冲突,玄门论武,同样也是玄门论智。日后众人行走江湖,须谨记,遇事解决问题,不一定都要靠武力。灵巧、变通,都能让你更加游刃有余。” 弟子们纷纷点头称是,无论看不看得惯白庸在玄门论武中用计,掌教的这番话确实极有道理。看不惯的人,也只是认为白庸行为不够堂堂正正,有辱玄门论武的武道精神,可对他使用的计谋,还是极为佩服的,毕竟他用的都是奇谋正法,不是绑架下毒一类的阴险诡计。 白庸听到后则有不同的领悟,第一是自己的任务算是提前达成了,这任务本来就应该是掌教委托的,想来目的就是为了今日的一番良言----比起口头上说说,显然通过这番做法更能令弟子们谨记在心。而第二点,从掌教的话中猜测,似乎他有意将所有弟子推到江湖上历练…… 第二十九章 天蠁古琴 白庸前些天曾因为掌教等人流1u出的不寻常神色,和藏森罗一起研究过,从那张会显示人的位置的地图上,看到诸位长辈向着占星阁聚集,猜测该是占算到了未来的某种迹象。而且从状况来看,是凶非吉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 至于究竟是什么内容,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也就暂且置于心底,并没有多加纠缠。毕竟这两件情报包含的内容太少,根本推论不出幕后真相,掌教既然不肯说出顾虑的事情,自然是认为弟子们不明白比较好,自己也没必要过分探究。 在回紫云峰的路上,他被算百纪叫住,jiao还昨天委托修复的古琴以及应藏森罗请求借出的遍照寰宇之眼。 白庸找算百纪可不是洛红尘想象的那般为了今天擂台上占便宜,毕竟所有的计谋是在得知有人跟踪后才布下的,在那之前并没有特意去筹划。至于算百纪会代替原来的裁判,不过是凑巧罢了,洛红尘中计后满是疑心,看什么都觉得有阴谋,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张古琴是白庸在行走江湖时偶然所得,名为天蠁,是中古时期极为有名的古琴,琴体的龙池上有欲筋篆“天蠁”二字,下有“万几永宝”印文,铭文“式如欲,式如金,恰我情,绘我心,东樵铭”。 白庸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大儒,自xiao教导琴棋书画,精通音律,自然认识这张在琴史上留名的古琴。他从一名农夫手中现天蠁时,琴腰微断,琴弦早已门g尘,那名农夫并不认得宝物,只知道是一张古琴,奈何家中人个个大字不识,更别提学音律。 于是白庸就以高价买下,好生养护,本来想找俗世中的手艺人修复,却现天蠁琴历经千年,诞生出了琴灵,这样一来记不得不有所顾忌。为了避免普通人修复时伤到琴灵,于是带回玄宗拜托算师伯出手。 修复好的天蠁琴仿佛被埋藏万年的珍珠,一出土就是霞光万道,耀眼夺目。琴身处纹理清晰,排布如地图上的山川河流,一根根琴弦宛如朱欲般晶莹透彻,令人不忍拨nong。 名琴在手,白庸手痒难耐,当下找了个石台,摆放整齐后弹奏一曲《平沙落雁》,算百纪也想看看自己有无疏漏,于是站在一旁聆听。 弦音拨nong,声音灵变如欲珠滚动,初时如秋风拂面,一如燕雀聚集而戏耍,风静沙平,云程万里。 忽而天际传来一声飞鸣,一只鸿雁从苍穹而落,在即将坠落地面之际突然振翅回翔,一飞冲天,重回天际,翱翔千里。 琴音随着曲子意境转换而变化,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基调静美,但静中有动,宛如细雨中netbsp;更为奇妙的是,琴之精灵也幻化成形,随着琴曲进行而变化,先是化作绿丛枝头上的云雀,然后变为翱翔苍穹的鸿雁,其中的神韵都被炫示得淋漓尽致。 一曲终罢,幻境消失,只留几许绕梁余音。 “师伯觉得怎样?” 算百纪在听曲过程中神态安详,笑意浓浓,现在听完后却板着脸道:“琴是好琴,曲是好曲,可惜被你糟蹋了。这《平沙落雁》是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xiong。描绘鸿雁回翔瞻顾之情,上下颉颃之态,翔而后集之象,惊而复起之神。前面还好,后面硬生生被你改成鹏程万里觅封侯了,琴音铿锵如雷,壮志豪情,你当是xiao登科呐!” “嘿,师伯您要求太高了点吧,我是一名二八年华,正值青net的xiao道士,怎么可能会有逸士之心xiong?” “那就别弹《平沙落雁》,换成《江山美人》多好,要不然《笑傲江湖》也凑合啊。” 白庸汗颜:“江山美人……师伯,您身老心未老啊!” “胡说什么,老夫身子还健壮得很,身活心也活……什么1uan七八糟的!全被你nongmi糊了。” 算百纪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着牢骚转身离开,最后留下一句:“记得拿给你妙音师姑看看,若不然,当心事后被穿xiao鞋。” 其实不用算百纪提醒,白庸也有同样的打算,他因为喜欢音律,所以同音律一脉的妙音师姑关系不错,也正是由于关系不错,对方不会跟他客气,而妙音师姑在诸多乐器中最喜欢的就是古琴,一旦事后得知白庸获得了天蠁琴却不拿来“孝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虽然妙音师姑平日里的脾气都很随和,可一旦跟音乐沾上了关系,就会变得异常固执,在师叔辈里也是出了名的,据说当年东方易也曾因为擅长箫乐而被拉着一同演奏了三天三夜,在那以后避之如虎。还有人说东方易之所以常年在外而不回玄宗,就是为了躲避妙音师姑。当然,这就有点夸张了。 不过妙音师姑眼下并不在太虚界,而是在正州的玄音dong府。这一dong天福地,是当年的乐圣龟年子开辟的。玄宗自第一代“玄”证道成圣后,又有乐圣龟年子、茶圣竟陵子相继证道。 乐圣师承“玄”的一脉,习《太上道德经》,走太上忘情之路,他的道,是寻找能令他感动的音乐。据《玄宗年纪》记载,最后,龟年子在正州的襄子山寻找到了天之乐,留下了一滴泪后证道成圣,随即就在襄子山开辟出了玄音dong府,称其为最能聆听到天之乐的地方。 因为是dong府,不是门、不是派、不是宗,所以仍隶属于玄宗。因此,大凡擅长音律的玄宗弟子,都会时不时地到玄音dong府修行。 太虚界有直达玄音dong府的挪移阵,不过那需要用**力才能运转,rou身境的武修基本上是别想了。白庸不想1ang费法晶,也不想劳烦长辈,直接用灵丹拐了一只丹青火鹤,作为坐骑向玄音dong府飞去。 像师叔伯们那样直接化光飞行,对现在的他而言是天方夜谭,别说化光,就是普通的飞行也支持不了多久。因为白庸只修炼rou身,没有修炼对应的内功,也就是指在精气神中只练精,没有气和神。 第三十章 路遇不平 道修必须精气同练,因为没有气就用不了道术,除非此人只修大道,不修xiao术,而武修则可以只修精,不修气,顶多是一些武道合一的绝招用不了。白庸先前所运用的道气乃是体内精气所化,并不是修内功而来,淬炼完毕的rou身部分会自然而然的生产精气,因为修炼的是道家法门,所以能转变成道气。 当然,白庸并不是不打算修气,只是在没完全淬炼完rou身前不修炼,因为气的修炼会妨碍到rou身的淬炼。气藏于人之身体,一旦修炼内功,气就会与血rou相合,功力高深者还能练入骨髓,可这么一来,想要淬炼rou身就变得困难了。 淬炼rou身就是将原来的身体重新淬炼,去芜存菁。可气没有自我意识,无法辨别哪些是杂质,哪些是精华,它都会盲目的附着上去,而当你淬炼rou身的时候,这些本应该随着杂质而一同被去除的气就会妨碍你,这是一种自的求生本能。甚至当你淬炼完后,之前修炼的内功也会随之去掉大半,所以同时修炼气不但会阻碍rou身的修炼,还会白白1ang费掉许多时间,得不偿失。 如果rou身已经淬炼完毕,自然是无需多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般大门派的武修弟子都会专修精不修气,xiao门派的弟子则会精气同修,因为大门派注重未来,xiao门派更看重当下,毕竟不提进阶天人境,光是能淬炼完rou身的人也是万中无一。 万一一辈子都不能进阶天人境呢?谁能保证自己就是天生奇才,天之骄子? 与其追求飘渺不确定的未来,还不如增强现在的自己。精气同修的武者大抵是这样的心情。 晴日蓝天下,劲风呼啸而过,火鹤以远胜人类修士的度在云间穿梭,白庸以一枚避风珠来抵挡劲风的冲击。玄正两州疆域邻接,玄音dong府又是在离边境不远的地方,倒是很快就能到达,不会过一个时辰。 玄正两州关系极为亲密,边境处都不设防,持有任一州的户籍,就能相互来往。两州的关系有点类似大哥和xiao弟,基本上玄州做出某种决定,正州也会跟风,所以民风文化上极其相似。 唯一有点不同的,玄州是玄门正宗一家独大,在它之下都是一些中xiao门派,可以说拔根mao都比它们要粗。而正州则是三家鼎足,分别是玄天宗、玄虚剑派、正气门三大门派,不过这三家并不相互对立,关系也颇为友好,是良xing的竞争,因为彼此间都有玄宗道统这一层关系在,也因此三家都相当排外,排斥一切非玄宗势力的进入。 白庸舒坦的坐在鹤背上,从上往下俯瞰山川美景,别有一番风味,兴趣来了时就拿出天蠁琴奏上一曲,路程很快就过去了一半。 “摧hua大盗!你好大胆子,居然敢在正州犯事,饶你不得!” “此番被我玄虚剑派遇上,你断无活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们还会从轻落。” “哈哈哈,笑死人了,我摧hua大盗纵横七余年,逃过死劫无数,就凭你们两个mao都没长齐的xiao辈也想杀我,还是先考虑如何保住自己的xiao命吧。”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三人打斗的声音,先前的两个声音是以内力催而出,目的在于求援路过的同门道友。白庸一听是玄虚剑派的弟子,也不犹豫,直接指挥火鹤朝声源处飞去,见死不救,明哲保身可不是他的处世风格,更遑论这里是玄门正宗的地盘,哪有退缩的道理。 不一会,就看到三人战斗之处。只见一名相貌俊美的男子脚踏双轮,正压着两名御剑飞行的年轻人猛攻,手中法宝层出不穷,大占上风,神情更是得意非常,不时以言语刺ji:“正州不愧是书香之州,连女流之辈都懂得淫诗作赋,个个是满腹经纶的才女,采摘起来令人回味无穷,日后故地重游,想必又是另一番滋味,哈哈哈!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xiao子,也敢管爷爷的闲事,现在立刻磕头求饶,或许爷爷我会放你们一马!” 两名玄虚剑派弟子又怒又悔,怒的是此人罪恶滔天还敢洋洋得意,悔的是不该如此轻率,一看见人就冲上去拦杀,应该招呼更多的弟子或者通知长老才对。眼下不但杀不了恶人,还很可能要命丧于手,当真丢尽门派颜面。 摧hua大盗射英在恶人榜上留过名,虽然是末数的十几位,却也有几分厉害手段,与其他排名相近的恶人不同。一般而言恶人榜的末数三十位经常会替换,因为本领不强,容易被人摘下级去正道盟换取奖赏,运气差者刚上榜三日就会被除名。 但这名摧hua大盗明明本身修为不高,区区rou身四重、神魂五重,算不得有天赋,以他的年龄来讲今生更是无望突破天人境了。偏偏这么个xiao人,却能逃过一又一次的追杀,天赋比他高,本领比他强的同伙都被摘了级去换奖赏,他反而活下来了。 摧hua大盗人极为狡诈,犯案后会立即逃窜至另外一州,或者隐姓埋名数个月不现身,就这样在恶人榜上留名三年之久,也算是历来少有。 两名玄虚剑派弟子苦苦支撑,终究是气力不继,加上心中慌张,势如危卵的防御更显脆弱。摧hua大盗经验何其老道,抓住机会扔出一件飞梭法宝,瞬间打破护罩并击穿一人肩膀,飚起一朵血hua。 “师兄!”长相比较年轻的弟子紧张的看向受伤的同伴。 年长弟子咬紧牙关道:“不碍事。” 年轻弟子转向射英,强提声气道:“摧hua大盗,今日算你厉害,可你敢杀我们吗?杀了我们,玄虚剑派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天上地下都没有人可以救你!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摧hua大盗不怒反喜:“哈哈哈,年轻人你别虚张声势了,当我射英是被吓大的吗?玄虚剑派这样的大门派弟子万千,区区两名rou身境的弟子根本不放在眼里,追究起来力度也有限,到时候我自有藏身的方法,不劳你担心。不过麻烦能省则省,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今日只要你俩把法宝留下,再自废功体,我倒也不在乎放你俩一条生路。” 年长弟子怒然道:“邪魔歪道之辈,别妄想羞辱我们!与其被你羞辱,我宁可欲石俱焚!” “欲石俱焚,你也要有那个机会,今日我便看看你怎么欲石俱焚?” 摧hua大盗扬手就要出招,在这xing命顷危之际,天外忽来一道紫焰,打断了他的绝杀之招。 第三十一章 仙侠之道(上) 白庸曾在江湖游历过,也见过恶人榜上的通缉名单,何况摧hua大盗的相貌突出,自然认得。看到两名玄虚剑派弟子命在旦夕,自己又来不及出手,于是指挥坐骑火鹤喷出一道火焰,以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这头火鹤常年在太虚界吸收灵气,又能够听玄宗长辈讲道,一身道术修为不低,光论境界甚至比普通弟子还要强。 紫火威力奇大,射英自知无法挡下,以重伤换取两名不相干弟子的xing命,这笔买卖他可不愿做,于是脚下风轮一转,躲开火焰袭击。 他转头看向出手之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火鹤,雪白戎羽的身体中,洋溢的火系灵力澎湃汹涌,一点也不逊色自己,加上白庸站在火鹤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哪里还有战斗的意志,一捏法诀,脚下风轮狂啸一声,直接逃得没影。 摧hua大盗能存活至今,靠的就是这“闻风而逃”的谨慎,一看有危险,立即逃之夭夭,来不及确认来人的实力修为。 白庸不急着追赶,朝两人扔出两粒疗伤丹yao:“你们两位无恙吧?” 年长的弟子脑子转得迅,连忙服下丹yao后说:“是玄宗的前辈吗?那名贼子是恶人榜上的摧hua大盗,刚刚在正州犯案,恰好被我和师弟撞见,千万不可放过!” 他看出白庸的修为不高,可坐骑却是厉害无比,加上此地又是玄州地境,旋即猜到是玄宗的弟子,又担心玄宗人久居世外桃源,不认得摧hua大盗的身份,于是出言提醒。 “放心,那人逃不走,你们安心养伤。” 白庸又哪里会容得摧hua大盗在玄州境内放肆,不遇见倒也罢了,遇见了岂有不除魔的道理,在火鹤喷出紫火的同时,已经暗中打出一道印记附在对方身上,当下急催火鹤,飞追赶。 摧hua大盗能多次逃出追杀,除了运气好之外,逃命的本事自然也是一流。脚下两个风轮法宝自带风灵奇术,除了度快如疾风外,还能隐匿气息和隐藏身影。 然而他的度快,火鹤的度更快。灵禽本来就以度见长,更何况是仙鹤,疾行间不受一丝风力阻碍,度越行越快,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短。 “甩不掉,唔……看来是在我身上加了追踪之术。”射英几次绕弯,又设下hun淆踪迹的陷阱,却始终不能摆脱,甚至渐渐被追上,当下猜测到其中原因。 既然避不开,那就拼了!射英心中一横,停下身影,反向朝白庸冲去,出其意料的同时,甩手扔出数枚阴风霹雳子。这些霹雳子除了爆炸威力强劲外,还能散出污秽法宝的阴毒,一旦得逞,无论是沾上人还是沾上法宝,都能有效的压制对手,接下来就能以连绵不绝的攻势取得胜利。 放在以前,这样战术,无往不利。 “爆!” 可惜爆字还未出口,白庸突然伸手,手臂好似瞬间拉长一尺,接着袖子一dang,直接将阴风霹雳子收入其中,不给爆炸的机会。 先手失败,然而射英不慌反喜,之前他逃得匆忙,没有观察仔细,现在仔细一看,现白庸不过是武修的第五重境界,顿时信心大增。 虽然对方有一头厉害的坐骑,可自己也有许多的法宝,未必就比对方差。更何况看对方的年纪,肯定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天才少年,被门中长老手把手教导的亲传弟子,江湖经验不足,容易被暗算。 心中有了计较,射英不再逃跑,一边开口反问:“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为何助纣为虐,帮那两名叛徒追杀我。”一边背地里扔出五行神针。 若换成其他的玄宗弟子,说不定真要着道。不知道真相的会停下来询问,知道真相的也会分神来反驳,一停下自然中计。 可惜玩阴谋算计,白庸是个中好手,吃饭下netyao,睡觉吹mi香,打斗撒石灰,这等下三滥手段游历江湖时都见识过。当下理也不理,袖子一甩将五行神针收入其中。 摧hua大盗眉mao一跳,一咬舌尖,口中吐出三道流光,流光中暗藏三柄飞剑,利光烁烁,锋利无比。 白庸招式不变,袖子一甩,将流光带着飞剑收入其中。 摧hua大盗脸色大变,终于认真起来,双手捏印,掌心射出一道黑色火焰,火焰组成蛇的形状,扭曲着射出去。 白庸冷笑一声,依旧是同一招式,袖子一甩,挥去火焰上的神识,座下火鹤配合一吸,将黑火吞入腹中,还咂了咂嘴,有些不满足。 这一招乾坤拂袖功出自《hun元破虚劲》,专破法宝,只要袖子一挥,直接抹掉法宝上的神识烙印,除非对方用的是本命法宝,或者双方神识相差数十倍以上,否则统统降服。白庸年纪轻轻,游历江湖却能安然无恙,靠的就是这一保命绝招。 道修者攻击靠道术和法宝,可rou身境的道术哪里比得上法宝,威力和度都比不上,威胁不大,真到了分生死的时候,一般都依赖法宝的力量。这恰恰落了白庸的圈套,一招乾坤拂袖功,基本上能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还有什么法宝,尽管送出来。”白庸特意在送字上加重音,充满了讽刺和挑衅的意味。 射英勃然大怒,一张英俊的脸尽1u狰狞:“xiao子,你别得意太早,多管闲事,徒惹麻烦上身,当心飞来横祸。” 说话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下暗道:马上让你后悔莫及! 白庸哈哈一笑,随后袖子向身后一甩,一枚飞梭出现掌心。 “你说的飞来横祸,就是指这个吗?” 射英尚未绽放出来的笑脸戛然而止。 这枚飞梭,正是之前击穿玄虚剑派弟子的法宝,射英用出后没有收回来,就是为了留一暗招。之前的勃然大怒也是装出来的,为了令对方心神松懈,好创造偷袭的机会。哪知道一番计谋全被看穿,对方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倒显得他手段幼稚可笑。 射英神色一凛,沉声道:“原来是老江湖,倒是我看走眼了,那么话不多说,开个价码出来吧,今日我认栽。” 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一句商人味十足的话,白庸笑着说:“明码标价,好说好说,我其他的东西不需要,就要阁下的项上人头,不知能否割爱!” 第三十二章 仙侠之道(下) 割爱?我看是割命吧! 射英可没有脑袋割掉再长出来的本领,自然不肯答应:“阁下真的毫无转圜,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转圜?捕快跟通缉犯之间的转圜吗?”白庸先是讽刺一番,然后话锋一转,“真要说转圜余地,也不是没有。” “哦,尽管开口,只要我付得起,绝不还价。”射英说话豪气十足,明显对自己的身家非常有信心。 “哈哈,你绝对付得起,我不要你的一钱一物,只要你对那些被你伤害过的女子磕头道歉,取得她们的原谅,一切好说。” 射英脸色一沉:“我是认真在商谈,阁下别再开这种玩笑。” 白庸脸上笑容一收,神情严肃地反问:“谁说我开玩笑?我也是认真的。” “看来阁下是毫无诚意了。哼哼,别怪我没提醒,你杀我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我的百宝囊上有一道法印,我一旦殒命,法印就会动,将整个百宝囊毁去。” “我要你的好处做什么?我杀你,只为正义二字!” 射英愕然,随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肤浅的笑话:“哈哈哈----正义?真是令人笑的借口。修仙之人,不讲正义,唯利是图。仙道之路,披荆斩棘,他人皆不可信,唯有自我与力量才是真理。何况仙道讲因果,你杀我就不怕沾染上因果吗?” 白庸剑眉一怒,双手朝天一拱,傲然有声道:“你所说的全是邪门歪理,崇信力量唯利是图的不是仙,是魔!修仙之人心中岂能没有正义,仙侠之道方是正统的修仙大道!侠为何物?知恩必报、知佞必诛、知弱必助!杀人夺宝的不是仙侠,是魔贼!魔盗!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白庸的声音越讲越洪亮,越讲摧hua大盗的脸色越苍白,字字诛心,仿佛天地间冥冥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加持在身上。 他怒颜指着射英道:“你一个罄竹难书罪该万死的大淫贼,居然也来和我谈仙道!你是xiao人,便以为天下人人都是xiao人,与你一般肮脏心思,还想用法宝收买我。呸!人道都修不成,居然还妄想修仙道,就你这种人,畜生道都修不成!诛杀你,苍天同喜,降大功德,何惧因果?这样的因果,我恨不得染上千千万!” “啊啊啊啊----住口!” 以摧hua大盗多年江湖打滚,磨炼出来的厚颜无耻的心xing,也被这番话刺ji得气血翻涌。这不是之前的故作姿态,而是真正打击到了心灵,所以出声打断白庸的话,否则再让他说下去,都不用打,直接被气死。 若是平日,他会讲一些世上无绝对正义的诡辩来反驳,但此时此刻,他只觉满身污秽堆积在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不由得瑟瑟抖,白庸的光明正大更衬托得他的卑劣低级,仿佛暴1u在阳光下的黑暗,一心只求逃避。 射英手一招,十二面黑色xiao旗飞冲而出,自动布成黑天mi幻阵困敌,一时间如黑夜降临,妖魔鬼怪尽出,哀鸣阵阵。布阵后他仍不觉得放心,又从怀中拿出一件皮甲向外面一扔,催动风轮再度遁隐,消声灭迹。 那张皮甲也是一件法宝,名唤脱壳金衣,是射英xiao时候的一次奇遇所得,偶然碰上一只佛门金蝉蜕皮,他将皮收集起来后制成了十二件脱壳金衣,能够将身上所有的气味和精神印记转移到上面,并幻化成一mo一样的人形吸引注意力,是逃命的无上法宝,屡次从危机关头中救了他的xing命。 往常扔出脱壳金衣后,射英就会觉得心中大定,哪怕追杀的是天人境高手,但这一次他心中却是惊惧难安,依旧觉得命悬一线,下意识的转头,就看见一道金光从黑天mi幻阵中冲出,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一开始还祈祷只是巧合,当射英转变方向后现对方也跟着转向,立即明白是真的被看穿了!他来不及揣测是怎么一回事,又赶紧扔出一件盾牌法宝,紧紧护在身前。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金光中传来《侠客行》的诗词,利芒一头撞在盾牌上! 射英气运全身,以抵御接下来的冲击,然而出乎意料,看似凶猛的金光与盾牌碰撞,却没有出任何声音。定睛一看,金色光芒快散去,一个手掌从虚空中显现出来,轻轻的按在盾牌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啵! 传来一记鼓皮被敲破的声音,又好似番茄一类水果被捏破。 射英先是身子一震,接着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xiong口----然而上面没有一丝痕迹----又艰难的抬起头,七窍中渐渐流出鲜血,眼珠向外突出,几乎要把眼眶给挤破,喉咙嘟囔了几声,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命呜呼,栽倒下去。 白庸的身形从金光中显现,他的右手按在盾牌上,左手却是拿着一颗不知用何等金属制造的神秘眼珠。 “xiaoxiao幻术,又怎么困得住遍照寰宇之眼。” 原来他手上拿的,是同古琴一起拿来的遍照寰宇之眼,原本是臧森罗为了研究西方古文字而委托的珍贵宝物,没想到建了奇功。 遍照寰宇之眼,可以看到方圆百里之内的任一物品,包括一粒沙子,除此外,还能看破一切幻术和遁术,摧hua大盗的mi阵和风遁在此物面前,不过是xiao孩的把戏。 “梭空劲果然巧妙,能够隔着法宝直接攻击人体内脏,不愧是hun元破虚劲中暗算阴人的第一劲,看来我得加紧修炼,将后面的几种劲力使用熟练掌握才行。” 白庸从戏无涯手上得到整本《hun元破虚劲》,就加紧修炼攻击部分的经文,早已练会了其中数道劲力,不过之前几场玄门论武的比赛都是靠谋略来定胜负,武力成了其次,一直没有测试的机会。这次一试手,果然威力不凡,效果明显,摧hua大盗rou身不过四重,还没有修炼五脏六腑,内脏非常脆弱,因此直接被打爆,饮恨当场。 摧hua大盗的本领本来不止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法宝和秘术,可惜先被白庸的一番话攻破了道心,又大意失算了遍照寰宇之眼的存在。 军队失了士气,十万人会被一千人追着打,高手单挑也是同样道理。先夺其势,后夺其志,加上一步漏算,被一招毙命也是情理之中。 第三十三章 嚣张弟子 摧hua大盗没有撒谎,他的百宝囊果然随着他本人的陨落而自毁,里面的法宝自然也一同毁灭。 对此白庸并不可惜,他走的不是器修的道路,法宝对他用处不大。 据说在许多天外天世界里,不但武修非常少,武道凋零,道修者更是个个走器修的道路,人人法宝一堆,这曾令他觉得十分有趣。 当然器修也是正统大道,本无不对之处。古人便言:“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君子尚且要借助外物,何况凡人。 只是在大千世界并非主流的器修,却能在九成九的天外天世界中占据主流,实在是一件奇妙的事情,谁也nong不明白,也许是武道招式没落,导致必须依赖法宝的效果,又兴许是其他的某些原因。 白庸走的就不是器修的道路,所以在对敌中他只用了遍照寰宇之眼,那头火鹤勉强算是外力。而摧hua大盗显然是走器修的路,所以宝物层出不穷,可惜遇到了乾坤拂袖功这种专克法宝的天敌招数。 玄宗弟子大都也不走器修,尽管他们不缺法宝。因为过分依赖法宝,反而会延误自身的修炼,武道境界越高,法宝的效果就越xiao。比如武术修炼到了破碎虚空,一拳打出,拳意穿梭虚空,无视空间壁垒,直接攻击本体,什么法宝也挡不住。甚至在领悟了物质与空间的奥秘之后,任何法宝只要用手一碰,就会被还原成最基础的粒子,消失于虚无。 诚然这是一家之言,并非公理,器修的虚空境高手也不是没有,毕竟能在天外天世界成为主流,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白庸正想着该如何处理尸,就看到两道人影从远处天空飞来,不一会就来到身前,正是之前的两名玄虚剑派弟子。 两人看到被白庸拎在手上,毫无气息的摧hua大盗,相互对视一眼,其中年纪较大的一名弟子开口道:“前辈果然厉害,居然在短短一盏茶工夫里就将贼人击毙,而且毫无损,真亏我与师弟两人还想前来帮忙,当真是不自量力。” 玄虚剑派、玄天宗跟正气门因为历史渊源的关系,又曾多次得到玄门正宗的援手,所以有一条不成文规定,门下弟子若遇到玄宗弟子,都要自降一辈,称一声前辈。 之前两人见白庸年纪轻轻,修为又只是一般,叫起前辈有些不甘不愿,现在见到了雷霆手段,心下感叹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可是刚刚打得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摧hua大盗,现在居然像一条死狗被拎着,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白庸见到两人,心中一动,就将尸扔给他俩:“这东西就jiao予你们处理了。” 这可不是将两人当做清理工的苦差事,而是一件大好事,摧hua大盗是被通缉的罪犯,恶人榜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将人头拿到正道盟就可换取不俗的奖励。本来死者为大,应当好生埋葬,不过以摧hua大盗的罪行,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其罪,白庸也懒得为这种禽兽立坟。 那名年长的弟子知其意,也不推辞,高兴道:“多谢前辈。” 倒是旁边较为年轻的弟子,大咧咧道:“这种拿死人钱财的累活jiao给我们就行了,前辈不必放在心上,不用拿奖励酬劳,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虽然师兄被打了一掌,我也被毁掉两件法宝,不过一切都为了行侠仗义,属份内之事,怨不得人。” “师弟!不得无礼!”年长弟子脸色惊慌的喝止,连忙又转过头对白庸解释,“我师弟前几天得了一场大病,几近垂危才被救回来,大病初愈又刚刚和人ji战一场,想必是脑子还有些hun1uan,说话胡言1uan语,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白庸哈哈两声,倒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对那名痞气十足的弟子感到兴趣,下意识地用遍照寰宇之眼探查,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现了异样之处。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探查,脸上1u出郑重的表情,紧张戒备的看向白庸。 白庸hun不在意道:“天下怪人多得是,你师弟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放在芸芸众生中也是极普通的一个,没什么可担心的。不必忧人自恼,徒惹烦恼。” 听到这番话,不仅年长弟子松了一口气,年幼弟子表情也舒缓下来,不过依旧xiao心提防。 白庸将之前用乾坤拂袖功降服的几件法宝以及组成黑天mi幻阵的旗子拿出,递给两人:“这些东西送给你们,就当做是苦工费吧。” 年长弟子连忙推辞:“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师弟胡言1uan语,前辈千万别当真。” “诶,师兄,前辈既然慷慨解囊,咱们不收下就是不给前辈面子,你也不想对前辈无礼吧。”年幼弟子却赶紧将法宝手下,生怕白庸会反悔,然后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放下戒备。 “师弟,你----” 年长弟子生气地瞪了他一眼,看到白庸并不在意,于是叹了一口气,抱拳感ji道:“谢谢前辈赏赐,我叫徐豪,我师弟叫萧林,以后若有能帮忙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庸不在意的挥挥手,乘坐火鹤离开。 等他离开后,徐豪又生气地质问萧林:“你刚才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在门派里可没见你这样过。幸好这位前辈脾气好,如果换成脾气差的,凭你刚才的出言不逊,直接押了你到师门兴师问罪,连师傅都保不了你。” 萧林却对此不在意,兴趣浓浓的捣鼓一件件法宝,随口道:“放心吧,师兄,我就是看准此人脾气好才这么做的,换成脾气差的我肯定像个乖宝宝。不是说玄宗弟子最讲仁义道理,他们爱惜名声肯定不会和我们这些xiao人物一般见识。” “可你也不能这样啊!因为脾气好你就得寸进尺,也不想想万一看错人会有什么后果,唉,你生病前不这样的,怎么病好之后就变成这副xing格了呢?难道是后遗症?” “师兄你别多心,大夫不是说过吗?我那次生病将脑子里的淤血都给化散,人变聪明了。以后我若飞黄腾达,肯定不会忘了师兄,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吧。” 徐豪无奈的摇摇头:“唉,大脑淤血化散,太过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不奢望吃香喝辣,只求你能安分一些,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第三十四章 玄音洞府 “那名弟子的灵魂居然不是rou体本身的,应该是夺舍转世……他的神魂修为不高,不是元神夺舍,可神魂中又夹杂一丝空间之力,看来若不是有高人特意为之,就是来自天地的造化。” 白庸想起刚刚的那名玄虚剑派弟子,不由得猜想由来。 道修练到天人境,可以将人的三魂七魄凝练成元神,一旦rou身死亡,就可以投胎转世,或者夺舍重生。不过夺舍不如投胎来得干净,而且夺舍后就要承担原先身体背负的因果,所以道修者真要转世也会选择投胎而不是夺舍。 夺活人的舍也是间接的一种谋财害命,要知道身体是人最大的财富,不过白庸看得出来,那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早已死了,依照对方说的话推测,应该是在先前的大病中归天了,所以那人的行为顶多是死人财,固然有些不祥,可也算不上多大的罪,因此他才没有当场揭破。 “不过他也没必要这么xiao心,虽然夺死人舍会令旁人不满,但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白庸对那名弟子的xiao心谨慎感到些许好笑,夺舍转世在修仙者中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在神洲历史上,就有几名大人物是从天外天世界投胎过来的,他们的身份在自传中都坦白过,后人顶多惊叹一声,也不会在上面大做文章,也就是饭后茶前多了一些谈资。 不过奇怪的是,明明这种事并不稀奇,可那些从天外天世界转世过来的人却个个当做天大的秘密藏起来,唯恐被人知晓,一直到身死才会公布出来。这也算是天外天世界人的一种共识,虽然有几分滑稽。 击杀摧hua大盗不过是一xiaocha曲,延误了些许时间,白庸催促火鹤加向玄音dong府飞去。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襄子山。 襄子山并没有特殊之处,和一般的丘陵并无两样,不像大罗山脉纵横沟壑如蟠龙横卧自有一股滔天气势,而是普通到极点的xiao山丘。非要说独特的地方,就是山脚下有一所孤儿院。 就是这所孤儿院也没有特别之处,除了年历----据说当年乐圣开辟dong天福地之时就已经存在。 得益于玄音dong府的存在,这所孤儿院并没有遭受兵燹**的戕害,不过玄宗也没有给它特别待遇,不会特意到那里给xiao孩子讲道,顶多是弟子兴致来了去那里送些食物衣服,逗逗xiao家伙们。 玄音dong府不像太虚界存在于真实与虚无之间,而是如一般门派dong府,就着山头建立,只在外围布下了一道阵法。 白庸来到山门,拿出玄宗弟子都有的身份证明----一个大扳指,打开阵法后走了进去。 尚未进入大门,就听到两三声琴弦拨nong,却是未成曲调先有情。不一会,就听到一阵仙乐遥传而来,音调时而ji昂,时而压抑,时而活泼,时而悲伤,连空气中也洋溢着喜怒哀乐的情绪,人站在其中,就要随着乐声起舞,仿佛看到了一张历史画卷在眼前缓缓打开,演绎人世间所有的离合悲欢。 伴随音乐进行,一个如百灵鸟的声音随之淫唱: “命中三生缘,心有相思弦。 前尘本非仙,草木为圣贤。 苍生罪何堪,泣血荐轩辕。 摇谢彼岸,立足即家园。 悟道一尺间,逍遥九重天。 我心若安然,长生亦不羡。” 唱完上阕,琴音停止,乐声也从高chao转向低mi,传来一声叹息,此时无声胜有声,仿佛一个人bo澜壮阔的人生经历即将结束,到了迟暮之年,临终前再度回忆自己的一生,于是乐声又一点一点开始上扬。 白庸这时恰好走进大堂,一看局面,明了是让自己接下去,于是将气一定,凝精会神,将自我情感融入音乐当中: “问君有何欢,闻香即白莲。 问君有何憾,故友难再全。 圣人落棋盘,沧海化桑田。 玄甲依然在,笑傲群雄颜。” 一曲唱罢,还归虚空,只留余音绕梁,不绝如缕,令人回味无穷。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儿?是你师傅有话要带给我吗?” 弹琴者双手按弦,嘴角一抹笑容如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正是白庸要找的妙音师姑。她身着优伶服饰,却有不食烟火的气质,宛如民间神话中,青睐贫穷书生的仙女。 一看到弟子就询问师傅如何……白庸连忙甩头,将刚刚生出的念头甩掉,长辈们的事情,自己哪有闲话的余地。 “师姑料错了,这次是弟子主动要来的,前次游历江湖,遇上件好东西,想拿给师姑看看。” 妙音师姑随口一问,倒也没有特别遗憾,转而道:“你倒是有孝心,还惦记着长辈,你师傅若是……天蠁琴!” 妙音师姑一看见天蠁琴,顿时将白庸的师傅扔到爪哇国,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中接过天蠁琴,心急的样子就好像看到零食的贪吃孩童,之前无欲无求的仙女气质dang然无存。 她用指一拨琴弦,出如飞瀑连珠的声音,闭上眼细细品味。 “成连一去海云冥,无奈远峰青,幺弦欲奏水清曲,怕鱼龙,睡里愁听。果然是天蠁琴,天蠁琴由雷氏斫琴大师所制,雷琴重实,声温劲而雄。大凡古琴随着年岁增长,琴音都会改变,雷琴也是一样。但普通古琴皆是刚制成时音质佳,年代越久音质越差,唯有雷琴,年代越久音质越纯,反其道而行,所以人赞其选材良,用意深,五百年,出正音。” 白庸提议道:“师姑何不尝试演奏一曲。” “也好,就弹一曲《霓裳羽衣曲》,你跟着伴奏。”妙音早已雀雀欲试,立即答应并递过来一支箫。 白庸疑道:“用雷琴弹霓裳羽衣曲?” “这你有所不知,别以为雷琴声温劲雄,就只能拿来演绎大江东去1ang淘尽,雷琴刚制成时音温而柔,随着时间流逝才越来越雄厚,可温柔的音质早已铭刻在琴魂中,就看弹琴者是否有这样的功底将它演奏出来。” 第三十五章 妙音师姑 “……幽寂,1uan蛩淫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1ang。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妙音与白庸搭配演奏《霓裳羽衣曲》,天地间立时充满了灵动的音符,周围的禽鸟蝴蝶随着音乐翩翩起舞,hua草树木也随之摆动,万灵同庆,歌舞升平。 与此同时,天蠁琴的琴灵再度幻化,这次幻化而成是一名舞女,身着七彩霓裳,仙乐飘飘,舞姿婆娑。而且比起前次白庸演奏平沙落雁时幻化的飞雀和鸿雁,这次的舞女样子更加明显,五官都全部勾勒出来,特别是身体舞动时,长长的青丝也会一根根飘散开,栩栩如生。霓裳的变化,颜色深浅以及层次褶皱感都一并表达出来。 显然,琴灵的显化跟演奏者的水准有关,白庸在音律上跟妙音这样的大家还是相去颇远。 虽然霓裳羽衣曲是一柔情万千,极为女xing化的歌曲,但白庸一点也不生疏,反而非常擅长,这也跟他的先祖有关,当年白子便曾赞叹:“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霓裳羽衣曲是白家子孙学音律时必学的曲子,一般都是白家女xing学习的,可白庸这代人丁凋零,三代单传,却是一并学习了。 一曲奏罢,妙音似有些意犹未尽,闭目细细品味着余音。 “可惜,我的琴艺仍有缺陷之处,否则琴灵的眼神不会空dong,而是会如真人一样随时变化。” “师姑您这话打击人了,我演奏的时候连外形都不能完全勾勒出来,更别提神韵了。” 妙音笑道:“你才多大,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你在音律上的天赋并不逊色于我,只要潜心修行,记得曲不离手,迟早能达到我的境界,甚至青出于蓝。” 白庸点头称是,突然升起一念,师姑到底有多大了?师尊好像快到四十了,师姑比师尊要年长,那就最起码有四十……也不对,师尊在自己那一辈中也算xiao了,是倒数的几人,掌教前些年过了八十大寿,可比掌教年长的师伯还有十多人。仔细想想,算师伯是师姑的后辈,而算师伯的年龄…… 白庸正要细细考究,用排除法将妙音师姑的年龄猜测到误差五以内,突然额头被人用一道指气打中,抬头就看见师姑故作生气的表情。 “不准多想!” “呃,其实我也没……好吧,弟子不会再想了。” 修仙者还计较什么年龄呀。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可世上不合理之事本就有很多,白庸还是应下了。 “我一人不足以将天蠁琴的力量ji到最强,据乐圣先辈的记载,若是演奏出至极动天的乐声,就能使琴灵自配曲词而淫唱。唉,你的水准终究不如你师傅,难以与我配合相得益彰。” 白庸倒也不辩解,箫本非他所擅长的乐器,顶多是中人水准,他师傅东方易才是个中好手,师傅擅长的弟子不一定就会精通,有些事也要看天赋的。 “这天下能诞生器灵的兵器有很多,诞生器灵的乐器就少得可怜,毕竟乐器的比兵器更容易受外在环境的影响,容易被腐蚀损坏。这张天蠁琴也多亏你现得早,及时拿来修补,再迟上几年,只怕连琴灵也要被毁灭本源。” 白庸见妙音师姑一脸爱惜的抚mo天蠁琴,便道:“师姑若是喜欢,这张琴送给师姑吧,宝刀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名器还是在识货人手中能挥出光芒,宝珠不门g尘,想来天蠁琴也会为此感到高兴。” “瞧你说的,作为长辈,我哪能贪图晚辈的东西。” 妙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天蠁琴自动响了两声,第一声中充满了恋恋不舍,第二声中夹杂着祈求的感情。 妙音听了后笑道:“看吧,如今是天蠁琴自我择主,我就更不能强行占有。已经诞生器灵的宝物,你不能再将她当物品看待,她同样也有自己的智慧和感情。天蠁琴感ji你伯乐之恩,救难之情,你难道要辜负她的一番情意吗?” “呃,当然不会,如此好意,没有拒绝的理由。”白庸应承的同时心中不免嘀咕,最近师姑的语调怎么越来越像独锁深闺的大家xiao姐? “不过这张琴暂时要由我保管,虽然琴身被修复,可修复者终究不懂音律,看不出琴灵本源已经被伤害到,力量太过微弱,必须以音乐温养一番,才能恢复全盛姿态。现在的天蠁琴,不过空有其壳,有法器的容量,却无法器的水量。” “一切听从师姑安排。我想去一趟天韶台,还望师姑同意。” “天韶台?原来那才是你的目的,怪不得又奏曲又送琴,别有所图啊,你找《九章天韶》做什么?” “诶,师姑误会了,弟子送琴是主要目的,看《九章天韶》不过是顺便,两者的主次可不能搞hun。” “这种借口我可不想听,你xiao子心眼多,跟你师傅一样不懂得做闲情雅致的事,老老实实jiao代吧,我讨厌撒谎的人。” “最近正在修炼《hun元破虚劲》,对其中的震音劲不是很明白,所以弟子想或许能从《九章天韶》中得到借鉴。” 妙音不悦地皱起眉头:“果然又是这种事,你们男人,就喜欢整天打打杀杀,还非要牵扯到无关的事情上,做一些焚琴煮鹤的俗事。” 这是迁怒啊!师尊,您惹下的祸端居然报应在弟子身上,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纵然心中抱怨连连,白庸只是低着头,一言不,默默承受着妙音师姑的怒火,谁叫他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呢。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才低声下气的抬起头问:“师姑,您看这事……” “哼!一切休提……虽然想这么说,但看在你路上除掉采hua淫贼,替我们女子出了一口气的份上,这次就权且放过你吧。” “师姑你怎么知道这事?” 白庸有些诧异,这事可是刚刚生,根本来不及传扬开,而且以对方的xing格,也不大可能在暗地里偷偷观战。 妙音反问:“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到吗?” 白庸脑筋一转,立即明白过来:“原来是天蠁琴,师姑居然能和它jiao流。哈,这次多谢了。” 顺便对着天蠁琴抱手示谢,天蠁琴也鸣音回应。 妙音笑道:“它说不必客气,善人自有善报,你做了好事,自然要替你说话。呵呵,没想到区区琴灵也懂得这样的道理,这可就远过许多人了。” 第三十六章 森罗之间 借助天韶台以及《九章天韶》的神妙,白庸总算是解开了不少关于hun元破虚劲的奥秘,《hun元破虚劲》作为玄宗的四大镇派修炼法诀,内容倒是并不太难看懂,关键还是在一个悟字。 大抵上功法的文字难易都是由简到难再到简,一至三品功法道理粗浅,看起来也简单,四至六品就非常苦涩深奥,没相当功底的人连皮mao都看不到,可六品以上就又变得简单起来。 所谓大道至简,越是深入大道就越是化繁为简。八品镇道经文都是属于文盲也能看懂的经文,传说中妖族失传的《万灵生死经》更是连没有智门g的禽兽都能看懂。不过看懂归看懂,真正的掌握明白又是另外一码事。 《hun元破虚劲》的攻字诀一共有九大劲,白庸如今初步学会了其中的四大劲,分别是归一劲、曲折劲、梭空劲和震音劲。 完成后白庸就从玄音dong府返回太虚界,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麻烦。刚回到紫霄庄,就有人送来一封信,白庸看了一下,却是家书。 上官婵问:“信上写什么?” “一个月后是我十六岁生日,家里人催我早点回去,准备举行冠礼。”白庸转头对藏森罗道,“还有答应帮你忙的事一直拖着没做,接下来得抓紧时间,争取在三天内完成吧。” 藏森罗默然点点头,上官婵“哦”的应了一声,面带异样笑容。 白家好歹是书香门第,对这等传统古制是非常重视的,凡是年满十六周岁都要回家举行冠礼,同时还要取表字。按照白家一贯的传统,一旦进行冠礼,就要周游天下,增长阅历和见识。这也是中古诸子留下来的传统,真正大儒者必须具备的经验,毕竟人情练达即文章,跟现今那些只懂得闭门造车背四书五经的腐儒大不相同。 穆若愚道:“我师尊说jiao代你的事已经可以了,不用再继续,过犹不及。” “这样就好。” 既然决定着手,白庸就同藏森罗一起前往竹之间。紫霄庄以梅兰竹菊松分房间,上官婵是梅之间,白庸是兰之间,藏森罗是竹之间,张xiao茹是菊之间,穆若愚是松之间,白如雪不是玄宗弟子,并没有专门分配房间,白庸替她开了一个桂之间。 竹之间是最大的一个房间,大xiao差不多是其他房间的二十倍,这点正对应竹子的空心。然而即使这般巨大的房间,对藏森罗而言也有些不够用。 白庸推门进去,如他预料那般,里面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真的是惨不忍睹。并非说有多么的脏,里面保持得很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蜘蛛网,非要形容的话只有一个字----1uan。 檀木net的扭成一团,看上去有种另类的艺术感,枕头被扔到netg底下,堆积如山的书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mi之器件堆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上次说要组合的蒸汽机又被重新拆散成零件,搭配其他的东西组合成一个重甲金人,据说不需要灵力也能行动。 最令人崩溃的是,在房间的中央,一个巨大的锅炉悬挂着,牵引来的地火不停的烧煮着不知名的液体,咕噜咕噜的翻腾着,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认为含有剧毒的五色气泡从中冒出,令人不自主的退避三舍。 这并不是炼丹,而有点像西罗大陆上一种名为巫婆职业的人专门熬煮的汤yao,不过藏森罗本人将其称为炼金术。 想起第一次进入房间的时候,白庸真的被这种杂1uan无章的布局震惊得目瞪口呆,实在难以想象,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把原本跟试剑坪差不多大xiao的房间搞到只剩下卧netg那么一xiao块自由空间,那可是足足能容纳千人的空间啊! 即便是卧netg,其中有xiao半也被无数画着玄奥符文的纸张给占领,要怎样才能在那种比狗窝还要杂1uan的地方睡着? 白庸曾经抱着大扫除的念头帮他整理过房间,化了一天时间才收拾得像人住的地方。结果,藏森罗只需要短短三天工夫,就能把房间又重新恢复成那种惨状。说实在,能把房间nong1uan至这个地步,也算是一种才能了。 可惜没有整理房间的术法,要不然也能轻松许多。 如今流传的清洁术等生活术法,都是玄宗弟子闲着无聊时明的xiao术法。将凡人眼中玄秘的术法跟日常生活结合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务正业的倾向,可玄宗长辈不但没有批评,反而颇为嘉许,结果受到夸奖的弟子明得更欢了。 弟子们将所有这类术法归结在一起,取名为生活类术法,推广开来,结果得到玄州百姓的一致好评,不过在其他的多数州省就没有引起任何反响。原因无他,乃是当年玄宗推行的基础武道公开,使得有近五成的玄州人都掌握基础的五行术法,才有能力学会这些简单的生活术法。而对于没有术法基础的州省,自然是石沉大海。 但即便如此,整理房间的术法依旧没人明出来。对于使用者而言,生活术法都是极为简单的,法诀一捏就出来了。可对创造者而言,即便是最简单的清洁术,从无到有的过程也是极为艰难的,因为使用者只需知其然,创造者必须知其所以然。 鼻子能嗅出香臭酸的气味,可鼻子为什么能嗅出气味?到底是怎么分辨香和臭?恐怕多数人还是不清楚。这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洗衣服用的清洁术,是将水和皂角hun合一起,加以振dang回旋。打扫地面的除尘术,是以土行术法的凝聚力,将灰尘凝聚在一起。这一类都是最为简单的,只要想到就能创造出来。 可当前的房间整理术,是将物品摆放整齐的状态炼化为一个原点,一旦物品位置被打1uan,就可以用术法还原到最初摆放整齐的状态。想实现这一目的,目前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时空还原,两一种则是法宝的稳态炼制,而这样的方式显然是不能推广给基础群众的。 鉴于此,想要简单的用术法来整理干净藏森罗的房间是不可能了,纵然是修仙者对这类问题也束手无策。 第三十七章 楔形文字 “房间是不是大了一些,感觉顶部好像高了不少。”在杂货群中举步艰难的白庸问道。 “你的记忆没有出错,我用了一些界石,将房间的纵向空间拉长了。” “请不要把宝贵的材料1ang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界石可是拥有扩展空间容量效果的极品炼器材料,居然被用在增加住宿房间的大xiao上,这等奢侈1ang费堪比俗世中用翡翠做马桶。白庸无力叹了一口气:“唉,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转头就忘。咦,那边的桌子是干什么用的?” 白庸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方四角长桌,拿来用餐似乎有些过大,桌子各处角落有一个下坠的袋子,与桌面上的六个dong相连。在桌面上,纷1uan地摆着颜色各异的xiao球以及两杆木bang。 虽然藏森罗的房间令人惨不忍睹,但不可否认,里面时常会出现一切稀奇古怪之物,有时令白庸也好奇不已。 “那个呀,是玄尊从天外天世界带来的一种玩具,专门供人娱乐所用。我记得叫做什么斯诺克,也叫台球。” “哦,这游戏应该怎么玩?”白庸略感兴趣。 “游戏规则ting简单,撇开其他,光讲玩法,就是两人一起,轮流用那两根长长的棍子,将上面的蛋蛋捅进dong里,要不要试试看?” “不知为何有种ji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还是算了,干正事要紧,日后有空闲再说吧。” 这时藏森罗将一座石雕神龛抬出,这座神龛与中原的神龛风格迥异,是用一层一层的方形石板叠加上去,构成了缺顶正四棱锥。神龛周围有一圈竖立的灵木石碑,石碑上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汇聚在神龛顶端空心处,这些灵木石碑就是之前拜托白庸去百草园采取yao草来唤醒的对象。 神龛从外形上看不出到底供奉的是何种神灵,顶部画着好似树木年轮的图案,图案的周围有奇异的符文,也可能是注释的文字。 白庸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推测道:“每一块石板边沿部分1u出来的图案貌似跟天上的星象很像。” 臧森罗点头道:“这座神龛来自罗洲的一个名为巴比伦的古代王国,而巴比伦王国是阿摩利人灭掉苏美尔人的乌尔第三王朝所建立的王国,苏美尔人在星象学有极高的造诣,他们的诸神都与天空中的星星有关,这些神的形象没有一个具有人形,每一个神代表着一颗恒星。这座神龛的外形来自他们祭祀用的建筑,因为他们认为神是高高地居于神山之颠,所以越是登上高处,越是能接近神灵。” 白庸一边观摩一边啧啧称赞,他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璀璨的文明,并不仅仅存在于中土神州。中土神州的文化之所以能远播五湖四海,独立鳌头,是由于神州文化没有中断过,一直从古延续至今,而其他地域的古老文明都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些许供后人考查的遗迹。 好歹想起还有正事待做,白庸拿出那枚遍照寰宇之眼,灌入道气,霎时眼珠中心射出一道光芒,直直照在神龛上,透过外层阻挡,扫描内部结构。然后从眼珠另一侧射出光芒,将神龛的内部结构显现出来。 这座神龛有着特殊的禁制,能够隔绝神识探查,若使用术法又担心会不xiao心破坏掉里面的结构,所以才特意借助遍照寰宇之眼的能力。 另一侧射出的光芒映在墙壁上,组合成一顿奇怪的图画文字,错综jiao杂,令人眼hua缭1uan。 “这就是楔形文字吗?怎么比甲骨文和妖族文还netbsp;白庸曾经同藏森罗一起研究过甲骨文和妖族文字,兴许是同一地域文明的关系,当时破译时遇到的阻碍比想象中来得简单,很多都能够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其中意思。而这些楔形文字,除了增加炫目感,就只剩下无从入手的茫然。 “哈,你不会是准备就这样开始破译吧?没有参考物,别说三天,半年时间都未必能完成。”白庸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在三天时间内破译一种文字,这种语言上的能力跟修仙毫无关系,虚空高手来了也只能望洋兴叹。 “当然不是,罗洲人早就进行过破译工作,如今约有两成文字已经破译。”藏森罗早有准备,从netg底下翻出一大堆书籍,又从中挑出已经翻译成中土文字的书递给白庸。 白庸虽然也看得懂罗洲通用文字,但也仅仅停留在辨认上,离流畅的阅览还有很大的距离。藏森罗倒是毫不介意,拿起全是罗洲文的书开始破译工作。 一种文字的破译,最难的是一开始的认知。给你一个句子,你不但不认识句子中的每一个字,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自然无从着手。而一旦明白了句子的大意,或者是知道了其中某些字的意思,就能进行推论,从而导出其他字和其他句子的意思。 楔形文字是图画文字,属于表意文字,把一个或几个符号组合起来,表示一个新的含义。如用“口”的符号表示动作“说”,用代表“眼”和“水”的符号来表示“哭”等等。稍微复杂一些的综合文字,如“箭”和“生命”在苏美尔语中是同一个词,因此就用同一个符号“箭”来表示,又如人名前加一个“倒三角形”,表示是男人的名字。 如此,照理说破译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仅仅是繁琐枯燥和劳废脑力,而这对于擅长思考,习惯打坐的白庸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真正进行之时,他现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不但没有如设想般顺利,根本是一筹莫展,连最初的起步都极为艰难,勉强翻译出来的几个句子都是毫无关联,跟神龛的主题风马牛不相及。 这些困难并非来自楔形文字本身的解读,而是整段文字的排序,这些文字完全是胡1uan拼凑在一起,没有一丝规则可循。如果文章本身就是错的,那么翻译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正确,这就不得不让人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第三十八章 出行之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总有方法解决吧。”白庸对藏森罗问道,既然自己能看出其中问题,他不相信藏森罗会看不出来,也不相信他会没有后续的办法。 藏森罗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腰间掏出一个宝瓶,这瓶子白庸也认识,是他之前从树老那要来的一升玄黄之气。 藏森罗先是咬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入宝瓶,然后一手捏印,一手缓缓倒出瓶中的玄黄之气,口中念道:“化玄黄之神通,演天地之奥妙,道天敕令!” 受到咒印影响,瓶中玄黄之气缓缓涌出,在屋顶上构成一幅惟妙惟肖的星象图。随着倒出的玄黄之气愈来愈多,星象图也无限制的扩大,最后竟是在屋顶勾勒出一条银河! “这只是我的猜测,苏美尔人擅长星象,说不定也将其中规律引入建筑。你看这座神龛的每一层,全都是可以转动的。” 白庸试着转动其中一层石盘,只见从遍照寰宇之眼中倒映出的楔形文字排布也随之变换,虽然不是立即整理出可以阅读的顺序,可既然能调整就说明存在着正确排布。剩下的不需要藏森罗解释也能猜到,恐怕是要按照每一层对应的星象图来转动石盘,全部调整到正确的方位,才能真正映射出正确文章排布。 “居然还要配合星象才能进行破译,你为什么在一开始邀请的时候没有提及呢?” “提及了你会答应帮忙吗?” “当然不会,这么麻烦的事!我亏大了。” 藏森罗面无表情,眉mao微微挑起,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道:“如今上了贼船,你还想下吗?” “都引起我兴趣了,还怎么下啊?你这家伙,居然连我也算计,算师伯居然不找你帮忙,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白庸咬牙切齿了一会,终究还是妥协了,“来吧,权当复习去年学的星卦术。” “诶,我就知道挚友是不会见难不救的。” …… 三天后,白庸一脸疲态地从竹之间里出来,额消耗脑力令他觉得有些晕眩,眼前直冒金星。可尽管如此,仍然不得不强撑着身体,因为今日就是跟妹妹约定要一起回家的日子。 “居然让我等这么久,你xiao子好大的胆!” 一出门就被人喝住,白庸不禁一愣,抬头就看到上官婵双手抱xiong站在门口,细细一看,这家伙的青丝上还挂着几点1u水,她该不会是天没亮就开始等了吧? 上官婵不等白庸反应过来,从怀中拿出一物,单手一抖,直接紧紧缠住腰。白庸低头一看,却是一根不知由何物制成的腰带。 “这是我从师尊那讨要来的,上古烛蛟的锁骨龙脉,都说美欲能吸收人气变得更加圆润无暇,希望这条烛蛟龙脉能够跟着你蜕变成一条真龙脉,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要心怀感ji的收下哟!” “诚惶诚恐,不胜感ji。” “就算是跪下来感谢,我都不会介意哦。” “在内心深处,我已经倒立着向你感谢了。” “那就赐予你tian舐我莲足的机会吧。”上官婵毫不羞怯的抬起tui,拉起裙角,1u出洁白似欲的肌肤。 白庸吓得后退一步:“呃……暂时还没有觉醒那样的嗜好,请恕我拒绝你的好意。” “是吗,真可惜。”上官婵以叫人看不出是真还是假的遗憾语气放下tui,“雪儿在太虚界入口处等你,我不就多留你了。” “哈,别nong得好像送人上战场一样,我可不想这样子被人送回老家。” 白庸摇摇头,正欲离开,就听见一旁传来穆若愚的声音。 “等一下,就算我没开口说话,也别当我不存在啊!” 白庸故作讶异:“咦,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穆若愚气得直跺脚:“一开始就在啊!这算什么啊,被人无视的痛楚,我深深的被你伤害到了。” 上官婵冷冰冰道:“你怎么还在这?万一把值得纪念的欢送仪式污秽了怎么办?” “不要把别人说得好像脏东西一样啊!总之,我也是来送礼物的,还是两份!”穆若愚将一本薄薄的xiao册子和一个机关盒递给白庸,“这是我跟师尊提前送你的成年礼物,xiao册子里记载的是师尊行走江湖的不传秘招,这个黑匣子是九州器典,不管是什么样的兵器,只要历史上有记载,都能从中查到详细资料。” “礼物啊……”白庸略带感动的看着这三样东西,然后转过头,对着竹之间里面喊道,“你难道不来意思意思吗?” 于是屋里传来藏森罗略显疲惫的回答:“先寄下吧,下次回来我再补上。” “我可是牢牢记住了,千万别食言啊!另外别忘了陶朱公计划,赢的钱我占四成。” “放心吧,会找人假扮你的。” 白庸笑了笑,对众人一抱手,洒脱离去。一路行至太虚界入口,现除了妹妹外,两外还有四人在等自己,其中一人是张xiao茹,另外三人是碧空峰的俞子期、洛红尘以及冼凡心。 洛红尘抢先扔过来一物,白庸用手接住,颇感沉重,打开一看,却是一口血色大刀,刀身上有一头异兽的纹路,透1u着一股凶悍戾气。 “听说你就要回家举行冠礼,这是我们三人的一点心意,上品灵器赤麟刀,别客气,收下吧。” 白庸苦笑道:“我是用剑的,刀法可没怎么学过?” 洛红尘尴尬的笑道:“哈哈,别在意这种xiao事嘛,多练练刀法也不是什么坏事,能炼出一身好胆魄来哦!” 俞子期埋怨道:“我就说送刀不合适,你非要选这个,哪有专门送没用的东西,让收礼者感到为难的?” “哼,肤浅。”冼凡心跟着嘲笑一句,接着举起剑对白庸道,“下次我会再找你比剑,不会再输你。” 俞子期叹气道:“现在是送人,不是下战帖,你们两个啊……” 白庸看着他们三人,感受到真诚的同门情谊,笑道:“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多谢。” “咳咳!”张xiao茹努力咳嗽了几声,吸引白庸的注意力。 “xiao茹姨,你也有东西送我吗?” 张xiao茹撇过头:“哼,不认真叫我不送。” “xiao茹师姨能屈驾来送区区在下,实在令鄙人铭感五内。” “这还差不多,拿着吧。”张xiao茹随手抛过来一样东西。 白庸接住后,以mihuo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这个粉红色、两头凹陷、带柄的球形硬物,不解的问:“请问xiao茹师姨,这个看上去很想是某种唤作苹果的水果的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什么神圣不神圣,这就是一苹果。”张xiao茹理所当然道。 “啥?苹果!xiao茹姨,你未免送得太----太奢侈了吧?这样不大好吧,咱们玄宗一向主张要节俭,不搞奢华。”白庸对比了下前几位送的宝物,不禁愕然。 “哼哼,你不用故意反着说,我就只准备了苹果。送人出行,当然是要平平安安,所谓千里送鹅mao,礼轻情意重。重要的不是物品的价值,而是寄托上面的关怀。怎么样,感受到长辈对你的浓浓护犊之情了吧?” 白庸拍拍xiong口:“哈,感受到了,可谓受宠若惊啊。” 他捧若珍宝一样将苹果放入百宝囊,最后对众人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后会有期。” 第三十九章 路见不平 从玄州到禅州的最近路程必然会经过苍州,白氏兄妹先是向东北坐了一天半的灵鹤赶路,到达jiao界后改坐马车前行。 之所以没有直接坐灵鹤空降至禅州,却是考虑到灵鹤返程时的安全问题,在玄州境内基本不用担心,以灵禽作为代步坐骑并非修仙者独有,一些有资产的大户人家也会豢养仙鹤、巨隼等,对百姓而言不是那么稀奇,知道灵禽上往往有神识标记,见有人强抢会主动报官。 可如果出了玄州,说不定就有散修见猎心喜,将其擒拿抢夺,当地百姓们见到了也不会有抢夺财产犯罪的概念,只会当作神仙故事来凑热闹。苍州的人文经济在中土九十九州中也属前列,可跟占据鳌的玄州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马车的度自然不能跟灵禽相比,这样又赶了两天的路,白庸担心一路颠簸会让妹妹不舒服,加上明白就算感到不舒服,妹妹也只会强忍而不会抱怨,于是找到一家官道旁的茶店休息一会。 “这天气越来越热,该是立夏了吧。” 白庸看了看正中央的大太阳,皱了皱眉头,旁边的白如雪掏出一块手帕,细心地擦去他额头的细汗。 照理说白庸这样的习武之人应该寒暑不侵才对,可偏偏他的五行失衡体质很容易受外界环境影响,一旦天气渐热,体内五行就会偏向火行,很容易冒汗。这对人体健康倒没什么影响,火德之身的人大冬天都会冒热汗,他这样的反应算是轻微。 白如雪用随身带来的东顶铁观音泡好一壶茶,一边等第二壶谁煮开,一边闲聊:“哥哥,你说这次冠礼,老爷会给你取什么表字?” 白庸琢磨了一会,斟酌道:“我的名是取中庸之意,照老爷平素的文章习惯,与之对立,取的恐怕是跟君子有关的字。” 这时白庸长长叹了一口气,惆怅道:“我猜无非是君子如欲,或者君子如兰,前者倒还好,后者我就要哭了。” 白如雪嘻嘻笑道:“白君兰也不错呀,很有姐姐的味道。” “你这丫头,不管我取什么字,你也只能叫哥哥。” 白如雪一愣,随即点头:“是啊,也对,只能叫哥哥呢……”声音越说越轻。 气氛一时凝重,白庸没想到自己无心一言,会造成这样的效果,他用手指一弹对方的额头:“别胡思1uan想,顾好眼前这壶茶吧。” 白如雪恍然,嘻嘻笑了笑,将第二遍煮沸的茶水注入杯中。 “xiao二,赶紧上茶,爷都快热死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嚣声,茶店本来人就不多,非常安静,而这份安静一下子被打破了。只见两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跟一名伛偻老汉带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大摇大摆走进茶店,虽然他们身上没有带兵器,可一身掩饰不了的江湖之气扑面而来,几名被打扰了的茶客本来还打算骂几句,一看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好强忍怒气。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xiao二,赶紧上茶,再添几份xiao菜,爷赶着上路。” 店xiao二都是人精,一看对方是江湖中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唯唯诺诺的下去催菜。 白庸并非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眼光一扫就现了不对劲。一般而言,这样的阵势都是富家子弟出游,带着三名保护用的家仆,而那名跟在后面的孩童也确实穿着富贵人家才有的绸缎衣裳。可若注意下细节,就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其一、四人的位置顺序不对,若真是少主和家仆的关系,应该是少主走前面,家仆跟后面才对,就算是开路,也应该是一人在前,两人在旁边,而不是三人都在前面,独留少主在后面;其二、观两名中年男子和老汉点菜,全然没有询问孩童的意思,坐下后也是各自聊天,根本不在乎孩童;其三、那名孩童衣着虽然富贵,可衣角仍有几处褶皱污渍,还有几道xiao豁口,他的神色看上去也颇为憔悴,一点也没有这年龄该有的朝气。 光这三点,就足够白庸推断真相了,何况又听白如雪轻声道:“那孩子似乎被封了穴道,喉咙处的气血被压抑延缓,不能开口说话。” 白庸略一思考,对比双方战力,认为胜算很大,倒是不难cha手。对方三人都是武修第四重,堪堪炼骨完毕,而他不但早已踏入第五重,便是第六重的炼腑也快要完成。当然也要考虑到对方很可能修炼了内家功法,战斗时会占有优势,对于rou身境的武者而言,境界差上一两层并没有绝对的差距,反而是招式一类的技巧更能成为决定胜负关键。 比招式跟武学认知,白庸自忖不会输给眼前几人。心中已有决定,于是悄声对白如雪道:“你先拿银子给店家,等下说不定会打起来。” 白如雪心中通明,点了点头,并嘱咐道:“你自己要xiao心。” “放心吧。”白庸摆摆手,起身向对方的桌子走去。 尚未靠近,两名大汉已有警惕,大喝一声:“站住,你想做什么?别惊扰了我家少爷!” “我见几位兄台相貌丰伟,英姿不凡,不禁想要结jiao一番。”白庸嘴上说着,脚底暗运道气。 “你想结jiao我们?” 脸上有刀疤的大汉上下打量了白庸,撇了撇嘴,心道这话谁信啊。他没有因为白庸的书生打扮就放松警惕,本着不想招惹麻烦,拱手道:“高攀不起,免了。” “那我结jiao你们家少爷吧。我对你们家少爷一见如故,相知恨晚,简直是宿命的牵连,千百世轮回只为这一次人海中的相遇,既然有缘相见,怎能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呢?” “什么1uan七八糟的!我们家少爷是哑巴,你想找知己,恐怕是找错人了!”刀疤大汉冷笑连连,心中却是思索眼前究竟是谁?诚心找麻烦还是就一呆子? 男孩似乎也了解到白庸想要帮助他,面1uji动之色,可惜尚未挣扎,就被老汉用手压住肩膀,顿时僵硬不懂。 “哑巴?那正好,我这里有一种独门秘术,专治聋哑,百治百灵。” 话音一落,白庸蓄力充足的双脚一蹬,使一招缩地成寸,瞬间来到男孩面前,一手向男孩抓去,一手向老汉打去。 第四十章 学武为何 老汉本来就已暗中防备,可即便如此,也没想到白庸的身法会如此迅,一眨眼便来到眼前,根本不及阻挡对手抓人。然而多年的江湖经验令他很快从惊讶从回过神,心知当务之急是要保护好自己抓住孩童的手,只要不松开,对方也没法从自己手上抢到人,于是另外空着的手运起鹰爪势,向着对方探过来的手狠狠勾去。 白庸不闪不退,化抓为掌,如蛇盘一样包裹住对方干枯的手,正是最擅长的木行拳术万木缠丝手。 老汉一见单手被缠住,便知要糟。果然一股难以忍受的巨力从对方掌间传递而来,碾压一切,搅碎一切,如同巨蟒绞杀猎物一样。痛楚难当,又chou不出来,他下意识的就用另外一只手来解决。 白庸一招bi得对方松手,立即带着孩童后撤,一个腾挪闪跳,就到了三丈之外。这时候,另外两名中年男子才刚刚反应过来。 “你这xiao白脸,居然敢动手!” “你这是诚心找死!” 两名壮汉大骂一声,熊扑而上。 白庸冷哼一声,也不放开孩子,单脚一挑,挑起脚边的长凳,右手运起烈火流云掌朝长凳一拍,长凳携带火能掌力呼啸而去。 两声闷哼,两名壮汉各自用双臂砸在板凳上,哪知巨力涌来,竟是抵挡不住。那名老汉见状,随即扑过来挥掌襄助,便听一声轰响,长凳承受不住力道冲击,爆炸开来,同时内中附着的火能也随着爆,将飞溅开的木屑全部点燃,一粒粒如铅弹般砸在三人身上,又烫又痛。 火苗上身,三人顾不得疼痛,连忙挥掌扑灭,其中的一名大汉因为衣服已经完全被点着,来不及扑灭,干脆撕裂衣服,赤1uo上身。 一阵ji飞狗跳后,三人脸上身体上都是红一块紫一块,虽都伤势很轻,却也狼狈不堪。同时也都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不是那么好对付,手段凌厉,经验老道,并不是那种可以用江湖经验欺负的maoxiao子。 老汉眯起眼睛,并没有着急动手,反而拦住两名同伴,开口道:“阁下年纪轻轻,行事就如此雷厉,前途无可限量。不过你的长辈就没教过你,不该管的事还是别管比较好吗?行走江湖,讲的是一个忍字,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白庸暗中运转道气输入孩童体内,活络血脉,冲开穴道,脸上则装作被吸引注意的样子,反问道:“行走江湖讲的是忍字?笑话!我只听过行走江湖要快意恩仇,讲的是一个侠字,哪有人出江湖还做缩头乌龟的?” 老汉一见还有转圜余地,连忙挥三寸不烂之舌,以为人师的语气道:“老夫见过无数年轻才俊,有的天赋比你还高,可惜九成的人都因为年少气盛,不懂得趋吉避凶,遇事喜欢强出头,还没成长起来就夭折了,观你也是一名可造之材,出言相劝,不妨想想这些话有没有道理,前车之鉴,可别重蹈失败者的覆辙啊。” “哈哈哈哈,简直笑死人了!年少不轻狂,难道等到老了再来意气风吗?”白庸仰天大笑,突然用手指着对方,眼神犀利如剑,“还是说,学你一样甘于平庸,乖乖做个废物!武者没有一颗勇猛精进,斩除万难的雄心,如何能登上武道巅峰!你一辈子习武,却只能停留在区区四重境,并非天赋不够,而是没有一颗真正的武者之心。你窝囊了一辈子,现在还想劝别人跟你一样学做窝囊废吗?” 白庸言辞锋锐如刀,一句句斩得对方面无人色,甚至连那两名壮汉,停了后也1u出沉思的神色。 “你……你不怕惹祸上身,给你的家人带来麻烦吗?别以为我们只有三人,真正报复起来,你将后悔莫及。” 白庸一身正气,哪会不屈于威胁,厉声道:“今日我若在此退缩,那才会真正后悔。遇事就考虑得失,瞻前顾后,一味的明哲保身,只会沦为你这样的废物!若不能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我学这一身武艺做什么!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见事无转机,老汉一阵咬牙切齿,死死盯着白庸,考虑再三,终究无言以对,也不敢再出手,于是对另外两人道:“咱们走!” 一人迟疑道:“就这么离开?老大那不好jiao代吧。咱们三人一起上,未必没有胜算。” 老汉用内功束音道:“你懂什么?这xiao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领胆识,说不定就是哪个大门派的亲传弟子,这种有背景的人,咱们惹不起。” 三人正欲离开,就被白庸开口喝止:“你们想就这么轻易离开吗?苦主还没诉说你们的罪行!” 因为孩童身上没有习武迹象,白庸担心道气输送过猛会损伤经脉,所以是以柔和的手法缓缓运转,拖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完全打通。 那孩子一恢复说话能力,立即紧张的对白庸祈求:“别放过他们,他们这群坏人杀光了庄上的所有人,爹爹,阿娘都死了,都被这群坏人杀死了。王管家拼死救我出去,逃了一整天还是被追上,也被杀死。求您了,别放过咳咳咳!” 孩子紧紧拉着白庸的衣角,生怕他不答应,一口气说的既快又大声,整张脸都红了,多日来的惊吓和压抑得以解放,渐渐语无伦次,泪水和咳嗽声jiao杂一起。 但这就足够了,白庸凛然道:“三位,杀人者偿命,这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 老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得饶人处且饶人,xiao子,做人别太过分。” 白庸气极反笑:“对别人就斩草除根,对自己就得饶且饶,你这双重标准未免用得太惬意了!” “xiao子,想想看,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斗个鱼死网破,这样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来定论,天道人心,自有分明!更何况鱼是要死,可网破----我看你们是没有这本事了!” 白庸用柔劲将男孩远远推出,双tui一趟,如蛟龙出海,双掌推出,雄浑掌力带动强大风势,吹得整个茶店摇摇晃晃,几欲倾倒。 老汉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以他负伤的手臂根本无力接下,心中一怯,后退三步。另外两名大汉则是大喝一声,筋骨如炒豆般炸响,已是用上全身力气,誓要集两人之力挡下对手这一掌。 哪知四掌同出,却是一齐落空,刚才那声威赫赫的一幕dang然无存,仿佛幻象一般。 是虚招!两人心中一惊,知道已然上当,一同回头,就看见白庸来到了老汉的面前,如天神般一掌盖下! 第四十一章 行侠手段 擒贼须擒王,白庸从一开始就盯准老汉,之前的万木缠丝手就已废掉对方一只手,论战力以他最弱,自然要取易舍难,抢进后运起烈火流云掌,双掌盖下。 老汉心道一声苦,知道对方是欺负自己一只手失去战斗力,可也没有好方法,只能咬紧牙关,运转周身真气,使一招托塔天王,祈祷能抗过这一招,只要挨过了,两名同伙就会来帮忙。 白庸明白内力上不如对方,即使能赢也要受内伤,对上另外两人未免不利,于是没有选择强打硬撼。双掌同出却是虚实各半,一手以粘字诀贴住老汉完好的手,卸其力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另一只受创的手则豁尽全力,一身力量倒是有八成聚集在这一边。 本来功体上就是白庸更胜一筹,又加上运用了避实击虚的战术,单掌瞬间拍开老汉半残的抵抗,重重落在xiong口,径直打得凹陷下去,也不知打断了多少肋骨。 老汉被这一掌击中,远远打飞出去,掌力中蕴含的火能灌入体内,只觉全身mao孔都燃烧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竟是如沸水般直冒蒸气。 两名大汉经验丰富,看都不看被击飞的老汉一眼,以合击的站位向白庸扑去,势要令他左右难以顾全,必然挨上其中一人的攻击。 白庸见状,不闪不避,转五行火生土,运起不动山王罩,硬生生受两人一掌,立时气血翻涌。可在受攻击的同时,双手一运,分别给了两人一掌。 虽是以伤换伤的打法,可白庸有不动山王罩护体,加之烈火流云掌并非以掌力称雄,依赖的是其中蕴含的火能灼烧,对人的忍痛能力最是考验。 两名大汉也尝到了烈火焚身的滋味,那是全身血液被烧沸,汗mao卷,连骨头都烫的焦灼感。不过他们比老汉要幸运,承受的只是五成掌力,可尽管如此,也痛得全身战栗,一低头,就看见xiong口上印着清晰的五指印,仿佛烙铁烙上去一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已是萌生退缩之意。 白庸擅长察言观色,立即现了对方的心态变化,运起烈火流云掌扑身而上,得势不饶人,挥舞起来层层叠叠全是掌影。 两名大汉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纷纷闪避退让,不敢硬接,却是越逃越落入下风,越避越无勇气反抗,不由得后悔没随身带兵器。 其实在大多数的州省,都是禁令携带利器的,一经现就要受官府追捕,只有功名在身的士人可以佩戴宝剑,即便是修仙者也不能拿着兵器1uan晃悠,要知道官府身后往往都有强大的修仙门派支撑。 可这三人本来就不是良善百姓,压根不用顾忌,只是老汉出主意说装作大户人家出游的样子,才没有携带兵器,现在却是后悔死了。 眼见落败在即,那重伤的老汉颤巍巍的从xiong口中掏出几枚霹雳弹,用尽剩下的力气往地下一砸:“走!” 霹雳弹砸在地上,瞬间爆出大量的烟雾,遮人视线。白庸眉头一皱,随即似感受到什么,展颜一笑。使一散字诀,双手缓缓舞动,仿佛在水中受到强大的阻力一样,剧烈的掌风鼓动,如狂风呼啸一样,席卷当场。 老汉心中哂笑,自己扔出的霹雳弹可都是特制的,散出来的雾气并不会受风力影响,任凭你掌力有多雄厚都没有一点用。 两名大汉在霹雳子爆炸的瞬间就缩身后退,两人倒也没有抛弃地上的老汉,扛起他就要往外走,忽感一阵头晕目眩,全身酸软用不出一点力气,直接趴到在地上,连带着将老汉也摔在地上,牵动旧伤,痛得一阵netbsp;过了片刻,弥漫的雾气终于消散开,地上躺着的三人只觉全身酥麻无力,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其中一人艰难的张开嘴巴:“你……居然……用毒!” 白如雪xiao心翼翼的站出来,一脸歉意道:“这不是毒,一种酥软散,放心吧,对人没伤害,只是半个时辰内用不了力气。” 这酥软散本身是用来麻醉的,并非害人,所以散出来的时候会令空气带有浅黄色,而不是无色无味。可惜霹雳子爆炸出来的白雾掩盖住了颜色,可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白庸催动掌风,也是为了令yao粉传播得更快一切。 “你……妄称正道……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那人极不服气地说着,仿佛控诉着,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应该是我们这些恶人专用的,你一个浓眉大眼全身正气的家伙怎么能跟着一起用呢? 这等傻瓜问题,白庸都懒得跟他争辩,朝着三人的丹田各自印了一掌,废去全部修为,并震裂他们的手脚筋,令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运劲和力。 不直接杀了他们,倒不是因为仁慈心大,而是按照苍州律法,无论对方有无真正犯罪,都要经过审判后才能行刑,否则si刑都要受审问。这跟玄州律法不同,在玄州是可以先斩后奏的,只要能证明对方是死得其所,就不会刁难行刑者。 虽说以白庸玄宗弟子的身份,也是能够享受特权,可他急着赶路,麻烦还是能省则省。这一番打斗将整个茶店的家具毁掉大半,幸好事先让白如雪送银子给店家,倒也没有被责怪,店xiao二还乐滋滋地将三人捆起来,送去官府领赏金。 除掉恶人,并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听那三人的话,似乎背后还有组织。白庸本来还想再询问,现男孩早已昏睡过去。这也难怪,突然经历这般遭遇,又加上连日的担惊受怕,能够一路忍着不作,别说是一名孩童,就是netbsp;白庸想了想,终究没将他托给官府,若他所言属实,恐怕世上再无亲人,孤苦伶仃也不知会受多少磨难,暂且带在身边,再考虑该怎么安置。善良如白如雪,自然是十分赞成。 本来还想去男孩家看看究竟状况如何,是否还有活人和残留线索,可观察男孩醒来后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白庸决定还是先回白家完成冠礼,等完毕后再提起也不迟。 (二人雨:这两天要出门,加上要留存稿给下星期的推荐榜,今明两天只有一更了) 第四十二章 武之初心 “请恩公收我为徒。”孩童跪在白庸身前,一脸郑重的请求。 这名被白庸救下的孩童,名唤黄茝,乃是苍州黄氏xiao世家的子弟,在白府休养几日后,渐渐恢复生气。在休养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白庸也不急着询问,似乎也在等着什么。果然,今天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拜师。 白庸仔细打量着跪在眼前的黄茝,因为家中遭逢大难,尽管年幼,却多了一份由悲愤转化来的坚毅,稚嫩又偏向书生相的脸蛋,紧紧抿住的嘴net,以及被平静的外表掩藏住的,那颗炽热的复仇心。 “你拜我为师,想学什么?”白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装糊涂般明知故问。 “想学恩公的一身本领。” “我的本领?我平生最得意的两样本领是棋术和茶艺。棋术最得意之事,是半年前与弈州国手嬴烂柯竞廿局,十胜十败,如今则有信心改写平手战绩,我的智慧尽出于棋道;茶艺最得意之事,是学得茶圣竟陵子流传下的一壶多味之法,尝者无不赞叹,三月不知rou味,我的修身养xing尽出于茶道。不知你想学哪一个?” 黄茝摇头道:“恩公两样本领我都不想学,我就想学恩公的武功,好报仇雪恨。” 白庸肃然道:“拜师不学最好的本领,偏偏要学最差的,不收!” 纵然家中逢劫增长了见识,黄茝终究只是一名不满十岁的孩童,一句拒绝就打破了他的平静。他连忙地磕头道:“恩公,恩公,请恩公帮我!我除了恩公已经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了?” 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重重的磕头,咚咚的声响,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旁的白如雪看得心疼,却又相信白庸不会见死不救,其中必有苦衷,强忍着怜惜。 白庸止住对方的磕头,看着他红红的额头,叹息道:“我并非不愿出手帮你,也从不认为应该以德报怨,报家门血仇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你学过武功,想报仇,我不但不阻止你,反而会鼓励你,帮助你。但你若是为了报仇而习武,我不会教你,也不愿教你,因为我不能让你怀着仇恨而习武。” 黄茝一脸茫然,显然是听不懂其中的意思。 “仇恨确实是一种强大的动力,能够鼓励人拼命进步,可也最容易让人mi失。因为报仇而习武,与因为有武力而报仇是两码事。这不是什么正义言辞,从道德上讲,你为报仇而习武并没有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报完仇之后做什么?这武功还要不要学?如果要学,学下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报仇。” “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替你报,伸张正义,替天行道,责无旁贷。如果我替你报了仇,这样子你还要学武吗?很多人以复仇为初心而习武,最终都走入了邪道,因为他们忘了初心,习武的初心,报完仇后茫然不知所措,结果被其他的杂念给mihuo了。权利、财富、美色,还有最蛊huo人心的长生,以至于忘记了最初自己习武的初心。” 白庸见黄茝陷入沉思的样子,也不催促,挥挥手让他下去慢慢思考,将一切都想清楚了再问答这个问题。毕竟,他只是个孩子,这种过于深奥的话题很难理解清楚,真要一下子听懂,那才是反常为妖……话又说回来,貌似自己在他这样年龄的时候,对未来就已经有清晰的计划,莫非真正不正常的其实是自己? 白庸哑然失笑。 “哥哥你还有心思笑?幸灾乐祸可不是好习惯。你到底打不打算收他为徒?”白如雪生气道。 “我可不是因为他的事情笑,而是其他一些事。至于收徒么,就算我想收也不可能啊,先不说我本人就没有出师,无收徒资格,就算有,根据玄宗的三不收法规,也不能收他。” 玄宗收徒“三不收”中其中一条,身怀血海深仇者不收,显然黄茝的经历跟这一条相冲突。就个人感情来讲,白庸还是希望黄茝能进入玄宗的,之前察看了一下,他的道修天赋不错,有上人之姿,加上他同样出身书香门第,虽然远不及白府,可在他身上,白庸仿佛能看见当年的自己。 “那你还跟他说那么多大道理,许给他无法实现的希望,岂不是在欺骗他?” “我说的话全是为了他好,若不管不闻,无论收下他还是拒绝她,都是真正害了他。习武也同修仙,若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初心,很容易颓废和堕落。更何况我不受他为徒,不代表不教他武功,别忘了我还有两个外带名额,进入玄宗,自然有他学的东西。” 外带名额在他人眼中很宝贵,可对于白庸而言也就是那么个东西,若能拿来帮助人,就算是物有所值。 “他实在太可怜了,全庄五十三口人,全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再无亲人,孤独无所依靠,这种滋味我也尝过……”白如雪语带感慨,“当年是哥哥对我伸出了手,现在我也想帮助其他人。” “哈,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是不会阻拦啦,不过那并不是值得铭记在心的事,xiao时候的我大概只是出于逞强的心思。” “也许对哥哥而言,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无疑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知道世上还有人肯在乎我,关心我,那便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白如雪略带ji动地说着,如雪的肌肤上透出一丝红netbsp;白庸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着鼻尖,视线偏移道:“要说是否在意的话,我也是不会忘记……” 气氛又出现尴尬,话题中断不知该接下去,白庸只好用喝茶来掩饰,而白如雪则在旁边不停的倒茶,两人无语,这样喝了差不多一整壶茶后,有家丁进来上报。 “少爷,苍州那边的邸报送来了。” 怎么不早点来?白庸心中抱怨一句,接过邸报看了片刻,终究失望,叹息一声,将报纸放下。 白如雪知道他是在看关于黄氏灭门的消息,关心的问:“情况怎样?” “言语不详,敷衍搪塞,不是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就是不愿再管下去,想控制消息传播,就这样不了了之。” “怎么能这样!这样大的案情,官府难道就不肯全力探查,还百姓一个真相吗?” “这也是难免的,苍州目前的政策以展民生为主要方向,对这些会破坏朝廷威信,容易ji民愤的事都以掩盖为主,大事化xiao,xiao事化了,恐怕也不愿意其他人再netbsp;白如雪皱眉道:“黄茝这孩子怎么办?我们还管不管?” 白庸坦然一笑:“儒以文1uan法,侠以武犯禁,我两样全占,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第四十三章 举行冠礼 白庸没有直接就cha手此事,是考虑到会干扰官府的查案。 “儒以文1uan法,侠以武犯禁。”虽说这句话乃是法家为了维护朝廷统治的而表的排他xing言论,是为了得到王侯采纳而使用的攻讦术,过于偏ji,有失公正,可其中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虽然这些道理也很片面。 官署无能安其民,民唯自救尔。这是侠出现的根源。 侠的出现,证明了官府的无能,可官府作为权威机构,是不会承认自身错误的,哪怕明知自己是错的,也要为了维护自身权威将错就错。侠的行为无疑是将官府想要掩盖的烂疮揭1u出来,这又如何能让官府高兴呢? 就好像现在,苍州的官府显然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放着唯一的幸存者黄茝不管不问,也不来收集证言和采证情报,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态度。 白庸的cha手显然是在刮他们的耳光。一介江湖侠士能解决的案件,官府却无能为力,这就是赤1uo1uo的刮耳光,很容易引起反感,而且官府还有说辞----你这是在挑动人民内1uan,不顾大局展,只会计较个人si仇。 各自有各自的立场,白庸无意谴责官府的做法,他所要做的,是无愧于自己的武道初心。无论经历多少风雨,唯有当年的那一颗赤子之心不敢忘却。 “少爷,老爷吩咐,要你到祠堂去祭拜。” “知道了,马上就去。” 白庸明白是到了举行冠礼的时候,他站起身来,上下整理衣服。白如雪也过来帮忙,拉直一些衣角褶皱。 一切准备好后,白庸进入祠堂,白如雪和奶奶则停站在门口,爷爷白汉霄身穿士大夫礼服,神情庄重,手持三束香递给白庸。 白庸先是对白氏列祖列宗的牌位鞠躬祭拜,然后对着父亲的牌位再拜三拜,最后将香netbsp;本来冠礼一事还要邀请亲戚参加,不过白府近年来少与亲戚来往,相互间联系比较淡薄,加上白庸本人也不喜好热闹,于是参礼的只有白府里的人。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白汉霄先是念完一段祝辞,然后为跪着的白庸带上白鹿皮制成的皮弁,皮弁上点缀着一些五彩石,充耳绣莹,会弁如星。 “……白氏第五十六代子孙,白庸,取字君龙,勿忘君子如龙之意。勉记,勉记。” 白君龙,这字取得比自己预想得要好听,白庸心中欣喜,脸上依旧无比庄重,不敢大意,三跪,拜谢长辈取字。 白汉霄又从祠堂匾额后拿出一柄剑,剑身出鞘,却是黝黑如墨。 “此剑名唤墨阳,是吾白氏太祖佩剑,乃君子四剑之一,象征君子之智,现在传剑于你,随身携带,日日提醒,行事勿忘君子之德,切莫辱没此剑。” 家传之剑白庸自然听过,可也不由得一怔,因为接受家传之剑,也就意味着要接受家主之位,这可是在他预计之外。 但这份意外也只是一瞬,白庸回过神后,压下心中震惊,恭敬的双手接剑,再拜谢。 见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站在门口的奶奶悄悄地用手抹去眼角泪水。 行礼完毕,众人回到大堂,因为按照规矩,白庸明天就必须出门行游天下,增长见识。奶奶拉住他不停得唠家常,一会抱怨才回家休息没几天又要出门,一会叮嘱出门在外要注意xiao心,一会又回忆当年白庸父亲行冠礼的情况,言语中尽1u不舍和关怀,白老爷子只是坐在一旁喝茶,没有说半句话,似乎也在回忆着什么。 这时又有家丁进入通报,说有人送来礼物,祝贺白庸冠礼。 白庸接过送来的木匣子,现上面封印着玄宗秘术,心中已明白送礼者的身份。他以代表玄宗弟子身份的扳指解开封印,打开匣子后一看,里面放着一柄银白如雪的拂尘。 这还真像是师尊会送的礼物啊!白庸哑然失笑,拿起拂尘后甩了几下,立时感受到灵台一片清明,仿佛真的将心头尘埃拂去。而且拂尘的银丝一根根细如薄雾,又极具韧xingxing,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灌入道气后一根根细直如针,坚硬程度更胜玄铁,倒也能作为兵器使用。 “忘忧拂尘,果然道士就该配拂尘。可攻可守还能用作装饰,要是我再贴上一串白色胡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得道真人。” 白如雪笑道:“你就不怕别人把你当做算命先生。” 白庸从善如流:“真是个好主意,以后若是没盘缠了,就去给人算命。” 这时又有家丁通报说有人送来贺礼,这次倒是很清楚的知道是谁送的,因为送礼者就是一名和尚。 “慈海禅师委托xiao僧送上贺礼一份,祝贺白家少爷行netbsp;慈海禅师是禅音寺的方丈,跟白府一向jiao好,道行深厚,也经常跟白汉霄探讨学问,关系倒是比那些远房亲戚更亲密,当年还曾提出要收白庸为徒,可惜被老夫人严词拒绝。 笑话,白家就这么一颗独苗,老夫人哪舍得让白庸入空门,当初东方易亲自来收徒都不大愿意,更何况戒女色的禅宗。哪怕是俗家弟子也不肯,孙子一向对佛学道藏很有兴趣,万一耳濡目染下心向空门,让白家子嗣就此而绝,如何对得起白家列祖列宗?到时候哭都没地方找去,自然是千万不肯,想都不要想。 不过师徒没成jiao情在,慈海禅师对白庸的资质品xing是非常赞赏,如今送礼物来也在意料之中。 然而白庸打开盒子拿出一串佛珠后不由得犹豫了,因为那串佛珠并非普通的念珠,而是十八颗舍利! 这串佛珠拿来做仙家法宝都绰绰有余,甚至还要受到不少人哄抢,虽说禅音寺隶属六大武学圣地之一的无量佛门,财大气粗不输给玄宗,可作为礼物实在是送得太重了,也难怪白庸会迟疑。 “收下吧,记得明日出后去禅音寺一趟,亲自向禅师道谢。” 最后还是白汉霄拍板,白庸对那送礼物的xiao僧道谢后收下了礼物。 第四十四章 启程出发 房间内,白庸闭目盘膝,双手捧若太极,表面上平静如湖,内中却是ji烈如涛。他已进入内视的状态,控制道家真气不断淬炼着五脏六腑,一点一点的强化,去除杂质。 几番大周天运转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原本紧闭的mao孔一下子张开,腾起大量的白色蒸汽,气体中带有几分腥臭。 “六腑差不多淬炼完毕,很快就能踏入第六重境。rou身境武修虽然分为八重,实际上划分只有四个阶段,皮rou壮外家功夫,筋骨壮全身力量,脏腑状内家功夫,血髓则是脱胎换骨。一旦六腑淬炼成功,我的实力就会大大提升。接下来的血髓修炼,则要试着以杀元炼炁,这样将来修炼起师尊的万屠诛邪功就能轻易许多。” 对于自己的武道修炼,白庸早已做好完整的准备,每一步都十分清晰,不像普通的修炼者,只考虑眼前的这一层境界,至于将来怎样做根本毫无打算,典型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当然也并非不能理解,这本质是对自身的没信心,能过一天是一天,就好像前些天jiao手过的老汉,修炼一辈子也不过四重境,他如果考虑血髓该怎么修炼无疑是个笑话。 白庸拿起一本xiao册子,那是戏无涯送给他的礼物,翻开本子,第一页赫然写着八个大字“九天十地杀神一式”,龙飞凤舞,杀气腾腾,一看就知道是某种不得了的绝招。 然而白庸脸上却不见喜色,只是苦恼的摇头:“戏师伯赠我的不传之招,实在是令人无奈啊。”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白庸喊了一声进来,门打开后,来者是一脸决然的黄茝。 “恩公,我想清楚了,我决定学武。” 思考了一整天,黄茝终于下定决心,带着憔悴又坚定的神情,对白庸说出自己的决定。 “你为何而学?” “我太弱xiao了,手无缚ji之力,不能保护至亲,所以要变强。纵然无法像恩公一样除魔卫道,至少也能行侠义之心,扶危救急,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受害。” 白庸严肃地盯着黄茝的双眼,仿佛想要看穿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敷衍而想的托辞。视线相对,黄茝并不移开,坦然以对。 白庸扔给他一张灵牌:“拿好这张灵牌,我会派人送你进玄宗,那是天下第一武道圣地,你想学什么就有什么。” 黄茝xiao心翼翼的接过灵牌,仔细地用手抚mo灵牌上的“玄”字,字体古朴而又苍浩,透1u出一股历史沉积的沧桑。 过了片刻,黄茝手一握,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从脖子上摘下一块欲佩,递给白庸道:“爹爹临死之前告诉我,贼人会杀上门来,是因为窥伺我们家的一件秘宝,而开启那件秘宝的钥匙,就在这块欲佩中。” 白庸接过欲佩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现奇特之处,整块欲是很普通的材质,外形也是很常见的游龙,也没有加过道术或封印的痕迹。他对机关学并没有很深的了解,看不出子丑寅卯,于是又想将欲佩还给黄茝,但却被拒绝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知道仅凭这么一枚欲佩不足以报答恩公施与的十分之一,但我如今只剩下这枚一件东西,希望恩公能够手下。” 白庸皱眉道:“我帮助你,并不是贪图你的报答,而是为了令自己的良心能够心安,这是一个自si的目的,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放心吧,你的仇人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事成之后会写信告知你的,白君龙言出必行,无论那些罪犯如何强大,都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你如果还担心的话我可以起誓保证。”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怀疑恩公的意思!”黄茝急忙摇手,拨得更拨1ang鼓似的,“我认为恩公有恩于我,并不只是因为恩公救了我,还肯替我报仇,更重要的是昨天恩公的那番教诲。那番话我现在没有完全明白,但我知道,恩公是真正关心我的,这才是我应该偿还的恩情。” “不管如何,这枚欲佩既然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就应该好好保存,至于报恩不报恩,等你以后学业有成,有的是机会。” 然而黄茝依旧坚持:“就因为这枚欲佩,害得我全家遭难,我实在不愿意再看见这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且爹爹常教育我要知恩图报,还请恩公成全。” “这……好吧,我便收下了。” 白庸无奈,只好将欲佩收下,接着吩咐家丁备好马车,送黄茝到玄州。临行前,黄茝又磕了三个响头,才一脸不舍的离开。 希望他真的能不被仇恨捆缚住。白庸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越行越远,长长叹了一口气。人已经送了,接下来就轮到自己被人送了。 白如雪牵过一匹白马,将缰绳递给白庸,然后拿出一串亲手制成的剑穗,系在墨阳剑上,接着就退到一边,微笑着默默注视。 奶奶仍是不舍,明明昨天已经说得够多,此刻仍说个不停,几句话重复来重复去,白庸只是点头,并没有感到不耐烦。 看着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老爷子咳嗽一声,示意该上路了。 “路上注意点,别亏待自己,也别仗着年轻就不拿身子当回事,不求你名扬天下,安全回来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多jiao几个红颜知己,有了意中人不必害羞,带回来给奶奶瞧瞧。”奶奶临行仍不忘嘱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呃……孙儿尽力而为。” 白庸心道,难道所谓的行游天下其实是猎yan之旅? 老爷子担心妻子还会接着说下去,连忙cha话:“人都这么大了,又不是xiao孩子,该懂的道理都懂了。” 接着老爷子掏出一枚铜钱,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铜钱:“我也不老生常谈,就送给你一物,希望你能时时记在心中。做人要如铜钱,外圆内方,对外处世圆滑变通,对己要求严格方正。记住,中庸之道是对别人的,对自己就要君子如龙。” “孙儿不敢忘。”白庸xiao心的接过铜钱,收入怀中。跨马而上,转头再深深看了一眼,这一趟出去,也不知道何时何日方能回来。视线挪移,再度和白如雪对上,却是相视无言。 从始至终,白如雪就不曾说过一句告别的话。 老爷子道:“好了,出吧,男儿志在四方,潭水岂是龙居。” 白庸拉起缰绳,双tui一夹,喊了一声“驾”,白马绝尘而去。身影渐远,却清晰的传来高歌声。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net风。落hua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第一章 布施和尚 无量佛门作为六大武道圣地之一,因理念不同分为三脉,分别是禅音寺、梵莲寺以及释渡宗,各自分布于禅州、梵州以及释州。 事实上武道圣地的影响力往往不局限于一州,也不会只有一处基地,往往因为地域不同而分为不同的分舵。至于玄门正宗那是异数,不能以常理视之,是特例,明明有那实力扩张,却偏偏安隅一方,令许多人都看不懂。 梵莲寺坚持以纯正的西方教理念,以自我完善与解脱为宗旨,排斥他法,有人称其为xiao乘佛教,但梵莲寺并不承认这一称呼。 禅音寺则是吸纳道家经义,宣扬“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xing成佛”,三脉中以他影响力最大。 释渡宗则融合了儒家经义,主张言传不如身教,渡己更该渡人,门人多苦行僧,认为众生可渡,即便阐提也可成佛----阐提即断善根,永无成佛的根机。 相对的,禅音寺跟释渡宗被称为大乘佛教,不过三者间的区别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虽同出一脉,却各自不同,如龙生九子,相互间还有冲突,经常在万佛宗会上争辩佛理。 白庸为答谢慈海禅师的礼物,离开家后就向着禅音寺走去。不似玄门正宗将门派建于另外空间的太虚界,禅音寺就坐落在菩提山脉。 禅音寺的外殿是对百姓开放的,可以任意参拜,特别是进入大门后,耸立在两边的万佛壁,香火最是旺盛。 禅音寺大门的选址很有讲究,据说是当年的创始者以大神通劈开大山,然后以双手在两边的山壁上刻画万佛雕像,并以法力加持,万年不朽。 一般香民也都是在万佛壁的通道上参拜,依山建立的佛像,一尊尊栩栩如生,姿态各异,更有无数愿力加持,佛光闪烁。看上一眼,就不由得联想到“神恩如海,神威如岳”,很多从来不信神佛的人进来一看,心神为之摄,就萌生要拜入禅音寺的念头。也有许多为非作歹的恶徒,看上一眼就被吓得双tui软,跪下来忏悔自己做过的恶事。 对此白庸倒是很清楚,其实是万佛壁的愿力在起效果。佛像上的愿力,都是百姓祈祷美好,渴望幸福的善念聚集,心存善念的人见了,自然会感到心安,心存恶念的人见了,就会产生抵抗,可一个人的恶念如何敌得过亿万愿力的压迫,一下子就会心神失守。 数千年积累下来的愿力有多么强大?可以说,这万佛壁就是禅音寺最厉害的护教阵法。 白庸心怀坦dang,自然不被上面的愿力压迫,他倒是极为佩服当年创始人的心xiong,在建造万佛壁的时候又加了一重阵法,能够自动滤掉愿力产生的强迫信仰力。 既然是愿力,就有一种对神灵的依赖效果,这种效果很容易影响他人,使一些不信仰的人也盲目的信仰,扭曲人的精神。越愚笨的人,产生的愿力中这种依赖感越强,越聪明的人,越能抵抗这种强迫信仰力。 历史上的邪教就是这么来的。利用愿力中的强迫信仰力,欺骗更多的愚夫愚fu信仰,盲目的跟从,连信仰神灵是善是恶都分辨不清。 创始者去掉这层强迫信仰力,不强迫他人信仰自己的教义,这份心xiong着实值得人敬佩。之前说不信神佛的人会萌生拜入禅音寺的念头,仅仅是被佛像的威严和塑造佛像的大神通慑服,倒不是受到愿力的影响。 当然,这些都是对佛门而言,道门大多不聚集愿力,儒门更是从不在乎愿力。 白庸一路来到内殿入口,将名帖递给看门僧后,正在等僧人通报,忽然听到有人搭话。 “xiao先生,洒家有一个疑问,不知能否帮忙解答?” 白庸转过头,却见一名fei头大耳的和尚站在身后,左手拿着啃掉一半的猪tui,右手拎着一个酒壶,半1u着xiong膛,从僧袍上看,似乎不是禅音寺的门徒。不过若真是禅音寺的门徒,恐怕要因为破坏戒律而受处罚。 虽然是这般邋遢打扮,又是个酒rou和尚,但白庸知道眼前之人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不说其他,能够在自己毫无注意的情况下来到背后,就足以说明一切。 “这位大师……” “别叫大师,洒家法号布施,直接叫布施或大和尚行了。” “大和尚,有什么问题尽管开口,在下知无不言。” 布施和尚一指旁边的金箔佛像:“洒家在想这些到底是不是佛,不是说佛无相吗,那为什么要给佛祖塑像?” 这和尚倒也有趣,明明自己是和尚却问别人是不是佛,自称洒家而不称贫僧,也不称白庸为施主。 白庸心中觉得有趣,嘴上回答:“佛自然是无相,可佛无相,众生有相,以无相对有相,谬矣。故寺庙塑佛像,供世人香火礼拜,以有相对有相,是为从善如流。” “你既然说这是佛像,也即是指它不是佛喽!” “哈,这不过是一抷镀金泥土,自然不是佛。” “可来这里香火礼拜的百姓却认为自己膜拜的是佛,这难道不是欺骗众生吗?”布施和尚的疑问引来了禅音寺僧人的怒视,可他毫不在意,视若无睹。 白庸解释道:“想释迦牟尼降世,犹展现八相成道,即知相与无相是不二,这方是真正的不着相。佛有万千分身,既然百姓认为这尊塑像是佛,那它便是佛。” “那你刚才又为何说这不是佛?” “大和尚你问我这是不是佛,我自然是回答这不是佛,可若是普通香民问我这是不是佛,那我就会回答这是佛。这便如你是佛,我也是佛。” 布施和尚开怀大笑:“哈哈哈,有趣有趣,可是有一点洒家不同意。我是佛,你不是佛。” 白庸微微一皱眉,略一思索,便舒展笑道:“的确,我是佛,你不是佛。” “白施主,方丈已经在文慧殿等候,请随我来。”之前通报的看门僧回来禀报。 “这就来,大和尚你……”白庸转身,现早已没了布施和尚的身影,心中略有所思,然后跟着僧人进入禅音寺内殿。 ps:明天白天要出门,所以提前将早上的章节放出 第二章 慈海禅师 白庸跟着僧人进入禅音寺内殿。跟外殿的俗尘喧嚣不同,内殿中充满一种祥和恬静的气息,偶尔会有一阵古铜钟鸣远远传来,洗涤心灵。 不过禅音寺的环境布局同玄宗又有几许不同,玄宗主要以自然为主,随处可见珍禽走兽,除了房间庄园,草木树藤也是任凭生长。而禅音寺内就很难见到人以外的生灵,hua草也不多见,主要还是大型的树木。 特别是途中经过练武场,在大青石铺地的巨大广场上,数千武僧一齐练武,舞棍挥拳喝气出的声音jiao杂在一切,宛如风暴一般,动人心魄。而在习武场的四周设下了束音阵法,让声音无法出去,反弹回来不停回dang,让人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影响着震dang起来。 白庸知道这是一种高明的修炼手段,是模仿雷音洗髓,利用人练武时出的声音来淬炼的rou身。 这样情景在玄宗可见不找,特别是几千人散出来的精气聚合起来,形成一道笔直的宏光,直冲苍穹,将天上的云朵都冲散开,形成白云漩涡的奇景。 这样一路穿过寺殿,好一会才来到文慧殿前。在文慧殿门口挂着一幅对联,上联是“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下联是“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拴”。 这幅对联的由来还有个xiao故事,据说是一名精修儒学的大学士不喜禅音寺对佛学的积极传播,特意写了这么一幅对联来讽刺。 上联中日落香残,即为“禾”,扫去凡心一点即为“几”,合在一起就是“秃”。下联中炉寒火尽,即为“户”,须把意马牢拴则是“马”,合在一起就是“驴”。上下联合起来就是“秃驴”,显然是骂人的话。 然而慈海禅师看了这幅对联,也不生气,反而挂在了文慧殿门口作为门联。这番巧妙的应对,特别是挂于文慧殿,用意双关,令人不由得钦佩佛门高僧的心xiong与智慧, 白庸踏入殿内,就看见慈海禅师与之前的布施和尚坐在蒲团上相谈。 “拜见慈海大师,不知找晚生有何重要之事?”明明是自己求见,却要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白庸这一问蕴含深意。 慈海禅师闻弦歌而知雅意,先是抬手示意白庸坐下,然后道:“听闻xiao友已行冠礼,不知汉霄公取了什么字?” “老爷取了君龙二字。” “君子如龙,甚好甚好。” 慈海禅师说了这两句话就不再多说什么,反而拿起旁边的茶杯品起了香茗。白庸精通茶道,光闻香气就闻出来这茶是大红袍。而一旁的布施和尚,也一改刚才的唠叨,“津津有味”看着白庸直点头。 白庸可没有那样的闲情,直接道:“大师,您可别和我玩比耐心的游戏,晚生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办,若大师没有其他事,就先告辞了。” “你说的急事可是指苍州黄氏的灭门惨案?”问话者是布施和尚。 白庸心中一动,问道:“大和尚认识黄家的人?” “和尚未出家前是黄家的旁支,三年前出门云游四海,前几天听到黄家出事才匆匆赶回来,不想已是满目苍夷。说到这,洒家要感谢xiao先生出手救下黄家后人,替黄家留下一丝血脉。若不然,洒家说不得就要还俗了。” 明明家族灭门惨案,布施和尚却拿来打趣,即便入空门就该断俗缘,可在外人看来不免觉得有些没心没肺。 白庸倒是没有这般想法,他能明白布施和尚的想法,只是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该为之事。” 布施和尚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提起酒壶抬头就是一番痛饮。明明身在佛门之地却敢破戒,慈海禅师也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张请帖递给白庸。 “既然xiao友要行游天下,有空不妨去一趟万佛宗会吧,也可增长见识。” “哦,我不是佛门弟子,也可以参加吗?” 白庸当然听过万佛宗会的名声,这是中原佛门共同举办的一场大会,专门论佛理,辫禅机,相互jiao流。道门也有类似的盛会,叫做万道争锋,跟佛门“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同,万道争锋更多的是年轻一辈比试功夫,彰显各派实力的高低,不过玄门正宗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参加万道争锋了。 慈海禅师答道:“心中有佛,即可参加。xiao友心中之佛,晶莹剔透,慈悲刚正,便是佛门高僧中也极为少见。” “哈,大师谬赞了。”白庸谦虚一声,收下了请帖,又道,“大师寻我来,不会只为了万佛宗会这件事吧。” 若只为邀请参加万佛总会,派个xiao沙弥也就够了,哪还需要十八颗佛门舍利作礼物。倒不是说以慈海禅师的地位和身份送不起,而是禅师与白老爷子乃是以文jiao友,是君子之jiao,跟白庸也不是什么忘年jiao,顶多是未能达成的准师徒关系。 所谓君子之jiao淡如水,慈海禅师要送也该送一些有心意而价值不高的礼物,送厚礼反而显得庸俗了。送礼也是有讲究的,他突然不讲究了,自然要登门询问一下。 但慈海禅师没有解释,转而对布施和尚道:“此事因由便拜托佛友解说了。” 说完就径直走出了文慧殿,果断且毫不犹豫。 “嘿,这家伙倒是溜得快,死僧友不死贫僧啊!”布施和尚看上去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白庸剑眉一挑:“大和尚,是何事居然连大师都不愿开口,难道跟黄氏惨案有关?” “你别多心,这件事跟黄氏惨案没有任何关联,事关上一代先人,加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当然不愿开口。” 布施和尚从怀中掏出一本经文,从装订处可以看出是一本残经,但即便是残经,白庸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这本经文极不简单!光是上面振dang浩瀚的佛元就令人气息为之一滞,仿佛连灵魂都被染上佛光,修为低的妖魔鬼怪光是感受到照射来的金光就要魂飞魄散。 经文上画着的罗汉菩萨佛陀,一个个手捏玄奥法印,阐述着一种极为玄妙的武道真义。而且这些画像都好像会动,这并非是夸张的修辞,而是看上一眼,脑海中就真会出现一尊佛陀,在虚空中变幻着法印,令人不能自拔。 白庸入门天下第一武道圣地玄门正宗五年,都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厉害的经文,甚至过了真迹的《hun元破虚劲》。 “这是佛门镇道经文《娑婆释迦经》中的武斗篇----梵天诸佛印,你可愿意学?” 第三章 佛门秘闻 佛门有两本九品圣道经文,这两本又能拆为六本八品镇道经文,分别是《过去燃灯经》、《现在如来经》、《未来弥勒经》、《西天阿弥陀经》、《娑婆释迦经》、《琉璃yao师经》。其中《过去燃灯经》已经遗失,《现在如来经》存于禅音寺,《未来弥勒经》存于释渡宗,《西天阿弥陀经》存于梵莲寺,《娑婆释迦经》存于藏州密宗,《琉璃yao师经》于三百年被东瀛神风国夺走。 白庸从没见过**品的经文,这倒不是说玄宗没有**品经文,他知道的就有三部。 修仙界广为流传的常识之一,玄宗有三部无上经文镇压气运。能镇压气运的经文,至少有八品,可这三部无上经文都是什么,就少有人清楚了,这也是玄宗平日行事过于低调造成的接过。 其一《太圣玄经》传闻为万道之祖“鸿”所创,虽然偶有玄宗弟子能从中悟出不少奥妙,可至今没人能完全看懂,究竟该评为几品不好下定论。 其二《太上道德经》为九品圣道经文,玄宗内只有师承创教鼻祖之一的“玄”的一脉弟子才能修行,这一脉弟子主掌玄宗刑法,每一代弟子接任后都要舍去原有的姓名,改为单一名字“玄”。 其三《黄帝阴符经》为八品镇道经文,传闻上古时期,玄门正宗的创始者“玄”和“正”帮助轩辕黄帝统一神州后,表示不恋权位,放弃成为股肱之臣的机会,专心于传播道统,轩辕黄帝为表谢意与歉意,将自身修行得道的dong府“仙缘紫府”送给了玄宗,而在仙缘紫府中,就有《黄帝阴符经》,仙缘紫府即为轩辕之府。 值得一提的是,在后来儒道出现后,就有不少儒修者提出,《黄帝阴符经》并非道家经文,而是儒家经文,并为儒门天地人三皇经中的天皇经。 玄宗并不鼓励弟子去学习这些无上经文,前辈们认为这些无上经文的力量太强大,会使得修炼者盲目的追随经文上讲述的道,而忘记寻找属于自己的道。就好像《太上道德经》的修炼者,几乎所有人都走上了太上忘情之道,唯一看破的两人便是茶圣与乐圣。修炼者的心智不够高,就会变成经文you导人,而不是人修炼经文。 玄宗如今的弟子中就极少有人以无上经文作为主修,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一种1ang费,暴殄天物,可稍微一比较知道了。六大武道圣地哪一家没有无上经文,其余五家都将无上经文奉若至宝,准许门下最优秀的弟子修炼,可是武道圣地中排名第一的又是哪一家呢? 不在乎的反而成为了鳌,这就是王者的气度。 面对布施和尚的劝you,收回心神的白庸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大师美意,可在下对自身修行道路早有计划,其中并没有修炼佛门功夫的预定。” 梵天诸佛印固然神妙,可玄宗的武学也不输它,白庸自认穷一身精力也不可能将玄宗武学全部参透。更何况,佛门的功夫必须配合佛元才能挥最强威力,白庸可没打算兼修佛门内功,除非他修炼能搭配天下任何武功的《无相玄功》,但之前便提过,他计划中要修炼的是师尊东方易的《万屠诛邪录》。 白庸对佛学有颇深的造诣,也很感兴趣,可也仅仅止于佛理,要不然玄宗内也有不少道佛双修的内功,甚至收录天下武学的它石阁中也有许多已失传的佛门绝学,他若有意早修炼了。 遭到拒绝,布施和尚反而更加高兴:“你有这样的心态最好,真要学洒家也觉得麻烦,不愧是玄宗出来的弟子,很好,果然是最佳人选。” “不知最佳人选是指?” “这事还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对了,你有听过佛门隐藏的第三部圣道经文的事?” “曾于玄宗藏书中见过,说当年佛门二圣为对抗道门三圣,特意将各自的圣道经文拆为三部,共六本镇道经文,而根据不同的合并法可以凑出三本圣道经文,从而抗衡道门的三部圣道经文。” “没错,其中《过去》《现在》《未来》可以凑成一部,《西天》《娑婆》《琉璃》凑成另外一部,而《现在如来经》跟《娑婆释迦经》又能合并成隐藏的第三部圣道经文《释迦如来经》。然而自中古以来,就从没人能凑出一本完整的圣道经文,如今《过去燃灯经》已然不知踪迹,《琉璃yao师经》被东瀛夺去,不可能要回。吾师毘迦天乃密宗护教法王之一,毕生致力于弘扬佛法,他想到若能拼出一本佛门圣道经文,必然能兴盛佛门气运,然后就带着《娑婆释迦经》前来禅音寺,请求借看《现在如来经》,好将两部经文合二为一。” 白庸摇了摇头,接下来的剧情大致上也能猜到,禅音寺自然不肯出借。倒不是xiao气,而是更深层的原因,就好比两个关系普通的国家,突然一个国家的领导跑到另外一个国家,说要参观你们的秘密武器,这如何能答应,就算以自身的秘密武器作jiao换条件也不成。 这已经不是买卖公平不公平的问题了,而且还是以个人名义来借,如果换成密宗的名义倒还有商量余地。可毘迦天心知自家门派是不可能答应这个jiao易的,毕竟两派之间关系不怎么样。同样身为佛门,可密宗就不属于无量佛门,论关系倒是跟梵莲寺更亲密些。 “若吾师知难而退,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不知为何,吾师竟是起了执念,非要观得《现在经》不可。禅音寺顾忌会与密宗jiao恶,不敢出重手,只求能够擒拿,好送回密宗。可吾师身为护教法王座,又习得梵天诸佛印,武艺又怎么可能低?纵然遇上虚空境的高手,打不过想脱身还是不难的。就这样,双方一直僵持了三十年。” “三十年!”白庸也不由得为之惊愕,虽说他们这些修仙者寿元悠长,没有意外活个上千年也不成问题,可将三十年光阴1ang费在不可能达成的事情上,未免也做得过头了。 第四章 善有善报 布施和尚清楚白庸此刻心中所想,也是无奈道:“其实双方只要各自退让一步,就能和谈成功,事实上禅音寺的上一任方丈本已有可实现的方案,和谈差一点点就能成功。可惜犯了执着的不止吾师一人,禅音寺的上一任戒律院主持,也就是慈海的师傅,也同样是个牛脾气,坚持不和谈,称不能向强盗妥协,又不愿意以多欺少,想着要以武功压服吾师。就这样,吾师时不时的上门来借书,每一次来都要切磋武艺,这样足足耗了三十年。” 白庸心中叹息一声:高僧犯执着,佛祖也无奈。 “然而在十年前,密宗突然来人,说教内有劫难将至,请吾师赶紧回去。吾师担心这一回去便再难回来,忧心门派却又放不下执着,于是便在附近的镇上找了一名弟子,授其武艺并令其誓,决不向中土佛门妥协,一定要将《娑婆经》与《现在经》合并。” “哦,这样一来事情不是有转机了吗?那名戒律院的主持也已退位,双方只要商谈一下就能完美解决,不应该拖到现在才对。” 布施和尚狠狠灌了一口酒,用手抹去嘴角的酒渍:“问题难就难在,那名戒律院的主持也让他的弟子起誓,决不能将《现在经》借给密宗的门人。” 白庸愕然,这可真是……两名高僧道行深远,居然也会做出这等xiao孩子赌气的事情,虽然从程度上看,比xiao孩子赌气要厉害,毕竟没有哪个孩子能够赌上四十年的气,可本质上跟xiao孩子赌气并没有区别。 比一名高僧犯执着更为难的,是两名高僧同时犯执着,还是相互矛盾的一对。 如果布施和尚或者慈海禅师是那种不把誓言放在心上,转头即忘的厚黑之辈,这事也就轻易解决了,可偏偏两人一诺千金,做不出背弃誓言的无耻之事,于是事情一拖再拖,等到布施和尚武功大成,又要重演前一代的闹剧。 “其实解决方法慈海与洒家早已想到,只是苦无人选,于是一直拖到现在。” 说到这布施和尚意味深长的看向白庸,白庸明白这是指自己就是那人选,脑筋一转,就明白了所谓的解决方法。 毘迦天令布施和尚起的誓言是将两经合一,至于由谁来做,并没有提及,可能是毘迦天也考虑过布施和尚不一定能完成,所以要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代传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尽。 戒律院主持令慈海禅师起的誓言是不能将经文jiao给密宗的人,那么双方的誓言就有漏dong可以钻了----只要找一个既不是密宗弟子,又不是中土佛门的人合并经文,就能达成双方的要求。 不过,这等好事为什么会落在自己头上?虽然白庸不准备修行佛门功夫,可毕竟是两本镇道经文,光是从中借鉴一些经验,都有非常大的帮助,他不认为仅凭慈海禅师跟老爷子的jiao情就能给予这么大的恩惠。 似乎知道白庸心中的疑虑,布施和尚解释道:“洒家和慈海都不愿再被誓言困住,所以想早点解决,挑你做人选主要有三:其一你不是密宗或佛门的弟子,又具慧根,满足条件;其二你是玄门正宗的弟子,就算你知道了两部经文的内容,也不会告知他人或门派。” 白庸点头,玄门正宗这样的武道圣地是很看重声誉的,修行他派的武学,尤其还是非道门的武学,实在是一件很不要脸皮的事,玄宗是做不出来的,就好像它石阁中收藏了许多其他门派的绝学,可鲜少有弟子会去修行,实在是玄宗本身的武道经文就足够精深,不用羡慕他人的武学。 换成一般的散修或者中xiao门派就不行了,他们无所顾忌,或者说比起脸皮,他们更在乎实力,一个道家的xiao门派若是得到了佛门的镇道经文,恐怕整个门派都会改投佛门,全派上下都修行佛功。武德武德,先有武后有德,武力强大者才会讲道德。 就算对方的品德过人,值得信赖,也要考虑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强大的门派做后盾,无论是布施和尚还是慈海禅师都放不下心。 “其三就是洒家的si人意愿了,你帮助了黄氏一族,这份人情不能不还。” “大和尚不必在意,其实黄茝,也就是那名被救的孩童已经给了在下一份报答。” “他报他的恩情,洒家还洒家的人情,各不相干。洒家行游天下时,经常听人抱怨好人没好报,行善利人,行恶利己,于是便在心中立誓,既然天理徇si,善恶无报,那便由洒家来替天行道,定要让善人有善果,恶人遭恶果。” “哈,大和尚都抬出替天行道了,那我便做一回子路受牛,为人表率吧。”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吾师毘迦天手中的真迹《婆娑释迦经》只有武斗篇,其余部分是手抄,看起来效果肯定不如真迹。反正你也不准备学习,真迹不真迹倒也不重要。另外,若有空就将这份真迹还给密宗,遇上吾师就说心愿已达成,勿再挂念。” 布施和尚显然知道自己这么取巧的敷衍誓言会惹来毘迦天的不满,所以干脆不去密宗,将任务抛给了白庸。 “等此事了解,大和尚可愿同我一起探查黄氏一案。” 布施摇摇头:“不了,此事jiao你,洒家很放心。出家人早已斩断尘缘,黄氏于洒家也不过是俗世中的普通人家,固然于我心有戚戚,但亡者已逝,活着的人仍需好好活下去。” 他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怒,又兴许,又喜又悲又怒。 这时慈海禅师命弟子将一覆盖着袈裟的木盒送过来,这里面装的就是《现在如来经》,但也只是手抄本。 布施也将真迹与手抄jiao给白庸,仰头再饮一口酒,哈哈一声笑,大步迈出,并将酒壶扔上天空,高声淫道: “遍因访祖参禅后,拙直寻常见爱稀。 有道却从人事得。无心应与世情违。 时光易变惊谁老?真趣难穷自觉微。 尤荷多才深此意,喧哗声里共忘机。” 第五章 守株待兔 白庸在文慧殿中将《现在如来经》的手抄本内容背下,然后再与《婆娑释迦经》的经文相互融合,尝试拼凑成传说中的圣道经文。以他从xiao锻炼起来的记忆水平,不说过目不忘,同一内容看上三遍也就差不多全部能背出来了。 可惜的是,这次经文融合并没有成功,主要是他对经文大意的参悟就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太多,没来得及多琢磨,尽管他在佛学上的造诣连慈海禅师也要称赞,可毕竟是八品镇道经文,不是哪里的xiao猫xiao狗,哪能这么容易参透。 何况手抄本与真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别的不说,光是上面的图案相距就以千里计,真迹的梵天诸佛印,光是看图案就能在脑海中浮现出佛陀结印的变化,这可不是死板静止的普通图案能够比拟的,可以说就算是文盲或者猴子猩猩看到上面的图案,照着脑海中的虚像进行结印,都能学到五成功夫。 不过白庸对传说中的《释迦如来经》并不感兴趣,倒也不急着合并,其实光是将两本经文的内容背下来,已经称得上是完成嘱托,于是就将手抄本的《现在经》还给慈海禅师,告别后就骑马向着苍州奔去。 这样一路行至黄嵊山庄,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庄园,如今却是满目苍夷,遍地残骸,碎瓦破瓷洒落一地,青石地面上还能看见斑驳的血迹,不难想象当日生了何等残酷的屠杀。 白庸曾派人打听过,当日被抓住送至官府的三人,在经过审讯后jiao代,自己是杀手组织“末枭”的成员,屠杀黄氏一族不过是收钱买命,至于雇主是谁,只说不知道。 白庸虽不曾修行看相望气之法,却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飘溢着浓浓的怨恨之气,现在是白天倒还好,如果换成晚上,人经过时就会感受到一阵冰冷,普通人受到阴气入侵,回去就会大病一场。 这些都是人惨死时散出来的怨念所生,人的rou身刚死,魂魄不会立即消失,因为没有rou身可以容纳,魂魄就会离开rou体的束缚逐渐消失,这时候人心中的念头就会散出来。这些怨念如果过于强大,反过来将魂魄束缚住,令其无法进入轮回,魂魄久在阳间遭受浊气入侵,就会沦为冤魂厉鬼。 佛门高僧坐化的时候,旁边的人会感受到一阵阵梵音禅唱,仿佛有经文在耳边诵读,这就是高僧因为经历生死而产生的一种明悟,在魂魄离开时念头散出来,令旁人也感受到他的明悟。 “黄家的诸位,黄茝已被在下所救,xing命无忧。白君龙在此承诺,定要让那些歹徒受到应有的报应,决不轻饶!还请诸位暂息雷霆之怒,勿再留恋人世,进入轮回吧。” 似乎是感受到白庸话语中的真诚,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庄园中凭空吹起一阵清风,怨气顿时化消大半。 白庸进入庄园来搜索可能有用的情报,事实上经过官府的搜查,残留下来的线索只怕很少,甚至还可能有很多潜在的线索被衙役给破坏掉,至少从地面上的脚印是无法探查出任何东西了。 “这个地窖,唔,存放的只是普通的蔬菜水果,也没有暗室。奇怪了,既然黄茝说贼人想要抢夺的是家中的宝物,而黄家人又一直不曾现,那应该有机关密室一类的东西才对。” 相比直接寻找跟凶手有关的线索,白庸此趟更在意的还是黄茝口中的宝物,倒不是贪婪宝物的价值,而是找到宝物或者相关的线索就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引出来。 就在这时候,白庸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震动,轻微到稍不注意就会漏掉,如果不是现在身处地窖,没有环境的干扰,换成地面上就绝对注意不到的震动。 “守株待兔么……杀完人后还敢守候在杀人现场,该夸他们胆气过人还是有勇无谋呢?” 白庸已有决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地面,一边不经意观察四周来继续收集线索,一边暗中偷偷将符印布下,直到将整个阵法完成后,来到一处宽敞的庭院,装作现了什么的样子,讶异道:“咦!这是什么宝物?” 就在他弯腰捡起东西的时候,四周暗器飞射,夹杂着几道锐利剑气和掌劲。 “躲藏在暗中的xiao老鼠,终于肯出来了吗!” 白庸早有所料,并不慌张,双手舞动使出最强的防守招数“乾坤拂袖功”,袖子挥舞起来守得必不透风,无论是箭矢暗器法宝,统统坠落在地,无论是刚劲柔劲剑气刀罡,统统化为虚无。 七品经文上的武学,又岂是这等偷袭能够攻破的。 “这是……太极门的返源手!” 一声惊讶,一道道人影从遮蔽处跳出,将白庸团团包围住。带头之人,是一名武修七重境的门g面男子,其余六人也都是四重境或五重境的实力。 太极门也是颇有名气的道宗大门派,玄宗之人鲜少行走江湖,误将乾坤拂袖功认作返源手也是难免的,毕竟两者都是化有为无的防守招式,相比起来,返源手的名气要更大一些。 白庸叹息道:“没想到藏头1u尾的杀手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苍州的治安竟然糜烂至斯。” 见对方一点也不慌张,那名带头的男子眯起眼睛,散杀气道:“我道是哪里的xiao子如此猖狂,敢管我们末枭的闲事,原来是太极门的弟子。可惜苍州不是太极门的地盘,你的猖狂只会惹来祸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种粗浅的道理人人都懂,可会放在心上的却没几人。连对手实力如何,有什么背景都没nong清楚就贸贸然的来杀人,真正猖狂的究竟是谁呢?你们想守株待兔,等到的却是会吃人的老虎。” 白庸脚下真气一运,手结法印,刹那间引动布下的阵法,将所有门g面者困入其中,地之龙、天之虎、风之鸟、云之蛇同时显现,正是逆转八阵图! 就在八阵图笼罩整座庄园的时候,在离庄园五里外的xiao山坡上,二男一女极目远眺。 显然练过媚功的女子咯咯笑道:“没想到这xiao子还留了一手,大亏是玄门正宗的弟子,这下子末枭的人要吃亏了。” “活该!受咱们雇佣却想吞下法宝,哼哼,要不是顾及他们背后的组织,以老大天人境的实力,早就将他们全收拾掉了。” 听到奉承,修为最高的男子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心思变化:“不管他们谁是螳螂谁是蝉,我们做好黄雀便行了。” 第六章 罪首现身 逆转八阵图倏然出现,七名门g面人各自被困入不同的空间,天地朦胧一片,看不清最远处的界限,也看不到任何类似出口的存在,铺天盖地而来的是来自阵法的攻击。 “该死!这xiao子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看走眼了,还以为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这几名杀手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落入圈套,只是先前打听到白庸将俘虏的三名同伙送进官府,而不是当场手刃,于是推断他是刚出江湖,仗着门内长辈恩宠,不知世道艰难的天真xiao子。没料到低估了对手,大意之下反而被算计。 现在想来,这xiao子有可能是故意将三名同伙押送官府,为的就是you敌轻视,达到引蛇出dong的目的。若真是如此,这xiao子的心机未免太恐怖了。 一名门g面人低喝一声,双掌全力劲,震碎一头泥石龙,却也被冲击的劲道反震,身子一晃,双手虎口麻。 就在这身体受反震而僵直的刹那,白庸从泥石龙中直冲而出,通体黝黑从不反光的墨阳剑如鬼影般刺中对方的xiong口。 “叮”的一声,却是刺中护心镜出的声响。但门g面人还来不及庆幸,冰冷的剑锋就贯穿了身体。 墨阳剑是上品宝器,何等锋锐,自然是一刺就透。 评介兵器的价值有两方面,分别是外在坚韧和内在神通,外在坚韧指的是兵器的坚固、柔韧、锋利方面,可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以及无双绝品。内在神通指的是兵器本身蕴含的法力效果,可分为利器、灵器、宝器、神器以及问鼎道器。 外在坚韧评价标准是:削铁如泥、利断金石者为下品;吹mao断、切水无痕者为中品;力劈山岳,横断大江,掩盖皓光者为上品;撕裂空间,切割灵魂,斩断光芒者为极品;天下无二、斩万物时空,断天地造化者为无双绝品。 有了阵法的掩盖,白庸行刺杀之法无比轻松,在知道对方是杀手后,他再不留情,出手便是绝杀。以一敌众,再讲什么光明正大的决斗那可真是傻呆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才是兵法要,不一会,七名杀手就只剩下带头的那名七重境武修,而即便是他,也已经气喘吁吁,体力消耗过半。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可恶啊,这鬼阵到底是什么玩意?” 杀手干的都是收钱买命的活,又不是出身名门正派,平时都要偷偷momo的装扮自己,哪有闲工夫去研究奇门遁甲,别说破阵,就连困住自己的是什么阵法也看不出来,甚至告诉他这是逆转八阵图也不知道如何破解。 带头者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从刚才开始一直注视着自己,知晓这是对手在寻找刺杀时机,可偏偏找不出来对方的位置,不免心中着急,明知拖下去没有活路,可仍想不出破解之法,焦急起来,也不管有无可能,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臭xiao子,亏你还是名门正派,居然用这种偷偷momo的手段,不怕给师门抹黑吗?” 杀手反被人用刺杀手段bi得无路可逃,这真是一种讽刺。 “笑话!我若被你们擒拿,那才是给师门抹黑。至于手段,你们杀人时难道都是光明正大的和人决斗?只有恶人才能不择手段,正派的人就一定要迂腐?醒醒吧,都老大不xiao了,我该说你天真呢,还是杀手都这么喜欢用双重标准?” 带头者本来是想以言语刺ji对方回话,然后从声音来判断位置,哪知道对方的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浩浩dangdang而来,根本无从辨识。若是他稍微懂点阵法知识,就明白这种手段根本不可行,一根连空间都会变幻的阵法,又哪会留下如此简单的漏dong。 这种方法行不到,带头者急中生智,又想出一法,却是决定要假装1u出破绽,引对方出手再反击。 为求表演得更像一些,他先将自身功力压低,待双掌硬撼一只风之鸟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1u出气力不支的模样。 这并非全是假装,而是真正受了内伤,他心知对手并非毫无江湖经验,为求更加bi真,不惜以内伤换取机会。这一时刻,应该是最能引you对方出手的状态。 果然,白庸也决定出手了,只是与带头者设想的稍有不同。 “好吧,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名门正派就该有名门正派的作风,就让我正面与你一战,好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趁着对手受到内伤,回气不足的时机,白庸堂而皇之的蓄劲集气,本来他大幅度的运气会搅1uan空气中的气息,很容易让人判断出位置,可现在就算对手找到他的所在也没办法阻止他了。 只见白庸以标准的“光明正大”的姿势双手握剑,高举过顶,全身凝气汇入墨阳剑之中,金行元气将他全身渡成银白色。 带头者心中大骂对手狡猾,仓促回气,一跃向前就要打断他蓄劲,然而他忘了自己身处逆转八卦阵中,一群云之蛇纷纷涌上来,阻止他前行。 在这争取到的片刻时间中,白庸完成了蓄劲,从正面双手挥剑竖斩,金系灵气汇聚成的巨大光刃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斩落。 正是金戈铁马斩中最强的一式“万钧止戈”!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带头者外1u的双眼中出现绝望的目光,大吼一声,举刀格挡,却是连人带刀被斩为两半。 “不----我做鬼……也不会心服……口服!” “作为杀手,用这句话作为遗言未免可笑了。”白庸叹了一口气,拿出七张火符将所有尸体火化。 正在他准备撤去阵法的时候,一道强悍无比的掌气突然贯入,带着百鬼哭嚎的叫声,一举将逆转八阵图破去。 白庸诧异间,又见一鞭一刀同时攻来,脚下急踩逆水千寒步,终究是过于匆忙,躲开了鞭子,却被刀锋斩过肩膀,带起一道血泓。 偷袭的三人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各自占据方位,将白庸困在中间,不留逃跑余地。 其中修为达到天人境的男子,面无表情道:“给你两个选择,臣服或者死!” 第七章 天道兽道 白庸控制肩头皮rou缩紧,止住流血,然后细细打量呈三角状包围自己的三人。这三人全身精神紧绷,可想而知,自己一旦有动作,就会全力扑杀而上,估计是吸收了刚才那批人的教训。 本来逆转八阵图没那么轻易破解,可毕竟是临时布下的阵法,不能面面俱到,为了保证能困住阵内的人,以削弱外围防御为代价,加强了内部的威力,没想到被人一掌破去。 这三人修炼的皆是魔功,尤其以正对面的长男子最强,修为已达天人境,而且是武道双修,道术修为如何白庸看不出来,刚才就是他一掌击破逆转八阵图。从相貌上看,约莫二十五六,在这个年纪就达到天人境足以令人惊yan。这倒不是说在这个年龄达到天人境很难,玄宗内二十岁前突破天人境的比比皆是,可是,这是对武道圣地的弟子而言,而对方只是一名散修。 散修的身份不难看出,先自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中土神州上已经没有摆在明面的魔修门派;其次对方身上散出来的魔元气息斑驳繁杂,hun浊不清,显然不是什么高明的内功,至少在四品以下;最后是他的魔元中散出一种嗜血的气息,但神州现存的魔修门派都是走正宗的修炼方式,那种炼人魂魄吸人精血的邪道早就断了传承,在南部蛮洲或者海外可能还有一些。 另外一名年纪稍大的光头男子修炼的是相同的魔功,不过气息更加繁杂,似乎还用佛门的法子来炼体,修为是五重炼脏。最后的一名女子,修炼了魔门的魅huo功夫,凝练了五魄,修为最低。这三人,走的都是旁门左道。 “xiao弟弟,姐姐对你很感兴趣,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用挑逗的语气问道。 白庸冷哼一声:“问别人名字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这女子还想对白庸施展魅huo之术,可又哪里能起到效果。不说她修炼的术法一点也不高深,就是白庸修行的玄心正法专克邪道,又有一股儒生的浩然之气护体,她修为再高深百倍也不能成功。 听到反斥,女子脸色有些僵硬,随即又陪笑道:“是姐姐孟1ang了,在这里陪个不是。” 白庸似乎诚心跟她过不去,讽刺道:“麻雀就算学到了凤凰的语气和动作,也学不会凤凰的神韵和丰采,就你这样还想自抬身价,省省吧!” 被狠狠的撕下假面具,女子大怒,再也顾不得维持仪态,甩起鞭子就要动手,忽听长男子提醒:“洪yan冷静,他在故意ji怒你,一旦动手反而会给他可趁之机。” 名为洪yan的女子神智一醒,冷静下来道:“好xiao子,差点又着了你的道,果然是诡计多端,之前还故意让护送的人隐藏起来,要不是偶然下现,真要栽在你手里。” 白庸明白对方所指,先前他猜到对方不会对黄茝死心,可能会再度下手,于是暗中雇用玄州的镖局护航,而且还特意要求在暗中保护,为的就是引幕后凶手出来,予以痛击。要知道玄州人人习武,武道水准远一般州省,像样点的镖局都有天人境高手坐镇,这三人真要拦路夺人绝对会吃大亏。 长男子看着白庸道:“你的城府够深,不像玄门正宗的弟子。” “哈,怎样才算是像玄门正宗的弟子,天真无邪?纯洁烂漫?一个人有无城府有无心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城府与心机用在什么地方上,是行侠仗义还是自si自利,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都是一样的道理。” “成佛还是成魔重要吗?长生路上,只求目的,不求手段。” “所以你就将黄氏满门屠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他们没能力保护自己,挡在我的长生路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弱rou强食,这本就是天道正理。” “哈哈哈哈……”白庸捧腹大笑。 长男子并没有生气,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平淡的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浅薄无知的见识,坐井观天却还自鸣得意,以为天不过区区方寸。弱rou强食是天道法则?哪本圣贤书上有这么写过!弱rou强食不是天道,也不是仙道,更不是人道,而是兽道!是畜生遵守的法则!可笑你的无知,居然将畜生的法则当做修行之法,这样修炼就算求得了长生,依旧难逃被人主宰的命运。” 面对白庸的声声断言,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男子终于也变色了! 他这一怒,浑身血腥魔元散,扬起一股hun浊之气,双目好似要将人活活吞掉:“口舌之利,依旧改不了我为刀俎吗,你为鱼rou的命运。我本不愿惹上玄门正宗,现在看来,必须要将你杀掉,否则念头难顺,徒生心魔。” “何等荒谬的理由,因为念头不通畅就要杀人,看来你已真正入魔。可惜,今日注定你要一生难以念头通畅。” 话音一落,就见数道光芒拔地而起,又是一道大阵压下,将众人笼罩其中。 洪yan尖叫一声:“这xiao子居然布了两道阵法!” 没错,以白庸的谨慎,一共布下了正反两道阵法,一旦逆转八阵图被破,真正的八阵图就会吸收残留的能量,自动启。 阵法一旦启动,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并各自被隔离开。然而那名长男子却是不屑的一哼,催动魔元,眉心出现第三只眼睛。 “末法之瞳,末日降临,天地万法,尽归虚无!” 刹那间,从第三只眼中射出诡异邪光,将整个八阵图扫射一番后,尽是一举破除。 然而,当他出现原地时,却现自己的手下少了一人----洪yan还在,可老二消失不见了。连忙运转魔元,散神识进行搜查,现手下竟是追着白庸一路追跑出去。 洪yan也搜索到了这一情况,不由得疑huo:“奇怪,老二怎么没受到阵法的影响,难道他留了后手?” 男子略一思索,怒然道:“老二中计了!从一开始那xiao子就只打算困住我们两人,将老二引出去再一举击杀,他用的是抛砖引欲之计。” 第八章 无涯秘招 白庸没有全力奔跑,而是控制着度不快不慢地钓着光头男子追上。 以他目前的实力,并不足以正面抗衡天人境的武者,境界上的差距,不是靠技巧上的优势能弥补的,更何况他的实力在rou身境也不算特别强,如果有修炼内功倒是另当别论,现在只能是先撤退,另谋他法。 既然已经知道罪犯的长相和行径,只要能脱离险境,就有千百种方法擒拿他,这点白庸从不怀疑。不过在那之前,他不介意先让对方痛失一臂。 在估计距离庄园已经足够后,白庸一点一点的放慢度,拉近与追踪者的距离,突然反身一掌,烈火蒸腾如云。 光头男子见对方反击,心中一喜,他本来就是打算缠住对方,好让老大追上。更何况他对自身的硬气功非常有自信,面对白庸的攻击,毫无退缩之意,运起魔功扬手就是一掌, “断筋裂骨!” 在双掌相碰之际,白庸来势汹汹的手掌突然一溃,仿佛被气流冲散的云彩一样,掌气四散,绕开对方的掌印,径直向着xiong膛印去。 烈火流云掌,本来就不仅仅是取火焰的威猛,还有如流云一般的变化莫测,火焰和云彩本都是没有实体的,rou眼所见并非真实,最容易被mihuo。本来白庸还不能完全参透其中的奥秘,直到掌握了《hun元破虚劲》中的曲折劲后,才将流云之势融入掌中。 这一变化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白庸的攻击一下子绕过对手,正要印在xiong膛,一件宝甲突然显现,散护体光晕挡住攻击。 白庸并不撤招,掌力再催,用上梭空劲,瞬间火能掌力穿透报甲,直入脏腑。 光头大汉也是凶悍,强行忍下烈火焚身的痛楚,压住一口鲜血不吐,再运魔功,以手肘强行顶去。 一招得手,白庸立即后撤,并不硬接攻击,以乾坤拂袖功化去力道,并借助力量加逃离。 “休走!” 光头男子见白庸又想转身偷跑,下意识的伸手抓去,没注意已经是空门大开。 白庸在转身逃跑的瞬间,突然再度反身回击,抓住对方慌忙中1u出的破绽,墨阳剑直刺而出,碰上宝甲后略一停顿,便破开宝甲刺入身体。 “这……你……”男子满脸惊讶的看着netg口的墨阳剑,他本来是可以用重伤作为代价躲过这一剑的,只是被白庸打了一掌,又强行压住伤势,一口气没能缓过来,动作慢了一拍,立刻被阎王勾去了xing命。 他似有不甘,低吼一声,还想聚最后的力量给对手重创,但白庸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剑cha入后随即又补上一掌,将他的尸体打飞出去。 计谋成功,白庸不敢久留,转身就要离开,忽然一道掌气袭来,截断了他的退路。 长男子竟是赶到了现场,白庸虽然估准了天人境高手的行动度,却没能猜到他手中有一种专门破除阵法幻术的宝物。 长男子看着老二的尸,脸色阴沉,充满了戾气,他双眼充血的看着白庸道:“敢杀我的人,你就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现在开始,就是玄门正宗也救不了你,我要将你的灵魂chou出来,彻底炼化!” “只准你杀别人,不准别人杀你吗?你不是说弱rou强食才是天道吗,此人死于我手,不也是天道使然,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摧心灭髓!” 无言以对,长男子怒然出招,魔元化成巨大的魔掌,如巨岩般落下。 白庸心知对方的力量远远过自己,不能硬接,于是后撤一步,双脚沉入土中,如老树扎根,运转不动山王罩,接引大地的能量。然后单手运起乾坤拂袖功,以柔劲对上魔掌,卸去三分,化消三分,逆返两分,再抵消两分,竟是完美接下对方天人境修为打出的一掌。 这也是双方所用的招式威力实在相差太大,乾坤拂袖功出自七品经文,对方所用魔功名字虽然凶残,可估计也就三品的程度。招式的差距,弥补了双方修为的差距。 而在接招的同时,白庸反手回剑,墨阳剑直刺而出,使出一剑化三清,他一心两用,却是毫无窒碍,没有不顺畅之处。 剑招虽然精妙,可长男子修为远白庸,并不难接招,只是忌惮墨阳剑的锋利,不得不后撤,同时双手再捏法印,开启末法之瞳,一道邪光直射而出,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生气尽夺。 面对邪光,白庸却是毫不紧张,手腕一扬,硬接邪光。 长男子心头一喜,他这末法之瞳可是一件魔门宝器,原本是被一座窥道观镇压封印,他在偶然机会下得知这一消息,不惜屠杀整个道观来夺走宝器。末法之瞳威力极大,特别是与修魔者rou体契合后,邪光一出,万物生机尽绝,即便是天人境的高手被直接射中rou体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然而,他的喜悦只升出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白庸仍毫无损的站在原地。 “怎么可能!你不可能会没事……佛门舍利!你居然有佛门舍利组成的念珠。” 带在白庸手腕上的,正是慈海禅师送他的由佛门舍利组成的念珠,一颗颗都是修为达到天人境的高僧坐化留下的。这串念珠虽然不是法宝,可佛魔本就对立,自然有克制魔门术法的效果。 “居然有那么多的宝物,不愧是武道圣地的弟子……哈哈哈,我决定了,不会立即杀死你,要擒拿住你,然后从你口中将玄门正宗的武学一一bi问出来!我正好缺少强大的武学招式,上天就将你送到我面前,我果然天生有大气运!” “执mi不悟的人啊,还不明白吗,强盗般的掠夺是不可能成就仙道的!” “执mi不悟?是你执mi才对,修仙还讲仁义道德,只会让你处处受制,迟早要身死人手。就比如----现在!” 话音刚落,白庸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飞物破空声,转头一看,是一条黑色皮鞭。 原来洪yan心知来不及追赶,于是以神魂御物,驱使皮鞭偷袭。 白庸不得不用剑挑开,并xiao心不被缠住,但这一会的分神,就足够长男子起进攻了。他运转周身魔元,双掌齐出。 白庸心知来不及躲避,也不能再用乾坤拂袖功,否则被拖住最后也逃不掉气空力尽的下场,于是将心一横,运起《hun元破虚劲》中最强的归一劲,将力量汇聚一处,强行与对手对掌。 可对方毕竟是天人境的高手,修为出一大截,纵然招式上逊色,可这硬碰硬的攻击却是将招式的效果削弱到最低,刚一对掌,白庸就感到巨力涌来,同时一股嗜血狂暴的魔元钻入体内,一下子就震伤了五脏六腑。 白庸向着对手喷出淤血,阻挡他的追击,同时借着掌力向后飘出,然后再运气,高高跃上半空,气势猛然高涨。 “bi我动用此招,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玄宗秘式,无涯不传之招,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第九章 惊天之招 白庸体内的真气突然蹿升,如巨鲸汲水般吸收天地间的能量,飞身纳气,气化风,风聚云,天际骤起异象。一时间,风云聚变,电闪雷鸣,大地隆隆作响。 长男子面色凝重的看向半空中的白庸:“强行使自身沟通天地,打破生死壁障,涣散神魂与自然契合,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洪yan吃惊道:“同归于尽,这xiao子这么狠!” “毕竟是玄门正宗的弟子,与其被人擒拿bi问门派武学,宁可选择欲石俱焚,胆魄十足……你快退下,这招不是你能接下的。” 男子不敢大意,再运魔元,在身前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魔爪,这个魔爪并非是人形手掌,总共只有四根手指,每一根手指上都印有一个扭曲的字,分别是“诛”、“戮”、“陷”、“绝”。 四字显现,四周立即弥漫起一股散不开的血气,浓郁得好似液体一般,连躲在男子身后,同样修炼魔功的洪yan也觉得xiong口涌起一股喘不过气的呕吐感。 长男子先前用的武学招式烂得一塌糊涂,玄州普通的习武者都可能拥有更为高深的家传之招,偏偏这一招威力强得可怕,至少是七品经文的威力。 然而白庸此刻已经是将招式运转到巅峰,再也不可能中断,否则会被涌入体内的天地灵气反噬。 “杀!” 白庸大喝一声,全身紫光粲然,宛如天降神明,灵气bi人。他携带宏大正气,以摧山灭岳之势,临空bi落。一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浑然气压从空中降下,见到如此威势,长男子心中再添一份谨慎,做好付出重伤的代价,并对洪yan道:“将你的魔气传递给我,共同应招。” 洪yan也被白庸这一招的威势吓到,招式还没爆就已经如此恐怖,真正接上了会有怎样的威力?她有心逃跑,却又恐惧长男子的命令,最后不得不运起全身功力输入男子体内,全力抵抗这招“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看着白庸越落越快,越来越近的身影,长男子凝神定气,准备抵挡接下来的惊天一击,接触的一刹那---- “……” “……” 两人绷紧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却是什么也没有生,呆滞的目光相互对视,一瞬间没转过脑筋,不知道生了什么。 天空中乌云快散开,重新朗朗乾坤,风停雷止,再也正常不过的天气仿佛诉说着刚才的末日景象仅仅是一种幻象。 唯一不同的,就是再也不见了白庸的身影。 “呼----”寒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飘溢几分安逸。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好一个玄宗秘式!好一个不传之招!” 居然被这种低级的把戏给骗到,长男子的脸色黑暗得好比之前的阴沉天气,额角青筋跳动,双手捏得格勒格勒作响。虽然没有开口大骂,却比开口大骂更加可怕,双瞳中射出的目光仿佛能将光芒吞噬,感受到这股无边的怒气,躲在身后的洪yan不由得瑟瑟抖。 另一边,靠着戏无涯赠送的绝世秘招躲过一劫的白庸,xiao心的收敛气息,并注意消除路上的痕迹,找了个不起眼的dong穴藏起来,服下丹yao后运功化消受到的伤势。 就这样运转了几个大周天后,将不算重的伤势全部治愈。 “唔,居然突破了第五重,靠着对方的掌劲伤害达到破而后立的效果,一下子将炼腑完成,果然实战最能突破境界。” 白庸站起身,感受到全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力量,比之先前不受伤时状态还要更胜一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对穿透xing的攻击也有了抵抗力,将来哪怕心脏受创,只要没有彻底击爆,就有救回来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心脏不死”,实际战斗中,一旦兵器刺入xiong口,往往还会伴随着真气的注入,而一旦真气入体,产生由内而外的破坏,瞬间就能要去半条人命,甚至武道高深者,还能同时注入剑气刀气等杀戮之气,对身体的破坏更为严重。仗着五脏六腑已经被凝练就四处1u着xiong口晃dang,绝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其实以白庸多年修炼的积累,真要一心突破早就达到天人境了。在别人看来最为苦难的拳意凝练,对他而言是轻松加愉快,根本毫不费劲,他的武道精神早已刻入灵魂,身体力行,从来不曾违背。而rou体上的淬炼,借助玄宗无穷无尽的灵丹妙yao,也早就准备充分,不用担心会有元气不济的状况,像这一次突破,其实是将他一直积累起来,储存在rou体深处的元气触而已。 白庸迟迟没突破,就是为了厚积而薄,现在修炼度慢一些,将来踏入天人境后,修炼遇到的瓶颈会相对xiao一些,修炼之道,都是越往后越艰难的。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的弟子,往往也是相同的做法,他们从不质疑自己能否踏入天人境,所以目光看得更远,考虑得更周详。 “从刚才他说过的话考虑,应该还没有拿到黄家的宝物,妨碍他的末枭杀手已经被我解决,再无后顾之忧,接下来一定会继续搜索。唔,如果我这时候偷偷潜伏回去……” 白庸思考了一下这个计划,觉得还是可行的,有很大成功率。自己将脏腑淬炼完毕,就能最大限度的压制rou体的活动,将气息压到最低,再以玄心正法与自然沟通,应该能躲过对方的察觉,尤其是那名男子虽然修为达到天人境,可修行的内功实在很一般,斑驳掺杂不纯粹,这是夺人精血的魔功的缺点,通常在感应周围气息方面不敏感。 此外还有一点优势,就是一般也想不到,刚刚还被吓得落荒而逃的家伙,在明了双方实力差距后,居然敢反身回来刺杀。尤其是在对方的想法中,大门派的亲传弟子应该是受到委屈就会呼天抢地,叫来师叔师伯师傅帮忙,习惯狗仗人势的娇子。 这些都将成为掩盖白庸行动的mi雾弹,而且还是对方自己制造的。 第十章 一骑突出 平静的湖面中倒映着一轮圆月,夜风吹过,飘落下一片树叶,落在湖面上,dang起一圈圈的涟漪。长男子坐在xiao湖旁的岩石上,冰冷目光注视着湖中的假山。 如白庸猜测的那般,长男子并没有离开黄嵊山庄,他在平息下被戏耍的滔天怒火后,就回到山庄中坐在xiao湖旁,一动不动,一坐就是半天,一直从下午坐到午夜。 因为在之前被白庸去除了怨气,所以庄园内没有那股阴森的味道,不过对一般人而言仍是相当不舒服。十五的满月撒下银色光芒,更有漫天繁星的陪衬,虽是午夜依旧清晰可见。 估计时候已经差不多了,男子站起身,对着湖心的假山打出一掌,假山被掌劲击中,立即炸得四分五裂。在零碎的1uan石四散飞溅后,在假山原来的位置处出现了一座石塔。这座石塔是由一层层的圆盘搭建起来,在顶部有着一个凹槽。 洪yan惊奇的问:“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 “没错,从我得到的魔门秘籍上记载,黄嵊山庄的祖先曾无意中得到一本绝世宝典,凭着这本宝典上记录的武功,成为一代绝世高手,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中大放光彩,于史册上抹下浓浓的一笔。” 洪yan疑huo道:“可是,除了他们的祖先外,黄氏家族中好像就再也没出过高手。” “这同样是我疑huo之处,也许练这门武功有什么禁忌,又或者黄家的后人资质太差。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出这本秘籍。” 长男子从身上掏出一枚欲佩,放入石塔顶部的凹槽,先是一阵毫无动静,在两人怀疑是否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石塔突然放出光芒,缓缓运转起来,从每一层的缝隙处射出怪异符文,并在半空中组成一片文章。 这些奇怪的图案浮现在半空中,有圆有方有鸟有箭,可是排布得零零散散,相互间有不少空隙,显然并不完整。 男子略显失望道:“看来还需要一枚欲佩,那老头没有撒谎,想要开启整个宝塔,一共要两把钥匙。另外一枚欲佩应该在那名逃走的孩童身上,这是他报仇的希望,不可能随意扔掉,一定还紧紧带在身边,看来还得找机会下手抢过来。”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秘籍?这么奇怪的图案,难道是上古的甲骨文?这样的话就算全部展现出来,我们也看不懂。” “不是甲骨文,我有打听过,黄氏之人并没有研究古文字或者收藏古董的爱好,如果黄家的祖先真是靠认识上面的文字才nong懂秘籍,那他应该将要学的文字留下来才对,又或者嘱托后人必须学习这种文字,但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事。” “nong得这么神秘,或许还真是一本不得了的经文,你说这本秘籍应该是几品?会不会是八品镇道经文?” “八品不大可能,否则就算武道圣地的人也要眼红,估计是七品经文。哪怕只有六品,对我而言也是有很大帮助。我所修炼的嗜血魔功,区区三品,不过二流武学,若不是连番奇遇,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天人境。” 洪yan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老二是不可能见到这等凡经文了。” 长男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冷酷道:“既然踏上了长生逆天之路,自然要做好道消身亡的准备。我周盗寒本不过一介平凡xiao民,浑浑噩噩过了十八年,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被追杀的魔修者,他临死前传授了我衣钵武学。既然上苍给了我这样的机遇,就一定要牢牢抓住,杀戮也好,掠夺也好,只要能证道,一切手段我都不在乎。神也好,魔也好,敢挡在我前进之路的,一律杀无赦!” 原来他修炼的魔功是这样来的,没有道统,没有前辈指导,怪不得武学招式粗浅不堪,除了那招四指魔爪。 潜伏在暗处的白庸听到这些,心下恍然,然后又是一惊:他突然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现我了。 像是为了印证白庸所虑,周盗寒道:“听完这些,足够了吧,现身吧,还想躲躲藏藏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句话,白庸反而心安。如果对方现了自己,肯定用不着说这些,直接出手就是了。既然不是自己,那便另有其人。 “周盗寒,为窥道观三十余名无辜亡者还命来!” 伴随着讨罪喝声,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男子从黑暗中现身,青色劲装外套有一件黑色鳞甲,他手持白银长枪,浓眉大眼,散1uan如硬草般的头随意扎在脑后,看上去英气勃,又有几分豪迈不羁。 “果然是你,马无疆,没想到受了那么伤,掉进急流中都不会死。”周盗寒先是不在意的撇了一眼,随即现了什么,产生了兴趣,“你居然也突破到天人境,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了,不好好苟且偷生,特意跑来自寻死路,今夜你的运气注定要被我收割!” 一身武将打扮的马无疆并没有因此ji怒,而是问:“你若想要窥道观里的魔宝,尽管抢走就是,为什么还要杀掉所有的道士?他们和你无冤无仇?” “我本来也不准备杀他们的,谁叫他们中有人认出我来了。我可不想整日被正道盟的那帮自诩正义之士的无聊者追杀。” “就算如此,也该放过其他人才是。” “哈哈哈,都已经结下了仇恨,自然要斩草除根,否则冤冤相报不能了,岂非让人厌烦。”周盗寒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周身散出赤红的魔气,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头。 “你这人,罪无可恕!” 马无疆怒目圆睁,也是怒意冲天,一身精气笔直如狼烟,直冲圆月,浑身上下散出战争杀伐之气,营造出千军万马hun1uan搏杀气氛,隐隐中可以听到战鼓擂动,骏马奔驰,刀枪剑戟相互碰撞的jiao鸣声。 这是巫门兵家的武学。 战场厮杀,没有胜与败,只有生与死。 第十一章 棋高一着 白庸真没料到会有这般变化,照他原先的打算,只需要盯紧对方并找到他的栖身之所,并不执着于出手刺杀,毕竟对方是天人境的武者,万一没能一击必杀,或者仅是轻伤,接下来自己就难以脱身了,无涯师伯绝招已经用过一次,对方不会轻易再上当。所以,除非有绝妙的时机能保证击杀或者重创,否则绝不出手。 没想到,绝妙的时机就近在眼前了。 突如其来的讨罪者马无疆舞动一杆银枪,跟洪yan以及周盗寒缠斗成一团,洪yan继续挥舞着那根鞭子,周盗寒则是换上了一柄中品灵剑,三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声,鞭子破空声hun在一起,好不ji烈。 夜风吹过,却不是之前那样阴冷恐怖,而是充满了沙场肃杀之意,吹在人身上会有一种心脏随着风的旋律跳动的感觉,令人不由得热血沸腾。 洪yan的实力终究是跟另外两人差得太远,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一旁用神念控制皮鞭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并非她不愿用术法攻击,只是一则大型术法会同样伤及到周盗寒,不能轻易使用;二则xiao型术法根本无法接近两人,稍微一靠近就会被两人战斗时散出来的精气震散;三则她懂得术法本来就不多,除去魅huo术就剩下那么几招纯攻击类的,而魅huo术在此时显然不会起效。如此一来,bi得她只能驱物攻击,不痛不痒的干扰马无疆。 马无疆刚进阶天人境不久,论修为不如周盗寒,但他胜在招式精纯,学的又是正宗兵家心法,兵家主杀伐,却是一点也不会受嗜血魔气的影响,反而越战越勇。双臂一刺,挽出九朵枪hua,每一朵都蕴含致命的杀机,并非虚招。 “就你这等滥杀无辜之辈,也想证就长生,简直痴人说梦!似你这般丧尽天良,坏事做绝的罪人,绝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就算老天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周盗寒自忖无法同时当下九朵枪hua,心下一狠,汇聚魔元朝着正中心斩去,想要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bi退对方。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我所行之事,符合天理人道,哪里来的报应?他人有宝而我无宝,吾夺之是为天道!弱者无能而我有能,吾杀之是为人道!天道人道尽在我身,何罪之有?” “你----冥顽不灵!” 马无疆气得怒冲冠,本就干硬的束更是一根根向上竖起,如枪戟之林。面对周盗寒的一剑,他毫无退让,任凭对方从自己的枪网中劈出一条杀人之路,以换取九朵枪hua的完全“绽放”。 哧---- 血hua四溅! 两个狠人对招,结果是各自负伤。马无疆xiong口被砍出一道大伤口,深可见骨,周盗寒则是在脸颊、肩膀、手臂等部位被扎出一个窟窿,鲜血如泉涌。 但这等外伤并不算什么,两人都是武修者,对rou体控制力强大,微微收缩肌rou便止住伤势,真正苦恼的是伤口处附着的真元,不停的破坏rou身,将原本能止住的伤势重新扩大。 真要比较起来,还是马无疆受得伤更严重,虽然他的兵家元力比周盗寒的魔功更精纯,可比不过人家的功力深厚,而且伤十指不如断一指,这一剑比九枪更具破坏力。 然而兵家内功却是越伤越凶猛,马无疆如负伤的猛兽,越见狂暴,无视xiong口的伤势,再度动进攻。 周盗寒虽是不惧,却也不愿跟对方以命搏命,他开动末法之瞳射出邪光,对象不是马无疆,而是洪yan。 洪yan被邪光射中,魔元猛然高涨,全身肌rou也是高高隆起,原本娇xiao的身躯一下子变成了巨汉,看上去软绵绵的皮肤也变得一块块如岩石般强壮。这是将末法之瞳的效果逆转使用,原本是夺人精气,现在反过来变作输送精气,是一种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的邪术。 洪yan的神色不大情愿,除了用了此法后会有副作用外,更是讨厌现在的这幅模样,没有女人会喜欢自己变成浑身肌rou的壮汉。可她也没办法,以前被加持的都是老二,如今老二死了,只能轮到她上,更何况现在已经被加持,反悔也来不及,只能持鞭上前,尽可能拖住马无疆,替周盗寒准备绝招争取时间。 周盗寒双手捧天,全力运转魔元,又一次在身前凝聚出四指魔爪,嗜血魔气疯狂四散,吞噬周遭一切有生命之物,天空中乌云遍布,将皎洁的满月重新遮蔽住。之前由于被白庸那招神棍般的“九天十地杀神一式”的威势掩盖,没能展现此招的威力,如今单独用出来,威力之强,震惊天地。 “妖鬼尽绝、天地尽陷、神佛皆诛、生灵皆戮……” 马无疆感受到这一招的恐怖,勇猛如他也不由得焦急起来,知道一旦此招出,自己再无生路。然而他越是焦急,枪法越显凌1uan,尤其是洪yan的鞭法以柔克刚,攻坚不足,防守有余,加上有邪术加成,虽然是落尽下风,可短时间内并不会败亡。 眼见周盗寒的绝招即将完成,在这生死一刻,一直潜藏着,哪怕在马无疆跟周盗寒以狠对狠之时都没有半点动作的白庸,出手了! 杀意暴涨,如刺天一剑,凝如实质,在乌云遮月的黑夜中,爆出刺目的剑芒,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开一般。 这一剑的威势,即便是天人境的武者也难掠其锋芒,一旦中招,必然饮恨。 剑锋尚未及身,剑意已然降临,笼罩目标的全身上下,不留一丝逃避余地。 周盗寒正处在集招的关键时刻,无法中断,也无法逃避,否则将会受到魔元反噬而包体,可谓是最危险的一刻。 然而,他的嘴角却1u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隐匿在黑暗中的xiao老鼠,我等你出招很久了,受死吧!” 计中计,周盗寒反身推掌,竟是提前将绝招打出! 他早已感应到白庸的存在,只是不能确认对方的位置,一直等待着,比拼着耐xing,不惜与马无疆以伤换伤,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致命反击! 四指魔爪,带着无边血腥魔元,向着直刺而来的白庸轰去,这是避无可避的对决。 但结果却是---- 魔爪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白庸的身体,恍如击中虚幻一般。 “同样的一招,居然上当了两次,我真高估了你的智慧。” 白庸讥讽的声音,在周盗寒的耳边响起,嘲笑着他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刺杀之剑,这一刻才真正出现! 第十二章 两败俱伤 白庸的第一剑,正是“九天十地杀神一式”,只是稍稍加了改动,将出掌改为刺剑,强大的气势转变成磅礴的剑意,本质并没有区别。然而同样的这一招却使得向来谨慎的周盗寒两次上当,每每在关键时刻挥作用,从这点上看,还真不亏是戏无涯不传之招,当得起那么夸张霸道的名字。 绝招落空,周盗寒此刻正处在前力刚消,后力未继的状态,仓促间来不及回气,勉强挥剑格挡。 刹那间,剑光一闪! 墨阳剑毫不停顿地斩断企图阻挡的中品灵剑,余力未消,继续斩落! 伴随着一泓鲜血飞溅,一只握着断剑的残臂飞上了半空,噗通一声掉进了湖水中。 周盗寒看着自己的断臂,惊惧万分,暴跳如雷:“你----你居然敢斩断我的手臂,你死定了!从今以后,天上地下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我有大气运加身你也敢动我,违逆天道,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之行为符合天道,天亦要袒护,你如何能杀我!”白庸深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对方的言论来还击,效果比任何道理都来得有效。 “你----该死啊啊啊!血祭魔功,给我吞!吞!吞!我要吞噬掉你全身的精血,将你的魂魄炼化成法宝!” 周盗寒不复冷静姿态,双眼血红,似疯似魔,他用左手汇聚右臂伤口流出的鲜血,魔元一催,鲜血化作一头头饥渴的凶兽向着白庸奔驰而去。被血祭魔功催动鲜血,一旦沾上半滴,就会不停侵蚀鲜血,甚至上面附着的魔元也会污秽人的魂魄。 “疯狂能使人勇气大增,但更多的,是令人失去理智,犯下低级的错误。凭这等粗糙的魔功,就想打败我吗?笑话!一袖生死倾,古今豪杰谁留名。” 白庸手一挥,忘忧拂尘出现掌上,运转乾坤拂袖功,以拂尘作袖,银丝翻飞舞动,将每一头血兽打散,同时以银丝吸附鲜血,将其挥洒到旁边,半点不沾身。由此可见,他已经将卸力散劲,借力打力的功夫领悟到极高的境界。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你读书读一半,学了天之道,学了人之道,却遗漏了圣者之道。” 白庸挥洒自如,虽身处汹涌血1ang之中,依旧安稳如泰山,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一味的强攻强打,即便对方修为远远高过他,可还没高到望不见边的程度。 “可恨啊!如果我也有修炼高深的武学,今日哪轮到你来猖狂!” 周盗寒满目嫉恨,单手运气,又在xiong前凝结出四指魔爪的雏形,但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险,连忙转身阻挡,拨开一枪又一枪的连击。 “是你!洪yan呢?她怎么没有拦住你?” 马无疆手上攻击不停,没有间隔的出招,并嘲笑道:“在你被断臂的时候,她就逃之夭夭了,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怎么样?这就是你四处屠杀掠夺造下的因果,跟在你这种人身边,她也怕哪天会被你出卖!” “荒谬!我周盗寒什么时候出卖过手下,跟着我从来只有好处,从不曾亏待过,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 周盗寒越是疯狂,招式越显凌1uan,马无疆瞅准机会,将原本集中在枪尖一点的力量散开到整个枪身,宛如一匹骏马般直扑而去。 “一马平川!” “摧心灭髓!” 周盗寒仗着自身根基,硬撼砸过来的枪身,巨力冲击,不由得后撤一步,但马无疆却是被震得连番后退,气力溃散。他见机不可失,强行运起余力,再度扑上,誓要一举毙敌。 却见马无疆猛地停住后退的步伐,气息突然一凝,巫元凝敛成一团,杀气高涨如netbsp;“霸王----回马枪!” 惊若闪电般的一枪,在rou眼无法捕捉的瞬间,刺进了周盗寒的xiong口,穿透了他的心脏,从后背捅出,鲜血如开瓢的酱瓜四溅。 周盗寒难以置信的看着xiong口:“怎么会……我怎么会在这里倒下?难道我不是天命之子吗?既然上苍给了我大机缘,就不该在这里结束……” 马无疆怒喝一声:“住口!似你这般草菅人命,视众生为掠夺之猎物,就算上天给了你大气运,也会被白白1ang费掉!” “哈哈哈哈,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你杀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周盗寒头一仰,眉心处末法之瞳轰然爆炸,将他的头颅整个炸开,同时爆炸开的,还有他一直掠夺他人精血积累起来的嗜血魔元,以及末法之瞳中炼化的生灵邪气。 马无疆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气1ang炸飞,邪气魔气入体。 白庸本来还想提醒,没想到周盗寒说爆就爆,污秽的魔元邪气四散开,连他不敢沾染上,于是祭起十八颗舍利念珠,散出金光净化污秽,再赶快向着马无疆跑去,只见他一脸灰色,面无生机,探查鼻息,已是十分微弱。 “必须赶紧bi出邪魔之气,在这里不能救治,就算用佛门舍利短时间内也不能驱散,对了,之前的地窖!” 白庸拖着马无疆躲进地窖中,在通道口放上舍利念珠,驱散邪魔之气。由于最后的一番ji烈战斗,马无疆xiong前的伤口再度崩裂,白庸先简略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用丹yao封住流血。 “外伤倒是xiao事,重要的还是入侵体内的邪魔之气,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生机。” 对此白庸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医术本就懂一些皮mao,不是他所擅长,想了想,就剩下以真气强行bi出这一种方法。 白庸双tui盘膝,先服下一粒丹yao,催动全身精气,化解yao力的同时转化成道门真气,输入马无疆体内bi毒。 经过一刻钟的bi毒,白庸已将体内的真气用尽,额头上满是大汗,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只将他体内的邪气bi出,那股魔元毕竟是天人境的精度,不是我的道气能够bi出。” rou身境时拥有的是真气,踏入天人境后就能将真气敛聚成真元,两者威力不能相提并论,纵然周盗寒的嗜血魔功品阶低下,也不是白庸的道气能够bi出。 “可惜,灵丹给他服下立即会被侵蚀掉,不能起效,纵然我豁尽全力御风飞行,从这里到玄宗或者禅音寺都需要半天以上……看来只有提前踏入天人境了。” 白庸从怀中拿出《现在如来经》跟《婆娑释迦经》,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踏入天人 以白庸积蓄起来的元气,只要有正确的修炼法门,就能很快完成血和髓的淬炼,加上他的拳意早已确定,心无旁骛,一举踏入并非不可能。 可这样一来就与白庸的武道修炼计划相违背了。且不说提早消耗掉积蓄起来的元气,会使得踏入天人境后进步缓慢,便是用佛门的修炼法淬炼rou身,也会使得以后修炼道门功夫无法达成十成功效,这种东西不是修炼的方法越多越好,而是越纯越好。 人的身体就那么几个部位,谁也不会多出也不会少掉,若一个人的身体中有六成部分是用道门方法修炼,四成是用佛门方法修炼,那么他将来修炼道门内功的时候,度将会是纯正状态下的八成,修炼佛门内功则是七成,其中五成是基础,多出来的是rou身适应xing的加成。比如一个人rou身从没修炼妖族法门,着手妖门内功,那么度只有纯正妖修的五成。 可以说这是两头不讨好,虽然不会逆冲反噬,但修炼度会下降。可笑的是还有痴人认为,道门八成加上佛门七成,合在一起就是十五成,岂非比正常度要来得快? 这当然就是一个笑话,历史上的兼修者中有出过极道强者,却从没出过圣人,也算是一种证明。 特别是血和髓的修炼,更是rou身修炼中,关键中的关键,髓能造血生骨,血能滋养脏、腑、皮、rou、筋,两者的淬炼可以渐渐改变整个身体的修炼。 白庸从没想过要修炼佛门的功夫,尽管在他手里的是佛门的两部镇道经文。可如今看来…… ----将他送到禅音寺吧,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个人的造化,已经替他bi出邪气,可谓仁至义尽,足够对得起良心,无论是谁都不能多加谴责。 ----他之受伤全因复仇,并非受人唆使,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放弃修炼计划,甚至付出延误自身武道进步的代价,这样值得吗? “这种问题值得回答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能为无辜之人讨罪,又怎么能让他受罚?天道徇si,不佑善人,那便由我来替天行道!” 面对心魔的质疑,白庸哈哈一笑,瞬间斩杀。他明白,武道功夫只是证道手段,不是目的,若将本末倒置,那才是真正的错谬。 “大不了以后道佛同修,记得藏玄阁中有一本六品的《梵极真经》就是道佛一体的功法。” 两本佛门镇道经文中各自有一种rou体淬炼法,《婆娑释迦经》中的是梵天洗心功,《现在如来经》中的是如来洗髓功,刚好一者炼血,一者炼髓,相互配合。从这点上看,所谓的《如来释迦经》倒也非是空穴来风。 白庸心知时间紧张,一边回忆如来洗髓功的内容,一边翻开《婆娑释迦经》察看梵天洗心功,精神高度集中,先尝试后者,引动身体深处蕴藏的yao力,按照经文上的方式运行。 “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住xing合道,逍遥烦恼。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白庸只以神识运转体内元气,不忧心外物,渐渐灵台一片清明,进入空灵之境,心中唯存救人之念。而在这似有似无的hun沌之间,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将两种修炼功法融合一起,相互补全,调动元气按照不同于两种功法的运行法门进行。 两种功法相合,互补有无,生生不息,淬炼度加快。一种金色光芒由内而外散出,无数梵文浮现在白庸体内,渐渐散出,在脑后合成一圈金色光晕,散出大慈大悲的意念。 同时,还有一股黑色污浊之气被金色光芒携带而出,被光晕一照射就散化为虚无。这是人体内的五浊恶气,包含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白庸全身金光大盛,从体内飞出五朵白色莲hua,环绕周身,他一睁眼,已是大功告成。 白庸站起身,一松筋骨,有如雷鸣闷闪,隆隆作响。但一挥拳,威力却没有加强多少,只稍胜一筹,远不如前几重境界突破带来的效果。 他心知虽然自己已脱胎换骨,可实际力量并没有增加很多,淬炼血髓的意义在于能不断变强,不停地进化,而不是短期内的迅提升。 “大悲白莲功,原来如此,只要心怀慈悲救人之念,便能将两种功法合而为一,成为至极的武修功法。《释迦如来经》看来真有其事,效果不差,大大节省了时间。” 打铁需趁热,身体既然已淬炼完毕,正式踏入武修八重境,接下来就要向天人境冲击了。 白庸再度沉淀心神,将自己的武道之心高度凝聚起来,化为一颗金丹。他的武道之心,自然就是----侠。 大凡武修者rou体淬炼到极限,尝试着将拳意凝聚为金丹时,往往都是出现若隐若现的影子。因为武道之心,或者说拳意本身是不存在,是由人的意志所化。意志坚定者,能够凝出一个较为清晰的虚丹,唯有意志如磐石者,才能凝出真假难辨的金丹。 但白庸此时所凝结的,却是一枚包心的金丹。这枚金丹也是清晰得难以辨认真假,侠的意志蓬勃散,如琉璃一般纯洁唯美,而透过表层,可以看到在金丹中心处,有一方棱线分明的四面体。 丹心如琉璃,外在圆滑,内在方正。 这正是临行前老爷子告诉他的处世之态。 整颗金丹是由侠的意志凝聚而成,可在内部有着每一面分别代表智、勇、仁、义的四面体。 以侠士之心处世,以君子之风做人。 “侠之道,明是非,审治1uan,处利害,决嫌疑,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 白庸每说一字,金丹就亮上一分,当他说完之时,金丹已是如太阳般正大光明。散出的光芒透过石壁,将地面上污秽之气净化一空。 这种精度的金丹,已经是世所罕见,达到容纳的极限,古往今来都少有人能做到。但白庸好像仍不满足,再举掌起誓: “白君龙在此下宏愿,愿人间再无不平之事,愿世间再无兵燹**,愿----天下再不需要侠士!” 伴随否定自我的言语,便听轰隆一声响,金丹好似爆炸一般,无匹光芒向上射出,浩浩dangdang直冲霄汉! 第十四章 荒神录现 就在白庸下宏愿踏入天人境之时,昊苍神宗几名外出的修仙者感应到天地间的变化,连忙飞上半空,眺望远方,只见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向苍穹,震撼天地,将黑夜照耀成白昼。 “好恐怖的光柱!好强大的意志!这是谁,居然在进阶时下能引动天地共鸣的宏愿?” 一名跟随的弟子问道:“下宏愿的人很厉害吗?” 长辈摇头道:“这跟立愿者的实力没有关系,而在于他立愿时的心态以及立愿的内容,像这种能引动天地共鸣的誓愿,必须是牺牲自我,拯救世人这一类的才有可能。这种情况在中古以及上古时期倒是有所记载,最近已经极少有人能下这种誓愿了。” 弟子不屑道:“修仙者修行不为己,反而为他人,这种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只怕会被人吃得尸骨无存,誓愿虽然大,可也只是空中楼阁,不过是一种虚幻的理想,迟早会被残酷现的实毁灭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修仙者更要自si,夺天地之能,修一已脱之功,若无自si之心,如何能在证道之路上走下去?” 长辈摇头道:“非也,中古诸子,上古圣贤,个个心怀布道之心,结果大多成就无上神通。到如今,武道经义更为展,修仙者基数更为巨大,可能够达到先贤程度的却不多。我等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自si,却决不能否定他人的救世之心,这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而不是嘲笑。” “弟子受教了。”弟子心中不以为然,口上并不反驳,“那我们要不要过去见见那人是谁?” 长辈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心中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见面了又能怎么样?对方刚刚进阶天人境,我们过去反而徒惹麻烦,而且我猜立愿者极有可能是玄门正宗的弟子。又不是奇宝出世,别管闲事,回去吧,稍后派官府中人去调查一下就是了。” 在地窖中,刚刚踏入天人境,凝练出金丹的白庸来不及感受全新的力量,就开始替马无疆疗伤,以刚正佛元为驱毒前锋,以柔绵道元为殿军,防止漏网之鱼。 就这样白庸一边嗑丹yao补充真元,一边强行bi毒,过了差不多五个时辰,总算是大功告成。主要还是他刚刚将真气凝练为真元,不大熟悉cao纵之法,为求稳妥,故意拖慢度,好在一切顺利,马无疆体内的邪魔之气全部bi出,虽然仍处于昏mi,可休息半天就能痊愈,并不大碍。 白庸自己也是体能透支,他本来就没有修炼内功,大悲白莲功也是临阵磨枪,根本没积累多少,bi毒的道元佛元全是由自身精气所化,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唯有意志强撑着不倒。他心知在这种状态下修炼效果最是明显,于是不让自己睡着,而是寻好位置静气打坐,渐渐恢复疲劳。 这样又过了四五个时辰,白庸勉强恢复八成精元,站起身来现马无疆仍在昏mi中,不过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气息也已平复,倒不需要担心。 “进入天人境就可以放心修炼内功了,我倒是要琢磨一下,究竟是修行道佛合一的功法好,还是同时修炼两部功法,又或者能运转任何武学的《无相玄功》。” 白庸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地窖,天空依旧漆黑,算起时间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他看见躺在地上的无尸体,心中有所感慨,拿出一张火符将其焚烧。 “可惜你生不逢时,如果出生在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说不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放在现在却是不行。如今人道正统已定,道德仁义为先,人道滚滚而下,任何试图阻挡和违逆之人,都会被人道大势的chao流吞没,你纵然能偷天盗地,也逃不过命运的制裁……咦,那边光芒是什么?” 白庸突然现在湖中心的假山位置,有一座层层堆积的石塔,石塔的顶端吸收月光,反射在半空中形成一片零碎的奇异图案。 “这难道就是黄氏一族的宝物?” 白庸过去细细检查,现一旦月亮被乌云遮住,光芒就会消失,在石盘的顶端有一个凹槽,里面虽然放置了一枚欲佩,可未能将凹槽填满。他心中一动,将黄茝报恩的那枚欲佩也填入凹槽。 果然,从石塔缝隙中射出的光芒又多了一些,浮现在半空中图案终于拼凑完成。 “这是……楔形文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楔形文字?” 一看到空中怪异的图案,白庸立即就认出是楔形文字,要知道前些天帮助谭森罗,费尽心力破译楔形文字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压下心中的疑huo,仔细研读浮现出来的楔形文字,希望能从中看出缘由。结果令他既失望又欣喜,失望的是他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意思,没有一句能够翻译得通,欣喜的是这种情况好像在帮谭森罗的时候生过。 白庸试着推动圆塔上的其中一个石盘,结果石盘转动,浮现出来的图案也随之改变。 “果然如此,那么只需要照着苏美尔人明的星象图来转动,就能转换成正确的文章。” 白庸一边回忆当初破译楔形文字时的记忆,一边试着转动石盘,随着几次失败尝试,听见石塔出嘎哒一声响,终于功成。 “远古,天地创造,荒之大神……笔录,荒之大神的笔录?荒神录!” 白庸心中难抑震惊,《荒神录》那可是同《太圣玄经》齐名的经文,是两大创世者之一的“荒”留下的无上经文。 太古有二圣,是为鸿与荒。鸿者,万道之祖。荒者,万理之祖。鸿者创天道,荒者创大千世界。 不过,就这点文字作为《荒神录》未免也太少了点?而且《荒神录》为什么会用西罗大陆的古文字著写? 白庸正疑虑着,突见空中浮现的文字一阵剧烈扭动,然后猛地向他眉心冲去,携带一股玄秘深奥的信息进入脑海,引起脑袋一阵胀疼痛。 “咕!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古之初……万道同源……天地同根,万法归一……” 白庸试图记住这些大道真谛,可它们就像水过掌心般,毫无眷恋的从缝隙间流走,无法把握到一丝一毫。 于是他沉淀意识,不萦心不执着,将自己当作一名听道者,而不是接受者,来体验其中的变化。 渐渐的,他的头也随着意识平静下来,不再胀疼痛,各种大道真谛也由hun1uan冲击变得规律有序,可依旧是匆匆过客,走过却不留下丝毫痕迹。即便是作为听道者,这些大道真谛也太过深奥,不能理解半分。 对此,白庸不停回想自己宏愿时的心情,不被其吸引,也不因为它们的流失而焦急惋惜,茫茫然进入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就这样,无数大道真谛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留点滴痕迹,眼见接近尾声,就要全部消失殆尽。 晃悠悠的,一缕大道真谛从集体洪流中脱离,缓缓掉进白庸的识海中。 第十五章 溯流同源 就在大道真谛落入白庸识海中后,dang漾开一圈圈涟漪,在hun沌一片的意识中浮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一滴大海中的水逆流而行,不,是所有的水都在逆流而行,就好像时光在倒流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起那滴极为普通的水,可冥冥中意识告诉他要锁定这滴水,他心知这是一种类似醍醐灌顶的现象,于是既不反抗也不强求,任心飘零。 这滴水逆流而回,返回大江,又经大江回到大湖,从大湖流入河水,淌过xiao溪,渐渐地向高处后退。一同流淌的水流越来越窄,越来越浅,两旁的景色不停变换,从沃土到沙土、森林、草原、高原,最后来到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回归最初的一点源泉。 这幅画面不停在脑海中重复,白庸细心品味其中的深意,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围绕在心头,仿佛一层雾气绕在心头,难以看透个中真相。可他的心海并未因此掀起bo澜,依旧寂静安详。 渐渐的,那层雾气开始变薄,一点一点的散开,白庸慢慢窥到其中的真谛。最后,全部雾气散开,一道灵光落进心海,爆出万道光华。 蓦地,白庸睁开眼睛,一扬手,全身散血腥魔气,掺杂不纯粹,跟周易寒的嗜血魔功如出一辙。他将赤色魔元汇聚在掌心,朝着一旁的假山打去,力量由内向外爆,将整座假山崩碎成粉末,这招正是摧心灭髓。 白庸一收气,嗜血魔元消失不见,作为代替的,白色的莲hua从他掌心中浮现,他手结法印,背后显现举钵罗汉之像,单手一rou,竟是将地上被碎成粉末的假山碎片汇聚起来,重新糅合成原来的形状。 哈哈一笑,白庸将假山扔于一旁,这一刻,体内的佛元又消失不见,全数转化成道门真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为救人而修炼佛门功法,使得功体不纯,本以为会影响到未来修行,没想到领悟了《荒神录》中的溯流同源**,万般真元皆可转化,连功体也可改变,这下子再不需要为修炼哪门内功而烦恼。” 难怪白庸会如此高兴,这种溯流同源**根本闻所未闻,在玄宗收藏的九州年纪里也没有提到过。可以任意转变真元,也就意味着不再受内功属xing的限制,可以将任意武学的威力挥到最大,虽然没有提升半分力量,可对未来实力的提升是无可估量的,不是任一武道经文能够比拟的,这已经是大道法则中的一种。 玄宗内有一部《无相玄经》,修炼出的无相玄功也是可以用来使用任意武学,不收限制,可两者之间是不同。无相玄功是取“一生三,三生万物”之意,能适应任何武学要求,其本体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道门真元,而且也并非万能,威力通常只能挥出八成,遇上那种限制级的武学也是无可奈何。 可溯流同源**不同,它是将本身的真元彻底改变了,你要使用佛门武学,就变化成佛元,要使用魔门秘术,就变化成魔元,遇上限制级武学,就变成对应内功即可,威力绝对不掺水分。 当然,前提是你要明白对应的佛门内功或者魔门心法。如果是品阶不高的内功,如嗜血魔功,白庸靠着同周易寒jiao手时感应到的变化就足够了。可高品节阶的内功,六品以及六品以上的,就需要看过经文才能够了解到个中玄妙。 “怪不得黄氏先祖不肯留下半点提示,面对大道真谛的吸引,有多少人能抵抗得了,一旦心神失守,意识就随同大道真谛一起被冲走,流向不知名的所在。” 白庸想起那磅礴如大江的大道法则,不免有些惋惜,他只是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缕,就拥有了如此神妙的神通,真难想象将所有的大道法则吞下去会是什么的情况?是否会达到创世之圣“荒”的境界? 这种惋惜的情绪在心头转瞬即逝,白庸非常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哪怕是亚圣境高手也不可能,强行吞噬的结局,根本是被反吞噬,因为这就相当于跟天地较力。 自己能学会溯流同源**,已经是他人眼中无比羡慕的机缘,再贪心反而不美。 “这件事倒是要告知黄茝知道,毕竟是他先祖留下的东西,反正他的仇人已死,用不着为了提升本领而冒险,是否要接受考验,由他自己决定。” 白庸想了想,来到石塔旁想要曲回欲佩,却现石塔再也没有出光芒。 “这下糟了,该不会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吧?应该不会,如果只能用一次,黄氏先祖就不会将东西留下来,还特意将两枚欲佩作为传家宝。” 白庸细细检查一翻,现原来是石塔的能量用光了,他试着输入各种真元,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东西是会自动吸收能量,而且度还颇为缓慢,没个数十年就别想了。 出能力范围,白庸也无可奈何,又找了一堆假山,将石塔重新藏起来。他正要回去看看马无疆醒了没有,余光瞥见地上有一件东西闪闪光。 这件东西正是在周易寒尸体被焚烧掉的位置,看来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能够不被符火烧掉,看来也是一件不凡之物。 白庸捡起来一看,现是一卷暗金色的画布,在画布中间有一只巨大的四指魔爪,这只魔爪比周易寒魔元幻化出来的爪子要生动得多,纹理清晰,栩栩如生,仿佛要离开画布,将虚空都抓破一样。 “万仙劫,原来这门武学叫做万仙劫,好厉害的魔功,跟梵天诸佛印有得一拼,不知道是那本经文上的武学?唔,走的倒是正统魔道的修炼法门,不是嗜血魔功那种旁门左道。” 若是在半天前捡到,白庸压根没有兴趣,可现在不同,领悟了溯流同源法,魔门功夫也能够使用的。想想看,嗜血魔功那种二流内功都能挥出巨大的威力,若是换成更加强大的内功,岂不是真正能成为“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哈,我这也算是杀人夺宝了。”白庸自嘲了一句,将画布收进百宝囊。 第十六章 箫剑人鹤 那名与周易寒搏斗的用枪青年不久后就醒过来了,之所以沉睡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邪魔之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后来又跟白庸的佛元相互较量,竟是无意之间冲开他双手的窍穴,使他窥到了金丹第一重的大门。于是他再接再厉,趁此机会一举凝练了第一重窍穴。 踏入武修金丹境后,想往上提升就得凝练全身窍穴,一般分为九重:手、臂、足、tui、腰、腹、xiong、头、脑。凝练的顺序可以自由分别,但这是前辈先人多年来的经验心得,按照由易到难定下,常理都是遵循这样的顺序。而在九重窍穴凝练的基础上,再领悟空间的奥妙,就能粉碎虚空,踏入无上的虚空境。 用枪青年在醒来后,对白庸的救命之恩再三感谢,白庸也没有提自己为救他xing命而付出耽误未来修行的代价。两人相互jiao谈后,各自觉得对方xing格很对脾气,不一会便熟络起来。 自我介绍后,他姓马名戎,字无疆,是西北守疆大将马家之人,也是隶属诸子天下的兵家。不过他是马家旁支,不能继承爵位,虽然就算无所事事,也能无虑生计的过完一生,可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依靠自身能力寻找出路。 马无疆并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可西北方近几十年来一直太平无事,没有战争也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他自然会想要出来,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以你金丹境的实力,就算马家不帮你谋取官职,州府也不该白白1ang费人才。”白庸不禁疑huo,金丹境又不是大白菜,即便是武道盛行如玄州,也是万里难出一。 马无疆解释道:“我踏入金丹境是在路途上,出门的时候依然只是一名rou身境武者,不过就算早是金丹境,我也不想寸功未立就谋求高位。” “哦,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马大哥好高的心志。” “哈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单纯的心高气傲,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听说北边狄人又来侵犯中土疆域,在胡州打得如火如荼,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为保天下太平,世人能安居乐业,修养大战后留下的创伤,正道诸派共同立下盟约,中土九十九州不能相互攻击,任意一州不能以任何借口出兵它州,可内1uan绝不可外斗,违背者将受到天下所有门派的讨伐。除此外,还规定道修者不能参与世俗战争,金丹境的武修也不能参与,否则他们一动手,绝对死伤惨重。 在这样的规定下,许多州省已经上百年没有动武,除了镇守边疆的州省,很多连驻守的军队都削减大半,更多的是转换成维持治安的衙卫。 相比俗世的太平,修仙界的争夺反而越来越ji烈,毕竟神州盟约针对的是俗世,对修仙界没有太大制约,幸好多数也是良xing的竞争,多为局部的兼并,并没有大范围扩张的迹象,有点类似俗世中商业的竞争,大家吞xiao家,优家并劣家,而时不时又有一些实力各异的新门派冒出来。当年白汉霄不愿让白庸踏入修仙界,就是顾忌到这点。 理所当然,这些规定只在中土神州内部起效,对外就没有制约了,就算你想讲规定,也要人家肯遵守才行。若不然自己这边没有修仙者坐镇,对方阵营里个个能呼风唤雨,岂不是吃亏死。抵抗狄族入侵,那是保家卫国的善举,不论仙人凡人,人人有责。 白庸的师傅也去了胡州,作为正道盟的援军,帮助守疆大军出力制服狄人军中的大能者。当初送拂尘给他的时候,还在信中嘱咐,若有空闲不妨也去胡州历练。 因此白庸也提出和马无疆一起结伴北行。 而此时,在中土北边的胡州边境处,正上演一场追杀和败逃的残酷战役。 被杀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的是狄族大军,而在后面追赶的,则是镇守胡州的汉家骑军,这支骑军中有汉人,也有彻底汉化的胡人,他们挥舞着砍刀,轻松收割者侵略者的生命。 在这hun1uan的战场中,有一群狄人没有跟随大军逃向同一方向,反而横切着向西边的天狩山逃去。他们这群人打扮也跟一般狄人不同,穿的不是皮甲而是兽袍,手里拿的不是兵器而是木杖,看似孱弱跑起来却如风一般快,汉军骑马都追不上。 这群人是狄族的萨满,拥有cao控风雨雷电的能力,类似中土的道修者,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来帮助狄族大军进攻的,只可惜被人算计,大败而逃,幸好事先有所准备,以傀儡术分散了追踪,才得以成功逃脱。 这群萨满有十多人,其中半数是奉神萨满,照中土的评价就是凝练出元神,踏入天人境的道修者,为领队的更是一名渡过五重雷劫的祭天萨满。他们御风而行,很快就脱离了战场,逃入森林中,眼见摆脱了追兵,也慢慢安下心来,放慢脚步。 其中一名比较年轻的萨满往地上吐了一口沫,咒骂道:“可恶,狡猾的汉人,明明请到了大能者帮忙,却一直隐藏起来,不让他们出手。连战连败,就是为了引我族人冒进,结果在壶口关伏兵尽出,连同请来的大能者,大败我军。” 领头的祭天萨满安慰道:“一场失败算不了什么,我族人多为骑马,汉人骑兵有限,想追杀也杀不了多少。草原之民来如风,去如电,重振旗鼓,依旧是笑傲苍穹的雄鹰,仍有一战之力。何况,这场失败原本也在腾格大萨满的预示中,一切都在长生天的旨意下进行着。” “没错,还有长生天的旨意,大萨满在出征前祈天得到的预言!”那名年轻萨满兴奋道,“以战争的鲜血为祭品,来自勇士灵魂的呼唤,将复活狄族最伟大的可汗,远古的神鹰会重新飞翔在蓝天下,让马蹄遍布神州大地。” 祭天萨满笑道:“孩子,你的记xing不错。当汉人为大胜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却不知道离真正的灾难又近了一步,腾格大萨满早已布置好一切。” 其余的萨满还想接着讨论,忽然前方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伴随着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浓烈的杀意宛如实质,仿佛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令人不敢动弹。 前方是天狩山的一条xiao径,唯一连通东西的通道,原本还是空无一人。 一箫,一剑。 一人,一鹤。 看清来人,所有的萨满都面无人色,勾起了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记忆----那惊鸿的一剑,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杀掉了三分之一的萨满,令所有的狄族勇士,还未出战就丧失斗志。 那人一身白衫,青丝随风舞动,飘渺出尘,虽然周身散着如炼狱般的杀气,眉目间却看不见一点杀意。 剑锋出鞘,淡淡道:“此路,通往黄泉。” 第十七章 狄族图谋 狄族营地上炊烟袅袅,大军刚刚遭逢惨败,昔日的热闹景象不再,透1u出一股颓丧的气息。原本人满为患,不得不挤在一起使用的帐篷,如今也空缺出不少。 然而相比士卒们的沮丧,统帅者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不但没有因打败仗而反省,反而有一种乐见其成的味道。 在中央的金顶帐篷内,一名长袍老者询问道:“赤那族长,不知这场战败,我方人马伤亡多少?” 面对大萨满的询问,哪怕是贵为启颜族的族长,也不敢马虎应付,认真道:“此役后,我方人马伤亡三成半。” “亡者和伤者各是多少?” “亡者一成半,伤者两成,” “轻伤者和重伤者各是多少?” “各自参半。”想了想,赤那又补充道,“请大长老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阵亡的人以老弱居多,重伤者也很快会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不会拖累大军。不过即便如此,离预计中的数量也差很多,恐怕还要再来几次大战,只可惜了勇士们……” “不要叹息,勇士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若是就此受手,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背叛。” 这时大萨满脸色突然一变,身子一晃,差点摔倒,赤那连忙伸手去扶。 “大长老,生了什么事?” 大萨满流下两行眼泪,悲伤道:“吉雅赛等人也牺牲了,他们的灵魂被复活法轮吸收,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了。” 赤那吃惊道:“怎么可能!昨天祭天长老等人与大军分开后,我分明瞧见没有汉军追赶,他们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另有打算。就算遇上危险,难道他们一个也逃不回来?这不可能呀,跟祭天长老在一起的还有那多么位长老,以他们的力量在草原上行走,除了捏古斯族落,没有一支族落敢不臣服。” 大萨满摇摇头,仿佛被chou取了全身力气:“是汉人的神通者,一定是前几天来助阵的修仙者出的手。我早就告诫过,不可xiao觑汉人的神通者,汉人的军队或许不如我狄族强悍,但他们的神通者实力不可估量,当年神可汗纵横草原,无人可敌,是我狄族古往今来第一勇士,可最后也陨落在汉人神通者手里。” 赤那慌张起来:“这可怎么办?完了完了,咱们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不惜让儿郎们中计赴死,就是为了复活神可汗,借助神可汗的力量打败汉人,树立威信,然后再一统草原部落。可现在有那么厉害的汉人神通者cha手,万一神可汗头也打不赢,岂不是要全部落空?” 看见别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大萨满反而冷静下来:“不必慌张!当年汉人神通者确实强大,可现在未必拥有同样的实力。三百年的大战,无数大能者陨落,汉人实力早已不如往昔,再加上这三百年来,他们习惯了和平,实力能不下降就是庆幸。能与神可汗比肩者,在汉人历史上也屈指可数,现在的胡州没有这样的人物,前来助军的汉人神通者虽然厉害,但也绝不可能是神可汗的对手。用汉人的评价标准,神可汗已经达到粉碎虚空的境界,纵观历史也就数十人。” 赤那依旧不放心:“可是,就算我们打赢了守军,万一汉人中厉害的神通者前来讨伐,还不是一样要失败。” 大萨满看着赤那被吓怕的样子,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三百年的太平使得汉人实力下降,狄族的实力也大不如前。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这家伙心志不坚,也不会那么容易被youhuo,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毕竟在原计划中,可是要用启颜族一半人口作为祭品,用他们的灵魂作为唤回神可汗魂魄的代价,用他们的精血替神可汗塑造rou身。 毕竟是一族之长,不能用术法控制,大萨满只能耐心解释道:“若我们进入胡州,占据胡州各地,无非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像当年承认清人入满州一样,承认我们的统治,这样他们就必须遵守三百年立下的神州盟约,相互间不能起兵战争。第二种是不承认我们的统治,要起兵讨伐,那我们也可以像先人做的那样,掠夺一番后就返回草原,借着神可汗的威望,一统草原部落。到时候,就算汉人再生气,也不敢追入草原深处。” “可是……”赤那本来就不是一个又决断的人,很容易被说动, 大萨满再接再厉,youhuo道:“想想中原的富饶吧。黄金、瓷器、茶叶、绸缎,还有那娇xiao美丽,温柔如水的汉人女子。” 赤那想起前几天抢过来的汉人女子,那肌肤好像绸缎一样,mo起来又滑又嫩。草原上的女人跟她们一比,就好像糙纸,还有那种畏畏缩缩的害怕模样,跟草原女人xing格迥异,更让人有征服感。 “可……如今牺牲了那么多族人,再让那些头人送死,恐怕有些困难。” 刚刚还拍着xiong膛说计划顺利,现在又推三阻四。幸好一旦神可汗复活,启颜族的统领权就要jiao出来,否则就算有跟神可汗相同力量的勇士冲锋陷阵,大萨满也不抱任何期待。 “吉雅赛等人的灵魂远普通勇士,一人能抵挡上数千,如今他们的灵魂被吸收,已经差不多达到预期目标,接下来只需要以少数人马分批骚扰汉军,拖延时间,我就能以神可汗的残魂进行唤神**,从虚无中唤回神可汗的灵魂。最后再补上五千人的精血,就能用复活法轮创造出可供神可汗使用的rou身,到时候汉人大军也不过一击就溃。” “好吧,还是继续照原计划做。不过大长老可千万要xiao心,别让汉人现复活法轮。汉人狡猾,一旦有蛛丝马迹,说不定就能追查出来。” “放心吧,有着战场上的气息掩盖,复活法轮绝对不会被现。只要汉人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就绝对想不到,在大军厮杀的战场下,有我族的传奇法宝在吸收着战场上的精血,为了这个计划能顺利进行,我可是整整布置了十年,做好了一切防护手段。” 第十八章 北驰胡疆 离开黄嵊山庄后,白庸先是陪同马无疆一起去窥道观祭拜亡魂,然后一路北行。两人皆是突破天人境不久,体内真元并不能支持长久飞行,于是一路快马加鞭,向着胡州赶去。 兵家法门中,自有一种人马合一之术,将体内真元输入坐骑体内,不但能延长坐骑的奔行时间,还能在无形中淬炼坐骑的体质,使它也拥有神通本领。 马,本来就是为战争而生,兵家的要义,也跟战争离不开。 “不知马兄跟窥道观的人有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能有什么关系。路途中刚好经过那里,没想到当晚就遭逢横祸,可恨我当时没有力量能保护他们,只能事后替他们报仇……有时候我想,是否因为我到了窥道观,才将厄运带给他们?”马无疆略带歉疚的叹了一口气。 白庸安慰道:“马兄想多了,不管到哪里都有事件生,那可是xiao说主角才能享受的待遇。仅仅是巧合而已,若不然,现在就该遇上某些事才对。” 马无疆也是个开朗的人,很快就恢复精神:“说的也是,倒是我庸人自扰,太自以为是……前面是什么情况?好像有兵器打斗的声音。” 两人连忙拍马上前,远远望去,只见一群士卒打扮的狄人包围了一支商队,正和商队的护卫相互厮杀。 马无疆诧异道:“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胡州境内,难道前线大军溃败了?” 白庸分析道:“不会,若是前线大军溃败,你我为什么一路上不曾见到逃难的士兵?何况商人的嗅觉那么灵敏,真有危险早就跑了,哪还拖到被人包围的下场。这应该是少数的狄人绕过边疆要塞,过来打秋风,掠夺物资。唔……看来狄族人的日子不好过,战局恐怕是处于僵持,或者有利于汉军这一边,才bi得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要分析待会再分析,先救人要紧,送上门的战功,正好拿来当投名状。” 马无疆将自己脑后的硬紧紧束起来,迫不及待的从马背上的挂囊中chou出白银枪,拍马就要上前冲杀。 白庸连忙拦住:“别忙,记得待会打的时候多留几个活口,也方便从他们口中打听点前线的情报。” 马无疆为难道:“这……我学的是沙场搏命的技巧,讲究的是出手不留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不,反正不用全部活捉,我负责冲阵,你负责捉人吧。” 不等白庸回答,他一扬马鞭,策马如疾风般冲了出去。 身为天人境高手,对付一些不入流的士兵,哪还不是想搓圆就搓圆的。白庸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只好追赶上去,并大声叮嘱:“那些被我打倒的士兵你可千万别cha手,要是躺着也中枪,未免行事太过了。” “哈哈,你就放心吧!” 马无疆用上人马合一之法,驾马越奔越快,如风驰电掣,远远看去就是一道长长的残影。 他的动静那么大,早引来了狄人的注意。虽然只有两人,可见是高手,一名似是队长的狄人连忙指挥分兵,从围攻商队的狄人中分出一半用箭狙击。 可马无疆是什么样的人物,堂堂踏入天人的武者,意味着一者天,一者地,哪还怕这种攻击,也不需要表演蹬里藏身,直接挥洒银枪,将每一支射过的箭挑开。他采用的并不是那种挥舞成圈的区域防御,而是针对xing的来一支挑一支,难度更高,更显刺ji。 人马合一的骑术何等之快,大多数狄人还没射出第二轮弓箭,马无疆已经杀到眼前,如猛虎如羊群,血hua四溅,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敌,硬生生在人群中犁出一条康庄大道。 白庸紧随其后,相比马无疆的一枪一命,他的作风就温和多了,每每以墨阳剑刺对方的穴道,同时灌注真元封锁行动。 狄人作为马上民族,天生有体格上的优势,可那也只是对普通人来讲,他们对于rou身的武道修炼还是非常粗浅的,没有形成一个传承式的认知,一般都凭借本能修炼。 这支队伍中,最强的也只是武修四重,哪里是两名天人境的对手,而且马无疆精通骑术,而白庸催动真元跑得比马还要快得多,结果这群狄人一个不落,全被放倒,其中多数是被马无疆一枪取了xing命。 白庸下马处理俘虏,bi问前线战况,以及狄族军队的情报。问完后,马无疆就要杀掉他们一了百了,被白庸拦住,震裂各自的手筋后,放他们一条生路。 见安然脱险,在处理伤者后,商队出来一名中年男子,拿着一袋白银对白庸和马无疆两人感谢道:“多谢两位少侠出手相救,这是我们的一份xiaoxiao心意。” 马无疆对这些黄白之物不感兴趣,挥手道:“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是对付这群入侵者。” “我知两位看不上这点银两,可刚才若不是两位少侠出手相救,我们早已成了这群狄人刀下亡魂,这点资谢权作略表心意。” 马无疆还想再推辞,却见白庸哈哈一笑,欣然接受了谢礼。 马无疆打趣道:“诶,白兄弟你这也收得太爽快了吧,可不符合你读书人的身份哟。” “圣人尚且宣扬子路受牛,为天下行善者之表率,我又怎能不遵从教诲呢?” 马无疆生气刚才白庸的si自放人,仍不放过他:“那也不该接受钱财这等俗物,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嘛,当家赶紧换一沓书过来,” 白庸笑了笑,知道对方所气为何,也认为此时争辩仁德无意,接着话题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书中的黄金屋终究来得浅,不如拿在手上的实在,又重又厚,又有手感。” 马无疆自知说不过白庸,再说他也不是xiao气量的人,转而问中年男子:“前面在打仗,你居然还敢跑来做生意,也不怕有钱没命hua,这次幸好被我遇上,下次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中年男子摇头苦笑,白庸帮着解围:“也没什么,风险与利润相伴,风险越大回报越大,战争本来就伴随着极大的商机。想起一句来自西方的话,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就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第十九章 拜见师尊 “我见过不少家族大少,可像君龙这样,出自名门,又师承第一武道圣地,却不在乎身份,又肯为他人仗义行侠的,还真是从没见过。就连与行伍为生的马家,虽说平日不会干强抢民女这等出格的事,可也有高人一等的傲气,见族人也是以实力论jiao,少了一层平易近人的风度。对了,特别是那种能毫不犹豫收人钱财的爽快,极少见。” “哈,我家虽是名门,可早已没落,要权没权,要势没势,想横行霸道鱼rou乡里也没那实力。何况家里还有老爷子把关,我祖父管教之严格,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禁潸然泪下。” “哦,难道比军中规定还要严?”马无疆有些不信,他出生在行伍世家,也曾参军受过训练,边疆军队的要求还是极为严格的。 “我记得儿时有一次逛灯会,路上有一xiao贩曾受过白家的恩惠,认出我来后送了一个泥人给我,我一时高兴忘记道谢。这件事后来被祖父知晓,被罚跪在祠堂里一天一夜。” 马无疆咋舌:“就因为这等xiao事!” “是啊,那时候我还只有五六岁,饿一顿就受不了,何况饿一天,所以至今记忆犹新。祖父教训说,受人恩惠而不知感谢,长大必定是个知恩不报的恶徒。若从xiao习惯接受给予,以后也会将长辈的付出看做理所当然,不懂回报,哪天接受的恩惠少了,反而会恩大成仇。” “虽然这道理没错,可未免管得太严厉了。” “哈,当初我也是相当埋怨,凭什么人家xiao孩能在田里玩泥巴放风筝,我却要被督促着学琴棋书画。也是xiao孩子的脾气,现在就想开了,严父出孝子,还是ting感ji的。” 白庸跟马无疆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了胡州jiao界处汉军驻地,经通报后,马无疆向着主帅营走去,白庸则被带向不同方向,远离军营中心。 这也难怪,虽然正道盟是出手帮助了边军,可两者终究不是同一体系的,正道盟是属于修仙界,跟军队可说是八辈子打不着关系,彼此间想融洽如水是不可能的。马无疆则不同,出生行伍世家,学武不学道术,比起修仙者更归属于军人,再说巫门兵家的弟子向来是最受军队欢迎的。 白庸跟着带路的士兵一路来到一处庄园,庄园四周没有人看护,自然也没人通报,他就径直走了进去,还没进入大厅,就听到一阵抱怨声。 一名刀者忿怒的拍桌道:“他这是卸磨杀驴!什么感谢诸位多日来的帮助,以后的战事自己能处理,不需要援手,我呸!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现在飞鸟还没尽呢,他就想着藏弓,真是xiao人心xiong!” 坐在中间位置,背负箫剑的男子温和的劝道:“成兄不必为此怒,吾等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驱除鞑虏,而非争抢名利,如今鞑虏大势已去,吾等正好功成身退。”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如果我是专门为名利而来,被他看透也不好意思再死皮赖脸。可现在他分明是眼见胜利在望,怕我们抢他的功劳,所以迫不及待想把我们支开,什么东西!就他那点心xiong居然也能当上大帅,真是瞎了狗眼,胡州没人了吗!” 白庸来到门口,冒然进入太过不礼貌,敲门会觉得会打扰里面的人,于是就以神识通知师傅。 背负箫剑的男子先是一停,随即又神态自若道:“凡人皆有si心贪欲,只要不危机百姓,吾等退一步,海阔天空便是。” 一名儒生为消众人怨气,打趣道:“道君有这样的心xiong,吾等是望之莫及,说实话,袁大帅这番话实在是令人心寒,吾当时就想挥袖而去,只是一想,吾一时撒气倒是痛快了,可是会给道君丢面子,只好强行忍下。” “哈,没想到弃笔兄为劣者受了这么大冤屈,罪莫大焉。” “哪里哪里,道君是正道盟之眉角,吾牺牲一些也是该然,道君拿几壶醉仙酒来,这等不快事也就付诸脑后了。” 经儒生这么一说笑,刀者的怨气消去大半,只是道:“这件事就算了,不过我可不愿待在这里看他脸色,他不愿见我们,我们不如现在就回去,指不定他还会回来求我们。” 儒生似有不同意见,但知晓此时不好争辩,于是找了个借口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耽误道君的师徒见面。” 在场的五人皆是天人境高手,六识灵敏,如何感应不到白庸的存在,不过其中只有儒生跟白庸的师傅达到元神境,能够用神识确认来人长相,其余人能察觉存在,却不能观察到相貌。 于是众人纷纷告退,路过庭院时跟白庸打了招呼。这些人跟他师傅关系亲密,倒也都认识。 其中儒生是九华皇苑的弟子,名唤文弃笔,是元神境二重雷劫修为。 阴沉着脸的刀者是漠州磐沙神宫的弟子,名唤成一快,外号无影刀,金丹境二重窍穴修为。 紧随着是成一快的好友,有着一张严肃表情的方正脸,是诸子天下法家的弟子,名唤刑无si,外号铁面判官,金丹境四重窍穴修为。 最后一名同时背负刀剑,笑着拍拍白庸肩膀的武者,是盘天宗的弟子,名唤齐无憾,外号残刀败剑,金丹境五重窍穴修为。 这些人离开后,白庸的师傅东方易才缓缓踏出门,依旧是剑眉如峰,一身无暇白袍,只是相比白庸年幼时的记忆,此时的他更加沉稳,不再那么锋芒毕1u,仿佛神兵戴上了剑鞘。当然,修为也更为高深,金丹境七重窍穴外加元神五重雷劫的武道高手,是正道盟三大巨头之一,平生斩杀妖魔无数,江湖人送外号dang魔道君。 师徒相见,第一句却非关心的问候之语。 东方易皱眉地质问:“你怎么突破到金丹境了?还将一身积蓄付之东流,难道忘记了告诫,吾再三叮嘱,不可急于求快。” 一般做师傅的看到弟子突破境界,都是称赞一番,偏偏东方易要生气。但白庸也知晓师傅为何生气,于是将当时情况解说一番。 “弟子也是情非得已,当时的情况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解释,东方易坦然道:“是为师错怪你了,哈,此事做得不错,当为当不为,判断的很正确。” 这是白庸又道:“禀告师尊,关于对抗狄人一事,我认为还是再等待几天比较好。” 第二十章 元功修行 东方易知晓自己的徒弟非常擅长智谋,和自己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便鼓励道:“你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 “按照狄人一贯作战风格,可谓疾如风,侵略如火,一旦攻入神州境内,就会大肆掠夺,若是失败,则是一击不中,遁走千里。现在这样,明明吃了一场败仗,却还赖着不走分明反常有鬼。” “那你认为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白庸早已xiong有成竹,侃侃而谈:“大致有三。一是他们在等待援军,此时起战争的仅仅是启颜一族,可狄人并非仅有启颜一个部落,尽管启颜部落是狄人最强大的一脉,可其余如捏古斯等也是仅比启颜部落稍逊一筹,若合并一起战力增强数倍;二是他们在等待内应,堡垒向来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他们或许早已布下内应,只是在等待难的机会;三是另有变化,这是指狄人中的神通者,狄人的萨满术法同中原的术法风格迥异,也许暗中另有图谋。” 东方易并非无智之人,稍稍一思考就明白其中道理,脸色不由得凝重,又问:“既然你想到了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有,就是提前决战!无论是等待援军,等待内应还是另有图谋,都需要拖延时间来创造机会,所以我们不给他时间,他要拖,我们便战决,不让他得逞。现在无论是士气、兵力还是高层力量,优势都在我们这一边,提前决战对我们有利。另外,在来这里的路上,我曾遇见过狄人的分队在偷袭商队,早点决出胜负也能防止他们继续骚扰内地。” 东方易是个处事果断的人,略一思考便决定听取意见,前去同袁大帅商量出兵事宜。 就在东方易前脚踏出后,一名白衣女子就烹茶入内,并将茶水递给白庸。 “谢谢鹤姨。” 女子淡淡的一笑,站在一边看着他喝茶,没有多说话。 这名白衣女子是东方易的坐骑所化,原形是一只藏青云鹤,跟随东方易多年,不但经过天罚化netg人形,还拥有元神三重雷劫的修为。 过了一会,东方易皱着眉头回来,看来商谈结果不算好。这点白庸也有猜测到,根据之前成一快抱怨的话,可以推断那名袁大帅对正道盟的人态度不算好,将他们当做抢功劳的人。 军队和修仙者的关系历来不算好,修仙者注重的是个体实力,军队注重的是集体实力,对军队指挥者而言,修仙者就是个捣1uan者,即便常年积累的战争经验让他们有了对付修仙者的方法,可依旧十分头疼。当然这里的修仙者是指那种特别强大的高手,对付普通修仙者,军队不缺乏能单挑的高手。 这种矛盾一直持续到三百年前正道盟定下的规定,在内部战争中,禁绝强大修仙者的加入,大幅度降低了战争的伤亡人数,可这条规定也仅仅是在神州内部起效,像此次对上不守规矩的狄人,也唯有再度请出修仙者帮忙。 “师尊,难道大帅没有答应?” 东方易摇摇头:“成功一半,他答应在五天后动进攻。” “五天后……”白庸皱了皱眉头,五天时间足够产生变数,不过对此也无可奈何,毕竟军队的调动不听他们。 其实除此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以东方易等人的高端力量,直接杀向敌营,凭如今狄人大幅度削弱的高端战力,有很大的胜利把握。 只是这样一来也有几大弊病:一者屠杀凡人太多,会造下很大杀业,对修仙证道不利,毕竟不是人人都喜欢证杀伐之道,东方易可能不在乎,但不代表其他人能毫不介意;二者虽然能胜,却胜得不彻底,狄人只须以大萨满等人暂时拖住东方易,就能快后退,甚至直接退入草原深处,这样没有伤及对方的元气,迟早会卷土重来;三者会将本来就不大好的,与胡州守军之间的关系变得恶劣。 这个方法在白庸脑中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东方易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既然你已凝练金丹,就可开始修炼《万屠诛邪录》,气是万术根源,炼精不炼气,如坐拥金山而不知何以为。如今身处战场,也算是极好的修炼场所,能用战争杀伐之气来淬炼杀元。” “啊,师尊我并不打算修炼《万屠诛邪录》。” 东方易也不生气:“哦,你有何打算?” 关于日后的修炼,白庸在获得溯流同源法后已经有了打算,万屠诛邪元功的确是非常强大,作为玄宗第一破坚元功,还能对邪能异术起到绝佳的破坏效果,可它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就是在量的积累上实在太薄弱了,靠自身练功增加的量微乎其微。 对于天下功法的评价至今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毕竟没谁会傻到将自身功法的特点公布出来,生怕别人找不到破绽。一到四品的功法倒是很容易鉴定,因为江湖上比较常见,有对比自然能分辨出来,比如在玄州境内完全公开的玄心正法,就是标准的三品。玄心正法只对玄门正宗的功夫有加成效果,对其他门派的功夫就相当于普通的内功,所以并没有将一二品功法彻底淹没。 四品以上的功法就难以评定了,那些都是镇派经文,不会公开给别人看,再者同样的功法也是分好几层,由浅入深,像《万屠诛邪录》就是分为七层,最初和最末的差距还是很大的。所以一般也都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江湖经验丰富者能够在jiao手时察觉出来。 玄门正宗因为收集了不少江湖上的功法,包括一些遗失的镇派经文,所以整理出了一种评价方法,江湖上大都也是用这一方法来评定功法品阶。 玄宗将一门功法分为三种基本属xing,分别是强度、储量以及回气。一开始用天地玄黄灵的分层,后来觉得名称无所谓,采用了更实在的命名,即为四星、三星、二星、一星、无星,五品功法就是在三种基本属xing的星数总和上达到五星。 有些功法拥有特殊效果,这点不被计入评定标准,因为特殊效果何其之多,众说纷纭,只能舍弃。 评价方法虽然有,可评价标准依旧模糊,四星和三星区别在哪里?一般xiao门派恐怕连三星程度都没见过,自然也感觉不出来,只有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才能较为准确的做出评价。 白庸不愿修炼《万屠诛邪录》的原因就在这里,万屠诛邪元功作为七品功法,强度四星,储量一星,回气二星。 第二十一章 一触即发 因为溯流同源法的原因,白庸能任意转化功法属xing,对于强度反而是最不在意,只要有足够多的真元,不管是佛元魔元,都可以转换成万屠诛邪元功,虽然介于强度上的差距,转换后的储量会减少,可其他功法修炼起来绝对比万屠诛邪元功更能快积累,毕竟这门功法的储量只有一星,跟玄心正法同一水准,甚至还略有不如。 快积累万屠诛邪元功的方法,是尽可能诛杀修炼邪魔功法的人,虽说修炼魔功妖功的未必是邪恶之辈,可当初创立这门功法的人是“正”,在他的年代,人类为博得一线生机,本来就要面对妖魔的挑战,说是为了争夺生存空间也好,总之与妖魔间势不两立。诛杀对象的功力越深,汲取来的元功就越浑厚。 这是一门非常考验道心的功法,一步踏错,就可能永世坠入深渊,成为杀人魔头。所以即便它是“最强”功法,玄宗弟子也少有人修行。 白庸并不隐瞒自己获得溯流同源法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东方易,那种深怕会遭人嫉妒,而非要隐瞒起来的xiao家子想法可从来没有。玄门正宗的弟子哪个没有奇遇,东方易本人也是奇遇无数,要不然他的万屠诛邪元功根本修炼不到现在浑厚如海的程度。 东方易听了后,了然道:“既然如此,看来你最好是修炼《谷神经》。” 《谷神经》跟《万屠诛邪录》一样走的是极端,不过方向截然不同,同样是七品经文,它的强度一星,储量四星,回气二星。 《谷神经》一般是道修弟子的选,术法对气的强度没有太大要求,打个比方,气是火yao,术法是炮弹,神魂则是大炮,影响爆炸威力的主要还是炮弹和大炮,至于火yao只要能爆炸就行。 《谷神经》的厉害之处在于,通常道修弟子会因为身体修炼不够,跟不上功法的修炼,而导致身体容纳不下真元。身体是水桶,真元是水,水桶不够高,水自然就溢出去了。 这种现象可是极为罕见的,向来只有嫌功力不够深厚,哪有嫌功力修炼太快的。就算一个人同时修炼五本储量三星的功法,也不会产生这种情况,由此可见《谷神经》在分量积累上的可怕。 白庸的打算也就是这样,平时修炼《谷神经》作为基础,和人战斗时再转换成万屠诛邪元功,这样就能两全其美,既有浑厚的真元,又能在对敌挥强大的威力。 “可惜,吾对《谷神经》不甚了解,暂时无法教你,就先传授你《万屠诛邪录》的口诀吧,在五天后也能派上用场。”东方易自然不会闲着没事将藏玄阁的经文全看一遍。 白庸对此倒也不甚在意,不能修炼《谷神经》,他可以修炼其他功法。前几天他就从两本佛门镇道经文中推论出了《五莲圣功》,用标准评价应该是七品,强度二星,储量三星,回气二星。 大悲白莲功是炼精的法门,不是炼气,不过有了这么一个例子,白庸就能依样画葫芦,举一反三。不过照道理说,《如来释迦经》是九品的大总纲经文,那么其中功法应该是八品才对,考虑到自身修为不足,眼界不够,可能推论出来的《五莲圣功》并非完整。何况七品早已足够了,白庸并不贪求。 不能教导功法,可还能教导武学招数。以前限于白庸的修为,为避免好高骛远,东方易并没有传授深奥的武学。像逆水千寒步等五行拳法,是源自一些六品的经文,有着更深一层的招式,现在到了天人境,就可以着手修炼。 一本六品经文不可能里面的功夫全是六品,也是要讲究从低到高的修行,而不是执着于空中楼阁。一般而言,一到四品的武学都是在rou身境就能挥出十成的,五品和六品则是天人境的范畴,七八品是虚空境。当然,这并非说不能越境使用武学,只是无法挥出十成效果。 似乎为了弥补以前的疏忽教导,东方易在这五天内抓紧时间给白庸灌输知识,答疑解huo,基本上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白庸也不是个娇嫩的人,反而越压迫越开潜能,不但将东方易教导的东西完全吸收,还将《五莲圣功》的第一莲练到圆满。即便有功法的第一层往往是最简单的原因在,可也说明这家伙平时都在偷懒,潜力还没彻底ji。 这样很快就到了两军决战之日,本来白庸是打算跟东方易一起在后方压阵,以防不测,不准备出手,哪知多日没见面的马无疆来找他帮忙,要他做副手。 马无疆见了袁大帅后,立即被封为了千夫长。天人境高手万里难挑一,被封为千夫长也是情理之中,何况马无疆根正苗红,同样是镇守边疆的武将家族出身。 “快要出战了,你倒是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得了荣华富贵,就转头忘掉兄弟了。” “诶,白兄这可是天大的冤枉。”马无疆喊屈,“这几天我一来要认识手下,总不能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吧,二来要熟悉军队里的指令,忙得不可开jiao,要不是马上就要开战,我还脱不了身。” 马无疆这时大有深意的看了白庸一眼:“更何况,真正要担心被兄弟忘掉的人是我才对。啧啧,没想到大名鼎鼎的dang魔道君东方易就是白兄的师傅,隐藏得可真够深的,这五天恐怕你比我还要忙吧。哼哼,扮猪吃老虎嘛,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庸打了个哈哈:“这个么……这种事说出来不是有种故意炫耀的味道吗?师傅归师傅,弟子归弟子,有个名震天下的师傅,我的压力也很大啊,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头都掉了好几根。”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为表示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背景,特意请你做我副手,这份兄弟情义够浓吧。”马无疆爽朗的抱住白庸肩膀。 “哈,我帮了你的忙,结果反倒欠你人情,这买卖做得,马兄没考虑改行从商吗?” 马无疆骑马拿枪,拉起缰绳:“我现在也是在做生意,不过是人头和战功的生意,换人命的买卖,最是公平,谁也不比谁珍贵。” 白庸跨马而上,笑道:“打打杀杀的事我可做不来,帮忙在你身后救救人吧,记得要保护好我,别让我受伤,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 马无疆翻了个白眼:“得,本来想找个打手,结果找了个大爷。” 第二十二章 冲锋冲锋 残阳如血,寒风如刀。 一排排的军队鱼贯而出,在漫长的雄关边境线上排出整齐的方阵,排在方阵的最前端都是武修高手,一个个精血如1angchao般汹涌澎湃。尤其在中间的一个方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竟然全部都是金丹境的武修,足足四十九人。 数以十万计的兵马伫立两方,气氛凝重如山,似乎感受到这股大战前的压力,两边的士卒们都安静下来,刀戟参天,兵甲遮日,到处是明晃晃的寒光。 白庸跟马无疆一起来到了第一线,感受到这股沉重的压迫力,两人的坐骑同时打了个响鼻。马无疆虽然也是金丹境高手,可毕竟没有跟人配合过,所以没有将他挑入中间的方阵,避免干扰他人。 白庸感受着这股将起未起的杀伐之气,感慨道:“云涌风动惊铁骑,刀闪剑鸣现长戟。古来沙场谁完璧,不恨身死无人祭。” 马无疆奇道:“这个时候你还有闲情雅致淫诗,好胆魄!古来沙场谁完璧,不恨身死无人祭……好一个不恨身死无人祭!” “哈,文人的弊病,见笑啦。不过越是危机关头,越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这话赞同,要不我也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看着两名领在前面谈笑风生,后面跟随的将士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两人的豪气,不过他们可没胆跟着放轻松,人家是高手,自己可不是。 由于这一场战斗是汉军先起,狄人是仓促应对,所以汉军先一步排好了阵队。也不等狄人排好队伍,就见一名将军来阵前,举刀斜刺长空,气沉丹田,以洪亮的声音出动员令。 “将士们,胡骑就在眼前,大好战功在你手中,只要挥舞手中的兵器,封妻荫子不在话下,此时不冲,更待何时!杀!” 这名神威将军是数十万边军的灵魂人物,他当其冲,率先冲了出去。 “杀!” 密集如林的长枪大戟斜指苍穹,随着一声杀气腾腾的大喝,士气正旺的骑兵随之杀出。 “杀!” 近万的骑兵驰出数十马身,第二梯队的骑兵依样举枪亮戟,大喝一声,策马杀去。 “杀!” 又是一队人马杀出,汉军以锋矢阵形向前冲去,层层叠叠的铁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扑敌军本阵。 这时候狄人的军马还只排好一半,1uan糟糟的一片,若真被汉军这样冲进来,必败无疑。这时候一名祭天萨满向天飞起,企图阻挡大军片刻。 这名萨满不敢直接使用术法,在大军jiao战时使用术法绝对是一件找死的事,光是将士们产生的阳刚血气就够他喝一壶,更不要说战争杀伐之气会令天地灵气狂暴,很容易遭受术法反噬。 只见这名萨满向天空扔出一物,口中念念有词,那件物品在空中不停旋转,越变越大,最后竟是变成一座xiao山丘,直接坠落下来。 眼见xiao山从空中直直砸下来,若换成普通士兵,早已吓得屁滚niao流。然而此时冲在最前方的是胡州边军最强的神威营,对付神通者的经验丰富无比。 领头的神威将军怡然不惧,抬起手中长枪指向山丘底部,后面紧随着的骑兵也跟着举起长枪,众人大喝一声。 “破!” 顿时,数千人的精气杀气集合一处,殷雷滚滚,连绵不绝,化作无坚不摧的罡气,直接将整座山丘捣毁。 然而那名祭天萨满脸上却1u出了笑容,他不在乎这件法宝被破坏,也早料到会被破坏,但破坏了更好,威力更大。果然,那件山丘法宝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一块块的巨石砸下来,真要被砸中,绝对会连人带马变作rou酱,而分散的落石,更难以破坏。 这时神威将军并没有转头逃跑,而是放下枪,举起一面圆盾,后面的骑兵也跟着举起圆盾,大喝一声。 “挡!” 精气杀气再度凝聚,这时变化为一面大盾,保护在众人头顶,将漫天的落实弹开,众人毫无损。 趁此机会,神威将军举起一柄长弓,遥遥对准半空中的祭天萨满,拉满弦后射箭而出。箭上携带内元,瞬间排开空气。 祭天萨满不敢大意,从背后拿出一个狰狞面具,捏动法诀后,面具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身前。 利箭射在大盾上,震天一响,却是没能突破,可没有直接落下,因为内元的后续力,使得利箭像钻头一样疯狂的旋转,欲在大盾上钻出一个dong。 “穿!” 这时地上的骑兵们再度大喝一声,精气化作箭形投射在真正的箭矢上,利箭就像吃了大补yao一样,旋转度加快数百倍,力量也陡然上升。 只听一声剧烈爆炸,大盾被彻底粉碎,那名祭天萨满的半边身子也被炸得血rou模糊,直直从空中掉了下来。堂堂元神五重雷劫的高手,就这么轻易被打败,而且是重伤。 战场上,道修者最为吃亏,一身本领挥不出两成。 在这里,是武者的天下! 将军还想再补上一箭,彻底将目标射杀,却见一道白光飘过,打落射出去的箭,并迅将人救走。 虽然没有彻底杀死目标,可也ji起了汉军的士气。白庸看准时机,运起真元,以音bo类武功大吼一声:“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犯我天威,虽远必诛!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余下还没有冲出去的步骑将士,也被ji起血气,或以刀击盾,或以枪顿地,震撼人心的“轰轰”声中,用一声声的呐喊为自军的战士助威。一时间,声音如天雷滚滚,云避千里,寰宇失色。 就在此刻,在团团大军阵中的袁大帅出了全军前进的信号,于是整个大军齐齐开动了,千军万马喊杀声,撕裂虚空,掀起了惊天动地的风1ang。 白庸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阳刚风云席卷了方圆数百里的空间,数十万人的血气战意凝结一起,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一个独立的战争领域,一方无形的气场笼罩天地间,任他神佛鬼仙都要退避三舍,凡是企图使用道术的高手都会被战争气息反噬爆体,神魂一旦出窍就会被湮灭,天人境的雷劫高手也不例外。 这时,狄人也顾不得排好阵型,吹起战斗的号角声,一声盖过一声,大军纷涌,也齐齐冲了出来。 双方人马,就像逆向的1angnetghua无数! 第二十三章 大神降临 因为队伍尚未排布整齐,原本狄人骑兵应该在冲撞前齐齐抛射出的箭雨攻势,变得凌1uan无章,轻易被冲在前方的骑兵以“圆盾护体术”挡开,仅仅有那么几支高手射出的箭能破开无形护军罡气,给冲锋队带来伤亡,可这也仅仅是海面的几朵1anghua,并不能影响大势。 本来狄人应该是将军势凝聚一处,同时射出利箭来瓦解护军罡气,可一来队形未齐,二来刚刚狄人信仰的祭天萨满被轻易重创,士气大降,一时间没能回过神。 骑兵冲刺何等之快,加上狄人分心,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轮箭雨,汉骑已经冲入阵营。 “杀!”神威将军引领近万骑兵,践雪狂飚,径直撞进了狄军的本阵,一时人仰马翻,杀声盈野,仿佛一锅沸油中浇了瓢冷水,疯狂炸裂开来。 在两军碰撞的刹那,处于箭矢最顶端的神威营又把军势凝成锥形罡气,将原本在冲阵时需要付出的重大牺牲降到了最低。同样的两匹马相撞,结果是狄人的马匹被撞飞,汉军的马仅仅是身影晃一下,同样是刀戟劈身,汉军的刀轻易劈开狄人的皮甲,而狄人的弯刀却在罡气加身的盔甲上砍出一道火星。 这便是精英部队的厉害之处,并非所有士兵都能做到,把军势运用得炉火纯青,想攻便功,想守便守,是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关键战力。 白庸跟马无疆所处的位置上箭矢的两翼,因此是最迟撞上敌军。两军冲刺何等之快,原本是隐约能看见轮廓,眨眼就看到冲在最前线狄人狰狞的面孔。 在即将碰撞之际,白庸猛地一拉缰绳,立起马匹,单拳运劲,使用不动山王罩的进阶拳术----镇狱法相。 军势被吸入体内,在白庸身后化作一尊巨大魔神,威势滔天,魔神高举双手,狠狠砸在地面! 轰隆隆---- 白庸身前的地面突然一颤,大地仿佛向上跳起,狄军冲刺的阵型陡然一1uan,马匹也跟着惊慌失措,无头苍蝇般相互1uan撞,不时有娴熟的骑兵掉落马下,被践踏成rou泥。 奇异的是在他身后的大地并没有受到影响,汉军的冲锋不停,像利锥捣木板般轻易破开hun1uan的狄人骑军。 两军碰撞的瞬间,伤亡最是巨大,冲进去后反而能一马平川,所以无论白庸还是那名神威将军,都会选这种时机出手。 白庸身处骑兵hun战之中,便觉怒1ang汹涌,如山呼海啸,整个平原上到处都是狂奔的战马,到处都是锋利的长枪、雪亮的钢刀,到处是战神嚎叫,血威滔天,旌旗舒卷。chao水般的攻击,箭雨、刀山、枪林,汇聚成了一副悲壮的画面,给这浓浓的战场上更添加了一份沉重。 整个世界门g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气,令人疯狂,哪怕平日是个连ji也不敢杀的胆xiao鬼,到了这里,也会忘记理智,忘记生命,忘记一切,唯有杀敌! 白庸没有紧跟马无疆,急于向前杀敌,而是眼顾四路,耳听八方。蓦地出手,将一名坠落马下,即将殒命的战士凌空摄取过来,然后反手拍落一名狄人骑兵,将这名战士放在无主的马匹上。 他每每出手,都为那些士兵挡下致命的攻击,又或者救下失去战力的重伤者,用真元瞬间止血,放在战马上送出战场。他现五莲圣功对疗伤止血有特别突出的效果,只要没有伤及大脑或心脏的致命伤,都能用一缕五莲佛元保住xing命。 白庸运转五莲圣功,不受战争杀伐之气影响,每每出手都救下一条人命。在这到处杀戮,充满疯狂与血腥的战场上,他就是一个异数。 并非胆xiao,也不是矫情,在这数十万人的战场上,多他一人杀敌,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如果救人,就能改变许多人的一生。 白庸所想的,仅仅是多救一些人。 神威营突入敌军后如鱼得水,东突西杀,悍勇无敌,把狄军本阵搅得天翻地覆。他们后有援军,后顾无忧,只需拼命地向前、向前、再向前,纵骑游走,率领神威营如庖丁解牛般进退散聚,从容自如,整个狄军本阵都被撼动了,就像一口大锅里的水,ji裂地dang漾着,阵形大1uan。 眼见机不可失,袁大帅再度令,由前进改为冲锋,再无保留,十万骑兵分作两路,呈钳形向狄军主力包抄过去,步军紧随而至,纵横切割,将本就凌1uan的狄军搅成一盘烂泥。 事已至此,便是不懂军事的人也能看出,狄人大势已去,哪怕换成一名拥有卧龙凤雏智慧的指挥者,也无法改变什么。 就在此时,天际风云再变,原来被杀气冲散,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暗下来,一种抑郁的气氛笼罩当场。所有将士都停下手中兵器,下意识的向天空中一望,只见一道道光晕在天空中旋转,最后围成一圈,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白庸紧皱眉头:“这是狄人的灵魂,聚集那么多的灵魂,究竟想干什么?” 在狄军兵营最深处,腾格大萨满舞动手中怪异图腾,释放神可汗的残魂:“苏醒吧,草原的霸主,追逐太阳神的雄鹰,狄族永远的王。请回来吧,神可汗阿摩罗!” 复活仪式开启,大地闹动不安,仿佛沸腾起来,群马嘶吼,骚动不已。 隐藏在战场最深处的复活法轮,饱饮战士的鲜血,早已被染成血色一片,以一种特定的规律振动着,就好像人的心脏。受到法术召唤,复活法轮猛然冲出地面,来到众多灵魂的中央,接受膜拜。 这时候,阿摩罗的残魂,降临到复活法轮上,两相契合,刹那间血气翻涌,灵魂统统被法轮吸收。 下一刻,血rou重组,灵魂复原,狄族三百年前的传奇人物,草原上的霸主,神可汗阿摩罗降临了! “当战火延烧万里,就是我开创霸业之机,我的爪牙将撕裂天空,我的羽翼将遮蔽太阳,我将在卑微的众生面前,展示我的权柄,整个世界必将臣服于我!” 第二十四章 谁挽狂澜(上) 阿摩罗的浮在空中,俯视着战场,仿佛王在审视着自己的臣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暴虐,以及连漫天乌云也遮蔽不了的野心。 “臣服我,否则,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味道,强大的气势压迫整个战场,一个人的气势,却压过了数十万人的杀气。 “装神nong鬼之辈,杀!” 神威将军高举长枪,神威营的战士们个个血染长袍,却是气势如虹,一点也没有疲惫的神色,紧随将军举起手中枪戟,刺向天空。 “杀!” 万人军势融合一处,化成所向披靡的箭形罡气,直直冲向天空中的阿摩罗。 “哼,不自量力!” 阿摩罗手掌一翻,向下一压,一只巨大的血色鹰爪出现在掌底,抓住箭形罡气后一捏,就将其捏碎,然后接着从空中落下。 强悍一击被轻松破去,神威将军脸色一变,并不退缩,稳住开始恐慌的坐骑,撤下长枪,换上圆盾。所有神威营的将士也纷纷向他聚拢,同时换上圆盾。 “挡!” 无形护军罡气浮现半空,阻挡鹰爪的落下,之前因为各自冲杀而分散开,现在重新聚在一起,这次的军势凝结得比刚才更厚实, 血色鹰爪与大盾撞击,产生惊天剧爆,疯狂的气流好似风暴一样,吹得战场上人仰马翻,光是爆炸的声音,就震得许多人七窍流血。 烟尘散去,便见神威营的万人骑兵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万匹战马尽皆毙命,包括来不及逃走的狄人将士。 神威将军以枪柱地,双膝微曲,却是不跪地,鲜血从盔甲中潺潺流出,染成可怖的血人,他的全身骨骼已被震碎,脖子也向前弯下,全凭一股信念撑着,不倒下。 “汉威……如神,天下……永昌!” 言毕,再无气息。 “将军!” “将军!” 阿摩罗这一爪,并没有击破汉军的胆气,反而ji起他们的愤怒。 那由四十九名金丹高手组成的方阵,同时凝聚拳意,向天打出搏命一击。磅礴拳意如洪流一般,滚滚而去,拳意中回dang着无数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道拳意,是汇聚无数兵器奥义的拳意,与此时的战场相应和,吸纳战场上的杀伐之气,不停壮大变强。 “群狼可以战胜狮子,可一群蚂蚁----笑话!万狼逐日!” 阿摩罗虽被汉将的意志震撼,可心知此时不能流1u半分,双掌再运化,从无尽虚空中汲取元气,周围的空间为之扭曲。拳意喷薄而出,化成一头头奔驰的饿狼,铺天盖地而下,邪劲燎原,一股无形庞大气压,向着众金丹高手而来。 双方拳意相撞,狼群击碎长河,每一头狼都仰天长啸,狼嚎响彻云霄,继续奔驰而下,轰然一响,大地上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dong。 一招,击毙四十九名金丹高手! 草原霸主之威,再临天下。 “神可汗!神可汗!神可汗!” 狄人们这时才回过神来,大声呼喊着,纷纷跪倒在地,向天空中的阿摩罗顶礼膜拜,忘记了自己还身处战场。 感受到臣民的敬佩与臣服,阿摩罗豪情万丈,哈哈大笑一声,一拳向着汉军中军扑去,目标正是汉军最高统帅。 他本以为这两招就能瓦解汉军意志,哪知刚刚那名汉将的宁死不屈,ji起汉军众志成城赴死之志,不得已只好采用擒贼擒王的战术。只要击杀汉军统帅,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他们的抵抗意志。 “保护大帅!” 袁大帅身边的亲兵急忙跳出,试图挡住这一击,却又哪里挡得住,被蕴含空间力量的拳劲一扫,纷纷爆体而亡。 这一拳,竟是强行在军阵中开出一条血路! 袁大帅也是武修的金丹高手,扬起虎头宝刀,全力劈出刀罡,砍在拳劲上。两边雇佣来的道修者纷纷掷出防御法宝,或盾或宝甲。这些道修者有散修也有某些门派的弟子,他们不用参加战斗,只须负责保护主将。 然而,在虚空高手的拳意面前,一切皆是徒劳。刀罡瞬间崩碎,所有防御法宝如琉璃碎瓦般轻易破裂,余劲未消,击在袁大帅身上,将他打得吐血而飞,一阵骨骼碎裂声。 “竟然没死,果然重生后我的力量削弱了。” 如此强悍的一拳居然并非十成功力!阿摩罗低喃一声,再出一拳,便要取对方xing命。 那破碎虚空的拳劲疾驰而来,眼见就要将袁大帅击爆,忽而一道雄浑掌力从后方袭来,不但抵消掉拳劲,还余势未止的向着阿摩罗扑去。 同时两道人影一闪,救走袁大帅,匆匆向着雄关奔去。 阿摩罗单手一挥,打散掌劲,冷哼一声:“出招者,谁?” 一声出尘鹤鸣,只见一人踏云而来,带着一股浩然正气,驱散阿摩罗散出的无边恐怖气息。 “一曲丹箫话神韵,万般正气dang妖浑。 指点江山魔枭易,笑论峥嵘英雄魂。” 伴随朗朗诗号,来者正是dang魔道君东方易。 看清来人的实力,阿摩罗嗤笑道:“区区天人,也敢与虚空争辉。” 他有理由这么狂妄,天人境的高手就像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虚空境的高手就算纵观大千世界的历史,人魔妖邪加在一起也不过百人。 阿摩罗单掌一翻,邪劲四散,誓要一掌击毙来人,以立霸主不可撼动之雄威。他携带凌空之势,斜冲而下,有如天帝君临大地,极目1uan石崩云,虚空震dang。 东方易伫立半空,任凭烈风呼啸,一身白衫静止不懂。箫剑背于身后,没有半点动用的意思。 面对阿摩罗撕裂虚空的一掌,不动不摇,不闪不避,不进不退,直到对方一掌来到身前的时候,反手挥出一掌。 双掌相碰,空间顿时凹陷,以两人为中心的空间扭曲变形,然而又在一瞬后复原,仿佛被扭曲的弹簧,伴随着强大的反震力。 强大的气流席卷当场,1uan石飞舞,比之前的爆炸猛烈十倍,飓风呼啸,大地不堪重负,裂出道道深邃的横沟。 对掌的两人各自被震开,伴随着阿摩罗难以置信的一声惊叹。 “怎么可能!” 第二十五章 谁挽狂澜(中) 马背上驮着袁大帅,白庸一边以五莲圣功护住心脉,一边快马加鞭急急而逃,将马力催动至极限,马无疆作为援护紧随其旁。 刚才就是他们两人在阿摩罗拳劲下救人,白庸看到阿摩罗复活便知要遭,一看那气势就知道非师傅东方易不能抵挡,鲁莽行事只会增加无辜伤亡,于是一直在旁边等待着。 一感受阿摩罗的庞大气势,东方易等人就匆匆赶来,却在半路被狄人萨满事先布下的巫术所阻,耗了不少时间才破开。他感受到了师傅的出现,才敢联合马无疆一起出手救人。 白庸一边拍马提一边对马无疆提醒:“我师傅现在才赶到,说明半路上有对方布下的陷阱,xiao心注意。” 马无疆苦笑一声,指着前方道:“你提醒得太迟了,前方出来个程咬金,看来是管杀不管埋啊。” 只见在两人回程去路上,一名全身罩着漆黑玄甲的巨汉挡在路中央,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擂鼓瓮金锤,那锤子顶端的金疙瘩,足足有磨盘那么大。 马无疆咋舌道:“这么大个的金疙瘩,得值多少钱啊!” 巨汉瓮声道:“黑熊王拉克申,留人,留命。” “君子视钱财如粪土,马兄,这位就jiao给你了。” 一看对方就知道是天生神力的类型,若在平时白庸说不定愿意跟对方斗一斗,现在急于救人,哪愿意在这1ang费时间,一拉缰绳,直接改变方向绕过去。 然而拉克申虽然身形巨大,动作却不笨重,相反身法度还非常快,短距离爆强,毕竟同样是金丹境的高手,他仗着身形巨大,一步就赶上了白庸,单手一挥锤,磨盘大的金疙瘩带着烈烈雄风直扑而来。 “别忘掉我的存在啊,吃我一枪,孔雀开屏!” 旁边作为援护的马无疆可不是吃素的,一抖长枪,划出一道圆弧,点在大锤的锤柄上,将势如雷霆的一击牵引开方向,砸落在空地上,打出凹坑。 对付这种对手,骑在马上腾挪不变,硬碰硬反而是自己吃亏,于是马无疆翻身下马,一抖白银枪,挽了一朵枪hua道:“这么大的金块,作为战利品也太优厚了吧。” 被这么一挡,拉克申已经不可能再追上白庸,他不着急,转而将注意力放到马无疆身上,鼻孔里呼出粗气,一副战意高昂的样子,好像一头被ji怒的公牛。 两人一者注重技,一者注重力,战成一团,好不ji烈。 顾不上身后的战斗,白庸驾马飞驰,一心想着赶路。忽而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后方急追而上,矫健的身形好似猎豹一般,一点也不逊色骏马奔驰的度。 目光一瞥,现原来是一名狄族女xing,她身上缠着白虎皮,1uo1u着双臂,高奔跑中马尾辫也好似飞起来一样,横立空气中就像真正马尾。鼓鼓的xiong脯以高频率振动,虎皮本来就束得不紧,时不时有net光乍泄的美景,勾人遐想。 但这些都不是最吸引人的,她身上最容易让人记住的还是那细长的双tui,尤其此时飞奔起来,浑圆的大tui好似圆球一样滚动起来,同男xing的块状肌rou的阳刚美截然不同,看上去就像是大tui里面装着一桶水,用dang漾来形容最为恰当。 狄女转过头,嫣然一笑:“xiao哥,人家两条tui追你四条tui追得好累,不如你下来跟人家一起跑怎么样?” 白庸道:“哈,姑娘你算错了,你是一人两条tui,我是两人一马四条tui,算起来是我这边吃亏了。不如这样,我下马背着人跑,你单脚跳,这样就是一人一条tui,最公平不过。” “xiao哥真聪明,现在这样确实不公平,那么不如我帮xiao哥一把,变成一人一马四条tui,就最好不过了。” 狄女右手一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七彩长矛,huahua绿绿,不知道掺了多少毒。她在奔跑途中双tui一蹬,以一种空翻的姿势越过白庸头顶,顺势刺出长矛,目标正是他背后的袁大帅。 身处白庸的位置,无法用剑来抵挡攻击,也不敢直接用手掌去mo长矛,于是他往腰间一chou,蛟龙鞭回旋而出,绕住长矛后往旁边一拉,将狄女整个扔飞出去。 但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来着烈烈罡风,从背后转瞬即至。这一箭时机抓得非常巧妙,恰好是白庸一口气用尽,同时又因为甩飞狄女而失了平衡,根本无从抵挡。 眼见这一箭就从将袁大帅跟白庸两人一齐穿透,一道刀罡飞旋而来,砍在箭矢顶端,擦出飞散的火星。这箭也不知用何物所制,连无坚不摧的刀罡也不能击毁,幸好刀罡的力量将箭矢方向打偏,堪堪擦着肩膀飞出。 可刚打偏这一箭,下一刻就是三支箭齐飞而来,以品字形封死白庸闪躲的角度,他正想换上墨阳剑来格挡,却听一人喊道:“继续跑,此处jiao我。” 无影刀成一快飞闪而至,cha入利箭与奔马的中间,便见刀芒闪烁,将三支箭砍落。 “好古怪的力道。” 成一快只觉每支箭上都带有强大的力道,特别是上面的真元,有一种很特殊的效果,不会像一般的真元作为破坏力侵入人体,而是转化为后劲,给箭上的力道提供连绵不绝的补充。 成一快虽是挡下三支箭,却也被这股怪异的真元冲击得虎口麻,五虎断魂刀差点脱手飞出,一时间空门大开,尽是破绽。 “你的命,我收下了!”那名有着“dang漾双tui”的狄女抓住时机,以身合矛,带着螺旋力劲直刺心脏。 成一快大喝一声,勉强回力,甩刀砍向长矛。可这只长矛坚硬非凡,中品灵器的五虎断魂刀不能砍断,而且他此时用出的力道也不够,也不能砍偏长矛的方向。 救人者反遇致命危机,这一番变化,来得突然,这一轮杀招,来得惊心! 在这般高奔驰的战斗中,稍微一疏忽,就是陷入绝境。 就在长矛即将刺透成一快xiong膛的时候,一柄刑天剑横阻在前,稳稳挡下长矛的突刺,连上面螺旋劲也一并化消。 刑天剑再一横扫,将长矛打得弯曲如月,直接砸飞狄女。 一人踏步而来,面无表情道:“刑剑无si,定纷止争!” 第二十六章 谁挽狂澜(下) “本以为狄族没有系统的武学传承,不会有金丹境的高手,没想到出来拦路的几人都有一手绝活,真是难缠。” 摆脱狄族追兵后的白庸,不负之前对敌时的轻松表情,一脸凝重。这也是情理之中,眼见就要大获全胜,没想到从头到尾中了人家的苦rou计,召唤出虚空境的绝世高手,一举翻盘,人员伤亡惨重不说,连统领大军的主帅都被打得重伤,生死不明,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那也实在太没心没肺。 前面出来的三名狄人武者,一名使锤巨汉,一名使矛狄女,一名隐藏弓手,虽然三人境界还停留在凝聚金丹的程度,可实际上本身的根基已经达到三四重窍穴的程度,只是狄族没有凝练窍穴的法门所以没能突破。 天人境的武者修炼不像道修,道修者力量积蓄充足,渡过雷劫就能突破境界,可武修者即便本身积累已经足够,若没有对应的窍穴凝练法门,一辈子也别想突破,自己mo索那困难就更别提了。 这种窍穴凝练法门往往是一个门派的瑰宝,不轻易传授,还不一定弃权,毕竟人体上窍穴有如繁星一般,而且各自法门都需要有对应的修炼法,即是偷学过来也不一定能用上。 所以狄族会有高境界的道修萨满,却没有相同层次的武修强者,这也是萨满在狄族位置崇高的原因之一。 当然阿摩罗除外,这位草原霸主完全是凭空出现,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还默默无闻,突然就作为狄族从未有过的虚空高手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一举统一草原部落。在三百年前正邪大战中,加入邪道一方,一度入侵中原并建立云门g帝国,最后陨殁于正道强者之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草原帝国也转眼土崩瓦解。而他也没有留下自己的武道传承,草原部落的武修也依旧停留在凝练金丹的层次。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师尊身上,阿摩罗重生实力不如传说中的那般强悍,倒也不是没有取胜可能。师尊若能取胜,此番大战无论胜败,狄族的败亡都会成为定论,若师尊落败……那就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只能一边撤回人马驱散百姓,一边向正道盟求助。” 白庸努力思考着当下的解决方案。如今主将受创,大量金丹高手阵亡,将士的士气虽然靠着愤怒暂时不会出现问题,可一旦此战结束,那么就逃不了兵败如山倒的结局,尤其在对方复活了阿摩罗的情况下。这时候尤其需要一位强者出来镇定局面,成为众人心中的支柱,那样战斗就还有继续打下去的希望。 在他看来,东方易和阿摩罗的战局还是以平手最为可能。因为两者都是绝世强者,真要分出生死需要大量的试探时间,不是乍一碰面就会鲁莽动用绝招。而无论是刚刚重生的阿摩罗,还是需要重新振作汉军士气的东方易,都不会选择久战。在短时间内,他俩就算分出了高下,也是不痛不痒的差距。 只要东方易没有明显落败,汉军的士气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阿摩罗也是三百年的传奇,属于“想当年”的人物----现代高手和古代高手相比,总是古代高手吃香,就像故事和神话的区别。 想着想着,白庸就已来到边关阵地,大声呼喊救人,里面的人看到驮在马背上的袁大帅,急急忙忙出来抢救。 白庸将人jiao给军中大夫,连忙又喊人:“孙副帅呢?孙副帅人在哪里?” 孙副帅名义上是军队的第二把手,不过平时为人低调,负责管理辎重补给等事务,对行兵打仗反而极少cha手,此次全军出击,也是由他来留守军营。 一名头平额润天仓满的中年男子,面带匆忙之色赶来:“你是何人,寻我做什么?” “孙帅,袁大帅身处昏mi当中,可三军不能无主,尤其此时尚处在大战之中,更需一德高望重之人来力挽狂澜。此人选当属孙帅无疑,还请孙帅前去稳定军心,指挥大家一起动进攻,1uan中取胜,也能xiao胜狄军一盘。” 去掉“副”字,被人xiaoxiao拍了一下马屁,孙副帅有些高兴,他位高权轻,管理的又是辎重后勤一类无功有劳之事,何曾被当做力挽狂澜的大救星,此刻不禁有些飘飘然。 可好歹人家也是帅级别,平时被拍马屁也不算少,没有在这种时候公然1u出笑意,反而谨慎的问:“为什么是进攻而不是后撤?根据刚刚通报的战况,分明是我军伤亡惨重。” 白庸连忙道:“我军虽遭挫,可未伤及根本,整体实力犹在狄军之上,只是此时被阿摩罗威势所吓,想法不能同意,有人想奋起反抗,有人想撤退保命,一旦命令分节,各自hun论,必然导致溃不成军。可只要有人能号施令,统一想法,自然能哀兵必胜!” 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在名义上能指挥全军的人,至于是不是德高望重,已经不重要了。 “可阿摩罗是粉碎虚空的高手,你师傅东方易虽然厉害,可毕竟只是天人境,万一出现不利的情况,让阿摩罗腾出手,我军岂不是徒受人宰割。” 孙副帅想起刚刚阿摩罗复活时散出来的气势,那股充满侵略和野心,想要征服天地的压迫感,不由一阵后怕。 “请孙帅放心,师尊虽然在境界上不如阿摩罗,可我看那阿摩罗也并非十成状态,真打起来还是我师尊的赢面大。” “可是……”孙副帅依旧有些犹豫,毕竟白庸是东方易的弟子,自然要替师傅说话,万一上了战场,被阿摩罗当做重点对象照顾,岂不是要变成跟袁大帅一个下场?他本来就是一个胆xiao谨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甘心以副帅的位置管理后勤。 白庸一看他这副优柔寡断的模样,就知道这人要怂,心中也不免焦急起来。 “孙帅,真的不能再拖了,请赶快出吧。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每拖延一刻钟,就有无数汉军将士丧生,真的拖延不起。” 白庸终于体会到蜀中无大将时诸葛武侯无奈的心情。 孙副帅在劝说下,咬咬牙道:“好吧,就依你之言。不过万一你师傅打不赢阿摩罗,本帅可就啊----” 白庸懒得听下去,直接拽人上马,挥鞭返回战场。 ps:有事出门,提前更新 第二十七章 东方辟魔 在数十万人厮杀的战场上空,两大绝世强者正进行着一场ji烈万分的较量,这一场较量参与者虽只有两人,却不输给下方数十万人的战斗。 初一jiao手,阿摩罗就被东方易雄浑的一掌bi成了平手,他虽是震惊,却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这是对方充分准备后的一掌,勉强能与自己抗衡。可只要自己提高警惕,不再大意,抗过最初的爆,就能重新取得上风,进而完胜对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东方易不但没有急于施展绝招,反而和他一掌对一掌,拼起了根基与修为。这一点正中他的下怀,天人境高手虽能凭借强大的武学招式和技巧暂时压制虚空境,可论实打实的根基,肯定是有所不如,要不然武者还修炼做什么。金丹七重元神五重虽说也是相当厉害的境界,可与虚空境相比,依旧是挂在悬崖峭壁与爬上崖顶的区别。 两人身影飘忽不定,出现在空中的任意一个角落,每一次对掌都会将周遭的空间扭曲,侵略对诛恶,残暴对正气,强硬对强硬,毫无hua俏的对峙,各自渐渐将功力催至顶端。每一掌的力量都能振dang虚空,却没有一丝劲道外泄,bo及下方的将士,显示出双方在技巧上巅峰的造诣。 片刻之间,两人已经对了上千掌,不是那种同时分化出的复数掌法,每一次都是全力集中的对碰。若论掌力分化,两人都能瞬间打出百万掌,可那仅仅是因为技巧太差,导致力道无法聚集一处,爆于一点,无法将万力归一。 照理说对掌这么多次,凭借境界上的优势,阿摩罗早该压制东方易,然而他却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挫威风。对方的根基强劲得不可思议,虽然比完美状态下的自己有所不如,可跟尚未恢复的自己却是不分伯仲。除此外,对方的功法也尤其霸道凶猛,不仅对自己的邪功有所克制,强度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内功的较量,第一比较的不是储量浑厚,而是强度高低,哪怕一方真元雄浑如海,一方微弱如溪,可若前者强度上不如后者,刚一接触,就会被后者崩飞出去。只有当两者真元强度相差不多时,才会进入僵持,比各自的真元消耗。 阿摩罗本来对自身修来的邪功很有信心,这门《邪武吞天诀》本来就是偏重攻击的六品经文,属xing为三二一,也即强度三星,储量二星,回气一星。最大的回气缺点,在他踏入虚空境后已经得到弥补,因为粉碎虚空的高手可以自行从无数个空间中汲取元力,补充自身消耗。本以为从此后,在根基对抗上不再有对手,没想到如今却在区区天人境手上吃瘪。 东方易的万屠诛邪元功已经修炼至圆满,虽然离最顶层的大圆满还有一线,可在真元对抗上基本已无敌手,而且他斩杀妖魔无数,积累的储量也无比雄厚,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容易功力不济的弱点。若不是阿摩罗作为粉碎虚空的高手,能在邪元中掺入空间法则,只怕在jiao手的第一瞬间就会被崩飞。 这一番根基对抗,竟是境高一筹的阿摩罗落在下风!虽然这点差距并不明显,唯有jiao战者知道,可也令他憋屈万分,尤其是东方易那副处之泰然的模样,更是令他愤怒。 阿摩罗强提邪元,勉力震开东方易,怒然道:“在我成就霸业的道路上,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即便是天意,也只能成为我的踏脚石!试我----覆天神击!” 不同于rou身境需要争取时间来出绝招,虚空高手凝聚真元时,不但有护体罡气保护,本体也会遁隐在另外一处难以捕捉的异空间中,只有在出招时才会返回现世。 阿摩罗绝招出手,邪劲笼罩五方四野,一股浩dang邪力在九天之上凝聚,化作巨大的拳头从天顶砸下,仿佛要一拳将天倾覆。 东方易不动神色,右掌一提,顿时八股不同能量的从天地间汇聚一处,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凝成一道生生不息的掌劲,劲中携带阵法,阵法包容掌劲。 “hun元八卦掌!” 这是平凡无奇的八卦掌修行至极端的变化,八卦掌本非高深的武学,连最初学者都有可能学过相关武学。 但这一掌,足以颠覆世人看法。 掌劲迎上拳劲,惊天辟地轰,风啸齐雷动,顷刻一声爆。 反冲的气劲回身,阿摩罗跟东方易两人同时一震,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却是打成了平手,各自受了轻伤。 虽是平手,对阿摩罗而言仍是耻辱,怒火中烧,充满侵略感的浓眉被挤成了倒八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区区天人境的蝼蚁!我要让你尝尝灵魂被一口一口撕裂吞没的痛苦,邪武吞天,万狼逐日!” 再运功,重现万狼奔驰的凶猛画面,而且比之先前对阵四十九名金丹高手的一招,这一次力量更为强大,阿摩罗含怒出手,幻化出来的每一头狼都比先前的高大三倍,形象更为bi真,狰狞的獠牙,浑身下上散着饥渴凶残的气息,跟真狼几乎没有区别。 万狼奔驰,覆盖耀日,天空顿时为之一暗。在黑暗阴影中,看不清东方易的表情,只见他面对铺天盖地扑过来的凶狼,镇定地举起左手,顿时又有八股不同的能量从天地间汇聚过来。 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与八卦相对应的属xing,一阳一阴。同时还有一股玄天罡气加入其中,先将八股能量合为一体,又分散成千万股零碎的能量点 “玄罡逆八极!” 东方易出掌,分化成千万点的八极罡气喷薄而出,将漫天凶狼击溃。而在八极能量喷的过程,又吸纳了八卦hun元掌散在天空中的八卦能量,于是阴阳相济,威力更添三分。 这种吸纳上一招余劲,越战越强的风格,跟白庸五行拳术的相生变化如出一辙,果真是师徒一心。 原本不该有明显差距的对招,因为这一暗手,玄罡逆八极力压万狼逐日,轰散万狼后余力未消,再度创伤阿摩罗! 第二十八章 整顿军势 白庸拉着孙副帅返回战场时,天空中师傅和阿摩罗的战斗正处ji烈,看得出师傅还略微占据上风,便将注意力转回战场。 孙副帅不愧是常年管理后勤的人物,对于战斗指挥一窍不通,让他号施令,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白庸心中焦急,便越俎代庖,告诉他该怎么下命令。 虽然他也从没有过实际指挥的经验,可好歹看过兵书,懂得纸上谈兵。当年赵括若不是遇上了鬼神惊叹的武安君,未必不能成长为一代名帅。 此时的指挥倒也不算太难,主要是聚拢败兵,召集将军。将1uan成一团,不知该攻该守的士兵指定给某一将军统领,进行攻击事宜,至于具体该如何进攻,进攻哪一边,则是统领的任务,看个人的临场挥。 白庸认为这种细节上的事情,有经验的将军肯定能做得比自己好。除此外,他还委托齐无憾进行攻坚突破,专门诛杀狄族的将领。要知道狄族的三大武修高手在之前的路上被马无疆等人拖住,萨满在hun1uan的战场上起不到作用,所以此时此刻再没有高手能够阻挡金丹五重的齐无憾。 残刀“月缺”,败剑“无锋”,刀光剑芒在战场上jiao织成死亡的落网,任何触及者统统化为虚无。一些狄族的武修高手曾试图拦阻,可不出三招就会被斩杀,很快齐无憾就成为了一个指向标。他前往的方向,狄人会慌不择路的避开,汉军则沿着他开出的空道进行突破。 渐渐的,胜利的天平再度向汉军倾斜,他们本来战力就在对手之上,只是缺乏一个主心骨,导致各自为战,挥不出三成的实力。现在有人指挥,自然恢复正常。 将士们将注意力从天上绝的强者对战转回来,既然知道这不是自己能cha手的,就安心做好本分,反正看天上两位的情况,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 这么一来,着急的人又轮到狄族。 腾格大萨满看不懂战场变化,也懒得去看,在他想来,真正能决定一切的还是天空的对决,只要神可汗能取胜,无论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的大军,都能翻手覆灭。于是,在阿摩罗的绝招失利后,他也终于忍耐不住,急忙飞上天空,劝阻阿摩罗再打下去。 “连你也要阻拦我!”刚刚在较量中吃亏的阿摩罗怒火燃烧如炼狱,双眼中射出噬人的目光,“没想到,连最信仰我的子民,也对我失去了信心,好!很好!” 被那种恐怖的目光注视,大萨满不由自主的低下头,不敢对视,可仍坚持道:“伟大的神可汗,此刻不是意气用事之时,请暂息您的愤怒。真正的神狼,不会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强行挑战会有抵抗的危险猎物。它会一边盯紧猎物,一边tian舐伤口,直到伤口恢复之后,才一口咬断猎物的喉咙。您的智慧,不该被愤怒门g蔽,您忠诚的子民不在乎牺牲,可他们更喜欢能在可汗的领导下,取得畅快淋漓的胜利。” 阿摩罗终究是一代霸主,曾经建立帝国的王者,不是独断专行的莽夫,在愤怒稍稍平复下来,恢复冷静后,看了看地上的战况,有看了看浮在空中的东方易,心中权量一番,不情愿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退兵回营!” 大萨满接到允诺,连忙感谢再三退下,吩咐族长鸣金收兵。与此同时,阿摩罗再次对上东方易,却是以缠斗消耗为主,负责拖住他。像他这样的高手,若是不准备拼命,谁也奈何不得,何况东方易也无意于在此刻决出生死,狄族需要休整,汉军同样需要时间。 双方都没有再打下去的心思,很快便各自撤兵。场面上看,这场战斗是狄族先鸣金收兵,所以是汉军获胜,可如果算损失,绝对是汉军吃亏大。诸多高手的阵亡,以及主帅的重伤,也不知会产生多大的动dang,一切都要静观其变。 阿摩罗见大军撤退,于是收手不再跟东方易纠缠,临别前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满脸不善的离开。 东方易倒是没有多做表态,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对阿摩罗的言行做过反驳。 白庸看到狄族大军退兵后,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是赶鸭子上架,对自己有几斤几两非常清楚,看似镇定,指挥得有条不紊,实则掌心全是汗水,幸好狄人那边也没有高明的指挥者,总算成功打赢一局。 这一局仓促接手,从结果上看,并没有精彩的战果,可对白庸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一株扎根沃土的幼苗,只需一点甘水,就能成长为参天大树。 半路上看到马无疆回归,浑身是伤,看来在那名黑熊王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问起战况,马无疆笑着道:“一开始没mo清实力,总是被他的蛮力压制,后来渐渐mo清底细,现对方没什么像样招式,就是程咬金三板斧,耍来耍去那么几招。哼哼,虽然受了不少伤,可临别那一枪,绝对有够他受的。下一次再jiao手,就不会像这次这么简单了。” 同样的,成一快跟刑无si也安全回来,可也没有消灭对手,不过比起马无疆的狼狈,他们俩倒是处于优势,受伤的是对方。 一路追杀的齐无憾,在看见阿摩罗回归后也赶紧收手,急忙回到军中。看着打扫战场,医救伤兵,收拾残局的汉军将士,不由得叹气道:“这下子可难办了……伤成这样子,接下来可就更难打了。君龙,你就不想点办法提高一下众人的士气吗?” 齐无憾虽然是东方易的得力助手,可论辈分实则跟白庸相同,两人的jiao情也很好。对白庸的智慧,他也是颇为信任。 白庸也非常清楚,哀兵必胜是要一鼓作气的,否则很容易在休息一场后低落到谷底,对此也有所准备。在心中对师尊道了一声歉后,举起剑,向天大喊。 “东方辟易!有我无敌!” 齐无憾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哈哈一笑,也跟着大吼。 “东方辟易!有我无敌!” 听到声音,原本为死者悲伤,士气开始下降的将士们也不由得抬头向天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刚那人可是连传奇人物阿摩罗也要吃瘪,奈何不得,以天人境压制虚空境,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件空前壮举,有他在我们这一边,就不需要担心无法对付阿摩罗,也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惨败,论实力,狄族根本比不上自己,唯一的威胁现在也不复存在,那么自己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东方辟易!有我无敌!东方辟易!有我无敌!” 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也跟着呐喊起来,不论是泄战后压力,还是真正的充满信心,总之稳住了军心。 在天空中,东方易的不苟言笑,更显出了一股高人的风范。 (ps:因为种种原因,一更日期延长,上榜单推荐时除外。) 第二十九章 暗度陈仓 白庸在战后的老套的鼓动之法,起到了绝佳的效果,有了信仰寄托的将士们不再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即便不如之前的气势如虹,可对接下来的战斗仍有信心。 重伤的袁大帅勉强保住xing命,虽然半身瘫痪,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难找到名医来救治,瘫痪对普通人而言可谓绝症,可对修仙者而言并非不治之症,不过想恢复从前的武功就比较难了。 他从昏mi中醒来的短暂时间里,匆匆听完战况后,下令全军奉东方易为主帅,决不后撤,接着又陷入长期的昏mi状态。 不得不说袁大帅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此时的东方易人望达到巅峰,又是唯一不怕阿摩罗行斩之计的强者,无论才智武勇都注意担任三军统帅。 若在平时,孙副帅说不定会窥伺主帅的位置,可在被白庸赶鸭子上架,临场指挥过一阵后,就对主帅之位完全失了兴趣,知道自己没有那金刚钻,乐得知足,倒也安分守己。不仅如此,出于对白庸让自己在三军面前好好威风了一把的感谢,他还大力支持袁大帅的决定。主帅副帅想法一致,其他一些有想法的人也就暂时息了争权的念头。 成为了三军的大统领,正道盟诸人也从远离军营的庭院搬到了军营中间。 经过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又没遇上过硬手的齐无憾此时兴致正高:“那糊涂大帅总算做了一件聪明事。知道只有东方前辈才能对付阿摩罗,凝聚全军士气。” 书生文弃笔轻笑道:“齐兄可别太xiao看袁大帅,毕竟是手握重兵一方豪杰,他的眼光可不止如此,选道君前辈为主心骨,不仅在对外上有威慑力,对内还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齐无憾疑道:“这和我说的凝聚全军士气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我说的并非是低层士卒的军心,而是上层。想想看,袁大帅重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甚至恢复后也未必能重新坐回帅位。眼下边军群龙无,又正逢对狄族大战,若是有人能暂代大帅之职,立下功劳,事后取而代之的可能xing就非常大。虽是大敌当前,难保无人起争权之心,兄弟阋墙反而给敌人可趁之机。” 刑无si冷酷道:“阵前争权,1uan军纪,杀无赦,以儆效尤。” 文弃笔先是一怔,倒也明白刑无si的为人,没有放在心上,笑道:“严刑律法固然可行,难免要折损我军战力,可如果让道君暂代帅位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说到底我等都是外人,在胡州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纵然立下不世功劳,增加的也只是个人名望,不可能对他们上位产生威胁。反过来,为了能在道君心中留下印象,关键时能够美言几句,他们还要努力奋战,讨好道君。袁大帅这一决定,看似唐突,实则为解决眼前局面的最佳方法。” 成一快仍在意之前的排斥命令,冷哼一声:“不过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若不是他想独占功劳,将我们闲置,也不至于来不及救援,让阿摩罗大杀四方。现在好了,被人家一掌重伤,半身不遂,倒也活该。” 东方易叹道:“说的过了,同为盟友,个人有个人的顾虑,他既已尝到苦果,就不该再幸灾乐祸。” “道君大人有大量,我可没有那样心xiong。”成一快注意到好友刑无si投过来的目光,只能改口,“罢了罢了,看在道君的面子上,我少说几句就是了。” 对于担任三军统帅一事,东方易并没有为此感到多么欣喜,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一本正经的表情不曾变化。 “既然担上了重任,就要全力负责,吾对军略不甚擅长,文弃笔,就jiao由你来分析吧。” 在场之人,也就文弃笔和白庸学过兵法,但白庸资历太浅,又没什么实战经验,暂时只能在一旁观看。 文弃笔也不推辞,在沙盘上摆好敌我双方的军力分布,接着问:“在布局之前,想先问道君一事,若是道君再次对上阿摩罗,以决出生死为前提,胜算几何?” 东方易沉淫片刻,回答道:“若阿摩罗仍是之前的状态,胜算有七成,若是全盛状态则刚好相反,他七吾三。但吾观其状态,rou身乃一法宝汇聚万千将士血rou而成,虽然精气浑厚十足,终究不是自己修炼而成,杂质甚多,想要恢复全盛状态,无十年功夫决不可能。他至多能恢复八成的实力,胜负对半。” “对半啊……看来强行正攻仍有很大的风险,还是用原先计划的暗度陈仓之计吧。诸位请看,我军与敌军间可行军之路有三,分别是西部的天狩山路,正面的战场,以及东部的黑水河道。我的计划就是将我军分为三路,东西先行,中路后行,在约定时间以合围之势对敌军动总攻。” 齐无憾不解道:“恕我愚钝,这和暗度陈仓有什么联系?三条路摆在眼前,敌人不可能不防,还是文军师已经找到了第四条路。” 被戏称为军师,文弃笔笑着接受:“这第四条路要说有那也不算错,不过我是没有找到,而且我也不准备留第四路兵马,这三路就是全部的兵力。”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观看四周众人表情,无不是皱眉思考其中用意,唯有白庸在对上目光时微笑回应,也不知是已经猜出来而是压根没去想。 成一快催道:“别吊人胃口,快说快说。” “我真正的目标,是这里!” 文弃笔用手一指,却不是指在沙盘上,而是指在挂着的地图。所指的位置,也不是敌人的军营,而是更加靠北,远离战场的地方。 “没开玩笑吧,这个地方不就是狄族老巢吗?那么远派谁去啊?别说后勤补给无法提供,万一bi急狄族抄袭后路,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加上狄族是游牧民族,早已转移位置也说不定。” 文弃笔神秘的一笑:“我刚刚说过,不准备留第四路兵马,所以后勤问题不需要考虑。要攻击敌人的大本营,只需要道君一人便可。” 第三十章 大势在己 以东方易一人突袭狄族的大本营,从战力上讲倒也绰绰有余,狄人中除了阿摩罗,根本不存在能抗衡的高手,就能集合诸多高手来抵挡,东方易一人想走就走,根本拦不住。更何况启颜部落这次是集中全族兵力而来,剩下的都是老弱fu孺,有没有金丹高手坐镇都成问题。 “由道君一人奇袭,就不需要考虑后勤补给,而且哪怕狄族转移老巢,道君也能很快搜索到。然后无需对看家的老弱fu孺动手,直接杀掉牛羊,毁掉粮食即可。狄族行军大都采取以战养战,就地补给的方法,可如今被边军阻挡与雄关之外,这种方法便行不通,只能以后方粮食补给。一旦毁掉粮食,主动权就到我方手中,到时候不必jiao战,迅回撤三路军队,然后就是拖,一直拖到对方不战自溃为止。” 成一快奇道:“万一阿摩罗追着去了呢?何况阿摩罗是虚空境的高手,说不定有大量挪移粮食的本领。” “阿摩罗若是追着去了,我们就变佯攻为真攻,三路大军直捣黄龙,论战力我军占优势,由道君缠住阿摩罗来拖延时间,乘此时机直接剿灭敌军。另外,就算阿摩罗拥有挪移粮食的本领,可前提也要他能找到粮食才行。问题还是不变,他如果动身去找,我们正好趁机动总攻,到时候还有道君的帮忙,赢起来更快。道君可以离营,但阿摩罗不能,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阿摩罗不追,反而来毁灭三路军队怎么办?” 文弃笔自信满满道:“他不会这么做的。若他真的这样做了,那么道君就放弃奇袭,直接攻击狄人军营。以死换死,阿摩罗没有那样的魄力。我汉军纵然全灭,只要动从军令,又能从后方拉出一批大军来,可狄族不行,他们现在已经是全族出动,若是覆灭,后方的老弱肯定会被其他部落蚕食掉,世上就再无启颜部落。阿摩罗不敢赌,也赌不起,这就是大势,也是阳谋,他纵然知道这个道理也无可奈何,谁叫光是胡州的汉人就是他们的近百倍呢!” 齐无憾想了一会,又问:“如果是这个道理,那何必三路进军呢,直接由东方前辈奇袭后方不就好了,阿摩罗若是离开拦截,我们便直接消灭敌军,若是不离开,那就等着毁掉被毁掉粮食补给。” “这个么……”文弃笔对回答这个问题有些犹豫。 东方易替他解围:“你太高看吾了,单单应对阿摩罗一人便需要全力以赴,若是他多带几名高手,恐怕吾想脱身也难。” 不方便说的话已经被说出,文弃笔接话道:“这种行为是置道君于险地,而一旦道君失陷,阿摩罗便能chou出手对付军队,到时候无人可阻挡他的威势,纵然能击溃敌军赢上一阵,我军也难逃败亡的下场。何况若是敌军一心逃避,我们也难以追杀。” 在场诸人皆不是官场中人,所以商谈起来并没有身份地位的顾忌,有疑问便问,文弃笔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一给予解答。这么一来二去,处理起来竟是比一般的军中决策还要有效果。 最后决定,由齐无憾率领东军从黑水河道出,刑无si和成一快一同率领西军从天狩山进攻,文弃笔与军中残余的天人高手坐镇中军。当然名义上是领军,实际上真正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jiao给那些将军,齐无憾等人负责应付敌人高手就行,反正狄族中除了阿摩罗,没人能击败他们。 由于之前战斗后,狄族连夜撤军百里,所以现在要赶过去,尤其是水路和山路行走不快,加上文弃笔要求缓慢军来拖延时间,到合围动总攻之时大概需要五天。中军则会在三日后开拔启程,毕竟中路走的是坦途,强行军的话一日便能赶到,倒也不需要太着急。 这段时间白庸也没闲着,一边抓紧时间修炼天人境的武学,一边帮忙巡视四周敌情。师傅当上了三军统帅,这做弟子的就更不能偷懒了,毕竟东方易可不是那种会凭着权势纵容亲近之人的xing格,他是对陌生人要求宽松,对亲近者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的一个人。 这天白庸正要外出巡查,却见马无疆别有所图的跟过来。、 “你能不能帮我nong一张功德欲牌?” “功德欲牌?怎么,你不想当将军了?”白庸不禁有些好奇,功德欲牌是正道盟布的一种荷包,专门用来容纳功德点数。照马无疆的xing格,应该是对功名利禄更执着一些。 “这是两码事,谁规定将军就不能修仙的?” “哈,这倒也是。我待会问问师尊有没有多余的,相对的,你陪我一起巡查吧。” 正道盟这一组织是三百年前所有的正道门派联合组建,以功德论贡献,大凡修仙者出山后都会加入正道盟,即便是魔修者也不例外。入盟者都会得到一张功德牌,完成正道盟布的任务或者行善事后上报,都能得到功德点数,功德欲牌相比普通的功德牌能多一些优惠。用功德点事能在许多jiao易场所换取丹yao、秘籍和法宝,这些丹yao法宝大都由六大武道圣地和一些大门派所出,相对的,这些门派拥有在任务功德评定上的言权。 更功利点说,这一模式本质就是大门派出物资,让修仙者为他们办事,其中以功德点数为jiao易货币。当然公开布的任务也有一系列的限制,比如不能用来雇佣修仙者进行门派间的争斗,也不能故意打压某一门派或个人。毕竟称之为“功德点数”,所行自然以善事为主,哪怕仅仅是门面上。 提供了大物资的门派就有资格派人进入法德院,一边审核各项任务报酬与难度的公平xing,一边相互监督,防止有人利用正道盟排除异己。正道盟本身并没有实力,也不是独立的门派,它仅仅是所有门派共同联合起来的一个组织,掌权者都是来自各个大门派的弟子。 第三十一章 魂兵极招 这种模式也是当年的玄尊提出来的,以圣人“子贡赎人”和“子路受牛”为由,不论现行而论流弊,不论一时而论久远,不论一身而论天下。多数人没有子贡的修养与财富,他们做不了像子贡这样的义举,结果是干脆什么都不做。但如果退而求次,容忍进而鼓励、“拿人钱财”的义举,使之成为多数人可以做得到也想去做的事,尽管这并非最理想的境界,但毕竟可以感化许多人去做好事行善举。 事实证明这一方法是可行的,正道盟建立后,让一些无所事事的散修等有了目标,修仙者之间的相互厮杀现象明显降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心想干坏事的,能做好人谁不愿意做?何况做好人还有奖励,玄门正宗甚至会拿出六品经文或者极品法宝作为兑换之物,这些奖励连大门派也难以抵挡youhuo,甚至有组织专门积累功德点数来换取重宝。 大凡正道盟布的任务,都是类似某地大旱或大涝,需要道修者施法救助,或者追捕一些为非作歹,肆意妄为的修仙者,比如当初被白庸击杀的射英,名字排在恶人榜上,拿他的尸可以换取功德点数。 除此外,直接用钱财也可以换取功德点数,毕竟用钱财捐助灾区或者贫民也是善事,不过兑换比例很大就是了。说到底功德点数并不能代表什么,比如东方易积累的功德点数在正道盟的排行榜上第八名,可他却是正道盟三大领袖之一。 这东西并不是身份象征也不是权利,排行者高者没有命令低者的资格,齐无憾等人愿意协助东方易,像跟班一样听从安排,是因为敬佩东方易的为人和本领,而不是其他的权势。 这次协助边军击退狄族入侵也是任务,而且是大任务,报酬丰富,不过修仙者习惯独来独往,大都桀骜不驯,对协助边军很是抵触。像之前成一快的愤怒算是忍受力好的,换成一般修仙者,早就提剑教训袁大帅去了。 不协助边军,直接单骑杀向敌营虽然也行,可难度太大,杀掉xiao兵没有用处,至于杀大将,难道当那些雷劫萨满都是摆设吗?就像现在有阿摩罗坐镇,能进去而又全身而退的,世上都没几人能做到。 “也不知这次布局能不能成功?这场战争已经拖了将近半年之久,要是再拖伤三个月,寒季来临,连仗都不用打,狄人自己就要退军了。” 马无疆如今是军队中少有的天人境高手,又在之前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统军本领,加上和己方白庸sijiao不错,文弃笔倒也没有对他隐瞒布局。 白庸没有跟着感叹,反而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ting好的吗?若换我来主持大局,绝对是以拖待变,死守雄关,决不出击。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狄族的战力还不如我们,我军占据地利与人和,任他有再多诡计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大势之胜。” “阿摩罗已经复活,若放他回去,再度联合草原部落,岂不是纵虎归山?来年再来,就不只是启颜部落一族,而是更强大的阵容。” “草原部落未必会听从阿摩罗的命令,谁能没有si心?三百年的时间,足以消磨一切传奇的威严。到时候狄族内部不和,必然大打出手,自削其力,这种事历史上已有许多先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内斗中添几把火,扶弱抗强。” 马无疆睁大眼睛,惊叹道:“好个借刀杀人之计!你这可比刀枪剑戟阴险多了,怪不得说文人才是最狠毒的。” 白庸连忙咳嗽几声,笑道:“我的意思并非如此,而是指解决问题不一定就要用战争的手段。狄族会动战争,无非是粮食不足,难以生存,又或者向往中土神州的生活。即是如此,不妨正式开通贸易,鼓励汉狄通婚,狄族一向敬佩我汉人的文化,也不妨从此点下手,于潜移默化中消弭双方的罣碍。当年也有门g族联盟,满军十八旗,可现在哪去了?还不都是被我汉人同化掉了。动战争终究是下策,不得已之举,若有契机,还是应该用谈判来解决问题。” 马无疆虽然不认同白庸的想法,可也知道这是各自理念的分歧,并不值得争论,于是转了话题道:“这么说,你对文军师的计谋没有信心?” “这个倒不是。所谓计谋,本来就是一种以风险换取利益的行为,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计谋,纵然是阳谋,若能提前看穿,未必没有逆转之机。从主战的方向看,文军师的计谋成功机会还是很大的,从历史记载上看,阿摩罗并不是一个擅长智谋布局的领导者。”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期待接下来的总攻了。唯一在意的,是你师傅跟阿摩罗的战斗。”似乎担心白庸的怀疑,马无疆连忙补充道,“倒不是我对东方易前辈没有信心,只是担心无法击杀阿摩罗,难除后患。粉碎虚空的境界,对我们而言实在太过遥远,好像神话一样。据说想杀掉虚空境的高手,必须用上含有空间法则或者时间法则的攻击才行。” “放心吧,我师尊的定澜神剑已经是认主的魂兵,而且是一把上品神器,动用极招,杀掉虚空高手并不成问题。” 马无疆吃惊道:“神器级别的魂兵!这么一来的确是胜券在握,听说宝器级别的魂兵能挥出巅峰天人境的破坏力,神器则是巅峰虚空境,道器更是近乎圣人一击。可惜魂兵认主,可遇不可求啊。” 所谓魂兵,就是内在神通达到宝器级别后,法宝自身产生的器灵,认可使用者的品格和实力,主动定下灵魂契约。成为魂兵后,能随时进入人宝合一的状态,遇上危险时法宝还会自动护主。 对于法宝内在神通的划分,毫无灵xing的为利器;拥有灵xing,没有智慧的为灵器;灵xing成形,拥有自我意识的为宝器;自成空间,含有时空法则的为神器;含有大道法则,能镇压气运,即便彻底粉碎也能自动恢复的,是为问鼎道器。 认主为魂兵后,最强之处就在于能动用魂兵极招,威力无穷。 第三十二章 山中偶遇 魂兵极招是为法宝的灵魂体现,一般而言,兵器类的法宝极招都是纯粹破坏型。优点是威力巨大,宝器级别就能斩杀任何天人境高手,神器级别就能粉碎时空,缺点是能量消耗太大,一旦一击未中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可无论怎么思量依旧是瑕不掩瑜,拥有一把魂兵至少你就拥有了绝地重生的希望,不管面对怎样强大的敌人都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只是拥有魂兵难度非常大,内在神通不同于外在坚韧,可以人为制造。一切绝世名匠能打造出无双利器,却不能锻造问鼎道器。先诞生器灵就需要冥冥中的一缕造化,哪怕动用活祭也至多打造出灵器,离形成自我意识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而就算拥有绝代神兵后想要得到器灵认可也是非常困难的事,主人的xing格以及为人作风符合器灵的要求是认可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器灵看你不顺眼,哪怕你修炼成圣,它也不会认主成为魂兵。充满正气的人无法得到魔兵的认可,同样丧心病狂者无法得到仙兵认可。 与法宝认主成为魂兵相对的,是炼化法宝,强行在法宝上打入奴隶印记,使之听从自己的命令。这样一来同样能如臂使指,可再也没有使用魂兵极招的可能。 而且炼化掉的法宝在被人夺去后,哪怕对方实力再差劲,日磨月耗也能将印记消除,成为对方的收藏品。可成为魂兵就不一样,除非持有者丧生,否则绝无换主的可能。一者是被迫,一者是主动,区别一目了然,器灵的忠诚可比人要强得多。 “这场战争过后你准备做什么?回凉州马家,还是就在胡州边军任职,又或者重回兵家修行?” 白庸跟马无疆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在天狩山内巡视,看似漫不经心,实则xiao心关注着四周。 马无疆思考了一下,踟蹰道:“大概……是先去找她吧。” “她?”白庸不免来了兴趣,虽然没有直说xing别,可也能从语气神态中推断出,指的是一名女子,于是使劲着催促往下讲。 果然,马无疆略显羞涩,mo着鼻尖道:“之前我客宿窥道观,遭遇周易寒一伙人的罪行,不得已跳入山谷,得上天垂怜保住一命,而后随溪水而下,流过一户村庄时被人所救。醒来后一边修养身体,一边学着帮忙砍柴打渔,该说是mi恋那种渔樵耕读的生活,还是日久生情,反正当时真有一种想就这样生活下去也ting不错的念头……一直到了听说胡州开战的消息,才想起往日立下的志愿。” 白庸次见到马无疆1u出这种柔和的表情,心中很是好笑,实在是跟他平日那种爽朗豪迈的气质以及刚硬的脸部线条格格不入,可又知道这时候笑太不礼貌,于是强忍住。 “是该离开平和安详的村庄,还是去完成平生的夙愿,我一直犹豫着,生怕踏出后就不能再回来……然后她狠狠骂了我一顿,简直是突如其来,从来没想过,平日那么和气的人,生起气来那么厉害,又骂又推,我连解释都来不及,就给推出门外,怎么敲门都不开,还被骂作没志气。后来想了想,知道她不愿成为我的拖累,留下来反而令双方都为难,最后还是决定离开了。” 白庸调侃道:“就这么离开了?男人的承诺呢?定情信物什么的总有吧,就这么离开可是会看不起你的哦。” 马无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愿再说下去,道:“这种事现在就不方便说了,若有机会,请你喝喜酒便是。” “喝喜酒?你想打完此仗就回家结婚?诶,我有一股莫名的不详之感。” “喂喂,别在他人感想喜事的时候说什么不详,未免也太不吉利了。” 白庸怪异的一笑:“有多么不吉利?比得上被人偷听走秘密吗?” 突然扬手一掌,打向旁边的草丛,一道靓丽的身影如惊弓之鸟,急蹿而出,手持长矛直刺门面而来。 白庸擎出墨阳剑,使一招拒之门外,挡开攻势,同时道:“没想到姑娘还有这等兴趣,居然偷听两个男人的谈话。为防止马兄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你泄1u,说不定就要杀人灭口,怪只怪你听了不该听的话。” 狄女笑骂道:“呸,就这点事还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不是什么军中机密。” 两人嘴上谈话,手中动作不慢,你来我往,转眼就过了十多招。说也奇怪,白庸的墨阳剑连修仙者的法宝都能轻松斩断,可砍在对方的木制长矛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可上面又没有任何法力炼制的迹象,也不知用来制造的材料是何等神木。 马无疆见旁边突然蹿出一人,不由得一怔,他刚刚陷入回忆中,竟是分神没能察觉到有人偷听,虽然不是什么羞于告人的秘密,可被陌生女xing听去终归难为情,醒悟来后不免有些恼羞成怒,ting枪就上,和白庸一同合击对手。 狄女对上一人还能周旋,同时应付两人不免显得支绌,尤其是其中一人和她一样用的长兵器,被牵制得难以施展,想起汉人好面子,于是就试图用言语来ji退一人:“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子,未免太没气度了吧。” 马无疆反嘲道:“你打仗的时候,会责骂敌人兵多欺负兵少吗?” “这位使枪的xiao哥,不就是不xiao心偷听了你一段郎情妾意的故事吗?用不着这么生气吧,放心,我的嘴巴很严的,不管上面还是下面,都不会随便到处说。” 马无疆脸上一红,恼怒道:“你还说!还故意用荤笑话嘲讽,你死定了!” 白银枪化作万千星星,闪烁而坠,振动空气出好似无数骏马奔驰,马蹄震得地面隆隆作响的声音,这正是兵家绝技“万马奔腾”。 “咦咦,为什么你会生气呢?是我说错汉语了吗?” 没想到nong巧成拙,狄女有些慌张,明明平日开玩笑,族里的男人都会哈哈大笑,所有事情都一笑而过。 第三十三章 香艳之战 狄女转动长矛,连退带挡,勉强化去万马奔腾的攻势,这一招本来是配合坐骑动,才能将威力挥至十成,现在马无疆一人用来,威力不足七成。 “邪螣蛇舞!” 运转邪元,狄女身形扭动,柔若无骨好似水蛇一般,黑色长矛以诡异的弧线刺出,封杀退路。这种求伤不求杀的招式,配合长矛上的剧毒,能挥绝妙的效果。 若放在平时,马无疆会用霸王回马枪险中求胜,以xiao伤换取必杀一击,可此时因为忌惮长矛上的剧毒,不得不采取守势。幸好此时战斗的不止他一人,要不然真难以抵挡。 对这种柔密攻势,白庸最是擅长,剑划太极,脚踏方圆,将所有弧线圈入其中,消弭于无。 然而狄女攻势一变,将所有长矛集中一处,化虚攻为杀招。这番变化来得突然,一双修长的双tui好似藤条般缠在一起,蛮腰以夸张的角度扭动,蓄积全部力量长矛直刺,仿佛暗中窥伺已久的毒蛇暴起难,1u出了噬人的毒牙。 “咄!一马平川!” 就在这时,缓过气的马无疆一枪刺出,从后方穿过白庸腋下,枪尖对矛锋,两条直线绝妙的撞击一处。 这是两种狠招的碰撞,纯粹的力量比拼,好似两乘战车轰然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道反冲,地面好似爆炸般的一震,两人各自承受不住巨力,下意识的后退。 马无疆终究是大门派出身,见识非凡,借力使力,将反弹回来的力道导入大地,顿时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深坑。 狄女缺少这种意识,却是亲身承受了这股力道,身体不由得为之一僵,僵硬了短短的一瞬,就凭借本身柔韧非常的体质恢复过来。可就是这一瞬,被白庸抓住了取胜机会。 墨阳剑快震dang,以一连串的xiao招不停的戳点长矛,化消残余的爆力,这招正是水滴石穿。接着剑锋一转,力道凝聚,轰然一剑破空而出,空气出呼啸逃避之声,正是必接的剑招石破天惊。 凭借力道十足的一剑,白庸猛然劈开长矛,并将好不容易唤过气的对手震得真元涣散,空门大开。好似康庄大道般的破绽在前,他立刻伸出不握剑的左手,以万木缠丝手的功夫抓向对方的脖子,准备一举擒拿。 后继无力,狄女却不准备束手就擒,她连忙折腰向后倒去,使一招“铁板桥”,柔软似蛇的身躯在这一刻彰显无遗,没有一丝窒碍的弯下。 白庸哪里肯空手而回,万木缠丝手本就以变化称奇,手臂一抖,立即改变方向,好似吊钩一样,斜下方抓住。 这是狄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她突然将xiong口向上一拱,于是乎,原本该绕过xiong口抓住脖子的手,被饱满的双峰挡住,恰好抓住了最上方,虎皮没有遮住的部位。 “咿----”被mo者没有出声,反而是探人net色的白庸尖叫一声。 任凭他如何灵机应变,也不曾想过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阻挡自己,感受着掌心处的柔软,忘记了在接触时应该立即释出真元来制住穴道。 在他愣的片刻,狄女缓过气来,保持姿势不变,单tui蹬出。 白庸总算没有忘记防守,单手挡下tui攻,同时被震得后退数步。 马无疆看到刚才的一幕也有些傻眼,随即窃笑道:“白兄,这安禄之爪的手感如何?” “呃,滑腻如塞上酥。”白庸下意识的回答,随即又觉得不妥,连忙掩饰,“来得突然,并没有仔细感受。” 马无疆心中责怪白庸之前没有提醒他有人偷听,此时怀着报复心态的调侃:“哈哈哈,白兄这番惊慌失措,与平时智者作风截然不同,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咳咳咳,初体验嘛,终归要手忙脚1uan,但有过一次经历,下次就不会了。” 白庸也觉得纳闷,明明对魅huo术有很大抵抗力,怎么这会真刀实枪的来就心虚了呢? 狄女咯咯笑着直起身,抛着媚眼挑逗道:“xiao哥的反应真是心动啊!要不要再来一次呢。” 面对这种言语挑衅,白庸反而静下心,他终究不是一经挑逗就面红耳赤的天真少男,察觉到可疑之处,心中就有了想法。 ----明知一对二没有胜算,却不趁机逃走,反而要进行必败之战。 “马兄,此战有关吾之威名,切勿cha手,由我一人堂堂正正与她一战。” 马无疆信以为真,怪笑道:“诶,我听说草原上有这么一条规则,对看中的女人,可以直接上门抢过来。白兄这么想战胜对手,难不成是一mo钟情了?哈哈,我又怎能不netbsp;“说什么一见钟情,才不是这样子!” 白庸装作被说中的样子,一脸故作生气的模样,余光瞥见狄女嘴角的一抹笑意,更是确定心中想法。 “注意来!烈火流云剑掌式!” 双手齐动,左手挥掌,右手舞剑,顿称剑掌同出之招,身形挪移如流云,变化无端。 狄女别有所谋的一笑,挥动长矛装作要防御的样子,却在快要接触的时候突然掷出长矛,迅猛一击,如雷霆闪电。 白庸猝不及防,勉强挥剑阻挡,却是虎口一痛,长矛被打飞,墨阳剑也同时脱手而出。 这时候狄女扑身而上,以一种摔跤的手段抓向对手,白庸似乎对直接rou体接触有所顾及,一时犹豫,掌力偏离目标。 抓住空挡,狄女贴上身来,咋一接触,只觉一股熊熊热能扑面而来。 白庸立即挥掌打在她的肩膀,却见狄女顺势而为,上身腾空而起,两条dang漾的双tui纠缠而来,一条tui缠住上半身,一条tui缠住白庸的脖子。 “啥!” 虽然有所准备,知道对方有可能会在紧密接触的攻击上着手,可也没想到会有这等香yan无比的攻击方式。尤其是缠住脖子的那条tui,狄女所穿的是虎皮裙,下半身两条长tui赤1uo在外,这下子更是脸颊紧紧贴着对方的大tui。 考虑到睁眼直视会看见虎皮裙的内部,白庸立即闭上眼,来个非礼勿视。 第三十四章 意外秘密 可惜白庸这番君子行为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谅解,他还来不及大tui的滑腻柔软,就感觉一股绞杀的力道压bi而来,仿佛被巨蟒缠住一样。 狄女这一招本来在飞起的时候,要顺势将对手扳倒,利用双重力道拧掉脖子,放在平时就是一根铁柱也会被扭成麻hua。然而现在她用力一扭,却觉对方的脖子根本不为所动,不禁如此,连身体也坚硬得好似磐石一样,只是先前的那股火热焦灼感已经消失。 这招正是火生土后的不动山王罩。 现在的两人呈现怪异的“7”造型,狄女靠着缠住的双tui不掉下,紧紧盘着,并不断的用力绞杀。白庸站立如松,双目紧闭,并没有因为多挂着一人而弯曲。 一旁的马无疆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等战斗方式,大叹后悔,怎么自己没有亲自上阵呢? 白庸以护体神功挡住对方双tui绞杀后,接着使一招天王托塔,双掌打在狄女的娇tun。“啪”的一声响,弹xing十足,将她打飞出去,脱离纠缠一起的尴尬造型。 狄女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后,稳稳站立,双手rou搓着tun部:“xiao哥可真不懂怜香惜欲。既然是汉家儿郎,就不要想草原莽汉一样粗鲁。” 然而白庸对这等调笑没有半丝回应,双掌合并,以土生金,浑厚的土行灵元统统转变为金行灵元,在双掌间形成一道难以直视的白光,灿烂夺目,锋锐无比。 此时以天人境的修为用出完整版的金戈铁马斩,威力比之前玄门论武时大上数十倍,银色光芒劈开一切有形之物,连大地也被劈开两半。 狄女不敢阻挡这万军辟易的一击,连忙闪身躲避。 “终于肯移开位置了吗?” 白庸微微一笑,以金生水,踏出逆水千寒步,穿过狄女闪躲后留出的空挡。 “不行!” 狄女连忙伸手去抓,然而逆水千寒步生起来的冻气使她全身一僵,动作慢了半步,没能抓住。 白庸闪身而入,穿过茂密的草丛和树木,很快便看见了一方幽潭,在潭水中央,有一名赤1uo的少女。 “……难不成今天命犯桃hua?” 白庸喃喃了一句,他不是那种故作羞意的人,也不是饥渴的色狼,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稍微一观察,就现少女身上呈现一种中了剧毒后的酱紫色,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而在潭水的一边,有一只巨大的水蛇尸体,两相一结合,不难推论出真相。 “不准对我妹妹动手!” 紧追而来的狄女大喝一声,挥拳而来。 不过她的枪术高,但tui脚功夫着实肤浅,先前的攻击占了突如其来的优势,现在有了提防,并不是白庸的对手,哪怕她的身体素质要更加强大。 白庸以万木缠丝手搅1uan攻势,接着一指点在对方xiong口,无坚不摧的万屠诛邪元功涌出,立时震得她吐血而飞。 可即便是受伤,狄女没有逃走,而是像保护幼仔的母狼一样,紧紧护在潭中少女的身前。 这时候马无疆也赶了过来,环顾现场,也大致明白了情况。 应该是两名女子来山中巡查或者游玩时,不xiao心遇上了这头异兽,一番战斗后虽然杀死异兽,可其中一人却中了毒,正准备借助潭水来bi毒,偏偏在这个时间,他们两人来到了这里。所以那名狄女明知不能取胜,仍要坚持不退。 看着现场情况,白庸无奈的问:“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打?” 马无疆冷哼一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切莫有fu人之仁。” “那行,我去缠住那名能行动的,你趁机抓住那名潭水里的女子,作为人质要挟。” 马无疆口风一改:“趁人之危,有违武者尊严,伤害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更是武者之耻。” “哈,道理全被你说了,究竟该怎么办?要不要猜拳决定?”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无论打不打,放不放,都要遭人非议,所以一切jiao由你来决定。” 白庸叹了一口气:“总之,你是一定要让我来背这个黑锅就是了。” 他转头对水中两女道:“不打了,将她穿上衣服拖上来吧,说不定我能帮忙清毒。” 狄女先是犹豫,而后一想,若是对方有意擒拿,照现在的情况,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直接动手就是。而且她心急妹妹的安危,眼见难以将毒bi出,现在离军营又远,唯有死马当活马医,赌上一赌。于是就拿了一件兽皮给妹妹披上,遮住重要的部位,拖上岸边。 虽然有兽皮遮盖,可大多数肌肤都1uo1u在外,加上此时不用战斗,心神松懈,眼神难免会被吸引。 白庸连忙宁神定气,排除杂念,然后以掌心贴住对方后背,探查体内状况。他对医术并非精通,不过仅仅是bi毒的话倒是有几分把握。因为曾试验过,五莲圣功不但对保命疗伤有特效,还能清除百毒,如果对方所中并不是特别厉害的毒,应该能够根除。 有了决断,白庸运起溯流同源法,将万屠诛邪元功转化为五莲圣功,输入对方体内,试着清除毒素。一番试探较量后,现所中之毒虽然凶猛,毒xing强烈,但并没有特异之处,是在能清除的范围内。 可惜他开始修炼内功的时日尚短,虽然练的是佛门绝顶的功法,也没能积累太多,连第二层也没有突破,这毒又过于凶猛,一时间有些真元不继。于是要求马无疆传输真元,再以溯流同源法转化,两人配合终于大功告成。 奇怪,白君龙不是道门弟子吗?为什么会这等高深的佛门内功。马无疆心中疑问,却也知道这是个人隐si,没有开口相问。 两人此时虽然真元告磐,可体力并未消耗多少,真要动手还是能将对方擒下,可白庸挥了挥手,还是决定放过对方。 狄女面带异样神色,开口问:“你为什么放过我们,还特意出手救了我妹妹?我们不是敌人吗?” 白庸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吧,可能一回去就会反悔。可至少现在,我觉得应该这么做。” “谢谢你,我的名字叫娜仁托雅,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娜仁托雅背着仍处在昏mi中的妹妹,一步步向外面走去,就在即将离开之时,又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道:“作为报答,提醒一句,xiao心你们军中的内奸。” 第三十五章 孤注一掷 听到狄女娜仁托雅最后的警告,白庸跟马无疆对视一眼,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他们俩非常明白,有内奸代表着什么。于是毫不犹豫,转身快向营地飞去,顾不得节省体力,催动真元,心急如焚。 两人回到营帐中,立即将这则消息告知此时作为中军主事者的文弃笔。 “内奸,内奸,这么说我的布局已经泄漏了?你们确定那狄女不是在撒谎?仔细回想一下细节,有无可能是对方故意引你们上当,再抛出假消息。” 文弃笔同样明白这件事的严重xing,可也没有一听到就慌1uan失措,急着去下命令,而是xiao心斟酌,再三询问细节。 白庸分析道:“是故意为之的可能xing极xiao。先我和马将军名不见经传,他们并不认识,更遑论知晓我俩品xing如何,难道这时候要相信敌人会善待俘虏?他们不会轻易把军中大将作为赌注,这样做出的牺牲太大了。就算是为了增加我们的相信,这样的风险也冒得太大,用两个普通xiao将也就够了。依照当时的情况,更有可能是我跟马将军联手杀掉对方,而且不仅如此,我观那名中了剧毒的女子的手臂,其实就是当日jiao手过一直不曾会面的神射手。以两名武术高手作you饵,来赌注成功率不足一成的计策,稍微聪明点的智者都不会做这种选择。” “唉,那么当下的选择是……”文弃笔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在听白庸讲完整件事的过程后,理智上也偏向认为并非对方的计策,只是情感上不大愿意接受。 白庸明白对方心中的不情愿,因为知晓整个布局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告诉领队的将军该做什么,而没有告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尤其是整个布局的关键之处,在于东方易一人的行动,这点不需要告诉军队之人,也不需要他们来配合,所以知晓整个布局的军队中人不过五个,而且如今都身在中军,没有跟随提早出的西军和东军。如此一来,最有可能是内奸的人,就是在刑无si、成一快以及齐无憾三人之中,甚至还可能不止一人。 “文军师,退军吧。如今退军来来得及,三军尚未生战斗,撤回军队,哪怕我师尊已经中了埋伏,联络残刀败剑等人一齐去救也来得及。就算内奸之事是对方故意扔出的mi雾,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白庸诚心谏言。 文弃笔没有应声,他闭上眼睛,努力思考着解决之法,最后睁开眼,坚决道:“不,我们不退军,而是提前动总攻!孤注一掷,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依照现在三军赶过的路程,中军只需强行半日,就能抵达敌军主营地,东军是水路,无法大幅度加快行程,可西军可以,完全能配合中军形成半包围之势。此外,可以通知负责东军的齐兄,动身去与道君合流,如果道君中了埋伏,也能配合救出。” 白庸仍谏言道:“这样一来可是非常冒险的,一个不慎,西军中军皆殁,师尊也会有危险。倒不如退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文弃笔面1u嗔色,挥袖道:“此事不必多言,就这么决定!你不会明白的,他们三人中不会有内奸!我绝不相信,他们中会有人背叛道君,我愿用xing命来赌他们的netbsp;白庸摇摇头,知道展至此,再难劝说。其实退军和进军都不失为当下的好策略,无论是他还是文弃笔都能想到这两个策略,然而判断两者哪个优先的关键之处,并非是有功无过,而是对于齐无憾等三人的信任。 在退军计策中,哪怕是三人中有内奸,只要不是三人全都是内奸,就能相互监督和牵制,使内奸无用之地。 在进军计策中,提前决战并取得胜利的前提是,东西两军不会出岔子。西军能顺利同中军合围,东军齐无憾能快前去帮助东方易。 可惜文弃笔太过聪明,也太过敏感,哪怕白庸故意没有提起这点,放出了台阶,他仍不愿去质疑三名同伴。 白庸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三人中一定有内奸,从情感上讲也愿意相信三人,尤其是齐无憾,在他初入江湖的时候给过很多帮助,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然而他认为,对于统军者而言,这时候需要考虑的不是个人情感,而是更为理智的判断。 当然,这也跟他一向主张以和为贵,以谈判手段代替战争的意愿有关。 不过既然指挥者已经决定出击,白庸倒也不会三心二意,将个人意愿先放在一边,配合马无疆,全心全力着手提前决战的准备。 …… 在中土神洲北边,作为同北部冰洲jiao界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东方易与他的坐骑藏青云鹤急而行,搜索启颜部落的所在地。 根据几日来的踪迹探查,可以分析出启颜部落离开原本居所,向着西南方向迁移了。这倒在情理之中,为了能将补给线尽可能缩短,而尽可能向南边移动。 “地面上马蹄的痕迹越来越明显,看来已经非常接近,就在这几天内刚刚移动过,马蹄印很缭1uan,看来是急行军。向西,是黑水白火山,他们躲进这里面去做什么?为了避免被人现行踪吗?” 东方易心中有一丝疑虑,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催鹤追去。 黑水白火山,名字虽是奇怪,却是根据实际情况定下的名字。黑水自然是指神州北部有名的黑水龙神海,其中一道分支流经此山,白火是指此山终年飘雪,白雪皑皑,却又是一座会喷的火山。 仙鹤飞行的度自然要远远快过整个部落的迁移,不一会东方易就看到了黑水白火山。 “唔,人烟之气,看来是在山中无疑。” 东方易正要进入,心中突起一丝危险感,立即想转身离开,却见一道巨大的巫术阵法拔地而起,将他笼罩其中,顿时,一股专破正道玄功的地煞之气汹涌而出,接引着沸腾炙热的熔岩火能。 同一时刻,阵法中空间扭曲,裂开缝隙,一道充满暴虐的霸者身影从虚空中穿梭而出,来者正是神可汗阿摩罗。 “dang魔道君东方易,我在此等候已久。黑水白火山,便是你葬身之所!” 第三十六章 犹占上风 虽是身陷算计,东方易却仍是一副毫不动摇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可不能令他惊慌。他看了阿摩罗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环顾四周,现此巫门大阵是狄族大祭司腾格所主持,看来对方还真是早有准备,包括启颜部落迁移留下的踪迹,一切都是为了将自己引入此阵当中。 心中突然一惊,东方易已经察觉,启颜部落的迁移虽是早早开始,可转向黑水白火山却是在数天前开始,这也就意味着,己方的布局在定下不久就已经被他们得知。 阿摩罗察觉到对手的分心,怒颜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吗!” 一腾眉就是天崩地裂,神可汗怒极第一招,邪元勃,身影穿梭虚空,转瞬来至东方易身前,雄掌从天盖下。 一如最初对决,东方易面对突来攻击,不闪不避,反手一掌,迎难而上。 雄力对碰,顿时1uan石飞腾,炸得四周地煞之气纷1uan逃窜,一时间空间为之震动,气流为之飙扬。 “以地煞之气克制吾功法,想法不差,可惜,对吾无用。你注定要nong巧成拙!” 在碰撞的中心处,两人稳稳而立,本该受阵法压制的东方易,得益于万屠诛邪元功的神妙,并没有受到影响。《万屠诛邪录》的修炼,本来就是吸取杀元进而淬炼,因此虽然也属道门玄功,可并不会受到煞气等污秽之气的影响。 阿摩罗心中觉得讶异,脸上却没有1u出表情,而是傲然道:“此阵法是为防止你逃跑而设,就算不能克制你的功法,也已足够,如今的我可不是数天前刚重生的虚弱状态。” “是吗?那此时此地,吾也会全力以赴,不再像上次那般仅仅试探而已。” 两人争锋相对,毫不示弱,同时再以另一只手挥出一掌,掌力更胜前招,轰然爆响中,两人被反冲力道震飞。 “血鹰神爪!” 阿摩罗反掌吸元,吸纳飘离的地煞之气,在身前化作三只烈焰腾腾的鹰爪,巫门阵法虽没有起到弱敌之效,却有强己之功。破空三声,烈焰血爪如飞翔的猎鹰般急冲而出,边冲边吸纳地煞之气,逐渐壮大自身。 “一袖生死倾,古今豪杰谁留名。”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招,东方易一挥袖,熄灭鹰爪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二袖江山平,笑尽英雄向天行。” 他再挥袖,将血鹰神爪的力道尽数化消,使得三只鹰爪停留在半空中,难进半寸。 “三袖乾坤定,1uan世兵燹烽火停。” 第三次挥袖,将所有的血鹰神爪化有为无,充沛的邪能也在这一袖下dang然无存,消散天地间。 白庸的乾坤拂袖功乃是东方易传授,他在上面造诣自然毋庸置疑。 成功挡下阿摩罗的绝招,没有伤及自身半分,然而东方易心中没有半丝喜悦,因为在刚刚过招的瞬间,他的衣袖被烧焦了半缕。 重要的不仅仅是这微不足道的半缕,而是对手的实力果然更胜从前,并且在得到阵法的补助后,已经弭平元功上的差距,在根基上更是压了一头。 阿摩罗并不能得知东方易心中所想,可他的武道经验何其丰富,虽然见自己的绝招被毫无损的接下,可也敏锐察觉到其中的猫腻,大笑一声,第二招“万狼逐日”已然出手! 铺天盖地的赤红血狼,吸纳地煞之气后,每一头身上散的邪力,胜过前一次对战时的三倍。烈焰焚烧,将这片天地照映成血红的世界。远处,黑水白火山万年不化的雪顶,也渐渐开始消融。 面对这一招,东方易终于不再从容以对,剑眉一扬,只听铿锵一声,定澜神剑出鞘! “万剑天罡!” 手捏玄天罡印,吸纳九天之上的玄天罡气,再接道元,定澜神剑散出湛蓝色的冲天光芒,宛如大海般深邃,一举窜入云中,接着在半空化出奇异剑阵,向着群狼喷射出千百道呼啸气剑。 刚对刚,强对强,气剑与血狼碰撞,各自爆炸溃散,惊起一道道bo澜,偶然有泄漏出来的气劲,也不能伤及两名高手。 然而东方易的攻势不止这一招,手中再结印,定澜神剑从天而落,吸纳溃散的剑罡之气,重新融合成一柄无坚不摧的巨型气剑,带有一种独特的避邪之力,将弥漫的地煞之气压回地底,开天辟地訇然而降。 阿摩罗再提邪元迎掌而上,却因地煞之气被定澜神剑压制,仓促间回力不足,被一剑劈落地面。 虽未受伤,却也落得一个灰头土脸,怒喝一声,将巨型气剑粉碎于无,一顿脚,气劲扩散,将隐藏在空间裂缝中准备偷袭的定澜神剑震开。 两名强者jiao手时产生的余劲,倒是令另一边对决的两人一阵手忙脚1uan。 藏青云鹤乃是雷劫三重修为,虽是在根基上不如雷劫七重的大祭司,可一来大祭司要分心主持阵法,二来她一身武学皆出自玄门正宗,无论内功还是招式都远胜过大祭司。这两大优势加身,竟是令她在战斗中占了上风。 藏青云鹤时而以人身施展道术,时而以鹤体飞翔穿梭,以锋锐鹤喙为武器,bi得大祭司步步退让,一时狼狈不堪,差点对阵法失去控制。 东方易御剑而行,与魂兵配合无间的默契,形走剑气,杀意凛凛,映见数道绝yan杀人弧线,运剑化出七尺银蓝,剑意沛然。 每一道剑气,都会撕裂空间,他的剑势不是绵密柔和,也不是大开大合,而是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凛然气势,斩恶除邪,不由分说! 阿摩罗虽是强悍,却也不敢让这等蕴含空间法则的神器砍在rou身上,于是汇元于掌,按招在手。双方接触,一感眼前快剑撩1uan,一感xiong前宏劲暴窜,各自退避,然后又再度碰撞,分分合合,瞬间已是千百招。 三人一鹤鏖战数时,竟是还未分出胜负。 阿摩罗越战越是心惊,他察觉到,自己的rou身已经趋向迟钝。终究是以复活法轮构筑而成的rou体,比不上自身修炼,在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下,渐感不支了。 第三十七章 邪吞汉天 阿摩罗本以为借助地利,能简简单单拿下对手,没想到东方易之功法特殊,不受地煞影响,而且借助神兵之威,抗衡自己不落下风。经过上一次的jiao手,还以为对他已经给予足够的重视,此时看来,远远不够。 更可怕的一点,对方才仅仅是金丹七重而已,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等他成长起来那还了得,绝对是古往今来少见的极道强者。 “越是如此,越不能留你在世!未来的雄图霸业中,绝不允许有你这样的阻碍!” 阿摩罗下定决心,不顾rou身压力的加剧,将邪武吞天诀运至极限,在一瞬间全面压倒东方易的气势,牵引整个阵法的地煞之气以及地火之能突破定澜神剑的压制,尽数吸引到身上,威势之恐怖,宛如太古火神降临,远远胜过之前任何绝招。 无数熔岩从气流吸引上来,悬浮空中,熊熊地火燃烧,一时之间,天空竟然浮现流星火雨的奇象。 磅礴的热能突破阵法限制,远方黑水白火山的雪顶在高温下尽数融化,雪水积聚化作滚滚洪流,滔滔而下,携带泥石树木,吞没周遭的生命。 面对这即将出的毁天灭地的一招,从未有过心绪变化的东方易终于动容,眼神示意藏青云鹤躲到身后。 他右手一扬,乾坤坎离震艮巽兑,阳极八股能量汇聚头顶,化作hun元八卦阵。 再左手下压,天地水火风雷山泽,阴极八股能量汇聚脚下,化作玄罡逆八极。 逆八极,正八卦,阴阳相对,两两相应,乾对天、坤对地、坎对水、离对火、巽对风、震对雷、艮对山、兑对泽,十六种能量产生共鸣,爆出令天地动容的威力。 一声轻鸣,定澜神剑悬浮在身前。东方易双手合掌,气息笼罩定澜神剑,上下正逆两个八卦阵图以定澜神剑为中心运转。 下一刻,十六股能量尽数转入剑中,顿时阴阳显圣,八卦至极! 阿摩罗运功完毕,一出掌,天地尽皆化作赤红,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世界吞入腹中。 “邪侵万里吞汉天!” 东方易剑指一点,定澜神剑带着七彩光芒,圣气沛然,光照**八荒,喝退魑魅魍魎,直dang邪氛而去。 “hun元剑罡八阵灭!” 无上极招对撞,乾坤为之逆转,阴阳为之hun沌。 东方易跟阿摩罗身躯一震,同时呕红,哪怕各自根基深厚,在这股雄浑气劲面前也如芦苇般脆弱,整个巫术大阵也在这次爆炸中崩溃瓦解。 就在这漫天正邪能量暴走之时,一支利箭穿透屏障,直射受创而无力反抗的东方易。 藏青云鹤尖鸣一声,不顾危险,以鹤喙直接撞向利箭,却被箭上携带的强大罡气震退,负伤而落。 但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利箭轨迹被撞移半分,原本应一箭贯穿东方易的心脏,此时却只射伤他的肩膀,飚起一抹血泓。 对面手持古弓的大萨满叹息一声:“可惜,差了半分。不过依旧逃不了败亡的命运,伤你之物,乃是拥有生命诅咒的终末之箭。纵然没有一箭取你xing命,也足以令你失去抵抗之力。” 果然,一股死亡之气从东方易肩膀上的伤口涌出,腐蚀rou体,向着全身扩散。他急忙运转元功,可惜万屠诛邪元功对杀敌有特效,对保护rou身却只是一般,加上刚刚对拼极招,受伤不轻,此时竟是压制不住。一旁藏青云鹤见状,连忙施展玄宗秘术,堪堪止住继续腐蚀rou身的进程。 这终末之箭也非是简单之物,一中招就立即封印五成的功力,上面附加的死亡诅咒即便是粉碎虚空的高手的rou身也无法抵挡,当年阿摩罗便是亡于此箭之下。 阿摩罗虽也身负重伤,可此时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支终末之箭味道如何,当年你们玄门正宗送我之物,今日物归原主。” 大萨满见局势已定,也不禁笑道:“既然对付的是dang魔道君这等绝世强者,我所布下的陷阱又怎么会只是一道阵法这么简单?能享受同神可汗一样的待遇,也可谓死而无憾。今日杀掉你,来日毁灭汉军不过旦夕之间。” 东方易强忍痛苦,勉强站起来,凛然道:“纵然吾今日身死,也决不让你踏入神洲半步!” “败军之将,如何能阻挡我霸业的脚步!”阿摩罗怒喝一声,挥掌击出,虽是负伤,掌力依旧雄厚如海。 “不准你伤害……” 藏青云鹤化作人形,双手运化太极之印,试图化消掌力。奈何掌力过于雄厚,出太极承受的极限,瞬间被打飞,伤势更添一分沉重。 此时东方易全身受制,已是来不及避开,然而他眼中既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视死如归的绝望,而是坚信自己所说的话。 就在xing命一瞬之际,一道怪异剑气破空而来,迅疾快如闪电,一举破灭被削弱的掌力,然后继续袭向阿摩罗。 阿摩罗眉头一皱,随手一掌打向剑气。哪知这道剑气突然在半途变异,竟是不可思议的转化为刀气。对付剑气和对付刀气的方法截然不同,阿摩罗不及变招,即便凭借高深的根基同样将刀气挡下,可也被xiaoxiao的割破掌心。 大萨满惊叫一声:“不好!有援手,决不能放虎归山!” 他一舞手中权杖,召唤出一群异化的黄蜂,一只只人掌那么大,出嗡嗡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这是一人身背刀剑,身形腾挪如幻影,明明还是天际的一点,几个闪烁后就来东方易身前。背后的一刀一剑自动出鞘,jiao合一击,刹那间,千百道刀罡剑气爆,将黄蜂群绞杀得七零八落。 “福祸阴晴天难圆,月缺无锋岂无憾。” 来者正是残刀败剑齐无憾。 “虎口夺食,你,找死!”阿摩罗强行压住体内伤势,挥手打出血鹰神爪。 面对虚空高手的一击,齐无憾面1u不屈之色,手中月缺无锋出更加兴奋的铮鸣,凝聚全身刀剑之气,化成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hun元气兵,一举引爆血鹰神爪。 “刀剑三绝·刀剑化神!” 全力挡下对上负伤的一击,齐无憾不敢恋战,迅带着东方易和藏青云鹤离开。 “想从我手中逃走,妄想!” 阿摩罗双手一拉,直接撕裂虚空,一头钻入异空间,追赶负伤的三人。 第三十八章 溃败在即 在狭窄的谷口中,寒光闪烁,兵器jiao鸣。刑天剑飞舞,震退苍狼王的巨斧,剑气同时挥洒而出,四周数名狄族精英的兵器齐齐折断,带起一篷血雨。 刑无si正欲趁机进bi,却见在山道后方,一群萨满同时施法,以邪元凝聚成一条巨蟒直冲而来,巨蟒尾巴一甩,直接震裂山石,引得两边山壁摇晃不已。 此时双方处在狭隘的山道中,军队无法排开,杀伐之气薄弱,却是给了道修者可施展的余地。 “天剑御法威!” 刑无si将剑一横,巫元勃,一剑斩断巨蟒,余威不止,剑气直劈山道而过。 之前被震退的苍狼王塔塔拉豁出全力,催动手中卷雷斧,立时电闪雷鸣,一斧斩向剑气。一声吭然巨响,塔塔拉虎口破裂,再度被震得飞退。他的力量纵然远普通金丹武者,可终究比不上窍穴凝练的高手。 然而他并非一人在战斗,纵然被击退,依旧有人弥补空缺,阻挡刑无si的前进。而且就在刑无si使出绝招,前力刚消,后力未继之时,一支赤炎利箭破空穿云而来,直指要害。 “当心!”成一快大吼一声,五虎断魂刀电光一闪,斩断利箭。但是箭上附着的炎能大蛇上棍,令他一时气闷,xiong口焦灼沸腾。 “你的对手是我,不准分心!” 原本与成一快对决的白狮王阿不尔斯从侧面攻入,手中大刀如车轮般碾过,成一快连忙后撤,却是避之不及,xiong口被划出一道血痕。阿不尔斯将刀锋一转,正要变砍为刺,一举捅穿对手xiong膛,刑无si回身救人,一剑劈开大刀,在刀锋上砍出一个大豁口。 这时,远方的萨满再度施展巫术,凝聚出一群巨蟒,飞舞直扑而来,同时那名隐藏的神射手也再度射出一箭,藏在巨蟒群中,隐蔽动静。 成一快与刑无si配合无间,两人一对掌,真元互通,同时挥落刀剑,刀罡剑气勃,剿灭群蟒。可惜没能躲过暗中的一箭,刑无si顿时手臂受创。成一快连忙拉着他向后一跃,退出数十米,与敌人拉开距离。 刑无si以真元压住火能,想要接着再战,却觉半边身体一麻,双tui踉跄差点摔倒。 “箭上有毒!”成一快讶异一声,随即劝道,“我们不能再战了,他们有备而来,以精锐封堵山道,令我方军队不能过去。啧,没料到捏古斯部落也横cha一杠,啧,早该想到的,既然阿摩罗复活,其余的狄族部落就有可能受到号召而来帮忙。我们还是退吧,这样纠缠下去不是个结果。” “我们不能退,必须想办法突破。这支部落的军队已经向中路进,若不能突破此处,中路大军将会陷入被两支军队夹击的局面。” 然而刑无si虽是如此说着,却也明白,成功的可能xing太低了。对方显然早有预谋,以全族的武道高手埋伏在谷口,阻挡己方大军的前进。尽管文弃笔的提前决战起到了一定效果,使得对方军队还没来得及在山道上布下陷阱,可依旧迟了一步。 对方以精锐部队急行军,先一步堵住山谷,令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对方大军去驰援中路,而无可奈何。这番举动,就好像同样得知了提前决战的消息一样,不然不会如此仓促。 …… 在中路,汉军已然和启颜部落的军队开启了决战,杀声震天。这一回不再有绝世强者的表演,是真正的战场厮杀。步兵骑兵纠缠在一起,刀枪剑戟的碰撞,鲜血飞溅,在这里,人命贱如薄纸。 可惜双方的战力相差不远,即便在文弃笔的指挥下,尽量避强击虚,以战阵突击,战况依旧呈现胶着状态,想要分出胜负仍需很长时间。 文弃笔心中同样明白,真正能决定战局的并非中路的军队,而是两支边军。东路走的是水路,想要赶上战斗比较难,恐怕到的时候战役都已经结束了,所以要期待的援军是在西路。 然而从西路浴血突围而来的伺候骑兵却带来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噩耗。 “其他的狄族部落!怎么会……以精锐堵住山谷,让大军驰援,为什么会这样……”文弃笔宛如失魂一般喃喃着,不自觉的后退,双tui相互一绊,狼狈的坐倒在椅子上,已是面如白纸。 那名突围的骑兵提醒道:“文主事,请赶快下决定吧,敌人大军就在我身后追赶,恐怕一刻钟后就会杀到。” “西路援兵已无,反而变成敌军……哈哈哈,败败败,一败涂地!皆我之过,皆我之过。枉我自信算无遗策,要借此机会一飞冲天,没想到是被人推入深渊。为什么,为什么呀……”文弃笔1u出疯狂之色。 白庸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失态,并非因为战局上的失利,而是在于其他方面。但无论如何,此时已经不允许他再自暴自弃了。 于是手结法印,以《九章天韶》上的一种能清净杂念的方法喝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寻找补救之法!” 文弃笔被当头bang喝,总算恢复理智,虽然气色依旧糟糕,仍强撑着下命令道:“先派人遁入天狩山,命刑无si退军,不必强求突破,以天狩山道的特殊地形,摆脱追兵并不难。山道中途有一分岔口,能通往中路,在此分岔口分兵,大部队继续向边关退去,以xiao部队虚张声势,做出大军从后面驰援中路的假象。此外,中路不能再恋战,必须在狄族援兵来之前撤退,需组织死士拖住敌军,我方大军向东南方向撤退,并与东路军队会合。” 白庸请缨道:“拖住敌军的任务由我来吧,对于逃跑在下还是很有心得的。” 马无疆也赶紧道:“诶,白兄不是军中之人,何必与我争这番大功劳呢?此事jiao由我来吧。” 两人相互争抢任务,好像这是一件能唾手可得的大功劳,然而帐中军士都明白,这分明是一起九死一生的寻死任务,谁也不愿意去,心中虽是惭愧,可终究保命的想法占了上风。 最后文弃笔道:“此事还是jiao由马将军吧,至于白兄弟,这指挥大军撤退的任务,就jiao托给你了。” 第三十九章 山穷水尽(上) “白君龙你是道君的徒弟,在情理上已经有资格统辖军队。若在平日,他们说不定会嘲讽你只是借助师傅的名望,但在此危机之时绝对不会内讧,至少在脱离危险之前不会。此时统帅的位置,并不仅仅意味着权力,还有责任和风险,而风险远大过收益,他们宁可做缩头乌龟也不愿做出头鸟。” 在军帐中做出指示后,文弃笔又重新对白庸解释一番如此人事安排的用意。 对此白庸倒没有否认,凭刚才只有他和马无疆争抢断后一事就能看出,现存的几位将军,都不是敢于“富贵险中求”的勇汉。文弃笔先提断后再提jiao托指挥,也是隐隐包含了一种警告的意思----既然你不肯争抢我布置的任务,那也不要对我的安排指手画脚。 “文军师就如此信任我的才干?”白庸自认并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多少,而师尊也不是那种会夸耀弟子的xing格。 “外援、内奸以及变数,三种猜测一一被你料中,若说这仅仅是运气,后来给出的几个建议,若我能采取,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请担任起自己应尽的责任吧。” “若我担任了指挥一事,那军师你准备做什么?切不可忘却,此刻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如何解决当下难题。”白庸问出最在意之事,他并不希望对方在意当初赌命之言。 “放心吧,我并非轻生之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我此番要去接应道君,虽然之前有通知齐无憾前进帮忙,果然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安心。眼下能快驰援救人者,除我之外别无他选。” 白庸明白此时不是商谈个人感情的时候,点点头,接受安排。 文弃笔在离开前先下了几道命令,让西边的一部分军团抢进,向西北方冲杀,然后令大军收缩战线,做好撤退的准备,却又不让敌人看出用意。 这其实是一种壮士断腕的决断,很快向西北冲杀的军团就会被迫跟大军隔开,以其为you饵,为大军撤退争取时间。白庸虽是明白这个方法是当下最有利的处置,可仍是觉得满嘴苦涩,心中明白这是文弃笔为他下的命令,也算是前任对后任最后的帮助,如果换成是他,很可能然下不了这样的决定。 弃子博弈,这道理虽然好懂,可将棋子换成是人,就难免于心不忍。 “马兄,多多保重,我还期待你的喜酒。” “哈哈,请帖自然少不了你那份。” 简短的饯别,马无疆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杀!” 他一马当先冲出,随后又有近千骑紧跟着冲出,带着视死如归的觉悟。 白庸收起情绪,对身旁传令兵道:“命众军,抛下一切辎重负累,快撤离战场,向东南放撤退。并传令军备营,沿途将储备的盔甲兵器一点点散落地上,不必可惜。” 就在西边大地震动,传来一阵踏踏马蹄声的时候,撤退行动开始了。捏古斯的援兵来到,却被当做弃子的军团挡住,无法同启颜部落汇合。 由于被敌人包围,与大军隔开,这些士兵们还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弃子,奋力抵抗着。倘若这时候有人去劝降,说不定能成功,就算不能,也能瓦解大半士兵的士气。然而当看见汉军不顾一切逃窜的时候,狄人已经不想去管这xiaoxiao的you饵了。 是的,这是逃窜而不是撤退,汉军完美演绎了“丢盔弃甲”的意思,毫不设防,也不是那种缓缓有序的后撤,而是彻底的大逃亡,所有的将士都使劲的甩鞭子跑。西路走的是山道,东路走的是河道,两边都不需要马匹,所以骑兵都集中在了中路,边关本来就不缺马,少数无马的长枪士兵已经被当做弃子横在两个部落之间----这也是在文弃笔的谋算之中,反正步兵逃跑肯定会被追上杀死,倒不如挥最大的作用。 捏古斯的援兵被枪兵们挡住,难以前进,还以为这是汉军的死士,只想着快点杀死他们好去追杀大军。启颜的族兵倒是并没有受到这些士兵的影响,能顺利摆脱,然而挡在他们前面的则是真正的死士。虽然人数不如那伙枪兵,可战力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比不怕死的士兵更可怕。 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杀一个值回本钱,杀两个赚一个。尤其是处在队伍最前端的马无疆,一身战袍已经染成血红色,枪舞如幻影,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鲜血飞溅。 启颜部落的主事显然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指挥家,稳稳妥妥的中了白庸的计策,逃亡的汉军就像是脱光衣服的女人,赤1uo1uo的在他眼前扭动屁股逃跑,引得他一阵口干舌燥。然而越是急于追杀逃亡的汉军,越是难以摆脱马无疆一众人的纠缠。 当然马无疆他们并不能挡住整个军队,零零散散有一些骑兵队追了过去,却是无暇追击,被地上的盔甲兵器吸引,忙于更换身上的装备。铁器对北方草原部落而言,是在有着莫大的youhuo力。偶尔有那么一些人不贪xiao便宜,去衔追汉军,也被游dang保护在汉军最后方的一支轻骑兵射杀。 这样被拖延了许多时间后,那名指挥者才姗姗醒悟,命令大军先全力剿灭这支断后的部队。 马无疆如狼入羊群的杀戮终于也被打断,黑熊王拉克申以擂鼓瓮金锤一锤击毙了他的坐骑,接着前些天刚见过面的娜仁托雅也挡在了他的面前。 “快离开吧,现在离开我保证不会追杀你。” 马无疆回过头,向南方望了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咧嘴笑了:“来吧,不必放水。战场厮杀,无关si人恩情。” 娜仁托雅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挥动长矛而上。 而在远处,娜仁托雅的妹妹萨仁斯琴举弓,又放下,反反复复数次,直到身旁之人开始催促,也只好在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拉弓松弦,射出利箭。 第四十章 山穷水尽(中) 齐无憾背负东方易急急而逃,并以道门玄术消去踪迹,一旁有藏青云鹤护航。为避免被阿摩罗追上,他一边绕道远路而行,一边又以替身法宝引走敌人注意力。突然一缕意念飘过。 “不好,又有一尊李代桃僵偶被毁去了,这下只剩下……” 心中思索片刻,齐无憾心中已有决断,他将东方易jiao给藏青云鹤,然后道:“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你我分道而行。” 然而东方易斩钉截铁道:“不准,吾不同意。” “前辈,这是目前最有效逃避追击的方法。” “你以为吾不知道吗?你想要让吾先离开,然后自己留下来阻挡阿摩罗。吾不准你这样牺牲自己。” “前辈说笑了,我行事一向取中庸之道,像牺牲自我,拯救他人那么伟大的事情,又怎么会去做呢?” “那你看着吾之双眼,说你没有这样的打算。”东方易虽是负伤,眼神依旧凌厉。 齐无憾心虚得移开目光,不敢对视,转而对藏青云鹤道:“东方前辈之xing命就jiao托你了。” “对不住,对不起。”藏青云鹤道了两声歉,一声是对齐无憾,另一声则是对东方易。 “阿青,你要违背吾的意愿吗?”东方易语带怒意。 “此事过后,无论您怎么处罚我,皆愿接受。”护主心切,藏青云鹤并没有听从命令,再度施展腾云驾雾之术,快离开。 目送东方易离开,齐无憾摘下背后刀剑,闭目再睁开,战意陡升:“接下来,便是绝境求生之战。” 他不再掩盖气息,反而大胆散出,吸引敌人前来。残刀“月缺”,败剑“无锋”,一前一后缠绕周身,缓缓旋转,布下两仪微尘阵,吸引天地阴阳之气,壮大自身。 不一会,只见前方空间一阵扭曲,裂开一道缝隙,阿摩罗便从这道空间缝隙中钻出。 “孤身一人就敢拦路,唔----好胆魄!那我便成全你!” 阿摩罗看见只有一人,先是一疑,随即明白过来,语气中流1u赞叹之色,但挥掌出招,毫不留情,掌掌皆是雷霆万钧。 他原本可以不理会齐无憾,直接绕过去追杀东方易,但因赞赏齐无憾的胆魄,有意成全。他终究是一代霸主,不是地痞流氓,对这种忠义之事做不到视而不见,有人挑战便会应战。 齐无憾双手握持刀剑,刀势走阳,剑意走阴,划出阴阳双分的太极圆弧,对应脚下的两仪微尘阵,以四两拨千斤的法门,挡下阿摩罗如雷雨暴风的攻势。 刀有缺,刀势无缺;剑无锋,剑意有锋。 虽是残刀败剑,却能互补有无,形成生生不息的力量,在意境上使得太极之圆更加圆满。 阿摩罗的掌力如同大海巨涛,一bo接一bo,汹涌澎湃。齐无憾守住足下方圆,不移半步,宛如海中礁石,岿然不动,当真有一股“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的意境。 掌力一接触,就被太极之圆卸去四成,又被两仪微尘阵化去四成,齐无憾真正需要抵消的只有剩下的两成力量。以他金丹五重的实力,虽然并不轻松,但也并不接不下。 因负伤而实力减弱,阿摩罗连攻数百掌,竟是没能突破对方的太极之圆,心中一狠,绝招“万狼逐日”上手。刹那间,便是万道狼形掌气扑杀而来,掌掌惊天动力,击打在刀剑太极之上。 狂风暴雨般的jiao手,阿摩罗身影闪现不定,被卸开的掌力更是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狂风席卷,气流旋爆,大地掩上一片mi茫。 根基上的差距太大,纵然齐无憾常挥,也无能挡下这一招,刀剑太极霍然崩溃,便是掌气袭身。不过太极守势虽然崩解,但两仪微尘还在,使得他的架势并没有崩溃,提元还招,刀剑飞舞如雪,斩杀一头又一头的凶狼,偶尔漏过的几道掌气,也被他携带的鼎炉法宝卸去大半威力。 连番重击,毫无喘息,胜败只在转眼,死亡只是顷刻。 就在齐无憾防守得透不过气的时候,阿摩罗的身影忽降而下,重重一掌,破去防守,正中xiong膛,xiong骨断碎。 “你该瞑目了!” “我可没准备在此地牺牲。” 伤重势危,齐无憾急张全身mao窍,散出全身淤血,刹时血雾四散,笼罩天地一片虚无,这是道门秘术“血祭灵遁法”,比魔门的血遁**更加精妙。 阿摩罗挥掌打散血雾,却是没了齐无憾的身影,他冷哼一声:“雕虫xiao技!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追踪吗?” 他双手一开,拉出一道空间裂缝,正要钻入其中再度进行追踪之术,却见那道空间裂缝瞬间弥合,令他无法遁入。 眼见怪异现象,阿摩罗心念一动,观察四周,却见不知何时,天地间出现了七十二尊灵像,或手持丹卷,或指捻笔墨,或掌棋盘,或捧琴瑟…… 这七十二尊灵像形成了一方阵法,释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顿时战场上响起一片朗朗读书声。无数玄奥文字在空间中飘dang,有xiao篆、狂草、宋体…… 文章光芒冲天,字字珠玑,散出一股智慧的气息,充满锦绣文章、教化启门g的灵动。就是这种智慧的气息,加固了空间的壁障,使得无法撕裂空间。 “七十二贤者。好个儒门护教大阵,可惜,主持阵法之人实力太差了!” 阿摩罗大喝一声,一掌冲天,顿时将一人从藏身虚空中bi出。 那人正是离开大军的文弃笔。他正用手中羽扇作笔,在空中写出一个个古老苍朴的文字,散到大阵中,使得七十二贤者的身影越来越明亮。 阿摩罗急于摆脱,好继续追踪东方易等人,于是一掌打出。 文弃笔来不及闪躲,轰然一击,碎冠散,鲜血染天际。身受致命重创,他勉强稳住身形,羽扇已被彻底击碎,却没有就此放弃,继续以鲜血为墨,完成未写全的文章。 “此次败仗,皆吾之过,唯有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方能弥补前愆之一二。” 最后一字完成,顿时天地光芒闪耀,遮蔽日月。七十二贤者像凝聚如实质,齐齐叹了一口气。 “宁可欲碎,不能瓦全。碧血丹心,欲石俱焚!” 文弃笔一掌盖向天灵,顿时阵法爆破,空间湮灭! 第四十一章 山穷水尽(下) 被儒门大阵“七十二贤”包围的十里之地,蓦地向内塌陷,空间凝聚成一点,然后猛然向外爆,一如宇宙诞生的变化。 在大阵爆炸之后,从虚空中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一阵草原之风吹过,文弃笔的身体化作沙粉飘扬而去,一点点消失无踪。 “好个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儒门大阵,名不虚传。” 阿摩罗赞叹一声,突然身体一震,十六股能量透体而出,带出一片血雾,这正是跟对东方易对招后残留在体内的余劲。原本以功力强行压住,此时遭受阵法自毁攻击,加上之后又跟齐无憾战斗,一时气力不济,余劲反扑,新伤牵动旧伤,如同洪流一般,他连忙从虚空汲取元力,却是修补度比不上破坏的度,rou体崩溃在即。 这时大萨满腾格匆匆赶来,一看到这番情景,连忙出手疗伤,好歹止住了rou体的崩溃。 “神可汗,这具rou体受伤太重,短时间内无法再动武了。不过可以放心,汉军的东方易也无法在短期内恢复,已经构不成威胁。而军队的战争,想来现在汉军已经溃败了,从战略上看,原先定下的目标都已达成。” 阿摩罗面1u虚弱之色,摆摆手道:“无妨,这具rou身不如我原来的强大,可恢复起来反而要快一些,三天时间足够恢复如初。而且这具rou身是聚集数十万人的精血融合而成,虽然经过复活法轮的淬炼,可杂质依旧很多,趁此机会,正好用空间法则淬炼一番,绝对能承载我更多的力量。” “如此实在太好了!用汉人的话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东方易受重伤,汉军群龙无,必定不战自溃。更有可能,也许用不着我们的协助,汉军就被歼灭了。不知道得到捏古斯的援助,正面战场打得怎么样了?” …… 身体已是伤痕累累,鲜血从鳞甲的缝隙中流出,气息越见凌1uan,环顾四周,所有同袍皆已赴义。千名死士,只余自己一人,被层层叠叠的兵马包围住,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周遭皆是敌人,再无援军。 娜仁托雅也是气喘吁吁,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熊王拉克申,他的xiong口被开了一个大dong,士兵们正手忙脚1uan的抬他去就医。说实话,虽然自己有所放水,可对方居然能在千军万马包围中,将拉克申重创,这份实力与胆魄着实令人敬佩。 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对方并非虚空境的神人,己方也非没有高手,做到这一步足以自傲。 “投降吧,你若投降,我以xing命担保你的生命安全。” “哈。” 一声轻笑,仿佛不明白当下的处境,马无疆将枪锋一抖,斗志越见高昂,与伤痕累累的rou体相对照的,是那双不屈的眼神:“多说无益,战吧!” “难道你不想回去见自己的爱人吗?” 娜仁托雅回想起当日偷听到的内容,那番故事虽是平淡,可其中蕴含的绵绵情意,却是令她向往。 马无疆先是一怔,随即恢复坚定道:“我若是在此投降,此生便再无颜见她,纵然身死,也不敢念她的名字。不必多言,战吧!” 娜仁托雅还想再劝,却听一人道:“既然他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他吧,好教他知道,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头,拄着杖慢慢从人群中走出。看见他,娜仁托雅不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这人是捏古斯族的大萨满,名叫吉仁泰,为人阴险狡诈,既好色又喜欢恃强凛弱,名声恶劣,十里飘臭。 他本身实力并不强,仅仅是一般萨满的标准,只是曾好运遇见了两头异**战,最后趁着异兽重伤无力抵抗之时,以系命之术降服了它。那头异兽天生能抵抗术法,又兼力大无穷,狄族中没有战士能和它正面jiao锋,因此才使得吉仁泰得到了大萨满的位置。 “吉仁泰,这是启颜部落的事情,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呵呵呵,我不是看娜仁托雅你难以拿下,所以想出手帮忙吗?”吉仁泰以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娜仁托雅,“既然捏古斯与启颜歃血为盟,也就无需分彼此了。早点杀掉此人,也好方便大军的行动。” “哼,汉军早已逃之夭夭,早就看不见影了,现在才追根本来不及。” “所以才要越早越好吧,放心吧,杀此人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出来吧,赤麟王!” 吉仁泰将手中法杖重重一跺,开启一道阵法阵法,从中出来一头全身披着赤红鳞甲,身高三丈,状如巨猿的异兽,它正不耐烦的躁动着,厌恶着周围的一切生物,包括它的主人。这是一头名为赤麟王的上古异兽,传说拥有麒麟血脉,神力拔群,水火不侵。 马无疆的瞳孔猛然扩大,似乎也感受到这头异兽身上散的恐怖气息,手心不禁沁出汗水。 “赤麟王,杀掉他。” 巨大的异兽身躯一动,下一瞬间就出现在马无疆面前,如同瞬移一样,近距离直接一拳打出,拳风猛烈如刀。 来不及避开,马无疆刚一格挡,白银枪被巨力压成u形,哪怕下一刻崩断都不会令人觉得奇怪,接着他就如同炮弹一样被打出,轰隆撞进一间临时马棚中,将围住马棚的土墙彻底毁去。 力重如山,身如疾风!明明拥有庞大的身躯,度却一点也不慢。 吉仁泰笑道:“看吧,一拳就结束了,我说过,解决他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 这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被撞击得崩溃的土墙残骸一阵抖动,一双手从中钻出,艰难的推开掩埋住自己的土块,马无疆摇摇晃晃着从断壁残垣中站起来,抹去嘴角的鲜血,重新摆出了持枪的姿势,斗志不减。 “这一拳打得我真痛,可惜,想杀掉我,一拳是远远不够的。再来吧,xiao心我最后的一枪。” 刚说完话就被打脸,吉仁泰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阴沉如乌云,于是再下死命令:“赤麟王,将他撕成碎片!” 第四十二章 英雄魂殇(上) 赤麟王看到自己强力的一拳居然没有解决对手,顿时怒吼起来,仿佛自尊心受到挑衅的万兽之王,再一拳打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不像上一击那样突然,马无疆总算保持架势不溃散挡住了攻击,只是因为强大的冲击在地上拉出一道横沟。 赤麟王没有半点放水的意思,身体一动,追击上去,比人半身还要大的双拳狂1uan的舞动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向猎物,怒吼连连。 马无疆没有闪避空间,只能一味地抵挡,将力道导向地面一步步撤退,对方的一击是不用全身去挡就防御不了的致命暴风,所以他只有不断的防御,在暴风的攻击下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伤痕累累的xiao舟,虽是有被暴风掀翻,被1angchao淹没,被拍成碎片的迹象。 只要一个大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赤麟王重复的攻击着,只是简单的用双拳去砸,一点技巧都没有的粗糙攻击,在武者眼中,它的攻击中出现了无数明显的破绽。 但就是如此粗糙的攻击却压得马无疆毫无反击之力,庞大的身躯,毫不逊色的度。在这头异兽身上,充斥着最原始的暴力! “噗!”在死亡风暴下摇摇欲坠的马无疆终于被一拳击溃架势,整个人被打得飘了起来。 仿佛要终结一切,赤麟王又打出一拳,砸向身在半空的猎物,因为在空中是无法借力的。 虽然是很勉强的姿势,马无疆扭动身躯,以不可思议的柔软xing恢复了防御架势,再一次挡住对方的拳击。 但那只是为了避开致命伤而已,脚没有踩在地面上意味着不能将冲击导入地面,只能用身体如数接受。而因为前面连环的攻击,虽然用移hua接木的方法削减了不少冲击,可剩余下来的力量还是在他体内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此刻被这一拳给引出来,仿佛遇到明火的火yao库,一下子爆! 马无疆在半空呕出一腔鲜血,身体划出大大的弧线落下,在背撞到地面前,他用枪一点,利用枪身弯曲的弹力翻转身体落地。 痛苦地抬起头,马无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伤势严重影响了战斗的能力,似乎已经到了尽头…… 他又架起枪,摆出了战斗姿势,眼神中的斗志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越伤越烈。 赤麟王的攻击没有结束,在没打倒猎物之前都不会结束。而每承受一次攻击,马无疆的身体就被压低,仿佛在拉一根被绷紧到极限的弹簧,每一次都像是要迎接最后的瞬间。 但他一步也没有后退,全部承受住了异兽如怒涛般不停挥出的拳头,一bo又一bo,明知没有胜算,明知会战败,仍然屹立不倒,耐心地等待着逆转的机会。 “英雄,英雄,这才是英雄……” “勇士,勇士,真正的勇士……” 围观的将士们也为这一幕动容,低声议论着,尽管是敌人,可这份坚强不屈的意志依旧令人动容,令人钦佩。更何况,比起另一边非人的怪物,相比之下,身躯大xiao远远不如的同类显然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公开支持,当然也有一部分讨厌捏古斯的启颜族将士,公然为马无疆呐喊助威。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吉仁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一边再施印对赤麟王进行狂化,一边暗中凝聚邪力。 “吼吼吼!” 赤麟王似乎也在马无疆身上感觉到了什么,觉连环的攻击不能彻底击倒猎物,它好像受伤的凶兽般疯狂地仰天咆哮,突然双手握紧成一拳,竭尽全身力量打出。 便是此刻! 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出现,马无疆的眼中爆出惊人的光芒,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被制压多时的力量全数爆! 扭腰,展臂,递劲,他从赤麟王双拳的缝隙中钻过,刺向脖子下方巴掌大xiao的一块白色鳞片,这正是逆鳞,一直被本能的xiao心保护着,从不外1u的弱点之处。 “霸王回马枪!” 白银枪扎在白色鳞片上,出金属jiao鸣之声,竟是没能穿透! “悬崖驾马不归途!” 马无疆攻势未止,银枪回旋,枪尖疯狂钻动,摩擦出零1uan的火hua,另一只手再施力,掌力打在枪尾,向里推进。 赤麟王痛吼连连,却因为被刺中要害,全身无力,加上马无疆站位巧妙,难以攻击。 崩然一声响,枪身断裂,马无疆握住半截银枪,再催神力,逆鳞出现龟裂痕迹,枪尖进入半寸。 眼见就要功成,将异兽毙命枪下,蓄力多时的吉仁泰匆忙出手,邪力形成九个骷髅头,桀桀怪叫着打在马无疆身上,枪势为之一顿。 赤麟王暂时恢复力量,拼死一击,重拳打在马无疆身上。被打飞的同时,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哪怕在狂风的呼啸声中也显得格外刺耳。 “咚”的一声,出了重物坠地的声音,鲜血像装在酒桶中的液体般溅出,濡湿一片土地。 气氛一时沉寂,仿佛到了一切该谢幕的时候,ji战的英雄也该下台了…… 吉仁泰后怕的想着:这下你终于站不起来了吧…… 在众多将士惊诧的目光中,一对伤痕累累的双手高高抬起,淋漓鲜血从掌心顺着手臂往下流。赤色双手奋力握住血白色的断枪,无法独力站起来的身体依靠着驻地的枪,一分一寸的站起来。 被刚才的一拳打中的半边身体早已血淋淋得不像人类的身躯,皮肤完全炸裂开,鲜血浸透了鳞甲,绽放开朵朵血hua,残忍异常。 空dong的双眼,瞳孔仿佛失明般映不出任何东西,马无疆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站了起来,脆弱的身体上散出不屈的意志,就像述说着,有些东西可以被击倒,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倒下。 “云涌风动惊铁骑,刀闪剑鸣现长戟……古来沙场谁完璧,不恨生死无人祭……” 微弱的声音伴随着血块吐出,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然而在千军万马的现场,却清晰得令每一个人都听见。 第四十三章 英雄魂殇(下) 赤麟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它本能的感到了害怕,不是rou体,而是精神上。那残破的人类身躯上,散出的气势却令它喘不过气。 吉仁泰气急败坏的大骂:“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没有听到吗!” 意识到自己的害怕,就像为了掩饰刚才的退缩,赤麟王恼羞成怒的扑食,想要将那ting立的身躯撕碎。 “卑鄙!” “无耻!” 一旁的狄族将士们无不破口大骂,对将死之人下手,这种行径更在马无疆豪杰气概下更显卑劣,鄙夷的目光,刺得吉仁泰脸皮红。 就在赤麟王大口即将咬上不能动弹的马无疆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在它的脑门上,桄榔一声响,纵然有坚固的鳞片保护,也被震得双耳轰鸣,一阵头晕目眩。 “是谁?居然敢坏我好事!”吉仁泰愤怒寻找射箭之人。 萨仁斯琴毫不在意的摊开双手,淡淡道:“抱歉,手滑了。” “你----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会再手滑一次?”若是在平日,面对美女,他说不定会调戏一番,可现在实在被气晕了头,顾不得退让。 娜仁托雅自然是站在妹妹那一边,冷哼一声,大有出手之意,气氛一时凝滞,变得一触即。 “两位何必动怒呢?都是自家人,各自退一步吧。” 这时一名身披白色狐皮的中年女xing缓缓骑马而来,来到众人中心后跳下马背,将缰绳递给shi从。此女是捏古斯族的掌权者阿古丽,她年幼的儿子是捏古斯的族长。 “主母大人,此事……” 吉仁泰刚要说话,阿古丽一挥手道:“这是一名真正的勇士,就让他保留最后一口气,跟人jiao代后事吧。” “这……尊令。”吉仁泰脸上阴晴变幻不定,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离开前任不忿道,“就让他经受将死未死的煎熬,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阿古丽暗自摇头,心道此人真正蠢材,难堪大用。阿摩罗复活,启颜部落重新恢复昔日光辉的时刻值日可待,为一死人而得罪根本不值得。若不是系命契约的存在,杀了他那头赤麟王也会跟着一块死,哪会让他存活至今,大萨满的位置就更别想了。 吉仁泰被阿古丽带走,剩余的人也在娜仁托雅的主持下散开回营,被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再去追汉军已不可能。不少战士在离开前,都向血染的马无疆深深鞠躬,表达心中敬意。 片刻后,原本千军万马厮杀的战场,只留下一人,披头散,孤独地拄着半截银枪,脚下积成浅浅的一滩赤血,落日余辉下显得无比苍凉。 又过了片刻,东南方向,一人骑马疾驰而来,不停的挥鞭,心急如焚。当他看见伫立在战场中央的马无疆后,身躯一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勉强稳住身体没有摔倒。 “对不起,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白庸失神的来到马无疆面前,口中喃喃着道歉。 眼前之人已无半点气息,心脏已无跳动,明明前几日还在一起畅谈未来,现在却只余冰冷。 “咝----” 微弱的呼吸声,瞬间被风掩盖,但白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用手去探查。 “以真元护住心脉,只余一口鼻息,这是残息回光之法。” 残息回光之法,便是将人最后一点回光返照的时间延后,用来jiao代后事的方法。运用此法,痛苦非常,使用者必须在生死线上徘徊,意志薄弱者,瞬间就被痛苦淹没,拖入死亡。 而且一旦运用此法,就相当于将死亡提前,既然是回光返照,就注定了死亡的命运,即便是原来的伤势可以救回,运用后也再无可能了。也因此,之前的阿古丽才会说留他最后一口气。 白庸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抬手点在对方的xiong口,开启了残息回光,并用手托住身体,避免倒下。 染血的散中,一双不屈的眼睛渐渐聚焦,当看见白庸后,明显地1u出了笑意,仿佛在说“就知道你会回来”。 “有什么,是我能够替你做的吗?”白庸咬着下net,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悲伤。 残息回光的效果渐渐增强,马无疆脸色变得红润,他缓缓抬起僵硬的手,探入xiong口扯下一枚欲佩,jiao到白庸手中。 “告诉她,我已娶了元帅的女儿,追求富贵利禄去了,她的恩情,只有辜负了。” 白庸一个踉跄,心中震惊无比,他已明白对方的用意,但这种结果又如何忍心目睹:“这种事,我不能……你还是说其他未完的心愿吧。” 马无疆把另一只手也放到白庸的掌心,虚弱道:“拜托了,仅此一事。” 看他快变得无力的样子,残息回光的短暂时间就要结束了。 白庸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身子不停的颤抖。 心中万般思绪纠结着,最终慢慢地,点了点头。 马无疆的面部已然僵硬,但他仍试着努力1u出笑容,道:“好兄弟……” 语毕,放在白庸掌心的手变得无力,缓缓垂落,一直如高峰般屹立着的身躯终于倒下,依靠在好友的身上。 马无疆,终究是累了。 白庸扶着他的身躯,不让不屈的战士倒在地上,任凭残留的血液沾湿衣襟。 他看了看掌心,那枚jiao托的欲佩血迹斑驳,并无奇特之处,只有在正反两面各刻有一个字,分别是“不”和“负”。 心中悲痛jiao加,直欲仰天狂吼,白庸却紧紧咬着嘴net,不一言,哪怕咬出血也毫不在意。 他要忍住这股悲愤,不让怒气就此散离。 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怨不得他人。这些道理白庸都明白,然而明白归明白,心中抑郁之感宛如炼狱之火,烧得他想找个目标狠狠泄一通。 目光如炬,直直望向北方。那是狄族的军营,在两支部落汇合,军力更胜往昔。大胜之后,人声鼎沸,到处欢歌载舞,喧嚣庆贺。 主帅重伤,大军重创,军师大将接连阵亡,我弱敌强。无论是军队战力,高端力量,还是士气上的比较,都已没有抵抗的余地,一切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难回天。 然而白庸双手紧紧一握,眼神锐利如剑,未来该怎么做,已有决断。 从来只以旁观者看完整个棋局的他,终于下定决心,接过执棋者的位置与人对弈,誓要将这大势已去的棋局彻底逆转! 第四十四章 军中争议 在汉军主帅的营帐中,站着白庸、齐无憾、鹤姨阿青,以及端坐在中央,身患死亡诅咒的东方易。 “师尊伤势如何?” 鹤姨满是担心道:“外伤严重,内伤不轻,但都没有伤及根本,修养几天便能复原,只是那支终末之箭的诅咒,恐怕只有带回玄宗才能解除。” 东方易皱眉道:“此时吾不能离去,阿摩罗虽也受了重伤,但以他粉碎虚空的修为,估计不出三日便能恢复,到时候我方并无能牵制他的强者,必败无疑。” “就算如此,那又能怎样?您现在的伤势,根本不可能跟人动武。” “吾有一玄宗秘术,能暂时压住伤势。” 终末之箭出自玄宗,三百年前玄尊以此箭击杀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阿摩罗,因此对于此箭的威力,东方易非常清楚,并非自己能清楚得了的。 “我不同意,这种秘术一定会有反作用的,您现在的身体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再强撑,只会毁了自己。” 东方易肃然道:“在此紧要关头,已顾不得许多了,总不能丢下大军,任凭异族侵略神洲大地,涂炭生灵。” 鹤姨一步也不退让:“其他人的生死我不管,我只要您能平安无事。” “你!” 眼见就要争吵,齐无憾连忙道:“前辈莫要着急,我有一法宝,对巫术诅咒有奇特的净化效果。” 说着他拿出一方鼎炉,鼎身上有龙凤飞舞,仙气缭绕,足见不是凡物。可惜三鼎足缺其一,美中不足。 “这是道器原始仙鼎,虽有残缺,令其失去了最大的炼器效果,但对怯毒疗伤,净化诅咒的效果依旧保存着。死亡诅咒虽然厉害,可并不以诡怪称奇,仍在净化范围之内,前辈只需在鼎中以太初之火淬炼九天,就能完好如初。” 东方易皱眉道:“需要九天吗?可阿摩罗只需三天便能复原,这点就……” 白庸在这时cha话道:“师尊,你就进入此炉中淬炼吧,我保证九天内阿摩罗不会出战。” 从未听过弟子用这等坚决的语气说话,东方易略感讶异,看了白庸一言,沉默片刻后答应道:“好吧,就依你之言,吾将一切jiao托于你了。” 他没有多问什么,语气中充满信任。 “接下来的事情就jiao由齐师兄,那支终末之箭暂且由我保管,另有用处。接下来我去一趟军帐中,跟众将军商议接下来的战术。”白庸说完退出营帐。 齐无憾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同,疑huo道:“白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易叹了一口气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蜕下那层稚嫩的外皮,长出更加坚硬的外壳。” 齐无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着手准备鼎炉疗伤之事。 而在军帐中,一群将领已经人心惶惶,七嘴八舌哄闹一团,不安的议论着未来。 “听说dang魔道君东方易重伤垂危,如果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谁来对付阿摩罗?他一个人就可以将我们全部扫dang。” “捏古斯已经跟启颜联合,据说接下来还有会更多的部落投靠。现在就已经打不赢了,接下来对方要是再增加兵力,这仗还怎么打?” “之前主事的文弃笔听说也是畏罪潜逃,所以说书生之见,纸上谈兵跟实际作战完全是两码事,也不知道接下来由谁指挥。要是再换上不懂打仗的人,还不如现在就退回关内,派人联系正道盟,请刀皇出马。” …… “诸位将军慌张至斯,成何体统!”刑无si看不下去,厉声喝道,“不过是一场败仗,胜败乃兵家常事,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明白吗?我方并未损及根本,仍有一战之力,现在就放弃斗志,未免令人不齿!” 众将军脸上一红,随即有不服者道:“就听你嘴上功夫厉害,还不一样是败家之犬,若不是你没能突破敌人的封锁,害得西路大军无法跟中路会合,也不会导致中路溃败。” 成一快怒颜道:“这事也要怪我们吗?你们的眼睛难道都瞎了吗?对方用那么多的高手来阻击,光凭我们两人又能做到什么地步?现在夸夸其谈,当时怎么不见你们来帮忙?一个个缩得跟缩头乌龟一样,现在倒个个都是诸葛亮了!” 一名将军冷笑道:“当时由你俩来统军,失败了自然由你俩负责,本来让两个不懂军事的人统军我们就不同意,还不是看dang魔道君的面子上。哼哼,也就你们不是军中之人,犯错不需要负责,没有军法处置,现在才能说得这么爽快。” “你!强词夺理!” 成一快涨红脸,眼看就要变动口为动手,却听旁边铿锵一声,刑天剑出鞘。惊讶的转过头,只见刑无si手持利剑,一脸严肃。 那名将军毫不畏惧道:“怎么?知道理屈,说不过人就要动手吗?还是说要用职位来压人?来啊来啊,知道打不过你们这些修仙者,可我们也不是软蛋,砍过来我若喊一声痛,就不是男子汉!” 这人喊出了修仙者的称呼,营中气氛马上变得两面对立,哪怕一些并没有责怪刑无si意思的将军,也泾渭分明的站到了自己人这一边。 在这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导致内斗的紧张时刻,刑无si反手握剑,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一剑捅个对穿! 鲜血飞溅,直接溅射到那名一直挑刺的将军脸上,他一瞬间呆住了,没记得去擦掉,任凭热乎乎的鲜血从脸上滑落。 刑无si面无表情道:“我非军中之人,不以军法处置,但刑法无si,犯错就要受罚,既然西路大军由我领导,没能达成目的便是我之过错,不论缘由。”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刑天剑缓缓从腹中chou出,这种一点一点撕裂伤口的残忍行为,看得在场的将军们不由得倒吸冷气。见过狠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连一旁的成一快都看得面带复杂表情,似是敬佩,又似是其他的情绪。 那名将军看到这一幕,也放下冷嘲热讽的态度,凛然拱手道:“有担当,是条汉子!本将军刚才心生抱怨,得罪之处还请原谅。以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四十五章 先手反间 一场风bo就此平息,众将军倒也并非对刑无si有什么意见,毕竟此人身先士卒的做法有目共睹,只是大败之后难免心里颓丧,想要泄一番,于是就泄到领导者身上,相比自己人,显然是外人更适合成为泄目标。 不得不说刑无si的处理非常及时,这种事可大可xiao,倘若任由争吵下去,即便没有兵戎相见,接下来的战斗也难免出工不出力。 仿佛算准了时机,白庸踏进军帐中道:“我虽是修仙者,可也明白保家卫国的道理。若咱们就此退兵,狄族便能长驱直入,遭殃的只有胡州百姓。诸位可以带走妻儿逃跑,可胡州的百姓不能,白君龙虽无什么本事,却也不屑做临阵脱逃之人。白某非军中统帅,诸位要走,决不阻拦,也不会追究,但白某是绝对要留下来,与雄关共存亡,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众将军大多是热血好勇之人,听完这番话立时脸色一红,尤其白庸年纪轻轻,更令人自惭形秽,当下不少人扯着脖子嚷嚷。 “xiao子别xiao瞧人,敢拼命的不是只有你一人!” “不就是一条命吗?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xiao子也别用ji将法了,保家卫国的道理,需要你来教吗?你们修仙的不怕死,我们做军人的哪会怕?哼哼,就怕是现在说话勇敢,到时候第一个逃跑。看着吧,我们是绝对死战不退!” ji将法虽是粗浅,但效果却很好,即便被看破,也要乖乖表态,做将军的又岂会愿意被人看扁。 见众人恢复了士气,白庸又道出惊人言语:“按照师尊的指示,接下来的数日,咱们要积极向敌军搦战!” 帐中立刻吵闹成一片,连刑无si与成一快也面1u不解。 “咱们向敌军搦战?喂喂,我没听错吧,不是坚守吗?” “这是dang魔道君的指示?就算完全不懂战事的人也不会在敌强我弱的时候下这种鲁莽指示。” “不,也有一种可能,其实dang魔道君根本没事?重伤的反而是阿摩罗。” 面对众将的猜测,白庸没有顺势说师尊完全没事,来骗取士气,而是道:“不,我师尊的确受了重伤,不过阿摩罗也好不到哪去。只是师尊暂时以玄宗秘术压住了伤势,但不能拖延太久,而且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所以我们要积极的搦战,不断地挑衅,派士兵们去骂战,勾引阿摩罗出战。” 成一快问:“道君的伤势能够压制几天?” “最多九天,而且越往后拖越严重,所以必须战决。” “为什么不直接出兵强攻?” “我说过,师尊只有一次动手机会,万一阿摩罗避而不战,甘心做缩头乌龟,又令大军退而不战。等这次过后,卷土再来,就无法抗衡了。所以必须要引他出来,一对一正面jiao战。” 听到东方易尚有战斗之力,众将心中安稳不少,之前虽也决心死守雄关,可未免有些悲壮和消极。如今能主动出击挑战,哪怕有所隐患,依旧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相互谈论中也积极不少,充满对胜利的渴望。 假如告诉他们九天内东方易不能再战,于士气上绝对是莫大的打击,即便敌人不打过来,这九天的提心吊胆也足以令多数将士丧失信心。能主动去挑战敌人,与被动的等待进攻,一者希望一者绝望,带来的影响是彻底不同的,能够取胜,谁又喜欢壮烈牺牲呢? 接下来白庸自知对军中事物并不了解,也不多加指手画脚,嘱托几声,令诸将军各自指挥军防事务,并清点人数,清算伤亡,将伤残的军团清除,并入其他建制仍在的军团等等一切事情。这些军务繁杂,不是有经验者根本做不来,等所有就绪后,再准备第二日的搦战事宜。 等所有人都匆匆散去,雄关的军营里一片ji飞狗跳,从平静状态一下子进入哄闹。所有的将军开始收整残兵,原本大战失败后会有一股颓丧之气,现在既然准备搦战,自然要一边鼓舞士气,一边敲打厌战的兵痞等。 如果换一名会望气的人就会现,原来的军营上方弥漫着一种灰色的死气沉沉的气氛,现在则渐渐好转,不时有一股热血阳刚的气息冲出,不断驱散周围的死气,影响它们转化为血气,如此大军总算恢复了不少斗志。 白庸飞身到军营上方,双眼目睹这番变化,知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初步成功了。至于留下的几部暗招能否达到预期效果,就要耐心等待了。 “希望那名内奸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好好的将消息传出去,空城计能否成功,就看这一步反间计的效果。没有将你拔除,就是要你好好的为我的计划服务,成为我的布局中重要的一枚棋子。” 内奸是导致上一仗战败的关键之一,否则即便有捏古斯族的驰援,只要东方易能出手成功,依旧是不胜不败的局面,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绝境。 白庸抬头,目光看向远方:“接下来该是去敌营一趟了,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身体不自主地开始战栗,因为他明白,这是一盘非常难下的棋局,内忧外患不说,黑子还斩了白子的大龙,还占去了半壁江山,可以说哪怕棋局就此结束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 棋盘上的棋子看不透局势的变化,只需做好本分即可。白庸成为落棋者后才更能体会其中的艰辛,现在他的行动,只不过是整理自己棋子落势,将败亡的度稍稍减缓,延迟终局的来到,离所谓的逆转,还差十万八千里。 想要翻盘,必须将黑子占去的地盘重新夺回来,将白子落到黑子群中,在那密密麻麻被黑子占去的棋盘中重新开拓出空的位置,这在真正的棋局上或许是不可能实现的,可现实终究不同于按照规定落子的棋。 只要人还没有放弃,一切都有可能。 现在的他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一步踏错,就会落入万丈深渊,甚至还会将两边帮他拉钢丝的人也一并拉入。 但他不得不走下去,如今已无回头之路。 第四十六章 再接离间(上) 虽然捏古斯部落已经与启颜部落结盟,但作为草原上实力相当,能够争夺霸主位置的两大部落,相互间的冲突矛盾还是很多的,为避免下面人不识大体的争斗,各自分开扎营。 当然实力相当的说法是在以前,不适合当下,尽管从军力上讲,之前被汉军连番重创,甚至被大萨满腾格主动牺牲,启颜部落的实力已经大大削弱,不到往日的一半,可现在有了神可汗阿摩罗坐镇,一人胜过千万军,真正要巴结的反而是捏古斯。 此时在捏古斯军营的主帅帐篷中,王妃阿古丽正与手下诸位将军庆贺胜利,大摆筵席。 “之前启颜部落向汉军宣战,我还以为是赤那头人又犯傻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打着复活神可汗的计划,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而且,还偏偏让他们成功了。啧啧,献祭一半族人的xing命,这种赌注都敢下,真不知该夸他勇敢还是鲁莽。” 启颜的族长赤那软弱无能是出了名的,做事稀里糊涂,全靠大萨满扶持才坐稳位置。不过话说回来,他若不是无能,大萨满也未必肯扶他上位。 “现在神可汗复活,你说有没有可能重现三百年前云门g帝国的盛况?” “我看比较难,三百年是神洲自己内1uan,才给了我们可趁之机,如今神洲正值太平盛世,万众一心,想占领他们的土地再建立国家,实在太难了。不过我们趁机掠夺一回倒是不难。中原富饶,抢上一回,半辈子不愁。” …… 听着手下人的欣喜言论,阿古丽嘴上迎合赞同着,夸耀神可汗的功绩,展望未来的美好,心中却另有一番忧虑,但没有表1u在外,这种事本来就不适合对外人道。 这时,忽然一名shi卫进来通报:“营外有一名汉人使者,欲求见主母。” 营内狄将们面面相觑,尽是疑huo和不解。 “汉人使者,汉军刚刚大败,派人来做什么?” “说不定是想要商谈投降?见我军势大,知道守不住,还不如投靠我们。” “没可能吧,汉军可从来没有过投降?” “谁说没有?大军一齐投降当然不可能,可说不定是一xiao队的人想要投降。” 阿古丽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询问手下中最聪明的赤鹰王:“少布拉,你认为是怎么一回事?” 赤鹰王少布拉是一名hun血儿,身上有一半罗刹人的血统,他有着一双睿智的眼睛,以及高耸的鼻梁,一头赤红如火的卷。 “主母大人,我认为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如大家所言,是为投降,二则是来当说客。” 白狮王阿不尔斯道:“投降倒是很容易明白,可说客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要说服我们投降吗?” 还没说完,他自己就觉得好笑,先笑出声,营中的狄将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不喜众人毫无纪律的表现,少布拉微微一皱眉,但他也明白跟这群莽汉讲纪律毫无用处,于是忍耐道:“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实话说,我认为反而是后者的可能xing最大。如果是投降,他更应该选择启颜部落,而不是我们。” 阿不尔斯刚想反驳,就被阿古丽用眼神制止,然后又示意少布拉继续说下去。 “汉人向来口舌凌厉,擅长颠倒是非,从另一方面看,汉语的博大精深也算是一种证据。我认为说降的可能xing不大,只要来的人不是个傻瓜,就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最大可能,恐怕是来挑拨我们与启颜部落的关系。” 阿古丽冷笑道:“挑拨离间吗?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我也读过不少汉人的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故事也是听过的。” 苍狼王塔塔拉也一脸厌恶道:“汉人就喜欢玩阴谋诡计,明的打不过,就要来阴的。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能说动我们不去打弱xiao的他,反而去打更强大的启颜部落。听说汉军中本来也有一名能够和神可汗对抗的高手,可惜也只能趁神可汗刚复活,力量虚弱时下手,等神可汗恢复过来,立即就被打成重伤。” 大萨满吉仁泰阴笑道:“不如我们叫人将他拿下,斩下脑袋送给神可汗,也能讨得他老人家一片欢心。” 阿古丽皱眉道:“此事就算了吧,两国jiao战不斩来使,大不了轰出去就是,做这种事未免丢了身份。少布拉,你说该怎么办?” 少布拉思考了一会,道:“让他进来吧,毕竟只是猜测,万一真的是投降,我们也可以趁机叫他作为内应,不费吹灰之力攻下雄关。如果是想挑拨离间,我们已经有了准备,也不怕他说什么,更何况,我也想看看汉人所谓的三寸不烂之舌,到底有多么厉害。” 阿古丽点点头,示意将人带进来。 进来之人身着一袭白衫,束冠扎巾,面白无须,相貌英俊。本来汉人的长相就比狄人文雅,这人年纪轻轻,一对比更显得青涩,仿佛没成年一样。 这幅书生打扮在当场狄族将军看来未免柔弱,太过娇气,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可在王妃阿古丽眼中,就有一种异样的youhuo力。下意识的一比较,就觉得在场的族人个个跟野兽一样,野蛮而粗鲁。 如果是来投降的,倒是可以命他今晚留下来…… 阿古丽身居高位,早就习惯喜怒不言于色,即便心中有所旖念,脸上没有任何表示,开口便是下马威:“汉人使者,你是来商量投降的吗?” 书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非也,我是来当说客的,若王妃想保住项上人头,还请趁早投降。” 此言一出,现场立即喝骂一片。 “你说什么!劝降我们?狂妄无知!” “汉狗,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下你的人头做酒杯。” “你的眼睛掉ku裆里了吗?连现在谁强谁弱都看不清楚,居然劝我们投降,等着被屠城吧!” 阿古丽同样也觉得很生气,但还算有理智,她压下心中怒气,并命令众将安静,然后充满寒意的质问:“你若不把话说清楚,恐怕走不出这间军帐。” 书生依旧挂着那股笑意,甚至还带有一丝倨傲,以居高临下的目光道:“既然王妃要求,那我就详细的再说一遍。我代表启颜部落,作为神可汗阿摩罗的使者,向诸位宣告:献上你们全部的财产和牛羊,奉出你们的妻女供我族民挑选,从今以后,你们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作为启颜战士的一等奴隶,为你们的主人而奋战!” 第四十七章 再接离间(下) 听到狂言,在场狄将莫不是咬牙切齿,怒冲冠,有几人正要破口大骂,忽然想起对方话中“代表启颜部落”和“作为神可汗阿摩罗的使者”,硬生生将脏话卡在喉咙,一张脸呛得通红。 神可汗会派一名汉人作使者?不少人心中疑问骤升,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种惊惧感。 赤鹰王率先回过神,揭穿道:“假借神可汗之名,行挑拨离间之计,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过来,原来这xiao子是扯虎皮拉大旗,想起刚刚欲骂不能的窘迫,不由得怒目而视。 面对众将几欲杀之而后快的噬人目光,白庸仍是安之若素,悠然自得的模样,反问道:“刚刚不过开了一个xiaoxiao的玩笑,诸位又何必动怒呢?” 阿古丽媚眼一翘,威胁道:“有些事开玩笑无伤大雅,有些事开玩笑是会出人命的!” “的确,我这个玩笑是会出人命的,尤其是在玩笑成真的时候,到时候出的人命就不是区区在下,而是在场诸位。” 白狮王一双眼睁得仿佛铜铃:“事到临头还在这里口出狂言,喝,看来你是真不准备回去了!” 赤鹰王伸手拦住他,随即又对白庸道:“已经被揭穿企图,你还要继续你的离间计吗?人言说客第一要诀就是厚颜无耻,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白庸毫不在意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这离间计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为什么不继续?归根到底,我并未说谎,刚才的玩笑不过是未来将要生的事情。我想诸位中已经有不少预料到了,又何必故作不知呢?刀子尚未举起,你们可以当做视而不见,一旦刀架到脖子上,再想对策可是为时晚矣!” 阿古丽心中震惊,面上毫无表情道:“捏古斯对启颜有驰援之恩,同盟之义,神可汗重信守诺,又怎么会对盟友挥刀?汉使的话,未免危言耸听。” “哈哈哈哈……”白庸捧腹大笑起来,夸张的笑弯了背。 这番大笑听得在场狄将青筋暴跳,不少人都手握兵器,做出扑杀的姿势,只是又顾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虽知是家,可触及敏感之处,不免还想再听下去。 阿古丽不为所动,淡淡的问:“汉使为何笑?” 白庸很辛苦的止住大笑,语气坚定道:“我敢说,在场最能看清阿摩罗的野心,也最能自欺欺人的,就是王妃了。听闻王妃精通汉学,自然明白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不过这道理在以前正确,现在则要改改,毕竟双方实力已变,不再是双雄争霸,用更恰当的说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阿古丽的脸色终于改变,赤鹰王也变得一脸阴沉。 见两人不再说话,白庸转头对其他狄将道:“我的话真是危言耸听吗?统一旗号,吞并他族,这种事三百年前阿摩罗就干过,现在再干一遍也没什么可稀奇的。阿摩罗真的值得信任吗?一个宁可带着武道修炼法门死去,也不愿传授给族人的自si者,他打的什么主意,难道诸位还不清楚吗?” 阿摩罗修行到了粉碎虚空,自然有一套凝练窍穴的法门,然而他生前没有将武学传给其他人,临死之前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死后自然断绝了传承。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苦衷,没有留下修炼方法是真,狄族无数武修高手不能突破境界也是真,这种深深的怨念,足以令人无视一切理由。 真要论起来,阿摩罗的武学是他自己修来的,跟狄族无关,因此不管是否传给别人,是否断绝传承,都是他的自由。可是,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无数武者的怨念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人总是会向着偏袒自己的方向思考。 狄族不知有多少武者卡在金丹境,再难突破,不说别人,在场的白狮王、苍狼王两人要是知道了符合狄族武学修炼的窍穴凝练之法,瞬间突破两三重不成问题。 这下子,终于连所有狄将都1u出郑重的表情,甚至有人思考起来,要是真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究竟该作何选择,投降还是抵抗? 阿古丽以女子之身统治整个捏古斯部落,自然有凡的本领,她比众人更快清醒过来,一见众人表情,当机立断,道:“汉使莫要在此胡言1uan语!捏古斯对启颜有襄助之情,神可汗又怎么会忘恩负义,对我族下手?有功不赏,又岂能服众?神可汗真有心要一统草原,捏古斯第一个举旗同意。即便是再现三百年前云门g帝国的法规,我捏古斯也是一族之下,万族之上。” 白庸拱手还想再说,却见阿古丽一挥袖,下逐客令道:“若在平时,我必定要斩下你的人头,向神可汗请罪。但此时成王败寇已定,斩你的人头,反而令人xiao觑神可汗的气度,权且放你一马。少布拉,送汉使出营!” 赤鹰王连忙站起来,对白庸做出请的动作。 白庸哈哈一笑,没有留恋,也不带遗憾,客气的走出军营。在他踏出后,营帐里立即传来争吵议论的声音。 观察到白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被赶出的沮丧,赤鹰王有心压一压他的威风,于是带有讽刺意味道:“汉使好xiong怀,任务失败依旧坦然,想必早就做好准备,失败也无人会责备。” 白庸神秘的看了对方,轻声道:“将军何必故作不知呢?我的任务早已功成,王妃若真要赶我走,随便派一名xiao卒便是,又何必劳烦将军。” 赤鹰王深深看了白庸一眼,大有深意道:“或许我真该建议王妃,不顾一切代价将你拿下,汉人中就是有你这种人在,才令我狄族久居苦寒而不敢入侵。” 说完他眼1u凶光,大有不顾一切放手一搏的迹象。 然而面对威胁,白庸依旧不放在心上,摇头道:“你以为王妃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但一来她要顾全大局,二来她也注意到了,在下是一名修仙者,而非边关守将,所以顶多是一时威胁,而不会一世跟你们纠缠。” 赤鹰王叹了一口气,带有一丝佩服道:“怪不得有恃无恐,祝你能用这份才智能说服王妃,结为盟友。” “今夜子时,天狩xiao径,恭候大驾。” (斋主:nong了个悬赏,愿意拿且能拿的去拿吧,跟剧情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关键词是和历史。) 第四十八章 子夜谈话 白庸从捏古斯军营中走出,回到边关。 一名军需长在院中等候多时,一见他回来,立即上前道:“仙者所需的几件物品已经配齐,其中几件珍稀矿材是袁帅从自家收藏品中拿出来的。” “回去禀告袁帅,这份人情记下了。” 军需长得令退下,留下几壶美酒和一些珍贵的酒器,还有一地的铁石精矿,其中不乏一些炼制法宝的珍稀品种,军中本来没有这些东西,但先前白庸助袁副帅名扬一时,如今又安排一些有功无过的任务给他,于是袁副帅投桃报李,拿出了不少好东西。 “没想到还有用得上这东西的时候。” 白庸从百宝囊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典,正是当初穆若愚送给他的《九洲器典》,记录了九洲有名的神兵特xing以及铸造之法,其中就有终末之箭的说明。 他先拿出真正的终末之箭作为实物参照,接着用拿出一叠火符,其中不乏一些威能巨大的九天炎咒符,但此刻都用不着,眼下需要的是用来锻造的地火符。细细挑选火符后,再以朱红就地刻画阵法,随即开始锻造。 原本真要锻造法宝,尤其是终末之箭这种拥有特殊效果的法宝,一定要慎之又慎,不但要准备好鼎炉法宝,还要控制好火候,像现在白庸这样随便用灵符来煅烧,肯定落得失败器毁的下场。 不过白庸也没办法,其他术法还有实现可能,惟独五行术法与他无缘。幸好现在他也并不准备真的锻造一支终末之箭,有形无神,外形上能骗过外行人就行。 锻造终末之箭的材质并不珍贵,否则就算袁副帅再富有也拿不出来。它的强大在于内部的死亡诅咒以及其他一切破除气罩的阵法,尤其是死亡诅咒,连虚空境的高手也耐何不了,当年阿摩罗因此而饮恨,可想而知有多么强大。真心要锻造一支终末之箭,所要耗费的时间和材料难以估计,更遑论白庸这等炼器初学者,就算真的准备好所有材料,报废的可能xing也远远大于成功的可能xing。 这样耗了两个时辰,中间失败了两次,终于锻造出一支在外形上一模一样的终末之箭。 白庸将赝品收好,又拿起那支真的终末之箭,感受内部残余的死亡诅咒,然后运转溯流同源**,将自身真元转化成类似的诅咒之力,注入其中。 残余的死亡诅咒如海绵般吸收这股诅咒之力,逐渐壮大起来,虽然与真正的死亡诅咒略有不同,就好像注了水的猪rou,可用来糊nong人足够了,没有真正了解过的人根本无法辨别其中不同。 将真的终末之箭同样收好,白庸观看天空,现已经是群星遍布,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赴约的时候,于是带上美酒和酒器,向着天狩山走去。 他在天狩xiao径寻了一处能被月光照射到的明亮处,以掌气刻出圆桌方凳,摆好酒器,备酒以待。 一直到了午夜子时,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四周传来昆虫的杂吵的鸣叫声。白庸不感慌张,坦然自若,继续闭目养神,耐心等候。 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时辰,终于一条婀娜的人影在粼粼月光下慢慢步来。 阿古丽来到圆桌前,以一种带有欣赏的目光看向静坐的白庸,开口问:“你就那么有信心,确定我会来?” “当然,我之信心来源有三。其一,我白天所言虽为离间之用,可句句皆是实话,并非虚假妄言;其二,王妃是聪明人,心中其实早已dong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非是被我说出来;其三,阿摩罗的为人世人皆知,堪比司马昭之心,有心者岂会不加以提防。” 白庸边说边将葡萄美酒倒入夜光杯中,又以寒冰之力降下温度,递给坐在对面的阿古丽。 阿古丽接过酒杯一口饮尽,回味般tian了tianyan丽的嘴net,翘起tui拉起纱裙,以富有挑逗youhuo的姿态道:“你说的这些仍不足以使我动心,反叛神可汗代价太大,就算回到三百年前的云门g帝国,一族之下,万族之上的待遇也并非不能接受。” “呵呵,王妃说笑了。我敢说,一旦阿摩罗决定对捏古斯下手,绝对不用采用三百年的怀柔政策,而是采用绝户计,不将捏古斯斩草除根不罢休。其他弱xiao的部落或许会受到优待,唯有捏古斯不行。” “哦,为何?” “无他,大势不同也。现今局势不同三百年前,神洲正值太平盛世,国力强盛,而且不必像三百年前要那样分心对付邪道。你们不进入还好,一旦真正侵入神洲,绝对会引来各方高手的围剿,不说其他,我玄宗就不会坐视不理。因此重现云门g帝国的光辉是不可能了,阿摩罗不是蠢材,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他会退而求其次,选择统一草原部落,建立一个严紧得联盟或者松散的王国,而不管哪一个,他都需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捏古斯的实力已经过启颜。” 又饮了几杯酒,阿古丽脸上现出红晕,可神智依旧清醒:“继续说下去。” “三百年不对捏古斯下手,反而要拉拢,是因为有我汉人这一更强大的外敌在。外敌强则内和,外敌去则内斗。阿摩罗虽是称作狄族神可汗,可五指长短,亲疏有别,想建立自己的霸业自然要更多依赖同族的启颜部落。同理,为维持启颜的第一无二的地位,必须削弱任何会威胁到启颜地位的其他部落,而其中又以捏古斯为最。本来两者就是双强争霸,如今启颜族战士伤亡大半,早已沦为二流,又岂能容忍捏古斯再展下去。自然忘恩负义的骂名,在利益面前根本不算什么,牺牲掉捏古斯一个,将利益分给其他部落,再加上神可汗的威名,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大公无si的提出异议呢?” 阿古丽先是盯着白庸看了好一阵,随即大笑起来。 白庸不为所动,也不询问为什么,自斟自饮,欣赏起夜景。 见对方不配合,阿古丽尴尬的停下笑声,略带恼怒道:“你刚刚说的话,赤鹰王已经猜得**不离十了。这些都是你的一家之言,仍不足以打动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我知道刀子没有架到脖子上,人是不会有危机感的。既然空口无凭,就拿一些证据给王妃看吧。之后三天,我军会主动向你们搦战,要知道我军现在的状况,大将重伤,士气低落,更兼士卒伤亡巨大,一旦开战必败无疑。如果阿摩罗无心于捏古斯,必定全力开战,将功劳分给捏古斯。反之么……呵呵,说明相比重创无力反抗的汉军,他更忌惮盟友。” “你们主动挑战,岂不是有疑兵之嫌?” “三天时间,疑兵也变实兵了,何况我们也只搦战三天,之后会做出撤离的假象,你不妨再看看,阿摩罗是战还是不战?” 白庸站起来,袖子一挥,收起酒器,离开前又补充道:“阿摩罗并没有王妃想的那般强大,我军已有对付的人选。七天后子时,再与王妃相约此地,如果到时候王妃无心与我联盟,不妨取我级向阿摩罗请功。” 第四十九章 空城计成 子时谈话过后,阿古丽带着一股复杂情绪回营,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跟赤鹰王提过一些外,对其他人都是一字未提。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迫于阿摩罗的威压将消息泄1u出去,又或者有探子偷听,虽说自己并没有答应叛变,可这种犹豫的态度足以给人出兵的借口,曾建立一代霸业者哪个不是杀伐决断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当天故意驳斥白庸,当着众将面将他赶走,就是为了不给人留下口舌。 翌日,对方果真如所言那般主动搦战,可阿古丽刚刚升帐,还没来得及约束手下静观其变,就收到了来自神可汗的命令,勒令全军坚守,不得出战。 当下,一颗心泛凉,掌心不禁沁出汗水。 若是白庸在昨晚没有提醒,她或许不会觉得什么,也会给自己找到相当的解释,比如神可汗旧伤未愈,比如被汉军的反常mihuo,比如另有安排。可当这种事被提前料中后,她不由得开始相信白庸所说的话了。 捏古斯的狄将们不知道内情,倒是因为不能好好战上一场而显得有些郁闷,抱怨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唯有赤鹰王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了跟阿古丽相同的担忧。 接下来一连四天,神可汗皆是下令坚守,不能出战,无论汉军主动骂战,还是做出撤退的迹象,阿古丽的一颗心也随之冰凉。最后在赤鹰王的建议下,决定以庆祝胜利为由,去启颜部落探听虚实。 阿摩罗在草原上被尊为神可汗,威名赫赫,因此即便是有所质疑,阿古丽仍抱有一丝希望,不愿同他反目。也许,其中也有一丝想看看那名一直表现得安稳如山的白衣少年,在失算后慌张模样的念头。 然而结果却是令她再度失望了。每当提起出战之事时,阿摩罗总会顾左右而言他,说汉人另有谋算,避免中计不能出战,再等上几天等等一类推搪之辞。 阿摩罗并没有明说奸细的事,毕竟这种事不值得公开。而且光透1u奸细也没用,真要说明的话必须将奸细带出的消息也一并托出,可一旦说出这则消息,就会令他大丢颜面,对树立威望不利,所以采取隐瞒。 他是真正忌惮东方易,经过前两次的jiao手,足够了解到这是一名真正的劲敌,即便现在rou身强化,能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对上东方易仍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在得到东方易以秘法压住伤势的消息后,他是能拖则拖,能不战就不战,毕竟他是一种有雄心的霸者,并非一心痴mi武道的武者,看重的是大局上的胜利,而不是个人的武力决斗。汉军急于求战的表现,也证实了这则消息的准确xing。 然而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特别在崇尚武力的狄族中,这种逃避怯战的行为对塑造神可汗的形象不利。在他想来,固然强压下捏古斯的请战会造成芥蒂,可也不过就是这几天的事,等到九天期限一过,立即动猛攻,在胜利之下任何怨言都会平息,大势在己,不怕他人搞鬼。 可惜的是,他没能看见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暗流,不知道纵然只是几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阿古丽几次旁敲侧击都得不到准确的回答,最后在阿摩罗略带厌烦的逐客令下离开,镇静面容下,掩盖的是她七上八下的心,以及对未来选择的烦恼。 离开启颜军营有一段距离后,赤鹰王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xiao声对阿古丽道:“也许,是该考虑跟汉军联盟了。” 阿古丽眉头紧锁,内心也是在反复的推敲,究竟该选择哪一方。靠着阿摩罗来攻打汉军,胜率大,可是极有可能会在事后被“走狗烹”。联合汉军反水联盟,胜算xiao,但获益大,在事后可以接收启颜部落的一切,壮大自身,成为草原霸主指日可待。 就在她投入全部心神思考时,忽然旁边的赤鹰王大喊一声“xiao心”,抬头就看见一枝利箭破空而来。 阿古丽虽有武艺在身,可毕竟没有凝练金丹,一时间来不及闪避,刚刚赤鹰王为了商谈秘密,又故意调远了护卫,危机bi命而来。 这时赤鹰王大喝一声,运动真元,手掌硬如铁爪撞向利箭。作为阿古丽的近shi,他没有随身携带兵器,一时间只能以rou掌抵挡。 只听砰然一声响,利箭被撞飞,同时在赤鹰王手掌上刻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大胆刺客!留下命来!” 苍狼王大吼一声,卷雷斧在黑夜爆出耀目光芒,同时显出了躲藏在暗处偷袭的刺客,一斧头劈过去。 穿着一身黑衣的刺客身材并不高大,一见被现,想要逃跑已经来之不及,可居然也是一名武修高手,便听他低喝一声:“hun元八卦掌!” 蕴含道门玄功的一掌拍在卷雷斧的斧面上,双方各自震开,刺客则借着反震力快后退,身法之迅,没达到金丹境的武者根本追不上。 在现场的护卫,除了苍狼王和赤鹰王是金丹武者外,就只剩下白狮王,但他也没能及时卡住退路,只来得及拍出一掌。 刺客刚对完一掌,仓促还招,对掌后身子一震,脸部纱巾一动,显然是受了内伤。可他同样再此借助掌力后撤,几个跳跃后就消失不见。 苍狼王感受着卷雷斧上残留的掌劲,愤怒道:“hun元八卦掌,是神洲道门的功夫,果然是汉狗派来的刺客!呸,前几日还派人当说客,被我们轰走后,就改派人暗杀这种下三滥的行径。” 一旁白狮王看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的呆,并没有附和。 “死亡诅咒!这是终末之箭!” 传来一声惊呼,赤鹰王一脸紫青地看向受伤的手掌,伤口处蔓延着一股腐蚀rou体的能量,渐渐沿着手臂向身体扩散,无论他如何催动真元抵挡都不能阻止。眼见就要感染到臂部,他当机立断,从旁边shi卫抢过大刀,壮士断腕! 鲜血飞溅,赤鹰王闷哼一声,强忍痛楚,控制肌rou阻止流血,并让一旁的shi卫包扎伤口,而掉在地上的手腕很快就因为生命流失而干瘪。 “终末之箭,果然,我早就听说启颜的大萨满用这支箭射伤了他们的领袖,现在就来报复了!”苍狼王大声嚷嚷,“这该死的汉狗,我们现在就点兵冲过去,大杀一场,告诉他们,捏古斯族绝不是好惹的!” “住手,这不是汉军做的!”赤鹰王跟白狮王同时喝阻。 第五十章 树上开花(上) 一行人xiao心翼翼的回到军营,一路上总算没有再出现意外,可他们也没有就此回去睡觉,而是连夜开会讨论。 阿古丽心有余悸拿起那支终末之箭,上下端详一番后放下,对赤鹰王和白狮王:“两位为何说这不是汉军所为?” 赤鹰王刚断一腕,脸色仍是异常难看,而且断掉的手腕已经彻底坏死,不能再接回去。他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汉军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他刺杀我们毫无利处,无论失败还是成功。若是成功,一旦主母身亡,造成军中动dang,启颜部落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吞并捏古斯,从而实力更加壮大,这对汉军是百害而无一利。汉军真要刺杀,于情于势都应该对启颜下手,而不是我们。若是失败,ji怒了我们更是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可这支终末之箭呢?” “一支箭能说明什么?上面的的确是死亡诅咒,可这支是不是真的终末之箭并不能确定,另外,终末之箭是否落到了汉军手里我们也不能确定,大萨满的一己之言,很可能就是为了mihuo我们而特意说出来的。以神可汗的实力,对付一个连虚空境也没达到的人居然还要以暗箭伤人,这种事又有多少可信之处,值得商榷。” 苍狼王道:“我对招的时候,对方用的的确是神洲正派的功夫,这又该怎么解释?” 白狮王道:“这就是我怀疑的地方,我与他对掌的时候,现他虽有道门真元护体,却仅仅是薄薄的一层,在掌力更深处蕴含的是一股邪元,而且这股邪元,很像启颜族女xing武者修炼的《邪蟒诀》。” “竟有此事!”阿古丽在惊讶之后迅恢复冷静,一拍桌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看来三日后的商谈是非去不可了。阿摩罗,非是我不顾同盟之义,是你做事太绝!” 既然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方,阿古丽也不再隐藏同白庸之间有过的谈话的事情,而在场中三人中赤鹰王已经知道这件事,苍狼王和白狮王同族内长老关系密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白狮王皱眉道:“如果真是阿摩罗下的手,会不会翻脸无情?” 这个疑问也是阿古丽最为犹豫的地方,但赤鹰王反而安慰道:“这一点大可放心,至少在攻克汉军之前,阿摩罗不会公然动手,恐怕此次暗杀,也是敲打的意思居多,毕竟我们在宴席上多次提问,令他不耐了。” “可是对付阿摩罗,究竟有多少胜算呢?就算跟汉军联手,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吧。” 阿古丽想起之前商谈的最后,汉使离开前的那番话,心中一动,难道他早就猜到会我方有这番疑虑,所以特意透1u……唔,之前还以为是变相的示好,现在看来,恐怕是早就料定我方会跟他谈判。可惜了,为什么这样的人才狄族中就没有出现过呢? “汉人中强者林立,未必没有能应对阿摩罗的高手,当然此事也是需要同汉军商议后再做决定。若最后仍无应对之法,说明跟汉军联盟毫无意义,还不如暂且忍耐。” 赤鹰王建议道:“虽说此次暗杀与汉军无关,但仍有利用的价值,主母不妨以此为筹码,在商谈中争取更多的利益。” …… 夕阳西下,在巍峨的雄关上,白庸一人伫立,迎着烈烈干燥之风,目光没有任何bo动的看向远方。他没有任何言语,却散出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气息,跟进入敌营时那种纵横四海亦无人可阻的自信截然不同,巡逻的士兵路过后,都下意识的避开,不去打扰。 “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眺望夕阳?怀念青net?这可不好,年轻要更加朝气蓬勃,对着夕阳呐喊明天会更好才对。” 齐无憾手拿一壶酒,走过站在雄关边上,感慨似的望了一下远方,随即对白庸递出酒壶,道:“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就要饮酒,酒能助兴,也能忘怀。” 白庸摇头拒绝:“喝酒误事,厌恶的事,即便靠着醉酒暂时忘却,酒醒依旧要面对,人终究不能永远依赖醉酒来逃避,既然避不开,那从一开始就要面对。即便,真的很想逃避。” “你比我想的要坚强,看来是我多虑了。”齐无憾端起酒壶饮了一xiao口,随即呸呸的1uan吐,“唉,我对酒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东西到底哪里好喝呢?一点味道也没有,居然也有那么多人喜欢?” 原来他自己也不喜欢饮酒,只是为了安慰白庸才特意拿过来,于是就将酒扔给路过的士兵,并提醒不要喝酒误事。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黄城足今古,白骨1uan蓬篙。”白庸借古人的诗感慨了一下,语气中溢满萧瑟和悲壮。 齐无憾不愿他继续伤感,于是岔开话题:“你的计划进行得如何,一切顺利吗?” 说起自己的计策,白庸总算有了谈下去的兴致:“嗯,目前都在意料之中,三方的动向都在允许范围内,没有横生变数。我下的每一步棋单独拆开来或许没什么独到之处,可若连成一片,就有倾覆整个棋盘的效果。” 齐无憾没有追问计划具体内容,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有意调动气氛,打趣道:“既然一切顺利,你干嘛摆出一副‘天惨地愁’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苦修多年童子功,却遇上中了netyao的女修,事从急权下一朝付诸东流。” 白庸沉默片刻,然后道:“有一件事,你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究竟该怎么选择?” “这个么……”齐无憾挠了挠头,觉得颇为棘手。 白庸叹了一口气,没有执著于这一问题,道:“算了,当我没说,这种问题本来就没法依靠别人。齐兄全力准备,再过四日,就是真正的决战时刻,胜败在此一举。” 齐无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气:“果然,我不适合劝说别人。苦修多年童子功……这笑话真冷。” 第五十一章 树上开花(下) 夜晚子时,天狩山径,再一次迎来了谈判的双方。不过相比上一次月下酌酒的友好氛围,这一次则是真正的剑拔弩张。 围绕白庸一人,四周不知埋伏了多少刀斧手,更兼无数带有巫术的利弩对准了他,蓄势待,大有一鼓作气在射成破麻布后立即剁成rou酱的趋势。 阿古丽冷着一张脸道:“汉使,见到我活着是不是令你很失望。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人面蛇心的xiao人,一面假惺惺与我和谈,一面暗中派人刺杀,这两手准备做得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你总是说刀子没架在脖子上就不会有危机感,现在怎么样,你可感受到这股危机感了吗?” 白庸缓缓用目光扫视四周,不1u怯色,反而毫不在意的一笑:“可能要令王妃失望了,此刻我虽是斧钺加身,却是如卧高枕。” “你倒是有恃无恐,哼哼,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何要派人杀我?” “王妃心中已有答案了不是吗?又何必询问在下呢?” 阿古丽故作不知:“哼,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那你能不能解释,这支刺杀我的终末之箭是哪里来的?” 白庸看着对方拿出的终末之箭,笑道:“可真巧了,没想到世上会有两支终末之箭,我师傅中了此箭,重伤未愈,身为弟子紧记此仇,那支箭我一直带在身上,王妃不妨拿出看看。” 说着他从百宝囊中拿出了另一支终末之箭。 赤狼王从他手中接过箭,同时探测有无受伤,现没有受伤痕迹后,再对终末之箭进行探测,疑问道:“为什么上面没有诅咒之力?” “上面的诅咒之力已全部进入我师傅体内,自然没有残余。” 赤狼王没有多加怀疑,他当时仅仅是擦破手,诅咒之力也只沾上一些,所以会有剩余,如果是直接netg口,全部的死亡诅咒就会进入目标体内。 “如果这一解释能令王妃满意,能不能请王妃退下这些将士呢?他们可都是xiao心翼翼的控制着,尽量不伤到我,这份关心令我也不禁惭愧。” 阿古丽冷哼一声,挥手退下所有埋伏的士兵,然后换上youhuo的笑容:“每次看见你这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淡然,我就会想,如果我不按牌理出牌,将局势搅得一塌糊涂,你还能这么安定吗?” 白庸道:“不能,但我深信王妃不会这么做?” “哦,你哪来的信心。” “因为我输得起,但王妃你输不起。我输了,胡州百姓固然遭劫,可神洲正统依在,肯定加以报复,平安调养数年,也就能恢复元气。可王妃一旦输了,世上就再无捏古斯这一部落。王妃是聪明人,si情与公益,孰轻孰重,必定分得清。” “你倒是懂得说话,可惜,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拍马屁的。今夜要谈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对付启颜部落,二是我若帮忙,能得到什么好处。” 白庸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摊开在前几天夜晚用过的石桌上,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决战地点便在此处,不需太多计谋,顺势而为即可,到时候你我两军夹击,关门捉贼,一者赌,一者冲,任凭启颜军有天大手段,也要乖乖就擒。” 阿古丽看着对方手指向的位置,细细斟酌了一番,同意道:“这里的确是两面夹击的好地方,能将启颜一网打尽,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若不能对付这个人,就算能全灭启颜部落,也毫无意义。” 白庸神秘道:“这点请王妃放心,我先前便说过,自有对付阿摩罗的方法,虽然具体不能透1u,但我可以保证,在大军jiao战时他不会cha手,在战斗结束后世上也就不再存在阿摩罗这个人。对了,这支终末之箭也请jiao给我,可能派得上永昌。另外相对的,其余的启颜族高手,就要jiao由你们来对付。” “哦,你倒是很有信心吗?”阿古丽将两支终末之箭都递给他,没有多加询问,中原强者辈出,请来一两名极道强者也并非不可能,能不用cha手对他们来讲反而是最好,“第一个问题解决了,那么就让我们来商谈第二个问题。” 白庸早已准备充分,又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阿古丽:“我所拟定的条件,包括通商,开放贸易市场等,都已写在上面。” 这种关乎部落利益的大事,阿古丽不敢大意,逐条逐条仔细阅读,边看边思考,作为捏古斯的掌权者,她最擅长的不是军事,而是内政,这一才能令她在基本处于太平的草原上获得极大的名望,令捏古斯越来越富裕强大,也因此获得了族长的权利。 “关于贸易市场律法一条,我有异议。既然是在草原上进行jiao易,自然要遵循草原的规定,狄人不懂汉人规矩,汉商又极为狡猾,肯定会钻漏dong来欺负我们。” 白庸毫不退让:“这一条不行,决不能退让,否则会带来反效果,使得愿意前来jiao易的商人减少。由狄族与汉族共同选出六名,作为法律制定者和仲裁者,这是最为公平的方式。” “那我捏古斯部落要获得特权,总不能让我们付出,让其他部落共同占便宜吧。” “律法特权是破坏市场利益的最大凶手,一旦开了头,就会导致一系列的**,这一点不能答应。” 阿古丽其实也知道对方不会在这一条上退让,不过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先说难的再说易的,成功可能xing就更大一些。 “如果这一条不能退让,那么关于贸易权上,我捏古斯要获得先jiao易权。其他部落的权利我不管,总之我捏古斯既然与你们并肩作战,流血流汗,就要得到回报。” 听到先jiao易权,白庸先是一怔,倒不是不知其中含义,他在这几天内饿补了关于商业经济的知识,曾在西罗大陆流传过来的书籍中看见过类似的名词,可眼前这位狄族王妃居然也懂这些,着实令他吃惊。 在略微思考后,白庸点了点头,答应加入这一条。他知道狄族对整体民族的概念不强,反而更在意xiao部落,这点同汉族不同,因为草原部落地盘不固定,经常四处迁移,这就使得他们的归属感要远低于汉人。打个比方,捏古斯跟狄族的关系有点类似世家与王朝,对捏古斯而言,王朝更换他们并不怎么在意,只要能给自己家族带来利益,帮忙推翻王朝也是非常乐意。 两人接下来又对几条规定进行了商讨争论,hua了一个时辰总算将一切敲定,接下来各自祝福顺利,回营备军,准备最后的决战。 成王败寇,谁是最后赢家,马上就能得出结论。 第五十二章 请君入瓮(上) 得到内奸的紧急通告,得知因为东方易以秘法压制的期限已到,汉军是真正准备撤退了,一直以来压下麾下将士请战心愿的阿摩罗立即布了全军追击的命令,而长时间只能憋屈忍受汉军骂战的狄将,个个摩拳擦掌,鞭笞手下快备军。 这种全军动员总归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阿摩罗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加上心中大患已去,再无顾虑,单枪匹马从空中疾飞而去。可等他来到镇守边疆的雄关后,现早已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空dangdang的城墙。 “怎么会动作如此之快……对了!前几日他们以假撤退引you我出战,是在那个时候做好了撤军的准备。哼,好个一举两得的手段!既能作为you计,又能光明正大,不受人怀疑的提前做好撤军准备,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恐怕等我察觉时,他们早已退回关内。好个巧妙的布局,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终归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摩罗双手一开,直接撕裂空间进行追杀,这种空间追杀之法虽然耗费功力巨大,可无疑度极快,能节省许多时间,只是片刻,就已经衔追到汉军大部队的尾巴。 “逃?我叫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部给我死!” 阿摩罗跳出异空间,内息一提,便是万道掌气向着大军落下,掌掌劲力浩dang无边,能扑杀刚踏入金丹的武者。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利剑出鞘,万道气剑迎面而来,自下往上与掌气撞在一块,产生连环的爆炸。 jidang的气流中,一道丰伟的身影从mi门g烟尘中如星驰电走般冲出,对着阿摩罗迎面就是一掌! 雄力jidang,两人各自震退,感受到这股熟悉的真元,阿摩罗讶异出声:“是你,东方易!” 东方易一袭白衣,定澜神剑绕身回旋,精神烁烁,身上的死亡诅咒消失殆尽,正是气势如虹。 “怎么回事……看来是我中计了,反间计吗?” 阿摩罗不是蠢材,没看到结果前或许会被门g蔽,可看到结果了就很快推断出原因,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对方完全去除了诅咒之力,还是以秘术压制的时期延长,对于当下而言都是一样,他很快就从短暂的惊慌中回过神,道:“可惜了,我的实力已经越从前。不管你用何种计谋,只要我在此将你击杀,一切计谋都将成空!” 东方易不嘲笑也不反驳,一捏印,四周符文腾空,太极化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种卦象结成一环环金锁,笼罩四方天地,气流霎时凝固,与外界隔离。 这正是八卦天锁阵,专门用来冻结空间,防止任何人逃遁,本身并无任何攻击之力,这种功效单纯的阵法最是坚固,纵然是虚空高手短时间内也无法破除。 此阵一出,便是必死不休的局面,再无转圜! “阿摩罗,三百年前的草原传奇,注定要在今日终结。” …… 天狩山中的一条渺无人烟的xiao径,成一快xiao心翼翼的从中步出,转头观察身后,确定没有人跟踪,随即又眺望东南尽头,脸上现出疑huo之色。 “奇怪了,不是说要在此处集合的吗,人都哪去了?” 他四处探寻,却找不到应该要呆在这里的军队,循着xiao径向前,来到尽头,就只看见刑无si一人站立在路口。 刑无si背对着他,以同往常没有区别的语气问:“你去哪里了?” “哈哈,我担心会被人从天狩山道追踪,特意去后方侦查,唉,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对了,军队赶哪里去了,不赶紧撤退的话可是会被敌人追上的,两条tui可跑不过四条tui。” “军队已经转回边关了。” 成一快一时想不明白:“转回去?现在转回去做什么?难道不是退军吗?” 刑无si转过身来,眼神锐利如剑锋,冷酷之意更甚往昔,强压着怒气道:“还不明白吗,叛徒!一切都是要让你做饵,出假消息勾引敌军入局啊!” 成一快心头一惊:“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事到如今,你仍要坚持欺骗吗,我的至友?即便道君徒弟告诉我真相,我仍选择相信你,没有亲眼见到我都不会信,但是为何……犯错就要受罚,那日我在众将军面前自刺一剑,就是为了提醒你,纵然有错,也可1ang子回头。” 被揭穿罪行,成一快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急着辩解,而是仿佛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般轻轻叹了一口气,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怀疑?不,我从没怀疑过。但若是反推,恐怕是天狩山口被拦截的时候,你就1u出了马脚。当时拦截我们的敌人没有举旗,也没有喊出名号,长相跟启颜部落别无二致,可你却一口道出对方就是捏古斯部落。” 成一快苦笑道:“没想到,我一出场就1u出破绽,这可真是……果然没有做奸细的天赋。” “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路?”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成一快面1u疯狂之态,哈哈大笑起来,“谁都可以问我这个问题,惟独你不行!十年前,你我恰是年少出山,路遇山贼劫掠百姓,愤而出手,从此相识,结伴修行。可是看看现在,你已经是四重境的修为,进步依旧神,而我呢?还在区区第二重徘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突破。” 说到这,成一快握紧拳头,怒声咆哮:“凭什么!我的天赋不输给你,你我经历的事情都是相同,凭什么你能受到命运的眷顾,而我却要一次又一次地遭到戏nong!你们法家不是最讲公平吗,为什么我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只要和你在一起,别人注意的都是你,我不是你的附庸!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面对至友的控诉,刑无si并不解释,依旧以平静的语气劝道:“回头吧。” “回头?再继续生活在你的阴影下吗?够了,我受够了!我绝不要继续追随你的背影!我要亲手击败你,证明自己的价值。” 成一快拔出刀锋,运起真元,在达到以往巅峰的时候突然邪元暴蹿,竟是强行打通了两重窍穴,再度提高修为。 “这就是我出卖你们jiao换来的好处,有了这个,才能让我站在跟你一样的高度上,堂堂正正的一战。” “靠外力提升,只会窒碍以后的修行,这是不智之举。” 成一快一挥刀,刀气在地面上割出长长的裂痕,冷颜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动手吧!” 眼见不能唤回至友,刑无si拔剑出鞘,脸上再无妥协之意,语气坚定如磐石:“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刑剑无si,断jiao绝罪!” 第五十三章 请君入瓮(下) 在全军突进的命令下,做缩头龟做到不耐烦的狄族大军,仿佛要将前几日的憋屈一同泄出来般,挥舞着弯刀,嗷嗷大叫着杀向汉军边关。 苍狼王同启颜部落的指挥将领并驾齐驱,一边指着远方一边出挑战:“我们不如来较量一下,看看谁杀的人比较多。” “哈哈,这样的挑战我接下了,启颜的儿郎们,我们一定要抢在捏古斯之前进入边关,用汉人头颅作勇士的军功,十个人头升一级,百个人头升两级。” 那名将军大笑起来,命传令官将刚布的奖赏制度传下去,顿时启颜部落的士兵个个兴奋地鬼嚎,快马加鞭,一路赶捏古斯的骑兵,遥遥领先冲在最前面。 “看来还是咱部落的勇士们更有胆量,我就先走一步了,哈哈哈。” 将军一马当前,冲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苍狼王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控制坐骑度渐渐慢下来,包括整个捏古斯的骑兵都跟在启颜军的后面,不快不慢的追赶。 就在启颜大军毁去守护阵法,攻破厚铁门进入边关时,在边关南面的城墙,也就是同启颜军进入位置相反的方向,突然闪烁起一片术法bo纹,只见一名又一名的汉军将士从藏兵dong中钻出。 这些藏兵dong没有设置在北边面向狄军的城墙,反而设置在南面,从里面出来的汉军将士封堵了南面的出口,并飞快的从街巷中拉出一个个拒马、刀车,布置好密密麻麻的防御阵地。 这些都是原来的东路大军,他们一直潜藏在南面的藏兵dong,以术法掩盖气息,由于阿摩罗不擅长神洲术法,又加上认定对方已退军,仓促间竟是并能现他们的存在。 启颜大军一时之间也没能料到会有这种变化,居然有人放弃正面的城墙,反而堵住退路,几名经验丰富的将领嗅到了阴谋的气味,也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再说大军如今士气高昂,如chao水般向前疯狂涌去,也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一名狄族骑兵拍马在前,冲锋在最顶端,脸上浮现即将大战的兴奋chao红,忽然坐骑脚下一绊,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后方蜂拥而前的同伴踏成了rou泥。 “是绊马索!大伙xiao心,啊----” 这名出声提醒的狄将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支暗箭突然从旁边的茅屋中射出,贯穿他的喉咙,一头栽倒下去,同样沦为rou泥的下场。 除了绊马索和暗器机关外,还有撒播在地面上的铁蒺藜,一不xiao心就会滚进去的陷马坑,总之能用上的陷阱全都用上了,五hua八门,令启颜部落士兵们苦不堪言,虽说带来的伤亡并不大,可重要的是对士气的影响,无异于对那些满心想着轻松屠杀汉军的狄将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还没见着对方的人影,己方就先伤亡了近一netg人马,而且机关陷阱不是狄人所长,根本防不胜防,这种有力无处使,有气无处撒的感觉实在令人郁闷。 “怪不得那家伙要提出挑战,原来是早料到会有陷阱,让我们先去开路……” 启颜领队一阵咬牙切齿,恨得痒痒,自以为看透了苍狼王的险恶用心----其实真正的用心更为险恶…… 在付出一netg人马的牺牲后,终于启颜大军跟汉军碰撞在一起,展开了ji烈的巷战,极少生战斗的南面城墙霎时血rou横飞,刀光剑影动人心魄。 狄族大军虽然战力强盛,号称同等数量无敌,正面冲突极少尝败战,但那仅仅是指在广阔的战场上,巷战并非他们所长,反而是汉军的优势。甚至很多狄族士兵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巷战。 一般来讲,狄军功破城墙后,敌人就会疯狂逃窜,毫无反抗之力,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挥舞弯刀收割xing命,但这一次情形完全不同,汉军从开始就准备打巷战,准备好了各种陷阱,令许多狄族士兵都不知所措,一时间,人数占上风的启颜军反而落在了下风。 然而对于启颜族战士而言,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最糟糕的展是追在他们身后的捏古斯大军突然反水,从背后狠狠捅了他们一刀。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上一场还是浴血共战的战友,这一次居然会帮助敌人来对付他们,而且帮助的还是从来与狄族对立的汉军。 毫无防备下,腹背受敌,启颜大军顿时损失惨重,眼下的局势,汉军于巷战上胜过启颜军,捏古斯军的战力又要胜过启颜军,这两只占据上风的军队同时对最弱者下手,启颜将士只觉前有凶狼后有猛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熟悉的巷战更添加慌1uan,领队的将军拼命想汇拢军队,却是毫无成效。明明战斗开始还没多久,启颜军的败势已经非常明显,危在旦夕。 能令他们苦苦支撑着,没有投降的原因,仅仅在于他们的信仰,神可汗阿摩罗。他们坚信,只要神可汗能够回来,一切危机都会解除。 但这只是普通士卒的想法,上层的将领心中更是担忧,捏古斯居然会反叛,大出他们意料。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此加以防范,便是认为神可汗的存在能够镇住,而现在捏古斯敢反叛,是否意味着已经有了对付神可汗的方法。 如此一想,心中更显慌张。 大军既然无法冲出,就只能依靠高层力量,寄希望于能有某个英雄能力挽狂澜,但启颜有高手,捏古斯又岂会没有,甚至启颜因为同汉军战斗中损失了不少大将,反而不如捏古斯,被双双压制。 吉仁泰作为捏古斯的高端战力,自然也担负起清除启颜高手的任务,他早早的盯住了萨仁斯琴,作为一名睚眦必报的xiao人,他牢牢的记着当初萨仁斯琴射了赤麟王的一箭。 当然,萨仁斯琴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xing,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赤麟王凭借刀枪不入的鳞甲,很快就将萨仁斯琴bi入绝境,就在他准备施展巫术一举擒拿的时候,蓦地飞出一道剑气和一道掌气,剑气直直刺向赤麟王的咽喉处的逆鳞,bi得它不得不后退,掌气则震得吉仁泰痛呼一声,仰面喷出鲜血。 “今日今时今地,必斩下汝之项上人头,祭奠吾之好友。” 白庸杀意凛然如锋刃,毫无平日随和之色,墨阳剑映射寒光,誓要替马无疆报仇雪恨! (斋主:恭喜x-1as答中悬赏问题。无影刀成一快引自“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句诗是大汉奸汪精卫在爱国青年时期写的。另外,依照约定,明天恢复双更) 第五十四章 瓮中捉鳖(上) 白庸曾亲自入敌营当说客,吉仁泰自然认得,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令他既震惊又不解。 “居然是你!为什么,我们不是盟友吗?” “抱歉,与你们结盟的是汉军,而不是我。站在你面前的,仅仅是一名复仇者。” “你----”吉仁泰气得鼻子都歪了,“鼠两端,不得好死!” 听到这诅咒,白庸哈哈大笑,以嘲讽的目光看向对方。 吉仁泰想通其中含义,不由得老脸一红,若说鼠两端,捏古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得化羞为怒道:“就凭你区区金丹境实力,也想替同伴报仇?哼,就让你明白赤麟王的实力,也好下去陪陪他!” 赤麟王大吼一声,抛下疲惫不堪的萨仁斯琴,高高跃起,从空中笔直砸向xiaoxiao的猎物。同时用手护住咽喉,显然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对自己的弱点有了高度重视。 白庸脚尖虚点,踏出逆水千寒步,身影几番腾挪,离开对手的攻击范围。同时结五行金印,增强墨阳剑的威能,奋力劈出一道长虹剑气。 剑气劈在赤麟王身上,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令人听了全身麻,坚固的鳞甲上暴溅起火hua无数,竟是毫无损的挡下了无坚不摧的剑气! 赤麟王作为善战的异兽,经验丰富,知道跳跃式攻击容易被人躲开,它的目的也不在于一击必杀,而是利用落地时的震击,劲打出一环环振dangbo,阻碍目标的行动,同时扑身而上,挥出锋锐的利爪。 白庸也没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层变化,来不及闪躲,在振dangbo冲击下双tui麻,一时不能后退避开攻击。当下转换元功为五莲圣功,同时手结虚空藏菩萨印,顿时背后出现一尊头戴五佛冠,右手屈臂持火焰剑,左手置于腰侧,握拳持莲,莲上有如意宝珠,坐于宝莲华上的菩萨像。 “具诸三昧犹如大海,住菩萨戒如须弥山,忍辱之心犹如金刚,精进勇猛犹如疾风,智如虚空,慧如恒沙……” 梵天诸佛印中,罗汉印是rou身境的武学,菩萨印是天人境的武学,在学会溯流同源法以及五莲圣功后,白庸没有1ang费上面记载的凡武学。 伴随一阵阵梵唱之声,在他身前浮现一朵白色莲hua,包裹住赤麟王挥出的利爪,化消爪上的劲道,并非强硬的格挡,而是以容纳之法保护自身。 功德浩dang遍满虚空,智慧无边恒沙难喻。 五莲圣功转化出的白色莲hua,本来就是无上护体神功,白色莲hua在利爪冲击下不停凋零,凋零的白色hua瓣没有消失,而是重新融入白庸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看上去白庸中了利爪冲击而后退,实际上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以hun元破虚劲的探测之法,感受到赤麟王力道将尽之时,他双手再度结印,换为金刚手菩萨印。 于是在他背后的慈悲菩萨相,转化为怒目金刚相。一面三臂三目,身黑蓝色,头戴五股骷髅冠,赤上扬,须眉如火,獠牙1u齿卷舌,三红目圆睁,右手施期勉印,持金刚杵,左手结忿怒拳印,持金刚钩绳当xiong,身上挂白骨与蛇,以蓝缎与虎皮为裙,双足右屈左伸,威立在莲hua日轮座上。 虚空藏菩萨象征着智慧、功德、财富如虚空一样广阔无边,而金刚手菩萨则是以无边伏恶神力为称。 一掌打出,xiaoxiao的五指撞上脸盆大的兽爪,却是以xiao胜强,反而震得赤麟王连退数步,难以抵挡。 “这不可能!居然在力量上胜过赤麟王!” 吉仁泰大惊失色,他不是武者,自然不明白其中力道变化的巧妙所在,只以为在力量较量上输了一筹。 白庸趁机而入,身影幻化无常,催动金刚手菩萨印,围着赤麟王转眼就是数百掌,掌掌皆是神力万千,仗着身形上的优势,打得它痛嚎连连,如猴子般一颤一颤的跳动,四肢1uan舞如魔,却是去不掉“附骨之疽”。 可即便是处于白白打人的一方,白庸却是眉头紧锁,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因为他现赤麟王身上的鳞甲有一种奇妙的双层结构,能够靠着里外空隙的撞击化消冲击力,使得他能劈裂山峰的重击只能带来疼痛,却不能真正重创,就像拧水的布条chou在人身上一样,痛归痛,却打不死人。 而且赤麟王看上去是在毫无章法的1uan动,实际上却随时随地都保住了自身的要害。凌厉的剑气不能破开防御,掌力的重击又会被化消力道,据说法术也很难起到效果,当真令人有种狗咬乌龟,无从下口的感觉。 白庸灵机一动,放弃了继续围攻,翻手入百宝囊中一探,chou出一物,用上螺旋劲掷向一旁的吉仁泰。 “想对我下手,没门!” 吉仁泰好歹也是凝练元神的高手,何况他跟赤麟王定过同命契约,一者亡两者同亡,因此经常有对方认为无法对付赤麟王,转而对他下手,所以身上保命法宝无数。瞬间一块龟甲飞起,护在他身前。 白庸扔出的物体撞在龟甲上,没有刺破也没有被弹开,而是像钻头一样急的转动,这是因为上面附加的螺旋劲。 “终末之箭!” 吉仁泰看清攻击自己的物体,立时害怕得尖叫一声,这东西可是连被狄族奉若神明的阿摩罗也要饮恨的凶器,如何不感到忌惮。他很快就想起之前白庸向王妃讨要了此物,本以为是要用在阿摩罗身上,没想到竟是用来对付自己,当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恐惧。 处在恐惧中的他没能察觉,这支终末之箭上没有附着半点诅咒之力。 白庸掷出终末之箭后,没有停手,转身扔下赤麟王,径直杀向吉仁泰。 运动溯流同源**,转化为万屠诛邪元功,左手一扬,凝聚八卦能量,正是当日东方易用过的hun元八卦掌,当然威力上是天差地别,不能相提并论。 掌剑双招同时袭来,吉仁泰心中惊慌,虽然自持有许多保命法宝,可刚刚见对方连终末之箭这等凶器都用上了,哪里安定得下来,一边手忙脚1uan的用上一个又一个防御手段,一边命令赤麟王迅赶回保护,不计任何代价。 然而当墨阳剑跟hun元八卦掌打在龟甲上时,却是如net风拂面,毫无压力。 吉仁泰心中正疑huo,就看见白庸往腰间一chou,反手一刺,正中匆忙扑过来救主的赤麟王的右眼,霎时眼眶破碎,房水四溅! 第五十五章 瓮中捉鳖(下) 白庸先是以假的终末之箭骗得吉仁泰失去冷静,再以虚招攻敌,引得赤麟王追上来后,立即回身反扑。他真正的目标从来都是赤麟王,毕竟这对主仆组合强弱分明,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会想到擒贼擒王,可吉仁泰能一直活到现在,肯定有许多厉害的防身之术,相反的,赤麟王那么强大,反而会疏忽大意。 最强的一方往往也是最弱的一方。 果然,在吉仁泰的强制命令下,赤麟王忘了护住要害,直扑而来。白庸chou出缠在腰间的烛蛟龙脉,以真元催动,立时ting直如剑,直接刺入赤麟王的右眼眶中,同时左掌中蓄力已满的八卦能量同时注入爆,万屠诛邪元功也相继而入。 这下纵然有着天下无双的护甲,也要受到致命创伤,赤麟王仰天哀嚎,痛苦难忍。但它这一仰天,又1u出了喉咙上的逆鳞弱点。 白庸等的就是这一时刻,烛蛟龙脉已经刺入赤麟王眼眶,于是左手再度探入百宝囊中,chou出洛红尘送给他的赤麟刀,一左一右,刀剑合击,同时斩向逆鳞弱点。 “别想得逞!” 吉仁泰总算回过神来,双手凝聚鬼头巫术,试图阻挡白庸。但从侧方突然射出连环利箭,每一箭都射中鬼头并将其引爆,先一步挡下了他的偷袭。 射箭之人,正是先前差点被擒拿的萨仁斯琴,她喘着粗气,强忍酸痛,在关键时刻帮助了白庸,也算是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 墨阳剑先行一步斩上逆鳞,原本被马无疆一枪刺出裂痕的鳞片瞬间破碎,于是鲜血仿佛从裂开的大坝中冲出的洪水一样,狂涌而出。 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白庸再接再厉,赤麟刀紧跟着斩上了毫无防御的咽喉,一下子没入整截刀身,喷涌的鲜血溅了他一脸,却是毫不在意。 似乎是同源相制,赤麟刀出呜呜叫声,竟是疯狂吸收起赤麟王的血液,如疯如魔,一股生灵孕育的气息从刀身中散出来。作为刀灵的火麒麟显现出模糊的影子,并渐渐变得清晰,原本是上品灵器的赤麟刀,有了向上品宝器进阶的迹象。 一者开心,自然有另一者痛苦,赤麟王身受两处重创,饶是它身为上古异兽,也难以忍受,试图拔出赤麟刀,那刀却好像蚂蝗般吸附在它体内,死死咬着不放,怎么也拔不出来。 双体同命,若吉仁泰死赤麟王也会跟着殒命,而反过来也是相同。于是吉仁泰脸上现出了死白的恐惧表情,因为受伤的不是他,所以没有ji起疯狂反扑的血xing,这时候他想做的不是与人同归于尽,而是跪地讨饶。 “求求你,不要杀我!只要能保住那畜生一条命,我可以立下誓言,做你的奴隶,就算是下禁制也没关系!”吉仁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虽然双体同命的效果必须在一方死亡后才能影响到另外一方,可他本能感应到死亡已经越来越接近,顿时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 反而那头赤麟王知晓死期将至,鼓足勇气拼死一击,从口中吐出一粒血红的妖丹,携带焦灼的铁腥之气,如红日般光芒四射。 面对这一击,白庸没有选择硬挡,妖丹的厉害就算没有亲自试验过,也早就听前辈们说过,何况是临死一击,专门拉人垫背,威力更添五分。由于赤麟刀已cha入对方喉咙,左手再次空缺,于是他再度mo出一物,却是忘忧拂尘。 运转乾坤拂袖功,以柔克刚,化有为无,千根银丝缠住妖丹,缠缠绵绵。妖丹如入泥沼,虽然凭借一开始的冲力前进了不少,可当这股冲劲被化消之后,立时难以动弹,左冲右突,就是逃不出桎梏,反而被银丝包裹得结结实实,仿佛蚕茧一般。 随着血气的流失,赤麟王终于也倒地不支,失去了对妖丹的控制。 白庸再以乾坤拂袖功抹去妖丹上残缺微弱的神识,然后收入怀中,再转头看着吉仁泰在自己面前如xiao丑般可笑的表情,毫不同情道:“马无疆因你而亡,是他的耻辱。这世上有四十四种武魄,你是最等而下之的一种。” 明明从语气中就能听出对方不会救命,可吉仁泰为人素来胆xiao猥琐,竟然依旧在那磕头求饶,没有半点反抗的勇气。不过自从与赤麟王签定契约后,他就鲜少与人动手,钻研的大多是保命手段,就算真要同人拼命,还不一定用得出同归于尽的招数。 “我是人渣,我是下贱,杀我会nong脏你的手,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不要,我不能……我还没享受够……” 随着赤麟王步入死亡,吉仁泰感觉到自身生命力在不断流逝,眨眼功夫就变成了白苍苍的老头,满脸皱纹,接着声音越来越轻,力气越来越弱,最后求饶声戛然而止,已经被阎王勾去了xing命。 保持着双tui跪地的姿势,头颅无力的垂倒在地上,吉仁泰最后以一种符合他为人的可笑姿势死去。 白庸面无表情的看完这一切,他不是一个自寻郁闷的人,能够替朋友手刃仇人,心中自然感到一片舒畅,快意恩仇,不外如是。不过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不需要大喊大笑。 他从赤麟王的尸上拔出赤麟刀,然后掏出那颗妖丹,赤麟刀的刀灵高兴的一口将妖丹吞下,这颗蕴含赤麟王数千年功力的妖丹就此被吸收,刀灵的力量更加强盛,那股灵气团一阵翻腾变化,最后清晰地形成了一头xiao麒麟的模样,亲昵的靠近白庸,站在肩膀上用身体蹭他的脸颊。 不过虽然刀灵显化,可智门g未开,赤麟刀依旧是上品灵器,没能进阶成宝器。即便它吸收了千年功力,可宝器并不是器灵力量强大就行,更需要一种冥冥中的造化,天蠁琴的琴灵功力远不如这头xiao麒麟,可天蠁琴却是宝器,其中蕴含的天地奥妙,难以叙述清楚。 办完这些事,白庸看向躺在旁边的萨仁斯琴,此时对方毫无反抗之力,但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反而提醒道:“快离开吧,这里马上就要起火了。” 第五十六章 剿杀萨满 hun战的人群中,齐无憾以幻真身法腾挪移动,宛如泥鳅般油滑不着痕迹,轻松避开各处飞舞的刀枪剑戟。他的目标并不是战场上的士兵,也不是金丹武者,而是萨满,无论启颜还是捏古斯,所有萨满都是他的猎物。 萨满在战场上挥的作用并不大,他们的术法也是属于自保有余,攻敌不足的类型,简而言之,就是xiao型的术法能够使用,大型术法很容易受到杀伐之气的干扰。 虽然对这一任务很是疑huo,齐无憾依旧一丝不苟的执行,每当看见一名萨满,就会以刀剑合并之气进行偷袭或者强攻。作为五重窍穴的武修强者,他的攻击鲜少有萨满能抵挡得住,包括守护在萨满身旁的护卫,往往都是一击致命。 变异的刀剑之气,对破除术法防御有奇佳的效果,更兼奇异的旋转弧度,能够绕开防御法宝,真是防不胜防。狄族萨满中八成都是刚刚凝练元神的道修者,没能渡过雷劫,就算正面对上也不是一合之敌,更别说偷袭。 元神渡雷劫虽然有九重,可真正困难的只有四次,分别是第一重、第五重、第七重以及第九重。想渡过这四次雷劫,自身实力、运气以及悟xing缺一不可,一旦失败就会神魂俱灭,而除这四次以外的雷劫,只要力量积蓄足够,就能顺利渡过,即便渡劫失败,只要准备得当,也不会当场阵亡,顶多元气大损,下次补回来还能再尝试。 齐无憾一路袭杀,从无失手,直到遇见了启颜部落的大萨满。 这位渡过七重雷劫的强者,可说是一手造就了当下的局面。虽说真正决定战场的灵魂人物是阿摩罗,可阿摩罗的复活却是这位大萨满一手设计完成的,称之为幕后黑手也不为过。这个家伙,也是白庸重点强调,一定要诛杀的人。 不杀此人,难以平息在战争中死去的诸多将士亡魂。 虽然受到战场杀伐之气影响,可大萨满还是敏锐感知到了这股针对自己的杀气。齐无憾毕竟不是专业的杀手,不懂得完全屏蔽杀意,之前的目标实力太弱,受到杀伐之气影响感知就会大大削弱,而即便能感受到,也根本接不下攻击。 大萨满腾格自然不同于那些沉湎酒色的娇贵同行,年轻时曾有奇遇,得到中古邪尊道的镇派经文《万邪鬼录》,才能在武道贫瘠的草原中脱颖而出,七重雷劫的修为即便是做中原大门派的掌门也足够了。 见面不多言,齐无憾一出手,刀剑之气挥洒而出,先是化作为凌厉的剑气,如利箭般直刺。 大萨满见过他的模样,也知道当初阿摩罗曾大意之下也被他割伤手掌,见识过他的剑气变化莫测,不敢用术法拦截,也担心先前的护身之法难以抵挡,干脆再增强防御,xiao心为上。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五鬼护天王!” 不同于吉仁泰以及其他萨满依赖法宝的保护,大萨满借地气催邪能,化出五个巨大的骷髅头护住周身,骷髅头上下嘴骨抖动着,出桀桀怪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剑气转瞬即至,一下子冲进一颗骷髅头的嘴巴中,下一刻骷髅头就被炸成粉碎,剑气化为四散的刀气,迸射而出。幸而周围的骷髅头也跟着冲上来挡住刀气,在被砍爆两个骷髅头后挡住了此招。 大萨满见对手随随便便的一道剑气就能破去自己大半的防御,心中震惊,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对方将诡异的攻势展开来,抢前出手。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邪腾鬼方!” 大萨满牵引出战场中亡魂的怨气和自身邪气在脚下凝化成一方石磨般的气团,以千斤坠的招式从半空中向下直压。 此时此地,也就只有利用战士亡魂的术法才能对杀伐之气产生抵抗,从而挥出原有的力量。 齐无憾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武技,虽是吃惊对方居然会像武者一样出招,心知威力不俗,却仍不慌不忙,脚踏不丁不八,运起鸿元心诀,将功力会于剑尖以点破面。 “无锋剑虹贯天极!” 道家玄功自成阵法汇聚在无锋剑的剑端,突然一缩,紧缩成细xiao的一点,然后化作强悍剑气一飞冲天,自带回旋之力,冲去气团后运转化解掉了大萨满的强势攻击,并在破去招式的同时又贯穿了他的大tui。 大萨满此招落败,却是毫不气馁,止住下落之势,令身体浮在半空并用手中权杖戳向下方涣散的气团,重新变招,又将大tui中流出的鲜血吸纳于掌心,推入气团中。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道轮回!” 气团中滴入鲜血,顿时如油入水中,翻腾暴动,变成一种漩涡的形状,象征轮回之意。而在这漩涡气团中,骤现百鬼哭泣之声,怨念恨意充斥天地四方,绵绵无绝期,任何生灵触之既死。 蓦地,一只戴着拳甲的巨大鬼手从漩涡气团伸出,伴随极其浓烈的杀意,接着一颗戴着头盔的鬼头也紧随而出,嚷嚷着:“杀杀杀杀杀……” 这是鬼王将,以军人的魂魄凝练而成的鬼王,拥有无穷战意,普通鬼王一见面就要臣服的高等存在,以实力论相当于五重雷劫的金丹高手。 目睹这等阴极鬼端之招,齐无憾眉头一皱,倒也没有傻傻的站在那里等鬼王将出来,否则一对二就算能胜利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他收剑扬刀,气纳全身,意走极端,高举月缺刀吞化六阴之力,凝聚成一柄吞天巨刀,由下往上斩向只出来一半的鬼王将。 “月缺刀煌斩地煞!” 专门针对阴煞邪术的刀芒碰上受地形增幅的鬼王将,鬼爪与巨刀碰撞,两相jiao接后周遭气流同时异变。 漩涡气团爆炸消散,鬼王将尚未现世就被遣返,而hun杂在一起的正邪之力反冲其身,齐无憾与大萨满都是难以抵挡,各自呕红飞退。 但齐无憾本身是武修,rou身承受力远远强过大萨满,所修习的鸿元心诀又属道家正宗,对调息回气有特效,于是比对手先一步回过气来,抓住时机出动绝式,这一次则是刀剑合击之招。 月缺无锋舞动jiao叉,引动散于空气中的剑气刀芒,融为一体,化作一柄非刀非剑,亦刀亦剑的奇异兵器,令人看不透其中玄虚。 “天剑地刀镇北斗!” 第五十七章 断交绝罪(上) 功力运至极限,齐无憾御风旋于北天之上,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高举无锋剑,那柄奇异兵器也随之高举。一下重重斩落,便是千万剑气齐,密密麻麻,比之暴风雨更加密集,气势浩dang,如同怒netbsp;大萨满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不等体内余劲消减,以受内伤为代价强行压下,恢复行动能力后即刻再施邪能鬼术。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烙邪骨!” 邪术引大地骚动不安,无数白森森的骨头从地面下钻出,结为骨墙,一层又一层叠加起来,化为骨之壁垒团团保护住他,每一根白骨的都有一道血之烙印,能够大幅度的增强白骨强度。 每一根白骨见缝cha针,平面看如渔网般jiao织在一起,鳞次栉比,立体看如hua骨朵般层层包裹。若不论白骨的恐怖,远远看去倒是有点艺术作品的美感。 千万剑气如雨降下,打在白骨壁垒上,白骨虽经邪术强化,硬度可比钢铁,终究比不过无坚不摧的剑气,每一点剑气打在上面,都会戳出一个大窟窿,顿时骨屑溅射,如破碎瓦片,漫天飞扬。 然而剑气并不能一口气dong穿,往往只能打算两三层白骨力量就会消失殆尽,而白骨从地面冒出来的度,足够抵消被破坏的度。 眼见难以突破壁垒,齐无憾高举月缺刀,光芒一闪,奇异兵器整个化为巨大的刀罡,如陨石般破空降下。四周剑气伴随刀罡,宛如臣子护驾君主,相互呼应,更添几分气势。 白骨壁垒能挡住分散的剑气,却挡不住凝聚一处的刀罡,直接从中间劈成两半,白骨之hua顷刻凋零。 “啊----”在hua蕊的位置,传出一声惨叫,不见其人,鲜血喷涌而出,溅射在盛开的白骨hua瓣上。 大萨满一刀毙命,受伤的元神从尸体中遁出。普通的元神修者,在rou身中刀罡的同时就会被湮灭元神,神魂俱灭,但大萨满好歹是七重雷劫的强者,元神也是相当强大,有了rou身抵消一部分伤害,被刀罡劈中也是伤而不灭。 然而他躲得过一劫却躲不过第二劫,齐无憾所会的武学中,刀剑三绝是专门针对武者,天剑地刀是专门针对术者,出自武道圣地的绝学,又岂是轻易能避开。 大萨满元神一飞出,周围飞扬的剑气顿时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群,围拢而上,直接削斩灵魂。七重雷劫虽然强大,可惜离了rou体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若在平时还能调动天地灵气暂时抵挡,可惜如今身处战场,天地灵气被杀伐之气驱散一空,空有一身强大修为而无能施为,只能凭借刚脱离rou身时带出的一丝邪元,暂时化出薄薄的一层屏障顽抗,可又哪里挡得住无穷无尽的剑气。 在哀嚎的灵魂bodang中,大萨满的元神被剑气淹没,飞灰湮灭。一代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就此阵亡在自己一手推动的战场上。 他的元神一灭,战场上可怖的白骨也随之缩回地底。齐无憾微微调整气息,平复jidang的真元,目光瞥向躺在地面上的尸体,摇头道:“战场果真是术者的禁地,若是擂台jiao手,又哪能如此轻易获胜。罢了,终究是一代强者,曝尸战场未免可叹。” 他走过去准备掩埋掉对方的尸体,却在挪动尸体时现一物,是一个水晶骷髅头,但并非法宝,在骷髅头的内部有无数细xiao经文悬浮飘dang。 “唔,这是……《万邪鬼录》,中古邪尊道的镇派之宝。” 稍微用神识探查,就现其中奥妙,齐无憾本想一并销毁,转念一想,这门武功并非旁门左道,走的是正统修炼法门,不用残杀生灵,他不忍一代绝学就此消失,于是暂且保留。 “大萨满既死,那狄族便再无威胁,白兄弟接下来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我也该下令撤军了。” …… 向来是兵家伏战之地的天狩山道,今日迎来一场至友绝jiao之战。一者为证明自我价值,一者为维护法理无si,相jiao多年的友谊,今日割袍断义! 两人初一jiao手,便是全力以赴,各自熟悉对方的招式,无需试探留手。中品灵器的五虎断魂刀,经过大萨满以《万邪鬼录》上的秘术加持,拥有了与刑天剑对抗的能力,一如刀的主人。 “漠刀御风鸣!” 成一快驱使宝刀回旋飞出,循着独特的轨迹急转身形,有如龙卷风般凌空下掠,五虎断魂刀迅一劈,携带邪力的墨黑刀罡顺势压下。 “天剑御法威!” 刑无si再运法门绝学,刑天剑向上一指,无情剑气破开刀罡。但他心知对方这一招仍有后续,刀罡不过是开路先锋,左手化为剑指,凝神以备。 人遁隐在刀罡之后,待对手因破开刀罡而心神一松之际,便动连绵不断的进攻一举败敌。这就是成一快惯有的对敌之法。 果然,成一快借助从上落下的冲力,以及招式带起的风势,强行顶着剑气刀罡碰撞后的反震劲道,一刀斩下! 成一快能借势而为,刑无si人在地上无力可借,而且右手在接受刚刚的劲道反噬后已经麻,无法接招,于是举起早已准备好的左手剑指,如针般细xiao尖锐的指气一冲。 “蚁穴溃堤!”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出自法家《韩非子》:“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 以此命名,故而此招正是以xiao搏大、以细破刚、以点破面之招。 细xiao的指气刺在五虎断魂刀上,传递入体,使得成一快体内真气一滞,锁定对手的气机立时瓦解,刀势一偏,就被刑无si轻易躲开。 成一快见此刀落空,不等抬头观看,立即一个铁板桥,向后弯折,一道掌气堪堪擦着他的脸飞出。然后立即向后跳跃,拉开距离,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两人都分外熟悉对方的武斗风格,甚至连其中的变化路数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避实击虚,一时难分上下。哪怕在强招对碰之后,都能从容的化解反冲力,避开伤势。 往日用来配合的默契感,如今却要用来相杀。 命运捉nong的,究竟是谁? 第五十八章 断交绝罪(下) 两人相视而立,短暂的停手,是为了更ji烈的战斗而积蓄力量。 出身漠州磐沙神宫的成一快,原本独行万里的荒漠刀势中,平添白骨森森的邪气,五虎断魂刀的刀身上,无数亡魂缠绕,散阵阵邪念,原本刚正勇猛的五虎刀灵,如今也变成了尸虎和骨虎,只剩下吞噬凶残的意念,失去了正道之心。 刑无si看着眼前之人,叹道:“眼见你沦落至现在这副模样,不禁令我唏嘘。” 成一快哈哈大笑:“沦落?在我看来却是真正的脱!像现在这样全力与你一战,是我多年来的夙愿,经常能在梦中经历这一战,可惜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醒来,如今终于能看见结果,如何能不令我痛快?打败你,我的刀魂必定会得到升华,越现在,实力更上一层楼!” “实力就是这样重要吗?眼前的你,陌生得令我怀疑,真是可叹、可悲、更可怒!” “可怒?我才是真正要愤怒!凭什么你总能领先我一步?你我一起行动时,他人都会以你为主,凭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实力比我强。你我起点相同,跑过的路相同,结果却是你跑在我的前面。法家讲究公平,人道却最是不公平。我早该看透的,什么侠义心肠,善恶有报,全是放屁!唯有实力才是一切!” 听到此言,刑无si摇头:“我怒的不是你,而是自己。作为至jiao,我没有及早现你的心魔,没能阻止你误入歧途,是我的过错。法家讲究公平,更讲究赏罚分明。做错事,便该罚。你的背叛,是对我的处罚,而现在,我要执行对你的处罚。”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管对或错,都不需要他人来定罪!” 成一快怒喝一声,愤然出刀,刀势刚猛无匹,怒卷狂沙,一往无前。 刑无si见状,剑引虚势,摆出以柔克刚的剑招,剑中用上七分力道,暗蓄三分于自身,保留转圜应变的能力,准备减缓刀势,再行反击。然而当威势赫赫的五虎断魂刀来到他身前时,突然刀势一转,改为截然相反的气势。 成一快心知对方熟悉自己的战斗习惯,于是加以利用,作为mihuo的烟雾,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于是临门转变,使用与平时战斗风格完全不同的刀法,将刚猛破敌转为虚实jiao替。 五虎断魂刀改直劈为斜斩,刀身幻化,力道分散暗藏五种变化。刀形为虚,刀锋为实,五重变化相叠,刀气转瞬jiao叉纵横罗织成网。 面对似实如虚的刀,刑无si却好似早就知道会有这番变化,剑锋一抖,向天一耸,改泄劲为硬接,剑意凝聚如山,沉稳不动,正是以不变应万变。同时左手剑指再运真元,凝聚成针,紧随而出。 剑锋无视虚实不定的刀刃,直破中路,斩向成一快,bi得他不得不收回刀势,下一刻指气再临,直攻丹田气海,连环相接,令人防不胜防。 成一快旋转刀刃,虽被破去四种变化,可最后一种变化却是防御之招,向内回缩用刀柄挡住指气。 这等及时的应对,又好似早就感知到这番计划不会成功。 下一刻,刑无si主攻,成一快主防。两人身影jiao替变换,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转眼就是数百招,却是谁也耐何不了谁。 即便一方有意改变风格,反其道而行,都会被另一方察觉,毫无意义。每一招的变化,不需要耗费心神分析,直接就看出其中破绽的所在。 明明是生死之争,却平安得仿佛师兄弟切磋,每一招每一式都难伤毫。两人这才恍然,原来彼此已经有了这等默契,比拼招式已毫无意义,想分胜负,只剩下极招相对,不容闪躲,一判生死! 有所觉悟,成一快猛提真元,四重窍穴张开,疯狂吸纳天地间的灵气,邪元融合本门功法,将刀势运至极限,顿时四周茂林变荒漠,狂沙怒chao,洋溢起一股遍地荒凉,毫无生机的气息,暗中更添白骨无人收的悲凉。 “五虎御风走狂沙!” 五虎断魂刀的刀势五化,刀灵显现,各自成虎,张牙舞爪,咆哮冲出。神虎御风,卷起阵阵炽热狂沙。 刑无si不落人后,剑意肃然,冲天而立,如法庄严。法家不信神灵,在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神灵虚像显现,唯有法。 无si的法,无情的法,断恶绝罪的法! 天子犯法,亦要同罪,执法如山,大义灭亲! “巍巍法相八正道!” 刑天剑自身凝法,剑身上无数律法文字缠绕,正气沛然。一道惊虹划空,气旋啸动,风云穿梭,剑影破空而去,剑气无边,剑意无穷。 刀剑冲击,极招对决,就在生死即将判定的刹那,五虎刀灵受正气感染,破除邪力,不愿再度邪化,竟是反噬其主。 极端之刻,哪容分心,下一顺,胜负判定---- 刑剑断虎刀! 法威剑意斩灭五虎刀灵,五虎断魂刀也在此招中被砍断,断裂的刀刃cha在地上,残余的刀身握在成一快手中,向前刺去,却是空空落处,而刑天剑则已刺入他的xiong口。 正气入体,将强行融合的邪元粉碎,正邪之力在体内冲突,成一快身体上的窍穴纷纷爆裂,同时剑气也随之爆。 照道理他应该在此招中丧命,然而阿摩罗为提升他的修为,强行灌入体内而未被吸收的邪元保护了他。毕竟是虚空高手的真元,虽然不多,可也非凡,同法门内功抵消后,勉强保住残命。 全身筋骨断裂,成一快向后倒去,被刑无si扶住,也许是回光返照,也是邪元散离的原因,他的脸色反而比刚才的要好。 刑无si看着他,无语,也不知该说什么。 事到如今,成一快反而更能看开,呕着血,笑着问:“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结果是否会不同。” “……也许会,也许不会。” “哈哈,到现在你仍不会说应付的话。动手吧,我不想欠你……人情,下辈子……下辈子绝对要越你。” 成一快仍是选择了以死偿命,不愿苟且。 刑无si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对这一决定赞同还是反对,只是颤抖着手,高高举起了刑天剑。 然后,落下。 刑剑无si,断情绝罪。 第五十九章 以拖待变 道者强悍掌,霸者狂傲接招,双方不避不退,强硬对决! 绝代强者的第三次jiao手,甫jiao战便是天地震惊,开启一片末世绝境。风云涌动hun元之掌,鬼哭神号血鹰之爪! jiao击瞬间指气锋锐,见隙穿身,阿摩罗出招之后仍有余力,不予对手喘气之机,转指再成掌,邪元ji爆,一下子就震退了东方易。 第一次jiao手,东方易占了上风;第二次jiao手,双方不分伯仲;第三次jiao手,却是阿摩罗更胜一筹。 次在掌力对决上完全压过对手,阿摩罗狂傲大笑:“我说过,这具rou身经过淬炼,已经能承受更多的力量,未来还未变得更强,不会再现虎落平阳的闹剧。束手就缚吧,现在的我虽不是全盛时期,不过九成实力,但对付你,足够了!” “九成实力也仅是如此,由此推断,你的全部功力也不过尔尔。” “事到临头还嘴硬。万狼逐日!” 阿摩罗再出绝式,邪气笼罩天地,万狼齐啸,地动山摇,沙尘掀1ang。 “用老的招式还敢再用,阿摩罗,你已无招可用了吗?” 面对威力更胜以往的招式,东方易没有借助定澜神剑抵挡,而是单手凝印,聚元纳功,掌心乍现阴阳双极之气,化为一堵巨大的太极之墙。 “阴阳纳虚,化元为罡!” 无穷凶狼撞在太极壁上,一bo又一bo,打在上面化为一圈圈的bo纹。明明是刚强勇猛的邪狼,却偏偏奈何不了这薄薄的气壁,而且所有打在上面的邪元都好像被吸收掉一样,疯狂向着东方易的掌心集中。 所有邪狼尽出,东方易却毫未伤,双手一合,运转万屠诛邪元功,那一股雄浑的邪元立即被炼化,化为纯正的罡力,反掌一旋,一道巨型剑气訇然而出,浩浩dangdang劈邪氛。 面对这以彼之道还诸彼身,甚至更加强劲的一击,阿摩罗心中略感惊叹,对方只是试过一次,居然就看透了此招的变化并能加以利用,这等凡过人的武学天赋,他一生也没见过几个。 虽然心中赞叹,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止,单掌一翻,一招覆天神击破碎巨型剑气,口中道:“既然旧招无用,就让你见识一下新招吧。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阿摩罗双掌一开,一朵火红莲hua在手中绽放,同时牵引地层深处的地煞之气,相互jidang下,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道豁口,赤红沸腾的岩浆从豁口喷射而出,宛如喷泉一样,并在空中绽放成莲hua状,周围气温猛然上升,水汽蒸,大地干枯如大旱。 绝招尚未出手,已有如此气势。东方易不敢大意,剑指一捏,定澜神剑出鞘,心不动神不1uan,左掌凝印,乍现极寒玄冰之气。 “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dang凶恶,万祸灭亡,天地敕令,神威道咒。” 寒冰之气配合定澜神剑,光华万千,周围气温骤然下降,天地顿时呈现一热一寒,一火一冰的两极分化状态。 招已运至极端,阿摩罗携带漫天火莲,铺天盖地而来,同时身形分化,藏匿火莲之后,令对手每接下一招火莲就要面对相继而来的雄浑掌力。回影瞬间,末日红莲dang魂魄! “三袖乾坤定,1uan世兵燹烽火停。” 东方易以乾坤拂袖功配合定澜神剑,剑起剑落封邪焰,每一剑击中熔岩莲hua,剑上寒气就会熄灭火焰,将其凝化。同时剑化阴阳,以柔克刚,面对随后而来的掌力,定澜神剑若无尘之轻,卸去万钧之力。 两条人影不停jiao错,外溢气流震得四周大山动摇,八卦天锁只有困敌之效,对招式气劲并没有阻挡。一炷香时间内,两人已然jiao手过千招,招招轰天动地,天狩山脉南部的五处峰峦几乎全让他们扫平。幸亏东方易特意挑了一个渺无人烟的地点,否则不知要平白殃及多少亡魂。 要知道大千世界在创世之初,鸿和荒为保护九洲大陆,在世界各处留下了护世结界,联合成九洲大结界,能将外部破坏之力大幅度削减,而且破坏威力越是强大,削减的幅度越大。 阿摩罗作为虚空高手,领悟空间法则,若出了大千世界,到无穷宇宙中,一掌能够粉碎星辰,改变行星运转轨迹,但在中土神洲上,粉碎星辰之力就被削弱成撼山之力。固然在常人眼中同样威力无穷,可两者远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这层结界只会保护大千世界,若掌力传递到人身上,依旧会是毁星之力。若没有这层结界保护,九洲大陆早在历代战争中击沉了。 两人的jiao手能造成如此破坏力,也着实令人震惊。 当战斗越趋ji烈,战局反而渐渐进入僵持,东方易固然在根基上被压了一头,遇上强硬的碰招颇为不利,可他出身玄宗,修行功法无数,对武学技巧的理解远阿摩罗,加上时不时以术法辅助,武道结合,就算落入下风,也不会被击败。 而且定澜神剑是他的魂兵,早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借助定澜神剑中的空间之力来对抗阿摩罗的空间法则,与他自身使用并无区别,因此除了一开始输了一招,越往后反而不分伯仲,逐渐扳回颓势。 若按往日阿摩罗的脾气,恐怕此时早已暴跳如雷,然而现在他却是不紧不慢的同东方易对招拆招,虽然出手依旧ji烈暴虐,可心境却是平缓如镜湖,万事不挂于怀。 东方易也觉这一情况,心中起了疑huo,冷静思考,蓦地明白其中关键,气势再提,不再保留,出招更见锐利。 “哈哈哈,看来你是现我的目的了。没错,我便是要等你真元不足的那一刻!前两次的jiao手,已让我mo透你的内功特xing。这等狂猛汹涌的元功,不可能同时兼具储量和回气,虽然不知你用了何等方法拥有这身浑厚的真元,可你的回气度,远远不如我从虚空汲取来得充沛。” 虽被看破用意,阿摩罗并不甚在意,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出招时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正是真元后继乏力的现象。 第六十章 传奇淹没 东方易虽然急于用极招来一决生死,但阿摩罗老奸巨猾,战斗经验何其丰富,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掌掌连绵不绝的打出,不留一丝空隙,死死拖住。 他能察觉东方易功法的弱点并不奇怪,因为他本身修炼的邪武吞天诀也是偏重攻击的功法,jiao手时便感应到,对方的七重窍穴大张,拼命从天地间吸收元气,不惜大耗精气,而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曾经历过,却是为了弥补本身功法回气不足而采取的代替法。 对症下yao,他就想出了现在以拖待变的方法,仗着自身虚空境吸纳天地灵气的度过对方,进行高强度的战斗磨耗对方,按照前两次对决的经验,对方现在只剩不到三成的功力。 东方易虽然急于一决胜负,可在对方贴身纠缠之下,并没能找到适当的时机,甚至心急之下,反而出了几次差错,令阿摩罗抢得不少优势。 他这番手忙脚1uan的表现,更加坚定了阿摩罗对计划的信心。 心知再僵持下去必无胜算,东方易以伤换伤,无视空门大开,双手凝结《万屠诛邪录》中最强一式----无屠圣印! “屠戮邪魔,以杀止杀,天地净化,苍生无贷!” 此招凝聚极快,阿摩罗来不及阻止,但见对方真元消耗飞,自忖已达成目标,便不再坚持拖战。双掌分开,各自运化邪元,三成攻敌空门,七成硬接绝招。 便听一声惊爆,两人各自受创分离,阿摩罗随手抹去嘴角血丝,大笑道:“你这招的确厉害,可惜实力不足,没有达到虚空境无法挥真正威力。现在,你离灭亡只有两步之遥了!” “在吾牺牲之前,必定要拖你下去,不留余孽为祸苍生。” 东方易越伤意志越是坚定,双掌一扬一压,开启正逆八卦之阵,一声轻鸣,定澜神剑悬浮在身前,吸纳十六种八卦阴阳之力,蕴含避邪灭魔之威,此招正是hun元剑罡八阵灭。 阿摩罗试过此招,明白其中威能,哪里会给对方运转的时间,单掌一运,覆天神击当天盖下! 眼见强招降临,东方易来不及将招式运至圆满,仓促出招,定澜神剑携带绚丽光芒,冲天而起。 虽是残缺之招,可极招之威终究非凡,碰撞后神剑破开掌气,直刺心脏。阿摩罗双掌一并,钳制剑锋,同时邪劲一吐,与八卦之力对冲。 无匹的能量在xiong口爆炸,以阿摩罗rou身之强悍竟也承受不住,再添一道内伤。然而他却是不怒反喜,知道对方的功力在刚才一招中消耗殆尽,已经不足一成,剩下的内元如果一并灌入刚才的绝招之中,就能将威力挥至最大,可惜被他打断,功败垂成。 然而就在阿摩罗心头一喜,注意力分神之际,八卦天锁阵中的一点突然开启,一条修长的身影从异空间中钻出,化作一根微xiao的直线,如云缥缈,难以捉mo,流星赶月般破空袭来! “云踪飘渺鹤无影!” 藏青云鹤隐匿于空间中的一点,一直等待着偷袭的机会,哪怕东方易陷入危机也没有着急出现,如今终于被她等到机会,阿摩罗不仅心神松懈,而且因为承受刚刚绝招的余劲,rou体一时僵直,无法自如的行动。 “你这等飞禽也妄想偷袭我,笑话!” 阿摩罗压下反噬的内劲,掌上邪元再催,运转空间法则,敏锐的捕捉到消失在天空中的那一条直线,在离xiong前两尺处一掌打出,恰好与锋锐无比的鹤喙对撞,霎时天惊地裂。 虽是仓促之招,威力不足四成,藏青云鹤依旧难以抵挡其中威力,甚至因为自身度的飞快,承受的反冲之力也更大,一下子被震飞出去,掉落在地,昏mi不醒。 一掌打退偷袭,阿摩罗却觉xiong口一痛,一股熟悉的痛楚涌向全身,低头一看,只见一支利箭深深netg口。 “这是……死亡诅咒!终末之箭!” 虚空高手也难以抵挡的死亡之气在体内蔓延,不停侵蚀着生命力,精气如泄洪的大坝一样快流逝。这等似曾相识的感觉,竟是令他想起了当初败亡时的情景。 这就是白庸布下的针对阿摩罗的关键之计,恢复终末之箭的诅咒之力,并非只是为了you导阿古丽,更重要的是对付最强的敌人。将终末之箭藏于阿青的鹤喙之中,出其不意,一举偷袭成功。 决胜之机,转瞬即逝,在这关键时刻东方易再运玄功,全数灌入定澜神剑之中,刹那间剑灵显化,这正是魂兵极招即将动的征兆。 神器不同于宝器,宝器只会单个器灵显化,但神器拥有空间之力,显化出来的就是一个世界。 在定澜神剑显化出的世界,便见滔天巨1ang之中,无数毫无神通法力的百姓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利用最原始的工具与天险地灾搏斗,最后将洪灾平息,众人高歌称赞,一人欣然接受。 “禹皇治水!不可能,凭你剩下的真元根本不可能动神器的极招!”阿摩罗脸上现出震惊之色,难以置信,明明就算对方的功力出乎他的计算,也不可能出那么多。 他终究没有见过《万屠诛邪录》原本,不知道这是一门能够借斩邪除魔来恢复真元的功法,在两人战斗中,东方易就借着抵挡他的邪元恢复了不少功力,不但破除了他的算计,还能反过来利用,这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dang魔澜定世尘!” 对方的疑问东方易没有给予回答,当他将剩余两成半的功力全数注入定澜神剑后,极招现世,携带世界之力的洪流淹没天地而去。 “可恨啊!邪侵万里吞汉天!” 生死关键之刻,阿摩罗不顾一切动最强绝招,霎时天染血红,侵略暴虐的邪氛笼罩,希望能挡下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只要没有彻底消亡,他就能凭借破碎虚空的实力再度复活。 然而他与东方易耗战,本身邪元不足四成,加上身体中的诅咒之力不停蚕食精气,还要分心抵挡,招出已弱。 净世洪流瞬间淹没邪暴之元,同时冲dang在阿摩罗身上,无匹的世界之力不停击溃空间法则,瓦解rou身,粉碎每一点精血,阻止他逃离。 “不可能……我的霸业……怎会是这等结局……不该如此……啊----” 惨亡声中,不世的根基犹似碎璃鳞片,尽散天地,一口怨气却化清风徐云,消散无形。 气空力尽的东方易收剑回鞘,脸上难得的现出一抹笑容:“弃笔兄看到这番情景,想必九泉下也会含笑吧。” 第六十一章 烈火雄关 昔日巍峨庄严的雄关,如今烈火熊熊,浓烟滚滚,一条条火龙翻腾跳跃,无情的吞噬人命,炼狱般的景象,在夕阳余晖下别有一股苍凉韵味。 之前还拼个你死我活的启颜与捏古斯,如今成了难兄难弟,各自仓惶逃窜,哪怕对方将xiong膛1u在刀尖前,也懒得捅一下刀锋。 比起他人的xing命,果然还是自己的xing命更为宝贵。 不再杀敌不代表就没有杀戮,相反的,厮杀的情景反而更加ji烈。雄关各处都是大火焚烧,可出口却只有一个,南门的出口,在汉军悄悄退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炸毁城墙封死出口。因为只要是在自己前面,挡住退路的,全部一刀砍过去,无论是自家部落还是仇敌部落。 一些狄兵不清楚南门被封死,只是觉得离南门比较近,于是拼命向南门跑去,赶到后才现这是一处绝境,没有生路的绝境。他们绝望的哭喊着,竭尽一切泄着。有向天祈祷的,有拼命用刀去劈砍堵门石块的,也有疯狂失去理智挥刀1uan砍人的。 hun1uan的杀戮,盲目的杀戮,只为求生,一切秩序hun1uan。 烈火虽无情,兵锋更凶残。 雄关里俨然一副炼狱景象,栓释着人情百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阿古丽目光无神的喃喃,此时披头散,一张俏容被烟熏成了大hua脸,不负平日的高贵雍容。 作为主帅,她处在军队的后方,虽是狄族讲究身先士卒,可她毕竟是一名女人,没人会强求她上阵,因此离城门比较近,很快就脱离炼狱般的雄关。可脱离险境的她,依旧是一幅神魂未定的模样,还没能从刚才的惊变中回过神来。 那是难以形容的心情,突然间就产生惊天巨爆,而且不是一声,是连环的爆炸声,每一声都能将人的耳膜震得轰鸣,甚至有不少人直接被震聋。大地在爆炸的同时颤抖起来,感觉就像是整个雄关跳了起来,重重落下,然后又跳起,又落下。 在爆炸以及地震后,就是遮天的沙尘,以及飞舞的火龙。士兵们在经过不知所措的慌张后,终于在烈火的威胁下,觉醒了求生意志。可惜他们冲的太深,雄关的东西方向没有退路,南边又被封死,连想逃跑都做不到。 雄关内有汉军早就准备好的火油,以及草垛等易燃物,阿摩罗在飞行到上空时现汉军丢下辎重逃跑,其实留下的辎重全部都是为了埋葬狄军而留下的。除此外,雄关内还留有一门地磁火龙阵,以增强地力,来防止那些武功卓越的将士飞檐走壁跳出,以火龙来加强火焰燃烧的威力。 同样一身狼狈的赤鹰王,来到阿古丽身旁,哭丧着脸道:“主母大人,看来我们中了汉人的算计,汉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我们合作,他们想消灭的,是启颜和捏古斯两支部落,两支部落都不想放过。我们输了,不管是启颜还是捏古斯,我们全输了!我们全中计了!” 阿古丽茫然的转过头,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汉人不想让我们吞并启颜,对他们而言,无论启颜还是捏古斯,全都是敌人,他们不会愿意草原上出现一支最强的部落。” “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哈哈哈,我居然相信敌人的信用,我居然相信他们的仁慈,哈哈哈……”阿古丽仰天大笑,渐渐1u出疯狂之态。 赤鹰王摇头道:“不是我们没有想到,是我们被门g蔽了,那名汉人不停的强调阿摩罗,就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削弱我们的警惕心,让我们认为启颜是最强的部落,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而忘记了,启颜消灭后捏古斯就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 阿古丽回想起那名汉使的模样,以及那种一切尽掌握在手中的气质,不由得银牙紧咬,双手捏成拳,不停的颤抖:“诡计,诡计,又是诡计!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杀死他,不该听他胡言1uan语的!” 忽然想起什么,阿古丽大叫道:“萨满,萨满呢?我们的萨满呢?叫他们出来,召唤雷雨扑灭大火!一个不行,就大家一起上,结成阵的话,就算战场也可以使用神术!还有启颜的腾格大萨满,死哪里去了?这个时候还要讲同归于尽吗?我可以向他道歉,向请罪,只要能扑灭这场该死的大火,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想在战场上施展改变天气的大术法,要么是许多元神术者一同结阵施展,要么是七重雷劫修为的强者才可能做到。阿古丽能在惊慌未定中想到这个方法,着实不易,只可惜…… “死了,都死了!汉军派高手在hun战刺杀我们的萨满,现在剩下的不到十个,还有腾格大萨满,也死了!甚至有人看见,吉仁泰也死在那名汉使手中!”赤鹰王带着哭腔大喊。 阿古丽身形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她的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一双手握得死死,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来。 “又是那个人!好,好啊!这一计叫什么?借刀杀人、笑里藏刀、连环计、离间计、还是假道伐虢?烧烧烧,烧得干干净净……不行,我们要去救他们,能救一个是一个。命令逃出来的战士,想办法毁掉城墙,扩大城门。还有,让那些萨满用祈水术来灭火,能灭多少算多少,平时把他们当神一样伺候,现在就是他们挥作用的时候,还呆着干什么!” 赤鹰王跳下马背,磕头道:“主母大人,请冷静,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救人,而是保留实力,捏古斯不能因此灭亡。” “灭亡?现在的我们离灭亡又相差多少呢?族人历代的积蓄,被我一败而空……” “只要捏古斯尚有一人未死,就有重新崛起的希望,主母千万不要放弃,现在我们组织人马撤退,至少还能保证同其他部落竞争的实力,可如果再待下去,万一汉军绕道来封锁退路,那就真的陷入绝境了!” 阿古丽再次一怔,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说汉军绕道来截然我们退路?” “没错,汉军既然敢放火同时焚烧我们和启颜军,就很可能下决心斩草除根。他们已经从南门退出,我们无法侦查他们的踪迹,我猜测很可能是想行军通过天狩山道,绕道背后来截断退路。到时候我军后有大火,前有强兵,加上被大火烧得早已疲惫不堪,难逃全军覆灭的下场。” “真的会将事情做得那么绝……”阿古丽呢喃一声,随即目光一凛,“我不能相信敌人的仁慈,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通令所有逃出来的族民,不必管其他人,向四周分散逃开,记得最后在黑水白火山集军。” “属下遵命!”赤鹰王急急忙忙离开,前去整军。 阿古丽回头再看了一眼火焰燃烧的雄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便挥鞭拍马离开。 第六十二章 是非功过 白庸伫立在一处山丘顶峰,远眺炎龙起舞,火光烛天的雄关。虽然相隔数十里,他却仿佛能听到在烈火中拼命挣扎的士兵们的哀嚎声,还有,阿古丽临行前那一抹怨毒无比的目光。 “如此,最后一计也成功了……” 以反间计达成空城计,使阿摩罗不愿动进攻,为东方易争取疗伤时间;故布mi阵离间捏古斯,达到弱敌强己的效果;以终末之箭暗算阿摩罗,取得关键胜利;最后剿灭萨满,再一把火烧光捏古斯与启颜,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大胜。 一计接一计,连环相扣,将自身可以利用的资源挥到最大,一举翻盘。其中或有几分侥幸,稍微出差错就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幸好,命运没有在这关键时刻跟他开玩笑。 汉军取得大胜,论功行赏他的功劳最大,几乎在每一处战场都能见到他刻意留下的痕迹,照理说这该是一件值得大肆庆贺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欣喜。 并非无病呻淫,也并非同情敌人,既然上了战场,就要有阵亡的准备,既然想侵略别人,就要被反杀的准备。 他不会因此而难过,却也无法感受到喜悦。 白庸终究是白庸,他可以为替马无疆报仇而高兴,却无法将敌人的痛苦当做自己的快乐,做不到视人如牲畜,将杀戮当做理所当然。 他没有如赤鹰王猜测那般,命大军绕道去截断退路,因为他的目的是不让草原上出现霸主,不能有一家独大的局势,启颜也好,捏古斯也罢,都是一样,最好是多强争霸的局面,如此才最符合汉人的利益。 一把火足够将捏古斯烧回三百年前,大幅度削弱实力,这样就已经达成目的,至于捏古斯灭不灭亡,意义并不大,捏古斯对汉人而言,和名叫阿猫阿狗的部落没什么区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甚至留它在,还能将未来草原上的竞争更加ji烈化,反而更有价值。 这时,齐无憾从山腰爬上来,看了他一眼,随即站到身边,跟着眺望赤色的雄关,装作漫不经心的劝道:“既然觉得难受,那就不要看了,何必为难自己呢?” 白庸目光依旧盯着远方:“这是我犯下的杀孽,必须要面对。纵然我不觉得这是罪过,但杀戮毕竟是杀戮,敢做就要有敢担当的勇气。” “诸葛武侯火烧藤甲兵的心情吗?” “也许吧。” 齐无憾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道:“若没有你,汉军不知道要死亡多少,甚至有可能退军,到时候门g劫的就是关内的百姓。” “为了保护一些人,就可以毫不在意的杀掉其他人吗?只要有国家大义作为护身符,就能肆无忌惮的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吗?” ----果然是心中有挂碍。 没想到会引起这么ji烈的反驳,齐无憾摇头苦笑,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说,在别人威胁你生命的时候,不得已之下反杀对方,是情有可原的。” “我曾经遇上一名魔修,他说不杀我念头就会不通畅,念头不通畅修为就难以进步,修为不进步就无法长生,无法长生最后就会失去生命,那么他杀我是情有可原的?” “这个……你举的例子太极端了。”齐无憾哑然,他本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尤其对方又是个擅长口舌的辩才,这下更是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白庸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转移目光,不再看向雄关。 “我知道,五指有长短,人情有亲疏。如果身边有人死了,哪怕是关系普通的邻居,接受天命的老人,也会为之唏嘘。可如果是千里之外的地方,哪怕生地震死了上万人,也只能用言语说一句真可怜,无法感同身受。我只是在反思,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法,能够不用死这么多人,就达成目的。是否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才平白令那么多人死亡,如果我的力量更强大,达到师尊的程度,是否能从一开始阻止战争的生。” “如果这能成为你进步的动力,我倒是乐见其成。不过人力有时穷,不必太责怪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至少,我们这里没有一个能做得比你更好,将士们也很感ji你。” 白庸摇摇头,并没有因此释怀,不过能感觉对方的关心,还是道了一声谢。 “罢了,你还是做自己吧,白君龙就该悲天悯人。要是有一天你变得冷酷无情,我反而要以为你入魔了。”齐无憾叹了一口,心想自己不是劝人的料,徒弟还是jiao给师傅开导比较好,“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jiao给你保管。”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水晶骷髅头,正是从大萨满腾格尸上捡来的那个《万邪鬼录》。白庸接过来一看,也现其中隐秘。 “这是你的战利品,为什么jiao给我?” “这东西于我无用,我派盘天宗只会收集道门典籍,其他学说的一概摈弃。你们玄宗不同,我记得不是有间收集天下秘籍的他石阁吗,正好将这个也收录进去,也算是为保留我神洲文化做出贡献。” 白庸想了想,也就收了下来。《万邪鬼录》虽然沾了一个“邪”和一个“鬼”,可本身并非邪门歪道,邪尊道在中古也是个大门派,以邪术修道心而闻名。 该jiao托的事jiao托完毕,齐无憾离开道:“总之,就算是走个过场也好,别忘了参加庆功宴。” 白庸无语,转头继续看向血染的天际。 雄关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终于熄灭。 是役,延续半年之久的边关战争终于结束,无论狄军还是汉军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以结果论,是汉军采取了胜利的果实。 草原的两大霸主族落就此没落,捏古斯沦为介于一流和二流部落之间的实力,自保有余,侵略不足。而启颜更是直接跌落到三流部落,幸而还有数名武修强者压阵,不至于被他族吞并。 汉军赢取这场战争后的好处,在之后的数十年里渐渐显现出来。因为压在头上的两座大山被搬走,那些拥有一流实力的草原部落渐渐变得活跃起来。有启颜和捏古斯两大前车之鉴,他们不敢将目光放向中原,而是转向争夺新一任的霸主地位,可惜在有心人的暗中谋算下,总是难以成功。 汉军虽然在最后抛弃了捏古斯,可结盟时答应的通商条件等,皆给予实现。阿古丽自知实力不足,知晓不患贫而患不均的道理,主动放弃了所谓的“先jiao易权”。另外,这也使得草原部落对汉商的依赖xing加大,有不少是直接倒向汉人,更方便了幕后者的筹划。还有一些xiao部落愿意接受汉族的律法,从而进入关内,落户定居,但这都是许多年后的事了…… 外传 永不相负 夕阳西下,余辉照射在幽静的山林,给这片树林染上一层金色。 马无疆背着一大捆干柴,手里拎着两头xiao狍子从山上下来,一天的打猎令他脸上浮现少许疲惫。 “在这村镇上休息有将近一个月了,没想到伤势还没恢复,看来金丹境的恢复力,根本没有书中记载的那么厉害。” 他伸展了一下身体,出骨骼摩擦的声音,抖擞精神,再度迈开脚步,这次用上了兵家武学步法,每一步皆是杀气腾腾,迅疾如风,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来到了村镇中。他来到一间卖布匹衣饰的商店,走了进去。 一个月前,他因遭遇一场劫难,被人打成重伤,坠落河中被急流冲走,幸亏被这家店的人救下,才没有溺死。 马无疆将干柴和两头狍子在厨房放下,这时一名长得眉清目秀的姑娘从里屋走出来,看见他的模样皱眉道:“你大伤初愈,怎么就出去打猎了呢?还干这么重的活,是嫌身体太结实吗?” 马无疆见到她,笑了笑:“放心吧,我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 姑娘担心道:“胡说,哪有人好得这么快?明明半个前连netbsp;“哈哈,我是修武之人,身体当然好得快。” “是啊,你是个有本事的人,身体自然好得快……” 姑娘脸色复杂的嘟囔一句,随即看了四周一眼,确认没人后,放低了声音道:“今天白天你出去的时候,县府的师爷来了。县太爷北边胡州打起来了,好像是鞑子打过来了,北军府那正在招兵,师爷说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委屈在咱们镇里可惜了。这次北军府的招兵那个谁,是县太爷的亲戚,所以县太爷修了封书,想让你带着这信去胡州,也为咱们县争光。” 一听到这话,马无疆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胡州战事?这不正是自己一直等待的建功立业大好机会吗! 但姑娘又接着道:“可是爹没有答应,说你是林家铺子的人什么什么的,师爷只好留下了那封信,说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拿这封信去北军府。” 听到这马无疆笑了笑,他倒是明白掌柜的想法,自从前几天自己xiao试拳脚,带伤单手将一群路过xiao镇的流寇打翻在地并押送官府后,掌柜就对他视若珍宝,甚至隐隐有招婿的意思…… 那封推荐信对他而言并不怎么重要,自己是西北边疆马家的子弟,相信对方也不会怠慢,甚至就算不用家族的背景,光靠一身金丹境的实力,对方也一定大家欢迎。可是,自己真的要离开吗? 马无疆也不禁有些犹豫,这些天的安闲日子过下来,令他觉得生活在这个镇上也ting不错,邻居们亲切热情,善良纯真,不像家族里那般利益相争,称得上是一处桃hua源。真要打算隐世避居,这里是个好地方。 可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就这样放弃未免也太可惜…… 这时姑娘怔怔地看着萧天,忽然幽怨地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做大事情的,那些流寇都被你轻松解决,甚至还是带伤出手,他们根本不在你的眼里,更不要说林家铺子了。” 马无疆正要解释,她又拿出了一封信:“县太爷的信我帮你偷出来了,等你伤好了,就去吧,偷偷的走,别让爹知道了伤心。” 说完她就转过身子走了出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这时候马无疆的目光并没有在那封信上,他一直在看着前面的背影----这份情义,自己又该如何对待呢?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凭借强大的恢复力,马无疆的终于将实力恢复到顶峰。其实在几天前他的伤势就已经痊愈,只是一直在烦恼,究竟是不是该离开。自己所求的究竟是什么?建功立业?安享一生? 这段时间,姑娘越来越显得郁郁寡欢了,做的饭菜许是心不在焉,口味根本没有以前好了。马无疆与她见面也很少谈话,说的话不满十句,两人心中清楚,他的伤好的越快,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就越近了。若是等到这次走了,也许就再没有机会回到这个地方了。 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这一天,姑娘突然的就把一个包裹放到了马无疆面前,脸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这里面有你换洗的衣服,师爷留下的信也在里面,一包烤鸭可以在路上吃,还有十两银子,你带在身上hua销着,听说那些当兵的可黑着,记得去了以后要多加xiao心点,别再急躁的跟人打架……” 当兵不止打架,还要杀人……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姑娘最后道:“刚刚我爹支开到县城去进货,趁这个机会,你走吧!” 千言万语,都在一个“走”字中,马无疆无言的拎起包裹,也不知该怎样表达心里所想,甚至连自己也想不清,究竟是想留下来还是想离开。 这时姑娘已经转过身向内屋走去,没有回头,可是马无疆仔细注意到,当她跨进门槛时,手悄悄抬起抹了一下眼睛。 “那个……”马无疆心头一热,伸出手道,“其实,其实就算我留下来,也没有不愿意的,只要你肯……” “不要!我不要这样子!”姑娘大声拒绝,转过头来,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我不要拖累你。你走!你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啊!” 也不等马无疆回话,姑娘就急急忙忙用力推搡着,将六神无主的马无疆推出门外,然后把门板上好,将他关在了门外。 马无疆愣愣看着眼前封堵的大门,注视许久,然后从怀中掏出两枚欲佩,拿出其中一枚从门底塞进去,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两人都没有给对方留下承诺,也没有要求承诺,这是不愿用承诺来束缚住对方。 姑娘从门底拾起欲佩,只见这枚欲佩正反各刻着一个字,分别是“永”和“相”。 她双手捧着这块欲佩,背靠着门,慢慢滑坐下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地上。双手却是越握越紧,仿佛手中握着的,就是整个世界。 第一章 路在何方 几番bo折,终获大胜,庆功宴上一片喜气洋洋,觥筹jiao错,尽是庆贺恭喜之言。 宴会上喝得最尽兴者乃是袁副帅,见人碰杯,杯来酒尽,喝了足可让常人久醉不起的分量,仍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散着千杯不倒的风采。 对于孙副帅的意兴高涨,旁人倒也清楚,有嫉妒也有羡慕。此番大战,若说出力最多的,乃是东方易等一干正道盟的修仙者,然而他们不属军队,纵然立下功劳无数,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奖励,军功自然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袁大帅重伤未愈,几个排得上号的将军也亡于阿摩罗手中,结果这一来二去,最后这击败狄族的最大功劳竟是落在了管理后勤辎重的孙副帅身上。 此次大战,足以在史册上留名,而能够在这次大战中取得最大军功,无论怎样也要被人提及,如此名利双收,怎么不叫孙副帅乐而忘形? 大战的几名大功臣虽然也出席宴会,但并没有参与到其中气氛。 刑无si板着一张判官脸,目光扫视到谁,谁的酒意就会散去大半,不自主的一抖索。众人也听闻他手刃至jiao好友的事,能参加庆功宴已是出人意料的给面子,自是不敢在这敏感时期触他眉头。 东方易也不必说,凶名在外,诛杀神可汗阿摩罗,以天人境的修为消灭虚空境,虽说不是前无古人,可也是凤mao麟角,这一功绩将他的名望再度推高,在场的将士自忖身份相差太远,又没什么jiao情,也不好腆着脸皮来劝酒。 剩下的两人,齐无憾是不能饮酒,对酒精过敏。白庸则是有向刑无si靠拢的迹象,明明身处火热欢庆的宴会中,他四周却明显有一股悲伤寒意,别人劝酒也只是无言的摇摇头,虽然没有开口推辞,却比任何辞令都有用。 齐无憾知他心思,但也知晓自己的劝说不起作用,还是等待高人出马。 宴会进行到结尾,人群开始散去,白庸等人本就对此不感兴趣,是第一批退场的人。 明月当空,映照焚烧后的雄关。一场大火,并没有让这座雄关化为废墟,反而炼沙成砖,使得它更添几分威慑感。火焰的痕迹,最终也会化为历史的沧桑,成为雄关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找了个机会,白庸来到东方易身边道:“师尊,我想要举办一场法事,安抚阵亡将士的亡魂。” 东方易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道:“就算你这么做,狄族人也不会感ji你。启颜族会恨你,捏古斯族会更恨你。”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令自己心安。” “不必想太多,世上没有完美的存在,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纵然你做的十全十美,真正能媲美圣人,看不惯的人依旧看不惯,要骂你的人依旧会骂你,不会因为你做得更好而改变态度。” “若是我没有被仇恨门g蔽,或许会做出更理智的判断,不至于令那么多人死亡。是我想得太轻忽了,陷于兵书战史,将人命当做书本上的一个个数字了。” “人的选择是没有对和错的,因为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将作出的选择变为正确。你的计策在启颜和捏古斯人看来是罪大恶极,或许,一些自诩仁义之师的卫道士也会责骂你,但,那些被保护的百姓们会感谢你,咱们的将士也会为你的妙计欢呼,甚至草原上的许多部落族人都会感谢你除掉了两大恶霸。” “……真正的罪过应该是幕后cao纵者,底层的士兵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棋子,将一切罪责算在他们头上,难道也是理所当然吗?” 东方易反问:“杀手是无辜的吗?他们只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并不是真正想杀人,但你敢说他们是无罪的吗?既然选择了杀人这条路,就不存在无辜不无辜。路是自己走的,刀是自己拿的,怂恿者固然罪大恶极,执行者就能以非所愿而脱身事外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事负责,无论欺骗者还是被欺骗者。” 白庸看着高挂在夜空的月亮,眉头紧皱,似乎脑海中在进行ji烈的争斗。人向来是很难被他人用言语改变观点,似他这样有智慧的人更是有着坚定的价值观,若非劝说者是东方易,根本不会动摇。 在沉默片刻后,他的眉头终于松开,似乎是妥协接受了,不再拘泥这场战争的牺牲,而是从另一方向问:“难道一切纠纷都非要用暴力来解决吗?如果事先能通过言谈jiao流,双方各自退一步,也许不用战争就能达成和谈。战争,暴力,牺牲的究竟是谁?” “你的想法很好,可过于天真,现实从来都是理想的壁垒,一味遵守这一理想只会不断的碰壁。你要和谈协商,拒绝战争,自然要做出退让。你若退让,那便是养虎为患,终有一天会恩大成仇;你若不退让,他们便能占据道德制高点,挥舞‘难以生存,不得不反抗,守护生命’的大旗来动侵略。” 东方易毫不留情的摧毁白庸美好的理念,冷酷道:“世人不知足,欲望无尽,强求而致祸1uan。欲望引祸,却无法将欲望自人心之中铲除,权力人人皆想掌握,这家方落,那家又起,争权夺利,终无止休。有时候就算和谈对双方都有好处,那些想谋权的野心家也不会答应,举眼下的例子,大萨满会愿意妥协吗?阿摩罗会与咱们和谈吗?他们不是不知道,和谈或许比战争更能替部落带来利益,可他们不会这么做,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白庸脸色苍白,喃喃道:“难道真的只有付诸暴力这一条路吗?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吗?” “吾之行事受许多人攻讦,可那又如何,dang魔道君依旧是dang魔道君,屠戮邪魔,以杀止杀。这并非吾所愿,现实终究有太多无奈,暴力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不是最佳的方法,这是吾对现实做出的妥协。或许……不,是肯定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但吾能力有限,难以达成,你若不惧会被理想溺死,就尽管去尝试吧,探索出一条更好更完美的道路。” 第二章 艰难之路 师徒两人一直谈话到第二天金乌东升,直到最后,白庸都没有全盘接受东方易的理念,他仍想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东方易也没有强求,一个人有理想是好的,纵然这一理想过于天真,可白庸虽然举过冠礼,可在他眼中依旧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年轻人犯错天经地义,有个美好的理想也不是什么坏事,非要从xiao就满腹阴谋诡计,想着要做人上人,这等人才是他最不屑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不妨到这世界上多看看,多与人jiao流,或许真能让你找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四年一度的万道争锋大会即开在磐沙神宫举行,你不妨去参加试试,或许有别样体会。” 白庸应诺,然后去准备祭奠亡魂的法事。 待他离开后,刑无si来到东方易身边,感慨道:“让他去参加万道争锋,前辈有心了。不过我看以白君龙的坚持和智慧,并不轻易改变立场,恐怕是难以继承前辈的道统。” 东方易摇头道:“他与吾并无区别,只是吾向现实妥协了,他还没有。他并没有mi失,也看清楚前方的路是怎样,只是不愿意再走下去,转过头想要寻找另一条路。只要出点与目的地相同,走过什么样的路,用什么方式走,这些都不重要。倒是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刑无si沉默一会,然后道:“我要带成一快的骨灰回他的家乡,他曾跟我说过,他最留恋的地方就是童年时期成长的xiao村庄。死者为大,纵然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可人既亡,一切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是多年至jiao。” “成一快生前行侠仗义,可惜了……一步踏错,晚节不保。人啊,最难渡过的便是自我欲望的心魔。” “前辈呢,接下来是要暗中调查磐沙神宫之事,还是先针对末枭组织。” “不了,前者就作为劣徒的考验,后者有刀皇与诸葛军师负责,静观其变吧。吾在借齐无憾的原始仙鼎疗伤时,曾有所机缘,明白了上古丹鼎宗的一些奥妙,同阿摩罗一战中有所领悟,已经捉mo到其中关窍,正好趁大战结束的机会,闭关参透这一缕造化。” “既是如此,那我便在此恭祝前辈神功大成,等前辈出关后,若有所差遣,务必通告一声,我必定前来帮忙。” 两人一抱拳,刑无si便带着成一快的骨灰离开了,东方易也在留信袁大帅,jiao代一些事情后,相继离开。 这一日,白庸在孙副帅有意报答的全力帮助下,半天功夫就建设好祭坛,设香案,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扬幡招魂。 祭坛建造在战场中怨气最深的一处,也就是常说的青杀口,夜夜可闻鬼哭神嚎,特别是自黄昏至天晓的时间段,还会自生瘴烟,阴鬼无数,血气旺盛的军人也不敢在夜间行走。这些狂魂怨鬼并不单单是这一场战争中的亡卒,汉狄两族经常会有摩擦,三百年间也生过不少次jiao战,只是规模上远远比不上这次来得厉害。 有一名俘虏的萨满建议说,可以用狄族四十九名处子为祭,便能驱散怨鬼。 这等方法白庸自然不会采用,他采取历史上有过先例的方法,让军中随行的大厨宰杀雌马驹雌牛犊,和面为剂,塑netg人形,然后用牛马等rou填充,作为代替。 然而这等替代之法并没能成功,反而ji起亡魂的愤怒,有不少御旗的xiao道士反被怨鬼netbsp;白庸叹息一声,启动事先埋设下的玄门阵法,暂时驱赶怨鬼,散开怨气。然后拿出那串慈海禅师送给他的佛珠,配合五莲圣功,念转往生咒,道佛结合,渡尽怨鬼,使亡魂再入轮回。只见愁云怨雾之中,隐隐有万千鬼魂,皆随风而散。 最后他直接将十八颗佛门舍利扔上半空,作为镇压阵眼的法宝,直接用阵法封印地下阴脉,从根源上断绝怨气的产生,并念动祈天祭文。 “……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rou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 当日慈海禅师送他这串舍利,或许也是算到会有这么一用的处境。 在念祭文时,白庸似乎冥冥中领悟到了什么,五莲圣功竟是突破到了第二层,识海之中开启了第二朵白色莲hua,全身佛元暴涨。 浮在半空中的十八颗佛门舍利似乎也有所感应,流泻下许多金光灿灿的佛念,进入他的识海,不停的壮大第二朵白色莲hua,从xiaoxiao的hua骨朵快盛开,直到跟第一朵相互持平。至此,第二层五莲圣功也直接进阶圆满。 不过白庸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多大欢喜,他舍弃那串珍贵的佛门舍利时,没有半点可惜,此时功法突破,也没有因此高兴。 这正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无上道家心境,可遇不可求,对以后理解大道真理有莫大帮助。看来,似乎冥冥中的天意,也在赞许他的举措。 五莲圣功不愧是储量三星的七品功法,第二层已经令白庸这金丹武者感觉体内充满元力,甚至有许多容纳不了,溢出体外。他估计了一下,想要完全容纳所有佛元,恐怕至少要开启两重窍穴才可以。 相比第一层的初窥门径,第二层算得上登堂入室了,两者相差极大,毕竟一般功法的第一层都是属于人人可以修炼。第一层的时候元力都不够用,经常要以自身精气转化,现在到了第二层,却是rou体境界太低,容纳不下,这种情况是相当少见。 这场法事做完后,白庸同孙副帅告别,离开边境,向西而行。不过在去漠州磐沙神宫前,他还要先去一个地方,替古人办一件事。 …… 一座不显眼的xiao镇。 白庸根据留下的线索,加上胡州官府的帮忙,很快就找到了这座马无疆留恋的村镇。他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去寻找那名姑娘,又不引人注意,结果一到边上,立即就找到了目标。 一名眉清目秀的姑娘正站在村镇门口,不停的眺望官道上的行人,俨然一副等待人的模样。 虽然没有上去确认姓名,可眼前的一幕比任何证据都有效,能令人毫无疑问的确定,此女便是所要找的人。 白庸握着手中的欲佩,苦笑一声:“马无疆啊马无疆,你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这叫我如何忍心说出真相呢……” 第三章 红袍青年(上) 漠州位于神洲的西北方,因有一半土地为沙漠而得名。磐沙神宫位于漠州中心,被无尽沙漠包围,以刀法以及荒漠术法闻名天下。 作为大门派中排名末流的宗派,本来像承办万道争锋这等全天下门派共举的大事是轮不到磐沙神宫的,但它以一座上古遗留下来的遗迹古城为代价,答应凡是参加比赛入围的修者,都将获得进入其中探险的资格,而且在探险过程中获得的宝物,全部归为个人所有,不必缴纳给主办方。考虑到这座遗迹古城是上古时期,一位有名的大能所留下的dong天福地,正道盟的法德院经过商议后,也就将这一期的举办权转让给磐沙神宫。 白庸在横穿数州地境后,也来到了漠州,此时正停留在无尽沙漠边缘上的一座城镇的酒楼里,补充一下随行的食粮,准备打听好准确方位后再行动。毕竟一入无尽沙漠,天地茫茫全是黄沙,很难分清东南西北,更遑论探索磐沙神宫的准备方向,mi失在无尽沙漠中的修者不知有多少,个个自以为神通凡,不想进去后就被这天地牢笼所囚禁,叫天不应唤地不灵,成为无穷黄沙掩埋下的白骨尸骸。 “谎言与真相,究竟何者才是残酷?” 白庸饮了一杯凉茶,看着满座解暑的凉菜,却是毫无胃口,心中回忆起数日前完成马无疆jiao托之事的情景。 于他而言,实则不想撒谎,一来败坏马无疆的名声,二来欺骗了那名姑娘,就真的能得到一个好结果?万一起了反效果,刺ji得对方心如死灰,只怕这种结局也未必是马无疆所乐见。 可无论如何,终究是亲口答应的事,倒也不能反悔,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思量再三,他便采用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先是依照马无疆捏造的谎话说了一遍,然后送上一封婚宴请帖,请帖中写清了事实的真相。 结果如何,就看那名女子的选择了。如果她看也不看,直接一把火烧掉或者扔掉,自然是放弃了真相。反过来,若是不相信白庸的话,有勇气亲眼去看请帖内容,也就能获得真相,如此也不算违背当日的承诺。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白庸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他心中揣测师傅东方易令他参加万道争锋的用意,是要让他散心,不再拘泥愁绪,没想到这一路行来,仍是不能放下。当然也是因为这一路上没有遇见奇特的事,能勾起他的兴趣。 思索间,店中议论声忽然一停,随即嗡嗡的响起来,同时目光也全部闪烁着看向店门。白庸心感好奇,也随之转过头,所见之景,令他也不由得停下手中倒茶的动作。 只见一名青年男子,头顶爵弁大红冠,冠上cha一对hua翎,苍白脸色,身着一声火红礼服,xiong口处着一大双喜hua纹。 简而言之,就是新郎官的大红袍。 白庸也不禁哑然失笑,怪人见多了,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走江湖的怪人倒还是头一回。江湖人的身份,从对方在大红袍里面藏兵刃的痕迹就能看出,另外此人的修为也甚是特殊,居然是一名身怀妖元的金丹武者。 青年似乎早已习惯被别人目光注视,一点也不在意,在店xiao二震惊的目光中,轻声点了菜,结果店xiao二的目光更显呆滞。 最后还是掌柜给了xiao二脑门一下,才把他敲醒。作为开店纳客的商人,这种注视客人的不礼貌行为是大忌,尽管掌柜本人也偷偷多看了几眼。 白庸也觉得这种行为不大礼貌,本想就此收回目光,可见到店xiao二上来的饭菜后,却是兴趣更加浓厚----上来的是五大碗阳netbsp;虽说武修者食量大,别说五大碗,十大碗也是轻松,可五大碗全是无菜肴配料的阳net面,清一色高汤白面,也实在是太委屈了自己。除了对阳net面有特殊味癖的人,实在很难想象有人会这样吃一顿饭。 怪异的着装,怪异的修为,怪异的行动,这叫人想不在意都难。 白庸一时间也忘了礼貌的修养,目光时不时瞥向那人,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面,哗啦啦像喝粥一样将面“喝”进肚子里。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喝骂声,一群带刀的江湖人士走进酒楼,店xiao二上前搭话,却被一掌推倒在地。然后这群人很明显的散出敌意,并全部集中在那名红袍青年身上。 酒楼的客人立即意识有麻烦即将生,虽然大家伙都喜欢凑热闹,可如果是会被伤及xing命的热闹,还是会远远避开,或者离开一段距离后再行观望。 这群江湖人士服装统一,显然出自同一门派,其中带头的两人是金丹修为,还有四人是rou身五六重。 客人们全都乖乖离开酒楼,白庸人在二楼却是不愿离开,摆明了一副想继续看下去的表情。那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他也不在意,展示出自身修为,作为威慑。 四名跟班想要上来赶人,被一名金丹武者阻止,他可比那些跟班有经验多了,知晓这时候不宜多惹麻烦,于是抬头道:“这位少侠,在下荒刀门长老方立,现在是荒刀门处理事务,还请给个面子。” 荒刀门,不曾听闻的xiao门派。既没有jiao情又没有实力,白庸自然不愿离开,只是摊开双手,表明两不相帮的立场。 见此,方立虽然不喜,却也不再强求,他知晓自家荒刀门没什么名气,镇不了别人,只是仗着强龙不压地头蛇警告外人而已,随即便将目光转回那名吃着阳net面的红袍青年身上。 “xiao子,你我无冤无仇,但上面既有命令,我们便要照办,不想多受苦头,乖乖jiao出兵器,束手就擒吧。” 然而红袍青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呼啦啦”的吃面,甚至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对外界多hua费一分注意力,似乎相比眼前这些人,他更对桌上的阳netbsp;“xiao子,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名金丹武者怒目一睁,就要大打出手。 第四章 红袍青年(下) 面对威胁红袍青年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空碗,接着又拿起最后一碗面,就这样无视眼前众人的动筷子。 这等行为自然更加ji怒众人,方立为人老持沉重,在没有探清对手实力前不愿鲁莽jiao手,劝道:“叶长老不可冲动。” “他的年纪不过二十,能厉害得到哪里去,方长老过滤了。” 不等方立再说话,叶长老拔刀出鞘,使一招力劈华山,从出鞘到挥刀如行云流水,毫无滞碍,这种千锤百炼的手法显示他基本功的不凡。 红袍青年双脚一蹬,直接退到屋子的角落,靠着拉开距离避开这一刀。他仰起头,一手高举起碗,一手持筷,张大嘴巴直接把整碗面往肚子里灌,这等好似瀑布般的吃饭令人膛目结舌。 只一会他就将一碗面喝光,随意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汤汁,抬起头,仿佛刚刚现有人存在一样,用不带半点起伏的语气问:“你们是谁?” 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当我刚刚的话是放屁吗? 叶长老简直被气爆了,见对方此时已再无退路,狞笑一声,扑身而上。方立见状也觉得不好再劝,何况也有心想试探下对方的实力,不过为求xiao心,做好了随时援救的准备。 jiao手的刹那,便见寒光一闪,一只握刀的断臂倒飞而出,刀锋cha入地板,摇摇晃晃出嗡嗡的声音,刀柄上还有一只断掉的手紧紧抓着不放。 叶长老保持着挥刀姿势,用呆滞的目光看向空空如也的袖子,仿佛这时才感受到迟来的痛楚。 “啊啊啊----” 他痛苦的握着断臂,鲜血缓缓渗出,濡湿衣袖,踉跄着向后退去,一不xiao心被凳子绊倒,向后坐倒地上。 好快的刀! 坐在楼上观战的白庸眉角一跳,刚刚那一刀竟是连从上往下俯视大局的他也没能看清楚,如何拔刀如何挥刀全然不明。这样的度,便是凝练了手与臂两重窍穴的武者也达不到,砍断敌人的手,连血也来不及喷出。这样的刀,只怕一般的防御灵宝都未必赶得及反应。 防御法宝的自主护体是依靠器灵的反应,而器灵也是有其极限反应度,一旦过这一度,就能在法宝启动自主护体前,先一步斩杀法宝持有者。防御法宝一般都重视外在坚固,对内在神通无什么要求,因此鲜少有能达到宝器级别的,而灵器级别的法宝反应度虽然快,可并非不能越,高高那一刀的度就差不多达到极限了。 神洲大陆的修者不重视器修也是因为这一原因,法宝再多,对方比你法宝的反应还要快,那就无可奈何了。器修在修行前期还能纵横一时,越往后越是吃亏。 方立第一个从刚刚那刀的震惊中回过神,连忙对身边跟班道:“快扶叶长老去见大夫,记得将手捡回来。” 以金丹武者rou身的强大,即便是断臂,只要能及时救治,还是能够轻松接回来。 几名跟班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出来,一边高度紧张的盯着红袍青年,一边xiao心翼翼的靠近断臂,捡到后飞快逃了回来,生怕被追杀。其实以红袍青年的刀,真要杀人他就算是用四只眼盯着也是徒劳,刚刚方立随时准备救人都来不及,恐怕被杀了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的手。 白庸旁观者清,倒是知晓红袍青年是不会出手,因为刚刚那一刀明明能直接取叶长老xing命,他却不杀而改为断一臂,显然还是有所留情。面对挥刀取自己xing命的人都能放过一马,何况是手下这等不要紧的跟班。 果然红袍青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他有一种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漠然气质,没有出手阻拦,甚至懒得多加质问,依旧是刚才的那句疑问:“你们是谁?” 叶长老被扶着出了酒楼,面如死灰,断掉的手臂纵然能接上,只怕以后也难以全力用劲,这可是自己最惯用的一只手。怒上心头,悲愤jiao加,一时间忘记刚刚那一刀的恐怖,彼此拉开的距离给了他不少勇气,破口大骂道:“xiao子你死定了!负隅顽抗,上面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逃过一时,也逃不了一辈子,领的可怕,不是你xiaoxiao的金丹武者能够抵抗……”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种冰冷的触感正紧贴着他的喉咙,那是刀刃,并不算锋利的刀刃。 叶长老的刀不是什么高级的神兵,仅仅是中品利器,他以前曾抱怨这种兵器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可眼前这一把连下品都算不上的普通刀器,正威胁着他的生命,并随时都可以取走。 那名红袍青年以不逊色刀的身法来到他面前,仿佛瞬移一样穿过大门,一群人都没能察觉他是何时行动的,连“一阵风经过”的印象都没有,只有旁观的白庸微微捕捉到一丝踪迹。 “你的上面是谁?说!是不是魔指示你来抓我的?” 红袍青年的模样与先前截然相反,愤怒的眼中包含浓烈的杀意,宛如尖锐的冰锥,随时可能夺人xing命。 命悬一线,叶长老才回想起刚刚那一刀的恐怖,由悲愤积聚起来的勇气顿时化为乌有,讨饶道:“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照命令行事,上面的事情不是我能管的。” “魔在哪里?说!” 刀锋向前,入喉半寸,叶长老感觉到致命的危机,忙不迭道:“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魔,我们是外围的xiao人物,上面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方立也赶紧帮话道:“少侠请住手,我们只是奉令行事,连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也没资格过问,更别说知道上面的人。” 红袍青年却是不肯接受这样的答复,不依不饶道:“看来,你们是坚持不肯说了……那我自己去找!” 语气一冷,手腕一转,刀刃一扬,好大的一颗头颅飞起,口中仍是委屈的喃喃:“我的不知道……” 鲜血喷洒,些许沾在衣服上使得那一身红袍更加鲜yan,青年转头看向剩下等人,嗜血的双目,不复之前的漠然。 “说,魔在哪里?” (斋主:悲剧,稿子没保存……本周更新时间改为晚上。) 第五章 血洗刀门 红袍青年环视众人,又问:“魔他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人不会是疯子吧?怎么老是问同一个问题,还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根本没人知道嘛! 眼见无人回答,红袍青年杀意再盛,方立连忙大喝一声:“大家先离开!” 他自知对方刀奇快无比,难以捕捉,干脆抢在对方出刀前先出手。与其等出刀时再行观察,不如提前预判攻势,避开刀法比拼,以绝招定胜负。 “荒刀千回影!” 早在先前方立便已饱提真元,此时一鼓作气释放,刀刃回旋,卷起沙尘化作一道五丈高xiao型龙卷风。只见漫天狂沙飞舞,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隐匿消失,难以辨识位置。 此招与地形环境默契相关,若在室内根本挥不出效果,可在处于沙漠边缘的道路上,就能挥出八成的威力,如果换成沙漠,就可以爆出二十成的威力。 此招乃是荒刀门镇派绝技,纳身法与刀法为一体,攻势强大又能自保,粒粒沙砾携带刀气,一旦将人卷入其中,立即会被分割成千万块碎rou,沙风暴既能克敌又能用漩涡之力限制敌人身法,端的神妙非凡。 然而红袍青年却是不为所动,劲力催动,妖元勃,挥刀一斩,蕴含灾祸之力的浑厚妖元汇成一道灰色刀罡,飞斩而出,竟是将龙卷风拦腰截断! 一力降十会! 竟是硬生生用根基破去了对方的绝招! 一旁观战的白庸也为这一刀的强悍感到吃惊,明明同样是金丹境,此人的内元浑厚竟是还在自己之上!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他可是凭借第二层的五莲圣功将全身丹海填满,早已无法再容纳。就算此人功力比自己深厚,那也应该同样无法再容纳而溢出去才对。 白庸的疑huo来不及解开,便见方立被这一刀从沙风暴中击飞而出,仿佛断线的风筝,重重坠落在地上,生死不明。 其余的跟班见方长老轻易被打败,顿时吓得肝胆欲裂,转头就跑,仗着地形熟悉,找个巷子就钻了进去。 可红袍青年的身法何其之快,只见身影一晃,便无声无息的赶到其中一人面前,冷漠的问:“你是哪一派的?” 那人来不及求饶,以快要哭出来的语气道:“我,我是荒刀门……” 话音刚落,红袍青年便消失不见。 没想到还能保住xiao命,自以为从鬼门关上绕了一圈,这人双tui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顿时吓得他脸色白,刚松懈的神经再度紧绷,僵硬着脖子一寸一寸的转过头。 “请问,荒刀门该怎么走?” 问路的人不是红袍青年,而是白庸,却是将对方吓得半死,差点昏过去。 问清路线,白庸向着荒刀门疾驰而行,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名红袍青年在之前面对叶长老蛮狠的夺命攻击时,没有任何愤怒的反应,可在那之后,却因为一句话而失去理智,几乎毫无道理地将叶长老斩。现在看来,无论那“魔”跟荒刀门有没有关系,恐怕都要遭劫了。 其实江湖寻仇,杀人偿命,本来也是情理之中,平常白庸遇上了也只能叹一口气,不会cha手管事,可现在那人分明陷入疯狂之态,只怕会伤及无辜,不得不跟上去。 飞快赶到荒刀门的驻扎地,入眼便是两具尸体,无力的倚靠着大门,被人一刀夺命,鲜血流了一地。 “唉,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白庸自知度不及对方,本想凭着问清地点,能够在对方找到前先一步上门提醒,没想到仍是功亏一篑。他听见门内还有打杀声,连忙进入。 荒刀门的门主看着眼前一身红衣打扮的煞星,喉咙一片干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人一进门内便bi问“魔在哪里”,不容人拒绝,一旦回答不知道就开杀戒。偏偏这个疯子武功又高,奇快无比的身法,加上同样奇快无比的刀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是一刀割喉,鲜血四溅,最后所有门徒一起上,居然也几近全灭,这根本就是屠杀。而现在,连自己也被拿捏住要害,生死不能自主。 门主看着对方长相,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得这位煞星。但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联想到刚刚出去的两位长老至今还未归来,恐怕就是这一命令惹上的麻烦。他虽不知道对方问的“魔”究竟是谁,可也能猜到是上面的大人物之一,然而他不敢jiao代。 先不说这人面色疯狂,就算jiao代了未必就能活命,哪怕此次逃得一命,知道被出卖的上面人物也不会放过他。这真是无妄之灾,莫名其妙的命令,引来莫名其妙的煞星,结果遭难的却是自己这不相干者。 门主心中如此抱怨着,却是将自己的责任一推四五六,全推干净了。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平日行事太过霸道,在底盘上想拿人就拿人,习惯做上面的走狗,也不会惹上这一麻烦。 “说,魔在哪里?”红袍青年手握几近卷刃的刀,驾着对方的脖子,问着同一问题。 门主深吸一口气,道:“我是知道消息的一人,杀了我,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红袍青年沉默了,但没有像刚才那样直接一刀砍过去,看来他虽然进入疯狂状态,可只要对所问问题有关联的事情,都还能唤醒理智。 门主见第一步成功,斟酌了一下,正要开口,却见对方猛一挥刀,出刀气斩向身后的书架,他心中顿时咯噔一跳。 只听轰隆一声,书架连同后面的墙壁也一并被毁去,1u出了藏在里面的密室。而在密室中,一名fu女正抱着手中婴儿瑟瑟抖,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1u出无助而又恐惧的表情。 红袍青年将视线转回,依旧用同样的语气问:“说,魔在哪里?”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被查出来以后一样会死。除非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门主绞尽脑汁,想办法拖延时间。 可惜眼前之人根本不吃一套,见人质仍不肯老实jiao代,直接挥出一刀,斩向抱着婴儿的fu女。 “不----” 在门主惊呼声中,便听一声利响,刀气被坚硬之物挡下。 “此事,做得过了。” 掷出了墨阳剑的白庸闪身来到破毁的密室中,挡在fu女和婴儿面前。 第六章 护心之战 白庸虽知此时不好出手,可终究不忍心,哪怕有恩怨jiao杂,牵涉婴儿和fu女未免太过残忍。 “势不可去尽,话不可说尽,福不可享受,规矩不可行尽,凡事太尽,缘份势必早尽。这对母女既然与此事无关,便放一条生路吧。” 红袍青年看了白庸一眼,随即便收回目光,似乎对他阻止自己的杀招毫不在意,也没有多说什么。 门主慌张大喊:“此时与她们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冲我来就行了!” 他真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手段竟是如此决绝,不留一丝余地,稍微一违逆便要以杀开道。 红袍青年握刀的左手食指一跳,似乎对这话有所感应,次开口说了一句不是追问魔的话:“两百七十三天……” “唔?”门主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百七十三天前,你为什么没有手下留情。” 红袍青年明明是质问门主,言语中却没有半丝起伏,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早已知晓答案。 “两百七十三天,九个月前,还有这样的打扮……你是那时候的新郎官!”门主眼睛猛然瞪大,仿佛回想起来,语气中充满震惊,“不对,你的长相不对,还有你的体形。就算是,你也应该死了。” “是啊,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惜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从地狱中爬出来。” 红袍青年的声音虽是一如既往,此时听来却令人手脚凉,他弯下腰,贴到门主的耳边轻声道:“现在,我要拖你们一同下去。” 无情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仿佛恶魔的微笑。 门主浑身颤抖起来,脸色青,一副绝望的表情,眼光瞥见一旁的妻儿,以及护在她们身前的白庸,心中有所决定。 他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哀声切切的求饶:“求你放过她们母子吧,一切罪过在我身上,与她们无关,她们与这件事根本没有关系。是我该死,可她们是无辜的,求你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红袍青年看着门主在那不停磕头,甚至将地板撞破,磕出血来,缓缓道:“那天我也是这么哀求的,然后,你们放过谁了?全村庄的人,都是无辜的,然后,你们放过谁了?如果你我立场对换,你说,你会不会放过她们呢?” 门主身体一颤,随即又继续磕头,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白庸听着两人对话,虽不知事情真相,可也大致上能推论出来,若真是如此,对方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他心中不免觉得苦涩,目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母子,其中母亲已经昏死过去,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正憨憨入睡,尚不知大祸临头。 ----就算真的是寻仇,我就应该弃这对母子于不顾,眼睁睁看她们丧命? 以白庸的聪慧,又岂能不明白荒刀门的门主不顾尊严求饶的用意,是为拖自己下水。看似在向红袍青年求饶,实际却是在求自己帮忙,声声句句的无辜,都是为保住这对母子。 可就算知道又如何,难道自己能因一时赌气而袖手旁观?还是说装作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冷冷笑?如果此时讲一个明哲保身,那自己在师尊面前争辩的理想岂非成了一个笑话? 白庸思绪百转,心中已有所决断,毅然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我不阻拦,可这对母子我要保下。你怨恨此人滥杀无辜,遭受其害,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又和那些被你怨恨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红袍青年握刀的手一颤,似乎对刚才的话有所触动,他抬起头,次正面与白庸目光相对。 这也是第一次,白庸从正面看清了他的双眼。 那是何等空dong的一双眼睛! hun浊不明,没有任何神采,既非愤慨命运,也非冰冷观世,而是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对世间任何事物都不在意,既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他人的生命,除了仇恨,便再无牵挂,仿佛活着,便只为了复仇。 白庸为这一双眼而恻隐,可战场上哪容分心,这一眨眼的功夫,危机已临其身! 毫无征兆的,一道刀罡破空袭来,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降至面门。快如闪电的度,真正的迅雷不及掩耳,纵然察觉也来不及防御。 这时一朵白色莲hua盛开,在他的身前绽放,灿烂光华,如梦如幻。刀罡斩在白色莲hua上,震得一朵朵hua瓣飞扬,却是难以深入。 这是进入第二层的五莲圣功,拥有自动御敌之效。醒觉的白庸立即出手一点,卸开刀罡,引向一旁。 未能一刀功成,红袍青年丢下被封锁穴道的门主,闪身而上,挥刀疾斩,绝快的刀竟是令整个刀身消失不见。 一bo刚停,一bo又起,白庸来不及拔出地上墨阳剑,气劲一催,忘忧拂尘上手,运转乾坤拂袖功。拂尘画太极,以柔克刚,以慢打快,拦下消失不见的刀刃,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摩擦出四射的火星。 这是红袍青年出手以来次失利,他再催妖元,度更提三分,这下子更是整个人变得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轮廓,至于手腕的动作根本无法观察,令人无法从中加以预判。 然而即便如此,仍不能攻破那一抹圆弧。忘忧拂尘所画的太极,守得滴水不漏,明明看上去度缓慢,不可能守住全身,却偏偏挡下了电闪雷鸣的攻势。而刀身上携带的妖元,被那一股清圣佛元克制,反而受到影响而减。 这还是因为白庸xiao心谨慎,没有将五莲圣功转换成万屠诛邪元功,否则对付这等暴虐的妖元克制效果更大。因为顾及对方神秘莫测的度,为防百密一疏才没有这么做,毕竟万屠诛邪元功可没有护身效果。 “死!” 浑厚妖元从红袍青年身上散,弥漫四周,形成一堵看不透的气墙。在这气墙影响下,无视了空气的阻碍,他的度又提三分,这下子更是连身影也看不见了,整个人消融在气墙中,无形的刀刃如隐匿草丛中的毒蛇,不知会从何种方向动偷袭。 面对这种远自己极限的度,白庸干脆闭上眼睛,脚踩八卦,手画太极,拂尘银丝飞散如网,护住他跟那对母婴。 他判敌动向,不是靠眼睛观察,也不是靠耳朵听音,而是以身体来听劲。 第七章 无妄之灾 红袍青年的度已经快到rou眼难以捕捉,甚至跳出了空气的限制,无论是用眼睛还是耳朵都难以判断行动。 一般修者想在战斗中捕捉对手的存在,都是以气机以及元气变化来锁定方向,具体细节上的动作变化则是以rou眼和听觉,配合武者第六感来识别。 白庸现在则是以听劲之法代替视觉和听觉,运转hun元破虚劲,在每一次与对方接触碰招时感应上面力道的变化,以及从空气中传递来的气流变化,进行下一行动的预判。 也就是武者间的对决才会着眼细节动作的观察,若换成术者的比拼,一般就不在意动作上的变化,直接感应到存在位置就施展术法攻击。 不过这名红袍青年的攻击方式颇为特殊,散妖元于四周,形成气墙来隐匿自身气息,藏木于林,一般术者遇上了恐怕也同样要烦恼如何捕捉位置的问题。 过招片刻,白庸以那对母婴为中心,双脚不离方圆,守得天衣无缝。可受制对方的度,难以反击,完全是十成的守势。 随着渐渐mo透对方出招的规律,他现对方的刀法固然占了和力的大优势,可在技上却是毫无值得称道的地方,与前两者相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杂1uan无章的攻势,根本是瞅哪里防御弱便攻击哪里,完全不考虑虚招实招的变化。 这并非是传说中返璞归真的境界,压根就是不懂武学,没有一点武者经验,以非凡的根基施展着最粗浅的招式,甚至可说是没有招式,俨然是hunhun打架的模式。 这不禁令白庸纳闷,若他真是一名新手,可这一身金丹境的修为究竟是从何得来?莫非是那种只修大道不修xiao术,习武只为强身健体的隐者? 可观对方气态又显然不是。 这时因久攻不下,红袍青年也不免有些焦急,这也是初入武道的新人常犯的mao病,没有耐心,一旦战斗陷入僵局,就会变得心浮气躁,急于求胜,出招更显凌1uan。 他猛然一chou身,停止那一味连绵不断的攻势,饱提妖元,凝聚刀身幻化出一柄巨大罡刀,一刀斩下。 这一招更是显1u出他毫无武学经验的弱点,没有经过特殊的运气,只是单纯的使用体内的力量,一如之前用刀罡强行破去方立的绝招。非是他要以蛮力立威,仅仅是不懂得运用技巧。 白庸心中更加确认这一判断,可手上不敢大意,虽说这一招毫无技巧,可威力强大毋庸置疑。有道是一力降十会,真要在力量上存在巨大差距,也就没有技巧干涉的余地,方立长老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运气于拂尘,三千银丝张狂飞扬,如有意识般缠上罡刀,并非强行阻挡,而是旁敲侧击,以缠困的形式动渗透力。罡刀立时龟裂,在即将砍到身上前瓦解成粼粼碎片,消散空气中。 此招正是乾坤拂袖功的第二式----二袖江山平,笑尽英雄向天行。 乾坤拂袖功的三式,一式化力劲,二式化元功,三式化虚空。白庸以前靠着第一式,便能安然行走江湖,如今在师傅东方易的指导下,又加上战争的淬炼,总算参透了第二式的奥义,若他一心死守,普通绝招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守。 一刀失利,红袍青年再无耐心,恼怒地瞪了一眼白庸,随即就决定chou身离开,离开前反手一刀,劈向没有反抗之力的荒刀门门主。 这一刀太过突然,白庸来不及阻挡,只能是看着门主命丧黄泉,他再抬头,已然看不见红色的身影,知晓就算想追也追不上,转头看了一眼背后安然的母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江湖多无奈,纵然有心,也有许多不如意之事。 “那红衣青年执着于对仇人亲身的折磨,并不在乎是否斩草除根,现在人既已死,应该是不会再向这对母子下手。” 白庸想了想,此事展至此,已经不再需要他的cha手了,接下来便是报告官府了。 这时,忽然响起了婴儿哭泣的声音。低头看去,那名即便在ji烈打斗中也能呼呼大睡的婴儿,如今正陶陶大哭,仿佛感知到了血亲的离去。 “希望你不会像那人一样,一辈子活在仇恨的阴影下。” 白庸弯下腰,用手指拨开被带,在婴儿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祝福的法印。 这孩子长大后,是否也会踏上复仇的道路呢?纵然是他父亲先犯的错,可难道就能对这满门的血仇熟视无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真的能轻易放下? 江湖便是一个大染缸,伦理情仇道德搅在一块,谁也分不清是是非非,对对错错。 “大胆贼子!居然犯下如此罪孽!” 突来一声娇喝,白庸抬头一看,只见一名白衣女子御风而来,七彩云绫缠绕双臂与后背,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正怒意昂然,显然是将他当做了屠门凶手。 “姑娘误会了,这里生的惨案并非在下所为。” 白衣女子手一挥,不由分说:“是不是你做的无需狡辩,做过一场便清楚其中是非了。” 只见她葱手一指,七彩云绫破空袭来,携带五行之力,术法中有一股阳刚之气,显然是经历过雷劫的元神境修为。 白庸在心中叹了一声无妄之灾,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运转溯流同源法,转为道门真元,双手结印阻挡在前,背后显现一尊镇狱法相。 砰然一声响,不动如山的真意,击溃五行之力,将七彩云绫弹了回去。 “哼!紫溟天霜!” 见贼子如此顽强,白衣女子鼻息一哼,再催元功,冰冷的寒气笼罩四野,六角雪hua飞舞,气息扩散,地面上的血水瞬间结冻,一股冰冻大地的寒流从天降下。同时她手中再接法印,紧随而下。 白庸一见此招气势,便知轻易不能接下,于是再转内功为万屠诛邪元功,脏腑五行元素统统转为火行,全身燃烧如同活人,右手高举,打出一掌宛如火云构成的大手印。 这一掌苍茫浩然,携带无尽赤炎火能,雄厚非凡,撞上寒流好像一块巨石砸向湖面,掀起十丈狂澜。 第八章 偶遇熟人 冰火冲击,碰撞出灿烂的光华,一时间水汽蒸腾蔓延,遮掩双方视线。 白庸所用之招乃是烈火流云掌的最终一式----火云神掌,本是刚猛之招,配合万屠元功正是如虎添翼,本该千军辟易才是,然而此时却是难如开山。赤炎火能被寒流包裹,无法突破,层层叠叠压挤在一块,无处泄。 对方真元绵绵不绝,既有寒冰坚固强硬之刚,又带水bo绵和深蕴之柔,一bo一bo压bi下来。万屠元功虽是爆凶猛,却是不擅持久,一时间竟有真元逆冲之像。 这是白衣女子身影从空中降下,一掌打出。她这招本是借着寒流之势,增强掌力,趁对手因抵挡寒流而消耗疲乏时一举致胜,可惜现在却是用错了时机。 白庸的功力积蓄是建立在第二层的五莲圣功上,本来就不弱,反而因为身体容纳不下而白白1ang费,虽然转换成万屠诛邪元功后气量削减不少,可依旧充沛。只是万屠元功擅长对掌破功,并不擅长纯粹的元力比拼,以寒流层层包围的损耗之法恰好击中弱点,若是僵持下去说不定真要落败。这也是他不曾亲自修炼《万屠诛邪录》,只以溯流同源法转化,不明白其中关窍所累,换成他师傅就绝不会犯下这等错误。 可惜的是白衣女子也不明白其中变化,只是顺势打出招式后续,一掌而落,却是给了白庸逆转的机会。 对掌刹那,万屠元功汹涌而出,如脱笼猛虎,一点也没有疲乏的姿态,与对方溟水真元对冲,轰然一声响,两人同时被震退。 “万屠诛邪元功!”白衣女子震退同时出一声惊叹,随即稳住身形,“dang魔道君是你什么人?” 白庸见对方比自己先稳定身形,知晓根基上逊了一筹,不止如此,她的内功居然能跟万屠元功对碰而不落下风,虽说对掌时借助了寒流之势,可也能推断出她的内功法门必定修炼到极高深的地步。此女年纪轻轻,修为却是颇高,武道双修,武修凝练三重窍穴,道修估计也在三四重雷劫之中。 他运转元功绕体内经脉一冲,瞬间将进入体内的寒劲击散,然后道:“正是家师。” “我想也是……”白衣女子停顿片刻,脸上闪过异样表情,随即道,“既然是道君前辈的徒弟,必定不会是大奸大恶之辈,看来是我误会了。” 她一句误会就将自己的鲁莽出招轻轻带过,不加道歉,也不自报名号,透1u出一股傲气。若是换成一般人恐怕是要恼怒,可白庸向来大度,并不放在心上,何况刚刚对招中,他已猜出对方的门派,跟玄宗也是关系亲密。 “道友修炼的溟水幻真诀,已经是千相无形的境界,离大圆满的万相一体也不过一步之遥,玄虚剑派中恐怕也没几人能达到。”白庸称赞了一句,点出对方的身份,不称姑娘而称道友。 白衣女子1u出微笑道:“过奖了,溟水幻真诀在万屠诛邪录面前也算不了什么,将来道友的成就必定更胜于我。” 她口上恭维着,脸上表情却仍是为刚才的被夸奖而自喜,自恃修为比对方高出许多,并没有急着报上姓名,而是等白庸先讲。 可惜白庸没有回应她的心情,而是转头去看身后的母婴,现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在刚刚对招中,他其实可以孤注一掷,将火云神掌的威能凝聚起来,一举击穿寒流,可一旦这么做,就难以保护到这对母婴,必定会被扩散的寒流伤害到,而两个没有神通本领的人沾上寒气,恐怕瞬间就会丧命。 白衣女子看到他身后的母婴后,不禁偏移了目光,闪过一丝愧色,她刚刚出招时,当真忘了考虑这对母子的死活。 白庸没有唤醒这位母亲,而是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客栈,垫付钱后并通知官府。 其实这等江湖仇杀官府也管不了,一般都是备案,然后将情况上报给正道盟,由法德院判断是否该下定追捕凶手,将追捕之事jiao给修仙者办理是最为妥当,一些擅长追捕之术的高手,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化作一粒沙尘都能将目标找出来。 白衣女子跟在他后面,默默地看他做完这一切,过程没有说一句话,在一切结束后才问:“你跟这对母子是什么关系?” “萍水相逢,没有任何关系。” “哦,是吗。” 白衣女子淡淡应了一声,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没有关系也要帮忙,只是看白庸的目光稍微缓和了一些,有了几许认可的味道。 这时有两道人影从天际御剑而来,转瞬即至。 “越师姐,请别不留任何讯息就离开,我跟萧林师弟几乎将方圆十里都搜遍了……咦,是上次出手相救的玄宗前辈。”其中年长的弟子看见白庸后眼睛一亮,却是认了出来。 这两名玄虚剑派的弟子正是当初白庸从摧hua大盗射英手中救下的徐豪跟萧林,数日不见,这两人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当日相遇时不过rou身三四重的修为,如今年长的徐豪已经完成脏腑的凝练,稳稳踏入第六重,另一名萧林更是将rou身彻底凝练完毕,只等凝聚拳意便能踏入天人境,而且他一身精气澎湃,远普通同境界的武者。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异地相遇,不免觉得亲切,于是便找间茶楼聊了起来。相谈之后了解到,这三人也同样是来参加磐沙神宫的万道争锋大会,白衣女子名唤越凌仙,是他们的师姐,也是同一辈人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是玄虚剑派掌教的关门弟子。年方十九岁,便同时拥有金丹三重以及元神四重的修为,放眼整个神州,能在这一年龄达到这等修为的也不多。 如此一来白庸倒是能明白对方骄傲态度的由来,除了这一身高修为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那俗定规矩的问题----玄虚剑派、玄天宗跟正气门的弟子若遇到玄宗弟子,是要自降一辈,称一声前辈。 难怪她不愿多说话也不愿自报姓名和门派。 而且越凌仙外,那位名唤韩林的弟子也不大愿意称白庸为前辈,言谈中总是有意忽略称呼,而且在谈及自身修为进步时还特意多看了白庸几眼,可惜白庸对此只是毫无嫉妒的恭喜了一句,没有1u出令他满意的表情,不免有些遗憾。 白庸擅于察言观色,倒是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心中觉得这等少年心xing应该加以鼓励,琢磨着是否应该重新提起话题,然后以惊叹的语气称赞一声不可思议,满足对方的期待。 这时就见韩林蓦地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荒漠眼中灵光闪动,双手负于背后,背对众人,口中缓缓淫道:“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越凌仙双眼一亮,微加赞许道:“好诗!尤其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一句。这诗是师弟所做?” 徐豪拍手鼓掌道:“肯定是了,师姐有所不知,师弟在上次大病清醒后,脑中淤血被冲散,就变得非常聪明,经常有惊世之作现世,我看就算那些诗中大家也不过如此。” 韩林谦虚笑道:“随兴而来,突灵感。” 他暗中偷偷将目光瞥向白庸,终于看到了令他满意的表情----白庸已是目瞪口呆。 第九章 欺世盗名 见白庸震惊的表情,韩林心中自是暗爽不已,但他却不知道,白庸所震惊的并非这诗本身的意境高远,而是有所记忆,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白庸心中琢磨着,好似是在玄尊从天外天世界带来的书籍中见到过,但一见对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觉得有些不确定。 他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可也必须是用心看的方能记住,那时他年纪尚轻,好奇心强,在那些天外天的书籍中,反而是对一些内容奇思妙想,甚至可说是荒诞的神怪xiao说更感兴趣,至于诗歌集等只是粗略一翻,并没有特别注意,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不免模糊。 他本想开口询问,可一看韩林毫不犹豫的承认这诗是自己所做,这等确认无疑的态度,令他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一件关乎名声的大事。抄袭也许仅仅是xiao错,也如果将抄袭作品的原作者踢开,冠上自己的大名,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盗他人名作为己著,这等行为比偷人钱财,甚至偷人xing命还要严重百倍,所谓欺世盗名,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有大志者尤为忌惮,否则就算将来有所成就,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载入史册,永远被人讥笑。 试想阿摩罗这样的人物如果做下欺世盗名的行径,恐怕人人提及时都不再敬佩或惊叹,而是嗤之以鼻。神可汗的名声是别指望了,甚至草原之民都要引以为耻。 当初遇见的魔修者周盗寒,虽然也口口声声称要以掠夺来弥补天道不足,坦言自己是xiao人,可这等不要脸的事估计也做不出来。 思虑至此,白庸心想许是自己多虑了,韩林又不是傻子,岂会干出这等不考虑后果的事。 何况,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无耻的人呢? 若真是抄袭,他应该有所犹豫才是,而不是现在这般坦然自若,受之无愧。毕竟羞耻心人皆有之嘛! 韩林能在数个月内连续突破境界,这等修行度世所罕见,肯定也有气运加身,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又怎么会得到上天的青睐呢?除非他是老天的si生子…… 白庸微微晃了晃头,将这等1uan七八糟的念头清除掉,这时便听见越凌仙在品评诗中名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大巧若拙,前者听上去似乎毫无道理,烟又怎么可能会是笔直?后者听起来太俗,因为太阳自然是圆的。可闭上眼一想,直烟圆日的情景就浮现出来了。要说另寻两字来替换,却是再也找不出。这就是诗的绝妙之境了,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bi真的。看上去似乎无理的形容,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 韩林1u出既谦虚又有一种为自己能做出这等名句而自豪的表情,笑道:“师姐过奖了。” 倒是旁边的徐豪略带疑huo问:“韩师弟曾经来过北漠吗?” “当然没有,这是我第一次……”韩林心中突来警觉,改口道,“哦不,xiao时候曾经跟长辈来过一次,但印象不深。” 徐豪点头道:“怪不得会有第二句‘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以雁喻人,出汉入胡。” 白庸也道:“那你的长辈也一定是官府中人,这最后一句‘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显然是描述汉使出关的情景。” 徐豪疑道:“师弟不是出身商贾之家吗?哪来的官府中人。” “这个,我说的是长辈,并不是指自家亲戚,而是父辈结jiao的朋友。”韩林略显慌张的问答。 见此,越凌仙狐疑的问:“这诗该不会不是你做的吧?” 韩林神色一定,以坚定的语气道:“当然是我做的,师姐熟读古文诗集,如果真是抄袭,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毕竟这等名作,一旦出现必定流芳百世,迅传扬开,创作者不会无籍籍名。质疑师弟,是我鲁莽了。”越凌仙也觉得自己这番质疑过于无礼,后果严重,以她的高傲也道了一歉。 然而白庸心中刚掐灭的疑问再度浮起,思忖着或许有空回玄宗查找一下那些诗歌集,如果真有一样,必须提醒韩林一下。年轻人爱出风头,喜欢吸引他人注意的浮躁心xing在所难免,可错误也有轻重之分,有些错犯下还能回头路,有些错犯下就很可能会毁掉一辈子,永远别想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深入,白庸有意转移,将众人注意转至如何渡过无尽沙漠上。谈话中,为使越凌仙与韩林不忌讳称呼,主动提出唤字号即可,反正他也不是那种被人唤前辈或师叔祖就会欣欣然的人。而两人也借坡下驴,倒是xing情温和的徐豪依旧坚持。 “白前辈,以你和越师姐天人境的修行,难道这沙漠中还有能困住咱们的东西?” 白庸不藏si,道:“我打听过,这无尽沙漠除了天灾外,还有两大**,一者为厉瞳马贼团,经常在无尽沙漠中拦路截杀过往商队,其领经叛道六重金丹修为,二领经国才四重元神修为,两人是亲兄弟,配合无间更兼地利,以前纵然有大门派剿杀也是无功而返。另一**其实该称为妖祸才对,无尽沙漠中有一上古凶兽颙,经常掠食过往行人。” “颙!”越凌仙似乎也曾听过这个名字,“《诗?xiao雅》中有一句四牡修广,其大有颙。《山海经》中记载,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白庸点头道:“就是这个颙,作为大旱的灾鸟,沙漠可谓它最适合的环境了。” “等一下,师姐你刚说《诗?xiao雅》,难道是《诗经》!”韩林突然惊讶一声。 越凌仙微微皱眉,带有不快道:“当然,这还用问吗?《诗经》是天下名著,与《书》《礼》《易》《net秋》并为为儒学五经,是读书人必阅之学问。” “……没想到这里也有《诗》《书》《礼》《易》《net秋》。”韩林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 徐豪帮忙解释道:“师弟经常会犯这种常识错误,大概是生病后忘记了不少东西。” 越凌仙没兴趣追究,对白庸道:“照你所说,马贼劫掠过往商队,那么便不会对我们下手的,需要xiao心的就只有上古凶兽颙。” “照理是如此,磐沙神宫召开万道争锋,厉瞳马贼如果聪明的话,就不会选这个时间段对修仙者下手,否则会引来天下门派群起诛之。”白庸点点头,忽而想起什么,补充道,“至于凶兽颙,我听附近人说,沙漠中有一名怪人,专门跟颙作对,经常出手从颙口中救人,被过往行人奉为恒沙守护神。” (斋主:明天的更新会修改开头,不过说是修改,其实就是cha入一点内容,已有的内容不会改。于网文而言,这本书还是慢热了) 第十章 厉瞳变革 炎炎耀日下,灼灼风沙扬。 无尽沙漠中的一处普通山丘,从外形上看与周围连绵起伏的山丘别无二致,但在这座山丘下却隐藏着一座丰伟的宫殿,这里便是令漠州商队闻之色变的厉瞳马贼团老巢。 大领经叛道作为六重金丹修为高手,完全可以到一些大门派任客卿长老职位,却甘愿当起一名声名狼藉的马贼头头,这令许多人不解,很多人猜测经叛道可能是得罪了中原某个大门派甚至武道圣地,不得不退避在绵延千里的黄沙之中。当然,也可能他就是喜欢当马贼,世上怪人多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偏好马贼职业,在怪人群中只算得上普普通通。 今日,这座马贼宫殿迎来了一位贵宾,大领与二领同时迎客,将客人请入密室中相谈。 经叛道有一张粗犷的脸,一头1uan不修边幅,他的长相完美栓释了马贼头头该有的气质,甚至连不知道厉瞳马贼团的人,一见到他都能认出这是一个马贼头头。 相反他的弟弟经国才却是面白无须,羽扇纶巾,穿着整齐有序,端的是仪表堂堂,乍一看还以为是国子监的门生。 兄弟两人相貌截然不同,行事风格也不同,一者粗暴,一者细心,不过从眉宇间倒是能寻得一丝神似。马贼团的兄弟们si底下都认为这两人绝对不是同一父母所生,要不同父异母,要不同母异父。 经叛道也不分主客,大咧咧的找了一张位置坐下,然后随意一拱手,道:“一别数年,都不曾见到组织来人,咱还以为主上已经将我们忘了。” 坐在他右边的是弟弟经国才,在他对面的则是刚来的客人,这名客人身着淡黄色的皮袍,头上顶着草帽,脸上门g着纱巾,尽管进入密室,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一开口,却是女xing的声音。 “并非忘了,只是不到时候,没有联络的必要。” 经国才将手中扇子一合,同意道:“组织的决定没有错,没有联系就没有把柄,近年来也有不少势力想打探厉瞳的背景,可惜顺藤mo瓜也要有藤条才行,若一开始就将藤条斩掉,无论是多么厉害的神探都不可能找到瓜的所在。” 经叛道哼了一声,随即又问女使者:“照你的意思,组织是要召回咱们了?让咱们抛下这大好的基业,放弃山大王的身份,跑回去做xiao弟?” 女使者的目光突然一凛,透过棉纱,散出冰冷的杀意:“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经叛道哈哈笑道:“当然不是,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纵然想展,也无法扩张出太大的基业,咱早就看厌这漫天飞的黄沙,也受不了这天气,正好趁此机会,回中原见识见识神洲大好河山的风景。咱不过是有心担心,像咱这样生活在穷山恶水的地方,能够离开自然是迫不及待,可换成分布在其他地方的兄弟,恐怕未必肯放下基业,到时候头疼的就是使者你了。” “哼,这就不必你来cao心,量他们也没这个胆,忤逆帝师的下场,他们清楚得很。”女使者hun不在意的回答,语气中充满对帝师的信心。 这时经氏兄弟暗中偷偷jiao流眼神,明白试探的结果,那便可以做出该有的应对。 经国才以恭敬的语气问:“还请使者赐下日期,我俩兄弟也好早做准备。厉瞳马贼团展至今,虽称不上一方豪杰,也也是家大业大,就算是解散也不能突然就下令,抛下所有兄弟独自离开,必须事先jiao代好所有事务,替兄弟们留一条后路,又或者选定新一任继承人。” “新的继承人就不必了,反正以后是不可能存在厉瞳马贼团了。” “还请使者赐下命令。” “通知要回收的势力,你们是第一个。因为在回来前,还需要你们办一件事。磐沙神宫举办万道争锋大会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在赶来的参赛修士中,有三名来自玄虚剑派的弟子,其中一位名叫越凌仙的女修士,有人要取她的xing命,已经将任务委托给组织了,此事就jiao给你办了。另外,还有一位名叫韩林的男修士,帝师看中他身上的气运,有一事需要拿他做yao引,你们也一并将他擒下。” “那第三名修士呢?” “随便你们。事情就是如此,回归之日就在这半年内,届时会有信函通知。不来者,视同背叛,决不轻饶。” 经国才站起来道:“我来送使者出去吧。” “不用,我自己会走。”说完这简单的几句话,女使者便转身离开,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是凭空消失无踪。 见人离开,经国才放下恭敬从容的面具,脸色凝重的对经叛道说:“组织这是要一石二鸟,要知道组织一向的风格,是从不对大门派的重要弟子下手,以免招惹过大的麻烦。而据我所知,越凌仙恰恰是玄虚剑派最看重的年轻一代弟子,杀掉她,绝对会引来玄虚剑派的报复。” “不止如此,在万道争锋大会中截杀参与者,还会引来天下各门派的敌意。”经叛道此时也一改先前大咧咧的模样,一脸的精明表情,这时再看兄弟两人,竟是出奇的相似。 经国才叹了一口气,道:“组织这是要行绝户计,一来是将棘手任务推给咱们,二来是不给厉瞳留一丝退路,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试探。任务成败还在其次,如果咱们不去做,那便是有意背叛,他们便可提前下手除掉咱们;如果咱们,那世上就不再存在厉瞳。由此可见,组织对此番回归的态度非常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经叛道用拳头砸了桌面,沉默片刻,最终下决定道:“看来要先通知兄弟们一声,该跑路的跑路,否则违逆了帝师的决定……” 这时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想起了帝师的手段,饶是两人胆大包天,视人命如草芥,也不由得一阵寒颤。 “……咱们还是照组织的意思去做吧,叫手下人出去仔细打听,找到那三名玄虚剑派的弟子,做一票大的!” 第十一章 预知凶兆 在一番jiao谈相识后,白庸决定同玄虚剑派的三名弟子一起上路。一路上,他大方的同徐豪和韩林jiao流武学上的心得,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武学,也一并传授,没有拿捏着舍不得。当然,越凌仙对此是不屑一顾。 玄虚剑派的创派鼻祖出自玄门正宗,虽然并非完全继承,而是结合自身武学另辟蹊径,可这一派的武道修行烙上玄宗的印记是不可避免。一般情况下,像玄虚剑派这样的一流大门派,总会有一股傲气,即便在创派之初不甚在意,可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不可避免想要自立门户,从而想尽一切方法来消除身上的别派痕迹。 不过玄宗门人少,又鲜少出江湖,没有了那一种两派弟子相见时的尴尬感,而玄宗也从来没拿这件事做过文章,反而看在同源之谊出手帮过不少次,加上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反而能紧紧同正气门和玄天宗绑在一起,因此这种来自玄宗的痕迹他们从未消除。 双方武学根底相同,白庸的见识又远自身修为,一路上的指点令两人受益匪浅。温软xing格的徐豪先不说,韩林此人虽也是心高气傲,可在请教武学时能够放下身段。不过白庸看得出来,他想要凝聚拳意,跨入金丹境恐怕非常简单。 韩林的rou身力量已经相当强大,也不知道有过何种其余,能够和普通金丹武者相媲美,打起来甚至能越阶击败敌人,可惜他的杂念太多,就算能静心也无法进入清明之境。武道修行可不是灵气足,用丹yao堆就能进步,特别是凝聚拳意这一关,不似rou身淬炼和窍穴凝练,用时间堆积就行,也不能靠冲关来突破。 有些人能轻松跨过这一关,比如白庸,几乎毫不费力,也没有任何危险,简简单单就成功了。也有人就极为艰难,似韩林这般脑中杂念万千,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也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凝聚拳意最是困难。他好似什么拳意都想凝聚,结果却是什么也凝聚不成。 四人一路北上,三个男人全部换上了渡过沙漠专用的行装,越凌仙则依旧是穿着那身白衫,腰间缠着七彩云绫,她本身修为高绝,凝聚真气于体表,寒暑不侵。凝聚真气护体其余三人同样能做到,不过韩林和徐豪没有突破天人境,真气没到生生不息的程度,难以持久,白庸是不愿意太显眼。 这无尽沙漠地如其名,一眼望去黄沙漫天,看不见尽头,一峰连一峰的山丘,初看时还会被这壮观的景象而吸引注意,看多了就只觉得厌烦。四人御使法宝,飞行一日仍未看见磐沙神宫所在的城市。幸好地上有一排胡杨树的官道,顺路前行倒是不至于mi路。 这一日早晨,四人从休息中醒来,正准备上路。越凌仙却像是感应到什么,柳眉蹙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白庸察觉到她的表情,于是问:“越道友可是现什么,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详。” 越凌仙随口道:“说不上现,只是突来一阵不祥之感,大概只是我多虑了。” 白庸却不这么认为:“可能并非多虑,越道友已是渡过四重雷劫,离第五重的前知之境也不过一步之遥,有种能预知吉凶的感觉也在情理之中,或许我们可以改道,xiao心避开。” 韩林不以为然:“我想,所谓的预知应该只是一种可对可错的东西,不可能次次都准确。否则高手都有这等能力,懂得趋吉避凶,历史上又哪里会有那么陨落的绝世强者。” 白庸摇头道:“非也,元神突破第五重前知之境后,确实会有一种察觉到冥冥中气数变化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准确xing非常之高,接近十成。事实上历代太平盛世的高手都很难陨落,因为他们有这种预知凶吉的能力,很难被暗算。真正会让绝世强者陨落的,都是在那种两军对垒的大战之中,因为双方本就敌对,敌人自然会无时无刻都在暗算你,你所预知到的全部是凶兆,这项能力也就失去效用。” 徐豪不解道:“可是危险会从哪里来?照之前所说,马贼是不敢攻击我们,难道是那头上古凶兽?” 白庸沉思片刻,分析道:“应该不是来自凶兽颙的危机,颙的智慧虽然如人类,可凭本能也可以看出猎物的强弱,对它而言,强大的猎物和弱xiao的猎物入肚后的感觉是一样的,自然最是欺弱怕强。我猜测人为的灾祸更大一些,看看我们所处的环境,四处荒漠,干渴无水源,这样的环境对越道友的功体克制效果最大,而越道友是我们中的最强者,若我是埋伏者,必定会选这里下手。” “可如果是人为,不怕会遭到全天下门派的敌视吗?” “这也是一处可利用的盲点,我们认为没人敢这么做,他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正要来一个出其不意。” 越凌仙冷哼一声:“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子,利用沙漠就想对付我?笑话,溟水幻真诀的奥妙,早已跳出五行的限制。” 她提气一运,一马当前走在最前方。 眼见起了反效果,白庸后悔的mo了mo鼻尖,却是一时间漏算了越凌仙的xing格,这么一分析反而ji起她的斗志。当下对其余二人道:“我们还是做下准备吧,总归有备无患。我记得在xiao说杂文中有这么类似的剧情,某个角色感应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或者看到了不祥征兆,却没有放在心上,结果故事往后展就立马遭难,后悔莫及。” 对这话徐豪没太大反应,韩林倒是心有戚戚的点点头,很是认同这一想法。 如此三人都准备了一些护身手段,一边赶路一边xiao心观察四周。这样赶了半天的路,一直过了中午,却是什么事也没有生。就在徐豪跟韩林都松懈下来,怀疑早上做了无用功的时候,危险降临了。 第十二章 沙漠伏战(上) 越凌仙等人的分心是在情理之中,因为四人是御物飞行,照估计敌人就算是要伏击,也只能是以天人境的高手中途难,不可能让普通修士出手。如此一来,身处空中四周没有任何阻挡之物,一旦有人突袭便能立即现,然而眼下的变化却是出人意料。 狂风怒卷,将地面上的狂沙吸引而上,形成四条接引天地的沙柱,封锁东南西北各方。隐隐约约可看见沙柱中心风眼处,有许多马贼悬浮在半空,个个手持利弩巨弓,只听一阵破空之声,无数箭矢从龙卷沙柱中攒射而出,铺天盖地的箭云受到风力牵引,全部向着中心的四人飞去。 照理说,以龙卷风向中心吸力的作用,箭矢由内向外射出,必定会减弱力度,甚至在沙尘的干扰下直接脱离目标也是极有可能。但这四条沙柱的吸力相互牵引,形成一种莫名的阵法,不但没有减弱箭矢的力度,反而大大增强,甚至在箭矢射出时附上沙尘,使之变成巨大的石箭,威力更是难以估量。 有这等诡异的阵法,难怪厉瞳能纵横荒漠而无人可治。 身中埋伏,越凌仙惊而不慌,柳眉一挑:“哼,雕虫xiao技。” 她双掌一开,寒气扩散,形成一方巨大的菱形冰块,将四人保护其中,力道无比的石箭撞射在上面,虽是震得冰块不停抖动,冰屑四溅,却是无力破坏。 “来而不往非礼也,受下吾之礼物。” 越凌仙一声低喝,菱形冰块崩然爆碎,分裂成千万冰锥,带着呼啸的寒流,如陨石坠落般向着四条沙柱砸去,比之方才石箭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过之处,沙砾尽皆冰冻成冰晶。 然而如此威力的冰锥却未能突破沙柱的防御,撞在上面纷纷消融。回旋起来的沙柱除了增添箭矢的威力外,更大的作用在于形成沙之壁垒,保护中心的人。 越凌仙见此招无功,心中并不气馁,却是通过返回的寒流mo清了这层沙柱的防御能力。她所修行的溟水幻真诀是一门可通过对招时,感应寒流变化来迅mo透对手实力的功法。眼前的沙柱虽是坚固,但也并非不能靠蛮力强行破坏,刚才的冰锥群因为将力量分散开,所以没能突破防御,下一次只需凝聚功力攻击一处,便能破阵。 心思百转,一念即动,越凌仙正欲凝功出招,突然正下方的地面传来一声轰响,只见又是一条沙柱向天冲去,这一次却是直接冲向她本人。 这五条沙柱本来就是一套阵法,而布置这套阵法的就是厉瞳的二领经国才,布置在四方的沙柱只为困敌,手下们的箭雨也只为mihuo,为的就是要掩盖第五沙柱的动静,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天才的陨落,总是令人惋惜,但若是能亲手造就这一切,则是无比荣耀的战绩。”在第五条沙柱的风眼处,经国才脚踏玄位,手持法剑,真元jidang如雾。 “天才的成长,总是要用一个个成名人物来做踏脚石,过程越是艰辛,最后的成就越是伟大。” 避无可避,眼见来势汹汹,越凌仙不敢大意,全力提起元功,溟水幻真诀运至巅峰,身影渐渐趋向朦胧,四散的寒劲,竟是让这炎炎沙漠中飘起雪hua。 “紫溟天霜!” 同样的招式,威力却是比先前与白庸过招时强上数倍。庞大的寒流凝若实质,与沙柱一接触,立时冻结成纷1uan的冰块,宛如绽放的梨hua,夺取控制。 后续而来的沙柱冲击冰块,两股庞大力道冲击,仿佛两道对冲的1angnetghua。 两人同为元神四重境,但越凌仙又兼金丹三重窍穴,加上所练功法比对方的强大,总体修为却是压了经国才一头。 可经国才拥有地利优势,溟水幻真诀虽是玄妙,依旧受到环境的压制,挥不足八成,加上阵法辅助,却是拼了个不相上下。 一般而言,阵法招式与个人绝招碰撞,占优势的都是阵法,因为阵法在于运转不息,能够源源不绝的汲取后续力量,只要不是一击溃败,便能缓缓取回优势。可紫溟天霜此招同样胜在后劲持久,并非一招打出就完事,而是不停的输出寒流压制对手。 正是针尖对麦芒,棋逢对手,双方拼起了后续力。越凌仙胜在回气迅,真元浑厚,经国才则有阵法作为后援,吸收另外四条沙柱的力量,不落下风。 这时四周仍有石箭飞出,四条沙柱里的马贼试图射出箭矢来干扰越凌仙,可惜射出的石箭还没进入十丈,就被jidang的寒流凝结成冰块,随即瓦解成碎末。 高手对招,哪里有喽啰的cha手余地。白庸等三人似乎也明白这一道理,安静地待在一旁,没有出手。 就在此时,忽见一道辉煌刀芒从沙柱中闪现,一条人影借助沙柱向上的劲力,朝着越凌仙疾冲来。 这人正是厉瞳大领经叛道,此时也只有他能够netbsp;要说经氏兄弟的心计着实厉害,明明对付的是实力比自己弱的猎物,却是xiao心布下阵法,没有半点骄傲大意。先以手下们的攻击作为遮掩,然后经国才动绝招,最后再由经叛道一举杀敌。 明明对方的修为比自己要低,经叛道却自降身份采取偷袭之法,不惜用前两项声势浩大的攻击作为掩护,当真是雄狮扑兔,犹尽全力。 这一下越凌仙真正陷入危机,与经国才的对招已经是令她全力以赴,无法再分出半点功力应对这一刀。在这致命之际,她嘴角闪现一抹冷笑,竟是挥手一拉,将白庸等三人拉扯过来,然后向着经叛道推去。 好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决断!好个残酷无情的女人! 经叛道心中暗叹,却没有感到不对劲,他以己度人,觉得在这种时机自己也会出卖朋友。他这一刀早已运至顶端,正要一举斩杀四人,忽想起使者嘱咐要活捉其中一人,刀尖气势不由得一缓。 便在此时,越凌仙忽然断掉真元,不与经国才对拼,任凭沙柱冲过来,只以寒流包裹全身,再度形成菱形冰块。 一见此景,经叛道心中突起警觉,却是迟了一步---- 三声惊爆,震天动地! 第十三章 沙漠伏战(下) 这三声惊爆的来源是被越凌仙推出去的白庸三人,被推出去的时候三人体内各自闪现一道符箓,在离经叛道不到一丈的地方轰然爆炸! 这便是白庸之前为防范凶兆所做的准备,以三道无涯师伯制作的符箓来作为替身,这符箓既能幻化mihuo,又能引爆其中的灵力来伤敌。符箓的效用越是单一越是强大,越多反而越分散,这道符箓虽同时具备两样功能,却是以削弱攻击手段来强化mihuo作用。 比如火龙符就是形成一头火龙来攻敌,既有强大的威势,又有灵活xing和追踪敌人效果,然而这道幻化符箓就没有这等奇妙手段,仅仅只能爆炸而已,不过也因此威力强悍无比,以越凌仙之能也要用冰块保护自身不受bo及。 只见庞大的灵力在四条沙柱中心暴走,引得周围的气流为之hun1uan,沙柱的旋转也被迫减缓,至于经国才驱使向上冲的沙柱更是直接崩溃,甚至本人也不得不全力抵挡冲下来的暴走灵流。在石箭雨攻击下稳如泰山的菱形冰块也在灵流jidang中,崩碎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堪堪抵挡住冲击。 被bo及的人都要受到如此影响,当其冲的经叛道承受的伤害可想而知,以他六重窍穴,堪称半步踏入金身不坏的修为,也被炸得血rou模糊,呕血连连,直直从空中坠落。 就在爆炸生的同时,四条沙柱的外围,偷偷跟随在后方的白庸等人也抓住时机出招。 “hun元八卦掌!” “虚灵剑罡!” 白庸凝聚八卦能量,汇同韩林与徐豪的剑罡之元,一并打向其中一条沙柱。这沙柱的防御虽是坚固,却也同样有困阵的弱点----对内防御强,对外防御弱。 掌气合剑罡,一举击溃沙柱,飞散的剑气在龙卷风中无头1uan窜,藏于其中的马贼们顿时惨叫连连,一时间鲜血狂飙,更有无数不通飞行的武者,直接从半空摔落在地,虽有沙尘作为铺垫缓冲,依旧重伤无数。 一条沙柱破毁,整个阵法就被破除,另外三条沙柱虽没有就此消散,但旋转之力大大削弱,防御的沙尘不再强大,在沙柱中悬浮的人群也随之摇摇晃晃,纷纷慌张起来。以韩林和徐豪的实力已经能够击溃防御,于是两人各自扑向一条沙柱。 徐豪所御驶的是一柄厚实的玄铁大剑,黝黑的剑身,朴实无华,舞动时携带山岳的沉重感,一剑将沙柱拦腰截断,内部马贼纷纷摔落。 韩林所御驶却是三柄相互配合的灵剑,暗合三生万物之意,这三柄灵剑都不是凡品,分别名飞景、流采、华铤,流光烁烁,暗藏王者之气。 不似徐豪强行斩断沙柱,韩林驱使三剑窜入沙柱之中,如鱼游大海,四处串走,dong穿内中马贼的rou体,取走一条条生命,毫不留情。在他看来,破不破坏沙柱是其次,重要的是击杀敌人的有生力量。 白庸没有跟他们两人一起攻击沙柱,而是将目标放到经国才身上,心知经氏两兄弟才是最强大的敌人。他正欲冲向,却见越凌仙抢先一步,运使掌力,卷动寒流从天压下,bi得经国才与她对决。 见此,白庸只得叹息一声,他本想以田忌赛马之法,由自己拖住经国才,让越凌仙快收拾重伤的经叛道,等彻底解决经叛道,两人便可联手一起对付经国才,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以越凌仙的智慧自然也想到这一方法,可惜,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对重伤者下手,纵然刚刚不得已用暗着对暗着,此时也要主动揽下强大的那一个,而将虚弱的经叛道留给白庸。 对此,白庸不得不迅调整方针,对付经国才是要用拖和磨,但对付经叛道就要全力以赴,力争杀。刹那间,下定决心,新学的最强之招上手。 只见他饱提内元,万屠元功升至巅峰,杀意凌然,邪魔辟易。左手一压,汇聚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八股阴极能量,右手向内一吸,回收先前释放的hun元八卦掌残余能量----以他的修为不足以完全施展,于是采用了取巧的方法。 立时正逆八卦阴阳相对,十六种能量两两相应,双手一合掌,气息笼罩墨阳剑,上将十六股能量尽数转入剑中,墨阳剑出一声高昂的尖鸣,光芒直关苍穹,此招正是---- “hun元剑罡八阵灭!” 白庸双手向前一推,墨阳剑带着dong穿天地的威势,拖着长长灵流尾巴,散七彩光华,向着经叛道俯冲而下。 感受到此招威力,知晓是生死之刻,刚刚身受重伤的经叛道勉强运转元功,调整气息,此时的他可挥实力不足平日的一半,身体更是受到重伤,根本不能使用厉害的绝招,只得举起手中宝刀,凝聚出巨大的罡刀,由下往上扑斩。 纵然经叛道的修为远白庸,五成实力也能稳稳压上一头,但若以普通招式应对东方易的得意极招,即便白庸所施展的不足三成,也是毫无胜算。 八卦剑罡瞬间击溃罡刀,劲力传递至刀身,上品的宝刀立时崩碎毁灭。墨阳剑余势不减,继续冲刺。心知命悬一线,经叛道暴喝一声,气势陡然上升,一时间回到十成状态,凝掌为刀,刀意凝若实质,用力劈向墨阳剑。 jiao手刹那,难以承受的力道从剑锋传入,经叛道只觉整条手臂失去了知觉,努力侧开身体,避开致命伤。 他的挣扎总算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墨阳剑在这一击之下,被打得稍稍偏离位置,将经叛道右臂整个粉碎,却没能伤及更危险的地方。 极招一处,白庸顿觉身体一虚,一时间疲惫无比,甚至感受到劲力反噬,不得不快转换成擅长护体的五莲圣功,抵挡反噬。他稍稍一探查,现这一招过后,体内真元已经去了四成。这等恐怖的消耗,倘若换成修炼的是万屠诛邪录,只怕连用都用不出来。 第十四章 突来变数 沙漠中的战斗渐渐趋向尾声,越凌仙已全面压制住经国才,一身寒流内劲冰封四野,强悍掌力的后劲绵延不绝,一时间荒漠成冰漠。韩林屠杀马贼来得飞快,cao纵三柄上品灵剑,威力无穷,无物不破,剑光一绞杀,便连人带兵器一同毁灭。 经叛道捂着右臂的伤口,脸色苍白,看着一面倒的战场,不明白究竟为何会造成眼下的局面。要说是实力的比较明明是己方占优势,而且也没有犯下骄傲大意的错误,不惜自降身份采取偷袭的方法,可怎么就变成现在的局面了呢? 他想不明白,白庸也不给他想明白的时候,以五莲圣功抵挡余劲反噬后,立即又转化回万屠元功,驱使墨阳剑动进攻,剑气纵横,不留喘气余地。 好个经叛道,纵然身负重伤又断一臂,面临险境反而爆潜力,他以掌为刀,出刀罡抵挡剑气,虽然被打得节节败退,却没有致命危机。 旁观的徐豪看得焦急,他对屠杀马贼并无兴趣,见师弟一人就足以压制,于是分散心神观察周围战况,突然就看见白庸大神威,用出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极招,打得经叛道伤上加伤,堂堂凝练六重窍穴的大人物居然被区区金丹境打得无招架之力。正是因此他才愈觉得焦急,认为白前辈若是能再现刚才的极招,必然能一举杀敌,而一旦经叛道身亡,马贼们必定士气大落,越师姐也能轻松拿下经国才。 可惜想法虽好,白庸却知道这是难以实现,倒并非担心动用极招时会被打断,凭经叛道如今的实力,不出绝招无法攻破他蓄力时凝聚的护体罡气,可若是出绝招,必然也要耗时间。他所顾虑的,是hun元剑罡八阵灭这招必须要在施展者拥有两倍消耗功力时才能使用,像现在他使用一次要耗去四成元功,那么想要驱动就必须要先拥有八成元功,如今的他已是无法动了。 但即便无法动极招,白庸依旧稳占上风,万屠元功刚猛的破功属xing,附着在剑气上,每每一次碰撞都会钻入经叛道体内,搅得他的丹海一阵翻腾滚1ang,令他难以积蓄力量反击。白庸采取稳大稳打的压制方法,不求又功但求无过,哪怕经叛道1u出破绽,也不会特意抓住攻击,无论是真破绽还是故意为之的you饵。 遇上这等谨慎xiao心的对手,经叛道也是大感吃力,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真真假假掺杂破绽,试图靠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来欲擒故纵,哪知对方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完全不为所动。他以重伤之姿勉力作战,体力快流失,一时不慎,左肩头被一道剑气dong穿,左手行动立时受阻。 经叛道心下大惊,知晓此时偏差一毫,下一刻便会命丧黄泉,在这千钧一之机,急中生智,顺势脚下一崴,做出要摔倒的姿势。果然,对方按照一贯的谨慎,担心是故意装出来,没有抓住机会补上致命一击,反而xiao心防范的拉开一xiao段距离,侥幸捡回一命。 其实白庸在刚刚的瞬间,有九成把握判断对方是真的1u陷,然而此时他出于上风,只要再耗下去必定能赢出,所以即便只有一成失败的可能,也不愿赌注,为此宁可放过对方一命。现在的他就好像是用网捕捉到猎物的大蜘蛛,时不时的刺探猎物,慢慢消耗其体力,稍有反应就立即后撤,决不强上。 因此,就算经叛道靠着急中生智避开了一时的危险,处境却比刚才更加危险。而他故意为之的表演,不但骗到了白庸,更骗到了自己的亲弟弟。 经国才本来见对付兄长的只是一名金丹武者,虽然知晓刚刚的爆炸令兄长受了重伤,可两者境界相差太大,受伤的老虎也比兔子厉害,哪知这xiao子修为不高,用出的招式却是惊天绝地,一招就奠定了局势。眼见兄长险象环生,刚刚还差一点丧命,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声高喝,猛出强招bi退越凌仙,然后迅向着经叛道飞去。 “想救别人?先救自己吧!” 越凌仙哪里肯放过,虽然是她将容易收拾的经叛道让给白庸,可眼见白庸都要收拾掉对手,自己却还迟迟没能拿下,高傲如她哪里能容忍,一提气,绝招上手。 “凌云水龙淫!” 磅礴水汽凝聚掌间,化作龙形,云雾缭绕,虽是液状却厚重如山,一腾尾,长虹龙淫震苍穹,水龙呼啸而去。 经国才见状,不愿就此停下,双手捏印施展荒漠术法,沙地轰然一响,一尊百丈高的沙人拔地而起,双手jiao叉格挡xiong前,试图阻止水龙前行。 然而水龙之威远估算,虽然以它灵活xing完全能避开,却是不屑为之,直接一头撞上,轻易将沙人崩解,霎时漫天沙尘飞扬,遮蔽天日。 见阻挡之招轻易被破,试探到水龙之威,经国才虽是心下震惊,却已来不及再出招,只得双手凝气,强接水龙。jiao手刹那,沉重无匹的力道涌过来,他感觉自己所接的不是一条水龙,而是一座大山。 咔嚓一声,rou身并不强大的经国才双手立时骨折,水龙上的极寒元功钻入体内,冰裂静脉,封冻窍穴,只觉仿佛元神也一并被寒气冻住。 经国才全力护住元神,保住灵台清明,他被一击重创,但也顺势借助水龙的冲力,以更快的度向着经叛道冲去,同时凝聚真元打向白庸,bi得他不得不后退。 “有我在此,不准你害我兄长。”经国才扶住经叛道,不顾自身伤势输入真元疗伤。 “好一对有情有义的兄弟,可惜,奈何做贼!” 白庸虽为对方的兄弟之情感动,却也知道此二人罪大恶极,有情有义却也是si情si义,他们的情义只对自己讲,对于无辜者生命向来贱视。他虽仁慈,但并非同情心泛滥,该杀不该杀,心中只有一杆公平秤。 当下白庸汇聚真元,运转烈火流云掌,并将火能全数注入墨阳剑,顿时黝黑的剑身熊熊燃烧,连剑气都带有一股灼热之感。 就在此招将出之际,突闻一声怪异的尖鸣,一股强烈的妖气从远方传来。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遮天蔽日而来。 “是颙!是上古凶兽颙!” 马贼们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逃跑,便见那只大鸟如雄鹰般忽然掠下,抓住一名马贼扔入口中,也不咀嚼直接吞入腹中。 第十五章 难中见心 大旱之象征,上古凶兽颙突入战场,带着浓厚的腥气,抓住一个个逃跑的马贼往嘴里送,这意外的变数令在场众人的动作为之一停。 “趁此机会,走!”经国才见机不可失,运用沙遁之法,带着经叛道就要钻入沙漠中逃走。 “卑鄙偷袭的鼠辈!负伤了便要像鼠类一样逃走吗?” 越凌仙冷哼一声,双手各出一掌,左掌击地,冰封百里狂沙,阻止经国才的沙遁,右掌杀敌,ji起百丈bo澜,寒冰气劲浩浩dangdang袭敌而去。 经国才见沙遁失效,心知若是抵挡攻招则来不及逃跑,若是解除冰封又无法抵挡攻招,陷入两难之境,他心下一横,先用术法解开冰封,然后元神出体,竟是舍弃rou身,驱使rou身撞向寒流bo澜,挡下杀招后随即带着经叛道快逃遁。 “好一个壁虎断尾,是个杀伐决断之人。” 白庸赞叹一声,看了一眼在捕食马贼的颙,虽也有一丝恻隐之心,但并非来自对马贼的同情,而是同为人类的戚戚感。他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马贼的下场也不过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何况此时功力耗损巨大,自保也是勉强。 他叫住韩林和徐豪,劝告及早动身离开,否则被颙缠上,那就十分的麻烦。这种上古凶兽并非现在的他们能够击杀,即便有心除害,也要细心谋划一番才能成功。 忽听一声尖鸣,原来凶兽颙见作为猎物的马贼如鸟兽散,它来不及捕猎,于是舞动双翅,扬起狂烈旋风,将向四方逃窜的马贼全部卷回来,然后仗着自身飞禽的优势,于狂风中大快朵颐。 这阵旋风异常强烈,不逊于刚刚经国才的阵法,于是白庸等四人也受到影响,连忙加紧催动功力离开。这时一名马贼被卷上半空,四肢1uan舞,大声哭嚎着,偏偏给卷到徐豪的旁边,连忙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徐豪腰间。 在这种时候多加一人累赘,不仅仅等于多承受一人重量,更困难的是被吸引的旋风之力要强上一倍,徐豪本就是四人中修为最低的一个,一瞬间真气运行窒碍,逃离的身形一晃,就被吸入旋风之中。 “徐师兄!”见到此景,韩林心中大惊,想要转身救人,可亲身尝试过旋风的威力,担心只怕靠近后连自己也难以脱身,下意识的一犹豫。 就在他犹豫的瞬息间,一道身影急飞回,顺风而行,度快如闪电,用力拉住徐豪,并一剑斩掉那名拖累人的马贼的双手。 此人正是白庸,就在他看见徐豪遇险之时,毫不停顿返身救人,一手使剑,一手从腰间chou出烛蛟龙脉缠住徐豪,全力运气飞行。 韩林没想到白庸动作会如此之快,明明跟徐豪毫无关系,竟能不顾自身安危救人,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愧色。但就在此时,他觑见不远处的师姐越凌仙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白庸,似乎在相互作比较,最后嘴角扬起一丝赞赏的笑容。 顿时,一股无名妒火从xiong中腾腾烧起,刚刚升起的惭愧被妒火一冲,立马消失殆尽,只觉白庸此人可恶至极,为讨好师姐故意装作仁义无si的模样,令他出丑。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修仙者向来自si,又岂会为了一个毫无相关的人陷自己于险地,就算心存善念,也不该反应这么敏捷,就好像一直在等待救人机会一样。 xiong中固然满是妒意,韩林倒也没有就这么表1u出来,否则只会越加令人看不起,他一运法诀,驱使三柄宝剑冲去旋风中,目标正是上古凶兽颙,却是打着围魏救赵的主意。 白庸看见后却是脸1u惊慌,大声道:“不可!” 一声喝阻来之不及,三柄宝剑冲向上古凶兽颙,凭借两两相成的威力,破开颙的护体罡气,打出一个血dong。 凶兽颙立时被这一剑ji怒,大吼一声,放下捕食马贼,转头攻击四人。本来这头凶兽虽然没有开启智门g,却也知道欺弱避强,只将捕猎的目标放在没有反抗的马贼身上,反正都是一口rou,并非修为越高口感就越好。可它一旦被ji怒,那可怜的智慧就会被本能冲散,只想着报复伤害者,在它的认知中,倒是清楚的将四人归为一组。 白庸见状,心知要糟,趁着风力减弱连忙运一股真元将徐豪送出,转头便见凶兽颙来势汹汹,目标正是距离最近的自己,知晓无法正面抵挡,于是气沉丹田,运转土行拳术不动山王罩,此时身处荒漠,土行之气占据绝对巅峰,运用起来事半功倍,立时整个人重若千钧,快向下坠落,堪堪避开颙的袭击。 颙一击不成,也懒得转身攻击,直接将目标转向最大的仇恨对象韩林,这时却觉一股寒流奔驰而来,乃是越凌仙出手相救。 “大胆畜生,该死!” 作为干旱之灵的颙天生厌恶与水相关之物,急挥动翅膀,一张嘴,苍色火焰喷射而出,轻易吞没寒流。 越凌仙挥掌抵挡,却感苍色火焰十分棘手,除了炎热之外还带有一股灾祸的气息,这是专门带给人类绝望的天灾气息,干枯,灭绝生机。一接触,就察觉到体内生机快流失,伴随着大量的水分,竟是功体受到压制! 仅仅一击,战至现在没有受伤的越凌仙呕红,倒退飞出,脸色难掩心中震惊,这头凶兽的火焰居然不但能克制溟水幻真诀,就连自己的天水元神也一并受损。 韩林也没想到越师姐会这么轻易落败,急忙再度运转道气,飞景、流采、华铤三柄魏天子所铸宝剑,散浓烈王霸之气,以螺旋形态冲向凶兽颙。 “三光冲道威!” 这三柄灵剑皆是上品宝器,并且全部被炼化,韩林使用起来得心应手,两两配合迸射锋利剑气,三剑合一,由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千。 虚虚实实的剑气贯射而来,一时间连颙也觉得分外忌惮,喷吐苍色火焰无法消融,用利爪攻击反而被削伤。若不是韩林的修为太差,无法挥真正威力,只怕早已受伤。 被弱xiao的猎物戏nong,凶兽颙再度生怒,四只眼睛同时睁大,惨白血色,可怖异常,浓厚的妖气猛然凝聚,化为羽mao迸射而出,如万箭齐,一下子湮灭所有剑气,韩林猝不及防,身上中了好几,鲜血飞溅。 然而一切还未结束,射出去的羽mao竟是主动回旋起来,形成更加巨大,更加剧烈的风暴漩涡,将四人笼罩其中。 第十六章 妖有善恶 上古凶兽颙怒然威,灾祸气息四散,羽刃组成的风暴席卷当场,扎根地下深处的胡杨树被连根拔起,腾升半空,剩余的马贼本以为侥幸保住了xiao命,能够祸水东引,不料原来只是死亡时间的延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下子也被一并卷入其中,颙的羽mao坚硬如利箭,在高回旋中将马贼们统统绞为rou泥。 白庸运转乾坤拂袖功,挥动拂尘护住周身上下,守得密不透风,但也被限制住行动,难以寸移。韩林狼狈的驱使三柄灵剑,化为护身剑光,却是勉强守住要害,时不时被切入漏dong的羽刃割伤,幸好只是伤及皮mao,以他的rou身强大并不要紧。 越凌仙修为最高,仍有余力保护徐豪,寒流凝冰,化作守护罩,羽刃打在上面如雨打砖瓦,动静虽响,却无实际伤害。可惜她也仅能自保有余,以凶兽颙的实力,不拿出全力难以撼动。 四人皆被限制住,无力反抗,颙却仍可行动,它的四只眼睛骨碌骨碌一转,如斗ji眼般向中心一定,视线集中在韩林身上,韩林顿觉手脚冰冷,恐惧难挡,心知下一bo攻击是万万抵挡不住,唯有自求多福。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沙地钻出,无视锋利的羽刃,直tingting窜上半空,度如风驰电掣,一拳打在颙的喉咙软骨上。 颙痛嚎一声,挥爪弹开此人,仿佛已jiao手多次,知道此人难缠,忌惮得拉高距离,飞上高空。 怪人也不再纠缠,返身去救韩林等人,羽刃打在他身上出叮叮的响声,仿佛打在重甲上,难入分寸,不留任何痕迹。他并不是直接用手拉人,而是释放真元,当做绳子一样卷住人,然后牵引着遁入地底离开。 白庸也被此人拉入地底,只见在他带领下穿梭如燕,视沙地如空气一般,毫无阻碍,心中赞叹此人的沙遁之术好生厉害,居然能在携带人的情况下流畅无阻,要知道携带一人逃遁比独自一人施展遁术要难上百倍。 最后众人被带到一处地下宫殿,怪人才停止逃遁,散开真气,这时才看清他的穿着,上身为鳞甲战袍,下身为胡黄战裙,颜色陈旧,磨损得非常厉害。这身打扮也算相当古怪了,不过天下怪人众多,倒也不算什么。 “这里是……厉瞳的老巢。” 白庸仔细观察四周的物品以及摆设,从痕迹上判断出这是一伙盗匪的根基地,而在无尽沙漠中的盗匪,就只有厉瞳马贼团。不过至此以后恐怕就是无主之地了,他想了想,或许可以寻找下马贼们的财宝,要知道厉瞳马贼团纵横荒漠,截杀了不知多少商队,积蓄的财富不说富可敌国,至少也能抵得上一座大城。虽然财宝对他无用,可行游天下也能散给灾民,多行善德。 寻宝的念头在白庸脑海一闪而过,知道非是当务之急,于是暂且按下,他对那名救自己的怪人拱手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不知能够告知名号。” 那人缓缓转过身,当看清他的长相,众人不由得气息一滞,此人脸色青黄,瘦骨如柴,头干枯如草,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进去,看不见任何神光。 若仅仅是长相怪异,白庸跟越凌仙也不会惊讶,只是两人见多识广,已是认出眼前并非人类,而是----旱魃! 与凶兽颙相同,旱魃也是大旱的象征,甚至某种程度上比颙更可怕,因为旱魃在带来干旱的同时,还会伴随瘟疫。古语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旱魃是僵尸修炼的极致,力量恐怖至极,而且与一般的妖物不同,僵尸的本体是人,同样有窍穴在身,无需经受天劫就可修炼武学。中古时期曾有一头修炼至破碎虚空的旱魃,上能屠龙撼天,下能引渡瘟神,甚至引来旱天瘟疫,连修仙者都抵挡不了,在当时不知有多少元神高手丧命在旱天瘟疫中。 越凌仙柳眉一挑,杀意乍起,似乎就要出手,白庸连忙阻止。 “道友还请住手,无论对方是何身份,毕竟救了我们,不可恩将仇报。” “旱魃乃天下祸胎,人所尽知,他救我们未必安了好心。再者,就算他刚刚不出手,我也有手段能降服颙,他的出手不过多此一举。” 一听眼前之人是旱魃,徐豪吓得连退数步,却是不敢离得太近,实在是旱魃凶名太盛,铁骨铜皮,刀枪不入,论实力至少是五重窍穴的金丹高手。 白庸见连最厚实的徐豪也心生警惕,知道众人心有成见,可他观察眼前的旱魃,并没有相杀的意向,于是道:“旱魃虽然是凶物,可其由来却是正道。据传当年黄帝大战蚩尤,蚩尤请来风伯雨师,使狂风暴雨大作,黄帝则请来女魃,使风消雨止,打败蚩尤。后来女魃没法再回到天上,就在地上住下来。她所居之处,常年无雨,而这女魃就是旱魃。连上古圣皇都愿意借助旱魃之力,可见旱魃并非天生凶残,就如同人一样,有仁德君子,也有卑鄙xiao人。” 越凌仙皱眉道:“你怎么能将妖物和人相提并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旱魃凶名又从何而来?就算旱魃有好有坏,你又怎么确定眼前的就是好妖怪?” “他若真要杀我们,刚刚土遁之时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大家可曾记得我在出前提过的情报,被当地人称为恒沙守护神的怪人,专门跟颙作对,经常救助在沙漠中遇难的行人。” “你是说,那怪人就是他?”韩林狐疑地看了一眼旱魃,“世上会有无si救人的妖怪?我不信。这世上,无si奉献的好人都很少,好妖就更别提了。僵尸,本就是被老天抛弃的怪异存在,非人非妖,若不是吸食许多人的精气,如何能进化到旱魃?” 越凌仙再度仔细打量了旱魃,也现了几点可疑之处:“此妖精元内敛,不但妖气全无,反而清圣脱俗,显然修为高深,但他双眼无神,也听不懂我们讲话,看来智门g未启,那么他的年岁应该不高……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僵尸快修炼的法诀吗?” 白庸也在思考这一问题,摇头道:“似乎是没有,可能是有什么奇遇吧。但这也说明了,此妖并非靠吸人精气修炼。” 第十七章 遇见熟人 越凌仙并非不讲理之人,一开始的敌意也仅仅是出于对旱魃本身赫赫凶名的反应,被白庸一番劝说后,同意罢手道:“它既然出手帮助过我宗弟子,这份情承下,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放过它也无妨。” 她却是依旧不认为自己受到帮助,说我宗弟子,实则暗指韩林与徐豪,不包括自己。白庸自是不会对此刁难,他暗中观察其余两人态度,徐豪也同意这样的做法,脸上浮现愧色,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对施恩者的表现而感到惭愧,而韩林则是在听到快修炼的法诀时闪过一丝异色。 其实当场真要打起来,旱魃也没那么好对付,在场四人很可能要折损掉一人。可人最强大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特别在对付未启智门g的妖物时能占到很大便宜,比如白庸想擒杀旱魃,只要给他时间准备,甚至可以不用动手就消灭旱魃。换成韩林也是相同,正面冲突是肯定打不过,可若能mo清对方的行动规律,暗中布局,提前准备阵法或克邪圣物,又或者拉长辈来帮忙,就能轻松获胜。 旱魃听着四人的谈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有在越凌仙升起杀意时曾加体内妖元运行。等四人商量完毕后,徐豪也放下对旱魃的成见,表示了感谢,并拉着韩林一同道谢。韩林是他一直照看的师弟,所以敢命令,越凌仙是师姐,自然就不多说什么。 韩林曾拿出一些灵丹作为答谢,可惜旱魃对此毫无反应,好像是看不上眼,它从一开始就默默地站在旁边,一旦有人想离开就会出手阻拦。白庸推测它是在探听地面上的动静,探查凶兽颙是否离开。越凌仙本来对此觉得恼怒,可一想对方连智门g都未开,和它较真反而自降身份,也就遂它的意。 过了一会,似乎确认颙已经离开,旱魃也不再阻拦众人,自行施展遁术离开。 四人相继而出,重回地面,只见原来战斗地方的官道已经被破坏得1uan七八糟,连根拔起的胡杨树纷纷倒在地上。白庸运使气剑,在地面上开出一条坦途,暂时代替原来的官道。 在飞向磐沙神宫的路途中,白庸故意落在后面,来到韩林身旁,开口说:“韩道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唔?” “如果是我冒犯了还请见谅,希望韩道友能网开一面,放过那名旱魃。” 韩林先是沉默,随即冷冷一笑,道:“白道友真是古道热肠,对一介妖物也如此维护,可你也太xiao看我了,既然它帮助过我,我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倒是道友要xiao心其他修仙者,尤其是精通炼尸之人,那种特殊的旱魃,见着后决计是不会放过了。我建议道友干脆陪在那旱魃身边,日日夜夜保护它,否则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说完后他一提气,加前行。 白庸笑了笑,心知对方已答应不会下手。他这问话确实不大礼貌,有以xiao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可能够换来一个保证,便已足够。坦白讲,他对韩林的品行并不信任,此人于大处或许有立场,可xiao节上却透1u着不择手段的自si自利,除了上次的淫诗外,从他将三柄宝器级别的灵剑都炼化也可以看出。 宝器级别的灵剑是可以认主成为魂兵的,只是过程极为困难,如白庸身上的墨阳剑,至今没有成为魂兵,可白庸并没有将其炼化,而是持之以恒的亲近它,令剑灵能够更加深入了解自己。 没有认主的兵器,使用起来威力往往只能挥七成,甚至更低。而让兵器认主的两种方法,一者是强迫炼化,一者是等它主动认主成为魂兵,两者区别在于,前者将兵器当做奴隶,后者将兵器当做朋友。因此,世上有一些用剑的高手,对于将兵器炼化的行为十分鄙视,甚至仇恨,看见后往往要大打出手。 虽然这点事拿来当做断人品xing的理由过于牵强,可那名旱魃多行善事,经常拯救遇难行人,被当地人奉为守护神,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善者就该有善报,这点不分人与妖,为此而得罪人白庸也是心甘情愿。 一路疾行,这次没有再遇上阻碍,四人终于在傍晚时刻来到了磐沙神宫。一座坐落在绿洲中的巨大宫殿,绵延百里,比一座城还要大,其中人烟鼎沸,来往行人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既然能飞行,毫无疑问是修仙者,四人一靠近,就有磐沙神宫的弟子前来引路,安排住宿。万道争锋作为四年一度的神洲修仙界大事,能够举办就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天下修仙者齐聚一堂,无论散修还是武道圣地门人,可以大大开阔眼界。同样的,对于磐沙神宫而言,如何办好这次大会,在天下修仙者面前建立一个好形象,也是巨大的挑战。 在自报师门时,越凌仙等人的玄虚剑派引得那名弟子态度更加恭敬,但没有失态,毕竟这几天接待下来,天下的一流大门派也见过不少,增长不少经验。 可当白庸报出玄门正宗时,那名弟子的表情很明显地一呆,随即欣喜若狂----玄宗弟子已经有数十年不曾参加万道争锋了,偏偏这一次有人参加,不管有何缘由,只要传了出去,磐沙神宫绝对大有面子。 一想到此处,这名弟子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尽起地主之谊,介绍起四周的景物布置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白庸dong察到他的想法,虽然不远引人注目,可也知晓此事于磐沙神宫有很大益处,不得不妥协,只是为避免引起越凌仙等人的反感,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 因此地有来自各方的修仙者,很少能有这么多人同时聚集在一起,于是各自拿出法宝灵丹,相互jiao易,倒也热闹非凡。 “咦,那三个人,不是俞子期、洛红尘以及冼凡心吗?”白庸眼神一扫,却是在人群中见到了熟悉的三个身影。 洛红尘跺着脚,拿信的手气得直哆嗦:“这到底算哪门子的差事啊!大老远把我们叫到鸟不拉屎的漠州,结果只留下一封信,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有这样当师尊 的吗?更过分的是,居然叫我们不要出场,有没有搞错啊?来到磐沙神宫不参加万道争锋,那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打酱油吗?” 俞子期劝道:“洛尘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也不用叫得这么大声,会惹人注意的。” “不,你不能明白!我这一路上可是天天想着要在万道争锋中一举夺帅,名耀天下,甚至连胜利后的五种姿势都想好了。结果这算什么呀,全落空了!我费了五天五夜才想出来的构思啊!你说过分不过分?” “这个,用五天时间想这种事情也未免……”俞子期犹豫的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被误认是同一类人。 洛红尘认同着点头道:“是呀,光有动作完全不够,还要配上对应的名言才行,其实这我也想出来了----‘不是你弱,而是我太强’。如此帅气的一句话,居然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啊啊,憋着不行啊,这股怨气要是不泄出来,我会憋坏肚子的!” 俞子期无力的叹气道:“还是请你注意点场合,别现场解ku腰带。” 冼凡心则是瞥了一眼,淡淡道:“肤浅。” 受到刺ji,洛红尘立即指着他说:“就你没资格说我!别以为抱着一把剑,再冷酷的说上一句词,就能装无名剑客,醒醒吧,现在早不盛行这套了!你当我没 现吗,这动作是你在离开门派后才开始出现的,你分明是打算在万道争锋上用这种姿势出场,好给人留下印象。你要感谢我师尊,让你少了一次在天下人面前出丑的 机会。” 冼凡心脸上闪过一道细微不可见的红晕,随即宝剑出鞘,微怒道:“要打吗?” 洛红尘一边挑衅的做鬼脸一边道:“恼羞成怒了吧,打就打,谁怕谁啊!” 看他样子就要拔刀,俞子期连忙拦住这两人,心想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打,否则太丢玄宗面子了。他正苦恼着没人帮忙安抚这两个活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位师兄,许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们。” “白师弟!他乡遇故知,缘分啊!”俞子期眼睛一亮,随即推了推争吵两人,示意先打招呼。 “呃,的确是缘分。”白庸没想到俞子期会如此热情,一时间不知该做何等回应。 冼凡心与洛红尘停止争执,前者微微向白庸点头,算是一种打招呼,后者则是非常热情道:“白庸,不,现在应该叫白君龙了,你也来这里,是要参加万道争锋吗?” “算是吧。”白庸想了想,貌似自己是来散心的,参赛反倒其次。 倒不是他清高看不起万道争锋,而是对名望没什么追求,也不渴望用武力来证明自己。有些人追求财富,有些人追求美色,也有些人追求长生,白庸也有自己的追求,但并非以上三者。 在胡疆之战中,他运筹帷幄一举逆转战局,倘若想出名,将这件事传播出去即可名扬天下。但他没有那么做,反而要求齐无憾等知情人帮忙隐瞒下来,只要他们不说,下面的士兵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方为中庸之道。 白庸也并非讨厌出名,名声是把双刃剑,有利也有弊,于现在的他而言,无名气反而是利大于弊。 洛红尘不明白其中缘由,一脸羡慕道:“真好啊,能够在天下人面前大出风头,以君龙的才慧,天下论道的魁是逃不出手心了。” 万道争锋并不仅仅有武斗,也有文斗,比斗项目也有好几个,可不单单是大家一起打擂台那么粗野。文斗内容跟玄宗的每月课题考核差不多,出题辩论简介,会有类似科举阅卷人的评价者,且大多为一方名士。 白庸讪讪笑道:“我可不敢xiao觑天下英杰,将魁视为囊中之物未免过于狂妄,总不能再来一遍‘这是道,这也是道’吧。” 三人想起当初求是峰上论道的情景,也不由得会心一笑。白庸又道:“何况这一次我是来放松的,天下论道就不参加了,文斗太伤脑筋。” 洛红尘叹气道:“这真是太可惜了,好好一个打出风头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若是将这机会让给我多好啊。万道争锋四年一届,到下一届我就年过二十,无法参加旭日争锋。” 万道争锋中最值得关注的比斗就是旭日争锋,专门由年轻天才参加,规定必须在周岁二十以下方有资格。 冼凡心给予评价:“势利。” “你xiao子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哼,大人不记xiao人过,暂且放你一马。据我打听,这次的旭日争锋还另有奖励,之前不是说磐沙神宫以一座上古遗迹作为开放 换得主办权,如今东道主已经放出风声,这座遗迹是上古的奈落之城,传说中的极道强者,殁神的居所。此次大会中,唯有在旭日争锋中入围的参赛者方有进入的资 格。如今有许多一脉单传的散修,都放出门下弟子参赛,为的就是能得到殁神的道统。” 白庸略一思索,觉得其中有些蹊跷,磐沙神宫现奈落之城这等dong天福地,居然也肯开放给其他人,甚至答应在探险过程中获得的宝物,全部归为个人所有,如此大方绝对另有秘密。 正推测其中可能的几个理由,他一抬头,却又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上前招呼道:“刑无si前辈,你也来磐沙神宫了。” 一脸庄重严肃的刑无si在欢快的人群中分外显眼,他看见白庸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我是来此报告好友之死讯,终归是磐沙神宫的弟子,也算另一故乡。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道君拜托我转jiao给你的。” 一旁洛红尘嘀咕:“又是见信不见人,最近很盛行这一套吗?” 白庸拆开信,看了其中内容后脸色趋向凝重,全部看后将信化去,然后道:“此事我已记下,会用心调查的。另外,我希望能拜托前辈两件事。” “何事?” “请帮我调查一个人,此人身穿新郎红服,用刀,是前几日荒刀门的灭门凶手,我希望能知道此人的来历。另外还有荒刀门被灭门后,漠州各方势力的动静。” 刑无si点点头,应下这两件事,接着同白庸眼对眼,一阵沉默,想不到任何可说的话,于是道:“那便这样吧。” 接着就转身离开。 第十八章 八仙过海 白庸告别了刑无si,这时洛红尘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老实jiao代,你是怎么认识铁面判官刑无si这位大名人的?” “这个么,在之前对狄族的战争中结识的。” 洛红尘ji动地跳起来:“胡疆之战!你居然参加了那么有名的战役,可恶啊,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太薄情了吧!” 俞子期像安抚处于net期的宠物般按住他,劝道:“就算是热血也请别在眼下的场合沸腾,另外,那时候我们还在太虚界,和薄情没有任何联系。” “早知道该早点出山的,又错过了一次名扬天下的机会。君龙,你给我们说说那场战争的事情吧,应该很ji情吧。” “……战争向来只有残酷。” 白庸难免回想起马无疆,不禁意兴阑珊,不过这种事向人抱怨毫无意义,改口道:“不过战场确实很磨炼人的心智,能ji人的潜力,我观方才刑前辈的气息,功力又进一步,已经凝练第五重窍穴。” 刑无si的进步就在离开胡州的这几天中,想来是在当初与成一快对决后有所突破,即便于他本人而言,宁愿不要这样的突破…… 第五重窍穴是一道重要的关卡,前四重凝练的是四肢,属于就算断掉也xing命无忧,可第五重开始就关系到人体的内脏,比起四肢要更加脆弱。而且似刑无si这等大门派的弟子,都是积累浑厚才进行突破,不像之前的经氏兄弟,看上去境界高,实则外强中干,是一味追求境界,忽略积累的弊病。如果真打起来,绝对不是刑无si的对手。 判断一个人的实力,不能光看显现出来的境界,如果一个人的实力完全符合他的境界,说明此人也就是这样的程度,没有未来可言。对于大门派的弟子,越级挑战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一个人仗着自己能越级挑战就傲视所有与他同级的修者,那就真正是井底之蛙了。 洛红尘三人都已突破至天人境了,他与冼凡心是凝练金丹,俞子期则是炼化元神。这点进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如白庸这样将大部分心力都耗在同狄族战争上的人都能进阶,他们三人专心修炼武道,进步自然更快。 这天下总是不缺天才,天才的数量也远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多。 万道争锋就是一个挑选天才的大舞台,它并不是天下门派大比拼,年长者几乎不出手,统计下人数便能清楚,武道圣地的弟子往往都很少,中等门派也很少,真正多的是大门派、xiao门派以及散修。 武道圣地不需要靠这一比赛证明自己,往往只会派出两三名弟子走过场,如玄宗更是连着好几届没参加。xiao门派和散修则是希望借此机会来展现自己,从而获得高人名宿的看重,最好是一举被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的长老收为入门弟子,散修不用说,xiao门派也可以此借得帮助来扩张。 相反,中门派比起扩张势力更在意天才弟子培养,希望靠自家弟子来变得强大,所以对参赛兴致缺缺,甚至避之如虎狼,直接用门规禁制参赛,防止门下弟子被武道圣地引you过去。 大门派的弟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除非是自家长辈允许,否则若是以背叛师门为代价,进入武道圣地有些得不偿失,武道圣地也不会为了区区一名可能成长为强者的年轻人而得罪一方大门派。他们的弟子参加比赛,是真正的相互较量门派的实力和底蕴,涉及更多的是颜面之争。 用势利一点的话讲,万道争锋就是给大门派和武道圣地输送新鲜血液的后hua园。 当然,这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气话,因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当天晚上,白庸同俞子期三人一起秉烛夜谈,各自讲述半年来的经历。 在另一边,韩林暂住的房间里,却是迎来了一位不之客。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韩林xiao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的门g面女子,一手藏于背后,暗捏法印,准备随时动剑诀。无怪乎他会如此xiao心,实在是眼前之人太过厉害,竟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中来到背后。 “我是谁不重要,要做的也仅仅是替两个废物收拾残局。” 韩林也是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想到其中关键,脸色凝重道:“你是指使厉瞳马贼袭击我的幕后者,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来你也不算笨。不过我要做的,也不是你这等xiao人物需要明白的。” 门g面女子身影一动,就要上前。韩林连忙运转剑诀,却觉体内气息一滞,竟是无法使用,瞬间被擒拿。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是香气!” “少年人装得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终究心机太浅。你,太幼稚了!” 门g面女子手中拿出一道奇怪的符文,一掌打入韩林体内,然后松开了禁制。 韩林脸色惨白,连忙运转神识察看体内情况,却是一无所得,他抬起头,面色狰狞道:“你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东西?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要挟我。” 门g面女子对威胁毫不在意的一笑,道:“你不必介怀,这是神痕,是能够助你凝练拳意的圣物。此物有益无害,你的气运不差,天赋也不错,可惜心灵太杂了,心灵不纯哪怕有再多的奇遇,也休想踏入天人。” “圣物?神痕?我可不相信,一个毫无相关的人会将所谓的圣物送给我。”韩林脸上尽是狐疑和提防。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如果有能力将其从体内拿出,尽管放手去做。总之将来你就会知道得到神痕的好处,到时候恐怕让你舍弃也不肯了。多言无益,现在的你,太弱xiao了。只会依赖气运的废物,就算是一头猪,拥有了同样的气运,也能达到你的成就。” 门g面女子鄙夷的看了韩林一眼,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身体直接从墙上透过,消失不见。 韩林气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泛着血丝,上牙紧紧咬着嘴net,直接咬出血来:“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将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大人物统统踩在脚底下!遮天也好、偷天也好、战天也好,总之任何手段都不在乎。” 这时传来敲门声,却是徐豪的声音:“师弟,你怎么了,突然那么大声。记得好好休息,别太兴奋,后天就是大会开幕,到时候可要为我玄虚剑派争光。” “放心吧师兄,我的优势谁也比不上。想赢我,除非某人能将一个见识比我更广的人随时带在身边。” 第十九章 各有神通 磐沙神宫中,专门给九华皇苑弟子准备的休息房间中,一名华服青年xiao心用神识探查四周,确认无人窥伺后,xiao心从手上拿下戒指,恭敬的拜了三拜,接着一道虚幻的老者形象从戒指上浮现出来。 “老祖宗,后天便是旭日争锋开赛之日,不知可有教诲?” 如果华服青年现在的模样被同门师兄弟看见,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是九华皇苑射门当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武虚。平日态度高傲无比,只要是本领不如自己的,从来不予正眼看待,即便是长辈也少有能令他心服的。 就是这么一个骄傲如孔雀的人,现在却对着一缕残魂恭恭敬敬,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有所冒犯,这样的态度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天差地别。 残魂老者抚了抚长须,开口道:“在现阶段,武艺上已经没有可以再教给你的了,御天六箭除了最后一箭外,你也尽数掌握,虽然武道境界只有金丹四重,但遇上普通的金丹六重也有相当大的胜算,你的成就即便是我生前的年代也鲜少有人能达到。” 武虚并没有因为得到称赞而骄傲,反而更加谦虚低头道:“一切都是老祖宗的功劳,若没有老祖宗一直伴随在我身旁给予教诲,绝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武虚能有今日,皆拜您所赐。” “呵呵,你不必如此谦虚,能捡到我以寄魂术留下的缠凤戒指,本就是你自身的一大机缘,有现在的成就,也是你一直努力的结果。该教你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唔,若是对上月弓dong天的弟子,切记需全力,不必留情。” 武虚眼中精光一闪,昂然道:“月弓dong天那群叛徒,乃是射门之耻,老祖宗不说,我也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不可大意,能叛出九华皇苑并建立一个大门派,月弓dong天的本领不可xiao觑。” “月弓dong天的实力自然不是徒儿能抗衡的,不过旭日争锋中出场的都是年轻一辈,修炼时间就是最大的限制,若说这先天优势,恐怕天下无人能胜过我。随时有一名绝世强者在身旁给予教诲,天下没人能有这样的奇遇,想胜过我,除非是打从娘胎就开始修炼。” …… 玄虚剑派暂住的某个房间中,越凌仙闭目双tui盘膝,双手结万相真如印,并在不停的变化,似虚还实。她是在消化上一次战斗后收获的经验,无论是跟经国才的过招,还是与凶兽颙的对战,都令她收获颇丰,找到了不少运用溟水幻真诀的窍门,领悟程度上更进一步。 过了一会后,她睁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口气在出来后竟是凝而不散,在空气中变换着形状,一会是青龙,一会是白虎,一会是朱雀,一会是玄武,变化得惟妙惟肖。 “离万相一体又更近了一步,这次大会上英才济济,不乏精才yanyan的天才,我若与之较量必定能再度获得突破,真正将溟水幻真诀练至大圆满。到时候,我就能恢复前世的记忆,寻找当年陨落的真相。” 越凌仙从怀中拿出一枚欲佩,输入真元后,反馈回一股先天之气,顿时整个房间溢满清新脱俗之气。 “掌门曾言我是上古水灵陨落后,得冥冥中的一缕造化,转世成为胎儿,并本能懂得修炼,在孕育期间保住母体的一缕先天之气不散,尚未分娩就已经开始修炼,从诞生为婴儿一直到netg人,勤练不辍,比普通人平白多上七六年的修炼时间。可惜,先天之气终究只是真气,并非真元,踏入天人境后效果就大大减弱了。” 她手中的欲佩,是诞生时就戴在身上的,能够自动将后天水灵真气转化先天水灵真气,在rou身修炼时曾给予极大的帮助。 越凌仙一直相信这枚欲佩和她前世的记忆相关,所以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此次大会的魁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论天赋我不输给其他人,前世的修为虽然尽数为空,可影响还在,毕竟曾经达到过那样的高度,修炼时常常能无师自通,比长辈在身边指导都更有效果。自己悟得终究比他人指导来得更珍贵,知道的越多,领悟的就越少。论修炼时间,更是没有一人能比得上我,从胎儿就开始修炼,平白多出数年的时间,想过我,除非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修炼。” …… 月弓dong天暂住的某个房间中,一名紫衣少女正在打坐修炼,而在她的身前,则有一名美少fu在不停的输入真元到一方鼎炉中,真元经鼎炉炼化后,就转变成最纯正的太阴之元,然后尽数被紫衣少女吸收。 过了好一阵,紫衣少女突然周身光芒大盛,直如耀日一般,幸亏事先有布置好阵法收拢光线,否则必定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这阵光芒在闪烁一会后,渐渐缩回紫衣少女体内,显然是大功告成,她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欣喜道:“师傅,徒儿将那股元力彻底炼化了,统统吸入元神当中,如今我的元神就算是一鼓作气冲击第五重和第六重雷劫,也有九成的把握能一举度过。” 美少fu笑道:“这是理所当然的,想那寒夜道人生前的修为可是达到了七重雷劫,就算是最后陨落,元神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可境界还在,冲击前六重雷劫不在话下。若非他元神转世时,恰好被我遇上,一举抹消意识,如今说不定就已经卷土重生。” 紫衣少女甩了甩马尾辫,笑道:“只可惜最后仍是给我做了嫁衣裳,他一身的武道经验和领悟都被我吸收掉,使我的修为平白增加了一世。” “修为平白增加可不是什么好事,若非我用术法将元力封印,只有你达到相应程度才能一点点的解开,恐怕会反过来被他人的修为影响,以后也只能达到跟寒夜道人一样的境界。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留下的力量只成为辅助,而不是主体,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绝对能过他。” “嘿嘿,师傅你说,此次大会第一名,应该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吧。” 少女的话不可谓不狂妄,一般这时候做师傅的都要劝告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能骄傲自大。然而少fu却是溺爱的mo着她的头,道:“论修为,这次旭日争锋上不会有人比你还要高,毕竟多出了一辈子的修为,而普通的元神转世者是被禁止参赛的,只有你这样的特殊经历才能例外。若不出意外,第一名绝对会落入我派月弓dong天手中。” 第二十章 天下为局 京州,乃是天子门户,自上古圣皇立朝以来,国都便一直定于此处。得益于其政治优势,京州一度是天下九十九州中最繁荣昌盛的州省,时至今日,皇权势落,才让出了第一的宝座。正是成也萧何败萧何,京州因政治而达,却也因政治而颓败,贪污成风的官吏已经成了难以根治的痼疾,京州之势也渐渐没落,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体州力仍保持在前十位。 对没有居住在国都势力范围的人而言,天子不过是个代名词,没有固然令人不适,有也难以让人察觉他的存在,由谁来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坐。 在这诸侯林立、仙道鼎盛、州省自治的时代,天子的权利已经被大幅度削弱,无法任命某一州的州牧,即便强行下旨,所在州省也是阳奉阴违,架空名义上的州牧。若非有九华皇苑中的皇权派在背后给予支持,恐怕连京州人事也难以调动。 数年前天子新立,年号天创,大有xiong怀抱负要开创伟业的意思,而这位新天子的作为也对得起这个年号。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得到了九华皇苑的全力支持,从而大刀阔斧地整顿朝廷风纪,使整个京州官场清明不少,除此外还不惜施以重金,训练装备早已名存实亡的御林军,扩充自身实力,并招贤天下能人,不问出身。通过这一系列的手段,使得如今的皇权实力扩张不少。 不过在许多人眼中,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想恢复上古时期权倾天下的威势,是决计没可能的,不说各州xiao朝廷不会答应,就是那些修仙门派也不会允许。 今日,在京州王城郊外的蛰龙居中,天创天子在院落中修炼术法,只见他每招每式运转起来,邪气飞舞,厉鬼森森,仿佛能沟通阴曹地府。假如白庸再次,就会认出他所用的正是《万邪鬼录》上的术法。 天创天子将一套术法练完,体内闪现一道怪异符文,蓦地全身邪元回归符文,并随之隐入体内,然后他身上便再也看不出任何一丝练过邪功的痕迹,只剩一身皇龙真气。 这个院子里除了天创天子外,还有一名灰衣男子,看长相将近不huo之年,相貌极普通,脸色则有一种病态白,看上去就跟常年受痨病之苦的中年人毫无区别,除了那对眼睛。那是一对透彻人情世故的眼睛,沧桑却又清明如赤子。 天创天子稍微调整气息,转身道:“太傅,这腾格不愧为狄族第一萨满,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朕虽未能完全掌握其中奥妙,可也感受到内中的强大不输给皇族的尊天功。” 原来这名毫不起眼的灰衣男子便是当今的帝师,他咳嗽了两声,开口道:“陛下,大萨满腾格所修炼的虽然也是玄门正道,可毕竟是邪功,不值得沉mi,论练至深处的精妙不如尊天功。何况,他山之石终究只是他山之石,比不上自身修炼。” “太傅不是曾言,将九大神痕全数吸收后,便能斗转星移,将外力与自身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那终究只是理论上的结果,臣从一片记载《荒神录》残篇的龟甲上悟出此法,却也不曾试过,真正会怎样难以预料,臣还是认为将此法转让他人修炼可为保障。” 天创天子叹气道:“人的经历毕竟有限,朕的心力全数耗在内政国事上,对修炼一途已是难以匀出时间,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四个时辰。既是如此,创神计划已是势在必行,要知道,将来朕与你要面对的,可是天下所有的修仙门派。” 帝师刚想再劝,忽而一只纸鸽从天而降,落入他的手中,打开后看了信上内容,却是若有所思。 “太傅,是何消息?” “一喜一忧,喜是第九道神痕已然种下,便等开hua结果的一天。忧是对冰洲女皇的行刺失败了,末枭对其实力估计错误,经过重新评估,此女乃是破碎虚空的绝世强者。”帝师将手中的信jiao给天子。 “破碎虚空!”听到这一消息,城府如海深的天创天子也为之动容,“居然成长得如此之快,朕记得十年前,她不过是一名四重窍穴的金丹武者,在诸多继承人中更是最无可能的一个,这得有多少的奇遇才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啊!神痕能够引爆种子的气运,看来是真的。这下棘手了,一名破碎虚空的强者,已经不是靠刺客就能杀死的。就算是九华皇苑的支持者,恐怕也不愿意为朕出手得罪这样的对手。” “无妨,臣本来就不曾打算用刺客来拔掉种子,拥有神痕的种子,身怀大气运,哪怕你实力比他强出许多,也能依赖各种难以预料的偶然逃命。对付他们,必须用大势碾压,只要在大势的碰撞中,才能将个人的气运压制到最弱。” “太傅是指,像对付狄族那样,引you她进军神洲边境。”天创天子也是精通谋略之人,猜出了对方的意思,“但我方手中有能令她不顾一切动大军的筹码吗?” “陛下可是忘了,当年一同被种下神痕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她的胞妹,想来那位女皇功成名就后,对天伦之乐会非常向往。” 天创天子皱眉道:“做大事者不拘xiao节,此人既然能以一介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恐怕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何况,她的妹妹究竟流落何方,咱们也不清楚。” “我们无需知道她妹妹的下落,这不过是一个可利用的要挟因素。而且正如陛下所言,此人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所承受的压力必然巨大,这并非是破碎虚空的武力就能镇压得了,她迫切的需要用一场大功劳来化消四方压力,而对于君主的功劳,莫大于开疆扩土,她所等待的仅仅是一个机会,而我们需要做的,便是给她这个机会。到时候借刀杀人,自有正道盟对付她。” “哈哈,有太傅筹谋一切,朕十分放心。太傅纵然足不出户,也可netbsp;“咳咳咳……”帝师猛烈咳嗽数声,摇头道,“非是臣能cao控天下大势,而是臣懂得人心,懂得引导大势。如果腾格大萨满没有野心,就算我们给了他复活法轮,他也不敢动战争,如果阿摩罗没有欲望,就算我们给了他提炼终末之箭的方法,他也会退回草原。一切,不过是人心难平而已。” “可惜啊可惜,如果那场战斗现在还在持续,朕就不必替如何给冰洲大军创造机会而烦恼了……原来如此!当初太傅将提炼终末之箭的方法送给阿摩罗,还言必须将战争延长三个月,便是因为算计到了这一步!” “可惜,赌局总有变数,臣也没料到,dang魔道君的徒弟会是一名可以逆转战局的智者。” 第二十一章 开始谋划 磐沙神宫与各方商量后,最终决定在旭日争锋初赛中的脱围而出的一百名年轻修者,拥有进入奈落之城的资格。 初赛采用的是最传统的一对一擂台制,因为参赛者有一千多人,所以每人需要打上三或四场,其中的赛事安排自然有所猫腻,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公开异议,本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是觉得不公平,大可不参加。 一般而言,除了东道主会受到优待外,一般也都遵循强强分开的原则,将一名强者放在一堆弱者当中,不让两名强者在初赛就遇上,毕竟大会的意义在于选拔人才,而不是争夺冠军,让两名天才在初赛较劲就失去了大会的意义。 判断强弱的标准则是名声和修行境界。这两样固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真正实力,但对不知情的评价者而言,这两样的可信度比较高,总不能和参赛者一一打过去,才下定论吧。 白庸作为玄门正宗唯一参加的弟子,自然也收到了优待,只打了三场不说,遇上的对手也都只是rou身境,实力普通。其实想在二十岁之前就突破到天人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特别对散修和xiao门派而言更是难如登天。只是人以群分,在白庸身边的个个都是天赋卓越之人,才会让天人境看上去如此掉价,哪怕是武道圣地,也难以拿出一百名xiao于二十岁的天人境修者。 在一百名入选者中,肯定不会全是天人境,若是按以往的比例,则是对半开,但是今年有所不同,足足有七十名天人境的年轻高手!不少擅长观测天运的观星士,都隐隐感受到,神洲的人道运势似乎正在生某种变化…… 白庸在旭日争锋中的表现,并不算精才yanyan,只能说中规中矩,利用稳压一头的内功和武学,稳扎稳打的赢下了三场比赛。一开始还有不少人因为玄门正宗的名头而去观看,当看完两场后,关注的人数就大大减少了,相比起来,玄虚剑派跟月弓dong天倒是大大出了风头,两名天人四重境的年轻女子,拥有这场大赛中最高的武学境界,无论到哪里都会吸引人注意,每场比赛都是一招败敌,甚至还有不动手,光靠气势就压倒对手的战斗。 当然了,有点智慧的人都不会因此就看轻玄宗,认为玄宗不过尔尔。有一名强大的弟子,可以认为这个门派未来能够兴盛,可一名不算强大的弟子,并不能反过来推论这个门派就衰败,毕竟又不是参加的弟子就是门派最强。 事实上,有许多人都认为白庸藏了一手,要看出真正的实力还是要等到奈落之城中的百人hun战。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兴致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大会的意义是挑选人才,加入自己的门派,以对方玄门正宗的门派背景,就算肯主动加入,他们也不敢收啊。 此时在白庸的房间中,洛红尘正笑呵呵的给他打气:“恭喜君龙顺利入围,哈哈,百人hun战正是智谋用武之地,我看君龙就这样一直赢下去,赢得魁好了。最好将那殁神的遗产也一并接受了,我记得门派的它石阁中没有他的典籍,这下正好填补空缺。” 白庸推辞道:“洛师兄说笑了,我此次参赛可没有争斗的欲念,魁就让与他们争好了。不过殁神作为一代传奇人物,有过向圣皇挑战的壮举,他的遗产确实you人,我想大部分的修者,也是冲着这东西去的。若是能继承他的道统,指不定就能一飞冲天。” 这时一只纸鸽飞入,落入他的手中。 “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刑无si前辈的办事效率真高。” 白庸称赞一声,打开信纸,仔细看了信上的内容,不由得皱起眉头,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俞子期好奇的问:“白师弟似乎有所感慨。” “哈,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倒过来讲。唔,这件事该怎么着手呢……”白庸摩搓着下巴,进入思考状态。 一见此景,洛红尘坏笑道:“一看你的这番表情,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对他的话冼凡心少见的点头,附和道:“同感。” “诶,师兄们可都想歪了,我在想的,乃是是如何铲除罪恶,弘扬正义,就是找不到足够的人手。” “哈哈,那还用找吗?你眼前就有三位高手,”洛红尘豪气十足的拍了拍xiong膛,用手一指旁边的人,“子期算一个,我一个顶两个。” “嘁!”早就知道会来这么一手,冼凡心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战意凛然,对方自然是不服输地瞪了回来。 一不注意两人又要动手,俞子期连忙劝架。 白庸倒是没有火上浇油,直接忽略掉洛红尘的后一句,道:“即是如此,便请三位师兄帮忙了,若是我推算无错,两到三个月内,漠洲会有一场大战。等万道争锋结束后,三位师兄不妨暂时到天沙帮玩上一阵。” “天沙帮?那不是磐沙神宫的死对头吗?”洛红尘先是疑问,随即恍然,出一阵怪笑,“我就说有人要倒霉了。” 白庸无奈的苦笑,然后又问:“我欲向洛师兄求一刀法,不知有什么推荐的?” “哦,难道你要改练刀法?这个么,虽然从我个人来讲是很高兴,但对你而言,最好还是专精剑法一道。” “非是我要学刀法,而是要将此刀法作为礼物送人。” “送人?比较高深的刀法我就做不了主,六品以下倒是没什么问题,你对刀法有什么要求没?” 白庸思考了一会,道:“最好是能克制漠州风格的刀法。” “这样啊,让我想想……”一说起刀法,洛红尘就变得异常认真,“漠州风格的刀法偏向狂野,走刚猛势,扬风沙,属土行。有了,青帝刀诀,刚中藏柔,以细腻缠绵见长,属木行。这是五品刀法,来自仙缘紫府的武学,送礼也是够分了。” “那便有劳师兄誊写一份。” 第二十二章 涌泉相报 通过初赛的百名修者并没有直接前往奈落之城,因为那座城还没有开放,殁神作为虚空造物境的巅峰强者,所留下的遗产又岂是轻易能够得到的。 磐沙神宫倾全派之力,耗时百年也无能打开禁制,最后意识下没办法独吞,不得不拱手让出,公开天下。以举办万道争锋为契机,请得武道圣地的高手出手,一 同打开禁制。如果是在三百年前,他们肯定是不敢这么做,害怕利益熏心,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悲剧,引得天下门派一同瓜分奈落之城。但如今的神洲,虽然还 没到人人君子的程度,可势力大一点的门派,或者有抱负有志气的门派,都是非常重视名声和信誉的。 武道圣地的人也不是傻子,至少懂得权衡利弊,奈落之城固然是无价之宝,可还远远没到能令他们撕掉脸皮的地步。如果所有遗产被一人所得自然是难以估量,可分摊到整个门派,youhuo力就大大下降了。 对于奈落之城的出现时辰,磐沙神宫在百年的时间里早已探索得不能再清楚了,就在初赛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数名来自武道圣地的极道强者,盘坐虚空之中,各自捏印运动法诀,化作一道七彩光华,横跨天际,宛如直达彼岸的天桥。 七彩光华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古城,有一半部分隐匿在灰色浓雾之中,充满神秘浩瀚的气息,而且从外1u城墙上看,没有一丝石头契合的痕迹,就好像整座城池是由一块石头构成一样。 七彩天桥直直撞向奈落之城的城门,顿时引了布下禁制,一个巨大的漩涡黑dong出现在城门口,一圈一圈的冥元dang漾开,黑dong中回dang着无数厉鬼王的咆哮声,仿佛另一头便是冥河血界。 然而奈落之城的禁制虽然无比强大,可此次联手的极道强者中有几名修为甚至不输给当年的殁神,在绝对力量差距轰击下,漩涡黑dong支撑不住,里面的鬼王也出痛苦哀鸣,于是很快溃散消失。 奈落之城的城门也在天桥的撞击下缓缓开,就在许多人认为成功之际,奈落之城的里禁制再度起。 “奈何落去,奈何落去……” 一股能引动人之魂魄的幽冥声音回dang起来,伴随着巨大铜钟敲响的轰鸣,jiao杂而成的声响不但没有恐怖感,反而夹杂着一种宿命的气息。奈何,奈何,无可奈何,纵然是手段通天的殁神,终有一天也要陨落。 这座奈落之城同磐沙神宫而言根本是远在天边,远远看去根本就是天际的一点,有许多人甚至就看不见。可这股声音依旧穿透了磐沙神宫的守护禁制,传递到每 一名修者的耳边,顿时人人心中升起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感----纵然自己得到了整座奈落之城,继承了殁神的全部道统,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会化作黄土一抔。 这种震撼力直达本心,无关个人的修为本领,一时间无数修者面1u丧失希望的死色,其中还包括了许多达到天人五重境的高手。 那些大门派的长老立即散开神识观察所有参赛者的表情,其实这也是他们精心布置下,挑选人才的一环。有许多散修没能通过初赛,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天赋, 仅仅是欠缺了一些机缘,占了先天的劣势。在这些长老看来,一个人的心志比他的修为更加重要,毕竟培养心志远比培养修为,参赛者都还年轻,有着足够的时间来 提升修为。 比起当下,他们更看重未来。 在这股声音袭来时,白庸仅仅是眉角一跳,却是连半点失神也无,他对自己的信念可谓是到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地步。 他的这番表现,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是引得纷纷一惊,感慨不愧是玄门正宗的弟子,果然不能以境界xiao瞧,连那两名最高修为的女子都眼神mi茫了一阵才恢复过来。 不过这一刻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白庸,毕竟他的表现仅仅是一瞬间的工夫,有一人更加耀眼,那便是韩林。 韩林在声音飘来之时,跟其他没有两样,瞬间沦陷,口中喃喃着许多别人听不懂的词汇,接着突然体内光芒大盛,庞大拳意散,然后凝聚一成圆坨坨的一粒金丹,却是在这一刻成功排除杂念,凝聚拳意,突破至金丹境。 观者无不赞叹,此子能遇强则强,接着压力ji潜力,当真拥有大气运。 只有韩林心里清楚,刚刚那一刻他是真正沦陷,丧失了自我意识,只是体内被种入的神痕产生了反抗,唤醒了他渴望力量的欲念,才借此机会成功晋级。 不过说是大气运倒也无错,若是按照一般情况,他根本无法凝聚出纯粹的拳意,也就是刚才被奈落之城的声音压住了心神,清除了所有念头----当然也包括杂念----又借助神痕唤醒唯一的意志,这才一举凝练功成。 作为考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那些极道强者不会任由声音继续回dang下去,否则参赛的修者恐怕要直接少掉一半。他们再度联手,打出一道巨大的圆环,圈住整个奈落之城,立时声音被消除干净。 脱离针对道心的鞭笞,众修者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天空中传来声音。 “开启城门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内未能进入奈落之城,视为主动弃权。前行路途中,不得动武,否则同样视为主动弃权。” 主办方居然不负责运送至比赛会场!修者来不及骂娘,纷纷腾空而起,或是化光而走,或是御风飞行,或是借物前进。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要均匀分配功力,稍微有所成就的都能达到,可若是路上遇上一些xiao障碍,那就不好说了。 白庸没有急着启程,而是来到韩林身边道:“你刚刚踏入天人境,境界不稳,在运用时可能会遇上些麻烦,不如你我一同飞行,相互借力,既能省下许多工夫,遇上危险又能有个照应。” 别人主动以善意帮助自己,韩林自认做不到恶言相向,便也同意。这时越凌仙也过来,她本不准备帮忙,可看到白庸这名外人都伸出援手,自己作为同门的前辈,再袖手旁观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人运转功力,成箭矢形向着奈落之城急飞行,越凌仙一马当先,成为最顶端的一人。三人中她的修为最高,白庸跟韩林则借着她身后带起的气流,全力跟上,一路上白庸指导韩林如何利用汇聚金丹的法门来使用功力。先将力量汇聚成一点,再进行爆,这种一张一弛的方式要比持续不断的出力来得更有效,也更持久。 因为早有警告,参赛修者相互间不能动武,一路上倒也免去了提防偷袭的心力,虽然路上也有作为险关的数道龙卷漩涡,但以三人合力的劲道,根本不能阻挡分毫,何况数日前见过比这更夸张的沙柱风暴,更是半点惊讶也无。 飞至半路,忽闻一阵打斗声,白庸向着声源处看了一眼,却是不自主的停下行动。另外两人感应到变化,眉头一皱,也停下来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三名修士以一套合围的阵法,绵绵不绝的打出术法,向着一人动进攻。 被围攻者,正是当日伸出过援手的奇怪旱魃。 数日的相处,已经大致mo清白庸的xing格,韩林忍不住道:“我明白道友想出手帮忙的心情,但眼下时间紧张,这三人也不是轻易能收拾的,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那三名围攻者,一男二女,皆是凝练出元神的术修者,而且元神中都带有一股阳刚之气,显然都渡过雷劫。不过看相貌年纪,倒不像是二十岁以内,显然并非参加旭日争锋的修者。对修仙者而言,从来只要将长相变得年轻,少有将长相故意变老的。 白庸沉默了一会,却是没有离开。 韩林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感,于是催促道:“看这三人所用的术法,是炼尸一脉,估计是想擒拿这头旱魃作为驱使,不会轻易杀掉。旱魃没有智门g,是不会感到屈辱的,大不了我们记下这三人的长相,等此趟结束后,再向他们要人吧,这样也算对得起先前的援手之恩。” 摇摇头,白庸看向韩林,笑道:“韩道友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每个人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则,我现在袖手旁观,恐怕过不了自己内心的一关。所以……抱歉,明明是我先提出要一同上路的,现在却第一个反悔。” 说完话,他一拱手,转身向着那三名道人飞去。 越凌仙默默在一旁的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敬佩白庸的品行,又像是在嘲笑他的迂腐。 韩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烦躁感涌上来,化为一股莫名怒气,狠狠一呸,道:“这种天真的家伙,活在修仙界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最后肯定不得善终。哼,平白放弃大好机缘,可惜天道无情,好人未必有好报,多管闲事,徒惹麻烦身上,总有一天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的这番话,像是说给越凌仙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走吧。”越凌仙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只是眼中多一份对他人的兴趣。 韩林最后再瞥了一眼打斗的方向,不屑地一笑:“看着吧,此回的奈落之城探险,我绝对会大有收获,到时候再叫你追悔莫及。这等天真的傻子,连成为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讲完他就跟上越凌仙,不再回头看一眼。 另一边,白庸向着围攻之处飞去,也不多说话,挥手打出一道掌气,崩解掉三人的阵型。 为的男子立即将目光转向他,不怀好意道:“xiao子,就算是想趁火打劫,选的时机也差了点吧?” 另一名红衣女子也蔑视道:“做坏人也要看实力的,就你这水平,不自量力!” 白庸抱拳道:“我无意与三位为敌,可此妖曾有恩于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时不得不出手阻止三位。” 他倒是一眼看穿眼前三人的品xing,知道就算解释这个旱魃是恒沙守护神,曾救过许多人也没有意义,这三人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也抱有一丝侥幸,期望眼前三人能听他的劝阻,毕竟他若是跟旱魃联手,想击败有可能,想生擒难度就非常之大了。 可惜此三人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男道士讥笑道:“连找借口都不会,旱魃这等凶物也会帮助人,那岂不是连母猪都会上树了?你若是也看中了这头旱魃的品质,就坦dangdang说出来,这等伪君子的借口,只会让人更加看不起。” 绿衣女子狠色道:“跟他废话些什么,直接打残他,咱们快点收了这头旱魃,否则引来更多人的注意,那才真正麻烦。” 她双手一结印,打开腰间的麻袋,顿时百鬼齐出,哀嚎遍野,各种戾气怨气充塞天地,其中还携带污秽之气,专门克制仙家清灵之气。同时又役使两头铜头铁臂的绿僵,以夹击之势动攻击。 白庸预料到会有这番结果,叹了一声无奈,为了去除嫌疑,他转化出跟炼尸最没有关系的佛门五莲圣功,手结除盖障菩萨印。于是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尊菩萨像,左手执莲hua,莲hua上置摩尼宝珠,右手作施无畏手,一时间金光璀璨,禅唱阵阵,庄严无比。 其实对鬼怪最有效的还是地藏王菩萨印,可惜佛教中,地藏王菩萨于诸多菩萨中也是神通最强的几位之一,甚至过许多佛陀,因此地藏王菩萨印也是极难掌握的一招,对使用者要求诸多,以白庸目前的功力难以施展。 但除盖障菩萨印也已足够,佛门武学对付尸鬼有明显压制效果,百鬼尚未靠近,接触佛光时就直接被渡化,怨气也被转化成清气。两头刀枪不入的绿僵与此招碰撞,被远远打飞出去,身上出嗤嗤的焦灼声,各自xiong口出现巨大的掌印,直接被打得凹陷下去。同时佛元渗透进去,化消体内的阴气,绿僵行动也变得虚弱迟缓起来。 见白庸用出佛门武学,绿衣女子也为之一愣,实在是他的长相跟和尚搭不上关系,道袍加拂尘,分明就是纯正道家的打扮。而且她原本也是猜测,对方若不是魔门中人,就是道门中如茅山等懂得cao尸一脉。至于刚才的说辞,是压根就没想过会是真实。 第二十三章 谁与相救 役神宗是幽州的一介中等门派,此番参加万道争锋也是图个热闹,并没有要借此出名的打算,也自认没有那份实力。门派内年轻弟子中没有天才人物,支撑门派的宗主与两位长老也不过分别是三重雷劫与一重雷劫,役神宗所擅长的乃是驱使鬼物与炼化僵尸,hua在外物上的精力多了,本身的修行难免要延缓。 等到旭日争锋开始时,三人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役神宗既没有弟子参加,有天赋的弟子也看不上役神宗,于是在一番游玩后,三人就决定提前打道回府。在回归的路上,他们遇见了这头奇异的旱魃。 如果是正常的旱魃,三人就算联手也只有逃命的份,可这头旱魃不同,不但智慧低下,而且不懂运用功力来施展厉害的邪能异术,空有一身强悍修为,却只会傻傻地用身体横冲直撞,虽然它的爪子的确锋利,一下就能将铜皮铁骨的飞僵的xiong口抓破,可也仅仅只是如此。 三人临时商量决定,要擒拿这头旱魃并加以炼化,只要得到这头旱魃,役神宗的实力肯定会上升一个层次。旱魃这等凶物,只要稍稍加以训练,绝对不比上古凶兽差。 可惜凡事总有不如意,在三人mo清旱魃的战斗规律,并以阵法一点一滴将它困入死地的时候,居然有人横cha一杠,一掌打破阵法,之前做的水磨工夫统统付诸东流。幸好反应及时,没有让那头旱魃逃走,依照先前的经验,倒是可以再度演绎一遍。 与白庸鏖战数刻,姜飞菱对他刚才那番报恩的话相信了七分,有这么纯正佛门内功的人,肯定是名门大派出身,根本不可能去学役尸之法,何况她也从未听说过,佛门中有哪个派别是懂役尸的。 可就算明白这些又如何?对方没有抢夺旱魃的意思,可役神宗却是势在必得,万万不会放手,明知站不住理也要强行动手。 另一边旱魃固然凶猛,可它的战法过于单调,被mo透后毫无威胁,被五头飞僵牵制着,避开硬碰硬的战斗,借着阵法慢慢将它bi入死地。役神宗的宗主姜逊跟尹师师不时用出一些专门降服尸鬼的法诀,却没能起到应有的效果,似乎这头旱魃体内的元功天生拥有抵抗xing,并不受到压制。但这也令两人想降服这头旱魃的心思更加坚定。 白庸凭借内功上的克制,稳稳处于上风,战胜对手并不难,可他碍于跟眼前之人并无恩怨,不愿下重手,结果反而被拖住。分心一看,现那头旱魃已经摇摇欲坠,身上缠了一阵又一阵的符文锁链,离被彻底降服不远了。 他心知此时不能再留手,于是高喝一声:“得罪了!万剑天罡!” 一手凝玄天罡印,另一手化作剑指向天,立时墨阳剑出鞘,带着金色光华窜入云端,轰然一响,化作千百气剑从天而降。气剑中携带佛门伏魔之力,所过之处,群邪辟易。 姜飞菱所役使的诸多僵尸,修为差的中了一剑后,立即“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当场灰飞烟灭。修为稍高一些的,也是痛苦难挡,失去战斗能力。在这种群攻招数中,她本人也不得不施法保护自身,可惜作为术修者,她的rou身不强,在挡下数剑后被震得脏腑移位,受了xiaoxiao的内伤。 不过白庸的主攻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另外的两人,姜逊似乎也没料到妹妹居然压不住区区一名金丹武者。在佛元气剑攻击下,五头飞僵被劈得血rou炸裂,哀声痛嚎,虽然没有当场失去战力,可好不容易再度构成的阵法也崩溃离析。也是五莲圣功对污秽之物的克制强大,才起到如此夸张的效果。 姜逊修为远高于另外两人,面对零散的气剑攻势,挥手一扬将其挡下,不动不摇。然而他一分心,却是失去了对旱魃的囚禁。当场便听一声厉嚎,旱魃强行挣脱了一身的符文锁链,使用最擅长的沙遁,钻入沙漠消失不见。 眼见到手的猎物就这么飞走,姜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转头,却是找到了怒气的泄口。 “臭xiao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非要救那头旱魃,那就由你来代替他,做我们的使者吧!” 他这番话也只是气话,在如今的神洲,若真是将活人炼化成僵尸,绝对会遭到正道盟的追缉。更何况,他也猜到白庸的背后绝对有一个大门派,招惹上恐怕麻烦多多,可现在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于是存了一个好好教训的念头。 心知飞僵要受对方的功法克制,姜逊也不驱使,拿出一个骨手链套在右手手腕,一运功,骨手链催化衍生,最后变化成一个百丈高的鬼手,从上而下狠狠砸落。 “黄泉鬼爪!” 白庸刚刚用出绝招万剑天罡,此招也是东方易所传,耗力巨大,一时间回气不足,难以蓄力抵挡,于是想要闪躲。这时姜飞菱跟尹师师同时出手,封锁他的闪躲空间,bi得他不得不硬接黄泉鬼手。 便听砰然一响,硬接千钧的一砸,白庸如流星般从空中陨落,喉咙中涌出一股血腥,强行运功压下。 姜逊仍不愿就此放过,黄泉鬼手一压,先一步来到白庸的下方,然后一扬,由下往上顶起,威势凛凛。 眼见白庸又要受创,一道身影蓦地从沙漠中窜出,快截走,使得黄泉鬼手落空。 姜逊一见救人者,喜上眉头:“是那头旱魃,它又回来了,快!封锁沙地,防止它再用遁术逃走!” 那头旱魃竟是去而复返,不顾危险返身救人,一个智门g未启的妖物,竟也懂得报恩。白庸心中为之感动,暗叹此番出手果然值得。 姜逊再度以阵法围困两人,他本以为对方会惊慌,哪知佛门xiao子抬起头来,眼中充满觉悟,满身杀气凝如实质,气息引动天地共鸣,一阵阵扩散开来,看上去就像是要使用欲石俱焚之招。 “你们已引动吾之杀机,能死在此招之下,你们,虽死犹荣!” (斋主:抱歉,这是补昨晚的) 第二十四章 妖族圣经 同样的一招,以白庸如今的修为使出来,比之当初对战周盗寒时要厉害数十倍,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风疾雷鸣云涌,大地隆隆作响,强大的力量如天压下,散着难以置信的恐怖气息,令人不由得心生无可抵御的错觉,一眼看去,似乎连周围的空间都出现扭曲的痕迹。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以运招时引的天地异变来看,绝对没有半点对不住这个名头,白庸金丹境的修为,竟然使出了堪比虚空境的威势,而且全无破绽,bi真无比。 戏无涯称此招是他自创的最得意绝招,当真没有半点夸张,虽然只能用上一遍,可也能横行江湖了。面对如此天地惧惊的一招,就算是心生怀疑,认为有可能是外强中干,也不敢亲身试试看,权衡利弊,有点脑子都要选择退避。 姜逊本就只是打着教训对方的念头,并没有真的非要分出胜负,如今一看对方拼命,心中真是懊悔不已,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也太受不得刺ji了吧! 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应付对方背后门派的责任,一边拉着两位同门快后撤。以姜逊的修为,是不可能看出这一招的玄虚。 “九天十地杀神一式!” 将气息运至顶端,白庸不忘报出这一招的唬人名字,全身光华灿烂,携带不世神威,从天而落宛如天神降临。同一时刻,旱魃破开了无人主持的封地禁止。 令人窒息的一掌bi命而来,姜逊等三人连忙运起全身功力抵挡,一身功力包围得好像蚕蛹一样,并将役使的僵尸放到最外围作为保护。 “就要来了,凝神注意!” 强力冲击的下一刻,所有异象烟消云散,骄阳依旧悬空,空间依旧平衡,沙漠的烈风吹起一捧黄沙,带来一股燥热感,三名愣愣呆的术修者飘浮在空中,面面相觑。 白庸与旱魃在沙地下急遁行,白庸的遁术自然是烂得一塌糊涂,不过有旱魃在前方带路,倒也不需要他出力。以这样的度,除非是掌握空间法则的强者来追赶,否则绝对追不上,沙漠是旱魃最有利的战场。 经过一路疾行,白庸被带到一处地穴中,乍一进入,便感觉到里面充斥着丰裕的天地灵气,一点也不逊色太虚界。 白庸身上有伤,正要坐下来打坐治疗,却被旱魃拦阻,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强拉着向地穴深处前进。经过刚刚的去而复返,白庸确定这头旱魃乃是良善之辈,倒也不反抗,老实跟在后面。 这样一同来到地穴最深处,尚未进入,白庸就听到一阵哗哗流水声,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生灵气息。稍一呼吸,他就觉得全身气血变得活跃起来,体内真元运行变得更加顺畅,受到的伤势也瞬间减轻不少。 “没想到,无尽沙漠的地下还有这等奇妙之所。” 进入后视线豁然开朗,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只见一方透明的湖水流淌在地穴中央,四周尽是hua草树木,五颜六色。这里的植被并不仅仅是仙人掌一类生命力顽强的沙漠植物,还有一些娇嫩的hua朵,白庸甚至在角落处看见了一簇白玫瑰,在湖水中还有鱼和乌龟在划水。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穴中,有一物正散着粼粼光芒。 这是一尊雕像,不知用何物所制,外形是一个人面蛇身的女子,双手捧着一方五色石。尤其她的面孔充满一种古典的美感,肤色呈鹅黄色,带有一种滑腻亮泽。若不是此处黑暗,雕像散光芒,恐怕第一时间会误认为是活人。 白庸在看见雕像的时候呆住了,并非感叹造型的惟妙惟肖,也并非惊讶周围存活的生灵,而是一段段的怪异文字从雕像体内散而出,仿佛粒子般散落四周。这些文字他并不熟悉,但也认得,乃是太古时期的妖族文字。 这尊会散妖族文字的雕像,又充满勃勃生机,这令他想起了玄宗藏书中记载的一物。 “《万灵生死经》,妖族第一经文!” 白庸深吸一口气,用多年来养成定气功夫压下躁动的心绪,他不曾想过自己居然有缘得见这部早已失落万年的妖族圣经,还是在这等普通平凡的地方。 妖族共有三部镇道经文,分别是《鬼神无双经》《天地逍遥经》《万灵生死经》,各自代表修炼的三元“精气神”。而其中,又以《万灵生死经》最为珍贵。 这一点不难理解妖族修炼,除了猿猴一类跟人相视的妖,其他妖族在没能化形之前,不可能修炼武学。武学乃是基于人体开出来的,虽说龙族等几个少数的强大妖族也有自创的几招武学,但那不过是沧海一栗,真正的武学多是以人体为基础开的,也只有人体才拥有完整的窍穴,这就是人会成为万灵之主的原因之一,人的身体就是上天赐给人类最大的财富。 因此对于未化形的妖而言,他们不能习武,也就是不能炼精,而气的储量极限又跟rou体的潜力开息息相关,虽说妖族的rou体大多比一般人强,可也比不上凝练窍穴的人类武者。因此气的修炼也受到了限制,那么他们所能修炼的就剩下神魂。 只有修炼出强大的神魂,炼化元神,尝试几次雷劫后,才能安安稳稳去渡天劫化人形,然后再修炼武道。对于妖而言,一开始只能通过修炼神魂来增长修为,所以基本上全部成精的妖都懂得术法。 《万灵生死经》的重要xing可想而知,它能快催长妖的进步,才会在同级的三部经文中脱颖而出。如今的妖族早已遗失了《天地逍遥经》和《万灵生死经》,只剩下ji肋般的《鬼神无双经》,才会被人类压制在区区一州之地,偏隅一方。 而且不仅如此,除开本身经文奥妙不说,这尊雕像也极为厉害,它所散出的文字会渗透到各种物体中,从而大大提高蜕变成妖的几率。 这才是最宝贵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 凝练元神 白庸瞬间明白眼前这头旱魃怪异修为的来源了,人的尸体想要变化为僵尸,无非是两种方法,人为以及尸变。人为暂且不提,尸变的话除了有浓郁的阴气外,这具尸体本身也要有独到之处,或是先天异秉,或是后天邪修,而且必须是死于非命或者死后没有得到正常的安葬。 即便满足了以上所有条件,能够自行尸变的,也是百里无一。若非如此困难,这天下早就“尸行遍野”了。尸变出来的僵尸,一开始也是没有智慧的,随着精气的吸收,修为提升,经过至少百年的积累,重现活着时候的记忆,才蜕变出智慧。而一般的旱魃,通常都要经过千年的修炼,所以几乎没有不开启智门g的。 可是眼前这头旱魃并非是吸收阴气尸变而成,而是受到这尊雕像影响,无意中修炼了《万灵生死经》才拥有了眼下高绝的修为。它既不像普通生物成妖得到冥冥中的一缕造化,也不是僵尸修炼后恢复活着时的记忆,纯粹是被催化而成。 真要分类的话,它的变化也是属于人为,不过这个“人”就是这尊人蛇身的雕像。就好像一个道人催化了一具尸体,却没有注入神念,也没有打上烙印和禁制,顶多就是强迫这句僵尸修炼功法,其余一概不管,放任自由。 也难怪这头旱魃会去救人,天生善念,完全是受到了《万灵生死经》的影响。这尊人蛇身的雕像,乃是来自太古的补天神话。以身补天,惠泽苍生,非是大仁大勇者不敢为。这头旱魃没有受人教导,却是本能的接受了这尊雕像的思想。 白庸虽然识得一些妖族文字,但他不是藏森罗,并没有特别钻研过,排成一行文字就看不懂了。毕竟就算是如今的妖族,恐怕也鲜少有能认识这等太古时期的文字。不过他没有为此而苦恼,而是慢慢靠近这尊雕像,任由散出来的符文落在身上,接着在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经文奥义。 大道至简,越是接近大道的经文,越是简单易懂。就像是从布施和尚那得来的《释迦如来经》,哪怕不懂文字,甚至就是个傻子,光看图片也能学会。《万灵生死经》作为能催化生物成妖的经文,哪怕是死人,甚至不是人,就算是没有听觉和视觉的hua草树木也能教会,当然hua费的时间要更久一些。 经文一般都是由浅到难再到易,一到三品的经文,都是极为粗浅的,懂点汉语文字的人都能看懂。四到六品的经文则是内容深奥且苦涩,若没有相当的古文功底,以及修行经验是根本学不会的。六品以上的经文,又会渐渐变得简单,但这种简单并非是指道理粗浅,而是易懂难精,上手简单,可真正要参透那就难如登天。 那种认为极品经文就是要由亿万文字构成,内容高深莫测,不是天才就不可能看懂的想法,无异于在农夫眼中看来,皇帝就是拿着金锄头耕地,馍馍吃一个扔一个那般可笑。 白庸能感受到从雕像体内散出来的生灵气息,对疗伤有着奇特的效果,当下盘膝坐在雕像前,打坐入定,一边熟悉经文内容,一边吸收生灵之气。那头旱魃坚持,也来到他的身旁,学着样子坐下来修炼。 白庸受的伤并不严重,在生灵气息疗养下,很快就恢复如初。不过他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修炼《万灵生死经》。纵然这是一部修炼神魂的经文,可毕竟是八品镇道级别,哪怕是借鉴,也能收获不少,何况白庸并不排斥修炼神魂。 在他看来,武道也好,术道也好,归根结底都只是证道的手段,而不是目的,他并不执着于以武证道。以前不修炼神魂,是考虑到自身五行失衡,于术法上天赋一般,与其分心修炼,不如专心武道来得更有效率。 可这些顾虑在《万灵生死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如果这部经文也只能达到普通修炼的水准,那也太愧对妖族第一经文的显赫名头。 当专心修炼时,光阴流逝的最为迅,白庸在人蛇身的雕像面前,一坐就是半个月。 突然,他的三魂七魄从体内飞出,一红一黑,流光熠熠。他的rou体充满了生灵气息,散无穷阳刚之气,活跃沸腾,宛如太阳一般。他的魂魄却是充满了死亡气息,包裹着阴柔之气,宁静沉寂,宛如月亮一般。 在魂魄与rou体之间却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生之力与死之力相互接触,一开始还是相互排斥,渐渐的产生融合,就像是突破了生死壁障,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缠绕,化为一方hun沌。 白庸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度开始凝练魂魄。 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瞬间凝练。天地人三方调合,其中主五行变化的命魂颜色昏暗,乃是受到本身体质五行失衡的影响,不过主阴柔的地魂却是幽邃非常,比天魂和命魂加在一块都要强大。 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也是相继凝练,毫无阻碍。七魄乃人身中之浊鬼,白庸的rou身强大,因此七魄也跟着受益。 三魂七魄凝练成功,白庸却没有就此停手,侠义金丹从体内飞中,拳意勃,玲珑剔透,以外在圆滑,内在方正的中庸之道作为调和,三魂七魄向内聚拢,炼化成一体,这就是元神的雏形。 神魂凝练的凶险远大过rou体,rou体修炼,就算拳意凝练失败,也顶多精神受创,可元神若是凝练失败,立即灰飞烟灭。因此一般弟子在突破时,都会让长辈在一旁照顾,可以及时补救。 像白庸这样单独修炼,可谓是非常鲁莽的行为,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也正是因为他对自身信心十足,才敢这么做。 就在元神成形的关键时刻,一道跟雕像一模一样的人面蛇身虚影浮现当空,双眼紧紧盯着逐渐变化的元神,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这是以《万灵生死经》中的法门凝练元神时必须经历的考验,修炼者会体验到补天神话中的主角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一旦产生抵触就会失败,也即是说,修炼者必须拥有仁爱救世之心方能通过考验。 这个考验仅仅过了一xiao会,人面蛇身的虚影就1u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庸的元神一震,光芒四射,已然凝练成功。 第二十六章 教化旱魃 白庸能如此迅凝练元神并不算意外,rou身是温养神魂的摇篮,rou身强大,神魂也会得到相当大的资助,而且道家注重修身养心,这对神魂本就有莫大的好处。好比一位通达世情的大儒,就算从来不曾修炼神魂,若是一朝兴起,就能一下子凝练元神,甚至强大到一鼓作气通过雷劫。 五行失衡体质并没有给神魂修炼带来麻烦,因为五行术法跟神魂完全是两码事,就好像一个人的臂力强大,并不代表他就会刺绣。当初白庸在凝聚拳意时曾下大宏愿,这对神魂更是有着莫大的益处。 除此外,《万灵生死经》跟他的契合度也起到了绝妙配合。这本经文简直像是天生为他创造的一样,修炼起来如鱼得水,通畅毫无阻碍。《万屠诛邪录》不说,这种以杀止杀的功夫并非白庸所好,可就算是主慈悲的《五莲圣功》也达不到这样完美的契合度。 如非白庸长久以来都是坚持修行武道,只怕真的会转投修行术法。如今的话倒是可以用来做辅助,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神魂的强大也可以反哺rou身。 元神凝练成功,虚影渐渐散去,半空中悬浮着一尊xiaoxiao的人蛇身元神,相貌跟白庸一模一样,全身dang漾着清圣妖气,毫无一般妖功的阴暗污秽,反而充满了神圣气息。 元神凝练比拳意来得简单,拳意凝练必须剔除其他杂念,保留本心,元神就不需要这么做。元神就是将所有的念头汇聚在一块,融为一炉,不管杂念还是本心,最后的形态除了跟修炼者的意志有关外,也跟修行的功法相关。不过多数都是婴儿形态,因为这一形态最为简单,只需坚守人的意志即可。白庸会凝练出人蛇身的元神,显然是受到了《万灵生死经》的影响。 元神返回rou身,静坐了半个月的白庸睁开眼睛,他能清楚感觉到,自身的六识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远比以往要敏感得多,这便是拥有强大元神的好处。 功法初步修炼完成,不懂的内容也暂时记载脑海中,白庸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向这尊人面蛇身的塑像。通过亲身的体验,他算是了解到《万灵生死经》的神妙,绝对是妖族最珍贵的宝物,没有之一! 连死尸也能催化成妖,普通的生灵就催化得更快,若非雕像所处的是生灵绝迹的沙漠底层,换成一片树林,早就成为妖族王国了。当然,不排除最早开启智门g的妖会起si吞宝物的念头。可不管怎样,这部经文能够万倍地提高妖的出现几率,这点无须怀疑。 如今的妖族为何能会被人类压制在区区一州之地,是妖族没有智慧?还是妖族没有强者?都不是,只是因为妖的数量太少了。 妖跟人不同,不同的人种可以婚配繁衍,不同的妖种就不行了,老虎跟壁虎能繁衍吗?犀牛跟蜗牛能繁衍吗? 马跟驴倒是可以,可惜繁衍出来的后代骡也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妖想要无视种族进行繁衍,除非经过天劫化netg人形,可世上又有多少能抗过天劫的妖呢?连凝练元神的妖都是少之又少。 而化netg人形的妖,也是不会甘为繁殖后代的母猪。生育后代那是要付出生命精华为代价的,不知是妖,就连修真者也是一样,繁育后代过多,是会自降修为的。 生物繁衍后代是为了维持种族不灭,可如果某种生物能够长生不死,就同样能达到维系种族的目的,那么繁不繁衍后代就也没那么重要了。 除了自行繁衍之外,妖的增长就只剩下自然进化,可自然进化成妖何其难哉!不说那冥冥中的造化从而得来,一个不好,尚未成长起来就被路过的神通者收掉了。 这一切问题,在有了《万灵生死经》后就完全解决了,一个能批量制造妖的宝物,不说翻个万倍,就算是现有妖的数量增加百倍,神洲大陆也要闹翻天。 这也是为什么白庸会觉得为难的原因,《万灵生死经》的存在绝对是一个能引世纪大战的导火索,哪怕是放到玄宗保管也不安全。一旦泄1u出去,妖族绝对会不择手段的抢夺。 留着,埋下隐患无穷。毁掉,断绝妖族希望。 作为争议的经文本身,却又偏偏不是邪恶之物。更何况,白庸从这尊塑像上学到了神通,凝练元神,算得上有施教之恩,这叫他如何能狠心毁去。 此事无关道德,仅仅是利益冲突。 “圣人斩无si,我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了。” 白庸最后下定决心,施展术法将这尊塑像封印起来,变成一粒沙砾,然后随意放逐到沙漠中,随风飘去。未来如何,全凭天意造化。 封印掉这尊雕像后,剩下的变数就是这头旱魃了,天下间除了自己,也就它懂得经文内容。如果白庸是个铁血无情之人,此时肯定是要为大家而牺牲xiao家,将旱魃除掉或者炼化成傀儡。然而白庸终究是白庸,只要存有一丝可能,就不愿采取极端。 经过反复思虑,他决定亲自教导旱魃做人的道理,没错,是做人而不是做妖。眼前的旱魃犹如一张白纸,《万灵生死经》改变了纸质,却没有在上面挥毫写上任何东西,白庸决定亲自执笔。 他先替旱魃取名为顷师,顷音同青,指对方皮肤的颜色,师音同尸,即指代僵尸,顷师即青尸。此外,顷师又有倾囊传授的意思,既指代自己通过对方学得《万灵生死经》,又指现在自己将会倾囊相授。 白庸先将玄心正法传授给它,作为玄门正宗的基础心法,玄心正法不但能调和气息,还能修养心xing,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xing格。然后又传授了一些基础的五行阴阳拳术,大都为中正平和的武学。 除了这些培养心xing的武学以外,白庸教得更多的还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反正当开启智门g后,就可以自行学习《万灵生死经》上的术法武道,这些比普通武学更适合妖修炼。 当然以现在旱魃的智慧而言,很多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并不能清楚的了解,就好像xiaoji跟着母ji学走路一样。白庸对此没有苛求,很多事情就是要一步步来,他将自己读过的四书五经,道藏佛学等,包括自己的理解和注释,都以神识凝聚起来,传递入对方的脑海,方便以后能慢慢学习。 这样又hua了约莫五天时间,白庸终于决定离开地穴,他以元神驱使rou体飞行,感觉比以前单凭真元摆脱地力要省力得多,度也要更快。 然而他离开还不到十里路,就听见一阵打斗声,定睛看去,只见一堆人团团包围,刀光剑影闪烁,隐约间可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心腾挪闪移,努力向外冲出,却又一次次被压回去。 “哈,踏破铁鞋无觅处!” 第二十七章 牛刀小试 被围攻者是灭门荒刀门的红袍青年,穿着一身红色新郎官的礼服,分外惹眼。此时他被一群武林中人团团包围,从衣饰上判断,这群人是漠州长河派的人,这是一个依附磐沙神宫的中门派。 长河派的弟子围攻之势看似凌1uan,实则暗合天地人三才之阵,毕竟不是军队,这么多人布阵难免参差不齐,若是换成懂阵法的人,只怕瞬间就能破阵。可惜红袍青年显然不懂阵法,只见他左冲右突,挥洒凌厉刀芒,却是难以突破,一次次被bi回阵中,在繁密的人群中,连快捷的身法也难以挥。 此人乃是计划中的重要人物,白庸自然是不能坐视他遇难,何况他刚刚凝练元神成功,不禁有些跃跃欲试,想试试自己的身手。长河派的三才阵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一张老渔夫用了十年的烂渔网,到处是破dong,一时间不禁有些为难,究竟该找哪一处破绽下手,效果会最大呢? 最后白庸还是选择了直击阵眼,无视其他属于人为的破绽。为掩藏身份,也为了试探威力,他运转最新学会的万灵元功。这门内功是《万灵生死经》上记载的七品功法,属xing为一三三,毕竟是为术法服务的内功,对于强度并没有要求。此外,这门功法还有一种特殊效果,能够回收用出功力,除非是彻底湮灭,否则打出去的真元将会回收至少五成。 坐镇阵眼的自然是最强者,长河派实力最厉害的就是掌门,白庸并没有暗藏自身气息进行偷袭的打算,因此他立刻就觉了从天而降的“程咬金”。面对这种正面挑衅,他豪迈的一声大笑,喝住旁边弟子的帮忙,运起玄功,双tui如老树盘根扎入地面,周身环绕黄沙之气,一张脸变成了金纸。 白庸借着下落之势,同样将万灵元功催至顶端,周身dang漾一股生之气息,带着破空的音啸声,与如大山般扎根的长河派掌门狠狠一对掌! 元功对撞,强烈气劲横扫,这是纯粹的内功比拼,毫无hua俏可言。 白庸闷哼一声,倒飞而出,长河派掌门则是双tui下沉三寸。 胜负立判,长河派弟子一阵叫好。然而他们的叫好声出到喉咙一半,就看见被击退的那人再度反身袭来。 白庸在受到内伤的同时,催动了《万灵生死经》中最强的疗伤秘法补天诀,刹那间真元流转全身一个xiao周天,经过之处,受伤的经脉尽数愈合,刚受的内伤立即好得七七八八。于是他元力再催,重生新力,返身而回,又是一招双龙出海。 长河派掌门虽然靠着修为胜了一合,没有受伤,可也被震得气血翻腾,他的第二口气刚提到一半,就看见被震飞的年轻人再度出击,bi得他不得不以一半的功力对招。 第二次双掌相碰,这一回白庸依旧被震伤后退,可长河派掌门也被震得难以扎稳马步,不得不后撤数步,化消反震力。他心中感慨对方的狠劲,居然不顾伤势跟自己对掌,正欲回气,就看见白庸又一次冲了过来,依旧是双龙出海。 怎么还来,他的一口气怎会如此悠长? 长河派掌门来不及想清这一问题,只能抬起酸麻的双手,纯以力量对掌。在他想来,对方必定是压住内伤,勉强出掌,不可能会有内功。可惜在接触的刹那,那一股不算强硬倒是却相当浑厚的妖元摧毁了他的猜想。 这一回对掌,白庸身形如苍松稳立不动,长河派掌门却是被震得吐血倒退。第一次落下风,第二次不分胜负,第三次却是占尽上风,越战越强,瞬间镇住了周围的长河派弟子。 利用万灵元功的快回气,以及能在一息内快回复伤势的补天诀,令白庸能以近乎犯规的方式,达到以数掌对拼敌人一掌的效果,这就是他敢以术法型元功跟人对拼掌力的底气来源。若非手下留情,只要再补上一掌,对方就要命落黄泉。 阵眼被破,本就凌1uan的三才阵立马瘫痪,崩溃离析,被困的红袍青年抓住空隙,施展身法快奔行,凶狠快绝的刀法再逞雄威。 “快拦住他!” 长河派的五名长老高喝一声,两人冲向白庸,三人围困红袍青年。 “妖huomi踪!” 不愿继续纠缠,也不想造下不必要的杀孽,白庸催动元神,一身清圣妖元振dang,化作一道光圈散开,细细的光晕如雨飘零,散落开来。所有触碰到光晕的人,只要不曾凝练三魂七魄,就被引魂魄中的浊鬼,陷入幻象之中。就算是凝练元神,踏入天人境的术道高手,也被牵引得元神一阵jidang,生出一股宛如心魔骤起的感觉,令他们不得不xiao心应付。 这一番停顿,加上陷入幻象中的弟子盲目攻击周围的人,引又一阵hun1uan,红袍青年一鼓作气,突围而出,白庸看清他逃跑的方向,也紧跟而上。 两人快奔出百里,一路上七拐八弯,红袍青年没有展开自己的极限度,似乎在等白庸跟上,他在确定不会有人追上后,停下脚步。 “兄台,好久不见。”白庸笑嘻嘻的打招呼,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上次灭门事件的影响。 红袍青年盯着他看了许久,开口问:“为什么?” 听上去无头无脑的问话,白庸倒是能明白对方所问,不过他装作糊涂的回答:“想当初人群中惊鸿一瞥,我便觉得与你一见如故,上次未能好好把酒言欢,一直引以为憾,如今再度见面,可见你我缘分未尽。” 凶狠刀芒乍现,毫不留情的劈向白庸xiong口。只见一朵白色莲hua盛开,挡下了这道刀芒。 “哎呀呀,兄台的反应未免太过ji动,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真的会被误伤。” 红袍青年的目光越趋冰冷,再问:“我要真相。” “哈,如此直接,真叫人吃不消啊,好歹帮忙拖下剧情吧。” 白庸还想接着胡侃一通,眼见对方握刀的手更加用力,连忙道:“好吧,我老实jiao代,真相就是,我要引你赎罪!” 第二十八章 胡搅蛮缠 回应白庸这句宣言的,是两道凶狠的刀芒,呈“乂”字形奔射而来。这一次白庸倒是早有防备,中指跟食指同时一弹,射出两道剑气。 这两道剑气力量不强,与强横的刀芒不能相提并论,然而两道剑气一前一后击中刀芒的jiao接处,第一下崩开刀芒的粘合力,第二下卸开劲力,将刀芒引得偏离轨迹,从白庸身体两侧擦身而过。 “喂喂,我都已经坦白jiao代了,怎么没有从宽处理。难道真的是‘坦白从宽,牢房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白庸以夸张的样子叫屈。 红袍青年再度凝视一阵,静默无语,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过身离开,脚下一点,身影如箭蹿出,刹那后便只剩天际的一个xiao黑点。 白庸没有急着追上去,反正以他的身法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但他也没有一丝焦急,而是轻轻的开口道:“我知道魔在哪里。” 疾风劲吹,因人快疾奔而带起的劲风卷起黄沙,形成两堵沙墙,左右排开,足足有三丈高。 “他在哪里?”红袍青年满目血丝,用刀抵住白庸的脖子,厉声质问。 “呃,我一受到惊吓就会短暂xing失忆,尤其是在xing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最是恐慌。”白庸以毫无恐慌,充满调笑的语气道。 “说!魔在哪里!”红袍青年不受戏nong,把握好分寸向前递刀,立时在白庸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 “哈,你大可斩下我的脖子,无需太用力,只要轻轻一挥手,我的人头立马落地。当然了,我并不具备死后开口说话的能力,如果你还能从其他地方找到关于魔的信息,就不需要留情。又或者,你愿意将报仇的日期无限期地向后延长。” “哼!”红袍青年在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收刀回鞘,“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庸运转补天诀,伤口瞬间愈合,他面上带着胜利的笑容,以奸商般市侩的语气道:“这年头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消息可是有着极其珍贵的价值,我向来信奉等价jiao换,不知道阁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与我jiao换。” 红袍青年一看就是个穷光蛋,连用的武器都是从别人那抢来的劣刀,哪里能有可以jiao换的东西。他狠狠道:“我拿你的命来jiao换。” “收起你的威胁吧,同一种方法用过两遍就失去作用了,一味的强硬并不能解决问题,有时候适当的妥协会让你收获得更多。再者,于你而言,我的命难道可以跟这则消息相等值,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光。” “巧舌如簧的家伙,开出你的条件。” 白庸1u出令对方恼怒非常的笑容,道:“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这人惹麻烦的本领一流,只要跟在身边肯定会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 见红袍青年1u出警惕的表情,他从百宝囊中拿出一则手抄本递过去:“此物就当做是定金吧。” 这本手抄上记载的是《青帝刀诀》,在白庸看来,对方的力量与度皆为一流,可是刀法却是烂得一塌糊涂,压根就是hunhun打法,没有章法可言。只是从前都能凭借绝对的力量与度优势,将敌人一刀毙命,所以才没有显透出来,否则一旦陷入胶着,就难以挥出应有的实力。 这本刀诀的吸引力果真强大,红袍青年虽然抱有强烈的警备心,可在粗略看过书上内容后,就被深深吸引住,视线难以移动半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在下白君龙。” “……” “不回答,是请便的意思吗?好的,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唔……穿着红色的礼服,有了,就叫你新郎官吧!” 回应白庸的又是一道刀芒,显然对方并不喜欢被肆意取称号,然而白庸很自然的将这种反应翻译成不满意这个称呼,于是又道:“红色衣服,惯用武器为刀,那就称呼你为红衣刀少吧,昵称刀少,怎么样?不反对就当你同意,一二三,决定了,就叫你刀少。” “刀少”很想给对方当头一刀,奈何有求于人,只得强压下怒气,心中默念:一切以报仇为重,一切以报仇为重…… 这么一通自我催眠,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照着手抄本上的刀诀就地演练起来。 然而白庸显然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在旁边不停的用手指指点点,如喜鹊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错了错了,这一招手抬得太高,腋下1u出空门了。” “别光手臂用力,注意腰的力量也是关键,纯粹挥手臂只能挥不到六成力量。” “哎呀呀,别说刀法,连姿势都错得一塌糊涂,下盘如此不稳,难道没练过马步吗?正所谓双肩展平,屈如豹足,虎脊走龙,虎肩束凤。” 他虽然没有正式练过刀法,可毕竟是玄门正宗弟子,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步,眼界比野路子出身的刀少高出不知多少倍。虽然实际用刀未必高明,可讲起理论却是一套又一套,也不管对方根本是初次练刀法,自顾自的说着。 “你的刀法完全是徒有其表,没有内涵,练不出刀意,练上百年也是白练。青帝刀诀的奥义,可以简单的用一句话来概括: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a一处开。” “住口,不需要你来教!”刀少终究是忍不住,扬起刀来就是一通1uan劈。 奈何如今的白庸凝练了元神,六识大大增强,虽然还没到看清出刀轨迹的地步,可也大致上能够预判刀势,几番闪挪腾移,轻松避开杀招,同时还能一边摇头晃脑的评价。 “看吧看吧,你的刀完全没练起来嘛,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记住要将刀法练进骨髓,达到挥洒自如,出掌挥拳皆是刀法的境界才可以。” 刀少也想到过使用青帝刀诀,可又觉得这么一来岂不是被牵着鼻子走,赌气之下硬是撑着不用。一通1uan砍后现没能伤到对方,直接转身离开。 “等一会,那不是我要走的方向。” 白庸连忙运转真元飞快追上,他看着前面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年头还没有我想jiao而jiao不到的朋友。” 第二十九章 天劫化形(上) 夜晚的树林沙沙摇动,噼噼啪啪跳动的篝火照亮四周,倒映出来的黑色树影在不断的变化。篝火旁,一人在用打来的猎物制作晚餐,另一人沉mi于练刀之中。 为避开被漠州门派追踪,白庸不得不选择向东离开沙漠,钻入深山老林中。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两人的实力还远没到强龙的程度,行事就更要谨慎了。 一路上,白庸依旧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然而红衣刀少给的反应就寥寥无几了,从一开始的恼怒生气斥责“不用你教”,到用单字声“哼”“嘁”,以及如今的无视,态度是越趋冰冷,看来是渐渐习惯了耳边的聒噪,不过在自诩jiao友无敌的某人嘴里,就变成“从生气到不生气,这显然是一种友好的转变”,甚至还赌咒说,总有一天会让你哭着求我做朋友。 对此红衣刀少连嗤之以鼻的动作都懒得给,在他看来,这比神迹更虚无缥缈。 除了两人的相存方式得到“改善”,红衣刀少的刀法也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一通刀法舞下来,声威赫赫,劲风割人脸。虽然白庸时不时的挑刺令他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对方不愧是玄门正宗出身,眼光独到,总是能现一些容易出错的细节动作。 在一般刀客眼里,这些出错的细节动作常常会被忽略,导致练到真正精通后才觉这些错误,可那时候刀法已经成形,变成了吃饭喝水一般的习惯,想改就特别困难。重视基础,这是真正的大门派会有的目光。 其实红衣刀少的用刀天赋很一般,被白庸拿给跟同门师兄弟比较后更是落入下乘,奈何他的身体素质着实强大,悠长的气息,惊人的爆力,远一般金丹武者,估计能媲美普通的四重窍穴武者。这样优秀的体质弥补了天赋上的劣势,就像一头猛虎不懂武技,依旧可以靠着本能来捕杀猎物。 虽然没有领悟刀意,可刀法已经熟练,刀势也渐渐显1u出来。青帝刀诀属木行,挥洒起来带有浓厚的生命气息,泄1u的刀势jidang得篝火越烧越旺。 不过这种生命气息跟万灵元功又有不同,青帝刀诀是带有攻击xing的旺盛生命力,有一股拼命繁殖生长的气势。万灵元功却是包容一切的柔和生命力,带有启门g智慧的灵xing。 虚有其表,拿来吓唬人是足够了。这是白庸的评价,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对方的内功是妖元,而且是偏向疯狂暴力的妖元,虽然跟青帝刀诀没有冲突,可也不会有加成。 《万灵生死经》上倒是有不少妖族的绝顶功夫,可惜大多是术法类,武学类的很少,而且也没有刀法,毕竟这是一部修炼神魂的经文。 白庸倒是想过告知对方一些凝练窍穴的法门,从而达到更高的境界。在他看来,红衣刀少的积蓄足够一口气突破到第三重,到时候战力会大幅度提升。不过他也有自己以及门派的顾虑,放长线钓大鱼,如果一下子将手牌都扔出,不就失去限制对方的筹码,饭还是一口一口的吃比较香。 倒是对白庸自己,凭借第二重的五莲圣功,打通一重窍穴并不算难,然而他之前因为急于凝聚金丹而将积蓄挥霍一空,现在又要重新开始,反而不能着急。何况他准备进行神武双极法,在rou身打通窍穴的同时,让元神飞出体外去度雷劫,这样一来rou身会得到雷劫的淬炼效果,元神也能吸取到窍穴打通瞬间的先天元气。 神武双极法本就是他这一师承的法门,比如东方易就是武道双修,奈何到了白庸这一代,只修武道不修术法,反而没有学习这门功夫。当然这并非说他就败了传承,玄门正宗万年积蓄浑厚,双修有双修的法门,单修有单修的神通,只是不能依样画葫芦走东方易的路。 直到白庸得到了《万灵生死经》,才将神武双极法提上了未来修炼的行程。有了这本可以逆转生死,化腐朽为神奇的镇道经文,他才将不曾重视的术道提上了辅助的位置。那一日他主动放弃去奈落之城碰仙缘的机会,现在看来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冥冥中自有善报,就这么一本经文,比整座奈落之城都要更有价值。 白庸心中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忘了外物,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焦味,连忙回过神却是晚了,手中握着的棍子上的烤ji已经变成了黑炭。他叹了一口气,将这只黑炭ji放到身边,同一堆黑炭ji堆在一起----可见就算没有失神,他的手艺也是如此。 红衣刀少停下舞刀,看着这一幕讥讽道:“如果你的手艺有嘴上功夫的百分之一,都能做出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哈哈,你这么讲我会不好意思的。”白庸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 “……究竟要怎么理解,才能把刚才的话当做夸奖。”红衣刀少觉得跟这人搭话绝对是自找无趣,还是继续无视的好。 白庸手中拿着数枚鸟蛋,心道等下绝对要让你大吃一惊,好叫你知道扮猪吃老虎的可怕。 他正思忖着该用何种烹饪方法比较适宜,忽然察觉到远方的天象变化,像是被一个大磨盘搅过一样,灵气hun1uan非常,充满暴走的疯狂,传达出末日来临的气息。 抬头望去,只见浓厚异常的乌云堆积空中,不时有如蛟龙的闪电出没,涡流和狂风,带着肃杀一切的肆虐,掠走苍茫一片。闷雷声犹如上古神祗猛烈捶击的战鼓,一声声碾过天际,震颤动摇大地,模糊着人的视线。 每当耀日的闪电链浸浴一次,乌云就会加厚一层,充斥于整个空间中的天地灵气也跟着以更狂野的怒chao掀起顶天bo涛。白庸全力凝聚的视线,根本无法看透这些浑厚的浊云,幕天席地的黑色云层如同最最沉重的铅块,带着摧压万物的庞大气势,汹涌无比地在整座森林上空旋转盘踞。 这种天地灵气的剧烈迭变,以及从苍穹中传来的灾难气息,能让每一名修者都感觉自己象是在面对擎天巨柱一般渺xiao和微弱。 “这是,有妖要渡天劫!” 第三十章 天劫化形(下) 在漆黑的夜空中,有一条巨大的身影向着天空冲去,仿佛要抗衡这无边的天威,苍穹仿佛被这只妖的胆大而ji怒,电闪雷鸣,一时间山河变色,风云莽莽。 白庸观测着夜空变化,估测其中天劫的威力,叹道:“九重天劫,究竟是哪头上古异种要化人形?” 红衣刀少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同样被这难得一见的天地异变吸引住了,看着那一道道凶狠的雷电,下意识地握住手中的刀。 妖化人形所遭遇的天劫也分三六九等,其中草木树精,以及弱xiao的昆虫与食草动物,遭遇都是最弱的三重天劫;猛兽、毒物、鬼怪等遭遇的是六重天劫;上古异种,如凤凰、麒麟、玄武等遭遇的是最强九重天劫。妖身越是强大,化形所受得阻力也就越大,同样化netg人形后rou身也比一般的妖要强大。 眼下渡劫的妖,有着长长的蛇形身躯,头上长角,乍一看还以为是龙,不过仔细辨认就能现,此妖头上只有一枚直角,显然这是一头蛟龙。 蛟龙虽然不如真龙,可在妖族中的排名也极为靠前,同样是绝顶强大的存在。只见这头蛟龙散出强大的妖气,直直窜入乌云中,迎向纵横飞泻的狂雷闪电。 四野茫茫的黯淡光线下,这个伟岸的身躯向天劫起了挑战,jidang的妖气将无数树木连根拔起,周围的山丘纷纷随之震动。旋转成一个又一个龙卷的狂暴飓风每每掠过此妖的身边,受到妖气侵蚀,立刻变得如情人呼吸一般温柔。 妖化人形,以rou身承受天雷,借助天雷创生之力改造rou身,从而获得同人类一样的遍布窍穴的身体。这种时候是不能使用法宝抵挡的,毫无取巧的捷径可走,因为一旦用法宝抵挡了天雷,rou身的改造就会出现缺陷,无法获得完美的身躯。同样的,也不能让其他人帮忙抵挡。 天雷就像一计猛yao,全部吃下去化消了,自然是莫大好处。化消不了,自身就要遭殃。没有全部吃下去,yao效就失掉了几分,不能尽全功。妖就算准备了法宝,也只会在抵挡不住的时候使用,为的是保住自身xing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这九重天劫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是天地之威,持续太久会破坏自然平衡,何况拖拖拉拉也只会给渡劫者增加喘气的机会。于是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一连八道水桶般粗大的雷电链,带着暴闪的银光毫无间歇地从浑厚积压如墨的乌云中央蜿蜒而下,以最最猛烈的姿态砸击蛟龙的头顶。 这只蛟龙实力不差,白庸凝练了元神,倒是能够看出术修者的实力。rou体修为不说,但论元神应该渡过了四重雷劫,使得阴沉妖气中散出阳刚之力,阴阳调和,更为强大。 然而这样的实力在九重天劫面前显得那般虚弱,令它不得不xiao心翼翼,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毕竟九重天劫是一道接一道的,不留喘息余地,只能一口气渡过去。 蛟龙先是用一身浑厚妖元结成的护体罡气接下前两重天劫,然后又借助rou身硬抗过中间三重天劫,接着以雷劫元神挡下三重天劫。 这八道天雷,威力一道比一道强,最后的三道天雷比前五道加起来都要强,使得那四重雷劫的元神也同样吃不消,被劈回rou身之中。而在经过这八道天雷后,出现短暂的空暇时间,浓浓乌云中闷雷滚滚,却是在酝酿着最强大的一道天雷。蛟龙也仿佛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将rou身缩成一团,不再是嚣张地狂1uan扭动。 突然间,一道比阳光更加两眼的银芒笼罩了一切,这一瞬间的光华闪烁,就连蛟龙身上残余的电流光芒也都被完全遮盖,天地万物只剩下一片银色的轨迹。 一道天柱般巨大的霹雳斩开乌云,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轰然而下。天地万物在它的面前,仿佛都只存在毁灭一条道路可走! 明显精疲力竭的蛟龙不屈的昂起头,张开大嘴,却没有出声音,因为这不是临死前的悲号,而是最后的一击----妖丹。 米粒之光却跟皓月争辉! 一粒xiaoxiao的妖丹,散出无穷的光华,令黑夜变成了白昼,竟是一头撞上第九重的天劫! 或许只是一刹那,又或许整整持续了一千年。 天柱般巨大的雷电被打散,化为零落的电蛇四处逃窜,蛟龙连忙张大嘴巴,吞回失去光华的妖丹,然后尽力吸纳散落的电流。伴随着最后一缕黎明般璀璨的闪电光芒在他躯体上深深勒进,妖化人形的过程才真正算是开始了。 只见蛟龙长长的身体上,每一块皮肤每一个mao孔都突然向外喷着一潲潲污血,看上去就象是被千万根缝衣针密密麻麻捅穿的水囊。潲溅出的污血是如此的浓厚,如此的稠密,犹如静止的风景画一般,在空气中悄悄凝聚成细细长长的血线。 这些污血都是rou身淬炼后排出来的杂质,妖一旦渡过天劫,化出人形,便能将妖丹转换成拳意金丹,直接踏入金丹境。所以只要是化出人形的妖,就全部是金丹武者,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无数氤氲浮动地天地灵气环绕在蛟龙的躯体四周,那一片片七彩的光线里里外外将它包住,短短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扯满七彩丝线的蚕茧,如同一颗光的球体,静静悬浮于广袤无垠的森林上空。 蚕茧如心脏般鼓动着,一涨一缩,缩的程度要明显大于涨,因此体积在飞快的缩xiao,最后只要等它破茧而出,就是以人的形态。 然而就在此时,数道潜藏已久的人影急飞而起,向着悬浮在夜空中的七彩蚕茧冲去,那股急不可待的气势,生怕落于人后。显然,这些人都是预谋已久,趁着等妖渡过天劫后的虚弱期,一举擒拿炼化。 “这世上,为何总有这等喜欢不劳而获的掠夺者呢?大道非大盗,化出人形的妖,从本质上已跟我们人类毫无区别了。”白庸摇了摇头,也运功向着蚕茧飞去。 红衣刀少没有跟上,在愣一会后,慢慢向着那边走过去。 第三十一章 小人之心 在白庸之前,向着七彩蚕茧冲去的一共有四道人影,不过似乎四人并非一伙,其中南边的三人施法唤出一张大网,企图网住蚕茧,却被东边的人用一枝利箭割破。接着四人对峙在蚕茧前,充满剑拔弩张的气氛。 接近后白庸现其中有三人是熟悉的面孔,乃是役神宗的一男二女。另外一人是一名华服青年,头上是银簪束冠,腰间是琳琅吊坠,脚下是翡翠云靴,他手持一柄雕刻华丽,看上去装饰多过实用的短弓,下巴微微扬起,面1u倨傲之色,一看就知道是平日习惯用俯视的目光看人。 “又来一个分水喝的人,可惜三个和尚没水喝,现在是僧多粥少。”华服青年转动手中的扳指,一点也不将眼前的四人放在眼里,颐指气使道,“别说我仗着门派的势力来欺负你们,这也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就算你们夺走了这头妖,也挡不住接下来的报复。既然保不住宝物,那就乖乖让出来,我也不白要你们,一人一件灵器法宝。” 姜逊脸部肌rou一chou,随即问:“不知是何门派能有幸拥有阁下这般的徒弟?” 这话中带有讽刺的意味,华服青年如何听不出,他面色一冷,嘿嘿笑道:“不才是区区九华皇苑的弟子,武虚。不知诸位又是出自何等门派,还请告知,将来必当上门拜访。” 听出此话中带有威胁的意思,役神宗三人的表情就变得十分难看了。他们下意识的向白庸靠拢,似乎是要建成联盟,也许在他们看来,之前打过一架场的白庸,至少有些jiao手之谊,比眼前盛气凌人的xiao子来得更为熟稔。 人总是容易接受熟悉的事物,排斥陌生的事物。 很可惜的是,白庸也不会同役神宗结盟,从一开始他就是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不过这名叫武虚的青年拿门派压人的行径着实令他觉得好笑,有点像欺男霸女的富家恶少。 他也仅仅是好笑,而不是看不起。用门派的名头来压人,这是借势的方法,固然许多人觉得不齿,可这的确是正宗兵法。白庸自己从不这么干,不代表就要否定其他人的做法。这种方法也有坏处,就是会给门派带来负面影响,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要不是九华皇苑的弟子个个都这么仗势欺人,倒也不会变得声名狼藉。大门派虽然爱惜羽mao,可护犊之心人皆有之,对这种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弟子门人多的坏处了,若换成玄宗,一旦有弟子拿门派招牌做坏事,立马就能查出是谁,到时候一顿责罚是在所难免。不说其他人,如果白庸干了这等事,东方易铁定不会轻易饶过。 白庸会觉得好笑,是因为一般的弟子这么做倒也罢了,可这武虚作为九华皇苑的得意弟子,在旭日争锋中曾大放光彩,居然也做出这等xiao家子气的事。 役神宗三人见白庸没有同他们结盟的倾向,以为他是怕了九华皇苑的名头,愿意接受武虚的提议,一时间也变得踌躇。三人目光对视,以神识jiao流,很快达成了决议。 姜逊代表三人道:“天降仙缘,见者有份。九华皇苑的名头虽大,可如果我将此事宣扬出去,你今日若是将我们三人击败倒也罢了,否则只怕九华皇苑也丢不起那人。堂堂武道圣地,又岂会为了一名不成器的弟子,跟一个xiaoxiao门派过不去。” 武虚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散出杀意:“哦,这么说诸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同我争抢喽。哼哼,老虎不威,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告诉你,今日就算你们四人一起上,也伤不了我半根毫mao!” 姜逊道:“我们可无意领教九华皇苑的武学,可惜自古不患贫而患不均,阁下想要用区区灵器就想打我们,未免也太对不起武道圣地的名声了。也许我们赢不了你,可若我们不攻击你,而是选择攻击这只妖,不知道阁下保不保得住?” 这只妖刚刚渡过天劫,自然是虚弱无比。役神宗的想法也很简单,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一旦三人不顾一切攻击蚕茧,武虚就会投鼠忌器,光挨打不能还手。 武虚不是笨蛋,外表的狂妄也只是装出来mihuo他人,他很清晰的判断出场上的实力,也同样认为自己不能在保证蚕茧安全的前提拿下其余四人,这样的想法没有直接表达出来,而是依旧以傲然的语气道:“你们不要灵器,难道还指望着宝器?灵器和宝器虽然只相差一级,却是天差地别,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你们若是能一人给我一件宝器,我现在扭头就走。” 灵器晋级为宝器,不比一只野兽变化成妖来得简单。天下的法宝,有九成九都是灵器或者灵器以下,宝器跟神器虽然也相差很大,可那只是十亿跟百亿的区别,对穷人而言都是天文数字。 姜逊笑道:“阁下说笑了,就算搜遍整个门派,我也拿不出三件宝器。这样吧,你只要给我们三人每人三件灵器,此事就这么揭过。” 他故意漏掉白庸,却是存了暗中报复的心思。 “你们每人两件灵器,就这么定了,不要就开打。”武虚将对方心思看得通明,却是不想再1ang费时间,否则等妖化人形成功,再擒拿就麻烦了。 每人两件灵器倒也可以接受,姜逊见没能算计到白庸,暗道可惜,他也怕夜长梦多,于是点头答应。 “我也不怕你们反悔,东西先给你们吧。”武虚大手一挥,八件形态各异的灵器飞出,来到役神宗三人面前。他也是存了一个挑拨离间的心思,要知道先挑的法宝肯定比剩下的法宝好,只可惜错算了一人。 白庸一直没有言,静静站在一边,直到等役神宗三人挑好六件灵器后,才开口道:“你的东西我不要。” 武虚1u出讥讽的笑容:“哦,是看不上眼,而是嫌东西太少。” 白庸哈哈一笑:“我想你从一开始就nong错了,我的目的在于保护这只妖,而不是跟你抢。” (斋主:最近有不少麻烦事,昨天又断网断电,尽量保持更新吧。) 第三十二章 触鳞之怒(上) 武虚先是用愕然的眼神看了一下白庸,随即鄙夷的一笑:“就算是想要坐地还钱,这借口未免找得太蹩脚了。” 白庸没有解释,直接飞到蚕茧的前方,唤出墨阳剑横亘于前,凛然道:“今日,谁也休想动此妖分毫!” “这只妖是你的熟人?” “非亲非故。” “那为何要保护它?” “你要杀飞禽走兽我不拦你,可此妖既然成功化为人形,那便跟人别无二致,人该享有的权利,它同样能拥有。人享有的最大的权利,就是生存。” “哈哈哈,可笑的理由,搬出如此蹩脚的借口,你说谁会相信呢?”武虚又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言辞,“好了,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也懒得问。允你三件灵器,快闪开吧。” 一旁的役神宗三人若有所思,有过上一次的jiao手经验,他们倒是有些相信,白庸的话是出自本心。不过这趟浑水他们是不准备下了,反正灵器到手,已经有了补偿,这只妖**都无所谓。 白庸没有说话,无视扔过来的法宝,目光直直看向对方。 面对这种不带任何邪念的目光,不知为何,武虚感到心中一阵烦躁,散出来的高傲气势也为之一颓,下意识的偏过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下一刻他就回过神来,不禁为自己心中的怯弱而恼羞成怒,大声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该死!” 武虚一扬手,却没有使用手中的短弓,而是凝聚数十支气箭于背后,五彩缤纷,好似孔雀开屏一般,气息一震,一支支气箭破空而去,。 这些气箭并非单一的笔直向前冲,有的走弧形,从侧面进攻,有的绕一个大大的圆弧,直接从背面偷袭。这些射出来的气箭有快有慢,路程短的慢,路程远的快,最后在一时间,白庸竟是上下左右前后同时遭到攻击。 “全方位的攻击,九华皇苑六艺射门的绝学,孔雀开屏箭吗?” 白庸饱读玄宗收集至今的典籍,虽然不是认得天下所有的武学,可对于武道圣地的绝响却是仔细看过,一下子就认出此招。九华皇苑的武学分六艺,对应书、乐、礼、数、御、射,射门的武学大多具备破气属xing,普通的护身罡气是挡不住的。 对付这种同一时间全面进攻的攻击方式,最有效的方法是拉长格挡距离,否则等到贴身后再行防御,那就会顾头失尾。于是白庸将墨阳剑一抛,唤出忘忧拂尘,缠住墨阳剑的剑柄,使出乾坤拂袖功,前后扫dang一圈,啪啪啪的将气箭尽数打散。 “有趣,这等防御之法我还是第一件见过。那你接得下此招吗?” 武虚将短弓放置腰间,双手一拍,再一拉,真元凝聚成一柄长弓,弓弦一弹射出一支气箭,然后五指一张,缝隙间夹住四支箭,再一弹,四箭同出。 这五支气箭看上去普普通通,威力一般,只是后面的四支箭略快一些。然而当这四支箭后先至,同时撞在前面那支箭的箭尾后,瞬间爆出灿烂银光,第一支箭以不可思议的度冲出,化作一条rou眼难以捕捉的细线,仿佛穿梭在空间的缝隙之中。 这是射门最著名的绝学九曜恸天诀的基础式,只要是射门弟子都要学这一招,并由此招的掌握程度来判断弟子的实力。九曜恸天诀最终一式自然是九箭齐出,能达到那种程度便是稳稳踏入虚空境。武虚能不借助任何武器,单凭真元就轻轻松松用出五箭齐出,当真不愧是射门年轻一代的状元。 白庸在对方起手的时候就认出了这一招,知道一旦五箭合一,自己肯定无法捕捉到轨迹,于是提前以元神锁定第五箭,预判好进攻位置。 然而这一箭的威力依旧出了他的估计,墨阳剑虽是碰到了,却是直接被弹开,乾坤拂袖功难以化消这瞬间的爆力,尝溃败。接着五莲圣功自动而,两朵白色莲hua盛开,试图阻挡,却是同样难逃一箭射穿的命运,佛元凝聚的hua瓣纷纷凋零。 不过几番阻挡,总算是化消了七成的威力,气箭入体还没来得及引爆,专长护体的五莲圣功立即包裹住纷1uan的气劲,将其bi出。瞬间,凌1uan的箭气从白庸背后攒射而出,带出一泼血雾。 这一景象看上去触目惊心,实则没有太大的伤害,若是箭气在体内爆,那才会真正带来大伤害。 白庸再用运补天诀,气息疗养受伤的经脉,伤势立时痊愈。不过这一jiao手,他算是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至少凝练了四重窍穴,远在自己之上。而且此人又是武道圣地出身,同样积累雄厚,就算是在四重境里恐怕也是出类拔萃,少有敌手。 “中我一箭,居然没有爆体,你的功法很特殊,看来也不是散修xiao门派之流。想来你是有过越级而战的经验,才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武虚昂起头来,话锋一转,“很可惜,越级挑战对我而言也是如十指捏螺,反掌观纹,弯腰拾芥一般简单。滚开吧,我今天心情不错,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在平时,遇上你这种人,肯定要大大羞辱一番。” “既然心情好,为什么不多放一条生路?若你行的是邪魔之道倒也罢了,我今日拼死一战,求一个降妖除魔。可你修行的是儒家法门,讲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造杀孽对你有害无益。” 武虚狡辩道:“谁说我造的就是杀孽?说不定这只妖经常害人,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我杀它是替天行道。” “因为这妖可能害过人,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将它杀掉?多么荒唐的理由!我认为你可能害过人,那么就算杀掉你,你也毫无怨言吧?” “你----别给脸不要脸!”武虚气得脸色通红,直接撕下脸皮,“我就是要造杀孽,你又能奈我何?我就是看中了这头蛟龙的妖丹,想要据为己有,还想要将它炼化成法宝,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怀疑你是这头蛟龙的同党,同样是妖化人形。杀掉你,我看谁敢打抱不平!” (斋主:这几天太忙,都不曾上网,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上架了,据说是编辑推荐的强上,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不过若是真的上架,那么会从下星期开始vip。本文收藏数很可怜,远没到上架标准,估计到时候数据会很难看……唉,还请诸位道友多多捧场,在下也会加大更新量。在下的码字度并不快,预计以后每日玩游戏打屁的愉快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第三十三章 触鳞之怒(中) 武虚注意到那只原本数十丈高大的蚕茧已经缩xiao到一件xiao屋大xiao,显然是快要蜕变人形成功,因此不得不着急地撕下脸皮动手。 他摘下腰间短弓,不再使用真元凝箭,拿出一支真实的翎箭,目标不是指向白庸,而是指向天空。凝若实质的真元汇聚在他的双手间,握弓的手上凝聚出一个圆盘,拉弦的手上则是凝聚出一个重锤。这看似轻巧的雕龙短弓,竟是如此难以拉开,以武虚之能也必须全力以赴。 重锤落下,砸在圆盘上,爆出剧烈的振dang,一股气流扩散开,吹得武虚的衣襟呼呼作响。脱弦刹那,翎箭穿梭入云,一声惊爆,黑夜变赤天,如同火烧一般,翎箭化作千百流星陨石,带着炽热的烈焰从天而降。能引这般华丽动人心魄的画面,此招正是御天六箭之一。 “赩天一羽,万炎星陨。” 火焰陨石覆盖方圆十里,渲染天地一片。白庸不敢闪躲,一旦他让开,那只妖就会暴1u在攻势中,这bi得他不得不正面应对。于是剑指一样,墨阳剑腾空而起,同样刺向苍穹,最后化作万千剑罡,奔驰而出,与火焰陨石碰撞在一起,jidang出绚烂的光芒。 凝练元神之后,使用同样的一招万剑天罡,运用起来更加灵活,没有苦涩的感觉。而且白庸在使用瞬间将元功转化成万灵元功,在绝招对碰后,溃散的元力重新回收入体,比起上一次招式用后就筋疲力尽要好上许多。 因修为的差距,万剑天罡不敌赩天一羽,往往是五六道剑罡连续击中一颗陨石,才能彻底抵消,这便造成偶尔会有遗漏的陨石撞在蚕茧上,被氤氲的光圈震碎。 白庸心知对方意在擒拿而非击杀,一只活的妖远比妖的尸体更有价值,倒也不担心会痛下杀手。突然一股危机涌上心头,刚刚被击溃的白莲护体佛元来不及抵挡,勉力偏开身体,便觉右xiong一痛,一股火热的灼流涌入脏腑之中,大肆破坏体内经脉。 “火影箭!”白庸惊诧出声,便觉得一抔灼热从肺腑涌出,几乎凝成火焰从口腔中喷出。 “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不错,这就是五行无影箭中的火影箭,”武虚从空中落下,面上带着大局已定的笑容,“隐藏一片树叶的最佳方法,就是藏在树林之中。若是平常,火影箭虽能利用影遁藏匿气息,可难免会被神识强大者察觉,可若是有一片流星火雨为它做掩饰,那么几乎就不可能被现了。怎么样,这种由内而外的烧灼滋味?能够让人慢慢体验从生rou到烤rou的过程。” 白庸用手捂住受伤的xiong口,以死撑的模样轻笑道:“五行火影箭也不过如此,只是令人热血沸腾而已,这下我的斗志更高昂了。” 他的话听上去像是死鸭子嘴硬,实质上是故意表现如此,让人误以为明明是痛苦难忍,偏偏要逞强。 武虚不怒反笑:“你表现得越是强硬,下场就越是痛苦。我见过凡人中的老好人,但修仙者中的老好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啧啧,为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不,是为非亲非故的陌生妖而付出生命,这么天真的人还真是凤mao麟角。甘愿为他人而牺牲,我是该称赞你品德高尚呢,还是愚蠢无知?” 若是一般人中了火影箭,恐怕真的无法承受这股由内而外的烧灼痛楚,但白庸是五行失衡体质,火焰一入体,体内五行立即失调,元气涌入心脏,全数转化成火行,顿时伤害程度被压至最低。有着最佳的护体元功,配合疗伤圣法补天诀,他实际受的伤远不像表现的那么厉害。 “我没有那么无si,为不相关的人付出xing命,那已经不是高尚,而是如你所说的,是愚蠢了。圣人斩无si,既然事不可为,就应该保留有用之躯,在未来替更多的人而努力。五指有长短,人情有亲疏,我也一样是个凡人。” “哦,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逃跑,还要挡在我身前呢?” “若真正事不可为,自然是逃跑没有错,可没有拼命努力过,又怎么知道是真的不可为,还是假的不可为。” 白庸一边扮演着嘴硬的角色,一边暗中积蓄元功,并估算双方的距离。 武虚不疑有他,在他认知中,能挡住火影箭连绵不绝灼烧之能的,只有天生火德之身的人,以白庸刚刚的表现,显然跟火德扯不上关系。 “还不肯放弃吗?你这般天真的人居然能一直活到现在,真叫我觉得新奇。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太肮脏了,能有那么几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算是一种幸事。不过这种人也只适合远观,亲自遇上了还是会觉得麻烦。今日我不杀你,但这只妖我是不放过的,怪只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别说我蛮横不讲理,这个社会的本质就是人吃人,netg弱者的命运,是强者的权利。” 白庸长叹一口气:“儒家有四端,是为仁义礼知。仁之端是为恻隐心,义之端是为廉耻心,礼之端是为辞让心,知之端是为是非心。你既无恻隐之心,又失廉耻之心,蛮横无辞让之心,hun淆黑白无是非之心。与自家修行偏离甚远,你已经遁入魔道了。” 武虚脸色一白,似是有所触,不过一闪即逝,很快就被压下。 这短暂的机会,白庸自然不会放过,体内元功一转,就要动用绝招,然而有一人却比他抢先一步出手。 “好一个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强盗行径点缀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该死啊!” 一直都默默无言,冷眼旁观的红衣刀少,突然爆出冲天怒气,散出如魔神般的浓烈杀意,扬手一刀,盖天而下。 没料到还有人潜藏不出,武虚面对这又快又狠的一刀,来不及闪躲,手中的雕龙弓也不是能拿来防御的道具,只能汇聚真元,出掌抵挡。然而这一刀怒极而出,威力十足,他修行的元功又是擅攻不擅守,立时被震得呕血飞出。 “去你的狗屁肮脏世界!去你的狗屁人吃人社会!去你的狗屁强者权利!你这种人,就是该死!” 红衣刀怒冲冠,一刀又一刀,刀刀皆是全力施为,罡气卷动风暴,震天裂地,不留喘息余地。 (斋主:明天开始vip章节,有条件的道友一定要支持啊,特别是开门红。) 第三十四章触鳞之怒(下) 第三十四章触鳞之怒(下) 红衣刀少的突然出手,连白庸也始料未及,那股咬牙切齿,恨不能饮其血、啖其rou的气势,仿佛两人间真有杀父之恨夺妻之恨。 不过调查过对方背景的白庸知道,这两人在今天之前根本就从没见过面,没有一点联系。 事实上红衣刀少也是一直安分地做着旁观者的身份,对白庸保护妖的行为毫无兴趣,也没有去争抢炼化妖的欲望,他只是漠不关心的看着一切。直到武虚不经意的一句话,认为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却好像一缕火苗掉进了面粉库,瞬间引爆。 红衣刀少修炼的元功是妖元,气息被进行天劫化形的蛟龙散出来的妖气掩盖住,加上他对此妖无欲无求,没有出任何气机,因此武虚竟是没能察觉,一招失算,就陷入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中。 武虚修炼的九曜恸天功,是专门配合射箭而定的功法,以瞬间的绝爆著称,能够突然将功力提至巅峰,代价就是下一刻会落至谷底。这种用来攻击自然是无往不利,用来防守却是难以持久。 他尝试着突然爆功力进行反击,然而眼前之人如同疯魔一般,竟是全然不顾,任凭一箭贯穿肩胛骨,无视伤势的疼痛,依旧是劈头一刀 功力骤降的武虚勉强接下,刀劲无法全数化消,一部分入体牵动新伤,顿时伤上加伤,脸色刹那间变白。 “去死去死去死”红衣刀少双眼冲血,面1u狰狞,散怒张,理智已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吞噬,宛如婆夷海中走出的恶魔,机械般的挥出一刀又一刀,哪怕牵动肩膀上的伤口也毫不在意。 “谁赋予你netg他人命运的权利只因为你的力量比人强,就能为所欲为吗?别忘了你也是从弱者开始的,摆脱了奴隶的身份,就迫不及待的去奴役昔日的自己吗?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红衣刀少已经全然忘记了青帝刀诀,重新用回那种全凭本能的劈砍,不过极端的度配合极端的力量,却是打得武虚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这种全攻无守,以命搏命的战法,纵然武虚能找到空隙,一举击杀红衣刀少,可也必须付出重伤残肢的代价。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武虚被压得苦不堪言,明明实力要过对方,偏偏不能反击。以他堂堂九华皇苑年轻一代天才的身份,又怎么肯自毁前程,来换得一名疯子的死亡。 面对这等ji烈的战斗,一旁的白庸也只能光看着,没法出手,真要出招,指不定会打到谁。 另外役神宗的三人也被这意料之外的变化惊呆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压倒了实力绝的武虚,似疯似狂,完全不顾江湖规矩。 尹思思感慨道:“这难道就是1uan拳打死老师傅……掌门,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抢一下那头妖。” 姜逊摇头:“我们既然收下了东西,就不能再出手,若不然就是不讲信用,以后江湖上也难以立足。更何况,我们一旦出手,很可能会引来两边的注意,到时候偷ji不成蚀把米。” 姜飞菱问:“那我们要不要帮武虚?” “帮他?你有信心挡下那名疯子的攻击吗?反正我是看着觉得心里慌,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家都不要命,你还能拿他怎么办?何况另外一个xiao子也不简单,你现没有,他是在什么时候跟武虚宣战的?” “这个,好像是在我们收下东西后才挑明立场的。” “没错,他就是打着我们收下东西后,不会盲目再出手的主意,我们收下了礼物,就势必要顾及信誉而不能出手,而且武虚这人心高气傲,他的态度也令人生厌,就算我们帮了他也未必会得到感谢。所以我们最好的立场就是两不相帮,这xiao子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只是找准了时机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姜飞菱吸气道:“有那么厉害吗?不会是哥哥你多想了吧?” 姜逊哼了一声:“你被骗了,别看那xiao子傻得可爱,口号喊的天真,人家城府深着呐他一直没有报上门派,我料想至少也是大门派出身,而且很可能同样是武道圣地,只是眼下不自报家门比报上家门更有利,才隐忍不说。走吧,这里我们帮谁都不对。再看下去,说不准就惹上祸事,被人灭口。” 尹师师不无担心的问:“我们就这么离开,事后武虚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毕竟是九华皇苑的弟子,真要对付我们,不费吹灰之力。” “九华皇苑毕竟是正道而不是邪道,我们若是杀了他们得意的弟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可如果是xiaoxiao的贪便宜,他们是不会为这等xiao事而灭人门派的,要不然江湖上还有谁会信服他。何况,你们没现吗?我同样也没有自报家门,武虚就算心中不忿,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天下那么大,我看他怎么找到我们?” 作为一派之主,纵然实力平平,可那是受限于天资和机遇,姜逊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确,看清局势后立即带着两人离开,不加犹豫。 白庸也注意到三人的离开,不过这点没有出乎意料,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将三人放在心上,只要三人不全是傻蛋,就该明白此时chou身为上。他更在意的是身后的蚕茧,明明已经缩减到人形大xiao,却迟迟没有破茧而出,也不知出了何等变化。 可就在他稍稍的分心的时候,战局突起变化,武虚的气息猛然壮大,膨胀数倍,硬碰硬,强行靠元力震开对手,接着飞冲而起,悬浮夜空中。他的面色浮现异样的chao红,一身狼狈,英俊的脸庞也出现跟红衣刀少一样狰狞的表情,肌rou在不停跳动着。 “哈哈哈,居然将我bi到使用碧血丹青秘术的地步,你们今夜死定了,不将你们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武虚没想到会被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疯子bi得动用自毁修为的秘术,心中恼怒至极,手中再扬雕龙弓,真元jidang。 “耀天一羽,破晓灭罪” 全力拉满弓弦,刹那间天地异变,地平线上骤起旭日东升之景,破晓之光撕裂黑夜,令人视线为之模糊。利箭脱弦,带着灼热的炎流以及刺目的光芒,难以捕捉痕迹,令人感觉射出不是箭矢,而是太阳。 “不好”白庸见红衣刀少依旧不顾危险冲上去,心道要遭,连忙出手。 这一箭不似上一箭,赩天一羽是群攻之招,虽然气势浩dang,可对单人的威力并不大,威慑的意义大过实用。耀天一羽则不然,是真正将力量凝聚一处,带有焚烧毁灭的力量。 在难以目视的红光中,红衣刀少凭借直接,一刀砍中耀天一羽,但普通攻击如何破得了绝招,哪怕他的力道惊人也不行。接触瞬间,刀身崩溃解体,化成碎片溅射而出,刀柄也跟着融化,眼见就要被利箭穿身,一股吸力从背后传来,将他拉扯向旁边。 白庸一手打出hun元八卦掌,抵挡耀天一羽的冲势,一手逆运hun元八卦掌吸取散开的元气,这些元气裹着红衣刀少掷向一边----作为替代,他成为了利箭的目标。 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白庸死马当活马医,全力运转五莲圣功,手结虚空藏菩萨印,立时功德浩dang遍满虚空,智慧无边恒沙难喻。这一招用得仓促,威力不足六成,他暗中调运元神,准备必要时元神出窍,以避免陷入意识昏mi之中。 就在耀日利箭即将触身之时,一道阴暗从白庸身旁贯射而入,与箭矢碰撞一起,威势浩浩的耀天一羽立时化为乌有,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黎明重归黑夜。 “盥阴之光妖族无上秘术” 白庸转过头,就看见一名穿着紫色鳞衣的女子平举剑指,正对着他微微而笑,在她的背后,是从内部破开的蚕茧。 “脱茧而出,居然错过时间了。” 武虚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与红衣疯子纠缠了那么长的时间,眼下局势已经变得不妙了,一名化netg人形的妖,完全有能力在他被缠住的时候快离开,何况一对三,就算使用秘术能占到上风,可如果在有效时间内不能制服对方,反而会遭到反噬。 “当断不断反受其1uan,本公主居然会被你这种毫无眼光的人威胁生命,真是一生的屈辱。” 蛟龙女叹了一口气,她双手一开,庞大妖元涌动,牵引四方气旋,包括刚刚从她身上淬炼出来的污血,凝聚成一方幽冥森森的暗chao,一点也没有刚化人形的虚弱。 “污世妖秽” 一股充满污秽气息的暗流冲天而气,它比黑夜都要黑暗,月光照射在上面直接被吸收消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生机不存,连空气也变得腥臭难闻。 武虚知道这等专门污秽仙家元功的暗流,一旦沾上半分,就会成为附骨之疽,终身落下隐疾。他心中忌惮万分,哪里敢碰,连忙用九曜恸天诀射出连环七箭,一举崩散暗流,然后转身便逃。 第三十五章沉舟尼庵(上) 第三十五章沉舟尼庵(上) 一招退敌,蛟龙女没有因此而得意,脸上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忧愁,月光倾泻在她身上,化作一席薄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刚化人形的她,有着宛如婴儿般的娇弱感,却又天生带有一股高贵优雅之气,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她的体型有着完美的比例,彻底栓释了美女一词,以hua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欲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她的气质给白庸一股熟悉感,有点像上官聆月,但没有聆月那般咄咄bi人,少了一分强势,多了一分柔弱。也许这样的形象,更适合书生臆想中的公主形象。 “吾乃妖神谷谷主之女,妖祸颜,多谢两位少侠仗义相救。”蛟龙女翩翩一施礼,她的动作合乎礼制,就算最挑剔的礼官也找不出不合格的地方。 白庸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眼中尽是欣赏之色,人喜爱美好之物,他也不例外。算不上痴mi,就像是对艺术品的欣赏,赞许而不带情欲。 “少侠……”妖祸颜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这样的羞涩配合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当真是粉香处弱态伶仃。 “哈哈,失态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白庸不认为自己欣赏的目光会有错,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至少没有欲逑,但这么盯着人家看却是不大礼貌,尤其是跟旁边的红衣刀少相比较,尤其明显。红衣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漠不关心的收回目光,兴致缺缺。 “少侠奇怪在哪里?可是我身上有不雅之处?” “当然不是,我觉得奇怪的是天上的月亮,它居然没有羞愧的躲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妖祸颜明白对方在称赞自己,既难为情又谦虚道:“少侠说笑了。” “非是说笑,今日若不看个够,来日未必能有机会再相遇。” “有缘自会再相聚,吾与少侠一见如故,将来必有再相聚的时候。” “哈,承你吉言。到时候在下愿为姑娘画一幅画,还望不要拒绝。” “此乃吾之荣幸。”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离开了,姑娘刚化人形,想必还有不适应的地方,请xiao心。” 几番对话,看似平凡,白庸却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戒备。照常理妖刚化人形,肯定会十分虚弱才是,然而妖祸颜一出来就是两大绝招,很显然是有所准备,她故意延长在化形时的时间,为的就是积蓄力量,恢复力气,这么做显然是对所有人的不信任。 若换成其他人,明明为救人差点搭上xing命,结果反遭被救者的提防,肯定觉得生气才是。然而这种情况白庸已经遇过许多次,心中能够谅解,倒也没有挂怀。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毕竟关乎身家xing命,比起强盗与侠士,两伙强盗狗咬狗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人心难免隔肚皮。 白庸这边豁达了,反而令妖祸颜觉得不好意思,她在蚕茧化形时能感受外界的动静,自然也听到白庸的言,可这些言语太过正义,太过正确,以至于令她觉得不可相信。 但万一对方说的都是真心话呢?世间君子是很少,可不代表没有。妖祸颜不敢再想下去,若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丢妖了。 “两位请等一下,”眼见对方毫不留恋的就转身离开,妖祸颜连忙叫住,“方才的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妖族并非知恩不报的凉薄之辈,此乃吾xiaoxiao的心意。” 她扔过来一本武籍跟一块玄铁牌,白庸接过来一看,只见玄铁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妖”字,气势参耸入云,意境深远,大有逆天之气魄。 “将来无论遇上什么麻烦,只要少侠执此令牌来妖神谷,必当全力解忧。” 她说话会有如此底气,并不难以令人接受,妖神谷同为六大武道圣地之一,固然妖族如今势弱,也有相当的实力在。 白庸开怀一笑,收下两件物品,那本武籍署名“妖刀诀”,乃是当年妖族一代妖帝,妖戾天自创的武学,神妙非凡,就连它石阁中也不曾收藏过。更重要的是,这刀法对他固然没太大用处,可对于修炼妖元的红衣刀少而言,绝对是非常适合的武功。 双方告别后,白庸继续上路,红衣刀少默默跟在他身后。 “要行往哪里?”兴许是积蓄已久的怨气得到了泄,红衣刀少身上那种排斥他人接近的刺猬气质得到减弱,平和了许多,虽然依旧是半天难得一言。 “沉舟庵。也就是一座尼姑庵。” “为何去那?” “救人呗。看来得加快脚步了,刚刚那么一耽搁,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了,不赶紧恐怕错过事件。” 白庸急于赶路,一路上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絮絮叨叨,这令红衣刀少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对方会揪着刚刚怒一事问个不停。可惜稍微高兴得早了一些,如果他能看透白庸心中所想,绝对会为自己的肤浅而叹息。 一路上,白庸没有急于将《妖刀诀》给他,从方才的战斗就能明了,他一怒就会了失了方寸,什么武学招式全忘得一干二净,用来用去就那么一招力劈华山,真是平白堕了刀少的称号。就算拼命,青帝刀诀中又不是没有搏命之招,完全可以挥得更好,要是当时能使出像样的招式,武虚根本没有使用秘术的机会。 现在红衣刀少欠缺的不是高深的武学,而是正规的战斗意识,必须学会灵活运用,既不能照搬武学套路,也不能情绪一ji动就什么都忘光光。这些战斗意识的培养,还是要从基础开始。 何况妖刀诀同青帝刀诀不同,完全走的高端套路,没有相当的见识修为根本练不了,不像青帝刀诀有基础刀式,就算不懂刀法的人也可从头练起。 这本六品武学是妖帝成名之前所创,之后虽有修改,但没有大刀阔斧的改动。妖刀诀共八式,前五式只要是金丹境便能使用,威力看个人修为,第六和第七式必须要有凝练五重窍穴的体质才能挥,最终式则要达到第七重窍穴才能动用。 白庸在闲暇之余倒是略微翻看了一下,有模有样的学了前五式。他的刀法天赋还算可以,放在玄宗弟子中也属中游水准,不过他并不想放弃剑法改学刀法,只是觉得妖刀诀配合万灵元功,说不定能成功欺骗许多人,误认为他是妖修,这对他以后行走江湖会有很大帮助。 现在的他能成功扮演道修、佛修、妖修三种身份,如果再将《万邪鬼录》修炼了,连巫修也能冒充。倒是魔道的功夫虽有一招万仙劫在,可没有像样的魔门功法,顶多是模拟出二流的嗜血魔功,跟万仙劫的档次差得太远,非常不搭配。 两人一路疾行,经过三天赶路,总算来到了沉舟庵。 沉舟庵坐落在山林之中,从外表上看不像佛门寺院,反倒像道观。庵中没有袅袅升起的香烟,也听不到敲钟之声,一片静寂,宛如遗世之所,与尘世格格不入。 沉舟庵在江湖上并没有名气,也不是什么隐世的门派,虽然有些地方很特殊,可的的确确只是一个普通的尼姑庵。真要找出特别之处的话,恐怕就是那长长的台阶了,宛如天梯一般绵延而上,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级,很怀疑当初的主人决定将院落建在那么高的地方,有没有考虑会给平日行事带来不方便。 为表示诚实,白庸没有直接飞上去,而是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刀少对此没有异议,而且他就算有不满也极少会表达出来。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终于见到了人,那是一名面容削瘦的女尼,瘦如柴骨,看得出来她曾经患过一场大病。 这名扫地的女尼注意到有人上来后,慢慢抬起头,僵硬的面容产生了ji烈的变化,茫然的双目浮现恐慌的表情,就好像是看见之前怒冲冠的刀少一样。 “啊,啊----” 她张开嘴,出沙哑的嘶吼,然后扔下扫把,慌慌张张的向上爬,双脚并用,那股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比看见猛兽更加剧烈。 “糟糕,没想到会在半路遇见尼姑。”白庸挠了挠头,接着不满的看向刀少,“主要还是你穿的衣服太显眼,男xing气息太强大了,令人想忽视都不行。” 见刀少面1u疑huo,他又解释道:“沉舟庵是个救助被害女xing的寺庙。在这里的尼姑,除了守护者外,全部是被害者。” “被害者?” “在战1uan或者灾区不是经常能看到吗?被父母卖掉的女孩,被青楼坑害的女子,又或者在权贵宅邸里工作的shi婢之类,因为长时间持续地被男***,导致精神崩溃的女人们。” “精神崩溃?” “没错。心灵也好身体也好,如果被*待到了极限还要继续被*待,就会过了这个极限,然后导致精神崩溃,当然并不一定就是精神病人,可至少心灵的某一角会残缺掉吧。如果没有暴1u出来还好,一旦被现,就会导致彻底崩溃,陷入癫狂,而无论是青楼还是权贵对这种事采取的措施,要么直接灭口,要么就丢掉任凭自生自灭。所以这里不收留女婴,因为女婴并没有可以崩溃的自我意识。” 第三十六章沉舟尼庵(下) 第三十六章沉舟尼庵(下) “将这些精神崩溃的女子从被丢掉的地方捡回来,也就成了这里比丘尼。这样就明白为什么她们会怕我们了吧,对她们来说,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恐怖与忌避的对象,与其说她们怕的是你我,倒不如说怕的是你我男xing的身份。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她们和你很像呢?”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刀少眼神一凛,气氛一时凝滞。 白庸哈哈一笑,没有解释,继续着说:“当然她们跟你也有不同的地方,你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而她们没有。她们中或有人已经认命,或有人坚持反抗,但无论怎样,终究是没能改变。成功的永远是少数人,被忽视的都是失败者。” “失败者……” “我很敬佩当初建立这座沉舟庵的创始人,能在这么高的山顶建立寺庙,这人绝对不是凡人,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建立这座尼姑庵的呢?我翻看了门派里收藏的典籍,但是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仅有的一句,也是令人捉mo不透。无名氏,既不求名扬于世,也不求传承道统,建立的是脱于世俗却又并非专注修真的寺庙。对了,听说当代的主持也是一位妙人,我这一次有五成是奔着她来的。” 可惜,刀少对所谓的主持并不感兴趣,不过他的确是产生了新奇感,白庸能看出来,bo澜不惊的面容下掩藏着对这所寺庵的好奇。 两人再度步行向上,很快就遇见了两名急匆匆赶下来的师太,看来是被刚才那名逃走的女尼惊动了。这两名师太并没有先前那名女尼的憔悴,反而精神烁烁,显然她俩并非是遭难的女xing,而是沉舟庵的守护者。 在白庸说明来意,并拿出一枚正道盟的信物后,两名师太答应带他们去见主持,不过要求必须带上门g面的斗笠。另外,刀少的红色礼服也必须换掉。这倒是预料之中,不提沉舟庵的特殊,就算是一般的情况,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去尼姑庵,无论怎么解释都很诡异。 白庸原本以为这件衣服对刀少有特殊意义,劝他换衣服要1ang费不少口舌。然而出乎意料的,刀少很干脆的换掉了衣服,穿上了师太带来的旧袍子,不需要任何劝说,这点让白庸觉得奇怪,默默记在心中。 攀登完三千六百级石阶,两人来到了山顶,终于清楚看见了沉舟庵。先大门很漂亮,气势磅礴,很有大门派镇压一方的架势。但经过大门后,里面的院子却很普通,有点像四合院,不过结构更加复杂,院子大多很宽敞,种满了huahua草草。估计是盛世的原因,这里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能看见几人,不过都被远远避开,没有一人上前谈话。 经过大殿后,白庸等人进入内厅,然后见到了传闻中的用庵名作法号的主持。 沉舟师太是一名高挑的女子,之所以用女子作为定型,是因为在她身上看不到出家人的痕迹。她的年龄很模糊,难以从外表看出来,虽说修炼有成的神通者都能永葆青net,但沉舟师太显然不在此列,她没有特意维持年轻,倒不如说是故意穿上成熟的衣服在扮演长辈。 白庸估计应该是将近三十而不到三十,但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对方身上充满了矛盾。不过年龄虽然不大,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比江湖上的那些中门派掌门更有气势,至少役神宗的掌门是远远比不上。 “很不错的眼神,xiao伙子。”沉舟师太一开口便如此说道。 “我没有年轻到被你叫成xiao伙子的程度。”白庸笑了笑,他看见对方将一头茂密的漆黑长束扎起来,也就是俗称的马尾辫,这种型显然不适合长辈,更不适合出家人。 “就是xiao伙子,在我的眼里。”沉舟师太走近后,细细打量,出一声哦的恍然,“原来如此,xiao伙子没有看起来那么年轻,看来也经历很多事。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能在你身上看见一篇丰满的文章,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理想与挫折。我若是考官,就给你评榜眼了。” “哦,为什么不是榜?” “哈哈哈,因为你的文章中没有爱情。年轻人不经历爱情,就像是没经过酵的米酒,纵然用了优质的材料,也难以酝酿出真正的味道。” 沉舟师太爽朗的笑起来,既没有长辈的矜持,也没有对身份的顾及----称呼用的是我而不是贫尼等谦称。明明是出家人的身份,却能毫不忌讳的谈及“爱情”跟“酒”。 她最后总结道:“你也许有着内在的年长,不过呢,我也是没有外貌般的年轻。” “我想也是。”白庸点点头,承认这一说法。 对方在无形之中营造出了爽朗的氛围,一见面就留下了自由、阔达、放dang不羁的印象,不过确实有一股脱离俗世的感觉,似乎佛门清规也好,俗人眼光也罢,都不能影响她的言行。她的路,不由外人分说。 白庸会感到矛盾,是因为这样xing格若放在戏无涯这样的牛鼻子老道身上最适合不过,可放在一名年纪不大的比丘尼身上,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尤其是前几天的妖祸颜给他留了了深刻的印象,委婉高雅的举止,两女是截然不同的xing格,对比起来更是如此----如果双方jiao换一下身份或许就没那么明显了。妖者典雅,佛者放dang,这真像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将两个灵魂投错了胎。 也许正是这样的xing格才能当上沉舟庵的主持吧。白庸不免如此想到,否则庵中压抑的气氛早晚会将普通人bi成疯子。 不过他到这里不是为了跟人闲聊的,于是正要说出来意,却被沉舟师太委婉的制止了,本以为是哪里1u了马脚,被看出来意,就听她拍了拍手,然后一名守护者走进房间,手里提着四坛大酒壶。 守护者什么都不说,默默地把四坛酒壶jiao给师太,然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出房间。 “在这里都没人跟我对饮,太无聊了,酒这东西,一个人自斟自饮最是寂寞惆怅。” 拔出塞子,沉舟师太仰头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豪饮起来,宛如行走江湖在刀口上tian血的汉子一样,然后出“哈”的一声,在白庸的面前放下了酒壶。 “饮吧。”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被吓到了,白庸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这个,在下不善饮酒。酒之一物,乃穿肠毒yao……好吧,喝酒对脑子不好,对后代也不好。当年的酒诗仙才华横溢,生出来的孩子却一个个是低能儿,这就是最好的明证。” 沉舟师太很1u骨的啧了一声,道:“作为男人却不懂饮酒,你未免太没男子气概了,这就是你被称为xiao伙子的原因了。” “会喝酒并不能代表什么,要不然酒鬼岂非都成了大丈夫?一个会喝酒却不敢杀人的人,跟一个敢杀人却不会喝酒的人,哪边更有男子气概,不言而喻。” “那旁边站着跟木头一样,不一言的xiao子呢?会不会饮酒?” “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角色,负责在英雄决斗至高chao时摇旗呐喊的任务。” “哇,那岂不是比反派还悲惨,宁当反面主角,不当正面配角,不然哪有出场的戏份。” “哈,也不一定,只要在关键时刻给主角拖一下后tui,还是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 听着两人毫无目的的谈话,刀少额角的青筋微微跳起。 “嘁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只和肯跟我一起喝酒的人谈重要的话题。” “师太,这是耍无赖,太孩子气了。” “我不管,反正不遵守规矩,就别想从我口中撬出半个字。” 刚说自己没有外貌般的年轻,现在就表现得跟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呢?白庸无奈,另外拿起一坛酒壶,仰头痛饮,一口气喝掉了半壶酒。 “哦,不是很能饮酒吗?对了,不准用内功化消酒劲哦,要不然就没有喝酒的气氛了。” “好烈的酒”白庸放下酒壶,抹掉嘴角的酒渍,脸上涌出一抹血气翻腾的chao红,“能饮酒不等于喜欢饮酒。现在,我可以问问题了吧。” “问吧,问吧。”师太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师太为什么要取沉舟这个法号呢?” “也没什么太大缘由,只是这样比较方便而已,既然是沉舟庵,主持的名字就应该叫沉舟,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嘛” “这倒也是,名字本身就是一种代号,既然能清楚表明身份,自然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关于名字的话题,我还想问,不知师太在出家前,做杀手的时候取的是什么名字?” 沉舟师太握酒壶的手很明显的一晃,次显示出内心的动摇,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像是自嘲的用手指绕起鬓:“该来的总是要来……这就是所谓的东窗事吗?哈哈哈,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以前的名字我确实记不住,因为杀手是不需要名字的。” 第三十七章护庵夜战(上) 第三十七章护庵夜战 “沉舟沉舟,既已沉舟,不能自渡,亦不可渡人,何以为?” “破釜沉舟,虽不能自渡,却可渡人,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师太是准备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吗?” “哈哈哈,我早已身在无间,何来牺牲的说法。”沉舟师太毫不介意的说着,“你看沉舟庵中的女子,莫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她们连活下去的动力也没有,更遑论渡至彼岸,怕就算是有舟在她们脚下,也不会摇浆。所以要将舟凿沉,一旦看见有水从dong中咕噜咕噜冒出来,就会ji人的生存本能,不停的向前划船。当然,若是连生存本能也失去了,那只能说声抱歉。” “为什么不直接将她们运至彼岸呢?” “能够拯救一个人的从来只有自己,若是这个人连自救也做不到,渡跟不渡有什么意义,彼岸跟苦海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白庸还想继续说下去,沉舟师太连忙挥手制止:“这种话题到此为止吧,佛学知识我就懂那么几句,再问下去可就要1u底了。我倒是有问题想问你,你既然知道了我原来的身份,所以要来缉捕我归案吗?” “非也,我并非为此事而来,但缉捕者另有其人,相信近日就会造访。” “唉,这可真遗憾,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很有信心能说服,打动你的同情心。” “哈,我相信师太的品行,也相信那名审判者会主持公道,不会徇si。” 沉舟师太用手拍额头,叹息道:“真糟糕,那岂不是彻底没救了,看来我要提前在监狱里定一个风水好点的房间。” “若真是这样的结果,我会帮师太预订好的。另外我到此地一共有三件事,第一件已经完成,便是通知师太做好申诉的准备。第二件是想向师太借取贵寺的镇山之宝九阳珠。” “九阳珠?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祖师爷的遗物,放在大殿中观音菩萨的水净瓶中的珠子,拿去吧拿去吧,记得写张借据。”沉舟师太豪爽的同意了,仿佛赠送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 白庸很清楚九阳珠的珍贵,传闻是太古天龙颚下的龙珠,但以对方的xing格,会如此痛快的答应反倒在意料中。 “最后一事,是我方得到的一则xiao道消息,据说你以前的组织要对你下手了,原因不明。” “时隔这么多年,依旧阴魂不散……所以,你是来保护我的。” “当然不是,以师太的功夫,哪还用得着我来保护,倒过来还差不多。我们要保护的,是这所沉舟庵中的比丘尼,至少不能让她们成为要挟师太的人质。” 沉舟师太满不在乎的摆手:“放心吧,这是威胁不到我的,对这里的女xing而言,死亡也是一种另类的解脱。只有傻子才会对侵略者妥协,人质威胁法,十年前我就玩烂了,怎么可能再中计。” “呃,师太的洒脱真令人望尘莫及,不过于我等俗人而言,还是希望能救下更多的无辜者,可以的话请容我事先在寺庙里布下阵法,以防来袭。” “随意随意,我会通知其他人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一切安排也jiao给你,放开手去干,不必有所顾及。” “……虽然由我开口有些奇怪,但师太会对我如此信任,不知有何缘由?” 沉舟师太将最后一坛酒饮光,视线看向远方道:“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有感觉了,你的气质跟我师傅有点像,同样都是无yao可救的老好人。虽然我认为这条路很傻很笨,但也希望你能够继续走下去。” 之后沉舟师太将事情jiao代下去,整个沉舟庵立即进入备战状态,所有非战斗人员的比丘尼都被调集到后院,如此一来倒也方便白庸布阵,不用担心会惊吓到人。 刀少对此事同样没有兴趣,如闲人般四处游dang,好似一名观光客。 “如何,今天晚上的战事愿意参加吗?”白庸试着拉拢他。 “参加后你就会告知我魔的下落?” “当然不会,这是志愿者献爱心活动,讲的是一种自我奉献精神。” “我拒绝。” “我猜也是这个结果,到时候还请你待在后殿,别在前面碍手碍脚。” 入夜,山顶的夜晚格外清净,冷风透骨。 没有让人多等,一伙黑衣门g面人飞上山,因为白庸事先在石阶上布置了禁空阵法,这伙人不得不登完长长的三千六百级石阶,对于武者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对其中几名术者而言,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然后其中作为头领的那个怪人率先登上了山顶,然后一跃,跳上了迎客大门的木架上。虽然手下尽是一群门g面人,但这名头领却没有门g面,甚至没有穿黑衣。从地理位置上考虑,也许他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在鸟无人烟的山顶,完全没有遮掩身份的必要。 尽管如此,他的装扮还是奇特了点,着装先不论,光是挂在腰间的大斧头就够吸引人目光了。这大斧头的斧柄很短,虽然从客观角度而言是中等的长度,然而对于这把斧头而言实在是短了一些----这柄斧头的斧面大约有门板那么大这样的巨斧头不像是用来砍人,更像是用来在战争中代替原木攻破城门的。 如果仅仅武器怪异,倒也不算什么,但这名武器持有者的长相也是非常奇特。一般而言,拿这样巨斧头的应该是一名满身肌rou的壮汉才对,而这个人虽然纵向长度是达标了,但横向宽度却彻底不合格。如果用一件东西来形容,没有什么比“甘蔗”更适合形容他的体型,这个人的瘦弱,比那些身心憔悴的比丘尼更适合用骨瘦如柴这个词。 “哟哟,虽然早猜到消息已经泄漏,但没想到会受到主人亲自的欢迎,真是不胜荣幸。” 在宽敞的大殿广场中,站着沉舟师太一人,她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向对方示意。 “故友来访,虽然当年没什么jiao情,可总要表现出主人家的气度,那话怎么说来着?贵客来访,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师太用毫无起伏的语气招呼道。 “真是够敷衍的,好歹说一下蓬荜生辉吧。就个人而言,俺比较喜欢hua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句诗。” “哈哈哈,出家人的豆腐也敢吃。秦天柱,看来油光亮的不仅仅是你的脑门,连羞耻心也变得光溜溜了。” “杀手留羞耻心做什么?当年杀威赫赫,xiao儿闻之不敢夜啼的祭天血姬,如今看来也是锐气全失。说实话,听到你去做尼姑头头,俺还以为是手下故意开的玩笑,差点把他脑袋拧下来。” 这时候,所有的黑衣人也全部爬上了山顶,站在了大门前。 秦天柱拔出腰间的巨斧,沉声道:“虽然还想继续同你聊下来,但看来时间不够了,手下们也急着回家。最后,俺觉得是没有意义,可出于礼数还是问一下好了,要不要回组织来呢?” “过去的组织早已灭亡,现在的组织不过是某人手里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回去又能做什么?还不是死路一条,我知道有人对我体内的神痕窥视已久了。啧,当年将这鬼东西放入我身体中的时候,就觉得是别有所图,没想到是种蛊之法。”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兄弟们,谈崩了,动手” 一声令下,秦天柱率先飞扑而出,巨斧轰然斩下,虽被躲开,但此招意在威慑,庞然力道震得整座山峰摇摇晃晃,裂地十丈。 见领如此神勇,门g面人也蜂拥而出,其中有十二人结成阵型冲锋在前。 沉舟师太将手中酒葫芦向上一扔,冲入十二人阵型中,也不见有多么巧妙的身法,简简单单一人一掌,并没有出太大的声响,轻轻松松杀掉十一人,每一个被打中的,都是xiong口塌陷,肋骨cha入心脏而亡。只有最后一个,被她抓住脖子用手一折,出像凳子tui断掉的声音。 “杀人而已,用得着如此声色俱厉吗?”她将手中翻白眼的尸体一扔,双手拍了拍,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在新东家hun了那么久,你的眼光也没有增长,胆子倒是变大了,明知道我的排名远在你之上,也敢上门挑战。” 秦天柱冷哼一声,扬起手中巨斧:“不过收拾了几名不入流的喽啰,就开始志得意满,你也高兴得太早了。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磨炼着自己,经历血战无数。而你呢,吃斋念佛喝酒?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安享和平的你连当年的杀气都没了,怎么比得上现在的我” 话音一落,他身上的气势再度拔高,体内溢出来的元功余劲形成无数条锁链,像蛇一样缠绕周身。 沉舟师太也感意外道:“你居然将冥锁玄气流练到传说中的化形境界不对,这不是你的力量……原来如此,你身上也种了神痕。” 第三十八章护庵夜战(下) 第三十八章护庵夜战 “愚蠢之辈,种了神痕,也就意味着你迟早会被自己人的屠刀宰掉。养蛊之法,一旦蛊虫成熟,寄体也就失去用处了。” 沉舟师太隔空打出一掌,轻描淡写的一掌,没有引动半点气流振dang。可在秦天柱眼中,这一掌充满了致命的危险,只觉一股无形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截断了自己与天地灵气的沟通。这一掌若是放在从前早已远远避开,不敢碰上半分。不过现在的自己,尚有一拼之力。 “愚蠢的是你才对对武者而言,还有什么比提升实力更重要的呢?只要能提升力量,别说是养蛊之法,就算是将我的灵魂出卖给恶魔,我也心甘情愿。” 秦天柱直冲而上,任凭隔空气掌打在身上,顿时引体表的冥锁玄气流,一根根锁链猛地向前方聚集,然而在无形压力下向内凹进,变成一个掌印的形状。这股掌力是如此之强,jidang得每一根锁链都出嗡嗡的声响,扭曲变形。 但,终究是没能撕裂。 秦天柱仰天狂笑,光滑的脑门反射着月光,干瘦的身材如同广寒宫中的月桂树清凉冰冷,那种得意劲,便如寡居数十年的老骡夫娶到媳fu一样,终于扬眉吐气,得见天日。 “哈哈哈,看吧看吧,现在连你最得意的寂灭法印都不能奈我何这种浑身充满力量,仿佛无所不能的感觉实在太妙了怪不得当年你能大杀四方,这就是神痕的力量” 他压低着身体向前奔跑的,一开始的度并不开,可踏了十步之后,身体就化作影子如疾风般向前呼啸而去,这样的度与他干瘦的身材以及巨大的斧头完全不搭。 “兽奔,加快踏步的频率,每一步的触地都爆力量,从而不断地加快度,理论上没有极限,是古代步将用来袭杀骑将的身法。呵呵,用这种过时的手段,你技穷了吗?”同样杀手出身,沉舟师太一言道破对方所用技巧,试图打击信心。 “招式没有过时不过时,只有有用不有用,能杀人的都是好招式。”秦天柱一斧劈出,在本身度的加成下,门板大xiao的卷雷斧带起来的劲风,直接将地面的石砖吹飞。 “难得说了一句正确的话,但你领悟得太肤浅了。” 沉舟师太身形不动,接住从天上掉回来的酒葫芦,再饮一口,待斧刃劈到面前后,直接掷出酒葫芦。锋利的斧刃轻易剖开葫芦,残余的酒沿着斧面滑翔,沾在秦天柱的衣服上。 她伸出右手,用中指跟拇指夹住斧刃,立时整个人就像是粘在卷雷斧上一样,被带动着向后飞起。卷雷斧头砍过多少距离,她就会向后退多少距离,保持伸出的手不弯曲,如此就能永远不被碰到。 与此同时,她还有空暇以食指在斧面上一弹,引燃上面的酒精,延烧过去,直接将对方烧成一个火人。不过洒在上面的是普通的酒,引燃的也只是凡火,看上去熊熊吓人,可根本伤不到秦天柱分毫,就是有些丢脸。 沉舟师太借着力量向后一飘,跃上大殿的屋顶,身若无尘之轻,没有引半息动静:“我早说过,并不是声势越大威力就越大,力之巧妙,存乎一心,运用得当就能四两拨千斤。领悟不了这个道理,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没用,十成力量你只能挥一成,而我能挥九成,那么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秦天柱运气一震,将身上的火焰震散,他本身虽没有受伤,可穿的衣服却被烧得满是破dong,好似乞丐般狼狈。听到对方的训话,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那么多年没有战斗,没道理会比我修行得更快,一定有哪里不对” 沉舟师太嗤笑一声:“武道修行不一定就要依赖战斗,武道起源乃是人类从大自然中学习增强自身的方法,杀人术不过是从上面衍生出来的xiao道,有时候静坐听禅能比打打杀杀更贴近武道的精髓……罢了,跟你这满脑子肌rou的人,说了也白搭。” 秦天柱像是重新认识眼前人一样,仔仔细细看了一番:“以前的你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如何粉饰,武学的本质就是杀人,能最简单有效杀人的才是最上乘的武学’这句话不是你的口头禅吗?脱离杀手生活的你,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以前就看不透,现在更看不透了……将大道理扔到一边吧,就算你所说是正确的那又如何,只要俺的力量是你的十倍,就算是一成也能打败你的九成。” 他大喝一声,卷雷斧上电闪雷鸣,嗡嗡作响宛如群鸟啼鸣的声音,电光顺着斧柄蔓延而上,缠绕周身。瘦弱的身体骤起夺目光芒,电蛇翻腾,下一刻就变得无比强壮,全身粗大的黑筋跳起,在皮肤表面纵横沟壑,肩膀肌rou高高隆起,腱子rou一颤一颤。这时候的他才真正人如其名,宛如擎天柱一样高大。 “千鸟齐鸣,雷霆jiao击” 秦天柱脚下一动,整个人化作一道轰鸣的闪电,ji射而出,度加快了何止十倍,直接撞上沉舟师太,两个人一同砸入大殿之中,顿时瓦砾横飞。 接下来也不见人影打斗,只听着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想象得出必是浩瀚巨力的碰撞。一阵电光闪动,气劲横扫,不时有房屋塌陷,断梁飞射,漫天飘洒着砖头和瓦片,在黑夜中成为了杀人利器。 白庸闪身躲过一块从天而降的板砖,剑锋向后一扫,划过一名偷袭者的喉咙,再补一掌,将临死的反扑扼杀摇篮之中。 秦天柱跟沉舟师太的战斗显然不是其他人能cha手的,因此所有的黑衣人散开,扑向后院,企图控制人质来威胁。十多名护法师尼在藏着女尼的后殿周围布下观自在净魔法阵,狙击一名又一名的来敌。 每一名护法师尼身上都佩戴一颗舍利,与阵法相互照应,在阵眼处凝聚出一尊观世音菩萨像,每当有术法袭来,菩萨就会挥洒手中竹叶,将其化消。这一套守护阵法,能够同时抵挡武道和术道的攻击。 虽然事先布下了阵法,但门g面人中也有破阵高手,之前他们是不愿1ang费时间在可有可无的禁空阵法,现在是不得不破解,虽然拖延了不少时间,可东南两个方向已经完全被突破。黑衣杀手趁着夜色,占据天时,暗杀手段层出不穷。 白庸纵然不惧,可也觉得非常麻烦,天时地利都不在他这边,如果换成空地,早就一招万剑天罡杀过去,而不像现在这样,要防备从各个阴暗角落处冒出来的杀招。 突闻一声娇喝,原来是后殿的护法师尼中出现了负伤者,门g面人立即突袭缺口。这群护法师尼武艺虽然不差,可实战经验太少,几番声东击西之后,阵型就开始变得hun1uan。 白庸想过去救人,却被两名黑衣武者拦住,这两人实力明显高于其他人,皆是凝聚金丹的高手。杀手组织中的金丹境武者也是很少的,要知道就算是胡州整个大州的边疆大军也不过数十名,金丹武者毕竟不是大白菜。 若在平时金丹武者能成为带队的领,但眼下带队的人是秦天柱,他的修为起码有五重窍穴,金丹武者也就显得不够看,只能沦为手下。 若在平时一对二算不上困难,毕竟白庸还炼化了元神,所学武艺也远他人,然而此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拖延。只一会,护法师尼中又有数名负伤,好几个都受了致命伤,若非阵法保护,早已命丧黄泉。 眼见情况岌岌可危,白庸急中生智,连忙运转五莲圣功,以护体莲hua震开两名黑衣人,然后纵身飞到后殿上空,手结观自在菩萨印,与观自在净魔法阵的阵眼相对应,另外一手指地,引动沉舟庵所处山峰中的佛气。 原本在梵天诸佛印记载的菩萨印中,观自在菩萨印跟地藏王菩萨印一样,同样是属于天人境后期才能动用的武学,以白庸目前的实力是可望不可及的。然而此时他借助山峰中数百年来积累的佛气,加上佛门阵法的效果,竟是一举催动成功。 霎时一尊不停变幻的观世音菩萨像在他背后浮现,分别重现千手观音、圣观音、马头观音、十一面观音、准提观音、如意轮观音等各种法相,最后定格为白衣观音。 只见女相观音身披白衣,一手持净瓶杨柳,一手作与愿印,口中念诵佛经。刹那间浩浩佛光遍照六道三界,一时间天地亮如白昼,金光照耀下毫无死角,所有黑衣门g面人都无所遁形。 这一式菩萨印并非以武力称雄,而是胜在对使用者本识的提升。佛光照耀下,白庸只觉灵台一片清明,双眉间开启了第三只眼,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除第六漏尽通外五通齐开,五蕴皆空,mi离幻象不萦于目,世间万物尽系心中。 “浩浩三藏不可穷,渊深七1ang境为风。受熏持种根身器,去后来先作主公。” 白庸口颂佛儃,单手向天一指,墨阳剑直入云霄,化作万剑天罡轰然而降。这一次产生的罡气剑比以往都要少,然而每一剑降下,都有一名门g面人毙命,无论对方如何腾挪闪避,都逃不过被刺中的命运,仿佛冥冥中因果早已定下。 两名金丹境黑衣人试图以剑气抵挡,同样被一剑劈断兵器而亡。 “南无普陀琉璃世界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所有护法师尼看到这一幕,连忙放下手中利刃,不顾伤痛诵念咒言。只见那尊虚幻的白衣观音灵像挥洒杨柳,降下雨1u,轻伤者一律治愈,重伤者也被止住伤势,xing命无忧。 用完这一招,白庸身体一晃,从空中垂直落下,在触地前清醒过来,一个翻身平安着陆,却是脚下一虚,觉得元神异常虚弱,精神萎靡。 “施主可安好?”一位护法师尼关心的问。 经过刚才的一招,双方关系拉近不少。毕竟若不是白庸出手,非但自己人中会有大伤亡,连后殿中的无辜女子也难以幸免。 “我没事,强行运招,有些头晕而已,稍微休息一下就能恢复。” 白庸摆摆手,突然眼神一凛,chou出腰间的烛蛟龙脉向那名护法师尼面前用力一挥,便听啪的一声,一支弩箭被弹飞。 “居然有漏网之鱼” 转身向着射箭出看去,只见三名黑衣门g面人,劫持着一个满脸恐惧的女尼,向着众人靠过来。其中一人心有余悸道:“好险,若不是刚刚现有一个尼姑在打水,特意去捡便宜,恐怕我等也要在方才攻击中丧命。” “可不是,本以为劫持人质的事会轻轻松松搞定,没想到是个送命的任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说你们,若不想这个尼姑丧命,就乖乖放下手中兵器,自封窍穴。” 那名被劫持的女尼同样非常害怕男xing,在感受到三人的恶意后,引出深藏心底的恐惧,一时间泣不成语,浑身颤抖,出害怕得无以复加的呜咽声。 所有的护法师尼在迟疑一会后都放下兵器,白庸也跟着照做。 门g面人再度催促:“自封窍穴,没有听到吗?” 护法师尼们在一阵犹豫之后,纷纷照做。白庸则是不为所动,双手抱臂,面1u讥笑。放下兵器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的一身本领并不全在兵器上,可是自封窍穴,就是任人鱼rou的下场。他是一心行善没有错,可如果将他的善良当做愚蠢,未免也太可笑了。 “臭xiao子,叫你自封窍穴没有听到吗?你想害死她吗?”门g面人着急起来,将刀一划,在那名女尼脖子上割出浅浅的伤口。 白庸看到到暗中的一条身影,连忙低垂目光,沉声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你如何能威胁到我?杀吧,我肯定会替她报仇的” 他一抬手,真元一运,掉在地上的墨阳剑应声入手。 “你----”门g面人早看出白庸是最麻烦的那个人,因为他不是沉舟庵的人,对庵中女xing没有感情。他不了解白庸的xing格,以常理推测,一时间也相信了那句强硬的话。 这时,就在三人不知所措的瞬间,一道刀芒急闪过。 “万木丛生” 刀芒分裂成千百道,那劫持人质的门g面人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绞杀成rou块。刀少闪身而入,挥刀罩住另外两人。 “啊啊----”鲜血溅射到脸上,被劫持的女尼恐惧过度,昏mi过去。 白庸拉回昏mi的女尼,将她jiao给护法师尼,然后就这么看着刀少跟两名门g面人战斗,并不准备cha手。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如果是洛红尘等熟人看见了,绝对会大呼中计。 “呵呵,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也不枉我故意放水。”他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喃。 刀少躲在黑暗处的表现早已被他看清,从漠视到忍不住出手,也许仅仅是出于同情,但相比上一次被ji怒而出手,这一次他是真正为了救人而救人。那渡排斥外物的厚实壁垒,在无意识中被打开了xiaoxiao的一道口子。 这可是一步巨大的前进,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白庸在心中偷笑。 以刀少的实力收拾掉两名未至天人境的门g面人,并不需要hua太多时间。片刻后,他用力挥去刀身上沾着的血水,收刀入鞘,转身就看见白庸正对着他嬉皮笑脸。 “诶,不是说不帮忙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反悔了呢?啧啧,救人的感觉怎么样?” 刀少压制住心中想要将对方痛殴一顿的冲动,装作平淡的语气道:“我只是想练下刀法而已。” “哦,原来是练刀法啊,不错不错,很好,以后记得勤加练习。” 白庸点点头,1u出“我懂,你不用解释”的笑容。 我真想将你也练刀法了。刀少心道。 这时,沉舟庵前殿又传来一声惊爆,只见一道流光熠熠的强壮身影拔地而起,在黑暗中分外耀眼。 相比下沉舟师太就显得低调多了,在一番1uan战之后,她身上的僧袍也有多处豁口,呈齿形状,这都是被对方身上缠绕的冥锁切割出来的。 “冥锁玄气流,不愧是排名在佛门金钟罩之上的护体神功,可攻可守,像刺猬一样难以下手,比缩头乌龟强多了。”沉舟师太讥讽道。 秦天柱哼声道:“俺承认你的实力比我强,但那又怎么样,破不了冥锁玄气流,你永远伤不了我。” “我再次得到了确认,你的确是蠢瓜一个,战斗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你我的差距。如果说以前的你我,是大人跟xiao孩的区别,现在的你我,就是人类跟猴子的区别。信不信,就算我不破冥锁玄气流,同样能杀掉你。” 沉舟师太一合掌,全身佛元振dang,化作一圈圈光晕扩散开,伴随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音节,好似天龙怒吼一样。 秦天柱的脸色“唰”的变得难看起来,一身冥锁好像遭到bo涛冲击一样翻腾起来。 “天龙八音” 第三十九章渡法行杀 第三十九章渡法行杀 天龙八音是无法以乐器或人的嗓音展现出来的,因此八音施展全仗法力催动,如果使用者本身修为不够,别说八音,就连一个音节也不出来。以沉舟师太的修为,也至多出七音,可见要求之高。 沉舟庵虽然是一所类似疗养院的寺庙,不求名不求利,也不属于修真门派,但其先人留下来的绝学着实不凡,连赫赫有名的杀手祭天血姬也愿意为此重修。这也是白庸感到敬佩的原因之一,一个拥有莫大神通的人,却甘于平凡,建立基业只为造福世人,这是何等情netbsp;受到天龙八音bo及,秦天柱身上缠着的锁链环环碰撞,宛如数条负伤后搅动翻腾的巨蟒,不自主的哀鸣起来。即便是音bo攻击,冥锁玄气流也有抵挡的作用,但终究并非所长,对付一些二三流的招式还行,面对天龙八音就显得不够看了。 喜怒哀乐无尽头,恩怨情仇几时休。秦天柱只觉头皮一阵麻,意识渐渐陷入hun沌,眼前幻象层出不穷,七情六欲纷纷涌上心头,牵引得他的心神几近失守。 天龙八音虽是音bo的攻击方式,产生的效果却是精神幻觉,而且是直接作用于人的脑识,所以就算是聋臌之人也难以避免。想防御这种攻击,道门或者佛门的静心之法是最好的办法,可显然秦天柱两者都不懂,以他暴躁的脾气也不适合学习这些法门。 “居然用这种手段,豁出去了” 面对这样的攻击,秦天柱毫无办法,因为在以往他都是靠着冥锁玄气流来争取时间,趁着机会直接一斧头劈过去,就算砍不死也要打断对方施法。但此时面对的是更加精通运劲之术的祭天血姬,恐怕就算一招劈过去也难以生效。于是他咬住牙关,拼着最后一点清醒的灵识,动了最强的绝招。 “天幕齐鸣,雷藏炼狱” 只见秦天柱将卷雷斧向天空中一扔,顿时万里乌云遮蔽星空,在黝黑厚积的云层中,不时有雷龙翻腾,一闪而过,充分显示了神龙见不见尾的效果。一声声雷鸣惊天动地,云层中闪烁奔驰的雷电飞增多,很快整个黑夜被不停轰鸣的雷霆照亮,电弧一圈圈的盘旋开,呈现漩涡的形状,夜空出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壮观奇景。 不停轰鸣的打雷声一定程序上影响到了天龙八音,使得秦天柱暂时恢复神智,运转元功,再催天地异变。只见积云层的涡眼处,一道晴天霹雳乍然而下,落在他的手中,是被雷电扩大了十倍的卷雷斧,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引动云层中的雷电不断劈落,真正将这座山峰化成了雷藏炼狱。 “又是这种声势浩大的绝招,也就吓吓xiao孩子用。不是施加的力量越强越有效,看来不给你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是不会记在心中的。” 沉舟师太站在屋檐上,眺望能令鬼神胆寒的天地异变,脸上1u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偶尔有数道霹雳落在她的身旁,炸得飞石1uan溅,却不能在她平静的心海掀起半点bo澜。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运转绝招,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到对方将招式威力运至顶点,才缓缓举起手指。 “孤舟掌灯燃佛光” 沉舟师太的指梢出现一点微弱的亮光,好似油灯散出来的弱xiao光芒,带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仿佛拥有着善良的人xing,在一片黑暗的无涯苦海中点燃一盏明灯,指引他人前进。 白庸等人明明距离前殿非常之远,却能清晰的捕捉到这一点光亮,在他们眼中,这微不足道的光芒比天上的雷电更加耀眼。 一指点出,佛光随之出。秦天柱心中大起警惕,然而招式运至极端,难以中断,只能再分出两成元功,加强守势。护体罡气冽冽绽开,冥锁玄气流受到催化,玄冥锁呼啸沸腾,张牙舞爪好似活物。 可惜,一切皆是无用。 那一点微弱的佛光无视护体罡气跟冥锁玄气流,直入如无物,穿透所有守备,落入秦天柱xiong口。一瞬间,意识中杂念尽除,戾气化消,心中腾起然之领悟。 这样的情况若放在平时,绝对是修行者可遇不可求的悟道之境,然而在眼下时刻,却是杀身之祸。 “啊啊啊啊啊----” 秦天柱仰面痛嚎,在关键时刻意念动摇,导致内劲反噬,元功倒流,这种自的毁灭方式,就算是冥锁玄气流也无可奈何。天地灵气顿时暴走,狂1uan的电流四处奔走,纷纷冲向他的身体,连天空中的云层,也劈下一道又一道的雷霆霹雳,贯向他的头顶。 rou身难以承受强悍的电流,血rou纷纷爆裂,一根根筋脉被涨破,鲜血飞溅,瞬息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然而逆冲的灵气还有大半酝酿在空中,这等引天地异变的绝招反噬,就算虚空境高手也承受不起,遑论现在的秦天柱。 眼见他要被自己的绝招撑爆,忽然体内冲出一道神秘符文,悬浮半空中,吸收游dang在天地间的电流,并同时挡下天空劈下来的闪电。 沉舟师太看着这一幕,笑道:“神痕护主吗?可惜,这么庞大的能量,尤其雷电具有创生和毁灭的力量,就算是神痕也吃不消,强行催熟的下场,就是直接废掉了。” 一番暴动之后,被击成碎片的神痕重回体内,现在只留下了一个血人。秦天柱重新恢复了瘦骨如柴的模样,他全身上下都是裂开的伤口,血rou模糊,异常可怖。 “为什么……你那一招居然能无视我的……防御。”秦天柱心有不甘地吐着血沫,颤悠悠地站起来,此时的他,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沉舟师太大大方方道:“这是醍醐灌顶之招,对人有益无害,既没有敌意,又不属任何元气,仅仅是意识的沟通,普通的防御手段当然无效。不过很可惜,看来你并没有慧根,否则就能领悟到无上妙法。” 秦天柱一时愕然,过了一会后变得颓然丧气:“将行善渡人的法门运用在杀人上,只是选择了正确的时机,就比任何绝招更加恐怖。祭天血姬名不虚传,这样的战斗意识的确非常人所能及,闻所未闻,秦天柱今日输得心服口服,任凭处置。” “处置你……该怎么办好呢?我突然想起以前组织刑讯部的手段,不知道该用哪个好?”沉舟师太本想再调笑几句,可见对方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大感无趣,“算了算了,记得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组织的主事者,就说你的计划我一清二楚,如果不想被我宣传到江湖上人人皆知,就别再打扰沉舟庵。” “……你今日放俺回去,将来绝对会后悔。” 沉舟师太哈哈大笑:“以前有十九个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惜没有一个实现,你是第二十个,但愿你的期待能够实现。失败者啊,我赐予你放狠话的权利。” 受尽屈辱,秦天柱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伛偻着脚步慢慢离开。 白庸这时候来到沉舟师太的旁边,问:“就这么放过他?” “咦,我还以为你会赞同我的举动,你难道也是属于斩草除根的那一派?” “讲慈悲也要看对象,盲目的慈悲不过是伪善罢了,佛陀尚有金刚怒目。这种人一看就是无可救yao,我是佛陀我也不渡他,直接送他入轮回。” “哈哈哈,这话对我胃口。不过放心吧,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失了胆魄不过是丧家之犬,会叫不会咬人,真正可怕的是那种隐忍不的家伙。何况,我也需要他来替我传达信息,毕竟现在的我不是孤家寡人,也有记挂的事物。” 白庸看了一下满目苍夷的沉舟庵,感慨道:“如果能找到一件神器,将整座山峰放进去,随时携带在身边就好了。” “那还不如练就虚空境,体内自成空间,将所有东西装在身体里面……稍微一想觉得也够恶心的,这同圈养猪羊有什么区别。何况这种人绝对是天下尽仇家,时时担心会有人拿自己的亲人下手,hun到这种地步也够掉分的。” “不过没能保护好寺庙,许多房屋都毁掉了。” 沉舟师太不在意的挥挥手:“毁掉就毁掉吧,重新造就是了,反正这里的人整日闲闲没事干,闷得慌,平日里都是将掉落的树叶扫了再扫,现在正好,有事情干也就不会整日胡思1uan想。而且剩下屋子暂时也够居住,不用担心会1u宿野外。” 要说起来,除了最后秦天柱的雷霆绝招造成的破坏外,最厉害的还是她跟对方一起缠斗的时候,顺手造成的破坏,由于打得兴起,根本就没注意到,举手抬足间就把许多殿堂拆得七零八落,还是那种彻底的推平式破坏。对此白庸也懒得指出。 沉默片刻,沉舟师太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一句:“对了,你要不要在这里当主持?” 白庸一个踉跄,差点从屋顶摔下去,吃惊的问:“师太,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啊,我很认真地考虑过了。你的品行不错,本领够硬,修行的也是佛门一脉,大局观也好,临时决断也不错,细细数来,你这是天生做领袖的命啊。施主,你与我西方有缘。”沉舟师太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中意。 “我可是男的呀,男人怎么能当尼姑庵的掌门?” “怎么不行,反正寺里也没规定说男的就不能当掌门,放心吧,沉舟庵不比其他寺庙,几乎没有规定,酒rou皆行,你看我就知道了。何况又不是没有先例,我记得当年有个恒山庵就请过男人做掌门,还做得风生水起,中兴之相。” “……那本xiao说我也看过,请不要把xiao说和现实hun为一谈,尤其不要一本正经地好像历史真的生过一样说出来。” “诶,有什么关系嘛,不是常说现实往往比xiao说更惊奇吗?做个开创先河的人不是ting有意思的吗,说不定还能载入史册。” 白庸头痛道:“凡事并非有意思就能做,因为这种事情而载入史册,我祖父会杖毙我这个不孝孙的。” “到底有什么不情愿的,能有那么多女人充实后院,连皇帝都比不上你呢所有说我坏话的,全部都是嫉妒,这么一想,那些闲言碎语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歉,我向来以柳下惠前辈作为人生的目标,我对柳下惠前辈的事迹也是神往不已。” 白庸死也不松口,笑话,真当上沉舟庵的掌门,恐怕整天要为如何治理门人的心理疾病而烦恼了,他又不是某个没心没肺,能将职责放在一边整天喝酒空虚度日的人。何况,这里的女尼一见男人就害怕,到时候连正常jiao谈都实现不了。 沉舟眯着眼睛一笑:“我刚刚想起来,大殿好像被拆掉了,那颗九阳珠说不定已经下落不明了。” “来这一招啊作为堂堂的一派之主,出此下策未免太过分了吧。”白庸突然领悟了,刀少面对自己胡搅蛮缠时候的心情。 “为了不负天国的庵主所托,再下三滥的手段我也用得出来,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个杀手,手段什么的都是浮云……哈哈哈,说笑的,不为难你了,年轻人终归要出去闯一闯,太早养老也不好。”沉舟师太早做好了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准备,此时正要放出要求,“我不要求你现在承诺什么,只需记得,将来若是有天累了,不妨考虑一下,沉舟庵主持的位置也是不错的去处。”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在jiao代后事,师太未免多虑了,就算是正道盟派人来缉捕,可法理不外乎人情,总有通融的地方。” 沉舟师太沉默了一下,然后不知从哪拿出一壶酒,饮了一口后,用沉重的语气说:“你相信天命吗?” 白庸坚定道:“不信天,不信命,这就是我的宿命” “呜哇,一股年轻人的朝气扑面而来,我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许多,怎么办,不服老不行啊。”严肃不到一句话,沉舟师太又恢复平时的散漫语气。 “当年庵主点化我之时,曾无意中窥到自己的命运尽头,是劫数啊。最近也越来越感觉到,我的天命将至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就在白庸想安慰几句的时候,却见她猛灌酒水,一口气将壶中酒饮光,然后一抹嘴角,1u出当年的杀手脾气:“话虽如此,但我可没准备就此放弃,就算真是天要我亡,也要搏它一搏,杀出一条活路。我的命也不是谁想收就能收的,就算老天也不行” 接着就见她跳下屋顶,用掌劲崩开一处废墟,然后打开掩埋在下面的地窖,从中拿出数坛酒,并将其中一坛塞进白庸怀中:“来来来,今夜不醉不归。” “这个,在下不喜饮酒。” 沉舟师太故作烦恼的rou着太阳穴:“哎呀,那颗九阳珠到底哪去了,好奇怪呀,我居然想不起来了。如果有人能陪我喝酒的话,大概就能回想起来吧。” 豁出去了,白庸将酒坛子一碰:“舍命陪师太” …… 翌日清晨,早早醒来的刀少在院子里重新练了一遍刀法,并将昨晚体悟到的经验融入其中,沉思间,忽然感觉有人靠近。 “谁”脚步声很轻,刀少还以为是白庸,冰冷的回头一问。 “呜” 然而来者却是一名女尼,大该是被吓到了,全身抖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不敢再行动。 “抱歉。” 吓到无辜者,若在以往刀少肯定懒得回应,但出于对这里女尼遭遇的同情,他以尽可能柔和的语气道歉,虽然在旁人听来,依旧是不冷不热。 过了好一会,那名女尼才慢慢从树后面出来,低垂着头,依旧害怕的抖,那样子就像是偷食的松鼠一样,相信一旦遇上惊吓,立刻就会逃得无影无踪。 刀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也没兴趣知道,默然的看着对方以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度来到自己面前两米处。 似乎这个距离就是极限了,女尼没有再前进,她用双手捧着递出一物,是一道请愿护身符。 “谢、谢谢你……昨、昨晚救了我。”她以不用内力汇耳听就听不见的声音,紧张的说道。 刀少稍微记起来,这人就是自己昨晚从三名黑衣人手中救下的人质。对方颤抖的双手,以及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证明她非常害怕自己,可即便如此,依旧强忍着恐惧来表达感谢。 ----这就是自我拯救的勇气吗? 为了替对方着想,刀少没有用手去拿,而是反手握住刀刃,用刀柄将护身符挑过来。 一见礼物被收下,女尼立即落荒而逃。 刀少看着掌中的护身符,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受。 他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一阵警钟敲响,抬头一看,果然,被最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 “哦呀呀,什么时候冷酷公子也学会接受他人的好意了。”白庸带着令人受不了的笑容走过来。 “我马上就扔掉。” “如果要扔掉的话还不如给我。” “给你的话,我还不如扔掉。” “那怎么还不扔掉呢?” “下山我就扔掉。” 第四十章刀剑山庄 第四十章刀剑山庄 漠州东部灾荒地区,长达半年之久的干旱,使得当地庄稼颗粒无收,虽说有着官府的调剂,还不至于使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可渐渐也起了恐慌的苗头。 白庸与刀少离开沉舟庵后,路经此地,他也不急着赶路,而将当初从厉瞳马贼团老巢缴获的财物捐出,同当地的财主和富商换取粮食,开设粥场。这些事全部jiao给了当地官府去办,对于官府而言,不用出钱就能获得好名声,自然是大为乐意,更何况当地的县长也并非一心捞钱,视百姓死活于不顾的昏官。 其实面对这种天灾,最好的方法还是降一场雨,开设粥场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可惜无论白庸还是刀少,对于降雨之法都是一窍不通,一者是对五行术法没辙,另一者干脆对术法隔离。更何况改变干旱地区的天气来降雨,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非是有所成就的术修者不能施展,毕竟这也属于天地异变的一种。 也许在常人眼里,修仙者神通广大,只要捏一个法诀就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实际上远远没那么简单。如果是直接施法,没有天人境的修为根本做不到,要是有一件水系法宝,倒是会轻松许多,可惜白庸同样没有这种法宝。 对付自然灾害,多年来神洲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大都由当地的修真门派出手,稍微像样点的门派,一两个凝练元神的术修者还是有的。所以中原等地,只要没有战1uan,太平年代都是风调雨顺,像玄州自从玄门正宗落户以来,就没有遇见过长时间的天灾。保证当地百姓的生活安康,无论是对门派的威望,还是积善德都大有裨益。 但漠州属神洲边境之地,历来徘徊在中原正统之外,修真门派稀少,难以照顾到所有地方。对于这种没有修真门派驻扎的地区,一般由正道盟出手,派人前往灾区施法,好心点的修士会在当地多驻留几日,自si的直接施一场雨就走人。对这种事正道盟也不好管,毕竟他们只是一个jiao易跟维和的组织,讲的是你情我愿,无权约束修士的行动。 就好像哪怕他们下令通缉某人,如果大家都不去抓捕,也就成了一条空文,不像官府下令通文,就会有捕快去缉拿罪犯归案。当年有那么一例,南部蛮洲数族联盟叩关,大军入侵中原,有一修士为护当地百姓逃离战场,不惜以术法大开杀戒,违反了正道盟定下的元神境修士不得参战的条例。本来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算算也称得上是民族英雄,正道盟处事还没那么死板,没人提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然而在战争结束之后,也许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蛮洲的几名修真者就此事提出了抗议,认为神洲泱泱天朝上国,不能自堕身份,罔顾法理,还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都搬了出来。正道盟的主事者一商量,觉得此人虽然情有可原,可毕竟是冒犯法规,不管怎样明面上也要照规矩办。于是法德院在一番协商后,就给出了此人的通缉,不过报酬却是负的奖励,也就是说,一旦你抓了此人,正道盟要扣你的功德点数,如此自然是没人会吃饱了撑的去干。此事也就成了一则笑话。 神洲那么大,每天生的大xiao事不计其数,区区一个正道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难免有遗漏。特别对于大旱的事情,也必须由当地人上传消息,他们才会知晓,然后再予安排。漠州离正道盟总舵本来就远,又加上此地区没有修真门派,也就没人去通报。白庸若不是恰好路过,也根本不会知道此事。 捡来的钱hua出去不可惜,富商跟地主的开价虽然高,白庸倒也不在意,商人逐利,这个时候想让他们别赚钱是不可能的。他寻思着是要个消息给正道盟,上报这里的灾情。 “你经常做这事吗?”刀少破天荒的先开口问。 “偶尔而已,除非是遇上情况特别严重的时候,才会像这样有大动作。人生在世,难免会遇上困境,总不能都指望着天上会掉下大饼。穷人有穷人的拼搏,贫穷并不能代表什么,除非是那种凭个人之力难以改变,否则我不会出手。” “……你认为我一个人做不到吗?” 白庸反问:“难道你能做到?” “哼,多管闲事。”刀少转身离开。 “喂喂,不要害羞啊,要学会接受他人的善意。” “这不是害羞。” “也别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 两人再度上路,一路上凡是经过受灾地区,白庸都会停下来行善,刀少虽然不会参与,但也没有催促,闲暇时也都拿来练习刀法,以勤补拙,渐渐也有了刀者的雏形,他将青帝刀诀练得纯熟后,开始修炼妖刀诀。 这样又行得数日,两人便来到了江湖上xiao有名气的锻器世家----刀剑山庄。 “记住你我的身份,乃是无意中得到妖帝传承的散修,平常以妖帝传人自居,尽可能傲气一些。jiao涉的事情由我来,尽量别开口说话,装聋作哑也行,反正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用俯视的目光看人。不懂?回想当日那个叫武虚的家伙,他的表现就很不错,够臭屁。”在进入之前,白庸再三叮咛。 “我们到此处做什么?” 白庸理所当然道:“到锻器世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请他们锻造兵器啊你看看你,整天拿着一柄量产式烂铁挂在腰间,我看着都觉得寒酸,三天两头打断刀,节省也不是这么个节省法。哪个刀者没有一柄像样的武器,就算鬼头大刀也好啊,总算有点特色。又不是无刀胜有刀的境界,就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三兵极,刀皇、剑神、枪王哪个不是神兵在手,天下我有。” 刀少有些不相信,经过半个月来的相处,大致mo透白庸的为人,以他的行事风格绝不会无的放矢,做事不可能仅仅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不过知晓了这一点并不能带来任何提示,依旧猜不到对方的想法,也懒得去猜。虽然不愿承认,可在心底,刀少已经认定对方不会害自己。 妖帝传人的名头确实很响亮,门人听到后连忙进去通报,并恭敬地将两人请入内厅。虽然他们很可能压根不知道妖帝是何须人物,可称号中带个“帝”字,听起来又极有气魄,想来不会是哪个旮旯里的xiao人物。 就着现今的刀剑山庄大当家段斌奇就从屋里出来,他可不像门人那么没见识,妖帝名头虽然响亮,可终究是数千年前的老古董,偶尔有遗留在世的武学被人捡到,也属正常。想来只是两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轻人,一时奇遇就志得意满,拉虎皮扯大旗。 初见面时,对方区区金丹境的修为,以及那种狂妄不可一世的态度也令他确定了这一想法,直到白庸拿出那枚妖祸颜给他的玄铁令牌。 “妖神谷的玄铁令两位难道是妖神谷的弟子。”段斌奇一时间也有些猜不透,妖神谷是不可能收人类做弟子,如果单是妖帝绝学,说不定是两名人类妖修,可如果是妖神谷的弟子,那就是两个经历天劫化形的大妖。 能够化人形的妖,哪个不是神通盖世,如此一来,对方所展现出来的修为,很可能是经过压抑后的表现,只不过自己看不出来而已。尤其刀少的一身妖气狂暴猛烈,白庸身上的妖气却是温润冲和,截然不同,显然是出自大门派的两种不同修炼方法。 段斌奇不由得踟蹰起来,考虑刀剑山庄又不是江湖门派,倒也无须在乎面子,干脆xiao心为上,就将对方当做高手来对待吧。 “不知两位上仙来我刀剑山庄,有何贵干?” 白庸鄙夷道:“来你刀剑山庄,当然是打造兵器,总不可能是上门提亲吧。” “这倒是,这倒是。两位是要打造什么兵器呢?本山庄内也有许多现成的兵器,要不我先拿兵器谱给上仙过目。” “你们用来贩卖的那些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以本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用烂大街的兵器。” “是是,以上仙的身份,用山庄里制成的兵器确定有掉身份。” 也不知谁将烂铁挂在身上。段斌奇看了一眼刀少腰间挂着的刀,大为不屑。不过心中也算是放下一块石头,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开口索要山庄里收藏的几件名器。 “看好了,照着这本兵器谱上的模型打造。”白庸拿出一张从《九洲器典》上拓印下来的兵器图,然后又拿出几块石头,“本妖也不白白让你工作,若打造出来的兵器能令本妖满意,剩下来的材料就全部归你。” 段斌奇本来没怎么放在心上,腹诽对方根本不懂锻造,拿石头来做材料怎么可能造得出好兵器,拿那块玄铁令来还差不多。可当他接过石料后,稍稍一抚mo,顿时大惊失色:“妖忏石,居然是早已绝迹的妖忏石只有数万年来不停歇地吸收妖气才能诞生的妖忏石” 这些妖忏石,其实是在沙漠地穴中,受到《万灵生死经》影响才产生的石头,在那座神奇的人蛇身雕像辐射下,普通妖气需要数万年才能孕育出来的妖忏石,只用了数十年的功夫就诞生了。 段斌奇现在是真的相信对方是妖神谷的弟子了,这天下除了是妖神谷,还有什么地方能孕育出妖忏石呢?不过这些石头可并不算多啊。 “上仙是要打造几把兵器,如果是照着此图上的模型来打造,恐怕最多只能打造出一个半的兵器。” 其实精打细算的使用,打造出两把绰绰有余,不过作为半个商人,哪有嫌东西少的道理,段斌奇就是欺负妖族不懂锻造兵器,信口开河,他也不信眼前这个莽妖会知道其中奥秘。 “只需一把即可,这次主要是来给师弟打造趁手兵器,本妖早有神兵傍身。”白庸一chou手,拿出了赤麟刀,刀柄上一只xiaoxiao的麒麟在绕圈跑。 莫名其妙被降级成师弟,刀少只觉双手痒,迫不及待想砍人。 “上品灵器,果然是神兵而且器灵成形,离宝器只有一步之遥。” 段斌奇连忙拍马屁。虽然是一步之遥,可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兵器都卡在这一步之遥上,一百件中有一件能晋级的就要偷乐了。赤麟刀虽然也是不凡,但刀剑山庄中也有比它几件更好的兵器,并不足以让他失态。 白庸连忙摆出十分享用的表情,以他炉火纯青的演技,不是特别熟悉的那几个人,根本辨别不出。然后他又摆足架子,用警告的语气道:“虽然本妖承诺剩下的材料都归你,但也别趁机偷工减料,该用的都用上,若是最后打造出来的刀不能令我师弟满意,哼哼,到时候可别怪本妖翻脸不认人。” 段斌奇连忙应承:“这是自然,上仙请放心,刀剑山庄百年声誉,老字号有保证,向来是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打造图中的兵器,虽然也需要掺杂一些冥铁秘银等珍稀金属,而这些金属的效用也不比妖忏石差,可终究难逃“物以稀为贵”的定律。翡翠珍珠说到底不也是石头,许多鹅卵石都比它们漂亮,可为什么人人争抢,价格居高不下,还不是一样的道理。 冥铁秘银虽然珍贵,可始终比不上已经绝迹的妖忏石,到时候就算不拿来锻造兵器,光是当收藏品来卖,也是价值连城,难以估量。 接下来数日,白庸跟刀少就暂居刀剑山庄,等待兵器完成。在此期间,两人经常演练妖刀诀,这套货真价实源自妖帝的绝学,不用亲眼看见,就已是妖气腾腾,更是让人相信他们妖族的身份。 为了讨好白庸,刀剑山庄请出了手艺最精深的几名刀匠,连夜打造。段斌奇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想着以后能从对方身上再赚一些妖忏石,倒是没有故意节省,尽挑上好的材料,何况若能打造出一柄像样的神兵,对山庄的名声也是有益无害。 经过七天七夜的打造,就在第九天的中午,兵器终于打造完成,段斌奇连忙拿来给白庸。 这是一柄黑色长刀,刀身长四尺三寸,偏向细长,乃是为了配合风格诡异的妖刀诀,这种刀型最能挥威力。而在刀柄上方三寸处,刀身的末端有一凹槽。 接下来就是试刀,段斌奇命家丁拿上一对废铁疙瘩,这些是锻造兵器后凝结起来的废渣,但坚硬度不输给铁块。只见他轻轻一挥刀,便将铁疙瘩削成上下两半,削面光滑如镜,这就是削铁如泥,至少是下品的境界。 段斌奇又命人拿来一根冰蚕银丝,对着刀刃轻轻一吹,同样被轻易隔断,这说明已经达到中品的境界。 最后的一项环节,以段斌奇rou身境的实力无法测验,于是jiao给了刀少。这次试刀的对象是山庄中从外界引过来的一条xiao河,刀少凝神聚气,真元汇聚刀身用力一划,立时xiao河的河流被强行分割开,中间1uo1u出河底chao湿的泥土,变成上下两截,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一样,上端的河流难以冲下来。这就是上品的境界。 看到这一幕,那些铸器打造的刀匠们立时欢呼起来。能够打造出上品兵器,也就相当于够资格跻身名匠的行列,因为材料的关系,很多有实力的名匠一辈子也打造不出几把上品兵器。 极品的境界是不用测试,因为兵器若是达到极品,就会引天地异变,遭到天雷地火的磨炼,不够格的会直接破毁。现在并没有引来天地变化,显然是没有达到极品的程度。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极品兵器天下间也是凤mao麟角,整个刀剑山庄都没有一把。话又说回来,若刀剑山庄真有一把极品兵器,指不定就被人灭门了。 白庸用手接过刀,一股冰凉的感觉透骨而入,看来因为用了冥铁的关系,这把刀属阴寒。他打量了一下也是颇为满意,对方能打造出这样的兵器出乎他的意料,可谓邀天之幸,他相信让那些刀匠再来一遍,十有**是达不到同样的程度。 这把刀的质量在上品兵器中也是属于上等,比没有吸收赤麟王精血的赤麟刀要好,锋利程度更在如今的赤麟刀之上,而且掺杂了妖忏石,运转妖元更见灵活,使用妖族武学也能够事半功倍。 不过赤麟刀属于重刀,锋利程度不如是情理之中,要是比坚固程度就是它更胜一筹,而且它还拥有刀灵,这一点也不是新刀能比拟的。 “此刀尚未命名,还请上仙赐名。”虽然这把刀是给刀少,不过段斌奇很清楚白庸才是两人中的主事者,他在心中恶意揣测,对方会不会起一个类似弑神屠魔、绝世好刀一类的庸俗名字。 可惜,这柄刀白庸是真的打算送给刀少,自然不能起恶俗的名字,他想了想,将九阳珠拿出来,嵌入刀身上的凹槽,然后道:“此刀就名鬼阳吧。” 立时,刀器阴阳调和,散夺目光华,属xing更上一层楼。 “九阳珠”一旁的段斌奇盯着刀身上的珠子,大惊失色。 第四十一章罪者不在 第四十一章罪者不在 昔日寂寂无名的磐沙神宫,得益于举办了万道争锋带来的名望,一时间风头鼎盛,全面盖压漠州其余门派,长老们一见面就是喜气洋洋的寒暄,脸上的笑容都能挤出蜜来,弟子们平日行走也是个个昂头tingxiong,意气风,见面就大谈特谈万道争锋上生的事情,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出自哪门哪派。 磐沙神宫的死对头天沙帮则是被压得完全抬不起头,这半个月来更是约束门下弟子,尽可能不出门,行事之低调,就快让人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一个门派。而这种示弱的行为,更是令磐沙神宫上下兴奋不已。门人都现,当代神宫之殁孤穷最近年轻不少,要知道像他这样法力通神的人物,早就已经固定相貌,不会改变,能有现在的变化,绝对是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愉悦。 此时,在磐沙神宫内部的通天圣坛,殁孤穷一脸惊喜:“你所说可是真的传说中的九阳珠真的现世了?” 下方的段长老同样难掩一脸喜色,道:“刀剑山庄是我老家,这是大哥段斌奇亲眼所见,之后我亦进行了确认,不会有错。”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在我们寻找九阴之人陷入困境时出现……”殁孤穷尽力压下心头狂喜,不让欣喜冲昏头脑,“这其中会不会有陷阱?是否有可能是正道盟的引蛇出dong之计?” “放心吧殁,我从没在江湖上听过关于那两名修者的事情,正道盟中更没有稍稍相似的人,对方身上散的妖气绝对不会是假,我亦在门中收藏的典籍中进行过搜查,对方所用的刀法是妖帝绝学妖刀诀无误,妖神谷的弟子是不可能加入正道盟的。” 殁孤穷喃喃道:“运来天地皆同力,难道真是天助我也这轮回计划明明是如同镜hua水月一样的东西,没想到在我手中居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天命,天命啊……”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去同那两妖接洽,商谈关于租借九阳珠之事。” 殁孤穷不愧是一派之主,纵然是面对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处,依旧冷静下来,思考其中变数:“等等,等等。越到关键时刻,我们越要xiao心,万万不能1u出马脚。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永远不要xiao看正道盟的实力,哪怕这两妖真的不是正道盟的you饵,少一个人知道轮回计划的存在,就少一份危险。如今知道真正计划内容的,不过我派内部寥寥数人而已,连你大哥也只知道我们在寻找九阴之人,并不清楚其中的意义。” “这么说殁的意思是杀人夺宝,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妖神谷的人?” “无妨,既然是妖,杀掉后随便安个吞食人类的罪名便是。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迅用九阳珠找到九阴之人,一旦仪式成功,毁灭六道,重塑轮回,而我也将成为六道轮回之主,到时候别说已经没落的妖神谷,就算是其他的武道圣地,也得乖乖向我屈服。” “殁说得极是”段长老也被这番话鼓励得气血沸腾,豪情壮志无限,“我这就去办。” “等一下,为防万一,此时我们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干脆委托给杀手组织。” “殁顾虑的不错,我们还是隐藏在幕后比较好,就找江湖上威名最盛的末枭好了。”段长老退下,赶紧去办事。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名肚子微微隆起的fu人走入通天圣坛,来到殁孤穷背后,此女乃是宫主夫人,相比殁孤穷的容光焕,她却是满面愁容。 “殁郎,最近几日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推bo助澜。” 对于揭之妻兼双修之侣,殁孤穷还是格外怜惜,尤其现在有了自己的骨rou,他握住对方的手道:“放心吧娘子,不会有事的。轮回计划乃是我从先人遗留的手记中找寻到的,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夫人摇头:“最近我时常觉得头晕心闷,偶尔占卦得到都是大凶之兆……不如,我们还是住手吧,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开弓没有回头箭,计划一旦开始,哪还有收手的道理?”殁孤穷皱起眉头,“你这是fu人之见,占卦预言难免会出错,何况你我所行乃是逆天之事,出现凶兆也是情理之中。头晕心闷是妊娠的正常现象,记得多休息。” “为了这个计划,我们伤害太多无辜,为了你我的孩子,还是积点善德吧。” “积善德?哼哼,一旦我成为了六道轮回之主,善恶定论由我来主宰。我说让谁上天堂,谁就上天堂,我说让谁下地狱,谁就得下地狱。生老病死,除非成就圣人,否则极道强者也难以幸免,可能够证道成圣的又有多少人,纵观历史也是屈指可数。谁人不想来世投个好胎,佛门的行善积德,在轮回计划面前又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六大武道圣地也要来求我,磐沙神宫成为天下第一门派指日可待” “我知道殁郎为了振兴门派付出了许多,可就算不采用轮回计划,我们也可以实现。轮回计划太危险了,一旦被他人知晓,磐沙神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知道什么?不,你什么都不知道。磐沙神宫当年的威仪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中古前时期,尚没有六大武道圣地的说法,神宫威望如日中天,神洲北方莫不是以我派马是瞻,那个时候除了玄门正宗,根本没有门派能与神宫一较高低……后来诸子百家兴起,六法定论,神宫渐渐开始走下坡,正邪大战爆后,更是将多处基业毁于一旦。到如今,居然成为了武道圣地眼中名不见经传的xiao派。” 殁孤穷来到历代宫牌位面前,点香行礼:“师尊将掌门之位传授于我,我就要担负这个责任,决不能让门派在我手中没落。别看表面上我们举办万道争锋很风光,实际上不知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奈落之城中,殁神刀被九华皇苑抢走,奈落之钟被盘天宗收走,连先祖的道统殁神**都被玄虚剑派的xiao辈得去。损失之大,难以估量,哼哼,这些东西吃下去了,迟早要让他们加倍吐出来” 他来到祭坛的中心位置,举手解开封印,便见一道巨大光柱冲天而起,沟通苍穹与黄泉,而在光柱的四周,飘浮着八颗在鼓动的心脏。 “我本以为在生平是不可能实现这一愿望,哪怕从先祖遗留的手记中得知了轮回计划。因为要成为六道轮回之主,必须要献祭九名拥有六阴体质的女人心脏和一名拥有九阴体质的男xing灵rou,以及最关键的轮回之匙。这天下间,最多只有十名六阴体质的女人,对应神话故事中的十殿阎罗。可茫茫人海如何寻找,本以为第一步就难以实现,没想到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接连找到目标,轻易就集齐了八颗,现在第九颗也有了下落。奈落之城中的宝物虽大多被人夺走,可最重要的轮回之匙依然还在。最后寻找一名拥有九阴体质的男xing的方法,如今也有了着落。没错,若是轮回计划透1u出去,磐沙神宫就会成为天下各门派的众矢之的,当年的先祖就是因此被自si的圣皇所杀。但是一旦计划成功,所有的敌人都会变成忠心讨好的奴才,谁人没有si心,谁敢反抗命运轮回,这个世界讲的就是成王败寇。” 夫人还想再劝,却见对方不耐烦挥手,心知劝说无用,叹了一口气,离开了祭坛。独留殁孤穷一人,看着列代掌门的牌位,默然无言…… 离开刀剑山庄后,白庸与刀少两人顺原路回转。虽然直到最后都没能nong明白这一趟的用意,但刀少也懒得hua心思去思考,一路上他对鬼阳刀爱不释手,吃饭睡觉都要放在怀中,一有空闲就拿出来演练刀法,连赶路时都要边走边练。 白庸这几天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不停的用纸鹤与人联系,来来往往,时常会陷入自言自语的状态,没有多余工夫去调笑刀少,刀少也乐得清静。 两人一路回到沉舟庵坐落的山峰脚下,在那里白庸遇见了一名熟人。 “刑无si前辈,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唔,这么说来,难道前辈此行是为了沉舟师太之事。” 刑无si先是点头,作为打招呼,然后惜字如金道:“正是。” 白庸欲言又止,他本想为沉舟师太说两句人情,可又觉得这对刑无si而言恐怕没有用处,而且也不愿以个人感情影响前辈的判断,只能改口道:“之前就听闻法德院会派人仲裁此事,没想到居然是前辈你,哈,数日不见,前辈的修为又精进不少。” 连续不断进步的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白庸这样的年轻人身上。似刑无si这样修行多年的人,一般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长时间保持修为不变,二是一旦出现进步,就会在短时间内连续加深,显然上一次对决后的好处,并不仅仅在于令他踏入第五重境界而已。 刑无si看了一眼刀少就收回目光,然后又在一番打量白庸后,赞许道:“凝练了元神,很好。” 短短几句话,就变得无话可聊,白庸知道刑无si的xing格,倒也不会找些没意义的寒暄,反正对方不会在意。三人一同上山,步行台阶至半山腰,遇见了护法师尼,才分离十多天的光阴,都还认得白庸跟刀少,高兴地请三人上山。 行至内厅,遇见等候的沉舟师太,似乎也料到接下来将要生的事情,她没有上次同白庸见面般还没接近就开口打招呼,而且已经沐浴净身,静静地坐在蒲团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却没有凝重之色,仿佛接待的是一般的客人。 刑无si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你可是当年魔枭组织麾下,排名第二的杀手,祭天血姬?” “是的。” “竹林山庄,青阳道观以及东海剑宗皆是被你所灭?” “是的。” “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被你所杀?”刑无si递出一本xiao册子。 沉舟师太没有去翻,道:“就算不是也不影响罪名,杀的人太多,我记不得那么多的人名。不过若没猜错,上面肯定还少了一个,上一届沉舟庵的庵主,也是被我所杀。” 刑无si并无生气,严肃道:“可有辩解之词。” “没有,既然仲裁者是铁面判官,博人同情的言辞也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只是我尚有一个请求。” “说。” “在扣押我之前,可否从正道盟中找到一名擅长与人沟通、品xing善良的人,来担任沉舟庵主持一职。” “可以。” “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沉舟师太欣然伸出双手,等待枷锁扣押,仿佛于她而言,这个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这里,白庸终究忍不住开口:“前辈,祭天血姬是沉舟师太,可沉舟师太并非祭天血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沉舟师太如今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一种赎罪。对世人而言,一个活的沉舟师太,远比死的祭天血姬更有意义。” 沉舟师太哈哈笑道:“xiao伙子,不用帮我说话,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整天就是喝酒赏hua,一名罪孽深重之人还能生活得如此愉快,对那些仅仅因为偷东西就刺面的人而言,未免有失公道。能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如今也是时候该为以前犯下的罪行负责。” “可是……” 白庸仍要再说,刑无si断言道:“法理无情,很多事并非赎罪就能原谅,既往不咎。罪行分深浅,若开先河,则天下罪者皆以赎罪为由,行杀人害命之事,赎罪将会成为犯罪者的护身符。不容人情,是维护法理至高无上的必要牺牲,是令权贵们不能徇si枉法的保证。” 两道目光对视,久久无言,最终白庸移开目光,满腔说辞化为一口长叹,背过身去。 “xiao伙子别放心上,这是我自愿的。你若有心,每年清明节拿壶美酒过来便是。”沉舟师太想得最开,反过来劝解,“事情就这么定了,抓我归案吧。” 出人意料的,刑无si摇头道:“此案尚未定论,律法规定,自认罪行者必须经由苦主认定,方能断案。” 沉舟师太皱眉道:“可当年的受害者,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幸存至今?” “无妨,我知道有一人,他是当年竹林山庄的幸存者,请随我来。” 众人跟随刑无si下山,临行前沉舟师太对满面愁容的护法师尼jiao代了一些事情,然后随众人一起施法飞行,向东飞了约莫半个时辰,一起降临在一间xiao村庄中。 在村庄门口,有一名脸上带有疤痕的中年人等候着,他一看见刑无si,连忙过来行礼道:“仙者终于来了。” “我再问你,你可记得当年屠杀竹林山庄的凶手,祭天血姬的相貌。” “当然记得我经常做噩梦回想起当年的惨剧”中年人连连点头,脸色也变得痛苦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那个女人的长相,早就血刻在我的心头,我无时无刻不期待着,有一天能手刃仇人,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听到这番话,沉舟师太仍是面无表情,白庸却是又叹了一口气。 刑无si道:“很好,如今我问你,眼前此人便是你的仇人吗?” 中年人顺着指示看向沉舟师太,只看了一眼,便回问:“仙者是在说笑吧,她不是沉舟师太吗?” “如果我说她就是祭天血姬呢?”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哪里出错了,那个女人是我最痛恨的人,她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尤其是那种眼神,是完全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眼神,我至今都还记得很清楚,只要出现在我面前,一眼就能认出来。” “会不会是你记忆出错了?” 中年人生气道:“我不会认错的我说过,那个女人的长相就算化成灰也认识,她确实跟沉舟师太没有关系,两个人完全不像。沉舟师太是个好人,我们村上有位姑娘被附近的山贼抢走,放回来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人都避之不及。师太路经此地,不但将人收留,还将那窝山贼全部剿灭。仙者,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师太,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中年略带遗憾的转身,离开前仍不忘替沉舟师太辩解。 刑无si最后对沉舟师太道:“你可以回去了,既然苦主认为你不是凶手,此案便与你无关了。” “这算什么……”从头到尾不一言,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沉舟师太突然ji动的大喊,“这到底算什么啊哈哈哈,庵主生平行善积德,救人无数,结果死于非命。我一生罪孽深重,罄竹难书,结果却无人责难。哈哈哈哈哈哈哈,佛祖啊,你的因果报应到哪里去了?为善者短命福浅,为恶者福寿延年。老天啊,你瞎眼了吗?你瞎眼了吧” 第四十二章前尘过往 第四十二章前尘过往 沉舟庵的内厅,沉舟师太脸上带有一抹羞红,她拿起一壶酒坛,像是为掩饰般喝了一口,道:“抱歉,刚刚失态了。怎么说呢,有点像赶赴刑场的死囚,在落刀前的那一刻被人大叫一声刀下留人,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白庸没好气道:“以后还请少看一些这种俗套情节的xiao说,而且,作为师太却失态了,这是冷笑话吗?” “哈哈哈,和xiao伙子你说话真有意思,人也能觉得轻松很多。” 沉舟师太将结摘下,放下有些凌1uan的头,长垂腰的她有种异样的风情,看上去同原来的样子大为不同。只是这种散状态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她一拧一拉,又变成笔直如枪的马尾辫,重新戴上结。这么整理一番后,似乎心情也随之平复,她以过往那种开朗且淡然处世的语气道:“可能有点长,愿意听一下我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不要抱太大的期待,并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而且我也不擅长说故事。”沉舟师太笑了笑,像是为酝酿情绪般又饮了一口酒,没有说话,而是在整理思绪,双眼目光变得mi离,陷入回忆之中…… 为什么杀人?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已经是一名杀手了。杀人对我来说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像吃饭喝水那么平常,问杀手为什么要杀人,就好像问一名商人为什么要做买卖一样。 这实在是一个无聊的问题。虽然在某个年龄段的时候,我也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难为情,与其特意去思考这种问题,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杀人呢,真是无聊之极。 没有人bi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活下去,也不是因为不想死,没有那种可以将杀人罪行冠冕堂堂给推卸掉的理由。那种因为不得已而杀人的人,我还真想看看。 因为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我?想出这种借口的人,一定非常的虚伪和扭曲,居然将杀人这样黑暗的事情变得正当化。 披上羊皮的狼就不是狼了吗?自欺欺人罢了。 组织里就没有这样的人,他们有的为钱,有的为名,也有的是纯粹想报复社会,想让他人感到恐惧。最后一个理由暂且不论,我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理由,纯粹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真要说的话,也就是工作吧,因为我除了杀人,其他都不会,也没兴趣学。 不工作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买不了食物,没有食就会饿死。好像也有这么个借口能修饰我杀人的罪行,不过我不打算以此作为辩解,因为那样做太丢人了。有朝一日我如果被抓去判案,一定会痛痛快快地承认罪状,争取在一盏茶的时间里让审判结束。毕竟想赚钱也是很多方法的,不一定就要杀人,大家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工作的。 然而这样随兴而过的我也终于面临一个人生中的大危机----组织解散了。 换句话讲,我失业了。 平时开销太多,根本没有积蓄----大多消费在美酒上面。幸好分了不少散伙费,短时间内不至于流落街头,于是就过起了旅行者的生活。 组织里不少老人都加入了其他的杀手组织,听说还有人愿意接受我们原来的组织,并重新整顿。不过我并不打算重cao旧业,至少不是马上,虽然比喻说杀人就像吃饭喝水那么平常,可终究没有吃饭喝水那么必要,人不吃饭喝水就会死,我不杀人也没有关系,毕竟这只是一份工作,想来没有多少人真心喜欢工作吧。 当然,组织里也有一些不杀人就浑身不舒服,将杀人提高到等同吃饭喝水那么重要位置的家伙,但我不属于那一类人。倒不如说,如果能一辈子不工作,做梦也会笑出声。 只是人生不容易之事十有**,世上有那么一句话,祸不单行。刚刚遭遇失业危机的我,很快又遇上了人生另一大危机----荷包被偷了。 可能在很多人眼中,xiao偷跟杀手同样属于不干净的职业,蛇鼠一窝,应该手艺相通吧。然而这是一个错误的认知,两者根本毫无关系,隔行如隔山,除非这个xiao偷是个假xiao偷,不偷财专偷人命。 综上原因,我压根没有觉到身上的钱被偷了。虽然说将所有银票放在一个荷包里的自己也有错,可好歹将里面的碎银留下来吧,居然全部都拿走了,我第一次有了委托自己杀人的欲望。 不过委托我杀人是要付钱的,而我连定金都拿不出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荷包被偷的时候我刚好要结账付钱,结果很尴尬,好像被当做吃白食的孤儿,最后还是掌柜出面,说不用收钱。这是一个好人,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提出愿意免费为他工作。 当然,我会的工作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兴许有人会觉得杀人对酒楼掌柜没有意义,这也是一个错误的认识,比如说,干掉对面那家店面更加豪华的酒楼的老板。 很可惜,这个我自认很不错的提议被掌柜大笑着拒绝了,真是一个不会做生意的人啊。以往要是有人委托我出手,付的定金最低都是这一顿饭钱的千倍价格。作为一个商人却不懂赚钱,难怪开的酒楼这么寒酸。 原定的休假还没有结束,我也不想去工作,于是就这么直接上路了,还想试试所谓的辟谷期。于是忍着一个月粒米未进,结果饿倒在路旁。路途中也有遇上过野猪一类的猎物,可惜我只会杀人,不会杀猪,只能眼睁睁看它逃走。 然后被人救了,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很和蔼很亲切,有一种不同于贵族的典雅气质,有点像寺庙里的菩萨像。她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沉舟庵的主持,让我称呼她庵主就可以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却出家当了尼姑,真可惜啊,当时有过这样的想法。 有恩必报,不能厚此薄彼,于是我也提出为她杀人,结果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然没有回答就当做没有拒绝来处理,我很有耐心,愿意等下去,于是跟着她一起上路。 庵主并不是个健谈的人,可一起走了三个月,双方还是各自了解不少情况。她这人很特别,在我告知她杀手身份的时候,她既没有1u出一般人对杀手的排斥,也没有觉得我在开玩笑而敷衍,只是很平常的接受了,就好像我是女工一样那么平常的接受了。 三个月来我们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鲜少与陌生人谈话,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因为她是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这就意味着很容易上当,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老好人。但就算如此,还是令我觉得非常奇怪,一路上居然没有骗子来骗她,也没有人xiao偷来偷她荷包,我甚至看到不少对她相貌起色心的好色之徒,结果却奇迹般没遇上一次调戏。 老天也在保佑着她吧,我心想道。 作为一名尼姑,庵主很不称职,她从不去化缘,而是到各个地方去捡“垃圾”。是的,捡垃圾而已,在我看来那些女人跟垃圾没有区别,失去了心,没有了人格,有的疯疯癫癫,有的痴呆傻,被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苟且偷生,不过是披着人皮的垃圾。 即便用我们杀手的目光来看,这些女人也是没有刺杀价值的垃圾。她们毫无反抗能力,连报仇的意志都没有,就算是造成悲剧的始作俑者们都不必担心她们会来报复。旁人们就算觉得她们也很碍眼,很肮脏,也不会特意去请杀手来杀她们,要杀她们太简单了,连xiao孩都能做到,所以刺杀价值为零。 话说回来,庵主的刺杀价值同样为零,因为她不招人嫉妒,也不惹人仇恨,自然没人想杀她。与那些垃圾不同,她很受欢迎,因为对常人而言,既不想看见垃圾,也不愿亲自动手处理,毕竟虽然本质是垃圾,但好歹披着人皮,所以他们只会日复一日的看垃圾在那边腐烂,有人能代劳自然是无比高兴。 仔细找了找,庵主身上唯一有可能成为刺杀价值的就是她的长相了,美貌者容易遭到同类的嫉妒。可惜这一点意义也不大,因为她是一名正经的出家人,身体不过一件臭皮囊。 最后我们来到了沉舟庵,在这个远离俗世的地方,那些失了心的女人能够得到治疗,在周围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不必担心受到歧视和排斥,没人会对她们恶语相信,也没人会拿石头扔她们。大多数人都能在这里恢复人格,不再癫疯,至少本质上能脱离垃圾,虽然在我眼中依旧是零的刺杀价值。 庵主有的时候会找这些女尼谈话,开导心结,我原本猜测这才是她的本职工作,可相处久了,现并非如此。比起治疗心病,她更喜欢教女尼们画画,练书法,学刺绣。我si下询问原因。 她说,因为这些东西能够到山下换钱。 这真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世界啊 虽说我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不是自夸,hun吃等死就是本人的夙愿。 在沉舟庵待了两个月,终究是待不下去了,虽然山上的菜肴很美味,每日可以无所事事不用工作,但是,最致命的一点,这里没有酒啊。 尼姑庵没有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倒不如说有酒才不正常。我不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可也有较大的酒瘾,三日不喝酒就受不了了,每次下山买酒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若有机会,一定要在山上挖个酒窖出来。 我准备向庵主告别,重新去找份工作,据说原来的组织已经被整编掉,名字从魔枭改成了末枭,那也是一个好去处。再见了,沉舟庵。佛法无边,却渡不了我手中的屠刀,因为我杀人从不起杀念,既无杀念,便无从渡起。 在离开之前,作为一名有职业道德,遵守信诺的人,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下,当初无偿杀人的承诺依旧有效,不过有效期快要到了,过期就只能作废了。即便这提醒根本没什么用,因为以对方的xing格根本不会去憎恨别人,自然不会想杀人。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庵主笑了笑,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 然而,庵主没有笑,她沉默了,在不知思考多久后,艰难的开口,一切就拜托你了。 我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第一次杀人时受到的冲击都没这一次大,哪怕菩萨开口说想杀人,都比她想杀人来的更真实。 再次强调一遍,我是一名很有职业道德的杀手,杀手只能选择是否接受委托,而不能选择杀害的对象,既然答应了,就要完成,哪怕亲爹亲娘也杀给你看,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爹娘长什么样。况且,我非常好奇,她这样的人会想杀谁呢? 不过庵主没有当场说出委托,她请我三天后再来。三天不算长也不算短,酒瘾固然难耐,可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遵照她的意见,我到山下痛饮了一回,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回到了沉舟庵。 庵主已经等候在哪里,看得出来,她刚刚沐浴完毕,头上还带着湿气。说起头,庵主的型并不是平时的散,而是用结扎起来,看上去非常的有精神。我瞬间被她的型捕获了,决定以后也要这么办,将头留长,再扎成马尾。 看来是已经有了觉悟,庵主的气质有细微的改变,从温柔变得活泼,看来第一次请杀手杀人,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新鲜的尝试。然后,她以跪坐的方式,向我请求。 ----请杀掉我吧。 一瞬间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这可真糟糕,精确的听觉可是一名好杀手的基本条件之一。幸好,经过确认现并不是幻听,对方确实这么讲了。 这下子变成脑子有问题了,这更糟糕了,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思考的人。很多人都误会我了,每每看到我安静不动的时候,都以为我在沉思,思索着怎么杀人,其实我只是在呆。杀人这种事哪还用思考,到了现场,见了目标,怎么简单怎么做。 为什么会有人请杀手来杀自己呢?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仔细想想,我评价庵主没有刺杀价值,是从他人的立场来判断的,如果换成以她的立场,说不定就有新的变化。没想到以前的思考方式还有这么大的纰漏,太不全面了,真丢脸。 这个想法在我以后静下心来时揣摩,才觉得不对劲----当想杀掉自己的时候,最有效的方法不是请杀手,而是自杀。 正如我先前说的,杀手是不能选择杀害的对象,就算是非常为难,答应了的事还是要做到。不过在动手之前,庵主看出了我的疑huo,她解释道。 ----我累了。我并非坚强的人,我很软弱,每每遇见一名可怜的人,肩头就会多一份重担,如今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每到晚上,总能听见她们的呻淫,仿佛连梦中出现的都是她们的悲剧。已经是极限了,我只能走到这里了。 你走了,那些女人怎么办?说实话,我对庵主有好感,世上难得一见的大好人,并不希望她就这么死去。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一名足够坚强,完全能胜任主持位置的人,她能做得比我更好。 我不认为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但也没有再反驳,杀手是不能质疑雇主的委托,说上一句话已经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于是,我毫无犹豫地,动手了。 ----对不起,原谅我。 这是庵主最后的一句遗言,不知道是对庵中的女尼讲,而是对其他的某个人。可不管怎么说,我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不管是求杀手杀掉自己,还是临死仍带着微笑,惦记着别人。 也许是因为这样吧,我第一次在杀人后反思了,杀人的意义,杀人的理由,包括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当然会思考这些并不是萌了罪恶感,也没有悔改意向----明白杀人是罪,跟悔改是两码事。 本质上我并没有改变,仅仅是换了一个思考的方向,不是为什么杀人,而是为了什么而杀人。 然而,还是找不到答案。我说过,我并不擅长思考,所以干脆就不去找了,自己找不到的话,就从别人那里借。 可是又有谁能借给我呢?在我可怜的jiao往圈中,认识的寥寥数人中,有谁的理想能强大到可以借给我呢?要知道杀手,基本都是浑浑噩噩生活着的,找来找去,好像就那么一个。 于是,我就继承了庵主的意志,决定为这里的女xing而杀人,或者换个说法,为保护她们而活着。 接下来,就像早就安排好一样,护法师尼进来,干净利落地收拾好庵主的尸体,然后在没有任何哀乐演奏,没有任何人为她哭泣,甚至连那些被她拯救过的女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无闻地安葬了。 我也在同一天接任成为这里的主持,因为起法号太麻烦,就直接将庵名拿来使用。 在庵中典籍的记载中,在这一天里死了两个人,一个是一名大善人,另一个是一名杀手。 第四十三章妖刀显威 第四十三章妖刀显威 “现在想想,我总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沉舟庵历代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法,能够将上一代主持的武学见识传递给下一代。没错,就是孤舟掌灯燃佛光,这招用来护体有抵御幻术之能,用来沟通神识就有开启慧根,传承武识之能,不过至多只能传给一人。而且想使用此招,必须拥有相当修为方可。庵主其实在三天的时间里,对一名护法师尼使用了此招,然后又由她传授给我。如此算来,她早就料到我会接任主持之位不是吗?”沉舟师太牢骚道。 “哈,这其实是前代庵主对师太的救赎不是吗?” “比起救赎,我觉得更像是bi人赎罪。牺牲自我来拯救他人,这要有多笨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沉舟师太口中说着,脸上却是感谢之情,“唉,我本来想对你直接施加孤舟掌灯燃佛光的,反正以你的xing格就算明知是被强迫,也会负责到底。” “我该感谢师太的手下留情吗?” “主要是出了神痕这档事,我也有自己的盘算,以你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应对,牵连进去也是无能作为,只好作罢。你以后出入江湖的时候注意点,末枭绝非一个杀手组织那么简单,其所图甚大。” “到时候师太亲自出手对付不就行了,刑无si前辈这一关都过去了,区区劫数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xiao子知道什么。正是因为过关了,所以我才更加忌惮。劫数未到,连自寻死路都不行,可见天命难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些道理还用你来教我,我只是有备无患,以防万一罢了。滚吧滚吧,现在也没你什么事,将来有缘再见面吧。” 虽被赶出沉舟庵,白庸的心情却是非常好,满面笑容。相对的,刀少则是陷入思考之中,也不知道是对哪一句话起了反思。 这样行了半日,刀少总算从沉思中回过神,一路上他都是随着本能跟在后面,现在环顾四周皆是陌生环境,好似已经出了漠州,也不知到了那里,于是问:“接下来前往何方?” 白庸表情古怪,眨了眨眼道:“既然鬼阳刀铸成,自然是返回妖神谷。” “夭洲妖神谷……”刀少依旧看不透对方的用意。 “对了,你对于藏头1u尾的跟踪者,有什么看法?” 刀少冷冷道:“自然是,杀” 话音未落,刀罡横扫而出,飞入一旁树丛中,顿时ji起一蓬血雨。同时急蹿而出的,还有数十道人影。 “等你们好久了,末枭组织的诸位。”白庸像是早就料到般说道。 “xiao子你得意的未免早了点,正好,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者居然是有过杀弟之仇的经叛道。 “是你,前厉瞳马贼团领。居然又玩起埋伏偷袭的把戏,难道在无尽沙漠的那一次惨败还不能给你深刻的提醒吗?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你的记忆力未免也太差了点。” “臭xiao子,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有嘴上功夫那么厉害” 被揭开伤疤,经叛道怒上眉头,大喝一声,只一大步就踏过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来到对方面前一掌打出。他原来停留的地面好像豆腐一样瘫软下去,下陷出接近一尺深的坑,被这一下蹬力借劲冲刺踩化成软泥。 “如你所愿”白庸亦不退缩,运转溯流同源法,尽数转化成万屠元功,双tui好似老树扎根,沉入地面,同样是迎面一掌。 双掌碰撞,强悍气劲横扫,在经叛道惊诧的一声“咦”当中,两人分别被震开。碰撞中,白庸负了些许轻伤,在运转补天诀后,顺利治愈如初。 对掌于白庸而言最是占据优势,因为他所模拟的乃是师傅东方易的万屠元功,品质强度都是属于顶级哪一类,当初连虚空境的阿摩罗也无可奈何。对掌跟对拼内功不同,讲的是瞬间的爆,而不用比内功的浑厚,虽说白庸的臂力远不如其师傅东方易,经叛道的修为跟阿摩罗也同样是天差地别,所以有这种结果是情理之中。 “你的内功有些鬼门道,不过,依旧要死莽荒神拳” 经叛道开大步、跨腰肋、tingxiao腹、伸头竖颈,全身mao怒张,宛如一头上古凶兽踏尘而来,地面被震得隆隆作响。他的身体拉过空气,震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别后出现一闪而逝的空气裂痕,光是其实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对掌白庸是不怕,可强碰招式,光是对方六重窍穴的修为就被全面压制,就算他如今凝练了元神,也自认不可能接得下。更何况,凝练元神可不是让他用来跟人硬碰武学的,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能更巧妙的挥出最大作用。 “妖huomi踪” 白庸再起妖族幻术,引动周遭生灵气息,幻化出氤氲光华,好似天上仙境。这一招只要不曾凝练三魂七魄,就会被引魂魄中的浊鬼,陷入幻象之中,纯粹的武者本身修为再高也没用,只能靠意志抵挡。 与上次身中算计而受重创不同,这次要面对的是完整无缺的经叛道,若在一对一的条件下白庸肯定会逃之夭夭。但现在情况不同,容不得他逃跑,因为他要伪装的是妖神谷的弟子,大致上能猜到是谁请的杀手,所以决不能放清楚自己底细的经叛道离去。而且胜算也并非没有,他可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 “妖刀?疾风” 初开杀宴,刀少一转手中鬼阳刀,使出诡异莫名的妖刀诀,刹那间周遭被刀身震dang撕裂的空气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扭曲,同时他的身形也在扭曲的空气中变得虚无飘渺,竟是消失不见,整个人化作旋风疾驰而去。 无法抵挡,无从抵挡。烈风席卷,十多名杀手在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惊愕中被切割成碎片,一时血rou横飞。许多人耳朵里面的只剩下一片银铃的声音,好像是千万只风铃同时被风吹动,又好像上百张古筝在弹动。 虽然感受到了莫名的恐惧,但良好的素质使得杀手们没有转身逃跑,只是这股勇气并没有让他们的立场得到改变,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见,这要如何去刺杀。面对无迹可寻的刀法,许多人同时出剑气或刀罡,杀向那股旋风,却是直接穿透而过,肯定没有击中人。 旋风的范围也变得越来越广,又有数人在毫无抵抗的条件下被杀,现场的情况几乎反了过来,刺杀者反倒成了被刺杀者,需要防范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杀招。 原本空有一身神力跟度的刀少,即便修炼刀法也会因为基础不扎实,对敌经验不足而破绽百出,然而配合这种只有绝招,没有招式套路的妖刀诀,却挥出惊人的实力,这刀法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又有数名杀手被无形之刀斩杀后,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终于有一名杀手找到了应对之法,便听一声金属jiao鸣,竟是挡下了无形之杀。 “果然,大家不要慌,听声音那是刀身震dang出来的声音,找准声音就能捕捉到位置。”他兴奋的提醒着同伴,浑然没有察觉自己所用刀的刀身上出现了裂痕。 妖刀疾风式这一招注重遁隐无形的形态,要求使用者不能用出太大的力气,不然容易留下痕迹,被人看破。若非是这一原因,以刀少的力量,早就将对方连人带刀一块劈成两半。 就算如此,以鬼阳刀的锋利,只要再砍上一次,那把刀铁定会被粉碎。刀少能感觉到,初饮人血的鬼阳刀似乎也变得兴奋起来,出呜呜的声音,对方所说的刀身震dang的声音其实来源于此,而不是招式的破绽。 他本人也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不再是门g头挥刀砍人,而是有意识的使用武学杀敌,一种名为武魄的东西在xiong口振动,初次体会到了武斗的美妙。于是他将刀势一收,现出身形,妖刀疾风式乃是以巧克敌,不符合他的脾气,现在他所渴求的,是更加凶猛更加ji烈的战斗。 “妖刀?红莲” 前五式中最凶猛的一招,刀少运力贯注刀身,刀走龙蛇,鬼阳刀因为同空气剧烈摩擦而热烫,一朵鲜yan的赤色火莲绽开,顿时炼狱之景再现人间。 一名杀手挡下刀少的劈砍,尚未来得及欣喜,夺命火能沿着兵器冲入他的体内,以血柔为食的火莲迅扩散。只一瞬间,这名杀手整个人燃烧起来,火焰由内而外从他的七孔中冒出,他痛苦的嚎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属于人类的叫声,仿佛连灵魂也一并受到煎熬。 下一刻,一朵红莲在他身上绽放开,美丽得不似存在之物,但在其余人眼中,这根本是死神的红net。因为红莲只会吞噬血rou,这名杀手的躯体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风助火势,其余的杀手还没来得及感受其中的恐惧,便见一朵朵xiao红莲随风飘散看,来不及闪躲,有的人试图用兵器抵挡,有的人试图用掌劲击散,却是全然无功,红莲就像闻到鲜血味道的鲨鱼一样,迅向着人的身体冲去。 火能聚集,一朵十倍于之前的巨大红莲盛开,场中杀手无一幸免,全部被焚烧掉血rou,变成恐怖的骨架子。 第四十四章隐藏招式 第四十四章隐藏招式 神秘妖术引草木生灵气息,形成丛生的幻想之境,呢喃嗔语,景象似真似幻,难以辨识。 经叛道曾被白庸击败,虽然是在被算计的情况下,可那时候自身修为明明远高于对方却被逆转,难免在意识深处留下介怀的种子,即便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这颗种子本来并不算什么,在平常根本不会体现出来,除非是生死关头。但现在面对来自妖族圣经的幻术,竟是一下子被引出来,心神失守,陷入意识泥沼之中。 成了这一念头刚刚浮现,白庸心中突感危险降临,下意识的向后一躲,便见一道凌厉的刀光撕裂开幻境,砍中他的xiong口,拉出ji射的血痕。 白庸一面封住穴道止血,一面抬头望去,只见经叛道手中握着一把刀,可他的眼神依旧mi茫,显然还没有摆脱幻术,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被其他人netbsp;“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何时被元神入侵的?以他的修为,不该如此轻易被人netbsp;白庸催动内功抵制刀劲入侵,却意外觉这些刀劲并不强大,只有附着的内功比较麻烦,这分明是不懂武学的人所出来的。如果是刚才的战斗中被暗地里的某人袭击,就算他没有现,经叛道也该有所反应才对。如此算来,对方应该是在此次战斗之前就被元神附体了,可刚刚与自己战斗的分明是经叛道,并没有被*控的痕迹,除非他是心甘情愿被附体。 白庸心头一动,恍然出声:“原来如此,是你,经国才” “聪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察觉到。”一个强大的元神缓缓从经叛道体内出来,形成经国才原本长相的虚影,以他四重雷劫的元神,哪怕受伤未愈,同样不会受妖huomi踪的影响。便见他嘿嘿一笑,神念催动,将沉mi在幻觉中的经叛道唤醒。 “一体双魂,对于普通人而言是非常困难的事,因为不同本源的魂魄会抵触rou体,rou体也会排斥魂魄,可如果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种排斥就会被降至最低。”白庸捂着xiong口缓缓站起来,面1u恼悔,“我本该想到的,如果你的弟弟找到寄体,就应该两人一同出现,如果尚没有找到,你就根本不会有闲余心思来刺杀我。” “哈哈,分析得漂亮,事后诸葛亮的称号当之无愧。”经叛道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区区一种幻术给mihuo住,不免恼羞成怒,出言讽刺。 白庸反思是自己太过大意了,看来连日来的顺风顺水令自己升起了骄纵之心,若是依照以前xiao心谨慎的行事风格,这样明显的矛盾之处早就该警惕在心才是。果然是骄兵必败,明明自己还没有到骄傲自大的程度,就已经吃到苦头,真要一路同行下去,哪天自取灭亡了都不知道。 自此以后,绝对不能有半点得意的心思,无论再xiao的自满,都必须当做隐患处理。白庸暗下决心,以后但凡取得成果,都要一日三省,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将自满扼杀在萌芽中。 “现在开始反省,不必了因为你没有将来了”经叛道残酷的一笑,凭他兄弟两人的力量,还怕杀不了一名初入天人境的修者。 白庸异常冷静道:“你杀不了我。” “哈哈哈,那就试试看吧”经叛道怒不可遏,猛然一刀劈出,威力与方才他弟弟使用的那一刀不可同日而语。 眼睁睁看着刀锋斩向自己,白庸沉稳以待,不动如山,专心使用补天诀来治愈伤势,竟是视之如无物。 因为,他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妖刀?奔雷” 电光一闪,难以形容的度,比妖刀疾风式还要快上数十倍。以经叛道的修为,在偷袭下竟也是来不及抵挡,被一刀砍中xiong口。 妖刀奔雷式,没有太多hua俏,只是纯粹将极限的力量与度爆出来。与当日秦天柱的爆相似又不同,同样以雷电爆,秦天柱是以电流刺jirou身,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rou体素质,而妖刀奔雷式更加极端,将所有的力量与度汇聚在一刀上,连人带刀化作一道闪电。 如果经叛道是独自一人,说不定真要被这一刀重创,然而,他也并非一人在战斗。经国才的元神反应迅,立马在xiong口处凝结出一块护心盾。强悍的雷电击打在上面,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一阵电光1uan射。只是瞬息的功夫,雷电粉碎了护心盾,可也延误了攻击,经叛道回转刀锋,卸开刀劲,雷电被偏移轨道,击穿他的肩膀而出,没能击中关键部位。 这一刀未能功成,在二十丈远的地方现出刀少的身形,以他强大无比的rou体,在使出这需要全力一击才能爆的招式后,也不得不陷入短暂的虚弱状态。 经叛道一时间也出现了犹豫,不知该对何者下手,两边都有可趁之机,偏偏己方虽是两人,却只有一体,只能选择攻击一人。最后由经国才给予建议,他认为白庸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战力,以负伤之躯就算逃跑也能够追上,而刀少不但距离远,且依照刚才的度,一旦下定决心逃跑恐怕追之不及。这种思量转瞬就得出了结果,犹豫也不过是很微xiao的一段时间。 “狂沙遁日斩” 经叛道扬刀向天一举,霎时ji起数十丈高的黄沙,宛如chao汐一般,铺天盖地而去。同时身影运起沙遁,藏匿于狂沙之中,凛凛刀光在沙幕中穿梭闪现,rou眼无法捕捉,谁也无法确定,下一刻刀光会出现在哪一粒沙砾中。 这一招乃是磐沙神宫的绝学,乃是经叛道在截杀一名神宫弟子后所获,对于生活在无尽沙漠中的马贼而言,此招无疑是难得的强招,能挥出最大的地理优势。眼下即便没有了地利,此招依旧强大,利用沙子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特xing,将刺杀的效果挥到最大。 战斗来次面对能威胁xing命的绝招,刀少心中没有恐惧,有的是面临挑战的兴奋,他运转尚未回气充足的弱xiao真元,充分挥鬼阳刀的增幅,用出最适合的妖刀诀。 “妖刀?洪流” 刀气化为1angchao急流,轰隆一声与黄沙碰撞在一起,各自弹开。即便是无孔不入的沙砾,在面对毫无缝隙的水墙时,同样无可奈何,反而因为沾了水而变得黏糊,相互rou成一团,简直是天生的克星。 妖刀洪流式是妖刀诀中杀伤力最弱的一招,却是以连绵不绝的攻势著称,启招时只需要不多的真元便能催动,然后便如水流一般绵延冲出,后劲悠长,力量会变得越来越强。 与此同时,暂时脱离危险的白庸迅开始治疗伤势,区区外伤在补天诀面前根本不足为虑,对一般武者而言也是同样,难缠的永远是入体的气劲和内功。 补天诀一起,白庸进入了内视状态,身体结构在他神识扫描中一览无遗,所有明伤暗伤,甚至一些藏于窍穴深处的隐疾都无所遁形。这一招,原本是传说中娲圣用来修补天道的法诀,自然要百分百详尽,否则天道一旦出现缺漏,后果可不是生灵涂炭这么简单。 在他的神识扫描下,体内结构被纵横经纬线分割成均匀的方块,宛如一方玲珑棋盘。哪一块完好无损不用1ang费力气,哪一块受伤了需要治疗,哪一块腐烂了需要替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庸学过hun元破虚劲,天下劲道皆可使用,只需要以属xing相反的气劲冲击敌人入体的气劲,就能阴阳相补,湮灭于无形,化成纯粹的元气。面对内功,也是同样的处理方法,利用溯流同源**,转换自身内功属xing,将敌人的内功变为纯粹的灵气,引为己用。 这样的治疗方法,比单纯的bi出气劲然后再修复伤势更加有效,恐怕就是当年的娲圣也不曾想过,补天诀配合hun元破虚劲跟溯流同源法后会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从难得的绝技一跃成为神技。 几乎是喘两口气的功夫,白庸就将内伤恢复得七七八八,他观察战况,现经氏兄弟充分利用自身一体双魂的优势,在经叛道拼绝招的同时,经国才也使用术法增强招式威力,黄沙壁垒的高度一升再升,现在足有上百丈之高,几乎遮蔽了太阳。 虽是克制之招,可大火也有将水烧干的时候,刀少的洪流在沙暴面前显得那般弱不禁风,如同被泥石圈住的xiao水池,渐渐没了生存之地,几近填平。 看到这一幕,白庸立即chou出赤麟刀,同样运使妖刀诀。只见他浑身散雪白寒气,漫天冰晶飞散,刀身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妖刀?冰痕” 刀光凝聚成一点寒芒,ji射而出,轻易穿透沙幕,留下淡淡的一层冰晶,与刀少的洪流汇聚在一起。 下一刻,两名自封的妖帝传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变化出现了,两式妖刀诀竟然合二为一,诞生出新的刀诀,爆了惊人的威力。 妖刀?寒武纪 第四十五章妖化刀少 第四十五章妖化刀少 不可思议的变化,洪流遇冻气而结冰,体积迅膨胀。两式妖刀诀相互影响,相辅相成,各自威力大幅度提升。一点冰痕的寒芒,却好似万古不化的玄冰,散无穷冻气,一方浅浅的水流,却似海啸般狂暴起来,滔天气势惊人。 沙幕难以遏制不断膨胀的冰山,被强行排离,节节败退。黄沙可以围困xing柔的水,却挡不住xing坚的冰。 柔水变坚冰,其中也有不可言喻的奥妙变化,暗合柔极化刚的道理。沙子原有吸水效果,遇上冰就可无奈何,明明本质相同,只是变化了一下形态,就能产生截然不同的属xing,其中玄妙意会在心。 妖刀.寒武纪的威力不仅如此,在排开沙幕后,冰冷寒流顺势扩张,将每一粒沙砾冻结成冰晶。在延生到某一粒沙子的时候,突然将遁隐的经叛道从中bi了出来,然后四处扩散的冻气如现猎物的狼群,纷纷向着他冲去,一层又一层的冰晶凝结在他的表面,里里外外裹得结结实实。 狂沙遁日斩这一绝学本是集合了隐藏与攻击,既能够藏匿于某一粒沙砾中,并在不同沙砾间进行跳跃,又能在触碰到敌人的时候快突袭,迸致命刀光,一般武者遇上了真正没辙,可偏偏遇上这招变异的妖刀诀。巨大的冰山能够阻挡狂沙的侵袭,直接断绝了突然袭击的机会,大范围的寒气又拥有索敌之效,完克沙遁之法,同时能在现目标后聚集力量来会心一击。 合招后变化出来的妖刀诀,已经脱离单纯的武学招式,而是武道术法两者合一的招式。可惜的是,原本在寒气冰封困住敌人之后,使刀者就应该立即补上,以相同属xing的刀气穿透冰层,直接斩杀敌人,然而白庸跟刀少这两名冒牌的妖帝传人也未曾料到会有这番变化,一时之间没能看出后续的招式,愣在原地各自惊叹。 虽然呆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可决斗中胜负机会也是转瞬即逝。经叛道一身的修为毕竟远高于两人,被冰冻住身影已经是仓促中产生的不慎后果,又怎么会乖乖束手就擒。眼见寒气疯狂入体,他连忙驱动护体罡气隔绝后续侵入,经国才的元神也在同一时间配合,在入体寒气有所动作之前,先一步用内功引爆。 刹那间,便见强大的气劲从经叛道体内冲出,他顺势而为,运气借力,一鼓作气将外层的冰晶崩毁,破冰而出。 这种先行引爆气劲的做法,普通情况下武者还真不敢尝试,尤其在战斗之中,一个不xiao心气劲没有向外冲出,而是在体内横冲直撞,就算不死也要重伤,所以保险的做法都是用内元一点点驱除。但此时经叛道一体双魂,元神又擅长精细控制,两相配合,完美cao纵气劲走向,不但消除内忧,还将破坏外部冰层的力气也省下。气劲冲出时带出的血rou横飞景象看似惊人,实际上都是微不足道的外伤。 这种大胆急智的处理,足可看出经氏兄弟并非cha标卖之辈。武者比拼,绝不是傻傻的你出一招,我出一招,看谁的招式强谁就胜出。要取得胜利,也不是敌人强,我就变得更强,敌人更强,我就变得更更强。 修为的强弱跟决斗的胜负,并没有直接的决定关系。每一处细节的处理,都是致胜的关键,也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战斗天赋。一个没有脑子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 白庸跟刀少平日虽没有默契,可此时倒也心中有数,明白对方所想,各自运使妖刀诀。于是妖刀.疾风与妖刀.奔雷同时出现。 狂风呼啸,雷霆扫动,气势骇然。然而,这次双招并没有合并,疾风是疾风,奔雷是奔雷,两者各自为攻。惊愕间,便听见对方哈哈一声。 “原来如此,刚刚你俩也不过是门g出来的。” 经氏兄弟两人同时出手,经叛道同样以刚猛刀法对上刀少的奔雷式,先前见识过此招后,已经不被那恐怖的度所mihuo。妖刀奔雷式虽然难以看透,可行走轨迹是单一的直线,如此便能以武者六识进行预判,以强对强,硬生生靠着强大的根基吃掉对方。只见双刀碰撞,经叛道闷哼一声,却以轻微内伤为代价,一举击溃妖刀奔雷式,在刀少xiong口拉出深深的伤口。 另一边经国才对上白庸,在见识对方强的恢复力后,也不急着取胜。他并没有过分mi恋自己的实力,而是清楚意识到,对方能败不能杀,于是干脆全守不攻,耐心等待哥哥斩杀对手后再行计较。在这种打算下,他直接召唤出三重沙墙挡住旋风,bi得白庸无功而返。 白庸如果强行突破,就不得不1u出踪迹,那样妖刀疾风式的意义就dang然无存了。与其强攻不如寻思变化,妖刀诀合招的失败也令他觉得不解,照理说不可能只有两招冰水能合并,其余刀式也有变化才对,而且风雷又不是水火,会属xing相冲。 心思急转,对比刚刚的招式变化成功的过程,白庸很快想出了一种可能,然而尚未来得及试验,就看见敌人正对刀少动连绵不绝的攻势,形势不容乐观。 刚用出妖刀奔雷式的刀少本就虚弱,又受到伤势的牵累,左支右绌,连战连退,依旧难脱刀势,被砍得伤痕累累。白庸想要上前救助,被经国才以一招术法轻松bi退,根本无法进入战圈之中。 白庸即刻意识到,普通的攻击根本不可能干扰到对方,强攻的话除非是hun元剑罡八阵灭一类的极招才有可能,然而真要使用这样的极招,对方根本不会留给他那么多的蓄力时间。 一体双魂,果真是难以应付,必须同时针对元神和身体动攻击才行,可这么一来就必须要两人配合才行。白庸跟刀少之间毫无默契可言,能够配合的也只有妖刀诀,问题在于,妖刀诀中前五式并没有专门针对元神的攻击,第六式倒是可以,但运使此招需要有五重窍穴的根基才行,勉强使用会被刀劲反噬,就算他能以补天诀保住xing命,可也只有一招的机会。 且有一个不可预料的变数是,介于前五式跟接下来的两式要求不同,很可能彼此间无法融合,而以刀少的修为尚不足以用出第七式,当真是为难。 战场上瞬息百变,就在白庸迟疑之际,经氏兄弟相互配合,竟是察觉到刀少基础不扎实的弱点,以欲擒故纵的技巧,引他奋力出招,然后虚实相济,一击崩得鬼阳刀脱手 白庸心中大急,顾不得寻找配合,连忙打出最熟悉的hun元八卦掌。 “早等着你了,黄沙掩日” 经国才元神飞出,催动术法,滚滚黄沙如泥石流般冲出,与八卦掌力碰撞一处,霎时沙尘飞扬,遮蔽天空,不但挡住去路,还遮住了白庸的视线,隔绝了援手的机会。 同时,经叛道抓住刀少兵器脱手空门大开的破绽,轰然一刀劈下。 临面劈下的刀身,映照出刀少的脸,没有害怕和绝望,有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觉悟。 在这生死jiao替的瞬间,便听一声野兽的嘶吼,当头劈下的一刀被蛮力拦阻在半空,刀刃奋力挣扎,依旧无法落下。 “空手入白刃居然能用空手入白刃接住我的刀,不可能”经叛道双眼凸出好似金鱼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手用两副rou掌夹住自己的刀。 这时候的刀少低着头,全身颤抖不已,像是在抑制着什么,他口中低喃道:“你这是……bi我……你,死啊----” 他突然大吼一声,神力爆,一举将经叛道连人带刀扔出。接着出痛苦的咆哮声,全身血rou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一块块疯狂跳动起来,又好似虫子般相互蠕动,纠缠进化,xiong口深可见骨的伤势瞬间愈合,身体也产生惊人的异变 先是体型变大,身高变长,接着在一阵格勒格勒的骨骼碰撞声中,只见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肤下面跳出,反向将肌rou包裹住,在他背后脊椎处,一根根粗大尖锐的骨刺突出来。 “啊啊啊……”他的脖子像是要摆脱身体一样向上拽动,整张脸也产生了变化,鼻梁高高隆起,僵硬的苍白肌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色为底,黑色为纹的脸,一双眼睛向内凹陷,散如狼眼一般的红光,恐怖又惊悚。 “哈----” 变异结束的刀少低着头,长长呼了一口气,喷出的气息触碰到地面上生长的青草,青草立马变得枯黄,向内蜷缩,并出“嗤嗤”被腐蚀的声音。 现在的他,身体比原来强壮了一圈,身高足足高出半米,脸上的妖纹充满诡秘的气息,坚硬的骨架保护着内藏的rou体,狰狞的骨刺向天耸立,辉映出如象牙般的光泽。他的长相跟那些神话中的恶鬼相比,也就是差一对獠牙而已。 经氏兄弟也未曾料到会有这番变化,不由得倒吸冷气,经国才皱眉道:“是妖魔变化成的人形吗?有些不对,似是而非,不是妖魔变人,而是人化妖魔,总之是非人非妖的怪物” 像是对怪物一词起来反应,妖化刀少手一张,原本飞出的鬼阳刀自动返回掌心,他微微抬头看向经叛道,眼神中孕育着疯狂,却又异常冷静,口中轻吐一字:“杀” 单tui一蹬,地面顿时好像被巨犁刨过一样,向后翻腾而出。力劈华山,没有hua俏的一刀,当头劈下。 经叛道有心一试对方能为,不闪不避,一刀冲天,自下而上砍出。双刀对碰,却是他力逊一筹,刀身被压下,刀背被强行压在了肩膀上。 “力量居然增加了这么多令人看不透,明明没有凝练窍穴……不对,他身上没有一个窍穴”力量比拼中,经叛道渐渐落入下风,臂肌ji烈抖动,却依旧难以挽回下落之势。 “星辰沙流” 经国才连忙驱动术法,由一粒粒星沙构成的洪流冲击而出,正面撞上妖化刀少,宛如原木撞城门一般,将他整个冲飞出去。每一粒星沙都有比铁砂更加尖锐的锋芒,在高度冲击下,连铁板都能轻易dong穿,以眼下滚滚沙流的气势,恐怕就算是用钢铁浇灌的城门也会被打成筛子。 然而这般锋利的星辰沙打在妖化刀少的骨甲上,却只能徒劳的爆出一点星火光芒,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就被轻易的弹开。无孔不入的沙流,遇上没有缝隙的骨甲,既不能dong穿,又不能捡漏,只能将人向后推出。即便是骨甲没有覆盖到的头部,同样有妖元在脸部的妖纹处涌动,产生护罩。 被冲出十丈后,缓过气的刀少将左手挡在xiong前,他的手同样也是骨甲包裹在外面,于是直接用手压住星辰沙流,便见赤红色的妖元一震,整个星辰沙流就此瓦解,化成普普通通的沙砾流泻在地面上。 他竟是靠着振dang妖元就让术法解体 面对从未见过的敌人,经叛道心中虽有一丝紧张,却并没有恐惧,好歹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倒也不会因此而胆怯。何况刚刚短暂的jiao手,令他现自己还是占有不少胜算的,对方的身体能力虽然已经越自己,但力量并不稳定,爆力强却是难以持久,而且刀路简单,绝招并不算强大。即便一对一自己也有七成胜算,何况眼下还有帮手。 心中已有定算,经叛道扑身而上,挥舞刀光有如白练,不与敌人硬碰,而是以柔招卸劲,并寻找破绽。暗中,则有经国才偷偷聚力,随时准备援手,动致命一击。 白庸原本还想上去帮忙,在目睹刀少妖化变身展现出来的力量后,反倒停下了脚步,如果两人合力战斗,未必不能击败对方,可也仅仅只能击败,而无法杀死,对方一体双魂,在其中一人遇险时,另外一人就会帮忙,而且因为是同一身体,对时机上把握也远远高于两名默契的战友。 他心思一动,立即静下气来,盘膝而坐,缓缓提升万灵元功,体内妖元在护住五脏六腑后,开始不停的振dang,趋向ji烈。 另一边,经叛道与妖化刀少的战斗,他是越打越皱起眉头,倒不是说对方实力过预计,而是砍不动。没错,在刀法比拼,经叛道稳稳占据了优势,然而每当他抓住破绽劈出一刀后,就被那厚实的骨甲挡住,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而且这层骨甲还有抵御内功侵入的效果,即便他用上内功,也仅仅是砍得对方身体一震,没能造成实际伤害。 弟弟经国才的术法也是相同,完全破不了防,唯一有可能是弱点的头部,也被他用左手随时遮挡住,不予直接攻击的机会。这造成他俩明明占据上风,就是赢不了。 而且在一次次的碰撞,经叛道现手中的刀已经开始裂体了,他手中的刀自然不是大街上的烂铁,可比起鬼阳刀仍是逊色不少。普通的碰撞倒还没什么,一旦进行剧烈的正面劈砍,就会被砍出一道豁口,而在连续不断的碰撞下,这种裂痕越来越多,即便是他用内功护住,也只能稍稍拖延一段时间,并不能阻止崩断的命运。 这样下去情况不妙。经叛道注意到白庸的气势在不停的提升,显然在酝酿绝招,他可是亲身体验过hun元剑罡八阵灭的威力,也不愿再尝试一回,心中难免留下阴影。虽说以眼下距离,就算是动招式,也可以提前逃跑,但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 心思把定,经叛道劈出数道刀罡,阻止妖化刀少的缠身,拉开距离后,同样饱提真元,准备动绝招。他准备以绝招的威力一举破开刀少的骨甲,只要消灭刀少,对付白庸不过反掌之间。 经国才明白兄长心意,也觉得这是最佳方法,于是振dang元神,虚影双手合十,念动磐沙不动神王咒,沟通虚空中的冥冥存在,将无穷神力加持在经叛道身上。 得到术法帮助,经叛道的气势节节攀高,迅提至顶峰,他单手将刀向天一举,无匹刀罡汇聚星辰沙流,化作如通天柱般巨大的石刀,充满沧桑古老的气息,好似天神的兵器。 “荒刀破神关” 就在经叛道出极招的前一刻,调运气息的白庸双目睁开,cha在身前的赤麟刀出铮鸣一响,强大妖元凝聚在刀尖上,第六式妖刀诀勃然而。 “妖刀.蚀月” 没有前五式那种炫目的变化,也没有爆庞大的气势,唯有几道不可见的刀痕从刀尖流泻而出,穿梭在空间与空间的夹缝中,如梦似幻,如同月亮的影子。 经国才xiao心提防,如果这些刀痕攻击的方向是自己,他会在第一时刻将磐沙不动神王咒转化成护体术法。 然而他的判断落空了,这些刀痕直直冲向妖化刀少,并缠在鬼阳刀的刀身上,同时,刀少用出了第七式妖刀诀。 “妖刀.吞日” 两式妖刀诀合并,诞生出招外之招----妖刀.阴阳绝 第四十六章与子同袍 第四十六章与子同袍 如白庸所预料的那样,妖刀诀的融合并非是同时用出两招,而是将其中一招打入另外一招,如此才能衍生出新招。 眼下第六式第七式妖刀诀相融合,爆出来的威能比先前的寒武纪都要强上数十倍。原本使用妖刀吞日式的时候,鬼阳刀上面的九阳珠产生剧烈的变化,就好像天上的太阳一般,散出庞大的热与光,特此是那刺目的眩光,只要稍稍对视就会刺瞎双眼。而在阴阳绝出现后,不仅是九阳珠,连整个鬼阳刀都产生变化,刀身散出幽邃的黑色光芒,似影非影,竟然能够吞噬光芒。 一者散光明,驱逐黑暗,一者吞噬光明,传播黑暗。两者相互影响,在jiao界处形成一副太极hun元的画面,散出hun沌的气息。一股无法形容的强悍力量在刀身上酝酿起来,鬼阳刀都因为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而不停跳动着,以妖化刀少的臂力也必须豁尽全力才能驱动。 经叛道面1u郑重之色,他也感受到对方极招的强大气息,然而自己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中断招式更是真正有死无生。不过他不认为自己会输,只是觉得更加难缠而已,恐怕要付出重伤的代价。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经氏兄弟两人合招,通天石刃轰然斩下,仿佛连天际的彩霞也被一刀为二。 刀少身随刀起,境界不够的他将心神寄托于刀上,以刀为主,达到弱化的人刀合一之境。 双刀相击,初时鬼阳刀势如破竹,轻松瓦解石刃,如同撕开布匹一样,没有半点阻碍。但行至半路,度就大幅度削减,艰难缓慢如行蜀道难。再行一半,就进入僵持状态,虽然力量依旧庞大,可惜失去了冲击力。 就在经氏兄弟为之欣喜,心神稍懈的瞬间,之间藏匿在鬼阳刀上的蚀月刀痕从太极图中剥离,经由穿梭在强大能量碰撞后产生的微xiao缝隙,沿着粒子与粒子之间的夹缝,轻易透过了石刃的壁障,飞至经国才元神面前。 蚀月刀痕几乎没有任何气息,也不会引动半点灵气变化,藏匿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等经国才觉时,刀痕已经穿过了他的元神。 只见他元神所化的虚影目光一滞,身体僵直,尚未来得及出声音,就像被用力撕开的衣服般裂散飞出,元神也随之四分五裂,消失殆尽。 “不----”经叛道见到这一幕,悲愤jiao加,痛心哀嚎,心神顿时失守。 刀少把握住这一时机,爆出最后的余力,鬼阳刀一举震碎余下的通天石刃,砍至敌人身前。在能湮灭五行阴阳之力的刀气面前,任何抵挡都显得多余,兵碎、命丧、魂断。一眨眼的变化,就让经氏兄弟双双进入轮回。 看见胜利的成果,白庸尚未来得及庆祝,便觉xiong口一阵ji励跳动,沸腾的气血在全身涌动,残余体内的刀劲开始躁动不安。一股气血用上脸部,他下意识的用手一捂,就是两道鼻血淌在掌心。 这是强行运用出本身修为之招所要付出的代价,白庸连忙运功,以真元护住五脏六腑,不受躁动的刀劲侵蚀,同时着手镇定沸腾的气血,一道浓郁的精血之气从他头顶冒出,笔直如狼烟,冲向天空。 这时,斩杀掉经叛道的刀少眼神似有mi惘,似有疯狂,他看着躺倒在眼前的尸体,一股无法遏制的嗜血冲动在体内翻腾,呼呼喘着粗大的鼻息,握刀的手一会紧一会松,看似就要走火入魔,陷入疯狂。 本来就非常关心的白庸立即现这一状况,顾不得自身没有安定的反噬余劲,手捏法印,口颂静心道咒。 “太初太易,无象无形。莫知重浊,孰辨轻清。吾於hun沌,分其昏明。天得以健,地得以宁……” 得到道咒的帮忙,抑制住心中疯狂,刀少恢复理智,一声长叹,包裹在身体外面的骨甲收入体内,脸上的妖纹也渐渐淡去,异变部位恢复原状,体形也变回原来的大xiao。 “太好了……” 白庸刚一放松,反噬刀劲立即突破压制,最终暴走,在体内疯狂1uan蹿,血管一处处破裂,经脉也遭到破坏,他连忙以补天诀修复。只是破坏的源头不能加以阻挡,他后面跟着修复,前面就扩大破坏。而且刀劲并非集中一块,而是纷1uan的奔走,这令他想使用hun元破虚劲来抵消都做不到。 对此白庸也是无可奈何,以他现在的条件,光是护住重要的五脏六腑就很勉强,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来阻止刀劲暴走。就像是面对一头狼,如果没有在一开始将它吓跑,等它开始疯狂拼命了,再怎么试图制止也是徒然,只能以更强大的暴力一击毙命,而现在的白庸,恰恰缺乏足够的暴力。 体内的伤势一时间陷入僵持,补天诀的修复度虽然要过刀劲的破坏度,可并不能阻止刀劲或者削弱刀劲,因为如无头苍蝇般四处游走的刀劲根本无法判断接下来的方向,所以即便追上了破坏的地方,可依旧只能跟在刀劲后面,放缓度,等待破坏后再行修复。 幸好万灵元功有着强大的回气效果,在体外的元功只要不是被湮灭就能回收五成,在体内则能收回九成九,倒也无须忧虑真元不足的状态。可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修复过的经脉会变得比原来更加坚韧,那些隐藏的暗伤也会一同被引出来,尽数治愈,但以这种形式来实现,实在不是人所乐见。 恢复原样的刀少看见这一状况,面色复杂,忽而想起之前经叛道破冰而出的情景,心中一动,拔刀使出妖刀冰痕式。带有寒冰气息的微弱刀劲击中白庸,立时在体表结成厚冰,并一点点入侵体内。 感受到来自外部的压力,体内暴走的刀劲产生自我保护意识,由内向外抵抗,白庸见识丰富自然明白该如何去做,抓住机会一举引爆刀劲。刹那间,数百道凌1uan的刀劲从他体内爆冲出,粉碎冰层。 只是一举扫空之后,白庸身体就好像筛子一样漏dong百出,破坏严重。虽然说外伤是武者最不在意的伤势,可受害到这样的程度,就变得非常棘手了,光是止血就有好一阵忙1uan。如果动用补天诀,只怕要动用大量的精元,甚至要耗损根基。 若是时间允许,白庸倒也不介意慢慢恢复,可在他的布局中,一个月后就是决战时刻,根本拖延不起。而且在这之后,恐怕也有不断麻烦需要应对,没有十足的状态无法支撑下去。 “唉,为何我的修炼计划,总是会遭遇不可料想的变数。” 白庸叹了一口气,果断的做出了决定。他将数十日来积蓄的精元一口气引,但并不是用来修补伤势,而是运转hun元破虚劲中的修炼法诀,牵引藏匿在身体内部的各大窍穴。他竟是打算利用眼下的伤势,破而后立,一举凝练窍穴 “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诉,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 窍穴的位置白庸曾听师傅东方易传授,大致上能把握住,每个人的窍穴总数是一样的,但位置都会有些许的不同,因此不能照搬前人。他现在做的,就是jidang精元,引动暗藏深处的窍穴。 原本窍穴都是极难现的,尤其是藏在体内的窍穴,比四肢的难上百倍。因为人的手和脚无时无刻不在运动着,最为灵活和敏感,因此稍有动静就能察觉。但人体的肠胃等相比就非常的钝感,远远不如,常人有时候内出血都无法察觉到,这便是差距。 然而对此时的白庸而言,这些窍穴相比平时要更为明显和容易现,因为方才刀劲的大肆破坏,将一些隐疾和污秽都一并消灭,使得遮住窍穴的障碍在短时间内消失一空,容易受到精元的影响,而引共振。 刀少看出白庸此刻的状态,并没有随意出手帮忙。这样反而是最好,依靠自我修炼得到的实力,才是最为强大和扎实。 寻找窍穴并没有耗费白庸太大的力气,充分利用破而后立的效果,很快找齐了腹部的所有窍穴,接下来便是以内功凝练,这一步对普通人而言基本没什么可犹豫,一鼓作气上就是了,但对拥有溯流同源**的白庸而言,有必要考量用哪一种真元才更有效。因为用某一种的真元凝练窍穴,以后这些窍穴从虚空中汲取元气的时候会自动转化成这一类真元。 在这一点上,白庸还是选择了万屠诛邪元功,倒不是因为这门功夫强度大能够转化的元功更强,窍穴汲取来的元气是固定的,强度越大的元功反而转化的越少。他所考虑的,是五莲圣功跟万灵元功都是自行修炼的,尚处在初层阶段,而万屠诛邪元功却是直接模拟他师傅的,东方易的内功显然已经修炼到顶点,品质都是最高的,世间罕见。 决定后接下来也比较简单,就是用内功冲击窍穴,ji活这些藏在人体中的潜力源。相比另外两种内功的温和,万屠元功显然霸道非凡,遇上稍有顽抗不听从调令的窍穴,直接碾压,强行凝练。 凝练成功的窍穴,就好像星辰一样散出特殊的光芒,等到这一部分的窍穴全部凝练完毕,就开始自行运转。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好似银河一样,仿佛在体内自成一片世界。 白庸趁着窍穴刚凝结成功的时候,会有短暂的时间打开空间壁障,从虚空中大量汲取元力,转化成万屠元功储藏其中,这便是他恢复伤势的最佳机会。因为是同一身体部位,所以能从这浩瀚的元气流中分支出一部分来,通过补天诀转化成精血之气,快治疗伤势。 用万屠元功凝练窍穴的好处倒是在这时候体现出来,同样汲取元气,显然是强度更大的内功需要转化的元气更多,现在是清仓大甩卖,白拿的东西自然是截留得越多越好。 一般来讲,根据窍穴凝练的难度,由易到难分为手、臂、足、tui、腰、腹、xiong、头、脑九重,白庸这次是直接跳过前五重,将第六重给凝练了,腹是一个大概的说法,并非指准确的腹部位置。当然算起来,他依旧只算是凝练了一重窍穴。 身体窍穴的凝练不比元神渡雷劫,渡雷劫是走阶梯,必须一步一阶向上走,即便是越阶,该走的路都要走,不可能说要踏上第四阶,却不用经过第三阶。九重窍穴的凝练顺序,是前人总结出来的最适宜顺序,常规状态下的由易到难,倒不是说一定要这么做。传闻就有一些特殊的修炼法门,是倒过来凝练的。 渡过险关的白庸睁开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浊气,现在的他还有些虚弱,不过没有大碍,并非永久xing的伤势,休息片刻后即可。 刀少见他已经安全,目光一阵闪烁,然后转身便欲离开。 “喂喂喂,我才刚刚脱险,你不留下替我护法吗?未免太无情了吧。” 刀少停下脚步,背对着身,沉默了一会,道:“我留下来只能让你更危险,这几日来……谢谢。” 白庸张大嘴巴,惊呆了:“哇,是我出现幻听了吧,居然从你口中听到谢谢两字,所谓的破天荒就是为形容此时而诞生的吧现在除了手舞足蹈之外,没有其他词能充分表达出我的心情。” 他站起身胡1uan的挥舞双手,用怪异的舞蹈来实现自己的话。 “哈,朋友之间不用说谢啦,太见外了,以后不要无视我说话就是最好的答谢。喂喂,都这么说了你还走,等一下,要走也给个理由吧。” “……我并不是人,那人说得不错,我只是一个非人非妖的怪物。刚才的样子才是我的本相,现在的模样不过是伪装。” 白庸毫不在意道:“那又怎么样?呃,虽然样子的确是丑了点,但本人jiao友是不看长相的,所以放心吧,我不会因为区区长相很像甲壳虫就歧视你的。我跟僵尸都能有师徒之谊,体验一段不同种族之间的友情也是ting不错的。” 刀少转过身来,这时白庸现,他的瞳孔变成猫眼一样的杏仁状,并出了红光,双眼就跟刚才妖化后的形态一模一样。 “看到我的眼睛没,每进行一次妖化,我的身体就会向刚才的模样靠拢一分,这是自我意识被同化的证据,到最后,我就会彻底变成刚才的怪物。不止如此,方才战斗的最后,我差点失控了,这就是妖化的代价。终有一天,我会连理智也一并丧失,到时候不分敌我,见人杀人,连你也不例外。” “我都说了我不会介意的,不要悲观,总归有办法的,我这么聪明,说不定能想到解除的方法。就算想不到办法,大不了以后都不要变身,有我在也能帮忙分担压力。” “不必了,我不想再连累你,你我本无干系,还是各走各的路。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让别人帮忙。” 刀少冷漠的语气,一如初次见面时的陌生,不愿接近外人,也不容外人接近。 白庸见此苦恼地挠了挠头:“你这人真是,完全不听别人讲话……好吧,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去去就回。警告,不许离开,敢擅自离开,天涯海角都追着你。” 他转身进入树林中,也不知去干什么。 刀少一人留在这空dangdang的地方,听着山岚呼啸而过,寂静空宁,他抬头望天,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赤色。寂寥的心绪,只觉偌大的天下,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他看了一眼白庸进入树林的方向,转身便要离开,突然一人从他身前冒出来。 “喂,我不是说了不准离开吗?” 只见白庸手里拎着一只刚抓过来的山ji,野xing十足的扑腾着翅膀,见刀少投过来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要结拜,当然要斩ji头,来来来来,结拜词知道怎么讲吗?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记住那么几句有名就行。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单手成爪往旁边树干上一抓,扯下三根短木棍,一运真气,点燃棍头,netbsp;刀少愕然,问:“为何这么做?” “你不是说没有干系不想连累我吗?正好,你我结拜成兄弟,有了关系,你就没法推托了。哼哼,死心吧,我既然说过,要让你哭着求我做朋友,在这话还没实现之前,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的。赶紧的,过来扎手指滴血。” 一股暖意掠过心头,刀少怔在原地许久。 最后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道:“无聊。” “喂,你不结拜了?这只ji怎么办,jituirou鲜嫩的……算了,看在帮了忙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 白庸满怀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不停反抗的山ji,看着前方走得并不快的身影,连忙追上了上去。 第四十七章局外变数 第四十七章局外变数 京州王城,观星楼。 天创天子行至楼顶,见一人双手负于背后,倚着栏杆仰望星空。 “双星滑落于西北,帝星周围光芒削弱一分,若是推测无误,经氏兄弟不但任务失手,连xing命也搭上去了。咳咳……” “太傅,夜凉风寒,请注意身体。”天创天子将身上的麾袍取下,套在那人身上,“经氏兄弟不过是两个不成器的臣子,本领普通,又泛忠心,能臣与忠臣二不占一,就算不出事,迟早有一日会被朕除去,如今失之亦不可惜,太傅不必为这等人而伤身体。” “非也,陛下的御下之法谬矣,岂不闻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帝师一阵运气调息,止住咳嗽,劝说道,“将来陛下登高一挥,必有无数人前来投奔,其中有贤者也有庸人,有忠心者也有投机之辈,陛下提拔可用之人,对余者也不用太过苛责,大可以怀柔之法海纳百川。世上终归是能者少而庸者多,君子少而xiao人多。投奔者未必皆是忠心耿耿,认同陛下的理念,可就算是趋炎附势之徒,只要吾等屹立不倒,不给予机会,他们便不会升起背叛的心思。xiao人,永远是最容易控制的。” 天创天子点点头,感慨道:“受教了,这番话也只有太傅肯对朕直言。如今随着朕的势力越来越强,肯对朕说真话的人也越来越少,太傅可千万不要学那帮无胆之辈,让朕成为孤家寡人,si下里就不必在意在乎称呼了。” “咳咳,惧怕上意,正是象征陛下的威仪越来越强盛。请陛下放心,只要陛下不嫌弃我,我便不会背离陛下。” “威仪越来越强盛?朕却觉得手下人越来越靠不住,真是败事之秋沉舟庵收集神痕一事也是彻底失败,秦天柱真是废物一个,枉费朕将一道神痕打在他身上,居然赢不了避世多年的尼姑。”天创天子越说越气,散的怒意令整幢观星楼都开始微微摇晃。 帝师劝道:“陛下不必动怒,此事结果倒是在我预料之中,于一名杀手而言,最佳的修炼方法不是杀人,而是静心,对方的实力会强过秦天柱乃是理所当然。此番派人,目的并非在于夺取神痕,而是试探,只有确认对方的实力后才能谋划最好的布局。就此目的而言,这一次是成功了。” “太傅倒是好脾气,不知对于对方带来的威胁之语,又是如何看待?” “创神计划究其本质不过是一种修炼法门,也不似邪道那般伤天害理,固然有不妥之处,却也没有凶恶到会引来天下人的怨怼,顶多是对那些背负神痕之人起到警告。何况创神计划向来隐秘,真实内容唯有陛下与臣清楚,没有泄密可能,那人恐怕也仅仅是根据自身的状况,所推论出来的一种可能。真正的步骤如何,肯定不清楚。” 天创天子眉mao一挑:“留着她终究是个祸害,如鲠在喉,朕不吐不快,果然还是该再谴派高手过去,一劳永逸,用处后患。” “陛下,你过于执着获取力量了咳咳咳……请暂缓焦急的心情,此女实力不凡,若要强取,恐怕要不得不拿出我方底牌,到时候难免要留下马脚,被正道盟觉。如此于大局不利,现今的局势,还不是我方势力上台的时机,还要再等等。” 为缓下咳嗽,帝师拿出一旁石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注入白开水,轻啜一口,缓缓道:“茶也好,酒也罢,皆是有味之物,反倒不如这白开水,平凡无奇,却是生命本源。杀人不一定就要动武,现在我就给陛下上一课军谋之道。兵书言,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兵法上乘,此言最妙,一举道破智与武的关系。绝对的智谋cao控绝对的武力,纵然拥有天下无双的修为,若是连战斗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徒然叹一声英雄无用武之地,甚至还会反过来被敌人利用。” 他拿出文房四宝,以沉稳的兵法在纸上誊写,完毕后将纸折起,放入一张信封中。 “借力使力,即便无法将敌人之力化为己用,也可暗中导引,在本人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成为我方谋局中的一粒棋子。将此信于两个月后,jiao予那人,既有借刀杀人之效,也可促进大局的前进。我方需要做的,仅仅是稳坐钓鱼台,耐心等候天时。” 天创天子笑道:“太傅的智慧,朕自然万分放心。这军谋之道,有太傅为朕筹谋即可,朕还是全力学习用人之道。对了,关于这磐沙神宫之事,不知太傅有何见解。” 帝师又倒了一杯水,看着杯中水dang开一圈圈的涟漪,冷漠道:“所谓的轮回计划,我只有两字评价:幼稚。” “哦,没想到太傅的眼界如此之高,朕虽觉得此计划略显荒诞,可也要赞一声胆大包天,能想常人之不敢想。以当年殁神的神通,说不定真能颠覆六道,只可惜欠缺了一些运气。” 天创天子也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只觉平淡无味,虽不至于难以下咽,可怎么也喝不出太傅那样的品味。 “我所言幼稚,并非指计划本身,而是在于计划的执行以及执行的人选。当年殁神为何会失败?并不仅仅是因为欠缺了一丝运气,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成功,即便他暂时xing成功,当上了轮回之主,最终也要被人生生拉下神坛。原因在于他漏算了人xing,人xing的自si,人xing的怀疑,都注定他这个人不可能成功。至于计划本身倒无过错,试想一下,当初执行这个计划的并非殁神,而是当时的圣皇,会有什么结果?” 天创天子1u出恍然之色:“上古圣皇时代,万民归心,人人相信圣皇的品德,所以若由圣皇成为轮回之主,裁定一个人的功过是非,自然是没有异议。可殁神不行,人们不相信他,这跟修为本领无关,仅仅是因为他没有令人臣服的品德和名望。” “正解,陛下看得很透彻。能够执行计划的人选从一开始就被限制了,并非人人可行。试想假如一名乞丐成为了轮回之主,那些达官贵人一想到死后要受这种自己看不起的人的摆布,又如何忍得下屈辱。当年的殁神如此,如今的磐沙神宫也是一样,他们没有能令人信服的品德和名望,就算一朝得逞,也会再次被人毁灭六道,重塑轮回。” “为什么神话中会由十殿阎罗王来裁决人的功过,因为在普通人眼里,阎罗王就是公平的象征,无si的代表,所以能放心jiao给他们评判。”天创天子边点头边叹息,“可殁神算什么,磐沙神宫又算哪根葱,哪怕朕要成为轮回之主,天下人恐怕也不会信服,就算是那些支持朕的九华皇苑中人也要跳出来反对。人心总有偏颇,对亲者恩,对仇者疏,又非太上忘情,如何能做到公正公平?只怕就是那磐沙神宫的掌门,也是打着以权谋si的想法,众人自然不肯答应。” 帝师苦笑道:“然而我等为难之处在于,就算他们的计划幼稚可笑,我们也不得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吸引正道盟的目光,并削弱正道盟的实力。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揭穿他,反而要帮忙,明知是阿斗还要拼命去扶持。” 天创天子凛然道:“这世上只能有一个领袖,虽然这三百年来正道盟做得马马虎虎,还算尽心尽责,可既然朕要成为救世主,就容不得他们来分担英雄的光辉。” “就如今的情报来看,这磐沙神宫已经是完全中了正道盟的算计,那两名妖帝传人根本是引他们上当的you饵,居然在重要的时刻高调登场,就算我不曾探查他俩的底细,也知道其中必有阴谋。怕只怕他们被一路下来的顺利假象给mihuo了,一旦胜利成果近在眼前,人的目光就会变得短浅。如此下去,别说是削弱正道盟的实力,就连牵制都做不到,这可就与我们的谋算背道而驰,看来我们也不得不放出消息提醒他一下,” “烂泥扶不上墙一直以来咱们都只能在幕后暗暗推动,这种不能亲自动手,只能依靠他人的感觉真不痛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朕才能登上这世界的舞台,朕的耐心,快要被消磨光了。” 帝师仰头观看夜空星象,喃喃道:“快了,快了,属于神洲的灾劫马上就要来临,那将是空前巨大,远近古正邪大战的规模,意义堪比中古诸子百家争鸣,上古圣皇教化育人,能作为划为时代标志的灾劫。到那时候,再强大的个人都会变得微不足道,极道强者也只是匆匆过客,被牵涉进去的不仅仅是神洲人类,来自三界六境的异族都要进入局中。” 天创天子意气风道:“1uan世出英雄,正是有这样bo澜壮阔的舞台,才能衬托出朕的不凡,皇权的兴盛将从朕的这一代开始,重现上古圣皇的威严和权柄。” 第四十八章红袍血袍 第四十八章红袍血袍 弈州的一处远离俗世喧嚣的xiao村庄,原本应该是充满渔樵耕读的世外桃源气息,如今却只剩枯藤老树昏鸦的凄凉。 “……全村村民之墓。”白庸陪同刀少一起,站在一处巨大的坟场前。 在前往夭州的路上,刀少提出顺路去某个地方探视,白庸猜到他的意思,于是陪同着一起来此。 “我是个孤儿,没有xiao时候的记忆,亲身父母是谁都忘记了,也没在乎过,从有记忆起,就被裴叔一家收养,我也当自己是裴家的一员。对我来说,江湖太远也太危险,从没想过要出去,能在这里平平凡凡的度过一生便是最大的幸福。” 刀少用手拭去墓碑上的尘土,拔去周围的野草。他站起身,目光变得茫然,像是看向过去的某处:“向水岚提亲的那一次,是我一生中最紧张的一次,手心里全是汗,心脏也快跳出来。然后裴叔笑着答应了,他说早想收我做儿子,等这一天等了十年,水岚躲进屋里里面,不敢出来见我。接下来的几日好像做梦一样,全村的人都来祝福我和水岚,祝福我俩早生贵子,白头到老,我也向水岚承诺,要给她幸福。大婚的那一天,我穿着裴姨亲手织的新郎礼服,骑着向村长借来的马,一路鞭炮,在许多好朋友的起哄吆喝中,来到自家贴着囍字的门前,敲门时的那一刻我想,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吧……” 刀少的手开始颤抖,虽然他竭力让语气变得平淡和普通,低着头背对这白庸,不让看见脸上的表情,依旧让人感受到那股难掩的悲伤和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xiong口中了一刀,却偏偏还活着,这就是所谓的人贱命硬吧……我睁开眼,以为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对自己说,其实是被村民灌醉了,待会肯定要被他们嘲笑。我好不容易站起来,现整个村庄都被染红了,跟我身上衣服的颜色一样,大红大红,我对自己说,这是喜庆的颜色,所以大家都穿上了一样的衣服。我打开门,回到家中,看着亲人冰冷的身体,终究是没法继续欺骗自己。大家都不再说话,再也没有人会祝福我了。” 白庸安静得站在他背后,听着他悲痛的讲述着回忆,既不阻止也不安慰,这个时候,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你的感受我能体会……说这句话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在撒谎。所谓善意的谎言,究其本质仍是一种欺骗,这是人xing软弱,对受难者的不信任。 “接下来的记忆变得模糊了,我只是不停地在挖、埋、填,重复这三个动作,也不知道nong了几天几夜,反正时间于我已经不重要了,身体也失去了知觉。在最后埋下水岚的时候,我想,也许自己跟着下去比较好吧,我承诺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这样也算是没有违背誓言。因为自己没法给自己做坟墓,所以我就躺在水岚的旁边,握着她的手,静静等待死亡来临……最后,有个老人过来,他站在我和水岚的墓穴前,低着头问我,想不想报仇。” 刀少的手突然一颤,接着紧紧握成拳头,不再动摇,他的语气也渐渐变得高亢起来。 “那一刻,我活过来了,我不想死了,心脏在xiong腔里剧烈跳动着,告诉我它还不想停下来。我向水岚道歉,告诉她暂时不能在一起,我还有必须得做,不得不去做的事。老人告诉我,我没有仙骨,也没有修真天赋,就算努力一辈子也未必能报仇,但他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拥有报仇的力量。我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一项恶魔的jiao易,jiao易者肯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那又怎么样?只要能报仇,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我也心甘情愿”刀少停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我就拥有了现在的力量,以及这非人非妖的怪物身躯,我厌恶这个躯体,但并没有后悔这项jiao易,哪怕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选择。” 又过了一会,白庸开口道:“走吧,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时间也变得紧张了,没有空余在这里1ang费。” 看似无情的言语,对此刻的刀少而言却是最有效的安慰,他点点头,收拾好摆在坟墓前的贡品,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现在的他,还没有直面的资格。 夭州,处在靠近东海的位置,自三百年前妖族出力帮助正道之后,天下各门派经过协议决定,将原本的遥州划分给妖族作为栖身之地,并改名为夭。虽然仅仅是一州之地,但对于早已人口凋零的妖族而言,依旧是过于宽广,因此它们并没有独占所有的土地,除却瑶池天都外,其余的城镇基本也是由人类居住,妖族只是分散的占领了几处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平时并不去打扰。 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引不少人的恐慌,担心妖吃人。可相处一段时间,夭州的百姓才现并非如此,大多数妖都是选择吞吐天地灵气来修炼,而不是吃生灵,这种修炼方式跟普通修真者并没有区别。那些修炼有道的妖,更是会主动将那些尚处在野兽意识的妖控制起来,不任由它们伤人,如此双方的关系就有些类似普通修真门派跟凡人。 生活在夭州还有两大好处,一是不需要缴税,显然妖族对于人类的钱财并不感兴趣,就算是贡品也是直接收实物,看到喜欢的东西大多是靠拿而不是靠买,当然这点损失相比税收并非不能接受,穷人没有它们看得上言的东西,富人也不在意那么一点东西。唯一的组织妖神谷也只会对同类下命令,只要是妖都是修真者,因此对于统治人类并没有欲望,它们也不需要传播道统或者广开道场。 第二个好处,就是这里的治安不错,几乎没有盗匪。对于多数尚未化形的妖而言,吃人并没有罪恶感,当然也没什么意义,靠吃生灵来修炼是差劲的修炼方法,也就是说吃人跟吃猪并没有区别。在妖神谷的管理下,它们大多会有这样的意识,将人分为可吃和不可吃,受管理的就是不可吃,不受管理的就是可吃。强盗土匪显然是属于后者,对这些亡命之徒而言,被杀并不可怕,但被当成食物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也是所有智慧生物的本能反应。 当然有利也有弊,不jiao税并非意味着完美幸福,没有一个强力的政fu,对于民事纠纷就会变得难以处理,在遇上一些天灾险情的时候,也没法做到调控。妖族对于麾下百姓能否有一个好收成并不在意,完全是放任自由,这使得妖州的许多地方成为了赌博之城和黑市贸易之城。 如今白庸跟刀少两人要前往的地方自然是妖神谷的基地瑶池天都,作为妖族的老巢,瑶池天都是天下修真者经常来往的几大贸易场所之一,在这里能够换取到许多只有妖族才拥有的天材地宝。而其中一些没有修炼价值的物品,则成为商人们追逐的奢侈品,毕竟物以稀为贵是衡量物品价值不变的道理,因此也有许多商队会到瑶池天都的外围进行jiao易。就算是凡人,有时候也能拿出令修真者动心的宝物。 “翻过殊途山,就能看见瑶池天都。殊途山,取人妖殊途之意,当然也有人鬼殊途的说法,以前有许多大神通者都选择在这个地方决战,是天下四大古战场之一,其余三者是不归路、天人道和问鼎峰。” 一路上,白庸不停向刀少说着自己从书上看到的知识见闻。不过跟以前不一样,现在的刀少会认真的在听,虽然依旧很少言,可白庸能从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出他的反应。 自从上次在家乡道出自己的故事后,两人的关系大为改善,刀少也不再流1u出那种不愿接近他人,也排斥他人接近的气息。虽然口头上依旧没有承认,但实际上已经是朋友了,白庸也常常拿这点来开玩笑。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那名老人究竟是谁?能凭空给人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有副作用,也是相当可怕,运作得到,胜过千军万马,三百年前邪道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物帮忙,谁胜谁负还难说。就算不能同时给多数人施加,可要是有心思,完全能堆出一个由天人境武者组成的大军……应该是不可能,此等逆天的手段,要是能轻易使用那才奇怪了。只是这么一个人物,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 刀少思考了一下,缓缓道:“那人自称返古老祖,我以前也从没见过,而且那时候一心想着复仇,没有留意他的长相。不过有一点或许值得在意,我总觉得这股力量是由内而外出来的,感觉早就藏在体内,类似于ji潜力,而不是那种被人赠与的外力。” 第四十九章小姐丫鬟 第四十九章xiao姐丫鬟 白庸跟刀少两人行至瑶池天都,没有四处闲逛,径直来到妖神谷,以上次赠送的玄铁令见到当日的蛟龙少女妖祸颜。 一番寒暄后,白庸提出来意道:“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向贵派借一功法。” “何种功法?” “纯阴至尊功。” 妖祸颜咦了一声:“居然是这门功法,这门功法在我妖神谷也鲜少有人练就,没想到少侠也知道。” “哪里,只是看过一些古籍,知晓当年妖帝练就的无极至尊功乃是由纯阳至尊功跟纯阴至尊功融合而成。” “这便奇怪了,纯阴至尊功不过是六品功法,我观少侠所修炼的是正统佛门功法,品阶还在此功法之上,自然是不会废去重练。而另一位少侠虽然修炼的是妖元,可他的妖元气息霸道凶猛,比起纯阴至尊功恐怕还是纯阳至尊功更加适合吧。” 称呼有些模糊,白庸这才想起还从没自我介绍过,连忙道:“吾名白君龙,我的同伴你唤他刀少即可。” 妖祸颜点点头,试着称呼道:“刀少,白君龙……” 她空中一顿,脸上飘起一抹红晕,似是觉得羞涩,又怕被误会,连忙解释道:“直唤名字有些困难,不如称呼少侠为白郎吧。” 我倒是觉得白郎比白君龙更加难为情。白庸心中想着,嘴上道:“请随意吧。” 他知道这是上古的礼制之一,称男子为郎或君,称女子为女或娘,所以有神话故事牛郎和织女。不过这种礼制如今也很少会有人遵守,连一些有名的世家都没有这么做,想来也就是一直不曾变革过的妖族还会继续遵循。 他正要开口解释索要功法的意义,便听里屋传来好似喜鹊般活泼的声音。 “啊呀xiao姐,我都说了现在早不流行这套称呼了,那些书生跟大xiao姐相爱的书都是骗人的啦,《东厢记》什么的看看也就算了,太过当真可是会被人骗了的。” 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解开水晶帘子,捧着茶水和点心走出来,粗放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中央。虽是xiaoxiao丫鬟,眉目间却带有一股天然的妩媚,似乎有魅huo幻术的效果,但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天生自带,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在她裙摆的下方,有三条mao茸茸的银白色尾巴在不停晃动。 应该是三尾妖狐,白庸在心中推测。狐妖的修为有三阶段,分为三尾妖狐、六尾仙狐以及九尾天狐,九尾天狐是跟蛟龙相并列的强大存在,甚至还略有过之,这位给人当丫鬟显然不是那么厉害的妖,她还带有尾巴说明并没有经历天劫化形,只是以法术化netg人形而已。没有经历天劫化形的妖,只以术法化形,无论修为多么高,总会留下那么一点原体的痕迹,比如青牛就会头上长角,猫妖则是两只猫耳,狐狸就是尾巴。 “霓灵在胡说些什么?”在外人面前被抖出个人喜好,妖祸颜脸色羞色更浓。 “xiao姐你以前都只在湖里面修炼,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xiao姐你长得貌美如仙,不,是神仙长得像xiao姐一样,外面的男人个个好色又肤浅,只看长相又容易被勾引,见到xiao姐肯定要动坏心思。”说到这里霓灵一停,用手指着白庸道,“特别是这种长得油头粉面的白面xiao生,尤其要xiao心防范,有点xiao才气又懂得懂得哄人,绝对是情场高手。” 这个称号可真来得冤枉。白庸苦笑不已,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指着刀少试图祸水东引:“若要说长相,这位分明比我更白。” 霓灵毫不客气道:“他那模样一看就知道从xiao子是病秧子,站在那边像个木头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个跟班,xiao姐怎么可能看得上眼。从来只有书生配xiao姐,哪有书童配xiao姐的,唔,他身上也有妖气,难道是梨树精?” 刀少嘴角一chou,鬼阳刀微微出鞘,霎时杀意凛然。 “哇哇哇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霓灵反应敏锐,三条尾巴齐齐竖起,绒mao像针一根根刺起来,哧溜一声就躲到妖祸颜的背后,“居然跟丫鬟一般见识,你这人连玩笑都听不懂吗?敢在妖神谷放肆,不怕有来无回吗?xiao姐不要怕,只要大喊一声救命,马上就有高手进来了。” 妖祸颜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从背后拎出来:“霓灵,规矩点,不要让客人看笑话。” 刀少也不是真要动杀,只是想稍微吓唬一下,别再唧唧歪歪,没想到对方是越害怕越要叫唤,无奈只好收刀回鞘,聚敛杀意。 白庸这时坏笑道:“书童配xiao姐自然不妥,可书童跟丫鬟就是天生一对了,如此缘分,还请妖姬成全。” 妖祸颜听到后也是一笑,戏nong道:“白郎所言有理,古人言君子有netg人之美,我便做主……” “哇哇,xiao姐你变坏了,居然把我送出去,当心以后没人陪你聊天看故事。”霓灵转身对着白庸咧牙1u齿,试图像野兽一样出威吓,“姆姆姆,三言两语就带坏我家xiao家,你肯定不是正经人,油嘴滑舌,甜言蜜语,情场高手,huahua公子,说的就是你,一逮一个准,没跑了。警告你,不准靠近我家xiao姐三米以内,否则会有惨不忍睹的下场。” 如果是野兽形态,或许会有那么一丝威吓力,然而现在她的样子就好像xiao孩子脾气一样,带有一股天真的可爱。 白庸并不是一个乐忠于戏nong别人的人,何况此时尚有正事待办,于是只是笑了笑,将这话题终止,继续刚才同妖祸颜的谈话:“纯阴至尊功拥有改变后天体质的妙用,这点正是我们所需要,功法本身倒并非我们在乎的,其中用意倒不好细说,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并没有要追问用途的意思,只是,此事还有一些麻烦。”妖祸颜微微皱起眉头,即便是这种烦恼的动作,也带有一股难以被人模仿的高雅气质。 “我也知道此事有些唐突,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借用此功法。如果是担心功法泄1u,我们也不妨在此立誓,一旦完成事情,就会废去相关的功力。” “白郎误会了,我所为难的并非是功法的泄1u。方才说过,这门功法在妖族中也鲜少有人修炼,就是因为如果单练一门,成就有限,而且练至大成时会给身体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必须纯阴纯阳一同修炼,阴阳互补才行,但如果是双法修炼,在接近大成时会遇上一层难关,这层难关万年来除了当初的妖帝,再无妖能突破。因此这门功法固然厉害,其实也就是一ji肋,只是也因此,这门功法并没有收录在藏书阁中,而是同当年的妖帝遗体一起放在九幽之地。” “哦,不知去九幽之地又有什么限制?” “九幽之地是妖族禁地,虽然没有什么宝物,可平常不能进入……倒是有一个方法,我化人形成功,按规矩要去九幽之地祭拜妖族,进行妖子典礼,这项典礼将在两天后进行,到时候你们不妨打扮成我的追随者,一同进入。” 霓灵在一旁撇嘴道:“xiao姐,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给他们一张路观图不就行了,你还给过他们妖刀诀,已经仁至义尽了……” 妖祸颜故作怒道:“霓灵,你再这么讲我就要生气了。需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大恩,妖族常被人误认是不识礼数,野蛮粗鄙,就是因为我们不在意这些东西,只以强者为尊,才会被当做跟那些不开化的蛮人一样。人族为何能够强大,成为万灵之主,而我们妖族却势渐微弱,其中有很多需要思考的地方,比如道德礼仪之类,向来被忽略的一些东西。” 霓灵知道有些事可以开玩笑,有些事必须正经对待,否则会惹xiao姐真正怒,当下乖乖点头称是。 白庸则是自内心的感慨道:“妖姬的想法果真不凡,还请见谅,我刚刚在心中庆幸,妖族并非个个都像你这般会思考,否则我们人类就有难了。” 妖祸颜脸上一红,谦虚道:“白郎谬赞了,只是无聊时的胡思1uan想罢了。就下来的两天,不妨在瑶池天都内逛逛,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白庸点头,对刀少道:“难得来上一趟,倒也不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欣赏一下这难得一见的风景也是必要的。” 霓灵眼珠子一转,道:“不如由我给你们做向导,尽一下地主之谊。” “霓灵,不准故意使坏。”妖祸颜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白庸却是不在意,道:“无妨,我们也只是逛逛,一切低调行事,不会惹麻烦。” “就是就是,xiao姐你把我想得太坏了。”霓灵抗议了一声,然后对白庸道,“放心吧,我不会带你去奇怪的地方。第一站,就去瑶池天都里最有名的拍卖会场吧,在那里说不定能碰上让你中意的好东西。” 第五十章些许改变 第五十章些许改变 “拍卖会?啊,经常在异闻录中看到相关内容。”白庸稍稍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算了,还是不去了。” “呜呜,为什么?去嘛去嘛,那个地方很有意思的哦,能够看到很多平常见不着的东西。”霓灵略带撒娇的说道。 “拍卖会上是非多,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人,而且我这次前来是要低调行事的,那种出风头的事还是让给别人吧。还是去一些简单的风景点吧,麻烦事能避则避。” 霓灵鼓着软软的脸颊道:“振作一点,是个男人就不要说出这种没种的话,要不然是没有雌xing愿意同你养育后代的,最重要的是勇气” ji将法对白庸是最没效果的一种,他不在乎的笑道:“明知会遇上不必要麻烦还强撑着去,那不是勇气而是愚蠢。更重要的一点,我可不是一个喜欢拖剧情的人,无关的东西还是一笔带过吧。” 于是,两天时间就在无所事事中一晃而过。 妖子典礼对于整个妖族而言也是相当重视的一个典礼,妖族人口本就稀少,而渡过天劫化人形,常常是两三年才有一个,最稀少的时候连续十年都不曾出来一个,加上它们平常也没什么庆祝的节日,因此每当有妖渡劫成功后,都会举族同庆,不管有没有关系,大家一起来观礼。 妖祸颜作为妖神谷谷主之女,典礼更是举行得比往常还要隆重。也许是本身缺乏原因,又可能是不想被当做未开化的野兽,妖族比人类还要重视礼制,而且它们中不乏一些寿元悠长的种族,比如海龟一类,因此对上古礼仪的保留比许多大家族更加完整。从典礼开始前的沐浴净身、饮食、服饰,到典礼开始后踏出的第一步,都有严格的要求,礼节之繁缛令人咋舌,一般人学上半年都难以全部记住。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典礼对于刀少等人而言,关注的是宏大的规模以及时不时穿cha的节目。对于白庸而言,最具吸引力的是各种摆设的位置,以及进行者每一步的细节动作,其中或有暗合周天易数,或是符合圣贤书中的一些语句,如果让他对整个典礼进行解注,他能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上数万字,每一个动作都有其设置的意义。 礼仪,本来就是一种用来区分有底蕴的世家跟暴户的标准,平民接触不到这一层面,往往出于酸葡萄心理,抱怨贵族根本是没事找事,将简单的东西变得复杂。可一旦他们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暴户,就会拼命的去学习这种繁文缛节,只担心学得少,不担心学得多,恨不得将这种礼节刻进骨子里,好早日移走头上的暴户帽子。 用个偏ji点的说法,礼就是用来区分文明人和野蛮人的,拥有越复杂的礼,就越显得文明。 诚然,有着繁重的礼不一定要时时谨记,否则累也累死。可懂而不做,跟不懂而不做,完全是两码事。白庸进行netg人典礼的时候,一切也是从简进行,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叫来各方亲戚好友,并没有人因此就怀疑白家不懂礼仪,因为他们已经过了那种必须靠做来获得他人认可的阶段。这就是书香门第的底蕴。 妖子典礼的意义,在白庸看来有些类似成年典礼,不过规格要大一些,相当于诸侯的层次。妖祸颜以完美无缺的仪态动作进行了整个典礼,配合仪式尽显高贵优雅的气质。由此可印证丫鬟霓灵说过的一句话,此女真的是常年在dong府中修炼,也只有俗事不沾身,长年累月的积累,才能将礼仪学进骨子里。 不过这点白庸在先前渡天劫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明了,因为她经历的九重天劫威力明显远远低于许多书中的记载,这是得益于她造的杀孽少。 所谓杀孽,其实是一种怨气,当智慧生物被杀时,在灵魂离体的瞬间,会释放出五浊恶气,因为仇恨的感情而缠绕在杀害者的身上,这种恶气会影响人的气运,同样也是为天地所不容,因此天劫会根据渡劫者身上的杀孽而加大威力。论实力,无尽沙漠中的凶兽颙要比妖祸颜更强,然而它却没有渡劫化形,就是因为杀孽太重,使得六重天劫的威力比九重天劫更强大,令它不敢尝试。 这也是杀人跟杀动物的区别,动物没有智慧,面临死亡时最大的本能是害怕以及对生命的留恋,而人在被谋杀时会产生怨恨,智慧越高意识越强的人产生的怨恨也越浓烈。这种情况,在佛门中是归于业力的一种。 典礼整整进行了一个白天,虽说晚上也有宴会,但那仅仅是用于宴请宾客,归于整个仪式之外,跟典礼的主人反倒没什么关系。况且按照规定,妖祸颜是不能在场的,这个晚上要在九幽之地度过。 虽说是妖族禁地,不过里面没有贵重的宝物,妖神谷也不怎么重视,几名负责看守的shi卫在一番寒暄后,就高高兴兴的离开岗位去参加晚会,看来在纪律这方面,妖族实在是烂得一塌糊涂。 在进入之前,妖祸颜提醒道:“九幽之地有一道简单的禁制在,一旦有非妖族之人进入就会出警报。” “哦,那该怎么办?我们并非想强行闯入,破除禁制显然不大好。” “这道禁制还是很简单的,只是粗略的进行判别,我妖族种族万千,各族差别又大不可能进行太仔细的甄选,只需进入之前加以mihuo即可,此时jiao由霓灵来办吧。” 霓灵立即昂tingxiong的站出来,一副很了不起的态度道:“呼呼,此事还是要本狐仙出马,听话,乖乖伸出你们的手臂。” 白庸刚1u出自己的手腕,就见对方猛地张口想要咬住,这套动作之纯熟,令他也来不及反应。然而,白庸此时体内运转的元功是五莲圣功,白色莲hua主动护体而出。 “梆”的一声,如同撞在一堵大墙上,霓灵被强硬弹了回去,鼻子撞得通红,她眼角挂着泪hua,带着哭腔mo着鼻尖,呜咽道:“呜……你这白面xiao子,谁准许你反抗的。” “看到一头凶猛的野兽突然咬过来,想要反抗是理所当然的吧。”白庸倒是并非有心提防,只是对方度太快,来不及撤掉白莲圣功的主体护体。 “谁是野兽啊本狐仙是要在你体内留下吾族的印记,才能瞒过禁制的探察。” “直接施法不行吗?” “当然不行必须要接触血液才有效,再怎么说这套禁制也是用来防止外人进入,如果会轻松被瞒过,岂不是毫无意义。” 这一回白庸撤掉防备,任凭霓灵的兽牙刺入手臂的血管中,果真有一道印记****,没有四处1uan跑,安安静静的待在手肘除。他心中一动,转化出一丝万灵元功,稍稍接触这道印记,立即将其化解,一种关于狐族本源的分析,包括一些修炼法门进入他的意识中,被解析的清清楚楚。 《万灵生死经》不愧是妖族圣经,对于本源印记有着独特的效果。白庸在解析清楚后,按照对应的法门进行运转,重新凝出了原来的那道印记。 他在识海中把玩了一番后,开口道:“话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松口。” “咕噜咕噜……”霓灵紧紧咬着他的手臂不放,喉结像在喝水一样不停翻滚,不过她倒不是在吸血,而是汲取精气。 汲取的度非常缓慢,以白庸一重窍穴的回复度,补充都比消耗的要快。然而精气流逝的感觉终究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事,他佯怒道:“再不松口我就要揍你了。” 说着就扬起手刀斩下来,霓灵连忙松口躲开,恋恋不舍道:“xiao气鬼,不就是稍微吸一下吗?” 妖祸颜知根知底,明白这根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因此没有责骂,而是问:“看霓灵你似乎很中意的样子,味道很好吗?” 霓灵欢快的摇着尾巴:“嗯嗯,有股莲子的清香,我第一次遇上这么美味的精气。虽然人不怎么样,不过味道好极了。” “刚刚那句话,就字面而言,真是相当的可怕。”白庸看见对方投射过来欲求不满的视线,连忙拉好袖子,遮住手腕。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咬的,明明牙齿穿透了皮肤,却没有留下半点血迹或伤口。 霓灵抱怨着xiao气,将目光转向刀少。这一回与刚才完全相反,她刚刚咬了一下,立即松口,呸呸大跳着缩回来:“呜呜,这种黄连的味道,未免太苦了吧这口感,简直是噩梦,我要回去用百hua蜜漱口” 白庸嘲笑道:“哈,看来我比你要受欢迎。啧啧,就是因为你整天绷着一张苦瓜脸脸,所以连味道都那么苦。” 刀少瞥了一眼,不屑道:“祝你被吸netbsp;“真不诚实,嫉妒的话就老老实实说出来。” “嫉妒你能被吸netbsp;白庸双手撑腰,ting起鼻子:“哼哼,本少侠人气比你高是公认的事实,无论你承认与否。哈,这种轻易得到的胜负反而比努力的战斗更让人在意,因为战斗还有一个努力修炼的过程可以让人回味,而这种xiao胜负除了结果就没有其他,反而欲罢不能。” 妖祸颜笑道:“两位的感情真好,令人羡慕。” “那当然,至jiao好友嘛,可以相互托付xing命的哦。” “没有那回事,我没有朋友,仅仅是单方面强迫。” “诶,别那么说嘛,我的背后可就jiao给你了。”白庸伸出大拇指,灿烂的一笑。 刀少认真的点头,一本正经的询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捅上一刀吗?” 第五十一章妖世浮屠 第五十一章妖世浮屠 九幽之地处于地下三千米,需要通过幽冥背阴山的山dong隧道方能到达,神话中阴曹地府的幽冥背阴山之后有九幽十八地狱,九幽之地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众人步入山dong隧道之中,这是在昏暗深邃的地底,四周光线微弱,常人伸手不见五指,幸而都有修为在身,倒也还能看清四周景物。只是除了纵横jiao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隧道分叉外,也就是各种嶙峋怪石,造型诡异像极了鬼怪妖魔。时有地水渗透泥土,滴落下来,在这寂静的隧dong中格外清楚。 作为妖族禁地,还跟阴曹地府扯上关系,九幽之地显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本就阴气沉重,又因为地形特殊,属于地阴脉,能够吸收四方鬼气,可谓邪气凛然。寻常人一进入就会觉得浑身寒不舒服,也就是常说的鬼上身,呆上一炷香时间就会神魂受惊,从而导致生病烧。 随着越来越往下方走去,周遭阴气渐浓,此时除去阴风阵阵不说,还能听到许多鬼怪的呢喃声,这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而且必须高度绷紧神经注意四周变化,因为有时候地底罡风会从地壳中泄漏出来,必须xiao心避开。 “上古大神通者寿终之前都会用开辟xiao千世界和中千世界的手段,将自己的灵魂与世界相重合,以达到虚假永生的目的。不过太古时期没有这样的习惯,因为他们没想到后世会有一些将盗人坟墓,夺人遗产当做其余的家伙,那时候的大神通者都是直接在大千世界中开辟一个仙府dong穴,当然那为了避免打扰,一般不是建造在九天之上,就是地底三千尺以下。从九幽之地的规格来说,很显然符合太古墓穴的标准,只是不晓得是哪尊大能为自己建造的。”白庸边走边向同伴解说。 妖祸颜钦佩的称赞:“白郎真是博闻,的确如君所言,九幽之地并非吾妖族创造,而是自古有之。妖帝陨落之后,我们将其半身葬于此地,也算是对一代妖王的尊重。” 她言语之中,并没有透1u出太多的尊敬,这也是难免的。当年的妖戾天虽被冠以妖帝的称号,但因为其为人太过霸道,容不得一切反对声音,刚愎自用,无论对内对外要求都极为严厉,所以在妖族中的评价也是喜恶参半。 而且妖族不同于狄族等人类民族,对同族有强烈的凝聚力,它们崇尚自由,不惜约束。妖帝这般了不得的人物,拥有rou身成圣的修为,不死不灭,受天道之庇佑,是古往今来数得着的极道强者,可同样没能实现一统妖族,上下齐心的成就。刚则易折,即便是不死不灭,妖帝最后仍是落得被封印的下场,上下身躯分离,上半身被封印在九天之顶,下半身被埋葬在九幽之地。 “xiao姐不要说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在这里令人不舒服。”霓灵耷拉着尾巴,气势奄奄说道,毫无平时的活泼劲。 并不是妖就喜欢阴森鬼气,这是平民式的错误认识,就跟妖喜欢吃人的看法一样。实际上,妖和普通的修真者并无太大区别,在瑶池天都中犹能感觉到这一点,所有妖都不会以真身示人,而是法术幻化人形,否则一堆牛鬼蛇神在街上1uan走,jiao通肯定会出问题。 化netg人形的妖,除了本身种族特征外,外表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区别,还有一股别样的风情。刀少双眼散红光,在平常地方会吓到不少人,可在瑶池天都他的怪异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太过平常以至于没人会在意。而且化人形对于修炼也有好处,因为只有人才拥有武道,一般妖的体型是没法修炼武道的。 因为烦恼被阴鬼之气骚扰,一路上走着走着霓灵就不自觉的向白庸靠近,四人中也只有他修炼的佛门功法能主动排斥阴气,另外两人是修为够高,所以不受影响。 其实真要论起来,这时候还是万屠元功更为有效,一旦散气息,百丈之内都不会有怨鬼敢靠近,比起佛门圣气都要厉害,是克邪上的极致。如果换成东方易在此,恐怕邪物稍稍一靠近,就要被震得神魂俱灭。 不过白庸并不愿将自身会多种内功的秘密宣布出去,这种相当于底牌的事本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当然他没有一定要隐瞒天下的意思,反正这种事迟早有一天会公开,当他成为名人的时候,有心人稍稍一调查,不难现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现在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xiao人物,所以还是有隐藏的必要,即便不甚在意,也没必要徒惹麻烦。 刀少也知道这件事,不过他这人对于外物本就少有兴趣,即便有疑问也不会说出来,一直放在肚子里烂掉。白庸之前为保护妖祸颜而战斗过,那时候用的就是五莲圣功,因此在她眼中白庸就是一名佛修弟子。 霓灵见白庸并不介意,于是就跟在他的身后,拉着衣角慢慢前进。心道,这白面xiao生还不算太坏。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经过一环岔口之后,眼前视野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鹅卵状dong穴出现面前。在这个dong穴的中央,有一座庞大无比的塔耸立其中,宛如时代的霸主,镇守一方。 那和山石同色,墙上刻着古朴的图案和hua纹的高塔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满身尘埃,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是一眼看过去,一股连时间都消磨不去的凶恶气势,却是令众人气息为之一凛。一层层向外刺出的狰狞骨刺,弯曲着向天刺去,无数凝出实体的邪灵鬼物绕着这座塔飞旋,出刺耳的叫声,相互追逐吞噬。 “这就是妖世浮屠,妖帝生前曾将自己一生武道经验总结出来,凝出了这座妖世浮屠。他一生的武学,都在这座塔里面,你们要找的纯阴至尊功也是一样。” 妖祸颜说着将白庸等人带入妖塔之中,并没有担心妖族武学被偷学的想法,因为里面的武学都是必须是妖族或妖修者方能使用,没有妖元,学去了也用不了。如妖刀诀,只有八大基础招,连架势都没有,没有妖元,就算你精通刀法也没用,因为严格来说里面根本就没有刀法。 妖族和人类不同,他们没有那种敝帚自珍,将独有武道术法存起来自成一派的想法,因为他们人口实在太少了,还不如中原大门派的弟子多,妖族中也始终只有一个门派,那就是妖神谷。他们很乐意将自身武学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修行,好扩大妖族人口,反正在广义上,妖修者也是属于妖族。 既然是妖就天生会修炼,肯定含有妖元,因此妖族的武学都是非妖元不能催动,想学习就必须修妖元。一旦了修妖元,不管你承不承认,都会被默认是妖族一员。因此除了各自最隐si的秘招以及三大**之一的《天地逍遥经》外,多数的武学都是对妖族开放的,当然这种开放指的是没有权限的限制,现在妖神谷也学习人类门派的管理方法,用对门派的贡献值来换取各式法宝和秘籍。 然而即便是妖族大大方方的将功法传开来,愿意修行妖元的修真者依旧不多,很多人宁可修魔也不愿修妖,宁可修行释道儒三教的基础心法,也不愿修行妖族高级功法,这种认识也是历史所遗留下来的。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大凡成妖者都是经过至少数十年的无意识修炼,当他们产生意识变成妖的时候,本身就有相当的功底在,因此他们创造的武道功法也都是建立在已有基础之上,这对于人类修者而言是个不得不跨过去的难关。没有妖元就修不了功法,可没有修炼又哪里来的妖元,这个问题困扰了许多人,虽然也有一些妖修者创出了基础功法,但终究不是拿得上台面的东西,跟玄心正法一类名门大派的筑基心诀差了十万八千里。 进入妖塔范围之内,那些围着妖塔飞舞的邪灵闻到生人气息,躁动不安的冲上来想要吸**气。白庸正要以菩萨印驱散,妖祸颜先一步捏处法诀,一道光圈扩散而出,碰到的邪灵们哀鸣着四处逃窜,修为低者直接魂飞魄散。 来到妖塔大门口,门上有一处石刻题匾,上面刻着数个白庸不认识的妖族文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xiao。站在门前,众人只觉恐怖的威压迎面而来,仿佛在前面等待的就是地狱的入口。 霓灵吓得直哆嗦,后悔的大喊不该跟过来,现在是进去也害怕,不进去一个人留在门外更害怕,只有白庸身上散的温和佛元能令她感到些许宁静,于是紧紧跟在后面,基本上是贴着背走路。 妖塔之中空空如也,唯有一座座栩栩如生的狰狞石像毫无规律的坐落在各个角落。那些石像都是高达十丈,看不出任何刀斧的痕迹,而且每一座都是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统统生了一张能吓死鬼的模样。 妖祸颜解释道:“这些石像都是外面的邪灵所化,妖世浮屠能孕育邪灵,但也将它们全部囚禁住,不能离开方圆百米。一旦邪灵相互吞噬,产生出够强大的存在,就会被妖世浮屠捕获,炼化成石像存放在塔内。曾经族内有妖推测,这是妖帝留下的自救之法,可惜在长久观察后现并非如此,这仅仅是妖塔的自我保护意识,用以避免诞生出过于强大的邪灵,反过来被炼化。” 妖塔内也是一层层分开的,在中心位置有一环向上的石阶,能够通往上一层更高的殿宇。在这一层殿宇中,殿顶上星罗棋布,巨大的明珠按日月五行方位排列,洒落淡淡的清辉,周围墙壁上刻画着奇怪的图案,而且还有一片幻色闪动的琉璃光幕。 那琉璃的光幕上,映射出变幻的画面。其中有白庸只在书上见过的奇禽异兽,灭绝的hua草,许多人在施展法印斗法。其中最为明显的,还是一名带有嚣狂霸气的少年,御刀与各方高手对敌的战斗场景。 “这就是妖帝少年时的形象,在这座妖世浮屠之中,记载的是他平生的经历,年龄越大越往上。纯阴至尊功的口诀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层之中,最后是在中间偏下的楼层里结尾,在那一层中,妖帝将阴阳至尊功练至大成,以后也就不再修炼。这座塔每一层都有禁制,没有足够的修为就无法向上走,单凭你我是达不到阴阳至尊功大成的那一层,不过只是纯阴至尊功的话倒是够了。” 说到这,妖祸颜长叹一口气:“如今吾族势颓,只剩下几名老祖宗还拥有虚空境的修为,可也只能走到妖塔一半的楼层,再往上就不行了。可偏偏是更加高深的武学在上面,尤其是《鬼神无双经》,是妖帝下半生一次奇遇所得,没有虚空境中层的修为连影子都看不到。唉,我们是明知宝物就在眼前,却偏偏拿不到,更无奈的是,此事还怪不得别人,只怨自己太过无能。” 妖族的心情,白庸能体会一二分,但也仅是如此。比起《鬼神无双经》,他更在意妖刀诀。妖刀诀能够双招合出更强新招的奥秘,他已经告知妖祸颜,结果对方却1u出mihuo的表情,表示从不知道这种事情。 这也难怪,妖族本就喜欢独来独往,对术法的兴趣要强过武道,对空手武道的兴趣又要强过兵器,这使得愿意学习妖刀诀的就很少。如果不曾在妖塔中见过,肯定是很难现这一隐藏的秘密。 白庸对于如何一人使出两式妖刀诀很感兴趣,他自己亲身试过,却现妖刀诀相互间属xing截然不同,根本不能同时使用。 不过妖刀诀既然由妖帝所创,没可能连创始人都不知道这一变化,既然知道有这一变化,肯定有方法解决。如果不是妖族大意错过看漏掉的话,说明妖刀诀的变化是在妖帝后来所领悟出来。不过也有矛盾之处,在古书的记载中,妖帝全盛期的时候已经不再用兵器,他的rou身不死不灭,是最强的法宝,对敌全靠一双rou掌。 白庸一路留意着向上走,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相关的信息,不过纯阴至尊功在妖祸颜的帮助下倒是内容全部集齐了,在他和刀少都不能上去的楼层,妖祸颜却能够上去,修为明显高过两人。 他刚要说声感谢,忽觉一阵天地动摇,紧接着一股幽冥深邃的强大气息,从不远处传递而来。 妖祸颜hua容失色:“是九幽之地的守护神苏醒过来” 第五十二章九头邪蟒 第五十二章九头邪蟒 四人连忙从塔钟冲出,只觉整个九幽之地都在不停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地底中心钻出来。 白庸针对刚才的话,问道:“妖姬所言守护神究竟是何方存在?” “山有山灵,河有河神,九幽之地阴气充足,有所契机便能孕育出一方地灵。只是这只地灵残暴非常,三千年前一出世就吞食四方生灵,所以吾族便将其封印,因其力量过于强大,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往封印中注入力量,加固结界。现在离下一回注入力量明明还有一半的期限,怎么会就开始躁动呢?”妖祸颜面带不安的说着。 白庸很快清醒过来,建议道:“寻找原因等有空时再去做吧,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去解决,暂时先撤退还是去观察情况?” “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若是没有提前做好防御措施,一旦被它突破封印,闯入瑶池天都中,将会造成生灵涂炭。白郎、刀少,请两位保护霓灵一同离开,通知吾族的长老前来救援。” 霓灵修为最低,受到气息影响吓得瑟瑟抖,依旧关心的问:“xiao姐你呢?” 妖祸颜面色坚定道:“我乃妖王之女,岂有弃子民不顾,临阵脱逃的道理。你放心吧,我只是去探测情况而已,遇上危险还是能够自保的。” “呜,xiao姐你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打算去拼命了,不行霓灵是不会丢下xiao姐一个人逃跑的。” 白庸唤出墨阳剑,道:“扔下姑娘家在危险中,自己却落荒而逃,这等事我可干不出来,相信我的好友刀少也同样看不下去。” 刀少哼了一声:“你一个人想逞英雄,何必牵扯上我呢?” “诶,这可是展现男子汉气概的时候,年轻人不趁此机会扬名立万,更待何时。” 妖祸颜犹豫道:“两位与吾妖族无关,没必要亲自涉嫌。” “哈,真抱歉,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我俩曾盗用过妖帝传人的名头,心怀愧疚,趁此机会真好弥补一二,避免被妖神谷追究。”白庸见对方还要再说,又补充道,“接下来还有几件事需要麻烦妖姬,如果过意不去,不妨将此当做jiao易吧,想想你的族民吧。我帮你一次,你也帮我一次。” “那……好吧。”妖祸颜思及族民安全,点头答应道。 “霓灵也要帮xiao姐的忙” 白庸摆摆手道:“xiao孩子一边去,别拖大人的后tui。” “呜……论年龄,霓灵可是比你大得多,做你奶奶都够了。” “抱歉,我说的是精神年龄。好了好了,我便免费送你一程吧。” 白庸一运元功,对着霓灵一推,绵绵不绝的掌力裹着她向外冲出去。哪怕听到大喊大叫,也统统无视,他可不想因为多余的同情,而使得待会可能的战斗中出现不必要的变数。 妖祸颜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并没有阻止。送出霓灵后,他们立即起程,向着气息源头飞去。 越是接近,就越能感受到dong穴的剧烈震动,在经过相当的距离后,他们来到了封印的地方。只见在一方由九根铜柱镇压的祭坛处,九颗巨大的蛇头正不断冲击着结界,每一颗蛇头都跟殿堂那么大,光是蛇牙都比人还要高。而且糟糕的是,其中一颗蛇头已经冲出了结界,正用力盘绞着铜柱,在难以想象的巨力盘绞下,粗大的铜柱也出吱呀呀的声响,渐渐出现裂痕。 “决不能让它冲出来,盥阴之光”妖祸颜一指点出,阴极之光飞射而出。 这招盥阴之光没有任何贯穿力能力,它的厉害之处在于对神通的湮灭。如果遇上的是术法,直接对灵力进行驱散,破坏其中的结构;如果遇上的是法宝,直接污秽成凡铁;如果遇上的是生灵,轻者直接废去修为,重者沦为痴呆。 那颗逃出结界的蛇头被盥阴之光击中,立时出惨痛的嘶嘶声,外表没有看见任何受伤的痕迹,内中却是痛苦难忍,不停地用脑袋撞击铜柱。 趁此机会,白庸饱提元功,凝聚金系元力,在墨阳剑上汇聚出一柄巨大的银色气剑,散出的锋利气息不断撕裂着空气,这一招是金戈铁马斩中的最强一式。 “万钧止戈” 轰然一剑斩落,蛇头上突现妖气缭绕,以妖元凝聚出坚固的护甲,厚重如大山。冲击之时,如霹雳炸响,闷雷滚滚,爆出绚烂的光华。金系元力最为锋利,单是碰撞溅射出来的余劲便拥有碎金断欲的能量,爆炸产生的高度金属jiao鸣声,整个地穴都为之嗡嗡作响,地面更是震动连连,泥沙腾顶。 然而,如此声势浩大的一招,给对方带来的伤害几乎为零,蛇头稍稍晕眩了一下,就恢复如初,跟之前的盥阴之光不能相提并论。惊天动地的一剑没能造成伤害,平凡普通的光束却是威力难测,不可貌相的说法看来不仅仅适用于人的长相。唯一可惜的是,盥阴之光不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对同一目标造成伤害,一旦中过此招后,体内就会产生抵抗的能力。 不过白庸刚刚的一招也仅仅是为了试探,没有出全力,也借此现,对方着实皮糙rou厚,普通的武道功夫根本无法伤到分毫。 妖祸颜连忙道:“两位先帮忙制住对方,容我汇集元力加固封印。”她双手一开,疯狂提升妖元,背后显现天龙之像。 那头巨蛇显然也注意到这点,感受到了威胁,连忙向着妖祸颜扑去。不过中了一道盥阴之光,它的力量大大削弱,白庸以乾坤拂袖功的法门,运使太极法印,就拦下了冲击。 就在妖祸颜术法即将完成之际,忽而祭坛结界一阵扭曲,又一颗蛇头脱困而出,它张开大嘴,朝着妖祸颜喷出毒液。看那汁液冒出来的黑气,绝对是一碰即毙,然而施法中的妖祸颜无法移动,也来不及中止。 这时一阵强烈刀风回旋而来,仿佛一堵无形的壁垒,挡下毒液。这招正是妖刀疾风式,看来刀少也终于忍不住出手。 双英斗双蛇,一阵刀光剑影闪烁,封锁住两颗蛇头的前进。然而对方修为惊人,一身浑厚妖元无量如海,靠着自身皮糙rou厚野蛮冲撞,丝毫不惧剑气刀罡,加上还有毒液的威胁,又时不时从嘴里喷出黑色光柱,令人防不胜防,一时间险象环生。 白庸思索着是否放弃隐藏秘密,干脆换成万灵元功,使用妖刀诀与刀少配合。蓦地现刀少停止攻势,悬浮半空,双眼的红光变得更加醒目,身体开始颤抖,妖力疯狂拔高。 “住手,不要变身”他连忙喝住刀少的异变,“妖变对你有害无益,不到最后时刻不要使用,我还有几张底牌在,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总归有方法的。” 就在此时,妖祸颜仓促完成术法,一指点出,这次出的不是盥阴之光,而是一道法印。那法印对准刚出来的蛇头当空罩下,在强烈扭曲反抗中,硬生生将其压回封印中。 用出这一封印术法似乎hua费了相当多的元力,妖祸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提醒道:“失算了,我刚刚用的是临时补救之法,只能对付一个蛇头。必须有更长的时候,才能针对整个结界进行加固。” “无妨,你尽管放手去做,这个蛇头由我来对付,正好最近想出了新招,找不到试验的机会。吾友刀少,帮我拖住敌人” 见只剩下一个蛇头,白庸大喝一声,身体飞旋上半空,他将双手一合,掌间升起一道八卦印。接着身影晃动,每晃一处,就在该处留下一个身影,很快围绕着祭坛出现了八个白庸,每一个都是双手合八卦印,并在身前分别出现“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字,八人个自踩中阵脚,于是地面又浮现出巨大的八卦阵。 八个xiao八卦印,外加一个八卦阵,正好合成至尊之数。 同时他一扬手中墨阳剑,剑锋向下,来到八卦阵的下方与白庸所处位置相对应。十六股阴阳八卦能量从天地四方汇聚而来,阳极八卦进入白庸体内,阴极进入墨阳剑当中,一人一剑相互对应,元力节节攀高。 “hun元剑罡八阵灭” 利用阵法的效果,白庸将这一极招的威力提升到单独施展时的五倍以上,虽然远没到应有的地步,可也远远出目前修为能够挥的程度。 一剑轰落,仿佛空间都被贯穿一般,半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气流环,墨阳剑飞出后,才跟着出了刺耳的轰鸣声。 蛇头察觉到了这一剑的威力,立即甩开刀少,仰头张开血盆大口,黑色光柱好似大江口奔驰而出的洪流一样,逆空而上,冲撞墨阳剑,试图将其冲开。 然而中了一道盥阴之光,身体又几乎还在封印之中,它能挥的力量不足原有的两成,霎时墨阳剑劈开1angchao,势如破竹,携带八卦至极威力,一剑贯穿大蛇头颅。 第五十三章分手约定 第五十三章分手约定 妖气所化的厚重铠甲无法抵挡墨阳剑的阴阳八卦之力,被一剑从面部贯穿至下颚,腥臭的鲜血如喷泉般从巨大的伤口处喷洒出来。巨蛇身形一昂,像是要仰头出悲痛巨吼,却在声前一刻失去所有的力量,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是在正常情况,凭白庸的力量别杀掉一刻蛇头,就连伤都伤不到,但此时地利人和皆在他这一边,加上受制于封印,巨蛇实力被大幅度削弱,还只出来一个头颅,竟被他一击得手。要知道,当年妖族高手齐出将九头邪蟒封印的时候,也未能给它造成实质的伤害,这条九头蛇实力可见一斑,如今的遭遇称得上是阴沟里翻船。 被封印在祭坛下方的邪蟒本体一阵痛楚翻滚,阴森恐怖的妖气四散扩散,如雷云一般翻腾,闹得整个结界濒临崩溃极限。 这时妖祸颜的术法终于完成,一串串玄奥的符文飞泻而出,缠绕在九根铜柱上,加固封印。渐渐止住了祭坛的崩溃,大地的震动缓和,断绝了结界内妖气的散出,九头邪蟒的身影也开始变淡,被重新压回封印。 “虎落平阳被犬欺……”邪蟒在消失前的一瞬间,用神识对白庸出威胁,“xiao子,我记住你了” 白庸付之一笑,不以为意。不说尚有整个妖族拦阻,就算机缘巧合令这头邪蟒破封而出,那时候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以他如今的成长度,给个五年时间,就足够正面对上而不落败。他有这样的自信,目前的年龄本就是进步最快的黄金年龄,何况还有气运的照顾。 能有如今的成就,全归于自身的努力未免有些矫rou造作,这本就不是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事,哪个成功人士没有得到过命运的眷顾。中土神洲的气运本就雄厚,人杰地灵,在其他天外天修真世界中,有一些动不动就拿数百年时间来坐关修炼的,放到中土神州只需数个月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白庸学习妖刀诀之类的,也只用了十多天就耍得有模有样,除了本身天赋外,还有神洲世界利于修行的原因。 “声势虽大,倒也有惊无险,不过生意外的原因还是值得调查,很多偶然其实都是必然。”白庸思索道。 妖祸颜点头同意:“白郎所言极是,此结界数千年来都不曾生意外,如果是九头邪蟒自己争破的还好,若是他者故意设计的……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事还是回报谷主。” 闹了这么一出,她也没了继续仪式的念头,反正仪式本身也只在于走个过场,她也不是食古不化不懂变通之辈。 在离开之前,白庸突来想法,让妖祸颜在九幽之地留下一手,照他的说法,既然明知不对劲,那就应该有备无患,不能傻傻等未知的危险临门才手忙脚1uan的想办法。而且他也帮忙推理分析,同样觉得是妖族内部暗中设计的可能xing比较大。 如果是九头邪蟒的杰作,它不应该挑这个时间段下手,作为九幽之地诞生的元灵,哪怕被封印,它也应该能察觉有人进入。不管来者实力如何,为保险起见,都不应该挑选这个时机突破封印,反正都被封印了数千年,也不差这一个晚上的时间。 然而它偏偏这么做了,反过来思考,也就是说它不得不挑选这个时间突破,没得选择,错过就失去机会。如此,不是由它自己创造机会,而是他者给予的可能xing大大增加。 试想一旦令九头邪蟒突破封印,当晚恰好在九幽之地的妖祸颜就脱不了嫌疑,黄泥落ku裆,想不被怀疑都不成,阴谋者再稍稍推bo助澜,很多冤案就是这么出来的。而且再深入一想,如果阴谋者是熟悉妖祸颜的家伙,知晓她不会临阵脱逃,那么一旦独自对上正在脱困的邪蟒,绝对是九死一生。今夜如果没有白庸跟刀少在,哪能如此轻易封印邪蟒?能保住xing命都是上天庇佑。 他们两个绝对是意料之外的变数,阴谋者估计也不曾猜到深居简出的妖祸颜会有外援,还偏偏在妖子典礼的晚上进入妖族禁地。这等纯粹偶然的变数是许多布局者头疼的地方,论jiao情白庸跟妖祸颜仅仅一面之缘,来到瑶池天都后也都是宅在屋子里,没有大张旗鼓的出去,很难被人注意到。如果当日他答应霓灵一起去什么拍卖会,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听了这番推测,妖祸颜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虽不曾得罪人,但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招来不满。作为妖神谷谷主之女,经历天劫外形,无疑是竞争下一任谷主之位的有力候选人,遇上这种事参考历代皇位宫廷之争就能明白,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 妖族并非清心寡欲之辈,他们对权力同样有渴望,放任麾下百姓生活自由仅仅是因为看不上眼,谁会特意去管理自家墙角的蚁穴分布,可如果换成同一级的存在就有兴趣了。 这件事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结束,妖祸颜将事情上报后,引得谷主大雷霆,妖族内部一阵ji飞狗跳。不过这些都跟白庸无关,从对方手中得到了纯阴至尊功后,他便督促刀少进行修炼。感恩于两人在九幽之地的ting身相助,妖祸颜找了不少前人留下的书籍作为参考,还特意向一些妖族中的高手请教,令刀少的修行有如神,短短十日就有所成就,这也跟他本身拥有不俗的根基有关。 当然仅凭短时间内的急催成就想将一门六品功法练至大成那是痴心妄想,刀少目前的进度也仅仅是刚刚跨过门槛而已,不过对于白庸的布局而言,这样的程度已然足够,继续修炼下去反而多余,这门功法本质上讲与刀少的妖元属xing并不符合,不至于反受其害,可获利也甚少。 白庸有心留下来帮助妖祸颜当幕僚,他总觉得九幽之地的事放着不管,将来必定会酿成大祸,奈何刀少这边布局的期限将至,不得不动身离开。 与妖祸颜告别后,两人一路行至殊途山,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个也不得不分开。 “之前怕你知道后会冒然前去报仇,所以一直隐瞒没有说,现在都到最后了,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就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吧。” 一提起血仇,刀少整双眼睛都亮了,急促的问:“是谁干的?” “磐沙神宫,不,准确的讲应该是磐沙神宫的高层,他们密谋着效仿上古殁神的做法,企图毁灭六道,重塑轮回,让自己成为六道轮回之主,而这一计划,需要九名拥有六阴体质的女人心脏和一名拥有九阴体质的男xing灵rou,你的妻子就是一名天生六阴体质。” 刀少一双手握得死死的,一字一字吐道:“主谋者是谁” “磐沙神宫宫殁孤穷,你口中魔,其实应该是殁,或者漠。对不起,其实在查到他们四方掳掠六阴体质女xing时,我们就可以将此事公布天下,但这么一来,对方若是有心脱罪,找几名代罪羔羊,我们便无可奈何。重塑六道轮回的计划也只是一种推测,正道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作为一个天下门派共同协作的组织,它不能因为区区推测就攻讦某一门派,一旦开了先河,后世就再难维持公平中立的立场。除非公然宣布敌对,否则正道盟只能对个人进行缉捕,不能针对门派。” 刀少对正道盟的为难之处并不感兴趣,也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在他看来,正道盟并不欠自己任何东西,没有伸出援手的义务。相对的,他更对白庸接下来的计划感兴趣,白庸也知道这一点,很痛快的将所有行动和盘托出。 在听完整个布局,刀少沉默了一会,缓缓但坚定的说:“最后的斩行动,请让我来吧。” “磐沙神宫现今虽然势弱,可殁孤穷作为大门派的掌门,武道术法双修,六重窍穴六重雷劫,实力并非你我所能抗衡,远不是之前的经氏兄弟能相提并论,即便算上你的妖化变身,胜算仍不足三成。” “我知道,但依旧寻求你的帮助。我真是一个厚颜的人,明明受了你那么多的帮助,明知道会拖累你的计划,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一想到水岚他们……” 刀少深吸一口气,用前所未有的真诚语气道:“请帮助我。” “哎呀呀,你这么拜托我,我岂不是没办法拒绝。作为朋友,真不希望第一次的请求就是拼命。”白庸苦恼的mo了mo头,最后仍是妥协,拿出一个锦囊,“早知道你会有这样的要求,更改后的计划在这里面,到了天沙帮之后再打开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不管什么我都会答应。” 白庸收起平日的表情,抓住对方的手认真道:“计划可以失败,但请一旦要保住自己,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不要再有死掉也没关系的想法,你并不是一个人孤单的活着,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难过的。” 刀少一愣,呆呆看着被握住的手,感受到对方的友谊,低声道:“一个月前的我,每日浑浑噩噩的活着,好像行尸走rou一样,每一天都活得非常痛苦,死亡对我反而是一种解脱。报仇后,回到家乡同水岚睡在一起,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不过现在觉得,活下去也有意义,至少,要向那些被我伤害到的无辜者赎罪。” 似是觉得难为情,刀少连忙抓过锦囊,转身大步离开。 白庸脸上1u出笑容,对着前方背影大声吼道:“记住这个约定,要是违反了我会很生气的,说过要让你哭着求我做朋友,这句话还没有实现呐” 第五十四章再访山庄 第五十四章再访山庄 离开夭州后,白庸重新拾回妖帝传人的行头,见过妖世浮屠中的琉璃天幕,直接将妖帝少年时的模样学个十足,肩披银箔撩金麾,腰挎赤麟檀木刀,脚踩五行天芒靴,远看便有一股霸气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 长相也做了细微的调整,用一些特殊的手法,令脸型变长,鼻梁变高,双眼变细。这种细节处的调整如果是穿着和原来一样的衣服,一眼就能看穿,可如果搭配现在的衣服,就变得难以辨认,加上气质和语调的变化,就算是熟人也很难看出来。 这才是化装的精髓所在,并不是用幻术或者人皮面具,而是利用多处细节的调整,来改变别人对整体认知,以量变形成质量。让他人把长相对应身份的判断,转移到更注重对xing格和着装的确认,用鲜明的xing格将长相的存在掩盖掉,让人产生视觉上的忽略。 这才是真正的化装之法,相比下什么人皮面具实在是粗浅可笑。白庸就穿着这么一身惹眼的行头,板着一张别人欠他二五八万的债主脸,散暴躁如雷的气息,风风火火大摇大摆向着刀剑山庄奔去。 行至门口,几名护院xiao厮见来者不善,摆好阵势正要问话,白庸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打得两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晕头转向,当场躺了下去。他飞上半空,气沉丹田,大喝一声道:“叫段斌奇出来两面三刀的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本妖的东西也敢打主意,今日不给个jiao代,就踏平你刀剑山庄。” 如此大打大闹下,哪怕是有心做一只缩头乌龟,也要顾及自家面子,再不出来日后江湖都没法hun了。段斌奇带着一帮庄中元老,其中不乏一些天人境好手,同样气势汹汹过来,将白庸团团围住。 “阁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侵犯我刀剑山庄,是欺我庄内无人吗?” “阁下?哼哼,有利可图便称上仙,一朝反目连脸皮都不要了。你也别装糊涂,今日我就是来问罪的”白庸对一群高手视若无睹,大咧咧从空中落下,横刀阔马坐在大殿屋檐,“那日我与师弟在你山庄上锻造好鬼阳刀,刚离开没多久就遭到末枭组织的暗杀,我师弟身负重伤,现在还没恢复。幸好我留下一名杀手,一番严刑拷打后吐出真相,就是你这刀剑山庄窥伺这柄鬼阳刀,雇佣杀手来夺,好不要脸” 确认来者的身份,段斌奇面1u慌张,抢夺顾客锻造的兵器,这罪名一旦落实,刀剑山庄肯定名誉扫地,以后别想在江湖上hun了,连忙道:“说不定是他人栽赃陷害,上仙可不要中了他人的嫁祸……” “中你的狗屁”白庸极为粗鲁的破口大骂,一点也没有原来言行的影子,“本妖刚从你这儿离开就碰上刺客截杀,炼制兵器的事根本没外人知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段斌奇更加确信对方的身份,一点也没有现长相上同之前的区别,如果有人特意指出这一点并细细观察的话,也许也许能够觉,但现在的他并没有那般丰裕的时间,完全将眼前人的模样与意识中的形象叠合起来。 何况他也有些心虚,知晓二弟对九阳珠有着异常的渴望,当天也特意通知过,做出杀人夺宝的行为也并非不可能。他看向二弟,以眼神探寻,得到的是闪避和歉意的回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段斌奇已知真相。不过有些事,哪怕明知是自己犯下的错,也不能承认。 “杀手这等卑劣xiao人的话岂可轻信,加上他很可能有意为雇主隐瞒身份,栽赃嫁祸也属正常。上仙口口声声称是我刀剑山庄所为,可有其他真凭实据?”他硬着头皮,不动声色的问。 趁着空隙,段家二老以神识同庄上几名长老联系,准备以雷霆手段收拾掉对方,来一个杀人灭口,正好对方孤身前来,又是向来名声不好的妖修,到时候毁尸灭迹,未必不能将罪名压下去。 “哈哈哈,敢做不敢当,卑劣xiao人指的是你们自己吧”白庸狂妄的大笑,怒气一腾,“拳头就是最好的证据早知道你们不要脸皮,就算真有证据也不会承认,嘿嘿,本妖也懒得搜集。看你们的真是,是想杀人灭口?哼,本妖今日敢独自前来,自然有完全的准备。我已将此事通知本门妖族元老,一旦今日我没能出信息,明天妖族大军就会杀上刀剑山庄,到时候ji犬不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一番话,立时将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冷却下来,虽然有所怀疑,可段斌奇不敢赌,也赌不起,他低声对二弟埋怨道:“我警告过你,不要鲁莽行事,本以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会做出这等不明智的事,现在可好,事情一旦捅出去,就算今日刀剑山庄完好无损,以后也没法在江湖同道面前抬起头。你啊你,一颗心思全拐向外人,把本家害惨了” 段斌奇当然知道,二弟如果做出这种事,肯定是为了磐沙神宫,这下无缘无故连累到自己,哪里会没有怨气。 “大哥先别生气,那人既然没有一来就大开杀戒,说明此事还有商量余地。既然他跟他师弟都还好好活着,说明还没到生死血仇的地步,只要我们开出足够的代价,就能将此事揭过。” “那你去跟他谈,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 段二老点点头,上前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同刀剑山庄无关。” “胡说八道牵出萝卜带着你,说这样的话谁信啊?推出一名替死鬼就想打我吗?你说若我将这件事传到江湖上,江湖同道们会不会信你的鬼话?” 段二老一听“打”二字,就知道此事有戏,道:“阁下有何价码,不妨痛痛快快开出来。” 就等你这句。白庸脸上1u出贪婪的笑容,看得段斌奇心中一惊。 “只要你将以下几物拿出来,这件事就此si了也无大碍。听闻府上有那么几件藏品,龙渊剑、犬神邪刀、落凤弓、青蛇剑。” 白庸每说出一个名字,就吓得段斌奇眉mao一跳,还没等全部说完,他就急忙跳出来道:“不可能这几件都是祖上留下的无价之宝,想都别想” “哦,即便是付出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段斌奇气得头都要竖起来,“总之,这样的代价不是刀剑山庄能够承受的,如果一意孤行,刀剑山庄不怕欲石俱焚” 段二老也皱眉道:“阁下的胃口未免大了点,就算是我方又错在先,可你们又没有受到实际的损失,这样的行径跟勒索没有区别……” 白庸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如果加上一名九阴之体的人的下落呢?” “你说什么”段二老的心脏猛然加快。 “不必故作糊涂,你们最终目的我是不清楚,可抢鬼阳刀无非是想利用上面的九阳珠,九阳珠虽有辟邪克阴等效果,但这类效果世上并非没有替代品,唯一独一无二的作用,就是能用来寻找九阴体质的人。本妖也是在一次偶然情况下现的,要不要随你。” 段二老脸上阴晴变幻不定,随即又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骗你有什么意义,本妖的信用可比你们强多了。” 段二老狠狠一咬牙,随即以传音入密同段斌奇进行jiao流。 “不行我不答应你自己闯下的祸,让磐沙神宫去还。这四件宝物是列代先祖留下的珍藏,是数百年的积蓄,若在我手下遗失,九泉之下哪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大哥,若此时来得及,我肯定会从磐沙神宫中拿出等价值的宝物。放心吧,就当做是暂且给他保管,日后十倍的要回来,我保证。这一消息对磐沙神宫无比重要,一旦成功,就能获得天大的好处,什么宝物都任你索取,成为天下第一铸器名坊也指日可待。” 他两人在ji烈的jiao流着,一点不亚于仇人吵架,最后段二老再三保证,段斌奇才做出了退让。 “四物全拿是不可能,但你可从中任取两件,这是最大的价码。” “两件……成jiao,就挑龙渊剑跟落凤弓。切记,可别拿那种烂大街的龙泉剑仿制品来充数,本妖要的是真品,欧冶子与干将所铸的那一把。” 龙渊剑又名龙泉剑,是被后人仿制得最多的一把名剑,时不时有一些江湖剑客拿出自己的宝剑就称是龙泉剑。 最后,在段斌奇仿佛爹死娘改嫁的痛苦表情中,将龙渊剑跟落凤弓送给了白庸。相对的,白庸也将消息说出,听到后段二老急匆匆的化光离开。 敲诈成功,白庸也不久留,转身离开刀剑山庄。在路上忍耐不住,拿出龙渊剑细细品鉴,便感寒光凛凛,有一种坚不可摧,虽万人阻也要独往的意志,观剑身纹路,如登上高山之巅,降临九幽深渊的感觉。 “君子四剑,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渊、韩之墨阳,墨阳为君子之智,龙泉为君子之义。真是意外所获,哈,不开价狠一点,对方还不相信。这下子,所有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等着明码标价,将自己拍卖出去。有毒的you饵放下,就等鱼儿上钩了。” 白庸哈哈一笑,重新顺原路返回夭州。 第五十五章轮回始动 第五十五章轮回始动 距离磐沙神宫百里之处,天沙帮以及漠州诸多中xiao门派的弟子隐身潜藏,远远观察天际变化,一群人摩拳擦掌,锋兵利器,充满了jiao战前的紧张气氛。 人群中隶属天杀帮的长老团范围,洛红尘、冼凡心与俞子期三人也是充满新奇的等待着,这对他们三人而言也是属于初体验。其中洛红尘与冼凡心两人,与上次同白庸分别后修为又有进步,皆凝练了两重窍穴。俞子期其实也有进步,但他修的是元神,重视厚积薄,最好的修行方法是九重雷劫分四次渡,这不比rou身窍穴凝练,彼此间没有太大关系,厚积薄或者循序渐进都无所谓。 “修真门派的争斗咱们还是第一次遇上,光这气氛就叫人热血沸腾,感觉跟战争差不多,等一下数十万修真者的战斗,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壮观。”洛红尘按捺不住兴奋道。 比起他的好动,冼凡心则是沉稳的坐在一块岩石上,听到话后瞥了一眼,鼻音哼了一声:“肤浅。” “嘁,你那好似久经风月场所的情场高手看向初次来到青楼的童子ji的目光是怎么一回事啊装腔作势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你不但兴奋得睡不着觉,还将剑拔出来又cha回去,cha回去又拔出来,chacha拔拔做了数百次,我听得都烦死了,现在装得很冷静的样子坐在石头上,其实是担心站起来两条tui会抖被人看见吧。” “唔”冼凡心目光一冷。 一看两人又有在战斗之前先各自来一场的趋势,俞子期连忙劝架安抚,然后道:“也没那么夸张,数十万弟子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rou身境,其中有百分之九十都是rou身境初阶,并不能成为主战力,修真界的较量决定胜负的永远是上层力量,我看最能决定胜负关键的,还是要看那群掌门与长老组成的战团,上百人的战斗结果就可以决定数十万人的胜负。让弟子们参战,也并非是让他们当炮灰,重要的是经由战斗得到磨炼。” “这倒也是,毕竟他们跟我们玄宗不一样,门下弟子那么多,不可能人人都得到长辈的指导,要成长还是靠实战来得快。不过话说回来,磐沙神宫的人也够蠢的,毁灭六道,重塑轮回,真够异想天开的。” 洛红尘三人是白庸的同门师兄弟,自然有权得知事情的内幕,其中也有白庸的些许考量,担心他们三人不会为单纯的门派内斗而出手,毕竟都是玄门正宗出门,哪怕言行放dang不羁,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心中正义感都是颇为强烈的。 “其实这想法没错,就是执行者选错了,”俞子期是三人中看的最明白的,做出与某人同样的判断,“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不少有立下类似宏愿的强者,比如要使天下善者有善报,恶者有恶报,让人人趋善而拒恶,可惜都没能成功。他们的愿望都很正确,可惜本身的品行不过关,无法做到大公无si。他们的xing格也很分明,对沾亲带故的偏袒保护,对有过嫌隙的睚眦必报,拥有这样的xing格做人无可非议,做一名裁决者就无法让人信服。他们立的誓言都是空愿,口号响亮,却无法身体力行。” “赞同。”冼凡心难得表自己的意见,“除非是玄尊,太上忘情。” 洛红尘对此反而没什么看法,类似这一方面的思考是他最苦手的,一直谨记着做人扬长避短,也就不去想,他略感不耐烦的看向远方道:“这磐沙神宫还在等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一头,何不求个痛快一帮子人就等他出信号,来个人赃并获。” 俞子期道:“要有耐心嘛,白师弟他们筹谋了那么久,恐怕比我们还着急,不一样有耐心等下去。要不,我们先下盘棋打打时间?” “免了,你就算让我车马炮也赢不了。”洛红尘心知自己的棋力水平,连忙摇头拒绝,环顾四周人群,随即又嘿嘿笑道,“借刀杀人,正道盟这一手玩得ting奸诈的,亏得名字里还有正道两个字,反正要揭穿阴谋,堂堂正正去抓人不就行了,对方若顽抗就正式通缉他。” “傻蛋。许敌人设谋,不许我们布计,你将正道当成傻瓜理解了吗?”冼凡心不放过任何打击的机会。 这次俞子期也冼凡心,道:“总不能让我们用xiong膛去挡敌人的暗箭吧。洛尘你的方法才是最不可取的,正道盟若是这么做了,也去失去它之立场,难免落下一个强势压人的不好印象。” 洛红尘不满的顽强反抗:“都揭穿对方阴谋了,自然是善恶分明,再去缉捕可谓是还人间一个工单,哪有人会说闲话?” “这种事对对错错,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楚。从事情本身而言,真要论起来对错反而是我们不占理,因为我们只是不相信他们的人品,可他们毕竟还没有犯错,要堂堂正正的缉捕也要等他们真正徇si枉法后才行,可到那时候就晚了。就算大家会支持我们,也只是因为侵害到了他们的利益。正道盟没有亲自动手,就是在规矩范围内,不遵守规矩肆无忌惮的hunhun,跟要脸面讲规矩的黑道头领,你认为哪个更有侵害xing?” “看你头头是道的样子,我觉得子期你可以去当智者了。” “这就有些勉强了,我擅长的是分析,布局实在是乏力,智者还是白师弟这样的人更有资格。” 俞子期脸上苦笑着,心道,若不是你跟冼凡心都不适合智囊的位置,我也不会被师叔强迫赶鸭子上架,这种事也非我所长啊。 这时,远方的气息忽然产生变化,即便被磐沙神宫的护教阵法遮掩住,依旧能感觉到,从磐沙神宫的中心位置传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沟通了三界六道,将冥冥中的诸世轮回拉扯出来。 等的就是这一时机,当下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撤销掉遮掩气息的阵法,天沙帮的帮主率先飞到空中,气沉丹田,运转功力大吼一声:“磐沙神宫的弟子听着,你们的掌门一己si欲,抢夺六阴心脏,杀害无辜之人的罪行已被我们现,此罪名得到正道盟的确认,证据确凿。体谅多数弟子对此事并不执行,警告放下手中兵器,自封功力,可免去一死,否则视为同党,一律杀无赦” 即便是门派争斗也是要讲师出有名,平日里必须要一方递出挑战书才能堂堂正正的来,像现在事先埋伏行偷袭之事,必须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正道盟会予以缉罪。如今正道盟就要借助天沙帮的刀,自然不会在事后加以刁难。 不过天沙帮的帮主也不是傻子,一边喊着义正词严的口号,一边就命令手下人快冲出,决不等对方回过神商量好,给了答复再出兵 一帮高手冲在最前方,百里距离转瞬即逝,帮主的话刚说完,就有几名五六重境的天人高手来到了磐沙神宫前,各出绝招攻向护教阵法。同时一些早早埋伏在神宫内部的间隙也暴起难,里外结合,快击破阵法。从这快闪电的行动,可以看见这一计划不知道筹谋了多久。 而此时在磐沙神宫的内部,通天圣坛中也正在进行着最后的仪式,九颗心脏悬浮圣坛周围,各自被一道光芒笼罩,凝结成水晶,并向祭坛中央输送出一股通达九幽黄泉的能量。在通天圣坛的中央,一名男子同样被光芒笼罩,凝成冰晶,他才是真正的祭品。 这名男子并不是刀少,刀少在祭坛的一旁盘膝而坐,四周极xiao的空间内被设下了阵法,而他本人体内也被布下了禁制,无法动弹。 仪式此时尚未开始,还在酝酿着力量,准备一举毁灭六道,因此负责仪式的殁孤穷尚有闲暇功夫顾及他人,成功就在眼前,他的脸上出现一抹chao红,既有紧张兴奋,也有欣喜若狂,不过都被强大的理智压制住。 他以胜利者的口气,以俯视的目光对刀少道:“xiao子,没想到你居然能勾搭上妖族,还企图利用后天练成的纯阴体质来李代桃僵,装成九阴体质来欺骗我,这等破绽百出的计策你以为能成功吗?笑话手下人办事真不谨慎,居然会出现漏网之鱼,你究竟是哪里的人?” 刀少目光直直盯着对方,单纯的盯着,没有失败的悔恨,也没有对敌人的仇视。 “你的目光真令人讨厌。不过作为胜利者,我有足够的xiong怀接纳你,因为将来的我可是六道轮回之主,不会在意这点xiaoxiao的仇恨。我知道你恨不得喝我血啖我rou,不过没有用,成王败寇,这是世界的真理”殁孤穷仰天张开双手,仿佛接纳天命的认可,“外面的人也一样,就算他们恨不得要杀掉我,可也没用,只要我的计划成功,他们就会乖乖放下一切,臣服在我的脚下。” 刀少仍是面无表情,仿佛看一场无聊的戏剧。 殁孤穷以施舍的语气道:“你我的仇恨未必不能化解,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谁而复仇,可是想想吧,一旦我成为了六道轮回主,让谁投胎,投在哪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你就能重新与你的亲人或者爱人团聚,你我之间也就不存在仇恨。如何,要不要臣服于我?这可是我对你这名能亲眼见证伟大奇迹全过程的观众的最优待遇。” 他1u出了恶魔的微笑,开出了一个所有复仇者们难以拒绝的价码。 第五十六章鱼目混珠 第五十六章鱼目hun珠 殁孤穷信心十足,他认为没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条件,尤其对于复仇者而言,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复仇者仇恨的根源,可如果能转世重生,那就从根源上消除了仇恨。正因为恨得深刻,才说明复仇者对被害者的珍惜,越是珍惜就越容易做出妥协。 他是这么认为的,也曾这样做过,以复生为由,招揽了许多丧失至亲的人,成为自己忠心的手下,这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刀少只是盯着他,不一言,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视如空气一般。 这种眼神令殁孤穷心中升起烦躁感,总之极度不舒服,不耐烦道:“你是聋子还是傻子,听不懂人话吗?” 依旧毫无回应,殁孤穷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之色,举掌运气:“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必须给你点教训,好教你明白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决定了,哪怕你死了也必须下地狱,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刀少终于开口,但说出的却不是屈服言语,而是:“你真可怜。” “唔,你说什么?哈哈哈……”殁孤穷怒极反笑,“脑子糊涂了吗,分不清谁为刀俎谁为鱼rou你的xing命全在我手上,我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死就死,你说谁更可怜?” 刀少以平静的语气吐字道:“我身陷囹圄,为寻仇人飘dang江湖,却依旧有可以托付xing命的朋友,但你呢,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 他的话并非信口开河,在这通天圣坛,除了刀少跟殁孤穷以外,就再没有其他人,显然殁孤穷也在担心,害怕手下会见利杀人,毕竟对付轮回之主的人选并没有限制,只要能进行仪式就可以。 “关键时刻难免要谨慎xiao心,我是不相信别人,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成为六道轮回之主,自然会有无数人来投靠我。” “一旦计划成功,你就真正成为孤家寡人,唯有那些你的敌人才是最真实的,所有接近你的,都是谄媚于你的权力,而不是你这个人。” 殁孤穷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不管你说什么,都逃不了悲惨的命运,ji怒我,只会让你受到更残酷的折磨。哼,你那么自信的说什么可以托付xing命的朋友,怎么不见他来救你呢?连同患难都做不到,你们的友情也不过如此” 他正要下狠手折磨一番,却见祭坛中央光芒大盛,原来是六阴力量汇聚完毕,天时降临,仪式即将开启。 尽管怒火焚xiong,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不被个人感情牵着鼻子走,留下一句威胁之语:“你将是我计划成功后的第一个祭品,正好用来杀ji儆猴,让那些天沙帮的废物们明白同我作对的下场” 他来到祭坛中央,双手打开一张卷轴,无数符文从卷轴中跳出来,黏着在中央被献祭的男子身上。九道六阴之力汇聚,在祭坛上空浮现出六扇门,每一扇门的后面,都有一种异界的能量,透1u出玄之又玄的气息,如同宿命一般。 殁孤穷不断输送元力进入卷轴,额头上渐渐沁出汗水,六扇命运之门渐渐融合,最后形成形成了一方六角形的通道,这便是轮回之穴,不过通道的大门依旧紧闭着。最后一步,就是要献祭九阴之体来冲开通道大门。 成功就在眼前,沉稳如殁孤穷嘴角也微微浮现笑容,精神依旧高度集中,在卷轴控制下,坐在中央的那名男子缓缓浮上空中,开始与轮回通道相契合,一股至阴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缓缓开启大门。 就在这时,男子身上符文忽然开始不安跳动,并且越趋ji烈,轮回通道也开始颤抖,并从深处出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气息,大门开始闭合。 “这不可能”殁孤穷心中震惊,加紧施法,豁尽全力依旧无法压制暴动。 瞬息之后,符文猛的从男子身上剥落开,崩溃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半空中的大门闭合,轮回通道重新分化成六扇门,遁隐消失。 “到底……怎么回事?”功亏一篑,殁孤穷精神恍惚。 元力反噬,他的耳鼻流出鲜血,幸亏有卷轴牺牲代为抵挡,化去八成力量,没有受到重伤,然而精神上的打击,要远远大过rou体。计划失败,后果是什么,他非常清楚。 作为祭品的男子从空中回落,突然双眼一睁,手指一并,一道剑气飞出,击破封锁住刀少的阵法,然后他站起来,笑着对殁孤穷说:“真抱歉,我可是一名愿意同患难的朋友,被人质疑到友情,特意前来证明吾友所言非虚。” “你是谁?” “吾乃妖帝传人白龙君,不好意思,我也修炼过纯阴至尊功,看来你的手下很不负责任,居然没告诉你,当日去刀剑山庄铸刀的可是有两人,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现疑点不是吗?”白庸拥有溯流同源法,转换纯阴至尊功不在话下,而且他是向妖族中的一名长老模拟的元功,品质还远在刀少的元功之上,伪造九阴气息更加神似,难以辨识。 “你明明是我从瑶池天都拍卖会上买来的,出售方可是妖神谷的皇族,它们怎么可能跟正道盟勾结?” “哈,真抱歉,不才恰好认识皇族的一名公主,于是委托她将本人当做货物卖出,没想到殁的消息如此灵通,一下子就派人来重金拍卖。亏得我还特意请了几名托来哄抬价格,最后的定价实在令人惊叹,磐沙神宫果真是财大气粗。” 受到言语嘲讽,殁孤穷一阵气血翻腾,强行忍住,终究是干过大事的人,城府极深,没有因此气急败坏,而是快冷静下来分析道:“先以you饵削弱我的警惕心,让我误以为同样的手段不可能连着用两次,设下双重陷阱,第一重被现后,第二重就能得到更隐秘的掩藏。好布局,没想到我的计划会败在你们两个xiao辈身上。” “哪里,阁下若不是被近在眼前的胜利果实所mihuo,骄纵了心智,恐怕这计策也没那么顺利成功。而且在我冒充就阴体质被你买下的当天,就暗中出消息,让天杀帮的人开始行动,并泄1u风声,从而令你来不及细察,匆匆进行仪式。” 白庸谦虚的说着,并将自己的布局细细道出,用尽一切办法来拖延时间,因为刚刚仪式的失败,元力反冲时他也受了伤,此时正以补天诀快恢复。 “没错,我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放掉你,暂且将计划封印,停上十年五载,躲避风头。不过一直以来的顺风顺水,让我失去谨慎心态,轻易中了赌博的圈套,将全部赌注压下,结果输了个倾家dang产。哈哈哈……” 殁孤穷放声大笑,不过语气并没有自暴自弃,这令白庸心生隐忧。 “经过这次行动,磐沙神宫绝无幸免,你束手就擒吧,负起掌门的责任,还能保住许多弟子的xing命。” “败则败矣,焉能屈服投降?我还没有彻底失败”殁孤穷重振气势,“你太xiao看我殁孤穷了,狡兔三窟,我早已将本门的嫡传弟子转移,就算磐沙神宫不存,未来仍有复出的机会。一次失败算得了什么,刘大耳颠沛流离半生,最后还不是三国鼎立分天下,这个布局最大的失误在于,凭你们两个xiao辈的实力根本拦不下我。你也别装了,仪式失败肯定也受到冲击,一个重伤一个体内还有禁制,连拖住我的本事都没有,怎么跟我斗” 白庸深吸一口气,调运功力至最佳状态:“谈话之前确实不行,现在就可以了” 这时苍穹中一头火凤破空穿云而下,一击钉在他的身前,却是一支箭矢,箭身上挂着两把刀。白庸捡起赤麟刀,并用脚一踢,将鬼阳刀踢给刀少,然后对殁孤穷道:“从刀剑山庄得来的落凤弓,算好时辰就能当做信使来用,在下初试箭技,见笑了。” 殁孤穷不屑道:“你不会以为拿了兵器就能打赢我吧,就算另外一人破除了禁制,我要杀你们也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 刀少接过鬼阳刀,用手抚mo刀身,沉声道:“这一刻,我等得太久了。” 他身体突然一振,浑身妖元爆,气势不断上升,身体进入妖化。强壮的体魄,狰狞的骨刺,天衣无缝的骨甲,惊心动魄的妖魔形态再次出现,令殁孤穷也是眼皮一跳。 凭借妖化,刀少一举破除体内的禁制,手中鬼阳刀一旋,妖刀诀上手。 “妖刀.奔雷” 身形化作闪电,展现出力量与度的极致,jidang的空气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殁孤穷虽然有所提防,依旧难挡锋芒,瞬间被击中xiong膛,然而整个人化作沙子散落一地。 “李代桃僵之术”白庸眉头一皱。 这时突然狂沙飞扬,平地生起一道龙卷风暴,刀气化成一粒粒沙砾,遁隐其中,这正是当初经氏兄弟曾经用过的绝招。 “狂沙遁日斩” 白庸笑道:“就等着你这一招。妖刀.冰痕” 刀少随即配合使出妖刀洪流式,然后双式相合,再现妖刀合招---- 妖刀.寒武纪 第五十七章刀意化境 第五十七章刀意化境 这一次的战斗并非遭遇战,也不是被迫应战,而是主动求战,行事向来谨慎的白庸又岂会没有准备,加之殁孤穷是一方掌门,摆在明面的人物,并非哪个旮旯里的xiao人物,能够收集到的情报十分充足,从大致的修为根基,到惯用的招式,甚至平日的爱好习惯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因此当殁孤穷用出狂沙遁日斩的时候,他能立即回以妖刀寒武纪,有过对经氏兄弟战斗的经验,试验出此招有着最强的克制效果。 黄沙遮蔽天日,如chao汐般铺天盖地而下,每一粒沙砾中都荧光烁烁,随时随地可能爆出锋利的刀气。翻腾的寒气针尖对麦芒,如同汹涌澎湃的大冰河,迎面扑上去,将所有沙砾冰封中,同时搜索藏匿其中的真身。 殁孤穷纵然身经百战,也不曾见过这等怪异的招式,明明是刀招,用出来的效果却是术法,还是极强的那一类。不过他比经叛道强,至少看出这些寒气都是由刀意所化,并非普通的元灵之气,有着强大的撕裂效果。 虽然同样是六重窍穴的境界,殁孤穷可不像经叛道金欲其外,作为一派之主,他的根基稳稳是六重大圆满。即便在本体受伤跟猝不及防的不利条件下,依旧爆出强悍的刀气,在寒气入体前先一步破开冰封,脱身而出。 然而终究没能彻底躲过去,一部分寒气沾上了他的右手,在表面形成冰晶状,疯狂侵蚀经脉,接着妖刀寒武纪四散的冻气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朝着这只手臂冲过来。 失了惯用右手,殁孤穷无法再全力使用刀法,显得有些窘迫,不过他本人乃是武道双修的强者,一身术法本领不弱于刀法。便见他左手捏法印,磐沙不动神王咒赫然驱动,一尊荒漠大神的虚影降临在他身上,黄沙卷动缠住冰封的右手,阻止寒气入侵,并一步步bi出。 “磐沙诀,荒之柩” 殁孤穷一抬掌,身上的神灵虚影也跟着做出同样动作,于是一堵堵沙之壁垒拔地而起,不但四面堵住冻气,还将白庸跟刀少也一并困住。接着,便见他将手狠狠一握。 “磐沙诀,荒之爆” 所有沙壁猛地向内紧缩,每一粒沙砾彼此间吸引,产生强大的吸力,胜千钧,白庸跟刀少两人挥刀劈砍,竟是无法突破,瞬间被包成饺子。一缩一涨,下一刻就是惊天巨爆 剧烈的爆炸震得现场气流回dang,嗡嗡作响,整个祭坛也是摇摇晃晃,地面闹动不安,因爆炸而出飞出的沙子宛如利箭一般,向下的直接嵌入hua岗石的地面,四散打在铜柱上摩擦出耀眼的火hua,这样的状况完全能看出爆炸的威能有多么恐怖。而在爆炸后,现场留下的身影也只剩下一个。 殁孤穷面1u得意:“另外一个直接飞灰湮灭了吗?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这风,不对” 他敏锐的察觉到,现场卷动的呜呜风声并非单纯爆炸后产生的气流,而是有人为的迹象。 “妖刀.疾风” 既然知晓对方的招式,白庸自然能想到应对的方法,妖刀疾风式正是最佳克制,身化旋风就能从沙幕中钻出。沙子毕竟是单独的固体,彼此间有着无法填补的缝隙,不像泥石一样滴水不漏。只要有缝隙,疾风就能从中钻出,正所谓无孔不入。 刀少则没有采用这样的方法,他完全不动站在原地,靠着自身坚不可摧的骨甲,硬生生抗下爆炸,虽然在经受后表面出现了细微裂痕,但没有伤及根本,rou体也只因为冲击而受了轻微内伤。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快的反击。只见四周呼啸的旋风以他为中心快聚集,所有旋风都集中在鬼阳刀上,于刀身表面形成一道xiao型的龙卷风,紧接着挥刀而出的就是妖刀奔雷式。于是风雷两式融合,妖刀合招---- “妖刀.怒天岚” 这次刀少不再是转化成一道闪电,而是变成雷霆风暴,漆黑的龙卷风携带轰鸣闪动的雷电,宛如洪荒巨兽扑食而去。 强烈回旋的风暴拥有束缚效果,使得殁孤穷无法利用利用李代桃僵之术脱身,但他也看出这一招威力惊人,稍微大意就是不死也重伤的下场,他连忙再施术法,以沙子包裹自己形成一个圆球,并以高开始无规则旋转。 “磐沙诀,荒之护” 荒之护乃是球状形态,能挥出类似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同时利用回旋之力大幅度降低伤害,在往常战斗中,普通的兵器劈砍十成力只能挥出三成。 雷霆风暴很快撞上圆球,一道道霹雳闪电轰鸣而去,毁山裂地,气势骇人。妖刀奔雷式将所有力量汇于一击,一击失败,立马遁走,但此刻的妖刀怒天岚却是连环不断的打击,一道道闪电接连不断地劈过去,仿佛无穷无尽,炸得圆球嗡嗡作响,表面不断有碎石块飞溅而出。 闪电轰鸣的度非常之快,短短几息时间,就轰炸了近百下,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一道巨大的闪电链在持续不断的炸裂,分不清两道闪电之间的间断,但对于藏身圆球中的殁孤穷而言,能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击闪电的威力,短暂却如同漫长的极夜,度日如年。怒天岚的威力注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就在威力开始变弱的时候,荒之护崩溃了。 残余的三道闪电击在殁孤穷的xiong口,护体罡气也无法阻挡,打得他呕血飞出,被击中的位置血rou模糊。 这时本是最好的追击时机,但越是强大的招,反冲劲也越强,以怒天岚的威力,身体强悍如刀少也无法动弹。白庸倒是有余力,可他仅仅站着调养呼吸,并不急于攻击,因为他非常了解自身的优势,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以他的修为,哪怕对方重伤,不用极招也做不到一击致命,攻击只是徒然,而且刀少所会的武学仅有青帝刀法跟妖刀诀,其中也没有需要长时间蓄力的招式,并不需要别人来争取时间。白庸的优势在于知己知彼,与其仓促进攻,不如以最佳状态进行防守反击,以被动防御中进行攻击,一点一点将对方bi入绝境。 绵里藏针,以退为进,请君入瓮,向来是他的风格。 果然,殁孤穷在接连负伤后,反而气势更加强盛,宛如被挑衅的万兽之王。他以秘术封住伤口,缓缓站起来道:“居然能将我bi到这种地步……既然如此,就让你们知晓ji怒我的下场” 蓦地,从他身上腾起宛如实质的刀意,刹那间烈烈如昊日当空,冷冷如寒月孤影,酷热严寒jiao替,远远就能感受到一股干渴荒芜的气息,渺无生机,通天圣坛的地面在这股刀意影响下生龟裂,一道道纵横分布的裂缝如同经受十年干旱的田地,干枯败坏。一股苍凉的劲风吹过,带来了绝望和孤寂,带走了希望和生机。 这是真正的荒漠刀意,荒芜的沙漠是最残酷的环境,白天是能将ji蛋蒸熟的高温,夜晚是滴水成冰的寒冷,没有绿意,没有水源,有的是亘古不变的荒凉,以及不断向外扩张的侵蚀。 这种刀意四处扩散开,遍布四周形成气场,妖刀寒武纪残留的冻气很快被消融瓦解,通天圣坛的景象也随之改变,变成了黄沙遍野的荒漠。白庸只觉一股充满侵略xing的刀意不断入侵体内,吞噬rou体生命力,同时周遭阴阳之气快jiao替变化,一会儿至阴,一会儿至阳,无可捉mo。 变化无踪的阴阳属xing禁止了大型术法使用,无法调动天地灵气,将会使绝招的威能大幅度削弱。 刀意化境,荒漠之界。这种不属于武学,只是意境领悟的本领,世上会的人也是凤mao麟角,殁孤穷能成为磐沙神宫的掌门,靠的是真材实料,就凭这一手,天下无数刀者都要甘拜下风。 “看到了吗,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在此招面前,你们就是两只蝼蚁。受死吧,荒刀破神关” 殁孤穷单手将刀向天一举,无匹刀罡汇聚星辰沙流,化作一把通天石刃,受到荒漠刀意的加成,长度比当初经叛道用的时候要短上一半,可威力却要强上数倍。 “蝼蚁……”面对极招,白庸临危不惧,凛然驳斥,“你就是因为这样的认知,才导致今日的一败涂地。也许从力量上讲,凡人同我们的差距就跟蝼蚁与人一样,但是,人终究不是蝼蚁,每个人都有无限的可能。你不要忘了,你曾经也是一只蝼蚁,既然你能从一只蝼蚁进步到现在的程度,那么别人也同样可以。将他人视如蝼蚁,是世间最狂妄无知的想法” 这一回是刀少出招辅助,先手妖刀红莲式,一朵朵鲜yan的赤炎莲hua随风飘扬,汇聚在赤磷刀上,形成一柄熊熊燃烧的罡刀。 早已将气势运至巅峰的白庸将赤麟刀一旋,妖刀疾风式上手,双式融合,妖刀合招---- “妖刀.穷荒飚” 第五十八章妖刀弑神 第五十八章妖刀弑神 既然有认真调查对方的情报,对于最强招式白庸自然不会漏过分析,不过刀意化境这种本就出了武学招式的范畴,即便想破解也必须使用同等级的类型,至少也该使用阵法一类。然而现场作战,哪来那么多时间布阵,因此直接针对刀意化境是不可能做到破解。 常人思考这一难题时往往会陷入死胡同,不停地去想该如何掩人耳目进行布阵,然而仅仅为了对付一招而布阵,无疑是一种1ang费。因此白庸另辟蹊径,既然不能破解,那就借用,变敌为友。 妖刀穷荒飚具备风火双属xing,意境同样是贫瘠荒芜,剥脱生机,与荒漠之境相符合,同样能从刀意化境中汲取到力量,虽然不如意境的主人收获得多,但至少变削弱为加强,而白庸的目的也只在于抵挡,而非克制。 两大绝招对撞,通天石刃遇上携带红莲之火的飓风,先是节节寸断,被红莲火炎消融,在付出半截石刃破毁的代价后,将飓风中红莲火炎尽数化消,一击撞上风眼。 带着一抹血泓,白庸从遁隐的状态中横向飞出,他事先以赤麟刀横在xiong前抵消冲击,依旧身受重创,xiong口明显向内凹陷,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可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看来之前仪式失败后的元力反噬,以及两招失利后带来的伤势,不可避免令殁孤穷的实力产生大幅下降。 白庸身受重创,殁孤穷也不好受。飓风被击中风眼后,整个崩溃成无数的风刃向前溅射,刚出极招的殁孤穷哪还有力气抵挡,又不是一体双魂,身体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风刃击破护体罡气,在身体上反复切割数百下,鲜血直飚。 虽然凭借rou身的强大,风刃只能切开表面的皮rou,并不能真正伤到筋骨,可被刀片连着切割数百下,这种痛楚也是无法形容的。何况这些风刃也是由刀意所化,入体后就会化成刀劲四处破坏经脉.新伤牵动旧伤,殁孤穷意志略一动摇,整个荒漠之境顿时消散为无。 若在平时,恐怕难以一招破去刀意化境,但如今的殁孤穷先是计划失败,大受打击,尽管以过人的意志压下,终究是存下了阴影,又加上攻击失利,对上修为比自己差的xiao辈连环受挫,再受打击。rou体精神同时感受到压力,本来就不稳妥的刀意化境被毁去也是在所难免。这也是他太过轻视眼前对手的后果,倘若一开始就动用刀意化境,就算一招失利也不会如此简单就崩溃。 白庸打的好算盘,虽是以伤换伤,但万灵元功快补充消耗,补天诀恢复伤势迅,持久耗下去自然立于不败之地,何况他并非一人战斗。 在白庸因伤暂时失去战力,全力驱动补天诀的同时,刀少抢身而上,展开青帝刀诀,以连绵不绝的攻势缠住殁孤穷,不予缓气的机会。他跟白庸不同,以他的实力哪怕是普通攻击也要伤害到对手的可能,而且他也不懂见招拆招,原地等待没有意义,反而要尽量给白庸争取恢复的时间。 殁孤穷不知道白庸拥有补天诀这样的疗伤神技,可车轮战的效果是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刚刚对招后,入体的刀劲还没有完全排出,刀少的攻势又至,令他顾头失尾,心中大骂可恶,却又无可奈何。 “你是傻蛋吗?能够复活亲人的机会,居然白白放过,助纣为虐,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的”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点。 “死者是不该复活的,即便是转世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不能被上一世纠缠。复生死者,不过是对死者的亵渎对你的仇恨,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 “什么叫对死者的亵渎,谁人不想好好活着,复活是对死者的拯救。你难道不想再见到他们,让亲人重归身边,跟他们团聚吗?” “闭嘴你已夺走我的一切,现在连他们的死也要从我身上夺走吗” 双方这次比拼的是常规的刀法,而不是强招或绝招,你来我往,刀少胜在体力充沛,一身骨甲比任何防御法宝都要强大,刀法则是中规中矩,不过青帝刀法孕育万木生机,天生克制荒漠刀意的刀法。 殁孤穷强在刀法精湛,实战经验多,眼光毒辣,好几次窥破对方刀法中的破绽,只可惜他身负重伤,纵然一时占得上风,也无法全面进行压制,反而会被一点一滴扳回去。若是在最佳状态,以他的根基并不输给对方强悍的身体素质,现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尽量避开硬碰硬。 以元神之力稳住伤势,这一番刀法较量,是殁孤穷在一连串战斗中难得的喘息时间。这里的喘息指的并非rou体,而是精神上,出招不像之前那般紧迫且每出强招却每每吃瘪。 兴许是难得的放松状态,也可能是进入了战斗的佳境,一道灵光忽然闪过殁孤穷的脑海,心中突来明悟。刀式一变,不再是荒漠意境的刀法,而是充满无可奈何的绝望气息,一招bi退刀少,同时又出一掌,打向白庸。 经过一盏茶的功夫,白庸以补天诀将伤势修复了七成,断掉的肋骨重新愈合,xiong口伤势光从外表也已经看不出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一掌,他不敢大意,双手画太极印,用上乾坤拂袖功的法门,以无化有,将掌力消去,同时也被bi退数步。 殁孤穷面色僵硬道:“原来如此,我磐沙神宫的武学全被你破解了吗?” 白庸自信满满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是要挑战一位掌门,没有十全准备如何敢上台献丑” 世上没有完美的招式,只要是招总能找到克制之法,当然白庸也没细心到那样的程度,也没那么多时间,他只是专门针对强招进行分析破解,遇上普通的招式只需以攻对攻,以更强的威力破除即可。不过事实归事实,此时此刻,自然是怎么打击对手怎么说。 “方才战斗的别扭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但,你将我殁孤穷看得轻了” 他面1u疯狂之色,猛然跃至半空,不顾伤势加剧,强行运招,不再是黄沙飞扬,而是比荒漠更加苍凉死寂的气息,充满不可抗拒的灾祸之力,天空乍时呈现一片赤红血色,宛如末世降临。 白庸皱眉:“这并非是磐沙神宫的武学,而是……奈落之城殁神的武学” “不错,这正是我从奈落之城中得到的绝学,从来不曾在他人面前动用,看你如何破解。受死吧,末日天灾” 携带浩浩dangdang的灾祸气息,殁孤穷从天而降。在强大气场压bi下,刹那间所有景物都消失不见,凛冽的罡风呼啸如箭,不停向mao孔之中灌入,让人有一种全身都化为灰烬的感觉。 “招式真元如此hun1uan,你根本没有mo透这一招,勉强使用不熟悉的招式,只会自食其果。再加上重伤,现在的你不过是强弩之末” 白庸嘴上说着挑衅言语,心中却是万分重视,赤麟刀回旋,运转溯流同源**,将体内真元尽数转化为纯阴至尊功,因为这对于接下来的一招,将会起来极强的增幅效果。 “妖刀.蚀月” 得益于凝练了腹部的窍穴,虽然强大的刀劲反噬过来,使得白庸眼前一黑,虎口崩裂,但还是勉强ting住没有昏mi过去。尽管使得伤势加重,四肢麻无力,可总算没有像上一次那般面临生死危机。 藏匿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刀痕飞泻而出,涌入鬼阳刀上,刀少再催元力,用出妖刀吞日式。既然面对的是不曾考虑到的绝招,那就用最强的招式来对抗。 “妖刀.阴阳绝” 灭绝阴阳的一招,刀少身上闪耀起黑白两种光芒,拔地而起向天冲去,对着压下来的末日气息一刀斩上。 两股强悍的力量对撞,殁孤穷xiong口突然炸裂,血rou横飞,却是被引动积压的伤势。然而伤势越重,末日气息却越加浓烈,末日天灾这一招,本就是使用者越惨烈威力就越大,竟是一时间占据上风,将刀少慢慢压下去。 不过妖刀阴阳绝的威力并非在于正面突破,而是虚实结合的袭杀。在僵持之时,蚀月刀痕从鬼阳刀上飞出,从空间缝隙中穿梭过去,直接斩向对方的元神。 因为先前的连番受挫,尽管此时用的是没人见识过的殁神绝招,殁孤穷心中仍存了三分xiao心,这份xiao心令他在关键时刻察觉到了蚀月刀痕的存在。那是极为弱xiao的bo动,很容易被人忽视,可早已如惊弓之鸟的殁孤穷产生了警惕,连忙遁隐元神,藏匿在无数窍穴中的某一个。 可蚀月刀痕哪有那么容易躲开,也紧跟着缩xiao,钻入窍穴中,找到元神进行斩杀。殁孤穷这时候展现出远经国才的神魂修为,对元神施展李代桃僵之法,并布下层层守护,消去八分刀痕。但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剩余两分刀痕击中元神,令他全身气息一1uan,灾祸元气暴走 刀少一鼓作气,一刀劈开末日天灾,并继续向着对方xiong口斩去,争取一击毙命。 危机时刻,殁孤穷将身体一偏,就觉左臂一痛,大量的鲜血从伤口**而出。他强忍断臂之痛,以伤势换取末日天灾的强盛,重新凝聚部分崩溃的灾祸元气,反手一掌打在刀少的后背。 无比坚固的骨甲竟也挡不住这一掌的威力,纷纷爆碎,一根根骨刺也紧跟着折断,刀少如陨石般被重重砸落地面,整座通天圣坛为之一震。 白庸连忙过去,跳入大坑中扶起刀少,现他的后背已是伤痕累累,最糟糕的是灾祸气息入体,使用补天诀也难以驱除,在体内横行霸道,大肆破坏,只能是用万灵元功暂时护住心脉,不至于有xing命之忧。 另一边,殁孤穷的伤势一点也不比刀少轻,不仅遭受断臂,元神受创,还有至刚至阳的刀劲入侵,命在旦夕。他半跪在地上,披头散,一身血衣,像是陷入癫狂一样喃喃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该如此,我不能失败,不能在这里失败,必须重振门派威望,师傅、师傅,我决不会愧对你的期待……” 白庸现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叹道:“他的元神受损,导致精神错1uan了。” 猛地,殁孤穷抬起头来,被鲜血染红的脸上满是疯狂扭曲的表情,大吼道:“我是不会失败的磐沙神宫必定要在我手中兴盛,谁不能阻拦。谁敢阻我,我就让谁死” 他竟是全然不顾越趋严重的伤势,无视rou体的崩溃,强行运气,一股浓厚精血元气直贯苍穹,末世的气息重新降临,而且比刚才更加恐怖。一时间鬼哭神嚎,虚空之中传达来了无数令人mao骨悚然的嚎叫,随后天空中出现一道道虚空裂痕,里面隐隐约约有鲜血在流淌,似乎是老天都被斩开,流出血来。片刻后,血雨倾盆而下,染红整个祭坛。 “六道坠,殁世劫” 殁孤穷豁出生命打出这一招,就好像引了天地大劫,原本通天圣坛也有阵法守护,可在接连承受强招对碰余劲后,最终被这一招的威势给破掉,精血之柱贯通天庭,只要在沙州的人都能看到,一根粗大的赤色血柱从磐沙神宫的中央向着天空耸立,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一招引了天地异变,整个磐沙神宫都陷入剧烈摇晃中,神宫的上方乌云缭绕,电闪雷鸣,不时有闪电劈下来,炸毁建筑。一时间所有在战斗的修士都停了下来,遥看这条血柱。世界末日的气息蔓延开,在每个人的心头引恐慌情绪,即便心知这一招并不是针对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感到害怕。 “没想到会将他bi入这种地步,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白庸苦笑一声,随即转向刀少,“吾友,这可是最后的一击,五五之数,生死难料,你我一定要齐心协力,ting过难关。” 面对这堪比空虚境高手的极招,即便绝招对碰中防御方比进攻方要占便宜,可他仍有些底气不足,心中想着是否该稍稍阻抗一下,然后立即逃跑。不过这个念头立即被否决了,对方虽然陷入疯狂,可神识仍牢牢锁定两人,避无可避。 “豁出去了,赌运气吧。三袖乾坤定,1uan世兵燹烽火停” 白庸运转太极印,纳天地之气,化乾坤无极,正欲全力加强防守,这时,一道来自意料外的劲气冲入体内,封住他的窍穴,霎时真元凝滞,无法运转,身体也不能动弹。 “刀少,你做什么?”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刀少收回按在白庸xiong口的手,然后将他远远推开,推出祭坛之外,只听风中传来轻轻的声音:“……一直以来,多谢你。” 刀少眼1u觉悟之色,用手在鬼阳刀的刀刃上一划,让刀身饱饮鲜血,运转体内残余的妖元,气势不断上涨。直到妖元耗尽,招式依旧没能蓄满,于是他便动用本体精元,以及生命之力,尽数转化成妖元。 这种不顾生死的方法,哪怕他强悍的rou身也难以承受,除后背外尚贴在身上的骨甲也纷纷爆裂,崩溃的身体不时溅出鲜血。可他依旧毫不在乎,刀意无限提升,突破自身极限,却还在继续上升。 浓郁的妖元形成液体缠绕在四周,最后齐齐向鬼阳刀上涌进去,九阳珠爆出前所未有的华丽亮光,需要这般将生命置之度外进行酝酿的,正是妖刀诀最终一式。 “妖刀.弑神” 无法形容的一刀,带有一往无前的霸气,神挡杀神,魔挡屠魔,剧烈的天地异变都在这一刀下失声。 毁世灭界的一掌,逆天弑神的一刀,两边皆是不顾生死,以命搏命,充溢着难以形容的惨烈,两道血色的身影撞在一起。 先是代表末世灾难的黑云往下压,刀少节节败退,最后被压制到接近地面,就在掌功威力即将爆的前一瞬,刀芒穿过黑云,劈开天空,拦截血雨,最后将通天血柱拦腰斩断 这一瞬间,世界静止了。 乌云散开,雷电停止,血雨消散,末世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消失不见。 先是一柄刀快旋转着从空中落下,cha在地面的瞬间,便听铮的一声,断为两截。紧接着,一条人影从空中摇摇坠落。 白庸全力冲开穴道,恢复行动后,立即跑过去接住坠落的身体,半是生气半是悲伤的呜咽:“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你怎么能不遵守约定呢?” “对不起,妖化的代价,其实我的寿元早已不多……” 白庸提高声音大吼道:“你该早点跟我说的呀我说过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不要一个人承受啊” 全身筋骨粉碎的刀少,气息微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两行泪水从眼中滑落。 ----自从那一天以后,我变成非人非妖的怪物,每日像行尸走rou一样活着。每一天醒来,眼里都看不见光明,每一夜睡去,又是持续做着噩梦。时间像棉纱一样绞着我的喉咙,一点一点挤压着空气,令我不能呼吸,复仇只是为了解脱。我怨恨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要夺走一切,那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予…… “还不能放弃,肯定还有办法的只要不放弃,一定能够获救。”白庸不断向他体内灌输真元,却是空空dangdang无所去向,像是注入到空气中一样。 ----但是,并非是这样啊。我拥有过亲情,拥有过爱情,最后还拥有了友情,我究竟还要奢求些什么呢?命运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 这时,刀少1u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白庸不曾见过的笑容,他以微弱的气息道:“求你……下辈子要和我……做……朋友……” 最后做出的请求,来不及听到的答复,逝去的生命,面容却是那般安然,仿佛早已知道答案。 第一章暗起魔端 第一章暗起魔端 在磐沙神宫那一战后过去了半个月,昔日漠州第一门派,三个月前因举办万道争锋而成为天下瞩目的名门大门,风头一时无两,不想物极必反,如今神宫坐落的灵地已经成为了一方废墟。一个传承了数千年的大门派,仅仅因为一人si欲,惨遭灭迹。这等大起大落的变化,令人不由得唏嘘,世事之无常果然人神难料。 磐沙神宫的灵脉资源、武学秘籍以及门下弟子,尽数被当日围攻的门派瓜分。修真门派的争斗,一般不会采用灭门这种极端手段,而是行吞并壮大之法。当然人员伤亡是在所难免,这又不禁令人感慨,许多人修真求得是长生,结果反而比普通人更容易遭遇横祸,一饮一啄,命中必有定数。 听闻磐沙神宫的几名嫡传弟子在这场灾难中逃了出去,不过没人会将注意力继续放在他们身上,散兵游勇,最是不值一提。哪怕其中有一名拥有大气运的弟子,没个百年时间,是不可能重建昔日辉煌,何况相比豁尽一生重建门派,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会带着磐沙神宫的武学秘招,加入其它门派。 在击杀殁孤穷后,白庸没有将丧友之痛迁怒到其它磐沙神宫的弟子身上,相反的,他将这消息大声喊出,降低他们的反抗斗志,保住了不少人的xing命。至于之后的利益瓜分,他也没兴趣参加,反而是天沙帮的帮主托人送出谢礼,将殁孤穷从奈落之城中得到的武学秘籍,包括轮回计划等送给他,此外还有磐沙神宫本身传承下来的武道秘籍,说是可以完善它石阁的收藏。 他这种做法不仅讨好了白庸以及他背后的玄宗,对己方瓜分利益还没有任何损害。送出的虽然是真本武道秘籍,可没人会怀疑他没有si下誊抄一份。这一决定,得到了所有参与瓜分的门派一致赞同,既不用得罪玄宗这样的庞然大物,对自己又没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 至于会否增强玄门正宗的实力就不是他们要顾虑的了,反正也没想过要撼动玄宗的地位,彼此间也没有任何竞争。此外,为了表示诚意,以及向正道盟保证自己不会沾染轮回计划,凡是跟奈落之城有关的东西一概没动,早早的封印起来jiao给一起在现场的俞子期三人。 磐沙神宫的下场前车有鉴,哪怕对于轮回计划有所企图,可在眼鼻子低下实在是没敢动,万一被正道盟怀疑上就麻烦了,即便正道盟不能正面制裁,可要是暗中使绊子,在神州绝对是举步维艰,于是个个唯恐避之不及。至于jiao给玄宗后,玄宗会不会使用,那就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事情了。 往阴暗了说,这种做法还有祸水东引的效果,如果他日有一名磐沙神宫的遗徒得到了奇遇,突然崛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到那时势必要向玄宗讨要。 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白庸,但他也不在意,它石阁中收藏了不知多少门派的秘籍,包括一些早就断绝道统的,以及现在仍存在的。可万余年来,还不曾见过有人上门刁难,这跟玄宗尽量不惹麻烦的做法也有关系,它石阁中的书籍,大多是弟子偶遇所得,而不是用武力豪夺,因此纵有一些突然崛起的门派弟子,想讨回先祖断承的武道秘法,也是客客气气的做jiao易。没办法,前辈无能,怪不得他人。 真要说起来,玄宗还有保护他人门派传承的功劳,即便门派没落了,运气好后人还能讨要回来。当然暗中也有难免会引来不少人的非议,不过鉴于玄宗只能仰视的实力,也顶多是si下抱怨几句。 白庸为实现刀少生前的愿望,将他的遗体送回村庄,与他的妻子葬在一起。因为全村的人都遭到毒手,没人能照看坟地,还特意hua钱到最近的村庄雇佣人每天去照看,拔除野草维护坟墓。 刀少下葬后,他在坟墓前默然无语地站了一天一夜。 毕竟是同门,俞子期三人也觉得非常担心,特意跟着过来,见白庸很快就收拾心情,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战争最是无情,这一战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唉,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请师尊出手帮忙的。”白庸回想起当日磐沙神宫厮杀后的惨烈景象,即便有他的劝降,依旧死了很多人,不禁心生愧疚。 俞子期宽慰道:“这并不是白师弟的错,没有你,伤亡的人会更多。大夫救了人要感谢,救不了所有人也不是大夫的错。” 洛红尘也豪迈道:“既然踏上这一条,就要有所觉悟,谁也怪不得谁。何况我们也并不是一定要下杀手,投降就可以了,看不出大势已去,是他们眼光不行。又不是xiao孩子,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冼凡心点头赞同:“生死有命。” 听到三人关心的话,白庸心中觉得温暖,笑道:“我刚才可不是在自责,而是鼓励自己要做得更好。这种心情纠结的问题,早在胡疆之战中就已经想通了。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弱了,哪怕有了堪比师尊的修为,很容易顾此失彼,进行计划时容易人手不足,捉襟见肘,果然应该建立起自己的团体,找到志同道合的战友。” 洛红尘拍拍他的肩膀,赞同道:“唔,看来你很有想法嘛嘿嘿,这事也算我一份,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尽风头,未来我也要扬名立万” 俞子期笑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虽然我的势力微不足道,也会尽一份心力。” 冼凡心道:“附议。” “看吧,现在就有三名高手帮忙了,接下里有什么计划,赶紧说出来。” 洛红尘再度提起三名高手这个梗,引得冼凡心眉头直跳,单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出。幸好白庸故意避开话题,不予挥的余地。 “接下来,我想除掉无尽荒漠中的凶兽颙,不能再让它危害一方,趁着漠州各门派还在彼此争夺战果,瓜分磐沙神宫残余利益的时候,一举拔除。” 凶兽颙固然强大,但并非漠州门派对不了,只需派出一些实力然的长老,哪里还能存活至今。白庸倒是稍微了解过,这是来自各个门派放纵,其中有着利益纠葛。想想就能明白,如果凶兽颙存在,各地的商队想要安全通过,肯定会雇请镖局或者修真门派保护,除掉它也就失去了这笔生意。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并非全部,其中还涉及一些微妙的势力平衡。 但白庸才不管这些,既然危害到了普通百姓,他就要除掉它,就算得罪了当地的门派,又能拿他怎么样。一直没那么做,只是没有足够的实力罢了,现在有三位同门的帮忙,已然足够。 洛红尘一听也是兴致勃勃:“是那头大笨鸟吗?哼,我早看它不顺眼了,怎么样,现们在就出吗?” “不,要引出它并且一举拔除,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还要一些准备。” …… 东海上某处看似平凡无奇的孤岛,这是自三百年前正邪大战后,魔道残余后人细心经营的基地,此时人来人往,充满一股紧张的气氛。 魔道中人的领是一名鹤童颜的中年人,一头苍白长显现出岁月的沧桑,在那每一根头上面,都有着岁月留下的刀刻斧凿的痕迹,但他的脸却柔嫩细腻好似婴儿一般,面容俊俏,气宇轩昂,带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不怒自威。此刻的他,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 “这些散播的谣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魔道重出,天下灾劫。居然在这关键时刻传出类似的谣言,还有魔道中人行走江湖,以残忍手段杀害平民百姓,简直荒唐这数月来一直严令手下不得显耀江湖,难道真有人敢违背命令军师,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中年人左手边的是一个神情俊朗,身材高大的儒生,他有一头很漂亮的黑色头,用一根丝布系在脑后,看上去很是俊雅。 “我派人仔细查过,并非门下弟子所为,很显然,这是有心人故意散布的。” “究竟是谁,居然敢坏本尊大事是正道盟的那帮人吗?” “非也。在这离时空封印解除不到半年的重要时刻,散布谣言bi我们提前入世,显然是早就得知我方的情报。如果是正道盟得知我方的存在,是不会散布谣言,那样只会打草惊蛇,他们肯定是暗中聚集好手,趁我方松懈之机全力进攻,一举剪除。” “既然不是正道盟,那还有谁会存心与魔门作对?” “就谣言的目的而言,散布者的意图在于让我们同正道盟战斗。可若没有意外,半年后我们也会正式步入江湖,向正道盟宣战。散布者希望我们提前出来,故意打1uan我们的计划,原因无非是既想削弱正道盟,又不愿让我们成功,从这一点看,他们很有可能是正道内部的人。” 第二章联敌对策 第二章联敌对策 “正道的人不一定是正道盟的人,从没有将我们的消息暗中传递,而是选择散播谣言bi我们入世可以看出,他们虽然敌视正道盟,可同样不允许我们真正战胜正道盟。简而言之,借刀杀人或者坐享渔利。”策无遗轻轻卷动手中的竹册,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魔道领坐回椅子上,收敛了怒气并很快冷静下来,作为领导一方组织,暗中蛰伏了三百年的统帅,这点城府还是有的。他用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椅子把手,问道:“没有线索吗?究竟是谁做的?” “对不起,属下无能,谣言起始地并非我方势力范围。”策无遗一边对领抱拳弯腰请罪,一边暗中做了一个xiao动作,因为背对着其余等人,这个动作只有前方的领能够看见。 领不动声色,停止食指的敲打,道:“既然查不出就不要查了,紧要时刻容不得我们再分精力在他事上,权且放一边,日后再行计较。眼下要之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军师,你的看法?” “眼下之际,只要正道盟对谣言起了疑心,稍稍调查,我方门人的频繁行动就再难瞒过……不,就算能瞒过,那名暗中散布谣言的阴谋者,也一定会用其他的方式让正道盟现。因此战略方向请主公定夺,是收手撤兵偃旗息鼓再等上数年,还是揭竿而起,正面宣战?” 领果断道:“时空封印半年后就要开启,吾等必须在那之前占据一方要地,已经不能再等了,宣战势在必行。” “即是如此,原先定下的闪电战术就要改为突袭战术,将以战养战的强袭之法改为阵地战,但以我方战力,尚不足以正面对上正道盟,因此需采用弱敌分兵之法。弱敌之法无非有二,一者用间,二者引援。若能再有两个月时间,离间或能起效,现在……唉,看来事先布下的这一计是不可能成功了。” 策无遗略微皱了眉头,用离间计对付正道盟最为困难,因为它的结构与朝廷或者军队不同,既没有功高盖主,也没有政敌对立,唯一可以做文章的就是江湖个人恩怨,可这种事需要长时间的布局,并不能瞬间起效。另外还有一法,就是让己方高手打入正道盟高层,成为其中重要的一员,那么无论是偷送情报还是临阵倒戈都能有奇效,可惜这同样也要时间,正道三巨头并不是傻子,不会轻易用上新人,而眼下己方最欠缺的也是时间。 领点头道:“用间不可取,那便剩下引援。说吧,这天下还有哪里的势力能成为我方助力?” “援军有三,按照强弱顺序,分别是瀛州神风国,冰洲武罗国,以及藏州密宗。瀛洲不必说,自从三百年前趁火打劫后,一向对我天朝有窥伺之心,只是缺少机会。冰洲有一绝世强者横空出世,自称冰岛女皇,根据探子回报,因为女儿之身,她也急需一场大功劳来稳住位置。最后西边藏州密宗,向来同中原佛门不合,许久以来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将自身教统传播到中原,奈何一直被同教的无量佛门抵制,效果微弱。” “军师为何不提及妖族呢?岂不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族受制于人,未免没有不二之心。” 说话者是一名佛门中人,号扇那夜迦,身披黑金袈裟,整个头罩在纹有黑色曼陀罗的纱巾之中,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声音却是一名女子。一身魔佛双元散dang漾,却没有相互克制,反而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宛如太极阴阳。 一般佛修入魔,要不是杀xing狂1uan,就是yin1uan成xing,总之会充满欲望,从一个极端到达另一个极端,但这名入魔道的比丘尼却是平和安详,声音中也充满了清圣威严,能平静心灵,清除杂念,令人难以生起亵渎的欲望,一点也不逊色那些佛门高人。 对这位魔门将领中的第一人,策无遗不敢怠慢,解释道:“妖族终究不是人类,没有诸多类似争夺土地的问题,道统传播也与一边门派不同,他们没有侵略地盘的欲望。而且三百年的平安生息,早已磨光它们的锋芒,从他们接受了六大武道圣地的名声就能看出,已经安乐于成为正道的一员。另外,三百年前的正邪大战,他们可是站在正道那一边。” 听到解释,扇那夜迦没有再提出疑问。 魔门领在听取建议之后,闭上眼睛,用手反复敲打把手,显示出内心的复杂思索,在过了好一会后,他站起来道:“瀛州冰洲俱是异族,咱们向正道盟宣战,说穿了不过是兄弟倪墙,理念之争。最后不管谁胜谁败,都是自家人的事,无需外人cha手。吾等虽是魔道,却不屑做引狼入室的行径,虽说做大事者不拘xiao节,但让外人残害我等同胞,这已经是xiao节,而是大义军师的好意,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策无遗连忙还礼:“主公不必道歉,正是因为主公心中坚守的原则,属下才会永世追随,这份大义,将是取得天下的助力。既然拒绝了瀛州与冰洲,藏州密宗就是最后的援兵。” 这时领将目光看向扇那夜迦,带有询问之意。 扇那夜迦以平淡的语气道:“因利益而结合的盟友,最终也会因利益而对立,暗中随时可能刺出的利刃,相互间的提防不也另有趣味。军师不必在意,一切以大局为重。” “即是如此,那么我方便派人前往密宗,商量出兵事宜。引援之事已结,接下来便是我方出兵,与其等待敌人现并做好准备,不如动奇袭占领先手,海外基地显然不能作为战场所用,必须另谋要地。” 领问:“何地?” “刀剑山庄。占领此地有三大好处,一者刀剑山庄乃铸器名坊,攻占之后我方能获取大量兵器和灵宝,对接下来的战斗有明显的帮助;二者刀剑山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无高手坐镇,轻易可拿下;三者因受先前磐沙神宫之事牵连,刀剑山庄名声已坏,纵然我们占领其地,也不会引来多方的厌恶。我方既然要行堂堂正正之师,就不能随意妄为。” “若行堂堂正正之师,必须先宣而战,如此岂非不能奇袭刀剑山庄?” “我方可以利用时间差,大军与宣战使同时出,算准时间,在出宣战的同时动进攻,到时候一样能打个措手不及。” “好,就依军师之计行事众将听令……” …… 漠州无尽沙漠。 白庸等人布好陷阱,就等凶兽颙自投罗网。他先前说的准备,其实就是调查颙平日的行动习惯,在它经常出没地方放上you饵等它上当。 所用的you饵,是从夭州集市上买来的一种专门吸引野兽的丹yao,同时为了加强效力,白庸还以自身万灵元功注入其中,《万灵生死经》这部妖族**,对于任何有志于修炼成妖的家伙都有非凡的吸引力。而为了避免引来一些无关紧要的扰1uan者,他又加入自身的气势,作为恐吓的作用。 他一人守着丹yao,催yao力,其余三人布阵埋伏。这种陷阱一点也说不上高明,但对颙却能起到效果,因为它是一头凶兽,而不是凶妖。妖是智慧生物,而兽顶多是聪明的本能,纵然察觉到危险,也会因为you饵而冲过来。哪怕就像哪怕是经验老道的头狼,也会中猎人的狩猎陷阱一样。 妖跟兽,那是人跟猴子的区别。纵然那头猴子拥有了撼天动地的实力,依旧是畜生。很多人将上古凶兽分到跟妖同类,判断的标准是法力,其实是错误的认识。 世间万物,草木灵长,无不享受天地灵气滋养,无论是何种生灵,只要懂得了修行的法子都可以修炼,只不过人是天生开了神识,懂得探索天地奥妙,其中有悟道的人又留下许多功法,可供后世人修炼。 而像颙此类,大多生来懵懂,修炼行事全靠本能,并不是依照某种法诀,完全是自的吸收天地灵气,因此不能算是妖。妖也是修行者,区别就在于一者智慧一者本能。 人同野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成为万灵之长?原因也在智慧二字。并不是力量,人刚诞生的身体素质不如野兽,也远远比不上异兽,但他们能用智慧来进行修炼,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过了不算长的时间,一股浓郁的妖气从天边传来,巨大的身影飞行而来,张开的双翼遮蔽半边天空。感觉到了白庸的气势,颙稍稍在外围绕了一圈,估计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实力强弱,随即就直扑过来。 “成立”洛红尘心中一喝,就要出手,有人却比他抢先一步。 两支利箭从天空中斜射而下,带着七彩的光芒,瞬间贯穿了凶兽颙的双翼,残余的能量牵扯着翅膀,直接钉在了地上。 这是计划之外的一箭,白庸向着上方看去,只见一男一女背负弓箭,身上散氤氲光环,披着粼粼甲衣,踏着七色云彩而来。 骚气蓬勃的狗男女。洛红尘不满的心道。 第三章火铳法宝 第三章火铳法宝 意外杀出的两人,打1uan了白庸的布局,虽然从形式上看是帮忙攻击了颙,但实际上是打草惊蛇,而且两支利箭提前使颙下坠,它的位置离俞子期三人布下的阵法还有一段距离。 遭到意外袭击,颙一时间来不及抵挡,扑腾了一下子翅膀,却是没能摆脱,那张鸟头人面上1u出愤怒的表情。 那名女子看到这幅情景笑道:“这就是上古凶兽,不过如此嘛,简直是三脚猫,不,是两脚猫的水平。” 旁边的男子叹道:“那是因为我们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上古凶兽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不可大意……xiao心” 出声提醒时,就见颙以强大妖气震开两支箭上携带的封印,重新飞上天空,对着偷袭的两人睁开四只惨白的眼睛,惨白血色,身上浓厚的妖气猛然凝聚,化为羽mao迸射而出,同时双翼挥动,产生剧烈旋风,将射出的羽mao卷入其中。既有搅碎切割的威力,又有困敌牵制的效果。 果然受到旋风牵引,这对男女身形一晃,差点被吸进去。那名女子不慌不忙,纤纤手指从箭袋中摘出一支箭,左手扶弓,食指微一震弦,然后如风中柳絮般轻轻扬起,彷佛拈叶轻弹。 “dang天一羽,崩山倒海” 轰隆一声响,跟箭者轻描淡写的动作不同,射出的箭产生惊天震响,逆冲气流,射入旋风中心猛然爆炸,顿时将颙的翎羽风暴瓦解掉。 看见这一招,白庸皱眉道:“这一箭跟当初袭击妖祸颜的男子有点像,难道也是九华皇苑的弟子?不,那武虚是射部年轻一代的第一名,可这名女子的修为还在他之上,更大可能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毕竟两者同出一脉。” 洛红尘极度不爽道:“不管她是九华皇苑还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我只知道她抢了本大爷的猎物,洛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诶,有人免费帮忙,我们都不用出力的,这不很好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嗑嗑hua生看他们打好了。”白庸倒是不介意。 “不行,强抢在本大爷面前出风头,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也别管阵法,直接冲上去抢功劳吧。凭什么我们准备在先,还要让给他们。” “不忙,师兄不如稍等一会,我看就算他们要抢,也未必能成功抢到。颙好歹是上古凶兽,这名容易被收拾,哪能存活到现在?这类凶兽一向皮糙rou厚,正面硬碰绝不会那么简单被收拾。”白庸停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而且有了他们当前锋,我就能更改一下原先定下的计划,将击杀改为降服。这等凶兽,好好调教可是能成为不错的坐骑。” “坐骑啊……”洛红尘以相马一样的目光打量颙,“看它的气势勉强合格,长相也过得去,就是笨了点,脑袋不够灵光。” 冼凡心盯着他道:“绝配” 对他的视线极为敏锐,洛红尘怒道:“你那傻蛋就应该找一头傻傻的野兽作坐骑的目光是怎么一回事啊?说别人傻蛋的人自己才是傻蛋啊别以为装深沉就能显得聪明另类,这时代盛行的是mao遂自荐,而不是沉默是金” 俞子期连忙道:“要吵架的会请注意时间跟场合,不要因此错过时机,坏了大事。” 这时天空中的战斗趋向ji烈,二人一鸟打得如火如荼。这名女子是六重雷劫的修为,不过看起来是刚刚踏入这一境界,并不稳定,气息时高时低,有些hun1uan。那名男子倒是巅峰的三重雷劫,气势沉稳,每一箭都能恰到好处的帮助女子补漏。只是打了一会后,他们两人的尴尬处境就显现出来了----破不了防。 颙展现出上古凶兽的实力,一身浑厚妖元包裹体表,每一箭射中前都会被妖元化去七成力道,加上它皮糙rou厚,剩下的三成力道只能给它挠痒痒。偶尔有那名几箭力道强悍的,也仅仅是溅出一丝血hua,于它的庞大身躯而言,就像是人被猫爪挠了一下,统统是皮外伤,就是更加容易ji怒。 幸而两人的身法也算上乘,御风而行,随风而扬,每当颙打过来的时候身体就会向后飘,总能堪堪躲过,看上去都像是事先预知到一样。 白庸熟读典籍,倒是在它石阁见过这种身法,是儒门的风身云体,完全是借助气流来进行移动,让身体轻如鸿mao,当敌人挥拳打过来时,身体会随着拳风向后dang去,有点类似太极听劲卸力的法门。 “这样打下去对我们不利对方无论体力还是内元都远在我们之上,必须给予重击。”那名男子察觉这样下去必定会落败,大声道,“由我来拖住他,你负责给予最后一击。” “别来命令我啊”女子不满的吼回去。 不过说归说,她倒是没有拒绝这个建议,飞离开战场中心,然后凝气聚神,非常明显的在集中力量。 男子一人面对颙,行动显得支绌。颙的身体虽然庞大,可度却一点也不慢,时不时会射出翎羽箭,而且靠着急飞行的冲击,哪怕擦上半点都会造成重伤,这样的情况下男子连取箭蓄力拉弓的时间都没有。 这时便见他收回长弓,然后拿出一支大约一尺长的火铳对准颙,他转头用目光稍稍瞥了白庸一眼,随即将放回战斗对象身上。 “魔弹?困龙枷锁” 几乎没有任何蓄力的时间,便见火铳的枪口处浮现一个巨大的阵法,在砰的一声响后,无数条巨大的锁链从阵法中钻出,向着凶兽缠去。 颙的度本是极快,可这一招明明威力巨大,动前却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猝不及防下被锁链捆得扎扎实实。它奋力挣扎,却是越困越紧,而且缠绕在身上的锁链相互融合,一环一环相互填补空隙,联合成枷锁形态,威力更为巨大。 “果然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白庸一看见这火铳法宝,就知道这两人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当年便是因为这一原因,导致九华皇苑的射部的分裂。保守派不能接受这类火器作为射艺的工具,严厉排斥下,将一部分弟子bi走,结果这部分弟子创立月弓dong天这一门派。 一声凄厉嘶吼打断白庸的思考,只见颙不甘就此被锁住,开始强烈的反抗,不惜自残伤害。主要是它感受到,远方那名不断汇聚真元的女子散出来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厚,于是爆出强大的妖元,向外冲击,一点点将枷锁撑开,并倒退成锁链的形态。 这也是作为凶兽的弱点,只靠本能进行攻击,最多是用上天赋技能,不像妖能使用学习掌握的术法,白白1ang费一身充沛的妖元。 就在颙即将挣脱束缚的时候,女箭修已经完成招式,一箭射出,却不是指向敌人,而是射入苍穹中,刹那后便见漫天乌云蔽日,雷火jiao加,隐隐可见天兵天将的身影显现。 “欻火雷君众涅槃” 无尽沙漠的上空无数根比千年古树还要粗硕的闪电柱,此起彼伏的从涡流黑云层中蜿蜒而下,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击在凶兽颙身上。银亮耀眼的巨粗电柱上,还环绕飞舞着来自天界的金色火焰,能够净化一切世间污秽。 这一切还只是开始,在漫天电柱缭绕环舞之中,三十六尊身着纯金甲胄的巨灵天将,面容庄重肃穆,手持着三十六口金钟,带着七彩的霞光从天边乍现,围着凶兽颙化作了滔天的火海,不时有火龙翻腾叱咤。 尽管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看不见太阳,但闪亮的电柱以及灼热的火1ang却使得此刻亮如白昼,刺眼的强光能叫人出现瞬盲。bi人的滚烫高温,直让还是处于潜伏状态的俞子期等人双手挡住眼睛,浑身透出一阵被焚烧的燎焦感。 三十六道重叠的火海以不知名的阵法一圈圈回旋着,聚成洋流般的旋涡,而且每转一圈威力就越是增强,火焰漩涡焚化着所能焚化的一切,喷起一道火焰喷泉冲上云霄,因为地形的关系,火焰中夹杂了大量的黄沙,而黄沙也在高温下变成白色的晶体,这道火焰喷泉直径之粗大,令人怀疑是上古时代的火山喷。 俞子期不禁咂舌:“好惊人的威力这远远过一般的绝招了,明明她蓄力的时间也不算长,气势也只是平平,可效果跟大型阵法差不多,比得上虚空境的绝招了” 白庸道:“这是箭修的强项,爆强,持续差,就好像射箭一样,威力全在一击中。” 洛红尘挠头道:“看这威力那头怪鸟不会直接气化了吧,我们还怎么捡便宜啊?” 白庸摇头:“不要xiao看上古凶兽,它肯定还活着。那女修士用错招式了,对付这等体积庞大的凶兽,最好凝聚力量一举粉碎心脏或者头颅之类的要害位置,用群体式的攻击,效果是最弱的。” 仿佛为兑现他的话,在霹雳火海的中间,突然dang起一股强大的妖风,男女修士抵挡不住,加上身法的效果,竟是一下子被远远震退开。 然后被烧得蓬头垢面的凶兽颙从中心疾飞逃,但不知道是被火烧得失去了方向,还是压根没有现,它竟是向着白庸等人飞过来。 洛红尘ji动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三清化圣阵,开” 第四章看门阵法 第四章看门阵法 凶兽颙自投罗网,洛红尘三人准备已久的三清化圣阵开启,多年来的师兄弟相处令三人心灵相通,配合无间,三道沛然道气直冲云霄,天边乍现祥瑞云彩,满布无边道霞。 “一剑截天道” “一刀阐元始” 洛红尘与冼凡心全力释放剑气刀罡,并将彼此的刀剑之意不断升华,璀璨又锐利的两道气息贯入苍穹中,搅动气流变化,而俞子期主掌阵法运转,以剑气刀罡为阴阳,用自身之气联通,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这正好暗合二化三,三化万物之意。 凶兽颙察觉不对,立即奋力反抗,先是舞动双翼,产生剧烈的翎羽风暴,将普通旋风催化成罡风,接着便是强悍妖元爆冲,以蛮力对抗。 但在三清化圣阵范围内,阴阳调和,五行循环平衡,翎羽风暴刚刚产生便受到自然道意的影响,自动散去,成为五行循环的一员,化为天地灵气。 作为第二bo攻势的妖元正欲向四周扩散,剑气刀罡随即而来,论内元洛红尘与冼凡心两人加起来都不到颙的三成,但剑气刀罡相互配合,似对抗又似援助,达到生生不息的效果,如庖丁解牛般将暴走的妖元破去,1u出在多重保护下的本体。这时,充当中间人身份的俞子期双眼一亮,气息陡升,双掌向下一压。 “一气封神榜” 散布天地间的道气飞变化,飘扬在天空中云彩也跟着汇集起来,化成一卷书榜压下来。看似轻飘飘的一张纸,却如泰山压顶一般,还没有接触,颙就被无形的压力按在了地上。它奋力挣扎,仰天狂啸,一bo*妖元毫不珍惜的向外输出,以地面为支点,试图用强悍的rou身进行破坏,每一下翅膀拍击地面,都会引一bo地震山摇。 然而没有半点效果,上方的书榜连一丝摇晃或者迟缓都没有,宛如不可抗拒的天命,一旦从天而降,除了承受再无其他选择。随着书榜越来越近,原本昂tingxiong大力反抗的颙被压贴在地面上,如同被车轮碾过的蛤蟆 这阵法在预计中是用来对付完整状态下的颙,眼下它受了重伤,就更加无法抵挡。直到书榜落在颙的头顶,散出夺目光华,然后就将它巨大的身躯吸入其中,四周飘扬起封印的符文,也统统卷入其中。 在最终封印完成后,书榜消失,化为一颗拇指大xiao的琥珀飞入俞子期手中,在这透明的琥珀里面,赫然有一只人面怪鸟。 同时在阵法消失后,那股能生化万物的道气也散于天地间,四周环境受到影响,先是生命之源的水泉从地下喷出,形成一方清净的湖水,接着各种hua草树木盛开,争奇斗yan,其中还有许多中不可能生长在北方的植物。所谓道法自然,竟是在这种无尽荒漠中开辟出一方绿洲。 “不愧是长辈们叮嘱,出山前一定要学会的精品阵法,果真妙用无穷。” 白庸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在他预想中,也是要经过一番恶战后,消耗掉对方的体力,再由自己牵制住注意力,才能让作战成功。而且预想中的结果,是击杀而不是擒拿,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平白得到“贵人”相助,竟是毫不费力就得到最好的结果。 三清化圣阵有诸多功能,并不仅仅是封印,除攻击、防御、围困这等基本阵法效果都具备外,还有炼器炼丹救人之类的辅助效果。这是玄宗万年来,经过无数代前人精益求精,去芜存菁后的xiao型阵法,每一名弟子都要修习。这阵法并不要求成员一定要懂得变化,只需三人中有一人便能运转自如,如刚刚就是由俞子期调控大局,冼凡心跟洛红尘只管出力就行。 白庸自然也懂这一阵法,可惜他是独自出门,没人能配合,一直以来也没机会使用。 另一边,出手偷袭的两名月弓dong天的弟子,在看见颙被轻轻松松封印之后,一时间也大为沮丧,他们两人也看得出,若非自己出力在先,颙不可能如此轻易被降服,自己是平白给人做了嫁衣裳。 “现在怎么办,不如你我掉头就走?”女子用手指卷了卷头,开口建议道。 男子摊开手叹气道:“那也太没风度了。事先不是说好了吗,不论是否成功抢到猎物,都要跟对方说声抱歉。” “我不要。横抢成功倒也罢了,就算道歉也是胜利者的谦让,现在道歉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丧家之犬,不,是丧家之虫的可怜地步。” “不要耍xiaoxing子,我刚刚可是用了灵铳,肯定被对方认出门派,万一他们到门派告状,惩罚倒未必,可江湖上名声就坏了。” 女子自信满满道:“没问题,刚刚我没有用灵铳,只要与你划清界限,他们未必会记住我。” “这是大问题好不好关键时刻想漏跑,刚刚提出这一行动的人可是师妹你哟” 女子恭敬的施礼道:“师兄大人有大量,照顾一下后辈是分内之事嘛啊,我刚刚想起有一件十万火急,不,亿万火急的事情要办,师兄,一切就拜托你了。” 就在她即将施展术法逃跑的前一刻,男子在最准确的时机伸出手抓住她的衣领,打断了施法:“俗话说事不过三,你这招先礼后兵我都见过不下十遍了,乖乖跟我来,师兄教你为人处世的方法。” “师兄,不要拎着淑女的衣服,太难看了会被当做不懂礼节的蛮子。” 男子无视师妹的大吵大闹,拉着她来到白庸等人面前,压着她的脑袋,微微低头道歉:“在下月弓dong天弟子任之初,这是我的师妹石墨羽,方才失礼了,我师妹存了好玩的念头,并不是有意抢夺,还请海涵。” 洛红尘对两人用华丽的出场来抢风头的方式十分不满,挑衅道:“人之初,我还xing本善呢……啊,子期你打我做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低头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俞子期在他耳边轻声叮咛了一番,然后对两人表示并不介意。 因为有同样用弓的武虚的先例在,白庸原本是对两人是抱有敌意的,还以为是那种蛮力无礼,仗势欺人之辈,没想到在颙被擒拿之后,不但没有来强迫夺取,反而低声道歉,这令他不由得升起好感。 真要说起来,白庸他们虽说筹谋已久,可毕竟没有开始动手,他们两人不过是抢先一步,算不上横夺,于法理上并没有错。 事实上,在神洲近百年的修真界,杀人夺宝或者杀人抢物的事情已经很少了,至少正规门派的弟子都不会这么做,除非是像周盗寒这类野路子出身,为了修行不择手段的家伙。而且为了维护名声,大门派或者武道圣地的弟子也鲜少有以势压人的行径,因为这种事实在太丢脸,太下三滥了,等同于没教养的富家子弟当街调戏良家fu女。 这种事也就暴户干干,有传统的家族在品行方面都有很严格的要求,那种一味溺爱跟放纵家族子弟的世家,早就被历史的大1ang淹没了,哪能存在下来。 权贵家族的子弟就一定嚣张狂妄,肆意横行,这种想法是没见识的乡下佬的自我臆想,用西方医学界的说法,那叫被害妄想症。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利益跟名声的问题。权贵子弟如果不嚣张跋扈,那些贫寒出身的修士如何能找到大义凛然的借口进行“反迫害”?煽动穷人对富人的仇恨,ji平民对权贵的嫉妒,这一向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这些道理都是东方易的经验之谈,尚未入江湖前,白庸也属于“被害妄想症”的一类人,不过在经历许多事后,他现很多冲突事件中,往往不讲理的是没有权势的那一边。有背景的要顾及名誉名声,很多事情有理也要让三分,没背景的反而无所牵挂,行事不择手段。 不过眼前的两名月弓dong天的弟子,显然是属于有理也要让三分,而且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很难让人升起恶感。对于同门间的情义,玄门正宗的弟子是最为重视的。既然并非有意争夺,白庸也想客套两句,朋友不嫌多嘛。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觉一阵异常气流变化,地面也是微微震动。转头看去,就见远方天际有一道巨大的沙暴龙卷风正在形成当中。想来是因为颙的缘故,总是不停的扇风形成风暴,几番打斗引起天地异变了。 任之初也看到这道龙卷风的雏形,于是拔箭对准凤眼道:“还没彻底产生,倒也来得及,就让我来将它驱散吧。” 只是他的箭尚未离弦,就见一道同时包含剑意跟刀意的气芒贯入旋风中,在中心位置突然溅射开,产生剧烈的振dang,一下子将四周的气流弭平。 白庸感觉熟悉,于是喊道:“这种招式……是齐无憾师兄吗?” 第五章出任军师 第五章出任军师 一招弭平沙暴后,背负残刀败剑的齐无憾随即就来到众人面前。 白庸打趣道:“刚刚的那阵风还真是厉害,居然将齐师兄这尊大神都吹了过来,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齐无憾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紧急,我也不多做寒暄了,开门见山吧,白师弟可曾听闻魔道重出江湖的事情。” 谈到正事,白庸收敛笑容,严肃道:“前几日在镇上有听说过,魔道余孽正式向正道盟下战书,并暗中以时间差动突袭,攻下了刀剑山庄。不过应该翻不起大风1ang吧,一直生存在黑暗中,为掩人耳目而低调行事的魔道余孽,实力不可能强过有整个神洲作后盾的正道。听闻正道盟三巨头同出,有刀皇、诸葛军师以及我师尊坐镇,足堪对付了。” 齐无憾叹气道:“本来也是如此的,不过就在昨天我们得到消息,北边武罗国出现了频繁活动的迹象,而且据探子调查,有大批粮草调动的痕迹,推测是冰洲女皇要趁此内忧的时机,动大军入侵我神洲土地,毕竟在早先胡疆大战时,他们就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白庸思考道:“冰洲女皇我有听说过,据闻是虚空境的强者,而且跟属于门派斗争的魔道不同,她是以军队入侵动战争,危害更大。如此一来,刀皇肯定要要援兵北方守军,诸葛军师向来同刀皇配合无间,想来也是要一同前去。” 齐无憾再度苦笑:“不仅如此,据消息回报,魔道中人似乎与藏州密宗进行了接触,看来是想引其为盟友,一东一西,两面开hua。” 一番消息听得众人倒吸冷气,除去不清楚状况的石墨羽外,他们都大约清楚事情的严重xing。密宗虽不是六道武学圣地,但实力跟禅音寺差不多,相当于三分之一的无量佛门,肯定也有虚空境的高手坐镇,一旦它与魔道结盟,正道盟势必尾难顾,而且也netbsp;白庸在一番思索后,问:“密宗如今的动向如何?” 齐无憾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并没有得知详细情报。”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暂且安心,密宗看来也并非决意要同魔道结盟,想来他们也不愿担下与魔为友的名声,那么至少在我方尚未被魔道缠得无暇分身之前,他们是不会出击的。” 齐无憾神色一变:“哦你分析的不差,诸葛军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这并不难推测,密宗毕竟是摆在明面上的神洲门派,不可能行事毫无顾忌,若真是想抢就抢,想杀就杀,很快就会成为全天下门派的公敌,这种事武道圣地也做不出。不过魔道这次的行事倒是令人意外,虽然有奇袭的战术,但走的是正规的路,真论起来并没有不是,而且事先下战书,这就表明了会遵守既定规矩的立场。看来,魔道的领所图非xiao。” 倘若魔道出手毫无顾忌,视百姓如草芥,随意杀人,那白庸反而不会放在心上。这种组织哪怕实力再强也成不了气候。可眼下魔道的表现,却是以堂堂正正的挑战之法,这就表明出,他要在神洲重新立足的志气。 “每一个对手都不是能省心的料。这么看来,齐师兄找我,是让我帮师尊出谋划策?” “没错,这也是东方前辈的提议。”说到这齐无憾1u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在去与东方前辈会和前,能否先去一趟藏州,这也是诸葛军师的提议。” 洛红尘一开始没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在得到俞子期的xiao声提醒后,不由得生气地大声道:“这算什么请人帮忙居然nong考验,还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居然对后背提出刁难,连非常时刻非常做法都不明白吗?” 白庸反倒是心平气和的接受,反过来劝说道:“洛师兄不必生气,这是情理之中的,正是因为危急时刻,诸葛军师才不想匆匆将大事jiao给一个不清楚是否有本领的人,他是真正要顾全大局。这样也好,事先将隐患去除,以免将来提心吊胆,即便我直接走马上任,第一步也是要先bi密宗表明立场,决不能让它坐山观虎斗。” 俞子期道:“我也想亲眼见证一下,师弟逆转胡疆之战的纵横捭阖之道。” “诶,碰上军人自然是论兵法谋略,可既然是和尚,那当然是谈佛法、辩禅机。” 这时石墨羽兴奋道:“虽然不明白是怎么样的情况,不过听上去ting有意思的,总之是要跟魔道开战是吧。嚯嚯,我已经兴趣慢慢,不,是兴趣爆棚了” 任之初立即拉住这匹准备撒tui快奔的xiao雌驹,敷衍道:“对对对,我们赶快回门派上报给长辈们,然后再来参战。” 石墨羽翘起鼻子,像怒的夜猫一样道:“唔----总有一种你只是在随便应付xiao孩子的感觉,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诶----是这样吗?呵,那就先回门派吧。” “不要难得出来一趟,我才不要又被关回去,门派里的地方都被我玩厌了,毫无新意。帮正道盟又不是什么坏事,既能打响月弓dong天的名声,又能为天下苍生出一份力,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是师傅也挑不出阻止的理由。” “嗯嗯,我明白了,那就回去吧。”任之初bo澜不惊的回答着。 “火大无视数次忠告的这种态度----我明白了我非常清楚地明白了这样的话我也有我的打算,至今为止都作为端庄有礼的师妹而有所顾虑,现在不会再有所迁就了。从今以后,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法律已经不能阻止我了” 石墨羽突然爆真元,凭借更胜一筹的根基挣脱任之初的擒拿,随即化光遁走,消失天际。 “这丫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很多事不是你想帮忙就能帮忙的?”任之初挠了挠头,然后对众人拱手告别,接着就向着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正道盟在面对重要难关时,一般都是三巨头带领各自的亲信前去解决问题,而且必须是知根知底的人,才会接受帮忙,否则很多时候都是主张宁缺毋滥,以避免敌人的奸细,毕竟正道盟里鱼龙hun杂,也说不准每个人的背景是否彻底清白。所以就算石墨羽主动要帮忙,东方易也未必会接受,人多不代表力量就大,没有纪律没有意识的人只会成为拖后tui的累赘。 …… 沉舟庵。 在经历上次的判罪事件后,沉舟师太就一直在后山静心禅坐,至今滴酒未沾,这种事是极为少见的,几名护法师尼也心存担忧,不过都默默放在心底。 直到今日,她收到一封由山下村民传递的信,才终于出关了。信上内容究竟如何,众人都不清楚,沉舟师太看完信后就直接烧掉了,没有留下残余,只是无意中听到,她在看信时1u出无奈的表情,说着“被拿捏住命脉了”一类的话。 这一日,她召集众人,当众宣布道:“今日起,我卸任主持一职,并暂时由初燃担任所有职务。” 突然而来的卸任言语,事先没有任何人得到提示,众人一下子议论纷纷。 “主持,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上次的事情不是结束了吗?正道盟既然承诺不再追究,你又何必……” “并非正道盟的原因,也不是我的负罪感爆,而是,我的天命将至了……”沉舟师太脸上1u出期待已久的笑容,“我也终于不用再惶惶等待下去,可以直面这一切。我此番离开后,很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但沉舟庵的传承不能断在我手中,孤舟掌灯燃佛光这招尚未对人使用,未来若有一人身怀沉舟庵的道统前来山上,此人便是下一任的主持,你们要好生接待,无论男女。” 临时被指代职务的初燃师尼,站出来道:“主持,是不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敌人的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他是用我们作为威胁,就更不能向其妥协。主持不妨将问题说出来,众人一起参详。” 沉舟师太摇头道:“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沉舟庵非是我一个人的沉舟庵,这是我的si事,不能因此牵连到大家,不可忘却本寺存在的真义。另外,我这里有一封书信,倘若未来有一天末枭杀手组织的真正幕后者浮出台面,就将此信jiao予正道盟。” 说到这,她充满报复快感的一笑:“我也不是能白白让人算计的想不出力就将我拿下,未免太过天真了” 众人知晓沉舟师太的xing格,一旦事情有所决定,便不会再行更改,因此虽然心中难以接受,但也不得不接受。 沉舟师太脱去身上袈裟与法袍,换上江湖中人经常穿的武斗服,然后用剪刀咔嚓一下将长长的头减去大半,绑成普通长度的马尾。 她走下那长长的台阶坡道,离开前最后望了一眼山上的大门,然后义无反顾的踏入江湖。 “沉舟不渡坠苦海,祭天血姬现江湖今日起,世上再无沉舟师太,唯有祭天血姬” 第六章禅辩密门 第六章禅辩密门 藏州,密宗须弥宫光明殿,在送走一名神秘使者后,整个殿堂也进入ji烈的讨论中。 左边是以毗卢遮那殿的殿主玄伽罗,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开口声音虽轻却如闷雷滚滚:“此番的确是一个好机会,能将我密宗教义传入中原,开枝散叶。藏州虽好,毕竟地处偏远,远离中原,难以成为神洲文明的主流。” “我认同师弟广传教义的想法,但不赞同师弟的做法。佛门以慈悲为怀,传播教义当以怀柔手段,信者佑,不信者不佑,而不是以武力强迫他人。更何况,同魔教结盟只会让神洲百姓更加排斥我教,适得其反。”此时言的,是居于右边的卢舍那殿的殿主云何不思议,此僧大耳垂肩,面慈目善。 玄伽罗毫不退让道:“师兄的想法以稳妥为主,难免失了上进心。如今中原佛教信徒多为无量佛门把持,我们与他们乃密教与显教之争,虽同出一家,却各表一枝,他们提防我们的心思,比提防魔教都要紧张。若以和平的手段,只会受到无量佛门的掣肘,根本无法将我宗教义传入中原。” 云何不思议念了一声卢舍那佛,摇头道:“师弟,你动嗔念了。善法无形,如net雨润物细无声,只要持之以恒,便能在潜移默化中被众人接受。若有阻碍,不该在他人身上找理由,更重要的应当是找出自身的不足,然而加以改正。” “师兄xiong怀广阔,不代表他人也一样,何况教派之争堪比国土之争,战无义战,寸土必争。观无量佛门中人的做法,便不似大度怀柔之辈,我以高品礼仪相待,他却还以斧柄利器,如何争得赢。仁善是对信众讲的,遇上同为佛门中人,唯有手底下见真本领,强者进,弱者退。” “因果循环,自有报应,今日吾等以武力bi迫他人,将来必会遭遇他人以武力迫害。眼下我教依照循循而进,并非没有效果,南部羌族、西域吐蕃、东北疆州都有大半已信奉我教。他们信奉我教乃是出于自愿,而非武力相迫,信仰最是虔诚,可见我等长久以来所奉之法确实行之有效,虽不能一蹴而就,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xiao流,无以成江海。稳健而行,未来佛业可期,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师兄所说的,是我教三百年来努力的成果。三百年的光阴,却只能达到这般程度,收效微乎其微,想要传入中原又要到何年何月,照这般看已是失败。吐蕃这几处地方都没有强大的宗教统治,我等传播得就如此艰难,可想而知,进入中原必定是寸步难行。眼下的机会,是上天给予的良缘,我等不好好珍惜,乃是违背天命。” 听到这话,云何不思议没好气的笑道:“天命?师弟此话可对无知者言,都是自家人……总之,我决不同意此时出兵,一旦让人将密宗与魔道视为同类,落人口实,我教数千年来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 “名声之事,师兄不必在意,我等可行同盟之事,不结同盟之名,即便出兵也是各行其事,不与魔道呼应,他人便无话可说。况且我们进攻的对象是修真门派,而非普通百姓,守不住派门也是自己无能,怪不得他人,需知世间事皆是成者王,败者寇。” 两人相互争执,各据一词,偶尔也有同殿的人出言,却是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所有人一起将目光看向坐在中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法尊萨迦班禅。 萨迦班禅却是闭目静思,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政治,沉默没有开口,过了片刻,忽听门外一护法入内传话。 “寺外有一人欲求见法尊,自称是正道盟的使者。” 这时萨迦班禅忽然睁开眼睛,开口道:“领他进光明殿。” 玄伽罗浓眉一跳,心中升起怀疑:法尊如此轻易就召见正道盟的使者,就好像在等待一样,难道他是偏向正道盟这一边。 有了怀疑,玄伽罗正要趁着在正道盟使者进来前,先询问法尊的意向,却听萨迦班禅率先道:“既然众人争执难有结论,不如将决定权让给他人。” “哦,法尊的意思是?” 萨迦班禅脸上浮现众人都看不明白的笑容,开口道:“此人前来,必求之吾等不与魔道结盟,当为正道盟的说客,众人谁能将其驳倒,便听其号令。” 在场的殿主法王等喇嘛一思考,也觉得此法可行,最为公平,自己人辩来辩去,知根知底谁也驳不倒谁,不如将决定目标转向他人,且有一石二鸟的好处。 无论是毗卢遮那殿还是卢舍那殿胜出,对正道盟都有优势。前者胜出,可以光明正大的拒绝正道盟,谁叫你无法说服我呢?说客失败,自然剩下开战一途。后者胜出,也能施恩于正道盟,令其欠下人情,这比单方向的接受提议更来得有用。 至于被对方驳倒,这种情况众僧还真没想过。除去一心专于佛学研究或者佛功修炼的人,精通佛法的大师都精通言辞巧辩之道,尤其是玄伽罗跟云何不思议,除去对内管理外,还负责对外宣传教义,因此无论是政治人文佛法皆能说得头头是道,典籍经义张口便来,他们的文采即便是入科举考进士都绰绰有余,向来只有他们门g人,没有被人门g的经历。 白庸一进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产生高度的压迫感。但他却是神态自若,大大方方施礼,白色衣襟如雪飘扬,这样的表现不由得令人高看一眼。 要知道在场诸僧皆是神通非凡之辈,气势比千军万马的军势都要威严沉重,其中有不少人修炼了天眼通的法门,一双rou眼比瞳系法宝都要厉害,目光一照妖魔尽除,凡人一对上更是会想起以往犯下的种种过错,心生忏悔皈依之念。能够不受影响的,如果不是没有善恶观念的野人,就是心中坦dangdang,意志坚定如峰,正直如君子的人。 在通报姓名后,玄伽罗面色威严如怒目金刚,气势沛然的问:“白施主自称是正道盟的使者,不知此番前来须弥宫,所求为何?” 他一开口,就将对方定义在“求”的一方,无形中将自己的地位抬高一层,如此在接下来的谈话,将会占据极大的优势。 这等xiao心思,自然瞒不过白庸,但他不予回避,反而坦然受之,道:“既然大师开口,那我便直言,此番前来宝殿,所求者,问佛而已。” 不卑不亢的回答,面对玄伽罗气势bi人的目光,既没有特意闪避,也没有运功抵抗,而是轻轻包容,就好像面对的是普通人一样,带有一种他强任他强,风吹百草仰的味道。 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接招,不止如此,还主动将话题带入佛辩中,这无疑是对己方大大有利。玄伽罗等人虽然也擅长纵横学说,但毕竟不是专长,比起本身的佛学肯定是大有不如,他们一开始就算计着,要将话题转入佛辩中,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配合,不用布计就主动钻套,还成为最不利的问者一方。 要知道佛辩中,往往回答的一方要有利于出题的一方,因为题目只有一个,答案却有无数个。佛辩的奥妙就在回答时,可以用多种方式来表达同一种意思,可以寓意作答,也可以模糊作答,有时候甚至连作答者也难以厘清自己的回答。两名水平相近的佛学大师进行佛辩,通常的结果是谁也问不倒谁。 心中虽有存疑,可终究是利于己方,玄伽罗接着话题道:“佛法三千,不知白施主问的是哪一法?” 白庸嘴角一扬:“诶,大师错了,我方才说了,是问佛,而不是问佛法。” 此子不简单不止玄伽罗,云何不思议等人也是心中一紧,知晓对方果真是有备而来,并非初涉佛法的初学者,至少有一定造诣。 刚刚那一问,其实是双关问,“问佛”中的“佛”,既可以作为问的对象,也可作为问的内容。如果没能察觉到这一点,将佛当做佛陀,或者佛心,皆是错误的回答。 玄伽罗错愕间,云何不思议已经想通关窍,答道:“白施主,问佛不如问本心,舍本逐末,是为缘木求鱼。” 他的回答,同样意含双关,其中本心既可作为对象,也可作为内容,作为对象即是自我,作为内容就是字面意思。以双关对双关,毫无破绽。 白庸依旧嘴角带笑,看似轻松的反问道:“本我非我,何来本心?既无本心,如何做问?” 他的回答,依旧延续双关含义,事实上双关一旦开启,就不能进行正面回答,哪一方做不到,被bi得必须选择其中一个意思,就算落败。除此外,他的反问中还包含了“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的意思。 这次众僧没有大意,他们不再将白庸当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仔细思索话意,分析其中有无陷阱,然后是玄伽罗第一个有了行动。 只见他高高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弯曲,然后像是在敲打什么东西般向后一扣,无形气劲振dang开,但没有对在场众人产生影响。在场喇嘛的表情多为不解,恍然大悟者唯有包括云何不思议在内的寥寥数人,无动于衷者唯有两人,一者是法尊萨迦班禅。 玄伽罗敏锐的注意到,白庸脸上也是挂着同样从容的笑容,而且在他目光投过来的时候,还以赞赏的目光。 难道是看透自己的做法了吗?玄伽罗心中起疑,有些难以置信,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警告自己,切莫xiao觑眼前的年轻人。 在气劲散出后,散出大殿后不久,传来长长“咚”的一声,古铜大钟鸣响,气息悠远,震撼人的心灵。 玄伽罗一字一顿道:“这就是本心。” 好 厉害 不愧是法王 若不是顾及眼下的场合非常严肃,在场的喇嘛都要喊出声来。虽然没有被问倒,可被一名年轻人刁难,实在令他们非常难受,心中不免有气,如今得以泄,心情自然出现bo动,若不是各个有着精深的禅定功夫,刚刚就要失态。 另外,玄伽罗的回答确实精妙。这种不用言语的巧妙回答,是佛辩中最上乘的回答方式,就像佛祖拈hua,迦叶微笑一样,是最经典的回答,乃至被后人津津乐道。用言语回答,难免有所疏漏,甚至会被扣住字眼,没错也要挑出错来,这从问答的双方尽量少说话就能看出。言多必失,说得越多越容易被人找出漏dong。 现在你xiao子要麻烦了吧。不少人心中得意想着,准备看白庸的败相。他们自忖若是换位思考,自己也找不到应答的方法,只有乖乖认输。白庸固然厉害,在他们看来也就是普通禅师的水准,偶尔能灵光一闪刁难人,真正水平离大师还远着。 然而,有这些想法的人在看见白庸表情,心头不免一跳,因为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带着从容不迫的气质。 这时就见白庸忽然运转体内元功,散出一股庞大气流,向着殿门外冲去,不少喇嘛的衣服也被气流卷起,连忙运功压下来。他的修为远不如玄伽罗,做不到那般举重若轻,不过眼下较量的是佛辩,跟修为无关,倒也没人在意。相比下,他们更在意的是此举的意义。 这也显1u出在场的喇嘛气量都还不错,没有因此而嘲笑,当然若真的有人嘲笑,在真正行家的眼中,他笑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自降身份的行径。 在气流冲出后不久,古铜大钟的悠然声音再度出现,不过这次比刚才的那一声要轻,而且不是连续的一声,而是“咚咚咚”再接连续的间隔声。 这是回音。在场喇嘛相互用眼神jiao流,不少人已明白其中玄机,1u出震惊之色。 白庸举起手,指着门外传来的声音方向,道:“如果方才的是本心,那么现在的这个,又是什么呢?” 诸僧默然无语,玄伽罗与云何不思议相互对视,均看见对方眼神中的惊叹与为难,知晓这下麻烦大了。 第七章本心为佛 第七章本心为佛 白庸问题一出,在场诸僧又陷入思索当中,不少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不停用手擦去额头渗出的汗水,甚至还有人头上都冒出了白烟。 玄伽罗传递劲力敲响寺内的铜钟,使之出洪亮的声音,以此指代“本心”的存在。这一手的巧妙之处在于,避开了正面回答本心所指代的意义,同样以双关接双关。 他口中言“这就是本心”,话语中的“这”既可以指代铜钟本体,又可以指代铜钟出的钟鸣声。铜钟对应自我的个体,钟鸣声对应自我探寻的本心,自我只有一个,可出的钟鸣声却能透入许多人的耳中,这便恰当好处的解释了本心的双重含义。 这是一种玄妙到难以直接用言语解释的意境,可以从中衍生出许多含义。比如自我是存在的看得见的,但本心是看不见的但能感受得到,就好比铜钟是存在的看得见的,但钟鸣声是看不见的但能感受得到;又比如我们通过感受一个人的本心,来认识这个人的存在,区别他与其他人的不同,好比我们通过听到钟鸣声,来判断铜钟的存在;再比如钟鸣声源自铜钟,没有铜钟就没有钟鸣声,本心也是源自自我,没有自我就没有本心…… 总之可以从中明悟许多道理,每个人听到后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无法将其全面表达出来。在外行人听来,这完全是天方夜谭,不可理解,根本就是糊nong人把戏。但在真正行家眼中,这确实是玄妙非凡,好比一列数字在常人眼中就是普普通通的数字,可到了数学家眼中,就成为了揭开某一法则规律的关键钥匙。 在场的都是内行人,倒也不会犯下这等自以为是的低级错误。可也正因为是内行,才能了解到白庸回答的妙中之妙。用术法形成气流壁,将声音反弹回来,这点手段倒没什么难度的,困难的是及时应变,想出这等恰到好处的应答方式。 他借用玄伽罗出的钟鸣声,用回音应答,正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反问的“这个”同样可以指代两物,如果指代是本心,所问的便是“若方才的钟鸣声是本心,那现在的回音是什么”,如果指代是自我,所问的便是“若方才的自我是产生钟鸣的铜钟,那现在的自我是什么,回音的本体究竟是铜钟,还是遮挡的障碍物”。 此外还有诸多玄妙,存乎一心,不一而足。 玄伽罗与云何不思议正是因为明白了其中的寓意,才觉得非常棘手,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他们刚出一记绝招,没想到被对方用绝招反弹回来,这要是在真正的战斗中,就是致命一击,绝招被反弹回来,你想再反弹回去几乎是办不到的事情。 光明殿一下子变得寂静,针落可闻,个个喇嘛苦思冥想,不一言,偶有几个想到了什么,往往也是欲言又止,却是到了嘴边又觉得这种回答并不十分妥当,有所疏漏,远远比不上白庸方才回答的巧妙。 这份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过程中只有汗水轻轻滴落地面出了声响。白庸也不催促,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没有想借此机会痛打落水狗的打算,似乎输赢并不在他眼中,又似乎稳cao胜券,宛如一尊大佛般平静的坐在那儿,bo澜未起,不骄不躁。 轻轻传来一声叹息,在这安静得大殿中分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正中央,便见法尊萨迦班禅缓缓睁开眼睛,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这是佛。” 如果说钟鸣声是本心,那么回音便是佛,对于其他的象征意也有同样对应的意思。 据传,宋州有西坡居士与禅师佛印坐道论禅,居士忽问禅师:看我像啥?禅师笑而对曰:一尊佛矣。居士喜气洋洋,飘飘欲仙。禅师反问曰:视我何如?居士讥笑曰:一堆狗屎矣。禅师坦然一笑,神态愈自若矣。 居士回家后得意扬扬告xiao妹“杰作”:自己何以为佛,禅师何以为狗屎。xiao妹长叹一声:吾今日方知禅师何以为禅师,凡夫何以为凡夫。 居士连忙询问原因,xiao妹回答:禅师心中有佛,故看一切皆是佛,兄长心中有狗屎。故视一切无不是狗屎也。居士闻xiao妹之言,黯然伤神,无地自容矣。 当然这仅仅是传说,传说无从考证,但其中所要表达的佛理却是真实的。法尊的回答中,钟鸣与回音同出本源,一者是自我,一者是佛,其实也是暗合了上面典故的佛理----当你心中有佛时,你即是佛。 至于法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动作,却是来自佛祖出生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上天下地,唯我独尊。”这一典故。 在场喇嘛们精通佛学,自然都明白法尊回答的意义,虽非完美,可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答案。但他们并没有因为回答了白庸的提问而感到高兴,因为在一开始,他们可是将白庸当做鱼腩来对待的,还立下谁赢就听谁的赌约,一点没有将白庸放在眼里,结果呢? 被人家好好上了一课,要不是法尊开口,密宗这次的脸就丢大了。 而且如玄伽罗、云何不思议等思维敏捷的上师,也想起了一开始白庸提出的问题,即是“问佛”。结果绕了一大圈,答案还是回到了,这其中是否有他故意为之的可能呢? 众僧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只是额头沁出的冷汗变得更多了,长年来的禅定功夫在这一刻显然有些薄弱。 这时法尊环看四周众僧,有的颓丧,有的后悔,有的气愤,大失佛心,于是用如同暮鼓晨钟敲响的声音道:“依法不依人,依义不依语,依智不依识,依了义经不依不了义经。” 四谛如闻狮子吼,云雷一响法音传。众僧均觉灵台一清,各种烦恼杂念消除,沉静下心来,双手合十口中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这时白庸道:“有一物正好物归原主。” 然后在众人目光下,他拿出了《梵天诸佛印》的原本**,并解说了一番关于当年毘迦天与禅音寺的恩怨。但隐藏了自己修炼了上面的功法,并悟出五莲圣功的事情,毕竟这种事说出来,对自己的立场反而不利。他现在体内的是万屠元功,一身道家真气浓厚沛然,倒也没人产生怀疑。 玄伽罗与云何不思议对视一眼,均是明白,此回算是彻底输了,对方一手**ang槌一手胡萝卜用得巧妙,先是在己方最擅长的领域提出问题,虽然最后没有赢,可白庸是以一人对上一群人,传出去天下人赞扬的也是他,而不是密宗。然后又将密宗流失多年的镇道**残篇带回来,施以恩惠,这么一来基本上是达成目的了,除非密宗不要脸。 两位殿主心中皆有不快,玄伽罗不用说,云何不思议纵然是站在不出兵的一方,可下意识中也是想借此机会敲诈正道盟一番,以施恩者的身份进行对话,如今则失去了那份优势。白庸以实际行动表明,正道盟人才辈出,完全不怕密宗,哪怕只是表面上。因为天下人所注重的,恰恰是这表面上的名声。 心想接下来便是要谈判联盟事宜,在佛辩上输了一筹的玄伽罗有意刁难,于是道:“多谢施主完成了本门前辈的遗愿,不过感谢归感谢,公si必须分明。” 他想将归还《梵天诸佛印》一事当做对毘迦天的恩情,而非密宗,这样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能占到一丝便宜。可惜还没等他正式引出话题,就听白庸道:“此番前来,尚有一茶问,还请大师看在完璧归赵的份上,不吝指点mi津。” 他收敛笑容,正襟危坐,身上散出严肃对待的气息。 来了众僧心中跃出同一个想法,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问题,刚刚不过是抛砖引欲,刚刚安定下的心灵再度绷紧,个个打起精神,严正以待。 云何不思议看到师兄弟们一改先前自信满满的表情,反而拿出xiao心提防的态度,心中另有想法。从对方的立场来讲,应该一开始就提出正题,如此还能利用己方xiao觑的心理,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对方偏偏反其道而行,先以下马威引起我等重视,再提出正题。由此可见,对方对接下来的佛问非常有自信,能从正面问倒我等。 白庸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无可非议,刚刚的平局显然还不能满足他的预想。 如果是一开始,云何不思议会觉得对方狂妄自大,可现在只会提醒自己,要更加xiao心谨慎。否则一旦失手,密宗就真要名誉扫地。 在众僧无比重视的目光下,白庸拿出一壶早已准备好的茶,以及四个杯子,问:“不知哪位大师亲自前来品茶?” 这时,云何不思议下方的一名喇嘛摩柯识出来道:“xiao僧对中原茶道略知一二,便由xiao僧一品施主香茶吧。” 玄伽罗也点点头,他知道在场弟子中,摩柯识是真正称得上茶道宗师,至于他若回答准确会给云何不思议那边带来话语权,已经不在考虑之中。比起内部的争权非议,相比之下,显然还是对付外敌更为重要。 白庸的步步进bi,令密宗对立的两派放下所有成见,共同联手应对。 第八章茶禅四问 第八章茶禅四问 伴随细细的注水声,白庸以无可挑剔的动作泡好第一杯茶,向前递出。 摩柯识先是看了一眼茶色,随即闭目闻香,尚没有亲口品尝,就1u出自信的笑容道:“这杯茶是武夷大红袍。茶xing和而不寒,香久益清,味久益醇。” 白庸点头道:“上师认得很准,不知上师是否知晓大红袍名字的由来呢?” 摩柯识看了一眼,随即1u出“这还难不倒”我的的表情,缓缓道:“传闻有一上京赴考的举人路过武夷山时突然得病,腹痛难忍,巧遇一和尚取所藏名茶泡与他喝,病痛即止。他考中状元之后,前来致谢和尚,问及茶叶出处,得知后脱下大红袍绕茶丛三圈,将其披在茶树上,故得‘大红袍’之名。” “上师果真见多识广,接下来是第二杯茶。” 白庸拿出第二个杯子,重新注入茶水,许多喇嘛在看到第二杯茶的茶水颜色后心下一惊,他们虽不懂茶道,可也能看出第二杯茶同第一杯茶并非同一种,但这两杯茶分明出自同一个紫砂茶壶。 这一会,摩柯识同样是光靠闻香就判断道:“此茶是门g顶山的罗汉沉香,兼有红茶和白茶的优点,并有一股独特的果香樟韵,滋味鲜醇高爽,果香清甜,樟香幽长浓郁,香气高雅持久。但相比此茶,施主能在一壶茶中泡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茶味,此等手法令人叹服。” 这时,他又注意到白庸一开始拿出了四个茶杯,于是道:“看来施主一共能够泡出来的是四种味道,这时当年的茶圣竟陵子明的泡茶妙法,因为一壶茶通常只能泡三到五杯茶,他能按照顺序,使泡出来的每一杯茶截然不同,不知道施主与玄门正宗是何关系?” “在下正是玄宗弟子。” “难怪。”听闻玄宗cha手此事,所有喇嘛jiao流眼神,各自盘算其中是否有其他变数。 白庸不管他们内心的变化,再度泡好第三杯茶,这一回摩柯识没有轻易下判断,而是xiao心品尝后,才开口道:“这是铁观音中的红心观音。”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解说茶的味道如何,香气怎样,因为喝到第三杯茶,他已经察觉白庸所要问的问题了,再难分出心思来品茗。而除了他以外,也有其他一些人察觉到其中关窍,也是个个面色苍白。 白庸依旧没有照顾他们的心情,他继续泡出第四杯,也是最后一杯茶。 摩柯识缓缓的伸出手捧起第四杯茶,仔细观察就能现,他的手竟是在微微的抖,在轻轻泯了一口茶后,他低下头,叹气道:“这杯是永netbsp;这下子,一些原本受限局中,还没有看透的喇嘛也明白过来,纷纷1u出震惊之色。白庸也在同一时刻,重新1u出一开始的笑容道:“还请诸位上师解huo。” 在所有喇嘛眼中,白庸的笑容,在这一刻如同大自在魔王的微笑。 这又是一道无题之题,没有言语的提问,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而既然不能言传,想要回答就变得非常困难。佛辩中之所以会出现回答比提问占便宜,那是因为言语的多变xing,若有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将活的说成死的,将死的说成活的,可如何一开始就将“口述”给封印掉,那么难度就会倒过来。 大红袍、罗汉沉香、红心观音、金佛手,加上摩柯识的解说,不难理解到这四杯茶实际暗喻了僧人、罗汉、菩萨以及佛陀。 这道佛辩并不难懂,可以说题面很粗浅,懂些佛学的人都能大致上明白这道题的意思,但这道题难就难在,理解归理解,就是没法用有条理的言语进行表述。连题面都无法用言语归纳,回答则是难上艰难。 而且不同于前面几问有提出明确方向,比如白庸“问佛”“问本心”“问这”,这一回白庸连问的内容都没有说,全凭个人理解。 用同一壶茶倒出四杯茶,而且依次是僧人、罗汉、菩萨、佛陀,其中的隐喻就已经是玄之又玄,指代果位吗?显然不仅仅如此。 四杯茶各自不同,明明是分别僧人、罗汉、菩萨、佛陀,却同出一源,表示众生平等吗?显然不只是如此。 一壶茶,相同,却各有造化,最后成就不同,其中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若非此刻是作为问题而来,恐怕很多人都会因为感受到此题中的奥妙而有所领悟。可眼下偏偏是作为问题而来,这就令人苦恼万分了。一些关于佛理的xiao故事常常令人津津乐道,因为其中的回答十分巧妙,出乎常人意料,可一旦亲身体验,成为其中的被问者,那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佛祖拈hua,迦叶微笑。这个故事人人传颂,可若换成你是迦叶,你能做出同样神妙的回答吗? 玄伽罗与云何不思议再一次眼神jiao流,比起前一回的苦恼,这一次换成了无奈。唯一令两人稍稍觉得安心的,法尊依旧是那副淡然以对的模样,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静,这令众僧觉得主心骨还在,尚没有到无可回转的地步。 然而在众僧都看不见的地方,萨迦班禅一握手心,尽然全是汗水。在平静如常的面容下,有的是翻腾如海的心绪,他也不曾料到,眼前的年轻人竟会如此来势汹汹。 很可惜,在场的喇嘛,包括萨迦班禅在内,都没能准确把握到白庸的心思,他的攻势才刚刚起,这不过是第一bo巨*。 成为目光焦点的白庸,稍有动作就会被人注意,便见他拿起那只茶壶,轻轻摇晃了一下,出了轻微振dang的水声。 “敢问上师,这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他这一问,总算是有了询问方向,然后在场诸僧一点也不觉得这一问有多么容易回答。因为这一题同样蕴含双关,一种问的是茶类,继大红袍、罗汉沉香、红心观音、金佛手之后,第五种茶应该是什么?另一种问的才是佛理,继僧人、罗汉、菩萨、佛陀之后,又应该是什么呢? 当然,剩下的也可能是茶渣,而非第五杯茶。然而若是茶渣,又该如何回答呢? 就在众僧眉头紧闭之际,白庸再出第三问。 “请问上师,这茶壶还有这些茶杯又是什么?” 这一问较上一问来的简单,既有方向,也不是双关,问的并非茶器的种类,而是指在佛理上指代的意义。然而这种简单也是相对而言,要回答依旧十分困难。 接连三问,所有喇嘛无不是面如灰土,如丧考妣,剩下几名如玄伽罗等尚没有死心的,也在苦苦思考第三问,相比前面两问,第三问还算有迹可循,就算不能回答出全部问题,可至少也要扳回一些面子,不能全军阵亡。 然而第三问的答案他们尚没有想出,白庸又有了动作。只见他运气汲取空气中的水分,包裹住四个杯子,然后循环往复的振dang洗涤,最后擦洗干净后并排放下。 “敢问上师,能否分辨出哪杯曾经是大红袍,哪杯是罗汉沉香,哪杯是铁观音,哪杯是永netbsp;第四问出现,连玄伽罗也彻底死心,懒得再去思考第三问。他明白,此番是真正的一败涂地,能否挽回一块遮羞布,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坦dangdang的承认失败,至少比死鸭子嘴硬来得更为洒脱。 他们都不预料到,一开始表现得温文尔雅,至少行事偏于温和的白庸,怎么一下子变得咄咄bi人,起攻击毫不留手,如雷霆闪电般猛烈。 对此只能说白庸名气太xiao,没能让天下人认识到他的风格。他的行事谨慎,而非保守,谨慎体现在细节而非大局观。因为谨慎,所以在真正出击前总要进行试探,做到知己知彼,绝不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冒险求生。 而在完成试探后,到了真正决胜负的时候,他就能做出大胆而致命的布局,像胡疆之战中,若非有意要放人离开,恐怕捏古斯与启颜两个部落的族民一个也回不去。 这种一捋到底的做法虽然过于强势,可带来的效果很不错,毕竟针对的是敌人而非友人,至少玄伽罗此时心中,已经彻底失去斗志,再也没有要故意刁难的想法。 眼见众人都无话可说,法尊萨迦班禅开口道:“今日起,须弥宫将会封派三个月,在封派期间,所有弟子不得外出,违者严律惩罚。若有需要,吾等亦可出兵襄助。不知如此决定,使者可满意否?” 他称使者而不是施主,就是要以正式外jiao的形式,来回复正道盟。 得到这样的承诺,就算白庸也不能再多要求什么,三个月时间对于大军作战或许太短了,但对于修真门派的战争而言,已然足够,毕竟两者的机动力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白庸离开后,法尊环视殿内垂头丧气的诸僧,道:“此番便当做是一教训吧,中原人杰地灵,能有如此英年才俊,我宗不如矣。吾等切勿升起xiao觑之心,否则只是夜郎自大,徒惹笑话。但这并不代表要放弃理想,只是吾等要充分明白此事的艰难,体会任重而道远。” 第九章筹谋探敌 第九章筹谋探敌 回风谷,水月居,昔日有名的避暑山庄,如今因受到魔道重出江湖的影响,没有任何客人留下,于是成为了正道盟的临时据点。 白庸在完成对密宗的安抚任务后,就快向着此据点会合,半路上收到了诸葛军师的一封信,在信中坦诚了一开始对他的不信任,以及用密宗作为考验的事实,最后附上了道歉之语,希望不要介怀,以及念在天下苍生之类云云。 这些事情白庸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除此外,这封信中还带来了一些关于眼下魔道组织的情报,以及如何联系正道盟中负责收集情报的探子的方法,这对他而言,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一路没有遇上耽搁的意外,很顺利的来到水月居,然后见到了师尊东方易、残刀败剑齐无憾、铁面判官刑无si、洛红尘三人组,以及意料之外的沉舟师太。 洛红尘恭喜白庸又创下了轰动天下的功绩,以一人之力,佛辩压倒了整个密宗,这样的行为简直比用武力单挑密宗更加惊人。用武力挑战大门派,历史上有很多年轻天才干过类似的事,因为动拳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不过敢单枪匹马对佛门大派进行佛辩,还真是从没人干过,不能保证后无来者,可绝对是前无古人。对此洛红尘倒没有说嫉妒抢了风头,他知晓这事若换成自己是决对完成不了的,毕竟没那金刚钻。 不过这事并没有太过宣扬出去,只在xiao部分圈内人中传播,白庸依旧保持往日的低调,因为这对他接下来对付魔道将有隐藏手段的好处。何况对于密宗而言,同样也是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尽管输得心服口服,可传扬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师太,你怎么也在这儿?”在白庸看来,她可不是一个热衷于维护神州和平的人,基本上是独守山门,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某种意义上属于坐吃等死的那类人,除非世界末日,否则绝不参合天下大事,哪怕有能力也不干。 “我已经卸下沉舟庵主持的重担,重新拾回祭天血姬的身份,为了方便,称呼我为姬天血吧。” 昔日的沉舟师太,如今的姬天血,看上去比以往更加有精神,不再是第一次会面时,拿着酒壶懒散成xing,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她的眼中闪烁了欣欣向上的神光,有一股年轻人的奋斗劲。白庸猜到可能跟她提到过的“天命”有关,但也认为对方并不是一个任由天命耍nong而不反抗的人,相信用不着自己的鼓励。 不过真要说起来,姬天血三十未到的年纪在修真界中依旧属于年轻一辈,尽管她的修为堪比一些百年老怪。至于究竟是二十到二十五,还是二十五到三十,这就比较难判断了,单从相貌上看应该是前者,可从气质以及阅历上看,三十那都是往xiao的说了。如果仔细调查她加入魔枭杀手组织的话,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白庸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洛红尘倒是兴致勃勃,可很快就在当年的王牌杀手的犀利目光下偃旗息鼓,不敢调皮。 “谈论正事吧,子瑕先生应该已经将当前的情报分析传递给你,抓紧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吧。” 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但东方易没有进行多余的闲聊,也没有夸赞他成功安定密宗的功劳,而是直接将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战斗中,态度严肃。看上去似乎对白庸并不亲切,可稍微有眼光的人都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对弟子有着充分的信任,又岂会将对付魔道的大事全权jiao托,任由白庸挥智慧,安排接下来的行动,这几乎是等同将自己的身家xing命jiao到他的手上。要是这样还不能称之为亲密,那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合格的师徒情了。 子瑕先生指的就是诸葛军师,当今正道盟的第二把手,第一智囊,复姓诸葛名瑜,字子瑕。在正道盟中担当军师角色,负责计划与决策,同刀皇间的配合更是默契无间,邪魔闻之丧胆。 白庸也很快将自己代入军师的身份中,道:“关于对付元墟教,先要做的便是收集情报。子瑕先生虽然对这个组织给了相当详细的情报,但对于他们能派出作为代表的高手,除了修为境界,再也没其他的内容,当务之急,还是必须掌握他们的实力定位。另外,他们的行事风格以及智谋程度也要有所了解,否则无法开展恰当的布局。” 元墟教,也就是所谓的魔道余孽,名字听上去并没有浓重的魔道味,反而偏向一些有历史深蕴的道家门派。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所谓魔道只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是魔道功夫,并非说行事偏向魔头,如果将名字取成类似屠戮苍生派、毁天灭地教,那才是真正犯傻了,真要这么取名了,估计除了精神出问题的疯子,也不会有人会加入。 事实上神洲大地上,仍有一些魔道门派,不过大都名声不显,属于中xiao规模,而且也不闹腾,安分守己。当然了,他们的门派名中也不会有“杀”“魔”“邪”之类的字眼,否则百姓又不是傻子,哪会去当他们的弟子。 若非元墟教公然宣称要复辟中古士气的魔宗,并向正道盟提出挑战,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争个你死我活的局面。元墟教这样庞大的魔道组织现世,确实会令正道盟觉得忌惮,但也并非说一定要铲除,通过协商来求同存异,还是能解决很多问题的。 这点气量正道还是有的,在白庸没有来之前,诸葛瑜就一直在为此事奔bo,试图以和平手段解决彼此矛盾,只可惜元墟教似乎认了死理,非要跟正道盟一决高下,拒绝了这一要求。 东方易道:“从最近情报看,他们虽然占领了刀剑山庄,却没有为难周围的村民,也没有加害行径,秋毫无犯,甚至还进行了安抚。哼,元墟教,果真图谋非xiao。” 如果元墟教行事极端,奴役迫害周围百姓,丧尽天良,那么正道盟根本不会把它眼里,这样的组织就算不去管它迟早也会被天下门派收拾,毫无威胁。可眼下元墟教的做法,透1u出一股大家风范,让人看出它的确是能成大事,只是欠缺一个机会。 对阵正道盟就是它的机会,一旦成功,立马能在中原门派中站住根脚,而且还能凭借得到的威望来号召那些低调行事的魔道门派,将全天下的魔道门派汇聚起来,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不过在眼下尚未击倒正道盟之前,是别幻想会有一呼百应的局面。 那些魔道xiao门派也不是任人当枪耍的傻子,经过三百年的和平时光,有雄心壮志的刺头早被收拾掉了,剩下的一批也被同化了,对所谓的复辟魔宗完全没有兴趣,除非能给自身利益带来好处,否则在它们看来就是吃饱了撑的。 “元墟教行事低调,一直以来都是在暗中行动,常年来能避开正道盟的眼线,不被眼线,可见隐藏手段的巧妙。想从以往的蛛丝马迹中寻找情报未免困难,也太耗时间,因此我在来的路上就对它下了战帖,约它明日一决高下。” 洛红尘吃惊道:“这么快一开始就决战,不是连情报都没有收集吗?不过倒是ting合我胃口的。” 白庸摇头道:“自然不是决战,只要对方中有聪明人,就能明白这不过是一次试探,进行一对一单挑,除非出现两者实力相差极大,否则不会拼命。” 齐无憾皱眉道:“他们有我们的情报,而我们没有他们的情报,这种对决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会答应出战吗?” “会的。我们要收集他们的情报,而他们需要通过这一战来为自己立威,因为是试探,所以平局的可能非常大,在这一战后他们就能以此为名,让天下人知道他们并非跳梁xiao丑,而是能堂堂正正同我们一战。” 齐无憾恍然道:“确实,以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先投战书,再立基地,行事正端,的确会接下这样的挑战。” 白庸笑道:“所以就算他们明知我是要试探情报,也无法拒绝,这是可取所需。在不明白对方布局风格之前,与其特意去破坏干扰敌人,倒不如顺应自己的布局,加快步伐。这一战中有两人是不能参战的,一者是姬天血前辈,他们能收集到关于正道盟的情报,却不可能收集到你的情报,因此可作为奇兵使用。” 姬天血自从退出组织后,就没在江湖上1u面过,八年中真正算得上出手的也就是两个月前末枭组织的袭击。她的相貌也有了改变,加上这八年的奇遇,任凭魔道中人如何异想天开,恐怕也想不到一代王牌杀手会成为尼姑庵的主持。而且在白庸看来,她实力还在刑无si之上,在场诸人中也就逊于师尊能稳胜一筹,这样强大的奇兵,运用得当会带来逆转战局的效果。 姬天血也毫无介意道:“听你的,反正我也不懂得留手,刺客之道,一击不中,遁走千里。一旦决定出手,就要全力以赴。” “另外一人就是师尊了。将我们比作将的话,师尊便是王,将对将可以留手,王对王就没有转圜余地了。哪边王先出手,那一边就要失去优势,就好像下象棋一样,王对王就是死局。只是明日姬天血可以不到场,师尊必须要来坐镇。” 东方易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暂且安排就是这样,至于接下来的计划,具体看明日的试探结果,随机而变。大家也好好休息吧,明天会是一场ji战。” 会议结束,一直没有说话的刑无si第一个离开,看来他是要严格遵守安排,去“好好休息”,接下来东方易等人也相继离开。白庸正要跟出去,被洛红尘一把拉住肩膀。 “明天我应该会出场吧,这种肯定会在江湖上流传的事情,怎么能少本天才的份呢?嗯嗯,作为一份强大值得信赖的战力,聪明人是不会弃之不用的。没错,明天就是本天才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八年了”白庸还没有回答,他自己反倒将自己说服了。 冼凡心以怜悯的目光看向他,一反常态的没有讥讽,而是摊开双手轻叹了一口气。 对死党目光向来敏感的洛红尘立即就注意到这边反应,不满道:“对本天才的判断你有什么意见吗?哼哼,同样招式是不可能对天才起效的,这招我见惯了,用可怜人的目光来引对象潜藏的自卑心从而产生精神上的打击,没用的” 冼凡心嘲讽道:“自以为是。” 俞子期连忙隔开两人:“没关系的,君龙不是说过了,东方师叔不会出手,那位姬前辈也要作为奇兵隐藏,就算齐无憾师兄跟刑无si前辈都出场,也不过才两人,明天要战斗的肯定不止两场。”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元墟教能用得上的高手有八人,算上对方也要潜藏一部分战力,不会轻易让我们全数看透,依我推断明天对方会出战的应该是四大魔将。若无意外,我方出战的应该是齐无憾、刑无si以及两位师兄吧。只是两位师兄要xiao心,从根基上讲对方可是要更胜一筹,反正是试探,一切以稳妥为主,该认输的时候就痛快认输吧。”白庸有意的用上了ji将法。 不过洛红尘就爱吃这套,轻易地被点燃斗志,言绝对要让对方好看,而且决不能输给冼凡心,而冼凡心平时处理事情ting冷静的,遇上跟洛红尘比较的事就显得冲动,很爽快接下了挑战,对此俞子期也只能无奈的苦笑。 翌日,双方人马来到问鼎峰。这处地方是神洲有名的古战场,历史上不知有多少绝世强者在此处决斗过。 问鼎峰有着特异的地理环境,两处高度相等的山峰相对耸立,在两座山峰中间则是一出稍微矮上一线的平顶峰。这三处山峰的内部,有先人布下的阵法,能够大幅度削弱破坏力,并且带有自愈功能,若非有这道阵法,问鼎峰早就被毁灭了,就算有九洲结界的保护也不行。 正道盟这边有七人,外加一只鹤,魔道这边同样有七人,外加一只黑色的豹,这头豹的魔气浑厚,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野生动物,不过此刻它正像猫咪一样,乖乖的趴在那名鹤童颜的中年人脚边。 正道盟这边是只有这些人,魔道这边显然不是,除去上层的高手外,还有许多低层的弟子,只是这些人都派不上用场,打起来只能当炮灰,或者用生命来消耗体力。 修真者的战争同寻常的战争不同,普通的战争是以军队来决定胜败的,一旦军队灭亡,哪怕将领全部活着,也肯定归为失败者。修真者的战争恰好相反,哪怕下面的弟子全部死光,只要上层的高手还或者,胜负就没有定论。而在一般的门派斗争中,也不会有高手特意去杀底层的弟子,那样的做法会遭到全天下门派的敌视。 普通的战争就像国家与国家的较量,哪怕皇帝死了,只要军队还在,虽然会带来很大的打击,造成对士气的影响,但胜负尚未定论,重新选出皇帝还有一拼之力。 修真者的战争则像下象棋,就算车马炮全部灭亡,只要将帅还在,就没有输,而一旦将帅阵亡,保留再多的兵力也没用,这也是白庸很xiao心王对王的原因。 当然在实际中,不可能不顾xiao兵直接吃掉将帅,这跟下象棋一个道理,你必须要大量吃掉车马炮,才能对将帅造成威胁。同样也不存在将所有兵马吃掉,只剩将帅而没有决出胜负的道理。 “第一局由我来吧,尽力拿下开门红。” 齐无憾率先开口,跃入平台中。洛红尘虽然行事大咧咧,可那都是针对同辈,面对前辈是很讲礼貌的,倒也不会去争。 对面魔道也跳下一人,却是一名带着面具的女子,高挑偏瘦的身材,一头带有卷曲的短。 齐无憾没有挑剔xing别的意思,做足礼数道:“盘天宗,齐无憾。” 女子没有开口回答,而是一挥手中剑身怪异的长剑,以剑气在地面刻出字:元墟教,忘剑心。 白庸对洛红尘等不知情的人介绍道:“这是四大魔将中排名第一的持剑魔将,是魔道领的义女,天生哑巴,rou身五重境的修为,擅使左手剑。唔,她手中用的是青蛇剑,看来刀剑山庄的兵器已经全部落入他们手中。” 说话间,两人已然开战。先动进攻的是忘剑心,她一摇手中青蛇剑,以弯曲的轨迹向前刺出,并出如同青蛇吐信的咝咝声。 面对无法判断的剑路,齐无憾没有特意去捕捉痕迹,而是用出最擅长的防御阵势。剑化阴,刀化阳,阴阳合太极,以不变应万变,化出圆润无缝的守护圈。 无论剑的轨迹如何诡异,终归是要打在圈上,以威力而言,弯曲的剑路甚至不如直来直往的剑路来的更有威胁。果然就听一声剑器jiao鸣,青蛇剑被反弹而回,无法破开刀剑太极圈。 第十章正魔对将(上) 第十章正魔对将(上) 第一轮jiao手双方的境界是一样的,齐无憾跟忘剑心都是金丹五重境,然而境界并不代表实力,甚至在对整体实力的评估中,所占的不到四成,剩下的由招式技巧、武学经验、内功心法、神兵利器,甚至运气等组成。 这也是为什么白庸说情报上只有对方的修为境界,没法评估真正实力,因为两者间是不等价的,而且差距还非常大。想当初东方易与阿摩罗之间的不仅仅有层次上的差距,还有境界上,可他在阿摩罗刚现身的时候曾一度压着对方打,要知道那时候的东方易只是金丹七重,离粉碎虚空还有好长距离----在同阿摩罗决战后,如今已突破到第八重。 招失利,忘剑心没有因此收敛攻势的迹象,青蛇剑如幻影般抖动,无数剑气喷薄而出,却并非单一的以直线前行,在行至半路的时候,一部分剑气从主流中分道而出,曲折绕道,从前后左右动全面的攻击。 这种攻击对常人而言或许会措手不及,但齐无憾双手持兵,相当于拥有两倍的迎击面。方才行迹诡异无踪的剑路却被挡下,就能说明他的刀剑太极圈是没有死角的,对角度上的应对是无懈可击的,但忘剑心还动这样的攻势,看上去似乎有些愚蠢,其实不然。 刀剑太极圈是全方位的守招没错,但人的度是有其极限的,不可能真正做到同时出现在每个位置,防御总是有先后的,只是在旁人眼中看上去像是有一个存在的防御圈。如果度够快,就能突破这层防御圈,忘剑心知晓自己的剑尚不能达到那样的程度,因此以剑气代替。 “反应够快,有战斗智慧,可惜,你太xiao看我这招了。” 齐无憾不为所动,稳如泰山,从各方面刺过来的剑气在接触刀剑太极圈的顷刻,就被反弹而回,无一漏网。 若将度放到极限来看,他这招确实有快慢之分,并非一个完整的圆,但这招并非仅仅画太极那么简单,其实在刀剑太极圈内另外有一层气场,而且是一种涉及到空间扭曲的气场,它能够将同时入侵的攻击层次化,然而按照前后顺序挨个击出,只是这种前后顺序的差别非常xiao,rou眼很难看出。 被反弹而回的剑气度甚至比原来还要快,而且重新汇聚成奔驰的剑流,还不是单一的直线冲刺,而是相互穿梭jiao叉,好似游动的鱼群,显示出齐无憾在剑法上的不凡造诣。 面对返还回来的招式,忘剑心并不苦恼,在刚刚那一招释放出来的剑气流中实则暗藏玄机,她并没有对每道剑气统一出力,而是有强有弱。靠着这些强弱不一的剑气以及返回时的力道,试探出了刀剑太极圈的极限承受力,心中已有估量,于是她身形跃上半空,魔元喷涌,赫然是绝招上手。 鬿魔九剑诀----悦剑分五行 青蛇剑剑锋抖动,她的身边立即汇集强大的五行之气,并各自形成一道气剑,金木水火土,五色气剑好似护体剑阵一般环绕其身,青蛇剑向前一点,五行魔剑气同时贯出。 面对绝招,齐无憾不再使用刀剑太极圈,但也没有直接散去,而是将劲力转让。手中无锋剑飞至身前,转移吸纳阴阳太极之力,剑身以剑柄为圆心快旋转,融合气场形成一面剑盾。同时他压下月缺刀,暗中提升鸿元心诀。 五行魔剑气先后击中无锋剑,并在第三道剑气撞击后,击溃剑盾的防御。然而,在剑盾后面的,并非是齐无憾慌张的表情,而是早已酝酿好的一刀。 “月缺刀煌斩地煞” 月缺刀吞化六阴之力,凝聚成一柄吞天巨刀轰然斩出,轻易击溃剩下的两道五行魔剑气。 忘剑心有所准备,方才的绝招只出了七成力,如今还有余力。绝招有气机锁定,想直接躲躲不开的,因此就见她微微侧开身体,然后用右手握一剑强行横扫,以剑背拍击气刀,借助反震之力,堪堪擦着衣角避开绝招。 使出这种取巧的避让手段也并非毫无代价,忘剑心使剑之手的虎口裂开,溅出鲜血,这还是有三层余力保护的结果。当然,比起强行接下那一刀,付出的代价要少上许多,何况她善用的手是左手,右手负伤影响并不大,更重要的是,这一下为她带来了再出绝招的机会。 鬿魔九剑诀----怒剑震** 无数剑光在忘剑心身旁闪烁,漆黑的魔气散开,形成了连阳光都射不穿的黑幕,剑气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围绕着最闪亮的明月,最后所有剑光合为一处,凝聚在青色剑上,霎时剑灵显化,一条庞大的青色巨蟒浮现在忘剑心的背后,散出蛇类独有的阴森气息。 下一刻,忘剑心身形幻化,一下子分出五个化身,加上本体,正面三个后面三个分别呈三角状,围攻而去。 相比前一招的中距离破坏型,这一招显然属于自我辅助,包括化身在内,忘剑心的度都比之前提高一倍,而且闪烁着粼粼剑芒的青蛇剑,显然也是处于剑气高度集中的状态,偶尔因为没能控制住力量而泄1u,漏出的强剑气都会将拥有阵法保护的地面拉出一道长沟。 面对这迥异与上一招风格的剑招,齐无憾却没有以绝招相对,而是再度用出刀剑太极圈,守住方寸之地,以一人之力应对来自六个方向的进攻。 “这一局齐无憾师兄赢了。”在高峰上看着战斗白庸断言道,“对方太意气用事了,明明找出了破解刀剑太极圈的方法,却还想着用针锋相对的手段破解,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早年齐师兄可就是凭着这套防御之法扬名江湖的,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对上这种手法束手无策,除了那种强行破坏的绝招,普通的攻击招式基本是无解的。” 洛红尘不解道:“有差那么多吗?看上去对方虽然稍落下风,可基本还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一己之短攻敌之长,一开始对方就输了。两人在根基和剑法的都相差不多,但是经验和对局势的把握上齐师兄稳压一头,先手采取防御的手法,消磨功力并探查对手攻击的技巧,而他自己除了使用方才的绝招外,就只有这招刀剑太极圈,很好的保住了自身情报。” 洛红尘本有些不相信,但看到东方易也微微点头,就再无想法。 此时的战斗进入僵持,忘剑心的化身之法并未能破开齐无憾的防御,虽然从名字上看她用的绝招似乎比上一招更高明,然而在无锋剑月缺刀毫无缝隙的防御下,卸劲、化劲、返劲,她一度将齐无憾的刀剑太极圈bi到离身体不过三尺,却未能更进一步,功亏一篑。 接下来忘剑心用上了各种剑法,有变化莫名的,也有大巧不工的,可始终无法破去对方的防御。 反观齐无憾用来用去都是这一招,最多以借力打力的方法进行防守反击,可本质仍是不变,从一开始他的双脚都没有踏出弧圈,只以特殊的卸劲之法在方寸范围内移动,将力道导入地面。 不知不觉间两人缠斗许久,忘剑心因连环出招大耗体力,呼吸也开始变得hun1uan,而齐无憾却是一如常态。察觉这一幕,忘剑心终于死心,不再执着于用普通攻击破去防守,她后退一步,再提魔元,运转绝招,同时以眼神出挑衅之意。 鬿魔九剑诀----悲剑碎七星。 青蛇剑一扬,气流回旋,剑意昂然,转瞬间流转出的剑光化作七颗环绕周身的光球,剑锋一挥,七颗剑气星辰如流星般直坠而落。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刀剑三绝?刀剑如梦” 齐无憾足踏地,头顶天,刀剑划太极,纳天地人三者之灵,聚乾坤阴阳之气,与自然合为一体。双手松开,无锋剑与月缺刀以他为中心快回转,磅礴的刀气剑气同出,相互rou合融为一体,竟是形成一堵无坚不摧的兵刃风暴,直冲九天,气势悍然 盈满的剑气刀气溢出,杂1uan无章,去势无迹可寻。同时一股强大的回旋之力吸引四周物体,所有岩石被卷入兵刃风暴后瞬间就被分割成rou眼不可见的粒子。 七星闪耀出直将人的双目都要亮得失明的光芒,呈北斗七星之状,携带星辰之力贯出,射向兵刃风暴。极招对撞,却没有产生ji烈的爆炸,七颗流星彷佛泥牛入海,进入兵刃风暴后瞬间被消融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但终究是绝招,不会如此简单,很快从风暴中传来了七声连续的爆炸,原来是星辰碎裂,化作七道强悍无比的剑气四处奔驰。 只是剑气如猛虎,风暴却如坚固的铁笼,任凭横冲直撞,死死困住不让冲出,如果对上一般的招式,恐怕这隐藏其中的剑气会让人防不胜防。最后兵刃风暴被横冲直撞的剑气消磨掉了大半威力,但最终撞在了横剑格挡的忘剑心身上,一击将她打出圆台。 第一轮,齐无憾胜。 第十一章正魔对将(中) 第十一章正魔对将(中) 落败的忘剑心深深看了齐无憾了一眼,眼中流1u出不服输的神色,显然,她是将齐无憾当做一定要越的目标记住了。因为这样的眼神,经常在一些四处挑战,不断提高自身实力的年轻天才身上看到。 不服输,追求胜利,败而不馁,这是年轻人的特权。相比成名许久的残刀败剑,持剑魔将忘剑心显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声,在此战过后也许会受到瞩目。她回到魔将齐聚的挑战峰,用眼神传达自己失败的抱歉。 “无妨,这本就是一种切磋试探,不必执着胜负,好好休息吧,等会……”意尽言止,军师策无遗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安然处之,他转头问向扇那夜迦,“如何,那位残刀败剑的实力?” 扇那夜迦依旧是纱巾门g头的打扮,甚至全身都被衣物包裹着,连两只手都带着手套,不留一丝缝隙,她以平静的声音道:“守强攻弱,对上他六成胜算,三成平局,但他若要逃,我拦不住。” 策无遗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虽不精通武道,但也明白击杀跟战胜是两码事,两者难度不能相提并论。说到底,击杀高手的最好方法还是群殴,眼下可是战争,没必要遵守一对一的擂台规则,正直跟迂腐是两码事,也没见强国对上弱国的时候,为表明自己的正义xing而特意出动同等数量的军士。 “第二合该我出场了吧。” 说话者是一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身着黑色铁甲的壮汉,他手中扛着一把五尺长的大刀,一个鱼跃跳入中央的平台,然后对着正道那边的高峰,伸出左手勾了勾食指,挑衅道:“来来来,持刀魔将盖樵帆,本大爷在此,赶紧出来一个送死。” 正道这边没来得及商议,洛红尘哪还忍得住对方的挑衅,一马当先跳了出去,同样摆出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大块头,在本天才洛红尘面前你也只有俯称臣的份,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看在你块头还不错的份上,以后就给本天才当跟班打打杂吧。” 壮汉虎躯一震,转动粗大的脖子,仰头让鼻孔朝着对方,以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态度道:“哪冒出来的xiao鬼,本大爷对xiao娃娃没有兴趣,百辟刀下不斩无名xiao辈,赶紧回去,让铁面判官或者伏魔道君出来。” “无名xiao辈指的是你自己吧?也不知从哪个旮旯角落里冒出的野人,狂妄自大,也不撒泡niao照照镜子,一点礼数都不懂,那两个大鼻孔是怎么回事,是想说自己猪鼻子cha葱----装相(象)啊。” 后方的冼凡心闭眼着点点头,道:“同样适合你。” 洛红尘立即转过身破口大骂:“你这家伙到底是站在那边的我怀疑你是魔道奸细,赶紧抓起来严刑拷打” 这时后脑勺突感一阵劲风疾扑而来,连忙反手挥刀逆斩,顿时一股巨力用来,将他整个人打飞出去,右手隐隐麻。 “你这家伙,居然偷袭,太不要脸了” “傻蛋,上擂台就是生死之争,报了姓名就可以开战,你自己愚蠢,主动将后背让给敌人,就怪不得我出手攻击。” 盖樵帆得理不饶人,连环抢攻,招招急,刀刀狠,百辟刀沉雄霸道,一力降十会,打得洛红尘毫无还手之力。 先手已失,洛红尘节节败退,在狂暴的刀法下,狼狈不堪,一步错,步步错,难以挽回劣势。但玄宗刀法皆是上乘中的上乘,他一身所学丰富,用出的刀法皆是妙到极处,即便落入下风,尚不会落败。所谓刚不能久,他想要先慢慢稳住情况,等对方攻势减弱,再行反击。 然而在盖樵帆有意控制下,洛红尘连番后退,竟是被bi到圆台的边缘,他眼光瞄了一下子背后,再退一步就是无尽深渊,于是瞬间明白对方的打算:“你这hun蛋,卑鄙xiao人,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来一仗,用这种低劣好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英雄好汉早就笨死了,我作为堂堂魔道中人,若不用点手段,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份,让你们xiao看了。” 盖樵帆哈哈大笑,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正面击败对方,反正强行bi出场外,反正这一场比斗分不了生死,单纯定胜负的话自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卑鄙与否,并不在他计较之中。 再加一刀,洛红尘被劈出圆台之外,不过他反手一掌打向下方,同时运气上提,不让身体下坠。可盖樵帆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此时身处浮空,无处借力,正好一招击败。 “熊辟开山” 在连环攻击压制后,盖樵帆的气势拔高到顶点,顺势用出绝招,百辟刀上浮现一个咆哮的黑熊之像,千钧一击,砸向地面,搅动高峰气流翻腾,刀罡并劲流一同冲向悬空的洛红尘,在这样的状况下,就算他同样出绝招,也会因为反震力而被彻底打出场外。 “可恶啊,本天才怎么能被你用这种xiao人手段打败。cao天道,化两仪,炎龙贲关” 出乎意料的,洛红尘没有使用刀法,反而用出了术法,只见他右手扶住青犊刀,左手画出太极印,然后将太极印按在刀身上,向前一斩,喷火炎龙赫然而出,在上空寒流中带来一片炎热,映红了缭绕在脚下的云霞。 两招碰撞,炎龙吞没劲流,却被刀罡击散,化为一股灼热气流四散开。若是方才洛红尘以刀法绝招应对,此时肯定会被反弹的劲道震出场外,然而他刚刚用的是术法,准确的说是借助了刀意的术法,反弹回来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流,热气上升,冷气下降,于是他双脚一踩,借助这股热气流再度蹿升。 看洛红尘平时的作风,都会以为他只擅长刀法rou搏,不懂术法,其实他在攻击术法上造诣相当不错,尤其是火系术法,更是出类拔萃,连修炼元神的俞子期也自叹弗如,白庸更是连手指头的程度都达不到。 登上高空的洛红尘再提元力,高举青犊刀,辉煌刀气贯入苍穹,灿烂夺目,曜日也为之黯然失色。 “蟠龙一锁天地根” 无匹刀气缠绕洛红尘周身上下,随即刀意化龙,吸纳天地万物灵气,洛红尘以龙形刀气俯冲而下,太极旋流拨分黑白两仪,乾坤两坼,浩dang龙气硬生生从凛冽如刀的高空气流中开出一条无风大道,被吞没的气流跟在龙尾处形成龙卷,霎时显出一幅怒龙冲地的罕世奇景。 面对如此声威赫赫的一招,盖樵帆并不紧张,反而哈哈大笑道:“还没缓过气就强行动用极招,以不到七成的功力动,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洛红尘心头一紧,再催元力,将后续力量全部汇聚在龙头上,伴随着龙啸声一贯而下 盖樵帆嘴角流1u奸计得逞的笑容,百辟刀随风回旋,出清灵脆音,随即在刀身上浮现出xiao巧麻雀的图案。 “雀辟掠空” 他以完全不符合体型的轻巧动作腾挪,展现出高的轻功身法,像是旋风一样冲上半空,然后并没有与刀气之龙对撞,而是绕着它快旋转。堪比fei猪一样的体型,却能展现出麻雀一样的灵活,轻功的奥妙在这一刻显现无疑。 同时,洛红尘只觉一股无法抵挡的牵引之力从外部涌来,令他无法控制好方向,有一部分力道横向飘出,牵引得他改变了方向,斜冲的角度变xiao,竟是没能击中圆台,擦着边缘继续斜冲而下,一下子冲出了边界。 “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惨叫声中,洛红尘越坠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人影,化成一粒黑点。如果刚刚是以十成功力招,盖樵帆恐怕也无法靠近,ji扬的刀气会将他bi退。而且因为没有剩下余力,导致刚刚不能抵挡牵引之力,现在又无法止住冲势,结果就变成以这样令人无语的方式落败。 “白痴。”冼凡心评价道。 俞子期也是捂着脸,苦笑着摇头,这样的结局他做梦不曾想到过,而且,非常的丢人。 齐无憾也忍俊不禁:“绝招不是越强越好,要根据不同场合情况选择最正确的招式,才能挥出最大的效果。刚刚他那一招火龙术法也算是恰到好处的妙招,称得上是经典的战术,现在看来,原来只是门g出来的。” 作为军师,相比自家人,白庸更在意敌人:“百辟刀,是魏州的名刀,传闻以百兽之血浇灌而成,其中又以龙、虎、熊、鸟、雀为识。而且这名持刀魔将看上去好似粗犷豪迈,实则暗藏狡诈心机,行事不拘一格,果真不能以貌取人。虽然他有意隐藏实力,不过看得出,他的根基稍胜洛师兄一筹,刀法只是一般,真要拼生死,胜算当是六四之分。一胜一败,接下来谁去?” 众人好似都忘记去拉回某人…… 俞子期摇手道:“单打独斗我没什么信心,上去的话必败无疑。” “我来吧。”洛红尘淡淡说了一声,纵身跃入圆台上。 另一边,魔道中也派出一人。 “持杖魔将,丈百里,指教了。” 第十二章正魔对将(下) 第十二章正魔对将(下) 相比人高马大的盖樵帆,丈百里显得短xiao精悍,而且更有一股压迫的气息,他手中握的盘龙精金棍,金龙盘旋,五爪化作护柄,自有一股擎天气势,比他的个头都要高出一大截。 不同于上一轮决斗的聒噪,这一轮的参战的两人都属于沉默寡言的xing格,在自报姓名后,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开战,出手便是杀招。 一声龙虎啸淫,画影剑锵然出匣,狭长且细薄的剑身宛如虚幻一般,如影飘渺,冼凡心单手一划,弧形剑罡飞斩而出,而且这道剑罡并非是普通的那种无色剑罡,而是爆出耀眼光芒的剑罡。同时藏匿在光芒下的冼凡心脚尖一旋,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看上去像是世代农民后人的丈百里,以木讷的神情将手中盘龙精金棍由下往上一挥,像击碎琉璃片子般轻松砸碎剑罡。明明白晃晃的光芒就在身前不到六尺的地方闪烁,他的双眼却好像装饰品一样眨也不眨,半点没受到影响。他没有将向上撩起的动作就此用完,而是顺势反手向背后砸落。 刹那间爆出了迸射的星火,显然,丈百里这一招挡下了冼凡心的偷袭。然而,攻击虽是被挡下,现场依旧不见冼凡心的身影,而且同画影剑硬碰了一招的盘龙精金棍上,赫然出现了一道伤痕。 他眉头一皱,也不知是担忧消失无形的对手,还是可惜兵器的损伤,只见他握住棍子的中央狠狠向地面一跺,整座圆台产生了明显的晃动,同时一道震dangbo扩散开来。 似乎是担心躲不开这种全范围攻击的影响,冼凡心抢先一步从遁隐状态显现出来,出现在对手的背后,一剑如电光火石般刺出,疾如流星。 剑快,丈百里的反应更快,他以完全不同于自身木讷表情的敏捷,暗中一棍穿过腋下,连看都没有转身看,准确无误的捅向偷袭者。 只可惜,盘龙精金棍碰到了一片空气,从背后偷袭的冼凡心居然是一道幻象 真正的杀招从天空中突然砍下,剑尖流墨,蜿蜒曲折,却又劲而有力,宛如大家手中的画笔。连环的陷阱,会闪光的剑罡也好,来自背后的偷袭也好,被bi出现的幻象也好,全部都是幌子,为的就是掩盖最后真正的一剑。这一回丈百里终于没能抵挡住,力道用尽,再无后力,无法闪避的他被一剑砍中肩膀。 下一刻,却没有飞溅的鲜血,只有暂时停顿的两人。 “硬气功” 感到震惊的人却不是丈百里,而是冼凡心,能够砍伤精金棍的画影剑居然没法斩伤对方的rou身只见在对方的肩膀上,一条由气劲凝聚起来的黑色锁链缠绕着身体,赫然挡住了剑锋。 “冥锁玄气流”观战的白庸一眼认出了这招护身之法,语气中略带惊讶。 这是连当初身为沉舟师太的姬天血也大感棘手的绝招,难以正面破除,最后只能以天龙八音跟孤舟掌灯燃佛光这两种避免对决的招式克制。不过他也看出来,丈百里的冥锁玄气流尚未到大成,远远比不上当日杀上沉舟庵的秦天柱,不但身体上的锁链数量不多,体型较细,也不具备主动攻击敌人的效果。 真正威力的冥锁玄气流,同时具备防御、加攻、困敌、反击的效果,甚至对上音bo系招式也有一定防御作用,只是天龙八音在音bo系招式中也名列前几位,并兼具幻术效果,这才没有挡住。 一剑没能奏效,丈百里的反击随即而来,单手一翻一压,原本砸向背后的盘龙精金棍再度转过半圈,重新反手上撩,冼凡心虽有心闪躲,却因为方才的惊讶慢了一拍,只能以剑格挡,被一棍重重砸中,整个人如炮弹般反弹而出,一股闷劲冲入五脏六腑,喉咙顿时涌上一腔血腥味,但被他强行压下。 冼凡心年少气盛,哪能忍下这般吃亏,他看上去xing格冷漠,实则同洛红尘一样有着狂傲的心,当下压住伤势,强硬回招,运起无尘剑心诀,顿时高台上风起云涌,彩霞翻腾,四元之力快向画影剑上涌入,在那狭长的剑身上刻画出四种不同的流彩,莹莹闪烁如墨画。 “六道合杀” 冼凡心身形一化为四,如疾风贯出,各自萃取一道四元之力,从前后左右向丈百里动进攻,所过之处,留下长长的残影,并依照属xing各自在地面留下痕迹,有的水1ang翻腾,有的烈火焚天,有的地隆三丈,有的烈风呼啸。 丈百里不敢大意,将盘龙精金棍往地上一杵,随即全力运转冥锁玄气流,两条绑在身上的玄冥锁变粗变大,然后如活的蟒蛇般快滑动,并在受到攻击前的刹那猛地扩张,挡下来自四方的攻击。 地之厚、水之冽、火之焰、风之锐,地水火风升起相生不绝之威,每一道化身都含有千钧之力,在各自相合之后更是如阵法般生生不息,后力源源不断,压得玄冥锁向内缩进,不断变xiao,并且扭曲变形。 四道化身皆不是真身,丈百里不敢大意,疯狂运转魔功,全身青筋凸起,他名字危险将至,却被压得无法移动半步,地水火风四元之力困得他喘不过气来。 下一刻,利芒从天而降,冼凡心的真身如直cha而下的银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天空中贯冲而下。这一剑,仿佛要将整座山峰一劈为二。 “喝狱龙天吼” 看似被bi到绝路的丈百里,竟是在紧要关头突破极限,左手顺运魔元,右手逆运魔元,两手捏拳往xiong前一锤,一股龙淫之声从xiong腔中jidang而出,直贯苍穹,令天地失色。 绝招对决,红尘惊爆,一人如断线风筝般抛飞而出,一人双tui不动地陷三尺,惟见血雾飘扬。 “这两人打过火了,全然忘记这是切磋。”白庸不由得皱起眉头,在这个时候拼命并没有意义,“刚刚冼凡心那一剑明明刺中对方了,冥锁玄气流受四道化身牵制,并没能进行防御,怎么只有这点伤势?那种程度剑气入体,就算不死也要残废才对。” 齐无憾眯着眼道:“是龙淫铁布衫,这家伙还练了铁布衫的硬气功,居然内外双修,他想将自己练成大乌龟吗?” 在护体功法上,冥锁玄气流的排名比铁布衫要更为靠前,但两者并不重叠。冥锁玄气流是用气劲缠绕体表,与自身rou体无关,所以能够用气劲包裹来挡下神兵利器的锋芒,只是耗元颇大,而且运用起来需要一定时间。而铁布衫的防御作用虽比前者要xiao,但胜在能淬炼rou体,而且耗元xiao,随时能够启动,对各种攻击都有抵挡效果。 这次对招,冼凡心近距离中了一招吼功,丈百里则是先承受体内魔元对冲的损伤,再受一道被削减了一半功力的剑气,原本照理说他应该比冼凡心受伤更严重,重伤在所难免,然而巧中又巧的是,本该逆冲反噬的魔元,突然遭到剑气入侵,两者本能冲击相互抵消,竟是令他伤势大大减轻,xiong口长长的剑痕看似可怕,实则区区外伤,远比看上去要轻得多。 外人不明其中缘由,jiao手的双方却各自清楚,然而冼凡心高傲的自尊令他不愿就此认输,而且是输给可笑的运气。 中招的刹那,他的意识进入模糊中,在半空时稍稍恢复,立即运气试图取得平衡,但体内hun1uan的道元一时难以调整,眼见就要跌落在地上,于是连忙出剑,往地面上一点,身体再转半圈,然后一剑cha入地面,双手死死握住剑柄,缓去冲劲。 丈百里止住xiong口伤势,然后抬头看向对手,瓮声道:“你已经输了。” “尚未结束……” 不愿多言,冼凡心顽强的站起身来,看他摇摇晃晃的身体,便知现在的他就连使用绝招都很困难。 心中敬佩对方的意志,丈百里不多言,准备启动最强之招,来表达这份敬意。只见他高举手中盘龙精金棍,一股精气如狼烟般笔直冲入云霄,魔元凝聚成的巨棍透1u出无可撼动的巨力。 “一杖倾覆万里坪” 面对迎面而来的窒息魄力,冼凡心用手往剑刃上一划,血染半边剑锋,随即疯狂注入道元。这是要使用画影剑的魂兵极招,因为他非常清楚,此时已经来不及平复hun1uan的道元再用极招,但如果只是纯粹的输送道元,那还是能轻易做到。 “无我无si,无念无求,万相归一,虚空画影” 画影剑散出流墨光华,无形剑意散布天地,便见,峦峰之顶涌风云,道极丰采踏群仑 “住手” “停手” 白庸跟策无遗同时出声喊阻,前者担心以冼凡心目前虚弱的状态无法承受反噬的劲力,后者则是忌惮宝器那接近虚空境威力的魂兵极招,更重要的是,两人认为在此时拼命毫无意义,与其现在拼命,不如将来在更有利的条件下完胜对手。 不过很显然,在情绪ji动下的决斗双方根本不会听进外人的劝阻,继续催动招式。 这时,两道人影动了。 第十三章意外援军 第十三章意外援军 元墟教主与东方易同时出手,一人擒住一边,强行中断极招,同时运气吸纳反噬的劲力。 面对极招中断造成的反噬,两人皆是面不改色的接下来,东方易是脚下一顿,将一部分劲力导入地面,使得山峰再度剧烈晃动,元墟教主则是身形一震,劲力从后背冲出,产生ji烈的气流,披风呼啦啦直响。 这样强硬的化解方式,却没有半点受伤,显现出各自的不世根基,两人意味深长地一对眼,没有多言,似乎也是记挂着不能过早的王对王,分别拉着人返回观战峰。 “丈百里的实力倒是被全部bi出来了,下次jiao手可以安排针对xing的战术,但是冼师兄的底牌也掀出来了,魂兵极招,不管是谁都要有所提防,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将极招彻底用出来,威力如何?属于哪一类型?都是可以mihuo敌人的……”说到这白庸叹了一口气,“结果仍是我方吃亏了,有拼劲虽然好,可也要看场合,方才的胜负完全没有意义。” 齐无憾笑道:“年轻人热血是难免的,倒是你这样的明明年纪轻轻,行事却老成谨慎,像个中年人,这才是异类。” “诶,我不过是老成谨慎,俞师兄可是真正的风轻云淡,那是古稀老者才有的安稳心态。” 俞子期苦笑道:“这个……算是夸奖吗?” 冼凡心被带回来后,白庸身怀补天诀,自然是由他负责疗伤,幸而洛红尘的伤势也不算严重,如果在极招对轰之后再救人,那才会真正棘手。 帮助运气循环一圈后,冼凡心就站起身来,倔强的拒绝白庸的治疗,看得出来,他对于刚才的决斗被打断仍感到不满,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冲动,却因为在意面子,不能坦率的认错,下意识的将错误归结到他人身上。 这时从坠落中返回来的洛红尘,顾不得气喘吁吁,一把拉住对方道:“魂兵极招,好你个冼凡心,老实jiao代是什么时候将画影剑变作魂兵的?居然一直隐瞒不说,居心叵测。我知道了,你xiao子肯定是想在同我对决的时候作为奇兵吓到我。” “肤浅。”冼凡心尚未平复气息,不愿多讲。 俞子期也叹气道:“比起别人,还是先反省自己吧,刚才那一招实在太丢人了……居然因为无法掌控力道而脱靶,你师傅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你的。” “啊哈哈哈……怎么说呢?天才也有犯错的时候嘛,人无完人,狮子偶尔也会打盹……” 洛红尘想要装疯卖傻糊nong过去,却敏感的察觉东方师叔投射过来的眼神,虽然没有责怪的意思,可伏魔道君凶名在外,心虚之下,一时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手心尽是汗水,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 东方易本人只是随意的移动目光,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他对白庸严厉要求鲜少夸赞,可对其他后辈就没有那么苛责,某种意义上算是漠不关心。他是典型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对自己人严加要求,精益求精,对他人就不甚在意。也亏得白庸从xiao接受老爷子的精英教育,懂得须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从xiao习惯要比其他xiao孩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才没有对东方易的教导产生抵抗。 东方易本人对此没有自觉,但他平常对白庸的严苛教导早已被其他弟子铭记在心,玄宗长辈在教育弟子的时候也经常用作恐吓,比如“这也叫苦,让你去给东方易当徒弟,那才是真正的苦,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白庸如今是出师了,才没有继续承受煎熬。 洛红尘感觉到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这才放松下来,而经过他的一番cha科打诨,冼凡心也彻底冷静下来,出于“连洛红尘都能坦言道歉”的较劲心理,他也向众人低声说了抱歉,没有留下心结。 “接下来,该谁上场?”白庸跟刑无si对视了一下,也有些踌躇,依照前面几名魔将的实力,如果让刑无si上场绝对稳赢,可这毫无意义,输赢本不在考虑之内,而留下刑无si也可作有备无患,俞子期坦然不愿上场,这么算了,该出场的就是自己了。 这时天外忽来一箭,直接击中圆台,轰隆一声响,飞尘漫天。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一道娇xiao的身影从箭矢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哈哈,终于摆脱任之初那烦人精,唔,看来是及时赶上了。很好,下一场战斗,我石墨羽接下了” 少女拍了拍xiong膛,对着魔道诸将出了挑战。白庸认出她就是当日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两名月弓dong天弟子之一,于是对其他人道:“计算之外的变数,不过有利于我方,倒也不错,感到棘手的是对面,静观其变吧。” 果然,魔道这边产生了轻微的骚动,但很快他们就做出新的决定,依旧按照原计划来,派出最后一名魔将踏上圆台。 “持琴魔将,音无律,还请姑娘手下留情。” 这是一名女相男生,皮肤白里透嫩,身材苗条,脸施粉黛口抹朱红,穿着上也是优伶打扮,声音中xing,若非能看见喉结还真会认错xing别。 石墨羽皱眉道:“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唔……明明是男的却还要穿成这样子,是要故意恶心人呢?” 音无律没有生气,反叹息道:“呵呵,姑娘你这话也就在这儿说说,千万别在人多的地方讲,否则会被人笑作无知的。角抵戏曲杂剧等皆是我中土神州文化之精粹,男扮女装也是有其意义所在,你不明白藏在心中便是,出言嘲笑落在行家眼中只会贻笑大方……” 说到这他忽然变得意兴阑珊,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也罢,如今的时代,对修真者而言最看重的是如何提升力量,传统文化在你们眼中不过是迂腐不化的古董。唉,到如今不知有多少神州文化因失传而消失在历史长河,而千百年后,所谓的戏曲是否也同样会凋零消逝呢?筚篥、箜篌、羯鼓到如今又有多少人会演奏呢?神洲人遗忘的文化,却在东瀛、高丽、罗刹等国扬光大,甚至被窃据为正统,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石墨羽歪着头道:“喔,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你似乎在谈论很严肃的事情。看起来你也不像是坏人,为什么要帮助魔道呢?不如弃暗投明吧,我做你的担保人。” “石xiao姐的好意心领了,可惜我清楚记得,在我十岁那年,因为高烧而烧坏了嗓子,被戏班抛弃,倒在泥沼中同野狗争食物的时候,有个人向我伸出了援手,他问我是否想改变命运。在那时我便誓,从今以后奉他为主,永生永世决不背叛。”音无律以坚定的眼神述说着,然后一拨琴弦,“闲话到此为止,来吧,恰逢此会,正好奏一曲《杀破狼》。” 石墨羽双手一拍,肃然道:“你的决心我看到了,接下来的战斗我会全力以赴,以示敬意” 她单手一扬,幽月神弓赫然浮现掌中,这是一柄金纹银弓,弓身dang漾着月华般光芒,弓的两端有禽爪一样的弯钩。弓弦一拉一弹,出金珠落欲盘的声响,无形气箭ji射而出,而且不止一,而是连环的数。 虽身处战场,音无律坦然坐下,在他身前放着一方绿琴,琴体的断纹为牛mao纹,琴体龙池上以隶书刻“绿绮台”三字。只见他十指拨nong如纤云nong巧,每一声琴响,便会射出一道音刃。 音刃与气箭,无色无形较量,每一下碰撞都会轻轻的一声“啵”,好似不显山1u水,毫无气势,实则杀机暗藏,光看被反弹掉的音刃斩到地面时,会留下光滑的一道切痕就能明白其中凶险。看不到的攻击,最是难躲。 音无律的琴声杂1uan无章,听上去根本就是门外汉在装腔作势,可当众人集中注意听时,就能现当音刃与气箭碰撞时出的连环声响,竟是构成ji昂快意的曲调,充满杀气与斗志,听得人热血沸腾。 两人以快对快,无形的暗器不停碰撞弹射,或许有人认为在这场绝对中应该是音律占据绝对上风,因为他是以十指拨nong,而石墨羽是用一只手去拉弓,实则不然。石墨羽每一次拉弦,射出的是四法气箭,而不是一,同时她的拉弓度更是快得难以看清,射箭的度达到最快时,连幻影都没有,整只手臂消失不见,只能看见弓弦在反复的拉弹。 出箭度,这是每一名箭修的基础技能,据说九华皇苑射部弟子修炼箭的方法,是在打雷时对着天空射箭,在雷电劈下的刹那,用弓箭将其对消。月弓dong天出自九华皇苑,自然在这方面差不到哪去。 不过相比度,两人更忌惮的是漏网之鱼,毕竟是无形之物的对撞,在高之下很难保证每一都恰好拦截对方的攻击,而这漏网之鱼,就是最大的危机,简直防不胜防。 这时两人要比拼的,就是运气,看谁的运气更胜一筹,能够用“漏网之鱼”击中对方。不过相比之下,石墨羽要好一些,因为她可以不断腾挪转移,而音无律只能坐在原地。 在几十息的较量中,两道音刃击中了石墨羽,不过一道斩掉了她的一缕头,另外一道擦过了她的手臂,撕裂开xiaoxiao的伤口,这样的伤势没能影响到她。音无律幸运的没有中箭,只是他的绿绮台却十分不幸的中箭了。 绿绮台琴体中箭,虽然没有被dong穿,却使得音无律十指一停。而这短暂的停顿,导致他在度对决中全面溃败,无数气箭穿透拦截铺天盖地而来。 这时,音调突然一转,所有气箭凭空消失 第十四章魔将统领 第十四章魔将统领 音无律没有再弹奏乐曲,而是勾住其中一根音弦不放,漫天气箭好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统统消失不见。然后就见他松开手中音弦,铮的一声响,同等数量的气箭原原本本逆反而回。 “回音壁” 石墨羽也没料到会有这层变化,实战经验不足,显得有些慌张,不过面对危险时本能的用出风身云体之术,身影飘渺如鸿mao,毫不受力,自主的根据周遭气流变化而做出规避动作,她就像是拥有预知能力一样,躲开一无色无形的气箭。 “这一箭,你挡得下吗?掩月一箭” 在躲过气箭群后,她猛地一蹿升,真元汇聚在弓端,这一次不再是范围的群攻,而是力量凝聚一处的强攻,一支比人还要大的箭矢汇聚成形,轰然而出,破山开云。 音无律双手将七根琴弦握紧,大幅度增强回音壁的威力,当掩月一箭射在无形音壁上的时候,他握弦的双手似乎也感受到这股巨力,猛的向后拉去,整个人也随着向后倒。巨大箭矢仿佛射在弹簧上,度瞬间下降,如同被隐形的海绵包裹住,但依旧拼命向前冲刺。 绿绮台的七根琴弦因为被拉至极限而出难听的声音,嘣然一响,第一根琴弦断裂,随即是第二根和第三根也相继断裂,但第四根琴弦却牢牢的绑在琴体上,不为所动。 “回去”音无律大喝一声,松开手中琴弦,上方力道已尽的掩月一箭也同时被反弹而回。 绝招拥有气机锁定,无法靠风身云体闪躲,不过有了经验的石墨羽这一回不再慌张,她次拿出一支实体箭矢,不过是一枚非常短xiao的箭矢,如同匕一般。 “神牵鬼制” 短xiao箭矢射出,击中掩月一箭,顿时巨大气箭如同喝醉酒的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失去了准头,一下子失去了锁定气机效果,被石墨羽轻易躲过去。 “很奇特的招式,这样都能反弹回来。虽然很想再试试其他的招式,不过很可惜,我派规矩,决斗中真正的箭只能射出三,所以接下来要决胜负了。赩天一羽,万炎星陨” 御天六箭之一,石墨羽重现当初武虚曾用之招,而且威势更加宏大,赤炎流星雨从域外虚空降下,喷吐着火舌,每一颗陨石都是恒星被焚烧后剩下的最顽固的废渣,一颗颗具备千钧之力,将九天云霞染成炼狱般的赤红,展现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音无律一看这漫天坠落陨石,便知道这招刚好克制回音壁,是无法反弹回去的。回音壁能反弹的只有人为之力,而陨石的降落只是因为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回音壁再强也不能让地心引力变为地心斥力。于是他掌间聚气,将断掉的三根琴弦一拉,重新恢复原样,十指拨动,一神叹哀伤之曲响彻天地。 “终世绝唱,神哀之曲” 霎时虚空中响彻起了神灵叹息的声音,一尊尊神灵的虚影浮现在圆台上,个个身材高大勇猛,但散出的气息却不是勇猛豪烈,而是悲壮,他们穿着破碎的铠甲,挥舞着磨损的兵器,宛如枭雄末路。 一曲一曲,从天外飞来,千万神灵虚影前赴后继,冲杀向了天空中降下的赤炎流星雨。神灵虚影在冲撞下爆炸破碎,产生ji烈震dang的气流,罡风呼啸奔走,幸而这样的jiao手出现半空中,否则也不知会将地面轰炸成何等满目苍夷。 在每一尊神灵陨落的时候,都会产生黄昏一般的绚丽色彩,并奏响黄昏的乐章。这些乐章和音符连接成一体,加上从域外虚空不断落下的火焰陨石,天地之间,霎时演绎出一曲诸神黄昏的惨烈。 白庸双眼炯炯有神,看着天地间的这一幕叹道:“这不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招式,但绝对是最华丽的碰撞。” 再华丽的绝招,终也有迎来结束的时候,如同美丽的烟火一般。强招对碰的结果,石墨羽靠着略胜一筹的根基,占得上风。她从半空摇摇坠落,在离地面只有数丈高的地方稳住了身体。 音无律虽是坐在地上,不用遭受坠落之苦,但有得有失,从天空反馈来的劲力令他无处躲避,直接承受,一口鲜血喷出,绿绮台瞬间断掉六根琴弦,并被染成红色。 这时原本是石墨羽趁胜追击的好时机,但她却将幽月神弓收回,道:“不打了,三箭已出,我不想再出箭了,这一轮就算平局吧。” 白庸并无异议,在他看来,刚刚的jiao手也算是将对手实力完全bi出来了,已经达成目的,再战斗下去也毫无意义,这种类似切磋的决斗中,只能战胜不能击杀,那么打倒这里就足够了。魔道这边占了便宜,自然更不会拒绝。 “四大魔将,听上去像是没什么名堂的手下,没想到个个身怀绝技,不能等闲视之。回去之后,倒要好生琢磨一番,方能除之。” 俞子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即便是一个路人,也有着独属自己的人生。” 倒是洛红尘出于对方才那大出风头的一幕感到不爽,于是批评道:“肆意妄为的家伙。” 冼凡心反讽道:“你在说自己吗?” “不听命令的家伙,我指的人当中也有你啊”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冼凡心开口,就说中对方最在意的事情。四场比赛,只有自己失败,洛红尘如何能不在意,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有掐上一架的气势。 在白庸看来,魔道这边既想保留情报,又想通过此战竖立威信,所以最多是派出四名魔将,如今四场打完,正道就有了退场的意思。但在这时,魔道这边又出一人。 “魔将统领,扇那夜迦,拜候” 那名头顶纱巾,全身被紧紧包裹住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台上,手中握着漆黑佛珠,身上散出佛魔双气,雄厚霸道,威势远远出先前的四名魔将。 白庸若有所思道:“根据密宗佛经《大圣欢喜供养法》记载:大圣自在天,是摩酰罗大自在天王,乌摩女为fu,所生有三千子,其左千五百,毗那夜迦王为第一,行诸恶事,领十万七千诸毗那夜迦类;右千五百扇那夜迦持善天为第一,修一切善利,领十七万八千诸福伎善持众。” 洛红尘听得稀里糊涂,连忙道:“说重点,别念**。” “此扇那夜迦王,就是观音之化身,为调和毗那夜迦恶行,同生一类成兄弟夫fu,示现相抱同体之形。其本因缘,具在大明咒贼经。这就是说,观世音菩萨为了阻止百胜如来作恶,不惜以化身投生,与百胜如来,也即原天竺婆罗门教所崇拜之战神做了兄妹兼夫fu。” “这算什么,婆娑世界的和亲政治吗?没想到佛陀也玩这一套……等等,这玩意该不会是欢喜禅的由来吧,为了泄yin欲而编出来的鬼东西。” 俞子期道:“这话可不能1uan讲,事关教统,会引来密宗门人非议的。” 他们讲归讲,倒也不能就这么干置对手不顾,人选却也不用多虑,光从散的气势来看,眼下能抗衡对方的就只有刑无si。 “刑剑无si,定纷止争。” 刑无si不多言,踏入战场,法家真元充盈周身经脉,刑天剑出鞘,拉出一道恢弘剑气,直贯九霄,群邪辟易。 “法家,口说无si,实则无情的学派。”扇那夜迦一挥手中长长的佛珠,言含鄙夷,“定纷之争,如何定纷?如何止争?你手中的剑,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造成更多的纷争。” 她手捏法印,一颗魔元圆珠渐渐凝聚变大,圆珠之中包含无情杀戮和怨念,聚集了人类感情中各种阴暗情绪,意志不坚者,略微看上一眼,就会陷入无穷梦魇幻象之中。 “si我执念,六欲无端” 面对具备幻术攻击,能够引心魔的六欲魔元,刑无si一扬手中刑天剑,斩恶之念如明王不动,一字一顿道:“斩吾剑,行吾路,分说,不分说,不由分说。” 刑天剑携带坚定的意志,划长虹之威,风驰电掣,1uan石崩云,直劈至六欲魔元。有神器襄助,剑气璨华如灯,浩气冲然,压得六欲魔元节节败退。 扇那夜迦连续变幻手中法印,口中念启六字真言,一一打入六欲魔元之中。 “嗡、嘛、呢、叭、咪、吽” 在庞大魔元之中,突然涌现一股浩瀚佛力,随着六字大明咒的念诵,六字梵文凑成一圆盘飞腾而起,圆盘中间有一颗晶莹牟尼珠,挡在携带浩然正气的刑天剑之前,顿时魔佛元力jidang,阴阳互补,产生更为巨大的威能,一时震天动地。 “天剑御法威” 刑无si催动剑上真元,刑天剑快回旋,携带赫赫天威向前冲击,将原本趋于融合的魔佛元力瓦解,佛归佛,魔归魔。 “佛魔一体,法相元神,菩萨忿怒,毁世灭罪” 眼见1u出败相,扇那夜迦元神出窍,在圆盘后面出现了观自在菩萨的灵像,只是菩萨的表情并不是大悲,而是大忿,一三眼,全身赤黄,怒冲冠,看上去穷凶极恶,这就是她所修炼的元神法相。 第十五章不变应变 第十五章不变应变 扇那夜迦的恶相元神推动圆盘,一步步向前bi去,佛魔元力再度融合,刑天剑被压得节节败退。 普通人面对这种状况,往往会选择暂避锋芒,但刑无si的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决不对敌人妥协,是遇强则强的xing格,若说齐无憾的战术是三成攻七成守,他的战术就是九成攻一成守,刚猛勇烈。 此时便见他双目精光一闪,ting身向前,用掌心抵住剑柄,再催真元,势如龙腾虎奔,一下子刺入牟尼珠当中,搅动佛魔元力,瞬间引爆 雄厚内元爆炸,问鼎峰再遭摧残,竟是直接从中间劈成两半,幸而有恢复阵法在,缓缓修补回来。而刑无si持剑的手被炸得血rou模糊,连人带剑急败退,扇那夜迦的恶相元神也遭到重创,大半身体被炸毁,摇摇晃晃的退回rou身当中。 元神返回的扇那夜迦身形一晃,痛苦的捂着xiong口,显然方才那一击对她的精神造成了严重伤害。但她比对手要来得好,毕竟是武道双修,此时还能运转真元,她自知气势弱了一分,若等对手恢复过来再对招必定吃亏,于是强打精神,奋力将手中的一串黑色佛珠向着空中抛去。 一百零八颗佛珠散开来,像箍子一样圈住问鼎峰,上面蕴含的竟然不是佛力,而是业力这些业力形成一尊尊巨大的魔佛之像,个个恐怖凶煞,而且分别捏着不同手印,如同大寺庙中的诸多罗汉像。一百零八尊魔佛之像气息联通,形成一方妖异阵法,魔气浩dang,汇聚成一座大山当头压下。 “万业须弥阵” 修者脱去业力,方能成佛,以业力形成如须弥大山一样来镇压敌人,任何辟邪手段都难以起到效果,而扇那夜迦更在上面添加了佛魔元力,威力更添三分。 刑无si没能如此快的恢复,当下被压得弯膝,但他反应极快,当下以剑柱地,不让自己跪下,并拼命催动真元,抵抗下压的力量。然而这样顽强的反抗,令他的伤口撕裂得更严重,也netbsp;“屈服,可得自由。”扇那夜迦不慌不慢,持续输出真元,维持阵法的压力。 “律法,凌驾任何人之上,从来是令人服从,不曾屈服他人,就算神佛亦难逃。天法三式----法执如山定” 刑无si不顾伤势,再动绝招,气势凝聚如山,巍峨耸立,一举顶住须弥业力山的下压,显示出决不屈服的决心。 两人斗争陷入僵持,一旁观战的白庸不免皱起眉头:“没想到连刑无si前辈也被压制了,对方的实力出估计啊。真是令人纳闷,照理说,这样的高手对方应该好好隐藏起来才对,到第四场的时候就可以结束了,现在出战,岂不是让我们白白获取情报?” 齐无憾也不乐观的说:“会不会是想一举剪除刑前辈?看现在的战斗状况,两人分明都出尽全力了,这可跟切磋试探的主题相去甚远啊。” “这也是一种可能,但光凭这样的战斗是杀不死刑前辈的,除非他们要不顾颜面的群体出手。这样倒也并非不可能,用丢弃名声为代价,换取刑前辈的生命,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赚了,大家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救人。” 这时场中再起变化,刑无si用绝招撑住阵法下压后,就见他口中念动法诀,双net快的张合,却没有出一点声音,但看扇那夜迦的表情,却好似忍受无边的痛苦。 “雷音律法刑前辈看来是要跟对方比拼意志。” 刑无si口中念的正是上古圣皇定下的最初律文,虽然旁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可在目标耳边却会一声声如雷鸣般响动,直扣心灵。他一边扛着阵法,一边忍受伤势带来的痛楚,却还要强硬出招,分明是想与敌人比拼意志,看谁先撑不下去,是对方撑不住而撤招,还是他先一步因为伤势而倒下。 结果很显然,元神受创的扇那夜迦显然在精神上比不过刑无si,在雷音律法攻击下,不得不撤回阵法,先行运功抵挡雷音贯耳,并修复元神伤势。 “是时候该喊停了,再打下去结果难料。” 白庸正欲出声,却突然觉得内息一1uan,而天空也突然暗了下来,太阳如同被遮住一般,半峰的云海如怒1ang般汹涌翻腾,很快从白云变成了乌云,闪电如蛇游走。一个巨大的阵法包围了整个空间,使得天地灵气无法流动,而魔气却变得异常浓郁。 “这是……天魔1uan仙阵” “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 众人放开神识探查四周,觉问鼎峰的半山腰,充斥着许多实力并不强的修士,以此推理,显然是元墟教下层的弟子以隐藏气息的手段慢慢接近后布阵,这些弟子的实力都不算强,可也正因为如此,隐藏起来更加简单,尤其是在众人注意力被战斗吸引住的时候。 这时问鼎峰上的战斗越趋ji烈,扇那夜迦信手拈来佛门以及魔道的高深功夫,以连环攻势压住了刑无si,她的战斗意志明明逊于对方,却能占据上风,足以看出她的本领深不可测。正道这边除了东方易外,恐怕没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取胜。 齐无憾等人思虑对方可能是要借机对刑无si痛下杀手,正欲出手救人,却感觉到魔道诸将猛地将神识投射过来,饱含威慑之意,虎视眈眈,大有一旦有所动作,立即动雷霆一击的趋势。 在这样紧急的状况下,白庸却不徐不疾的推理道:“原来如此,之所以会有第五场,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弟子们布好阵法,加上第四场又是我方占据上风,不得不增加第五场,而且派出了最有信心的强者。” 洛红尘心急道:“现在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对方将我们拖在这里,明显是不让刑无si前辈有退场的机会,而且他们施展出阵法,已经坏了规矩,不用再讲究一对一决斗,大家一齐上吧。” 东方易神光聚敛,气息一沉,大有动手的迹象,白庸连忙喝住。 “师尊且勿动手,一旦动手就真正中了对方的计谋,王对王中,哪一方先出手,该方就落入下风了。对方的神识凝视看似警告我们不要动手,实则是在催促我们动手,刑前辈绝对能撑住,我们要对他有信心。” “你的信心到底是哪里来的……”洛红尘忽然双眼一亮,“对了,姬天血并没有在现场,这么说来你是早料到会有这层变化,所以才令她待在外围,这样就可以从外围动突袭,破开阵法。”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对方居然敢在初次照面的条件下,动这种类似大决战的阵势,的确是出于我的意料。不过对方目的应该并非是决战,而是探测我们的底牌,如果姬天血真的出手攻入阵法,那才是真正让他们得逞。” 俞子期奇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 “你没有感觉到吗?这个阵法似乎有些凌1uan,而且天魔1uan仙阵也不是什么强力的阵法,这是一种适合修士军队冲突时使用的阵法,影响范围广,可允许的误差大,但并不适合用来对付高手。而且现在就算有阵法帮忙,真正动决战他们的胜算也不过六成五。” “这样的胜算难道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如果他们的目的仅仅是在杀掉我们,那六成五的胜算的确可以放手一搏,然而他们的眼光显然并非那么短浅,应该知道就算眼下能全灭我们,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元墟教只有那么点人,死一个少一个,可正道盟并非只有我们。我们可以败,他们不能败,一旦伤亡人数过大,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应付接下里的战争,所有的野心和宏图都无法施展。” 齐无憾笑道:“你这番话好生熟悉,貌似在胡疆之战中也说过同样的话,神州输得起,但狄族输不起,所以我们能选择冒险,但他们不能,你这摆明了是要欺负他们。” “诶,大势在手,哪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就好比你明明握着神器,难道还要跟敌人赤手空拳打吗?所有布局,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掩盖一切可以掩盖的劣势,而在所有优势当中,又以大势能挥的效果最强,我又怎能放着一手好牌不出,却偏偏和人赌运气?我可不想做宋襄公的传人。” “诶,宋襄公可是光明磊落的模范,正所谓君子不重伤,不禽二mao,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余,不鼓不成列。” 在被敌人用阵法算计的当下,白庸跟齐无憾谈笑风生的表现,不管他俩内心是否其实很紧张,可依旧感染了周围的人,比如洛红尘等人虽是艺高人胆大,但并没有类似身临险境的经验,内心深处难免有所不安,而现在或是出于不服输的心理,或是被感染了信心,显得格外镇定。 “我们先结成圆阵,以防守为要,无论敌人如何攻击,紧紧镇守本位,不要擅自离开。” 白庸刚刚下了指令,就听见一个阴森低淫的声音。 “魑魅魍魉,百鬼夜行,吞噬万物,生灵绝迹” 第十六章识破暗谋 第十六章识破暗谋 “魑魅魔官,让诸位久候了,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来者身披黑色风衣,手中持着骷髅头的法杖,一身鬼气缭绕,于黑暗1u出一张枯槁的脸,脸上丘壑累累,就好像是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农民,而他的手也不是绝顶高手返璞归真后美欲一样的颜色,而是如同老树皮一样的粗糙。但是被千鬼拥簇的他,光是那份如同鬼王一般的气质,都让人无法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老头来对待。 随着他脚步的前进,鬼雾也纷纷向正道这边的观战峰靠近,厉鬼怨鬼恨鬼各种鬼物嘶吼着,向着诸人蜂拥袭来。这些鬼的力量都不算强,然而那股弥天盖地的阵势,如同chao流般滚滚而来,以及鬼怪各种诡异和凶恶的造型,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此阵由我来吧。” 看见这一幕,连脾气温和的俞子期也觉得难以忍受,主动请缨。只见他拿出一张紫金符,一手持符,一手画印,沟通冥冥中的强大存在,口中念咒:“天元太一,启悟希夷,五帝降威,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紫金符穿透虚空,传递五行灵气,无视天魔1uan仙阵的束缚,每一种灵气形成一尊帝君的形象,青帝赤帝黑帝白帝黄帝各自占据五方位置,催动无上咒术,轰向密密麻麻的鬼群之中,霎时哀嚎遍野,无数怨灵魂飞魄散。受本能指使的鬼群纷纷退避,不敢靠前。 “唔,杀鬼降魔咒,好应对,那么再看此术如何。” 魑魅魔官一手按住魔杖顶端的骷髅头,骷髅头空虚的双眼立即出you人心魂的红光,然后便见他快念动咒令,那些被击溃的鬼魂碎片全部被集中起来,而残存的那些鬼怪也一个个出临终前的哀鸣,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取一样,快向着某一点汇聚,凝结成一方鬼胎。 沉如渊、闇如晦,阴影之中,鬼胎中隐约传来心脏律动的声音,敲起阵阵颤栗的异氛。天魔1uan仙阵中的魔气被它疯狂吸取,一股莫名强大的气息从中散出来,扰1uan天地,令人感受到一种叛1uan生灵的意志。 “万鬼祭魔咒居然是这么古老的咒术,以千兽卵的精华为婴胎,生祭千鬼,召唤鬼皇……怎能让你得逞”俞子期双手翻飞如蝶,再启一符,以最快度施展术法,“帝寿所期,景霄dong章,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紫金符燃烧,化出一方旭日般的炎球冉冉升起,升至顶端后炸裂开,钻出一头天龙对着鬼胎怒冲而去,声威赫赫,如日中天,dang尽邪氛。 但鬼胎似有感应,一声尖啸,散出强悍的鬼道力量,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鬼手猛地抓住龙头,拼死紧箍,任凭巨龙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而且越箍越紧,最后全力一握,将天龙硬生生捏爆,化作灵气散布天地。 击破天龙符,鬼胎好像打架得胜的xiao孩子一样,得意地出桀桀怪笑的声音,令人心生烦躁。 “哈哈哈,正道群雄的力量只有如此吗?不敢放开手出招,是在担心会引来全面的强攻吗?不过,你们再这么犹豫下去,可就只能眼睁睁看鬼皇出世哦” 魑魅魔官也是同样以阴森森的声音怪笑着,他xiong有成竹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要击破鬼胎的自我保护屏障,只能动绝招,然而远距离的绝招会遭到他的拦截,除非是dang魔道君东方易亲自出手或者拉近距离后出绝招,否则是伤不到鬼胎。但无论是dang魔道君出手,还是引得其中一人离开观战峰,都对魔道大大有利,这便陷入两难之境,离又离不得,待又待得不安心,只能眼睁睁看鬼胎孕育强大的魔气。 策军师真是想了一个好计谋 就在魑魅魔官得意忘形的时候,齐无憾跟白庸同时出手了。 “刀剑三绝----刀剑化神” “万剑天罡” 刀罡剑气一合并,化作巨大的hun元兵器,携带浩浩天罡气剑,如同率领大军的将军一般,气势汹汹的踏蹄冲阵。魑魅魔官xiao心防备,却现这两招都不是冲着自己来。 hun元兵器竟是率先攻向扇那夜迦,面对刀剑三绝,纵然她实力绝,也不得不谨慎以对,用出防御绝招当下此招。而在她被刀剑化身阻挡的时候,刑无si快netbsp;“别想走” 四大魔将早就全神贯注,等待时机出手,此时四人同出想要拦下刑无si,然而白庸的绝招万剑天罡纷纷扬扬而来,令他们不得不为之一顿,威力散开的绝招,虽然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削弱,可也不是能全然无视的,尤其在四将都各自负伤的条件下。但他们不愿就这么轻易放开刑无si,各自使出绝招,试图拦阻。 同一时刻,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与石墨羽四人也一同出招,拦截四大魔将的招式。八大绝招对撞,上演华丽的一幕,各种能量爆蹿,魔元道元儒元相互竞技较量,地动山摇,鬼哭神嚎,风云变色,原本就松散的天魔1uan仙阵被震得摇摇晃晃,几乎瓦解,问鼎峰半截山峰在这一击下崩解。在山腰上布阵的元墟教弟子中,修为弱的直接震晕,稍强一些的也被震得吐血负伤。 由于绝招爆的强悍气劲,引得地形变化,加上烟尘弥漫,一下子遮住了视线。这时魑魅魔官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安,他突然想到,似乎还有一人尚未出招。 “不妙鬼胎有危险” “天法三式----法绝天下si” 后退向观战峰的刑无si在半路突然改变方向,向着鬼胎奔去,同时送出刑天剑,刑天剑上汇聚强横无边的力量,一串串禁戒罪恶的律法文字缭绕其上,然后每一个字化作道剑气,最后爆出万道锋利剑气刺向鼓动的鬼胎。 鬼胎出厉声尖叫,再度召唤鬼爪,如山峰般挡在自己身前。然而这一次鬼爪并没能建功,轻易的被剑气穿透撕破,剑气余势不止,同时鬼胎也被击伤,被剑气dong穿的伤口如同烧焦般漏出黑色魔气,它痛得出刺痛人耳膜的悲鸣。 但悲鸣很快就戛然而止,后续跟上的刑天剑直接将其斩为两半。而刑无si也顺势收回刑天剑,同时脚下一点,回到观战峰。 这一回是无比默契的配合,明明同样打出绝招,却因为攻击对象的转变,换取到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从而得到了截然不同的成功。试想如果白庸跟齐无憾攻击鬼胎和魑魅魔官,而刑无si攻击扇那夜迦,先不论能不能伤到鬼胎,刑无si肯定无法是从问鼎峰的圆台上脱身。 人员回归齐整,白庸这边的人马齐齐将东方易护在中间,结成两圈圆阵,三外三内,体力较好的俞子期、石墨羽以及齐无憾站在外圈,而负伤严重的刑无si、冼凡心还有白庸站在圈内。 魑魅魔官痛惜收回失去胎息的鬼胎,然后跟上四大魔将,一起进攻正道的观战峰,扇那夜迦在稍事休息后也随即跟上。 这时就出现奇怪的一幕,明明是多位高手hun战,产生的威力却比不上之前的两人决战,正道这边只守不攻倒也罢了,魔道这边却是出工不出力,个个起招的气势看上去惊天动地,打出来后却连原本一成的威力都不到,雷声大雨点xiao,正道这边守起来还真是轻松加愉快,若非白庸坚持不让还击,恐怕早就有人按捺不住要出手反击。 不过虽是虚有其表,但气势做到了十成十,不说其他,光是绝招出现前的天地异变那是一个也没削弱,只见天空中乌云滚滚,闷雷阵阵,罡风烈烈,鬼哭神嚎,甚至还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地煞之火熊熊燃烧。 其他人或许是二丈和尚mo不着脑袋,白庸倒是心中透明,对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bi出己方的底牌。他们在外部以粗鄙的阵法围困,就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出里面的玄机,如果光看引的天地异变,恐怕就会觉得里面早已打得天昏地暗,你死我活,哪能猜到根本是色厉内荏,金欲其外败絮其中。 而白庸在明白对方企图的情况下,却选择消磨时间,就是相信姬天血能看出其中破绽,做出隐忍不才是最好的判断。如果换成其他人,他还真没有这份信心,无论是杀伐决断的刑无si还是xing格偏软的齐无憾,抑或者是他的师傅东方易,作为外援隐藏在外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采取的行动九成九都是先破阵再说,哪怕心中存有疑窦,也不敢去赌。 但姬天血不一样,她的心思缜密不下于白庸,而且取舍果断,作为曾经的王牌杀手,看待事物上同其他人不同,很多可能会选择静观其变。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双方如演戏般走马观hua般打上半天后,姬天血仍是没有出现。魔道这边的策无遗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他猜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对面没有隐藏的底牌,另外一种被那名伏兵看穿了内中的安排,虽然感情上偏向前一种,但理智上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元墟教主本来想要出手,想进一步增强威势,被策无遗拦住,他也非常忌惮在王对王中先手落子,最后在无奈下喊停所有魔将,中止了这场战斗。 第十七章抛砖引玉 第十七章抛砖引欲 元墟教的临时据点,离问鼎峰jiao战后过了一天。 大堂上,元墟教主站在中央,诸魔将分列两边,其中四大魔将居于右,军师策无遗、扇那夜迦、魑魅魔官居于左,另外还有那头黑豹盘卧在王座旁,打着盹。 策无遗对当下情况总结阐述道:“主公,此番作战失利,我方已经失了先手,战势开始倾倒向对面,想要重新扳回优势,必须要做出改变,不能坐以待毙。” 在正道送来战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白庸的打算,然而在面对这接近阳谋的计谋,他知晓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能放过增强己方威名的机会。他对问题的思考与白庸的想法重合,在不知晓对方布局的前提下,与其一味的阻碍对方的布局,不如加快自身的布局。正是基于这一判断,他还定下了要借此机会引出正道所有底牌的计策,如果能引得dang魔道君出手则是最大,总之要最大可能的挥此次jiao战的效果。 不过单从结果而言,他的计策似乎是失败了,正道面对围攻,死死守着阵地,既没有强行反攻,也没有人从外部动攻击进行援手。虽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对方根本没有准备底牌,但策无遗还是想将事情放在最坏的情况下进行策划。 “前次是对方主动提出挑战,令我方陷入被动,导致接下来的变化cao之于他人之手,因此接下来我方就该主动出击,抢回先势。” 盖樵帆笑淫淫道:“逆转大势,这可不是想做就能做得到的,光是xiao打xiao闹可全然不会有作用,军师是想到什么妙计了吗?” 策无遗谦虚道:“妙计算不上,但有一策jiao由主公考量。刀将说的不错,普通手法是无法起到逆转大势的效果,除顽疾必须下猛yao,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主公可以直接向dang魔道君下挑战书。” “什么” “好计策” “此计万万不行” 一石ji起千层1ang,面对策无遗的提议,诸将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俺坚决反对这个计划,”向来只会执行命令,从不质疑的老实人丈百里出言,而当他看来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时,那股一马当先的气势不由得一缩,连忙解释道,“当然俺不是怀疑军师的智慧,也认为这个计划很出人意料,但是,这么就等于将教主置于险地。dang魔道君威名赫赫,是跟教主同一级别的强者,俺也并非质疑教主的实力,但这种层次的强者对决,很容易因为一些xiao细节而导致战局变化,生死难料。” 音无律站出来道:“我附议。在没有对照的前提下,尤其是教主不曾与道君战斗过,不了解对方的战风,很容易会出意外。眼下的状态,还没到不得不让教主亲临险境的地步。” 忘剑心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倒是同意军师的计划,”盖樵帆提出不同意见,他察觉到三道带有怒意的视线,不过没有在意,继续道,“正是温水煮青蛙,也许咱们觉得现在情形还不错,没到拼命的地步,有所折损了,也会觉得还没有陷入绝境,等到咱们伤筋动骨,只剩下大xiao虾米两三只的时候,就算想拼命也没有那样的实力了。” 扇那夜迦附和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局势对我们不利,尽管只是xiaoxiao的劣势,可就像准头出了差错的箭矢一样,虽然一开始偏差的距离很xiao,可等到远远射出去了,就会现相差的距离非常之大,实际上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命中目标。与其等到事后再后悔,不如现在就放手一搏。” 魑魅魔官也表态:“属下也认为,这个风险值得一试。” 三对三,决定权到了元墟教主的手里,众人齐齐将目光移过去,对于这个众人争执得厉害的问题,阎无辜倒是没有太多疑虑,开口道:“向来只有主将身先士卒的榜样,没有胆怯害怕挑战的道理。之前的挑战,诸位不也同样冒着生命危险,同不曾jiao手过的敌人战斗,此番轮到我了,岂有落于人后的道理。dang魔道君的威名我早已听闻,今朝能够亲身一试,是一件令作为武者的我感到兴奋的事。” 此话一出,反对的三人也没话可说,丈百里扪心自问,遇上这种情况也没有退缩的道理,武者有武者尊严。他可以因为担心而劝阻大人冒险,却不能让大人失了尊严。 就在众人做出决定之后,策无遗却道:“大家想岔了,我的计策可不仅仅只是让主公出挑战,事实上,在我预测中,dang魔道君会应战的可能只有五成。” 这不可能众人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认为策无遗在撒谎,放下敌对的立场不说,dang魔道君的为人还是很令他们敬佩的,那种强硬的xing格,远胜过满口仁义道德的假道学,尤其对魔道中人的脾气。这样的一个人物,又怎么可能在面对挑战的时候选择退缩,倘若换一下立场,由东方易先向阎无辜下战约,丈百里等人最多是关心,根本不会生出不要应战的念头。 即便明知危险,这种时候也是绝不可以怂的,起挑战跟被挑战完全是两码事。 盖樵帆心思灵活,若有所思道:“看来军师是另有安排,对dang魔道君下战帖并不是为了消除王对王中的先手劣势,也不是孤注一掷,直接进行决战。军师的目标,恐怕仍在其他人身上。” “没错,我的计划,是在下战帖的同时,放出我方正在铸造极品邪兵的信息。” 扇那夜迦先恍然:“主动翻出底牌,在没有挥牌面威力的前提下,先一步作为you饵使用,同时还暗藏威慑效果,抛砖引欲之计……军师下的好一招妙棋。” 魑魅魔官摩搓着那双干枯遍布皱纹的老手,低沉着声音笑道:“极品邪兵,军师指的是由我负责督造的三邪兵融合之事。呵呵,这可令我感到不满了,原本是想作为暗招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样坦白于天下可就没了趣味。” 盖樵帆叙说道:“龙牙、虎翼、犬神乃是上古三大邪器,造刀者不明,相传锻造原料中使用了许多恶毒之物,缠缚诸多诅咒。上古时代末期为君主桀所有,之后暴*开始,三刀被供奉于太庙,据记载,在起义军攻入京城之时,桀躲入太庙之中,并请出三邪刀作为助力,斩杀起义大军无数,甚至连起义军领也被bi得弃戈下马而逃,最后不得不请出轩辕剑,才将三邪刀斩断,击成碎片。而这些碎片被后人收集,重现回炉锻造,威能不如前。其中我教收藏了龙牙、虎翼两刀,而刀剑山庄则收藏有犬神邪刀,另外还能借助庄内的名匠进行锻造,想来这点也是当初军师主张进攻刀剑山庄的缘由之一。” 策无遗点头道:“铸造一柄极品神器或许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光阴,但在已有兵器胚胎的前提下,进行融合提炼就只需数个月,稍微加快一下进度就能赶上此次战争。” 在他原本计划中,锻造出来的邪兵是用来对付东方易手中的定澜神剑,最好是作为奇兵出现,由教主挥出最大威力来逆转战局,不过眼下看来,必须撤销奇兵的效果,从而换取you敌的作用。 “一旦正道得知我方正在锻造邪兵,必定会想办法来阻挠甚至破坏,而其中最好的时机,就是主公外出决战的时候。他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由道君正面对决主公,其余人袭击刀剑山庄;二是由一名一线强者拖住主公,由dang魔道君带着其他人袭击刀剑山庄。我方其余人员需要做的,就是设置陷阱严阵以待。” 策无遗停顿了一下,给众人消化的时间,接着又道:“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主公只需拖住道君,不必争胜负,由我们来借助地利消灭侵入山庄的人员。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就换过来,由我们负责拖住道君等人,而主公全力将前来赴战者击杀。为了确保对方能咬住鱼饵,在消息的散布上另有安排,我会让正道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得到消息,要知道最宝贵的东西往往是最难得到的。” 音无律疑huo道:“第一种情况我能理解,可第二种情况有可能生吗?堂堂dang魔道君会如此不爱惜羽mao?” “我研究过东方易以往的战绩,他是一个以大局为重,视名利如粪土的人,虽然行事有原则,但原则中并没有一定要正面迎战这一条,为消灭敌人,也是能无视手段的。何况,他们也不需要背弃信义,只须放出话来,说对付主公不需要道君出马,派出残刀败剑就轻松能胜之这一类的风言。” 众人无言,的确,不接受挑战是会遭人鄙夷,可很多时候接受挑战并不一定非要本人亲自出战。就好像江湖新人挑战某派掌门来自抬身价,对方往往不会亲自出战,而是派下手下的弟子先来应对,否则你来挑战我就要应战,那些大派掌门平日都不用干事了,光是应付挑战者就分不出空暇。 这种情况只会生在挑战方的名头远远不如被挑战方的时候,而眼下正好符合。众将都坚信教主不会输给dang魔道君,可这没有用,元墟教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在江湖上根本没什么名头,甚至连残刀败剑都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更有名望。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第十八章魔教内务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只有策无遗跟阎无辜留了下来,方针虽已拟定,可一些细节之处的安排仍需商量,另外还有一些不能让诸将知晓事情,也需要密谈。 “一切真是辛苦你了,若没有军师,恐怕我们连该做什么都不清楚,只会傻傻的一鼓作气往前冲。”阎无辜感慨道。 策无遗的作用毋庸置疑,除决定大方向上的行动外,教内的所有教务基本也是全部由他管理,大到全军兵器的配备,xiao到教中弟子的住宿安排,事无巨细均经他之手,他现在的地位就相当于诸葛亮之于蜀国,甚至某种意义上比诸葛亮更缺不得。 诸葛亮没了,蜀国仍有其他人才可以代替,纵然本领上要欠缺一些。可元墟教如果失了策无遗,基本就瘫痪了,从现在不输给边疆军队的纪律作风,退步到普通的绿林草莽,变成1uan哄哄的门派斗争。 扇那夜迦与盖樵帆虽然也精通心计,可他们偏向的是局部的战术,而不是大局上的战略,擅长分析而不是布局,而且对如何管理门派等细节xiao事也同样一窍不通。可以说元墟教现在就离不开两个人,一个是教主阎无辜,他是主心骨,另一个就是策无遗,没了他元墟教就成一盘散沙了。 对此,策无遗一点也没有自矜功伐,而是躬身感ji道:“当年我身患不治之症,被家族抛弃,罹难病netg一心等死,若非主公大意施恩,请来名医为我治病,现在策无遗就是一具冢中枯骨。再造之恩,有如生身父母,终我一身也难以报答一二。” 阎无辜扶起对方,叹气道:“有时候我会反思,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呢?用恩情锁住你,让你只能为元墟教cao劳,有才不能施展,困于这xiaoxiao的泥潭。如果不是因为我,凭你的才华,早已功成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主公过滤了,若没有主公,就没有现在策无遗,更不用提扬名立万。以前我或许是为了报恩才待在这里,但现在我是真心视元墟教如家,会尽一切努力,将它扬光大。何况,恰逢此会,也正是我一展本领的时候,若非元墟教,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对上东方易这样的英雄豪杰。” 阎无辜沉默了一会,像是掩饰般拿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喝了一口道:“今天早上,对方派使者过来,想要与我进行谈判,但被我拒绝了。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放弃推翻正道盟,不再宣称要复辟魔道,如此就能予以承认元墟教的存在,最多是对一些条件补偿上进行扯皮。说实话,从理智上讲,这样做才是对元墟教最好的选择……我是一名不合格的领,只为了坚守自己的理念,就要让那么多人为我冒险。” “不,这点上是主公错了,您太xiao瞧我们,并非单纯出于报恩,也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只是我们想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策无遗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魔道的名声总是会令人畏惧,但所有加入的人,都是因为主公,以及被主公的理念所吸引,才会选择一往无前的追随。我们也是在实践着自己的理念,这已经不是主公您一个人的理念,而是大家的。” 阎无辜碰住茶杯的手停了一下,随即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身上散出无可形容的霸气,豪迈的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没错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该再有犹豫。如果连我也犹豫,又怎能做好榜样?作为领导者,我需要做的就是带领你们一直向前冲,实现理想的路上本就是充满艰辛困难,可道路越是坎坷,就越有征服的成就感待到秋来九月八,我hua开后百hua杀。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看到阎无辜斩断了最后的一丝犹豫,策无遗也放下心中最后的罣碍,道:“有一件事想来主公也有察觉到了,教中内部有奸细,上一次消息泄1u就是明证,虽然不愿怀疑自己人,但不能否认,人是容易向欲望投降的生物,相对拥有整个神洲门派作后盾的正道盟,我方实力是处于弱势方。” “无妨,此事就jiao由逝水无痕来探查吧,不要大肆调查,否则会引起人心浮动。既然是干着亏心事的叛徒,肯定会1u出马脚,逝水无痕的存在,只有你跟我知晓,由他来监督一切,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为以防万一,我会在暗中转移锻造人员。而且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奸细,今日开始,我会在山庄内秘密设置阵法,除去在对众人公开的位置之外,另外在安全地带也埋设陷阱,这样一来,即便奸细传出消息,也是一个假消息,正道中人一旦采信,就会自陷危机。” 接下来,策无遗跟阎无辜探讨一些意外事件的可能,以及意外生时的应急手段。 巡逻完锻冶坊的丈百里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来到刀剑山庄的hua苑。元墟教在攻占刀剑山庄时,杀掉庄主以及拥有实权的长老后,对大多数的庄民都没有痛下杀手。山庄的嫡系人员自然全部俘虏,其他人中除了那些铁匠们外,也全部放任自由,因此像hua苑一类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管理。 丈百里对看顾hua草非常有经验,他仔细的按照不同hua种浇灌不同分量的水,然后换土裁枝杀虫,做得比原来的hua匠还要认真。光看现在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一名在战场中悍勇无匹的魔道将领。 “哟,你果然是在这里,军师叫你过去呢,好似有任务派给你。”盖樵帆进入hua苑中,看着一堆hua草啧啧有声,“我真不明白,照料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现在连人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居然还有心情照顾huahua草草。” “正是因为连人都无法安然活下去,所以才更要珍惜生命。相比人的贪欲、争执、杀戮,这些无欲无求的hua草不是更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哟哟,种盆hua都能种出这么多的条条道道来。算了,和痴mi兴趣的人争辩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你的兴趣也算不错,比那些练武狂人好得多,虽然和你的形象大大不符。” 丈百里反问:“依照我的形象,应该有什么兴趣?” “我想想,嗯嗯,”盖樵帆mo着下巴,点着头,做出仔细打量的表情,“英雄每多屠狗辈,你的兴趣应该是杀猪才对,学人家猛将张飞,黑脸、肌rou、狂野,这才是猛将的象征。” “燕人张飞,字翼德,好画仕女图,善书法,曾留有《桓侯戈书》,如此看来,我喜欢hua草也是很普通的事。” 盖樵帆大吃一惊:“糟糟,你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平时很喜欢看书吧?” 丈百里木讷的脸上没有1u出一丝骄傲,开口道:“xiao时候没书看,很羡慕那些上si塾的学生,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满足自己。” “真叫人意外,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刺ji吗?难不成其实阁下才是最强的智者?” 面对盖樵帆的调笑,丈百里没有说什么,他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放下修建hua草的工具,边走边说:“当年大人曾对我将,魔,是执着的象征。我只是执着于享受生命,爱上这片土地而已。” …… 水月居中一处空旷的演武场,白庸正向石墨羽请教射箭的技巧。 “你的姿势都很正确,基本上没什么可教,百百中,百步穿杨什么的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基础中的基础。就算学会了遇到实战也是用不上的,一旦被人近身就派不上用场,毕竟不是弓修,相比之下你还是用剑比较好。”平时看上去行事很大条的石墨羽,在谈论箭技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 白家是书香门第,白老爷子更是大儒,尊崇古制,因此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白庸都是认真学过的,只是有的精通有的普通。 他放下弓箭道:“我也没指望将弓术用在实战,只是想用来作为mihuo,比如我先在暗中施冷箭,然后再出战,敌人就会心生提防,时时刻刻分心戒备着暗处会不会另有一名弓箭手在等待时机。” “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你的第一箭必须有足够的威慑力。” “是啊,所以我才想让你传授掩月一箭。” “掩月一箭比起弓术,其实更依赖幽月神弓本体,修炼起来很简单,但没有足够厉害的弓器是挥不出威力来的。” “像样的弓器我倒是有一件,不过属xing同幽月神弓相反,照你所说,射出的很可能就不是掩月一箭。” 两人正在修炼间,忽然进来一名隶属正道盟的修士,对白庸传达消息。 “战帖,对方终于忍耐不住,选择主动出击了吗?看来是察觉到大势的倾向,因此想弭平王对王的效果,不过,依照先前对方曾大胆布下决战you敌之计来看,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哈,加上之前的锻造邪兵的消息,究竟哪一个是陷阱呢?” 白庸思考一番,很快做出决定:“集合众人,宣告有新的行动,做好出战准备。哈,这次倒是可以采用声东击西的老计,就看谁智高一筹。” 第十九章以箭钓鱼 第十九章以箭钓鱼 血冷残红日,余涌暗chao云,风吹末秋霜,欲引断肠人。 元墟教主阎无辜闭目负手立于问鼎峰上,等待即将决斗生死的对手。在两边的观战峰上,也有不少闻讯而来的江湖高手----能登上高耸入云的观战峰,并承受剧烈气流冲击,没有相当本领是根本做不到的。 “那就是魔道领,好一个沉雄霸气的人物明明气息内敛跟普通人差不多,但一身霸气外1u,藏都藏不住。” “不会是银样蜡枪头吧,中看不中用。装得倒ting像,我最讨厌这种没事1uan王霸之气的家伙,生怕别人打他不出全力。” “傻蛋的看法放在心里面就行了,何必说出来丢人现眼。也不想想,如果真是银样蜡枪头,正道盟那边会看不出来?dang魔道君会看不出来?真要没几把刷子,早被收拾了,哪轮得到给你品头论足。” “兄台所言极是,他现在闭着眼显不出来,方才我无意中对上他的眼神,好厉害差点当场臣服,那种气质,完全是1uan世枭雄的风范,明知是坏蛋,也不得不升起佩服。我看他的实力,只怕还在残刀败剑等人之上,一会有的好看” …… 听着一帮闲人在那xiao声议论,大多是溢美之词,忘剑心虽觉吵闹,可也感到几分高兴。以低调为原则的元墟教,很少得到外人的评价,这就好比锦衣夜行,难免有所不甘,如今算是真正熬出头。元墟教现出江湖,教中的年轻弟子都是持赞同意见。 此次决战,为了扩大影响,策无遗特地派人在江湖上大肆宣传一番,既为了替元墟教竖立威名,也是变向对正道施加压力。因为在刀剑山庄要另行布置,所以随行而来的只有忘剑心一人。 时间渐渐流逝,周围谈论闲话的人越来越少,而在明处暗处观战的人却越来越多,不过一个个都选择安静地等待。笑话,这个时候再吵闹,万一惹恼了对方,为了疏解紧张而对观战者开杀,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虽然之前的表现都很沉默,但毕竟是魔道中人,谁能保证对方不是一个隐xing的杀人狂魔,拿自己xiao命开玩笑也太愚蠢了。 离约定的决战时刻越来越近,作为当事人,阎无辜尚没有其他表现,忘剑心却不自觉的开始紧张起来,额头沁出细汗,思忖着对方该不会弃而不战,全力进攻刀剑山庄了。 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一阵清心梵音,一女子在空气中踏步,一步一稳,丝毫不受高空气流的影响,连脑后的头都没有飘扬,就这么如踩桥阶般来到问鼎峰上。她脚步一落地,恢弘佛气向天冲起,金光贯日。 阎无辜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这是一名不曾在先前jiao战中出现的面孔,显然这就是正道暗藏的底牌。对手不是东方易,也不是齐无憾或者刑无si,甚至不是自己听闻过的江湖名人,这张底牌用的时机堪称巧妙,连他也不得不称赞正道智者的眼光,不过幸好,这种情况仍在策军师的盘算之中,是曾经提过的正道可能用出的奇兵之一。 “为何东方易没有前来,难道怯战了?”虽早知原因,但场面话仍要说上一说。 姬天血嗤笑道:“区区泥沼之鳅,何须真龙现身。道君可不是任何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挑战的,想挑战道君,先过我这关再说。” “是吗,那么足下可要努力了,要不然是保不住自己xing命的。” 阎无辜将负于背后的双手移到身前,立时浩瀚如海的魔气如龙卷风般扩散而出,气劲强悍难以抵御,一些根基稍浅的观战者竟是直接被掀翻,大叫着救命掉入云海之中,两处观战峰上一阵手忙脚1uan。 在这股气流吹动下,姬天血在高空行走时bo澜不惊的衣角也随之产生轻微飘dang,她注意到这点,眼神猛地一凝,已将眼前对手视作平生遇见过的最强敌人。 “太恐怖这两个人的气势,呜……远远看着都喘不过气来。” “魔道领暂且不论,这名女子是哪个佛门大派的高手,好深厚的修为,居然在气势较量中不落下风,正道盟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绝世高手” 对立的两人凝视对方,不受外人言语干扰,虽然无言语jiao流,战意却是愈显高涨,各自提升真元。 “喝” 两人同时由静转动,第一招便是试探根基,毫无hua巧,各出一掌,佛元魔元ji烈震dang,强悍碰撞之后,阎无辜后退两步,姬天血却是连退四步。 一见如此结果,阎无辜精光一闪,瞬即拔高魔元,护体罡气喷薄而出,竟是直接要施展绝招。 “休想,哪能让你得逞” 姬天血连忙施展菩萨渡航手,卍字印赫然显现掌中,在护体罡气完全形成前,先一步从薄弱处下手,穿透罡气,bi得阎无辜不得不中断绝招,施以xiao巧招式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以拳脚功夫相互较量,似乎是忌惮于根基比拼的结果,姬天血连番抢攻,不予对手施展绝招的机会。阎无辜则恰恰相反,他想要早一步结束决斗,好回转刀剑山庄帮助其他人,于是每一招都是全力施为,尽可能的寻找机会来以绝招定胜负。 忘剑心离得较近,被振dang出来的气劲挂得脸面生痛,但她不以为意,在见到先前根基对拼的差距后,对这一战抱有相当乐观的态度。 她所不知道的是,隐藏在姬天血紧张态度以及着急抢攻下的,是计谋成功的得意笑容…… 刀剑山庄五里外的一处山头。 石墨羽站在顶峰,远远眺望,用鹰锐的目光探查山庄内的一切行动。虽然山庄布设有防止外人探查的阵法,但作为盛出弓修的月弓dong天,在远距离探查上,又岂会没有独属自己的一套强大秘术,而石墨羽作为月弓dong天历史上少有的天才人物,自然受到重点培养,一些秘术技巧都会提前传授。 “从表面上看,并没有跟往常不同的情况,看来选择在黄昏进行决战,也是对方故意为之,想要阻人视线。不过也仅仅是糊nong外行人的手段,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简直是紧张到六神无主,不,是九神无主,只要稍稍加以刺ji,就会轻易引爆情绪。” 在一旁很不情愿充当护卫的洛红尘,边掏耳朵边道:“拜托,六神无主中的六神,喻指主宰人的心、肺、肝、肾、脾、胆的神灵,九神无主算什么东西,多出来的三个部位是什么?狼心狗肺吗?我早就想说了,成语可不是数字越大就越厉害。” “啰嗦啰嗦啰嗦”石墨羽涨红了脸,“作为一名男人居然如此斤斤计较,你不觉得自己太xiao肚ji肠了吗?气量太xiao了吧” “咄----居然敢xiao瞧本天才的气量,告诉你,要不是本天才大肚能容,量胜宰相,早指出来了,哪会等到今天。俞子期他们是不想让你丢脸,希望你能自行察觉,所以才一直没说,没想到你这女人一直没有自觉,本天才实在看不下去了,不想你再丢人现眼才仗义执言,真是狗咬吕dong宾,不识好人心。” “火大就你这整天自称天才的狂妄之徒根本没资格说我,就你这水准都敢自称天才,也不照照镜子,不,不用照镜子,光是比较一下跟本xiao姐的差距,你就该惭愧而死了。” 被说中最在意的地方,两重窍穴跟六重雷劫的差距是无论如何掩盖不了的,洛红尘争得脸红脖子粗:“嘁,继承别人的二世祖,有什么好得意的。这种平白得来的功力,就跟服食丹yao一样,前期虽然效果很好,可到后面反而会成为掣肘,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得理不饶人,石墨羽双手撑腰,趾高气昂道:“这就是所谓的嫉妒吧,我权且收下了。未来怎么样我不清楚,至少现在我的修为要胜过你,所以你就乖乖认输吧,总不会想当个输不起的男人吧?” 经常跟冼凡心斗嘴的洛红尘又岂会这么简单就认输,他夸张的探出身子,做出向下观望的表情,道:“xiong大无脑果然是至理名言,作为一个矮子居然也妄想使用俯视的目光,练什么元神,赶紧去练武道吧,争取在身体定型前再长个十公分,这样我跟你说话时也不用把脖子nong酸。” 洛红尘在正道众人中也属于高个,只略微逊色刑无si,比正常人水准的白庸要高出大半个头,而石墨羽作为女子,又不同于姬天血的高挑身材,是属于娇xiao体型,两者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大黑熊跟xiao白兔。 “居然说出人家最在意的地方你这人啊,不可原谅----” 石墨羽气得直跺脚,直接拿出弓箭对准洛红尘,而洛红尘也不甘示弱的拔出刀来,完全忘了自己作为护卫的责任。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时刻,有人先一步动手----一道锋锐剑气直贯而来,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砍出深深的一道沟渠。 “这种剑意,貌似是……哈哈哈,其实我俩只是开玩笑,舒缓情绪而已,刑前辈你太在意了。”洛红尘讪笑着。 虽然不知道刑无si能不能听见,可出于对铁面判官的敬畏,他连忙蹲下身,很友好地拍了拍石墨羽的肩膀。 石墨羽虽然不清楚刑无si的名声,可那张总是抿着嘴的严肃面孔实在很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容易联想起门派中主观刑罚的长老,于是也同样不敢顶风作案。 她先是配合洛红尘做出友好的动作,转过身就拿出一方手帕,使劲地擦拭肩膀,唯恐会留下痕迹。 “你这女人……果真难养……”看到这么1u骨的厌恶动作,洛红尘自然是刺ji得火冒三丈,但知道刑无si很可能在注视着这边的行动,只要强行忍下怒气,心中想着以后决定要给对方好看,念叨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洛红尘的喃喃石墨羽自然听见,不过能在最后让对方吃瘪,她只会觉得开心,一点也不担心。心情舒畅许多的她想起了正事,观看远方的夕阳来估算时间,现已经到了预定时刻,连忙拿起赤红的落凤弓,对准远方的刀剑山庄。 “火阳属xing的弓,mo上去有些不习惯,不过只是这种距离的话全然没有问题。接招吧,落凤一箭” 石墨羽运起同掩月一箭相同的运气法门,顿时落凤弓上炎流汇聚,一支拥有火焰双翼的巨型箭矢赫然出现身前,由于不习惯这柄弓,无法自如控制气劲,导致周遭温度骤升。 “去”火焰双翼一振,箭矢冲着刀剑山庄的柴房呼啸而去,接近后引了外围的阵法。 刀剑山庄本来也有护庄阵法,不过在前一次魔道进攻时就被破坏了,策无遗虽有派人进行修复,可也只是粗略的修复,毕竟在他这次的布局中,是要引正道中人进入山庄,然后再以内部的阵法进行攻击,主要是对内围困而不是对外抵御,所以面对石墨羽的一箭,外围阵法轻易被破去,落凤一箭击中柴房,顿时爆炸开,化作四散的火球,带着燃烧的柴禾漫天飞扬。 “敌袭” “柴房走水了” “是箭敌人用火箭偷袭” 如石墨羽之前所说,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刀剑山庄,实则里面的人神经早就绷紧,一被偷袭立即慌1uan起来,一时间人仰马翻,ji飞狗跳。 不过也不能要求他们太多,毕竟在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只是地下组织的成员,能够又刚才的伪装表现,已经是策无遗进行军事管理后的成果。就算是普通的军队,在傍晚时分,面对这种突如其来,又爆力十足的袭击,也很容易炸营。 他们能想到救火,以及在这种情况下分析敌人的袭击手段,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控制力,总算是作为修真者,胆气比一般人要大得多。 不过石墨羽显然不想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她连续不断射出火箭,很快就让刀剑山庄重现火烧连营的壮观景象。 第二十章欲擒故纵 第二十章欲擒故纵 刀剑山庄遭受火箭袭击,策无遗已经知晓,并且派人救火,控制住火势,另外还委托几位将军拦截火箭,只是叮嘱不可冒然出击,以免中计。 然而做完这一切的策无遗并没有安下心来,反而紧紧皱起眉头,他思考复杂问题的时候不像一般人那样走来走去,而是不停的喝茶,而且是加了许多糖的甜茶。 “对方既然没有进入山庄,说明是看透了我的抛砖引欲之计,但一味在外围射箭又是为了为什么?这种骚扰并不能起到实质的伤害效果,甚至反而过来会让我方未上过战场的人员积累面对突袭时的经验,完全得不偿失。如果是单纯想ji怒我们,然后引出去再行袭击,未免也太天真了。” 策无遗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似乎有漏算掉的地方,但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还是不要想到的比较好,这种直觉与理智上的矛盾令他分外苦恼。 大凡智者,对于直觉提示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些人十分笃信,甚至相信直觉更胜过理智的判断,他们天生强运,往往会做出出人意料的判断;有些人则是彻底不信,他们认为比起虚无缥缈的的东西,还是实际存在的消息和数据更值得信赖;最后一类人是兼听型,他们将直觉当做建议,不全信但会受其影响。 策无遗就属于最后一类人。这类人在直觉与理智呈现方向一致或者同方向上的分叉时,往往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可如果完全相反,那就完全看个人的决断力。 世上也是有干涉直觉判断的秘术,不过很稀有也很难施展,因为直觉不是预知,这是一种类似生物的本能,而不是人为的术法。想影响到直觉,除去对使用者本人直接施法外,就只有想办法干涉命运,事实上任何跟命运有关的东西都是模棱两可的,十分暧昧,很可能你以为成功搅1uan了,实际上却是将命运nong得更加清晰,白白便宜了敌人。对命运下手,无论是想从中得到什么,或者阻止别人得到什么,都是非常困难且没法确保成功与否的。自己的命运,他人的命运,整个世界的命运,有又谁能分得清楚? 策无遗倒是并没有认为对方用过干涉命运的秘术,因为他不是全信命运的人,用不用意义不大,甚至用了还会反害其身。他在理智与直觉的选择中,偏向前者,于是召集了众将。 盖樵帆mo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是在正道没有下昏招的前提,只能说明对方有十足的信心,能够引我们出来。” 扇那夜迦低声补充道:“或者,他们的目的是在阻止我方人员出去。” “那么反过来推想,我们有什么必须出去的理由吗?难道是对方夜观天象,现有一块陨石就要从天上砸向刀剑山庄?” 没人对盖樵帆的笑话产生反应,这令他大感无趣。这时丈百里突然冒出一问:“难道,是大人有危险?” 策无遗握茶的手一抖,心中的危机感空前高涨。其他人也都是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流1u惊叹。 盖樵帆叹息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果然你xiao子是隐藏的智者吗?虽然很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但从目前所有生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符合当下局面的猜测。” 音无律紧张道:“没有道理,以大人的修为,就算是东方易亲出也不可能保证稳赢。” “是呀,亲自出马的确无法保证胜算,可如果不是亲出呢?现在跟教主战斗的人是谁,至今没有收到探子的回报,若我没有猜错,恐怕是在半路被截杀了,目的在于不想让我们知道上场者究竟是谁。如此他们的算计就很清楚了,正常状况下或许大人不逊于道君,但若是在打完一场,正身心疲惫的时候呢?” “你是指对方会在半路埋伏大人……这不可能,堂堂dang魔道君,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吗?” 魑魅魔官桀桀笑道:“怎么不会,胜者王败者寇,换成是我,能够用一点名声为代价,换取一个大组织的败亡,我也非常乐意,尤其是在对手声名狼藉的时候,只要说一句对付邪魔之辈不用讲江湖规矩,又有谁能责怪胜利者的不是呢?别忘了,军师曾说过,对方可是一个不在乎名利,一切以大局为重的人。” 丈百里道:“即使如此,那还等什么,出吧,俺们一起去接引大人。” “谁也不准擅自行动”在这人心浮动的时候,策无遗站起身,大声喝道,“对方的目标也可能是在我们身上,围点打援,这也是很常见的战术我们要相信主公,他一定能现异常之处,只要不选择直线返回山庄,就能破围而出,有再多高手拦阻也没用,败和亡是两码事,我们需要做的,是赶紧派人出去,查探真实情况。” 众人面面相对,丈百里跟音无律仍是一副难以释怀的表情,最后还是盖樵帆道:“军师的话不无道理,我们也不能自投罗网,不过对方有意拦截,最好是向各个方向连续派出一明一暗两次探子,在消息回报之前,我们还是静待其变吧。” …… 山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潜藏伏行,xiao心的借助各处植被来遮蔽身体,一点也没有因为现在天色阴暗就放松警惕,因为就在方才,先自己一步出的同袍,被不知从哪射出的箭直接钉死,这令他不敢有半分大意,哪怕周遭没有半分他人的气息。 探子从大树后窜出,好似猿猴一样灵巧的跳向另一颗树,然而他刚刚跃至半空,一道指气无声无息袭来,击中他的身体并封锁穴道,于是一下子从空中摔落下来。他心中一灰,知晓此次任务失败了…… “真是的,猴子可不会在晚上还四处跳来跳去。”白庸从林中踏步而出,跟随而来的还有俞子期。 “白师弟倒是仁慈,居然只擒不杀。” “哈,又不是罪孽深重之辈,在留有余手条件下能少造杀孽就少造一些吧,反正结果也是一样,在此次战争结束前,就请他们到正道盟的牢房中休息一会吧。不过看这情况,对方大量派出人员探查,看来也是坐不下去,第一步是成功了。” “他们自是不会想到,我们正是要放过探子,借他们的口来通知阎无辜,老家快不保了。” “哈,就算我们想全部拦下来,凭这么点人也不可能做到,毕竟他们可以向四面八方出,我们也只能做做样子,创造出努力拦截的印象。不过他们去得,却是回不得,出的路可以任意选择,可终点始终只有一处,拦截起来就比较方便了,到时候派出的人员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们就会不动自1uan。” 俞子期笑道:“只怕就算有人能回来,他们也不会觉得安心吧,我觉得白师弟已经将他们吃得死死的。” 白庸眺望刀剑山庄,笑道:“没法子,我定下的计划,双方要比拼耐xing,就是针对他们的忠心而布置。忠心固然是人的优点,可凡事都有两面xing,所谓关心则1uan,有时候就算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算算时间,我也该去问鼎峰,这边就jiao给你们了。” “放心吧,我们这边绝对比你那边要安全,不要bi得太紧,xiao心狗急跳墙哦。” …… 问鼎峰上,战斗渐入僵持,虽然已经入夜,但在这里的都是高手,夜间视物是轻轻松松,何况如今夜空中的月亮正是耀眼状态。 在一开始的根基比拼后,阎无辜就试图以绝招定胜负,结果过于执着,反而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被姬天血纠缠得无法脱身,而且还1ang费了许多能以普通招式取得上风的机会,他的天罗掌虽是横霸,但姬天血的菩萨渡航手刚柔并济,变化万千,又加上特意避实击虚,导致现在两边还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一开始的试探,你是故意示弱吗?” 阎无辜不是傻子,虽然身在局中,难以在短时间内自明,可打了这么久,也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如果对方的实力真有那么弱,就不可能跟自己比拼这么久还不显支绌,观她神态自若,气息平稳的模样,分明是绰绰有余。 “哦,终于被察觉到了吗?真是后知后觉啊。”姬天血倒是没有加以掩饰,很痛快的承认了,“谢谢你的配合,让我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否则凭你九重窍穴的修为,还真不好抵挡。” 在技巧的对抗上,阎无辜并不占上风,他的优势在于出现强碰强的时候,能以深厚的根基震退对方。只可惜,这种优势在作为进攻方的时候并不能挥威力,尤其是姬天血对战斗有着独特的天赋,有着远寻常武者的预判能力,往往对手刚一抬手,她就猜到接下来的数路变化,这种天赋令她在拖延战上能挥出如牛皮糖一样的粘xing,怎么也撵不开,无法拉开距离找到时间施展绝招。 “拖延时间?不管你能拖延多少时间,这场战斗你必死无疑” 阎无辜双掌一挥,使一招双龙出海,而且掌气连绵,一bo接一bo,暗藏龙门三叠1ang的功夫,对手一旦接招,就会被bi得无法脱身,那时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蓄劲。 但姬天血岂是如此简单就能被打,她在对方出招前先一步脚尖点地,如旱地拔葱向上腾起,随即如蜻蜓点水般,踩着退出的掌气重新bi近阎无辜。 “你现在连击败我都做不到,更别说是击杀了。更何况,我敢打赌,此战你会先认输。” “笑话,这世上能bi我认输的人还没有出世”阎无辜一点也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姬天血在出招间眼光一瞥,看见场外有一名浑身带伤,斥候模样的家伙急匆匆的赶过来,并直接扑倒在忘剑心的身前,她心中已明白状况,于是意味深长道:“这可难说哦,如果你所重视的人正遭受生命威胁,你会还有如此斗志吗?” 阎无辜听出对方话中别有所指,心神略分,顺着方才的目光注意到场外,他作为主攻方,倒也不怕分心,将真元灌注在双耳上,听清了那名斥候的话,初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身为一教之主,阴谋诡计之道虽然谈不上精通,可也并不陌生,以局外人的眼光进行思考,很快就察觉布局者的用意,脸上顿时阴晴变化不定。 “你们居然用我做you饵……” “你不会想说卑鄙两个字吧,说出来可是会让我瞧不起你的。” 阎无辜怒哼一声,饱提魔元,气凝周身。察觉到他要使用绝招的姬天血连忙抢攻而上,一掌袭向对方的太阳穴----如果是打向xiong膛一类非致命部位,很可能会被对方用受伤为代价强行换取时机。 然而眼见掌劲袭面,阎无辜却没有半点闪躲的意思,依旧疯狂运转着魔元。姬天血心中赞叹一声对方的决心,手上却没有半分留情,佛元凝聚手掌,像是戴上金色的手套一样,誓要一击毙命。 阎无辜以头硬受这力逾千钧的一击,竟是被震得七窍流血,但他身上急运转的魔元没有因此停下,反而加提升,涌至肺部,嘴巴一张,狱龙天吼 不同于丈百里单纯的音bo攻击,此招由元墟教主涌出来,顿时气劲凝聚成一头黑色天龙,张牙舞爪,出惊天怒吼,飞驰而出。 姬天血早有防备,一手结无畏印,一手挡住冲过来的黑龙,身后浮现白衣观世音像,以柔xing气壁隔开黑龙,以不断后撤换取泄劲,也因此被直接推上苍穹。 “走” 一招得手,阎无辜没有停留,直接带着忘剑心离开问鼎峰,快向着刀剑山庄飞去。 四周观战的江湖高手看得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到一半突然不打了?明明刚到精彩的地方,之前虽然打得ji烈,可终究不如绝招对撞来的血xing刺ji。” “这胜负该怎么定?算魔道领认输吗?这家伙看着气势吓人,居然是个胆xiao鬼,真是虎头蛇尾,扫兴” 一名手持鹅mao扇,很有智者气质的家伙缓缓道:“我看不是胆量的问题,之前不是有个浑身是血的探子来通报吗?如果没有料错,恐怕是他们的老家被正道端了,所以才急匆匆赶回去。你们想想,dang魔道君不是没有出场吗,十之**就是去扫dang魔教老巢了,否则以他嫉恶如仇的xing格,又怎么会不亲自前来决战,我看正道这次的布计很成功啊。” “那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是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 “你要自寻死路我是不拦你,此回如果真是大战绝对是一场hun战,当时候不管被哪方当做敌人,都很难保住xiao命哦。” “那我还是不去了,没有出天人境的实力,去了都是送死,还是乖乖待家里听消息好了。” 在问鼎峰上方千米处,姬天血终于彻底化消了狱龙天吼的威力,她从空中降下,看着阎无辜等人离开的方向,笑道:“没想到也是一个猛人,不愧是担心手下的好领,可惜,关心则1uan,前方还有两名高手在守株待兔,到时候重伤的你该如何应对呢?” 她平复翻腾的气血,然后提起真元,同样向着那个方向快追去。 前方,阎无辜带着忘剑心急飞奔,化作一道黑光,在夜晚中几乎无法看见,他心急如焚,却是不断加,魔元一催再催。忽而感到一股担心的目光,却是忘剑心注视着他额头上的伤,那一处直接遭到掌劲袭击,已然龟裂,鲜血染红半张脸。 “不必担心,我有真魔元体保护,这等伤势很快就会恢复,否则我也不敢硬受对方一掌,劲气冲脑,就是虚空高手也不敢托大,唯有真魔元体在头颅中有无形气罩保护,只要不击中死穴,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恢复过来。可惜之前我想着要当做底牌来用,没能好好利用,不然也不用拖到现在。” 果然,他额上看似吓人的伤势以rou眼可见的度愈合,很快就完好如初,顺便用真元驱散脸上血液,再无负伤痕迹,无论谁都看不出,刚刚他承受一招针对脑袋的重击。 就在快要飞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一道剑气直冲而来,阎无辜挥掌拍碎,却被剑气上蕴含的强悍力道阻止了飞行。 “这种剑意,刑无si吗?” 远处高峰之上,一人迎风独立,目光严峻,势如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阎无辜急于回去,哪有jiao战的心思,当下大喝一声:“凭你也想阻挡我的前进,不想死的滚开” 刑无si虽然厉害,但还不能令他担忧,想离开绝对拦不住。 “一个人做不到,那再加上我呢?” 随着平和的声音,齐无憾手持刀剑,从两人的背后不紧不慢的走来。 两大高手前后包夹,想将这名极道强者拖在原地,同时在阴暗的山林深处,白庸手持幽月神弓,缓缓对准了目标。 第二十一章遁去的一 第二十一章遁去的一 阎无辜归心似箭,岂肯就这样停下脚步,当下双掌一开,两道磅礴掌力如荒兽奔驰,一前一后冲出。同时加快度,向前冲刺,试图在对方硬接掌力身形一顿的时候快离开。 后方的齐无憾没有会被敌人冲过之虑,因此不急不缓,月缺无锋刀剑齐出,画出阴阳太极,将掌力完全消化。而在前方的刑无si,面对袭来掌劲,不守反攻,刑天剑飞扬而出,化作巨型气剑一举斩破掌力。 “天剑御法威” 原来刑无si守株待兔,早已在暗中蓄足力量,绝招一出,斩破掌力后余势未尽,向前刺去。阎无辜眉目一横,竟是毫不退让,凝聚魔元于掌心,化作巨大魔爪抓住刑天剑。但绝招的威力尤其是如此简单就能挡下,刑天剑斩破魔爪,被带得方向略微一偏,一半剑身擦着阎无辜的肩膀刺出,带起一瓢血红。 肩膀负伤,阎无辜不为所动,继续前行,趁着刑天剑尚未返回对方手中的时机,双掌拍出。 刑无si立足原地,饱提真元强硬接招,四掌相对,力量较技,可惜根基逊色一筹,加上阎无辜有意为之,立时被压得陷地三尺,想要再行阻拦,却觉气息一滞,后继无力。 以伤换取对方身体受阻,知道机不可失,阎无辜擦身而过,正要全力提,这时暗中突来一箭,破空穿云,如月下杀手,闪烁着浑浑幽光袭来。他立即双手一合,钳住锋锐气箭,但接触的刹那,气箭爆炸,将他双手炸得血rou模糊,同时爆炸的劲道也震得他向后飞退,错过了逃跑的时机。 “这支箭,是那名女箭修” 阎无辜xiao心谨慎的察看四周,奈何此时昏暗无光,加上对方收敛气息,短时间内搜索不到。他虽没有亲自接过石墨羽的箭,但当日jiao战时已有见识,当下辨认出来。 而在暗中,早已离开原来射箭之地的白庸看着天空中恼怒搜寻人影的阎无辜,笑道:“看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你是要随时警惕,防备那名不存在的女箭修。” 他就是欺负对方没有亲自接过石墨羽的箭,无法察觉中其中的细微差别。虽然他以溯流同源法模拟了石墨羽的真元,可终究有所不同,临阵磨枪学了半天的他,肯定无法同日久天长的箭修相比,射出掩月一箭也是空有其形,没有其意。但这种差别就算换曾经亲自jiao手过的音无律来,也未必能现,何况是不曾接触过的阎无辜,恐怕在接箭并且探查箭上真元属xing的时候,已经认定射箭者就是石墨羽。 白庸用落凤弓与石墨羽的幽月神宫jiao换,就是为了利用这掩月一箭,令对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无法全神贯注,必须分心提防暗中的神箭,尤其是在察觉不到杀意的情况下,会更加xiao心,同时也能替刑无si分担压力。而他自己也暗中潜伏,手持墨阳剑,随时准备动致命一击。 这边阎无辜错失最佳时机,就被刑无si重新缠上,以强硬的攻势打得无暇分心,忘剑心想要施以援手,立时汇聚五行之气,使出鬿魔九剑诀之悦剑分五行,五道不同属xing的气剑贯射而出,各自联通,形成五行之阵,生生不息。 “别无视人,你的对手是我。” 齐无憾半途切入,使出刀剑太极圈,并且也同样汇聚五行灵气,刀剑化阴阳,呈现阴阳五行之阵,水对火、火对金、金对木、木对土、土对水,以相克的属xing对上五行气剑,湮灭于无形,完美克制。 “同样的剑招,是无法在第二次对上我的时候起作用。”齐无憾出挑衅的言语,不过他以普通招式破掉绝招,倒也有资格这么说。当然,其中也有悦剑分五行这招是以巧见长而非蛮狠强力的缘故。 虽然面具遮挡,看不见表情,但忘剑心双眼中射出的锐利眼神,显然充分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当下冷哼一声,身影如疾风飘动,青蛇剑划过诡异的剑路,飞斩而出。 可是,无论怎么刁钻的剑路,在遇上天衣无缝的防御时,就显得毫无用途,既然是天衣无缝,那么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进攻都是一样,青蛇剑最大的优势被封住,就无法起到威胁的作用。 若在平常,以忘剑心倔强的脾xing,哪怕明知被克,一样要斗下去直到分出高下,但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她脾气,她也有所控制,知晓以大局为重,当下变化剑路,转移进攻对象,袭击刑无si,行围魏救赵之计。 刀剑太极圈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在于无法自如的移动,在擂台上双方一定要分胜负,容不得对方不攻,自然是如鱼得水。可放到现在的情况下,既然啃不动,那就不去啃,忘剑心试图绕过齐无憾,这就令他不得不撤掉刀剑太极圈,由守变攻,主动缠上来。如此,刀剑太极圈不攻自破。 防守与纠缠一向是齐无憾的专长,只见月缺无锋jiao织出细密落网,将忘剑心笼罩其中,无法分心去偷袭刑无si。 忘剑心倒也痛快,一见bi得对方放弃了刀剑太极圈,立时重新将目标移回齐无憾身上,她心中未尝没有认为齐无憾就是仗着那套防御手段才令她束手无策的想法,上次输得有些不服气,现在既然不再需要面对那种棘手的防御阵势,自然是想真正比拼一下,在对攻中分个高下。 她的战意高昂,诡异的青蛇剑路配合快腾挪的身法,一时间竟是反过来将齐无憾包围住,剑锋从各个刁钻的角度穿透袭来。 两度jiao战,察觉对方有意要在剑法上拼个高低,齐无憾微微一笑,倒也遂其所愿,反手将月缺刀cha入刀鞘,只以无锋剑应对。以拦截之法,挡下从各个怪异的角度刺过来的剑锋,以攻对攻,同样不落下风,游刃有余。 在以往的江湖生涯中,齐无憾经常遇到一些对手,认为他同时使用刀剑,分心两用,肯定是两者会而不精,这在那些专心于剑道或者刀道的高手看来,是一种侮辱,对自己所专心之道的一种轻蔑。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被他单纯用剑或者单纯用刀给击败,因为他的刀和剑,走的是同样的道。 刀剑一体,刀即是剑,剑即是刀,齐无憾所证的,不是剑道也不是刀道,剑与刀对他而言都是一样,是证道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因此他在剑法跟刀法的造诣上,都能够臻至顶峰,并没有偏向其中一方而荒废另一方。 忘剑心以青蛇剑施展诡谲剑法,上下左右前后,展开周身三百六十度全死角的进攻,剑痕宛如蛇形,毫无规律可言。本以为齐无憾善守不善攻,这回进行对攻自己必然能占得上风,然而她越是抢攻,就越有一种身陷泥沼的感觉,从表象上看明明是她压着对方,但她却又一种反过来被钳制的感觉,难受得想要吐血。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你的剑法是以奇制胜,攻敌之不备,令敌防不胜防。可惜我的剑法本就有缺,无锋剑法的本意不是完美无缺,而是寻找遁去的一。” 齐无憾的剑法跟刀法同出一路,彼此相合,并没有区别。他的意境,就是残缺。放弃遁走的一,以残缺演化完美,为他人留一线生路,也为自己留一线生路。 大凡剑法都是拼命掩盖破绽,试图形成完美剑招。齐无憾却是反其道而行,他的剑招轻易就能看出破绽,单独的一招轻松可破,可一旦将剑招连在一起,就能以有化无,以有缺致无缺,有遁走的一做后盾,无论怎样都不会陷入死局。 忘剑心的剑法是寻找对手的破绽,但齐无憾的剑法却是直接将破绽摆在台面上,令敌攻无可攻,明知那就是遁走的一,却总也抓不住。 齐无憾应对有余,好心开口建议道:“你的剑法被我所克,若不改变必败无疑。” 对手的提醒,更加伤及自尊,忘剑心柳眉一扬,没有就此改变剑法,而是进一步加强进攻。魔元急催,攻击度越见频繁,施展出凡入圣的度,身形闪现不定,风云穿梭,比雷霆霹雳更快,高下竟是产生了上千个残影,层层叠叠困住齐无憾,每一个均是蕴含剑意,杀气凛然,完全分不出虚假。 “哦,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将度提升至极限,就能完成变成另一种剑法,这就是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哈,回天无迹” 齐无憾将剑一横,一反平常缓慢的打法,身体快回旋,有如风暴一般。忘剑心的残影一个个冲杀而去,刺在回旋气流上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一道道残影破碎,一道道紧接而上,前仆后继,而且她的残影并没有就此减少,消耗的残影不断得到补充,依旧密密麻麻遮蔽夜月。 眼看要被对方一个人用人海战术击破,齐无憾猛然大喝一声,将回旋的力道聚集起来,化作庞大剑罡横扫而出,呈圆环状,接触到的残影也纷纷消散,如雪融化一般。 见招、拆招、破招 忘剑心的真身也被bi出,她接着反震力向后飞退,同时青蛇剑一晃,化出四道剑影,各自呈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幻影,对应四方位置,剑意凝煞,此招正是鬿魔九剑诀之悲剑化四象。 四象神灵怒吼一声,齐齐冲出,青龙吐水,朱雀舞火,玄武带土,白虎御风,四方围攻,而忘剑心也在后方孕育力量,准备后续一击,此招乃是剑法与道术两者合一之招。 齐无憾运起鸿元心诀,脚踏不丁不八,道家玄功自成阵法汇聚在无锋剑的剑端,向内一缩,向外一吐,顿时一道沛然剑气贯入苍穹,一飞冲天,满天星辰为之失色。 “无锋剑虹贯天罡” 专破术法的剑招,伴随剑锋一扫,一举斩灭四象神灵,湮灭水火土风。剑上余力未尽,齐无憾持剑刺向后方的忘剑心,两人剑锋寒芒一对,剩余劲力冲出,轰然一声响,剑气四散,毫无指示的hun1uan飞泻,各自倒退飞出。 齐无憾的剑招总是留有余力,因此在剑气hun1uan飞泻的时候,尚能以护体罡气抵挡,只受到一些皮maoxiao伤。 忘剑心是全力施为,自然没有余力保护自身,但她运气很好,散1uan的剑气中四分之一是冲向外围,有一半冲向齐无憾,剩下的四分之一才是冲向她,而且也没有伤到致命位置。腹部边缘略微擦到一些,右tui上中了两剑,最严重的是持剑的左手,被切得皮开rou绽,鲜血直溅。 慌1uan之中,有一道剑气冲向忘剑心的头,她急忙向后一仰,剑气擦脸而过,将戴在脸上的面具切割开,1u出一张略显慌张的绝世容颜。 齐无憾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充满英气的双目,漂亮笔ting的鼻子,因惊讶而略微张开的水润双net,有着漂亮曲线的耳朵,脸的轮廓和五官的位置就像是绝代工匠精雕细琢而成的,精致得好似虚假的雕像一般,不似真实之物。 如果仅仅是这样尚不足以令齐无憾失神,最大的冲击来自对方的右脸,在右脸的边缘有一条好似蝎尾的红色胎记,细长却又十分显眼,打破了她如同雕像一样的虚假气质,勾勒出活生生的气质,如果这是一幅画,这绝对属于点睛之笔,旷世绝代。 到了齐无憾这样的修为,美貌已是如浮云一般,风轻云淡,纵然风华绝代也不放在眼里,然而这种残缺的美,却一击契中他的道心。 在他脑海中,仿佛看到一名画家汇聚毕生之力,创造出了一副完美的人物画像,然而这种完美令画家觉得不真实,美中不足,可左思右想却找不到能够修改的地方,只在偶然间,不xiao心挥洒出了笔毫上的墨水,点在画像上,刹那间却成为了永恒的一笔,明明破坏了完美,却令这幅画由死到生,一举成活。 “完了,完了,这下玩完了……”齐无憾失神的喃喃道。 第二十二章真魔法相 第二十二章真魔法相 刑无si对战阎无辜,虽然面对的是修为远自己的魔教领,他的战风依旧强硬,骁勇难当,脸上没有半分畏惧之色。 虽然同样是拖延时间,但这跟擂台决战不同,没有不能离开特定范围的限制,稍有松懈,对方就会抓住机会逃离,所以姬天血的那种技巧缠斗并不适用。 阎无辜挥掌如雨,每一掌皆有破山摧岳之力,刑无si全力提元,或用剑或用掌,尽数接下,哪怕在一次次碰撞中添加内伤,仍是没有半分迟疑,不予对方任何机会。这就是白庸选择他,而不是齐无憾来对上阎无辜的原因,虽然两人修为相近,进行决斗也是胜负各半,可风格的不同决定了双方擅长对敌的类型。 “退开” 在不知究竟是第几百掌的碰撞后,阎无辜终于在连环累积的重击下,引了刑无si的伤势,一举将他震得吐血飞退。但他心知对方韧xing非凡,远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极限,稍有大意就会重新陷入僵局,必须真正将其击败,才有脱身机会,当下运转魔元,绝招上手。 “狱魔大手印” 阎无辜手一扬,散浑沌庞大的暗邪之力,凝作巨大的黑暗之爪,宛如上古巫魔之手,携带凶悍肃杀之气骇然而出,气势之强,似乎连天都会被它拍碎。 刑无si见状,知道此时不宜对攻,于是双tui扎根立地,气凝周身,与脚下山岳融为一体,一座山峰之像从身上腾起,散出刚硬不可摧,如律法威严的气势,正是天法三式之法执如山定。 狱魔大手印拍在法山上,立时两股巨力较劲,刑无si得地利相助,将力量导入脚下山岳,神力撼动,顿时整座山峰开始摇晃,山上的岩石也滚滚而动,如同生山崩一样。 因为要提防暗中的箭矢偷袭,分心之下,阎无辜始终没有用出过全力,眼下见自己居然连一名负伤之人都拿不下,不由得怒上眉头,大喝一声:“给我破” 沛然魔元一催,狱魔大手印威力更添三分,手掌上纹路清晰,同真人的手掌没有区别,神力不可挡,压得法山吱吱作响,渐渐出现碎裂的痕迹,刑无si面色青白,虽感痛楚却没有半点吭声,苦苦支撑不退让,然而他能以毅力忍受,其他东西就没有意志帮忙,看见脚下的山岳也开始出现崩解之像,马上就要被强行碾压。 这时,西方忽然光华闪烁,耀眼夺目,将这黑夜染得有如白昼,大量的天地灵气汇聚,呈现逆反八卦之象。在这双重八卦阵之中,一人持剑而立,有如天神降临,正在合并两大绝招,将逆反八卦之力尽数灌入剑锋之中。 等待已久的白庸终究找到了出招的最佳机会,不同于之前的掩月一箭,那一招主要是借助神弓的效果,才能隐藏气息突袭击。其他想动用极招,哪怕能控制不引起天地异变,也无法掩藏身上剧烈震dang的真元气息,所以他要等待一个哪怕对方知道要出极招也无力阻挡的机会,而眼下就是最好时机。 “hun元剑罡八阵灭” 最强一招孕育成形,墨阳剑散无穷道华光芒,席卷天地气流,遣使阴阳乾坤,仿佛后羿射日的那一箭,破空穿云而去。 以白庸同阎无辜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极招根本威胁不到对方,不过作为东方易的成名之招,即便挥不出原有招式的四成威力,真要亲身中招,哪怕阎无辜也避不了重伤。极招,本就是用来判定生死,逆转战局的。 阎无辜心知此时正是危机关头,不敢再有留有,全力催动魔元,狱魔大手印出黑色光芒,掌上魔元如水流动,粘稠得就像墨一样,似乎会往下滴落。此时此刻,狱魔大手印这一招才挥出真正的实力。 对劲的刑无si在掌劲影响之下,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味道,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箍紧,体内气血都运转困难,甚至连四面的空间也被死死冻结,就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独特的xiao世界之中,无法反抗。 这时阎无辜才显示出了他真正的实力,不愧是魔道的领,他能统领一方,令无数高手臣服,心甘情愿拜入被世人鄙弃的魔道,靠的不仅仅是人格魅力,他的修为一点不比历史上那些威名赫赫的大魔头来得逊色。 此番再行较量,魔掌向前一压,崩碎法山虚像,刑无si脚下的大山同时崩溃坍圮,化作一方1uan石之丘。阎无辜很想趁势一鼓作气杀掉这名强敌,然而此刻已由不得他放手一搏,墨阳剑携带斩魔之威,眨眼已是来至身前,bi得他连忙控制狱魔大手印向着墨阳剑拍去。 但就在两招即将接触的一刻,白庸运动法诀,剑指向前一点。 “正逆八卦,阴阳散立,各归其位,天地敕令,神威道咒” hun元剑罡八阵灭瞬间瓦解,重新散离成hun元八卦掌以及玄罡逆八极两招,并且借助这一散离绕开了狱魔大手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阎无辜措手不及,没能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地汇聚周身残余魔元护住身体,然后狠狠被两招集中,一下子震落在地。 见计划成功,白庸松了一口气,然后闪身远远避开狱魔大手印。如果是一般情况下的绝招对碰,是无法使用这种方法的,因为绝招拥有气机锁定,纵然绕开对方绝招,也不能化消这种锁定,你同样要面对这一招,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人分别承受对方的绝招,是同归于尽的做法。 不过眼下情况不同,阎无辜的狱魔大手印一开始针对的并不是白庸,而是刑无si,中途改变之后,气机的锁定也就解除,针对的目标是挡下墨阳剑,而不是攻击白庸, 凭借巧妙的应变之道,白庸竟是伤到了比他实力高出不知多少层的阎无辜,堪称一次经典的技巧运用,以弱胜强。若非对方有特殊体质保护,就此被逆转战局也说不定,真生了那种情况,这场战斗肯定会被载入史册。 这也是阎无辜不清楚白庸的风格,才吃了闷亏,大凡是白庸有所准备的战斗,都不会徒以勇力较量,那不是他的风格。智慧,才是他最强的绝招。 既然已经现身,白庸就不再隐藏,反正这不会让对方放下对那名不存在的石墨羽的担心,他来到负伤刑无si身旁,以掌按背进行疗伤,以补天诀的神妙,即便只有一会,基本也能治愈外伤,并压住内伤。 片息之后,不见被打落坠地的阎无辜有半点动静,白庸心中生疑,不过并不认为对方已经逃跑,先不说那股掩盖不住的浑厚魔气,就凭忘剑心还在现场,以对方的xing格就不会抛下手下独自逃离,因为这非常清楚,一旦阎无辜离开,独自留下的忘剑心绝对挡不了剩下三人的围攻,想逃都逃不了。 不愿就这样呆等下去,白庸连三道剑气,并打出火云神掌进行试探。 这时,异变突起,只见阎无辜坠落之地,一尊狰狞的双面魔神之像拔地而起,无边黑气滚滚而来,魔元暴涨形成冲天之势,四只手臂舞动四方,搅得气流变化,地动山摇。 “洌洌天罡罩四方,hunhun地煞耀魔威” 阎无辜并没有修炼元神,这是真魔元体的法相,足以令鬼神惊叹,便见三道剑气尚未及身,就被轻松化消,火云神掌打在上面则是丝毫不动,魔神冷哼一声,震碎火焰之气。 “令我现出真魔法相,你们足可带着骄傲下地狱了。魔道轮回,玄冥之涡” 只见真魔法相高举四只手,无边魔元蒸腾腾地从身上冒出,幽冥昏暗隐没身体,散出的黑气连月光都无法穿透,迅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好似一张饕餮大口在疯狂吞食所有存在之物,形成一个不断扩张的黑暗空间。 强悍回旋的气流,将四周景物吸入其中,无论是非生命山石,还是有生命的动物,统统进入其中,毫无回应,黑暗空间就像是一个无底dong。 白庸跟刑无si两人受到牵引,想要离开,竟是抵挡不了黑色空间的吸啜之力,被bi得不断向前,纵然以剑驻地也无法起效,只有相互联手才堪堪止住去势。两人同时招,剑气掌力冲入其中,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想以强大的绝招进行破坏,奈何在吸啜之力影响下,肯定没有那样的空闲。 “虚无,是你们最后的归宿。” 真魔法相大喝一声,在更加高涨的魔威杀意中,黑暗领域再度扩张,强大的吸力开始拉扯两人,这下连联手都抵挡不住,一些xiao山丘被吸力拉扯得直接崩碎,块块如xiao屋般的碎石被卷入黑暗领域,接触的瞬间就化为粉尘消失不见,人一旦进入其中,下场可想而知。 危机时刻,天外传来梵音阵阵,漫天金光中踏出一人。 “虽然在你们打到兴起的时候进行有些不礼貌,但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我可不喜欢就这样被人忘记。” 伴随一声惊天龙淫,天龙八音带着浩瀚佛力,化作金龙冲入黑色领域之中,直接摧向真魔法相。 第二十三章不死真魔 第二十三章不死真魔 落在后方的姬天血及时赶到,施展天龙八音,同样凝出形体,一头金龙破开黑雾,冲入黑色空间,直接缠上其中的真魔法相,因其本身的音bo属xing,振dang得整座法相不停摇晃,魔气溃散崩塌。 看来这一招玄冥之涡能够粉碎剑气和掌功,却并不能抵挡天龙八音的袭击,不过以真魔法相的强悍,换成一般的音bo招式,根本无法撼动,连毫mao都伤不到,也只有天龙八音这等极耗元功的绝招才能成效,而且也没有一击溃败,仅仅是陷入僵持之中。 只是这份僵持给白庸与刑无si带来了喘息的时间,吸力大减,重新恢复自由。眼见金龙与魔神还在较量中,白庸催元灌入刑无si体内,帮忙抵挡残余的牵扯之力,而刑无si则趁机蓄劲,出一道强狠剑气,将真魔法相连同金龙一起斩断,刹那间,一声惊爆,佛魔元力jidang。 一股惊人的气流向四周扩散开,一直防备着吸引力的白庸没能及时反应,直接被吹上了半空,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并xiao心避开不被1uan舞纷飞的石块砸中。 他抬头望向爆炸的中心,在那个位置,原来的魔神之像已经消失,剩下一片狼藉,以及看不穿的雾气,那是佛魔元力冲击后产生的一种hun沌状态,不但遮蔽视线,还能阻止神识探查。 不过阎无辜并没有要借此环境进行挥的打算,他负伤的身躯从mi雾中缓缓升起来,只见在他的xiong口,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一直拉到右腹,狰狞可怖,这个伤口的位置,跟之前那尊魔神被剑气斩到的地方一模一样。然而这对普通人而言可谓是重创的伤势,于他而言却不算什么,只见伤口处的红rou像蚂蚁爬动般的蠕动,纠缠衍生,产生新rou,很快就将伤口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原来你还练有这样的体质,怪不得敢主动受我一掌。”姬天血恍然大悟,她本以为对方用脑袋挨了自己一掌,不死也残废,路上遇到刑无si的埋伏绝对没有生路,她也是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思才追来。哪想到赶过来一看,对方不但没事,居然还打得龙精虎猛,一点也没有伤者的模样。 其实进入金丹境的武者,每凝练一部分窍穴,这些窍穴所在的rou体就拥有自我恢复的功能,甚至能够再生。比如凝练了第一重窍穴,就算两只手砍掉同样能重新长出来,不过那种恢复度是相当的慢,还要受到残留真气的影响。因为在神洲上,有着九州结界的压制,各种不死能力会受到极大限制,所以除非有特意修炼某一功体,否则是达不到那种如同不死的恢复能力。 “不死之身,这下麻烦了。就算有弱点,也不是现在一场战斗就能够现得了的。” 白庸也觉得颇为棘手,像刚刚那一下偷袭,以分拆绝招的方法一击伤敌,可是他准备已久的杀招,称得上神来之笔,如今看来也是毫无意义,等同于用水溺王八。 刑无si倒是一如往常,道:“从方才来看,他的功体并非真正的不死不伤,而是恢复力远常人,既是如此,便斩下他的头颅,看看是否真能不死。” “前辈言之有理,不过眼下我们的任务只需拖住他,倒也不必拼命。幸好,我将宝压在另一边,否则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在白庸这次的计划中,原本是有两个进攻选择,一者是截杀阎无辜,另者是围点打援。如同策无遗布下的两面计,一方负责拖延时间,一方负责杀敌立战果。白庸这边也必须根据战力分配,一方拖,一方打,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东方易的出场。 两边都各有优劣,对上阎无辜,因为不曾亲眼见他出手,不清楚实力,变数较大,但好处在一旦成功击杀,元墟就此毁灭。对上其余救援的魔将,成功把握更大一些,但只能伤元气而不能动摇根本,除非全部歼灭,但这种可能xing太xiao了,击杀跟击败是两回事。 如果刚出山的白庸,说不定会因为想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而选择对阎无辜孤注一掷,但经过胡疆之战以及对磐沙神宫一役后,他的心xing已有所改变,为求谨慎而选择了后者,从眼下情况来看,他这一回是赌对了,至于能赢多少,就要看另一边的战果。 阎无辜再强,也无法摆脱三人纠缠,真魔元体只是保证他立于不败之地,对决战有用,对脱身并没有太大帮助,何况他还不能抛下忘剑心。 姬天血与刑无si两人联手,就足以组成一道稳固的防线,bi得阎无辜无暇他顾,更遑论还有白庸在外线时不时的cha手补招,他总能找到最巧妙的时机,chou冷子打上一招,令人防不胜防。 另一边,齐无憾的状态虽有些心不在焉,但他的剑法已成为本能,何况无论技巧还是根基都能压住一头,因此也没有担心之处。 若是照这一情况展下去,就算是打到天亮,阎无辜也找不到脱身机会。但身陷算计的泥沼之中,他除了开始表现得急躁和疯狂之外,渐渐的竟也安定下来,见招拆招,丝毫不见焦急。 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央,又缓缓向着西方落下。白庸心中疑虑,正思索间,异变突起。 悄无声息的,或者说,突然降临的,姬天血讶异地看着xiong口喷出的鲜血,在那有一柄剑穿透了她的身体,但是她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因为rou身的接触,才知晓那是一柄剑。 “剑身为影……这是宵练吗?” 无形之剑,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长久的忍耐,换来了这一剑功成。 “干得好,逝水无痕,快去帮忘剑心。” 沉默已久阎无辜猛然爆,好像千年沉寂的火山一朝爆,但见他双掌一开,两招狱魔大手印分别袭向姬天血与刑无si。 无言的逝水无痕,与黑暗融为一体,若非他动用魔元快行动,根本察觉不到存在。一剑得手的他不敢恋战,连忙chou剑脱离,因为他知晓眼前这名女子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还有一搏之力,在刚刚刺杀的瞬间,对方下意识地偏移了半分,躲开了刺向心脏的一剑。虽然剑上附着的魔元已经侵入对方体内,但他知晓修为的实力差距,虽能重伤但不足以致命。 刺客之道,一击不中,遁走千里。若非还要帮忙救出忘剑心,现在他早已逃之夭夭。 剑气入体,回力不足的姬天血无法挡下狱魔大手印,一掌打出,威力不足往常的三成,轻松被击散,眼见要被魔掌集中,白庸匆匆前来帮忙,阴阳纳虚,化元为罡,勉力挡下,但也受到余劲冲击,跟姬天血一起被击落尘埃。 赶走两名纠缠的敌人,阎无辜将全部精力放到刑无si身上,方才五成力量的狱魔大手印,已经为他争取到了施展的空间,之前是被三人围攻,一者落空,另外就会有人来补漏。惯xing使然,使得刑无si不像一开始单打独斗时那般豁尽全力的拼命,终于1u出了破绽。 “斩仙诀.破界神印” 阎无辜一掌呈手刀举天,无匹罡气冲入云霄,搅动风云变色。一刀斩落,伴随琉璃破碎的声音,令人不禁产生错觉,似乎空间也为之碎裂, “法绝天下si” 被狱魔大手印bi退的刑无si,想要阻拦却感觉四周空间好似被禁锢一样,能够行动却无法脱离限定范围,无奈下只能运起天法三式,全力以刑天剑斩向刀罡。碰撞刹那,只觉一股巨力穿透空间,以隔山打牛之法撞在xiong口,迫使他再度呕红退下。 眼见对方企图趁机离开,刑无si就要再度冲上,突觉xiong口一闷,新伤引旧伤,又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他试图运转真元压下伤势,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体内真元已经消耗大量,早已是身心俱疲,勉强出力却使得眼前一黑,差点倒下。 阎无辜也顾不得这最好的杀人机会,现在的他只想早一步回去,焦急心态再也压抑布下,显1u无疑。他转身见水无痕已经帮着忘剑心摆脱了齐无憾,再也无所顾忌,全力运转魔功,疯狂提向着刀剑山庄飞去,直接拉出音啸之声。 白庸见状知道不可能再行阻拦,不过算来也拖延了足足两个时辰,不能说失败。他以补天诀稳住姬天血的伤势,然后再以杀意的目光注视逝水无痕跟忘剑心,警告两人不要试图趁火打劫,否则会引火自残。 他的警告倒也多余,逝水无痕的杀手作风,是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条件继续战斗,当下带着有些不甘心的忘剑心,快化光离开。他的整个行刺过程,没有多余言语,行事果断,决不拖泥带水。 直到两人离开,白庸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真魔元体,暗藏的刺客,影剑宵练,这回倒是bi出了对方不少底牌,只是代价大了一些,希望师尊那边能有所收获吧。” 第二十四章引蛇出洞 第二十四章引蛇出dong 刀剑山庄中,迟迟没能等到回报的探子,元墟教诸将如坐针毯,策无遗本人虽是平静,不一言,但从他在短短一刻钟内连喝八杯茶就能察觉,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表现得那么冷静。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去接引大人。”向来行事优雅的音无律此时也顾不得形象,焦急的说道。 丈百里没有言,但他快的来到音无律身边,显然也是抱有支持的想法。 “不可,你们太鲁莽了,必须再谨慎些,等探子回报情况后再做决定。敌人的目标很可能是在我们身上,主公修为远我等,哪怕遭遇拦截,化险为夷的机会也比我们大。” “难道就这样让我们坐视大人身陷危机吗?与其让大人遇险,不如由我们来,就算是为了心安也要试一趟。如果对方的目标在大人,我们便能突破防线去救人,如果对方的目标在我们,那也可让自己心安。” 盖樵帆冷笑道:“心安?人死了当然会心安,军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不知情况的时候,还是静观其变为妙。就算遇上同样的敌人,教主能脱身的几率也比我们来得大。又或者说,是你们不相信教主的本领?” “担心跟信任是两码事,你不必卖nong口舌功夫,这里的人都很清楚你的诡辩之术。”音无律一别往常的温和,言辞犀利道,“比起大人,你更在乎自己的安全吧,贪生怕死的家伙。” 对于指责,盖樵帆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辩解什么。旁边的扇那夜迦则是一如既往的沉稳,道:“稍安勿躁,冲动易犯错。” “这么说来你也认为不该出动。好吧,最后一人,魑魅魔官,你的看法?” 魑魅魔官心中另有计较,全身笼罩在鬼气中的他看不清表情,一番思量后,也是点头道:“我也同意出动。” 丈百里道:“你的决定,使我意外。” “哈哈,虽然我平日是比较胆xiao,但在这危机关头,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一旦教主失败,我方就再无立足之地。” 魑魅魔官可说是元墟教中最符合魔道形象的人,一身鬼气,音调也总是阴森森,不轻易现出真身,行事也一向潜藏暗伏,很少光明正大的来。说他胆xiao也对也不对,平日战斗他都是躲在最后方,保证安全才敢出手,不过作为一名术修者,总不能指望他顶在最前面跟人死磕。 从理智上讲,策无遗并不同意现在出,即便他心中也是颇为担心阎无辜的安危,仍要将大事放在最前面。可现在见群情奋起,即便弹压,恐怕丈百里与音无律两人也要强行出,半推半就下,也便同意了。而既然决定出,他就全力谋划一番,尽到军师的责任。 照目前情况,众人全部分开前进肯定是不行的,对方等的就是各个击破的机会,可如何聚集在一起,又容易一块被拦截。商议之下,决定由盖樵帆带领丈百里、音无律与魑魅魔官行动,并叮嘱一定要听从盖樵帆的命令,希望借由这他的沉稳带来冷静的判断。另外扇那夜迦则是带着夜镰豹,从xiao路出,以她的本领就算是刑无si也不可能独自拦下,而一旦拦截她的人变多,那么另一边大队受到的阻力就会减xiao。 此外,等众将离开后,策无遗又命令逝水无痕暗中潜伏行动,他所能做的也便到此为止。 五人一豹离开刀剑山庄后,并没有受到狙击,他们心知这是对手故意要拉开与山庄的距离,避免生意外时,山庄内会出来援兵,又或者是为了截断退路,因此并没有放松,而是绷紧了神经,一路xiao心戒备前进。 不过在很多时候,就算你xiao心谨慎,也很难避免状况的生。扇那夜迦这一路行至一半,就停下了脚步,透过纱巾,戒备的眼神望向一处月下山丘,在那里,一人一鹤昂然站立。 “此路,通往黄泉。” 简单的六个字,若有他人说来扇那夜迦只会嗤之以鼻,而现在却是带来了无边的压力,不运功抵挡就会被压得倒退,她没想到对方竟会选择在此事上出手。 心知不可能取巧,也同样明白眼前敌人的强大,扇那夜迦决定用出全力,不敢再有保留,争取一丝突破的空隙。在此时选择正规的打斗显然是不智之举,唯有以绝招出奇克敌,方有一线转机。 “一hua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婆娑涅槃舞” 扇那夜迦双手呈莲hua盛开状,向往一张,霎时整个身体化作无数片hua瓣飞散开来。这些hua瓣之中蕴含世界之力,每一片看似轻飘飘,不着劲道,实际上不亚于一颗陨石的撞击,如果换成在虚空星域之中,没有九州结界的压制,一片hua瓣就能撞毁一颗xiao星辰。 而且这一招在攻敌的同时,还能隐藏自身,将本体藏匿在hua瓣之中,每一朵可能都是分身,每一朵也都可能是本体,以世界之力隔绝气息,根本判断不出真实的存在。 眼见hua瓣层层将自己包围住,东方易却是声色未改,双脚着地不移方寸,不拔剑,甚至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就这么站着任凭百千hua瓣向自己袭来。 咚 就当hua瓣即将碰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却被无形气壁遮挡,出了如同古钟敲响一般的后然声音,蕴含世界之力的一击竟是无法突破,被反震回来。 咚咚咚 接下来,是百千hua瓣的连续撞击,看上去是毫无气势可言的碰撞,可实际上光是碰撞出的声音,修为低的人听到都会被直接震死。而在连续碰撞之后,东方易脚下十米之地安然无事,十米之外则是闹腾不安,原本是沃土的地方竟是被震dang的劲力给震成了散沙,成为凹陷的大坑。环环相扣的气流也在持续影响下,形成了风暴。 可在这种非凡骚动的中央,东方易稳如老翁坐鱼台,隐约可见,在他身体周围,有一股类似鼎形状的气罩,阻挡了hua瓣的侵袭。 当初胡疆之战,东方易负伤之后,为了替他治疗,齐无憾拿出了一尊原始仙鼎,而就在这尊仙鼎之中,他悟出了许多的奥妙,这种护体护罩不过其中之一。自成世界,隔绝外界干扰,诸邪不侵。这一护身手段,以万屠元功的强度作为壁垒,似守实攻,弥补了它防御不足的短板。 “hun元八卦掌” 似乎感觉试招足够了,东方易伸出手打出一掌,霎时天地灵气涌动,搅得这些拥有世界之力的hua瓣也1uan舞起来,无法自由控制。八卦掌力打出,击在散1uan的hua瓣上,劲力四散开,平均溅射,每一朵hua瓣都不落空,竟是强行将扇那夜迦从幻化的婆娑涅槃舞中打出来。 这一掌去芜存真,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其中凶猛只有出招者跟中招者才能明白。将八卦掌这种算不上厉害的招式衍化到这种程度,看来自从与阿摩罗决战之后,东方易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愈加神秘莫测了。 中招的hua瓣重新汇聚起来,扇那夜迦一经现身,就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受了伤。门g着头的纱巾,似乎也受到掌劲的影响,被一下子震飞到空中, 被揭下纱巾的扇那夜迦,1u出一张充满妖媚的脸蛋,眉角点一刻泪痣,天生一股妩媚之气。然而她的表情庄重,圣洁如菩萨,一张脸上竟是同时具备妖媚和威严两种气质。 她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并没有气馁,而是趁势施展术法,口中念咒,双手不停地将法印打入空中纱巾,一朵暗红色的曼荼罗渐渐盛开,最后竟是笼罩十里平原,从天空中向着东方易当头压下。 “幽冥曼荼罗大结界” 冥语梵唱同时响起,那张纱巾位于曼荼罗hua的中央,散无穷光芒,而这些光芒jiao织起来,组成了一个玄妙的封印阵图。正是有这张纱巾的存在,平衡了对立的佛魔元力,使得两种元力完美的融合起来,而且在这个阵图的中心,散出无边的污秽之气,似乎沟通了某个不得了的世界。 随后,铺天盖地的冰寒从阵图的中心爆出来,如怒涛狂卷,这些寒气之中,汇聚了八苦业力,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对修仙者而言最是污秽,一旦沾上,万劫不复。而且四周的天地灵气也因为受到污秽,一下子变得僵硬,失去灵气,无法再行运使。 这招来自密宗的无上封印之术,在融合魔道心法之后,拥有了更为独特的效果。除去封印之外,还能进行精神攻击。 “火宅狱的八苦寒气,”东方易见多识广,一眼其中奥妙,不过对此并不忌惮,反而对其他的事情更加在意,“曼荼罗大结界,那是密宗之中唯有资深长老方能修行的秘术,还有那张画布,是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这种密宗世传的法宝居然会落进你的手中,你的真正身份究竟是谁?” 如果不是对方已经入魔道,他真要怀疑,此女其实是密宗暗通曲款,阳奉阴违,派过来协助魔道的高手。 第二十五章秘术至宝 第二十五章秘术至宝 “唤祝融、召共工,坎离合卦,紫气龙形天剑术” 东方易问间,手上动作没有停,明明四周空间受到了禁锢,他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迟缓。只见他双手各自结出道印,一坎一离,卦印旋转浮动,随即水火并起,各自化龙,水火双龙一左一右相互融合,形成一头紫色神龙。 一声苍吼震寰宇,神龙冲天而起,曼荼罗当头压下,两者很快撞到了一起。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迸出来的光芒。便听咔咔冰封之声,紫色神龙从龙头开始快结冰,冰层快向着全身蔓延,竟是要被封印。 黑色的曼荼罗裹住龙头,寒气沿着龙身而下,这种从火宅狱中牵引过来的八苦寒气,能定水火地风,同时又因为曼荼罗大结界的效果,冰层所过之处,空间尽皆被封印。紫色神龙有几百丈的长度,被冻结后形成一座宏伟巨大的晶莹冰雕,在阳光下依旧显得气势骇人。 明明绝招被封,东方易却是不为所动。信心十足的姿态,令原本信任八苦寒气的扇那夜迦不敢大意,连忙再催真元,促使封印结界进入第二层变化。 只见幽冥曼荼罗hua散出暗金色的光华,产生莫大的回缩之力,原本遮蔽天日的hua朵快变xiao,连带被封印的紫龙也像是被吸收掉一样向里面缩入,很快整个上半身就消失不见,化作细微的粒子,而一旦整条龙消失,那就会彻底被封印在不知名的异空间中,而且还可能反过来被炼化。与此同时,曼荼罗下坠之势不停,继续向着东方易头顶降下。 “既然是天剑术,又岂能没有剑呢?” 锵然一响,定澜神剑出鞘,一剑刺向空中曼荼罗,就听“咔嚓”一声,渐渐被吸进去的龙神突然停住,身上的冰层产生了一丝裂痕,然后裂痕越来越大,很快扩展到整个下半身,轰然碎裂。 八苦寒气的确异常恶毒,专污仙家灵器,普通法宝沾上半点就会失去所有效力,变为最普通的凡物。不仅如此,它对天地灵气也同样有污秽效果,所以一般的佛法或者道术遇上它都只能含恨吞败。 但是这在万屠诛邪元功面前就变成了自投罗网。 专破污秽邪力的万屠元功,遇上的东西越是肮脏恶毒,它越是能见效,屠得最是起劲,甚至还能反过来吸收,破邪吸元,壮大自身,而定澜神剑拥有万屠元功附着上面,也是不惧怕八苦寒气。 当定澜神剑灌入神龙体内之后,龙身紧跟着一震,下半身的冰层统统碎裂,化作最初的魔佛元力消散空气中,而被吸进幽冥曼荼罗大结界中的半截龙身眼看也要跟着脱出。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莎婆诃。” 扇那夜迦一挥手中佛珠,口念佛儃,将**力凝聚出来的符文打入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当中,刹那间九会图上的图案全部出金色光芒,图案的边缘处,那些密密麻麻的梵文也遥相呼应。 在这样的变化中,魔元一扫而空,尽数转化为佛元,同时连通火宅狱的空间通道也一并关闭,暗红色的曼荼罗hua蜕变,hua色转化成金红色,散出威严刚猛的气息。这时候出现的方是真正的密宗无上封印法门----金刚界曼荼罗大结界。 一尊巨大的降三世明王从九会图上显现出来,并呈大忿怒之相,左足踩踏大自在天,象征断除烦恼障,右足踩踏乌摩妃,象征断除所知障。此像一出,群邪辟易,妖氛dang尽。 扇那夜迦将魔元全部转化为佛元,使得法力更为纯粹后,竟是令曼荼罗大结界继续开展封印,原本要从一个点世界当中脱困而出的紫色神龙,不但被止住向外出来的趋势,还渐渐被封进里面。 这倒不是说金刚界曼荼罗大结界胜过幽冥曼荼罗大结界,其实两者各有优劣,要不然扇那夜迦也不会特意耗时间来创出这门功夫,只是在面对万屠元功时,后者天生被克制,处于弱势,无法挥应有的效果,比起来自然是前者更为有效。 “七佛灭罪真言降三世羯磨会哦,你真给了我许多惊讶。”东方易脸上1u出了些许赞叹之色,他知道对方精通密教术法,但也没料到居然懂如此多的无上秘术,不过也仅是如此,“可惜了,这些秘术你都是会而不精,根本不明白其中奥义,只会照文念书。” 只见他一捏法诀,窜入紫龙体内的定澜神剑散无穷光华,那1u在外边的龙尾猛然变长,接着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尚没有被吸入的神龙下半身猛地一甩,狠狠一击打在仍在使用法力维持结界的扇那夜迦身上,瞬间被爆击飞出,整个人嵌入撞上的山丘内部,强大的冲击将整座山震得不停晃动,走兽飞禽纷纷逃跑,仿佛碰上火山爆一类的天灾**一般。 “此番倒要擒拿你,好好质问缘由。” 面对失去法力援助的曼荼罗结界,东方易再度摧劲,将道元灌入紫龙体内,一举震碎了封印,同时抬手往天空中一捞,将那张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收入掌心。这张图一开始还散金光,试图挣脱束缚,可失了主人法力的援助,又哪里挣脱得了,在万屠元功侵蚀下,不一会就乖乖安慰下来。 完好无损的紫色神龙再度出现,一声龙吼,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势,一鼓作气冲向受到冲击的山俺也就,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空隙。只见它一头撞向山腰,竟是强行突破,直接攻击对手,就这样硬生生从山的一面撞入,从另一面冲出,贯通整座大山。 扇那夜迦直接从山的另一头被打出来,但她并没有被一击毙命,受到如此凶悍的一击,再加上之前神龙摆尾,还只是面色苍白,吐了一口血而已,只是整个人被龙嘴咬住,随着龙行不停地向山峰巨石冲击碰撞,拼命运起元功挣扎,却是始终无法摆脱。 “南无三曼多伐折罗赧悍” 越是危险时刻越显冷静,扇那夜迦竟是在这关头收敛气息,沉淀心神,口念不动明王真言,手上结根本印。 顿时心印、口印、手印结合,三印合一,身上穿着的袈裟霎时间金光四射,光明火焰熊熊燃烧。在焚烧的火焰之中,一尊三头六臂忿怒相的不动明王腾然而出,六臂强行撑开紫龙嘴巴的钳制,正面抵挡冲击。 扇那夜迦趁隙脱出桎梏,同时再运掌向前一推。燃烧着光明火焰的不动明王冲入神龙体内,击中定澜神剑,一举引爆,将其反震回去。 “明王袈裟” 东方易认出了对方身上穿着的袈裟宝衣,又是一件密教至宝。明王袈裟,可震慑一切妖魔鬼怪,邪法神通皆不能伤害,甚至能抵挡任何拳意气势,同时还能大幅度增强穿着者的佛门功力,即便在佛门所有护身袈裟中也排名前列。 算上之前对刑无si用过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手链,拥有如此多的法宝,扇那夜迦算得上是一名器修了。 只可惜,神洲世界并非如那些天外天世界一样以器修为主宰,个人的绝招也没有器修那般疲软,如果穿的法宝不是排名前列的那些至宝,只怕早被东方易一击毁灭了。可即便如此,扇那夜迦也受了重伤,因为她一身佛法之中渗有魔元,这对以降妖伏魔为天职的明王而言显然是一种刺ji,两者冲dang下反而削弱了明王袈裟的护体神通。 东方易倒是对器修并没有太多想法,他早期也使用过形形色色的法宝,可到如今全被舍弃了,唯一还在用的就只有手中的定澜神剑。 心中存了擒拿之意,当下收剑回鞘,双足次离开地面,掌上汇聚八卦能量,运使乾坤拂袖功中的擒拿法门,急向着对方飞去。以对方的伤势,相信只要被他一袖子挥中,立即就会被擒拿,没有反抗可能。 扇那夜迦同样明白这一事实,也清楚就算再抵抗,凭自己早已落入下风的势态,挡得过一招却挡不了下一诏,顽抗下去哪怕法宝再多,被擒拿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拉开距离,快离开。 于是她从怀中拿出一个莲台,念动口诀,然后整个人就被吸入莲台当中,一阵空间扭曲之后,凭空消失不见。 “渡劫莲台又是一件密教至宝。” 看到对手使用宝物撕裂虚空逃跑,东方易不得不中断酝酿好的一袖。对上器修就是这点麻烦,老是有层出不穷的奇特效果,纯粹的攻击或者防御型法宝倒还罢了,硬碰法宝早已是家常便饭,并不觉得棘手。可遇上这种辅助效果的,在没有准备之下,就有些应对不及。 不过对方的法宝倒也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像他这样已经触及到空间法则边缘的强者,尚能捕捉到从虚空中传递来的浩大佛元,当下循着痕迹追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滞时一箭 第二十六章滞时一箭 在扇那夜迦受到狙击的时候,魔教另外一路出击同样受到了拦截,洛红尘三人早早的等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而石墨羽则在暗中潜伏着,她本人对此安排倒是没有太大异议,哪怕从xing格上看她应该是要借此跟洛红尘顶杠才对,甚至连洛红尘也觉得奇怪,这得益于月弓dong天从xiao的教导。 弓修在擂台决斗的情况下,正面决斗无可非议,可既然是团战,那就要为集体服务,不能想着出风头,而要成为黑暗中的猎手。拥有正面决斗的能力是一回事,胜负之争又是另外一回事,月弓dong天受武道圣地九华皇苑打压而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这种对弟子从xiao培养的理念。 修士的能力参差不齐,很难以军队的方式进行训练,何况就算行得通,门派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会抹杀掉弟子的想象力,一味听从命令而没有自我想法的修士是很难有大成就的。这就使得一旦展开门派的争斗很容易成为hun战,而在hun战中遭遇弓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必须无时无刻在xiao心戒备飞袭而来的暗箭。 石墨羽虽然有些不懂世事险恶,不知道何为兵不厌诈,可这种理念早已深入骨髓,所以并不抗拒,很自觉的寻找到一处绝佳的隐蔽之处,并在四周布好掩蔽气息的阵法。 不过年轻人终究好动,在没有背弃本身职责的前提下,石墨羽不介意先下一城。心知自身存在已被对方知晓,此番任务并非重在偷袭,而是威慑,以自身作为威慑,令敌人无法专心一志的出招。于是她没有直接呆在那处寻找好的隐蔽之处,而是另外找了一处地方,也没有加以掩藏。等到魔教四人来临后,拉弓便是赩天一羽,万炎星陨。 盖樵帆带着另外三人一路疾行,当见到洛红尘三人横挡在路中央时,就知道无法轻易过去。他眉头一皱,正思索着是否要留下两人进行拖延战术,便见天边一只火凤冲天,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一片赤红,轰然爆炸,化作漫天赤炎陨石,密密麻麻如冰雹般砸下。 对于万炎星陨这一招,落凤弓甚至比幽月神弓更加有效,因为属xing上的关系,能给予相当程序的加成,砸落几乎每一颗砸落的陨石都比以前要大上半圈。 洛红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这可不是计划内的突袭,他不禁骂道:“就知道那女人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居然敢抢轮进攻,这可是最好出风头的机会。古人诚不我欺,唯xiao人与女子难养也。” 俞子期道:“别牢骚,她这招也是为大局着想,这一箭下去,对方肯定有所忌惮,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敢再出全力。”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啊,这女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抢风头,明知这次自己不是主角,就非要窜角色来过把瘾,一点都没有身为弓修的自觉。” 俞子期叹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吵上的,明明连见面都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就好像天生不对头一样,要知道当年的洛红尘跟冼凡心也是一起住了半年才变成现在这样见面就吵架的关系。 “收起废话,该出手了”冼凡心喝道。 此时漫天的赤炎陨石已经全部坠落,这招威力虽然不差,可毕竟是群攻之招,并不适合用于对付高手,魔教四人也不是吃素,虽是一阵手忙脚1uan,倒也安然无恙,尽数挡下。不过这么一来,就打1uan了盖樵帆的计划,眼见洛红尘等三人气势汹汹而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商讨应对之法。 洛红尘三人此番以三才阵法围攻对手,各自踩踏天地人三位。光以阵法论,三清化圣阵更为高深,然而三清化圣阵更适合对付落单的强大敌人,而不是群体,围困并不是强项。 三才阵法中,俞子期占天位,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他的责任是坐镇中枢,弥补空缺,一旦出现漏dong,就由他负责补上;洛红尘占人位,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所以他的责任是不停抢攻,毫无顾忌的出招,不必担心身后会否出现空缺;冼凡心占地位,地之道,不益不损,成之道也,所以他的责任就是防御,同时暗藏必杀之招,寻觅一击成功的机会。 三人联合,剑气、刀罡、术法,环环相扣,层层相叠冲击而来。丈百里率先反应过来,一马当先,魔元灌注在精金盘龙棍,高举棍子向着地面重杖锤下。 “杖轰百里“ 刹那间,方圆百里地面像是被惊吓到一般猛地一跳,而明明找到非同凡响的重击,地面却并没有出现凹陷,只是地面上的石块都随着震动而跃上半空,泥沙也飞扬起百丈之高,遮天蔽日压下来。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冲击气劲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情况下直冲而出。 这招杖轰百里纳巧于拙,一开始那种大地往上跳的景象并非仅仅用来吓人,看似只是用了耍帅,实际上敲击地面的瞬间,丈百里已经将内劲灌入地底,通过大地传播开去,令对手双tui麻。 然而俞子期xiao心谨慎,虽然一开始没有看出这招的效果,但下意识的对三人施加了乾坤挪移之法,歪打正着,化消了这层麻劲。 洛红尘主攻,面对冲击来的气劲一点也没有抵挡的意思,将自身安危全部托付给自己的同伴,哪怕是平日总是吵架的冤家。 冼凡心不负所托,运起无尘剑心诀,双指分别往洛红尘以及俞子期身上一点。 “无尘无垢,剑心辟邪术“ 三人同时剑光闪烁,像是笼罩着一道光圈,就在冲击气劲临身的瞬间,三人体型猛然缩xiao,化作一粒尘埃,轻松绕开冲击气劲。 “开张喽,cao天道,化两仪,炎龙八斩法” 当拉近到可以挥刀的距离,洛红尘一手画玄法,一手高举青犊刀,刀上蹿升起十丈高的火焰,如日中天,随即展开暴风般的斩法,凝如实质的火焰随刀而舞,形成了火焰的风暴,将四名魔将笼罩其中。 “虎辟啸林” “七旋音刃” “百鬼夜行” 面对压势,除了刚出绝招回气不足的丈百里外,盖樵帆、音无律、魑魅魔官先后运用绝招,霎时一头虎魔奔腾咆哮,无形音刃暗里藏杀,魑魅魍魉百鬼纵横,三式绝招jiao杂在一起撞向洛红尘的炎刀。 三对一,虽然三式绝招几乎没有配合,杂1uan无章,可终于占了数量上的优势,粉碎了火焰风暴后,余劲不止。但冼凡心连忙跟上,剑指一扬,已经变弱的虎魔、音刃、百鬼统统被剑气击杀。同时俞子期后援之招接上,灌入洛红尘体内,原本该回气不足的他立即变得精力十足,斗志高昂,大刀再度开杀。 白月当空,纷飞的落叶尽数被引燃,掀1ang的尘沙、jidang的杀意,炎刀过后遍地烽火。jiao错过招的人影,时静时动,魔教四人竟是被洛红尘三人压制住了。 魔教四人虽是同出一个组织,彼此间却没有配合,也就音无律跟丈百里只见还有那么点默契,其余根本就是独自为战,哪怕想用阵法反击都做不到。 相反,洛红尘三人自xiao生活在一起,到如今就算没有特意演练过三才阵,相互间也是默契十足,配合无间,一个眼神就能传达自己的意思。甚至由于这三人的默契,使得暗中埋伏的石墨羽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她一旦出箭,势必会打1uan三人的配合,倒时候反而会坏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找到机会脱身” 盖樵帆大喝一声,挡下洛红尘劈过来的一刀,蹬蹬蹬后退三步,他只觉上面的力道汹涌澎湃,比之当初较量时还要强上三分。此刻有xing格沉稳的俞子期坐镇,他的言语挑衅也很难起到作用,一时间也想不到能够摆脱眼下困境的妙法。 他真没想到,己方四人居然会被三名xiao辈压制住,对方通过配合,挥出了十五成的实力,这点令他无可奈何。对方三人气息互补,阴阳生生不息,若是持久战斗下去,最终会被耗死的必然是己方人员。 音无律的音bo攻击原本是一个破阵的好方法,这种特殊的攻击方式,一般阵法很难化解,可惜暗处还有那名女弓手,在她的威胁下,恐怕一出招就会被破掉,根本找不到一个出手的好时机。 “狱龙天吼” 丈百里一声怒吼,魔音贯耳,俞子期连忙施术化解,同时冼凡心剑指连环,刺出剑气无数,防止他人可能趁隙攻击。 三人同时后退,拉出空当,却是给等得快要不耐烦的石墨羽制造出了机会,也亏得她在长久的等待中都能保持住拉弓的姿势,使得她能及时射出弦上之箭。 “宙天一羽,回溯滞时” 这一箭并不似其他的御天六箭,没有携带庞大的气势,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箭矢,然而当盖樵帆挥刀欲劈开的时候,突然间,自身周围的时间流逝变慢,他的格挡动作也随之慢了半拍,信心十足的一道竟是没能砍中,被一箭射穿xiong膛 第二十七章血屠禁术 第二十七章血屠禁术 不曾想到的结局,盖樵帆双目圆睁,看着xiong口这一箭,尽1u不可相信之意,改变时间的度,形成不对等的流逝。时间法则,这明明是虚空造物境界的强者方能触及的领域,怎么在一名天人境的修士身上出现了呢? 也怪不得盖樵帆不够xiao心,当真是从未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等察觉到不对,已经是来不及了。其他人没有身临其境,无法得知其中关窍,只知道暗中埋伏的女弓修突然出手,射出一支平凡无奇的箭,结果盖樵帆就中招了,当下音无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xiao心,是涉及……咳咳,时间法则的箭咳咳,”盖樵帆连说带吐血,“该死,被射中肺了。” “你的伤势如何?” 盖樵帆运气护住受伤的肺部,道:“还死不了,幸亏天生心脏偏右,保住一命,这一箭对方也不甚精通,射出来已是相当勉强,上面没有附着太强的真元,受的是硬伤。” “别闲聊,快想办法吧。”魑魅魔官大喝一声,杖头点地,一堵骨墙腾然而气,挡下数道刀罡剑气,一时间被炸得骨屑横飞。 洛红尘等人又不是傻子,此刻可不是扬公平竞赛精神的时候,不可能眼睁睁等对方将伤员抬下场再行比斗,这么做了,不要说自己,就连对手也会心存鄙夷。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抓住机会就要猛追狠打。 “此处jiao由俺,你们先行离开吧。” 丈百里沉声说着,只见他低喝一声,体内魔元爆蹿,气势猛然高涨,瞬间突破了自身界限,而他的脸上也浮现出诡异的血纹,如同hua瓣一般瑰丽。 “血屠禁术……”盖樵帆先是面1u惊愕,随即郑重道,“此番你若能回来,我就认你做大哥。其他,有什么话要jiao代不?” 音无律欲言又止,他本想开口劝说,可听到盖樵帆的话后,便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番劝阻的话全部吞回肚子。当前的困难,已经不是矫rou造作的说什么“不必做如此牺牲”之类的话可以解决。 说到底,仍是自己太过没用,一开始还大义凛然的说要出来救人,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反被敌人拦截,其中也并没有太多的计谋暗算,双方人数相同,台面上的实力也差不多,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丈百里迟疑了一下,然后道:“确认大人的安危,另外帮俺照顾院里的那些hua。” 说完他就昂踏步而出,接过魑魅魔官苦苦支撑的位置,一棍挥出,巨大气劲排山倒海般涌出。冼凡心剑气横扫,竟是瞬间被击溃,没能拦住,洛红尘当其冲,反应及时变攻为守,用青犊刀挡下这bo气劲,却被震得飞退数丈,虎口麻,他吃惊道:“这厮吃大力丸了,好生生猛” 趁此机会,魑魅魔官施展术法,一朵黑云腾起,带着音无律与盖樵帆快离去。 “dang天一羽,崩山倒海” 石墨羽藏匿暗处,她心知人在决心逃离的瞬间,戒备最是低下,当下三度射箭,袭击黑云。这一会不同于上一箭的平凡无奇,而是带有一股强悍的力量,整片天地元气都受到影响而震dang起来。 “我为青帝一刀开” 洛红尘运起青帝刀法最上式,大地如门gnet神降临,生机勃勃,引动地底元气共鸣,吸纳传递出来的力量,似乎连地脉都沸腾起来。刀光斩杀,无可匹敌,正是暗合“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hua一处开”的恢弘气势。 “谁也别想阻拦”丈百里一跺脚,盘龙精金棍向天一杵,身上玄冥锁顺势缠绕在棍上,随着魔元贯入苍穹。然后夜空之中传递出强大的压力,隆隆作响,好似千军万马冲杀,充斥着杀伐之音,如同无数神灵组成了军队进行冲击 “怒杖千里云” 盘龙精金棍受罡气加持,延生出巨大的罡气棍,顶端还有两条十倍之大的玄冥锁链,有如缠着铜锁的擎天之柱。先是一击砸偏dang天一羽,随后对着洛红尘三人棍如雨下,破碎刀罡,每一击都能震得大地跳起来。连环砸落中,大地隆隆作响,隔断了洛红尘同地脉之间的联系,令他无法汲取到力量,破掉青帝刀法绝招。 完全是蛮力,毫无一丝技巧可言,丈百里以自身增强数倍的功力,源源不断的催动绝招,每一下重棍砸落,都等同等于一式绝招的威力。 青帝刀罡在破碎后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化作零碎的罡气,如暗器继续攻击丈百里,不过打在他身上,却只能浅浅的切开皮肤,留下一道血痕,无法真正给予伤害,哪怕没有冥锁玄气流的保护,光靠一身铁布衫的硬气功就足以自保。 洛红尘三人不敢硬接,看着威势,就算手中兵器能仗着坚硬而不被粉碎,也会在接触的瞬间被打飞,虎口破裂都是轻的,哪怕被砸成rou酱也不无可能。冼凡心连忙再运剑心辟邪术,三人化作一粒粉尘,避开连环重击。然而重棍砸下造成的全角度震dangbo,却是无论怎样也避不开的,而处于粉尘状态时,也是不能动用真气的,否则就会破坏术法气罩。 幸而这种震dangbo强度并不大,尚不足以破开护体剑光,只是三人难免会觉得晕眩,好似坐舟出海却遇上了暴风雨的天气一样,xiao舟遇惊涛,一bo又一bo,高低起伏不停,三才阵法再也不能维持。 好不容易等绝招停息下来,盖樵帆三人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再追已是来之不及。洛红尘勉力平息下翻腾难受脏腑,怒道:“独自断后,想凭一己之力拦下我们吗?狂妄自大,鲲鹏刀诀,怒翼垂天云” 他看出对方正处在刚出绝招后的短暂虚弱状态,于是奋力挥动青犊刀,刀光展开,并非简单的一条直线劈下去,而是呈现弧线轨迹,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同时出嗡嗡的声响。这一刀似曲非曲,似直非直,如无极生太极,从无到有,看似气势庞大,风格粗狂,其中却深藏了刀法切割旋转的xiao巧奥妙。 这一招出自庄子的《逍遥游》:“……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取鹏鸟起飞时的气势浩然,遮蔽北海的壮观。 然而此时的丈百里气势节节高涨,早已是势不可挡,冥锁玄气流都被他硬生生催到大成的境界,一条条玄冥锁链好似巨蟒翻腾,跟人的大tui一样粗大,在丈百里身上覆盖不下,直接在体外形成如同柱子一般的守卫。青犊刀砍在上面,爆出刺目的光芒,拉出一条长长火星线痕,高振dang的刀身,竟是无法斩破锁链。 “退开”丈百里大喝一声,玄冥锁链挥攻敌效果,穿梭舞动,似乎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样。 洛红尘这一刀气势悠长,绕着对方身体斩了数圈,竟也没有停下,依旧力道十足,当真如大鹏之势悠然而不见底。他用之字形路线躲过玄冥锁链绞杀式攻击,并趁势进入原本的方位区域,冲到对方面前,然而以不输青犊刀的气势,稳稳地把脚固定在地上,身体迅回转起来。 在泥土的飞散中,周围地面上划出一圈斩痕,回转的同时将离心力引入刀中,他似乎要将生下来的刀劲全数灌入这一击当中,最后到了连自己也控制不住的程度,被刀的力量所牵引,猛地砍过去。 “三气丹天,九阳真火,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即便失去阵法,俞子期的配合依旧默契,在洛红尘出手也相继蓄力,一手结印,一手画符,天空中赫然出现一头由九阳真火构成的炎龙,一击扑向丈百里,属xing相冲,玄冥锁链受到影响,齐齐封锁攻势,却也被牵制住,无法再进攻洛红尘。 炎龙带来的焦灼热1ang,一击九阳烈刚气息,压得丈百里一时喘不过起来,而这时青犊在月光下闪着青色的钝光,狠狠地向他砍来。迫不得已,连忙转动手中盘龙精金棍,试图用巨力dang开刀锋。 “你上当了,大鹏化鲲” 洛红尘突然将刀柄一旋,刹那间收敛刀势,将冲天而起的刀路转为下落,如同鹏鸟变鲲鱼。前一刻还是刚劲,下一刻就转化为柔劲,青犊刀砍在盘龙精金棍上,却没有被弹开,而是如同壁虎挂墙一样,顺势粘在上面,并绕过棍身向顶端斩去。 扑哧来不及反应,丈百里被青犊刀砍中xiong口,虽然有残留的冥锁玄气流保护,没有直接接触刀锋,然而刀上庞大力道涌入体力,全身筋骨出了咯咯的声响。 伴随一声衣帛破碎的声音,丈百里的龙淫铁布衫,破 当下他的xiong口被打得凹陷下去,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洛红尘还想再补上最后一刀,已经击退炎龙的玄冥锁链返回攻击,bi得他不得不后退。 而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冼凡心出招了。 “六道合杀” 第二十八章杖落尘埃 第二十八章杖落尘埃 冼凡心再出四元绝招,地水火风四道化身仗剑疾驰,剑气挥洒如1ang,迫人呼吸困难。 丈百里身中鲲鹏刀气,体内如大1ang翻腾,万掌缠身,痛苦难忍,一身铁布衫功夫也被硬生生破去,如同承受断筋之痛。明知杀机降临,却是无力反击,幸而有冥锁玄气流自动护体,四条蟒蛇般的玄冥锁链挡下四道化身袭杀,出好像弹簧被巨力压制的声音。 地之厚、水之冽、火之焰、风之锐,四元之力相互联合,形成禁制,牵制住了冥锁玄气流,自此,丈百里身上再无抵御的招式,面对从天而降的一剑,只能是尽力避开要害,冼凡心选中的绝妙时机,令他无法像上次一样再用绝招抵挡。 一道长长的剑痕,斜向切开了丈百里的上半身,若非他退得及时,只怕早已开膛破肚,但是飞飚如喷水的鲜血,说明这次伤口不比开膛破肚来得轻松。 然而冼凡心的剑气入体,与洛红尘的刀气纠缠一块,形成三方战斗的格局,这反而令他获得了喘息之机,当下一鼓作气爆涨魔功,趁着rou身受伤之际,一举将剑气跟刀气随着鲜血bi出体外。同时玄冥锁链1uan舞飞腾,如章鱼之触手,bi得冼凡心后退,无法一竟全功。 做完这些后的丈百里不自主的后退一步,脑袋一晃,似乎就要倒下,却是强行撑住,呼吸早已气喘如牛,身体正面的伤口狰狞可怖,但他脸色却是愈加灿烂,双目神光如炬,体内的魔元像是要跳出身体外一样振dang着,脸上的血纹苍翠欲滴。 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无论外伤,还是催动禁术的反噬,已经破坏掉他体内的生机,哪怕此时停手也不可能保住xing命,大罗金仙亲来也是束手无策。 石墨羽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知道接下来无需自己再出手,便从隐蔽走出来,明显松了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虽然没有身临险境,可手心着实捏了一把汗,群体实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必须全身戒备,履行自己的责任,有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心得体会。” “说什么傻话,战斗还未结束啊只要一方没有倒下,没有认输,没有停止心跳,就不算分出胜负。”洛红尘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回丈百里身上,对着他大声吼道,“喂你不会就只有这点能耐吧,应该还有出招的力气吧,来啊尽全力施展出来,让我来看看你的斗志” “你是傻蛋吗?在这种时候热血上脑,知道你想出风头,也不用找这个时候吧,你这是在拿xiao命开玩笑”石墨羽难以置信的看着洛红尘。 面对这种状态的敌人,为避免临时反扑一击,绝大多数人会选择拖延时间,等到对方大限降临,又或者直接离开,留下对方乖乖接受死期降临。任谁都知道,临死一击最能爆人的潜力,历史上那些同归于尽的决斗,十有**就是一方在临死之际强行拉对手下地狱。既然对手已经注定死期,又何必冒这个风险? 然而对于质问,洛红尘却道:“这是男人之间武者尊严的较量,身为女人的你是不懂的。” 他哈哈大笑向前走去,来到丈百里的面前,举刀挑战。 对于同伴的愚蠢行为,冼凡心哼了一声:“无可救yao的傻蛋。” 可终究没有阻拦。 一向理智的俞子期此时也抱不反对主义,道:“这是对一名断后勇者的最大敬意,不过,的确是只有傻蛋会这么做没有错。” 洛红尘转头怒道:“别傻蛋傻蛋的,吵死人了,也不看看气氛,说别人傻蛋的自己才是傻蛋” 察觉对方的用意,丈百里脸上浮现一丝诧异,随即1u出一抹笑容,收下对方的好意。明白这是最后一招,已经不需要冥锁玄气流的保护,于是收入体内。 只见他背弯如弓,竖棍缩在xiong口,脚步向前一踏,大地猛地震动,随即全身筋骨齐鸣,鲜血振dang如水银铅汞,mao胡须一炸,根根立起,整个人威风凛凛,好似天神。这一刻,他将精气神全部聚敛在一起,全身筋骨都在沉闷的轰鸣,如乌云中深沉的闷雷滚动。 “一杖倾覆万里坪” 一棍砸出,排山倒海,无边无际的魔元滚滚压迫而出,如同太古魔神的逆天一击,要将天捅出一个窟窿。 洛红尘沉腰扎马,道元聚敛如金丹,全身气息消失,如同平静的海面,金丹滴溜溜旋转,一缩一涨,突然劲好似掀起惊涛骇1ang,弹身电射之间,头、手、脚、身齐动,全身散的护体罡气呜呜刮响,振dang得周身衣襟飘扬不停,正如风吹大树百枝摇。 “蟠龙一锁天地根” 身影一飞冲天,融合无穷刀气化作龙形俯冲而下,浩浩dangdang。刀龙先是扭转身躯,如同蟒蛇一般缠上罡气凝聚成的棍bang,顺棍而下。 丈百里眼见刀龙向自己从来,回转盘龙棍,猛力砸向地面。刀龙嘶吼,探爪甩尾想要先一步进攻。两股皆是至刚至猛的一击对撞在一起,爆出绚烂的光华,单是碰撞溅射出来的余劲便拥有碎金断欲的能量,爆炸产生的高度金属jiao鸣声,整个山谷都为之嗡嗡作响,地面更是震动连连,泥沙倾倒。 浑身是血的洛红尘从爆炸中抛飞而出,他周身的护身罡气寸寸断裂,全身的衣服都已是破破烂烂,rou身穴窍之中**出了鲜血,将自身染成了血人,魔元与道元在身体表面进行着对抗,他的意识也快要陷入昏mi之中,只有手中依旧牢牢握着青犊刀。 俞子期连忙施法接住他,并用早就准备好的术法进行治疗,真气翻腾,化作如柱子一样的厚实的白烟冲入云霄。 烟尘渐渐散去,在极招对碰的中心处,丈百里孑然站立,他的身上却没有洛红尘那般狼狈之相,甚至连xiong口的伤势也止血,只是双眼中的神光,渐渐变得mi离。 他弯下腰,拾起脚旁的一朵倒在泥土中的野hua,拂去上面的灰尘,放在鼻下轻轻地闻。 ----别了,我所热爱的黄土大地。 双目闭合,鼻息停止,野hua从丈百里手中飞出,随风飘去。 咔嚓,盘龙精金棍上出现一道裂痕,随即裂痕遍布周身,清风吹来,棍身化作微xiao的金粉随风逝去,如同其主人的生命。 差不多稳住伤势的洛红尘站起来,看着对方屹立的身躯,虽然获胜,脸上却无欣喜,道:“战士有战士的归宿,将他埋葬吧。” 血洒战场身不倒,一抔黄土葬英豪。 …… 东方易全力运转功力,追上使用渡劫莲台逃跑的扇那夜迦,一拳打出,十里元气都在这一拳之间全部被chou空,天地频率都随着这一拳在抖动,硬生生将对方从同序列的虚空中bi了出来,然后侧身举掌一扬,空间为之一凝,气息为之一滞。 扇那夜迦运劲回气,手捏明王不动印和东方易对了一掌,只觉仿佛打中了一座须弥大山,对方的冲势不变,一股滂沛元力迎面涌来,瞬间击破了明王不动印,被震得全身真气涣散。再一次明白眼前之人非自己能够力敌,于是连忙chou身而退,暂避锋芒,借着对方一掌的余劲,快向着后方退去。 东方易趁胜追击,不留半点空暇,他十根脚趾向下方空气一抓,身影一摇向着前方缩地成寸,这一招没有动用真气,全凭rou体施展,却是身法中的麒麟步。 眼见就要一掌击中对方,倏然一道杀气从侧面袭来,不得已之下,东方易再启麒麟步,身形一晃就躲了过去。虽然不见其他,但他凭着感觉顺势在途中拍了暗袭而来的剑身一掌,八卦能量顺着剑身涌入剑者体内,顿时传来一声闷哼,显然已经负伤。 东方易凝神看去,却只见看见一道会动的黑影,甚至连兵器也看不见,一道掌气拍出,轻松将黑影击成四分五裂,没有一丝实感,显然是一招金蝉脱壳。 “旁门左道的xiao术,这样就妄想逃出生天吗?行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给我出来吧,四方镇神印” 东方易双手结印一息百变,在rou眼中留下幢幢残影。从玄武印到朱雀印,从朱雀印到白虎印,从白虎印到青龙印,最后一翻变为麒麟印。每结一印,他的身旁就会出现对应的神兽虚像,最后四方神兽合在一起化为奔驰的麒麟,携带镇神封魔之势,一往无前印射而出。 四方镇神印最后凝结之时,逝水无痕就被从影子状态中强行bi出,眼中浮现诧异目光,就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一道狱魔大手印破空袭来,道魔元力碰撞,hunhun气劲dang漾开,霎时狂风大作能量暴冲,一道元力湮灭的光环扩散开,逝水无痕与扇那夜迦同时受到影响而被震开。 “dang魔道君东方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元墟教主阎无辜,与忘剑心一同赶来,四人包围东方易,气氛一时凝滞。 第二十九章各自收兵 第二十九章各自收兵 被四名魔教高手包围,东方易面不改色,剑指一催,定澜神剑出一声ji昂的争鸣,同样是斗志满满,毫无惧意。 “你要战,我便战。你们虽占人数之利,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土ji瓦狗。” 阎无辜不怒反笑:“好自信的口气不愧是闻名遐迩的dang魔道君,这番话若由别人说来,我定要嘲讽他不自量力,可从你口中说出,却令我觉得理所当然。既是如此,想来道君也不会在意我方四对一,纵然战败也无丝毫怨言喽。” 他掌间气息一聚,魔元汇聚如星辰转移,一股苍昊的气息赫然而出,仿佛将无尽的夜空也捉在掌间,自己就如同这片夜空的统领一般。 “看来阁下连数数都不会,眼下可不是四对一的局面。” 话音一落,万剑天罡扑扑簌簌飘洒而来,阎无辜眉头一皱,抬手举掌,魔元化作巨大的护体气壁,挡下一道道剑气,却也被轰得隆隆作响。在万剑天罡即将力尽的时刻,一道远强过周遭的剑气直冲而来,利用藏叶于林的技巧以及阎无辜的麻痹大意,一下子撞毁了气罩。虽然随后就被他挥袖震碎,可也落了面子,一时间脸色颇为难看。 白庸施施然踏云而来,面带笑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日我师徒二人共同抗敌,诛杀魔头,必成江湖一段佳话。” 一旁齐无憾连忙道:“喂喂,白师弟这话忒不厚道,特意将我忽视吗?刚刚掉人脸面的最后一剑可是我的杰作,想si吞功劳不成。” “诶,我素知齐师兄有君子netg人之美的高风亮节,视名利如浮云,想来是不会与我这等xiaoxiao新人争抢功劳。” “哈哈哈,亲兄弟明算账,浮云正是大善之物,于我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两人谈笑风生,可手中的剑却牢牢地盯着敌人,剑意流转如华,没有半分大意。 “哪怕有援手帮忙,仍是四对三的局面,我方依旧占优势。” 白庸道:“一帮残兵伤将,又能挥出多少的实力。战力的高低可不是按个头数算得,不然我师尊登高一呼,想必会有许多江湖侠士会来打太平拳。” 阎无辜自知对方不是无的放矢,自己同扇那夜迦都已身患重伤,只以台面实力论,实际上还不如对方,只是忌惮他的真魔元体,才不敢动手。实际上,真魔元体虽然能快治疗伤势,可也并非完全治愈,这门功体能保不死,却不能保不伤,而且也不能凭空恢复元功。对决姬天血与刑无si,已经耗去他大半的功力。 这样的功力对付一般人倒还没什么,对上东方易可就大大不妙,非常吃亏。仗着有特殊功体就想去冒险,去拼命,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双方对峙,各有忌惮,都不愿第一个出手,一时间战局陷入僵持,此时如果再有人加入,打破平衡,绝对引一场大战。 然而在这敏感时刻,却见远方冉冉升起一颗信号烟火。阎无辜一见,脸色大变,思量再三,最终一挥手,道:“走” 四人化光而走,白庸从方才的表情中推断,知晓是必定是己方有所收获,于是见好就收,也不追赶。东方易虽有战斗之意,但在开战之前他就说过,将决策权jiao给白庸,言出必行。 …… 一场ji战,击毙魔将一名,重创扇那夜迦、盖樵帆两人,己方重伤洛红尘、刑无si、姬天血三人。 光以战果论,似乎与付出不曾正比,战斗过程要更为艰辛。然而白庸却很满意,因为他知道,此战过后,对方的底牌已经尽数揭开,接下来就是正大光明的实力较量,而原本的平衡已经被打破,胜利的天平正向着己方倾倒。 一场战争最难的就是一开始的打破平衡,因为双方实力相等,又各自藏有底牌能进行补缺,所以往往打得异常ji烈,却总是分不出高下,没人死亡。而一旦底牌用光,出现人员伤亡,那就象征着平衡被打破,接下里的战斗就会愈趋ji烈,伤亡人数也会跟着变大,离最终战就会非常的接近。 之前的计策看似大胆,实则都留有余地,能够在危急关头回转自保。可接下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为求克敌制胜,必须孤注一掷。斩断自己的退路,也是为了斩断对方的退路。之前的所有行动,就是为了能给最终战增加胜算,而在白庸看来,若无变数,己方胜算已有八成。 尽管对面只失去了一人,可带来的影响却非常重大,一下子从平分秋色落到了颓势。这就如同压翘板一样,原本两边重量相等处于平衡,可一方去掉一个人,尽管去掉的人占整体的重量很少,可造成结果却是被高高弹起来。 放到战场上,捉对厮杀的时候,就能拥有多出来的战力,从而以局部的胜利来完成整体的胜利。打个比方,在双方都平衡对决的时候,让多出来的战力加入一对一的战斗中,从而以二对一获胜,然而解放出来的两名战力又可以加入另外一处的战斗,形成三对一。依此类推,就能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完成整个局面的胜利。 当然,这是理想中的状态,实际战局瞬息万变,不可能会出现这么理想的变化,对方的智者也不是无脑之辈,肯定也要针对这一点布局反抗。 不管正道,还是魔教,都意识到接下来的战斗很可能就是决战,于是双方都有默契的在这段时间选择了偃旗息鼓,疗养上一场战斗中的伤势。 正道这边占了优势,有了富余之力,特别是东方易状态完好,而阎无辜却受了伤,优势分明。借此机会,白庸好几次起挑衅,不惜设置you饵试图引蛇出dong,却被对方的智者识破,牢牢谨守山庄,上演龟缩之计,无论再you人的饵都不去尝试。 面对如此坚决的退缩,白庸也是无计可施,当年诸葛孔明多智近妖,面对司马仲达的坚壁清野,也是途叹奈何。不过白庸这边可不是孱弱的蜀国,完全拖得起,所以他也放弃使用决战前的xiao把戏,全力布局,并等待决战的到来。 姬天血第一个恢复好伤势,她虽然是身中一剑,可除此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刑无si伤到了根基,一时半会难以恢复,于是享受到跟东方易一样的待遇,进入原始仙鼎作用疗伤。洛红尘则是于丈百里决战后有所突破,正在闭关凝练窍穴,其余人也同样在消化战斗后的经验。 此时在水月居的庭院中,白庸伫立中央,只见他双手握刀,左手为赤麟刀,右手为鬼阳刀。鬼阳刀上的九阳珠已经还给了沉舟庵,作为替代,上面镶嵌了同样作为至阳之物的金乌妖丹,这是当年东方易四处斩妖除魔的战利品。 只见他运气,两把刀上同时涌出妖气,刀身微颤,一者为雷,一者为火,正是妖刀诀中的奔雷式与火莲式。然而招式运到一半,白庸身体一晃,被强行中断,不动自溃,幸而他修炼过《万灵生死经》,面对逆冲的妖元并没有受伤。 “没想到同时运用两大绝招,会是这般困难,即便出自同源也会相互干涉,使真元hun1uan。” 白庸叹了一口气,他虽不擅长刀法,但刀诀只有绝招没有招式,掌握好了不失为一大护身绝技,但如果无法实现双式合一,妖刀诀的威力就失了大半。当然就算没有妖刀诀,他如今所学到的武学也足够用上一辈子,只是妖刀诀上有他跟刀少的回忆,难免会有想一直使用的执着念头。 一旁的齐无憾道:“双招同出,又不是普通招式,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先人早明出来了,跟人对招的时候能够两招欺负一招,岂不是很占便宜?像我一样,就算使用的是双兵器,可真正动的绝招仍只有一招,如果你能明双招同出的技巧,绝对是武道上的一个里程碑。除了双手兵器外,我也不能够指导你什么,这方面你问错人了,为什么不去问你师傅?东方前辈见多识广,武功高强,哪怕不曾见过,也有一定的见解。” “没办法,我师尊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方面不会给我任何指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双兵器的战斗经验也可以作为参考。” “如果将人的功力分拆开,各自五成,或许能出两招,不过如此一来就毫无意义了。两招五成的招式,某种意义上还不如十成威力的一招,而且同出本源,很容易两招融合。要是将人体的阴阳之力分开,各自催至极端,形成至阴和至阳双气同流,或许能实现双招同出,不过如此一来,对人身体的损伤肯定非常大,一不xiao心真元反噬,就会导致爆体而亡。” “就算rou体能够承受,至阴跟至阳双气对招式的限制太大了,无法随意招,准备时间也长。”白庸仔细想了想,仍是没有头绪,叹道:“唉,任重而道远啊。” 在一旁听课的姬天血道:“为什么不试试将元神跟rou体拆开来出招?” 第三十章无心之射 第三十章无心之射 人体修炼精气神,其中精为rou体,气为功力,神为元神。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精与神就是两个出水口,气则是水桶里的水,所以在桶中水量充足的前提下,两面同时放水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其中差别在于,rou体出招有时候也不需要功力支持,有一些武学招式是不用功力全凭rou体的,但元神出招必须要有功力,没有功力术法压根不能进行。 听了姬天血的建议后,白庸苦笑道:“这个想法我也有试过,可惜做不到啊。元神离体后,rou体就失去控制了,如果元神分散出一部分,继续控制rou体,那么无论是元神的术法,还是rou身的武道,都会因为不完整而大打折扣。虽然从威力上讲,的确比单一出招强,大约为十二成到十五成,但是元神离体可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没有rou身保护,万一在绝招碰撞中被余劲扫到,那绝对是致命的危机。” 《万灵生死经》中倒是有一门造化nong神诀,能够让元神拥有近乎不死的能力,有点类似阎无辜的真魔元体,只不过真魔元体练的是rou身,造化nong神诀修的是元神。可惜这门奇术必须在四重雷劫之后方能修行,目前白庸是徒有宝库而没有打开锁的关键钥匙。 齐无憾思索道:“想保护元神可以用法宝或者防御术法,这倒并非难事,可怎么让元神离体后,rou身还能完美的运招出招,这才是困难的地方。” 石墨羽道:“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或许弓道上的无心之射能够有所帮助。” 白庸若有所思道:“无心之射,好似在书籍上有看到过,是列子跟伯昏无人之间的比箭吧。故事中记载的无心之射理论貌似是,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见其他人不解,他就慢慢解释整个故事。 故事中,列子给伯昏无人表演射箭。他拉满了弓并在肘上放一杯水,当第一枝箭射出时,第二枝箭便上弦,第二枝箭射出时,第三枝箭又上弦。但在这个射箭的工程中,列子的身体就像雕像一般,动也不动,杯子里的水半点也没有洒出来。 这样技巧算得上非常高了,但伯昏无人却认为这仍是有心的射,不能算是无心的射。真正无心的射,要登上高山,站在崖边的岩石上,面临百仞的深渊,再试探能否射箭。 于是两人便登上高山,伯昏无人背对深渊,慢慢后退,直到脚跟有三分之二在外悬空的时候才停止,接着他就请列子上前射箭。结果列子吓得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更不要说拉弓射箭。 伯昏无人最后说,最好的射手,能上窥青天,下看黄泉,不论身处何等境地,都要放纵八方而神态不变,如果自己心神已慌,如何射得中目标。 听完后,石墨羽恍然道:“哦,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见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不由得脸上一红,连忙道:“以前我师傅都只跟我讲奥义,从来不讲故事跟出处,所以也就没有听过……不过,好像这跟我印象中的无心之射有些不同。” 白庸点头道:“也许两者不同吧,在原文中伯昏无人说的是‘不射之射’,而不是无心之射,只是按照文意来翻应该称为无心之射。” 石墨羽点头道:“确实不同,我师傅对我解释无心之射时说的内容是,把弓拉满,当箭该射出去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射出去。” “无心之射不是月弓dong天的绝学吗?就这么说出来没问题吗?”齐无憾好心提醒道,在他看来,这丫头平日行为有些粗心,说不定会忘了这茬。技艺外传,将来若是月弓dong天的长辈们计较起来,可是非常麻烦的事。 “没关系的,月弓dong天的绝学是无我之限,不是无心之射,这点经常被人搞hun。无心之射并不是什么武学招式,只是弓道上的一种心境,也不是由我派明的,历史上无数先哲都拥有过这样的意境,也都在书中记载过。一般的射箭过程,讲的是拉弓、瞄准、松弦射中目标三步骤。但无心之射,主张的不是弓者在射箭,而是箭自己射了出去。” 石墨羽指着旁边的竹叶道:“清晨的时候,竹叶会沾满1u水,随着时间,它会被渐渐积累的1u水压得越垂越低,突然间,1u水滑落,可叶子却并没有动。人将弓拉满时,就像这叶子一样等待着箭自动射出的时刻。当你的弓拉到了最圆满最成熟的状态,箭就一定会自动射出,就好像1u水从叶子上滑落一样,箭会在弓手毫无考虑的情况下,不经意地飞射而去。这就是无心之射。” 白庸、齐无憾与姬天血三人听得有些意动,琢磨了一会,各自拿弓进行试验。 石墨羽在一旁讲述道:“遥想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身体,呼吸时不再感觉到呼吸,也不要特意放松自己,知晓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生。不要执着于瞄准目标,当你觉得可以箭的时候,那就放箭吧。如此,等你回过神的时候,就会现箭已经射中目标了。” 三人同时松弦,齐无憾一箭命中靶心,白庸差了一环,姬天血是直接脱靶。然而遗憾叹气的人却是齐无憾,白庸跟姬天血反而是陷入有所收获的沉思中。 石墨羽面容惊讶的张嘴道:“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直接领悟我师傅曾说过大多数人人一辈子也掌握不了这种技巧,但有些人却能够很轻松的学会,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当时还以为她在糊nong我,没想到世上真会有这种人,还一次见到两个。” 命中的人没有领悟,脱靶的人反而领悟,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不然。以白庸等人的本领,即便从来没有修行过箭术,可如果有心瞄准,那绝对能射中原地不动的靶子。齐无憾射中靶心,正是证明他执着于命中,没有放下自己。 白庸跟姬天血两人放下了自己,所以射出之箭展现出来的是两人真正的箭术水准。姬天血从不曾用过弓,因此直接脱靶,而白庸六艺修习精通,有一定功底在,离靶心的距离也就更近一点。 过了一会,姬天血从领悟的意境中醒来,缓缓道:“识xing不动,以灭穷研,于无尽中宣尽xing,如存不存,若尽非尽。” 白庸附和道:“确实跟佛门的非想非非想有点类似,不是找到破绽再射箭,而是直接射中破绽。看似毫无执念,可如果真无执念,又何必射箭,将念寄存于箭上,而非本身,由天地之眼来观测对方,自然是无所遁形。” 齐无憾道:“利用这种方法的话或许还真能实现双招同出,rou身自动出招,元神可自由出窍施展术法,虽然达不到你预想中的那么完美,可也是个能够明确指出来的方向。” 白庸觉得某个地方不对,与预想有所出入,如果能够解决的话……突然间他脑海中划过某样东西,似乎是很关键的想法,可仔细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明明是一层薄薄的膜,却怎么也捅不过。 福至心灵也是要看机缘的,看来是自己没能抓住。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就放下了,倒也没有过于执着。有些事,强求不来。 整个上午,他就在不停推演着双招同出的技巧,有了石墨羽提供的无心之射心得,也算有了可以前进的方向,虽然限制很大,跟他预想中的威力有出入,可总比一开始的两眼黑要好。 到了中午,像是随意而出的一句话,姬天血对他邀请道:“有个地方,你能否陪我去一趟?” 目前是休战期间,离预想中的决战日子还有数日,不必担心会出意外,于是白庸没有拒绝。 两人一同离开水月居,向着东南方飞去。姬天血没有说要去哪里,白庸也没有问,飞了约莫半个时辰,姬天血慢下度,降在一片废弃的山庄门前。 这片山庄早已被人舍弃,从屋檐墙角积累的灰尘推测,至少已经荒废了十年。虽不是断壁残垣,可也能见到许多破损的地方,各处杂草丛生,透1u出一股萧条衰败之意。不过上面并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看来是原来的住民主动离弃,而不是遭遇横祸。 山庄的大门口,挂着一个倾斜的牌匾,上门赫然写着一个“姬”字。 姬天血站在大门口,望着那块牌匾,默然无语。白庸站在她的身后,同样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姬天血忽然开口道:“今天是好天气呢。” 白庸抬头看了看天空,烈阳高照,一群形状变幻无常云朵向着四方飘流而去。若真要论天气的话的确是个好天气,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姬天血又道:“无论明天、后天,每天都是好天气就好了呢。” 白庸不假思索道:“一直的话会有人头大吧。” “是呢……哪怕再好的天气,久了,也会有人讨厌。” 姬天血长叹一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白庸也紧跟而入。 第三十一章妙音临门 第三十一章妙音临门 姬庄旧址,太阳渐落,姬天血眺望着窗外慢慢地改变着形状的云朵,因为照进来的阳光而瞇起的眼睛,正仰望着染成橘色的夏季天空。 两人都一语不。白庸虽然也觉得跟姬天血说话很有趣味,不过像这个样子,静静地望着相同景色的时光也有异样的感触。 倘若,时间就这样子停止流动就好了。 然而,时光就如同天上云朵,不断地流逝而去。 姬天血没有触碰屋里任何东西,她只是看着,从不伸手去碰,也不表任何的怀旧言语,只有偶尔在那对清澈的淡色眼瞳中,能见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怀念情绪。 “如果说家的话,到底哪里算我的家呢?童年记忆早已模糊的这里?记忆深刻的魔枭总舵?还是平静的沉舟庵呢?” 白庸觉得这问题十分棘手,不好问答,糊nong道:“如果是江湖儿女,应该是四海为家,处处为家。如果是佛门,那么就是空门,四处皆为家,唯有彼岸是家。” “可是这些话我不爱听,也不想听。” 姬天血的身影在夕阳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但并不软弱,一条马尾辫随风飘扬,自有无端风采。 白庸没有做任何行动,也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姬天血并不是一个需要依靠男人xiong怀,倾诉柔肠的女子。 在她的人生道路上,有过与人结伴而行,却从没有依靠过别人,向来是孑然一身,曾经mi惘过,失意过,也曾顿悟了然,但如今都放下了。 站在湖边,炎炎的夏,仿佛只剩下了莲的清凉,窗下的荷塘清幽宁静,荷hua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作裳。 姬天血弯下腰,掬一捧清水在手:“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 她先是深沉地呢喃了一番,随即哂笑一声,一挥手,将手上水珠尽数甩去,转身离开道:“尽日寻net,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偶把梅hua嗅,netbsp;白庸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感叹些什么,只能跟了上去。 刚回到水月居,就见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却是门中长辈,妙音师姑。旁边冼凡心与俞子期两人规规矩矩的站着。 师姑来这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来参与正魔之争的吧?白庸清楚记得,对方可是极度厌恶斗争,一身所学都是养生的大道,些许术法也只是为了自保。 难道是为了见我师尊?他满腹坏意的笑着。 忽然察觉对方注意到自己,正要转移目光,连忙收敛笑容,目不斜视,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此招正是白家不传秘技----君子正相。 但是,妙音师傅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头,随即一弹指,飞出一道光球,白庸不敢躲,乖乖让光球打中。 “哎呀,师姑您这见面礼也盛大了点吧,弟子有些受宠若惊。” “哼,你xiao子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摆出那副模样,一看就知道心中有鬼。” 白庸心中抹泪,这招许久没用,果然生疏了。 妙音师姑道:“我此番外出主要是为了寻徒,顺路将修补好的天蠁琴还给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哎呀呀,师姑就别难为晚辈了,师尊不在屋内,算算时间,必然是在那道瀑布下助刑无si前辈疗伤。啊啊,我知道您不是为了特意等他,但夏天天气炎热,不妨先进屋,我先泡一壶茶给您降降火。” “哦,泡茶,也行。我若是满意了就权且放过你,可要是不能令我满意,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手艺不精。” “哈,师姑您开口了一切好说,请入屋安心等待片刻,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总算将妙音师姑请近屋,白庸同俞子期对视一下,各自松了一口气,对方则是暗中伸出大拇指,称赞他的灵机应变。 此番泡茶,可不同于上次禅辩密宗,那次是为了辩禅而泡,现在才是纯粹为了泡茶而泡茶,因此马虎不得,要有讲究。 泡茶有五讲究,一为用水,二为茶叶,三为器皿,四为水温,五为冲泡时间与次数。 泡茶用水讲究甘而洁,活而鲜,所以那些有身份有地位有条件的人都喜欢用1u水来泡茶,1u水含草木之精华,是为上选茶水,而采集1u水要讲究时段,过早过晚都不行。不过白庸此时是没法采取1u水,倒是可以用山泉,《茶经》中说“其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可见山泉也是上品之选,但泉水汲取后需要放在木桶里静置片刻,不适宜直接煮开。 其次是泡茶器皿。水为茶之母,壶为茶之父。葡萄美酒夜光杯,连品酒都要讲究酒器,饮茶就更要重视茶具。白庸本来想用唐州的秘色贡窑,后来想了想,改用听泉壶。单从泡茶器具来讲,听泉壶不如秘色贡窑,可如果从人的喜好比较,却是听泉壶更胜一筹,因为听泉壶倒水时会出如泉水叮咚的声响,令人心旷神怡。 一切都准备好后,白庸从静置的泉水舀取上层部分煮开后,将滚水倒入水钵里,估计好正确水温,冲入茶壶中,稍微一匀,随即将茶水倒出。但这壶茶并不是直接拿去喝的,而是拿去倒掉,等水的温度就又降到刚刚好的程度,再冲第二回。一般而言,这第二泡茶,是真正的茶之精华,可以拿来饮用。但白庸这次用的茶叶比较特殊,所以还要冲泡,冲泡后倒掉,如此重复四回,直到第五泡才算可以。 茶水已经准备好,白庸却没有唤妙音师姑过来,而是放了一盆金色的yao水放在茶桌上,这是拿来洗手用的,随后又点燃檀香,如此才算是一切就绪。 妙音师姑过来后,先用yao水洗手,随后坐在蒲团上闭目静心,并不急着用茶。 香汤净手、常焚心香、涤洗心尘、坐忘守静,最后才是仙茶沁心。 这是道家的饮茶程序,或许在不懂茶的人看来非常繁琐,1ang费时间。喝茶,直接倒嘴里就是,若是要讲究品位,最多喝茶前先闻香和看色,犯不着nong这一套前戏,喝杯茶搞得跟dong房似的。 于品茶者而言,正规的品茶,还真跟dong房差不多,要严肃对待。这番准备在他们看来不是1ang费时间,而是一种享受,品茶不是只有喝的时候才是享受,品茶前品茶后都是享受,这点礼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日常。 这就好比神洲人吃饭,特意用筷子和用碗,这也是一种礼仪,只是过于平常,一般人往往忽视掉。吃饭用手抓不是更快,嫌脏就用汤勺,用什么筷子呢? 在西部的罗洲人看来,用筷子就是一种繁琐的礼仪。吃饭有刀叉跟汤勺就够了,何必拿两根木棍在手上?还让xiao孩子从xiao练习,真是麻烦。不过用筷子这一点,也让他们产生一种连普通百姓都要学礼仪,神洲果然是礼仪国度的印象, 不懂茶道的人看品茶者行礼仪,就和罗洲人看神洲人用筷子一样,觉得麻烦,又隐隐觉得尊敬,高看一眼。因为礼仪,本来就是身份的一种象征,只有野人才不懂礼仪。 白庸倒茶的动作很轻柔,顺时针沿杯壁注水。 妙音仍是正襟危坐,接过茶后闻了闻气味:“味醇香郁,先苦后甘,这是龙井,一谈泡茶就想到龙井,你倒是够俗气……唔,稍微有些不同,似是而非。” 妙音并不能确认这是何种茶,毕竟天下茶叶品种繁多,数不胜数,即便同一种茶叶,也会因为种植地不同而有不同色味;即便是同一种植地的同一种茶叶,也会因为存放年岁不同而有不同色味;即便是同年同一种植地的同一种茶叶,也会因为泡茶的方法不同而有不同色味;即便同年同一种植地的同一种茶叶用同一泡茶方法,也会因为茶具不同而有不同色味。 如果一名品茶者仅仅通过闻香观色就能准确说出茶名,那他就不仅仅是茶道大师,而是茶道大宗师。 妙音师姑将整杯茶饮完,笑着对白庸道:“这杯茶虽然过得去,但还不足以令我满意,你的豪言壮语不会只有如此程度吧。” “诶,师姑别心急,这仅仅是第一杯茶,可不能急于下定论。” 白庸说着又倒上第二杯茶。 妙音师姑满怀兴趣的品尝第二杯茶:“唔,这次有点像***茶,带有一股茉莉香,滋味浓醇鲜爽,润喉回甘。没想到一壶茶里面居然有两种不同的味道,倒也难得。” 难得,也仅仅是难得,还没有到达满意。妙音话中暗示着白庸泡的茶还不足以令她认可,谁叫白庸之前把话说得太满,令人不由得想要刁难。 然而白庸并不气馁,而是提醒道:“师姑,我刚刚才说不能急于下定论,您怎么转瞬即忘呢?” 妙音眼睛一眨:“哦,难不成这壶茶里还有第三种味道,这样倒是堪堪能令我满意。” “您接着往下喝就明白了。” 白庸再倒茶,妙音再品。 “……这次是大红袍。” “这壶茶还能倒最后一杯,也是最后一味。” 白庸又倒茶,妙音又品。 “这是陈年普洱茶。普通茶是越新越香,唯有普洱茶是越陈味越浓,怪不得要放到最后一杯。” 一壶茶刚好泡完四杯,每一杯味道皆不同,这种泡法也称得上是绝顶茶技。不过就算白庸会一壶百味,此刻也只会泡四味,因为这四味远比百味更有意义,就看品茶者能不能明白其中意味。 “龙井、***、大红袍、普洱……原来如此。” 果然,以妙音师姑的茶商很快就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她笑淫淫地看向白庸:“你倒是懂得用心,精通拍马溜须之道,让人想不满意都难。本来还想刁难你一回,让你受点教训,没想到又让你得逞了。” “师姑的教诲,我会谨记于心。” 妙音挥挥手:“得了,省下场面话,天蠁琴自己拿去吧。” 一挥袖,修复好的天蠁琴落入白庸怀中,虽然没有拨动琴弦,可琴灵却自动响起,出欢快的弦音。 妙音说白庸拍马溜须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只有懂得茶道知识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玄机。 白庸泡出来的四种茶,又称四大美人茶,对应历史上的四大美人。其中龙井对应西施,大红袍对应王昭君,普洱茶对应杨欲环,***茶对应貂蝉。 不泡其他茶,偏偏泡四大美人茶,自然有奉承的意思。女为悦己者容,马屁拍到心坎上,妙音自然欢喜。 奉承就是说好话,赞赏别人的优点,又有谁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呢?修仙者也不例外。甚至进一步说,修仙者直面本心,更容易感到高兴,不过他们心xing比常人要坚定,不轻易流1u在外。 每个人都喜欢奉承,只是对奉承的方式要求不同。俗人喜欢直来直去的称赞,如“你长得闭月羞hua沉鱼落雁,让我看呆了”,文人则喜欢咬文嚼字,以诗歌喻人,如“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对妙音师姑这等不沾人间烟火的人物,以上两种方法都行不通,夸她反而会惹她厌烦,认为是油嘴滑舌,登徒1ang子。马屁拍在马tui上,那就要遭到马tui的狠狠蹬击。 唯有白庸这种藏意于物的奉承,才能真正令她感到高兴,明知你在拍马屁也会欣然接受,因为这种马屁,也是灵光一闪,妙手偶得之,不是多读几本书就能想到的。 同样,白庸的这种奉承手法也只能用在识货的人身上,用在不精通茶道的人身上,那就等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奉承方式也分上中下三等,对应不同的人。下等奉承直来直去,开口即为溢美之词;中等奉承寄情于诗歌比喻,蜿蜒曲回,间接而赞;上等奉承不用言语辞令,寓意于物,知者而明,是为心有灵犀一点通。对仙道中人,就该用上等的奉承。 就在白庸用手拨动琴弦,调试琴音的时候,东方易回来了。 第三十二章九章天韶 第三十二章九章天韶 东方易的到来令妙音有些措手不及,她以旁人不容易察觉的细xiao动作整理了一下衣角,看上去似乎坦然自若的样子,不过熟悉她为人的白庸还是能感觉到一丝慌张。 “师姐,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东方易略显惊讶,显然也非常清楚对方厌恶斗争的xing格,但不妨碍他规规矩矩的施礼。 妙音以寻常的语气道:“我本是外出寻找传人,路经此地,知道你在主持灭魔大业,顺便过来看一下你的状态,怎么,不欢迎吗?” 白庸心道,之前还明明说是顺路将天蠁琴捎给我,现在就变成顺路看一下师尊,师尊啊,你可要听出话中意啊。 很可惜,白庸的心声并不能传达给东方易,他1u出为难的表情道:“多谢师姐关心,可是魔人实力非凡,此地危险甚大,魔人若得知消息,说不定会暗中设伏,抓住师姐以为人质,我想,为了师姐的安全,还是趁早离开吧。” 白庸捂住了脸,不忍再看下去了。 妙音脸上表情一僵,似要怒,却最终没有生气,只是摇头叹气,道:“早知你的xing格,我是自讨没趣。罢了,也不能令你为难,我今日便离开吧。” 东方易点了点头,认真道:“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一切以低调为要,我便不送师姐离开了,还请见谅。” 白庸抬头仰看屋顶,惨象,已使他目不忍视了,钝言,尤使他耳不忍闻。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他忽然懂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修仙者单身一人。迟钝啊,迟钝啊不在迟钝中爆,就在迟钝中单身。 “还是由我来送师姑一程吧。” “不必,你的好意心领了,一切还是低调从事吧。”妙音师姑拒绝了白庸的提议,然后拿出一章皮卷,“这是我从天韶台中复印下来的《九章天韶》,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说完就要离开,转头刹那,面上流1u一丝不舍,随即又隐没消失,不着痕迹地走出水月居。 东方易察觉白庸的复杂表情,道:“怎么了,看你欲言又止?” “师尊啊,其实妙音师姑她……”话到嘴边白庸又打住了,他觉得这种事不是自己能够netbsp;“她怎么了?” “师姑她也很累啊,前途坎坷。” 东方易点头同意:“是啊,她鲜少出门,江湖不像门派那么安逸,难免会觉得疲劳,寻找到一个合格的传人也是相当艰辛的一件事,着实不是简单的一件事。” 白庸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叫师娘了,只能在心中默哀。不过倒也并非没有转机,修仙者寿元悠长,青net难逝,倒也不像凡人那般急于成家,只要还未绝望,就仍有一线可能。 不顾弟子心中的感叹,东方易很快转移心思,指着皮卷道:“《九章天韶》的内容对于领悟hun元破虚劲有着很大的帮助,你要细心体会。hun元破虚劲有九大劲,内含三千道法,乾坤拂袖功也出自其中,可实际上它真正的招式只有两招,一招化虚,一招破虚。化虚,化尽天下武学,掌握此招便能立于不败之地。破虚,破尽天下武学,掌握此招就能无视任何防御。” 白庸细细琢磨,不懂之处也记在心中,方便日后回忆,他倒也不会问出破虚对上化虚,哪方会赢这种傻问题。 东方易很快就进入为人师表地的状态,谆谆教导,诲人不倦,比起同师姐的寒暄,现在的他更有一股独特的魄力,全神贯注,神采奕奕。 “化虚与破虚其奥义在于厚积薄四字,dong悉天下武学之根本,厚积方能成化虚。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早已掌握其本质,薄即可为破虚。掌握这两者,破尽天下武学,不过弹指之间。” “师尊可有练成这两招?” 东方易摇摇头:“吾刚刚把握入门之径,窥伺到前进方向,但离真正登堂入室还有千里之遥。破虚上迈进半条tui,化虚上却是连门都没有mo着。hun元破虚劲作为玄宗四法之一,武道至宝,自然有无限的可能,没那么容易mo透。上面的武学招式你大可看过就忘,唯有其本质要记在心中。劲,其本质就是振动的传递,这跟声音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说《九章天韶》会对你有极大帮助。” 东方易在乐道上也有不俗的成就,因此才能给出会这样的建议,只是他平日鲜少用箫,也没有搭配的武学招式,才不免令人遗忘这一点。 白庸在尚未离开玄宗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归一劲、曲折劲、梭空劲和震音劲四大劲,可惜出门后一直忙于事务,没能再行领悟,结果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丝毫进步。 这也难怪,毕竟进入天人境后跟人对敌,大都仍是用绝招来判定胜负,而不是普通的招式,这导致九大劲的作用远不如一些绝招来得有效。现在看来,这反而是舍本逐末了。绝招细细分析起来,其实就是劲力的运用与真元的配合,学那么多绝招,还不如掌握其本质的来源,才能衍化出更强的招式。 正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白庸用妙音师姑给的神识印记打开《九章天韶》的封印,只见一道巨大符阵散开后,乐声骤起,有如天籁之音,动人心扉。强大的音节甚至凝结成了音符,而一个个音符组合在一起,又组合成了新的文字。 这一个个音符,就是乐圣所创造的音乐文字,不曾被任何字典记载的文字。乐圣也没有留下任何注释的手札,只说懂音律的人就能看懂。事实上也是如此,懂音律的人哪怕是文盲也能立即明白其中意思,不懂音律的人哪怕学通古今,通晓天下,依然看不懂。 《九章天韶》,就是这漫天的音符。它并不是武道**,而是介绍音律的文章,所以没有品阶,可大道殊途同归,其中对乐道的阐述依旧是无比宝贵的先人心血,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对证道者有莫大的吸引力。 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乐圣此举就是不希望自己留下的东西给不懂音律的人看懂,那是对音律的一种亵渎。 光论对道的阐述,《九章天韶》能够和八品镇道**相媲美。其中的一些乐曲,也有沟通天地,镇压鬼神的效果。 诚然,乐圣当初创造这些乐曲并不是为了击杀鬼神,其中没有一乐曲是为了杀敌而谱,全部是为了音乐而创造音乐,只是谱下的乐曲达到了极致,拥有了灵魂,自然而然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就好像习武者习武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强健体魄,可体魄强大了,就拥有杀人的能力。 以白庸的音律水准,不能看懂整篇《九章天韶》,很多音符都不明白,最多看懂五成。不过能看懂五成文字,足以帮忙参悟hun元破虚劲中的九大劲。毕竟照东方易的话,掌握九大劲其实是刚刚学会走路,离找到大门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九章天韶》开篇的第一章第一句话就是:“音之本源者,动也。以吾之声音,动彼之情乐,故曰,音乐。” “……初之音,动身之耳;中之音,动心之情;上之音,动魂之魄;上上音,动天之道。” 每一次白庸读到这一句,都要细细品味一番,每一次都有不同的体会。 这一次联系到hun元破虚劲,就觉得两者是一样的。用劲破坏rou体是最初级的手段,击破心灵是中级的手段,粉碎魂魄是上级的手段,而最终的目的,则是撼动天道,以力量改变天道的运作。破虚劲中的“虚”字,代表着虚空、虚假,也是道的一种。 初层的音乐,能振动耳朵,产生美妙的声音,可对没有听觉的聋耳人或动物无效;中层的音乐,能振动心灵,即便没有听觉也能感受到,可对没有心的hua草树木无效;高层的音乐,能振动魂魄本源,即便hua草树木也能感受到快乐,可对没有灵魂的石头死物无效;而终极的音乐,直接撼动天道,不管有无听觉、有无心灵、有无灵魂都能听到,世间存在的一切死物都能感受得到。 乐圣当年就是寻找到了能引天道共鸣的声音,才终于证道成功。 一般人,就是练上一辈子也脱离不了初层的音乐,唯有那些天之骄子,纵观历史也屈指可数的乐道大宗师,才能演奏出高层的音乐。而这样的大宗师,比什么武道强者,虚空高手都要少得多。 问普通修仙者知道那些武道强者,他们可以说出一大堆名字,可问他们知道哪些音乐宗师,往往说不出来,顶多支支吾吾崩出一两个名字。 可精通乐道比精通武道来得不值吗?肯定不是。 至少,达到虚空境的高手,历史上留名的就过百人,可乐道大宗师,不过十人。纵然你神通广大,能把玩日月,击杀鬼神,依旧不如用纤纤十指拨动出来的声音。 这,就是道的奇妙。 玄宗能然物外,位于万千修仙门派的塔顶,就是因为它了解到了其中的奇妙,不阻止弟子修行他道。 第三十三章暗伏渔翁 第三十三章暗伏渔翁 元墟教大堂上,策无遗一脸愧疚,当众请罪道:“主公,此战失利尽在我身,还请责罚。” 上一役战斗中,折损了丈百里,打破了敌我的平衡,更重要的这是元墟教第一次人员折损。这就像一名赌徒,之前明明还处在输赢持平的状态,一旦输了第一手,接下来就会输称穷光蛋。这种事情在历史上的战争中并不少见,明明之前还是百胜大军,结果一战挫败,信念崩塌,导致兵败如山倒,屡战屡败。虽然说运气这东西虚无缥缈,可很多时候却无法将它的因素完全排除。 爱将的折损,阎无辜亦感悲痛,丈百里的信念是他最为赞赏的,在修炼路途中也给过许多指点,两人关系如同师傅与弟子一般,是亲眼见证了他一路来的成长,没想到倒在了自己成就大业的路途中。 阎无辜是个重感情的人,行事真诚不虚伪,这样的人非常有人格魅力,所以才能令那么多才华出众的手下死心塌地跟随他。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悲伤,既然决定踏上这条不归路,就不能再有后悔,必须义无反顾走下去,否则就不止是对丈百里牺牲的罔顾,更是对众人付出的背叛, “你仅仅是提出了作战计划,整场战斗是由众人一同实行的,而我也点头同意这一计划,不能将责任全部推诿于你。此战虽然失利,但我看人的眼光还没有失去。在场诸人之中,以你大局观最佳,我们不依赖军师你,就无人可以依赖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还请军师多多netbsp;策无遗年近三十五,早已成立家室,心xing也比较成熟,虽因体质无法习武,可养气的功夫并没有落下,照理是不会因为因为一两次的失败而气馁。奈何此番是他第一次步上江湖的舞台,身上肩负的又非是个人,而是整个门派,那种压力不言而喻,特别是在两次出谋都没能占得优势,反而损兵折将的情况下,给他带来的心理压力无疑更重。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轻轻松松,要么是没心没肺,要么是根本不在乎元墟教。 这数日来,他都没有安稳睡过一觉,常常半夜惊醒过来,睡不着继续思索接下来的布局,并推断对方的计划。第一次称得上是平手,第二次毫无意外就是失败,这无疑给了想一展xiong中抱负的策无遗当头一bang,令他不敢xiao觑天下英雄,尤其近日来的情报收集,知道对方负责筹谋布局的居然是一名刚成年的mao头xiao子,这给他的打击更加沉重。如果接下来再失败,纸上谈兵的称号绝对逃不了了,而且还会被世人嘲笑。 事实上,白庸虽然年纪比策无遗xiao,可主持大局的经验上却比他要丰富。胡疆逆转之战,覆灭磐沙神宫的计划都是出自他手,只是前者被低调处理,后者并不是值得光明正大宣扬出去的事,才使得他至今名声不显。 策无遗身上的压力,无人可以替他分担,幸好元墟教中的人也并非心xiong狭隘之辈,分辨事理,知晓在这这件事上其实并非军师的错,当时策无遗也有劝说过众人不要出去,真论起来反而是他们不听劝阻,犯下了过错。 音无律心中尤为自责,之前就是他坚持要出击,若非阎无辜的真魔元体大出正道中人的意料,凭一己之力扳回了战局,恐怕伤亡会更严重,至少扇那夜迦是绝对逃不出东方易的追击。 策无遗心知当前己方士气不高,可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鼓动的统帅,不会蹩脚地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值得庆幸的是这终究不是普通的军队战争,普通士兵很容易受败仗的士气影响,但强者或者说将领们就有很强的自控能力,受外物影响很少,大都能够将悲愤化为力量,倒也无需太过netbsp;他拿出一堆锦囊,排在桌子上道:“接下来的战斗将在无妄平原进行,除去之前曾与众人说过的全局计划外,这里还有独属各将的任务,请分别拿去对应自己名字的锦囊。” 这种手段策无遗从没有用过,一些xiao说上倒是经常出现,众人知晓这是保密手段,倒也没有太多疑问,各自挑出写有自己名字的锦囊,收入怀中保管好。 “这个锦囊暂时不要打开,等到决战之日再打开,切记。”策无遗叮嘱道。 阎无辜散会道:“都下去吧,各自调整好状态,下一站极可能是最终决战,肯定是一场难打的恶战,做好准备。” 等众人离开后,依旧留下阎无辜跟策无遗君臣两人。 “军师这招锦囊传计倒是巧妙,避开了将计划全部托盘而出,让每个人都只知道其中一部分,除了保密之外,利用神秘效果反而能提升众人的信心。” 策无遗苦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是百战百胜,那我绝对会将计划全部公布出来,这样同样能令众人信心十足。” 天下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布局,所以若有人心中存疑,诚心想找出局中破绽,那肯定能找到。到时候无论策无遗再怎么保证,那人一样会存有疑虑,担心万一布局再次被看破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信心不足势必会影响挥。这种事越想越是糟糕,,越想摆脱越是难缠,忧虑会无中生有,想问又问不出口。 与其如此,倒不如将计划隐藏起来,既然不知晓,自然无从质疑,等到当日决战之前打开锦囊,就算有疑虑也来不及思考,只能全力执行上面的命令。这是一种在xiao败后保证士气的方法,如果换成连续的大败就无法起到效果了。 除此之外,策无遗此举还有其他作用。 阎无辜筹谋道:“这段时间并没有查出那名内奸是谁,看来是有意收敛行动,虽然通过逝水无痕的暗中调查确定了可疑对象,但终究没有证据。通过分开锦囊,就能有限的透1u计划,在得知哪一部分计划泄1u后能及时调整,将计就计,而不用影响整个布局。” “就算有证据此时也不敢揭那名内奸,否则太打击士气了,尤其是眼下的敏感士气。与其如此,倒不如反过来利用,误导敌方智者的判断。唯有借着大胜之势,再net才能进一步ji众人士气。” “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阎无辜绝不会如此简单就放弃,丈百里不会白白牺牲正道盟,绝对要让他们十倍奉还” …… 魑魅魔官回到自己的居所,装作休息的同时,xiao心翼翼观察四周有无人暗中监视,确认无人后才拿出一面镜子,控制元气bo动施展术法,开启双向联络。 镜面散如水纹的涟漪后,出现了一名男子的相貌。此人有着一头狂1uan邪诡的赤,双耳挂着一对毒蛟尖牙,浓眉斜挑天生一股判道气息,就像是要挑战人间所有的规则。身着紫色蛇纹战袍,双肩处各自带有一头火焰吞金兽,战裙上嵌满法钻,配合那玄奥神气的符文,一看就知不是俗物,如同神祗一般,散出邪霸天下的威势。 魑魅魔官一看见这名男子,态度立即变得无比卑微,相比面对1uan世尊者的恭敬,此时的他就像是遇见头狼的普通狼,没有一丝反抗,只有温顺与服从,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若非此时不是直接见面,就算他直接趴倒在地面也毫不令人奇怪。 “魑魅魔官,此番联络有何情况上报?” 尽管是通过一面镜子进行联络,魑魅魔官依旧不管直视对方的脸,垂下目光,用功力束起声音,不让外传,将会堂上生的事情报告给对方。 那名男子听完后,对身旁一人道:“造化命师,对此有何看法?” 镜子的画面移动,一名卦士打扮的男子出现,手中握着风水罗盘,开口道:“看来鬼天王的身份已经被怀疑,当然联想到我方存在的可能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将鬼天王当成正道的奸细。以锦囊分别传达计谋,就是为了不泄1u整个布局的内容。” 魑魅魔官对着先前那名霸主气息的男子不敢有半点多言的胆量,连自我分析也不敢说,此时换了对象,倒是敢开口询问:“智天王对此有什么建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造化命师闭目思索一会,然后道:“我若没有算错,这锦囊上必定留有印记,一旦被打开,留有印记者就能得知信息,从而知晓究竟何人才是奸细。” “那么我将它好好保存起来,放置一边不去碰好了。” 造化命师摇头:“非也,此人所用的无非是反间计,又或者将计就计,逃不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皆不为吾等所虑。若我们是正道,自然要烦恼其中究竟是真是假,是真计还是反间计,可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不用去管鹬蚌的想法,只需做好渔翁即可,拆开锦囊,管中窥豹,无论真假皆可推断出真正布局的信息,于我方有利无害。” 魑魅魔官心中迟疑,倘若如智天王所言,自己一将锦囊拆开,岂非让军师得知自己就是奸细,可世上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奸细有过好下场。他心知策无遗的智慧不凡,虽然上一场计败,可非战之罪,从计谋上讲并没有逊色对方,这样的人若是来算计自己,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造化命师看出他的担忧,道:“鬼天王不必担心自身安危,此人既然要借助你施展反间之计,在决战之前就不会伤你分毫。而一旦到了决战之日,我方九黎大军杀至,无论他有什么想法,也只能付诸东流。” 魑魅魔官向来胆xiao惜命,仍不能释怀,他心知预料归预料,再天衣无缝的算计都会有不可预知的变数,而一旦出现变数,自己的xiao命就很可能不保,再好也是生不如死的下场。虽然对面是真正的自己人,可也因此才十分清楚,他们是一群能够为了利益毫不犹豫抛弃同伴的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扔得比谁都快,嘴上说得再漂亮也不足为信,这一点上可不比重情重义的元墟教。 这时之前的男子开口道:“一切听造化命师的安排。” 此人开口,魑魅魔官只能应是,不敢有半点异议,之后撤去术法,镜面恢复如常。 在镜子的另一边,是一处宏伟的宫殿,然而却是跟神洲完全不同的境界,这里的天地灵气hun浊不清,虽然浓郁,却不像神洲那般清晰可辨。五行灵气hun杂,六法不明,在这样条件下,道、佛、儒、妖、魔都难以修炼,唯有不属这五类,属xing通用的巫才能顺利修行。 “鬼天王胆xiao依旧,不愧是属鼠的,本以为这次深入他境做卧底,多少能增加些胆量,没想到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智天王自诩算无遗策,此番可是看走眼了。”一名全身绑着绷带,只1u出一对眼睛的削瘦男子以尖锐的声音讽刺道,他的体型就跟筷子一样,身高八尺五寸,却骨瘦如柴。 造化命师看向那人,嘴1u讥笑,争锋相对道:“天王显少用脑,不明白其中玄机也是在所难免。正因为鬼天王胆xiao惜命,容易被人忽视,才是当卧底的最佳人选,连我们都认为他不适合当卧底,更容易瞒过其他人。当卧底需要的不是冒险,而是长期潜伏,这这点看无人能胜过鬼天王。换成天王你,只怕旦夕间就会被现马脚,生死不能自主。哦,不对,我忘了天王身法绝妙,迈开两条tui根本无人追得上。” 虚妄行者听出对方暗语,是在讽刺自己逃跑第一,气得不停颤抖,当下就要怒,眼光瞥见尊者就要开口,只能暂且忍住。 “诸位做好准备啊,鹬蚌决战之日,便是我等穿越境界,入主神洲之时。派人通知红座,加紧将全部能源集中到奇迹方舟上,改变命运的时刻即将来临了” 第三十四章各出奇招(上) 第三十四章各出奇招(上) 无妄平原上,许久等待的决战之日终于来临,正道诸人气势饱满站在一方土丘上。白庸将沾水的手高高举起,感受空气的变化。 “天气不错,天上的云不错,风也不错,是个好兆头。” 此时站在山丘上的,有东方易、齐无憾、白庸、云鹤阿青,其余人皆各自从其他方向进攻刀剑山庄。无论哪一种战斗,总归是守方有优势,此时正道这边战力占了上风,自然是正道攻,魔道守,策无遗也不过傻傻的放弃地利优势,冲出来和对手死磕。 站在对面的,则是阎无辜、忘剑心、夜镰豹。在策无遗的布局中,虽然认为忘剑心不如齐无憾,可多次对战,熟悉对手的战斗风格,绝对能拖上许久时间。所谓战术就是尽可能挥己方优势,以及尽可能削弱对方实力,这点上用忘剑心拖住齐无憾,以下驷对中驷,显然是战力的优化运用。 不过从人数上也能看出正道的优势,作为智者的白庸拥有战斗能力,而策无遗就没有,虽然在平常智者是不能亲自涉险,可如果是最后一局就没有那么多顾虑,这点xiaoxiao的优势在关键时刻会起到决定战局的作用。 王对王,此时无需再多言,骂阵讥讽皆是多余。 东方易一抬掌,尽显不凡气度,道:“请。” 阎无辜毫不客气,魔元急催,轰然一掌打出,雄浑之力滚滚而去,整个无妄平原不停的摇晃震动,平原上的草木也都被掌风jidang得飞扬起来。 “化虚”东方易有意一试最近初涉猎的武学,三袖合一,挥手一扫,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包藏和光同尘,与世推移之意,借力转力,化魔氛于无形。石破天惊的一掌,竟是被他轻松化去,只是终究经验不足,对上又是同级的强者,未能完美化去,剩余的掌劲jidang得他的衣襟呼啦啦飘动。 白庸等人远远避开,不敢靠近两人,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正面可以踏入的。 “拿尚未熟练的招式对敌,dang魔道君原来也是一名骄纵之辈。” “阁下不也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彼此彼此。” “那么此回不再让你失望” 阎无辜大喝一声,一道犹若天外神雷般的音bo扩散开来,在所有人耳中炸响,明明是四处空旷的平原,威力却没有半点削弱,直bi神魂的声音引动人的气血沸腾,白庸等人连忙运转功力压制紊1uan的真气。 修为到了他的层次,狱龙天吼这招已经无需拘泥本音,所思所想,都能本能的统合天地之力,随心而出,身意神在声音吐出的刹那达到自然统一。这便是言出法随之能。 “化虚” 东方易再出同样招数,明明是化解力道的一招,面对无形音bo竟也有同样效果,他在音的这一刻,身前出现一层涟漪,竟是与对方的音bo频率形成同步,让两者hun合为一。强横的音bo冲到他身上,却如net风拂柳,除了吹起长外,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其实这一招并不完美,要不然东方易的头也不会随之拂动,然而以他的修为,只要化去招式的五成功力,剩下的力量就不足以伤到他。 阎无辜也不是一击就终止,喝出音bo的同时,只见他双脚一沉,右手一抬,无边魔元汇聚在掌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暗手掌,正是他无往不利的狱魔大手印。一出现就遮蔽了天空,大地方圆几十里内,皆是昏暗无光,如同极夜。 “唤祝融、召共工,坎离合卦,紫气龙形天剑术” 东方易随即出招,武道合一,定澜神剑出鞘,吸纳水火之力,化作紫龙呼啸而出。刚猛的剑招对上同样刚猛的魔掌 剑如海,气如1ang,挥洒之剑宛如呼啸之1ang 掌如舟,劲如帆,沛然掌气夹带破1ang之势,轰向奔1ang剑气,浩如急云涌动,势如天威赫赫。 剑掌未触,气劲先jiao。紫气与黑气相互挤压冲撞,互相吞噬消融,产生的余劲震动乾坤,bo及百里。周围的空间出现一道道可怕的裂痕,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令人不由得心惊胆跳。 与此同时,东方易与阎无辜两人身形同时动了,跟着紫龙与魔掌追随而去,各自蓄劲。狱魔大手印击中紫龙,五指合拢,就要将它抓住,然而紫龙狂吼,五爪扬动,要挣破牢笼,碰撞产生的冲击,震得周围地动山摇。 “斩仙诀,封灵魔印” 阎无辜早知无法一击拿下,于是暗提魔元,将印记打入魔掌之中,顿时黑焰涨高三尺,原本巨大遮天的狱魔大手印突然缩xiao,变到原来的一半以下。体形虽然变xiao,威力却是增强了不止一倍,狱魔大手印的颜色愈加幽暗,掌间纹路清晰可见,跟真人手掌别无二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普通的招式是无法融合的,就算强行施为要达不到一加一等于二的威力,只有这种印记招式,才能进行辅助叠加。 魔威高涨,封印四周天地灵气,冻结空间,紫龙被印记缠身,一时间停滞行动,狱魔大手印缓缓向着前方推进,一点一点地挤入紫光之中。 “屠戮邪魔,以杀止杀,天地净化,苍生无贷” 眼见紫龙呈现败退之相,突然间从中传出一声爆喝,紫龙的口中喷出一道无屠圣印,打在狱魔大手印之上,后退之势立止 绝招互击,魔掌紫龙同时毁灭,山走地移,jidang的气流在周遭引起惊爆,竟是造成地形丕变,平地生起千丈峰峦。两条人影各自从烟尘弥漫的峰顶冲出,积蓄的力量同时爆。 一者魔威赫赫,掌擎天地dang乾坤,一者剑随风起汹涌,云1ang劲如狂,正气似虹。两股并世巨力jiao会,横劈山峰,倾倒欲柱。 对招的结果,东方易仗神器之威,技高一筹,锋芒贯入阎无辜体内,无尽剑气猛然爆,将他身上的衣服刺得千疮百孔。 负伤的阎无辜却是不见一丝痛苦,没有溅出一滴鲜血,只听冷哼一声,魔气倒涌,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不留丝毫痕迹。 “定澜神剑,名不虚传。” “真魔元体,绝世神功。” 东方易面色郑重一点也没有占了上风的泰然,初次jiao锋,并不算什么,也没有在气势占的优势。尤其对方尚有底牌未出,最大的可能就是三柄邪刀合而为一的邪刀之王,一旦邪兵在手,自己的神器优势就会被弭平。而且如何破解真魔元体,也是一大难题,目前还想不到适合的办法,唯有继续试探才能找出破绽。 不过他也并非一筹莫展,即便对手握有邪兵,他也同样对定澜神剑有信心,至于真魔元体,如果实在找不到破绽,那就只有采取白庸的计策,用阵法强行将他封印,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敌的存在。即便是不死不灭的半圣,也可以将其封印千万年,永世不能行动,当年的妖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战场的另一边,忘剑心请战齐无憾,但后者似乎斗志缺缺。 “其实我俩打不打都没关系,只要主将决出了胜负,这场战斗就结束了,你我之间根本无足轻重。既然吃力不讨好,不妨先坐下来,饮饮茶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也不错。” 齐无憾试图搭讪,可惜效果不怎么样,忘剑心的眼神极度冰冷,她一挑手中青蛇剑,剑灵出嘶嘶的声音,战意高昂,眼神中充满不屈的斗志。显然,几番jiao手都在齐无憾手上吃瘪,令她充满对胜利的渴望,希望能借此在武道上更进一步。 “女孩子整天动刀动剑不好,我个人还是比较中意传统古典的女xing,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啊,当然我并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女剑客也是另有一番魅力,hua木兰穆桂英也是古今闻名的女将军嘛。不过学会温柔一些总归没有坏处,想当年的武皇帝也写过情诗,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齐无憾没有半点拔剑的意向,似乎是由于头一次干这种事觉得异常紧张,偏偏对象还是敌人,这令他没有多余的思维去注意对方的态度变化,只是一个劲的说着。 刀头tian血的事都干过了,应付起儿女情长会如此慌张。在之前别人这样对齐无憾讲,他一定会哈哈大笑,认为决不可能,美女仙女见多了,从来都是应变游刃有余,谈笑自如,可事到临头他才知道不仅仅是慌张那么简单。不紧张,仅仅是因为对方不足以让你心动,所以你能毫不在乎,可一旦心动了,对象的一举一动都会十分敏感,生怕引来厌恶。 比剑法刀法,齐无憾自认只要打出第一招,下一招该如何做就能自应变,连思考都不用,可现在该怎么做,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完全想不出来,脑子里虽然不是一片空白,可也是一片浆糊,理不出头绪,完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表情改变也没有啊?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就算觉得烦也给点反应啊横扫还是直劈,爽快点说出来吧。 齐无憾手心都沁出汗来了,可忘剑心仍是那副表情,这令他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应对,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如同在战斗中被人bi入绝境。慌张之下却是忘了,对方根本不会开口讲话。 白庸在后方看得直偷笑,不过知晓眼下战局紧张,瞬息百变,倒是没有在这方面分神太多,知晓不会出事后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师尊的战斗上。 他倒不是故意放纵齐无憾,任由胡闹,而是确认这样做对战局比较有利,才做出的决定。单纯以眼下双方的战力比较,是己方占优势,在没有变数的情况下己方肯定能胜出。可世事无常,不可能没有变数,所以要做的就是尽量将变数压至最低。由齐无憾牵制忘剑心,两个人最好是聊天聊完整场战斗,如此就没有任何变数了。 相互兑子,正道这边人数占优势,虽然齐无憾实力在忘剑心之上,可也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哪怕两人能分出胜负,战局也接近尾声,于整体胜负没有太大帮助。 事实上,齐无憾本人也是再三询问,经过保证后才敢在战场跟对方搭讪,否则的话,纵然心动也要以大局为重,儿女si情乖乖放在一边。一见钟情归钟情,可还远没到爱得死去活来的地步。 另一边,忘剑心也是完全不明白对方的用意,言语1uan七八糟,毫无条理,不清楚到底要说些什么。作为对武者的尊重,一开始她还耐心聆听,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一挥手中青蛇剑,在地面拉出一道剑痕,再次出挑战之意。 “别生气也别怒,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谈判吧,只要能谈判就能明白,通过jiao流解除矛盾,求同存异,我们要互相尊重,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平等互利,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不对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病了吗?忘剑心的眼中流1u出怜悯的目光,齐无憾刚想解释,但她生怕对方开口又要讲些莫名其妙的东西,1ang费时间,干脆直接动手,剑气横扫而出。 齐无憾下意识拔剑,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弹开剑气,眼见连绵剑招接踵而来,来不及多言,身体本能反应,无锋剑法自动接招。同直接慌张的说话不同,剑招自然而流畅,一应百变,哪怕分心两用也是毫无罣碍。 “果然,到最后还是要开打吗,相杀才是武者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吗?也好,我便先击败你,拖回去再慢慢同你jiao流。” 绕了一圈重新绕了回来,齐无憾仍是觉得战斗才是自己最擅长的,搭讪实非所长,隔行如隔山,既然如此,就该扬长避短,用最擅长的方式来解决。 不过一番胡1uan,那股肃杀之气倒也化消大半,两人出招精妙却不狠辣,比拼技巧而非蛮力,出手多留有余地。 此时,白庸忽敢周围有许多杂1uan的气息,连忙飞上空中看去,只见无数元墟教弟子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人海战术,这就是你们的伏招吗?” 第三十五章各出奇招(下) 第三十五章各出奇招(下) 人海战术除去代价不论,其实是一种为很有效的战术。别以为修真者高高在上,手一挥,底层的修真者们就会灰飞烟灭,在其他的世界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惟独在神洲不会,要达到这种程度,起码是rou身境跟虚空境的差距才行。当初阿摩罗面对金丹高手的布阵,虽是轻松杀之,可也必须动用真气使出招式才行,想吐出一口气就杀人,是做不到的。 九洲结界这种圣人布置的世界级结界,越是修为高的受到的压制越强,普通人几乎不受影响,天人境要被压制到百分之一,虚空境则是万分之一都不止。 在其他的世界,经常会有“差一个层次,就是天与地的区别”诸如此类的言论,可在神洲,差一个层次不过是多上了一层台阶,算不得天差地别。只有日积月累,踏上更多更高的台阶,才可能拥有俯视的资格。 不得不说当初鸿与荒两位圣人的高瞻远瞩,通过结界拉近强者与弱者的差距,使得强者不敢为所欲为,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如果一群人的力量胜过同类太多,他们就会产生自己为神,他人为蝼蚁的想法,从而将同类分成三六九等。 在其他没有九洲结界的世界,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将人按照力量严格分级,低级者不能挑战上级者威严,个个欺弱怕强,生活得十分压抑。在这种情况下滋生出来的文明,道德礼仪败坏,人人自si成xing,视同类如雠仇,沐猴而冠。 对方会用人海战术,倒也在白庸预料之中,正道这边除了东方易能无视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要受到影响。使用群攻招式,单点杀伤力分摊开,容易被挡下,使用对单体的招式,又会大量耗损体力跟真元。 何况人海战术也并非全是平庸之辈,其中也有数名金丹境或元神境修者,只不过他们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或轻松被洛红尘等人击杀,才没有拿出来作为台面上的战力。如今他们隐藏在人群中,chou冷子偷袭一下,指不定就能成功。 “不过使用人海战术,本质上是威胁不到强者的,只能起到拖延时间,或者消磨体力的作用,放在这一边战场,岂非自寻死路。依元墟教的作风,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将手下当做工作的组织,看来是另有打算。” 这边阎无辜与东方易的战斗,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够cha手的,已经出人海战术能起效的范围。何况白庸现在也是没有对手,本来他在现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netg他们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藏青云鹤与夜镰豹打得风生水起,夜镰豹尚没有经历天劫化形,但它所倚仗的并非神魂,而是rou身,一对利爪罡气凛凛,切割金石如入无物。可惜它虽能借助术法上天飞行,可终究比不上天生灵禽的藏青云鹤,渐处下风。 白庸xiao心注意着远方,虽然认为这些家伙无法干扰到东方易的战斗,可对方的智者也不是傻瓜,不可能没想到这点,肯定也是有所筹谋。他暗提真元,谨慎以待,一旦踏入限定范围,决不留情。 然而,这群修士并没有闯进来,而是徘徊在战斗区域之外,很巧妙的控制了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就算白庸突然动袭击,要击杀他们,虽说全部逃掉是不可能,但全部阵亡也是做不到的。 “只是在外围的移动,等待援军吗?”白庸看着这一现象,并不急着出手,xiao心应对,沉稳分析,“不像,如果不是单纯的纪律问题,那就是要布阵法。” 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不一会空中元气产生剧烈bo动,一道巨大的阵法包囊了整个战斗区域,魔气也变得浓郁起来,其他元气则变得稀薄且躁动。 “又是天魔1uan仙阵,毫无意义的阵法,他们究竟在想什么?”白庸心中充满疑huo。 这种改变天地元气的阵法,对上低阶修士有颇为强大的效果,rou身境术修甚至不敢施展术法,害怕会遭到术法反噬。可是对于东方易这样级别的强者而言,基本起不到效果,他体内元气充沛,凝练的千百窍穴沟通无尽虚空,汲取元力,哪怕与天地自然隔绝也不会受到太多的影响。 此时,远处的一座山顶上,策无遗正通过千里牟尼珠观测各处战场的情况,扇那夜迦对上了姬天血,盖樵帆、音无律配合诸多元墟教弟子拖住洛红尘三人组合,魑魅魔官与逝水无痕对上了刑无si与石墨羽。第一处勉强持平,后两处皆陷入了苦战,战况岌岌可危。然而他脸上并无担忧,而是闪烁着自信的神光。 “虽然战况不利,但一切仍在掌握之中。哈哈,正道的智者,谨慎是你的优点,但同样是你的缺点。占据上风后,为避免变数生,所以采用静观其变的态度,老持求稳的风格,不似这一年龄该有的稳重,可惜,此回要成为你的绊脚石。不敢冒险,不敢放手一搏,你已错过阻止我计划的最佳时机。” 策无遗内心紧张,却不慌张,这是面临关键时刻的紧迫心情,如同等待科举榜单揭晓的考生,自信而又兴奋。 只见诸多元墟教弟子组成的天魔1uan仙阵突然向下一沉,空气中的魔气疯狂向着地底流去,刹那间,封印在地底的另一座阵法被引动,同时与天魔1uan仙阵共鸣,竟是产生了奇异的变化。 “大罗天魔诛仙阵” 这是完全不同于天魔1uan仙阵的阵法,凶煞、血腥、疯狂,无法形容的狂暴气息充斥着天地间,排斥一切非魔存在,五行灵气尽数被bi出,只剩最纯净的魔元。 白庸身处阵中,只觉身体如负千钧之重,步伐一晃,差点摔倒,连忙运转体内万屠元功,抵挡外在压力。万屠元功可以从克邪中获取能量,所以运转起来倒是比平时更加顺畅,能源源不绝获得补充,换成一般的内功,恐怕光是抵挡就要消耗许多功力。 只是万屠元功虽然能无视魔气的侵蚀,可阵法的压迫已然存在,只要不是修炼魔功者,都要受到千钧压力。 拼斗中的齐无憾下盘一晃,差点被一剑夺命,连忙使用刀剑太极圈,以守为先,以阴阳太极化去魔气的侵蚀。然而忘剑心在阵法中却是如鱼得水,剑法愈显顺畅,剑气愈显凌厉,内忧外患之下,无缺无漏的刀剑太极圈一时间竟是被打得摇摇欲坠,接近崩溃。 忘剑心次在对战中占得上风,斗志越显高昂,只见她的剑气呼啸如1ang,原本诡异见长的青蛇剑法竟是有了突破,在巧变之中加入沉雄劲力,刚柔并济,每一下看似柔和的弯曲剑痕,打在刀剑太极圈上却如同千斤巨锤的一击,令齐无憾虎口隐隐作痛。 白庸连忙抬头向师尊那边看去,幸好东方易一身万屠元功然入圣,功力胜过他不知多少倍,虽然同样受到了影响,可效果并不大,远没到能影响战局的程度。 看到这时,他松了一口气,毕竟离自己的奇策生还要再等一会,只要撑过时间,就能反过来一举破除大罗天魔诛仙阵。现在,只希望另外的战场上洛红尘等人能支撑住,不要受影响而快落败。 在战争中使用阵法,这是修士之间经常采用的手段,也因此对战之前,双方准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战斗地点有没有被人布置阵法,有的话就要先一步剔除。正因为常见,所以被人警惕。使用阵法就好像埋设炸yao一般,效果明显,可也容易被人现,而且埋设下去就难以移动。 用低阶修士布阵虽然拥有移动力,可是远远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以人布阵还是那种数名高手配合的阵法,才能挥强大的威力,人数越多效果越分散,也越容易出错,所以人多布的阵法大多威力也xiao,在高层修士决斗中完全被无视。 可是对方的天魔1uan仙阵并不是用来困敌,而是引炸yao的导火索,这一点实在出人意料。 以的白庸谨慎xing格,自然有检查过这片无妄平原,再三确认过没有阵法的痕迹。只是不曾想到对方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奇招,在地底布下双重阵法,一者为大罗天魔阵,另一者是单纯的封印阵法,将大罗天魔阵封印起来,令人无法探知。 因为设下的封印阵法异常庞大,所以要破解也必须用庞大的能量,如果由高手进行破解,很容易被看穿行动意图,从而提前打断。但魔教以人海战术作为掩饰,让弟子布下天魔1uan仙阵来解除封印,释放大罗天魔阵,最后两道阵法相互融合,蜕变成强大的大罗天魔诛仙阵。 “原来如此,对方的布局在次jiao战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问鼎峰论战的时候曾让魔教弟子使用过天魔1uan仙阵,这便在人的潜意识中留下印象,这道阵法是用来困敌的,而非其他特殊用处,令人懈怠,放松警惕之心。” 白庸后知后觉,反向推导出策无遗的布局,他在心中也不由得赞叹对方心机深沉,自己竟也是被完全骗过,根本没料到会有这层变化。 “可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用特殊手段布置阵法的计策,可不是只有你能想到。” 他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提起,此时正被一片片云霞堆积,遮蔽阳光。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就能现在云霞之中,隐藏着许多玄奥的符文。 这便是白庸所布的第一计,既然无法在战场上布置阵法,那便将阵法“送入”战场 将阵法藏匿在云霞之中,通过气流送入战场,虽然这种手段变数颇大,受天气影响大,但相对的十分隐秘,如果没有提前知晓这一计策,基本不会被现。 “是时候该逆转了,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白庸感觉时机已到,于是高举起手,真元汇集在指尖,正要动布下的暗棋,却见天空中异变突起,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威压从上方的虚空中传递出来。一股莫名而生的ji烈气流震dang着天地,形成狂暴的龙卷风,让人不得不运功抵挡,才能不被卷走。 大地开始无端闹腾,天空中传来了轰隆隆好像九重雷劫一般的声音,一道道晴天霹雳斩下来,砸落地面,炸出一个个大坑。上方原本堆积的云霞一下子被全部冲散,然后形成了漩涡状,漩涡中心,空间不停颤抖着,如同被斧钺加身的罪犯,害怕着死亡的降临。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计策吗?不对连大罗天魔诛仙阵都被破除了,这一步完全必要才是。” 白庸诧异间,察觉自己与藏匿在云霞之间的阵法失去了联系,知道是被这股从虚空中传递出来的恐怖力量强行破掉了。他本以为是魔教的伏击,然而观察四周,却现大罗天魔诛仙阵也被一并破去,无数元墟教弟子仰面吐血,萎顿无力的倒在地面上。 而在远处的高峰上,策无遗同样陷入震惊之中,他则是将这一切归为是正道的伏招,一下子也被这惊天动地的气势摄住,脑子一下子转过不来。 随后,哗啦哗啦的脆响,方圆百里的空间好像镜子一样破碎了 一股浓郁好似太古魔神的气息从里面传出来,浩瀚无穷,无可想象。 紧接着,一轮无法想象的恢宏船舰撕裂空间,穿越虚空而来,一道道虚空雷电击在上面,被轻易摊开,空间的撕裂之力触及船身,一下子被震散。 这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宏伟,让人只能联想到太古、史诗、传奇这些词语,简直是主宰天地的神王,用来巡视九州八荒的座舰,不应该存在世上才对。 在船头,身着华丽服饰的一男一女,身上散着霸占天地的邪气,如同从上古时代穿越而来的祖巫,两个人的气息震dang天地,虚空也为之臣服。 “尘归尘,土归土,英雄枭雄皆沉沦。邪非邪,巫非巫,1uan世之道我为尊” “神洲大地,从今日起,只能拜服在红世双巫的座下” 第三十六章强者纷出 第三十六章强者纷出 刑无si挥洒正道之剑,正义浩然如天柱,巍巍不可动,一剑又一剑,劈得魑魅魔官节节败退。明明有逝水无痕这等级杀手潜伏在一旁,他的攻击却是丝毫不留退路,一点也没有将杀手的威胁放在心上。 “幽冥鬼兵” 魑魅魔官手结冥印,召唤来自冥河的鬼兵,伴随丧气的飘洒,一个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冥河鬼兵从异界隧道中站出来,出不明的嘶吼声,足不沾地的飘飞冲出。 刑无si一剑破万法,真元汇聚刑天剑,一剑斩出,煌煌剑光劈倒一片鬼兵,势不可挡,那一身玄冥铠甲好似纸糊一般,轻易被撕裂,附着的浩然正气也将丧气尽数驱除。 魑魅魔官释放术法抵挡,未能竟全功,遭到余劲创伤,呕血后退,嘴上大骂:“这家伙怎么还如此凶猛明明有大罗天魔诛仙阵,他怎么一点也没受到影响?” 他心中已有怯意,若非知道红世双巫马上就要入世,自己阵前逃跑回去后肯定会遭到严惩,只怕眼下已经逃之夭夭了。然而眼下不要说反击,光是看到对方刚正不阿的目光,就失去了战意,心想再不来帮手,恐怕是拖延不下去了。 从红世双巫接到的命令,是一定要缠住对手,不让战斗过早结束,因为他们的目的,就是在于尽可能的削弱正道与魔教的实力,最好是一网打尽。但由于策无遗将后续计划藏入锦囊中,每个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那一份,使得魑魅魔官无法得知其他人战斗的位置,因此拖住眼前的敌人和战友都是势在必行。 一剑震伤对手,刑无si正欲趁胜追击,一道黑色剑芒破空出现,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出,一下子就刺向他的太阳穴。剑芒没有出现前,毫无征兆,一片自然,一出现便是杀气弥漫天地。 这招显然出自逝水无痕之手,自战斗开始以来他都没有出手,因为之前刑无si的剑气煌煌如天日,令他的遁隐之术大大受损,何况现在是白天,而宵练出最大威力的环境是晚上。杀手的出手原则,就是要一击毙命,没有好机会宁可不出手,于是他一直隐忍不,知道大罗天魔诛仙出现,四周魔气遍布,遮掩了气息,这才令他寻找到机会。 此时的刑无si,全力一剑斩出,正是前力刚消,后力未继之时,这一点无论他的意志多么坚强,都无法掩盖受到阵法的影响,动作上难免有些窒碍。 可惜懂得藏匿的人不止他一个,暗中未射一箭的石墨羽也在同一时刻射出箭矢。她之前没有出箭倒不是找不到好机会,而正是因为感受到了逝水无痕的存在,不敢轻易暴1u,加上刑无si牢牢占据着上风,即便她不出手,胜出也是迟早的事。 面对急飞来的一箭,黑色剑芒似是早有防备,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稍微一个扭曲,竟然以违反力道的规则,转过刁钻的角度,刺杀向刑无si的丹田,竟然是要破掉方寒的功力,剑术之歹毒,堪称一绝。 “火形严,故人鲜灼;水行懦,故人多溺” 刑无si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全然不同于之前刚强剑招的灵活技巧,身体突然向旁边一缩,就像是在河岸边散步的人,忽然河水涨上来,为了避免被水沾湿鞋子,下意识的向旁边退避。这一招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使招前全然看不出任何痕迹。 简简单单的一避,没有运用任何真元,竟是就这样避开了逝水无痕必杀的一剑。同时刑无si反手一击,扣在剑身上,后继接上的真元勃,如火猛烈,嗡的一声,将剑芒震碎。 这招正是法家不传秘式“火严水懦”,兼具身法避让的同时还有强烈反击,是一招强悍的反击技。取自法家名典《韩非子》一书,其原意指火的外形严酷,所以人们很少被烧伤,水的外形软弱,所以人们多被淹死。 其意简单,却也深奥,非常适合眼前的的变化。刑无si心知有杀手在身旁,有意提防,便如火形严,所以难以被灼伤。逝水无痕行杀无数,往往这一剑杀去,无论多么强的高手都要陨殁,而即便不死也不可能反击伤到他,这便如水行懦,所以人们常被淹死。 刑无si的反击,不单单震碎剑芒,上面的真元像是拥有跟踪的能力,钻入无色无形的空气,硬生生将对手从隐形状态bi了出来。 不过被bi出来的逝水无痕也没有1u出相貌,只有一层淡淡的影子,而他手中握着的宵练同样是一柄影剑,不会反射光芒。如果换成晚上,恐怕就算他将剑横在人的脖子上,都不会被现。 现在是白天,阳光充足,倒是想忽视都难。黑色的人形影团,像布一样随风飘动,没有真实形体,没有脸也没有表情,身体上没有任何气息,如同死物,甚至让人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类。 刑无si没有因为对方怪异的形态而出现半丝迟疑,他的意志坚如山壁,无法想象究竟是生什么事才能令他动摇,此刻只见剑意一dang,绝招天剑御法威赫然而出。 逝水无痕急忙后撤,眼见闪避不及,舞动手中宵练剑,催动魔元,分化四象灵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呼啸而出。 此招正是鬿魔九剑诀之悲剑化四象。 然而他终究是杀手,擅长刺杀之道而不是正面决斗,即便有阵法加成也无法抵抗,被刑天剑一下子击碎四象灵兽,承受数道剑气负伤。下一刻他借劲后撤,暗影闪烁,一步踏入虚空,整个人彻底消失,重新进入遁隐状态,再也不见踪迹。 刑无si冷哼一声,想要再行出招,将对方bi出,这时大罗天魔诛仙阵轰然碎裂,而远方的正面战场,传来了一股无可想象的恐怖气息。 石墨羽看不过偷偷momo的魑魅魔官,原本想用绝招给他一箭,此时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呆拉开弓,一动不动。 “好可怕的气息,居然能从那么远的地方传过来而且气息还在增强……越来越强……这已经是虚空强者的境界而且还不止一个,有两名虚空强者加入战场,这是怎么回事,魔教隐藏了这么强大的底牌吗?” 这两股气息不属道释儒三教,而是散着冲天的邪气,那么是正道的可能xing就非常xiao。一想到要面对两名虚空境的强者,石墨羽一时间也有些慌神。 “不是魔教。”刑无si喝声道。 他瞬间恢复了冷静,仔细一想就觉其中的不对劲,如果这两名强者是魔教,哪轮到阎无辜当教主,阎无辜固然实力群,但跟这两人一比,就明显逊色一筹。而且就算正道盟的探子再没有,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消息,想掩藏两名虚空强者,比让人不注意夜晚的月亮还要难。 如果魔教真有两名虚空强者的底牌,完全不用直到现在才揭开,上一回战役的时候,完全可以打出来逆转战局,那时候的情况比现在还要好,真要袭击的话,不说将正道一网打尽,元气大伤是无法避免的。 其中种种,都证明这两人不会是魔教的人员,而不是魔教也不是正道,自然就是第三方势力。刑无si一下子担心起东方易的安危,如果真是第三方势力,依照选择出现的时间跟地位推断,显然是不怀好意。于是立即做出决定,先回去确认情况再说。 这时,又生一件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黑煞灵指” 魑魅魔官在这敏感时机出手了,但攻击对象不是刑无si或者石墨羽,而是逝水无痕 同样受到两股虚空境气息的震惊,加上伤势影响,他的遁隐不如之前那般完美,被魑魅魔官抓住一丝痕迹,一道指气点出。 不过逝水无痕早通过策无遗暗中提醒,知晓此人是奸细,本来安排他跟魑魅魔官一道战斗,就是看是否有机会收拾掉魑魅魔官,心中本有戒备,于是一剑震碎了指气。 “红羽飘杀” 就在逝水无痕因反击而现出本体的瞬间,无数赤红羽mao攒射而来,来不及闪避,只能挥动宵练剑尽可能抵挡,许多漏网之鱼击中身体,刺中身体的赤红羽mao纷纷爆炸,邪元入侵,逝水无痕闷哼一声,被击落到地面。 一人缓缓踏出,身着八卦符,手捧风水盘,施施然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猎人看见猎物被捕兽夹抓住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锐利之气,如握全局般开口道:“红世双巫麾下,智天王,造化命师,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突来的变化,刑无si心思百转,瞬间想通其中关键,知晓魔教也同样是受害者,此番乃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明白此中关键,他放下立场,横剑一扫,出手拯救逝水无痕。但远方又飞来一道强狠罡劲,一举击破法门剑气,后劲未消,刺向刑无si,被一剑斩破。 “四重窍穴的修为。”刑无si从这一击较量中,判断出对方的修为,虽然比他要低,但力道刚猛无比。那名造化命师倒是修为普通,跟魑魅魔官一样,是三重雷劫修为。 出招者是一名膘fei体壮的大汉,络腮胡须,一脸横rou,一对xiao眼中充满了暴虐的目光,身上缠着锁链,两手处则是握着一对镰刀,仰天狂妄大笑着走过来。 “力天王,桀纣魁士。哈哈哈,xiao心不要被我抓住哦,如果不想身异处的话。” 造化命师道:“可不要吓坏我们的客人,红座有令,要请一人回去好好jiao流jiao流。” “我对男人没兴趣,就请那位xiao妞跟我们回去好了。等红座jiao流完了,我也可以跟她好好jiao流。”桀纣魁士看向石墨羽,目光中充满了yin邪的意味。 石墨羽如何受得了,怒气冲天,当下就要对他射箭,忽然远方的气息又传来变化,令她再次停住手上的动作。 “东方前辈的气息,消失了……怎么可能”她感觉到,在那两股邪元气息越来越强盛的同时,东方易的气息忽然降了下去,一下子脱离了她能感觉的限度。虽然这并不一定代表着死亡,可显然凶多吉少,而且连魔教教主阎无辜的气息,也同时消失。 这不难令人猜想,突然出现的两名强者,趁着东方易与阎无辜战斗负伤的时候,一举痛下杀手,袭击成功。 “哈哈哈,看来双巫大人的计划成功了,xiao妞你就别想着反抗了,将大爷伺候好,保证让你yu仙yu死。六重雷劫高手做女奴,那滋味肯定不同一般。”桀纣魁士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身上的feirou一颤一颤。 “就凭你这死胖子,别做梦了懒蛤蟆就乖乖去娶母蛤蟆dang天一羽,崩山倒海” 石墨羽愤怒到顶,反而忘却了对远方强敌的恐惧,拉弦射箭,明明是注重力道的一箭,箭矢画出层峦叠嶂的山峰一般的弧线,带着浩浩dangdang的气势轰然而出。 这一箭,真正达到了六重雷劫修为的实力,比得上刑无si的水平。之前的她,空有一身然根基,却因为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真正能挥出来的实力,不过四重雷劫的水准,加上战斗经验不足,实际跟洛红尘等人是同一水准,而现在精气神高度集中,三元合一,终于有了突破。 “邪暴横野”桀纣魁士大喝一声,身上邪元爆起,奋力阻挡,锁链在身前化作一道屏障试图挡下,却是力有未逮,被一步步bi退。 造化命师也看出这一箭的威力,知道单凭桀纣魁士一人无法挡下,连忙出手,两人合力,终于挡下。 这时,落在地上的逝水无痕身形猛然跃起,抓住机会进入遁隐状态,迅向外离去,显然他也万分着急阎无辜的安危。 然而,他也没能走出太远的距离,在百步之遥的距离,整颗头颅高高飞起,鲜血如喷泉般洒出,竟是在隐身状态下被身异处。 仔细看去就能现,在他倒下的地方,有一条沾上血液的丝线,若非红色血液,恐怕根本注意不到,就是这一条丝线,割断了他的脖子。 这条丝线突然一缩,绕卷回杀人者的手掌,这是一名高挑的女xing,目无杀意,显得有气无力,她毫无斗志地说道:“技天王,夺天工姬。” 这又是一名援手,虽然修为只有三重窍穴,但她那一手钢丝cao纵的技巧,已是出神入化,根本防不胜防,乃是袭杀的绝术,令人不寒而栗。 刑无si看着眼前四人,心知是被人算计,落入陷阱,但他并没有丧失斗志,这四人修为并不算高,自己配合实力有所突破的石墨羽,仍有五成胜算,尚可拼命一战。 然而这念头刚起,又有一人踏空而来,此人的修为却是远高于其他人,达到了七重窍穴的境界,明明足踏不存在的空气,却是如履平地,既没有运用真气的迹象,也没有牵引周遭气流变化的痕迹,就好像是真正踩着实物,光是这样的一手,就透1u出此人已经领悟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天王统领,天阙武侯,拜候” 这名男子身穿紫色银纹武袍,头用一根玄色的带子随意拢在背后,神色看上去竟是同刑无si非常像,同样的一丝不苟,态度认真专注。只是刑无si面相冰冷,像是独自生长在高山峭壁之上的白色莲hua,而这身穿紫色道袍的武者,眉目间藏有一股温润气质,让人一见之下就有种如沐netbsp;以他的本领若是像其他同党那样进行偷袭,就算是刑无si也难免重伤,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转而来到刑无si的面前,堂堂正正摆出了挑战的姿势。 这是真正武者的气魄,从容大度,不屑于阴谋诡计。 不过天阙武侯行为光明正大,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造化命师等人已经开始慢慢移动脚步,包围住两人,目标也是直指石墨羽,显然是要以众欺寡。 “悦剑分五行” 蓦地,原本身异处的逝水无痕翻越起身,那颗飞出去的透1u自动回来,重新安在脖子上,他快挥舞宵练剑,斩出五行剑气,劈向造化命师等人。同时趁着将他们阻上一会的空隙,快离开。 刑无si目光一闪,抓住对方分心的机会,同样打出一掌,用掌气将石墨羽送出了包围圈。他心知以眼下局面,已是无法逆转的绝境,拖延下去只会两人同时陷危,与其如此,能救一人是一人。 天阙武侯赞叹道:“武者的觉悟,值得尊敬。没有了外物干扰,就让你我全力战斗吧。” 造化命师心知统领的脾气,倒也不好在此时cha手,于是对夺天工姬道:“咱们还是赶紧去追吧。” 夺天工姬一口回绝:“不要,太麻烦,要追自己去追。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在这里。” “别脾气啊,你这人怎么就不懂大局为重呢?唉,罢了,反正天王已经追出去,想来是逃不了了。” 第三十七章邪魔对立 第三十七章邪魔对立 来者乍一出场,便是邪威滔天,莫大威压震慑全场,令人喘不过气。在这一刻,所有人都讲目光投到来者身上,判断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看着穿越境界,破碎空间出现的奇迹方舟,白庸吃惊道:“红世双巫,下部狱洲的一方霸主,为什么会来到神洲?” 创世之初,天下共有九洲,但在历经太古与上古惨烈世纪战争后,九洲去四存五,消失四洲之中其中一处就是狱洲。虽然是不同位面的世界,可极道强者的威名是不分疆域的,彼此间也是有所耳闻,如今的狱洲正处在类似net秋战国的年代,而红世双巫就是其中一方领土的霸主,他们的威名也同样传到了神洲大陆上。 双修的两人,乃是太古祖巫转世,一者名1uan世尊者,是粉碎虚空的武道强者,一者名华颜红座,是虚空造物的神魂强者。前者能创造空间物质,后者能创造生物灵魂,两者相合就能创造世界 意外横入,东方易与阎无辜的决战就此打住,两人迅拉开距离,各自怀抱警惕,看向空中的奇迹方舟。第三者1uan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时再行决斗最是愚昧,只是彼此立场不同,同样也要互相防备。 “今天,谁也别想离开天地共罪,巫邪灭障” 不由分说,红世双巫跃下船头,各自挑选一名强敌冲下,庞然雄浑之气,周身而,邪元贯天。这一刻宛如末世降临,虚空中鬼哭神嚎,一片片的血雨降落下来,每一滴血雨上都充斥着对天地有罪斥责的,隐约可见一尊巫神如同盘天再世,挥舞巨斧怒然灭世,断绝天地的障业。 “hun元八卦掌” “狱魔大手印” 东方易与阎无辜心中一动,同时招,然而当头压下的邪威,根基竟是更胜一筹。1uan世尊者邪暴横天,一接掌,东方易便觉一股熟悉之感,却是类似当初阿摩罗曾用过的《邪武吞天诀》,只是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万屠元功固然有克邪的效果,一时间竟也被无边无际的邪元压在下风,水能灭火,却也会被烈火煮沸。 那华颜红座虽是女流,掌功偏柔,可一身根基丝毫不输给1uan世尊者,阎无辜天魔斩仙诀虽是强悍,可并没有如万屠诛邪元功那般有克邪奇效,对上邪功不占优势,劣势比东方易更加明显。 两声惊爆,东方易与阎无辜同时负伤后退,在四强根基对话中,两名正道魔道的最强者都落入下风。 “《邪武吞天诀》,阿摩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1uan世尊者狂声大笑:“区区《邪武吞天诀》,不过是《邪巫红世诀》的残篇,当年本尊行游三界时,被一名狄族xiao子遇见,在他再三跪求下,就将此法传授于他,不想居然成就了神可汗的威名。不过这等史料,就算被你知晓也是无用,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瞬间,奇迹方舟上闪烁起耀眼的光芒,亿万符箓闪烁,流光中浮现沉重的沧桑气息,如同历史的沉淀,甚至过了沧海桑田。紧接着,一种极其明亮的光辉在疯狂聚集着,天上的太阳与之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xiao心,那是大炮”白庸察觉到那些光芒都聚集在奇迹方舟上的两座大炮上,连忙出声提醒。 随即,两道桥墩粗细的光柱,出惊天动地的炮响,这两缕光柱一显现,所有人的眼睛都失去颜色,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不管怎样运转法力都看不见,如同成为了盲人。在轰隆隆炸裂的炮响中,似乎有无数星辰在光柱之中毁灭,出寿尽之前最后的呐喊。 “七曜灭道古巫大炮” 七曜,意指太阳、太阴、太白、岁星、辰星、荧huo、填星七星。两门大炮,分别向着东方易、阎无辜轰击,那是无可形容的威势,带着星辰毁灭的意志,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远任何绝招,给人的感觉,似乎连神洲大陆也要被这炮击贯穿。 无尽宇宙中,有许多的星辰,相对凡人短暂的一生,它们的寿元悠长,几乎无边无际。可实际上就算是星辰也有陨落毁灭的一天,看似永久,却并非真正永生。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就是取星辰毁灭的真义,融入其中,模拟星辰毁灭的痕迹,那是无可匹敌的威势。 刚刚强强对掌,四人皆是体内元气动dang不平,根本无力再催极招,红世双巫选择的时机极为巧妙。 “一dang魔澜定世尘” 东方易明白对方打算,于是举起定澜神剑,催动兵魂极招。他无法使用极招,不代表兵器不能使用,释放兵魂,要做的仅仅是输入真元,跟元气是否平稳没有关系。 浩瀚无垠的净世洪流逆天而上,带着圣皇平定灾祸,造福人间的无上功德,撞上了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刹那间,天地失色,乾坤倒悬,四处皆是剧烈的爆炸,无数虚空撕裂开,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在这个时候,若有谁元神出窍,就算是七重雷劫修为,也会瞬间毁灭。 极招轰击,未分高下,然而一者早有准备,一者临时招,对碰后产生的反震气劲破开了东方易的护身罡气,光是余劲便有毁天灭地的威能,瞬间重创。 另一边,阎无辜可没有成为魂兵的神器傍身,仓皇间,只能还以狱龙天吼,可又哪里挡得住。在七曜灭道巫大炮的面前,就算气泡一样轻松戳破,眼看就要被击中。这一炮的威力,纵然他有真魔元体保护,能否存活仍在两可之间。 这时一道倩影闪过,撞开阎无辜,独自面对大炮光柱,正是忘剑心。 她高举青蛇剑,同样用出了魂兵极招,一头青色巨蟒向着光柱冲去,张开了血盆大口将光柱一口吞下。然而青蛇剑仅仅是宝器级别,它的极招远不如定澜神剑,如何挡得住,下一刻整条巨蟒身体如充气般快膨胀,轰然爆炸,光柱从它猛然冲出。 灿烂光芒映照下,忘剑心脸上1u出了绝望无助的神色,这时,又一道人影站到了她的面前,伸展双臂,刀剑jiao叉,宽厚的背影挡住光芒。 “笨女人你害死我了刀剑阴阳,回天无迹” 齐无憾大吼一声,拼命施为,豁尽全身功力使出保名绝招,剑气刀芒将两人包裹住,快回旋,七曜灭道古巫大炮随即来到,在轰隆隆的炸响声中,将两人的身影吞没。白光余势不止,一路冲击,凡事接触到了白光的,甚至被炸响声音bo及的,山岳也好,湖水也罢,都纷纷化为了青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光柱直到百里外击穿了空间,冲入虚空之中,一直dong穿到了无穷无尽的远处,总算是消失不见。出现众人面前的,是一条新开辟出来,长不知几万里的虚空通道,正在世界力量的影响下渐渐修复缩xiao。 齐无憾与忘剑心两人的身影也消息不见,再也感觉不到气息,不知道究竟是身亡,还是随着光柱一起进入不知名的空间。 这一番变化,来得突然,去得无踪,却又惊心动魄,让人无法忘却。 “走”东方易心志坚定,忍痛做出决定,化光带着白庸以及藏青云鹤快离开。1uan世尊者本来想要追击,却感一股沛然魔元在身旁不断提升。 “洌洌天罡罩四方,hunhun地煞耀魔威” 眼睁睁看着义女为救自己而牺牲,阎无辜怒冲冠,决意搏杀报仇,刹那间真魔法相拔地而起,四手双面,狰狞可怖,无边魔气滚滚散,天地顿成一片黑暗。 “大道终结,轮回之末” 真魔法相四只手如水bo舞动,像是推动着一个无形的磨盘,在这个磨盘之中,仙佛妖神皆不能脱,只能永世徘徊其中,不断轮回,追溯着上一世,踏向下一世。这是命运轮回的磨盘,包含无尽因果之力,纵使然如佛陀也不能脱离。 1uan世尊者邪眉一扬,如剑出鞘,战意昂扬道:“魔道轮回之法,看相不差,本尊认同你的实力,此战将是我初入神洲扬名之战,你将是红世双巫第一页传说的祭品” “尊者既有如此雅兴,那便让给你了,由我去追另一人吧。”华颜红座红袖一挥,迅向着东方易离开的方向追去。 决意留下战斗的1uan世尊者将双掌一合,一股惊世邪气拔冲云霄,身体猛然一震,一条擎天血柱直贯苍穹。血柱入天,天空竟被染成一片赤红,千里之內,宛如血掩大地,一片昏红。 “天坠残阳创红世” 血柱顶端出现赤红残阳,拨开黑云向下坠落,半空中响起一bo*炸裂的声音,如同苍穹天顶被坠落的残阳击碎。 远在天边之时,尚不能感觉到残阳的大xiao,只觉是远方一轮红日,可渐渐坠落之后,竟是遮蔽方圆百里之阔,原本足称庞然大物的真魔法相,对比之下彻底沦为蚂蚁。巨大火球以rou眼难及的度陨落,穿越虚空1uan流,带起气罡尾巴,看那气势,简直像是要一击将神洲大陆击沉,将天下生灵灭绝,重开新的世纪。 真魔法相挥舞手中轮回磨盘,击向从天坠落的残阳,画面在这一刻定格,宛如神话史诗一般,身形高大的天神巨人,抵挡想要毁灭世界的星辰,那是如同夸父追日一般的奇迹。 魔威对邪能,天地顿时双分,一半黝黑一半赤红,一者轮回一者毁灭,这是两大终极力量的对抗。 两大极招冲击之下,气震裂地,世界如入鬼狱之间,黝黑赤红hun合成一片,再难辨认。 凝目可见,巨大的真魔法相无法抵挡宇宙的意志,身体一寸一寸碎裂开,如同飘散的鱼鳞,轰然崩溃。残阳落地,爆幕天席地的红光,炽热的火焰烧灼着大地,红世降临人间。 真魔法相被摧毁,阎无辜的真魔元体霎时被破,失去了不死之身以及神级的恢复能力,邪能余劲涌入体内,再逆向爆,瞬间血洒大地,为这片红世再添一笔嫣红。 这般威力的极招对撞,纵然得胜也要遭受余劲反击,以1uan世尊者粉碎虚空之能,也不可避免要受伤,然而越是负伤,他的气焰越是嚣张,一抹嘴角鲜血,仰面狂妄大笑。 “哈哈哈哈,刺ji爽快这才是真正的战斗,今日斩杀一代魔教教主,为吾大业立千秋之基” 这时,夜镰豹飞窜而入,它穿梭在黑影之间,忽隐忽现,双爪汇聚魔元,延生出数尺长的黑芒,锋利不逊于神兵利器,猛然向着1uan世尊者扑杀。 “唔,忠心护主的畜生,但,终究也只是畜生” 1uan世尊者不闪不避,护体罡气蕴含空间法则,轻易挡下夜镰豹的攻击,反手一掌拍中最柔软的腹部,瞬间将其内脏震成一片rou酱。 夜镰豹横飞坠地,全身筋骨断裂,再也站不起来,然而至诚的忠心让它坚持着扬起头,在最后一刻吐出妖丹,然后引爆。 浓烈的妖元振dang,大地震裂,ji起尘土如1ang,吞没1uan世尊者的身影。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闯入,卷起重伤难支的阎无辜,迅离开。 “哪里来的宵xiao之辈,敢从本尊手中夺人,痴心妄想” 在飞扬的尘土之中,传来了1uan世尊者底气十足的声音。只见他一掌打出,顿时天地元气停滞,空间冻结,逝水无痕的身影从虚空中被bi了出来,他甚至来不及闪避,直接被这雄浑掌力击中,身体四分五裂。 不过他的身体是由虚影构成,下一刻就重新聚合,虽是元气大伤,却没有就此丧命,当下施展鬿魔九剑诀,怒剑震**。 1uan世尊者单手一挥,拍碎对方全力施展的绝招,却也因此身形一晃,失去了对空间的控制,逝水无痕趁机带着阎无辜离开。 “死而复生,怪异的功体,不过这样就想力挽狂澜吗?笑话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是拿不上台面的xiao把戏,一次打不死你,那就两次、三次,直到将你全身气力耗尽为止” 双手向前一拉,撕裂虚空,1uan世尊者钻入异空间,快追杀。 第三十八章生死之道 第三十八章生死之道 “刚天王,不动禁卫,奉双巫命令,请诸位止步。” 东方易离开没多远,就被一名光头大汉拦下,显然红世双巫未雨绸缪,事先就安排好一切,将手下分布在最有可能逃离的路线上。 这名光头大汉有着好似天神般雄壮威武的身躯,肌rou棱角分明,如hua岗石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抖动间出两块钢铁摩擦的金属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是一种如岩石般岿然不动的气势,而邪气中则散出腐朽陈旧、顽固不化的气息。 伴随着浑厚如熊的声音,一道磅礴如巨*的拳劲从山dong中悍然打出,顿时引起一阵飞沙走石,仿佛平地起了台风。 “退开” 东方易不想1ang费时间,定澜神剑一扬,剑光劈开拳风,径直斩向对方。 不动禁卫人如其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东方易一路冲击到面前,然后抬起粗大堪比黑熊大tui的手臂,横挡在削铁如泥的神剑前面。 rou剑相jiao,没有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红色的液体溅出,削铁如泥的神剑沿着不动禁卫的胳膊一直划到肩膀,却没有切开一寸皮肤,而是如两块钢铁摩擦般溅射出一列火hua。 东方易鲜少表1u内心想法的脸上1u出了略显吃惊的表情,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出乎他的意料。虽然定澜神剑是以内在神通称雄,可外在锋利也是上品,这可是连光芒都能斩断的级别,现在居然连人的rou体都切不开。 如果是冥锁玄气流一类以元气护体隔开锋刃的功夫倒也罢了,偏偏是纯粹的硬气功,要知道像对付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功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拿神兵利器来砍,而如今最有效的反而无效了。 “拳霸初式,倾摧楼城” 趁着对方讶异瞬间,不动禁卫挥臂将其弹开,另一只蓄力以待的手挥拳打出,强大的拳劲形成最不容易消散的旋涡状隔空打出,爆出呜呜的空气卷动声。这股冲旋劲搅动的声音恍若惊雷,如同一方大磨盘,势若瀑布挂九天 若在平时东方易会先以乾坤拂袖功化消威力后再行反击,然而此时他心知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当下以强破强,剑锋汇聚玄罡逆八极,一击破除冲旋拳劲,身形如箭射出。他将功力汇聚在剑尖一点,试图一击破掉对方的护体功法,因为抵挡劈砍跟抵挡捅扎是截然不同的。 不动禁卫刚刚打出一式绝招,动作却没有因此迟缓,他也对全力冲击的刺非常忌惮,不愿再度硬抗来测试自身功夫,于是看中时机双手一并,夹住定澜神剑的剑身。 东方易正欲再催元功,施加螺旋劲一举冲开钳制,忽感一阵窒息,竟是方才硬接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后的伤势被引动,不动禁卫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换成单手抓住剑身,另一只手凝力打出。 东方易也是一代猛人,竟是强行压下伤势,反击一掌,两股强悍力道冲击,双方各自后退。 “云踪飘渺鹤无影” 此时行动的也不是东方易一人,见主人负伤,鹤姨也顾不得一对一,身形ting直如长枪,从空中直直贯下,她全身被云雾缭绕,忽隐忽现,根本辨认不到准确的位置。 “拳霸二式,移平山海”不动禁卫全力反击,一拳击向天空,拳意浩瀚无涯。 这是一招全面覆盖的招式,鹤姨的藏匿之术顿时失去效果,但她急冲而下,没有半分迟疑,以点破面,尖锐的鹤喙闪烁着寒光,如神枪冲开拳劲的阻挡,径直向着对方落下。 妖族鲜少会用法宝,他们倚仗的大杀器除了妖丹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体,不过妖丹是拿来拼命的,常做的就是将身体的一部分炼制成法宝,然而日积月累的一点点淬炼精纯,阿青的鹤喙就是这么一件法宝,不说其他的比较,单论顶端的“刺”,绝对不输给上品神兵的锋利。 眼见锋芒将至,忽然横飞出一条红绫,击在云鹤身上,虽是柔和的布匹,却含撼山之力,一击就将鹤姨重伤。 红绫回缩,只见一身浮yan打扮的华颜红座一挥翩翩红袖,以娇yan舞姿踏云而来,全身柔若无骨,散无尽媚huo气息,对众人嗤笑道:“真是不听话,闹也闹够了,该送诸位入轮回,不情愿的话尽量反抗吧,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哦” 此时白庸正以补天诀对东方易进行治疗,效果却是一般,体内的伤势倒还其次,那一股星辰毁灭的意志实在是难以拔除,以白庸的功力不被反过来牵涉影响就是极限了。 但眼下容不得他再行保守,以东方易如今的状态,只怕连出绝招都十分勉强,残留体内的能量不停破坏着他的经脉,毁灭生机,搅1uan真元的流转。这样的情况下出绝招,十之**要遭受反噬。 明白再不拼命必死无疑,白庸痛下决心,谨守心神,施展《万灵生死经》上保护元神之法,进入东方易体内,然后狠狠撞击那股星辰毁灭的意志。 霎时,强狠的反击力铺天盖地而来,使得元神剧烈疼痛,这是来自神魂的伤势,比rou体撕心裂肺更加痛苦。白庸只觉站在了无边宇宙的中心,脚踏一颗死寂的星辰,周围看不到任何生灵,只有无边的黑暗,随即星辰的寿元到达尽头,从核心处散出死亡的气息,整颗星球闹腾不安,一股能量由内向外爆,轰然引爆。 他的元神站在毁灭的星辰上,感受到了这股灭顶之灾,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之痛传递来,却又无法反抗,也无从反抗,元神的力量大幅度削弱,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被这毁灭意志吞噬,白庸次感受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 生死之际,《万灵生死经》上的一段**飘过脑海,这是讲述生死转换的奥义,白庸以前以为自己已经看懂,现在他才知道之前是被一叶障目,自以为看懂,实际上只看到最粗浅的一层,如今亲自感受到星辰毁灭的意志,方才真正领悟。 出生入死,天地生万物,虽然千变万化,无有穷尽,而其道不外乎一阴一阳,盈虚消长,进退存亡,其间也不外乎太极理气的流行而已。“出”者,出其机窍也;“入”者,入其机窍也。出其机窍者则生,入其机窍者则死。 道理明白归明白,如何实际应用又是另外一码事,世上有一些大儒同样参透了生死造化,可让他们施展相关术法,依旧一筹莫展。但白庸在这一刻,精气神高度集中,万法流经心头,不停删选剔除,然后归纳成形,思维元转度比平时还要快上万倍,他知道是师傅在帮助自己。 “天门常开,地户永闭” 他快运转溯流同源法,模拟星辰毁灭的意志,同时以生死转化之法,以死换生,模拟星辰诞生的意志。在东方易浩瀚的识海中,白庸的人蛇身元神左手指天,右手指地,上方天门打开,下方地户关闭,开生绝死。 对自己弟子的冒险尝试,东方易选择毫不保留的支持,要知道这是在他的识海中,一旦出意外,绝对是两魂俱丧的下场。明明是没有根据的尝试,也不知道白庸顿悟**的事情,可他依旧义无反顾选择信任。 识海翻腾,五重雷劫的元神力量尽数涌入,东方易的修为可不同于拔苗助长的石墨羽,他的元神力量比石墨羽的六重雷劫元神还要强大数倍。这些力量被人蛇身元神牵引着,尽数冲入上方大开的天门,转化成生之力,抵消星辰毁灭的意志。 然而那股星辰毁灭的意志颇为强大,如果强行抵挡,就算全部消灭也要消耗东方易至少八成的神魂力量,这对接下来的战斗显然不利。于是人蛇身元神再行变化,双手方向互换,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关天门,开地户,绝生通死 星辰毁灭的意志在同源力量引导之下,尽数送入地户之中,在轮回中阴阳调和,转换成最纯净的万灵元力,被人蛇身元神吸收。 外界,只见白庸的身体忽然一晃,松开了贴住东方易的手,像是反震受了内伤,鼻孔流出鲜血。不过他心中清楚,这并不是受伤,而是元神力量突然变强,身体一时不适应,导致气血翻腾的结果。 这番在识海中的较量对他而言恍如隔世,像是过了数年之久,可这终究是意志的认识,与外界真实的时间流逝相差极大。实质上在他人看来,华颜红座来到的同时,他就被迫结束了治疗,谁也不知道其中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惜白庸的力量与华颜红座相差得太大,就算翻个十倍也是毫无胜算,而东方易虽也也有获益,但他的战斗是以武道为主,术法为辅,元神恢复于他帮助不大,身体的伤势依旧沉疴。 “一曲丹箫话神韵,万般正气dang妖浑。指点江山魔枭易,笑论峥嵘英雄魂。” 在如此困境下,东方易爆出惊人的气势,他缓缓向着华颜红座踏去,每走一步气势就高涨一分,每一步踏得无比沉重动人心魄。 华颜红座本以为对方是强弩之末,追杀必定是十指捏螺,手到擒来,所以一来便出挑衅之言。如今却是脸色郑重,不得不收起xiao觑之心,不管对方是回光返照还是临死一搏,都由不得她大意,当下饱提邪元,极招上手。 “妒世曼舞欲娑婆” 红袖翻飞,也不知究竟有几千万匹,缠缠绵绵竟是将这片地域统统包裹住,自成一方娑婆世界。只是在这片赤红的世界中,到处是媚语呢喃,勾魂you魄。赤红的颜色,更是令人心神dang漾,欲念重生,难以自拔。 欲海娑婆,同样是红世,1uan世尊者的红世充满了毁灭和破坏,令人绝望,华颜红座的红世却是充满各种欲望,使人沉沦,这是兼具精神攻击的一招,意志薄弱者,恐怕连对应的极招都放不出来,直接被反噬至死。 藏青云鹤已入昏mi,倒是不会受影响,另外师徒两人都是心神坚定之辈,追求大道的念头单纯无暇,又有万屠诛邪元功傍身,也不会轻易陷入欲海mi障,只是白庸功力薄弱,相差甚远,一不xiao心就会被强行控制,这点无关意志官邸,令他不得不紧守心神,谨慎提防,不敢有半分疏忽。 “此时此境,你们谁也逃不了” 华颜红座的目光只聚集在东方易一人身上,至于白庸,悬殊的实力差距完全无法让她放入眼中,哪怕是使用欲石俱焚的招式,也伤不到她半根毫。何况,另一边还有不动禁卫守候着,他的修为是五重窍穴,足以压制一名天人境初期的修者。 此局,万无一失 无尽邪元在华颜红座身前汇聚,1uan世尊者修的是武道,她修的是术法,虚空造物的境界拥有对时间法则的控制以及创造生命的能力。只见在红绫jiao织的邪光中,仿佛演绎着世间的一切七情六欲,在其中能看到其中不停行动的人影,他们就像是真实生活在这个刚刚创造出来的世界中,将人**望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欲望却非堕落,里面的人夜夜笙歌,每个人都活得非常快乐,抒情快意,他们呐喊着,赤1uo着,恣意释放人xing的压抑。没有法律的舒服,没有礼教的约束,没有任何规则的限制,每个人都享受着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挥洒着ji情。 自由,没有什么比这光明正大的名头更容易让人沉mi。 不求未来如何,只求今宵一刻。 面对足以创造世界的招式,东方易无畏无惧,剑指一扬,欲箫冲上半空,伴随清圣箫音响起,一条条元气之龙从箫孔中钻出。天之龙、地之龙、水之龙、火之龙、雷之龙、风之龙、山之龙、泽之龙,八卦元气龙怒吼着冲出,漫天飞舞,并排布成八卦阵形,相互感应,浓郁的灵气充斥着这片世界。 原本华颜红座蓄用极招的时候,赤红的欲海娑婆世界将众人与外界隔开,再也无法接触到天地灵气,如果动用极招能使用体内的真元,威力下降不说,反噬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但东方易此时召唤出来的八卦元气龙,却是比在外界还要浓郁十倍 “正八卦,逆八极,hun元剑罡八阵灭” 毫无疑问,他此时要动用的就是自己最强的极招。定澜神剑飞上半空的八卦阵中心,吸纳阴阳八卦能量,一朵朵能量涟漪散播开,震dang着周围的空间,一点点撕裂开欲海娑婆世界。 华颜红座庆幸方才并没有动用时间法则,否则自成的世界出现裂缝,与外界有了jiao流,不同的时间流逝度差,将会使得整个大千世界来压迫这个xiao世界,在如此重要的关键时刻找到世界之力的排斥,绝对是自取灭亡。 此时此刻,无需再多言,东方易将自身气势提升到了最高点,手持定澜神剑,人剑合一,八条元龙缠绕着他的身体,宛如神帝降世,带着无尽威严化光冲击,一剑斩碎虚空。 华颜红座双袖一挥,庞大邪能携带世界之力,散着毁天灭地的气息降下。 天惨地愁的一击,空间淋漓破碎,欲海娑婆毁灭,漫天红绫撕裂,化作飘散的碎步,一如飞洒的鲜血,胜负分晓 东方易连人带剑倒卷而回,整个人陷入昏mi之中,新伤合旧伤,双重爆。华颜红座也不好过,所有的红绫尽数碎裂,皓白的双臂伤痕累累,身上衣袂也多有缺漏,无人关注的*光乍泄。 而就在欲海娑婆世界毁灭的刹那,一直抱守心神的白庸突然睁开了双眼,全身功力爆,蹿升半空吸纳尚未散离的八卦元气,同时他的身上散出东方易的神魂气息,却是通过刚才的识海jiao流,东方易将自己的一虑神念附着在弟子的身上。原本打出的极招中就附有他的神念,现在相互感应,重新汇集。 八卦阵法再启,白庸顺势接过定澜神剑,八条元龙缠绕周身,龙淫阵阵 “hun元剑罡八阵灭” 同样的极招,第二次启动,白庸身上的气势不停上升,一直达到前一招的六成威力才停下,因为这是他的rou身能够承受的极限,纵然有定澜神见以及八卦元龙分担压力,也不能达到同样的程度。 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这是师徒两人默契配合的布局,神威一剑,斩向略显慌张的不动禁卫。 “糟糕” 华颜红座大惊失色,她想要出招阻挡,突然一股克邪斩魔的强悍元力从体内逆袭而来,一时压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阻挡。 第三十九章影剑纷纷 第三十九章影剑纷纷 师徒联手的算计,白庸全力斩下一剑,霎时阳衰阴竭,劈开苍穹。 当其冲的不动禁卫只觉无边压力降下,尚未接剑,已是气血翻腾,不能自主,一刹那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致命危机笼罩心头,明白若不爆必死无疑, “啊啊啊啊----”连番怒吼,驱赶心头恐惧,不动禁卫动用秘术,拓展能力极限,身体猛然变大,足足涨高一倍,成为名副其实的巨人。他高举双拳,重重砸落地面,顿时一道震dangbo扩散开去。 “拳霸三式,震dang乾坤” 巨大拳罡化作无坚不摧的铁拳,向天冲起,拳劲大刚至中,猛烈勃,翻云旋风,带有一股野xing的气息,正面硬撼八卦剑罡。 但白庸的这一击又岂是轻易能抵挡的,虽然只是他与东方易无言中的布局结果,没有任何jiao流和推算,可这种计策才最是难防。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不动禁卫肯定要动用最强绝招,然而此刻根本没有那样的空暇。 第一道来自下盘的震dangbo攻势来到,却遭到八卦元龙反向一吼,瞬间遭破,随即剑罡斩碎拳罡,如破碎瓦。强行破掉招式后,定澜神剑带着狭长的光芒,余威不减,似长虹贯日般继续刺去。不动禁卫连忙变为双手jiao叉呼于xiong前,全身邪元凝聚,将硬气功催到极致,双tui扎地稳如泰山,试图挡下攻击。 矛与盾碰撞的一刹那,白庸全身八色光芒亮到极点,身体持剑呈一条直线,仿佛天外飞仙般刺在不动禁卫的双臂上,强大的冲击力推着他不断向后退,陷入地面的双tui拉出两道长长的沟壑。 “啊----”一声悲痛的嚎叫,断臂在光芒中消散,伤口处血泉喷涌。 一击得手,白庸单手翻出一张红色图布,却是当初东方易从扇那夜迦身上夺来的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他变化体内真元为五莲圣功,注入九会图,瞬间佛光照耀,两道“卍”字印飞出,将东方易以及藏青云鹤收入九会图当中。然后将残余的八卦能量当做推进力,反向一冲,化光而走,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功亏一篑,没想到会败在自己看不起的无名xiao卒手中,华颜红座气愤不已,可随即又恢复冷静,自嘲道:“没想到xiao虫子也有扳倒大象的时候,是吾大意了。” 她送出邪力,帮助不动禁卫稳住伤势,然后看着白庸遁走的方向,闪现一抹猫戏耍老鼠的表情,道:“天网恢恢,任你有百般算计,也逃不出吾之掌心,在绝对的实力差是你无法逾越的沟渠。召唤织风香士,让她开动奇迹方舟,并让尊者也一同来帮忙,这回我们要痛痛快快玩一次捉mi藏。” …… 另一边战场,原本敌对的双方,此时却是做着极其相似的行动,逃逃逃,千里奔逃,逝水无痕带着阎无辜疯狂逃窜,因为背着人,使他无法进入遁形状态,但度并没有因此受到拖累,甚至比平常还要快上三分。但在奔出百里之后,他却停下了脚步。 夕阳余晖,映照孤独的山崖,一条傲立的人影,随着山岚的吹拂,透1u出嚣狂霸绝的气势。 “怎么不逃了?哼,既然不想走了,那就死吧。”1uan世尊者一掌打出,雄浑掌力铺天盖地压下,这一刻仿佛苍穹都被遮蔽住。 无处可逃,也无法可逃,逝水无痕奋力使出怒剑震**,却是无力抗天,轻松遭破后被一掌击身,连带着背上的阎无辜也一同抛飞。 “你,放下我……走吧。”阎无辜以虚弱的声音说道。 逝水无痕本就是杀手,擅长一击不中,遁行千里。致命搏杀以及逃跑都是他最擅长的,正面决斗反而是弱项,凭他的遁术以及特殊功体,单独一人想要从对方手上逃走,有七成的成功几率。 逝水无痕倔强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生来便是个哑巴,还是一个弃婴,因为得有怪病而被父母抛弃,那种怪病造就了现在的特异功体。 纵然今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纵然一声只能与孤独相伴,却有了活着的意义。 乌鹊反哺,羊羔跪乳,养育之恩,如何能弃 他的眼神中没有悲伤,没有绝望,只有坚定的求生信念,而且是为他人求得生存的信念。 看到这一幕,1uan世尊者也不禁1u出了赞赏,面色郑重道:“不离不弃,令人感动,本尊就大慈悲,留你们全尸吧” 他纵身一跃,左手向天一翻,庞大邪能汇成一团光球,携带毁灭万物的气息,毫不留情的一击降下。威力尚未爆,大地已是躁动不安。 面对落下的邪能,在接触前一刻,逝水无痕豁尽全身力气将阎无辜送出,然后向着光球ting身硬挡,庞大邪能入体,瞬间爆体,他再尝五马分尸的痛楚。 “忠心可嘉,可惜,意志无法影响物质,依旧不能改变什么” 1uan世尊者赞叹了一句,但并没有因此留情,他伸出手,掌心对着抛出的阎无辜催动元功,一股无法抵御的吸劲将他吸回来。这时,两道绝招袭来打断了他的吸取。 “七旋音刃” “龙辟腾海” 漫天无形音刃,出如风暴般呜呜的声响,好似千军万马的冲锋,虽然看不见形体,可所过之处,无不是被削成平滑的切面,大地被削成一面镜子,寸草不生。 面对七旋音刃,1uan世尊者身形不动,护体罡气勃然而,罡气中蕴含空间的奥妙,锋利的音刃击在上面,宛如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没有生半点回应,如石沉大海,悄无声息。 下一刻,龙形气劲呼啸而来,这一招遁隐在音刃之中,1uan世尊者一时不察,竟是没能现。以他的功力若是及时应对,一掌便可击散,然而现在仓促间被正面击中,能够吞噬音刃的护体罡气难以挥全面效果,短时间内就被远远推出,撞入远处山峰之中,崩毁不知多少山岩。 七旋音刃是分散开的攻击,如雨点式的攻击,因此能被罡气化解,但龙辟腾海却是集中在一起的刚气劲,后续劲力持久,对付这种招式要么以柔化刚,要么以强破强,单纯的防御反而难以抵挡。当然,以1uan世尊者的根基,是不会因此受伤,可惜也因此错过了最后一个杀阎无辜的机会。 疾驰赶到的音无律和盖樵帆抓起阎无辜就迅离开,不敢停留半刻,不过离开前又盖樵帆又打出一招虎辟啸林,能拖延一息算一息。 虎辟啸林这招音bo攻击从刚刚打出的dong口冲入山峰,在山峰体内爆炸,威力陡增,引回音阵阵。 “吼你们谁也别想走”一声比虎辟啸林更加洪亮的巨吼,瞬间将整座山峰崩毁,霎时1uan石拍空,纷纷降下如天灾。 眼见猎物离开视线,被ji怒的1uan世尊者一开,撕裂空间正欲再度进行追踪,忽感双tui一紧,竟是难以移动。低头一看,只见一团黑影紧紧捆缚着自己的双足,他立即明白,这团黑影便是之前的逝水无痕残骸聚集。 “本尊现在没工夫陪你1ang费时间,滚开” 1uan世尊者就要运功将他震开,但黑影先他一步有了动作,体积扩大全面罩住对方,像是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下。 黑影包裹1uan世尊者,形成一块黑球,体内电闪雷鸣,霹雳炸响,强烈元气反复振dang,一道道电弧穿越虚空,进入黑球之中,不停轰鸣。显然,这是逝水无痕欲石俱焚之招,以自身形成xiao千世界,引虚空神雷构成轰鸣雷狱。 “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一心求死,既是如此,本尊就成全你” 黑球猛然凸起一道掌印,然后又回缩复原,接着在另一个位置又凸起不动掌印,显然是1uan世尊者在里面出掌,而且出掌度在不停加快,到后来黑球表面到处是疙瘩,甚至疙瘩尚未复原,又再度挨上一掌。 最终,出掌度忽然一停,黑球恢复平滑,平静的时间流逝数息,便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天动地摇。 伴随着飚撒的鲜血,黑球炸裂成一片片残影,散落四方,然后再无生息,没有像之前那般重新汇聚,而是在阳光下渐渐消融,如真正的影子一样消失在光明中。 父亲…… 埋藏心底的称呼,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随着身体一同消散在天地间。 满身鲜血的1uan世尊者重新出现,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不过没有受伤,身上的血全部是逝水无痕的。 “不好,时间1ang费得太久,对方已经逃出很远,必须加追赶。” 1uan世尊者用留在阎无辜身上的神识探索位置,现离自己非常远,就算穿越空间也要好一阵才能追上。他正要赶路,忽而远方天空闪烁起一道信号,正是来自华颜红座的呼唤。 “红座那边有麻烦……也罢,反正已达成目的,暂且回奇迹方舟。哼,庆幸吧,魔教余孽们,你们xing命得以延长了,可千万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1uan世尊者放弃追踪,手一挥,将落在泥土中的宵练剑收入袖中,然后转身快返回奇迹方舟所在的位置。 第四十章破釜沉舟(上) 第四十章破釜沉舟(上) 1uan世尊者回转奇迹方舟,一眼就看出华颜红座伤的不轻。 “唔,东方易能在硬接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后,尚能将红座你重创,dang魔道君,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伸手抵住对方后背,传递元功欲探查伤势,忽感一股凛然克邪之力反噬冲击,其势凶猛难挡。这股克邪之力,不停蚕食华颜红座体内的邪元,甚至还将邪元转化成自身能量,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若非华颜红座用时间法则将它冻结起来,恐怕伤势会更加严重。虚空境以下的邪修遇上了,当真无可奈何,只有乖乖等死。 “这便是传闻中玄宗第一克邪元功,《万屠诛邪录》,果真凶猛,明明没有达到虚空境,但威能却一点也不逊色拥有法则的真元。不差,此回就让《邪巫红世诀》一会真实本领。” 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气息联通,两人有双修的羁绊,联通后时间空间法则相互融合,威能倍增,邪元呈阴阳相生之势,围剿万屠元功的那团真气。 一解除束缚,那团万屠元功的真气就像去了牢笼的猛虎一样,疯狂吞噬周遭邪元,并毁灭邪道根基,凶悍得淋漓尽致,一点也不像客场作战,竟然有反客为主的迹象。 没想到一团真气居然会如此棘手,1uan世尊者怒哼一声,再加两分功力,终于将它压下。万屠元功奋力反抗,可惜终究是无根之萍,在时空两**则隔离下没法吞噬邪元进行转后,最后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 最棘手的万屠元功被清除后,剩下的反倒简单,有庞大根基作后援的邪元绕周身经脉一圈,快将一道道八卦元力bi出体外,剩下的就单纯是rou体的伤势,倒也不难恢复。 1uan世尊者收掌回气,方才也消耗了不少功力,他转头看向船上的诸位天王,现不少人负有或轻或重的伤势,连最强的天阙武侯也是功力消耗大半,气息紊1uan,于是询问情况。 “我与诸位天王联手,一同将刑无si擒下,此人功力不凡,意志坚定,最后时刻还想施展欲石俱焚之招,不过被造化命师察觉,提前打断。” 天阙武侯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自己明明占了绝对上风,根基稳压对方一头,打起来却是异常吃力,虽然对造化命师最后让众人一拥而上,打断正式决斗的行为不满,可不得不承认,若非如此,正面接下欲石俱焚的招式,自身能否站在这里尚未可知。 “哦,被你们擒下了?做的不错,刑无si在神洲上名望颇高,正好用来杀ji儆猴,将他的尸体挂于船,一显九黎大军的强大。” 华颜红座有不同的想法,道:“神洲与狱洲人情风俗不同,他们虽敬畏强者却并非单纯以强者为尊,实力的炫耀反而会引来恶感。此法虽然短期内会造就吾等威名,同样会引来天下人的敌意,尤其是他背后的门派天律府,乃是割据一洲之地的大门派,底蕴然,若引得他们出手,对吾等大业不利。” “那又如何,红世双巫面前,谁也不能例外,天律府若想阻挡本尊的脚步,就将他满门灭绝,正好彰显吾等威名,以儆效尤。有人不服,就将他杀掉,一直杀到没人不服为止。” 此话在一般人看来不止是狂言,更是疯言,然而在一身霸气的1uan世尊者口中说出,却不由得令人胆寒战栗,如入冰窖。看似有勇无谋的言,却是以力破巧的极端。 多年同修,华颜红座心知对方脾气,知道最好的劝解方式,委婉道:“尊者此法于树立吾等威名自然是大大有利,对建立大业却是多有阻碍。虽然不能阻挡红世双巫的脚步,可华颜还是希望能尽快加大步伐,一切以大局为重。我的提议,将他投入万邪晶炉之中,用无上邪元炼化其身,控制心智,让他成为我方手中的一枚棋子。试想,当正道那些人面对昔日同袍刀戟相向的时候,会是何等心情。” “哈哈哈哈,红座真是好提议,弱敌强彼之计。不错,他既然能得到天阙武侯的赞赏,实力想必不凡,将邪将式神的名额让给他,也算勉强合格。”1uan世尊者虽然行事强硬,可并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其中利弊。 “就照这么办,将刑无si送入万邪晶炉,全力炼化,越强的意志能造就越强的邪将,吾对他的未来看好。负伤者先去雷池疗伤,接下来,动奇迹方舟最大功率,全追上正道众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能抓住dang魔道君,将他炼化成邪将,那才是最大的收获” …… 白庸不顾因为刚动用过极限负载的极招而导致频临崩溃的身体,一再催动真元,快飞逃,此时他体内的真元已经转换成了万灵元功,回气度凡绝伦,倒也不用担心会出现后力不继的情况。而且他的神魂力量得到大幅度提高,于是将大部分的压力转移到元神上,分担rou身的压力,领悟了出生入死之道的他,哪怕现在立即去渡雷劫,至少也能完美的渡过两重雷劫,只是眼下可没有这样的闲工夫。 连续飞行了两刻钟,但白庸一点也没有降下度的意思,他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来自后方充满杀意的视线正关注着自己。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并非是真正探测到有神识锁定自己,仅仅是本能的危险预知,但越是如此才越加让人放不下心,武者的第六感,比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还要接近真实。 可惜白庸虽然修炼了神魂,可本身对术法并不精通,没有强大的遁术可以施展,如果单凭半吊子的遁术,恐怕被抓到的几率比现在还要高。现在是单纯比度,没有取巧可言,一旦用了遁术,万一被看穿,那么被抓住也就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情。 《万灵生死经》有不少强大的术法,可限制要求颇高,并不是现在他的能够掌握的,倒是那本在胡疆之战中得到的《万邪鬼录》可以学习一二,邪术不属于五行范畴,学习起来不会受到限制。可惜现在都只能想想而已,眼下还是以逃出生天最为紧要。 白庸正清除杂念,忽感后方一阵空间振dang,转头看去,一艘世纪巨轮的宏伟船头正破开空间壁障驶出,周遭元气jidang如风暴。 “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本尊的手掌心,乖乖束手就擒吧” 1uan世尊者站立船头,一掌遥遥打出,刚出时不过碗口大xiao,接着越飞越大,最后化作天罗地网盖下。 白庸一眼看出这招并没奇特,单纯是运化掌劲的法门,到处是破绽,奈何对方根基绝,掌力浑厚,一力降十会,就是这满是破绽的一掌,也令他生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但束手就擒可不是白庸的xing格,越是逆境,他越是能急中生智,ji潜力,当下运起刚刚领悟的出生入死之道,世界顿成黑白二色,黑色为死门,白色为生门。在他双目所能看到的世界中,九成九都是黑色,只有隐隐的一两道白线时不时闪烁,像泥鳅一般到处流动,时隐时现,难以捕捉。 那些白线,代表的就是生路,脱死逃生之路。白庸心中闪过一丝预想,知晓唯有把握住白线,才能搏得一线生机。东方易的神魂之力仍有一些残留在他身上,这是领悟了至诚入神境界的元神之力,拥有避凶趋吉,冥冥中看透未来一点命运的能力。 在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下帮助,他能感受到,只要逃出这一回,就能迎来转机,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前他明知凭自己度会被追上,却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还要继续奔逃,就是为了搏这一线生机。 当下白庸专心一志,精气神凝结一处,在他眼中的世界,再也看不见黑色,只有那一道白线在滑不溜秋的扭曲移动。此时容不得半点迟疑,运起定澜神剑奋力斩向那条白线。 但就在即将接触之际,那条白线忽然停止移动,抱团一扭,竟是变成一戳白点 定澜神剑如果再斩过去,砍到的就不仅仅是白线了,出生入死,互为正反,随时可能逆转,这可不是任人挑选的便宜事。 这一刻,白庸的心无比冷静,所有事物都不能干扰他,进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境,万灵元功急催动。 “妖刀,奔雷” 以剑代刀,白庸施展妖刀诀奔雷式,全身化作一道闪电,击向生死世界中的白点。 在1uan世尊者眼中看来,在他打出一掌后,掌力团团将那名天人境的弱者包裹住,结果就已经注定。虽是随意打出的一掌,但威力胜过对方全力一击的十倍,就好比蚂蚁再怎么逃跑,也避不了人类有意压下的手指。 然而十拿九稳的一招,眼看就要将对方擒拿,蓦地对方身形化作一道闪电,恰好击中包裹掌力中最弱的一点,以针穿木,不可思议的突破包围。 接着,变化再起,剑气、刀罡、术法,三道绝招同时袭来。 第四十一章破釜沉舟(中) 第四十一章破釜沉舟(中) 见白庸“神乎其技”的逃出自己的掌控,1uan世尊者略感讶异,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也仅止于此,他看得出对方为逃避这一击已经使出全力了,于是掌力再催,雄浑邪力奔驰而去。 “我为青帝一刀开” “剑破万相” “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救援而来的三绝招,刀罡为攻,剑气为守,术法串联,呈天地人三才之阵,一举破除邪掌,余势未尽,冲向1uan世尊者。 “唔,1uan世邪炎” 1uan世尊者一眼看出这三招联合的不凡,单独的一招自己运足护体罡气就能挡下,又或者分开的三招自己以掌力就能击散,可此时联合一起,相生相扶,威能倍增,后继之力连绵不绝,这令他不得不动用绝招。 黑红色的邪炎如张狂的野兽奔出,一口吞下三招联合,刀罡剑气术法同时爆,将力量毁灭大半,但仍有残余,继续袭向白庸,此时他若停留半息,绝对会被敌人抓住,于是对背后招式视而不见,将功力全数转化成最善保护的五莲圣功,挡在背后。但预料中的冲击没有来到,一道佛门掌功先一步将邪炎击散。 他远远看去,只见前方一处山崖上,洛红尘、俞子期、冼凡心以及姬天血四人正翘以待。前三人的样貌有些狼狈,乃是因为战斗时大罗天魔诛仙阵突然开启,令他们一阵手忙脚1uan,差点被魔教翻盘。姬天血要好上许多,她本身出自杀手组织魔枭,一开始练的是魔功,后来才转修佛功,原本修为并没有抛弃,所以阵法对她并没有起到太大效果。 “这好像世界末日来临时的大船是谁家的货色,居然追的这么紧,而且明明体积那么大,为什么度还那么快?” 洛红尘不耐烦的抱怨着,他的焦躁情绪倒并非真正来自奇迹方舟,更多的是来自1uan世尊者的压力。虚空境的高手,玄宗并不是没有,但也仅有寥寥数人,平日极少见面,而且都是道法自然,中正平和的气质,不像1uan世尊者一身狂暴邪气,睥睨天下,给人带来压迫感,哪怕相隔百里,依旧能深深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一直闭着双眼的姬天血睁开眼睛,心中做下决定,道:“以对方的度,光跑我们是逃不了的,此战就由我来断后吧。” 俞子期三人眉头一皱,洛红尘先抗议道:“不行,虽然你功力比我高,但若让女人断后,传出去以后本天才岂不是没脸在江湖上行走。要断后,也是由我来” 冼凡心赞同道:“岂可贪生怕死” 俞子期道:“以实力论,我三人若是联手布三清化圣阵,应该是略胜一筹,无论对敌还是逃跑都是大为有利,就由我三人断后吧。” 姬天血看着三人,爽朗的开怀大笑,一点也没有因为强敌当前而有所拘束,开口道:“你们三个是傻瓜吗?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大丈夫气概可不是让你们逞一时之强的。大人都有自己的瓶颈,在某一天的时候,抬头看天就会现一个不断bi近的界限,随着实力增长会越来越接近这个界限,最后达到时再也不能有半点寸进,于是心中明了,这就是自己的极限。我已经看见自己的界限了,但是你们不同,你们还有可以不断强大起来的无止尽的天空,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停留在这里。” “不管你说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在这里退缩了,将来回想起来,绝对会被耻笑是受女人保护的吃软饭。” 姬天血刮了一下洛红尘的鼻子,道:“连女人都没碰过的童子ji,还将女人男人挂在嘴边,这就是没有长大的表现啊,等你破了童子身再说这话不迟。” “呃,这、这是两码事”洛红尘涨红着脸道。 xing格同样倔强的冼凡心道:“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俞子期虽然偏向姬天血,但见两名挚友坚持,也只好舍命相配。 “你们呀……”叹气间,姬天血突然连三道指气,击中猝不及防的三人,锁住全身窍穴,“这样的xing格我很中意,虽然当战友的话会被拖累,可作朋友还是很有意思的,所以,要好好活下去啊。” 她袖子一挥,将三人送向正飞驰来到的白庸,白庸连忙再开启九会图,将三人收入其中。 “嘿,白xiao子你可是一个懂得大局的人,不会在这时候做出傻判断吧,大丈夫当有所决断。” 白庸闪过一丝犹豫,念及负伤昏mi的师傅,咬着牙点头道:“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所谓天命,本就是由人开创的。” “这事还需要你来教,走吧走吧,别妨碍姑奶奶大开杀戒。”姬天血哈哈一笑,一道金色光芒点出,进入白庸体内,令他灵台平静澄清,许多讯息一晃而过,似乎又有了领悟,此招正是孤舟掌灯燃佛光,乃是沉舟庵传承道统的秘术。 不等对方反应,她脚下一点,身形化光向着奇迹方舟冲去。白庸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口气,深深一弯腰,随即转身继续逃跑。 看着急冲而来的佛光,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又是一个送死的,不自量力” 姬天血眼神坚定,面对虚空境的极道强者,不为无名压力影响,双掌一对,庞大的邪力佛元冲击。终究根基上有所差距,她闷哼一声,已是负了内伤,但是斗志顽强,竟是又打出另外的一掌。 1uan世尊者傲立在船头,第一掌的对撞中身形不动,稳如泰山,面对第二掌,心中也只是冷笑,应变而动,同样打出另一掌。然而这一次对掌,对方竟是改变内力,传递而来的不是佛元,而是恰恰相反的魔元,当下应变不及,掌力虽是对消,可内功真元却是相互错身,邪元冲入姬天血身中,同样魔元也冲入他体内。 “可恶”魔元直捣黄龙,强如1uan世尊者也不得不后退数步来缓冲压力,同时急调真元来阻挡魔元,以免伤及根基。 掌力互换,姬天血自然伤得更重,但她竟是不退反进,趁机绕过1uan世尊者,直接冲入船舱之中。此次随红世双巫前来的,还有五万九黎大军,只是此回要铲除正魔两道的高手,所以没有用上,全部待在奇迹方舟特殊的世界空间中。 姬天血冲入其中,就像虎入羊群,正如她之前说的那般大开杀戒,毫不留情,他的身形化作一条细线,如巨蟒游走,所过之处血溅如泉喷,一时间船舱内哀鸿遍野,人人自危。 九黎大军虽然都是精兵,百战之师,论个人实战能力不下于二流的武师,可面对曾经的王牌杀手,他们一个个就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船舱内也有其他的天王坐镇,然而却拿游走在人群中的姬天血毫无办法,精通杀手之道的她根本不会给对手正面对决机会,一看见就远远避开,逃跑的同时还不忘记收割路途中的人命,对手忌惮于伤及同袍,也不好动用全面覆盖的绝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收割人命。 挥洒的鲜血,倒下的无头尸体,姬天血一时间回想起当年的记忆,游走人群,利用一切有利环境,令对手束手束脚,放不开手。明明进行的是无情的杀生之道,但她的佛心却是清明如镜,不沾一丝污迹。 “用这等下作的手段你这该死的贱人,以为能一直躲下去吗?” 1uan世尊者一见对方进入船舱,心知不妙,紧随而入,没想到对方竟是会用出这样残忍无耻的手段,一点也不顾及自身正道的身份。狱洲之人,向来以实力为尊,更卑劣的手段也见过,倒也不觉得奇怪。天王不敢痛下杀手伤及自己人,他就没有那样的顾及,当下出招,无匹邪元冲出,一路碰上的九黎士兵统统爆炸成碎末。 “手段还分上作和下作那么,你们趁人之危的行径,难道就是光明正大吗?” 姬天血双手相合,催动佛元挡下掌力,邪劲沾身,引先前压下的伤势,仰面吐出一口血,xiong中舒畅不少。 “利牙利齿,可惜救不了你的xing命等着吧,我要将你的尸体送入万邪晶炉,作为方舟的燃料。” 1uan世尊者一挥袖,后方出现一尊巨大的晶炉,里面邪火冲天燃烧,同时还有虚空神雷闪烁,给整艘奇迹方舟提供源源不绝的能量。显然在这艘能穿越空间的大船上,还有一方雷池,能够吸纳虚空神雷,作为能量来源。 ----我法号沉舟,沉舟沉舟,破釜沉舟,难道这就是我的天命?哈哈哈,冥冥中还真是自有因果。 姬天血心有所思,看来她的劫数就是破釜沉舟之劫,这一劫明明是可以避开的,只要她退缩,不选择断后,那么劫数就降不到身上,对此,她非常清楚,在决定断后时就已经有所预料。 然而,她依旧选择了面对。 “沉舟,看来当初我取法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今日要毁掉这艘奇迹方舟,哈哈哈,大善普渡慈航,禅定虚空” 第四十二章破釜沉舟(下) 第四十二章破釜沉舟(下) 奇迹方舟的舱内空间并非是单纯开辟出来的异空间,而是一方中千世界,有hua有草有树有动物也有海洋,脚下的大地一点也没有虚假的痕迹,能看出这是一片片的沃土,只有天上的太阳可以看出并非是真实的存在,天地间的灵气比较薄弱,脚下大地的地脉是无法孕育出山神这类神明的。 也就是除去那些内在的东西,其外在内容一点也不比真实的世界来得差,是真正的一方天地,而不是纯粹的大房间,家徒四壁。 姬天血催动极招,一跃腾上半空,左推佛指,右运法掌,一股灿烂无伦的圣华,周身而生。 “在吾创造的世界动用极招,你这是自寻死路” 1uan世尊者一提元,这片天地立即充斥怒风暴流,纷纷冲向姬天血,同时各种灵气散开,不被她吸收,又兼世界之力纷纷压下,试图打断她的蓄力。 “我所踏足之处,便是我的世界,无疆无限,方便之门,开” 禅定虚空,一时间世界之力冻结,无法入侵她周遭十丈之内,看似柔和,犹带劲悍,一掌打出,佛门圣气力克天然无形结界,磅礴无可敌,金石为之开。 只见姬天血脚下出现一叶渡世之舟,越过无边苦海,七情六欲不沾身,红尘俗风难侵体,竟是在这方世界中堂而皇之的开出一条通道,xiao舟快越过通道乘风破1ang而出。 “有门道,你的实力,本尊认可了红世巫诀,三尸斩圣” 1uan世尊者眼神一凛,扬手挥袖,纳hun元于广怀,积浩力以通神,全身笼罩浑浑邪元,身形一晃,一人化三尸。 道书《梦三尸说》曰:“人身中有三尸虫。” 道者修行,必须铲除和消灭三尸之根,成就永生不灭的圣体。但1uan世尊者此招逆反行之,不斩灭三尸,反而进行衍化,将人xing恶欲挥到极致,以求斩杀圣体。 姬天血手一扬,接触第一道化身,身形一震,邪佛双力冲击,强悍无匹的力道贯通四方,虽有结界保护,但效果远不如九洲结界,奇迹方舟的大地尽成疮痍。 消灭第一道化身,姬天血身上佛光晦暗,来不及恢复,第二道化身的攻击接踵而来,二度对掌,不世之力撼得整座奇迹方舟不停摇晃,连这片世界也有毁灭的迹象,而她的脚下渡世之舟也立时崩溃。 毫无喘息,第三道化身紧bi而来,消去前两bo攻击已是极限,姬天血再无余力,被一掌击中,浩大邪力入侵,顿时重创,身形从空中如流星般陨落,勉强稳降地面,已是血染衣襟,一条手臂以不自然的姿态悬挂着,却是在方才一击中被粉碎所有筋骨。 看到她虚弱到一吹就倒的模样,一些九黎将士的心神活跃起来,双眼中尽是仇恨的怒火。 “杀掉她,为同袍报仇” “杀掉她岂不是便宜她,将她万刀凌迟才能解恨” 一些实力达到天人境,显然是将军身份的武者一马当先,带着手下蜂拥而上,想要趁火打劫,将对方1uan刀分尸。 1uan世尊者浮在空中,并没有阻止,他知道在方才一击中,邪力已经侵入对方的气海,毁去一身凡根基,而没有功力的支撑,单凭那副重伤的身体,又能胜得了多少人,就算人海战术也足以将她淹没。jiao给大军击杀,也好鼓舞士气,方便接下来的侵略战争。 面对蜂拥而来的九黎大军,姬天血冷笑一声:“凤凰即便落魄,也不是山野麻雀能够欺侮” 她在众军环绕中作出了惊人之举,但见高高一抬掌,狠狠落下,却是拍中自己的丹田,竟是自毁佛门根基 磅礴的佛元气海从姬天血体内冲出,汹涌如海中漩涡,虽然受到邪元侵蚀,却是更显狂暴,金色佛元中闪烁着赤红的邪元,愈加显得诡异,竟是一反佛门功法庄严持重的属xing。一些修为稍低的士卒,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这狂暴的佛元吞噬,瞬间被撕裂成碎片,能运功抵挡的将领,也是一脸的煞白,没有丝毫血色,因为他们觉,在气场影响下,自己竟是无法将内功释放出体外。 “吼吼吼……” 伴随一阵阵龙吼声从气海中传出,一条条金色天龙显现真身,一出现便是翻江倒海,此招正是天龙八音。以前的姬天血至多能施展出七音,而现在自爆气海,竟是一下子突破了极限,施展出最完整的天龙八音。 八条天龙肆无忌惮的冲杀,所过之处横尸遍野,碰到的将士直接爆体而亡,稍微靠近点的遭到音bo袭击,脑子一轰就什么也感受不到,直接变成植物人,只有离得远一些的才能抵挡,可一些修为不高的也是耳膜破碎,双耳中直接流出血。 1uan世尊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手下就此被屠戮,当下大喝一声,双手一开,以空间法则禁锢八条天龙,同时释放邪元向内一吸,将天龙八音尽数导向自己,他是要以自己根基强行化消此招。 在即将接触之际,1uan世尊者大喝一声,连番打出八掌,每一掌拍灭一头天龙,这等强硬的回击引爆了众将士的斗志,大声呼喊“尊者无敌”,原本下降的士气再度提升。 接下来,所有人看向姬天血的目光都充满了暴戾的欲望,rou身重创,自毁根基,现在的她就是待宰的羔羊,是真正的虎落平阳、龙困浅水,任何人都有夺取xing命的机会。 能够同1uan世尊者jiao手而没有轻易落败,很显然这是一名绝世强者,而能亲手杀掉一名绝世强者,哪怕是捡便宜也是一件极其光荣的事。原本因天龙八音而受到惊吓,不敢上前的士兵,此时双眼透1u着红光,嗷嗷大叫着冲上去。 “你的级是我的,谁也不准跟我抢” 冲锋的人群中,力天王桀纣魁士一马当前,虽然度不是他所长,但凭借高出数筹的修为远远冲在最前面,他狞笑一声,大手向着对方纤细的脖子抓住。他没有出拳,虽然一击将对方的脑袋击成碎瓜非常刺ji,但未免失了情趣,聆听对手临死前的哀嚎、悲鸣、求饶才能令他感到身心愉悦。 硬接下天龙八音的1uan世尊者并不好受,体内气血翻腾不止,以他粉碎虚空的实力竟也受到了内伤,护体罡气没能挡下音bo的侵蚀,但在众将士面前他还是保持住泰然的姿态,似乎接下此招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眼见对手根基尽毁,又被自己重创,照理是不可能再行反抗,但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想要开口提醒,却是慢了一步。 “妖鬼尽绝、天地尽陷、神佛皆诛、生灵皆戮,是为,万仙劫” 佛门根基尽毁的姬天血体内涌出冰冷而充满杀气的魔元,魔功之深厚,竟是一点也不逊色佛门修为,她运起已经多年不曾使用的魔门极招,霎时身前凝聚出一只四指怪手,四根手指分别刻有“绝”“陷”“诛”“戮”四字。如果白庸在场,就能认出此招,乃是当初周盗寒曾用过无上魔门绝式。 明明应该是束手就擒的xiao白兔,突然间变成了狂暴噬人的猛虎,桀纣魁士心头一惊,幸好身体本能反应,立即动用绝招,掌上出现惨绿色的火焰,哀怨声起,不知多少亡魂缠绕其中,一下出现便四处横飞,想要吞噬生气。 “邪烬森罗” 绝招冲突,本就有所不如的邪烬森罗,又因为仓促出招,威力不足七成,一下子就被魔爪击溃,四根手指当xiong嵌入,出现四个血淋淋的伤dong,疯狂杀意冲上脑海,那是无可形容的冰冷杀意,桀纣魁士本身就是极度残暴之人,同源吸引,却是一下子被引心魔,蹬蹬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口吐白沫,身体战栗着蜷缩起来。 姬天血本来想趁此机会,将对方一举击杀,然而从高空中灌注下来的杀意,令她忌惮,心知一旦上前,就会遭到强力的还击。 但她一招立威,原本还想着捡便宜的众将士瞬间吓得屁滚niao流,想起之前被肆意屠杀的残像,纷纷后退,一个个只恨少生了一条退。原本向中心涌去人群,瞬间以姬天血为圆心空出一大片,虽然严格的军纪令他们保持着警戒,但人人面带惧色,推推搡搡不敢上前。 看着一个个害怕自己的士兵,以及在半空中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手的1uan世尊者,姬天血笑了,她的笑容纯净无暇,自内心。 此时的她,晨钟静耳,暮鼓沉心,声声切切,敲不动纷扰前尘,她的心,如磐石定,如止水清。 “你不是想将我当做燃料吗?那我便遂你的心愿。不过在将来,你一定会万分后悔。”姬天血对着1uan世尊者说完这一句,立即向着万邪晶炉冲去。 “糟糕拦下她”1uan世尊者心头一惊,想出手拦阻,却是来不及。 路上的士兵们哪里敢当,一见过来就纷纷散开,智天王造化命师试图阻拦,被一招寂灭法印打得吐血而退。 姬天血顺利冲入万邪晶炉,然后就是惊天巨爆 所有人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在在摇晃,不止是船舱,整艘奇迹方舟都在震动。通灵的万邪晶炉出一声悲鸣,内部不停出轰隆隆的爆炸声。 最后,奇迹方舟歇火了。 第四十三章绝境求胜 第四十三章绝境求胜 逃出生天,白庸等四人却是没有一丝劫下余生的欣喜之情,白庸在山崖上看着远方的夕阳,面色凝重,眉mao皱成了倒八字。冼凡心闭目靠着大树,不一言。平日大咧咧的洛红尘双眼注视着脚下的石子,无聊的用鞋子踢来踢去,同样沉默。俞子期想开口劝说些什么,可终究又咽了回去。 此时此境,已无需再赘言什么,就算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原本针对魔道的大胜之战,居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东方易重伤昏mi,刑无si被擒,姬天血牺牲,齐无憾生死不知,石墨羽下落不明。接下来该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明白啊----” 洛红尘只觉xiong中有一股抑郁之气,压得自己非常难受,他放开喉咙仰天拼命大吼一声,却并没能舒服多少。一看其他人的模样,顿时忿怒难耐,一把拉过白庸的衣襟,大声嚷道:“我们一声不吭的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智者吗?别在这里装哑巴,赶紧想办法,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逃跑也好,搬救兵也好,总比待在这里傻傻的看夕阳来得实在” “不要这样子,白师弟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受的压力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大,我们没资格谴责他。来自第三方的敌人谁也没有料想到,对方有备而来,还有两名虚空强者,没有全军已是万幸了,这一切都跟白师弟无关。”俞子期拉开洛红尘的手,劝说道。 冼凡心睁开眼,冷冷道:“太难看了。” “我知道呀,这些我都知道啊,我现在不过是迁怒,可是真的很不爽啊可恶啊”洛红尘松开手,狠狠的砸向旁边的山岩,一拳又一拳,“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弱如果再强一点,再强一些,就不会靠牺牲其他人才能活命,这样活着太窝囊了” 俞子期没有阻拦,知道对方是在泄,何况凭他的体质也不用担心受伤,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我方真正能决定战场胜负的高手都失去战斗能力,凭我们四人很难做成什么,强行抵抗不过是以卵击石,虽然很不想说,但是现在也只能期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要,我才不要就这样乖乖夹着尾巴逃回去,宁可拼死一搏,也不要窝囊的苟活。就算打不赢,大不了回去叫师叔伯们出手帮忙……” 洛红尘话说到一半也停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玄宗向来避世不cha手江湖事,要求弟子以个人名义行走江湖,甚至弟子若是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身亡,也不会进行报复。要bi玄宗cha手,除非是自己被敌人绑走,可这种事等同于将门派拉下水,凡是对门派有感情的人,都是不愿做的。洛红尘虽然气愤,可也不愿因一己之si拖累门派。 “可恶、可恶、可恶那些游侠xiao说全是骗人的,什么单骑走天下、越级挑战全是狗屁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遇上的都是与你同级或者高上些许的对手,反派的大角只会不断派手下将你喂饱,呸江湖路根本没那么幼稚,最顶层的敌人一出手,什么狗屎运都没用,连反抗都做不到。个人的力量,在面对集体的时候根本起不到作用。” 此时此刻,洛红尘才深感无力,世上的敌人终究不会像xiao说中的反角那么蠢,傻傻的给你成长的机会,然后再行挑战。他们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猛虎,才不会管遇上的是没有抵抗之力的白兔还是稍有抵抗力的水牛,直接一口咬死。 江湖血路,有的不是ji情,而是残酷。 会死亡的不只是你的敌人和讨厌你的人,你的战友包括你自己都在死亡的候补名单上,随时随地都可能生意外。 会倒下的不仅仅是站在你对面的人,你身边的人也同样会倒下,这已经出有无能力保护的范畴,人不是神,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无法保护身边所有的人。当看见站在对面的人倒下时,会感到快乐,可当身边的人倒下时,又该作何感想? 只有敌人会倒下,自己人总是能屹立不倒,这不过是未涉世的年轻人心中天真的童话。 残酷的现实将洛红尘三人心中潜藏的幻想无情粉碎,自出道以来三人虽也有遇上挫折,可也仅仅是挫折,跨过后也就全数遗忘,不留痕迹。可这一次,就算能够跨过去,也是无法忘怀的悲伤,这是铭刻内心的痛楚。 对磐沙神宫的围剿战,一同战斗的人虽有伤亡,可终究只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人,jiao情陌生,并没有太多牵挂。此次对魔道之战,本也做好了有人牺牲的准备,可那也是在战场上一决胜负的光荣战死,哪像现在,被不知从哪出来的第三方暗算,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这种不按剧本进行的变化,太无情了。 “总之,我们先回去吧,留在这里也只是1ang费时间……唉”俞子期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叹了多少声。 冼凡心握剑的手变得惨白,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剑鞘不停的战斗着,透1u出持剑者的不甘心。 洛红尘心中同样很不情愿,可也没有办法,难道真的带着大家一起冲锋送死吗,这样只会辜负牺牲的姬天血。理智对感情的控制,令他觉得十分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自回来就陷入沉默的白庸开口道:“不,此战尚未结束,我们仍有翻盘的机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宛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洛红尘ji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说,我们还有低微的胜算,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白庸以沉稳的声音说着,表明他并非是意气用事,而是真正经过了考虑。 “说下去”冼凡心眼中1u着精光,紧紧盯着白庸。 “的确,光凭我们四人很难逆转局势,但战斗可不只有正面对决这一条路,我们还有盟友。” “是谁?正道盟吗?” 白庸看着三人,缓缓道:“元墟教。” 洛红尘惊呼:“怎么可能?他跟咱们可是敌对的,咱们还杀过他们的人” “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盟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的确,在今日之前我们跟他们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可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兵法要计,从来都是联合次要敌人,针对主要敌人,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最强大的敌人不就是新出现的第三方势力吗?孙刘明知日后将为仇邻,不一样联合抗曹了。” 丈百里虽然亡在正道盟手中,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军难免阵上亡,他的死称得上是武者的归宿,谁也怪不得谁。相比之下,红世双巫不宣而战,尽显xiao人手段,自然会被人记恨。 若是一般的上位者,心中考虑以利益为先,顾及到仇人的强大,以及没有利益冲突,也许就会选择忍气吞声。这也是红世双巫选择将魔教一并收拾的原因之一,如果能击毙就绝不留手,不能击毙也要痛打一回,以立威严,狱洲与神洲风气不同,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行动。也因此,之前1uan世尊者才会放弃追击阎无辜,在他们判断中,正道始终是第一要敌。 三人沉思了一会,俞子期提问道:“如果能够与魔教联盟,的确能看到希望,但这个计划最大的难题在乎,魔教会同意与我们联盟吗?对我们来讲,这第三方侵略势力必除无疑,可对魔教而言,他们巴不得神洲越1uan越好,正好方便浑水mo鱼。” “这一点就要赌阎无辜的人品了。如果他真是一名重情重义的大丈夫,而不是用情义仁慈作为炫耀名声的伪君子,那么此计的成功可能xing非常高。当然,就算此计不成,我还有其他的谋划,只是以当前局势而言,这一条计策是最有利也最能成功实现的。” “那么,咱们现在就去刀剑山庄同魔教结盟。” “不,为了提高结盟的成功率,我决定,今夜偷袭奇迹方舟。” “……” 一阵无言的沉默,三人面面相觑,随即爆。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就这么干” “的确是奇策。” “会不会太冲动,以我们的实力万一被缠住,那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白庸解释道:“我并非是一时血气上脑才做的决定,而是认真思考过,对于元墟教而言,如果敌人太过强大,坚持报仇会带来更多的牺牲,权衡利弊,也许他们就会选择忍气吞声,所以我们必须要让他们看到报仇的希望,知道敌人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只是占到了偷袭的便宜。更何况,我们也要展现自己的实力,让他们知道同我们结盟是有必要的,不能令他们xiao瞧。其他的,还有类似提高己方士气,打击敌人士气等等好处。” 俞子期谨慎道:“但风险太大了……” “大风险才有大收益,正是连我们自己都想不到,甚至想到了都不愿采纳,敌人才不会提防。眼下的优势在于,敌人虽然取得了大胜,但同样也是疲惫不堪,有许多人受伤需要治疗,至少那名女xing虚空强者被师尊重创,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恢复,另外一名连战阎无辜与姬天血,只怕也要进行修养恢复,可以笃定,今天晚上是他们心神最松懈的时刻。谁也不会猜想到,明明已经被打残的敌人,居然会在失败的当晚进行反攻。” 白庸环顾三人,最后道:“我知道这次行动可谓九死一生,也的确有携si报复的心理,算不上聪明的判断,一切全凭自愿。” 洛红尘畅快大笑道:“这还用说吗,此行若能成功,绝对是江湖奇迹,怎么能让你一人专美于前” 冼凡心语气坚定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注意到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俞子期摊开手道:“遇上这种事,就算泥人也有火气,我只是强行忍住而已。更何况玄宗弟子,可从来没有抛弃同伴,独自离开的先例。” 四人哈哈大笑,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虽然处境并没有得到改善,但士气却大为不同,这就是看到希望与陷入绝望的区别。 洛红尘三人虽是心志坚定,但这种挫折却是第一次遇上,这并非来自武道上的挫折,无关人的意志,纵然是天之骄子也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 你说自己专心于剑道,舍剑之外别无他物,然而你要面对的敌人却是比你强上百倍,一掌能将你的剑拍断,就算是剑道至诚那又怎么样?继续用自己的剑去劈敌人,自取灭亡吗? 这个时候你再说什么武道不屈,剑道不折,那就是个笑话。因为所要面对的不是个人的困境,而是大势已去的灾厄。 遇上强者,陷入九死一生的险境,那都不算什么,许多上天眷顾的天才都能轻易脱险而出。唯有这种大势的颓败,才最是令人感到无力挽回。 但这种情况,白庸比其他三人要有经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上,自然而然培养出一股韧xing,纵然是身处看不见光明的黑夜,也要死中求生,刨出一缕朝阳光辉。 “就算是山穷水尽,后面也还有柳暗hua明。此行,必胜” 四人亮出刀剑兵器,高高举起碰在一起,宣誓。 然后,义无反顾向着奇迹方舟的方向飞去。 …… 在远处山林中,有两个人正隐匿气息,默默看着四人离开。其中一人肩上带伤,正是下落不明的石墨羽,而另外一人,则是他的师兄任之初。之前刑无si一人断后,石墨羽被强行送出后,她一路奔逃,依旧被天王追上,陷入苦斗,幸好任之初及时来援,才将对方bi退。 但是任之初这次前来,可不单单是为了救人,更重要的,是奉门派的命令将人带回,不能再任由si自行动下去。 看完这一幕的石墨羽咬着下net,转身对任之初请求道:“求你了师兄,请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请一定要让我再任xing一回” 第四十四章绝地反击(上) 第四十四章绝地反击(上) 面对师妹的请求,任之初摇头否决:“不可以,你参加正道围剿魔教的行动,已经让门派里的长老很是不满,一再强令要我将你带回,不能再掺和进去,否则月弓dong天也会被拖入泥沼,难以保持立场。之前正道处于优势,我才放心任由你胡闹,可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再让你参加,冒的风险太大,就算你师傅也不会答应,刚刚若不是我出手,你也要被那名绷带怪人缠住。” 石墨羽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她深深的弯腰,再度祈求道:“正是因为现在很危险,他们才最需要我的帮忙,我绝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否则以后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求你了,师兄” 任之初踌躇了一阵,他看得出,经过这番磨炼,师妹成长了许多,此番若是拒绝,指不定就会留下阴影。他终究是个心软的人,道:“好吧好吧,仅此一回,帮过这一回立即回转门派,不能再用任何理由留下,而且也只能在暗中帮忙,一定要听我的指挥,记住了吗?” “谢谢师兄” …… 白庸四人一同mo到奇迹方舟附近的树林中,xiao心收敛气息,慢慢靠近。 洛红尘现白庸在翻阅一本秘籍,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他在看的正是《万邪鬼录》,之前就因为不能使用术法逃跑而吃了大亏,既然受了教训自然要进行补救。 “奇怪了,此处可不是停船的好地方,他们为什么要将船停在这里?”看着远方的地形,俞子期提出疑问。 此时的奇迹方舟停在两座山峰中间,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方舟上的十八层船楼高高耸起,体型上竟是一点也不输给两边的大山,它的庞大可见一斑。 洛红尘道:“这还用想,它体型那么大,想停下来没那么简单,所以用这两座山作为缓冲。嘿,我老家靠海岸,见过商船靠边放锚,降中也都是在船的两侧放上缓冲物。” 白庸指着奇迹方舟尾后那长长的沟壑道:“这条沟壑深浅不一,而且前面深后面浅,很显然下降的时候是处于紧急状态,在空中降下来,被迫停船,导致船头先碰地才会形成这种地形。若推测无误,应该是船的本体受到重创,而且很可能是动力装置出了问题。毕竟这种法宝船可不比普通的船,它的前进不靠bo1ang也不靠海风,想停船降的话只需慢慢减少动力即可,没必要用两座山来作为缓冲,这种粗鲁的方式只会磨损船体。” “这么说,是被人为破坏了?真是太好了,一座不停在空中飞行的船,恐怕就算我们要入侵,也无从下手。” “的确,而且最大的可能是被姬天血破坏了……我们不能1ang费她的牺牲。” 众人一时无言,一名风水相士打扮的男子从船上下来,来到旁边的半山腰,对着一群守夜的士兵指指点点。 洛红尘眼睛一亮:“打扮迥异,肯定是大人物,三重雷劫修为,在咱们狩猎范围之内。” 白庸连忙提醒:“不要看他的脸,把视线往下移,看他的脚,慢慢靠近,注意别引起响声。” 对高手而言,就算是没有敌意目光,也同样能察觉到,因为一般看人都是看脸,而人的脸是十分敏感的,加上大脑的第六感,所以很容易引起不舒适的感觉。而将视线下移,看人的脚就不容易被察觉,因为人的脚是穿有鞋子,而且脚的部位也是人身上最钝感的部位之一。比如有时候鞋子被尖石头扎破,脚底板被戳伤,而行人可能压根没注意到,回家脱掉鞋子后才现已经结疤。 造化命师是纯粹的术修者,在察觉外界反应方面要远远逊色武修,因此没能觉一群复仇者正以他为目标虎视眈眈的靠近。 他对负责管理守夜任务的校尉道:“今天晚上注意点,一个个打起精神,别放松警惕。双座正在闭关休息,如今方舟停泊,容易被有心人接近,做好防备千万别让敌人入侵。” 那名校尉连忙称诺,表面上应承得很快,不过内心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可是听说了,今日一场偷袭,己方大胜,正魔两军伤亡惨重,两边的领导者都生死不明,尤其正道那一边,顶层的强者几乎被一扫而空,这样的情况下,没有找个山dong躲起来tian伤口就很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想到反击。 造化命师精通世故,自然看出对方的敷衍,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就连他自己也不大相信会有人趁夜偷袭,尤其是白天尊者与红座大神威,一举挫败正魔两道的极道强者,足够震慑一切宵xiao。动奇迹方舟穿越境界要消耗许多元力,加上连番战斗,其余的天王也都是疲惫不堪,一个个闷头大睡,根本没人netbsp;造化命师原本也是抱着大胜后的安心情绪,只是出于习惯给自己占了一卦,却是大凶之兆,这令他不得不提起警惕。虽然说卜卦预示未来之术本就不可能每次都正确,难免要出错,可这卦实在是出现得太异常了,在绝对安全的条件下出现凶兆,自然会十分在意。 当然,这些理由他是不会跟一名xiaoxiao的步兵校尉讲的,jiao代事情后也就转身离开,回转船舱。要说起来,奇迹方舟之内才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突破,想到这,他不禁自嘲胆xiao。 “啊……” 一声中途戛然而止的惨叫,造化命师立时感觉到一股空前未遇的危机感正笼罩自身,急运真元,反手一掌阻挡突来的杀招。 然而偷袭之招并非只有这一下,当他挡住第一道刀罡之后,隐藏在刀罡之后的剑气随即勃,这道剑气被一种封印术法包裹着,只有在刀罡毁灭后才会出现,造化命师猝不及防,被锋利的剑气削断一根手指,然后dong穿了右xiong。 “敌袭”造化命师大喊一声,随即转身飞向船舱奔逃,一旦进入奇迹方舟,每个角落都在神识探测下,不可能有人能进入里面暗杀,而且奇迹方舟本身拥有护体气罩,如果遇上强大的绝招就会自主防御,这项功能就算万邪晶炉坏掉也依然存在,来自制造船的材料构成的阵法。 但就在转身的瞬间,重重的一掌打在他的后背,这一掌并不含真元,只是单纯的拳劲,但这股拳劲却是呈螺旋型,最具突破力,爆炸间血rou飞溅,rou身并不强大的造化命师立即重伤飞出。 出掌正是白庸,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奇诡符文,满意道:“五鬼搬运术,适合xiao范围挪移,现学现用,一次成功,看来我在邪能术法上天赋非常不错。” 奇迹方舟以万邪晶炉为动能,舟上的将领大多也是修行邪元,因此附近的空间里洋溢着浓郁的邪气,在这样环境使用邪术,最不容易被现。洛红尘等人直接挥出刀罡剑气,而不是动用绝招,就是因为绝招的蓄力会引周遭元气bo动,而他们身上都是道元,与周遭邪气格格不入,一旦动用就会引来注意。 瞬间转移过来的白庸来不及转化自身内功,同样也是邪元,考虑到同源会有强大的抵抗效果,他干脆不动用内功,只以外功掌劲,这样一来硬xing破坏力会更加强大,而且没有元气bo动,也更为隐蔽,果然一击重创敌人。 造化命师心知身处极端危险之境,全力施为,立即抛出手中的风水盘,光芒闪烁间,一道道符文悬浮半空,分别是“龙、穴、砂、水、向、意、形、天”八字,八字符文快移动,形成七星锁龙的构状,这种构状就是皇家用来锁龙气的设计,最是安全稳固。 他本是急智之人,一下子就mo透敌人的实力,判断共有三或四名与自身修为相仿的人动偷袭。如此一来自己保住xing命的几率非常高,对方就算施展极招也强得有效,只要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其他天王赶来,猎物与猎人的身份就要相互转换了。 “红羽飘杀” 虽然自忖有七星锁龙盘保护,自身安危无虑,但为安全起见,造化命师动用绝招,霎时全身被赤红色的翎羽包裹住,层层叠叠,见影不见人。 他这样的举措并没有错,甚至称得上是最正确的判断,只可惜他不了解白庸的智谋风格,虚虚实实、绵里藏针,看似最稳妥的处境,实际最是危险。 造化命师错估了一点,而这一点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无我无si,无念无求,万相归一,虚空画影” 强大的道元汇聚,冼凡心以手抚剑,身上的气势猛然高涨,一下子拔升到天人境的巅峰。画影剑散出流墨光华,无形剑意散布天地,他的身影离离散散,不断增加身外化身,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变出万道分身,布满这片空间,将七星锁龙盘团团包围。 “魂兵极招不可能,我造化命师居然啊----” 伴随一声无比震惊的惨叫,只见万道分身直冲而去,每一道分身都拥有冼凡心以非绝招功力打出的全力一击,瞬间撕裂保护的符文,粉碎七星锁龙盘,将造化命师刺成筛子。 第四十五章绝地反击(中) 第四十五章绝地反击(中) 有心算无心,四人合力袭杀智天王造化命师,一举功成,但他临死之前出的警告声已经引来奇迹方舟上将士的注意。 “接下来怎么办,偷袭成功但也打草惊蛇,要回去吗?”俞子期谨慎地问道。 洛红尘气呼呼道:“才杀了一个有名姓的角色,怎么够本冲冠的怒要是不好好泄一下,可是会憋坏的。” 冼凡心看着奇迹方舟,精光一闪道:“冲进去” 白庸哈哈一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今夜说不得要热血一回。” 俞子期并没有再反对,他倒不是有意要保守胆xiao,只是诸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必须面面俱全,而他就要扮演那名不断后退的角色。如果大伙都一股脑的冲动行事,向前再向前,不懂得旁观两侧,肯定会坏事,所以他就要肩负起给众人降温的责任。于内心深处,他也认为此回应当大杀四方,否则心中郁愤难平。 “一切照计划行事,俞师兄可千万要xiao心,用游击之法,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逃,可别想着冒险。” “放心吧,倒是你们三个要进入敌营,四面楚歌,才最是危险,如见事不可为,果断撤离,今日是偷袭,并非决战。” 已有决定,白庸、洛红尘、冼凡心三人沉声一喝,各自出招,强大的元气引奇迹方舟主动防御,出现一层深蓝色的保护罩,显现一圈圈的涟漪,挡下三人的绝招,但三人目的并非单单在此,只见绝招劲力扩散,受到余bo影响,引起四周一阵地动山摇。 奇迹方舟本身的防御十分强大,三人的绝招根本无法撼动,可它位于两处山峰的中间,当两座山峰被震得不停摇晃,巨岩翻滚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受到了影响。尤其是山上的泥石流滚滚而下,这种东西可不在保护罩抵挡的范围之内,一时间人仰马翻,如果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恐怕这一下就要伤亡惨重。不过既然被红世双巫带出,侵占另一界的土地,自然都是强兵悍将,rou身三四重的武者比比皆是,一个个身如飞猿,躲开泥石流的袭击。 “天地无极,七星北斗,乾坤挪移,随吾心意,急急如律令” 引骚动后,俞子期连忙施展空间挪移之法,他这一招可比白庸现学现用的五鬼搬运术强大许多倍,距离远、定位准、bo动xiao,轻松将三人转移到奇迹方舟的另外一个方向…… “敌人在西南方,众军追击,绝不能放过” “杀” 在一名金丹境的武将带领下,近千名士兵蜂拥而出,向着俞子期所在他的方向冲来。人海战术,最大的作用就是拖延以及搜索,一旦拖住敌人,己方高手就能全力以赴的出手。 一千名士兵,别以为历史上的大战都是几万几十万的,就不将千数放在眼里,事实上当一千人同时向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那种威势带来的压力不言而喻,毕竟人不是蚂蚁,两边同样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 绝世强者挥挥手,百万大军灰飞烟灭,那就是个笑话,只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以为是的迂腐书生才会想当然的臆想。如果军队cao练得好,在一名能将带领下,一千名rou身三四重的士兵足够抗衡刑无si那种层次的高手,当然,他们劣势也就在于“抗衡”两字。 俞子期虽然不是胆xiao之辈,可也不曾试过这等阵仗,一千名武者密密麻麻地向自己冲来,头皮竟是有些麻,但他心知唯有自己这边引出更多的敌人,才能给白庸等人减压,于是他双手飞结印,打出一道道玄秘天文,悬浮半空如星辰闪耀,同时又有一张张道符从他身上飞出,与对应的天文契合。 “麒麟斗而日月食,鲸鱼死而彗星出,蚕珥丝而商弦绝,贲星坠而勃海决。五星、八风、二十八宿、五官、六府、紫宫、太微、轩辕、咸池、四守、天阿……” 随着俞子期不断念咒,一座庞大的天文阵法逐渐成形,这座阵法的复杂,常人看上一眼就要头晕眼hua,对布阵者的要求可想而知,几乎是将天上的星象全部搬下来,整座山头都被笼罩其中。 此时正是入夜,夜空中星海辉耀,对应的星象传递下一条条如绸缎般凝实的星辰之力,进入阵法中推动运转,刹那间璀璨华丽如同天际银河,动人心魄。 “太昭周天九野阵” 周天九野,天文秘录尽在其中,无尽玄机。 那群冲出来的敌军原本组成了方阵,以箭矢状冲锋,军威融合杀气形成气场,如同巨大的气罩,寻常术法碰上一下就要崩溃。可就在他们即将接近时,那如同银河般的幻境阵法中破军,贪狼二星散灿烂光辉,一下子将这千人方阵吞噬,宛如凭空消失一般。 俞子期自身分明,刚刚并没有将敌人杀掉,仅仅是困在了阵法中,他所布的是困阵而不是杀阵,杀阵容易受杀气影响,虽然运用星辰之力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抵消,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困阵,而且困阵的容量也远比杀阵来得大,他所布的太昭周天九野阵至少能吞噬九千人。 对群体的困阵往往要结合幻术,令困入其中的敌人自相残杀,但俞子期为了增强围困的能力,将所有的附加效果都去掉,只留下一种“困”,这样才能最大的挥效果。效果越复杂,越容易被看出破绽,从而由局部推敲出整体,反而是单一的效果,弱点只有一处,令人只能从正面破阵,无法取巧。 敌人一旦进入阵法中,就会现身处无垠银河之中,如同浮在域外虚空,行动不能自主,上下左右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景色都不会有半分改变。而且每一个人都会被单独隔开。唯一值得庆幸,就是没有危险,不会有突然而来的袭击,也没有陷阱,真要说危险之处,恐怕就是无穷无尽的寂静,长时间待下去会令人狂。 想破阵,除了拥有大师级星象学知识外,就剩下蛮力破招,否则大吼也好,对着虚空招也罢,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在这种阵法中,数量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拥有强大实力个体的容易突破,可那至少也要出俞子期实力十倍以上才行,对于普通的将士而言,基本是没可能达到。 “帝寿所期,景霄dong章,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为求引来更多敌人,俞子期取出紫金符再施术法,化出一方旭日般的炎球向着奇迹方舟冲去,撞在护罩上炸裂开,出现一头天龙飞腾1uan舞,不停撞击护罩,虽然无法带来实质伤害,可这种挑衅行为,也引来更多敌人出动。 “怎么回事?敌人都杀到门口了,刚刚出去的千人队为什么没有半点回报,难道全军覆灭了?对方究竟有多少高手?” “列阵列阵暗天王技天王两位大人马上要出动,所有将士排好阵型,随时准备出。” “不好大事不妙,好像有人杀到船舱内部,是声东击西之计怎么办,外面的敌人还管不管?” “当然要管里面的敌人不需要咱们费心,有各位天王守护,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现在的任务,是拦下外面的敌人,等待天王大人的出手。” 奇迹方舟中一阵人群躁动,俞子期略微看了一下,就现有大约四千人的军队正在向外出动。他心知对方不可能一味派出最底下的士兵作为炮灰,那些强者迟早会出动,到那时自己的处境才是最危险。 “为了洛红尘他们,我必须要努力,这是我的责任,不到最后决不能放弃……” 俞子期低着头,像是自我催眠般喃喃着,等到他抬起头,目光中已无半分犹豫,也没有之前面对千人队的慌张,只见他双手结印再催玄法,一张张道符进入脚下地面,作为暗桩再布阵法。 这一次,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战斗 …… “啧,这船好大,居然内藏玄黄世界,该死,这下咱们要往哪边冲?” 洛红尘说话间挥出一刀无匹罡气,窜入人群之中,将许多士兵拦腰斩断,这道罡气的度绝伦,被夺命的士兵几乎没有反应就被斩杀,直接倒地,倒是没有出现那种血泉突然从半身中喷出的血腥场面。 “向东边,我能感受到,那里有姬天血前辈留下的印记。既然是她特意留下,肯定有意义。” 靠着姬天血临行前传授的孤舟掌灯燃佛光,白庸依稀能感受到,东边有一缕她留下的印记,尚未消散。他将一些细节串联起来,推断只怕在一开始,姬天血就抱有深入敌营留下伏招的想法,只是考虑到未必能成功,所以没有在一开始讲出,避免万一失败,反而将人陷进去。 在人群之中,随时有1uan刀飞箭偷袭,这样的情况下白庸不可能再有保留,手握赤麟刀杀出一条血路,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只伤不杀,毕竟现在不止他一人深入敌群,万一受伤反而会拖累同伴。反正面对的都是军人,倒也没有无辜不无辜的疑问。 这时,一股熟悉的鬼气扑面而来,白庸运起万屠元功一刀斩灭,定睛一看,正是元墟教的叛徒魑魅魔官,而在他的身旁,有一名满脸病容,不停咳嗽的中年男子。他知道,真正危险的考验从现在开始。 第四十六章绝地反击(下) 第四十六章绝地反击(下) 前来狙击的两名天王,一者贼眼猥琐,一者病态恹恹,看上去就像是两名地痞无赖,不过白庸他们同魑魅魔官jiao过手,知道此人虽然xing格胆xiao,但一身实力并不弱,倒也不会犯下轻敌大意的错。 行走江湖,越是不起眼的人物,越是要xiao心防范,年轻高手能够击败那些成名的大师,却常常栽在一些名不见经传的xiao人物手中。 以魑魅魔官的手段,自然能够伪装自己,让自己看上去浑身是胆,不过这种事情毫无意义,外貌长相只能欺骗rou身境的修士。遇上同样元神境的高手,都是一眼直接看穿元神的属xing,就像武者将自身拳意凝聚金丹,人的长相或许可以欺骗别人,但拳意却无法欺骗,而拳意又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人的气质,是假谦虚还是真君子一出手就清楚。气质与本身拳意不符,nong虚作假,只会引来强者的鄙视。 那名病恹恹的中年男子,一脸苍白,看上去就像是行将就木,半只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不停的咳嗽着,一身气血亏损。不过谁也不会相信他真正是气血不足,不说金丹武者,光是rou身境的武修也要经历淬炼rou身,ji身体潜能的环节,金丹武者会有各种状况,就是不会出现气血亏损。反过来推论,这人会有这幅模样,肯定是受到了功法的影响。 白庸脑中闪过许多猜测的念头,思索间认为此人还是jiao由自己应对最为稳妥,但洛红尘却是迫不及待的站出来,先一步对上。 “喂,老伯,犯病了就应该好好躺netg上休息,不要出来逞强,否则jiao战中一不xiao心病,岂非死不瞑目。” “咳咳,年轻人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想着挑战强者来证明自己,以为只要与天意逆向行事就是逆天,却不是便是所谓的逆天行为,也只是天道循环中的一节。”中年男子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白手绢捂着嘴角咳嗽,一身气息如死水深沉,bo澜不起。 白庸遥想此人功法特异,于是提醒道:“注意别跟他对掌。” “明白”洛红尘大喝一声,施展出青帝刀法,以刀罡开道,身形藏匿其后。青帝刀诀的刀意主生,顿时一股生机勃勃的繁衍气息散播开,这种刀意对于阴毒的功法有强大的抵抗力。 中年男子手一拨,剑鞘脱飞而出,先一步撞在刀罡上,将其崩碎,而在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剑,这是一柄透体碧绿的圆柄直刃,剑柄、护手、剑身几乎呈一直线,剑锋处转尖为利,剑身比一般的刀剑要长,剑神薄且锋利,剑柄系有流苏剑穗。 跟本身病怏怏的模样既然相反,他的剑路行走偏锋,既快又恨,一阵光芒迸射中,已是与洛红尘jiao手了数十招,青帝刀法遇上这种行险的剑路并不能占得优势,洛红尘怪叫一声,netbsp;“该死,他的剑有古怪,居然能侵蚀我的精气,这是什么毒?” 连数道刀罡,bi退敌手,才刚刚jiao手的洛红尘竟是面1u疲态,额头全是冷汗,他自觉全身疲软无力,握剑的双手也有一种用不出力气的感觉,连忙运转内功,身体虽有好转,但那股无力感并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像无底dong一样不停吸取道元。 中年男子面上1u出不屑的表情:“毒?不要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跟本人的奇术相提并论,这不是毒,而是病区区xiao毒能毒死多少人,一百人?一千人?哪怕是再厉害的毒,也从没有毒死一大片人的事迹,什么无色无味、见血封喉、天下奇毒都是江湖笑话,在病疾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呸,尽是歪门邪道,还不一样是下三滥的手段,五十步笑百步,你到底有什么可得意” “杀一是为罪,屠万则为雄。一场再xiao的瘟疫,也可轻易摧毁一座村庄,西部罗洲曾因为天hua病而缩减了一半的人口,真正的病疾是足以毁灭种族的恐怖存在,不但xiao家子气的毒比不上,那些强者绝学也是望尘莫及。” “歪理邪说再强大的恶,依旧是拿不上台面的邪谋奸宄,永远也达不到真理的高度,除了贻笑大方,你也就只能欺骗欺骗自己。” “咳咳咳,胜者王,败者寇,是否贻笑大方,等你亲身体验绝鸣剑的锋刃后再下评论吧。病天王,膏肓剑宗,死亡,是一曲凄凉的挽歌。” 膏肓剑宗一挽手中长剑,充满灾祸气息的剑意陡然而起,此时任凭是谁站到他的面前,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剑客,在他枯皮鹤的皮囊里面,蕴含的是如bo涛大海一般汹涌的杀机,随时喷涌爆出来就要把人淹没,遭受灭顶之灾。 洛红尘嘴上说得大义凛然,真正开战却也犯难,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要跟对方绝鸣剑一有接触,上面的病痢就趁隙上身,而且因为不是毒,任何解yao都是无用,就算你百毒不侵也抵挡不了。 眼见对方急冲而来,洛红尘连忙斩出数道刀罡,强行bi退,拉开距离,然而这种方法只能解一时之急,刀罡的消耗虽然比不上绝招,可也比普通招式多上数十倍,不能连续使用。此时白庸已经离开,向着东面冲去,想借助他的智慧询问办法都做不到。 他瞥了一眼冼凡心,正跟魑魅魔官打得欢快,剑气纵横如1ang,动一bo连一bo的攻势,毕竟知根知底倒也无需保留。 “cao天道,化两仪,炎龙贲关” 既然不能近身战,洛红尘便以术法作攻,手画太极阴阳图,赤火炎龙咆哮而出。 膏肓剑宗将绝鸣剑一旋,散惨绿色光芒的同时,忽闻一声凄厉哀鸣,夺人心神。 “病剑哀歌” 在绝招出现的瞬间,洛红尘的视觉与听觉被剥夺,这种变化来得突来,他甚至来不及抵挡,被那股尖啸的哀鸣声直接攻破心防,心神恍惚间,只觉自己的神魂与rou体似乎分开了,想要飘出体外。 识海中拳意金丹快回旋,将他的意识拉过体内,然而刚从恍惚中恢复,就看到绿色的剑芒直刺眉心。病魔的气息迎面铺盖而来,剑意之中,包含了灾难的气息,让人仿佛看到一副瘟疫横行,尸横遍野,妻离子散,百姓恐慌的画面。 高手决战之际,哪容得分心,洛红尘虽然只是恍惚了两息,可足够对手破掉他的术法再行bi杀。这时候再进行见招拆招自然是来不及,毕竟他根本连招式也没看清,于是将全部力量托给身体本能,挥刀横扫,刀罡迸。 在刺耳的jiao鸣声中,零落的剑气刀罡四处飞溅,洛红尘捂着xiong口一跃飞退,刚刚jiao手间,他虽是避开致命伤,却难逃负伤,被刺中肩膀。他的脸色苍白,伤势倒是xiao事,但病痢剑意入侵,如同病魔缠身,他只觉全身酥软无力,头晕目眩,体温也在飞升高,这种现象就跟普通人得了高烧一样。 武者踏入金丹境,除非是先天xing的病状,一生基本就与疾病告别,尤其是那种传染病根本不可能入侵,除非是在重伤昏mi,功力消耗殆尽的期间,才有可能被感染。 洛红尘品尝到已经多年未曾感受的病痛滋味,一时间百感jiao集,这种使不上力气的虚弱感觉,竟是令他生出无法反抗的想法。如果是中毒倒还能够应付,只需以真元强行压制,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就算受到影响,有时也能越伤越勇。可偏偏是生病,这东西根本没法驱除,用上真元也没有太大起效。 它就将像是将人的状态整体下降,若说平时战力为一百,用上真元能挥一百五,而染病后仅为七层,即不用真元为七十,用上真元则是一百零五,整体的下降不可避免。 毒与病相互比较的话,毒就像是大砍刀,一旦抵挡不住,一刀毙命,立即毒身亡。病则像软刀子,一刀下去非常痛,却不会死人,只是难以抵挡,长久下去会血尽而死。 膏肓剑宗以沧桑的语气道:“身罹重疾的滋味如何,生老病死,这是人注定的不可避免的命运,好好体会这种无力反抗的感受,这才是真正的人生。自以为强大,能够反抗天意,只是人沉mi于当下的力量,从而产生的错觉。如果蝼蚁向大象展现自身的威武,可怜又可悲。” 病患入体,越来越严重,洛红尘的脸也变得chao红,喘着粗气道:“别将你身为弱者的体悟强加给别人啊去他**的顺天逆天,我才不管天意如何,本天才要走的是自己开辟出来的路,不需要他人非议区区xiao病也想阻挡我,做梦去吧” 扑哧一声,只见洛红尘将刀反握,cha入自身肩膀当中,再向外狠狠拔出,一道血泉喷出。 自残之后,他的呼吸竟是慢慢平复下来,脸色也恢复正常,哈哈大笑,对着膏肓剑宗勾手道:“果然,这样就好过许多。来吧,本天才要在三招之内解决你。” 第四十七章身入险境(上) 第四十七章身入险境(上) 看到洛红尘的举措,膏肓剑宗恍然道:“原来如此,令自己负伤,ji身体的潜力,加强抵抗能力,想以此来抵挡病痢入侵。天真,太天真了这种饮鸩止渴的手段,你以为能起到多长的效果,一旦战斗过后,病魔入侵,加上身体虚弱,反噬的副作用将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洛红尘嘿嘿一笑,摆出一副滚刀rou的表情:“那么远的事情我才懒得想,是否生不如死我不清楚,但是在那之前,你肯定已经是个死人了。” “nong巧成拙,事情的展将会大出你的意料。咳咳,年轻人总是不听劝,到头来避不了追悔莫及。” “我说了,别将你作为弱者的体悟强加给别人啊” 洛红尘大喝一声,一招万木丛生飞舞而出,刀刃旋转如风暴,ji烈的劲风刮得人脸皮生疼,受到木系元气影响,地面竟也长出了充满到此荆棘,一条条坚硬好似钢铁一般,油光亮,所有荆棘疯狂生长,封锁对手的退路。 以膏肓剑宗的实力,斩断这些荆棘轻而易举,而然这些荆棘本就是做牵制的作用,一旦分出时间来斩裂,也就意味着失去逃跑的机会,结果仍是相同。 “咳咳,被xiao瞧了吗?用上这等微末伎俩,也敢妄想在三招内败我。” 膏肓剑宗也不急于脱出桎梏,右脚踏前,左脚压后,扎稳根基,一抖手中绝鸣剑,细长锐利的剑身挽出数百朵剑hua,纷纷扬扬,与青犊刀成百上千的刀芒jiao织在一起,星火飞扬,频繁的jiao鸣声形成了一曲肃杀的乐律。 他的剑法,纳凶走险,剑走偏锋,别树一帜,竟是仅以剑招破解了洛红尘的攻势,展示出自身高的剑法造诣,证明他的可怕并非仅仅来自病痢的传播。 然而洛红尘在chou身后退的时候,却不显一丝挫败的颓丧,反而斗志高昂,大声道:“你错了,不是三招败你,而是三招杀你cao天道,化两仪,炎龙八斩法” 不留喘息余地,只见他一手画玄法,一手cao刀技,后退是为了再度前进而蓄力,身上火焰腾腾而升,青犊刀的刀身如同缠上了一尾火龙,热1ang澎湃,呼啸奔驰。 “绝剑dang挽曲” 膏肓剑宗的绝鸣剑再次出惨绿色光芒,以及尖利的呼啸,剑锋回旋,bo光粼粼,剑意比上一次绝招更加强大。 这种对视觉与听觉的刺ji,在一般武者看来是无意义的行动,因为修者战斗的时候,判断敌人位置除了五感之外,还会依赖神识进行锁定,尤其在踏入天人境之后,之前没有特意修炼的武修也能够在rou体温养下大幅度提升神识强度。 然而亲身试验后,就会知道膏肓剑宗的做法并非无的放矢,在他施展绝招时若用神识进行搜索,就会现这一片空间完全被他的剑意覆盖,用神识只能感受到绿幽幽的一片白雾,而在其中病虫横行,散播无穷恐慌的情绪。 神识失效,视觉与听觉又被剥夺,绝招对碰中只能被动挨打,自然落入下风,方才幸亏洛红尘出其意料使用了术法,若是换成了刀技,需要近身jiao战,失去判断能力,又兼心神失守,恐怕jiao手的瞬间就会被夺走xing命。 但是这一回,他却没有受到影响,作为聚敛金丹的武修,只要事先有了提防,心神不会那么容易攻陷,虽然依旧受到招式影响,短暂失去了听觉与视觉,神识也受到干扰失去了对方的位置,但是上一招万木丛生留下的荆棘,上面还附着有他的刀意,在与自身刀意产生共鸣后,就能把握住位置。 他步步紧bi,就是为了不给对方留下破坏荆棘束缚,脱困而出的机会,炎龙八斩,焚舞天下 刀罡剑芒一jiao接,火焰与灾病的冲突,灾病剑气划过诡怪剑路,意图出奇制胜,然而灼热的刀罡战过中路,不偏不倚,堂堂正正从正面突破,粉碎灾病剑气。 煌煌绿色光芒中就听一声惨叫,膏肓剑宗全身燃烧着飞出。他的剑招本就不是以威力取胜,当出其不意的效果受到克制,实打实自然拼不过威猛绝伦的炎龙八斩。何况,jiao接的时候,地上的荆棘也顺势焚烧,大大增强了刀招的威能。 洛红尘平日行事大大咧咧,十分粗心,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战斗智慧。每每在战斗的时候,他都能爆出远平时训练的实力,展现自身细腻的一面,而对手却往往会被他日常的表现所欺骗,导致大意失手,膏肓剑宗未能幸免,也尝到了这一滋味。 “两招已过,接下来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招了” 洛红尘趁胜再提气势,虽是热血沸腾,却散着冷若冰霜的杀意,犹如覆上无边无际的狂涛。只见他刀锋回旋,身形化龙,锁住四方元气,镇压阴阳五行,正是极招“蟠龙一锁天地根” 膏肓剑宗运转邪元,喷薄而出,扑灭身上的火焰,他这一身火人看上去ting吓人,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真正令他痛苦的是入体的刀劲跟炎流。洛红尘擅长的是刀法,炎术只是靠天赋吃饭,所用的火并不出奇,仅仅是凡火,对付普通人还可以,对上金丹境高手就只能烧掉皮mao。 如此局势,胜负已然逆转,洛红尘虽是强撑病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一旦他的攻势被挡住,这股气势一降,立刻就会病患爆,陷入死境,然而此刻的他气势节节攀高,连环出招不留余地,完全是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手,胜算已经占了八成。 “我说过,咳咳,nong巧成拙,事情的展将会出于你的意料。” 膏肓剑宗不1u颓相,反而1u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他举起手,掌心涌起灾病之源,剑意凝指,却沉而为。 浮在半空的洛红尘身形一晃,差点摔下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凝聚的道元渐渐有溃散的迹象。看这幅表情,显然是被暂时压下的病疾提前爆了。 “年轻人,你不说要三招杀我吗?现在看来,这句话该由我口中说出才最是正确,听取生命最后的一曲挽歌吧,灾剑鸣空绝生机” 高举绝鸣剑,膏肓剑宗身上剑意沛然冲出,顿时展现出灾殃千里,渺无人迹的意境,只见刀兵水火,天灾乘之,**临之,dang析离居,转死沟洫,尸骸暴1u,饿殍横野。 他的前两绝招,明明都是夺人耳目,以奇制胜,偏偏最强的极招却是完全没有这等效果,只以庞然的剑意压人,霎时灾病剑意如同蝗虫群一样,遮天蔽日冲出。心智不坚者,远远的就会在心中产生恐慌的情绪,毫无理由,无可抵御。 “nong巧成拙,这句话还给你……” 洛红尘面色chao红,有气无力的说着,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是一道剑气从他背后急袭来,直接贯入之前受伤的肩膀,重新带起一抹血hua。 无尘无垢,剑心辟邪,冼凡心的无尘剑意入体,瞬间压制灾病剑意。 无言的默契,无间的配合。两人自战斗开始就从未jiao流过,冼凡心甚至没有往这边看过一眼,却能明了于心,在最关键的时刻送出最重要的援助。 时机上稍有差池,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悲剧,但洛红尘依旧选择了信任,这种足以托付生命的信任,正是人世间最真挚的友情。 “好痛啊这毫无意义的剑伤是怎么回事?冼凡心你这hun蛋公报si仇” 洛红尘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说明效果斐然,虽然只能短暂的压制片刻,但对此时而言,足够了 原本溃散的刀意重新汇聚,斩天劈地,化作龙形狂吼着俯冲而下,气势骇然。 膏肓剑宗心知中计,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由不得他变招,只能全力以赴,汇聚全身功力向着刀意龙形冲去。 …… 白庸一路向内疾行,他转化自身内功为邪元,施展《万鬼邪录》上新学的隐藏气息之术。虽然这招破绽百出,在高手眼中毫无隐藏可言,但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已经足够了,何况还有洛红尘与冼凡心在大肆破坏,吸引注意力。 邪元气息与周遭环境相符,一点也不显得突出,他穿梭在匆忙行动的军队中,如鱼龙百变,不跟任何人碰撞,快向内奔跑,一路行来竟是没人察觉到异常。 也不知行了多长时间,白庸算是见识到这个中千世界的巨大,竟是一点也看不尽头,不过他倒也没有探测这个空间究竟有多大的好奇心,单纯是顺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前进。 “这是……好大的火炉,这应该就是这艘奇迹方舟的动力设备,不过看来是出故障了,里面的元气异常稀薄。” 出现在白庸面前的,正是宛如擎天柱般巨大的万邪晶炉,只是此刻已然歇火,进入休眠状态,不复往日元气燃烧如火山的景象。 他正思索着,要用什么样手段才能将其彻底破坏,忽然金光乍起,一道佛印从万邪晶炉中冲出,嗖的一声就钻入他的眉心。 第四十八章身入险境(下) 第四十八章身入险境(下) 这道佛印中蕴含白庸熟悉的气息,因此并没有提防,任由佛印入体,过了一会消化掉其中的信息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万邪晶炉上,表情复杂的变化。 “修者,此物可不允许你破坏” 蓦地冲出一道雄浑拳劲,白庸运起乾坤拂袖功试图化消,却感其力绵绵不绝,连消三十六道竟然还有余力。闷哼一声,飞身而退,抵挡的那只手的衣袖已经化作漫天飞舞的碎片。 一名身穿紫色银纹武袍的男子从空中踏步而来,落地后气势一凛:“天王统领,天阙武侯,拜候” 一观此人气态,白庸便知这回自己危险了,对方的根基深不可测,即便比不上师傅东方易,可也不在姬天血之下。 “玄宗弟子,白君龙,请指教。” 对方摆足了礼数,一点也没有仗着自身高修为横行无道的狂妄,也没有像强盗土匪那般叫嚣着束手就擒、跪下受罚,白庸看出对方并无阴谋,自然也要端正的回礼。当然,礼数是一回事,战斗是另外一回事,明知不敌还要死磕,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火云神掌”他打出一道庞大的火云掌气,遮天蔽日,也不看结果如何,转身便逃。 “既来之,则安之。” 天阙武侯缓缓向前伸出手,那只手快变大,轻易捏爆火云神掌,这只手继续向白庸抓去,而且越来越大,呈现出晶体的透明,琉璃一般纯净。 这时一道锋利的剑气从地底突然窜出,无声无息,向着天阙武侯的头颅刺去。这是白庸留下的伏招,刚刚的火云神掌,他特意使得无比庞大,就是为了隐瞒这道剑意,毕竟真正的火云神掌应该是法力高度凝聚,体质越xiao越好。大凡招式也都是如此,越是体积强大,越是显得华而不实,将覆盖千里的掌印凝聚成方寸大xiao,那才是真正的威力。 天阙武侯面对剑气偷袭闪也不闪,只见他的身体被无数的琉璃晶体覆盖,显出整齐的纹理,剑气斩杀在他的额头,爆出了一连串的火hua,根本无法伤及皮肤。 “晶体国度。”白庸转头瞥了一眼,看出其中玄妙。 将自身血rou化作晶体国度,这也是一种强悍的修炼法门,有点类似佛门的佛国修炼法,不过更为极端。佛门的金身法相,本质上仍是人的rou体,晶体国度就脱离人的rou体限制,如果以入闱的手段观察天阙武侯的身体,就会现他的血rou全部在转化成为了微xiao的晶体,一枚枚的晶体尘埃,看似比最为微xiao的空间尘埃还要xiao,但是每一个晶体尘埃中却包含着一方国度,自成xiao千世界。 天阙武侯现在的身体,就是由无数个xiao千世界构成,而不在是血rou,如果他得到虚空造物的强者帮助,还能在其中制造生灵,他的身体就是一方世界。运用这种手段,即便是天人境的武者也能挥出如同粉碎虚空的强者那种夹带虚空法则的攻击,跨越境界,厉害非常。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这种手段强悍归强悍,可一旦用了,一辈子也别想突破虚空境,因为天下间只有人的rou身能够突破虚空限制,其他的无论再怎么bi真模仿,哪怕完整重现所有窍穴,也不可能突破虚空境,所以这种手段,真正有底蕴的武道圣地都不会使用,只有那些自认一辈子不可能突破虚空境的人,才会选择。 而且以晶体国度来重组血rou,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如何获取时间与空间的法则,就是最大的难题。当然对于天阙武侯而言,有红世双巫帮忙,这道难题能轻而易举解决。若非这种方法要求rou体强度必须达到天人境顶级的程度,恐怕其余天王也要统统被强迫采用。 只有接近天人境顶峰的强者才能运用这种手段,可既然接近了天人境顶峰,又怎么能放弃窥伺虚空境的欲望,因此这种手段成了ji肋,极为罕见。 眼下就见天阙武侯的大手一掌,无数国度显现在其中,当空一抓,元气纷纷镇定了下来,四周空间也被封锁,白庸一时间被周遭的空间封锁,动弹不能。 他连忙催动万屠元功,这门功法不愧是第一克邪神功,在这充满邪气的空间里,道元动如脱兔,犹如听到战鼓擂动的百战铁军,杀气腾腾、战意凛然,竟是无视双方如同鸿沟般巨大的根基差距,重新恢复自由。 这也幸亏他是以溯流同源法模拟东方易的元功属xing,才能有登峰造极的效果,否则依靠自身修炼《万屠诛邪录》,肯定达不到现在的强度。 不过白庸虽然及时恢复自由,可稍微停滞的短暂时间,令他无法避开抓过来的大手,凭对手以晶体国度代替血rou的坚固,哪怕用定澜神剑去砍,也未必能砍伤。或许用金刚结曼荼罗九会图能够挡上片刻,但此时他心中已有一个朦胧的布局雏形,其中关键的一点是自己不可在敌人面前展示除道元以外的内功,这一方法也必须排除。 “四面楚歌,金戈铁马,万军开杀” 只见白庸拿出天蠁琴,手指拨动间涌上了hun元破虚劲中的震音劲,这具天蠁琴虽非利器,可在拥有智慧的器灵已经踏入宝器级别,当下音bo化出奔腾的军队,绕过大手,杀气腾腾冲向敌人。 这一招专门针对神魂动攻击,绕过rou体的防御,所以即便拥有了无坚可催的晶体国度,也是猛虎入江,英雄无用武之地。 天阙武侯有预料到对手会动用幻术类或者音bo类攻击,也有所防备,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件宝器级别的乐器进行加成辅助,力量估计不足,心神一震jidang,恍惚间失去了目标锁定,被白庸跳出手掌的覆盖范围,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已经逃之夭夭,不见人影。 “在奇迹方舟之内,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中,就算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唔,我正好守株待兔,等候上门。” 度并非天阙武侯所长,晶体国度虽然拥有空间法则,在进攻能挥出撕裂空间的效果,可毕竟借助外力得来,不能像真正粉碎虚空的强者那般撕裂空间进行追踪,他便干脆放弃追击的念头,转而向着船舱入口飞去。 逃出生天的白庸一路飞行,也不收敛气息,尽可能的提升度,顺便烧掉事先留下的连体纸鹤,通知洛红尘与冼凡心计划成功,尽快离开。路上若是遇见九黎大军,也不纠缠,远远地打出一招万剑天罡,就chou身离开。那些遭到袭击的军队,除了对着他的身影破口大骂,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距离出口不远的地方,他在路上遇见两人,现冼凡心除了真元微弱外,并没有其他伤势,反观洛红尘,不但被冼凡心拖着,一脸有气无力的表情,额头不断冒着冷汗,气息急促,甚至还挂着鼻涕,俨然一副xiao儿得了伤寒的模样。 “你这是中毒了?”白庸看他虽然身上带伤,但都不严重,远没到能令他失态至此的程度,于是猜测是中毒。 冼凡心带着特异的表情道:“伤寒、高烧、胃痛、风湿关节炎,哦,似乎还有痢疾。” 洛红尘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ting高兴的……运气太背了,遇上一名诡异的病剑客,被病虫传染了。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一点我就能将他斩杀,关键时刻鼻子痒了一下,打了声喷嚏,结果错失良机。不过对方也没有好下场,那种伤势就算被救活,实力也要大大受损。”洛红尘虚弱的说着,说到后面ji动起来,竟是眼泪鼻涕水一起流出来。 “恶心。”冼凡心一挥手,就将他扔了出去,然后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手,随即将手绢扔掉,生怕沾上半点。 白庸连忙将人接住,洛红尘因为鼻塞,带着浓重的鼻音,有气无力的骂道:“患难见真情,冼凡心我看透你了,你错过唯一能让我原谅你的机会了,等着吧,以后你必定追悔莫及。” “别将你身为弱者的体悟强加给别人。”冼凡心嗤笑一声,引用对方说过的话,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洛红尘气得脸更加通红,想还击,却被连连咳嗽打断。 “由我来试试看吧,也许能行。”白庸手贴后背,灌入真元。 万屠元功其实并不擅长治疗,控制不当还会给被治疗者带来伤害,然而此时一入洛红尘体内,如同一瓢水倒入沸油之中,ji烈翻腾起来,快吞噬他体内的灾病剑意,狼吞虎咽,三两下就将他体内病虫清除得一干二净。 “哦哦哦,神迹啊” yao到病除,洛红尘的状态很快好转起来,不说变得生龙活虎,可也不再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方才一战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与真元,他就是想恢复也做不到,不过现在的状态,已是令他非常的满意。 “只有尝到了生病的滋味,才能体会到健康的重要xing,没想到我一介金丹武者,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体悟。” “比起健康,我觉得还是珍惜生命更加重要。” 白庸苦笑道,出现在三人前面的,是镇守着出口的天阙武侯。 第四十九章逃出船舱 第四十九章逃出船舱 “五神杀,白虎突” 这一回天阙武侯没有再多言,刚照面便出绝招,全身晶体国度振dang,每一粒中都能听到万兽齐鸣的声响,庞大的拳劲化作奔驰的猛虎,精气滚滚如chao,开出兽吞之道,欲噬天下而来。 深知眼前强敌不是先前天王之流能相媲美,冼凡心与洛红尘同时配合出手,无尘剑诀融合鲲鹏刀法,以类似齐无憾的刀剑化神之招的形式,打出一道亦剑非剑、亦刀非刀的hun元兵器,光看气势,就知这一招的威力已经过了齐无憾的刀剑化神,毕竟这是两人合力的招式,在心有灵犀的默契中,能挥出远远过叠加的威力。 可惜面对晶体国度的强狠,这一招仍有所不及,碰撞后一寸寸碎裂,轰然崩溃。但白庸随即冲上去,双手画太极印,正是阴阳纳虚,化元为罡,将残余的力道尽数化去,接着反手一退,将转化而成的罡气如数奉还。 “五神杀,玄武吞” 天阙武侯再出绝招,拳劲化成龟蛇盘绕的虚像,一口吞下反击回来的罡气,接着气势汹汹冲去。 冼凡心先动了魂兵极招,然而又同魑魅魔官一场缠斗,道元几近空虚,洛红尘身负多出伤势,同样有些后继乏力,两人再度联手出招,威力却比方才降下三成,白庸虽然豁尽全力,依然无法抵挡,三人同时负伤。 在这时,后方又传来杂1uan的脚步声,显然是九黎大军将至。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没有天时,地利又在敌人那一边,洛红尘苦笑道:“完了完了,这下子要英年早逝了,天降大任于斯人……不对,白君龙你xiao子心眼多,肯定还留有后招,快用出来吧,再不拼命就没机会了。” “若真是危急,我不会保留。” “哇,你xiao子果然有留手,还等什么危急时刻,现在的情况还能再糟糕吗?” 洛红尘言语未落,奇迹方舟的深处忽然传出一股深邃恐怖的邪力,这种穿越界限传递的气息,来自两名虚空境强者之一,显然,那两位修养伤势的大人物也被这阵闹腾影响到,有些不耐烦,想要出手了。 冼凡心评价道:“乌鸦嘴。” “这也能怪我……” 喊冤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天阙武侯再度出手了,由晶体国度构成的大手当头照下,威压四方,宛如泰山压顶。三人联合出手,却也难以止住下落的趋势,千钧之力加身,连全身的骨架都开始震动起来,也幸亏三人都是武修,换成俞子期在此,恐怕一下子就要被震碎脏腑。 “三清化圣,教化万灵,支撑天地,重建秩序。” 三人气息相连,用出三清化圣阵,白庸与另外两人的默契虽然不如俞子期,但在眼下硬抗硬撑的局面,倒也没有太大差别。他这次没有再使用天蠁琴,毕竟对手尝过一次亏,有了防备,加上双方实力差距摆在那,再行偷袭肯定是偷ji不成蚀把米。 眼见三清祖师的虚像从阵法中浮现,分别是欲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馀天灵宝天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其中元始天尊居中,灵宝天尊居左,道德天尊居右。元始天尊左手虚拈,右手虚捧,象征天地未形,万物未生hun沌状态时的无极;灵宝天尊双手捧一半黑半白的圆形阴阳镜,象征从无极状态衍生出来的太极;道德天尊手拿一把画有阴阳镜的扇子,象征由太极分化出的天地两仪。 “吾以道气,化育群方,从劫到劫,因时立化。吾以龙汉元年号无形天尊亦名天宝君,化在欲清境,说dong真经十二部以教天中九圣,大乘之道也……吾以延康元年号元始天尊亦名灵宝君,化在上清境,说dong玄经十二部以教天中九真,中乘之道也……吾以赤明之年号梵形天尊亦名神宝君,化在太清境,说dong神经十二部以教天中九仙,xiao乘之道也……” 三清虚像念动**,散至真至圣之气,hunhun道元沛然而出,竟是挡住下压的晶体大手。不过三人的功力太低,演化出来的三清虚像不但脸上朦胧一片,就连身上衣服也是滑不溜秋跟画起来一样,一点也没有实质的感觉。不过即便只是三流的水准,却也挡住了根基与他们比较有如云泥一般差距的天阙武侯。 把握机会,三人挥动兵器,青犊刀、画影剑、墨阳剑三件上品宝器同时上斩,刀罡剑气迸,竟是将大手震开少许。 天阙武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三名根基远逊于自己的xiao辈挡住攻势,自从自身练就晶体国度之后,在天人境层次里基本再难有敌手,即便遇上虚空境的极道强者,也有抗衡的力量,从来都是他越级必败敌人,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被别人越级挑战,一下子ji了怒气。 “困兽之斗” 邪元急催,天阙武侯已是动了真火,用上全力,周身晶体国度嗡嗡作响,尤其是手臂上的晶体国度,几乎每一粒都在高旋转,爆无穷神力,其中像是有许多生灵在顶礼膜拜,唱出赞美的歌声。 顿时一股无形的威严散而出,晶体大手缓缓降落,在与三清化圣阵的较量中取得上风,一时之间,立刻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白庸、洛红尘、冼凡心再度感受到那种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施展出任何元气的滋味,连演化出来的三清虚像也遭到遏制,停止念诵**,而且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三人被压得无法动弹,苦苦支撑,勉强挡住不被破阵,但也没有跳出的余力。这种生死关头,洛红尘反而不再催促白庸动用伏招,一心一意抗衡从天而降的巨力。 这时,后方追击的九黎大军也终于接近了,转过头就能看见挥动着兵器的纷1uan人影。 “大伙看贼人已经被天王统领镇压,再也不能反抗,正是咱们立功的大好机会。” “等一下,要是太过靠近,说不定会影响到统领大人的出手。” “没关系,大伙远远的投掷兵器,会剑气的用剑气,会刀罡的甩刀罡,将贼人剁成rou酱” “好主意,就这么办,接近后远距离攻击,注意不要靠得太近。” 若不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洛红尘绝对会破口大骂,这群家伙的脑筋也转得太快了 声音越来越响的脚步声,证明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白庸脸上汗水直流,一脸严肃,他也在犹豫着,是否该将最后一张底牌翻出。他迟迟不下决定,就是知道哪怕过了眼前这关,后面会有极大的可能再度遇上强敌,到时候可就只能坐以待毙,再无生机。 眼看后方士兵越来越近,甚至有一些士兵迫不及待的投出手中兵器,虽然没有砸在三人的身上,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可也带来巨大的压力,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不管了,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白庸一咬牙,正要反扑,此时奇迹方舟的外面有了变化。只见船舱之外的远方,忽然闪烁起耀目的光华,如同欲兔东升,撕裂黑夜带来黎明一般,天空上到处都是光和亮,光芒中一支利箭破空穿云而来。无边的邪气纷纷被蒸,转瞬之间,那支利箭就降临到达了天阙武侯的头顶。 这招正是耀天一羽,破晓灭罪 然而天阙武侯不为所动,继续施力镇压敌人,他看到三人眼中的希望,哼了一声道:“没用的,这箭破不了奇迹方舟的防御气罩,你们死心吧” 果然,面对强烈的元气bo动,奇迹方舟的防御气罩及时显现,耀天一羽击在上面,皓光四射,一道道元气涟漪dang漾开,却无法做到一点破面。 眼见援手之招即将失利,变化再起,耀天一羽的箭矢顶端迸出一粒火弹,穿透防御气罩的拦截,击在愕然的天阙武侯身上。 一道阵法从火弹中爆炸出来,然后无数条锁链从阵法中钻出,将他缠得扎扎实实,然后这些锁链环环相扣,融合成枷锁形态,将他全身力量封锁。 白庸三人瞬间认出,这招正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曾经用过的,魔弹.困龙枷锁 机不可失,洛红尘一刀dang开头顶的大手,冼凡心反身横扫,密密麻麻的剑意喷涌而出,不但将半途的兵器击落,还将跑得最快的一群士兵刺成恶劣蜂窝。显然,他对于之前那些言论也觉得非常愤怒,牺牲在强者手中倒也罢了,死在这些无名xiao卒手里,无疑对武者尊严的亵渎。 在两人扫除的障碍的时候,白庸立即向外冲出,运起生死之道,眼中乍现黑白世界。只见他一剑砍出,劈中防御气罩上的白线,霎时响起琉璃破碎的声响,防御气罩被毁出一个巨大的dong口,不过正在以惊人的度修复。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三人一提气,纷纷从缺口飞出。 天阙武侯心中大急,jidang全身晶体国度,神力再摧,然而困龙枷锁这招本就是专门对付那种力大无穷的怪物,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豁免物理冲击,他几番用力,只能将枷锁扭曲,不能粉碎,最后只好强行以邪元破除,这下就耗了许多时间。 “天王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贼人都离开了。” “不用管,尊者已经追出,他们cha翅也难飞” 第五十章逃出生天 第五十章逃出生天 白庸三人飞出没有多久,就看见一条傲立的人影,那人仅仅是浮在半空,散出的气势就令人喘不过气来,一时间满脑尽是无法反抗、投降为妙的念头,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气味。 能让刚刚战斗完,经历生死险关血气未散的三人陷入这种情绪,拥有这种气势的人不用多说,自然是红世双巫之一的1uan世尊者。 “三只xiao老鼠,你们的胆量很好,居然敢在今夜偷袭我方大本营,连本尊也未曾料想到,以你们的微末修为就敢行这等胆大包天的事,即便是敌对立场,吾也不禁要赞一声少年英杰。”1uan世尊者慢条斯理的说着,目光没有多看一眼,宛如掌控了全局,所有人的命运都捏在他的手中,要圆要扁,任由把玩。 “虽然很想放你们走,成就一段美名,但如此一来丢的就是本尊的脸面。天才早逝未免可惜,这样吧,本尊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投降我方,只要屈膝本尊,此事就此揭过,双方皆大欢喜,将来随吾征战天下,扬名立万,创千秋之霸业。你们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做何选择,半途被扼杀的天才,那不叫天才,只是废物” 他的气息一动,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势盖压下来。冼凡心与洛红尘两人连番ji战,已是气空力尽,一吹之下差点稳不住身形,白庸连忙双手抵住两人后背,传递功力勉强抵挡,身上的衣服呼呼作响,如风中摇摆的大旗。 在这样气势镇压下,白庸想要开口拒绝都做不到,除了点头答应,其他的反应只要1u出半点,恐怕就要遭到雷霆扑杀。 这时,天外再来极招之箭----欻火雷君众涅槃 夜空中出现无数盘旋的闪电柱,还有各种球形暴雷,更有净世火焰熊熊燃烧,三十六尊纯金甲胄的天神面容庄重肃穆,手持着三十六口金钟,带着七彩的霞光降下。一道道的火焰霹雳回旋回旋叠加,聚成洋流般的旋涡,以1uan世尊者之强也被卷入其中,神圣华丽的史诗赞歌在空中汇聚成了一团团的雷光,不停轰炸他的护体罡气。 “只会藏在暗处偷袭的xiao辈,哼,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1uan世尊者双手结莲hua印,一朵瑰丽的火焰红莲盛开来,照耀整片天地,周遭的气流快回旋,所有存在之物都被卷入红莲之中。 一时间空气震颤,众人都感觉到嗡嗡的耳鸣,这正是气压急剧变化的证据,那种力量不光像只是chou干周围的空气,仿佛连空间都被吸走。 “去” 1uan世尊者双手一开,末日红莲分散成四十九朵,其中一部分分别袭向三十六尊天神像,另外的一部分摧毁雷火漩涡,最后的直接冲向射箭之处。 傲视人间的绝式,挟带毁天灭地的威势,遍地红莲烧出森罗之象,三十六尊天神像毫无抵挡之力,一下子就被烧成灰烬,雷火漩涡也难以抵挡红莲之威,邪炎吞雷,再吞火焰,将天地焚烧成赤红的世界。远方射箭处传来一声痛鸣,显然也遭到重创。 “这便是违逆本尊的下场,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选择了,死还是臣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眼下局面,做何选择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趁着因箭招的偷袭,身体重新恢复自由的短暂时间,暗中蓄积好力量的白庸大喝一声,高举墨阳剑。 “儒风洗墨练昊阳” 墨阳剑的剑锋射出一道光芒,贯入苍穹之中,化作点点圣光降临大地,周围空间响起了一片朗朗读书声,无数玄奥文字在空间中飘dang,有xiao篆、狂草、宋体……文章光芒冲天,字字珠玑,散出一股智慧的气息。 许多书生大儒的身影浮现出来,在虚空中之中讲解仁义道德,教化万物,充满锦绣文章,教化启门g的智慧。一股浩然正气滚滚而至,冲开邪威,充塞天地。 1uan世尊者也是始料未及,没想到对方还按有底牌,明明深入险境,几番陷入绝地,居然能一直忍住不使用。这份隐忍令他更加生出杀意,念想此子非杀不可,否则日后必成大患,然而此时白庸已经笼罩在魂兵极招的气场中,想打断已是来不及,只能强行接招。 “区区宝器的魂兵极招,能耐吾何。红世巫诀,九邪侮天” 祸世之招再出,空中乍现黑邪水晶飘零,肃杀窒息之势好似天地浩劫再开,1uan世尊者手中飞起九颗邪能圆球,一颗颗有毁灭星辰之能,内部气涡闷雷窜动,好似有一片蒸腾的汪洋,电光迸形成海天雷织的奇景,宛如世界末日来临,无比恐怖。 但就在他即将出招之时,墨阳剑突然吐出一片漆黑墨水,刹那间墨水经天,jiao织成天地间的经纬,整片世界都被黑色的墨痕替代。 再一看,自己竟然已经陷入困阵之中。原来墨阳剑的魂兵极招,具一格,不是攻击而是封印。 这种没有攻击能力的封印,可以承受的威力极限远同等级的招式,如果是攻击型,宝器级别的魂兵极招也就是天人境的巅峰伤害,比起来要逊色于虚空境的绝招,强强对话的结果肯定是白庸三人被重伤甚至当场击杀。 然而若是阵法封印,往往都有两个极端效果,如果能看破阵势演化,明白阵眼所在,轻轻松松不费力气就能破阵。反之看不出,只以蛮力破坏,就要施展出数十倍甚至更多的威力。这样一来,即便是虚空境的强者,也要感到棘手。 “xiaoxiao阵法,不过一方浅潭,也想困住真龙” 1uan世尊者眉目一横,将九颗邪能珠推出,击入四周空间。只见那片墨痕忽然翻滚澎湃,像是巨石砸入河水之中,溅起水hua一片,黑色粘稠度被稀释掉,景象变淡很多,但很快其余地方的墨水补充过来,重新恢复粘稠。 九颗邪威赫赫,能够毁灭星辰的邪能珠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吞噬掉,虽说并非“泥牛入海无消息”那么夸张,可从反应来看,要摧毁这个世界还要废上许多心力。 事实上1uan世尊者对阵法并非一窍不通,也有不俗的造诣,毕竟单是靠他的修为许多低阶阵法一眼就能看穿,然而眼前的阵法,显然不属于此列。 在这片墨水世界中,万物万灵都由墨迹构成,举目所见,看到的世界居然是平面的 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一副墨水画,1uan世尊者感觉连自身也有被渐渐融入其中的迹象,不过他有一身不世根基,猛提邪元,就割断了这种牵扯之力,然而能够推断,如果此时换成根基较低的人,只怕就要被同化,融入这片平面的墨画世界中,成为画中一员。 “可恨,遂成竖子之名” 1uan世尊者怒提气,周遭又被引动墨水汹涌。他倒不是担心自己逃不出去,而是知道哪怕自己以最快的度破阵而出,对方肯定也早已逃之夭夭。 这一回却是他大意了,如果他一上来就开杀,不容分说,白庸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黄泉之苦。可惜那种我为刀俎,他为鱼rou的优越感,即便是虚空强者也难以豁免,毕竟他修炼的不是太上忘情之道。 欲成就霸业的人,总有那种收服他人做臣子的欲望,1uan世尊者也不例外。 …… 白庸三人豁尽最后余力,来到事先约定的地点,在那里,浑身是伤的俞子期正昏mi躺在地上。三人连最后一点力气都用光了,在检查现俞子期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每个人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洛红尘直接坐在地上,冼凡心找了一块岩石坐下,白庸稍好一些,万灵元功回功度天下第一,一路下都是他在拖着两人飞行。 将俞子期唤醒后,四人喘着气,一身疲惫兼狼狈的模样,相互对视之后,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格外畅快,连神魂都颤抖起来。 “没想到居然能活着回来,太不可思议,好几次都觉得死定了。你们说,这次突袭之后,咱们会不会闻名天下?”想到这,洛红尘就兴奋起来。 俞子期笑道:“肯定的,大义名分都在我们这边,哪怕是xiao事也要吹成伟大事迹,何况本身就了不起,这可比年轻天才四处挑战门派高手要光荣得多……这下你要高兴了。” “嘿嘿,哪里哪里,不过是向我的梦想更向前一步而已。不过经历了这一次,我觉得将来不过面对什么困难,都有信心跨过去。”洛红尘豪气万丈道,“而且消化掉这回经验,我的实力肯定又会有突破。” 俞子期连忙劝道:“这可不好,你之前就有过突破,凝聚过窍穴,与其急于突破境界不如好好稳固现在的,厚积薄才是正理。” “这倒也是,我太心急了。”洛红尘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方才射箭救我们的,应该是石墨羽吧,她怎么不来跟我们集合?” 白庸通晓人情世故,倒是根据之前的总总迹象,将真实情况猜了个七八分,他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总之知道她没有出事,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就是想跟她道声谢。接下来做什么,要跟元墟教联盟吗?” “不急,我们先休息,等消息传出去后,我再登门拜访。局势的逆转,从这一刻开始。” 第五十一章患难缘分 第五十一章患难缘分 耳朵传来滴水的声响,忘剑心缓缓睁开眼睛,入眼处是陌生的环境,湿润的山壁,深绿的苔藓,1u水滴落深潭的痕迹,一切是那么幽暗寂静。 她慢慢站起来,却感一阵头晕目眩,略微检查,就现身体受了重伤,处于异常虚弱的状态,估量了一下,大概只能挥两成力量。她还现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手法非常粗糙,自己虽然觉得口渴,可嘴net却有一股湿润感,显然是有人帮忙照料。 是谁呢?她试着回想昏mi前的记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再度降临,令她不得不中止,于是决定先四处走走看。 眼下自己身处密林之中,到处可见阔叶的杉木,这些杉木都是异种,比一般的更加巨大,一棵棵参天入云,忘剑心平日习惯在武场练剑,不大出门,却是从没见过同时有这么多高大的树木。站在最近一棵的下面,身材窈窕的她觉得自己渺xiao的如同蚂蚁一般。 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1uo1u在外面,忘剑心下意识的拿自己的双脚比较一下,却现自己两个脚加在一起,还不如这颗巨杉树根上的一根根须来得粗。 高耸入云的杉木和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巨木挡住阳光,使得地面有些chao湿,踏足的山石上都长着斑驳的青苔,泥土是黑色的,夹着着枯叶,有些chao湿松软。空气中也带着湿气,但并不令人讨厌,反而有种洗涤污浊的感觉。 忘剑心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仿佛走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清静世界,耳朵里有些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总有人在远处低声的说话一样,行走时,经常会有一些奇异的昆虫毫无征兆的从灌木中啪啪飞出,打破这片宁静。 一时间她竟是看得入mi了,忘掉身上的伤势,与这片世界融为一体。 “哦,你醒了。” 听到最在意的敌人声音,忘剑心立即从无我状态醒来,本能的提升剑意想要战斗,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喂喂喂,你就是这样子对待救命恩人的吗?”齐无憾从灌木丛中钻出,凌1uan的头中cha着几片树叶,双手提着两只狍子,一副山中猎人的打扮。 救命恩人?忘剑心皱起柳眉,渐渐回忆起昏mi前的一幕。 ----笨女人你害死我了刀剑阴阳,回天无迹 看起来、似乎、好像眼前宿敌的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忘剑心松下戒备,同时又有疑huo,这人为什么要救身为敌人的自己呢? 像是看出对方心中的疑问,齐无憾一边清理狍子一边解释道:“也没什么,当时脑子一热,就上去救人了,现在想想,简直后悔死了。” ----喂喂,直接说看上她不就好了,准备许久的台词呢?情诗呢?意境呢?我到底在犹豫什么呀,现在孤男寡女,正是烧干柴的最佳时机啊 齐无憾恶狠狠地给狍子褪mao,泄心中的郁闷,因为擅长双手使刀剑,所以能左右开弓,褪得特别生猛。 忘剑心乍一看,心中揣测此人居然如此痛恨傻狍子,难道是童年时曾留下的痛苦回忆? 看着对方的滑稽模样,联系起自己一直视对方为宿敌,那种强大威猛的剑道强者形象,两相一对比,不免觉得格外有趣。自己在尝到败绩后,总是念念不忘想要战胜的,就是眼前之人吗? 忘剑心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又觉得很好笑。 齐无憾无意地抬头,看见对方嘴角微微上扬,那原本如蝎尾一般的红色胎记,此时看起来就跟月牙一样俏丽。 察觉对方凝视的目光,忘剑心下意识一mo脸,现原本带着的面具不见了,霎时浮现明显的慌张情绪,转头四下寻找。 “找面具的话就别1ang费力气,早就粉碎了……虽然是我个人的看法,你带面具完全没有必要嘛,白白1ang费那张脸蛋。” 齐无憾本来还想再加上诸如“沉鱼落雁”“net梅绽雪”“倾国倾城”等形容词,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为什么有人能将这么轻佻的言语挂在嘴边呢? 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用拳头砸地。 然而,忘剑心听到这话之后却是一怔,随即飘起一抹红云,偏过头,目光闪烁,不敢对视。 平日所见尽是强势的女剑客形象,不曾想剥下面具后,竟是如此轻易护害羞,齐无憾一时看得呆了。两人无语,周遭立即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中也充满了旖旎的颜色。 “咳咳,总、总之先修养伤势吧,我连这里究竟是哪都不清楚,反正没人打扰,等身体回复后再想办法出去,一切等出去再说吧。”齐无憾回过神,自觉太过唐突,又觉得赚了不少。 一念及出去后的惨状,他忽然领悟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也不错,至少不用烦恼立场的问题。 希望,伤势能恢复得慢一些吧…… 刀剑山庄前,白庸求见元墟教主阎无辜,得到通令后,缓缓步入其中。一路所过,只见一名名元墟弟子精神饱满的站在两旁,即便一些人身上带伤,依旧士气昂扬,甚至还投过来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要说元墟教的伤亡,一点也不比正道来得轻,因为正道除了摆在台面上的数名高手,没有其他人,而元墟教不同。那日遭到红世双巫的偷袭,除了高手的战斗之外,其中的九黎大军就负责屠杀元墟教弟子。 以平均实力论,元墟教弟子更胜一筹,但对方是正规的军人,狱洲常年厮杀,动dang不安,练出来的都是铁血雄军。可元墟教呢?一向从事地下工作,偶有行动也是干的江湖斗殴的xiao事,这会对上正道还是第一次踏上台面。而且元墟教有战斗能力的弟子不过八千人,人数上占了劣势,加之被偷袭,自然是伤亡惨重。 依照某些江湖人士打扫战场时提供的资料,白庸估计死亡人数当在两千到三千之间。这样的伤亡率,如果换成凡人的军队早就溃亡了。江湖修士之间的斗争,在领导者未亡的前提下,可承受的伤亡率是五成到八成。反过来,领导者一旦阵亡,除非早有众人信任的强者继任,否则哪怕一人未伤也要溃败。 那场残败才过去数日,元墟教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恢复元气,如此一来,他们这番举动就颇有下马威的味道。 不过白庸微微一笑,看到这番ji动,他觉得此次说服对方答应联盟的几率又提高了不少。此番谈话他是孤身前来,倒不是有意托大,而是己方没有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如果东方易没有重伤昏mi,或者姬天血还在的话,肯定是要请来,方便在谈话时占得气势。 现在正道这边只剩下四名年轻人,并非妄自菲薄,而是非常清楚,他们的实力或者名声远远没到那种一呼万应的程度,与其带人1u怯,倒不如君子坦dangdang,孤身一人反而更显胆魄。 踏入大堂后,可见元墟教中所有拿得上台面的人物都到齐,这点上看,他们还是ting重视白庸的来访,这样子希望又添了几分。如果在场接待的只有不知名的xiao喽啰一个,那才是最糟的状况。 阎无辜坐镇中央,观他的气色以及气息,看来同1uan世尊者一战中遭到的重创已经好了**分。这点倒不意外,真魔元体本就恢复力绝伦,只要将真魔法相重新凝聚,再重的伤也能快治愈。 分力两边的,有军师策无遗、扇那夜迦、盖樵帆、音无律,以及两名不认识的新面孔。这点上,不难看出红世双巫的手下留情,正道才是他们的攻目标。那两名新面孔一男一女,相互间态度亲密,白庸揣测很可能是双修道侣,只不过实力并不强,金丹一重窍穴以及元神一重雷劫,想来元墟教也遭遇了“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窘境。 尚未开口,白庸观人气态,不动声色间已将情况mo清八分,唯一要担忧的就是军师策无遗。虽然从先前的战术风格而言,他不像是强硬派或者喜欢反其道而行的类型,但正如文人相倾,智者之间也会存在哪怕明知你有理,也要故意刁难一番的心思。假如没有策无遗,此番联盟成功的把握就有九成九----剩下的是变数。 阎无辜开口道:“孤身前来我教,白少侠可是想学良禽择木而栖,有意投诚?” 他嘴上带笑,却是毫无笑意,一身强者气势泰然而。 面临气势压bi,白庸的衣服先是ji烈dang起,随即平稳落下,这股气势虽也强盛,可在体验过1uan世尊者的可怕后,已经能坦然处之,何况眼下不比当时身疲力竭,他只当清风拂面。 白庸脸上表情无任何改变,带着如沐net风的笑容,似乎什么也没生一样,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元墟教中人觉得己方太xiao家子气,格调过于低劣。 他一拱手,道:“阎教主说笑,此番来意,不为其他,正是为了向贵教索要谢礼。” 第五十二章激将之法 第五十二章ji将之法 意料之外的回答,阎无辜眉头一皱,询问道:“哦,谢礼?白少侠有做过什么值得我教感谢的事情吗?” “前些日见闻狱洲异族强闯我神洲大地,屠杀元墟教众多无辜弟子,还连累教主义女下落不明。我方与贵教虽因立场而成为敌人,但终究是同根同种,我辈正义之士既知其残杀同胞,不由怒从心中起。一怒之下,杀上奇迹方舟,不但击杀对方一位天王,重创数名大将,还剿灭数千名九黎大军,为贵教出了一口恶气。以此战绩祭奠数千亡魂,这份大礼,贵教难道不觉得值得庆贺吗?” 白庸一张嘴,硬是将自己夜袭奇迹方舟的动机冠上替元墟教报仇雪恨的大义名分,而元墟教还不能拒绝,只能笑着接受,否则对门下弟子会有打击,毕竟夜袭奇迹方舟的行动是事实,至于动机,这东西恐怕也只有明白人的心中清楚了。 魔道诸将皆是愕然,看着白庸面带微笑,丝毫不感内疚的说出这番话,顿觉果真人不可貌相,如此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少年英杰,居然能像一名老政客般说起谎话面不改色,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换成对事实真相不清楚的人肯定会信以为真,亏他还是那位dang魔道君的徒弟。 殊不知,白庸已经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连合纵横的口才演说,有过对狄族的经验,这一次可谓驾轻就熟。他知道,自己方才抛出的饵,对方不得不接下,明知他在撒谎,元墟教也不得不按着鼻子接受,因为做这样能够提升门人的士气,反之拒绝则会寒了门人的心。 对于白庸而言,这么做没有半点坏处,江湖人可不会管他们出手的动机是什么,只会认准是他们夜袭奇迹方舟,从两名虚空强者手中平安逃脱。 盖樵帆轻声嘀咕道:“难道所谓的智者,就是拥有说瞎话不脸红,脸皮厚如城墙的天赋的人?他们的祖师爷该不会是菜市场卖瓜的王婆吧?” 他的声音虽轻,可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能在闹市中听见蚊蝇飞行声的高手,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对双修男女脸上1u出了看好戏的表情,同样是年轻高手,他俩看向白庸的目光充满了嫉妒,心中自然存有想看他出洋相的念头。 “大隐于朝市,那王婆说不定也是一名隐士高人。据野史记载,其实所谓的王婆,实际指的是一名叫王坡的男人,他做事婆婆妈妈,说话罗嗦,人们送他外号王婆。王坡老家是西夏,避战1uan而来了开封府,他随身带有胡瓜,还保持原来的甜香,只是外表不俏,当地人还未识宝,竟无人光顾。于是王坡就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向来往行人夸耀自己的瓜怎么好吃,并将瓜切开由行人品尝,随即就变得生意兴隆起来。” 白庸却是毫无尴尬之态,像是忘记了此番登门的目的,滔滔不绝讲起了故事。 “恰巧神宗皇帝有次出宫巡视,偶遇王坡在向行人滔滔不绝的叫卖,兴致来了就上前观看。当王婆知道面前的是皇帝,不但没有1u怯,反而更加劲的夸说,请皇上试试。神宗一啖,觉得甘甜清香,当下就赞叹‘做买卖的还是当夸则夸,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有何不好?’这句歇后语就此流传开。试想一名街头瓜农,居然有胆量对皇帝荐瓜,借皇帝之口传播美名,这样的胆识,比之mao遂也不遑多让,拥有这等胆识的人物岂是凡夫俗子,大隐之士也不过如此。” 他一开口,硬是将盖樵帆的讽刺换成是在称赞他是隐世高人,咋一听觉得颇为好笑,似乎有些斤斤计较,可细心的人联想一下他所解说的王婆卖瓜,对应此时此景,不正也是王婆卖瓜,还真有一种微妙的玄机,令人心头不免一痒。 见便用以一种极为简单的方式化解了刁难,策无遗开口接话道:“白少侠的心意我教收下了,至于谢礼么,明日我便会派人送上厚厚的一份大礼,保证衣食住行样样齐全。” 他的一番话,既表示要收下“为元墟教报仇出战”的名头,又抢先回复了谢礼,不让对方有借题挥的机会。此时若再纠结谢礼的问题,反而会显得正道气量狭xiao,何况再三要求,只会落人斧柄,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落入下风。 白庸看也不看策无遗一眼,只是对阎无辜道:“阎教主可知netbsp;策无遗知道对方是故意要以这种不屑的态度ji怒自己,但他的养气功夫做得极好,并没有因此升起半分怒气,何况先前的几番战术较量中,他都隐隐被压在下风,没有骄傲的战绩拿得出手,如此一来,反而让他的心态放得更加平衡。 “net亡,齿却未必寒,何况我教何时与正道成为net齿相依的关系?甚至从战略意义上讲,我教更适合与红世双巫结成联盟,共同对抗有强大底蕴的正道,瓜分神洲。” 策无遗的这番话,说得够无情,够势力,也正因此才要由他口中讲出,否则换成阎无辜,必定会大伤门人弟子的心。手下人可看不到那么远,也难以看清大局,比起利益,他们更在乎感情。白庸针对阎无辜询问,就是知道他不能说出这番话,而策无遗同样明白对方的心思,毅然扮起黑脸,抢过话题。 看似平平凡凡的对话,实则各藏心机,稍有不慎就会落入被牵着鼻子走的下场。不过这种口舌jiao锋终究比不得战场对决,层面比较粗浅,白庸与策无遗两人都将对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明白该如何应对,也明白对方会如何反击自己的应对。 “军师这番话,是要弃那些无辜残亡的元墟弟子于不顾,不知这番话可也是阎教主的意思,若是的话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白庸继续向阎无辜进bi。 “领导者的感情必须服从集体的利益,比起亡者,我更有义务对生者负责。”阎无辜淡淡回道。 “阎教主的这番话着实令人失望,论立场,我又何曾不清楚,但我认为教主是一名重情重义的真丈夫,而不是一名只懂权衡利弊的权谋者,所以才满怀诚意而来。现在看来,教主跟那些将仁义道德、兄弟手下视作谋求大业的筹码的政治家没有半分区别。” 这番话没有引起阎无辜生气,反而引来那名年轻男子的怒喝:“咄,乳臭未干的xiao子,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大人” “资格?就凭我敢在遭到暗算的当晚立即报仇就凭我哪怕明知是送死之行,也要拼死一搏就凭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做了血xing男儿当为之事而不是像某些人被打了一巴掌就哭哭啼啼地躲在家中,看着敌人逞威不敢反抗,只会夹着尾巴谋算着,究竟死掉的那些兄弟有多少价值,值不值得自己拼命。” 白庸嘴带不屑的冷笑,扫视在场诸人,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入眼底,除了一直木讷着脸的策无遗和看不见面容的扇那夜迦外,所有人都1u出了ji愤的情绪,或强或弱,因各自的城府而不同,其中那对双修男女更是直接涨红了脸,又是愤怒又是羞愧。 他们想反驳白庸的话,可终究无话可说,比起正道这边当晚回杀奇迹方舟,还成功击杀一名大将的壮举,元墟教的确是毫无作为,一直在龟缩养伤。纵然有千万借口,可在实际行动了上毫无底气可言。 策无遗正欲开口说几句,白庸抢先一步,将他要说的内容先一步说出:“既然诸位犹豫不决,那在下就帮诸位想个理由。红世双巫其实与元墟教并没有直接冲突,他们干涉战斗进入战场,是因为穿越境界需要一个强力元气jidang的定位,他们屠杀元墟教弟子,是因为奇迹方舟的动力炉需要大量的精气,而修者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燃料。” 白庸在接受姬天血留下的印记后,就知道了大量关于万邪晶炉与奇迹方舟的资料。以奇迹方舟这种越法宝层面的存在,跨越境界并不难,可要将数万人平安无事的带过来,尤其神洲的空间强度远其它世界,那就有许多不可把握的变数,一旦出现就会伤亡大半,这样的伤亡是红世双巫不能接受的,因此他们要找到一个空间剧烈振dang,导致壁垒强度下降的机会,而东方易与阎无辜的战斗,显然是最好的机会。 横入双方的战斗,难免会引来两边的忌惮,既是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杀四方。正道这边本就是敌人姑且不论,魔教这边的弟子都是修士,精血之气旺盛,是奇迹方舟运行的最佳燃料,正好能补充穿越境界后的巨量消耗,比起攻打有山门阵法保护的修真门派,显然元墟教更容易对付。 “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利益,既然贵教与红世双巫利益一致,何不摒弃前嫌,歃血为盟,从此亲如兄弟呢?反正红世双巫也是这么打算,一手**ang,一手萝卜,野狗只有被打痛了才会乖乖臣服。” 第五十三章两名强援 第五十三章两名强援 白庸这番锋芒十足的话一出,在场诸人无不是脸色一变,甚至连策无遗也皱起了眉头,脸色相当难看,他刚要开口,试图安抚众人情绪,并加以还击,却见阎无辜挥了挥手,阻止言。 “军师,不必多言。他说的不错,很多事情,不能光用利益来考虑。” 听到这话,策无遗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这之前,他便猜测正道可能会找上元墟教进行联盟,事先同阎无辜商量过,知道他是主张要报仇的,并不抗拒同正道联盟。只是同意归同意,策无遗仍想借题挥,在谈判中向正道开出条件,从中谋取最大利益。 眼下,阎无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将自己最大的筹码亮给对方,自然无法再开条件。 “向敌人报复,为死去的同胞复仇,这种想法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就算复仇,你我双方也未必一定要联盟,堂堂正道中人,与我魔道联盟,你不怕遭到天下人非议吗?”阎无辜双目如箭,直直看向白庸,像是要看透他的真正想法。 面对带有压力的目光,白庸心诚如明镜,目光对视,毫无闪烁,自问自答道:“兄弟倪墙,外贼入侵,何者为重?宁予兄弟,不予外贼” 字字铿锵有力,如重锤击鼓,坚定不容动摇。 白庸敏锐把握到,阎无辜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中精芒一闪,显然是这些话搔到他的痒处。 “好一个宁予兄弟,不予外贼不管你是敷衍还是真心,冲这句话,你我之间的联盟就此定下,我元墟教承诺,决不第一个背叛。” 白庸心底松了一口气,知道此次任务算是成功完成了。之后他便代表正道,同阎无辜进行了歃血为盟的仪式,然后与军师策无遗一起谋划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智者的布局,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智慧同力量不一样,不能进行叠加计算,有时几亿人加在一起,还比不过一人的谋划。人多也就意味着将产生很多不同的意见,光是决策采纳哪一个意见就要1ang费很多时间,一个聪明人和一个傻蛋在一起,结果将是聪明人被傻蛋严重拖延。 阎无辜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从不让擅长心机的盖樵帆等人cha手策无遗的布局;东方易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哪怕他同样对谋略精通一二,也没有对白庸的布局指手画脚。 两名智者的合作想产生正面增加效果,其一是两者的差距不能太大,其二是两人都必须是那种能跟人合作,而不是独断专行的类型。满足这两个条件,才能产生一加一大于一的效果。 没错,是大于一,而不是大于二。智慧毕竟跟力量截然不同,能大于一的已经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 幸运的是,白庸跟策无遗的配合都满足这两个条件。两人从一开始的拘谨试探、有所保留,到后来的互补有无、惺惺相惜,从各个角度分析计划的优劣,各自布局的缺漏之处,最后携手合作,依照配合为前提,将两个计划合在一起,得出最优化的布局。 在对红世双巫接下来的行动预测上,两人都认为敌人先要寻找能够修复万邪晶炉的方法,其中最佳的两种,一是寻找附近的山川河流,将孕育出来的山神或河神炼合,恢复万邪晶炉的灵xing。另外一种是利用虚空境的实力,到域外宇宙去寻找合适的星辰,炼化星核作为替代的动力源。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前者胜在耗时短,劣在危险xing大;后者耗时长,胜在稳定安全。不过白庸依照红世双巫的xing格推测,采取前一种方法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 明白对方的打算,那么己方的行动也就能定下来,一是阻止对方修复万邪晶炉,即便阻止不了,也要尽可能的干扰;二是趁着奇迹方舟不能飞行,停驻在地面的时候,对敌人采取进攻,尽可能削弱力量。 在进攻上又有两种方案,一是直接斩杀敌方大将与军队,消灭现有实力,二是先针对奇迹方舟,毁灭掉对方的容身之处后再来商讨消灭敌人。 白庸倾向第二种方案,这种方法较为稳妥,虽然耗时长,但神洲是他的主场,正道有着无穷无尽的后援,也不赶时间,完全耗得起。而且一旦失去了容身之所,没有奇迹方舟的保护,数万九黎大军的安危将会成为对方行动的累赘。刺杀也好,骚扰也好,都会远比对方躲在奇迹方舟中来得简单。 本以为策无遗为了争取时间,或者单纯是想要妨碍正道,会坚持第一种方案,哪想到他也毫不犹豫选择第二种方案,甚至还提出,会让刀剑山庄原来的铸匠日夜赶工,打造一种能毁灭奇迹方舟的禁器。 最后决定,分两路行动,一路负责阻挠和牵制红世双巫的修复行动,而另一方则要在敌方人员外出寻找修复物品的时候,直接进攻奇迹方舟,不求攻下大本营,但求尽可能的斩杀大将,削弱战力。 在哪方负责阻挠,哪方负责进攻上,白庸跟策无遗争得面红耳赤。毋庸置疑,牵制要远比进攻来得简单,进攻大本营也就意味着不但要对上奇迹方舟这个乌龟壳,又要时刻注意那些外出的战将,不能被包饺子。 白庸认为己方夜袭过奇迹方舟,已经取得过杀敌战绩,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元墟教行动,并好心提醒,正面进攻能够提升元墟教弟子的士气,哀兵必胜。 策无遗认为正道的夜袭是双方合作的前提,不能作为现有的战绩,而且元墟教要负责打造破坏奇迹方舟的禁器,需要分兵照看,并要消耗大量物力,不能全力投入。 最后,双方各自退让一步,正道这边负责进攻奇迹方舟,但只在红世双巫其中之一离开的时候才会进攻,另外会提供大量材料给元墟教来制作禁器,而元墟教则要派出扇那夜迦进行援助,这实际上也是一种人质保障。有扇那夜迦在,至少元墟教在牵制敌人行动的时候不会特意放水,让红世双巫得以集中兵力来剿灭正道。除非他们有牺牲扇那夜迦的魄力,不过以元墟教目前的实力,若是敢这么做,争霸天下也就成了黄粱一梦,他们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策无遗自然看出所谓的援助是人质要挟,不过他没有拒绝,合作本来就是要双方共同释出诚意,单方面的诚意那是强迫,双方的合作关系还停留在最基础的那一层面,自然相互有所提防。 将大致方向决定下来后,两人就不再讨论,接下来的战术与细节安排,是各自回去后同其他人协商的事情,属于要保留的秘密,不是能够分享的内容。白庸离开前,策无遗提议干脆让正道这边的人全部移到刀剑山庄,两边在一起行动起来也较为方便。 白庸听了后哈哈一笑,没有回答,继续离开。策无遗知晓自己这番心机瞒不过对方,遗憾的一笑,也不强留。 离开刀剑山庄后,白庸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不再保持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进攻敌人大本营的任务颇为棘手,尤其是在经过上一会的偷袭之后,奇迹方舟的守卫将会变得更加严密。而正道目前的战力,只有虾米四只,东方易仍处昏mi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纵然加上外援扇那夜迦,再去也是白送。 上一回能成功,是占了对方松懈大意的破绽,而且经过一天的战斗,不少天王,包括红世双巫也是身负创伤,这才能顺利偷袭。即便是这样,最后若不是石墨羽跟她的师兄出手帮忙,恐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思考着这些问题,白庸回到水月居,依旧没能想出好的办法,这是实际战力问题,用上计谋也不会变多,可谓巧fu难为无米之炊。这就像战争,智谋运用得当,五千胜十万并非不可能,但若是五十对上十万,估计也就只能用用空城计了, “唔,熟悉的佛气,有佛门高手驰援了吗?” “白xiao友,许久不见,英姿更胜往昔,修为更是判若两人。”说话者是一名fei头大耳的胖和尚,半1u着xiong膛,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正笑眯眯的说着。 “布施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庸一眼认出眼前人,正是在禅音寺送《娑婆释迦经》给他的布施和尚。 “洒家云游四海,恰好路经此地,听闻xiao友遇上困难,想来是缘分注定,就赶来尽上绵薄之力,不知是否来迟了。” “哈哈,没有来迟,是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白庸自然是喜不胜喜,这时候来了一名强援,对接下来的计划有莫大帮助。布施和尚的实力毋庸置疑,为了**一事,能够跟禅音寺僵持数十年,没有点本事早被打了。当初他的修为浅,还看不出来对方的身前,此时再观,分明是七重窍穴的境界。 “白xiao友现在满意还太早,我可不是一人前来,”布施哈哈一笑,对着天空大声道,“好友既然来了,不出来见上一面吗?” “啧,拖人下水的功夫,你永远是一流的。” 又是熟悉的声音,只见一道太极印凭空出现,戏无涯着牢骚从中走出来。 第五十四章无涯授法 第五十四章无涯授法 戏无涯依旧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打扮,须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一身青布道袍干净却不齐整,唯有那三尺髯须保养得甚是油光亮。 “唉,这怎么能说是拖你下水呢?现在撑着正道盟脸面的四名年轻人,可恰恰都是你玄宗的弟子,真论起来,应该是洒家这名外人,被你们拖下水才是。” “正因为皆是我玄宗的弟子,所以我才要避嫌,不能出面。否则,让天下人误会玄宗有意染指正道盟的势力,岂非无妄之灾。” “阿弥陀佛,以好友的见识,早该达到万物不萦于心的境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才是。他人的目光,不过是区区清风白云,过去也就过去了。” “少来这套”戏无涯没好气的道,三尺髯须不停飘dang,“人活山林中,兴许能不受俗世干扰,可人活江湖中,难道能不沾水吗?这世上最恶毒的就是无知者的舆论。无知者冲动又容易受人挑拨,偏听一家之言又擅长以卫道士自诩,若这类人是少数也把,可偏偏世人多为无知,喜欢盲目跟从,若真沦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难道还能奢望独善其身吗?” 布施和尚哈哈笑着饮了一口酒,不在意道:“这点xiao事怎么可能难得到好友呢?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与世推移,借力转力,化正气于无形,这不正是好友最擅长的功夫。” “不入江湖,自然能笑谈风云,入了江湖,与他人同游,这时候再讲什么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岂非掩耳盗铃。” 戏无涯本还想大论一回,可注意到有一道殷切的目光正一直集中在自己身上,转过头就现白庸正用闪闪亮的双眼,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招,真是令人讨厌的招数……罢了罢了,天降大任,这回是逃不掉了。半生闲稳今终止,一步江湖无尽期,我都看破红尘了,还要bi我走上这条不归路。误jiao损友,歹命啊歹命。” “哈哈,无涯道友一腔热血,造福武林之心人人皆知。” 布施和尚笑了笑,随即对白庸问道:“听闻你曾去过密宗论禅,那《梵天诸佛印》手本可是还给他们了?” 白庸点头称是。 “那便好,如此又了却洒家心头一份记挂。对了,虽然江湖上有所耳闻,但到处是谣言纷1uan,真假难辨,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并不清楚,你向我们解说一下吧,当今的敌我情况。” 白庸将近日来生的事情挑重点说了一遍,布施和尚目瞪口呆:“一路上只听闻正道节节胜利,虽有挫折,但总是令敌人吃亏,若不是狱洲外敌横cha一军,早就将魔教灭亡,听起来离全胜也不过一步之遥,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惨烈的局面,也亏得你能力挽狂澜,做到这种地步,换成洒家,遇到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认赌服输了。” 戏无涯听完后,也是一脸郑重的表情:“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当务之急,先看一下东方师弟的伤势吧。” 白庸连忙将保护在九会图中的东方易放出,戏无涯细心探测之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想来情况尚属乐观。 “虽然伤势严重,但还在可复原范围内,并没有伤到根基,最有威胁的毁灭意志被消除大半,之所以没有醒来,是为了融合剩下的那点残渣。这种蕴含星辰毁灭的意志,如果能被吸收消化,东方师弟的实力肯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种外人不好帮忙,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幸好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后他拿出一张先天太极图,将东方易收入其中:“在这里休养,应该比在你佛图中能更快恢复。” 他跟布施都认出白庸手中那张是密宗至宝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不过有些事情与其nong个明白,还不如装糊涂更有效,于是也就当做没有看见。这下他俩反倒是误会了,因为夺走九会图的人是东方易,而不是白庸,不过既然要同扇那夜迦合作,白庸也是打算在那之后将法宝物归原主,并没有据为其有的心思。 戏无涯将先天太极图收回后,道:“接下来是该想办法提升你们的实力,想来连番实战,又兼挑战强者,应该积蓄不少领悟。那三个臭xiao子呢,一块叫来,正好我最近对太极妙道有了新的体会,便宜你们了。” 布施和尚道:“法不传六耳,看来洒家要回避一下。” 戏无涯大手一挥,大度道:“没什么避不避的,这种东西又不是灵丹妙yao,吃一点少一点,愿意听就……喂,虽然我是这么讲,但仅仅是客套话,你没必要如此从善如流吧” 只见布施和尚拿出一张太师椅,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旁边的xiao桌子上放着一叠茴香豆,拿起几颗放入口中,再饮一口酒,当真是快活赛神仙。 戏无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倒是不在乎法传不传六耳的问题,只是对于对方看戏一般的态度觉得不满。 洛红尘三人过来,见到戏无涯后施礼,却被他挥手敷衍一句“坐下”,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师伯,心中惶惶。 “有物hun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即为大,即为太极……所谓力量,正在冥冥浩瀚,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的本体是奥妙虚无的,道的运行是反复循环,有无相生,有反才有正,有弱才有强,一切有无而生,同是谓太极。弱能生强,柔能克刚,相生相克,此谓天下万物,也谓死而复生之力量。” 戏无涯一开篇是老生常谈的太极理论,这种东西大凡道家门派都有涉猎,洛红尘本以为讲的是“海纳百川,有容纳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那一套,一开始也是听得毫无兴趣,概因这类东西与他修行的法门相左,虽非南辕北辙,可能够借助的地方不多,然而听着听着,他现照理同样修行相左的冼凡心竟然听得入神,于是连忙集中精神。 “太极之元炁,无声无臭,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为五行,散为万物,顺而生之,源源不绝。逆而用之,滴滴归宗。生就意味着死,死又孕育着生。死者即静,生者即动……天地这种造化相因之道,自古至今,从不改易。生死jiao替,新陈代谢,才有万物的生生不息。如果万物有生而无死,芸芸万物充塞乾坤,天地不仅难以置容,也必难蓄生育之机。因此,消者息之,盈者虚之,才存有生之理。” 四人中,洛红尘苦苦思考,冼凡心若有所思,俞子期听得出神入mi,白庸却是恍然大悟,显示出各自对所讲道法的领悟深度。 四人在对“大道”的悟xing上其实相差并不多,剑法刀法那不过是悟道的手段,根据各自的天赋难免有偏向差异,但在“大道”上是共同的,大凡玄宗的弟子在这方面的天赋都是人中翘楚,就算有所差距,也不过是九十与九十九的距离。 会有这样的差别,概因各自xing格差异。前两者xing格执拗,认准一个方向就再难换头,纵然撞到南墙也要强行将其撞破,只是洛红尘一开始没有细心听,导致接下来的内容需要百般思索才能理解。后两者xing格温和,深懂和光同尘、圆通变化的道理,因此理解起来容易接受,而白庸能胜过众人,是因为他现戏无涯其中所讲的,乃是生死之道与太极玄法的融合。 他自从之前在替东方易疗伤时明悟生死之道后,也有细细推论过,可惜不得其法,仍是一团mi雾,加上紧要的事情接二连三,根本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也就一直放着。 启动生死之道,让世界变为黑白二色,寻找一线生机,显然这是最初级的用法。白庸目前的尴尬处境,正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能够使用,却不知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效果,也不知该如何改进。 眼下戏无涯所讲的,其实是在太极的基础上,加入生死之道的衍生,而非生死之道上加入太极的衍生,不过也算是生死之道运用上的一个方向,这无疑是给他前行的路上点亮了一盏明灯。 趁着一个停顿的时机,白庸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思考的问题:“何为出生入死?” 戏无涯略带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把握到自己所讲妙法中的核心思想,这可不是光听别人讲就能够想到的。 “人之生犹如昼夜,昼夜循环,运行不息,犹如人的生死轮转,迭嬗不已,但其中的屈伸往来,亦是阴阳动静的对立两面,毫无差忒。人身即是一太极,有阴有阳,有xing有命,是一炁合三之体,禀天地之精气神而生,精气神分离即是死。人能克制七情六欲,魂定魄定,阴阳平衡,故为生。七情泛滥,六贼猖狂,劳心损神,阴盛阳衰,终而气散神离,故为死。情欲之出入,皆有其机窍。排遣情欲而出者则生,引导情欲而入者则死。故曰出生入死。” 这一回白庸是听明白了,可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连忙表示歉意,毕竟这种公开讲道时的cha话,会影响到其他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他会这么做,更多是因为四人的关系日近亲密,可以容量的程度扩大,彼此间也不会因这点事而责难。 戏无涯见其他三人面1umi茫,解释道:“譬如每年net分之后,三阳开泰,风和日丽,万物则生。至秋分以后,阴气渐盛,天气渐凉,霜雪即降,万物则死。万物之出入,在卯酉之门,此门是天地阖辟之机,出入之窍,卯为生之窍,酉为死之窍。” 他的双手在xiong前如阴阳鱼流转,相互缠绕,一股hun沌未明的气息赫然而出,随即双方分开,手掌上各自出现太极图,左边涌出生机勃勃的生之力,右边弥漫死气沉沉的死之力,而生死流转,又形成更大的太极图。 一人、双手、三太极,正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 “出生入死之意,是说天下万物,出则为生,入则为死。出是由无而至有,入是由有而归于无。庄子曰‘万物皆出于机,入于机。’又曰‘其出不诉,其入不讵’,‘有乎出,有乎入。皆以出为生,以入为死。’此乃天地万物生命出生入死的自然定律。” 这时戏无涯猛然催元,生死之力浓缩起来,核心处凝聚一股惊动鬼神的气息,不过在即将凝聚成功的时候,道元一散,气息消失不见。 “生死之力再向上溯源,就是创造与毁灭之力,但那是属于虚空境的领域,好高骛远,过早涉猎反而有害无益。领悟生死太极的真义,哪怕你处在重伤,真元不足一成的处境,也同样能用出十成的威力,不会因为状态虚弱而减弱。” 久久回味之后,洛红尘遗憾的一拍掌,道:“要是能早一点听到,那个病剑痨怎么可能从我手中逃命。哼,如果能彻底领悟,他的灾病剑意根本影响不到我。唉,我还以为太极只有四两拨千斤呢” 戏无涯一拍他的脑袋,不满道:“亏你还是玄宗的弟子,太极等同四两拨千斤,居然会有这种外行人的想法。所谓四两拨千斤,不过是太极其中一个特xing的外在显现,根本不能和它本体等同。” 白庸好奇的问:“那么师伯最擅长运用的太极特xing是什么?” “……以柔克刚。” 洛红尘委屈道:“那不就是四两拨千斤嘛” “只是我恰好擅长这些而已,想那太极门的门主萧千鸿,走的就是勇猛刚烈的道路,自创的极天五锤法,是天下最刚猛的招式之一,rou掌爆飞剑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他是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就算没有刚猛的招式,rou掌爆飞剑也不是什么困难……这股虚空震dang的气息,是1uan世尊者” 在场众人皆是神色一凛,敌人竟是抢先杀上门了 第五十五章太极化虚 第五十五章太极化虚 一股庞大的邪力笼罩住水月居,一方天地变成赤红的世界,粉碎虚空的力量将四周的空间封锁,密不可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很显然,这样的举动证明对方就是要一网打尽。 白庸真的很意外,1uan世尊者居然自降身份,就这么杀上门来了。自己这边夜袭敌人大本营,狠狠chou了对方一脸没有错,可凡事总有轻重缓急,对于虚空境这样的大人物而言,面子上的损失很难动摇内心的决定,在大局上都是坚持己见的。 本来他依照1uan世尊者的xing格分析,己方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等同蝼蚁一般渺xiao,随时都能宰杀,不必急在一时,为此还特意用术法将水月居挪移到一处隐蔽的比方,就算对方有意寻找,也要hua上不少时间。可没想到,对方还真就肯hua那么多时间来寻找。 这就好比蝼蚁咬了人,固然人很生气,很想要将其碾死,却现这只蝼蚁爬进dong里去了,那么一般也就不了了之,骂上几句也就离开了。而1uan世尊者现在的表现,就相当于被咬后念念不忘,正事也不去做,就蹲在dong口守着这只蝼蚁出来,好报一咬之仇。 白庸这回却是料错对方的心xing了,概因狱洲的社会风气与神洲截然不同,治安hun1uan,有点类似三百年处于正魔大战中的神洲,道德败坏,杀人夺宝随处可见,因此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修士一个个好狠斗勇、凶残无情、睚眦必报。 狱洲人被蝼蚁咬了一口,就会夙兴夜寐地想着报仇,不报仇念头就不通畅,心中憋屈难受,修行不能进步。若换成神洲人,被蝼蚁咬的当时会觉得可恶,过一会也就统统忘掉了,根本不存在念头。 因此正道跟元墟教联盟,想尽方法来算计红世双巫,却没想到对方也早就视他们为rou中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虽然觉得出乎意料,但白庸为人xiao心谨慎,不但用挪移术法将水月居换了一个地方,还特地留了逃跑的后路,可谓狡兔三窟,此时倒也并非陷入险地。 若是布施和尚跟戏无涯都没有来,此时他肯定要逃之夭夭,但是现在他却有了另外一种想法,不想逃了。敌人肯定想不到,就在今天己方的战力就大大增强了,利用这份不知情,说不得能狠狠坑他一回。 说到底,依旧是利用1uan世尊者的大意做文章,他虽然亲自上门报仇,可在心底仍是视白庸等人如蝼蚁一般,所以连派人打探情报都不做,直接杀上门。兴许他还觉得,自己亲自动手已经是杀ji用牛刀,足够xiao心了。 千般思虑一转而过,白庸对两位前辈简略的说了计划,两人同意后,由戏无涯带着四人走出水月居,布施和尚盘坐在地,定气凝神,尽可能的收敛气息。 一踏出大门,浩浩dangdang的威压立即从天空降下,目光所及一片赤红,充满hun1uan动dang的气息,宛如世界末日。 戏无涯一马当先,挡在众人面前吐气开声,单手上提,一道太极印悬空而起,顿时将这股末世气息消弭于无。 1uan世尊者嘴角出现一抹冷笑:“本尊正觉奇怪,你们四人居然敢堂而皇之的出来,原来是有了倚仗。哼,臭老道,现在立即转身杀掉那四人,本尊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戏无涯听后也不生气,而是抬头看看天,然后道:“真是奇怪,夕阳都下山了,怎么还有人做白日梦呢?哈哈,放心吧,只要你杀掉身边那个缠绷带,然后自费根基,本道长也不是不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1uan世尊者此回并非孤身前来,考虑到白庸他们有两件魂兵,若是有人自愿牺牲来断后,说不得就不能一网打尽,为求一举功成,避免出现漏网之鱼,特意带上了天王虚妄行者。 “臭老道,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好好炼你的丹yao乖乖去追求可笑的长生之道,反而多管闲事,可知你现在所站的地方,正是短命之途。” 1uan世尊者怒气一腾,一掌打出,带着强大的风压从空中直冲而下。 “长生也是达到之一,何来可笑。人生在世,苍天赋我以xing理,父母生我以xing命,头圆以象天,足方以象地,xing命阴阳,其顺逆变化,与大道同其出入。” 只见戏无涯左足微动,画出太极风云,双掌运使,正是左右开引济柔刚,太极造化生阴阳。轻飘飘的双手按上对方的怒掌,将其中无可估量的力道尽数化消,身形不动,稳如青松。 “以柔克刚,老道有些门道,本尊且观你接得了几掌” 1uan世尊者再运庞然邪元,双掌连,如雨倾盆,弹指间就轰出千万掌。 然而戏无涯身形依旧不动,双掌运气幻化阴阳鱼,像是没有看见对手弥天盖地的掌影一般,自顾自的缓缓运转。 “万相尽藏,云手乾坤” 千万掌印轰向戏无涯,却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被一道太极印化去,每一道掌印在打到尽头的时候都会浮现一道太极印,刹那间他的身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太极印,层层叠叠,将所有掌印尽数挡下。 这幅景象看上去分外奇怪,1uan世尊者的掌法疾如闪电,幻化成影,戏无涯的双手却是慢条斯理,宛如mo鱼,明明到处是漏dong,却偏偏滴水不漏,不管打出几千万掌,统统接下。 只是1uan世尊者根基然,每一掌都有撼地之力,戏无涯接得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轻松,运转全身功力,一道精气如狼烟般向天空腾起。但不管如何,他终究是接下来,而且脚下没有移动半步,稳扎地面。 “四两拨千斤,哼,本尊倒要看看你拨不拨得动红世魔神,1uan世一击” 1uan世尊者后退一步,手掌向前一抓,一股漩涡显现在了面前,他全身法力运转起来,勾引无名虚空中的多少煞气,邪力通就九幽,在他的背后涌现出了一尊赤红魔神的躯体,霎时这片赤红世界的元气被引动,似乎全部为魔神所用,听从调遣,奉为主宰。 轰然一拳砸出,宛如彗星袭月,水月居的守护阵法受到拳劲影响,出了吱呀呀声响,不知道多少层禁法被轰破。地面出现了条条裂痕,在那裂痕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地底深处的如液体流动的熔岩。 戏无涯脸色郑重,双手乍一接触拳劲,立时被震得下盘松动,腾空而起,白庸等人同样受到余劲冲击,被震得连连后退,不得不运功抵挡。 “千斤拨不动,那就拨万斤吧。阴阳运纳千万象,妙数乾坤十指藏” 戏无涯用上太极生死道,双手的拨动度加快,看上去像是rou面一般,非常可笑。然而他却凭着这种rou面动作,将身体稳住,挡下了撼世一击,看到这一幕,却是叫人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而且令人觉得震撼的是,他运用的功力并没有增加,依旧是原来的程度,也就是说他并非是提升四两的基础力道,而是真正达到了四两拨万斤。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回去” 戏无涯沉喝一声,双手猛的向前一推,居然叠加上自己的力量后将力道返回,那尊红世魔神承受不住,连同1uan世尊者一起被震得后退数步。 “师伯居然这么猛”洛红尘看得眼睛都直了,“真人不1u相啊,看不出啊看不出,东方师叔恐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俞子期道:“那不一样,东方师叔的风格跟戏师伯的截然不同,不能这样子比较。对抗强敌的时候,防守反击肯定是比主动进攻要轻松,当然一般人面对粉碎虚空的强者,往往只能一味死守,做不到反击,戏师伯对太极玄道的理解已经出神入化了。” 白庸点头赞同,他师傅修习的是《万屠诛邪录》,一身功夫都在进攻上,讲究遇魔斩魔,遇邪克邪,遇上1uan世尊者这样的强敌,以攻对攻,绝对是打得分外惨烈,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戏无涯的风格却是先立足防守,再行进攻,这种弹xing的战斗风格能够承受的压力要比对攻多出许多倍。 如果换个对象,遇上跟自己同级,那结果就会截然不同。恐怕东方易击败对手,都美美睡完一觉了,戏无涯还在磨磨蹭蹭跟对手画太极。 只是就眼下而言,戏无涯的风格更加适用。 然而明明被驳了面子,1uan世尊者却是哈哈大笑,更加刺ji狂xing,狂妄道:“挡下热身之招,这样你就得意了吗?刚刚才用出五成力量,现在让你真正见识1uan世尊者的威能。红世巫诀,九邪侮天” 祸世之招显现,空中黑邪水晶飘零,拥有毁灭星辰之力的九颗邪能圆球从1uan世尊者掌中飞起,在空中盘旋,气旋闷雷,炸声不断。 招式未出,气势就已惊天动地,面对这一招的戏无涯神色一如既往,但见双手一开,生之力与死之力缠绕掌心,重现黑白太极。 “万斤仍不足,那就四两拨亿斤吧” 第五十六章太极玄妙 第五十六章太极玄妙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未分,其气hun沌。清浊既分,伏者为天,偃者为地。” 戏无涯双手分开放在两侧,左手虚拈,右手虚捧,演化hun沌开辟的初始太极,生之力充当清气,死之力充当浊气,清气上扬化为天,浊气下降化为地。 一名道尊之像出现在他的背后,头罩七十二色神光,同样也是左手虚拈,右手虚捧,散出一股浩浩茫茫,浑厚苍凉的hun沌气息,令1uan世尊者生出一种自己身处在浩瀚无垠的黑白宇宙中,徒劳无功的对着无穷无尽的虚空挥拳的感觉。 不过终究是虚空境的强者,这种意识上的幻境并不能影响到多少,几乎是一弹指的功夫,1uan世尊者就破除了幻觉,双手一推,九颗邪能珠依次射出。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行顺布,四时行焉。” 戏无涯再出金木水火土五行元力,汇聚在掌心,面对拥有毁灭星辰之力的邪能珠,缓缓推掌。先前他欲四两拨万斤,手掌rou动的度变得奇快,此刻更上一层楼,度反而变得极慢,就好像在他附近的时间流动的度被减到十分之一,可就是这种缓慢的度,有条不紊的接下来如流星陨落般迅疾的邪能珠。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戏无涯以五行元力,分别将五颗邪能珠推卸掉,每推掉一颗,就后退一步。他的动作就像老人健身打的太极拳一样,虚弱无力,却偏偏将强悍恐怖的邪能珠推偏掉,一颗颗都送入天空中,在接触的刹那,隔绝了上面的神识锁定,令其成为“无主之招”。 只是邪能珠上蕴含的冲劲无可估量,比之宇宙中恒星移动的力量也毫不逊色,戏无涯心知要完全化消几乎不可能,于是将心神全放在卸除实际的破坏力,一些余劲却是无暇顾及,所以没能达到完美的化消。每当他接下一颗时,漏泄的余劲都会引一阵地动山摇。 化消五颗邪能珠后,戏无涯手上的五行元力尽数消失,但还有最初残留下来的生之力与死之力。原本五行元力就是由生死之力充当阴阳演化出来的,因为生死之力固然强大,可运用起来却不如五行元力来得容易掌握,他若不转化直接使用,推掉三颗就是极限,而演化后却能足足推掉五颗,甚至还有残余。 这股残余的生死之力分开来,连推掉一颗邪能珠都做不到,但戏无涯运用“出生入死”的真义,生之力裹住一颗,死之力裹住一颗,两者连通后实现真正的出生入死,让两颗邪能珠相互冲击,自行抵消掉。 这一手,却是玩得比前面更加漂亮,他的身体站立原地,没有移动半寸,只有一股不算大的冲击余劲呈圆环状扩散开,将地面削成平滑的镜面。 然而,至此戏无涯身上一口气汇聚的真元已经彻底用完,后继无力,但邪能珠仍有两颗,这就显示出他与1uan世尊者的根基差距,纵然运用了太极借力打力的方法,将一份真元当做十份来用,依旧不能弥补。此时此刻,他就必须以不能动用真元的状态来接下剩下的两颗邪能珠。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弱能生强,柔能克刚,相生相克,此谓天下万物。” 戏无涯伸出左手,左掌抵住前一颗邪能珠,正好在似碰未碰的距离,并没有引爆上面的能量。随着邪能珠前进,左掌向内急缩,身形向后退,就将即将接触xiong口的时候,右手碰到了后一颗邪能珠,右掌掌心抵住,同样处在似碰未碰的距离。 当接收一颗邪能珠冲击的时候,他的身体好似飓风中的杨柳,不停摆动,等到同时承受两颗邪能珠冲击时,他反而扎稳了马步,身形不动,如万年不倒的苍松。 前一颗邪能珠距离他的xiong口不倒两寸,那股磅礴浩大的毁灭气息哪怕并非正面承接的白庸等人都感受得到,然后就是这两寸距离,却怎么也冲不过去。 戏无涯以自身为导体,将两股同方向的力道,硬生生扭曲方向抵消掉,维持在平衡的状态,而且没有用上半分真元,也没有使用任何无以名状的能量,现在的他全凭技巧在支撑,也即是说,就算换成一名普通人,只要拥有同样的技巧,一样能做到这种神乎其技的表现。 戏无涯两臂维持着一手内缩,一手外伸的状态,然后以左脚为支点,右脚向外划出一道半圆的圆弧,身体转了半圈后,站立的方向同刚才相反,从对立变成同面。于是,失去了抵制的力量,两颗邪能珠猛然脱手,轰隆隆的**而出,击中远方的一座山脉,将其拦腰炸断。 “在绝对的技巧面前,任何力量都不值一提。” 戏无涯转过身,负手于背后,面对1uan世尊者,如仙者般风轻云淡的一笑,好似刚刚的表现根本不算什么,顿时一股隐世高人的然气势飘尘而出。 虽然他负在背后的双手被邪元烧焦,此刻正在道元治疗下恢复,并不是毫无损的接下来,但若联想到那两颗邪能珠的威力,这点伤势根本微不足道,看1uan世尊者也1u出讶异之色就能明白,方才的表现当得上惊世骇俗四个字。 只是在他内心处,却是心有余悸地擦了一把冷汗:老君在上刚刚若是出现一丝毫厘差错,老道我不死也要残废,幸好生死关头常挥……布施这老秃驴,刚才本来还以为他会出手的,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都能隐忍不,将我的生死置之度外老秃驴拖人下水第一快,关键时刻居然敢坑我 且不论戏无涯在心中将布施和尚骂上了三十三天外天,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副看淡俗世红尘的然姿态,三尺髯须傲然飘扬。 看到这一幕,洛红尘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足足能吞下一颗鹅蛋:“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刚刚的是太极拳吧,居然真的能达到这种地步,没有使用任何真元,以绝对的技巧来无视绝对的力量,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武修间流行的一句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戏无涯以刚才的表现给钟爱这句话的修者扇了一巴掌,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如果有绝对的力量,那也会有绝对的技巧,而拥有绝对的技巧,就能无视任何力量。当然,戏无涯并没有达到绝对技巧的境界,要不然双手也不会受伤。 1uan世尊者刚打出绝招,需要回气时间,而戏无涯也是同样。就在大伙被方才的一幕震惊,有些失神的时候,白庸拔剑斩向虚妄行者。 “王对王,将对将,强者jiao手固然精彩,咱们也不能闲着。” 他这一剑斩出,剑上浮现一道太极图,阴鱼为死之力,阳鱼为生之力,生死之道化作太极图,虚虚冥冥,有一股万物自然的意境。他却是被戏无涯方才的表现刺ji到,有所领悟,原本就mo到敲门的生死之道踏出了入门一脚,掌握了太极生死道的初级运用。 作为天王,虚妄行者的身自然是凡绝伦,以度而言躲开这一剑并不成问题,然而当太极图出现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一个黑白的世界中,上下左右全是漆黑的死门,一旦自己避开这一剑,绝对有死无生。 这种意境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第六感,辨别不出这究竟是危险预知,还是对方的幻觉影响。 “万法不侵,护心白练” 无奈之下,虚妄行者只能以攻对攻,急催邪元,全身绷带飞出,形成好似蚕蛹一般的保护圈。这些绷带并非普通的布匹,而是以天蚕丝为主,柔和各种奇异材料,以秘法特制而成,水火不侵,风雷难伤,柔韧xing更是非凡,巴掌大的绷带用神力拉开,能覆盖百里面积,而且无关法力神通,纯粹是自身材料的效果。这样的特xing对上神兵利器犹有齐效,外在锋利达到极品等阶的法宝都无法斩断。 白庸一剑砍上面,果然力道尽数被卸掉,剑锋微微凹陷进去,没有劈出半点裂痕,当然这纯粹是承受力的效果,跟太极的以柔克刚没有任何瓜葛。 虚空行者与护心白练有神识连同,自然能感受得到外面的生,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欣喜,墨阳剑的上太极图忽然旋转开,印上护心白练,死亡之力散开,将保护圈尽数瓦解。 护心白练就像是被chou丝剥茧一般,一层层退开,现出处在最中心的虚妄行者,削瘦黝黑如干尸的脸上1u出一抹震惊,与此同时,洛红尘与冼凡心也回过神来,同时打出刀罡剑气,钻入破开的缺口。 虚空行者不及闪躲,只能以双臂抵挡,顿时受创飞出,1uan世尊者正要出手,戏无涯飞身阻挡。白庸抢身而上,便要一剑结果对方。 此时,一道意外的人影窜入。 “世人皆有罪,刑剑斩苍生”(。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七章法行邪端 第五十七章法行邪端 一股刚猛无匹的剑气横扫而入,一击崩溃墨阳剑上的太极图,将白庸震飞出去,虎口隐隐阵痛,他的脸上也流1u出震惊的情绪。 倒并非这道剑气有多么强悍,见识过1uan世尊者的威势,世间恐怕也少有能令他动容的强者,然而剑气上附着的庄重威严,刚正不阿的剑意,不只是他,连洛红尘等人也非常熟悉,只是缺少了那份正大光明,变得更为极端,更为冷酷,更为无情。 “刑无si前辈” 白庸抬头看去,一身沛然邪气的刑无si破空飞来,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暖意,只有无尽杀意,刑天剑向下一斩,剑气呼啸如1ang澎湃。 “三袖乾坤定,1uan世兵燹烽火停” 面对强悍的攻势,白庸不再使用刚领悟的太极生死道,转而用上炉火纯青的乾坤拂袖功,并同时用上“出生入死”的大道真义。 忘忧拂尘的三千银丝一根根缠上汹涌而来的剑气,每被弹开一根,就会化消掉一份力道,等所有银丝都被弹开,剑气的威力就被化去七成,剩下的三成被墨阳剑轻松斩碎。 “前辈,你不认得我了吗?” 白庸一眼就看出对方受到了控制,开玩笑,那一身强大的邪元,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清楚是受到了哪一种控制法,傀儡术、精神控制、记忆篡改又或者其他,因此开口询问,试图获取信息。 然而刑无si没有开口回答,眼中杀意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刑天剑一样,庞大邪元汇聚剑锋,煌煌剑光,如netbsp;“天剑御法威” 以往刑无si的这一招,往往带有一股如日炽烈,如天高广的光明之意,但此时此刻,白庸面临剑招威势,却只感如同身处冰山中心一样,阴森的寒气透彻入骨,无穷无尽的锐利剑气八方涌来。这种剑意虽然没有实质伤害,却能干扰人的六感和神识。 “怒翼垂天云” “三气丹天,九阳真火” 洛红尘与俞子期同时出招,鲲鹏刀诀柔和九阳真火,先是属xing相克,破除阴森的寒气,然后凝聚的刀罡如同大鹏展翅一样,猛然扩张,将八方涌来的剑光尽数斩灭。 这一回他们两人的出招完全是针对“天剑御法威”的特xing,用出刚好克制的方法,原本以两人的根基,就算联手也要逊色刑无si一筹,除非再加上冼凡心才能占得上风,甚至压制住。 可经过偷袭奇迹方舟的一战后,两人得到了足够的实战经验,令以前修炼的蓄积全面挥出来,虽然在实际修为上没有增加,但在精神层面上有着如同脱胎换骨的洗礼。当然,其中也有他们很熟悉刑无si绝招的原因在,否则想一眼看破初次遇上的绝招特xing,连东方易也难以做到。 “君龙你可别犯傻啊,刑前辈明显受到了控制,你问他话有什么用?”洛红尘来到白庸身旁,提醒道。 “我知道他是受到了控制,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了解一下其中原因,方便破除。” 白庸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在知道以前的战友变成敌人后,傻傻的反复询问为什么,妄想用语言唤回来。刑无si是什么样的人,他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叛变了刑无si都不可能叛变,所以几乎是在看到人的第一眼,就开始思索要用什么方法来解除。 “不管了,先出招试探再说天韶十弦问道心” 白庸拿出天蠁琴,足踏八卦,十指连拨,骤成绵绵道曲,弦音浮动,音如剑、剑如网,封锁刑无si的四面八方。天韶之音无视任何防御,直接拷问道心。 “法执如山定”刑无si身形先是一滞,可很快恢复自如,眼神不1u一丝mi茫,当下运转邪功,化成一座大山罩住自己,挡住天韶之音实际上的伤害,然后从天降下,带着强大的气压向着白庸bi迫而去。 正气沛然玄音冲,邪威赫赫降道功 道音不能奏效,反而被大山压bi回来,洛红尘眼见状况不妙,连忙挥刀抵挡,与白庸一同合力击向从天而降的大山。然而终究是被迫的反击,当下两人受创而退。此时,俞子期正联合冼凡心一起夹攻虚妄行者,一时无人接应。 “拷问道心无效,说明并不是受到精神的控制,而是拥有自我意识。”白庸抹去嘴角的血迹,对着刑无si大声喊道,“前辈,你真不认得我了吗?你忘记自己坚持的正义了吗?” “你是谁?居然敢置喙我的正义人间污秽,罪恶横行,必须以酷法立威,我立誓dang涤天下罪孽,既然世人皆有罪,那便斩尽苍生,还这片天地一个朗朗乾坤天法三式----法绝天下si” 刑天剑上邪元汇聚,唱起冷酷无情的裁决声音,各种严律酷刑的极法文字缭绕其上,每一个字化作剑气,如万箭齐,纷纷扬扬而出。 听到回话,白庸心中已有几分明白,看来对方是被篡改了记忆,又或者被变幻了心智,而且手段极其高明,并没有扭曲人格,仅仅是稍微做了一些删改,就使得刑无si走向了极端,而且这一切还并不影响他的道心,意志依旧坚定。 “法理不外乎人情,有法是为了无法,法只是手段跟方式,并非目的,法的目的应当是道治的天下,而非是根绝人xing。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清楚罪孽只是法的手段,你将本末倒置了” 白庸举起墨阳剑,剑身上再度浮现太极图,同时他的身上也窜出生死之力,化作出生入死的真义,生之天户,死之地门,两者相互辉映呈阴阳太极。原本他虽然领悟了生死之道,可并没有相应的法门修炼出生死之力,奈何拥有堪称作弊的溯流同源**,在见识过戏无涯的生死之力后,就能迅模拟出来。 白庸舞剑,却是舞得极为缓慢,好像全身都绑着沉重地铅块,又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变成浓密粘稠的水银,每一式剑路沉重缓慢无比,却是很像之前戏无涯以没有真元的状态打出太极拳。 不同之处在于,戏无涯出手时风轻云淡,看似轻描淡写,不1u分毫沉重,但白庸每缓慢踏出一步,手、足、腰、tun、头、颈,甚至连喉结都要划个轻盈地圆圈,好像柳叶被风吹一样轻盈快捷。但是,就这轻盈快捷的xiao幅度划圈,却带起了劲风连炸,如惊雷罡气密布,这便显示出两人的差距,但白庸能现学现用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 密密麻麻的剑气射在白庸身上,舞动的墨阳剑完全成了装饰,没有起到半分阻挡的效果,然而他的全身上下,却同样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太极印。每一道剑气碰到他的身体,那一块部位就会出现太极印,将剑气化消掉,而在连绵的剑气冲击下,白庸几乎整个变成了太极人。 “我为青帝一刀开” 白庸挡下攻击,洛红尘自然要趁隙反击,这一套他跟俞子期早已配合得如同本能反应一般,霎时凶猛狂暴的元气化作一道惊天动地的雪色刀光,刀光一落,已经被削弱的剑气领域就为被刀光分斩出一条巨大无比的刀痕,刀痕延生的一端,正是回气不足的刑无si。 勉强运气以刑天剑阻挡,并尽可能避开要害,刑无si的xiong口被劈出一道骇人的伤口,鲜血飞溅,然而刚正不屈的意志令他没有出一声痛哼,在负伤的同时,强硬回击,刁钻的剑气,瞬间dong穿猝不及防的洛红尘肩膀。 “哎哟喂呀太残酷了,这种条件下都要反击,可恶,方才忘记刑前辈的不要命打法了。” 洛红尘连忙运功止住伤势,愁眉苦脸地看向似乎一点也没受到伤势影响的严肃敌人。刑无si若是作为战友,确实令人放心,强硬的战斗风格,不屈的坚强意志,哪怕在最不利的条件下依旧屹立不倒,可若成为敌人,跟这种意志为敌实在是可怕的噩梦。 他算是尝到了元墟教中的人面对刑无si的时候,那种放不开手搏命的滋味----真要搏命,对方死不死不清楚,自己是肯定要殉职了。 “跟刑前辈战斗,出手要留三分余力。不过现在不需要过多纠缠,我来拖住他,你先跟俞子期他们汇合,争取时间,全力斩杀那名天王,然后再行撤退。” 洛红尘看清眼下局势,立即chou身离开,加入俞子期那边的战斗。刑无si想要出手,白庸先一步拦阻,领悟了太极生死道的他,此刻就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缠住对方,这点跟之前戏无涯对上1uan世尊者一样,你要攻击我没问题,但想离开是万万不行。 虽然他的修为同戏无涯有很大差距,但刑无si也不是1uan世尊者,因此防御之间虽显支绌,但短时间内并不会落败。而且他一心保守,刑无si纵然战风强硬,想以伤换伤,可白庸连反击都没有,对上龟壳与蛛网的结合,他也是一筹莫展。 另一边,虚妄行者对上冼凡心跟俞子期的联手,就已经落入绝对下风,当洛红尘加进来后,更是险象环出,生死危机罩头。这时候,1uan世尊者终于爆了。 第五十八章神忏巫炮 第五十八章神忏巫炮 虽然戏无涯以太极拳演化技巧的极致,挡下撼世一击,但在刹那的惊叹后,1uan世尊者就恢复原来的心态,本来对方就只是防守的一方,占据上风的是自己,无论防御的手段有多么巧妙,归根结底也只是争取不败的手段,而不是争取胜利。 正所谓久守必失,他的心中并不慌张,既然对方愿意守,他也愿意耗下去,看能耗到什么时候。于是他不再催动绝招,只是又急又狠的出掌,运足九成功力,每一掌都包含割天裂地之威,将度与力量结合起来,单纯以蛮力破开技巧,靠着远胜一筹的根基硬吃对手。 这样一来效果非常明显,戏无涯虽是成功接下一掌又一掌,看似守得天衣无缝,可他头顶上却冒出一股精气狼烟,快蒸腾,显出功力损耗巨大。面对这种连环的攻势,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想像之前那样单凭技巧来泄劲是不可能做到的,他虽明白对方的用意,却也无可奈何,巨大的修为差距,令他只能这样一步步耗下去。 如果给1uan世尊者足够的时间,不出意外有八成机会击杀对手,然后他却忘了,自己并非一人战斗,与他一同前来的虚妄行者,此时已经被bi入绝境,一对三,险象环生,连番出招皆是受挫,想脱逃都做不到。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如果是独自前来,恐怕也没有这样的烦恼,他同戏无涯的战斗,白庸等人根本cha不上手,有没有都是一样。现在,本该是作为保险的帮手,却反而成为主攻的对象。 另一边,刑无si被白庸缠住,同样陷入跟1uan世尊者一样的困境。他也对于龟壳一样的太极生死道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以强横的剑气不断进攻,损耗白庸体力和功力,等待虚弱的一刻再行必杀,如果给予足够的时间,他的计划也绝对能够成功,但现在看来,虚妄行者肯定会在他的计划成功之前被斩杀。 不过,刑无si并没有救人的打算,他只听从红世双巫的命令。他的道,本就是杀生灭罪之道,虚妄行者于他眼中,也不过是便利证道的工具,一样有罪,等天下清净之后,同样要下手斩罪,现在只是是将结果提前罢了。 但刑无si不在乎,1uan世尊者却不能不在乎,倒不是如何重视虚妄行者,但毕竟跟他一起出来,如果就这么被击杀,肯定是大丢面子。 “纠缠不清的老道,滚开” 1uan世尊者浑元一运,暗空气涡,闷雷窜动,戏无涯虽然手画太极将冲劲抵消,但没料到这一下竟同时将地面震裂开,硬是将他拉出了距离。 这时只见一道赤色血柱窜入空中,吸纳虚空元气,霎时黑暗之力涌动,乌云掩光,在诡异的呢喃声中,一门好似城墙一样巨大的大炮从虚空中钻出。看着头顶上有一门炮口正对着自己,正道诸人无不是感觉头皮麻,甚至连明知不会伤到自己的虚妄行者也感到胆寒。 在那门大炮上有一些斑斑血迹,还有一些扭曲的符文,符文一道道的封锁着,好像封锁着宇宙之间最为恐怖的恶鬼恶魔,一旦释放出来,就要搅1uan世界,撒起腥风血雨,带来无边噩梦。这门大炮的外形跟奇迹方舟上的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十分相似,但是外形更加古朴沧桑,不知经历了多少量劫的时间,从气息上看似乎这门大炮才是最初的原型。 习惯使然下,戏无涯试图以神识探查,哪知道神识还没有接触到大炮内部,就被一股阴冷的意念所吞噬。 “这大炮之中,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存在,无边无际的负面情绪,形成黑暗的大海,居然可以吞噬我的神识” 冲击反噬回来,戏无涯识海顿时震dang不已,嗡嗡作响,就好像是被野兽一口咬掉了身上一块血rou,刺痛无比。 “怨恨妒惧疑嗔痴,神忏巫道七邪炮” 七股阴暗的负面感情汇聚在一起,化作神秘的诅咒之力,上面酝酿的诅咒气息极端恐怖,凝聚成实体后居然如滔滔江海一般无边无际,恐怕整个世界的人的情绪聚集在一起都比不上。 1uan世尊者以这些诅咒之力为炮弹,邪元一催,神巫大炮轰然炸响,元气洪流如天柱崩溃一般直冲而下,那气势仿佛要击穿神洲大陆的地壳。面临这一炮的众人,脑中只有一个意识----神洲要就此毁灭了吗? 然而,无数光芒从天地各方涌来,汇聚在古炮的炮身,化作玄奥的阵法,将它的力量禁锢住,却是这门大炮的力量过于强大,引了圣人布下的九洲结界。刹那间,大炮轰出的能量被削弱到了万分之一,失去了破坏的威力,只留下诅咒的意识。 “诸神忏悔,诅咒三千,巫天创界,七曜灭罪,世间皆苦,血洗神洲……” 这股诅咒,携带强大的怨气瞬息之间就穿透过层层阻挡,破开空间和时间的阻隔,进入了众人的脑海中。 “这是什么东西?诸神的怨念集合,太古时期用来处刑患罪之神的刑具。来自诸天之外的诅咒,诅咒天地群仙,必降堕落,宇宙洪荒,必将腐朽……” 这股诅咒之力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挡,被一下打入,正道诸人痛苦难忍,洛红尘出了惨烈的嚎叫声,就连道心如恒沙不动的白庸也是脸色惨白,感觉自身的意志,曾经下的宏愿在经历无边的磨难,许多无名污秽之物缠上道心,想要将其玷污,堕落,拉入无间泥沼之中。 其中戏无涯当其冲,那怨气诅咒缠绕在他身体上,捆缚成了一道道的枷锁,破坏着他的rou体精气,入侵他的灵魂意志,他的皮肤表面都变成酱紫色,仙家道气尽数消散,全身死气沉沉,仿佛有一种失去自我的味道。 尽管没有了实际破坏rou体的威力,但纯粹是精神上攻势,就连戏无涯这等与大道同游的人物也抵挡不住,这门神忏巫炮的恐怖可见一斑。 当此时,他身上的先天太极图立即飞出,悬浮在头顶上,散阴阳二气,开启生死之门,阻挡诅咒之力的侵蚀。他身上的酱紫色蔓延度立时为之一缓,并渐渐有退缩的迹象。 “先天太极图?哼,虽然是hun元至宝,但你自顾不暇,还想分力催动法宝挡住这一炮,怕是老道你痴妄了” 召唤这门神忏巫炮,连1uan世尊者也感到了吃力,但他终究是粉碎虚空的强者,能从无尽虚空中汲取元力,虽然入不敷出,但自家根底雄厚,眼下还有余力,当下再催邪元,先天太极图的光芒被掩盖住,灰暗无光,甚至还有渐渐被侵蚀的迹象,戏无涯再度陷入被诅咒的危机中。 就在连暗中伺机的布施和尚也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先天太极图上忽然散出强大的克邪之力,浩浩dangdang如太虚hun沌,万屠元功,诛杀邪物,越是污秽越是强盛,涤dang天下妖氛 “这股元功气息,是东方易吗?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功法,居然连太古巫神的诅咒之力都能吞噬” 1uan世尊者大惊失色,无论法宝还是修士的道心,从来都是如饕餮般吞噬他人的诅咒之力,没想到居然也会有反过来被吞噬的时候,万屠元功他不是没有jiao手过,但完全没有像现在这般凶猛。之前jiao手的时候,他觉得万屠元功刚猛凶悍,胜过许多煞气十足的魔功,可跟现在的状况一比,简直是xiaohua猫跟下山虎的区别。 这点乃是因为《邪巫红世诀》虽属邪功,走的却是正统修行的路子,不吸人精血,也不炼人魂魄,因此万屠元功对上只能挥少少的克制效果。然而眼前的诅咒之力,充满诸神的怨气,绝对是世上最污秽的存在之一,万屠元功自然要飙,威力增强千倍不止。白庸根底太弱,增强千倍也不是对手,可以东方易的修为,增强千倍都触及到亚圣的境界了。 刹那间,戏无涯身上的压力一轻,侵蚀来的诅咒之力快消散,他把握机会,催动全身道元,身形分化,一化为三。 三名一模一样的戏无涯,各捏法印,布成三清化圣阵。以一人之力,模拟三才之象,再启先天太极图。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未分时,其气尚hun吨。玄元聚一炁,始肇启鸿门g,分阴阳之象,乾坤使定位。天统开於子,其轻清之气,一万八百年,上浮而為天,日月与五星,共称为七政,乃天之精华。地统开於丑,其重浊之气,一万八百年,下凝而为地,山川海河岳,乃地之灵气。融合而结成,人统开於寅,有万物之灵,气稟於阴阳,道敦於化育,而生生不息,与天地同参,故谓之三才。” 天地人三才合并,三清化圣,hunhun元力dang漾开,戏无涯并非是以先天太极图进行抵抗,而是将所有的力量灌入其中的东方易身上,催化万屠诛邪元功,将元功散出去,遍布天地,吞噬诅咒之力。 同一时刻,布施和尚也终于找到机会出手了。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滤深密犹如地藏” 第五十九章地藏一击 第五十九章地藏一击 “有菩萨摩诃萨,名曰地藏。已于无量无数大劫,五浊恶时,无佛世界,成熟有情。今与八十百千那庾多频跋罗菩萨俱,为欲来此礼敬亲近供养我故,观大集会生随喜故,并诸眷属,作声闻像,将来至此,以神通力,现是变化……” 布施和尚一出手,就是菩萨印中最强的一招,地藏王菩萨印。刹那间,天地金雨挥洒,梵音大唱,威压伏魔之气遍布八方**。 “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地藏王虽是菩萨果位,可在佛教典籍记载中,神通法门远一般佛陀,堪比大能佛陀的存在。 布施和尚抓住1uan世尊者召唤神忏巫炮后喘息的空隙,打出绝招杀向虚妄行者。他这一判断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若将攻击对象定为1uan世尊者,他这一印固然能创伤,却不可能达到大幅度降低战力的重伤,而击杀就更加谈不上了,以对方粉碎虚空的修为,想逃跑根本不成问题。 本来刑无si也是更好的选择,但他虽然不认得刑无si,可对白庸的对话中也能判断一二,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虚妄行者。击伤1uan世尊者听上去很威风,可只要他回去后好生修养就能完全恢复,于实际上没有意义,削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地藏王本为坐镇地狱,渡化诸魔鬼的存在,虽法身多为慈悲像,实则法力刚强,出手便如须弥大山压顶,毫不留情,冻结地风水火,四大皆空 本来在1uan世尊者打出神忏巫炮的时候,洛红尘三人都陷入无边诅咒的痛苦之中,虚妄行者身上压力一轻,下意识的往外逃,跳出战圈后才现敌人都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等同于待宰的羔羊,那股报仇的念头就像刚出炉的包子热腾腾地向上冒出,按捺不住,于是又重新返回战圈。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招,戏无涯就使出了破解之法,再然后,那尊头戴宝冠、身披天衣、装饰璎珞、手持锡杖的菩萨就从天而降,带着无可抵御的法力压bi下来,四周的空间冻结,没有逃跑余地。 “想杀我,你做梦行者无疆” 虚妄行者身体突然扭曲了一下,居然同幻影一般消散了,在冻结的空间中逃遁出去。他的身体就像思维一般散出去,不会受到物质上的束缚,世上疆域再也没有禁区,宛如出了笼子的飞鸟,跳入大海之中的龙鲸,畅快自在的行走,自由无拘无束。 不知何处的异空间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我名号天王,又岂是1ang得虚名,就算你再厉害,也别想抓到我的一根汗mao” 然而布施和尚看都没看他一眼,脸上表情不变,如万年松柏,身上佛元再催,口中念诵:“唵,钵啰末邻陀宁,娑婆诃。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汝之神力不可思议,汝之慈悲不可思议,汝之智慧不可思议、汝之辩才不可思议,” 刹那间,手中法印散无穷金光,照耀三界六道,原本的地藏王菩萨虚像一化为六,化身为六地藏。 一为檀陀地藏,为地狱道之能化,结成办印,手持人头幢者;二为宝珠地藏,为饿鬼道之能化,结甘1u印,手持宝珠者;三为宝印地藏,为畜生道之能化,结如意宝印,伸如意宝印手者;四为持地地藏,为修罗道之能化,结施无畏印,为持大地拥护修罗者;五除盖障地藏,结与愿印,为人道之能化,为人除八苦之盖障者;六为日光地藏,为天道之能化,结说法印,为照天人之五衰而除其苦恼者。 只见布施和尚手掌成钩,朝着虚空狠狠一抓,手臂先是变大,如五指山一般完全渗透进入了无穷的虚无之中,不知道究竟进入了什么样的空间。 一个不停扭曲挣扎的影子,居然被他从异空间中抓了出来,那影子正是虚妄行者,被抓在五指山一样的大手之中,还在不停的奔跑,只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出手掌,仿佛在如来佛祖掌心中拼命翻筋斗的孙悟空。 地藏,又名伏藏,意为埋藏在大地中之宝藏。“地”在事上讲是大地,大地是一切万物所依赖生存的,任何一物离开大地就不能生存,所以“地”有能持、能育、能载、能生的意思。“藏”就是宝藏,财宝足以救济人的贫苦,圆满人的事业。 无论是埋藏在地狱何等深处的恶魔,都会被现,一一渡化,这便是地藏王的神通。八大菩萨印中,唯有地藏王菩萨印对遁术有着奇佳的破解效果,在这方面甚至过了等阶在它之上的明王印。 虚妄行者的“行者无疆”,是一种无上遁术,让人如思维一样散出去,不再受限于rou体,也不再受限空间和时间,换成一般的手段,甚至是1uan世尊者绝招,他都有五成机会躲过去,可偏偏遇上了专门克制的地藏王菩萨印,耗子遇上猫,无能为力。 只见在闪耀的金色光芒中,虚妄行者的脸上1u出了绝望表情,下一刻,佛元汹涌,六藏王的虚像各自打出一掌,击中他的身体,清圣佛气从他体内钻出,由内向外,整个人在佛光中化为虚无。 一招击杀,布施和尚的这一招蓄积已久,还有余劲未消,他也不1ang费,双手一运,剩余的佛元尽数击向刑无si。 “施主,执着是苦。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刑无si不屑的冷哼一声,邪剑劈斩佛光,振dang的劲力将他推出, “佛法尽是虚诞之言,蛊huo人心,无君无父,无法无天,假借慈悲之名,暗行邪渎之事,无视纲常法纪,乃是藏污纳垢的祸源,最是可恨” 他再运功力,正欲挥剑,但先前受洛红尘绝招一刀的伤势突然被牵动,一声闷哼,血流不止。 趁此机会,布施和尚大手一挥,用出乾坤一袖的法门,将白庸等四人全数收入其中,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同时,戏无涯将所有散出来的万屠元功汇聚起来,对着1uan世尊者一冲,脚下一点,身形化作一道太极印,紧跟着消失不见。 1uan世尊者双手挥动挡下万屠元功,虽不可能受伤,却被牵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空中,飘浮着几片护心白练的碎布,其中一片落入1uan世尊者手中,霎时怒气滔天,天际赤红一片,宛如愤怒的血海。 “可恶此仇,本尊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永生永世镇压在万邪晶炉中焚烧,绝不放你们甘休” …… 来到安全之处,确定远离危机,戏无涯就对布施抱怨道:“拖人下水的最慢出手,不是和尚,你还能更过分一些吗?” 咬牙切齿,着重在“不是”两个字上。一想起方才的险境,他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常挥,最后剩下的两颗邪能珠就能要掉他半条命。越境界挑战,本就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纵然太极玄法一心求保命,也是岌岌可危。 “阿弥陀佛,你知道我刚才用的是地藏王菩萨印,正是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滤深密犹如地藏。” “狗屁个安忍不动犹如大地,我呸差点把贫道的老命搭上去,幸好手底下还有些真本领,要不然真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你这个不是和尚害死,贫道做鬼也不放过你。” 布施和尚哈哈大笑:“不怕不怕,和尚我最擅长的就是度亡者,你来了我一定渡你成佛。” “我现在就想一掌将你渡成佛唉,jiao了你这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果然,贫道还是回转太虚界比较好,江湖真危险,不适合我这种纯真的人待下去,不但要防敌人,还要xiao心朋友会netbsp;“哈哈哈,无涯你的冷笑话还是一如既往啊。” 这时,白庸终于忍不住道:“我说,知道两位前辈感情好,但这个时候,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一下我们这些受伤的晚辈。” 戏无涯瞥了一眼,道:“瞧你精神那么好,还有力气牢骚,那就最后一个治疗吧。” “师伯,不带这样的吧。他们是三人联手接招,我可是独自挡招,怎么看都是我的伤最严重。” “少来,你xiao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一身万屠元功,吞噬了那股神秘的诅咒之力,只怕怕增加了不止三倍,等待消化之后,绝对是因祸得福。” 万屠元功本就有吞噬污秽助长自己的效果,但是这种增加并不明显,尤其白庸以前都没碰到过厉害的污秽邪物,效果自然是更加微弱。 而方才1uan世尊者召唤出来的神忏巫炮,产生出来的众神怨念,可谓是世间最厉害的诅咒之一,极端污秽,尤其是受到了九洲结界的限制,剔除了破坏力的那一部分,只留下纯粹的诅咒,更容易被万屠元功吞噬吸收。否则,若那股破坏力还存在,绝对会影响万屠元功的吞噬,纵然克邪,可烈火也能烧沸冰水。 失去了破坏力,万屠元功就等于狼如羊群,纵然羊群遍布山野,也不可能反抗饿狼。白庸这次的确是因祸得福,可谓蟒蛇吞象,功力大增。 第六十章修为精进 第六十章修为精进 若是可以的话,白庸真想再次挨一下神忏巫炮,没法子,收益太大了,财帛动人心啊。 戏无涯本来估计他这次收获能增加三倍的内功,甚至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那股诅咒之力的质量远想象,后劲连绵,消化一层后又涌出一层,源源不绝,等到最后全部消化,他的功力竟然足足增加了五倍。 其实戏无涯的估算并没有出错,但那是建立在白庸没有拥有溯流同源**的前提下得出的结论。万屠元功转化吸收诅咒之力,因为积蓄得太多,来不及将纯粹的功力转化,总会有许多要1ang费掉。可有溯流同源**傍身,就没有那样的顾虑,不需要考虑转化的问题,只要一门心思放在吸收上即可,于是乎,基本是有多少就吸纳多少,一滴也不1ang费。 要知道,万屠元功可是以真元强度闻名的,全部是高度浓缩的讲话,如果转化成五莲圣功,分量上肯定要翻上两番。白庸尝试了一下,如果转化成万灵元功,他一重窍穴的rou体已经容纳不下了,要往外涌出。 别人都是拼命修炼内功,只怕少,不怕多,可他却偏偏遇上rou体修炼跟不上内功的怪事,每次要为了能容下内功而提升rou体修为。 而除了真元增加外,他的神识也大幅度增强了,原本作为武修,他就没有特意修炼过神识,属于普通元神境修士的程度,比不得内功上的特意修炼。基础低,提升得就更加明显,因此这一回增加的程度还过了内功,直接狂飙十五倍,是真正的蛇吞象,一口吃成胖子。 神识乃是神魂的力量体现,因此他的神魂修为也跟着水涨船高,原本领悟生死之道后,他的神魂力量积蓄就相当浑厚,估计可以渡过两重雷劫,而现在,就算直接挑战四重雷劫也有六成的机会。 四重雷劫可是元神境修行的一道门槛,真要跨过去了,那真是会将rou身的修炼远远抛下,到时候在别人看来,恐怕判断是术修的可能xing还要过武修。 这种情况也是可遇不可求,如果不是九洲结界牵制了神忏巫炮的威力,恐怕万屠元功还没来得及吸收,白庸就被轰杀至渣了。也只有这种被提炼后,纯粹的污秽之物,品质又高量又大,才能被吸收得如此畅快淋漓。 一般与邪功战斗,哪怕是那种极端恶毒的功法,万屠元功也只能呈现出克制的效果,而在吸收方面十分微弱,因为功力本身就有一种排斥xing,对所有不同属xing的功力产生排斥,并产生攻击意识。 如果万屠元功进行吸收,就同样要吸收邪功产生的攻击,而且是类似于不设防的吸收,相当于别人打你一掌,你不能有任何防御,要直接被打入气海,另外还要抹消功力上的神识,化成无主的功力,这样的情况危险xing实在太大,没人愿意尝试。 也只有神忏巫炮因为太过强大,导致引九洲结界,被封印攻击力,才会出现纯粹蕴含诅咒之力的无主元气的状况。白庸能提升如此之外,也是因为双方的差距太大,神忏巫炮的诅咒之力论质量差不多是虚空境顶阶的存在,可他不过是刚刚踏入天人境的xiao修士,两者距离有如云泥,以千万倍计,可这样的差距在吞噬后也不过提升了五倍,算起来就一点也不显得快。 万屠元功的功力提升相当缓慢,斩杀一名与自己同级的修炼邪功的强者,大约能增加一成功力,所谓同级,便是指双方决斗,排除克制效果与法宝后,胜算五五开。斩恶修行的度慢,自身修炼的度更慢,若非如此,凭借万屠元功的强大克邪效果,玄宗内也不会只有寥寥数人修习。 不过相比白庸的幸运,师傅东方易得到的好处恐怕更多,毕竟有多大的胃决定了能吃下的东西有多大,就算他因为身处昏mi,功法运转不灵活,只能提升一倍,可单以数量论,过白庸不知多少倍。只是这也导致,他苏醒的时期又要大幅度往后推移,不但要疗伤,还要消化这份突然多出来的功力,毕竟他可没有溯流同源**这么方便的法门,如此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苏醒。 除了白庸得到好处外,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不过他们吸收的都是散离的元气,平均摊开,对于戏无涯而言可谓杯水车薪,对于洛红尘等人倒是受益匪浅,加上连番战斗积累的经验,三人都开始突破了。 “天下一切生于心,亦死于心。天堂地狱由心造,生死祸福由心召。病皆由心生,亦必由心治。心是天地人万物之主宰,是生杀的总枢。吾等道家重视生之道,其理法皆是延缓或杜绝死之途。主张养生先养于内,养命先养xing,修身先修德,治病先治心。xing命双修,再造心身,颠倒为用,德道双成,直趋长生久视之道。天堂地狱,皆从心上安排,生死出入,皆从xing中了断。抱神以静,不使七情六欲1uan其志;以静制动,不使六贼害其心。修养到此等天地,情欲之樊笼方可出,生死轮回之苦方可了。” “世人皆爱yanhua,但hua无百日红,何不栽培自己心中的莲hua?心莲四时不谢,八节无停,永无凋谢之期。人喜清新空气,然而现时俗气尘埃日重,若不清理自己心中的阴浊之气,久之身中天昏地暗,xing命遭殃,自趋死地。清轻之气上浮为天,污浊之气下凝为地。人若能摒弃贪心浊欲,方可得太和中气,入于生生之道,远离苦海深幽。” “生死乃人之常,唯圣人动静如一,喜怒不生,xing如太虚一般,空空dongdong,心与天地一样,浑浑沌沌,阴阳不能改易,五行不能变迁,然于万物之表,卓然不受情欲之害,所以有大受用,不再轮回,不有生死,得大自在。天道好生,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理。人若能心存好生之德,则必长生;若多行暴逆,则必死亡,修道之理尽在其中。合道则生,失道则亡,此乃天地不变之法则。” 即是积蓄的力量已经足够,戏无涯仍谨慎以待,对四人讲述自己的大道体悟,提醒要注意的地方,以免在突破的时候出现差错。有名师导引,自然比黑夜mo索来得方便,而且他只讲“意”,不讲“形”,究竟如何去做仍要自己思考,凡事不尽言,总会留有一丝遐想空余,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戏无涯在那边累死累活,布施和尚却是每日好酒好rou,大快朵颐,从飞禽到走兽再到海鲜,鹅翅、熊掌、鲵头,从来不曾见他下山,也不知从哪nong来的。 以他的修为境界虽然也可以指点洛红尘等人,但终究比不得同根同源的同门长辈,指点时难免会带有佛门的意味,虽说道佛并不相冲,甚至有许多可兼容的地方,可终究是不同路。 数日前,众人寻了一处隐蔽之所,戏无涯布下阵法隐去气息,并以玄宗秘法掐断天道运算,避免被卜卦术占算到。他不知道红世双巫那究竟有没有精通的卜卦的人物,可xiao心总归没有错误。 在连番听取大道讲解,并结合这多日来的领悟,四名玄宗弟子都开始突破了。 洛红尘将手、臂、足、tui四个部位的窍穴尽数凝练,稳稳踏入四重窍穴;冼凡心落后一步,只凝练手、臂、足三处,当双足的窍穴凝练后,就能通达地磁,以同磁极的排斥xing,以后即便不用功力也能飞行;俞子期继续本来足够渡过三重雷劫,冲击四重雷劫,但他心知冲击四重雷劫把握不大,也就暂且放下,只渡过一重。 一、四、七、九,都是元神修行上的关卡,不比rou身修炼一重重凝练,有多少进步多少,元神修炼的最好方法,是积蓄足够的力量,一鼓作气连环突破,如此得到的收益才是最大,大凡武道圣地对弟子都是这么要求的。当然真正会这么去做的,只有那些能抵抗住力量的youhuo,又对自身天赋非常自信的天才人物。 “学道要知生死事,不知生死莫求仙。能知生处方知死,去往无拘任自然。” 白庸看着凝练完两重窍穴的手臂,顿感神力无穷,手臂怎么挥也不会感到酸疼,内中的窍穴不停的从无名虚空中汲取元气,自行修炼。一拳打出,元气振dang,一道太极印在拳头前自然而然地散开,浑然天成,毫无特意造作之感,前方的空间也出现一丝撕裂的痕迹,幸亏神洲的空间壁垒坚固,换成其他世界,早被打出一条虚空通道。 从今日起,他也算是初步踏入中等天人境高手的行列,凝练掉三重窍穴,外加浑厚的神魂修为。四人中,他得到好处最大,就意识层面上讲,他已经完全接受了戏无涯对生死之道的体悟,其他三人还在处在看破生死的地步,他就在学习如何运用了,在起跑时他就已经遥遥领先。 窍穴能够相互连通,相互影响,真气流转不息,因此是一种倍数化的增长,以乘法计算,而不是加法。有了三重窍穴作为容纳仓库,倒也不虞有真元太过庞大导致外泄的困扰,就算再挨一回神忏巫炮,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元神修炼上他并没有去渡雷劫,一是这个地方的天雷质量不高,比不得玄宗内部的九天玄雷台,磨炼的效果不佳,二是他仍将自己定义为武修,元神只是辅助,要渡的话,干脆是四重雷劫一起渡。若有机会,七重雷劫一起渡也不是不可以。如果真能一口气渡过七重雷劫,得到的好处无法估量,至少渡过第八重就是十拿九稳的事,在渡第九重的时候也会增加三成胜算。 不过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眼下还有更紧要的事,元墟教派人来通知,进攻奇迹方舟的时机到了。 “1uan世尊者到域外虚空寻找适合的星辰,准备炼制成星核,策军师已经推算出他的位置,教主将会带人前往伏击,最终确定将在十二个时辰能传达。” 扇那夜迦依约前来,并将消息带给正道众人。她的言语虽然不详,但白庸倒也能分析出来,策无遗的想法,是在1uan世尊者找到适合的星辰,进行炼制的时候才动伏击,甚至条件允许,可以挑选刚好炼制到关键的时刻进行干扰,说不定还能借机反噬,这就是所谓的最终确定。 白庸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他想了起来,将金刚结曼荼罗九会图还给对方。 “谢谢。” 扇那夜迦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痛不痒,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讽刺对方的物归原主,仿佛并不怎么将这件密宗至宝放在心上。这样的表现,且不论纱巾下的真实表情如何,至少这禅定功夫确实不凡。 “太好了,总算给我等待报仇的机会了” 洛红尘早已摩拳擦掌,斗志高昂,恨不得现在就杀上门教训对方。毕竟是年轻人心xing,实力有了突破,就想在人前炫耀一番,这样的欲望倒也是人之常情。他秉xing而活,高兴就是高兴,愤怒就是愤怒,骄傲就是骄傲,想展现自己就痛痛快快的表达出来,没有喜怒不言于色的城府,却容易让人感到亲近,也是最合乎大道的修行。 戏无涯生怕他兴奋过头,连忙泼冷水道:“千万不可大意,自信与自大,往往就只是一线之隔。强悍如1uan世尊者,也同样因为大意而被咱们教训一回。不要以为前一次让对方吃瘪,咱们就占优势,事实上就实力而言,咱们是弱势的一方。” “放心吧师伯,自从那回大败之后,我就不会xiao看敌人了。再说了,人家有虚空强者坐镇,我再怎么狂妄,也不会认为能跟虚空强者较量。” 戏无涯欣慰道:“能有这样的认知就很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白xiao子,计划呢?” 第六十一章 今非昔比 第六十一章今非昔比 到我这就变脸了,老怀欣慰呢?对后辈提携呢?也稍稍敲打敲打我吧? 白庸在心中腹诽了两句,奈何外人在场,倒也不要丢自己人的脸,只得无视,道:“没什么可计划的,攻营就如攻城,基本上没什么战术可言,兵分三路吧。洛红尘、俞子期、冼凡心一路,您老跟布施大师一路,我同扇那夜迦一路,最重要的是,敌方那名虚空造物的强者,两位前辈可一定要牵制了。” 戏无涯叹气道:“唉,又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拼命压榨,歹命啊。” 布施拍拍他的肩膀,道:“能者多劳嘛,无涯道兄太极拳天下无双,贯通大道至理,上一回让粉碎虚空者无功而返,这回也该轮到另外的虚空造物者了。” 老奸巨猾的笑容,外加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就差没将“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写在脸上。 戏无涯气愤的吹胡子:“说得倒是轻松,最后肯定是贫道负责挨打,你负责揍人。脏活累活都让我干了,你倒是打得痛快,同任不同命。我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你吃进去的是奶,拉出来却是米共,好意思吗?” “要不,换换?” “得了吧,你就喝酒吃rou在行,负责防守贫道真不放心。进攻的时候出错,最差的情况是打不死人,防守的时候出错,最好的情况是不被人打死。” “哎呀呀,无涯道友对洒家的信任,真是令人汗颜,惭愧惭愧。噫吁唏,全乎安哉。放心吧,洒家对无涯道友可是十分放心,足以托付xing命的信任。洒家的后背,就全jiao给你了。” “哼,只怕贫道忍不住,看到背影恨不得捅上几剑。” “哈哈哈,洒家皮糙rou厚,不怕疼,要不你现在cha几剑,也好消消气。” 对对方的脸皮戏无涯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知说不过,也便闭上嘴在一旁生闷气,不过他的养气功夫上佳,过了一会也就尽数忘怀,不萦于心。 翌日,众人分路向着奇迹方舟前行。一路上,白庸试着同扇那夜迦谈话,现她并不难jiao流,基本是有问必答,不愿回答的问题也只是闭口不言,并不因此而愤怒或警告,不过想让她主动开口就非常困难了,问她才会开口,不问跟哑巴没有区别。 幸好是否擅长说话跟实力没有关系,当初问鼎峰一对一挑战时,甚至能压制刑无si,足可信赖。白庸不禁有些感慨,之前还是必须除掉的强敌,现在却成了可靠的战友,人生际遇的变化奇妙,当真难以言喻。 两人一同行至奇迹方舟附近,白庸现附近居然布置下了一套阵法,想来上一回正道四人的偷袭,让他们吸取了教训。 只是这门阵法布置的手段比较粗糙,基本也只是用来提醒有人入侵,防御能力可以忽略不计。这也可以理解,奇迹方舟体型大,想要全部容纳进去必须要护派等级的阵法才可能做到,而布置那么大的阵法,需要的材料不计其数,与其1ang费珍贵材料在布置阵法上,倒不如全部用来修补万邪晶炉,好早日恢复动力。 红世双巫出前,也不曾想过会出现入战的当日,万邪晶炉就会失去动力的状况,要不然奇迹方舟高高的飞在空中,就是最好的防卫系统,以及船舱内部的符文阵,也都是极为高明的阵法,因此就没有额外准备布置大阵的材料。 另外,他们的这边最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智天王造化命师被冼凡心的魂兵极招击杀,也导致没有这方面的大拿,没有材料,布阵者的水准又是二流,自然不能奢望布下的阵法有多么高明。 抵达目的地后,白庸并不急着触阵法,阵的任务,是由戏无涯那组进行。这是很简单的考虑,阵法遭到某个方向入侵,敌人未必能在第一时刻想到对方是分兵进攻,下意识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入侵的方向。 如果换成大家一起进攻,那么当敌人收到三路入侵的信号时,就会同样派人分兵三路,那时候万一白庸这路,或者洛红尘那路出来的是华颜红座,他们两路就要悲剧了,只能落荒而逃。 反之,当现只有一路入侵时,无论敌人是全面冲出,还是派人抵挡,都是一样。如果全面冲出,当他们现还有另外两路入侵的时候,只会更加手忙脚1uan,华颜红座也不可能chou身离开,毕竟戏无涯与布施和尚的联手,不是其他手下能够抵挡得了的,她必须亲自坐镇;如果是派人抵挡,那更好了,只有担心敌人太强,哪有在意敌人太弱的,来一个杀一个,直到将华颜红座bi出,然后另外两路又可以起进攻。 由谁进攻,虽然只是不起眼的细节问题,真正实施起来,却是能导引整个战局的胜负,白庸所说的没有计划,只是没有奇谋罢了,具体的行动布置自然是十分详细,以他谨慎的xing格,恨不得将所有可能存在的变数,生后的应对方法告诉众人。 不一会,一股强大浩瀚,震撼虚空的力量出现在戏无涯那一路的方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华颜红座不是xiong大无脑的女人,便不会采取后一种对策。全军冲出,虽然有被声东击西的嫌疑,可说到底仍是在奇迹方舟这巴掌大的地方战斗,转移战力十分快捷,派手下一个个出去送死,那才是最愚蠢的决定。 时机降临,白庸就同扇那夜迦一起冲进奇迹方舟,没有收敛气息,相反的大肆释放真元气势,引来敌人注意。九黎大军现敌袭后,自的进行抵抗。 面对密密麻麻的敌人,扇那夜迦有些放不开手,出手间略显犹豫,招式也大多选择错误,带给敌人伤亡不大,似乎是没有对军方面的经验。 反观白庸,早已不是当初刚出山的雏鸟,出手凌厉,剑气挥洒,宛如纵横沙场的将军。他出招时用出的真元强度不高,大多散而不凝,如此一来bo及的范围大,消耗的元气少,反正对付的是rou身境的士兵,就算强度不高也能斩杀,这跟对付高手恰好相反,对付高手自然是凝而不散才是最佳。 他挥剑时大多用的是环状的剑罡,扩散出去,那些来不及闪躲的士兵就会被拦腰斩断。这招在陷入敌军包围时极为管用,杀伤力巨大,反正周围没有友军,不怕误伤。 当然这并不是说剑罡挥出后,敌人就会像被割到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这些九黎士兵都是百战精英,只要注意到,大多能躲过去。然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战场,前面一两排或许能注意到,后方的战士恐怕只能以直觉来闪躲,纵然有人提醒,也难以完全躲开,一个不xiao心就是身残命丧的下场。 这场杀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三股强悍气息疾驰而来,白庸也趁隙收手,对于屠杀他并无太大兴致,仅仅是立场下的无奈之行。 “五神杀,白虎突!” 天阙武侯人未到,杀招先至,白虎拳劲带着啸天之音袭来。 “南无三曼多伐折罗赧悍!” 扇那夜迦双手合十,沉淀心神,口念不动明王真言,手上结根本印。心印、口印、手印三印合一,明王袈裟佛光四射,在焚烧的光明火焰之中,三头六臂忿怒相的不动明王腾然而出,六臂强行挡住疯狂的白虎,光明火焰一烧,将它烧得干干净净。 充分相信自己的天王统领,另外两人将注意力放在白庸身上,接近后,一者是熟人刚天王不动禁卫,一者是技天王夺天工姬。 不动禁卫同白庸有断腕之恨,虽然在红世双巫帮助下,断腕已经重生,可终究不如以前那般有力。眼下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倾摧楼城!” 一拳锤地,沉雄劲力沿着地面冲出,带着破空呼啸之声,隐约可听见巍峨长城轰然坍圮的声响。 不动禁卫虽是怒火燃烧,可惜他比以前更弱,白庸却比以前更强。 “云袖乾坤!” 白庸将领悟的太极化虚妙道如何乾坤拂袖功,轻松一挥,太极图飞扬而出,不动声色的将雄厚拳劲消弭于无,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日必须借助师傅帮助才能脱逃的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hun元八卦掌!” 挡下对方一招,白庸的气息没有因此出现半点停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快运动下一绝招,八卦元力跟随而出。 不动禁卫没料到对方竟是如此轻松就化解自己的绝招,料敌不足,仓促应变间,只能以自身硬气功强行接下,当下拳掌相碰,余劲不止,被震出数十丈,一阵气血翻腾。 “怎么可能?不可能,那时候你明明没这么强,为什么增长得那么快!” 白庸没能趁胜追击,因为有暗藏在空气中的隐形杀招偷袭而来,那一根根透明的丝线,有着强的柔韧xing,切割空气不出半点声音,在阳光下没有颜色,也不会反光,杀机内敛,根本察觉不到杀气,悄无声息,而且这种细微切割的攻击形体,最是防不胜防。 不过眼下的白庸早非吴下阿门g,领悟生死之道对于危机来临最是敏感,这种直感并非来自于对杀气的反应,而是对自身遭遇危机的预示,敌人是否隐藏杀意都是一样,而且他的防御手段也是一日千里,面对最难防守的细线攻击,轻轻一挥袖,同样轻松化解,跟之前的刚劲没有两样。 夺天工姬眉头一皱:“真麻烦,居然是高手,见缝netbsp;双手十指连拨,无形丝线化切割为刺,攻击范围由线转化点,更难防范,而且出招时可以通过拨动丝线来转移位置,无法看清最后的攻击点,能随时随地的随心改变,比之刀剑的攻击要更难捉mo百倍,好似活着的蛇一样,不停扭动变幻。 白庸没有hua心思去透析细线的攻击路线,他拿出忘忧拂尘,在身前划出一道太极圈,便将从各个方位攻击来的细线尽数缠住,以线对线,着实巧妙。 “你上当了!我的目的只是在困住你。” 夺天工姬不怒反喜,真元一催,以细线为媒介缠上白庸,与他进行内力的比拼,使得无法分心他顾。 “这回你死定了!再也没人能救你,别想像上回那样借助别人力量,哼,我绝对要将你打成rou泥,去死吧,移平山海!” 不动禁卫随即再出绝招,崩山倒海的拳劲铺天盖地而去。这是配合攻击的战术,一者困住敌人,并进行内力拼斗,另外一人就抓住无法反抗的机会趁隙出招。 “可惜,被困住的人是你自己啊。浩气归元,移星化极!” 白庸心分二用,一边输出真元牵制夺天工姬,使她同样无法移动,一边送出元神应接拳劲。自从思索如何能一招双式催动妖刀诀后,虽然没能成功想出想法,但白庸已经成功掌握在rou身与元神分离后,依旧能各行其事。 只见人蛇身的元神巧妙的运用太极玄法,阴阳鱼流转,将庞大的拳劲尽数吸纳,汇聚成浓缩的球体,一阵回转之后,竟是斗转星移,尽数冲向无法动弹的夺天工姬。 可不是人人都能像白庸这般分离元神与rou体后还能自由运用,当下技天王重伤呕红,倒飞而出,细线啪啪啪的断裂掉。一样的算计,不同的结果。 可惜如今的白庸,只能让rou体按照元神离开前设定好的动作来行动,并没有应变自如的能力,要不然此时追上,必定能将人击杀。 “你的根基怎么可能会增加那么多!” 不动禁卫简直不敢相信,当初千方百计的算计才能从自己手上逃走的xiao子,如今竟然以一敌二,还稳稳占了上风。不仅仅是rou身修为,连内功也是今非昔比,尤其是方才的四两拨千斤,如果没有足够深的内功,根本做不到。 这可是绝招,而不是普通的拳打脚踢,哪能那么容易拨动? 半个月前之内被自己欺负的弱者,如今成长到将自己踩在脚底的高度,完全是判若两人的实力,刚天王一时间精神恍惚。 “战斗中也敢分心,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十年太久,只争朝夕。过去根基不如你,我就能斩下你的手,现在实力在你之上,我更能斩下你的头!” 白庸自然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分心,但他可不会因此就手下留情,反过来,还要借此狠狠打击对方的意志。 他运用《九章天韶》中的恸天玄音,动摇对方的心神,同时眉心一动,一道太极印飞出印在墨阳剑上。 一剑在手,白庸的气势陡然一变,如同掌握了万灵生死的仙王,凌驾于九天之上,俯视苍生,俯视诸天。他手上的墨阳剑闪闪光,每一次光亮,都有一道黑白太极印旋转,光暗分明。 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剑术姿势,似正非正,似斜非斜,却有一种天然的弧度,如同天地的弧线。 这一刻,不动禁卫感觉到对手和天地弧度合二为一,掌握了生死轮回的道义,而自己的生死也被对方掌握,有一种随时会被打入轮回的感觉。他想象,这一招剑术如果击杀而出,必定是惊天动地。 “可恶,就算我死,也要拖你下地狱!震dang乾坤!” 不动禁卫如同被bi入绝境的凶兽,大吼一声,不顾伤势打出最强的一招。他重生的手腕本就比不得原来,这下强行运招,竟是承受不住压力,一下子爆炸,化作血气扩散,他却是恍若未知,一张脸被渲染得格外狰狞。 然而,出于意料的,白庸却是悄无声息的出剑,他的剑术姿势不变,如同叶枯飘落一般,自然而然,毫无造作的痕迹,整个人一下冲击过来,化为天道冲刷的气息,向着不动禁卫一剑斩下。 “天门永闭,地户常开,太极生死道,绝!” 庞大的邪元拳劲振dang天地,整个空间世界都被震得不停摇晃,如同奔驰的牛群,大地也在不停的颤抖。 然而白庸的剑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牛群虽是气势庞大,冲入大海中也不过溅起几朵1anghua,沧海一粟。庞大的邪元拳劲一触及他的剑,就冬雪融化般,静悄悄的消失了,没有ji烈的声响,也没有震动天地的气势,宛如画布上风轻云淡的一抹。 墨阳剑轻易化消拳劲,一剑刺在刚天王的xiong口,却没能刺进去。 “哈哈哈,你杀不了我,没错,你杀不了我!区区上品法宝是破不了我的护体神功,除非是极品才有可能。我承认,我现在的实力的确不如你,但你也杀不了我!”不动禁卫握着断臂,仰天哈哈大笑。 听着疯狂且凌1uan的言语,白庸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一名疯子,他收剑回鞘,淡淡道:“还没觉吗?你已经死了。” 第六十二章 破解傀儡 第六十二章破解傀儡 “我已经死了?哈哈哈,你脑子傻了吗,如果我死了,那我怎么还能开口说……” 不动禁卫身体一颤,下半句话再也没能说出口,他身上的精气快流失,皮肤变成漆黑颜色,壮硕的身体很快变得干枯,简直像是漏气一样,快扁下去。 修炼硬气功根本挡不足这种流失,而且他也完全不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作一具干扁的尸体,生命力尽数流失。最后,附近的地面上竟是开出千万朵hua草,生机勃勃,争奇斗yan。 “愚蠢之辈,杀人的手段成千上万,又不是皮糙rou厚就是无敌。不过我这门剑术,看上去倒是跟吞噬人精血的邪能异术一样。”白庸自嘲道。 他这门剑术自然不是吞噬精血的邪术,邪术一般是吸他人精血为己用,而他的剑术是将生死之道打入对方体内,然后将生命力散播到天地间,滋养万物,重新进入天道轮回中。 这倒是有一种对“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的回敬。 能够抵抗这股生死之道影响的,只有远远过施术者的根基,否则术法也好、护体功法也罢,都是毫无作用。 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要被打中。 白庸能如此轻易击杀不动禁卫,除了本身的实力过对方外,对方的心态失衡也是关键的因素。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对方比起初次见面时的稳重,似乎差了许多,易怒易疯狂,精神上就出了问题。 其实单纯以台面上的实力,两者相差不大,根基上相同,内功上白庸倒是胜过两筹,可也没有到如此悬殊的地方。归根结底,还是意境上的差距。 《万灵生死经》《娑婆释迦经》《现在如来经》这三本八阶镇道经文,dong彻大道真理,都是属于随着修为越深,越能体现出远同级的效果,修为低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到修为高的时候就会显现出差距。 另外,白庸还领悟太极生死道,懂得溯流同源法,涉猎无心之射,还有沉舟庵列代主持的武道经验,这些都是更加深层的奥义,不是在表面战力上能够体现出来的。 因此,尽管从表面上看,白庸的实力只是过对手一线,可实际上早就甩掉八条街不止。哪怕对方没有心态失衡,也是轻松击杀,顶多是再多费两招。 不比白庸这边快决出生死,天阙武侯同扇那夜迦正战得ji烈,一招招惊天动地的绝式,震得空间不停摇晃,九黎将士早就避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xiao心被卷入其中,光是招式余劲就足以让人粉身碎骨。 一者拥有晶体国度,rou身力量强悍无比,堪比神人,一者法宝众多,魔佛双修法诀无数,层出不穷。不过器修属于前期占优,后期随着修为增加,优势会越来越削弱,尤其是晶体国度的身体坚固非凡,一些厉害的法宝打在上面都只能留下浅浅痕迹,对封印术也有很大的抵抗力,万毒不侵,水火难伤,这在极大程度上压制了扇那夜迦的挥。 从局势上看,天阙武侯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不过短时间内依旧难以分出胜负,扇那夜迦只要不出大错,也别一心想着拼命,拖上半天时间都没有问题。 了解到这点,知晓无法得到援助的夺天工姬xiao心的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刚天王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解决,这出乎了她的意料,也令她对眼前敌人颇为忌惮。加上方才布置的战术陷阱被反过来利用,这份能及时应变的智慧也令人生寒。 “xiao哥,如果我投降的话,是否能放一条生路呢?” 白庸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可也回答道:“当然。我并非嗜杀之人,只是站在被侵略的立场上不得不战斗,只要你自我封印功力,离开奇迹方舟,接受正道盟的管理,在红世双巫消失前不脱离管辖,自然不会为难你。” “哦,那可真是宽大处理。” 夺天工姬此话可不是讽刺,而是按照狱洲的习俗,哪怕投降也一定要奉上所有法宝才能饶命,最低的要求,也是要自毁根基,女xing修士更是经常被要挟献出元阴。相比之下,白庸的条件实在太客气了,简直是清仓大甩卖。 “不过背叛红世双巫的代价可是非常严重的,目前我还没看到你们拥有保护人质的实力,所以还是放到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出来吧,我的傀儡军团!” 只见她将手一举,地面轰隆一声炸响,泥土翻涌间一具具相貌各异的傀儡从地底钻出,之前的投降商议,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 白庸不以为意,举剑道:“只要不把话说死,总是有合作机会的。” 墨阳剑横向一劈,凌厉剑气飞洒而出,同时八卦掌劲追踪而来,先后击在傀儡身上。那具人形傀儡被猛地震飞出去,摔倒在地上,一会后爬了起来,行动依旧灵活自如,没有任何受到重创的迹象,很显然,这并非是什么粗制滥造的货色,所用的材料跟手法都是顶级。 “如何,傀儡可没有精元的存在,你的怪异剑术再也别想起到效果。先动手击杀刚天王,而不是我,便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 说话间,夺天工姬手中无形细线再次动攻击,以近乎暗杀的隐蔽手段配合傀儡军团,这种攻击方式无往不利。细线随时可以改变的攻击方式,最是难防,遇上刀剑一类的兵器,可以选择缠绕,也可以加催一股扭曲的力劲改变方向,从而刚好绕过兵器,直接攻击目标。 只是这种细线攻击眼下却是难以起到效果,刚好被白庸克制了,领悟生死之道的他,能够无视隐蔽手段,现任何藏在暗处的攻击,而忘忧拂尘也恰巧是细线的克星,如果是刀剑之类的硬兵器,自然无法阻挡,可同样拥有银丝的软兵器,却能将其吃得死死的, 每当细线动攻击,就见拂尘一扫,夺天工姬连躲避都来不及,细线直接被银丝缠住,连chou出都做不到,所以说同类相制,最是难缠。 随即而来的,就是凶猛如饿兽的万屠元功,沿着细线直接击向躲在远处的夺天工姬,之前白庸为了反过来利用制住行动的效果,在内功比拼时没有全力挥万屠元功的破坚威力,这一次正好挥了效果。 哪怕完好状态也不可能抵挡住,更何况方才受了刚天王的一道绝招,她早已脏腑受创,眼下再想运功顽抗根本做不到,可惜因为之前内力比拼时的mihuo,令她没有及时撤手放弃这跟细线,妄想着能够再度僵持,然后那些傀儡就能趁机偷袭,有所建功。 于是在接触的瞬间,万屠元功就击破了夺天工姬的邪功抵挡,摧枯拉朽般简单,然后就像是攻破城墙的匈奴大军,挥舞着弯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平民的一样,疯狂的在她体内肆虐,破坏经脉,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劈中般抖,随即再度呕血飞退。 借彼之道,反攻其身,白庸做完这些后立即反手出掌,挡下后方突袭的傀儡冲击。这是一头狮形傀儡,不但体型魁梧,mao怒张栩栩如生,身上带有紫色的闪电,一旦接触,那些闪电就会飞快向着目标流去,使其麻痹。 不过那些闪电刚刚蹿到白庸的手臂,就被一道太极印扭曲方向,导入他脚下的大地。接着,狮形傀儡冲击的力道也被如数返回,还叠加上白庸自己的掌力。 一声巨响,宛如被重锤砸中,狮形傀儡如被投石车掷出的石块,轰隆落地,被白庸用手按住的鼻子塌陷下去,原本凶猛的模样霎时变得可笑起来,然而这对傀儡而言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狮形傀儡就像真正的活狮子一样站起来抖了抖鬃mao,又继续动进攻。 白庸看见哪怕夺天工姬受创呕红,这些傀儡的动作都没有收到半点影响,在之后依旧能动进攻,就知道它们并不是受到细线这一类的直接cao控,如此破解方法就变得十分简单。 这些傀儡的动作凶猛灵活,可终究比不得人类武学的千锤百炼,刚猛有余,变化不足。白庸侧身躲开狮形傀儡的扑击,一掌打在侧背,生死之道贯入体内,瓦解留在傀儡中的精神印记。 精神印记也是傀儡术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否则轻轻松松被人破解掉,傀儡就成了死物,毫无威胁xing可言。 夺天工姬所埋设在傀儡体内的共有明暗两道精神烙印,明处的作为引you,暗处的分散开来,好似繁星一样点缀在身体各处,因为蕴含的精神力极为微弱,很容易被忽略。 常人很容易被明处的you饵所mihuo,而哪怕看透有隐藏在暗处的,也无法做到一口气将凌1uan的印记破除,但白庸的生死之道就没有这样的难处,因为他并非以攻击精神印记为方法,而是令精神印记自动寿终,无论是明暗替换也好,分散聚合也好,都是一样的情况。别说两道,就算两百道、两万道也是一样,寿终正寝,进入轮回,没有例外。 生死之道所针对的并非仅仅是精元,精气神三元,全部难逃轮回。 第六十三章 法理善恶 第六十三章法理善恶 白庸一掌一个,将所有傀儡尽数放倒,破除掉深藏的精神印记,所谓的傀儡也就成了一堆死物,哪怕外表再凶猛也是虚有其表。 夺天工姬苦笑一声:“这运气可真够倒霉的,居然刚好碰上天敌,人生不如意十有**……xiao哥,方才开出的投降条件是否依旧算数?” “哈,正道盟求贤若渴,随时恭候大驾。”白庸嘴上说着,剑上真气却是凝而不散,神识更是紧紧锁定对方,随时准备出致命一击。 xiao狐狸! 夺天工姬心中暗骂一声,却也萌生退意,狱洲中人大多没有忠心为主的想法,对红世双巫也只是臣服于强悍的实力而已,互取利益,相当于店家跟xiao二的雇佣关系,那些死战不退的,也只是出于本身坚强的意志,而非忠心。 不过她也没有临阵反水的打算,即便没有对善的坚持,也不会有对恶的向往,叛徒的名声,无论在怎样的社会都是要遭到唾骂的,狱洲虽是利益至上,倒也没有沦丧到人人“以恶为荣”的地步,要不然那种社会早就崩溃了。 夺天工姬眼神四顾,寻找逃跑的机会。不敌即退,她可没有为红世双巫卖命的想法,也不会因此感到羞愧,她又不是没有出力,只是敌人太强,打不过而已,非不愿,实不能也。顶多落一个不出全力的渎职之罪,至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评价,她才不会在意,这样的情况下不逃跑,反而留下来送死,那才是愚蠢。 白庸倒也大方,站在那里没有行动,给足对方思考的时间。 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动作,暗地他已经在布置撤退的方法,击杀一名天王,基本是完成任务,为避免等会撤退信号出来时,自己无法chou身的困局,未雨绸缪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至于一鼓作气拿下奇迹方舟,这种天真的幻想半夜的时候做梦就可以了,现实里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安稳。 “众生皆罪,刑罚苍生!” 忽然传来一句坚定无比的言语,夺天工姬的表情明显一松,就见刑无si持剑而来。人影尚在远方,强横的剑气率先斩破天地而来。 “刑前辈,你的话是越来越精简了。” 这回白庸有心一试自己的能为,也不运用太极化劲的方法,以强对强,运足万屠元功,同样斩出一道巨大的剑气,针尖对麦芒。 两道剑气相互碰撞,像是拔河一般进行较劲,最终仍是白庸的剑气先承受不住,瓦解散离,但刑无si的剑气也紧跟着崩解,化作凌1uan的xiao型剑气向着周围扩散。对付这种剑气倒是没什么难度,白庸一挥袖就将其化去。 “敢问前辈,清官与酷吏有何区别?”白庸没有见面就拔剑战斗,反而将剑锋向下,大大方方1u出空门,拱手询问。 刑无si眉头一皱,同样收住剑势,没有趁人之危。 白庸自问自答道:“凡事只**理,不图圆融变通者,谓之酷吏;法、理、情三者能兼顾而无碍者,谓之清官。” “可笑,法无si,人有情,这不过是愚昧的人类给自己定下的道德底限罢了。人的道德准则是矛盾的、残缺的,诚实与谦虚到底哪个更为优先?刚正不阿与圆融变通又是何者为重?道德利害只在人的一张嘴,全凭利益行事。而正是因为道德有其不足,不能满足人们对公平的渴望,所以要更改为以法律约束。” “前辈如此说了,自然也该明白法理不外乎人情。法是没有下限的,但人情却能给予弥补。贫子为母而行窃,若不伤及人命,施以xiao惩便是,若是施加重刑,令其子不能体行,岂非要害死其母。” 刑无si如岩石般不变的脸上1u出一抹冷酷,道:“可笑之极!若**,便不能再讲情,所谓的变通,不过是刑不上大夫的借口,是拥有权势者给自己存留的退路。对下层百姓要讲公平,主张律法无情,到了上层贵族,却又变成另外的一套,着实可笑!贫子为母而行窃,但贫穷并非犯罪的理由,若是开以特例,人人效仿,以孝为借口,法律威严何在?长此以往,自然人人视法于无物。无论何种理由,法规便是法规,杀一儆百,若能杀其子以阻天下人侥幸之理,有何不可杀!” “前辈,你的想法太极端了,天下哪来那么多贫母孝子,律法是死的,但‘道’却是活的,循道以补法,才是真正道法合一。法终究只是手段,道才是目的,本末倒置乃是大错。” “本末倒置?不,是你太好高骛远了,道只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看得见却永远触mo不到。与其渴望虚无缥缈的道,不如把握能亲手触mo的法,梦想,总是一直在背叛。” “梦想也许会背叛,但努力却不会背叛,即使很多时候努力也不一定能实现梦想,甚至对于世人而言未能达成梦想的反倒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曾经努力过的事实却足以安慰自己。” “这不只是自我满足么?” “确实是自我满足,可所谓的证道,其本质不也就是一种自我满足吗!无数修士想要修道成圣,求得永生,可真正实现又有几人?大同社会,万代盛世,无数先贤圣者为此努力过,奋斗过,却都没能成功,与之相比,求得永生不过是xiao孩子的游戏,这连证得永生的圣人都做不到,可是,难道因为希望渺茫我就该放弃吗?” “不,正是因为身处黑暗之中,所以要更加坚定的追求光明!整个社会对我都很苛刻,所以,至少让我自己宽容一下我自己吧。婴儿的诞生,总是伴随着母亲的血,证明人自出生开始,就要背负弑亲的罪孽,人与罪,一直都是并肩共行的。” 刑无si沉默了一会,最后依然是不为所动:“那又如何,你要自我满足我不会阻拦,但我依旧要执行自己的道。既然每个人自生下来就负有罪孽,那便将所有人斩杀,断灭罪孽吧。” 白庸苦笑道:“法的意义是在于创造人人能幸福生活的世界,绝罪只是手段,使人幸福是目的,醒醒吧前辈,别再被脑海中强行施加的记忆所侵扰,寻回自我吧!仔细想想,将条理一件件分析清楚,你会现记忆中自相矛盾的地方,那就是被他人强加的意志,而不是你本身的想法。” 这次的话似乎有了效果,刑无si的剑眉皱成倒八字,一向坚定的脸庞很少见的1u出一丝mi惘,很快恢复坚定,可又进入mi惘,然后又恢复坚定,不停在坚定与mi惘反复。 白庸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攻心为上的计谋起了效果,他说了那么长的话,其实全部都为了最后一句话。利用ji动情绪的言谈来唤回沦入邪道的刑无si,他从不相信这种情节,并非是过于热血而令人感觉ji皮疙瘩掉一地,其实是太过愚蠢所以没有采纳。 虚空强者布下的洗脑法,如果这么轻易就能破解,所谓的极道强者岂非都是netbsp;白庸想达到的效果并非是直接将刑无si拉回正道,而是缓缓图之,第一步就是令对方质疑自己是否被cao控,毕竟一个人的记忆势必影响到这个人的xing格,如果改变了记忆,却没有改变xing格,很可能就造成“为什么我以前会做出这种事”的质疑。很多时候人做事都不具有逻辑xing,许多都是非理xing的,自有在亲身做过的前提下,才能将这件事“自我合力化”,在他人看来依旧不合理,但自己却能够接受,因为是自己做过的,当时的感受和想法都有印象。 可如果是虚构的记忆,就失去了亲自体验的前提,那么不合理的地方就会进一步放大,变得虚假,不合逻辑的地方没有相应的“临场情绪”来掩饰,也就变得难以被接受。 如果白庸直接说出最后一句话,刑无si肯定想也不想,直接无视。 开玩笑,作为敌人的你说我有病,我就信以为真,真的去检查身体,那自我意识未免太过剩了。 因此,白庸一开始是以讨论对方的理念为切入口,从而引起刑无si反驳的兴趣,而想要反驳,就必须思考他所讲的话,惯xing思维作用下,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刑无si也会思考这句话的真实xing,从而现自身记忆的“不合理之处”。 不过红世双巫的洗脑术肯定留有修正的暗手,想光凭自我意志来解脱,绝对是做不到。但白庸要的不是立即见效,而是循循you导,如今看来第一步是成功了。 此次进攻奇迹方舟的最重要目的,不在于击杀多少天王,而在于进行唤醒刑无si的计划。如果能将他拉回正道,就同时有强己跟弱敌的效果,甚至,哪怕没有既得利益,出于jiao情也要将这件事作为最优先事项。 夺天工姬看出情况展不妙,连忙出言打扰:“中古贤者都认为人xing本恶,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人都是本善的话谁会拿起屠刀呢?人为恶是不需要学的,而为善才需要他人教导,要杜绝罪恶必须斩除人的本xing,而斩除人的本xing跟斩除人的生命还有多少差别?” 她虽然打从心底认为刑无si的理念很荒唐,不过此时也不得不表示赞同的立场。虚以委蛇,那是每个聪明的狱洲必须掌握的技能。 白庸看穿她的用意,连忙装出非常不屑的语气,道:“蠢笨的女人,连人xing本恶是什么意思都没nong明白,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荒唐!荒谬!人xing本恶的恶,并非指罪恶,也不是恶行,而是指人的自si和欲望,连这么基本的含义都没nong明白,你的言只是证明自己的无知,哈,贻笑大方。一个人无知不要紧,明明无知却还要装作学识渊博的样子出来糊nong,那就让人无法容忍了。” 被指责的夺天工姬脸上一红,她确实没看过专门针对“人xing本恶”或“人xing本善”的学说,甚至这两个观点的出处原文也不曾看过,只是人云亦云听过许多,也就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人xing本善”就是人生下来本xing就是善良的,学习道德是为了加深修养,巩固善良;“人xing本恶”就是人生下来本xing就是邪恶的,后天教导是为了抑制本恶的人xing,扬善弃恶,成为善良的人。 从字面上看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听起来也不外乎如此,甚至很多议论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的书生秀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简直是错的离谱。 许多人还提出人生下来是没有善恶的,xiao孩子不明白什么是善,不明白什么是恶,所以无论“人xing本善”还是“人xing本恶”都是错的。 那就更可笑了,说出这话就证明此人压根没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纯粹从字面上,自以为是的理解了。 白庸继续道:“人xing本善的善并非指代善良,对这个‘善’的定义,是指当某类东西的本xing是善的,这意思就是说,这一类东西的存在合乎人的目的,符合人的愿望。例如说‘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其本xing是善的’。这意思就是说‘人类的存在,从总体上来说是符合人类的目的,是符合人类的愿望的’。如果我们否认人xing是善的,那就等于说,人类的存在根本不符合人的目的。” “人xing本善”与“人xing本恶”并非全然对立,将两者的关系视作“一者正确,另一者必然错误”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背离原创者的本意。 夺天工姬脸上的羞色更浓,她已经明白自己方才的说辞意味什么了,就像是将成语的意思完全nong错后,却洋洋得意的说出来…… 幸亏她的脸皮不薄,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也就糊nong过去。不过她本身就受了重伤,倒也未必全是装出来。 然而,因为技天王的瞎搅合,刑无si反而从那种自省的状态醒悟过来,虽然不是完全斩断这一疑问,但也暂时压制下去,可谓是歪打正着。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么到此为止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都不能说服对方,还是靠手中长剑来判个高下。” 刑无si向前一刺,剑气竟是如钻头般回旋,这股螺旋剑气配合一往无前的突刺,拥有远想象的破坚之力。他吸取了上次战斗的经验,便思考出用这等方法来破除太极剑法的防御。 面对这种螺旋突刺,白庸也没有用太极剑法来试一试矛盾相克的欲望,说到底他是防守方,比对方更有忌惮。攻击方失败顶多杀不死敌人,防守方失败失去的就是自己的xiao命,这么不公平的赌注,哪里值得赌。 比起太极剑法,他有更合适的防御手段,当下挥舞忘忧拂尘,三千银丝缠上刑天剑的剑锋。原本为攻坚增加威力的螺旋剑气,这回是真正的作茧自缚,强横的剑气撞上银丝,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火光四射,却是没能绞断,反而因为自身的回旋,将三千银丝尽数吸纳,将刑天剑绑得扎扎实实。 论防御力,墨阳剑自然更为稳固,然而不同时候有不同的应对方法,忘忧拂尘的柔韧xing更强,对于破除螺旋式的攻击更为有效。 同样运用太极玄法,借助忘忧拂尘的效果更佳,竟是借助螺旋剑气的回旋力道,借力使力,将刑天剑如蚕茧般牢牢困住,难以向前移动半寸。 刑无si向后拔剑,居然扯不动,被银丝缠住的刑天剑像是落入蛛网的蝴蝶,纵然有所挣扎跳动,可终究是无力的反抗。于是他干脆不拔剑,身形向前bi近,对着白庸就是一掌打出,却是想要以根基来强取。 可惜,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没能料到在短短时日,白庸的进步可谓翻天覆地,借助万屠元功强悍的破坏力以及克邪效果,竟只是稍逊一分,而这一分的差距并没能在实际中清楚体现出来。 这样的结果显然震惊了刑无si,在他慢了一线的反应空隙中,白庸贴身而上,施展万木缠丝手,进行贴身的战斗。正是因为熟悉,所以选用这样的战斗方法,不用剑法,单纯以xiao空间中的拳脚功夫比拼,这并不是刑无si擅长的方面。 啪啪啪,一阵短暂且急促的jiao手声,刑无si竟是被压在了下风,显得颇为狼狈,他虽然懂拳法,可也大多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眼下一只手被缠住,位置固定,只比拼xiao范围内的技巧,根本挥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自从踏入天人境后就极少使用的万木缠丝手竟是立功了! 刑无si被打得毫无脾气,不时因为被拳脚击中身体而出脆音,xiao范围的拳脚功夫显得非常拙劣,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兵器被忘忧拂尘死死缠住,无法chou出,除非是松手离开,但如此一来也就彻底失去用剑的机会。 第六十四章 全身而退 第六十四章全身而退 一己之长攻敌之短,虽说拳脚功夫未必是白庸的特长,但绝对是刑无si的短处。尤其是最近被戏无涯传授了太极玄法,在拳脚上的进步也是相当神。太极拳本就以听劲为长,讲究“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在此时此刻更是能挥得淋漓尽致。 本来白庸还有比万木缠丝手更好的功夫----菩萨渡航手可以选择,那是被姬天血传道后自动留下来的沉舟庵的武学,不过他依旧是采用了万木缠丝手。 一则他对菩萨渡航手并不熟悉,虽然通晓全篇,还有各种前辈的经验,可没有真实跟人打过,而万木缠丝手是他从xiao就练就的本领,闭着眼睛都能打得毫厘不差;二则单纯以技巧层面而言,万木缠丝手跟菩萨渡航手的差距并不大,品阶评价上的不如,更多是因为没有厉害的绝招,技巧上反倒相差不大。 这样的情况下,刑无si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能,明明根基过对方,却完全不能挥出优势,苦苦招架,一点也没有前辈高人的风姿。 毕竟是武修,他的技巧再差也有效,于一般武者而言甚至有许多高明的地方,可惜这种水准跟他的剑术一比就是云泥之别。许多细微处的缺点,在白庸精细奥妙的拳术中,被无限放大,显得到处是破绽。 夺天工姬倒是想帮忙,可惜她身上的伤势比预想的要严重,心有余而力不足,鲁莽cha手受伤的反而是受制于人的刑无si。 “为什么要帮红世双巫,若说有罪,他们也难逃刑罚?”近距离jiao接中,白庸寻得说话的机会。 “我说过,他们是我利用的工具,虽然目的不同,但路程一致,借助他们的实力,能更快实现我的目标。在实现目的后,我就会斩杀他们,然后自尽,灭绝最后的罪孽。” 刑无si的想法简直是天真又疯狂,仔细琢磨便觉得破绽百出,毫无实施可能,不过对心智入邪的人而言,合理xing恐怕是最不用考虑的东西。 两人各自一手握住兵器,传递内力相互jidang,另一手却在方寸范围内不停拼斗。刑无si一掌打出,手臂上的肌rou好似一根根活过来般跳动着,神力jidang中,手掌好似一方大磨盘,真要击中了,可怕的不是刚猛的冲劲,而是那股绞杀的磨盘劲。 然而白庸避实击虚,食指中指合并为剑指,向前刺出,看似就要正面击中,然后肩膀一甩,整条手臂柔若无骨,好似鞭子一样绕过对方的手掌,朝着手腕处连点数下,劲力好似细针一样扎进去,这一下却是用上了hun元破虚劲中的归一劲。 这股如针般的劲力投入骨髓,以刑无si的忍耐力,虽没有吭出一声,可掌上的劲力却是无疾而终,自动溃散。他正要chou手,白庸却化归一劲为缠丝劲,黏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做到一呼一吸的回劲。 这时,刑无si的手忽然一抖,变拙为巧,反过来缠住白庸的手,臂中劲力反复震dang,以点及面,这一下变化可谓妙到极致,颇有种狗熊变羚羊的感觉。 这正是法家绝学“蚁穴溃堤”,这招可用于剑法也可用于拳掌,而且不是那种需要蓄气的浩大绝招,以灵巧称奇。刑无si只有这一招是拿得上台面的短打技,却一直藏而不,等到现在才用出,正想着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却看见白庸脸上的一抹笑意,心中顿觉不妙。 霍然,白庸拧腰反身半旋,以肩膀对着刑无si身体的中线,刹那间手臂内缩,手腕退到自己地心口,呼啦画了个圆,劲力一下积蓄到顶点。原本这样迅猛的缩劲会导致他下盘不稳向后退,然而因为双方各自握住缠着的兵器不放,这股后退之力被抵消,然后竟是借着对方的拉力反弹而回。 “咚”的一声心脏蹦跳,白庸全身气血回dang,马步上下起伏,手臂也猛龙出dong,似长枪直扎硬捅,直接dang开了刑无sixiao巧灵活的“蚁穴溃堤”,直扎向xiong口。 这一招,却是来自兵家的绝学,白庸从马无疆身上学到的“霸王回马枪”。这一刻,他好似化身古代盖世猛将,征战沙场,跨着一匹马,手持丈二大枪,踹踏连营,枪头寒光闪处,鬼哭神嚎。 刑无si一直隐忍不,等待着出招的机会,白庸又何尝不是等着他反击,他是拙变巧,白庸就是巧变拙,双重算计,还击对手的反击,早已蓄力等待。 有心算无心,刑无si来不及变化,被一拳击中xiong口,气血翻腾间,邪元回转窒碍,另一只握剑的手立即遭到十成功力的万屠元功入侵,再也握持不住,整个人倒飞而出,不过在整个过程都没有出一声痛哼。 让一名剑者撤剑,这跟完败已经没有差别了。 数日前,两个人实力差距就跟称呼一样----一个前辈,一个后辈。 数日后,前辈就沦落到被后辈打掉手中剑的地步,其中的变化,着实难以言喻。 幸好刑无si的气度远远过不动禁卫,就算是败也败得坦然,不找借口掩饰,也不认为其中有什么猫腻,要不然恐怕也给这种悬殊的变化憋屈死。败就是败,无论是中计而是暗算。 当然,一次的战斗并不能说明什么,论根基白庸还在刑无si之下,离完胜的境界更是相差甚远。归根结底仍是有心算无心的结果,跟一名象棋国手比拼围棋,自然大占便宜。如果换成那种绝招对轰,只怕落败的会是白庸。 不过刑无si自从全身真元蜕变成邪元后,本身功力的运转也有问题,而且心智的变化导致他在战斗中也出现细微的误差。 这种误差若放在数日前,两者的实力差距过大,自然就体现不出来,而如今根基上的差距被拉近,使得这种误差放大,在战斗中就会1u出破绽。刑无si同白庸的前一次战斗甚至比不动禁卫还要接近现在,没能料到对方的进步如此神,估计出错也是一大败因。 白庸是知己知彼,刑无si却是不知己又不知彼,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战力上白庸或许不如对方,意境上却是已经过,综合实力也是隐隐胜出一筹,如果智慧也算是实力的话。 对手负伤兼丢失兵器,白庸并没有趁胜追击,毕竟他的目的不在于击杀刑无si,至于另外的夺天工姬,却是在预料到情况不妙的时候,早早溜之大吉。有如此精确的预判能力,难怪能以女子之身,在红世双巫麾下存活至今。 这时,远方天空忽然传递出一股不停振dang的魔元气息。 这是约定好的撤退信息,意味着阎无辜无法再阻拦1uan世尊者,这名粉碎虚空的强者也很快就要回归。 虽说正魔两道最终仍是要对立,不过如今大敌当年,倒也不会担心彼此会放水,过早的进行暗算。毕竟就算是要相互坑害算计,也一定是在红世双巫败局已定的状况下,否则敌人未除,便先内讧,只有猪一般的蠢货才干得出来。 现信号的同时,刑无si也察觉到其中意义,连忙强压伤势,出手拦阻。就算没有刑天剑在手,可阻拦并不是战胜,纵然负伤倒也不难做到。 掌力一催,邪元如1ang喷涌,带着一股粘稠之力扩散开来。 白庸在击倒傀儡军团后特意布下的逃脱阵被引动,数十道剑气从地底疾窜而出,连续数下碰撞将掌力击溃,余下的剑气继续袭向刑无si。他连闪带挡,身上再添数道剑伤,总算是躲了过去,只是白庸的身影早已远去,空气中飘来声音。 “想要回刑天剑,三天后独自前来问鼎峰。” 白庸离开的同时,一道火云神掌打向天阙武侯,虽被轻易破去,但也震得对方身形一晃,同时后续散开的赤红云雾隔断视线与神识,为扇那夜迦争得脱身的机会。 扇那夜迦双手一捏法诀,凭空盛开一朵金色莲hua,渡劫莲台载着两人快离开。 “问鼎峰……”刑无si琢磨一下,转身回去。 “可恶!”天阙武侯唾骂一声,收集刚天王残留的遗物后离开。 有渡劫莲台的帮忙白庸这边是第一个离开奇迹方舟,半路上看见洛红尘等三人正快离开,后面却死死追着数道身影。于是他返身拿起落凤弓,以无心之射连数箭,阻挡了追击,那些人注意到白庸,特别是扇那夜迦的存在,令他们颇为忌惮,虽是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退缩。 洛红尘大笑着回来,看这得意的笑容,显然大胜而回:“哈哈,太爽了,这回打得真过瘾,我们这边可是斩杀了一名天王,好像、好像是叫力天王来着。” 冼凡心指出道:“是我斩杀了一名天王。” 他强调了“我”这个字,洛红尘挥挥手道:“是集体的力量好不好,你这个自si自利的家伙,看看你的道袍,前面的名字永远比后面的要重要!” 道袍前面的衣角处是玄宗的门派图案,至于后面……后面什么也没有。某种意义上,“有”确实比“无”要重要。 白庸哈哈一笑,知道这些话都是来自天外天世界的书籍,不一会,一道“卍”字印跟太极印也从奇迹方舟中飞快冲出,众人会合一起,向着基地回转。 第六十五章 窃取造化(一更) 第六十五章窃取造化(一更) 奇迹方舟的核心处,万邪晶炉之中,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凭空悬浮,对立而坐,只是两名绝代虚空强者的脸色都不好看。 1uan世尊者炼化星核的行动被元墟教打断,阎无辜选择了最适合的时机,在他快要将星核炼化成功的时候突然袭击,结果将那颗星核引爆,不但炼宝功亏一篑,他本人也受了伤,要不是阎无辜不敢拼命,恐怕他能否安全回来也是两说。 华颜红座坐镇奇迹方舟,却被正道盟偷袭,两名天王阵亡,加上之前的智天王,一共三名天王折损,要知道他们麾下也仅仅只有九名天王。这才刚刚踏上神洲,霸业的道路只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损兵折将至斯,这绝对不是用运气差能够掩盖过去的。 照理是不该如此的,出征前,造化命师曾经给大军占过一卦,乃是或跃在渊之象,出征时又占过一卦,则是飞龙在天之象。 或跃在渊,是易经中的第四爻,意指龙或腾跃上进,或退处在渊,审时度势,这样就不会有灾难。此时是准备跃了,就是准备要一跃升天。处于第四爻时还比龙向上还没有飞腾天上,对下却已经离开了田地那样。在此时已经是前进而不可以再返回的状态,后退就会落入灾祸之中。 “三与四,皆祸福杂,故有以处之然后无咎”意思是三爻与四爻都是祸福掺杂,因此,要处之有道,而后才能没有祸患。天下最大的福,不测之祸,都汇聚于三爻和四爻,是福是祸取决与在此时期如何去做。 飞龙在天,是易经中的第五爻,帝王之象,一旦进入此爻,一身富贵不可言喻,人的气运也会旺盛到顶点,做什么都是心想事成。 如果尚处在第四爻倒也罢了,毕竟福祸难测。可明明已经进入第五爻,那便应该一路坦途,直通康庄大道才对。然而他们除了一开始大杀四方,占据有利位置之外,之后的几番行动都是铩羽而归,连连吃败仗,这完全是不该出现的情况。 之前就察觉到不对劲的红世双巫,这回终于痛下决心,不惜以寿元为代价,得到窥伺命运变化的机会。 在两人中间悬浮着的,是一件神器周天造化仪,底座是方盘,主体是一个大圆球,上面遍布周易之数。通过这件神器,能够窥伺到命运的变化,施展者神通越强,看到的越清晰,运用得当,甚至能窃取造化。 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四手相抵,属于虚空强者的气息在空间中震dang。 空间与时间,物质与能量,两种法则,两种存在,化作阴阳jiao融之状。 一个鹅蛋形的世界就此诞生,世界中先是hun沌一片,然后清气上升化为天,浊气下降化为地。然后各种虚无法则bo动着,奠定了这个世界的基调。 dong天之中,无数的星光如chao水一般涌动,天空中出现了浩瀚的星空,空间时间法则无限延伸,然后一股netg天之内。dong天中的五行元气,开始分解、沉淀,演化成了山川河流、hua草树木。 1uan世尊者体内的血rou中蕴含的生气,跟五行元气结合,在这dong天之中生生演化出了许多动物,飞鸟游鱼,走兽昆虫,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凝聚成形,好像回归到上古洪荒时代。 不过这些动物暂时只有rou体,没有灵魂,眼神空dong,虽然会行动,却是毫无生机,如同僵尸般的存在。这时华颜红座身上再度飘出一股能量,蕴含三魂七魄,进入这些动物的体内,然后一个个动物都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世界刹那间亮了起来,化为真实的存在。不过这只是红世双巫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制造出来的世界,乃是最基础的世界,有日月星辰却没有无尽宇宙,有大地却没有海,有动物却没有人类。 红世双巫合力将这个用各自寿元构建的世界送入周天造化仪中,作为祭品。刹那间,整个周天造化仪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远比太阳猛烈得多,甚至连红世双巫也不得不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随即周天造化仪上各种周易之数一一亮了起来,化作玄奥的符文冲上万邪晶炉的顶部,然后在上面汇聚成好似银河一般的浩瀚存在,其中繁星点点,蕴含不可思议的变化,又如真理般巍峨,不可动摇。 这,就是命运长河。 在这片银河中,无数命运的支流在旋转着,显现出红世双巫今生命运的道路。从过去到未来,以此时此刻未作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耀眼的一点。 未来的命运模糊一片,即便强行运用法力,也只能看到无量条的支流,没有确定的命运。 现在的命运不停地向前进,不会停止,无时无刻都在前进,然后进入前方,代表未来的某一条分流中。这一条分流,进入的条件是“动用周天造化仪测算命运”,恰好符合现在的状况。 而相对于未来命运的无法测量,以及现在命运的不停变化,过去的命运却是清晰可见。通过观看过去的命运,能够看清红世双巫一身的经历。不过过去的命运都是一路向前,只有一条主流,没有分支,却是因为在决定进入某一条分支的时候,其他的分支就会消失。 这便是命运的奥妙。 不过若是拥有足够的神通,依据过去的某一点进行推算,就能够重现当初的分支,然后再行推算,会现如果进入其他的分支,自己命运会是怎样不同的变化。 有可能比现在还要好,称王称霸,甚至证道成圣,也有可能早早的生死道消,连现在的时间点都活不到。 “现在的未来”看不透,“过去的分支未来”却是能够推算,因为终究是过去了,不可能回头,跟现在的命运毫无瓜葛。 不过这种推算“过去的分支未来”的事,是真正强者都不屑去做的,无论过去选择是否出错,是否当时选择其他就会过得更好,那都是毫无意义的。除了会令人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最好的那个外,没有任何效果。 除非是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于是堕落了,选择沉mi在过去的幻想中,臆想着如果当初做出了最好的选择,现在将会过上怎样幸福美满的生活。臆想终究只是臆想,除了让人沉沦,没有任何正面效益。 以红世双巫这样的极道强者,自然不屑去沉沦臆想,他们在仔细查找,过去的命运中究竟哪一点出现了变数。 细细追寻,现在奇迹方舟破开空间壁垒,进入神洲大陆的时候的确是进入飞龙在天的气象,气运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无可阻挡,宛如山峰一般无限拔高,富贵不可言喻。 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就先后被两只大手压制,第一只手挡住了气运的上升,第二只手则是直接将气运强压下去,这两只上苍之手竟有改变气运的逆天效果,强行缩短了飞龙在天的气象的时间,提前进入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所有气运都会快回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虽然并非说一定就伴随灾祸,可是相比飞龙在天显然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红世双巫再度消耗寿元,推断这两只大手的来源,前者出现黑色金色相互jiao杂的莲hua,然后片片凋零,意为佛魔jiao并,舍生取义;后者先出现一个蒲团,然后是一气化三清,以及三hua聚顶演无生的幻象,这一个变数陡升,难以推敲。 算算时间,第一个乃是那名女禅修牺牲的时刻,第二个则是当天被夜袭的时刻,正是这两点,导致他们的气运快回落,出现亢龙有悔的气象。 这两点倒是在红世双巫意料之中,之前便有预测,此番只是印证猜测而已。 第一次姬天血的牺牲,使得万邪晶炉核心破灭,导致奇迹方舟不能行动,还使得他们必须分心去寻找可以代替的材料,如果没有这件事,也不会导致后面两番被正道进攻,昨天1uan世尊者若不出去,与华颜红座一起坐镇奇迹方舟,正道绝对是不敢进攻,哪怕合并魔道的战力也是一样。 第二次玄宗四名弟子的夜袭,不但给大胜而回的九黎大军狠狠地当头一bang,还击杀了作为智者的造化命师。没有了运筹帷幄的智者,使得接下来的展没能料中,正魔联盟也好,昨天的兵分两路也好,如果有造化命师在,也不会被正道胜得如此轻松。 归根结底,红世双巫虽然也有不凡的智慧,但他们的眼光是体现在战略上,具体战术运用并非所长,这便导致在白庸手中连番吃瘪。 华颜红座道:“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一名足可把握大局的智者。” “但狱洲方面吾等已经回不去了,而神洲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来投靠。就算你我亲自回去寻找,一名能够真正把握大局的智者,又岂是如此轻易能找到的。” 一名真正有大智慧的智者,其存在价值不亚于虚空强者。所谓智者,并非是指心机深沉,城府如海这种xiao家子气、xiao格局的xiao聪明,而是真正把握局势走向,懂得趋吉避凶,在诸多命运分流中选择最正确的那一条。 这样的智者,能够使一个门派欣欣向荣,飞黄腾达,即便在武道圣地也要受到顶级的待遇,可遇不可求。 有神人天赋的修士,多如牛mao;能担得起重任的智者,凤mao麟角。 红世双巫此番观看命运长河,就是要通过看穿未来命运,来寻找一条适合的出路,至于过去的气运降低原因,不过是附带看看,加以确定而已。 “未来的命运,无穷变化,在那无量分支中,本尊要寻找最具智慧的那一条,显现出来吧,通往霸业的命运,开辟红世的命运,本尊要窃取造化!” 华颜红座将功力进入导入1uan世尊者体内,两人双修之法快元转,阴阳之道,xing命双修,一股无可名状的意志化作大斧,宛如盘古开天地一般,硬生生斩破虚空,砍向天空中的命运长河,想要在无穷分支的未来之中,寻找出自己追求的命运。 其实除了寻找命运分流外,还可以开辟新的命运,不过效果并无差别,而且后者耗费更大。比如对所有命运不满,现没有一条可以证道成圣,于是想打破宿命,重新开辟一条通往成圣的道路,可其最终所开辟出来的只是你个人愿望中通往成圣的命运,一旦被其他因素干扰,最终结果就会改变。 就像红世双巫的命格原本是飞天在天,却硬生生被改变成亢龙有悔。你能开辟命运,其他人自然也能影响你的命运,说到底,你所开辟的命运,只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命运,并非真实存在的。 一些强者,总是不愿听从命运的指使,渴望着打破命运,开辟独属自己的道路,企图掌握命运。却不知道,在冥冥中,他们打破命运的行动,其实也在更深层的命运安排中,他们所做出的“掌握命运”的举动,也只是进入某一条命运分流的条件。 未来,总是在不断变化。 轰隆一声,hun沌炸裂,1uan世尊者的身躯一下ting立,双手jiao织出谁也无法看懂的符文,一道道打入头顶的命运长河,然后一条条命运分流隐藏,黯淡。 是隐藏而不是消失,他在剔除那些不能满足条件的命运,那柄大斧硬生生在模糊的未来之中,开出一条通天大道,其他的命运分流尽数黯淡,只剩下那一条孤零零的存在,冰冷孤寂,却又散耀眼的光芒。 太过遥远的未来,命运依旧模糊,以红世双巫之能也看不清楚,究竟这条命运通向何方,在那尽头,究竟是霸业大成还是身死道消。 但是,至少他们能看见,在这一条命运可见的部分上,气运极度浓烈,光亮远胜过一般的命运分流,而且隐隐又再度出现飞龙在天的气势。 “这条命运是……两天后,问鼎峰……” 第六十六章 法门来人(二更) 第六十六章法门来人(二更) “何谓太极?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之义,合在一起,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之意。既包括了至极之理,也包括了至大至xiao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卷之退藏于心。从数的意义上讲,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xiao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 隐蔽的一处山谷崖顶,戏无涯再度讲道,他知道这四名弟子的实力最近疯狂提升,正需要大量的知识弥补,填充空缺的部分。 人的个子长高了,眼光就要看得更远,不能再局限以前。 师傅教徒弟,经常会说“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太过深奥,接触过早有害无益,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当然这么说并没有错,只是这么做经常会生,弟子在相应的实力境界提升,这些原本深奥的东西也就变得可以接触,却偏偏师傅不在身边,不能及时受到教导,导致弟子自行成长,吸取了一些低劣的东西填充空白,成长扭曲,却是适得其反。 若是没遇上倒也罢了,现在既然就在身边,戏无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教导的机会,他平时作风虽然邋遢,可真正的xing格却是一板一眼,该认真的绝不随意,该严谨的绝不将就。 这点上布施和尚截然不同,他是典型的兴致来了,将你点化一番,兴致走了,任凭你自生自灭。因此也ji了戏无涯的护犊之心,远远将他挡开,生怕带坏弟子。 此时,戏无涯又拿出先天太极图,展示给四名弟子关凯,作为解说的对象。 “太极图由于阴阳两面方位的移动和变换,出现不同的图像。先天八卦图,坤震离兑居左,坤为母,离再索而得女,兑三索而得女,三卦皆阴,只震一索而得男为阳。故太极图左面用黑色表示属阴,黑中白点表示阴中有阳。乾巽坎艮居右,乾为父,坎再索而得男,艮三索而得男,三卦皆阳,只巽一索而得女为阴,故太极图右而用白色表示属阳,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 “自然界也是如此,阴阳寒暑,四时的生长化万藏,即万物的生长规律,无不包含阴阳五行。就人的阴阳而言,乾道成男,坤道成女,阴阳jiao合,则化生万物,万物按此规律生生不已,故变化无穷。据此,乃有立天之道,立地之道,立人之道三大纲领,也就是三才之道,所谓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后,现下面端坐的四人中,白庸跟俞子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洛红尘是睡得津津有味,哈喇子都垂到ku子上了,冼凡心是形在神不在,看上去全神贯注的听课,认真庄重的模样,其实注意力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叹了一口气,戏无涯也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个人兴趣不同不能勉强,于是收起先天太极图,不再讲这些玄之又玄的妙理,而是改成更为基础的,更浅显易懂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弹出两颗xiao石子,击在洛红尘与冼凡心的脑门上。 “你看这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霞光万道,人也要跟它一样,精气神随着太阳的升起,生机勃勃,神采奕奕;等到中午,太阳悬挂在天空中一动不动,但散的光华却是最为刚烈,以此学之,人的精气神紧守在心脏部位,不动则以,一动便如雷霆狂暴,静如止水,动如脱兔;到了傍晚,金乌落山,余光辉洒漫天,人的精气神还是要学它,将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归于寂静。这便是太极之阳的变化。” 戏无涯手摆太极姿势,全身气血随着口中的言语变化,一会动,一会静。 “等到晚上,人要学月亮一样,幽冥寂静,精气神归于黑暗空虚之中,沉稳不动,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腾,精气神又自然勃。这便是太极之阴。总结起来,早晨朝气蓬勃,中午意气紧守,傍晚由蓬勃转为沉寂,晚上则清幽宁静,最后忘我而眠。” “精气神融合日月运行的规律,随日月循环,这才是真正的采集日月之精华,吸纳天地之灵气,吸取元气不过是xiao术,领悟法则才是大道。阳为日,阴为月,合为太极,明白了这个道理,精气神随着日月循环的规律去做,最后达到自然而为,不用刻意而求的地步,那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符合太极真义,吃饭、走路、打坐、睡觉都会暗合太极的道理,不用刻意去做,无形中就摆出了太极姿势。” 戏无涯站起身,来到悬崖边上,面对着众人,背后就是万丈深渊,他的前脚踏在悬崖边缘,后脚却是悬空,脚下就是无尽的山涧。双脚一前一后分开,而不是并排,照理说这样的姿势会因为支力点的偏斜,导致人无法稳定身体,然而他却是像单脚扎根一样,衣襟飞扬,上身可见明显晃动,下身却是不移半寸。 白庸等人自然看得出,现在的戏无涯身上没有使用半分真元,他也没有运用任何力气,整个人就像杨柳一样,当山上劲风吹来,他的身体便会随之摇摆,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山崖,却偏偏不掉下去,后脚明明悬空,却好像脚踏实地一样,仿佛空气也成了实体。这个境界比“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还要高出一个层次。 白庸也来到悬崖边上,看着前方的万丈深渊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的脸色原本无比严肃,过了一会儿也就松弛下来,化作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向前稳稳踏出一步,后脚站在悬崖边缘,前脚悬空,同样也是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就这么踩在崖边。不过相比戏无涯的随风摆动,他的身形却是一动不动,两人面朝的方向恰好相反。当山头劲风吹来的时间,他身上的袖子都不会飘起半分,整个人如同跟山崖融为一体,劲风虽大,我自岿然不动。 这样的境界,是对“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越,并非出淤泥而不染,而是任污泥沾身,我心不动摇,这并不亚于戏无涯随bo逐流的境界。 太极动静而言,戏无涯的是静中求动,白庸的是动中求静,境界并不高低,不过戏无涯掌握得更加熟练,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这一状态,而白庸需要静气凝神才可以。 见到这一幕,戏无涯笑了,知道白xiao子是悟了,不由感慨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果真凡拔群,这大概也是跟他的为人处世有关,外柔内刚。处事风格,待人手段都是如net风拂面的柔和,看似巧变,其实心中的原则从来不会改变。 相比之下,俞子期虽然处世柔和,本身心xing却缺乏那股“千锤百炼的刚xing”,外柔内也柔,虽有坚持,可只会坚持自我,不会去影响他人。至于洛红尘跟冼凡心,压根没期待过,这两xiao子就是牛脾气,一条路走到底,撞破南墙不回头的xing子。 xing格本身倒没有优劣之分,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只是对于他的太极道,白庸的xing格最适合学习。 这数日来,他的进步真正是一日千里,如果此时刑无si再见到,恐怕又要惊叹:怎么修为又进步了! 冼凡心等人虽然羡慕,倒也明白其中缘由,只能感慨自家师傅怎么不出来走走。不过大道虽步符合心xing,可它山之石可以攻欲,总有借鉴的地方,俞子期也已经mo到了边缘,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只是要更进一步就非常困难。 过了一会,似乎感应到什么,白庸心神一分,从“淤泥沾身而不染”的境界中退了出来,连忙将前脚缩回。 “师伯,先天太极图可否借我研究几天?” “现在的话你还是以战局为重,修炼方面听我讲课应该比自行学习来得快,学习之道有张有弛,一味狼吞虎咽未必能消化干净。” “放心,并非是学习,另有其他用途,另外,我还想向玄宗寄一封信鹤。” 戏无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接着问,便将法宝借出。 众人回归挪移了位置的水月居,在门口,见到布施和尚正跟一名女子谈话。 那名女子身上穿着与裙子连为一体的红色半袖服,手臂上套着长手套,tui上则是到膝盖之上的长靴,腰间挂着一柄与本身气质不符的刀。 她的个子比布施和尚还要高,跟白庸差不多,黑亮的长笔直垂到腰间,丰xiong纤腰翘tun,四肢给人一种类似羚羊的感观,散着如剑锋般的锐芒。 似乎注意到来人,她转过身来,一双凝视起来深不见底的冰冷双眸,比起充满质感的美貌,更能给人留下缺乏感情和亲切的印象。 布施和尚道:“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来自法门的卓鸢姑娘,是刑无si的师妹。” 然后又依次介绍了戏无涯等人,并传音白庸道:“看来是为了刑无si的事情而来,似乎是要大义灭亲,可要xiao心。” 众人辈分高的是戏无涯,不过论主事还是白庸,他没有直接招呼,而是笑着问:“卓鸢,巧为輗,拙为鸢?” 卓鸢弯刀般的眉mao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淡淡道:“正是。” “巧为輗,拙为鸢”出自法家韩非子。輗,古代大车车辕和横木衔接的活销;鸢,即木头做的飞鸟,能三日三夜飞翔不下。 整句话的意思是,做车輗是聪明的,做木鸢是愚蠢的,缘由其一,做木鸢hua费的时间多于做车輗;其二,木鸢的实际效应远不如车輗。意喻做任何事情是需要考虑成本和实际功效的,一味的、埋头的做木鸢只是事倍功半的。 “敢问姑娘来意?” 卓鸢道:“法门出现徇si枉法之辈,滥杀无辜,助纣为虐,为护法门威严,自要清理门户。” 她言语凛然正气,不带半分留情,这点上倒是跟刑无si是一个模子里出来,令人感慨果真是同门师兄妹,若非姓氏不同,说是亲兄妹都不会怀疑。 刑无si的妹妹要大义灭亲,那太正常了!正常到洛红尘等人都不会有一丝质疑,假如刑无si此刻在眼前,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倒不如说,如果她要偏袒亲人,那才真正出乎意料。刑无si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求公道人心,不留半分情面。 说刑无si滥杀无辜,倒也不是子虚乌有,为了给万邪晶炉的重塑准备足够的祭品,红世双巫就曾派手下屠杀附近的百姓,取精血魂魄来炼合材料。 正道这边得知情况的时候,已然是屠杀完毕,想阻止都来不及,事后只能是驱散附近的百姓,以免再遭毒手。 不过白庸可不想生这种事情,他唤醒刑无si的计划已经到关键时刻,再过两天就能功成,甚至以此为节点,还能引后续无数变化,怎么能在此半途而废,于是道:“刑前辈也是身不由己,受人控制,虽然占据着同样的身体,可心智却是并非原来的,这种事情,相信原来的刑前辈也是不愿去做的。” “究竟怎么一回事?”卓鸢语带急切的问。 她虽然听闻了刑无si投靠红世双巫,从而滥杀无辜的事情,但事情真相如何并不清楚,于是白庸就将数日来的生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卓鸢1u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严肃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想来她对刑无si也并非全然无情,只是不愿表1u在外。 “但就算如此,师兄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派刑律,不问曾经谁,只罚谁曾经。” 虽然听上去好似“情有可原,罪无可恕”,但白庸心中了然,对方既然开口称师兄,也便有了妥协的意思,其暗藏的正是“罪无可恕,情有可原”,于是连忙趁热打铁。 “刑前辈为天下苍生付出那么多,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总不能就此罔顾,那岂非将天下苍生置于忘恩负义的位置。” 这一个大帽子盖下来,谁也吃不消,想罚都不行。 “法门一向赏罚分明,功归功,过归过。不过师兄的情况特殊,的确可以向刑法长老申请法外开恩,将来戴罪立功也不无不可。”卓鸢先是不依不挠,最终却又松口,看向白庸的目光满是感ji。 角落中,洛红尘跟俞子期嘀咕道:“我怎么琢磨着,这女的跟白君龙一唱一和,听上去像是一定要给刑前辈定罪,实际上却是在找脱罪的借口。” 俞子期苦笑道:“这种事你情我愿,皆大欢喜,无所谓了。” 第六十七章 情义取法(三更) 第六十七章情义取法(三更) 问鼎峰上,刑无si赴约前来,山下恰是枫红中秋,山上却已是白雪皑皑。冰冷的山风吹过,卷起崖顶的雪hua,月光粼粼,映照cha在地面上的一剑一刀。 斜月照勾刃,冷芒送断魂。 山崖上,早已有一人负手背身等待,于刑无si眼中,那道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眼光扫及地上的一剑一刀,剑是自己的刑天剑,刀却是……刑无si的瞳孔猛然一缩! “苛虎刀!” 苛虎刀,由卓鸢亲自带来的法门刑法之刀,乃是一件极品宝器,凡是法门中人犯罪,必以此刀行刑,刀名取自“苛政猛于虎”,有着自诫之意。 “还不明白吗,叛徒!一切都是要让你做饵,出假消息勾引敌军入局啊!” 背对之人忽然开口,却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言。 刑无si心中纳闷,问道:“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仍要坚持欺骗吗,我的至友?即便道君徒弟告诉我真相,我仍选择相信你,没有亲眼见到我都不会信,但是为何……犯错就要受罚,那日我在众将军面前自刺一剑,就是为了提醒你,纵然有错,也可1ang子回头。” 又是毫无犹豫的言,那人自顾自的说着,然而这些毫无逻辑的言语进入刑无si耳中,引起心中一阵bo澜。 熟悉而又陌生言语,似乎在哪听过? “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路?” “回头吧。” “靠外力提升,只会窒碍以后的修行,这是不智之举。” 精神恍惚间,一幕幕支离破散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只是镜hua水月,掌心中握着的是不停在指缝中流逝的水hua,明月依旧在湖中,难以触mo。 “闭嘴!别再说了!” 刑无si大吼一声,那种似有如无的感觉刺ji着他的神识,引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那从来不曾在他人面前展现的悲痛,想要忘记的遗憾,不堪回的背叛情义,一再浮现心头…… 但他却不知究竟为什么,这些情绪到底从何而来,又如何才能忘记。强烈的刺ji,引得头疼欲裂,满目血色疯狂,一提元,刑天剑入手,疯狂杀意化作疾风呼啸,吹得山峰上雪hua纷纷扬扬。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刑剑无si,断jiao绝罪!” 变容为成一快的白庸转过身,真元一吸,苛虎刀入手,溯流同源**转化功力,变为法门最正宗的功法。真元输入刀身中,引刀灵回应,一股正大光明,高堂悬镜的浩然正气散射开。 两条飞快的人影相互冲击,刀剑jiao接,气流爆旋,大地剧烈震动,裂地百丈。 jidang的雪hua被劲力吹上十丈上空,然而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一时间天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视线中尽是银装素裹,被雪晶hua遮掩,宛如深冬。 “漠刀御风鸣!” 从磐沙神宫中收集到的武学秘籍在此刻挥作用,白庸驱使宝刀回旋飞出,用出最近才学会的绝招,虽然出手间有些滞碍,不够熟练,但论实力他早已过当初的成一快,绝招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快急转身形,从地面腾飞上半空,周遭ji烈的气流形成龙卷风,卷起地上的雪hua,化作一头雪鹰凌空下掠,苛虎刀迅一劈,携带浩大光明的刀罡顺势压下。 “天剑御法威!” 几乎是本能反应,刑无si跟当初对决时的反应一mo一样,运用同样的绝学,刑天剑向上一指,赤邪剑气破开刀罡,左手化为剑指,蓄势待。 白庸本体遁隐在刀罡之后,在刀罡被破开的同时,借助下坠的冲力,以及招式带起的风势,强行顶着剑气刀罡碰撞后的反震劲道,一刀斩下! 当初那一战,在这个节点时,刑无si会因为握剑的手被震得麻,而不得不运用另一只手进攻,可如今的他根基远当时,出剑的手尚有反击的余力,并不需要用到另一只手。 这是白庸事先考虑到的潜藏危机,一旦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展,接下来的战斗也要跟着变化。 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 “蚁穴溃堤!” 明明有余力反击的刑无si却偏偏视而不见,左手剑指此处,细xiao的指气刺在苛虎刀上,传递入体,使得白庸体内真气一滞,刀势一偏,威力尽数被卸向一旁,斩出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 落地后的白庸一个铁板桥,向后弯折,一道掌气堪堪擦着他的脸飞出,然后立即向后跳跃,拉开距离,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冷风斜影,石峰白雪,两人如同时光回溯一般,演绎过去记忆中生的战斗,拼死相搏,情断义绝,不留余地。 jiao手无犹疑,式式取命招。刀光剑影碰撞中,刑天剑受到苛虎刀的压制,双方的实力差距渐渐被拉平。 苛虎刀刀身幻化,力道分散暗藏五种变化。刀形为虚,刀锋为实,五重变化相叠,刀气转瞬jiao叉纵横罗织成网。 刑天剑剑锋一抖,向天一耸,剑意凝聚如山,沉稳不动,正是以不变应万变。同时左手剑指再运真元,凝聚成针,紧随而出。 只听轰然一声响,两人各自虎口碎裂,向后撤退。 短暂的对视,白庸倚刀而立,叹道:“眼见你沦落至现在这副模样,不禁令我唏嘘。” 同样对立的身影,却是完全转换的立场。 同样感慨的言语,却是出自不同人的口中。 当初,成一快一身白骨森森的邪气,刀身上亡魂缠绕,散阵阵邪念。刑无si一身凛然正气,剑意煌煌而立,自有一股悲壮与决绝。 如今,“成一快”一身浩然正气,威严无双,宛如天神。刑无si却是一身邪气,斩恶断罪的刑天剑上,平白添了无辜者的冤血。 “实力就是这样重要吗?眼前的你,陌生得令我怀疑,真是可叹、可悲、更可怒!” 一样的言辞,却从对方口中说出,这是命运的讽刺吗? 刑无sixiong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仰天嘶吼,将这股抑郁之气释放出来。 “我怒的不是你,而是自己。作为至jiao,我没有及早现你的心魔,没能阻止你误入歧途,是我的过错。法家讲究公平,更讲究赏罚分明。做错事,便该罚。你的背叛,是对我的处罚,而现在,我要执行对你的处罚。” 白庸猛提真元,三重窍穴张开,疯狂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以法门正宗催动的极招,拥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 “苛虎御风走狂沙!” 改变后的招式,配合极品宝器的苛虎刀而运用,威力远胜当初的五虎断魂刀,只见刀势运至极限,一股无比阳刚的气息散播在天地间,宛如沙漠上空如日中天的昊日,散无穷的光,无穷的热,地上的雪hua纷纷融化,化作雾气弥漫空中,遮蔽视线。 明明是狂沙怒chao,遍地荒凉的荒漠,却偏偏暗藏着勃勃生机。柽柳、仙人掌、胡杨、rou苁蓉、大犀角、芦荟、百岁兰,迎沙而立,扎根沙地深处,汲取微薄的水分而生长着;鸵鸟、响尾蛇、子午沙鼠、麻蜥、蝎子、跳鼠、野骆,隐藏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繁衍生存。 当初成一快以邪元动用极招,散出的是荒凉无生机的刀势,如今白庸以法门真元催动,散出的却是朝气蓬勃的刀势。 只见苛虎刀皓洁光芒一闪,刀灵显现,一头宛如从洪荒而来的猛虎,张牙舞爪咆哮冲出,神虎御风,卷起阵阵炽热雪水。 在神虎的背后,无数律法文字缠绕,彰显着威严的法,无si的法,无情的法,断恶绝罪的法! “巍巍法相八正道!” 刑无si同样动用极招,剑意肃然,邪威冲天,原本正气十足的法门极招,此时却是充满凶煞血腥之气。 一道惊虹划空,气旋啸动,雪hua穿梭,邪流剑影破空而去。 刀剑冲击,极招对决,相同的招式,却是不同的结果。 以邪元催动法门极招,本就留有缺憾,此时遭到苛虎刀的刀气压制,顿时威力削弱一般,神虎咬住刑天剑,直接崩飞。 白庸借助尚存的大半功力,一掌打在刑无si的xiong口,神识hun淆在沛然正气入侵。此时的刑无si正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毫无察觉,深层保护识海立即被入侵。 识海的外层,飘dang着浓郁如血的邪元,不过遭到沛然正气入侵,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白庸的神识冲入识海中,想要重新唤回他的记忆。 同一时刻,问鼎峰上出现三条人影,一人急冲向刑无si,同样一掌打在背后,神识入体;另外两人占据左右方位,一者脚下现出“卍”字金光,梵音大唱,一者脚下出现阴阳太极印,道音绵绵。 卓鸢配合白庸,两人将各自对刑无si的记忆输入识海中,若在正常状态下,记忆是不可能如此轻易改变的,但此时的刑无si正处在精神高度动dang的状况,白庸以当初他与好友成一快战斗的记忆为媒介,总算得以接触被红世双巫删除的记忆碎片。 人的大脑无比神妙,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也是一样,哪怕他人以至高神通强行将其改变,仍会留有痕迹,就算是当时删除得干干净净,事后依旧会有残留的碎片,白庸此时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残留的碎片重新汇聚起来,并加上他跟卓鸢两人的记忆进行修复。 遭到入侵,顿时引红世双巫留下的禁制,识海上飘dang的邪元就要反噬其主,一旦成功,连白庸跟卓鸢也难逃被篡改记忆的下场。 布施和尚跟戏无涯的援手及时前来,道佛合并,牵制住邪元,并一点点向外拉出,两人根基深厚,镇定住刑无si渐渐趋向疯狂的情绪,同时挡住禁制的反噬,并快开始破解。 卓鸢与白庸身上的法门正宗功力向着刑无si体内涌去,填补空缺的气海,然后反客为主,将邪元排斥出去。 这是异常复杂的过程,少有差池,立即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白庸才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布局,引他的记忆,而不是直接擒拿住刑无si,回去后再强行改变。 若是那么做,就算最后能改变回来,刑无si也要大伤脑识,是否会变成植物人倒不一定,但绝对会伤到大脑,精神分裂的可能xing更大一些。 过了一会,刑无si体内的邪元尽数被排出体外,识海中的禁制也被布施跟戏无涯两人拔除,白庸跟卓鸢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 “呵呵,这回真的非常感谢,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卓鸢对着白庸1u出微笑。 “哈,方才的笑容,便是最大的酬金了,我会好生记住,铭刻在脑海中的。”白庸笑道。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三天,可卓鸢此女的为人已经十分清楚了,在平常她都是不苟言笑的,跟刑无si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微笑对她来讲绝对是属于一个月一次的珍稀物。 也不知道法门中的其他人,是否也是一样xing格。想象一个庞大的门派里,所有人都是本着一张脸,人来人往没有亲切的jiao流,只有公事公办,如川流的傀儡一般,连空气中都充满严肃的气息,若真是如此,也真够令人头皮怵的。 卓鸢脸上一红,随即收敛,咳嗽一声,变成原来的表情,然后道:“关于师兄我必须将他带回门派,由刑法堂判定他的刑罚,而且他体内的经脉受到正邪元力冲击,受伤颇重,也必须回到门派才能好好调理。不过相应的,我会留下来帮助你们,也算是偿还这份恩情。” “卓姑娘客气了。” “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 “哈,也好,对我直唤姓名即可,大事已成,咱们该回去。” 就在此时,两股强悍的邪元不停共鸣振dang,空间壁障瞬间碎裂,两条邪霸天下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 “现在想回去,迟了!红世巫诀,九邪侮天!” 完全没能预料到,似乎是早就有所预谋,红世双巫联手破碎虚空而来,一出面就是绝招上手,不留喘息余地,各自汇聚九颗邪能珠,冲向场上最强的两人。 “具诸三昧犹如大海,住菩萨戒如须弥山,忍辱之心犹如金刚,精进勇猛犹如疾风,智如虚空,慧如恒沙……” 布施连忙结印,背后出现一尊头戴五佛冠,右手屈臂持火焰剑,左手置于腰侧,握拳持莲,莲上有如意宝珠,坐于宝莲华上的虚空藏菩萨像。 功德浩dang遍满虚空,智慧无边恒沙难喻。 他的头顶,出现繁星点点的功德虚空,九颗邪能珠击在他身上,就如同击向布满恒沙的虚空,将威力恐怖的邪能珠依次吞没。 “老秃驴,这样便想接下九邪侮天吗,怕是你念佛念得痴妄了。” 华颜红座以尾指长长的指甲轻触红net,掌间邪元一催,就听见连环爆炸的轰响,布施身后的功德虚空出现了星辰毁灭的景象,狂暴元气ji烈震dang。 九道刺眼的光芒穿透黑暗,纵然是无量恒沙也阻挡不住这股威能,瞬间功德虚空破碎,虚空藏菩萨也随之消散,布施和尚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晃动,连退数步。 “阴阳运纳千万象,妙数乾坤十指藏!” 另一边,戏无涯运用太极玄法,试图抵挡红世绝招,只是这一回被打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完整蓄力,挡下八颗邪能珠,最终被第九颗钻了空子,直接击在xiong口,可以毁灭星辰的邪力入体,当场三尺髯须染红。 一举击伤两大强敌,红世双巫却没有趁胜追击,两人竟是转而改变方向,目标移到另外的三人身上。 卓鸢还是第一次遇上红世双巫,而且初遇就是两人联手出现,那种宛如赤红末日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起来,一股不可抵挡的恐惧感从心中升起,目光所及,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赤红的血色。 “不可能……这样的对手,我们不可能赢……” 她的额头尽是冷汗,手脚也是冰冷僵硬,固然心xing坚强,终究不如白庸等人久经战争考验,在这种从未遭遇过的极道强者气势压bi下,不要说行动,她没有直接倒下便是十分难得。 见此情况,白庸一把推开卓鸢跟昏mi的刑无si,拿出墨阳剑,双手开正逆八卦,十六种能量两两相应,双手一合掌,气息笼罩墨阳剑,剑锋一抖,出一声高昂的尖鸣,雪hua漫天飞扬。 “hun元剑罡八阵灭!” “舍己救人,好胆色!xiao子进步神,便用此招敬你这份胆量,天坠残阳创红世!” 1uan世尊者豪言一出,双掌运起浩瀚邪元,一颗末世红日拨开苍穹,从天降落,白色雪峰被染成一片赤红,宛如血色疆域。 墨阳剑出一声悲鸣,八卦元气溃散,红日摧毁剑罡,墨阳剑反弹而回,剑灵受创,天坠残阳余威不止,继续袭向白庸。 就在即将毙命之刻,这股炽热的邪元忽然一收,1uan世尊者从红日中冲出,一掌将白庸击得昏mi,强大禁制入体,封印功体。 另一边,华颜红座再出强招,布施跟戏无涯两人联手共同挡下,再度被震得气血翻腾。 两人目光一对,明白眼下情形已是人力难为,于是叹了一口气,痛下决心,带上卓鸢与刑无si,化作光芒离开。 华颜红座问:“是否要继续追杀?” “不用,目的已成,将此子邪化,将弥补我方最空缺的智囊位置。按照命运的指示,红世双巫的气运,将因他加入而腾飞!” 1uan世尊者看向手中昏mi的白庸,狂声大笑起来。 第六十八章 邪侠无匪(上) 第六十八章邪侠无匪(上) 奇迹方舟内部,万邪晶炉正在1uan世尊者不计代价的输送功力下,神运转着,内中邪能不停冲刷、振dang。 华颜红座感叹道:“此子的意志着实顽强,已经进行炼化三天三夜了,居然还在抵抗。那意志如顽石的法门传人,也不过坚持了两天半。” “哼,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的抵抗正在逐渐减弱,在邪元反复冲刷下,由不得他做主,半个时辰内,绝对会完全被炼化,成为本尊麾下最忠实的智将。若不是万邪晶炉的功能被损坏大半,也不会如此1ang费时间。” 1uan世尊者催化功力,万邪晶炉像是烧开的水壶一样尖鸣起来。 “都守了三天了,这家伙究竟还要1ang费我多少时间?啊啊啊,好想杀人啊!” 力天王桀纣魁士不耐烦的说着,原来被冼凡心斩杀的他依然还活着,得益于他本身不仅凝练金丹,还炼化了元神,不过他的元神连一重雷劫也没有过,也并不强大。只是看他的模样,完全是一名粗野的暴徒,一点也看不出会使用术法的迹象,因此才逃过了一劫。 只是他的rou体的确是被破坏掉,断绝了生机,只有元神逃了出来,现在他的身体一半使用夺天工姬的傀儡,另外一半是国度晶体,其实这具身体的素质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永远失去了进步的可能,一辈子都要停留在这个境界,除非将来寻到机会,换个身体重新开始修炼。 这令桀纣魁士最近的脾气暴躁不安,时时刻刻想着要向正道盟报仇,但偏偏被红世双巫命令不能出击,还要替原本是正道中人的白庸护法,心情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不过他的心情,其他天王倒是安之若素,智天王、刚天王、天王皆阵亡,余下的六名天王除了他之外,还有技天王夺天工姬、鬼天王魑魅魔官、hua天王织风香士、病天王膏肓剑客、暗天王血滟冰爵。 这些人要么是胆xiao怯弱,要么是习惯消极怠工、要么是不催不动的xing格,从中也可以看出,在战争中,急躁冲动的那批人永远死得最快。 其中白庸不曾见过的两人,hua天王是一名妖修,原体为紫罗兰,她全身以hua朵为盛装,一身淡紫色宛如永不凋零的美貌。她的双目紧闭,双脚赤足,双手jiao织在xiong口,一副xiao家碧欲的模样,十根net葱欲指如兰hua,一双三寸金莲似元宝,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暗天王是一名金碧眼的罗洲人,虽是男子,却拥有着男女通杀的中xing美貌,脸色极为苍白,好似终日不曾晒到阳光,身着漆黑的服饰,衣角上有许多hua边,腰间别着一柄西洋剑为武器,打扮得异常华丽,倨傲而孤冷不群。 过了一会,万邪晶炉内部的躁动渐渐ji烈,再提升到最极限的嘶吼,忽然一静,随即万邪晶炉顶部盖子被一下子冲飞,然而无穷神雷从四方汇聚而来,统统冲进万邪晶炉之中。 桀纣魁士惊怒道:“这是幽冥邪雷,是方舟上的邪雷池,这xiao子居然还想在这里渡雷劫!” 不管力天王的愤懑,红世双巫倒是颇为大方,也不阻拦,反而联手撕裂虚空,召唤出无穷虚空神雷,有正有邪,有阳有阴,充满创造与毁灭的气息,尽数劈进万邪晶炉当中,帮助提升雷劫的质量。 这次倒没有用掉多长时间,渡雷劫对于当事人而言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可在外人眼中,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渡过去就一跃冲天,渡不过就灰飞烟灭,简简单单的成王败寇,没那么多曲曲折折。 万邪晶炉再度轰隆一响,这次震动仿佛连整艘奇迹方舟都跳了起来,随即回归平静,一条邪气凛然的身影从中跃冲,缓缓降落。 “天地不仁,邪吞万物。xiao人无匪,侠义dang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此人身着紫红色道袍,散不束冠,举止放dang不羁,眼神却是高傲无比,微开的双眸,满是不屑与鄙夷,好似嘲讽着这个世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散出一股邪魅般的气质,令人不由得心神为之一dang。 原来的身影上总是有一股能涤dang人心中邪念的清芳,并非法门那种阳光威严的正气,而是如net风润物的赋予,无声无息中引人向善。 如今的身影上dang漾着无孔不入的邪氛,并非是血腥暴力令人恐惧的压迫,而是如墨水滴落画布后的黑迹扩散,自然而然的you人堕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不渡我,我自成魔,天堂地狱,不过一线之隔。这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更是容易勾魂摄魄,目光jiao错的刹那间就会沉沦。 “邪侠无匪,参见双巫。” 重生的白无匪以优雅姿态对红世双巫单膝下跪,以示臣服 看到他的动作,冷漠的血滟冰爵1u出了欣赏的目光。 夺天工姬琢磨道:“邪侠无匪,这名号怎么有些莫名其妙,邪侠倒是容易懂,无匪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织风香士轻声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匪是君子,无匪么……哈,这话倒是ting耳熟的,出自哪里?” 这回织风香士并没有再回答,夺天工姬倒也不生气,她知道这名女妖的xing格就是这样,独来独往,不与人jiao流,又喜欢自言自语,除了双巫的命令外,谁人的话都不会听进耳朵,上一刻或许还在跟你讨论hua语,下一刻就自顾自的去浇水,行动毫无逻辑,整一个自闭症患者。 不过另外有人回答,血滟冰爵开口道:“这是出自《诗经.卫风.淇奥》。” 夺天工姬有些意外,没料到这个金碧眼的家伙居然会懂得这些,《诗经》她自然也听过,可要她说出里面有什么诗篇,有什么内容,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都听过,可如果问这是出自《诗经》的哪一篇,鬼才知道。 血滟冰爵善解人意的道:“东方的文化,我仰慕已久,也做过学问,四书五经是基础中的基础。” “谢谢你的说明。” “解答女士的疑huo,是一名绅士该为之事。” 另一边,桀纣魁士却是对着白无匪冷笑道:“出场这么隆重,又是雷又是火,搞得像放鞭炮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银样蜡枪头,哼,反正看长相跟吃软饭的xiao白脸没有区别。” 他知道对方不过是一名正道的智囊,论实力就跟斩杀自己rou身的三人水平相同,而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化成国度晶体,实力远先前,所以才敢公然挑衅。 对此红世双巫也不阻拦,因为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门派之中弟子内斗,那是狱洲的家常便饭,外门弟子争取内门弟子的身份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做得出,内门弟子为了一个嫡传弟子的身份从而相互陷害,阴谋算计,都是很普遍的事情。 失败了,只证明你技不如人,城府不够深。 听到这番话的白无匪脸上没有怒意,他站起身,对着桀纣魁士1u出讥讽的笑容,就像是看着对人类1u出红屁股的猴子,然后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招,你只有三招的机会。” 说完,他就转过头去,懒得再看上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让nong脏双眼。 桀纣魁士的眼睛一下就红了,1u出杀意道:“狂妄无知的xiao辈,你这样的家伙做智囊,只会让我方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就在双巫的面前,撕下你的假面具,好叫大人明白,你这样的蝼蚁只适合做奴隶!必须要让你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够做!” 他一步踏出,目光横扫,双手十指jiao织成一拳,两只手臂突然变大,好似擎天之柱崩塌一般,轰然砸下,这一拳打得船舱内的中千世界的空间破裂,气流浓缩成一团,夹带着空间的法则。 白无匪面对着一拳,不闪不避,他的气息忽然收敛,顷刻间,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整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只见白无匪软塌塌的抬起手,轻描淡写的向上一拍,竟是轻松接住了双拳,那好似擎天柱一样粗大的双手不停的震动着,催动着力气,可就是落不下来。 更厉害的是,那股浓缩起来的气流都在顷刻间消散,挡下这一拳的白无匪脚下地面没有碎裂,也没有被导引力道的痕迹,他甚至连衣袂都没有飘起。 “阴神中藏阳雷,阴阳共济,五行相生,元神蕴含世界之力自成xiao千世界,这是四重雷劫,怎么可能!你居然一下子渡过了四重雷劫!” 桀纣魁士满目的不可置信,他自然是知道在今天之前对方根本就是纯粹的炼化元神,看到邪雷池中的雷电被吸取,知道是要渡雷劫,可也认为只不过是渡过一重雷劫,这样对实力的影响并不大,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口气渡过四重,四重雷劫的元神境界甚至比rou身的三重窍穴境界还要高。 白无匪好心提醒道:“一招了,你还有两次机会。” 第六十九章 邪侠无匪(下) 第六十九章邪侠无匪(下) 桀纣魁士简直气得要狂,他上回死里逃生,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想要欺负一下新人,好生敲打敲打。 上回被邪化的是刑无si,原本的修为就在他之上,而且修行的是六法中任何功力都可催动的“巫”,绝招依然在,所以没敢挑衅----六法即“道、佛、儒、妖、魔、巫”,不属于前五法的即为巫,巫可以是正气功,也可以是邪道功,法门真元与邪元同属于巫。 但白无匪先前是道修,所有绝招都必须用道元催动,一旦邪化后,绝招就变得不能使用,所以桀纣魁士才敢放心挑衅。本以为这次碰上了一只没了羽mao的rouji,总算可以虐一回出口气,没想到突然rouji变凤凰,反过来将他给烧焦了。 本来就以失去未来为代价,重塑rou身提升了实力,没想到这样还欺负不了别人,这种郁愤之气如何能忍,当下大喝一声,绝招上手。 “邪暴横野!” 原来他体内的国度晶体与傀儡之身是分开的,各占一方,这下在强大邪元催动中,强行将彼此融合,他的身体像是充气般壮大起来,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擎天巨人,全身都是肌rou虬结,而且这擎天巨人的血rou,全部由国度晶体构成,蕴含空间法则。 巨人一拳打出,狂暴的气流如狼奔驰,呼啸而行,无数气爆在白无匪周围产生,每一重气爆,都是一个xiao千世界的毁灭。 桀纣魁士仰天大笑,笑声残忍,要以一拳之威把对方就地撕裂。这可不比方才动手,绝招一般只能以绝招抵挡,方才的jiao手,对方是以无上太极妙道化解,这种意境上领悟不需要功法的支持,所以能挡下。但这一回,可不是单纯的意境就能化解,没有绝招,看你如何抵挡! 原本他顾及红世双巫在场,只想镇压后侮辱一番,并没有真正要击杀的意思,这下怒火攻心,被彻底ji怒,什么顾忌都放到脑后,只想将对方撕成碎片。 白无匪自是明白对方的倚仗,轻蔑一笑,双手汇聚四方气流,接着邪元一催,一滴鲜血从指间飞出,进入汇聚起来的气流,顿时如油入水中,翻腾暴动,变成一种漩涡的形状,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道轮回!” 漩涡气团中响起百鬼哭啼之声,无边怨恨充斥四方天地,连绵不绝,阴森的鬼气将周遭连环的气爆镇压,在鬼道轮回中,xiao千世界崩溃得更加迅,却也反噬对手的破坏。 这一招正是出自《万邪鬼录》。白无匪身上的武功,道、佛、妖、邪都是足可修炼至顶峰强者的绝学,一般人就算得到了也不会学习,但他身负溯流同源法,并没有真元上的限制。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奉天之命杀杀杀!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疯狂杀咒声中,一名头顶束金冠簪雉尾,身着护躯黑鳞掩心铠,双肩各有参差宝带吞金兽,背扬错落飞凤锦袍的鬼王将从鬼界穿梭出来,虽然出来的只有上半身,可大xiao已经不输给桀纣魁士,手舞盘龙戟当头重击。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野蛮与野蛮的较量,毫无hua俏,就是两股蛮力的冲击,刹那间天动地摇,阴阳两分,这个中千世界一下子竟是承受不住破坏力,空间修复赶不上毁灭,一道巨大的虚空裂缝出现,好似蜈蚣爬行般疯狂扩张,往缝隙中望去,就是漆黑一片的虚空1uan流。若是被吞噬进去,没有涉猎虚空法则的人一下子就会被撕裂成碎片。 不过眼下有两名虚空强者坐镇,自然不会任由破坏出现,1uan世尊者脚底一震,空间顿时稳定下来,地火水风四元平衡,裂缝扩张的趋势被阻止,飞快修复,就像是被针线封起来一样迅弥合不见。 冲击过后,那头鬼王将已经消失不见,鬼界接口也被击溃,但白无匪身上却是片尘未染,好似从未动过手一样,他甚至还有闲暇把玩一柄扇子。 相比之下,桀纣魁士则是非常的狼狈,对撞的那只手更是血rou模糊,无数国度晶体都出现了裂痕,在邪元补充下缓慢的修复。其实要说胜负的话,他跟鬼王将的较量是他赢了,一拳将鬼王将打回了鬼界,然而他现在终究不是在跟鬼王将战斗,而是白无匪,鬼王将不过是对方的一次xing召唤物,击败了也伤不到分毫。 一旁观战的魑魅魔官原本对此毫无兴趣,这下见到白无匪的邪能鬼术,立时双眼冒光,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去跟他探讨商研。众天王中根本没有一人精通鬼术,他虽是邪魔双修,一身功夫却都在鬼术上,平时都是闭门造车,独自研究,现在出现了一名同行,如何能叫他不兴奋。 于是他看向桀纣魁士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好起来,恨不得这位昔日战友早点落败,白无匪方才的战术深得鬼术师的真髓,以召唤物对抗,无论胜败与否,都与自身安危无关,一开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招了,你还有一招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本来桀纣魁士一招失利,惨痛而回,头脑有些冷静下来,但白无匪一番“善意”的提醒,又将他的怒火ji,于是不管伤势是否恶化,再度全力催动邪元。 出现裂痕的国度晶体出吱呀呀的警报,提醒他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然而被怒火吞没理智的桀纣魁士哪里会停手,邪元化作惨绿色的火焰,伴随着无数被烧死的亡魂的凄厉嘶吼,吞噬万物生机。 “邪烬森罗!” 实力提升的后桀纣魁士,这此运招不仅是掌上出现高度凝聚的邪火,全身上下都开始燃烧起来,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化为了烈日,风火怒号。 体内的晶体国度中,也出现火之怨灵,一切事物都转化为了火之元气,无数的火狮、火龙、火凤凰、火麒麟,火玄武、火鲲鹏……统统朝着白无匪冲去,而他的傀儡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化成万邪晶炉的模样,从空中降落进行镇压。 白无匪看着从头顶压下来的大火炉,宣言道:“第三招,我不但要你败,还要你败得无地自容!” 他抬手一举,邪元四散,一股焦灼的气息飞扬开来,周遭的空气被撑得嘟嘟作响,好像是泉水在翻hua的声音,又好像是锅炉中的水沸腾烧开,视线中的景象甚至因为高温而出现了光影模糊。 听见这个声音,所有人脑海中都出现一方巨大的炉鼎在炼丹的影响,心底里面就会感觉到炙热锅炉般的气息,而这炉鼎的外形又跟万邪晶炉一模一样,白无匪身体没有变形,却也挥出同样的效果。 紧接着,赤色的火焰从他体内窜出,带有一股末日的气息,散着绝望与恐慌,而这些火焰也同样转变成万物,火龙、火凤凰、火麒麟,火玄武、火鲲鹏…… 虽然火焰的颜色不同,但是邪元运行的方式却是一模一样,桀纣魁士心中一突,跳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质疑,就听到---- “邪烬森罗!” 果然,同样的绝招,从白无匪手中蓄势而出! 火焰与火焰jiao织,在众人面前出现一幅火吞火的画面,火狮撕裂火狮,火龙搅碎火龙。大凡绝招对碰,真元的较量都是无法观测的,无色无味无形,时间又短,几乎没人能看出其中变化,就算是出招者也一样,除了谁胜谁负之外,没有其他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能量的冲击以有形的画面展现出来,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绝招的相互克制、冲击、变化,哪一方占了上风,哪一方落入下风,都一清二楚。不少人心灵一动,却是有所领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缭绕心头。 对于战斗的两人而言,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观测了,场上绝招的战斗趋向ji烈,这本是一招可以连续施力的绝招,双方持续输出邪元。 论招式熟悉程度,白无匪不如力天王,但他的火焰却是高出对方的绿火一大截,因为他的火焰正是来自1uan世尊者的红世邪炎。 在持续较量中,火焰质量的优势越积越高,达到顶峰后,终于量变化为质变,一鼓作气压倒惨绿色的火焰,在桀纣魁士惊恐的目光中,绵延燃烧过来,一口气将他吞噬进去。 结果已明,华颜红座出手,一条红罗幔飞出,钻入邪火之中,将几近昏mi的力天王救了出来。在邪火炙烤中,他早已熏得跟灶王爷似的,就剩下俩眼仁儿是白的。 “无知与自信永远都是结果论,胜利就是自信,失败就是无知。所以,我便是自信,而你,就是无知。” 白无匪将手中木扇一开,上写五个大字“人蠢无yao医”。 “你……” 桀纣魁士一口老血喷出,眼前一黑,倒地昏mi过去。 第七十章 易如反掌 第七十章易如反掌 三招败敌,且不论白无匪的智慧如何,单凭战力已经足以让众人认可,也不枉费1uan世尊者亲自出手替他灌输邪力。拥有一半国度晶体的力天王都被击败,诸将中除了天阙武侯外,其余天王自认皆不是对手。 不过众人看到白无匪用出跟1uan世尊者相同属xing的邪炎,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多猜想,大都认识到双巫是异常看重这名外人,态度跟上次听调不听宣的刑无si截然不同。 刑无si的原来身份跟白无匪一样,可邪化后跟众人的关系却是若即若离,属于外援,终究没当做自家人,当然这跟他脾气也有关系,纵然邪化了心智,依旧是原来那种一板一眼的xing格,独来独往,不轻易与人亲近。 纵观这三招比拼,白无匪从没有退避忍让,全部是针锋相对,立威之心显而易见。 不过狱洲的人就喜欢吃这套,像刑无si那般油米不进,有实力却一味的低调不显摆,反而引来他们的不信任。一般来讲,新人将老将揍了一顿,不管怎样同为臣子,总是要维护一下尊严,不过诸天王之间的友情本就一般,顶多是一些si人jiao情,加上狱洲风俗以强者为尊,实力强大,哪管你是道德君子还是杀人魔头,都会给予尊敬。 这点跟神洲的风俗却是不同,实力强大在神洲上固然也受尊敬,可这就相当于有权或者有钱,并非特殊照顾,真要是个杀人魔头,正道盟一个通缉令下来,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甚至真的滥杀无辜到令人指的地步,惹恼了一些正义之士,他们可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直接出手,东方易就斩杀过许多不过是区区rou身境的强盗土匪,而且不是顺手而为,是特意找上门去杀。在狱洲他这么做,会被人当做没事找事干的疯子,在神洲就是人人敬仰,有口皆碑的仙道大侠。 对白无匪的立威,红世双巫既没有称赞也没有批评,说到底其中也有他们的意思,因为白无匪的“邪烬森罗”就是来自1uan世尊者的传授,在经受邪元淬炼时,他就得到了关于诸多天王的邪道绝学,算是一种赏赐。 之后双巫下令退开众将,带着他来到一间密室,然后道:“说说看,你对眼下局势的判断。” 白无匪似是xiong有成竹,道:“眼下局势无非为三足鼎立,与三国时魏蜀吴之状况相同,我方为魏,正道与魔道为蜀吴,以我方力量若是集中一处正面jiao战,纵然蜀吴联盟也不过是对抗,但对方若分散我方战力,借助地利便可行火烧赤壁之计,缓缓图之,攻我方之必救,一层层削弱战力,加之我方无法得到兵力补充,最终就能实现逆转。相信尊者与红座都已看出,胜利的气机已经慢慢向着敌人那边倾倒。” 听到这里,1uan世尊者面1u不愉,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否认。 “眼下,我方一共面临三大难题。第一,相信双巫早已有所顾虑,正是奇迹方舟的修复。奇迹方舟一日不修复,我方大军就只能坐落在此地,失去了机动力,只能被动防守,哪怕进攻也要分兵驻扎,不能全力施为。而敌人恰巧可以运用这一点,每当我方外出时,就会给予对方机会,趁虚进攻。这一难题,除了削弱我方,还会给予敌人机会,一困两难,不得不解决。” 华颜红座笑道:“想来,之前你就是利用这点这么对付我们的。”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种类似算账的言谈,即便是已经投入门下,考虑到是领导者的言,难免要多想,势必会诚惶诚恐,但白无匪却是坦然相对。 “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它也。” “桀犬吠尧,各为其主吗?” “然也,当其位就该尽其责。当时拙者身为正道军师,自当是筹谋一切,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得遇明主,忝为双巫之智囊,也自当策划一切,拾漏补遗,掩盖我方的短处,利用敌人一切可以利用的缺点,不择手段为我方谋得胜利。” “依照你的意思,我方或许能将计就计,假装外出炼化星核,实则调虎离山,当对方大军来袭时,反将一军。” 白无匪摇头道:“红座的计划若在之前使用,或许能起效,可敌人既然利用过一次,自然会加以提防,恐怕难以成功。” 1uan世尊者道:“不能引you对方上当,那就变虚为实,直接炼化星核,为此,就算我方再次被偷袭,付出一些伤亡代价也是可以允许。” 依照双巫的猜测,认为就算是白无匪的策略,应该也是基于这一计划,提出一些细节上的修正罢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计策,毕竟无论敌人是否上当,都对我方有利,是无比避免的阳谋。 但是白无匪依旧摇头:“这便是在下要说的第二个问题,魔教其实早已筹谋着铸造一件能够破坏奇迹方舟的禁器,据我估计,就在这两三天内便能铸造完成。假如真启动双巫的计策,恐怕在尊者外出炼化星核的时候,他们会直接进攻,并动用禁器毁灭奇迹方舟,到那时,就算尊者成功炼化星核归来,奇迹方舟已毁,也就成了无用功。” 双巫眼神jiao流,各自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叹,这个计策是在上次被偷袭后想出来的,假如白无匪不在,他们肯定是要动用。 到时候,奇迹方舟被毁,他们也就无家可归,成了一群流匪,纵然双巫实力强盛,能在神洲上自由来取,可手下的九黎大军没有这样的本领,迟早要被消亡殆尽,之后就算他们能称霸一方又能如何,光杆统帅两个,没有手下统治地方,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有奇迹方舟就等于拥有退路,哪怕战败也可以自由地退回狱洲,毕竟这是在异地战斗,常人心中难免有不详的想法。一旦奇迹方舟被毁,退路断绝,其他天王且不论,九黎大军只怕会率先生骚动,士气大降。 不过也仅仅是惊叹,不是惊怕,既然布局已经被知晓,自然能够预防,不过双巫现在倒是对白无匪有了新的认识,认为他不可能仅仅满足于预防,肯定还要利用并加以反击。 华颜红座调笑道:“我想,这原先也是在你的布局之中吧,一直隐忍不,为了对付我们可是煞费苦心啊。” “双座的修为天下间罕有敌手,震惊寰宇,鬼神皆惧,若不能如履薄冰的xiao心应对,如何支撑得下去。”白无匪xiaoxiao拍了一个马屁。 依照双巫的城府眼界,本不会为此沾沾自喜,但华颜红座却是越听脸上笑意越浓,像是佳人遇才子般,带着欣赏的目光鼓励道:“还有第三个问题。” 白无匪可不敢这样对视目光,连忙偏了一下。虽说狱洲重利益躲过重感情,红世双巫是利益结合的双修,而不是感情结合的夫妻,可男人大多有独占欲,习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特别是1uan世尊者这般霸气外1u的男人,万一引来嫉恨可是大大不妙。 为人臣子当有为人臣子的自觉,不该看的,不看。 “第三点,不知双巫是否还记得,一开始与魔教战斗的并非是现在这批人。” 1uan世尊者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是刀皇。” “没错,一开始是刀皇与诸葛军师在统筹一切,只是因为北方冰洲女皇统领北部诸国,联合叩关神洲,他们不得不移jiao战场。但是,就拙者之前得到的情报分析,那一战恐怕就要结束了。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北边的战争就会结束,到那时,正道这边增加的不仅仅是一名虚空境强者,而是更多的强者与更多的智者。” 红世双巫沉思不语,若非白无匪提醒,他们还真将这一点给忘掉了,主要不曾与刀皇碰过,没有留下印象,一直以来北边都在封锁消息,传过来的仅仅是一些流言蜚语,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不曾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这边已经消耗了许多时间,如果北边战斗一切顺利,一场战争也就该结束了。 有极道强者参加的战争,不会像一般的战争那样打上三年五载,真要迅,一旦有老天帮忙,一天之内结束也未必不可能。 其实也不怪红世双巫判断出错,因为在他们来之前,正道已经同魔教消磨了许多时间,他们没有亲自参战,没有留下印象,也就忽略了这段时间带来的变数。如果再过上同等的时间,他们就会在意起来,不过真到那时候,一切也就来不及了。 刀皇参战,不仅仅是对方增加实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己方将会失去高端的优势力量。就眼下的局面,无论正道也好,魔教也罢,都没有一对一能胜过红世双巫的存在,布施与戏无涯联手对一人也仅仅是平手。 这一点就能给双巫带来无穷变化的可能,如同无往不利的尖刀,一旦捅过去,对方要么躲避,要么用全身力量来抵挡,那么无论是进攻也好,自救也好,都可以带来奇佳效果。而一旦刀皇入局,对方就拥有挡住尖刀的能耐,战术上会被大大钳制住。 华颜红座道:“既然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想来军师是有了应对的方案,xiong有成竹。” 她口称军师,已经是默认白无匪在己方的地方。1uan世尊者也不质疑,他倒是对自己擒拿炼化白庸的事情感到十分满意,先不说己方能增强多少实力,至少敌人那边的情报和布局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这样已经值回用窃取造化的代价。 “如此,我方必须在十五天内解决第一以及第二个问题,方有转机,就不知以军师的才智,能否做到?” 白无匪摇头道:“十五天不行。” 1uan世尊者皱眉道:“十五天内解决是最好,否则战事越拖就越危险,不过你的为难之处本尊倒也并非不能体谅,就不知你想宽限多少天?” “非也,我是说十五天太长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知要徒增多少变数,依我的计划,”白无匪伸出一只手,“五天时间足够了!” “哦,五天时间……”1uan世尊者不置可否的一声,却是透1u出他的怀疑。 相比之下,华颜红座较为信任,语带欣喜道:“你真的用五天时间就能解决这两大难题?” 白无匪又摇头,道:“在下说的五天,是指击溃正魔联军,消灭台面上的所有敌人,如果只是解决前两个难题,只需三天时间。” 这回,连华颜红座也觉得难以相信了,两名虚空强者都觉得棘手的难题,却在区区一人天人境修士口中,变得好像弯腰拾芥那么简单,颇有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姿态,这叫他们如何能信。 归根结底,狱洲的人对谋略并不擅长,他们习惯了杀人夺宝,遇到问题总是习惯用武力来解决,所谓的运用智慧也不过是阴谋、陷阱、暗算之流,堂堂正正的兵道正法在狱洲并非主流,而且十分冷僻,他们擅长的是帮派的那种hun战,比拼的是凶、狠、毒,而非智慧。 1uan世尊者狐疑道:“观你之前对付我方的布局,总是立足于稳,缓缓推进,为什么这次如此急功近利?” “那时在下有主场之利,完全拖得起,能够以退为进,以拖待变,自然要先立足于稳。如今立场转换,所有对策自然要反过来,敌人要慢我便要快,正是兵贵神。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散播刀皇即将回来的消息。” 1uan世尊者问:“散播这样的消息岂非自1uan军心。” 白无匪正要回答,华颜红座先一步出咯咯的笑声,道:“此计是为了离间正道与魔教的关系,正道会与魔教联盟,乃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不得不妥协。可一旦刀皇加入,正道实力大幅增强,联盟就显得毫无必要,而魔教也要担忧。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哪怕刀皇没有加入,他们也要担忧是否这就是正道的假道伐虢之计,说到底魔教同正道本质也是水火不容,联盟只是权宜。” 白无匪鄙夷道:“所谓联盟,就是两个人相互将一只手伸入对方的口袋,既要用另一只手挥拳攻击敌人,又要随时提防来自身旁的偷袭,还要挖空心思想从口袋里掏出东西。究其本质,就是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一旦某一方先富贵,盟约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第七十一章 军师换人 第七十一章军师换人 华颜红座笑道:“这种比喻还是次听闻,倒也精辟入理,以你的年龄,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实属难得。” 1uan世尊者斟酌一番,也点头道:“这一计不错,一旦消息散播出去,无论魔教余孽是否相信,心中都会存下芥蒂,这在关键的时刻会显出效果。正道解释也好,不解释也一样,都是越描越黑,不描也黑,事实摆在眼前。提前一步ji矛盾,甚至还可以将魔教推向我方。” 沉默了一番,他就拿出一柄剑扔给白无匪:“此剑名为步光,便赠与你,既然你出谋立了功,本尊就要赏罚分明。” 一番话,既肯定白无匪的功劳,也表示对他的智慧给予信任。 白无匪一观此剑,剑身通体脂白,剑柄上镶有七颗宝石,红、黄、蓝、绿、白、紫、墨七种不同的颜色,依照北斗七星排布,周围以细xiao的金刚髓钻排布出龟蛇jiao缠的玄武之象,另外剑穗上以金丝编织称一个“仁”字,端的是华丽无数。 以商人的眼光,光是剑柄就已经是价值连城,无可估量的艺术品。 以修士的眼光,这是令人吐血的1ang费,七颗宝石都是蕴含强大灵气的天材地宝,拥有风、火、水、雷、土、木、金的特xing,每一颗单独拿出来都制作成低阶宝器级别的法宝,可偏偏被拿来当做充能物。 排布成七星的形状根本毫无意义,除了给持剑者储蓄真元,也就剩下对相应属xing的增幅效果。 还有那金刚髓钻,那是比庚金、比太阳精金还要珍惜的金属材料,只要一点点加入飞剑中,就能令剑身的锋利度上升一个台阶,将剑柄上的所有金刚髓钻收集起来,给高明的铁匠铸炼,造出极品利器的几率会增加三成。 现在,除了装饰之外什么用也没有。而且上面还加了禁锢法阵,一旦材料被挖去,整把剑都会自毁,让人就算想重新回炉也做不到。 一般人会认为,既然剑柄用了这么珍贵的材料,剑身一定更加了不起吧。 错了,但也没有错。 制作剑身的材料的确也是稀世之物,可这种材料却是铸剑者的大忌,是从来不会加入剑身之中。 白无匪抚mo脂白色的剑身,感觉到其中透出一丝暖意,用力一捏,剑身竟是有弹xing的向里凹进去,随即复位。这种材质属xing他在书上也有见过,传闻三清道界的至宝九老仙都君欲印就是用这材料制作的,这东西又被称作君子欲。 君子欲可刚可柔,通阳亦通阴,对各种天地灵气都有增幅效果,因此它是用来制作术修法器的顶级材料。 几乎拥有全部优异特xing的君子欲唯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没有切割效应的锋利特xing,而且对融成一炉的其他材料有钝化效果。也即是说,一旦在铸剑时加入君子欲,那么铸造出来的剑,剑锋都是钝的,而且无法开锋。 按照炼宝师的说法,君子欲是王道之物,无霸道之气。因此,它是术修者眼中的极品材料,却是铸造利器的大忌。 加入一点君子欲就会使神兵利器钝化,那么当一柄剑的剑身全部用君子欲铸造时,基本上别期待它能切开一块豆腐。 “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韩之墨阳。君子四剑,步光剑象征君子之仁。昔日越王向吴国称臣,举国之财铸造了这柄无法用来杀敌的步光剑,献给吴王作为贡品,铸造此剑用的材料明明足以锻制一柄极品神器,却偏偏只炼成一柄华而不实的上品宝器,吴王见剑穗上的仁字,以为是越国百姓感ji他的仁慈,于是麻痹大意,最后成了一种讽刺。” 白无匪仔细观摩剑身,只见上面隐约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的剑纹,而且还在不停的变化着,像是活物一样。他知道,这并非是法力的幻化,而是一幅幅深浅jiao替的画,这是当时吴国的画中大家利用君子欲的纹路所作的画,端的是华藻繁缛,艺术瑰宝,天下无双。 这柄代表君子之仁的剑居然失落在狱洲上,怪不得自中古以来就不曾有人聚齐过君子四剑。不过步光剑落到仁德败坏的狱洲,绝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说是名珠门g尘都是轻的,简直是金砖当成了垫粪石,也怪不得1uan世尊者会如此大方,步光剑的威力在他手中挥不到两成,指望他讲仁德,那难度相比证道成圣也不遑多让。 “感谢尊者赏赐,拙者必当为红世大业殚尽竭虑,鞠躬尽瘁,以不负尊者的期待。” “你真有功劳,本尊决不吝啬赏赐,如果你真能解决那两大难题,作为奖励,《邪巫红世诀》全篇也会一并传授给你。” 在炼化的时候,1uan世尊者就曾将残篇内容打入白无匪体内,所以他才能用出1uan世邪炎。这也并非是白无匪独享的特殊待遇,事实上双巫麾下的诸位天王也或多或少练有一部分,各自有各自的领悟,只是肯定不如双巫领悟得深透。 本源相同,因此白无匪才能用出邪烬森罗。 天阙武侯早已得到整篇《邪巫红世诀》,归根结底,经文归经文,能练到何种程度还是要看个人造化,这可不是江湖门派传授掌门功法。 不过1uan世尊者也的确存了培养嫡亲手下的想法,在他看来,白无匪经他亲自炼化,忠诚绝对比那些天王要高,相当于自我分身,不必担心背叛。 说到底他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保证,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忠诚,在心底深处都抱有质疑态度,。 若非下禁制的手段太下三滥,一旦使用会被全天下人视作仇敌,他恐怕也要忍不住,在所有天王身上种下禁制。 华颜红座仍有一丝踌躇,于是问:“三天时间,真的足够?” 白无匪毫无犹豫道:“若非如此,如何能显出邪侠的手段,还请红座拭目以待。三天内,逆转局势,五天内,消灭正魔两道。” …… 水月居。 人心浮动。 自从白庸被红世双巫劫走后,众人慌1uan了好一阵子,直到今天都没能平静下来,各抒己见,有人提出应该放手一搏,直接冲进奇迹方舟将人救出,效仿那一次的夜袭;有人认为以白庸的智慧,或许早就料到这点,应该静观其变,擅自行动反而会打扰他的布局;也有人提出,此事不能告诉元墟教,以免引起异心,应该隐瞒下来。 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要说众人中并非没有拥有战略眼光的人,戏无涯精通大智若愚之道,俞子期也有圆通变化的智慧,可众人心中就是没有底气。倒不是说没了白庸就不行,只是在作出某一决定的时候,总感觉缺乏拍板的勇气。 白庸在的时候,也并非独断专行,当某人提出一个可行的计策时,他会从善如流。可众人习惯最后由他来肯定,现在人不见了,就难以信任计策的成功xing,有他在的时候,哪怕是六成的成功率,只要得到他的肯定,众人便相信,最后结果一定会掉在六成的那一边。他不在了,六成便只是六成,总有失败的可能。 “唉,主要还是白君龙他从没跟咱们提过布局的内容,搞得现在,接下里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就算让人接手残局,也要知道一些前面布下暗棋才好。”洛红尘叹气道。 俞子期皱眉道:“相比这个,其实我更担心白师弟成了敌人。红世双巫既然没有当场击杀,说明他们是想要像对待刑无si前辈那样将白师弟邪化,那样一切都结束了,白师弟还从没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输过。” 洛红尘抱着脑袋呐喊:“不要说了,不要提醒我,我好不容易才将这点忘记掉,不要让我想起来啊!” 一想到这点,冼凡心皱起了眉头,连戏无涯跟布施和尚都长叹一口气,一旦红世双巫的力量跟白庸的智慧联合,他们光是坐在这里1ang费时间就已经够危险了。 卓鸢坐在一旁,面部绷得紧紧,不一言。刑无si已经被她托人送回法门,而她自己则留下来,毕竟白庸是因为她师兄而遇险,以她的正义感跟责任心,自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忙,责无旁贷。 这时,众人忽感有人闯入,精神一提,各个进入备战姿态,正要询问,却听来人先一步道。 “局面不够绝望,英雄就不会诞生。看来此时此刻,正是我登场的好时机。” 俞子期喃喃道:“这声音好熟悉,是计帷幄师兄吗?” 来人进入正厅,果然是计帷幄。他头束白巾,身着八卦袍,手持鹅mao扇,带着一身旅途风尘,入屋后先是戏无涯施礼:“拜见戏师伯。” “唔,你怎么也来了?” “前几日,得到白师弟的飞鸽传书,特意前来助阵。”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皆是一动,相互对视间,眼中已有莫名信心。 计帷幄在玄宗可也是智囊出身,甚至他的出名比白庸还要早。 众人的信心倒并非全部是对他的信任,而是从中推论到的一点可能。 洛红尘急忙道:“君龙在出事前就通知你来帮忙,这是不是说……” “诶,有些事不必言尽,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计帷幄阻止他的话,然后轻轻一摇扇,悠然自得道,“你只需明白一句话,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进了某些组织的内部……” 第七十二章 帷幄之智 第七十二章帷幄之智 计帷幄好似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此番我可不是独自前来,还拉上了一位朋友,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似乎与你们也认识。” 洛红尘疑问道:“是石墨羽那女人?” 俞子期抢先摇头道:“肯定不是,如果是石墨羽,直接说名字就可以,毕竟一起并肩作战过,而不是‘似乎也认识’,我猜应该是当初与石墨羽一起的那名男修士,记得是叫任之初。” 计帷幄道:“然也,正是此人。我与他曾一起合作过,在来的路上遇见,想起正要有一件事要他帮忙,于是就邀请他一同参战,再过数日便会前来。” 洛红尘欣喜道:“这么一来,咱们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至少高手数量上已经胜过元墟教,加在一起也就过狱洲那群贼人。” 任之初那怪异的火铳法宝,他现在还记忆犹新,独特的运用法门,不需要任何法诀催动,只需灌入真元就能动灵弹中的特殊术法,非常类似魂兵极招,威力虽有所不如,可胜在能连续催动,更换灵弹就能变更术法。 “说到这我想起来,三位师弟出门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玄宗看看了。” 计帷幄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思维跳跃太大,洛红尘等人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后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计帷幄解释道:“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到一些谣言,说北边对冰洲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刀皇马上将回转此地,着手对付红世双巫。” “这不是很好吗,倒时候我方也有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坐镇,也不必再担忧红世双巫的强袭,台面上的战力甚至不输给他们。” 洛红尘还是不明白,这跟让自己离开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俞子期,一脸若有所思。 “我之所以说是谣言,就应该这些消息不可靠,北方百万大军现在打得正欢呢!那冰洲女皇因为独战刀皇三百回合不落下风,此时威望大盛,冰洲大军气势正高昂,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而且我稍稍hua了点时间,顺藤mo瓜现谣言的来源竟是红世双巫,很显然,他们是不怀好意。” 洛红尘不解道:“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似乎除了提升我们的士气,并没有其他效果,难道是想令我方麻痹大意。” 俞子期叹了一口气,了然道:“对方的目的,是在挑拨我们与元墟教的关系。我们能同元墟教联盟,除了有共同的强敌外,也因为双方的力量同等弱xiao,处于同一位置,所以才能进行平等的对话。一旦这种实力平衡产生倾斜,就很难保证对方不会生出异心,更糟糕的是,这件事我们还不能进行解释,只能任由对方进行理解,否则会越描越黑。唔,这种风格,显然是出自白师弟的手笔。” 一直沉默的卓鸢开口道:“终究是一群魔道余孽,毫无廉耻的家伙,为了利益而背信弃义,不足与之为伍。” 俞子期很想说元墟教的人并非如此,可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世人对“魔道”的认识就是如此,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正是这样的偏见,才使得世人向善,远离魔道。 如果在人们心中,认为“魔道”与“正道”除了名字不同,以及修行手段不同外,就没有区别,那才是真正糟糕透顶,在这样的世界中恐怕道德也难以维持。 而且评价一个人品xing怎样,也不是一张嘴能说清楚的,是否能解开偏见,还要是卓鸢亲眼见识后才行。 计帷幄摊开手道:“如果刀皇真的会来帮忙倒也罢了,可我们并没有得到这样的信息,一切仅仅只是谣言,所以,为安抚咱们盟友那纤细的心灵,有必要将我方的战力进行精简。” 洛红尘不满道:“那干嘛非要去我们三个,让你的那位朋友别过来不就行了。” “诶,他可是我未来布局中很重要的一枚棋子,不能不在场。戏师伯以及这位大师是对抗红世双巫的必要力量,这位女侠倒是无所谓,不过元墟教的人对她没有印象,不会在意。” 洛红尘斜眼看他道:“将自己的朋友成为棋子,你的xing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咦,我方才有这么说了吗?啊啊,口误,一时口误而已。”计帷幄试图装疯卖傻糊nong过去,可惜了解他为人的玄宗弟子,投以彻底不相信的目光。 “你在撒谎,”冼凡心突然开口,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计帷幄,“可惜,我不知道究竟哪一句才是谎言。” “诶,怀疑同门师兄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计帷幄用鹅mao扇遮住下半张脸,阻断冼凡心的视线,不让人看见自己的笑容,“总之,你们三人离开是必须的,何况咱们玄宗门人接二连三参加正道盟的行动,与以往避世风格相违,江湖上已经有风言,说玄宗想要培植力量来掌控正道盟。” “不是吧,这么蠢的话都有人相信,智慧达到猴子程度的人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谣言止于智者,这种事别管它。” “谣言止于智者,却止不了愚者,偏生这世上多的是愚者。一个江湖人是睿智的,两个江湖人是理xing的,三个江湖人聚在一起,那跟猴子开会也没有区别,群众总是愚昧的,在思考天下人反应的时候,不妨就将他们当做猴子来猜想,如此往往能一猜就中。何况,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看咱们玄宗占着天下第一武道圣地的名头,而感到不爽的可是大有人在。” 最终还是戏无涯拍板决定:“你们三人确实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稳固一下修为也好,否则实力上去,眼界却没有跟上,终究是空中楼阁。我教的内容毕竟不适合你们,只能作为借鉴,不能真正化为实用,这点白xiao子比你们有利。” “对了,刚想起来,这个锦囊你们先拿着,等时机到了,你们再拆开看。”计帷幄将一个锦囊递给洛红尘。 “时机是什么时候?” “时机到了,你们也就明白了。” “……故nong玄虚。”洛红尘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将锦囊收入怀中。 戏无涯又道:“既然白xiao子飞鸽传书给你,让你来帮忙,相信他也将自己的布局告诉你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做,一切就由你来安排。” “师侄却之不恭了。不过有一点要说一下,”计帷幄又用扇子遮住口鼻,“白师弟的确有将计划写在信上,不过我没看,直接烧掉了。” “喂喂喂。” “我平生最讨厌的三件事,一是饮半醉的酒,二是赏半开的hua,三是下半局的棋,尤其是接别人下到一半的棋局,最是讨厌。既然由我接收,那就要烙上计帷幄的风格,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你这xiao子!”戏无涯被呛到了,好一阵后,才无奈的摇头,“罢了罢了,既然你有信心,便给你机会,可别说了大话又辜负期待。” “多谢师伯谅解!那么眼下要着手的两件事,一是请三位师弟赶快上路,二是将此事以及白庸被擒的消息,告知魔教,以尽同盟之谊。” 洛红尘琢磨道:“请我们上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你把消息告诉元墟教,恐怕也是不安好心。唔……如果他们得知我方失去了智囊,再加上那些谣言,肯定会想法设法坑害我们,你想引对方先出手,然后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他们?” 计帷幄惊得手中的扇子都掉了下来:“呜哇,居然被你看穿了,这可真正吓到我了!” “你那么夸张的惊讶也太过分了吧,我能推论出来就那么不可思议吗!你可真是地地道道的恶人啊,明明想干坏事,又想占大义的名分。” 计帷幄哈哈笑道:“这年头,做什么不需要大义名分?哪怕杀人放火也要占领道德制高点,就当做是自我欺骗吧,‘就算我不是好人,但我杀的都是坏人。’最近的游侠xiao说不是很流行这种调调吗?” “对了,白师弟那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他到底有没有对抗邪化的办法?” “相比担心他,我觉得你们更要担心自己。谨记,如果战场遇上他,一定要xiao心自身安危。” “为什么?” “无论他是否被邪化,为了取得红世双巫的信任,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一不xiao心丧命在他手中,想喊冤枉都没地方。” 俞子期皱眉道:“以白师弟的为人,应该不会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至少如果换成是我,一定痛下决心,如果牺牲少部分人就能完成大局,有何不可。” “别把他人想得跟你自己一样坏。” 洛红尘怒气冲冲说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水月居,俞子期跟冼凡心向戏无涯施礼后,也相继离开。 在离开的路上,洛红尘掏出藏在xiong口的锦囊,嘴角1u出狡诈的笑容:“凭你也想玩诸葛锦囊,别做梦了,本天才就不信这个邪,早点拆开还能坏事不成!” 他快拆开锦囊,打开后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锦囊! 这个锦囊的表面写着几个字:无信者,鄙! “居然玩这套……不过凭这样就想阻止我,你太天真了!哪怕里面有一千个锦囊,也要一一拆开,今日,我便要逆天呀!” 他用力一撕,果然里面又掉出一个锦囊,正要继续撕,却现上面写着更多的字: 再撕下去,你十岁时在静心湖偷窥某位长辈洗澡的事将会不xiao心传入她的耳中。 “……” 洛红尘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拿出一方手帕,xiao心翼翼地将锦囊包裹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现没什么问题后,放进衣服里,贴着xiong口保护好…… 第七十三章 捕获灵脉(上) 第七十三章捕获灵脉(上) 常青山脉的一座山峰上,夺天工姬与天阙武侯跟在白无匪身后,等待他将周围的风水状况探测清楚。 “确认无误,这座山的地基就是常青山脉的‘七寸’点,可以开始动手了。” 白无匪手中拿着一块风水盘,勘测周围的地理环境,这块却是造化命师的七星锁龙盘,此时上面的指针正指向“穴”字。 他这回外出却是要找寻灵脉来炼化成万邪晶炉的动力核,红世双巫没有这么做而选择到域外虚空去炼化星核,是因为不清楚附近的地理情况,不知道哪里的地脉已经拥有灵xing,也不知道哪一条灵脉能够符合条件,万一挑到不适合的灵脉反而会徒惹麻烦。 神洲上的大山灵脉可比域外的恒星星核厉害得多,一些处于最顶级位置的灵脉甚至堪比亚圣境的极道强者,因此就算是1uan世尊者遇上了也会觉得棘手。 不过眼下的白无匪对神洲的风土人情、地理气候可是十分的熟悉,虽然还没到清楚每一亩每一地的程度,可基础的中大型山脉还是了然于xiong的。 眼下他选择的长青山就拥有化灵的地脉,估算元气跟一名虚空境强者差不多。论根基在场中人都远远逊色,不过终究只是拥有灵xing的死物,既不像人类那样的拥有武道术法,也不像妖族能自动领悟神通,只有一身虚胖的元气,三人联手也有七成的胜算。 如果红世双巫其中一人起来自然是十拿九稳,但此时双巫正在攻打刀剑山庄,无法分身顾及此处。主动进攻,掌握主动权,令敌人只能被动防御,从而才能保证在捕获灵脉的过程中不会受到正道或魔道的阻挠。 之前红世双巫之所以没有采取这种以进攻换取时间的方法,是因为域外虚空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必须双巫亲自动身才可能,哪怕是阎无辜也只能在虚空中行动,而无法一边维持自身安全一边炼化星核。 白无匪将法力输入七星锁龙盘,然后扔上半空,七星锁龙盘吸纳星辰之力,放下七道光柱,彼此间法力联合纵横,形成七星锁龙阵。 夺天工姬指挥着傀儡军团站好方位,天阙武侯实力最强,当仁不让的占据了阵眼的位置。 “邪侠,你不准备去帮双巫指挥临场的战斗吗?”似是觉得无聊,夺天工姬开口道。 “智慧不等同指挥,论临场指挥能力,双巫在我之上。而且论战力,哪怕正魔两道联合,也没有能够抗衡两人大人的强者,以前正道的谋算,就算要将两位大人分割开,才能进行牵制。” 白无匪不知对方是故意要落自己的口实,还是无心询问,于是转移话题,反问道:“怎么,你是觉得这边无聊,想要去参战吗?” “哪里,我觉得这边ting好,可以偷个懒,打打杀杀的最麻烦。”夺天工姬伸了一个懒腰,1u出雪白的xiao腹。 一直不吭声的天阙武侯,此时带着看不惯的语气,道:“武者,就是要不停的战斗,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终,武道精神在战斗中升华,看破真正的自我,明心见xing。” 夺天工姬用手捂着额头,装作痛苦的模样,无奈的叹气:“所以说有信仰的人比疯子还麻烦,至少疯子不会让旁人跟着他一起疯。对了,我记得邪侠你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只是不知道具体内容。” 她知道被邪化的人并非全部失去心智,而是会巧妙的产生改变,白无匪之前的信仰她就算没听过也能推算出七七八八,相比下她对现在的白无匪更感兴趣,以前那么充满正义感的人,究竟会因何种缘由而“弃明投暗”呢? 白无匪迟疑了一会,眉头皱起,像是ji烈的思考着,然后道:“我的理念从未改变过,大同社会,万代盛世,只是这种改变无法自下而上的进行,只能是自上而下的推行,而革必定伴随着流血,也一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清除挡路者。以暴制暴,若能完成双巫大人的霸业,那么将会为我的理念增加一份巨大的筹码,而这些是如今的正道不能给我的。” “嗯嗯,很有说服的想法,当初你说过你我还有合作的机会,莫非就是指现在。” 夺天工姬回想起当日两人战斗时说过的话,不由得借此调笑,谁知白无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1u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她心头猛的一跳,一股寒气窜上来,定睛再看,白无匪已经将目光放到了七星锁龙阵上,深深注视着,表情认真严肃,嘴net紧紧抿着,一点笑意也没有,似乎方才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阵法动,注意锁住灵脉。” 白无匪一道真元打入七星锁龙盘,一道光柱向下射入山脉中,他神识随之渗透进入悠远深长的地底,穿越一层层底壳,也不知是几千还是几万,模糊的景象飞快闪过,最后视线豁然开朗,然后就看见了一条巨大的灵脉。 那条灵脉宛如太古巨龙长眠地底,好似蛰伏般扭曲着身体,而且一固定的频率在震动,就如同巨龙的呼吸一样。整条灵脉通体晶莹璀璨,显现出蕴含无穷的力量,似乎是稍微一个呼吸,常青山就要炸开,它就会飞腾出去。 常青山脉的灵脉,并非只有这一条,不过这一条却是最大的一条,是主灵脉,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元气。这些元气一点点向上蒸腾,除了一大半是用于滋养万物,剩余的是修士的吸取。 当然,灵脉也不完全是由元气构成,其中还hun合了地底生机,以及地煞之气,一些厉害的人物或者异兽陨落后,残留的意念没有散离,就会被吸收,酝酿其中,转而运化出更多的元气,一如大自然的循环。 许多门派建造在上面,用法力缓缓的汲取着灵脉的元气,加以提炼,成为诸多修道人的本命精气。那一道道比较粗大的,向上蔓延的灵泉,就是修真门派特意建立的灵泉口,灵脉元气在被向上吸取的过程中,会被大地土壤过滤掉杂质,特别是地煞之气,如果不是有特殊要求,一般修士吸取了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如果不是通过灵泉的方式,而是直接下到灵脉来吸收,那就需要自行提炼杂,然后按照各种吐纳之法凝结成符箓,化为纯净的元气。有人这么做过后,现效率还不如慢慢汲取的快,而且有竭泽而渔的后患,于是便弃掉了。 白无匪的神识开始接触灵脉的灵识,并加以刺ji。灵脉的灵识很难称得上智慧,更多的是类似动物的本能,这下遭到刺ji,又现对手并不强大,于是这条龙形灵脉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开始反抗。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只见庞大的元气冲天而起,地面塌陷下去,无数巨大的地穴中喷射出了长虹一般的神光,地水火风喷涌出来,元气开始狂暴的振dang。 “动手!”白无匪的神识快退出,并提醒天阙武侯。 当下七星锁龙阵开启,化作大网撒下,渗透进入地底,一下就把灵脉笼罩住,这下将灵脉彻底ji怒,巨龙仰头怒吼,各种灵泉好似火山喷一般,千万道粗大的煞气拔地而起,把整座山谷nong得一团糟。 七星锁龙阵由傀儡来主持,失去了机动能力,难以变化,但此时只需要它的捆缚效果,并不需要它的变化,论承受力,傀儡没有痛觉,反而比真人来得强。 与此同时,天阙武侯也出手了,他整个人散着光芒,宛如烈日一般,体内的国度晶体开始膨胀,一只手臂化作了天柱,带着熊熊真火,贯入地底,把想要报复的灵脉元体硬生生抓出来。 灵脉元体并非是真正的灵脉,但却是灵脉的全部精华所在,以人体来衡量,灵脉元体就是神魂跟精气的聚合,留在地底的不过是rou身。 这条灵脉元体的外形是一条青色的巨龙,它一出来就开始疯狂的反击,全身元气堪比虚空强者,尾巴一甩,震开身上的大手,然后怒气宣泄,当其冲就是抓住它的天阙武侯。 天阙武侯毫无胆怯,高喝一声,身体急剧增大,这次不单单是一只手臂,而是整个人化作如天神般的巨大,对着青色巨龙打出层层叠叠的掌影。 两大绝世凶物在空中对撞,狂暴的声响震撼四方,引得大地翻腾。两边攻击都是凶猛而矫健,无情而冷酷,同时充满了壮烈和一去不回。青龙固然不懂得拳脚功夫,只凭本能行事,充满兽xing的疯狂,天阙武侯所用的功夫也是大开大合,刚猛有余,巧变不足。 每一次撞击中,青龙的身体炸裂开,一片片由强大元气凝聚的鳞片洒落下来。天阙武侯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在每一次撞击之中,都飞溅射出大量的晶体碎片,最核心的国度晶体也开始龟裂。 终究是拥有堪比虚空强者的根基,青龙固然只是凭着本能行动,打出的力量也是无可匹敌,也只有天阙武侯凭借国度晶体的强悍,才能正面抵挡下来。 白无匪可不是只会在一旁看戏,他一直在阵法外观摩双方的战斗,等待着机会,直到天阙武侯双拳合并,重击在青龙身体,将对方震开的时候,步光剑出鞘,红世绝招上手。 “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这是当初天可汗阿摩罗也曾用过的招式,只见白无匪腾身上空,高举步光剑,剑身射出邪光万道,最后凝聚起来,从剑尖延生出去,化作一柄巨剑,在剑柄处,一朵赤火红莲yan丽绽放。 步光剑虽不锋利,但跟它延生出来的剑罡没有关系,当下熊熊燃烧的大剑斩落,划破虚空,劈在青龙身上的七寸点,竟是一劈为二,斩断的截口处,邪炎燃烧,化作莲hua的形状不停侵蚀龙身。 如果这是一条真的青龙,肯定是必死无疑,然而这终究只是元体,这一剑能重创,却不致死,两段身体就像蚯蚓一样扭动着,试图抖落身上燃烧的邪炎。 被劈断的下半身一个甩尾,砸得白无匪吐血后退,然后两个半身各自延长一截,相互连接重新合成一体,元气一阵,灭掉身上火焰,重新恢复原形。只是这下却是消耗了许多精力,并非真的完好。 受伤惨痛,青龙记上了白无匪,正要追击,七星锁龙阵再度启动,化作天罗地网将其捆缚。它疯狂扭动着,元力振dang,撕裂一条条网线,却有新的网线诞生,重新缠绕上。如果这种情况换成是人,肯定元力集中一点,或是破坏七星锁龙盘,或是毁灭站住节点的傀儡,偏偏青龙有灵xing而没有智慧,元力化作bo动扩散开,这种面对面的攻击,正中下怀。 然后就是这种笨蛋方法,在它强大的根基支持,威力也是无可估计,作为镇阵法宝的七星锁龙盘不停跳动着,像是要镇压不住,夺天工姬连忙催动邪元,帮忙镇压。然而另外的七个傀儡也有支撑不足的迹象,一个个表面上出现崩毁的裂痕。 这时,天阙武侯终于祭出杀招,只见他双手猛地撑开,整个身体一下爆炸,化为了无数国度晶体,充塞阵法内的空间,然后所有国度晶体重新组合排列,飞运转,最后竟是真的化成一只振翅飞翔的朱雀,尖鸣一声,如箭俯冲而下。 “五神杀,朱雀舞!” 这才是五神杀的真正威力,并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幻化,而是整个人一起变化,只见每一片国度晶体快回旋,运转到达极致,里面居然出了金色的锁链闪电,绕着青龙疯狂爪击,一时间出现血rou漫天爆裂的景象,龙血、龙鳞片再度飞起四散。 哪怕没有智慧,青龙也本能的察觉到生死危机降临,于是使出最后的反抗之力,只见它仰头嘶吼,龙淫回dang山谷,整座常青山脉开始不安的震动,一阵绿光闪耀,无数元气光芒飞上半空,这是来自其他分支灵脉的力量,竟是全部汇聚起来,一齐涌入青龙的体内,战力倍增! 第七十四章 捕获灵脉(下) 第七十四章捕获灵脉(下) 作为常青山脉的主人,青龙本就拥有调动大地力量的能力,但白无匪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在附近的地面刻下了地绝法阵,开战后及时动,断绝灵脉元体与大地的联系。 可是地绝法阵仅仅是隔绝了这片大地的联系,青龙同其他地域的联系仍在隔绝范围之外,此时所有常青山的灵脉都传递出给青龙,刹那间原本受伤的身体恢复如常,疲软的模样又变得精神十足,甚至整个身体都扩大了一倍,力量竟是还要提升。 青龙甩尾打在阵法壁垒上,强悍的力量传递过去,如涟漪般扩散开,壁垒如镜子般碎裂,竟是一击破开七星锁龙阵,同时七个坐镇节点的傀儡也一并毁灭,夺天工姬负伤后退。 接着就是一声长淫,面对天阙武侯幻化的朱雀直冲而上,青龙斗朱雀,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手段进行较量。 两相撞击后,青龙倒卷而回,朱雀形体崩溃,重新分散成无数国度晶体,每一个晶体的表面都出现了裂痕。聚合后恢复netg人形,天阙武侯脸色异常难看,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不过看青龙的模样也不大好受,它显然已意识到了危险,只拥有本能的它并没有趁胜追击,拼死一搏干掉敌人的想法,一切以保命为要,立马掉头向下,就要往地底钻去。 早已蓄势待的白无匪哪能让它逃掉,右手一翻,脂白色的步光剑换成了紫黑如墨的墨阳剑。 “现在才想逃,迟了,儒风洗墨练昊阳!” 魂兵极招可不在于真元属xing究竟是道元还是邪元,瞬间极招催动,水墨的世界如画卷般展开,侵蚀现实世界。 青龙刚想钻入土中,却是没察觉到周遭环境的变化,连什么时候被卷都毫无感觉,下方的大地早已被替换成墨黑色的画中大地,它一下子撞入其中,顿时周遭的黑墨缠绕上来,像布匹般将它身体牢牢裹住。 青龙怒吼着,元力振dang,想要再度动方才的那一招,试图引来灵脉的援助,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它所身处的是墨阳剑中的世界,而非现实世界,自然汲取不到任何力量。 意识到无法起效后,青龙出最后的悲鸣,全力翻腾,五爪挥舞试图斩断身上的墨痕,只是这终究并非实体的绳子,而是比水更加粘稠的墨,龙爪划过,就好像划过水面一般,netbsp;无论青龙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墨痕的,甚至动得越厉害,就有更多的墨痕缠绕过来,随后,天空中出现了一尊巨大的画卷,带着红世末日的气息,把这条青龙给收取进去。 天空,大地,海洋,虚空之中一切的元气bo动都停歇下来。 白庸手中持着一张画卷,上面画有一条天龙,飞舞在崩毁的世界中,天地昏暗无光,到此是1uan石火焰,大海吞没土地,狂风暴雨ji烈的摧残着岌岌可危的世界。 这张封印的画卷有着红世双巫施加的力量,能够镇压住灵脉的反抗,墨阳剑的魂兵极招虽然强大,可也只在短时间内起效,无法长期封印。 整个常青山脉又得到了安宁,不过方圆百里的山谷山峰上,各种hua草树木开始凋谢,许多因为灵脉力量而支撑的dong天福地也开始枯萎,随后被空间规则给毁灭。 原本这片山地远远看去,霞光万道,如域外陷阱,现在灵脉一失,立刻光芒黯淡下去,充满萧瑟的气息,就好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突然衰老,变成奄奄一息的老头。 夺天工姬感叹道:“真是造孽,这一下你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虽然不是经你亲手杀害,却也都是因你而亡……怎么样,有没有内疚感?” “如果这点事也要觉得内疚,最好一辈子都别吃饭,蔬菜是生灵,动物也是生灵,间接或直接,人一辈子不知道要残害多少生灵。我不是曾说过,婴儿的诞生,总是伴随着母亲的痛苦的鲜血,人自出生开始,就要背负弑亲的罪孽,人的一生是与罪行。” “你这是诡辩,”夺天工姬可不上当,“照你这么说,我杀人也可以理直气壮,反正一生背负罪孽,杀个人也不过是多添一份罪而已。” “杀人本就是理直气壮的,你想要找什么理由呢?因为不杀你我就念头不通畅,你阻碍了我的修行,不杀你我就会短命,因此杀你是正当防卫,这个理由足够了吗?如果能承认这种理由,为什么不能承认无理由的杀人呢?想杀就杀了,哪来那么多借口。” “呜哇,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新鲜,ting有说服力的。这话要是传到狱洲,你绝对会成为所有修士的崇拜对象。杀人本就是理直气壮,嘿嘿,倒是一语揭破那些拼命想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伪君子面孔。” 狱洲修真界纵然杀风成xing,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被叫做杀人狂魔,德风低下归低下,还没沦丧到以恶为荣的地步,所以一般要杀人,都要找出对方干过的坏事,事前或事后传扬一番,大伙也就得过且过了。 总之别提自己人品如何,就反反复复讲对方人品如何低下,杀他也就是替天行道。而且要找他人干过的坏事并不难,有些甚至都不用找,早已名声败坏,只是披了一张看得过去的皮而已。 狱洲有个笑话,如果将所有修士站成一排,一个个杀过去,肯定有纯良之辈被误杀,但如果是间隔着杀过去,那绝对要漏杀许多恶人。 在狱洲闯江湖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又哪个没有黑历史。一群恶徒杀来杀去,自然没有负罪感,杀人或被杀,都是天理昭然。 白无匪微微一笑,坦然受之,然后道:“说起狱洲,我倒是ting感兴趣的,等此番事了,却是要走上一遭。” “行啊,只要奇迹方舟恢复,就能利用空间坐标点回去,到时候我作东道主,好生招待你一番,想当初,我也是一方郡主。” “哈,便有劳工姬了。” 夺天工姬爽快的应下,却不曾想到白无匪这番话可是另有深意,此时她拿着那张画卷,上上下下端详一番,越看越觉得其中意境深远,崩溃的末世,挣扎求生的天龙,比大家名画还要富有神韵。 “你的魂兵极招不但是罕见的封印类,还能拓印出如此精美的巨作,既实用又有艺术价值。”夺天工姬是越看越中意,可惜这幅画不能据为己有,满怀遗憾,“有空就用这招送我一幅画,也不用天龙,普通的狮子老虎也行……不过你以前的魂兵居然还能催动极招,倒是令人意外。” 她这番话,却是指白无匪邪化后,器灵同样认可。一些佛门神兵,在持有者入魔后,往往就无法动用了,除非是炼化掉。 “这柄剑象征的是智慧,自然不会拒绝。” 如果魂兵持有者入魔,导致心xing变化,不符合魂兵认主的标准,就会导致魂兵极招无法催动,不过认主的契约不会因此破坏。认主契约是单向的,无法后悔或背叛,但魂兵极招却是要由器灵决定是否动用。 不过墨阳剑代表的是君子之智,持有者的智慧得到器灵认可,只要别出现摔坏脑子的情况,倒也不用担心器灵会不听话。 接着白庸将画卷扔给天阙武侯,道:“武侯在方才战斗中元气大伤,不妨汲取一下灵脉的元气,破而后立,实力还能更进一步。” “啊,可是这是双巫大人jiao待的……” “放心吧,这条灵脉的元气乎想象,就算被你汲取掉一部分,作为动力核心也是绰绰有余。何况接下来将会有连番ji战,可没有那么多空暇给武侯疗养伤势,你的战力也是我的布局十分仰仗的。” “这……好吧。” 天阙武侯是武痴,对红世双巫十分忠心,却也不是那种迂腐不变的老顽固,这便像官场,只要能办正事,稍稍贪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一种风俗。 何况,他对增强自己实力的事情也是难有抵抗。 于是他催动邪元,将手伸入画中,抓住那条青龙,然后开始汲取元气,顿时一种充沛的质感涌了过来,刹那间滚滚元气就充满了四肢百骸,原本负伤的国度晶体快愈合,甚至再次扩大,它们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转着,相互之间联系紧密,其中似乎要诞生出神灵来。 血rou化为国度晶体后,境界上已经无法再突破,但是力量可以再增加,天阙武侯体内的国度晶体此刻就有了蜕变的迹象。 如白无匪所言,破而后立,亿万微xiao的国度晶体开始旋转,同样ji射出了明亮辉煌的圣光,一道道的圣者诗歌从上面流淌出来,传说、自由、史诗、英雄、凯歌…… 天阙武侯这一刻,有了一种成为众神之父的感觉。 他的身体之中,无数的辉煌缠绕,力量节节攀升,失去血rou,他的也就不再受限境界的限制,力量可以一直攀升,直到国度晶体再也容纳不下,而现在他的全身就好像是一个无底dong一般,什么都能够容纳,没有底限,可以无休止的积蓄和储存力量。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无所不在的全能者!” 天阙武侯大吼一声,虚空中造化之力奔涌而来,几乎是化为了实质一般的固体,充满了纯粹的光辉,没有一点儿杂质,就是一缕辉煌,注射进入了他体内的国度晶体,刹那间,无数神灵在他的晶体之中诞生,合唱着赞歌。 天地间,充斥着一片歌功颂德的赞美声。 看着这一幕,白无匪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略带惊叹:“哦,进阶了,是神国晶体。” 第七十五章 攻打山庄(上) 第七十五章攻打山庄(上) 1uan世尊者浮在半空,身后列阵以待的九黎大军,他看着五里外的刀剑山庄,脑中回想起白无匪对于此次行动的解释。 之所以选择先对魔教下手,而非正道,原因有二。 一者,我方若进攻正道,魔教极有可能不会援助,转而选择围魏救赵。另外,虽然不清楚魔教中人是用了何种方法,但他们能算出尊者在何处炼化星核却是事实,为了避免他们再度阻挠炼化灵脉的行动,我方先制人,抢得主动权,以进攻代替防守,打得他们无暇他顾。 二者,为了奇迹方舟的安全,我方必须毁掉对方尚在锻造的禁器,同时,正道为了清除谣言的影响,也为了安抚盟友,自然要出手帮忙,如此就不必担心正道会趁机进攻奇迹方舟,我方兵力可倾巢而出,没有后顾之忧,因此进攻刀剑山庄势在必行。 “尊者,大军已集结完毕,就等您一声令下。” 力天王的声音将1uan世尊者唤回,他点了点头,不再收敛内息,释放出那股庞大的气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后挥手向前一指。 “杀!” 简简单单的一字,传入所有士兵的耳中,随即大军拔动,凶悍的九黎军士在各自统帅的带领下,维持着阵型,如蝗虫般向着刀剑山庄冲去。 1uan世尊者的军队指挥能力只是一般,这种事一般都指派给下面各个军团的统帅,而且他所参加的战斗,基本上也用不着跟敌人比拼指挥能力。 敌人统帅的指挥能力比自己强? 杀掉就是了。 将所有指挥能力比自己强的敌人杀掉,自己就成了第一。 简单,霸道,却是对他来讲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此话出自xiao辈口中,自然显得狂妄无知,可出自1uan世尊者口中,没人会觉得不妥。 大军还没有冲到刀剑山庄,各自领队的数名将军率先一声大喝,凝聚军魂煞气,化作六柄长枪,向着山庄的外墙冲去,显然是要直接冲毁墙壁,然后一马平川进入,不必受限xiaoxiao的大门。 然而接触,山庄的半空浮现凛凛bo澜,一道阵法罩住整座山庄,六柄长枪击在上面,除了ji起元气bo动外,没能造成任何损伤。 这样下去,大军就要直接撞上阵法墙壁,但是将军们并没有停下大军前进的脚步,他们非常清楚,此时停下脚步,只会让整个队伍hun1uan,让后面的士兵撞上前面的士兵。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相信自家的大人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微末技能,便想挡吾大军,可笑!” 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邪元冲天而起,天空中一片赤红血云,雄浑掌力排山倒海而出,空间也为之扭曲,一掌打在护壁上,顿时掀起万丈狂澜,整座阵法立时崩溃。 法力反噬,山庄中,不知多少人同时仰头吐血。 几道光芒升起,正是以阎无辜为的一干魔道众将。 “居然敢冒然领大军进攻,1uan世尊者不怕自家xiao舟不保吗?” 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有红座坐镇后方,任凭正道的跳梁xiao丑如何折腾,也休想动摇吾军根基。数日前,阎教主亲自来阻挠本尊行动,今日正要还上一份厚礼!” 他这番话多是谎言,却是要暗中误导对方,将华颜红座、天阙武侯、技天王的不在场当做是坐镇基地。 话一说完,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1uan世尊者身形一动,双掌如天盖下。一时间魔道众将皆有窒息之感,那一对双修的男女次感受到虚空强者的恐怖,也如当初的卓鸢般,被气势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冰冷,一动不动,完全不能反抗。 阎无辜面色一凛,自是担起抵挡这名最强敌人的人物,魔元扩散,气势上虽是略逊一筹,却也抵挡住了那股末世气息,令众魔将身上一轻,恢复自由。 四掌相对,魔邪冲突,1uan世尊者稳如泰山,阎无辜却是被震退数步,根基高低立判。不过这也只是根基上的差距,到他们的境界,即便有差距但想要分出胜负,并不是一两招的事情。 两人本就熟悉,也不再继续试探,很快杀招频频,直取对方要害。1uan世尊者一心求胜,出手不留余地,尽是杀敌之招,阎无辜倒是半攻半守,尽可能拖延时间。这种对决,一旦某方不愿进入决战,另一边想急切间分出胜负也是难以达成。 此外,其余人也是各自寻上对手。力天王桀纣魁士虽然力量胜过从前,但对上扇那夜迦依旧不是对手,被打得狼狈不堪,只能仗着一身特异材料制成的傀儡身体,没有快败阵,却也明显落入下风,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纵然他怒吼连连,并不能带来改变。病天王见此,不得不过来帮忙,两人联手进攻,堪堪挡住。 音无律对上鬼天王,面对过去的战友,如今的叛徒,可谓分外眼红,一改以往温和之态,琴音中充满肃杀之气,出手不留情。可惜急躁的情绪令他失了平常心,越是想赢越是挥失常。 反观魑魅魔官,回归奇迹方舟后孕育了一个鬼胎,成功孵化出一头长着太古恐蜥模样的鬼兽,神力无比,魄力十足,若非他天生xing格保守,加上对背叛元墟教一事心存内疚,出手间多有保留,恐怕早已重伤对方。 那对双修男女对上hua天王织风香士,凭借阴阳和合神通,总算维持一个不败的战局,这还是在对方毫无拼杀意志的前提下达成的战果,这令他俩收起了被阎无辜拉上台面后的骄纵之心,清楚意识到自身同真正高手的差距----虽然从境界上论他们不过差对方两三层,可白庸在同境界的时候已经踏入三流高手的层面了。 织风香士的攻击方式简单且易懂,hua妖出身的她并没有选择多数hua妖擅长的毒攻或者幻术,以及诸如此类的柔xing术法。她出场,手一扬,漫天飘洒hua瓣,每一朵hua瓣都蕴含她以六成功力打出普通一击术法的威力。 当数以万计的hua瓣飘洒在空中的时候,她就化身成了群战的大杀器,所过之处,千疮百孔。人也好,建筑也好,都是被打成马蜂窝的下场。 不过这招也有xiaoxiao的缺点,就是没有敌我分辨能力,因此九黎将士们都是xiao心翼翼的避开,目光扫及之时,脸部微微一chou,显然有过前车之鉴。 不过她也属于听调不听宣的类型,战斗可以,但不会拼死卖力,在以hua瓣困住那对双修男女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大概于她而言,已经是完成了任务,那就没必要做其他的事情。 身处战场中,却孑然一身,恍如隔世独立。 有这样的xing格,也难怪前几次战斗中,红世双巫都没有带上她。元墟教的弟子,在一开始的hun1uan后,看出这位并没有屠杀的意向,于是也都xiao心的避开hua瓣飘舞的区域,与九黎将士厮杀成一团。 相比这几位,血滟冰爵与盖樵帆的战斗算是颇为ji烈,至少各自用心,没有放水。 一jiao手,盖樵帆就在仰头大笑中挥舞大刀,刀势大开大合,刀气纵横,切裂大地,一副绝代猛将的模样。 “金碧眼,来自西域的蛮夷,也敢cha手中土神洲的战事,本大爷的刀可不会讲友邦感情,不想死的赶快投降!” 盖樵帆出口便是文不识字的粗野语气,倘若此时对战的人换成元墟教或者正道,必定心中一紧,知道他要耍心机。 但血滟冰爵却不认识他,以为对方只是一名粗人后,也不1ang费口舌争辩,舞动手中细剑,瞬间刺出千百道直击,与百辟刀碰撞后溅出无数火hua。 东方人天朝上国的自傲他早有体会,不过罗洲大陆如今是数大帝国争霸,数十公国共存的局面,不比神洲天下一统,真要比起国力确实有所不如,一般情况下,他会在不失礼数、不挑衅的前提下反驳几句,维护自己以及种族的尊严。 不过显然眼前的对手是一名蛮将,在东方称为莽夫,那就没有争辩的意义了,论起对东方文化的认识与掌握,他自认比许多神洲人都要精通。 血滟冰爵的剑法细腻却不hua俏,颇为精妙。原本他的剑法只能勉强触到一流,可在在吸收中原剑法的奥妙之后,弥补了罗洲剑法重形不重意的缺陷,达到了顶级层次,虽只是简单直击,刺、收、刺、收……简简单单的动作,在短时间内重复次数比对手多上十倍,就能产生极大的威力。 每当百辟刀斩出时,就会在瞬间受到数十下直刺,血滟冰爵的身前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有着将空间切割的效果。不得不说,他的剑法已经领悟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朴实无华的剑路,却能产生莫大的威力。 盖樵帆的攻势一下子陷入泥沼之中,他感觉自己每出一刀,就要消耗比平常多上数倍的气力,连收刀也变得颇吃力。 然而,他却笑了。 刹那间,刀刃一转,盖樵帆的刀风猛然转变,一下子从大开大合变到轻柔细巧,甚至比对方的西洋剑法更加细腻,好似庖丁解牛一般,竟是cha入密不透风的剑网之中,沿着一道没有阻挡的缝隙,一刀将血滟冰爵的手腕斩下。 第七十六章 攻打山庄(下) 第七十六章攻打山庄(下) 血滟冰爵终究没能理解透东方文明,至少在“人不可貌相”上浅尝辄止,没有学以致用。不过倒也不能怪他,很多神洲人也只是略通皮mao,同样犯过类似错,哪怕有无数的前车之鉴,仍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样的错,说到底,这是人的本xing。 更可恶的一点,盖樵帆这厮的伪装也忒炉火纯青了点,以他粗犷如铁匠的相貌,加上野蛮鲁莽的言语,哪怕熟悉他的人也会分心时被骗过去,更遑论初次见面的血滟冰爵。 一刀斩断对方的手腕,盖樵帆没有歇口气,横起一脚,就将因突来变化而诧异失神的血滟冰爵踹飞出去。这一踢tui也称得上是1uan打一气的招式,跟刚刚细腻如庖丁解牛的刀法大相径庭,粗野与细巧的结合,他的战斗就像是张飞画着仕女图。 “这是声东击西?不对,难道是瞒天过海?好像又不准确。”血滟冰爵自然是明白自己上当了,但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琢磨起对方的计策名称。 盖樵帆哈哈大笑道:“我的计策说不清楚,但你的绝对是壮士断腕。” 血滟冰爵毫不在意的一笑,道:“非是壮士断腕,而是金蝉脱壳。” 在盖樵帆惊愕的眼神中,那只断手化作许多细xiao的蝙蝠,重新汇聚在血滟冰爵的断腕伤口处,然后一只完好如初的手重新出现,没有一丝伤痕。 盖樵帆mo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种能力,你是罗洲的吸血鬼一族吗?” “没想到阁下也是博闻广识之人,所谓真人不1u相……不过吸血鬼的译名却是教廷的污蔑称呼。鬼者,归也。人死之后,其精气归于天,rou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1u,mao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其残留之意志,谓之鬼。很显然,鄙人是活生生的存在,跟鬼搭不上任何关系,鄙人倒是自备了一个译名,嗜血族。” “唧唧歪歪烦死人了!你脑子里带着一本字典吗?吸血鬼也好,嗜血族也罢,对俺来说都是一样!” 盖樵帆大喝一声,一招力劈华山,再现粗犷的刀风,野蛮如风暴般展开,这是毫无技巧,追求力与的杀戮打法。 “阁下,运用同样的伎俩,是在xiao瞧鄙人吗?”血滟冰爵一口一个鄙人,说得特顺溜,不说其他,至少礼仪上无可挑剔,比神洲上九成九的武者都要有礼貌。 不过,盖樵帆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或者说这种类似文人的语调。别看他长得粗鲁,未入江湖前也曾考过科举,当过秀才,进过省试,却因为长相跟语气而被考官刁难,一怒之下弃文从武,然后专门去学了海盗山贼说话的语气,常常在被人误会是莽夫后,出口成章、引经据典说得对方无言以对,一切只是为了讽刺那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哼,知道你身上什么最让俺讨厌吗?就是那种总是翘舌的口音,跟猫挠似的,真叫人歪腻,熊辟开山!” 刀意凝聚,化作一头咆哮的黒熊,熊掌挥动,一击砸向对方,看那气势是要一击将对方拍成rou泥。 “冰晶雪梨!” 血滟冰爵手心一挽,抖动西洋剑化作六朵白晶剑hua,似雪hua的六角形状,环环相扣,蕴含**之妙。他这招巧妙非凡,深得中土文化的精髓,相比之下,反倒显得盖樵帆的刀招更像是罗洲武学。 百辟刀狠狠斩下,一开始轻易劈开雪梨剑hua的壁障,奈何每当一朵剑hua被破坏时,周围的剑hua就会靠近帮忙,弥补空缺,这种源源不断的补充,很快就挡住了百辟刀的下落,僵持中,许多冰晶沿着刀身缠了过去,竟是展开反击,开始冻结对方的手腕。 “恼人的东西,虎辟啸林!” 百辟刀的刀身上猛虎的图案亮了起来,一头猛虎的灵像出现在盖樵帆身上,张口咆哮,一下子震碎了刀身上的冰晶。音bo冲锋之中,夹带着数道气息微弱却异常锋利的刀气,有着音bo的掩饰,更加不容易被察觉。表面是凶猛如虎的招式,低下却是毒蛇吐牙的阴险。 血滟冰爵并没有看出这一招隐藏的危险,但他对盖樵帆此人深深忌惮,当下连退数步,将西洋剑cha入地面,一股阴暗的寒气从身上散出去,冰冷的邪元笼罩大地。 “冰邪千峰!” 一条条冰峰拔地而起,形成一堵冰墙阻挡在身前,强悍的音bo冲击在冰墙上,猛虎灵像野蛮冲撞,立即撞出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作为暗袭的刀气也劈了上去,砍出深深的细痕。不过既然是音bo,就会出现回音,盖樵帆反受自身招式的冲击,身形不由得一晃。 但血滟冰爵并没有趁机进攻,他看着那堵厚厚冰墙上的数道几乎要被穿透的细痕,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看着对面虎背熊腰的“莽将”忌惮万分! ----东方人的心机可真是深沉啊!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看似文盲的家伙,居然会有如此阴险的招式,该说是招如其人,还是说,其实东方人个个都是兵法家。 血滟冰爵虽然有不死之身,可也是残缺的不死之身,心脏就是一大死穴,脑袋也是属于毁掉就不会再长出来的“一次xing道具”,没有天阙武侯的国度晶体那么神妙,而且就算没有击中要害,被那么几道刀气砍中也绝不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既然有了忌惮,自然不肯全力进攻,一切以防守为要反正出战前他被布置的任务,就是拖住一名实力相当的敌人,眼下也算是达成。 双方实力相差并不大,对手一心缠斗,盖樵帆也无可奈何。 就在双方战斗渐入僵持之际,战场上变化突起。 忽然空间碎裂,一道红绫穿梭虚空,击向扇那夜迦,她虽有心抵挡,但红绫选择攻击的时机极为巧妙,正是她接下桀纣魁士一招“邪暴横野”的时刻。 “见我身者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明王袈裟主动护主,扇那夜迦回气不足,便借助法宝的威力,不动明王降临,右手持智慧剑,左手拿金刚索,右眼仰视,左眼俯视,周身火焰,断绝三界罪恶。宝衣护体,纵然是虚空强者的一击,只要不是绝招,都能挡下七成力量。 “明王袈裟,哼!” 然而一声轻蔑冷哼,红绫上出现时间法则,那不动明王的身影刚刚显现,就被定住,仿佛明王袈裟的时间停止了一样,来不及展现守护能力,红绫先一步击在扇那夜迦xiong口,一阵肋骨碎裂的声音,负伤倒飞而出。 “红座来得及时,一切结束了!”这时1uan世尊者打出一拳,空间法则飞升,将那道红绫出现的空间裂痕强行撑开,接着华颜红座的婀娜身姿踏破虚空而来。 红世双巫蓄谋已久,华颜红座并非坐镇奇迹方舟,而是早就等待在特定的异空间之中,如果是同在神洲世界的世界进行穿梭虚空,一开、一入、再开、一出,必定会引起剧烈的元气bo动,容易被人察觉,但是先一步待在异空间中,就能将前两步省略。若非神洲的空间壁垒过于坚固,就算没有1uan世尊者的帮忙,华颜红座一个人就能完成。 两大虚空强者同时出现战场,元墟教众将还来不及嗅到其中危机,两人就已经联手,邪元互通,庞然雄浑之气周身而,末日气息贯穿苍穹。 “天地共罪,巫邪灭障!” 血雨遍布乾坤,斥责天地罪孽,鬼声低淫,手上百千罪孽蠢动,徘徊地狱之苦痛,誓要化作兽xing嘶吼,释放不得解脱的沉郁。 伴随千万鬼神哭嚎,一尊巫神挥舞巨斧怒然降临,誓要斩断天地罪孽,一斧劈向阎无辜。 阎无辜脸色凝重,他也不曾料到,以对方堂堂虚空强者的自傲,居然进行偷袭,还是二打一! 他终究是不了解红世双巫的xing格,尤其是1uan世尊者,虽然平常语气自傲无比,但同时也是一个重视结果多于过程的人,只要能完成大局,可以牺牲任何东西,包括虚空强者的自重。 阎无辜心中萌生退意,不愿动用绝招来硬碰硬,他同样也不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虽是魔教的领导者,但xing格老持稳重,若对方只有一人,或许有一拼之力,可两人一起上,无论如何没有胜算。 动用极招,势必要用出真魔法相,到时候真魔元体很可能又要遭到破坏。不用极招,硬生生接下,反而能靠着真魔元体的不死效果抗过去。 但就在他权衡利弊,决定忍受的时候,两道宏大的气息从天际疾驰而来。 “不要退,硬拼极招!万物归一,覆生始元!” “一掌引渡万劫难!” 佛道双招破空而来,诛邪灭妖,气势惊天动地,霎时日月掩光。 阎无辜当机立断,魔气汹涌而出,现出真魔法相,佛、道、魔三式合一! 第七十七章 真假禁器 第七十七章真假禁器 “魔道轮回,玄冥之涡!” 巍巍魔神现尘寰,双掌再开魔之涡。 阎无辜融合道佛之力,突破自身极限,施展出远过往的威力,只见在真魔法相平举的双手中,左手悬浮太极印,右手悬浮“卍”字印,以自身魔元为中心,驱动道佛双元。也亏得他的真魔法相体质强大,换成一般人的元神,早就因为这股越自身极限的力量而被撑爆。 顿时,一股仿佛要将六道轮回也拉进去的漩涡开始回转,天地间呈现一片hun沌色彩,在这一刻,世界仿佛以他为中心开始转动。 红世双巫化出来的太古巫神一斧头劈入漩涡中,一往无前,凭着这股气势开始时竟是并没有受到半分牵制,只是越接近核心受到了牵引力越强,就在斧头快要接触到真魔法相的时候,xiaoxiao偏移了一个角度。 刹那间,玄冥之涡爆炸,宛如银河破碎一般,散出耀天的光华,佛、道、魔、邪四种强悍元力漫天1uan窜,厚实的空间壁垒竟也承受不住这等破坏力,被撕裂出一道道裂痕,一些来不及闪躲的九黎士兵以及元墟教弟子,被xiaoxiao的bo及就灰飞烟灭,神魂俱丧。 红世双巫本可无碍的承受过去,毕竟元气的暴走是无序的,向着四面八方1uan窜,不会集中一处,他们两人可以像急流中的礁石一样,任凭水流冲刷,我自岿然不动,这是点对面的优势。 然而红世双巫为了保护手下士兵,不得不ting身硬接,从礁石变成大坝,这样一来受到的冲击力总量就增加了数十倍,哪怕以两人的不世根基,也要负伤后退。 只是他俩这么一挡,不但保护了九黎大军,也令hun战成一团的元墟教弟子免去一劫。不过在双巫的眼中,元墟教的弟子就跟蝼蚁一般,杀了不值得庆幸,不杀也没有什么可惜。 阎无辜的真魔法相处在漩涡的中心,反而没有受到任何牵连,这就像是台风的风眼恰恰是没有气流的安全之所一样,只是太古巫神的那一斧却是将法相的一支胳膊砍下,如果不是因为最后关头被牵引力偏移了方向,砍下的就不仅仅是胳膊了。 元神不同rou体,rou体的手臂砍下了还可以接回去,元神的一部分被砍下后很快就会彻底消散,不留痕迹。不过真魔法相作为不死之身的保障,本身也拥有极强的再生力,就算被砍掉一只胳膊,半天的时间就能恢复过来。之前阎无辜被1uan世尊者击败,真魔法相彻底毁灭,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恢复如常,这样的能力比壁虎尾巴都要厉害得多。 因此这点伤势在阎无辜看来不值一提,他却是趁着红世双巫调养气息的机会,大喝道:“元墟教弟子听令,撤军!军师,将禁器搬走!” 在元墟弟子掉头就跑的同时,他全力打出一掌,震退九黎大军,在双方之间拉出一条大沟壑,替己方人员争取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弟子毕竟也是习武之人,个个能跳会飞,翻墙越屋如履平地,只要不被缠住,稍稍拉开距离,一心想逃还是轻松的。 手下士卒的战斗两边都没有占到便宜,人员素质上九黎将士更加凶残,但元墟弟子却占了地利,利用先前布下的种种机关,以及借助房屋建筑打巷战,极大程度削弱了九黎大军人数优势。只是这种战争中,xiao人物起不到左右战局的能力,因此两边领导者都没有费尽心思去指挥,任凭挥,只有在临走时会想起顺便保下安全。 得到撤退命令,音无律跟盖樵帆各出一招,bi退对手,向后急退。而另一边扇那夜迦负伤,无力阻挡膏肓剑客与桀纣魁士,被刚刚来到战场的戏无涯与布施和尚救下,桀纣魁士本想逞威一番,哪想布施和尚的实力远过他,就算有国度晶体帮忙也不是对手,被一掌震得吐血,反倒是膏肓剑客见机不对,虚晃一招就后退,戏无涯也没有追赶。 另一边的男女修士被织风香士缠住,难以脱身,两人正犹豫是否拼上一把,动用极招的时候,只见一道刚正威严的剑光直贯而入,cha入hua雨之中,直接击向中心的织风香士。 织风香士身形不动,只见hua瓣感应到危机,急回旋,自动在她身前形成一面hua盾,挡住突来一剑。眼见那对男女就要趁机脱离,想起自身任务,眉头一皱,无奈的抬手起招。 “叶葬巽风!” 四周的hua雨霎时变得凌厉起来,回转度加快,hua瓣除了重击之外,还加上了切割的效果,化作横向的龙卷风,呼啸着向两人冲去,所有阻挡的物体,全部被千刀万剐,切割成粉末。 除此之外,一些尚没有卷进去的零散hua瓣,也趁势动了进攻,这些hua瓣单个的力量虽然不强,可碰上了难免要真气一滞,到时候行动一顿,立即就会被龙卷hua雨击中。 危机之时,卓鸢ting拔俊俏的身形疾驰而入,接住被反弹回来的非罪剑,正气十足的眉目一扬,剑指一竖,浩大剑光如昊日烈阳般堂皇好大,正气辉煌,照耀八方**,涤dang万千邪氛。 “极法大威!” 横天斩出的剑虹,除了本体的剑气之外,还散无穷煌煌剑光,这些剑光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自然是没有威胁xing,然而此时运用对抗织风香士的hua雨却是最佳的应对,散逸的剑气能量将那些凌1uan的hua瓣尽数弹开, 正中间气势最强的剑虹,击中龙卷hua雨,只听一声惊爆,漫天紫hua飞舞,四散的剑气如无头苍蝇1uan飞。 织风香士的身前聚集起一面hua瓣墙壁,挡住了零散剑气的攻击,而卓鸢的身前也有一道剑光护体,挡住hua瓣攻击。两人的绝招都非是一味进攻的类型,各自留有余地,此时抵挡起来也不显得手忙脚1uan。 趁对方无法前进的空隙,卓鸢没有恋战,同那对男女修士一起化光离开。 只是片刻的功夫,战场已经完成了ji战、阻敌、逃跑的三个阶段,这就是修士之间战争的特点,变化迅,机动xing强大,无法像普通战争那样经常是歼敌一两成。修士战斗的特征,要么略胜皮mao,要么是大胜特胜,除非提前招降,否则不会出现半吊子的战绩。 不过此时红世双巫的注意力可没有在这些xiao喽啰上,除了阎无辜,元墟教中并没有值得他们一杀的人物,此战的目的也不是在于歼敌,真正要做的是毁灭禁器,有那玩意在,哪怕奇迹方舟恢复动力了,也要日日提心吊胆,这可是他们的脉门----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两人神识一扫,方圆百里之内的景象尽入脑海,很快注意到在刀剑山庄西南方向,有许多铸匠打扮的普通人,正在许多修士的保护下快撤退,其中一人万分紧张地抱着一个黑匣子,神经兮兮的注意着四周,其余人也是各自拿着许多类似器件的东西。 “哪怕遁行千里,也休想逃出本尊的掌心!” 1uan世尊者挥拳一击,拳劲穿透虚空,直接跳到数十里之外,所有人像是被无形大手攻击一般,包括那些铸匠同时爆体,那个黑匣子跟其他器件也一并毁灭。 “不----” 下一瞬间,阎无辜来到现场,满目所见尽是血rou,他的脸上充满后悔神色,显然也是想要保护这批人,只可惜晚了一步。 确认任务已经完成,1uan世尊者收回神识,看见战场上还有几名没来得及逃走的元墟教弟子,正在拼死搏杀。 “负隅顽抗,自寻死路!” 他冷哼一声,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气劲扩散开,将这些人统统震爆。 战斗结束,一名九黎大军的统领命令手下人打扫战场,然后向红世双巫请示是否要将刀剑山庄付之一炬。 华颜红座道:“留着吧,毕竟是名家手笔,百年后也是一方遗迹,至于魔教余孽,谅他们也不敢回来。对了,记得邪侠说过,要将山庄中的所有铸器材料全部带回,还有里面的兵器,你们仔细打扫,不要遗漏。” “尊令!” 在一阵破罐摔瓦的搜索之后,九黎大军将所有能找到的铸造材料收集起来,带回奇迹方舟。刚好,白无匪等人也一同回来,于是献上收服的灵脉元体,红世双巫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当然也注意到天阙武侯的实力增加,国度晶体进化成了晶体国度,知道肯定是汲取了灵脉的元气,心中虽有不满,但也没有因此而公然批评。 “不错,此番有赖邪侠的布局,不但可以恢复奇迹方舟,还一举挫败魔教余孽,毁灭禁器,哈哈哈,从此世间再无威胁,正魔联盟吾视之如土ji瓦狗。” 不过白无匪在听完全部战斗过程后,却皱眉道:“禁器没有被破坏,那是假的。凭在下对元墟教军师策无遗的了解,此人擅长留有余地,未言胜,先言败,狡兔三窟,不可能将禁器放在摆在明面的刀剑山庄中,肯定早就移走了。” “哦,那为何阎无辜会1u出后悔的表情?”1uan世尊者有些不信。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如果连堂堂元墟教教主也配合着掩盖真相,hun淆视线,只能说明一种情况” 第七十八章 天宿劫器 第七十八章天宿劫器 1uan世尊者有些不信,或者说为了自身尊严不愿相信,毕竟是他出手击杀的目标,虽说没有直接的关连,可高傲的xing格令他下意识的进行质疑。 “哦,那为何阎无辜会1u出后悔的表情?” 白无匪叹了一口气,以仿佛无可奈何的语气道:“这正是我所担忧的,如果连堂堂元墟教教主也配合着掩盖真相,hun淆视线,只能说明一种情况----禁器已经制造完成,阎无辜的行为旨在mihuo我们的判断。” “哼,xiaoxiao禁器,动摇不了红世大业,无须畏怕。” 白无匪的神态语气让1uan世尊者觉得心中舒服不少,将自己放在下位,抬高主上的魅力,这属于张良式的谋士,而不是范增,既能够想出好策略,又能让主上乐意接受。 “尊者所言甚是,论战力,哪怕正魔两方联合,正面对战也不是我方敌手。” 在天阙武侯体内衍生出神国晶体后,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普通攻击根本不会给予伤害,上品利器也无法砍伤rou体,论攻击力或许比阎无辜还有所不如,但若由他缠住阎无辜,对方也拿他没办法,就高层上的实力而言,狱洲这边已经稳稳压住正魔双方一头。 到时候由天阙武侯缠住阎无辜,红世双巫就能腾出手来,专心收拾戏无涯与布施,其余对手根本不在眼内,也就扇那夜迦或许能稍稍带来麻烦,但无论扇那夜迦帮助阎无辜,还是帮助戏无涯跟布施,都起不到决定的作用,顶多是给过程稍稍带来一丝麻烦。 因此,尽管红世双巫对天阙武侯擅自吸收灵脉元气感觉不满,但也知道这确实对己方有利,所以没有责罚。武者的心思他们还是能够理解的,rou身凝练成国度晶体,境界上永远无法进步,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增强实力。 双巫觉得不满,只是因为对方的自主主张,不经过两人允许就擅自决定,相当于官员的贪污,纵然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可上位者依旧要觉得不快,只是程度较轻,够不上严惩,也就权且搁置心底。 两人却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天阙武侯的擅作主张,他一开始根本没这样的想法,完全是白无匪的劝you。不过天阙武侯得到白无匪的帮忙,自认为欠了一个人情,自然不会说出来,而他不说,红世双巫又怎么可能明白其中真相。 当然还有一人知道真相,那就是技天王夺天工姬。不过她的个xing是出工不出力,虽然不是魑魅魔官那种胆xiao怕事的xing格,但也偏向于明哲保身,能不惹麻烦尽量不去碰。这件事在她看来无非是克扣税款零头,xiao事一桩。如果说出来,不但要得罪邪侠跟天阙武侯,也会给他人留下一个喜欢饶舌根、暗中高密的阴险印象。 华颜红座面带欣赏的笑意看着白无匪道:“我想,此事只怕也在邪侠的意料之中吧,特意让人收集铸器材料,应该是针对这种情况所布下的计中计。” “果真瞒不过红座的慧眼,这些铸器材料确实另有用处,正是用来应付对方的禁器,若没有估算错误,最迟后天,对方就会动突袭,到时候正好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一举铲除威胁。为此,还请双巫下令,命军中所有将士一起锻造,连夜赶制。” 1uan世尊者同意道:“可以,此事就jiao由你全权代理,本尊与红座要闭关炼化灵脉,早一日修复奇迹方舟,也就早一日摆脱被人要挟的处境。你曾出言三天内逆转局势,如今一天就要过去了,你可有信心?” 白无匪自信满满道:“在下的承诺从未改变,还请双巫拭目以待,两日后一切都要变天。” 华颜红座用手指抹了抹他的嘴net,道:“我对你很有信心,可别辜负我的期待。” 白无匪像是被勾魂般喃喃道:“我对红座的忠心,苍天可鉴。” 华颜红座嫣然一笑,跟1uan世尊者一起飞入万邪晶炉之中,抓紧时间炼化灵脉,转化成动力核心。一时间庞大邪元涌动,整座奇迹方舟都在隆隆的颤抖,像是在补充着能量。 那条青龙一被释放出封印,就想要反抗,奈何红世双巫两人合力,辟易鬼神,纵然它有通天之能,也只能坐以待毙,乖乖被炼化。 在红世双巫加紧催动邪元尽可能加快度的时候,在青龙灵脉的体内,亿万元气粒子匆匆晃过,宛如鲫鱼过江,其中的一颗普普通通毫无奇特的粒子表面,一道先天太极的图案一闪而过,隐没消失不见…… 水月居,在安排好元墟教的临时居所之后,军师策无遗与正道中人碰面,商量接下来的作战方针。 “此物就是我教竭尽众人心血,耗尽刀剑山庄储存百年的珍稀材料,打造的禁器天宿劫。”策无遗手中拿着一枝xiao金箭,递给戏无涯,并缓缓介绍其中秘要。 “此物刻有九九八十一道xiao型符阵,八八六十四道中型符阵,七七四十九道大型符阵,除了强大的毁灭力量外,主要还有三大效果,一是封锁空间,二是禁锢时间,三是逆反物质本源。拥有此物,毁灭奇迹方舟不过反掌之间。” “哦,这么逆天的法宝,你们居然用不到二十天时间就能完成,元墟教中多奇人异士啊!”戏无涯用神识探索法宝构造,竟是引来一阵眩晕感,于是知道对方并没有撒谎。 “呵呵,铸造者多为原来刀剑山庄的人,跟我元墟教倒是没太大关系,能在短时间内找出天宿劫,一则此物只能使用一次,效果有限制;二则多亏刀剑山庄的百年积蓄;三么,此物有个xiaoxiao的缺陷。”说到这策无遗xiaoxiao的停顿了一下。 “有何缺陷?”戏无涯人老成精,自然看出对方别有所图,不过双方此时正是盟友,没有证据不能胡1uan指证,干脆就坐等对方下饵。 “动力。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制造能足够挥此物神效的弓系法宝,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射出此箭,就无法启动阵法,而且必须是一瞬间突然爆的能量才行。天宿劫必须在接近光冲刺时才能吸收能量,从而使得上面的阵法运转挥,因此要另寻手段。幸好,本人查阅上古典籍,找到了可以借鉴的例子。” 策无遗掌心一番,出现一团白色丝线,道:“此物名唤天君丝,出自画眉台,乃是姑射女神之物。天君丝拥有至柔至刚至韧的特xing,能够无限延生,如果作为弓弦,从理论上讲,只要功力够深,就可以爆无极限的力量。另外,这还有一副天云手套,可以保护双手。” 戏无涯接过天君丝,又看了看天云手套,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你的意思,是效仿上古佛门高人以圣器千年一击为箭矢,千丈双峰为弓,射杀hun沌魔龙的事迹。” 这可是江湖中人耳熟能详的传奇故事,当年为射杀hun沌魔龙,佛门与法门合作,将尺余长的天君丝其拉至千丈之遥,产生无可估量的动力,穿穹则裂开九霄,射地则贯通黄泉,一箭射出后,所有巫魔合力也没能挡住,不但射杀魔龙,还将魔界也毁灭大半。 戏无涯可不会如此轻易上当,如果他有当年那位佛门高人的实力,那还用得着在这研究什么禁器,直接杀上门将红世双巫宰掉就是。 更何况,在当年的事迹中,射出灭界的一箭后,不但佛门高人负伤,连拉弦的法门高人也是功力大损,可想而知,这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谁干谁倒霉。 看出对方的疑问,策无遗连忙解释道:“当然我们并没有指望能挥出等同千年一击的威力,不过奇迹方舟也同样比不上hun沌魔龙,就算不能再现上古传奇,只要道长同大师全力合作,毁灭奇迹方舟并非难事。” 布施和尚疑问道:“哦,此事你们教主不来帮忙吗?” 策无遗无比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用像是家里死人一样的语气道:“上回红世双巫突袭刀剑山庄,不但我教弟子伤亡惨重,连阎教主也受了重伤,强行运功,只怕会损伤根基。” 戏无涯心道,信你就有鬼了,演得这么像,你这么不去当戏班红旦。 先不论元墟教弟子是否真的伤亡惨重,凭借阎无辜拥有强恢复力的真魔元体,那点xiao伤,喝杯茶都恢复好了。 “当然,到了那一天,我教会派人守护贵方,决不让敌人伤了珍贵的盟友半根毫mao。所以,让阎教主好好休养,才能在那天挥全力,不是吗?” 有些事就算知道,也不好拿上台面,否则会伤了两家和气。策无遗的拿捏,正好在正道的容忍范围之内,占了便宜,却不是坑害,没有违背联盟。而且也要考虑到先前流言的影响,处理不好,可是会破坏联盟。 有了这几样顾虑,戏无涯终究没有回绝,收下了天君丝、天宿劫以及天云手套。策无遗见对方答应,于是约定好下次作战的时间跟地点,便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计帷幄从内屋中出来,道:“好个借刀杀人之计,不但提出毁灭方舟的计划,找不到可以刁难的地方,还能将红世双巫的仇恨尽数引到我们身上,同时又可以借此机会削弱我方战力,一石三鸟,他倒是用心良苦。” “你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天君丝……笑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粗糙的法子,时代在不停地进步,早就有更好的代替方法,难道还学古人钻木取火不成?师伯放心吧,就是为了预防此事,我才叫我的朋友来帮忙。哼,算计盟友,就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算计谁。” 第七十九章 误中副车 第七十九章误中副车 风尘仆仆从月弓dong天赶来的任之初抱怨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三天两头往江湖上跑,让人好好度个假的空闲都没有。数日前刚将师妹哄回去,现在又要入江湖,还是义工,没工钱可以拿,这是压榨劳动力啊。” “诶,如今江湖动dang,邪魔作1uan,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似任兄这等侠骨柔肠,急公好义,xiong怀匡扶天下之志的有志青年,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计帷幄拍了拍对方肩膀,1u出“好友你懂的”的表情。 “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错jiao损友,有福未必同享,有难却是必定拖下河,注定一辈子劳碌命。” 任之初的话引起了戏无涯的共鸣,一副心有戚戚然。 计帷幄动无视**,嘲讽的言语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受影响,转换话题道:“今日突袭是否能够功成,全赖任兄高招了。” 任之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停止牢骚,重新认真起来,其余人也知道他是在全力集中注意力,凝聚精气神,于是一个个退开一步,空出地方,好让他接下来的行动不受旁人干扰,能够一击命中。 正道这边,戏无涯、布施、卓鸢、计帷幄和任之初台面上的战力全部到场。 在另一边,元墟教的高层也是蓄势待,除了策无遗因为本身没有武功所以留守基地外,其他人也全部在场。接下来若是正道这边成功将天宿劫射出,凭借天宿劫的威力,不但能击毁奇迹方舟,还能给方舟中的高手带来极大创伤,刀剑山庄百年积蓄打造出来的杀器,威力可不仅仅是只能破坏建筑,到时候爆的能量肯定会bo及所有敌人。 趁着敌人负伤惊慌的同时,趁隙难,不说击杀红世双巫,至少干掉两三名手下没什么问题。 “看来,军师的削弱计策失算了,对方并没有动用天君丝的打算。” 阎无辜观察正道这边的动作,现并没有人拉开天君丝作为弓弦,而是将任务托付给那名儒门的年轻人,显然,对方是不打算采取策无遗的建议。 不过他也只是xiaoxiao的遗憾了一下,认为正道看穿己方的坏主意,想出了替代之法,倒不认为对方是故意懈怠要放过敌人,毕竟在对付狱洲大军的问题上,正道比他们更加在意。只要做得不太出格,正道就不会放下狱洲,转而先对付元墟教。 只是,若是真正让狱洲元气大伤,双方的联盟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跟那些刀皇即将回归的谣言没有关系,策无遗早就警告过,双方的盟约只是暂时,不能过于信任正道。魏蜀吴三方,只要一方出现败相,三足鼎立之势立马崩溃,蜀吴联盟也会立时瓦解。 战争打到现在,元墟教进攻红世双巫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当初的复仇那么单纯,还有更多的考量。阎无辜作为教主,必须看得更远,不能只注意眼前。正如赤壁大战中曹军大败,诸葛亮特意在华容道放曹cao一马,而不是赶紧杀绝,便是为了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只有借助曹军的威势,才能找到壮大自己的空间,而不用担心会被原先的盟友控制。 换成眼前的状况,也就意味着,狱洲大军的存在对元墟教是必要的。一旦强大的共有敌人消失,接下里的展,对元墟教而言是糟糕的,眼前的正道实力虽然还比不得元墟教,可正如谣言流传的,一旦北边的战争结束,其余力量回归那么陷入困境的就是他们了。 可以说,元墟教之所以全员出动,是一个保证,并非是一定要剿灭狱洲大军,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甚至可能要反过来保护对方。至少,不能让正道将红世双巫全部击杀。 狱洲大军可以元气大伤,但不能全灭,最好的状况,是红世双巫中死亡一人,这样一来,对方的综合实力下降到跟元墟教相仿的水准,两者就有了联盟的可能。 没错,是跟红世双巫联盟。 真要论强敌,正道才是隐藏的真正强敌,他们潜藏着无数能量,有着无数的后援人才,甚至有天下门派做后盾,眼前的虚弱不过是表象,真要爆潜力,红世双巫绝对不是对手。当然,正道盟有无数权势纠葛,涉及各门各派的利益,相互掣肘,想爆也没那么简单。 阎无辜终究是一大组织的领导者,不能被si人感情mihuo,也许在之前还特别愤怒,可时间过了这么久,愤怒的情绪也就慢慢淡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却还有未来。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如果元墟教跟红世双巫的利益一致,他不介意暂时放下仇恨,与其结盟。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要烦恼的,眼下还是要同正道站在一条战线,就算是将来要与红世双巫联盟,现在也要多杀几人,以报当日之仇,好平复弟子们的怨气。 阎无辜长呼一口气,提醒众人,接下来要随机应变,正如军师叮嘱的那样,他们的任务是搞平衡。眼下的红世双巫过于强大,而正道太过弱xiao,无法引起对方的警惕,就算元墟教愿意主动结盟,对方也看不上眼,所以必须削弱他们的实力。同时,也不能让正道完全掌控局势,不能将红世双巫bi入绝境,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要当场反水了。 此番行动,元墟教的普通弟子并没有参战,其余人也都明白事理,纵然会有不满,也会执行使命,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因为si人感情而违背命令。 他正思索完毕,正道这边有了动作。转头看去,不禁疑问道:“唔,那是什么法宝?” 连一向博闻广识的盖樵帆也难以确定,犹豫道:“应该是月弓dong天独有的火铳法宝,不过造型确实奇特。” 只见任之初手中拿着一柄造型怪异的法宝,远比一般的火铳来得大,他没有直接拿在手上,而是放下两对支架,稳稳驻扎在地面上。那法宝的体积几乎快比上大炮,不过显然原型不是大炮,没有火线,比炮管要xiao上许多,真要说的话,应该是火铳的加长加大版。那枪管越有五尺长,口径相当于女xing手腕,放进天宿劫是足够了。 虽然阎无辜不认识这件法宝,但也看出其中的不简单,其用途、构造明显别异于诸多法宝。这件法宝本身并没有任何元气bo动,仿佛是一件凡品,但阎无辜却能感觉到其中的凶气,他下意识的联想到了弩。 “这应该是一件弩系法宝,而不是弓系法宝。弓依靠人的臂力,臂力越强,射出的劲道越足,优点是力量、射程随时可以调整,上弦简单,技巧多变,威力能根据弓者的水准而上升。弩对人的臂力就没有那么大的要求,弩的推劲是固定的,射程、威力也是在固定区域内,相比弓缺少技巧,缺少变化,更需要大量时间来上弦,但就算是门外汉,也能轻松cao纵,而且射箭的力道更多取决于本身器件的构造,而非弓者的臂力。” 阎无辜眼光灼灼,这番话虽然没有全部说中,但也猜对七成。 射出天宿劫需要强大的动力,如果以人力催动,反震的力道势必会让拉弦者受伤,可如果换成火铳法宝,那么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分担这股反震力,至于法宝本身会否受创,总比人受创来得好。 任之初将真元注入法宝之中,顿时这件法宝亮了起来,尤其是那长长的枪管中,不知多少个阵法被催动,一个个闪现出来,在枪管内不停积蓄着力量,给天宿劫增加射动力。 这件法宝本身没有灵气,也没有任何杀伤xing,它就是一件增幅器。没有箭矢的弩,只是一件玩具,可如果弩装上了箭矢,就会成为杀人凶器。 那些被催动的阵法一个个飘浮出来,向前推移,集中的在枪口,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这道繁复玄妙的阵法在枪口处旋转,并在源源不断的真元灌输下变大。 同样是远程兵器,弓箭比飞斧、标枪来得可怕的地方在于,飞斧、标枪只有爆,弓箭却是蓄力跟爆的集合,多了一重蓄力环节,爆的力量才会显得格外恐怖。 那道阵法不停的扩大,最后的直径竟有百丈之宽,尚未箭,积蓄的力量已经令人感到一股窒息的威压。而且尽管损耗的真元巨大,形成的阵法却没有太大的元气bo动,全部都聚敛在一个xiao区域内,如果不是涌出的阵法太过巨大,恐怕被袭击者在临死前都不知道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即便不清楚射天宿劫究竟要多大的力道,但估计正道是肯定能够完成了。阎无辜将目光转移至远方的奇迹方舟,那里的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几名九黎将士慌慌张张的向里面跑去。 他的意识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协调的感觉,只是还来不及思索究竟这种感觉来自哪里,天宿劫射了! 只听一声惊天炸响,地崩山摇,天宿劫离阵而出,化作一道天外飞虹,疾驰而去,强大的反震力形成呼啸气流,将任之初连同法宝一起震飞。 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几乎是射出的同时,天宿劫就击中奇迹方舟,一道夺目的白光闪现,强悍的爆炸力瞬间摧毁了夹住方舟的两座山峰,方圆百里的地面向下凹陷,化为盆地。 明明是一支xiaoxiao的箭矢,跟奇迹方舟一比就如同蚂蚁跟巨鲸,但它不仅一下子炸毁了巨鲸,就连大海也被它搅得翻天覆地。 就像是亿吨炸yao同时爆一样,一朵形成如蘑菇的烟云从山谷中缓缓腾起,伴随着热1ang般的飓风,似乎连大地也感到了疼痛,不停摇晃。 一些没有被彻底毁灭的船体材料跟着飓风被吹出来,包括折断的桅杆,赤红的铁锚。一些燃烧的木屑,伴随着泥石从空中洋洋洒洒降落下来。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光跟热。 “真是恐怖的威力!还是敌人有这一箭,前天咱们根本跑不了。”那对男女修士根基最低,不得不运功才能挡住飓风的冲击,保证不被吹走。 “奇怪,怎么没有强大邪元的气息?” 阎无辜立足原地,劲风吹不动他的衣服,连他周围的地面上的石头也吹不动,但他脸色却是异常凝重,双目好似剑气般,要dong穿这股爆炸的热1ang。 但是,没有人! 既有少许在爆炸中残留的尸骸,还原起来这点分量还不到二十人,也就是说,只有先前看到的,守卫在奇迹方舟外围的几名士兵。 阎无辜的脸色顿时大变:“是金蝉脱壳之计,我们中计了,毁掉的只有奇迹方舟,里面根本没有人,快走!” 然而,一声喝断。 “现在想走,迟了!” 两道白光耀起,那是比之前的爆炸更加耀眼的光芒,伴随惊天动地的炮响,巨大的光柱轰破了空间壁垒,从虚空中冲出,使所有人的眼睛暂时xing失明,伴随着的,是星辰毁灭的声音。 “不好,是七曜灭道古巫大炮!众人合力抵挡!” 见识过这一炮的威力,阎无辜不敢逞强,以自身真魔元体为媒介,联合众魔将的功力,一同出招抵挡,扇那夜迦同时催动了明王袈裟,以不动明王加持在阎无辜身上。大炮中蕴含星辰毁灭的意志,其他人稍稍碰到一些,不死也重伤,唯有他的真魔元体是不死之身,只要不是正面击中就能承受住。 另一边,正道诸人也是共同出招抵挡,戏无涯运化太极生死道挡在最前方,布施和尚运用观自在菩萨印,净瓶杨柳中倾泻出浩浩佛光,全部加持在戏无涯身上,他知道比起自己也ting身阻挡,还不如加强太极生死道的效果,毕竟论防御,太极生死道是天下间最顶尖的法门,菩萨印比之远远不如。 众人齐心,总算是堪堪挡下这两炮,只是每个人多多少少受到了内伤。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股无可匹敌的气息透过空间而来。 伴随镜面碎裂的声音,空间壁垒再度被打破,而且这是拉扯开极其巨大的裂缝,紧接着,一艘巨轮穿梭裂缝出来,那股乘风破1ang的气势,仿佛要将所有人都碾压成粉末。 1uan世尊者不可一世的身影傲立在舰,俯视着众人。 “今日今时今地,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第八十章 同门再决 第八十章同门再决 众人都没想到,之前明明已经击毁的奇迹方舟,居然又完好无损的出现面前。如果这艘方舟是真的,之前的又是什么,那可不是幻想,要不然早被众人察觉了。 这一问题,四万狱洲将士能够问答,因为就是他们赶制了一天一夜,利用从刀剑山庄中搜刮来的材料,制作了一艘全新的,虚有其表的“奇迹方舟”。虽然细节之处有所缺漏,可大的缺漏就利用阵法掩盖,xiao的缺漏也就得过且过,毕竟无论正道还是魔教,对奇迹方舟都没有熟悉到记住每一块铁板的地步。 这下子,不但骗掉了元墟教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禁器,还连带两炮,暗算了正魔联盟。不给对手喘息余地,诸位天王纷纷从船头跳下,带着杀意冲了过去。 “不是金蝉脱壳,而是引蛇出dong,凭你们也想毁掉奇迹方舟?哼,这一回,注定你们既赔夫人又折兵!”红世双巫急冲而下,戏无涯、布施、阎无辜三人不得不联手抵挡,否则其他人根本挡不了对方的合力一招。 此外,天阙武侯对上扇那夜迦,桀纣魁士对上盖樵帆,夺天工姬对上音无律,血滟冰爵对上卓鸢,织风香士与膏肓剑客对上男女修士,魑魅魔官不愿跟元墟教中人战斗,挑上了真元耗损巨大的任之初,最后是---- “师兄,这回又是我赢了。”白无匪对着计帷幄笑道。 “师弟高兴得太早了,要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现在就自鸣得意,未免太言过其实。战况一息百变,就算你赢了一手也不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随时都可能翻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哈哈哈,师兄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短浅啊!学学用展的目光看待事物,试着眺望更远,你就会现,胜负早已定下,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诶,局面不够绝望,英雄就不会诞生,你又怎么知道眼下的局面不是我特意为之?” 两人你来我往,不但语气上极尽挑衅之能,脸上也尽是欠揍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觉得手痒难耐。 “哈,以退为进,虚中藏实可是本人的专长,是否故意为之又如何瞒得过我!师兄这番话未免说得违心了,大龙被斩,大势已去,你如何翻盘?” 白无匪大笑着展开手中纸扇,上面用xiao篆写着“死鸭子嘴硬”五个大字。 计帷幄一脸沮丧的摇头:“没想到都被师弟你看穿了,唉,既然师弟你占了绝对上风,念在过往同门情谊,不如放本人一马吧。” “斩草不除根,net风吹又生,似师兄这样的天才人物,师弟我如何敢大意呢?正好向师兄学习连环计,连环扣杀,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啊。” 计帷幄摊手道:“哎呀哎呀,真是无情啊。没想到师弟你会是这种人,东方师叔泉下有知,恐怕也要自责教导无方。” “师尊还没死哪!”白无匪怒吼道。 “喔,师弟,你动怒气了。”计帷幄1u出得意的奸笑,“这一局,看来是我xiao胜一手。” 舌辩输了一局,白无匪也懒得装回那种似笑非笑的嘲讽脸,哼哼道:“说吧,反正放你一马是没可能的,开出条件吧。” 计帷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好似狐狸一般,道:“就像当初在玄宗jiao手那样,让我三招如何,那一战,至今还记忆犹新。” “哈,师兄你的气量也太xiao了,那种事情还耿耿于怀,上个茅厕随便冲掉就是了。唉,既然师兄亲自开口求我,这个条件,当然是……想都不要想!让你三招,你还不如让我直接放你走呢!” 让三招跟对攻三招是不同的,让三招意味着任由对方做好出招前的准备,包括蓄力、布阵、治疗。这样一来,对方完全可以趁机逃跑。 “诶,师弟,你那胜利者的气度呢?” 白无匪将扇子一手,沉声道:“三招没问题,不过是我出三招,三招之内不能败你,我当场自尽!” 计帷幄表情一变,不再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神色,而是双眼闪烁着狠厉的精光,以极其凝重的语气道:“师弟,你托大了,如果想用这句话来ji怒我,未免太xiao瞧我了。” “没有金刚钻,岂揽瓷器活!在你看来也许是托大,但于我而言却只是量力而为。师兄,我的进步之快是你意料不到的,可别以己度人啊。” “哼,有进步的人可不止你一个。知道吗,在你耗费心思,指挥胡疆大战,以及布局磐沙神宫的时候,我可一直在闭关修行,多年来的积累厚积薄,进步的度不是你能料想得到的,真正不该以己度人的是你才对!” 计帷幄大喝一声,抢先出招,身体飞腾上半空,天地灵气疯狂涌动,风雷水火齐出,狂暴气流旋转,化为无形压力散向四周。他的双开展开,一手掌心雷火jiao加,辉映着这片世界的明暗,一手掌心水风并起,好似大海上的水龙卷,呼啸奔驰。 毕竟是对招而不是让招,不必乖乖等对方蓄力出招,他正是打算抢招进攻,让白无匪将三招全部1ang费在防守上。 “风神呼,雷神鸣,坎离合卦,天元一击破苍穹!” 当初玄门论武时没能用出的招式,如今再次使用,不但蓄力的时间大大减少,威力也不知强上多少倍,有如云泥之别。 计帷幄双手一合,风雷水火合并,四股庞大的能量内敛,最后化成一道金色的xiao光点,在指尖旋转不休。 那四股能量磅礴浩大,其中又有水火不容的冲突,却被强行凝聚成xiaoxiao的一点,元气高度浓缩,几乎没有外泄,看上去平凡无奇,似乎毫无威胁。 但越是如此,越是显示出这一招的恐怖,化须弥为芥子,这远比化芥子为须弥要难上百倍。 只见计帷幄屈指一弹,这金色的xiao光点ji射而出,直接射向白无匪的眉心。 “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白无匪高举步光剑,周身上下腾起红世邪炎,最后凝结成一朵鲜yan的红莲,用手往剑柄上一推,步光剑带着红莲邪炎贯射而出。 金色xiao光点正面击中步光剑,崩毁掉延生出来的火焰剑身,势如破竹,一直击穿到末日红莲的中心,将步光剑崩飞出去。 但是末日红莲并没有就此溃散,因为白无匪顺势射出了第二把剑,伴随一声龙鸣,龙渊剑接替步光剑,成为红莲的莲心,再度与金色xiao光点jiao战。 跟步光剑一jiao接就被击败不同,龙渊剑与金色xiao光点展开了拉锯战,邪炎化龙形,不断冲击着xiao光点,试图将其内部的稳定结构破坏掉,而xiao光点也是不断涌出雷风水火四元之力,阻挡着炎龙的侵蚀。 如此僵持了几息时间,龙渊剑终究力逊一筹,凝聚力不如xiao光点强大,不断被崩飞,连末日红莲也一同被击溃。 然而,这样就足够了。 天元一击破苍穹的威胁xing在于其“无物不穿”的单点破坏,凭借的是那种摧枯拉朽,无坚不破的刚xing,在它跟龙渊剑进行僵持的时候,就已经失效了。 果然,白无匪在连射两柄剑后还有余力,当下将溃散的邪元汇聚起来,凝聚在墨阳剑上,形成巨大的炎剑,一剑斩落,不仅将金色xiao光点劈散,还给慌张闪躲的计帷幄烧得灰头土脸。 手忙脚1uan地灭掉身上的红世邪炎,计帷幄一点也没有在对招中落入下风的颓丧,反而嘲笑道:“只有这点手段,就妄想在三招之内败我,师弟还是趁早洗洗睡了吧。” “只是xiaoxiao的开胃餐而已,师兄何必心急呢?下面的两招,绝对能让你好好享用一番!” 白无匪马步一沉,全身五行之气开始变化,全身精气开始挪移,肺金、心火、肝木、肾水、脾土,自从凝练金丹之后,进入五行合一的rou体再度出现五行失衡的现象,而且每进入一个单属xing,就会储蓄一份绝招。 火云神掌、冰魄千封、镇狱法相、万钧止戈、长椿一枯。 五大绝招分别出自烈火流云掌、逆水千寒步、不动山王罩、金戈铁马斩、万木缠丝手,这套利用自身五行失衡体质来挥威力的武学,因为品阶不高,在他进入天人境后就极少使用,如今“旧地重游”,在借助太极生死道的聚合效果后,竟是挥出远本身品阶的威力,就算当初创下这套武学的人复活重生,只怕也要自叹弗如。 “五行合一,辟天无道!” 这套武学利用五行元气为基础,并不属于道家独有,因此就算是邪元也能够催动。 白无匪拳掌身合一,五行劲气齐,天地灵气顿成一片hun沌,其他人在这片区域会被隔离开,再也不能借助到一丝元气,除非是领悟了空间法则,打破虚空,从异空间来汲取能量。 计帷幄自然没有到领悟空间法则的地步,他是正统的术修,要领悟也是先领悟时间法则。此时他也感觉到了这一招的威胁,元神有一种被压抑的窒息感,要知道术修者对天地灵气的依赖还在武修之上。 术法的使用,往往是在自身真元催动的同时,引动天地灵气一起协作,这样威力能增强三四成。但白无匪的这一招,直接将他跟天地灵气隔开,无法汲取,也不能引动,就像所有灵气都变成了顽石,不再灵动。 尽管意识到这招威力不凡,心中慎重万分,计帷幄在嘴上却一点也不示弱:“过气的招式也拿出来显摆,师弟你堕落后,怎么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他的双手化作剑指,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方才你用了三剑,现在我作为前辈就客气一下,还你两剑。紫电!” 指天的手的上方,出现一柄快旋转的紫色长剑,剑身上雷霆闪烁,贯通云霄。 “青霜!” 指地的手的下方,出现一柄沉凝不懂的青色长剑,剑身上寒气缭绕,冰封大地。 “紫青合并现道威!” 计帷幄应变不可谓不快,他想到既然无法牵引天地灵气,干脆就利用法宝的灵气作为代替。 紫电青霜,两柄名剑jiao错回旋,宛如太极阴阳,雷电与冻气相互缠绕,化作螺旋的两道极光,冲向五行合一的劲气。 一声惊爆,金木水火土雷冰碰撞在一起,搅合成一团,然后化作hun1uan的元气四散开,这种1uan七八糟的劲力,根本无从化解,只能硬接。 白无匪跟计帷幄两人同时身形一震,这种纯粹的伤害抵挡,清晰的显示出各自rou身修为的高低。 白无匪退了两步,利用太极化劲的法门,只受了轻微的内伤。计帷幄却是被直接震飞出去,一口鲜血没能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现在就吐血,这还只是热身,接下来可不要把命吐掉。”白无匪气息一回,就要打出第三招。 “哼,这是你bi我的!本来还想留着这招新创的绝招,现在看来,你会是第一个牺牲品。” 计帷幄一抹嘴角血狠,眼中凶芒一闪,道元高涨,身形跃上半空,盘膝浮在半空。只见他手结大威德印,口念念唵吽叱腾咒,元神出窍,一股股阳刚之气散四周,不断从虚空中汲取世界之力,无中生有,在外界凝化出xiao世界,竟是六重雷劫修为。 四重雷劫是识海中自成世界,五重雷劫是无中生有,六重雷劫则是能将识海中的世界外移,在现实世界中重新构建。 计帷幄的元神一出,立即凝结出雷火丹天世界,天空中尽是雷电奔驰,球形、折形、人形闪电,甚至还有一条条雷龙翻腾。地面也是裂开一道道缝隙,焦灼的地煞火焰从缝隙中蒸腾冲出,许多化成了火焰朱雀飞舞,跟雷龙jiao相辉映。 他的元神端坐在世界的中央,头顶天雷,脚踏地火,因为他修炼的是《太乙火府五雷**》,因此元神幻化成太乙元君的长相。 接着,五枚宝印从他体内飞出,雷霆都司印、天宝家书印、都天大雷火印、雷篆秘印、统天印,一个个蕴含无穷元气,直接引天地异变。 “五印藏空统雷狱!” 第八十一章 万鬼天劫 第八十一章万鬼天劫 太乙元君神灵的外貌,乃是柳眉杏眼女人相,头顶铁冠,肩披青氅,脚踏衣皂鞋,左手持雷函,右手仗法剑。 不过那是普通状态下的模样,一旦进入忿怒相,立即化为三目赤面,朱扫天,碧衣皂缘,红裙朱履,左手仗法剑,右手握雷函。 五印悬空,窜连一起,好似五星连珠,不停散播能量,稳固这个创造出来的小世界,最后化为雷藏炼狱。 见此招声威赫赫,白无匪本已蓄势待,准备以强破强,接下惊天一击,谁知计帷幄的元神还有动手,四周的景象就产生了变化。 许多恶鬼夜叉苦痛哀嚎着,一个个相貌狰狞的妖魔鬼怪都血淋淋地从地狱爬出来,面露饥渴,好像扑上来吃人精血。 “哦,居然是幻术,还真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白无匪自然现这些都只是幻术,威力一般,并非为了杀敌,只是为了在绝招相对之前,影响对手的集中力,导致蓄劲不足。 这些鬼怪非常bi真,虽然是幻象,却是直接印射到神识上的幻象,就算你闭上眼睛,蒙住耳朵,封闭六识也没有用。 白无匪视若无睹,急催邪元,纳气归元,明明双脚伫立原地一动未动,身子却自动向前挪移,那一只只妖魔鬼怪死命的追,眼见离得越来越近,却偏偏怎么也追不上。 忽然四周景象又变,修罗之景尽去,化为沁人心脾的酥香,如坠入温柔乡中,美女如云,仙女下凡,抚琴散花,妙处若隐若现,缠绵温柔,轻歌曼舞。 白无匪这回连给个反应都奉欠,美女见他不受影响,一个个上来用手挑逗,用如绸缎般的肌肤轻触you惑,并出靡靡呻淫。 白无匪依旧没有作出反应,好似木头人一般,他单手一抬,赤红邪元贯入云霄,打开位于遥远时空的鬼界,他的招式已经运至一半。 眼见you惑无效,四周景象立即再变,四面八方传来厮杀之声,号角击鼓之音,气1ang汹涌,刀枪耸立,直让人热血澎湃,有种放下一切,拿命去拼搏洒热血的冲动。 这种引人杀意的幻术最是难防,看上去似乎不如前两个幻术陷阱来的凶险,实际上恰恰相反,无论是令人畏惧的修罗,还是勾魂动心的美色,其实跟战场气氛截然相冲,一下子就会识破,知道是幻术,下意识会产生抵抗。 但现在的幻术却是利用人心中的杀意,符合人在当下的心境,而且不同于前两者的逆冲,它的方式是推波助澜。如果前两种是拦路的墙壁,挡住你的去路,现在的就是背后推你前进的暗手,一旦顺势而行,只要后推的手稍稍偏移一下用力的方向,立即就会让你偏离原来的路线。 这便是所谓的堵不如疏,水的走势如此,人心也是如此。 人总是容易对眼前的事物产生警觉,而忽视来自背后的威胁。尤其是这种看似要帮你的忙,催你的斗志,实则暗藏险恶用心,挑在招式已经运到一半的关键时刻下手,推波助澜下,一不小心就会上当。 常人在这个时候心中肯定是充满要击败对方的念头,毕竟是处在激烈的战斗中,又怎么会没有奋战的斗志,而一旦有这样的念头就很容易被挑唆,导致心头一热,提早催动绝招。 白无匪没有大意,不像前两关全凭个人意志闯关,早已准备好的步光剑飞上头顶,散光芒,稳住心神,不去听传来的杀伐声,继续催化招式,鬼界中的强大存在回应他的呼唤,强大的力量从鬼界中汹涌倾泻而出。 步光剑象征的是君子之仁,仁者不喜兵燹,自然对这种残酷厮杀有抵抗作用。战斗不一定就要有杀意,战斗的目的只是击倒敌人,无论笑着击倒,哭着击倒,还是愤怒的击倒,都是一样的结果。 “天贡地仰,震动五星。神布五岳,鬼祛八门。三十二天,万象森列。八马卫禁,万象皆宁。当者触死,逆者倾亡……(注)” 白无匪口中念咒,庞大的鬼气粘稠如水银,穿越空间灌注他的身上,化作一个个鬼族符文悬浮在身体周围,逐渐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与雷火丹天世界隔绝。紧接着,万骸崩地而出,数不尽的尸骸穿越鬼界,降临现世。 骨骸,也是骨海,无穷无尽的从鬼界降落,嘎哒嘎哒的骨头碰撞声,以特定的旋律奏成一曲令人脚底生寒战歌,庞大的鬼气充斥着这片天地,计帷幄的雷火丹天世界竟然出现“装不下去”的拥挤状况,反过来被鬼的世界所蚕食。 一道笔直的浓烟从白无匪身上腾起,显示出这一招所消耗的功力之巨,他的额头尽是汗水,脸上表情严肃,凭他已有的武道修为,运用起来仍显得颇为吃力。因为现在所使用的,是《万邪鬼录》上阵容最强的一招。 “六度尽灭,万鬼天劫!” 邪炎焚烧九重风云,死灵急窜八荒天地,那万千的骨骸大军整齐向前动攻势,空dong眼神中无悲无喜无怒无惧,身上的鬼气以共同的频率振动起来,顿时气势高涨,竟是爆出了亘古军魂,挥戈天下,横扫万里。 这些骨骸明明只是一副骷髅架子,一个个行动起来却好像猿猴般灵活,飞檐走壁的身手一点也不下于九黎大军的将士,还有许多个天生异骨,背后居然长有骨翅,手中拿着骨矛飞行在空中。 白无匪在这一刻宛如化身成太古的鬼皇,指挥着鬼族大军进攻人界,他的身上闪耀着不灭皇威,森森鬼气降临人间,带来无尽的静寂与恐惧,只见万鬼臣服,听从驱使。 一道道玄雷从天空中劈下,将骨骸炸成粉末,一道道地火蹿升,将整幅骨架都融化。但是无论怎么轰杀,都无法引动鬼族大军的恐惧。已经死亡了的鬼族,丧失了感情,虽然不能像人类一样爆士气,可同样不会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面对天雷地火,一个个前仆后继。 鬼界的dong口渐渐打开,更多的骨兵从鬼界钻出来,一个个像是过江之鲫,而且增长的度越来越快,天雷地火的轰炸居然还没有它增兵来的快。一时间雷火丹天世界变得拥挤,渐渐有容纳不下,被挤爆的趋势。 一些骨兵终于闯过了天雷地火的拦截,来到计帷幄的身前,纷纷将锋利如法宝的骨刀骨剑向着敌人斩去。 天空中的五枚宝印散出一阵元气波动,瞬间将这些兵器连同那些士兵碾压成粉末。 计帷幄睁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师弟,不要怪我太坦白,就凭这几个滥番薯,臭鸟蛋,想取我的xing命,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儿戏?哈,我敢大胆的说一句,在我的面前,还没有人敢装模做样,你给我安静一点!就算是滥番薯,臭鸟蛋,用的好,也是可以噎死人的。” 白无匪手一挥,宛如心灵相通一般,无数骨兵chou出身上的半截脊椎骨,像扔标枪一样掷向计帷幄。 天空顿时被这脊椎骨遮掩成黑夜,宛如下起了骨雨一般,密密麻麻的骨刺遮天蔽日飞出,光是看上一眼,就要令人头皮麻。一根根骨刺上鬼气缭绕,带着破空的音啸,比一般的法宝都要锐利,哪怕是一座钻石山,只怕也要被扎成马蜂窝。 计帷幄脸色一变,连忙催动天空中的五枚宝印,一道道法力波动不要钱的振dang出去,可是依旧挡不住连绵不断的骨雨,真正是量变引质变,就算是百里逃一的漏网之鱼,在这样基数下也变得数量巨大。 在这种如蝗虫群般的攻势,终于有骨刺熬过了五枚宝印的拦截,又击溃了计帷幄的护体罡气,直接扎在他身上。 下一瞬间,计帷幄的身体就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不见,居然只是幻象。 依旧是幻术,虽然白无匪利用鬼界的干涉隔绝了世界,不再受幻术影响,但仅仅是保证自己不受幻术影响,并不能让计帷幄不用幻术。 “哈哈哈,看到了没有,只要雷火丹天世界还存在,你永远也伤不了我,我可以转移至任何位置,时间也好,空间也好,全部听从我的指挥。在这个世界中,我就是神,唯一的神,至高无上的神!” 虚空中,响起了计帷幄的笑声,然后却不见他的身影,正如他所说的那般,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所以能自由躲在空间的缝隙中。 “第三招已过,如何,这下知道将话说太满的下场了吧。我想师弟你应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那么,自尽的方式可否由我来决定呢?哈哈哈哈……” 听见对方的嘲讽,白无匪没有怒,微微一笑,道:“第三招还没有结束,师兄你没有察觉到吗,这些鬼族大军不过是个幌子,你的雷火丹天世界已经到处充斥着鬼气,甚至大地和天空都被鬼兵填满了。” 虚空中传来略显慌张的声音。 “要糟,难道是----” “骨葬,爆!” 白无匪伸出的手掌猛的一握,天地轰然爆炸,所有的骨骸都产生自保,而鬼气犹如火上浇油一般,大幅度增强爆炸的威力,一时间,雷火丹天世界中只剩下连环的爆炸声。 最后,连这个小世界也一并被爆破了! 冲霄的烟尘中,爆炸仍在继续,负伤的计帷幄化作一道白光,快逃离,消失在天际。 同一时刻,战局起了变化,传来了两声悲鸣。 第八十二章 音消律终 第八十二章音消律终 那两声悲鸣是那对双修的男女出的,本来两人的实力就是诸人当中最弱的,只是凭借双修的效果将实力倍增,但也只是堪堪够到普通高手的层面,这回一下子对上织风香士与膏肓剑客两位天王,毫无疑问的就被压制了。 先前攻打刀剑山庄的时候,仅仅是织风香士一人就足以让这两人陷入泥沼,当然这跟她的战斗方式本就是适合一对多也有关,换成其他天王恐怕会被对方的心有灵犀的配合所牵制。 以优势兵力攻击敌人最弱的一点,击破后再形成局部的优势慢慢蚕食敌军,最后将局部的优势化为大局的优势。红世双巫不擅长战略布局,但对临场指挥的战术却是掌握得炉火纯青,一眼就看到己方的优势在哪里,并将其挥到最大。 取下驷对彼上驷,取上驷对彼中驷,取中驷对彼下驷,这是田忌赛马的战术,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用己方最差的一点对上敌方最强的一点。 但换成战场厮杀,想要致胜就要将这个战术完全反过来,因为赛马中所有的马匹只能用一次,但战场中,你杀掉了一个敌人可以继续去杀另一个敌人。规则的不同导致战术运用的不同,纯粹的纸上谈兵,照搬兵法是毫无意义的。 正魔联军自然看出对方的战术用意,但那又如何,他们被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主动权全在对方手中,现在各自被强敌缠上,就算想帮忙jiao换敌人都做不到。 jiao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病天王已经将对面两人的实力摸得一清二楚,寻到一个破绽,立即绝招上手。 “绝剑dang挽曲!” 他虽然因为被洛红尘重创而导致实力下降,但就算下降,实力也在对面男女中任意一人之上,何况他的剑法走的是诡道,并不依赖强大的根基。 只听绝鸣剑一声凄厉尖鸣,男女修士心神被夺,还没来得及回复,瞬间一道剑芒穿透了女修士的眉心,仰面飚出一道血花。 男修士还没来得及悲痛呼唤,织风香士就cao控漫天的花瓣当头降下,直接击破已经大大削弱的阴阳护体气罩,如1angchao般将两人淹没其中。 花团簇拥成一块1uan舞,只传出几声闷哼,就将两人绞杀得尸骨不存,余下几万朵沾血的紫罗兰飘浮在空中,深紫的颜色愈加鲜红。 解决掉对手的花天王并没有赶着去跟下一个敌人战斗,她飘浮在空中,像是在愣,用手指拈起一朵染血的花瓣,吐出嫩舌tian了tian上面的血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随即伸出拥有婴儿肌肤般的欲手,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起风了……风歌在哀鸣……血与泪的旋律……” 病天王倒是知晓此女经常会突然自言自语,陷入臆想的世界,也不知是不是小的时候受了刺激,他也懒得去催促,直接跃身去帮助场上最占优势的力天王。 天阙武侯虽然也占上风,但优势并不大,他的神国晶体进阶,实力的加强更多的是体现在防御上,攻击力倒是没增强多少,力量虽大大增强,可也没到质变的程度。 何况扇那夜迦一身法宝,光是明王袈裟就够麻烦的,以天阙武侯的修为不动用极招很难击破,而扇那夜迦在攻势手段上也是层出不穷,并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破坏。从金刚界曼荼罗封印术,到佛魔联合引人沉mi堕落的神识侵蚀,纵然是神国晶体也够呛。 总之,他想赢并不难,占住优势,利用本身的强悍体质稳扎稳打,最后取得胜利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想要短时间内获胜就很有难度了,仓促求胜反而容易露出破绽,让本应到手的胜利飞走。另外,病天王的实力距离两人差了两个层次,因此就算帮助天阙武侯,也增加不了多少筹码,无法对扇那夜迦构成威胁,反而会将自己陷进去。 病天王人老成精,自然看出其中道道,因此选择了实力相对差距不大的力天王。 桀纣魁士上回对上扇那夜迦,没有展现出实力提升后的效果,此会换成了音无律,总算是展现出神国晶体的威力。 眼见一道道音刃打过来,愣是不闪不躲,靠着身体强行接下,无形音刃在身上,出欲碎的声音,却是不能伤到一根毫mao。同时还有音波攻势,一样被无视,只有在正面击中时会稍稍停顿下动作,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痛归痛,想负伤是远远达不到。 既然对手的攻击基本上伤不到自己,桀纣魁士自然是仰面大笑,在嚣张的狞笑声中连环出招,只攻不守。 音无律可没有那般强悍的体质,只能不停闪避,连打带退,只求拖延多长时间算多长。结果病天王chou冷子,暗中打出一道毫无动静的剑气,竟是一击dong穿右胸,灾病剑意在他体内扩散开,立时全身无力、病魔缠身、头晕目眩、思维模糊,那种软刀子砍人的感觉令他无从抵抗,这样的感受或许能跟洛红尘jiao流jiao流心得。 这一下就令他陷入绝境,身体越来越虚弱,不但要闪躲桀纣魁士的攻击,还要防范躲在一旁,狡诈如狐狸的病天王的偷袭。他苦苦支撑,没有因为陷入陷阱就急着放手一搏,而是等待着反击的机会,他心知光凭普通的绝招,无法给眼前敌人带来足够的伤害。 桀纣魁士本不是一个肯耐下心的人,眼见敌人陷入支绌,险象环生,似乎下一招就会被击倒,生怕被暗中的病天王抢走功劳,当下催动绝招。 “邪武盖世!” 自从被上回白无匪被同样的招式击败后,桀纣魁士知耻后勇,重新钻研武道,却是在原有的武学基础上更进一步,只见他双拳抬起,周身邪元沸腾,武道意志浓缩成星云环绕在身旁,身形猛然扩大,威猛如上古天神,神勇如盖世豪杰。 但见他双拳打出,立时气机逆转,铁骑突出刀枪鸣,山岳崩倒,苍穹断裂,邪劲大力奔涌,凝聚如流星璀璨,划破长空,留下永恒的烙印,霎时拳风充塞八荒**,让人无处可逃。 一招之间,时空生灭,打得音无律好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倾翻。面对这样充满气势的一拳,他心里突然空dangdang的没有底,就好像是一个即将被砍头的死刑犯一般,充满了无力感。 “不对!这是我一直等待的机会,不该有这样的心态,否则的话,我必败无疑!” 音无律心头一下警觉,知道因为体内灾病剑意的影响,令自己的意志无比虚弱,使得对方出拳的气势撼动了自己的心灵,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悬念,自己肯定会被一拳轰杀,死无全尸,当下调整心态,精气神重新凝聚,处在最完美的巅峰状态。 也亏得他一直在忍耐,提醒自己要险中求生,寻找机会,这才没有沦陷,如果一开始他就只想着逃命,现在的下场肯定是没有反抗,伸颈就戮。 于是,jiao战至今,音无律第一次向前踏出一步。在这生死之中,他的意志突破障碍,一时间摆脱了灾病剑意的干扰,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的神念都凝聚起来,在脑海深处凝练出了不屈的神光。 此时此时,他摒弃了所有的杂念,忘记了一切,连面前的大敌也一并忘记,心中唯存一念。 体内的魔元自然运转了起来,纯粹是一种天然,没有任何意念在其中,自抵挡,而他自己本身的意念凝聚成一点金丹,散出先天胎儿一般的气息。 他好像回到了婴儿时的状态,全身被一股先天之气包裹,还没有孵化出来。但是体内一股先天和后天结合的意境,越来越强烈,然后所有元气都开始蠕动,只等突如其来的生命诞生时刻。 音无律双目有神,视线却没有集中在敌人身上,他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境界中,百般玄妙在心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旦熬过这次危机,他的实力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七旋回音破天壁!” 只见音无律一按手中名琴绿绮台,十指连拨如幻影,全身魔元散出去,围绕着身体凝聚成无形音壁,毫无破绽的防御,连一旁伏击的病天王也找不到任何偷袭的机会。 桀纣魁士吐气开声,宛如巨龙狂吼,双拳打在音壁上。立刻,一股无法用思维想象的力量波动,从拳头前方散,一股股都蕴含惊天威力,所有事物碰上就会被碾压成粉末。 处在音壁后方的音无律,直接被震飞出去,但他十指紧紧扣着琴弦,绿绮台的七根琴弦被拉长,出吱呀吱呀的痛苦声音。 “嘣嘣嘣嘣嘣!” 一连就是五根琴弦断裂,音无律的十指被切出鲜血,剩下的两根琴弦直接扣在他的指骨上。 “可恶啊啊啊----给我破!” 桀纣魁士虽然没见过对方的绝招,但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这是一种吸取劲力再行反击的招式,对手的琴弦拉得越紧,最后反击的力道会越强大。于是他怒吼连连,想要一鼓作气摧毁琴弦,强悍的力道如chao汐般一**涌上去,拍打在无形音波上,震得大地瑟瑟抖。 “嘣!”在神力催动下,第六根琴弦也被拉断。 但最后一根琴弦却牢牢的勒在手指上,它的长度已经过原来的五倍,危险的处境哪怕下一刻就崩断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可就是不断。倒不如说,它能保持这样的极限状态而不崩断,实在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这件古琴器灵的意志,顽强得一如它的主人。 对方的拳劲已至尽头,音无律只觉体内五脏六腑差点翻转了过来,每一寸血rou都好像针在猛刺一般,他忍不住想倒在地面,晕死过去反而是一种解脱,但现在,他却是以意志强撑着。 已到最后的关键,怎么能放弃! “回去!” 音无律大喝一声,松开手中琴弦,对方浩大的邪能拳劲,被尽数转化成己方的动力,化作一道锋利无匹的音刃,切割空间而出,所过之处,竟是一道深邃的空间裂缝。 一股巨大危机笼罩心头,桀纣魁士明白,要是被正面击中,就算自己的身体由国度晶体构成,相当于半个不死之身,也挡不下这一道音刃。 这道音刃上蕴含的切割力量,就算是空间法则也会被一起割裂。 然而,绝招刚刚用出,他现在体内的邪元后继乏力,需要一阵呼吸后才能调动,根本来不及抵抗,眼见毙命在即。 “芳华无衣!” 一直像是在愣的织风香士,不知怎么的突然出手,而且是在这关键时刻出手。 只见一朵朵花瓣在桀纣魁士身上结成铠甲和护盾,上面波光粼粼,带有芳华凋零,生机衰弱的气息,一般的真元打在上面,力量就会自动散去五成。 只是这道锋利无匹的音刃,却是无视这股气息,直接击碎花瓣护盾,然后斩在花瓣铠甲上。 这件刚刚完成的美丽铠甲一下子被击成粉碎,桀纣魁士痛嚎一声,胸口被砍出一刀直达后背的可怕伤口,血涌如泉,狂喷不止,将漫天飞舞纷1uan的花瓣染成赤红。 “病剑哀歌!” 一直藏伏着的病天王在这一刻找到了机会,动绝招。虽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为小心起见,他先是一剑斩断了绿绮台上的最后一根琴弦,然后再重创音无律,引在他体内的灾病剑意。 噗!气空力尽的音无律毫无反抗,只有尽量避开要害,被一剑斩中肩膀,飞退出去,仰面喷出一口鲜血,眼睛鼻子中都渗透出血来,还有全身mao孔也止不住的向外渗血,这些血全部漆黑一片,宛如中毒。 “你这混蛋!该死该死该死!居然敢将我伤到这种地步,你不得好死!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 桀纣魁士赤红的双眼尽是疯狂的杀意,若非他现在的身体是由国度晶体构成,这一下肯定必死无疑。方才得到织风香士帮忙,抵消掉大半的切割效果,总算是保住一条残命,可就算如此,他体内大约有七成的国度晶体都出现了裂痕,重伤垂危。 未能一击毙敌,音无律心知再无生路,心中却是无喜无悲,明明已是末路,却没有丝毫面临死亡的恐惧。他一手握着断掉的琴弦,一手压着绿绮台,平静的看着怒火如狂的桀纣魁士。 “你的眼神真是令人讨厌啊!别以为会给你一个痛快,我不会让你轻易失去,一定要让你尝到恶火焚身的滋味,将你生生炼化成rou泥,看你还能否保持这种眼神,去死吧!” 桀纣魁士高举右手,传递出极阳极热的气息,掌心散无尽炎气,邪能冲天,无数恶魂缭绕,一看便知阴毒非常。 病天王一见他的运招,顿时脸色一变,他知晓对方要运用的招式,乃是《邪巫红世诀》上特意注释的五大禁招,因为过于恶毒,一旦被反噬,自己就会尝到痛不欲生的苦楚,所以哪怕众天王都知道五大禁招威力非凡,也从不使用。 “赤炼锁金手!” 桀纣魁士身如负伤的凶兽,直接奔驰而出,音无律无力闪躲,也不想闪躲,被一掌击中胸口,可怕的炎气侵入肺腑,爆冲而出的热能让他全身燃烧起一团团的火焰,连渗透出来的污血都一起燃烧掉。 “快向我求饶!跪地求饶,我便给你一个痛快!”桀纣魁士扯着脖子怒吼道。 然而,音无律却是依旧站立在他的面前,一动不动,眼神依旧平静,看不出正在忍受痛苦,一般肯定要误认这一招没什么威力,但是很快,他的身体之中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似乎是体内的血rou都开始毁灭,崩坏。 “可恶的眼神!该死该死,又是这种让人讨厌的眼神!我要你痛苦!我要你求饶!”桀纣魁士加催功力,炎能暴增。 一时间音无律全身都开始碎裂,七孔中漆黑的血液狂喷不已,而且一喷出来就被直接燃烧掉,接着连他的骨头也开始燃烧,竟是一下子站立不住,就要倒下,却被竖着的绿绮台支撑住。 很快,桀纣魁士就看不见对方的眼神,因为音无律的双目中都冒出了火焰,但他依旧能感受到,对方那种毫不在乎的态度,仿佛那种平静的眼神依旧注视着自己。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一声痛苦。 死亡临头,音无律心中一片平静,人生过往记忆如走马观花,一页页翻过,最后停留在童年时的那一幕---- 少年因饥饿而行窃,被人抓住,打断了双腿,扔在垃圾堆中,任凭自生自灭。 他饥肠辘辘,身体臭,连野狗都不愿意吃他。 那一刻,他心生绝望,对世界充满怨恨。 下一刻,一只大手对他伸出,将他抱起,那人开口。 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他的人生因此而改变。 ----对不起,大人,原谅我以后再也不能伴随你的左右。 就在音无律全身鲜血被蒸,全身骨头被烧尽的时候,他握在手中的断掉的琴弦猛然刺出,一下贯穿桀纣魁士的琵琶骨,绿绮台顺势飞出,被琴弦紧紧绑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炸yao桶一样。 “你要做什么!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没死!” 桀纣魁士变得惊慌起来,他感觉到了危险,想要拼命挣脱,琴弦上附着的真元令他的元神无法逃出,沉重的伤势令他难以催动真元,而cha入对方体内的手居然拔不出来! 他害怕了,向同伴求助。 病天王远远逃开,唯恐避之不及。 花天王再度陷入走神状态,毫无反应。 临死前一刻,他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动手,对方反正死定了,何必要运用禁招呢…… 接着,轰然爆炸! 第八十三章 邪吞正魔 第八十三章邪吞正魔 红世双巫对决正魔两道的绝顶高手,这边才是真正决定战局胜负的关键。其余的,无论是白无匪击败计帷幄,还是音无律跟桀纣魁士的同归于尽,都不能决定战局。 当然,如果手下人被一扫而空,可以联合在一起全力围攻,实现以集合众将来推王,还是能够左右战局的。就眼下局面看来,这种战术是无法实现的。 从人数上看是二对三,不过高手间的战斗向来不是数量可以决定的,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有双修的联系,彼此配合毫无空隙,阴阳真元共鸣,可以挥出比平常还要高三成的威力。本来他们的根基就在对面任意一人之上,这下子差距拉得更大了。 戏无涯跟布施之间还稍微有些配合,同阎无辜就根本没有默契了,只是三人都属武道顶尖人物,对武学招式的领悟,以及对战斗节奏的把握都到dong若观火的地步,不用特意去做,彼此间互相留神,拾漏补遗,也比正常人训练几个月来得有默契,不过跟红世双巫比起来就远远不如了,达不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只是正魔联盟这边虽占了下风,但戏无涯的太极生死道是无上防御法门,阎无辜一身真魔元体也是不怕重击的不死之身,他们显然是防御能力远远过攻击,纵然被红世双巫压着打,偏偏能撑过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宛如急流中的一片树叶,每每被1angchao拍飞,可就是不会下沉。 此时,红世双巫若是以蛮力强取,也有七成的胜算,毕竟对面三人因为硬接七曜灭道古巫大炮,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但两人有备而来,战术安排妥当,知晓己方这边兵力占优,拖下去慌张的只会是对面,于是并不心急,乐得跟他们周旋,不出绝招,但也不让对手有脱身的机会,以拖待变。 阎无辜等三人无暇顾及其他战场上的情况,他们虽察觉对方的用意,但一时也想不到脱困的方法,而且他们也需要时间来治疗伤势。 戏无涯的太极生死道,转死为生,对治疗伤势有着奇效,阎无辜更不用说,真魔元体恢复力群,两人即便是在激战之中,也能快治愈伤势,就算要逃跑,时间拖久一些,多恢复一些功体多一些把握。 若只是五人的战斗,恐怕拖上三天三夜也难以分出胜负,但终究是起了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音无律的噩耗。 同时,红世双巫也察觉到桀纣魁士气息的消失,不同于正魔联盟的无暇他顾,两人应对的游刃有余,有足够的心思来察看场上的变化,自然对桀纣魁士的失败原因了然于心。 1uan世尊者哼了一声:“没用的废物,白白1ang费本尊大耗功力替他凝结的神国晶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相对1uan世尊者的斥责,阎无辜则感无比的痛心,情有亲疏,那对男女修士阵亡的时候他虽感难受,但那只是丧失了一名手下的叹息,可音无律的牺牲,于他而言乃是失去了一名家人,音无律是他从小照看长大的弟子,虽然没有亲口承诺,可一直是当做儿子一样对待。 心中激愤难忍,阎无辜再不愿退让,怒声道:“红世双巫,我在此立誓,定要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他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硬生生用胸口接下1uan世尊者的一掌,同时返还一掌狱魔大手印,竟是以伤换伤的搏命战术。纵然拥有真魔元体,遇上虚空强者的掌力,也不是没那么轻松能承受的。 狱魔大手印打在1uan世尊者的胸口,将他推出数十米,华颜红座及时来到身后,用掌心抵住背后,彼此邪元贯通,将掌印从体内bi出。 1uan世尊者吐了一口血沫,也被这一掌激了血腥,狰狞道:“就凭你也想威胁本尊,天真!今日吾便将你毙于掌心,好叫你知晓誓言不是可以1uan的!红世巫诀,三尸斩圣!” 他的身影挪移变幻,一化为三,猛然欺至阎无辜前方半丈处,上中下三人同时出掌,分别进攻头颅、胸口、小腹三个位置,邪霸天下的掌力完全使出,彷如从十八层地狱冲出的魔王,将对方围困在一个无法逃离的空间内。 阎无辜狂催魔元,勉力挡下攻击要害位置的两掌,却被第三掌击中胸口,蓬地巨响,宛如天崩地裂一般,他仗着不死身坦然让对方重掌轰爆胸骨与脾肺,接着猛吸一口气,从口中吐出一道血箭,直奔对方面门。 1uan世尊者可没有不死之身,立即侧开脑袋,却被血箭擦到了脸,不但被划出一道可怖的伤口破了相,连带耳朵也被打掉大半。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不要命,仗着不死之身就敢像亡命徒一样进攻,但1uan世尊者终究不是桀纣魁士那种色厉内荏的银样蜡枪头,面对狠辣的敌人,他只会还以更狠辣的进攻,而不是后退避让锋芒。 “畜生,敢让本尊破相,你死定了,今天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rou身修炼到了粉碎虚空,早已能让残臂重生,但重要的是对方这一击是打在脸上,这让自视甚高的1uan世尊者如何咽得下气。 只见他脚下一跺,一道巨大阵法散播开来,赤红邪力散播四方,天地再度化为红世末日的景象,恐慌、绝望、无助、暴走……各种负面情绪洋溢在空气,搅1uan人的心灵。 接着他的周身上下燃起1uan世邪炎,化作一道炎柱,蹿升进入苍穹之中,血yan的邪炎散出去,结成天幕,赤红的炎柱牢牢的扎入了虚空中,好像天地的血管。最终,天空居然出现七颗血红太阳,而且从高空中直坠而下,仿佛要将这片世界毁灭,重新开创新的邪道纪元。 “地狱变相,弑神灭佛,生灵辟易,再创红世,七曜灭道开邪戎!” 1uan世尊者双掌打出,浓烈邪炎染红世界,到处鬼哭神嚎,无数的邪炎魔神此起彼伏的咆哮,炎火如刃,即刻扩散,挡者必亡。 “斩仙诀,破界神印!” 阎无辜利用真魔元体快回复伤势,虽然内伤不轻,外表却是看不出丝毫伤势,他全力催动魔元,身化黑色飓风狂扫,虽知不敌,也要拼尽全力,防守一搏,身形化作刀光扶摇直起,纵身怒斩,刀走凶厉。 眼下虽然是一个脱身的好机会,但戏无涯跟布施一旦离开,阎无辜必死无疑,两人还没有势力到在盟约没有破坏的前提下,放弃并肩作战的战友。 于是戏无涯运起粘字诀,手画阴阳太极印,缠住华颜红座。布施和尚运用步步生莲的功法,脚下绽放数朵金色莲花,竟是穿越空间壁障,进入了1uan世尊者用功力封锁的末日红世之中。 “佛出娑婆界,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欲取三摩提,实以闻中入,离苦得解脱,良哉观世音!” 布施和尚背后出现一尊千手观世音菩萨像,于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五通齐开,五蕴皆空。 千手同时击出,佛门圣掌缠上阎无辜的刀光,化作金色符文,好似护卫一样绕在外围,佛魔两股相冲的元力相互刺激,正魔相济犹如阴阳协调,威力更是倍增。 布施虽然要帮忙,但一见1uan世尊者邪威赫赫,极招威力毁天灭地,哪怕离得远远都感觉这股可怕的气息。自然正面冲击要去半条命,他可不愿亲身试招,于是选择了辅助效果最佳的观世音菩萨印,反正阎无辜有真魔元体保护,想自杀都没那么容易,了不起也就一重伤。 佛魔合一的刀光向天冲去,与七颗耀日不停jiao错碰撞,外溢气流震得荒山动摇,外泄的劲力直接打穿空间,末日红世的世界根本无法困住,周遭的山脉峰峦几乎全被扫平。 刀光连破六日,最终力道用尽,没能斩灭最后一颗耀日。轰然一击下,刀光破碎,山河震动,现出了阎无辜伤痕累累的身躯,鲜血狂喷。不过以真魔元体的恢复力,几个呼吸就将外伤弥合,唯有内部的创伤一时半会无法治疗。 1uan世尊者也并非安然无恙,他的身上多了六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幸好只是外伤,附着的刀意并不算强大,轻松就能bi出。 华颜红座摆脱戏无涯后赶到他的身边,灌输邪元,一输一送,他的伤势以rou眼可见的度开始愈合,大量消耗的真元也开始恢复。 恢复了八成功力的1uan世尊者深吐一口气,看着气喘吁吁的敌人,狞笑道:“看来,邪侠的布局要失算了,不用等到五天后,今日,一切都会结束!” 华颜红座也笑道:“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好,让他们见识一下红世双巫真正的实力,就用这从未现世的极招,叫天下人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 但见红世双巫两人四掌相抵,身形回旋,化作一个能吞噬且造成混1uan的巨大漩涡,邪风骤起,毫无规则的风向,造成乾坤紊1uan的轴心点也由一变多,令在场的戏无涯、阎无辜、布施和尚产生要被强弱不一的吸力拉扯得五马分屍的错觉,身子空dangdang,无处着力。 “三千华颜1uan世劫!” 第八十四章 死里逃生 第八十四章死里逃生 红世双巫的合力极招一出,天地顿时化为传说和史诗中才会有的烈焰地狱,伴随着一声声几乎刺穿耳膜、间隔有致的邪神尖唳,天空中一对巨大火焰巨翅撑开,笼罩着世界,仿佛象征着命运的末日。 末日之翼,每当纪元毁灭时就会出现的天地异变,与传说中的彼岸之桥、永生之门相呼应的存在。 无数仿佛由羽mao组成的赤红色星屑雨飘飘洒洒落下,这些赤羽如暮雪、如柳絮,dangdang悠悠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渲染出一片宿命的味道,夹带着造化之力。 待接触到地上的生灵,这些美丽的赤羽星屑就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可爱之处,它们不再是晚冬地祝福,也不再是三net的畅美,哪怕是沾着一星半点,这些赤红的羽火就会冰消雪融一般迅渗透进rou体。 三息过后,一股股邪红色的汹涌焰流就会从窍门中喷,甚至就连身上所有的mao孔也一样蹿动着火花。无数来不及脱离战场的飞禽走兽沐浴在纷纷扬扬飘落的赤红羽雪之中,四肢chou搐摇摆,脑袋因为五官中井喷的邪红色火焰而甩摆不定,其中不乏一些因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而被吸引过来的强者妖兽。 他们本来只是想通过观摩这场世纪罕见的战斗,从而吸取经验,没想到竟是殃及池鱼,此时想逃也来不及,方圆百里之内的空间尽数被封锁。那些如火焰般的羽mao能无视一切阻碍,大地也好,湖泊也好,罡风也好,全都无法阻挡它的渗透,甚至连时空壁垒也不能阻挡。 一些躲在异空间内,透过空间缝隙来偷偷观战的异界强者,本以为自己的行动足够小心谨慎,肯定高枕无忧,没想到火焰羽mao直接穿透空间,飘落在他们身上。 那羽mao一入体,他们想反抗也来不及,体内的真元竟是全军倒戈,反过来助长侵蚀的威力,就像是被点燃的油,一下子就开始剧烈燃烧,而且根本无法控制,越是调动真元抵挡,体内的邪火就烧得愈加剧烈,一会就将五脏六腑烧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些提前感知到危机,从而果断壮士断臂的强者,才能短暂摆脱危机。之所以短暂,因为他们也无法逃出这被封锁的末日红世,等待他们的是无从逃避的灭亡命运。 不到片刻所有沾上红羽的生灵就全部委顿在地,因为筋腱被持续灼烧逐渐逐渐蜷缩成zigong内的胎儿状,而在腥臭难堪的尸油助燃之下,一缕缕邪红色火焰迅将他们蜷缩的身体包裹,并冒起簇簇黑色地浓烟,就象是chao湿的木屑在欲燃未燃间酝酿火情。 浩dang的炎风有力地扫dang着平原,一股股黑烟被风抖散,凸显出一地累累沉积的黑色巨卵,就好象上古时代的巨型异兽曾经在这里诞下过后代,因为岁月的沧桑而变成了黑色的化石。 只有rou体被烧灼到一定程度,才会蜷缩成卵状,这种由内向外的燃烧,将目标烧成rou泥的邪焰,正是五大禁招之一的赤炼锁金手的效果,这正是红世双巫将五大禁招融合后的至烈至毒的极招。 幸亏为了避免将己方鏖战的天王也一并扯入世界中,三方的人员都被排斥在外,不用担忧会被波及。否则,真正能安然无恙熬过的恐怕也没有几人。 阎无辜心知这一招无可退避,而三人中唯有自己能在极大程度上削弱伤害,危急关头,他没有靠出卖盟友来获取生机的念头,当下现出真魔法相,刹那间无边魔气滚滚散,小半个世界被染成一片黑暗。 “大道终结,轮回之末!” 真魔法相的四只手推动着命运的磨盘,魔道轮回散无尽因果之力,一旦沾上,仙佛妖神皆不能脱。 然而那些邪炎羽mao竟是无视因果轮回之力,缓缓飘落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沾在真魔法相上,立时出嗤嗤的烧焦声。这是五大禁招中的红烙梌木掌的效果,能直接炼化魂魄,击中人体后,就好像一根烧红的木炭直接cha入魂魄之中,深深将邪炎炮烙在魂魄上。 真魔法相纵然恢复力凡,只要不被摧毁,就能快治愈伤口,可那种痛苦依旧是令人难以忍受,阎无辜额头上冷汗直流,以他这样的武者都要紧咬着牙关才能忍受住。 “阴阳运纳千万象,妙数乾坤十指藏!” 戏无涯见状立即运化太极生死道,尽数灌入魔道轮回之中,因果之力得到生死之道的帮忙,那股命运轮回的效果再上一层楼,总算是将散落的邪炎红羽排斥开,阎无辜不用再忍受痛苦。 真魔法相的背后也出现一轮巨大的太极印,那股先天的气息淬炼魔体,冲淡了那股狰狞凶煞的味道,同时魔体的等级一下子进阶,拥有了先天魔体的神通。 以漩涡对漩涡,之前的真魔法相还不足以抵抗红世双巫创造出来的邪风漩涡,现在总算是能够站稳身形,不受影响,毅然在末日红世中开辟出自己的道场。 “拼命了!摩柯无量,虚空无尽,军荼利明王印!” 布施和尚将自身佛元催动到至极,竟是动用了《梵天诸佛印》上的虚空境法印,只见他身上佛光大耀,一朵金刚界曼荼罗花在他足下盛开,漫天尽是清圣梵唱。 只见一尊金色大佛出现在他的背后,大佛左手握拳置于脐下,右手向外展开,而无名指、小指稍屈,其余三指舒展,结施愿印,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 这是五方佛中的南方佛,宝生如来,象征着大日如来五智中的第三智,即平等xing智,位于金刚界曼荼罗成身会中的解脱轮,以摩尼宝福德聚功德,能成满一切众生所愿,更能于行者升至法王位时予以灌顶。 这尊慈悲大佛出现只是一瞬,立即就产生变化,一下子就化为狰狞的忿怒相,金光之身变作夜叉模样。 军荼利明王是为南方宝生佛的教令轮身,遍身青色,两眼赤红如火,搅为髻,色黑赤jiao错,宛如三昧火焰。有两条赤蛇盘在身上,右手执金刚杵,左手满愿印,二手作羯磨印,身佩威光焰光,头顶月轮,身披紫色散华锦天衣,两胯挽虎皮与锦,坐在青莲色的瑟瑟盘石座上,两脚各有黑蛇绞上脚胫。 军荼又意为“拙火”,乃是指象蛇一样沉睡于身体的海底轮之灵热。 布施也是拼上了老命,将军荼利明王印一并打入真魔法相之中,那先天魔神再度产生变化,脚底出现七宝双莲华,化为四面八臂。 正面慈悲,右第二面忿怒,左第三面作大笑容,后第四面微怒开口,身上也跟军荼利明王一样缠上赤黑蟒蛇,八手作羯磨印,身佩威光焰光,头顶月轮,如果不是背后的图案是太极印,恐怕第一眼就要将它视作佛门明王。 “佛道魔,三法合一,正魔合并起混沌。可惜,任凭你们如何挣扎,在红世双巫的面前,都不过是区区困兽之斗!” 原本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四掌相抵,化作黑色旋风,如今黑色旋风散去,出现一尊太古巫神,赤红的皮肤上无数异兽奔驰,狰狞面相一点也不输给先天魔神。这两尊庞然大物目光一对,重现洪荒世界的神魔对决,各自身形一动,乾坤震动。 一jiao掌,天崩地裂,掌劲四散,离得最近的一座山峰陷地百丈,再摧掌,山毁陆沉! 末日红世中云雾飘渺,两尊天神人物凶悍搏战,掌气jiao迸,式式毁天灭地的绝学,震dang百里方圆。 一声惊爆,这方刚刚创造出来的小天地彻底崩毁。mi雾中,只见先天魔神八手齐齐cha入太古巫神的胸膛,而太古巫神的双掌却是压在先天魔神的脑门上。 片刻后,太古巫神半边身体爆炸消失,而先天魔神则是直接元灵崩毁。 两大凶物消失后,半空中,只见红世双巫傲立在上,阎无辜、戏无涯、布施和尚三人从空中直坠而下,个个口呕朱红,身负重创。 佛道魔邪的jiao战,邪威更胜一筹,一气击败三法合并。 “命中注定的结局,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红世双巫在方才jiao手中也同样负伤,但他们尚有余力,还能压住伤势,当下一鼓作气,催动余劲,如雄鹰直扑而下,势要将正魔三方的顶峰强者尽数毙于掌下。 这时,天际忽来浑厚的刀剑之气,剑虹贯天罡,刀煌斩地煞,两者相互辉映,无声无息疾破空而来。 “天剑地刀镇北斗!” 若在平时,这一招尚不在红世双巫眼中,但此刻,两人不过是接着方才那一极招的余劲在进攻,此时也剩不下多少威力,勉力硬接剑虹刀煌,顿时被震得负伤后退,刀剑有缺的意境贯入体内,一时间竟是提不起功力来,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也被暂时封印。 “快退!” 疾赶来的齐无憾拉住重伤坠落的三人,趁机化光离开,与他一起赶来的忘剑心也运动极招。 鬿魔九剑诀----痴剑dang八荒! 八道执着刚毅的剑气,将诸位天王齐齐bi退,其中三道剑气攻向实力最强的天阙武侯,正道以及元墟教的高手们也趁机脱离战场。 第八十五章 备战终局 第八十五章备战终局 一场大胜。 毫无疑问的大胜。 若非是桀纣魁士的阵亡,足可称得上是一场完胜。 虽然从战绩上论,不过是杀死了一名音无律,以及两个无名小辈,但就跟军队作战伤亡一两成的敌人就算是大胜一样,重要的是战略意义上的胜利。 于红世双巫看来,这场战役之后,敌人用来对付奇迹方舟的禁器白白损耗,奇迹方舟再也没有了威胁,大军可以自由来去,纵然遭到虚空强者的极招攻击也不会毁坏,只要小心不出现上回将敌人放入船舱的事故,己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此外,明日若进行决战,戏无涯跟布施的伤势肯定来不及恢复,对方高层的力量依旧折损一大半。红世双巫受了一点小伤,一天的时间足够恢复,阎无辜凭借真魔元体,倒也能够将伤势治愈,不过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挡得住红世双巫的邪威,至于齐无憾跟忘剑心的回归?这两只小喽啰根本不在双巫眼中,不足为虑。 眼下局势可谓一片大好,与数日前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状况截然相反,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种无处下手的煎熬。 虽然没能在上一场战斗直接毙掉正魔双方有些美中不足,但这并不影响红世双巫的好心情。终究是一方枭雄,并不会拘泥于过去的瑕疵,在他们眼中,过去都是梦幻泡影,唯有现在和未来才是值得关注的。 “此番战役能够获胜,邪侠功不可没,三日之诺果真兑现,敌人已再无威胁我方的能耐。既是如此,本尊也要兑现诺言,将真正的无上邪道经文传授于你。” 1uan世尊者信守承诺,将《邪巫红世诀》的原版展现给白无匪看,他已经不再怀疑对方的忠诚心,毕竟昨日若不是齐无憾跟忘剑心最后关头突然杀到,正魔联盟都要被他们一网打尽了,而齐无憾跟忘剑心的出现根本是一个意外,连正魔联盟都不知道,白无匪又如何能够得知。 如果他心怀二意,做到这程度上也未免太过了,做间谍做到几乎将本家赶尽杀绝,这份投名状也jiao得太重了,不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 跟许多的七品镇教经文一样,《邪巫红世诀》的原篇也并非是记载在纸张上,而是一尊太古巫神的雕像,雕像上刻满了细微的经文,全是上古文字,一个看不懂。 这尊太古巫神长有三目,鸠头,青丝,垂耳,全身漆黑,褐青锦花袍,共有五只手臂,四只在两侧,还有一只在背后,每只手各自结印,掌心上刻有铭文,是五大禁招的经文。 五大禁招威力虽然强大,却并非是《邪巫红世诀》的精华所在,只能算是过渡篇,所以只是刻在手上,红世双巫也不曾使用,毕竟对他们而言,完全可以使用那种威力强大,但限制要求高的招式,反正以他们的根基,基本是没有邪道武学可以难倒。 五大禁招威力大,要求的根基和使用条件并不算高,攻击敌人会带来无尽的折磨,哪怕双方绝招互对平分秋色,对方肯定也是痛苦难挡。无关于根基,仅仅是招式属xing的效果。而在这些优点的背后,自然就是那强大的副作用。 不提万一没能压制对方,掌劲被倒卷而回时的自食恶果,就算是那种僵持的对抗状态,感受到痛苦的也是敌我双方,只不过己方尝到的痛苦会稍微轻一点。自己尝到痛苦,然后让敌人更加痛苦,五大禁招就是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招式。 当然,威力的强大也是无可非议,付出相当于绝招的功力,就能挥出极招的效果,这是五大禁招会被收入《邪巫红世诀》的缘由。 《邪巫红世诀》真正的精华是刻在太古巫神头颅上的文字,包括脸颊跟额头。五大禁招不过是“小术”,那种阐述道之奥妙的内容才是“大道”。 这毕竟是一篇正统的功法,不是唆使人吸精血,吞魂魄的旁门左道,虽然也有歹毒的一面,但就算是正道功法中,也有攻人下阴的招式,所以真正论起来也不算什么。 红世双巫输入功力,催动那尊太古巫神,于是那座雕像上的第三只眼睛就射出一轮红日,进入白无匪的识海之中,这轮红日中包含就是整篇经文的内容。 用文字记载的经文,终究是落了下乘,真正高阶的功法都是直达本心的,哪怕一只猴子也有机会领悟。当然,学会一篇七品经文没那么简单,白无匪仅仅是将内容全部记住了,是否能够领悟里面的道理,还要依赖日后的修炼。 而另外一个最大的好处,是记住了这尊太古巫神的模样,日后修行时进行观想,模拟出它的气势威严,必定能事半功倍。这跟《万灵生死经》的修炼是一个道理,所以红世双巫动自创的极招时,出现的也是这尊太古巫神。 白无匪得到经文后,并没有沾沾自喜的坐下来修炼,而是暂时放在一边,跟红世双巫谈起了接下来的作战方案。这种以大局为重的表现,很是得到双巫的赞赏,尤其是比较其他天王的表现之后。 “在这场博弈中,我方已经取得了关键xing的优势,接下里就是直捣黄龙,给予最后一击。因此,明日我们要进攻的地方,就是这里!” 白无匪以法力构建出一张池州的地图,他手指所指的,正是池州的州府。 “州府即是一个州的象征,攻占了省府,基本是宣告池州已经被占领,想来正道中人在这场打败后,也会退缩扼守州府的大城,试图借助地利来对付我们,尤其是大城中的阵法。为此,他们甚至会做出放弃其他所有地方的意向,只为了引you我们去攻占土地,从而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1uan世尊者道:“哼,这点把戏如何瞒得了红世双巫,打蛇要打死,这点道理吾又如何不知,以为抛出一点you饵就能令吾大军上当,他们真做出这样的把戏,那才是将本尊小瞧了。” 白无匪笑道:“只怕他们就算知道无法成功,也要试上一试,毕竟他们已经被bi入绝境了。正因如此,我们决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以正道的后备力量,一旦给了tian伤口的时间,他们绝对会带着更强的兵力席卷回来。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一战定乾坤,只要攻破州府,他们netbsp;华颜红座笑道:“他们困守州府,才是真正将自己置之死地,偏偏他们又不能不守,即便明知我方要攻打这座城市,否则就是彻底将池州jiao出。呵呵,将敌人bi入无路可逃的境地,正可一网打尽,若非如此,他们一心想逃,咱们还不一定抓得住。想来邪侠是早料到这一步了,接下里的进攻战术也一定早有腹稿。” 白无匪叹了一口气,道:“唉,说起来昨日在下才是提心吊胆。” “哦,难道你对自己的计策没有信心?” “非也,只是昨日在下见到两位大人的战斗,差点以为五日决战的计划要提前结束,这样一来,在下的承诺可就无法实现了。说起来,在下还真要感谢最后出现的两人,若非他们的全力救急,如何能展现出本人的神机妙算。” 白无匪深谙官场之道,不在上官面前争功,不引起嫉妒,带有几分自嘲的诙谐言语,却是小小的拍了红世双巫的马屁。1uan世尊者虽然没有说话,但微扬的嘴角也透露出满足自傲的心情。 “明日的决战,最优先事项便是攻破城池的阵法,虽然奇迹方舟上的大炮能够破坏,但炮劲余力下,这座大城也难以保留。我方的目的在于占领,并从中获得补给,而不是单纯的破坏和毁灭,因此这一战不能动用大炮,恐怕还是要由两人大人亲自出手,控制好招式的威力,在破除阵法的前提下尽量减轻对大城的破坏。” 1uan世尊者淡淡道:“小事一桩。” “明天的安排,由两位大人带领几位天王从正面进攻,我则指挥奇迹方舟从后方拦截,选取适当的机会,从天空中降下九黎大军,直接攻占城池。为安全起见,以防万一可以留天王统领随我一起行动。” 1uan世尊者认为对方留下天阙武侯的用意是相互监督,以示忠心,他虽然认定白无匪是彻底背炼化心智,但这份自觉还是令他觉得非常满意,如果手下那些天王都有这样的自觉,那还用得着netbsp;“粗略方针就是如此,具体的战术安排还是由大人来下令,在下便先退下了。” 白无匪离开后,华颜红座笑道:“看来,这场战争中你我做出的最佳决定,就是将此人拉入麾下。不愧是窃取造化得来的指示,你我都能感受到,我方的气运正在急上升,自亢龙有悔之后,又重新有了飞龙在天的气象。” “此子的确是改变命运之人。智慧之道,一向是狱洲所欠缺的,若非来神洲一趟,如何能清楚的对比出来。幸亏本尊早已看出狱洲的展已经扭曲,继续待下去,只会自取灭亡。带领九黎大军脱离狱洲,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第八十六章 家家有经 第八十六章家家有经 池州的州府衙门内厅,正道诸人的暂居之所,一帮人正商量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最终决战。 “对方真的会在明天打过来?如果我们收缩兵力,让其他城镇展现出无防备的状态,或许能争取不少时间吧。” 听到这种相当于放弃一部分百姓的剑意,一向正直的卓鸢皱起了眉头,但虑及对方是长辈,终究没有开口辩驳。 面对布施和尚的怀疑,计帷幄以肯定的语气道:“明天绝对是最后的决战,对方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态。如果主事者是红世双巫的话,也许有那么几分可能会中you饵,可既然白庸在对面,就不可能看不透这种肤浅的拖延计策,一定主张进攻州府,他对战机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红世双巫作为一代枭雄,难道会乖乖听他的话?毕竟是外人,难免心有芥蒂,也许咱们可以利用这点做做文章。” 计帷幄摇头道:“别忘了,昨天敌人可是赢了一场大胜,这种布局的风格毫无疑问是出自白庸之手,红世双巫可没那样的智慧。通过这场大胜,白庸已经在对方阵营中占稳了根脚,拥有了话语权。而且,红世双巫虽然野心勃勃,却也并非急功冒进之辈,明辨是非优劣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有有人提醒,自然能看破一时的mi障,明白不能着mi于眼前的蝇头小利。” 戏无涯气愤的吹胡子道:“我都有些摸不着底了,白庸那小子真的没有被邪化吗?昨日的布局不留生机,压根是将我们往死里bi,如果不是齐无憾那小两口及时赶来,咱们一帮人可就全部jiao待了。” “唉,这点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对上白庸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认为他会放水。” 戏无涯总觉得心里没底:“该不会是哪里出了意外,让这小子彻底投敌了吧?你心中应该有把握的吧,万一这小子真的站在敌人那一边,凭他的脑子算计起咱们,明天可就真要危险了。” “不会,师伯您就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计帷幄一副妙算天下,安邦定国的智者气态,大有赶姜尚张良的趋势。 “你到底是自信满满,拿出个证据来,让我也安心安心。” “您看,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昨日我跟白庸可是打得比您老那边激烈多了,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是拼命了,但您看看我的模样,可有受伤的痕迹?” “有那么几分道理。” 戏无涯点头,安心不少。昨日一战,他跟布施和尚的伤势都还在恢复中,到了明天恐怕也只有七成的功体,相比之下,计帷幄则是活蹦1uan跳,龙精虎猛,哪有与人拼死决战的迹象。 这时,齐无憾眨了眨眼,道:“会不会是白师弟为了mi惑咱们,特意装作默契的模样,好瞒天过海,临危难。以我对他的认识,如果他真的被控制了心智,加入敌方,肯定会将这点也利用起来。虚中藏实,绵里藏针,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 计帷幄潇洒的摇着扇子,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后,长长的哈了一声,好似什么也没生的模样。 戏无涯心急道:“你小子倒是反驳呀!” “这个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帷幄打哈哈道,就差没说今天天气真不错。 “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回打道回玄宗,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正所谓善恶有报,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会代咱们惩罚他们的。” 戏无涯虽是在开玩笑,但心中的担忧却是真的。一想到有个熟知自己xing格脾气的人,正在暗中算计着自己,说不担心那绝对是骗人的,智者的可怕,往往是在作为敌人时候显现出来。 这点上没人能做出准确的判定,一时间大伙都各有心事,最后还是任之初率先开口转移话题,毕竟他对白庸并不熟稔,这时候反倒成了优势。 “话说,好像昨天一战中,死的人似乎都是元墟教。这点,莫非也是白少侠故意为之的?还是说,其实是计兄的杰作。” “诶,特意让那三人离开,换上新人,将仇恨引向另外一端,这种坑害盟友的事,正直如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 计帷幄得意洋洋的说着,就差没在脸上写“快来夸奖我吧”。 布施和尚道:“也没必要故意打压他们,有这份jiao情在,消灭红世双巫之后也好谈话,到时候也能和解一下,彼此退让一步,说不定还能成为亲家。” 他的这番话,自然是在揶揄齐无憾。那天他跟忘剑心一起来救众人,分别时还故意装作相互间什么也没有的冷淡模样,可又怎么瞒得过那些人老成精的家伙,那种被命运拆散的依依不舍,强行忍住的你侬我侬,早就被他们闻出来,只是顾及当时的状况,都没有说出来。 齐无憾脸薄,看似为人处事老持稳重,在这方面就一纯情小男生,一下子就脸红了。唯一令他松一口气的,是在场的众人跟他都是泛泛之jiao,不会故意为难。如果换成白庸或者洛红尘等人,恐怕早就拉着他开公开大会,bi着问是做了“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齐无憾跟忘剑心两人失踪前,正道跟元墟教还是相互拼命的对立局面,现在却站在了一起,并肩作战,虽然相互间仍有提防,可至少名义上是盟友。 对这对刚刚开始就要拼命压抑着感情的苦命鸳鸯而言,没有什么比现在的立场更让人安心了,只要打着相互jiao流作战方案的名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一起,只希望彼此间永远不用挥剑相向。 至于明明是哑巴的忘剑心如何与人jiao流,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门外忽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着紫袍官服,佩金鱼袋的大官急匆匆走进殿内,此人生的一副好面相,眉宇间也有一些行伍气质,却是白庸跟齐无憾的熟人,正是胡州的孙副帅。 胡疆一战中,孙副帅临危受命,于万分危急中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倾倒之险,保卫胡州百姓不受北狄屠杀,立下了足以记载丹青史册的辉煌战功,可谓是民族英雄,堪称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 有了这么一份战功在手,孙副帅想不升官都难,本来袁大帅因为身负重伤,就要卸下守疆大任,正好可以由他来接替。 但孙副帅自个看得清楚,没有被滔滔不绝的敬仰以及黄河泛滥的马屁给淹没,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明白在那份保家卫国的伟大战功中,自己就沾了指甲那么的功劳,他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管管辎重还行,管几十万大军实在出他的能力范围,于是再三退却,将大帅的位置留给了养伤的袁大帅。 袁大帅深知这位万年副手的能耐,考虑到狄族新败,伤亡惨重,二十年内不会再动进攻,于是也顺水推舟的接下来。 孙副帅自然也没吃亏,他拍拍屁股,留下一个谦虚兼尊重上官的美名,到物美丰饶的池州来走马上任。虽然官位没有提升,但比起贫瘠苦寒的胡州,四季常青的池州无疑是世外桃源,还不用时时提心吊胆会有凶神恶煞的狄人夜里挥舞凶器斩下你的脑袋,这就是一份最好的fei差。 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两个月前他还是这么想的。 谁知道三百年前的魔教余孽突然就起兵了,还偏偏挑在池州。 他自觉运势不对,于是天天烧香拜佛,祈祷正道盟的修士能够打败敌人,尤其是那位曾帮助过自己的少年侠士。 终于,魔教势力在佛祖保佑中退下了,还成为了自己这边的助力,只是,来一个更凶猛的。 狱洲,九黎氏族,鬼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在神洲的文明记载上,最后一次跟狱洲的jiao流要追溯到万年前的上古圣皇时代。池州已经上百年没有经历战争了,这里的武将全是装装门面,纸上谈兵的功夫一套一套,真正的能力,手下的兵卒都信不过。 孙副帅身在其位,又有抗敌名将兼民族英雄的头衔,更重要的是还有那闪亮亮的战绩摆在那儿,阿摩罗可是虚空强者,比魔教教主还高一个层次。于是池州的州牧大笔一挥,官印一盖,直接将保卫整个池州的责任全权托付给他。 孙副帅很想跟州牧讲,城里开花的战争,跟抗敌于外的战争,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基本上普通士兵是起不到作用的,只能防防小喽啰。不过最后仍是没有讲,因为他知道讲了没用,对方也是bi急了。 这几天,他天天派人蹲点,就在那收集战斗的情报。幸好,正道盟那帮人很有能耐,那名少年也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度将魔教压制得无暇他顾,后来的狱洲大军也是一样。 只是突然间,局势就变了。 少年被抓走,变成了敌人那一方,然后正魔联军大败而回,现在都被bi到不得不困守城池的境地。 难不成,自己其实是天煞星转世?注定一生伴随腥风血雨? “诸位仙长,可曾商量好迎敌之策?” 第八十七章 决战在即 第八十七章决战在即 其实要说起来,红世双巫的最大敌人仍是正道一帮人,如果正道这些人全部离开州府,另立山头,那么他们在剿灭敌人与占有战利品的选择上肯定会出现分歧,到时候继续攻打州府的可能xing大约只有五成。 一些老百姓甚至开始抱怨,如果不是正道的无能,现在也不会被bi到人人自危的地步。如果不是正道故意逞能,最初选择谈判的话,也许都不用打了。在他们看来,狱洲大军的入侵是属于修真者之间的战争,跟普通人没有关联。 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只是一小部分眼光肤浅的人,他们更多的,也只是在面临危险的时牢骚,一些明白事理的人还是知道其中的曲折,知道狱洲大军打从一开始就是要占领土地的,并不仅仅是修真者的扩张。 如果时间足够,红世双巫再在暗中推波助澜,加快散播这样的谣言,恐怕多数人都要上当,到时候千夫所指,正道的处境就相当尴尬了,毕竟百姓中真正拥有慧眼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人。 幸好,红世双巫没有这么做,或者说白无匪没有这么做,而孙副帅虽然是个大俗人外加大庸人,如果他的身份地位换成平头百姓,肯定也是要大牢骚,可如今身处其位,倒也明白正道才是他的救命草。 那种破口大骂是正道中人连累了他,以为将正道驱赶走,敌人就会放过一马的蠢事他可干不出来。 这人现实得很,知道自己这边根本做不成什么事,正道中人一上门就选择乖乖配合,将布置城防的任务全部jiao出,一如当初胡疆之战,选择全权托付给从未展现过能耐的白庸。倒不是他有什么犀利的看人眼光,实在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与其胡1uannong一通,倒不如jiao给别人,就算搞砸了也有借口。 不过能够有自知之明也算是颇为优秀的能力,要知道世间的多数人,往往既没有知人之智,也没有自知之明,喜欢逞能和好面子,情绪一上来就会无视责任的轻重急缓。既有自知之明,又有知人之智,那是人中翘楚。独有自知之明,那已经越世间的多数人,可以归为聪明人的那一类。 这点令计帷幄很是欣赏,本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原则,大大的折腾一番。本质上,他就是一个有权nong权,拿着jimao当令箭的人,当初他的师傅将他收为徒弟的时候就曾望相断言,他如果不去修道出家,转而选择混俗尘官场,将来绝对是一名权臣,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臭万年。 计帷幄现在会有一些潇洒直爽的行为,还是得益于修道的明心见xing,直指本心的效果。别看他总在计划成功后洋洋得意,喜欢听人马屁,又自命不凡,其实都是一种表面,仔细琢磨就会现,在重要的问题上,特别是自己的布局,他根本就没有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将所有人都糊nong过去了。 这厮如果去混官场,绝对是一个喜怒不言于色,城府如海深的角色。 比如现在,他就手捧一杯香茶,面带信心十足的笑容,有一股万年不倒常青松般的稳重,就仿佛被bi到绝路的不是自己,而是敌人一般,先是用一指椅子,慢条斯理的道:“孙帅请先坐。” 孙副帅原本是平级挪位,到了池州依旧是副帅,不过眼下临危受命,州牧自然是要先给个红枣奖励奖励,于是就将他扶正,州牧就是一方诸侯,自然有这权利。至于原来的大帅,早就高高兴兴的卸甲回乡,逃离池州了。 孙副帅只有自知之明,没有识人之智,自然分辨不出计帷幄是真有把握还是在装样,不过计帷幄的修为相对他而言已经不是高深莫测可以形容,自有一股无形气度,他不可避免受到影响,心中也就安稳了许多。 “我倒不是故意来bi仙长的,实在是城内人心惶惶,一些在外面有家底的,都已经纷纷逃离州府了。至于州府的那些士兵,不瞒仙长,那全是没上过战场,没砍过人头的雏,靠不住,打打顺风仗还行,打逆风仗,能不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都很悬。”以前的孙副帅,如今的孙大帅老老实实的jiao底,坦白从宽。 他在胡州军中待了二十五载,虽然真正的战术本领只是半桶水,可没吃过猪rou也看过猪跑,军队的士兵有没有真本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将话说清楚,靠那些士兵来抵挡大军是不可能,以免对方期望过重,搞砸重要的任务。 大敌当前,他可不会为了面子而故意修饰,说什么尚可一战。反正眼前的都是修真者,跟自己不是同一路,也不必担心什么动摇军心,而那些士兵也不是自己带出来的,不会因此而被看轻。而且,就算是被瞧不起,他也不在乎,跟身家xing命比,面子那都是小事。 计帷幄先是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茶香,浅浅啜了一口后,道:“放心吧,明天的决战没你们什么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维持城内的秩序,在适当时候的摇旗呐喊就可以了。” 孙大帅试探着问:“打打酱油?” 计帷幄将一杯茶饮尽,点头道:“到时候还有胆量打酱油的尽管去,总之你们最重要的任务是维持城内的安定,所以气势一定要足。大力宣扬出去,敌人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退守坚城那是you敌之计。至于想要离开的,到今天晚上为止统统放行,不要阻拦,明天开始闭城。告诉百姓不会打太久,半天时间就足够分出胜负,没必要准备食粮。” 孙大帅知道,这人天生贱骨头,你越拦着他越要走,挖狗dong,塞城门钱拼了命向外逃,可你一旦敞开大门让他们离开,他们反而不想走了,好赖能过活,反正敌人又没打过来,熬得一天是一天。 不过为求小心,还是问:“真的要告诉他们是you敌之计,会不会泄露军情,万一被敌人打听到了呢?” “放心吧,敌人明天是肯定要过来的,不管是不是you敌之计。听到也没关系,本仙长留了七八道后手,招招能要对方的xing命,不怕他打过来,就怕他不过来。” 孙大帅点点头,倒是没有问具体的战术计划,一看在场的其他人,这些明天都是要参加死战的人都一脸平常,也就安心下来,却不知道这些人也是心中没底,只是修行中人擅长养气,又不是洛红尘这种大咧咧的个xing,自然能藏住心思,糊nong高手不行,糊nong普通人还是十拿九稳的。 最后他又稍稍跟戏无涯以及布施和尚聊了几句,希望能从中得到个准信,究竟有多少把握,毕竟在他看来,这两人是长辈,相当于军队中统帅,自然是掌控全局。 这却是全然误解了,他们的战斗跟军队可是两码事。而且这一回布局的也不是只有一个人,白庸的早期布局还稍稍透了底,可后期在红世双巫的布局究竟怎样谁也不清楚,连有没有投敌都不确定,元墟教那边虽然不声不响,其实军师策无遗也在暗中下手脚,另外还有计帷幄的半路接盘,现在的局面就是一滩稀泥,一盘棋局却有三种颜色的棋子,结果如何,会演变成怎么样,也只有生后才知道。 基本上在场众人中,也就计帷幄稍微看得清,但也不是掌握全局,有些模糊。白庸的早期布局他是已经摸透了,元墟教那边的把戏也能猜出个七八成,就是白庸之后的布局有些遮掩,兵法的推演,结果如何还真不好推算。 但他并不在意,自信满满的态度也不是装出来,相对于白庸小心谨慎的风格,他就是那种喜欢富贵险中求的人,追求刺激。三成胜算就敢拼一下,五成胜算值回老本,七成胜算必胜无疑,九成胜算那是老天也在帮忙,想输都难。 戏无涯跟布施一个老道,一个行游僧,都是能说会道的主,虽然也是睁眼瞎,偏偏一副大势在手,胜利在望的模样,三言两语就将孙大帅骗得晕头转向,以为是必胜之功,屁颠屁颠出去安排士卒守城,实际上关于明天的计划一句也没打听到。 等他出去后,戏无涯才认真对计帷幄道:“你也别遮掩了,战绩没多少,智者的那种话说一半的谱倒是摆了个十足。反正明天就全部揭开了,说说看吧,究竟有多少把握。” 计帷幄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道:“只是胜利的话有八成,击杀红世双巫中其中一人有六成,两者皆杀就没把握了,另外一个能否击杀全看白师弟的表现,照我估计,应该也有那么一两成。” 他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贬低白庸的机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人相轻。 戏无涯露出惊讶的表情:“击杀红世双巫的把握居然那么大!你应该没估错对方的实力吧,虚空境的高手能用的手段可都是乎你想象的。” 也不怪他不敢相信,毕竟击败跟击杀完全两码事,红世双巫比他强上那么多,连战数回,有用计也有强攻,结果到现在也没把他怎么着。他跟红世双巫其中一人单挑,被击败的概率有八成,但被击杀的概率只有一成。 虚空强者若想逃,撕裂空间直接就走,想拦都拦不住,除非是同境界的高手,还得是早早进行准备的才有可能。 所以戏无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深怕计帷幄估算错误,没有亲自跟对手过,不知道对方的能为。毕竟就算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从没了解过的东西,不是不信任,实在是双方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了,只有到了他的层次,才能了解到对方的可怕。 将击杀换成击败,他就觉得理所当然了,在他猜想中,击杀的把握如果有两成,就觉得可以偷笑了。 计帷幄安慰道:“放心吧,就是因为考虑到虚空境高手有我不知道的手段,所以才只有六成,而不是八成。不过在我原来的布局中,击杀概率只有四成,幸好有齐无憾跟魔教女的及时cha手,让我得以保住一张底牌,又加上多了可以使用的人员,所以概率增加了两成。” 戏无涯细心的察觉到一点,于是道:“这么说来,昨天被伏击,你其实是有所准备的。” “当然,狡兔三窟嘛,又不是最终决战,我自然要留有后手,就算没有齐无憾跟魔教女的援手,也是能救大伙出来的。不过现在更好,底牌不会有人嫌多。” 戏无涯也是有大智慧的人,计帷幄只是小小的泄露一下,他就猜到对方的后手是什么,不过仍皱眉道:“如果是靠他们的话,是远远挡不住红世双巫的,不是一个层次的,数量没有意义,甚至反过来被击败也大有可能。” 计帷幄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言,连忙小心斟酌道:“就实力而言确实不可能,但很多事情看具体的情况,只要能创造出好的条件,绝对能符合这两成的胜算。狮子是万兽之王,但绝对打不赢海里的乌龟。” 戏无涯想了一会,仍是有所芥蒂,可看计帷幄的态度,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他满腹闷气,转头一看,布施这老秃居然没心没肺的在啃猪蹄。 一口怒气上来,在喉咙上徘徊了两圈,终究是化作一口长叹:“罢了罢了,这时候再担心这些也是没用,一开始就被人拖上贼船,想退票都来不及。” 布施和尚哈哈笑道:“英雄平生值坎坷,意气消磨。休说苍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笑看风云征战事,任我轻狂。潇洒如风自飘逸,豪情dang在胸。” 戏无涯一撇嘴:“你就在那装豪气吧,赶紧吃,撑死你,明天正好做个饱死鬼。” “师伯你放一百个心,明天胜利是不可逆转的,正是囊中之物。” 第八十八章 一箭西来 第八十八章一箭西来 “即刻起,降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 红世双巫带领手下五位,气势汹汹而来,来到州府城的上空,运足真元,一口吼出,声音直接贯穿波光粼粼的护城大阵,传递到城中每个人的耳中。 所有守卫在城头的士卒,无不是感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各自心惊rou跳,看向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惧色。尚未开展,便已输了三分气势。 原本依照1uan世尊者的意思,只要有反抗便宣布屠城,基本的意思,就是要拿这座大城来杀ji儆猴,为将来的攻城掠地立好基础,使后来者不敢顽抗,一见旌旗就要纷纷投降。 但白无匪劝说,如今的神洲将人命看得颇重,就算周边的蛮夷也受到影响,鲜少有屠城的事例生。己方若是开了先河,收获的不仅仅是惧怕,更有天下所有势力的仇视,将自身的立场放到了人类的对立面上,对将来的大业进行实为不妙。 眼下白无匪的地位在1uan世尊者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因此只要稍有道理的谏言,大多都会采纳。谏言是否对自己有利,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一味阿谀奉承、从善如流是权臣的表现,只有真正希望大业能成功的人,才会不惜冒着令主上不悦的危险,提出不同的想法。 不管是为了拉拢这位得力干将,或是为了将来的大业,1uan世尊者采纳意见,稍作修改。不过一如他所料,纵然对面的虾兵们在吼声下露出了怯意,但没有亲眼见证他无上的威能,心中抱有侥幸,是不会立即跪地求饶的。 “便打破这层龟壳,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雄浑一掌打向城池大阵的壁障,壁障上顿时出现一圈圈的涟漪,强大的力道传递过去,整座州城都开始震动摇晃,宛如经受大地震一样,城中一些本来就不结实的房子竟是一下子崩毁坍圮,计帷幄早有预料,做好了准备,将百姓都集中到空旷的军营广场上,另外设立阵法加以保护。 这道掌力本就是用来试探的,摸索出阵法的元气波动跟特点,因此并不是一闪而过的短暂,后继力量源源不绝,使得州城的城墙不停震动,一些年久失修的地方纷纷掉落沙石跟砖块。 在阵法的壁障上rou眼可见,一道如流星般带有尾巴的手掌正拼命要击穿壁障,奋力向里面钻,整座大阵不断调集元气,纷纷聚向受到攻击的位置,在连续的拉锯后,总算是挡住了这一掌,没有被击破。 不过这一掌过后,城墙上原本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包括原本被计帷幄等人忽悠了,认为此战十拿九稳,必胜无疑的孙大帅。 孙大帅相信了计帷幄的那番大话,认为此回敌人不过尔尔,决定会被正道轻易收拾,当下就鼓起了勇气,身先士卒站在了第一线,收获了没见过世面的太平小兵们佩服的目光,心中想着此番说不得又要名利双收,不需出多大力就能坐享其成,于是卖力的展现出自身威猛十足,视强敌如无物的气势。 当下,他酒池rou林的net秋大梦被这一掌狠狠扇醒了,当下惊魂未定的站起来,脸色也不见好转。他算是意识到了,自己压根是被忽悠上当了。 眼下虽是挡住了第一掌,但那不过是对方随意打出的一掌,就能有如此的威势,万一对方认真起来,这道大阵恐怕根本济不了事。顿时他在心中大骂城防官误认,说什么有这道阵法在,十万修真者也攻不破,稳如泰山,现在连人家一掌都挡不住,肯定是维护阵法的资金全部被克扣贪污了。 其实这名城防官并没有撒谎,孙大帅终究是外行,没能察觉修真者战争与普通人战争的区别,就是对高端力量的作用。普通人中的绝世猛将,撑过天也只能学赵子龙玩七进七出,无法扭转战局,但厉害的修真者,有时候一个就能抵上十万。 眼下如果换成十万rou身境的修真者,没耗上十天八个月,那是绝对攻不破这门大阵的。毕竟是一州的州府,再怎么缺乏战争意识也差不到哪里去,理论上这门阵法是可以在覆盖整座城池情况下,挡住虚空高手的进攻。 这世上又有多少位虚空高手,哪怕加上隐世不出的老古董,也绝对破不了半百之数。这样的阵法就算是给大门派做护教大阵,也不嫌寒酸。 不是己方弱,实在是这次的敌人太过强大了。要真论起来,这并不使人意外,能够将维持了神洲江湖三百年平稳的正道bi到眼下的境地,已经足以说明他们非是泛泛之辈。只是正道盟的管理非常松散,追求又是润物细无声的低调做法,因此容易让人忘记他们的强大。 孙大帅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有心要逃跑,可现在早已错过撤退的时机,以敌人的本领,显然城破之时,他们一个也逃不了,此时此刻却是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既然窝囊的抵抗跟威猛的抵抗都是一样的结局,那还是在人前留一个好印象吧,轰轰烈烈的死总也能留个美名。 非常现实的孙大帅本着这样的心态,竟是稳住抖的双腿,在城头重新组织起阵型,甚至大声嘶吼着,脏话连连,用来掩盖内心的慌张,不让人听出他只是虚有其表。 虽然只是演戏,可没了主心骨,也没见识过沙场的小兵蛋子如何分辨得出,当下在怒喝声中稳住军心,小兵听到脏话反而心中有了底。 “明知不可为而为,此人倒是个能将。” 被阵法阻挡了法力渗透,粗略扫过一眼的1uan世尊者没能看透对方的金欲其外,居然也被孙大帅骗过去。 华颜红座也道:“等将正道一帮人尽数消灭,控制这座城池后,再劝降此人便是。” “哼,他若投降便吧,不降直接炼化,以万邪晶炉的容纳量,再控制一名强者或许困难,但普通人来上千百个也不成问题。” 1uan世尊者说话间,却没有暂停神识对阵法的探测,心中已有大概的估量后,转身对华颜红座道:“一人动手虽也能破坏,但无法控制好力道,还是共同出手吧。让这些蝼蚁们知晓,什么叫天威不可抵抗。” 华颜红座点头赞同,当下两人身形联合,气息阴阳互补,邪能贯入云霄,再现红世奇景。 “天地共罪,巫邪灭障!” 两人虽然特意收敛了力量,但于常人甚至许多天人境修士的眼中,仍是遥不可及的恐怖力量。 霎时狂风骤起,底下的城头士兵都几乎是一下震得失去了神智,苍穹中出现一条无与伦比的通道,到达了遥远的宇宙深处,一尊巨大的巫神手持大斧,从虚空通道中降临,然后携带无可匹敌的威势,一斧狠狠劈向城池阵法。 那门阵法一开始还进行了反抗,一道道元气散播开,形成坚固的壁垒。 可终究只是徒劳,咔嚓一声,那笼罩全城的壁垒就如同被石头砸中的镜面一样破碎,巫神的大斧正要继续落下,红世双巫及时停手,收回真元。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从西边撕破虚空而来,尖厉呼啸中带着天地灾劫的气息,宿命终结,宛如后羿射日的一箭,目标直指红世双巫。 这一箭的时机把握得十分精准,恰好是红世双巫将邪元向体内回缩的一刻,两人邪元浩瀚滂沱,此刻却反而成了累赘,想要将邪元重新推出去,就如同要将垂直落下的瀑布倒卷回去,就算两人之前还留有余力,此时全力施为,竟只能挥出不到四成的功力。 那尊弱化的巫神挥舞巨斧斩向射来的利箭,巨大的斧刃准确无误地对上小小箭尖,浩大的劲力振dang开,四周出现一道道空间裂痕,却只是稍稍阻缓了一下,巫神就被一箭贯穿胸膛,巨大的身躯化作原始的元气四散开。 五位天王也知道情况不妙,各出绝招,但他们出手仓促,实力跟红世双巫的差距更是有如天堑,五人合力也远远比不上四成功力,这下却是连阻缓一下的效果都没能起到。 要挡下这一箭,也只有天王统领,天阙武侯能凭借拥有强悍防御力的神国晶体做到,可偏偏此时此刻人没有在场,他为了“监督”,却是跟白无匪一起待在奇迹方舟上。 1uan世尊者想要催动空间法则,试图扭曲来偏移轨道,却现周围的空间遭到封锁,无法调动法则。同时华颜红座也想要cao控时间法则,来延缓利箭的度,从而争取空暇,但她也现连时间法则也被禁锢,根本不受控制。 幸亏红世双巫现在还处在功体阴阳相合的状态,恢复度奇快无比,在神箭即将贯穿的前一刻,利用短暂到无法估算的时间,稍稍恢复了一点元气,两人再度出手,全力一击打向神箭。 轰然一击,宛如引九重天劫,神鬼惊嚎,罡风习习,天地一片混沌。 第八十九章 争论隐忧 第八十九章争论隐忧 本以为已经用掉的禁器天宿劫,居然再度出现,而且威力远上一回……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这次的箭是真货,上次的毫无疑问就是赝品,真货的威力自然强过赝品。 一枝原本用来毁灭能带领大军穿越境界的奇迹方舟的禁器,威力可想而知,如今直接用来射杀个人,纵然强如红世双巫也抵挡不住。 不过禁器天宿劫爆后,因为本身封锁空间的效果,导致散落的元气在固定空间内敛,没有扩散出去,这不但令这支箭造成的伤害更加强大,也令那些在城墙上的士兵们逃过一劫,虽然全部被震晕过去,但被震死的却只有体质较差的寥寥数人。 在州府西边的一处山头,计帷幄、任之初、齐无憾、卓鸢四人迎风站立,远远观望着那一箭的战果。 任之初摸着手中吱吱向外冒着电火花的狙击火铳法宝,手底冒着热汗,因为真元耗尽而深深喘着气道:“不愧是真正的禁器,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威力!太强大!不可思议,如果正面击中,就算是虚空强者也会被击杀!只可惜我这件狙神铳也因此被nong坏掉,回去说不得要挨掌门的批评。” “如果不怕法宝构造泄露的话,我可以带回玄宗让人帮你修复。” 计帷幄随口说了一句,继续凝视远方,试图看透那一层模糊的混沌空间,最终叹息道,“天宿劫威力大是大,可惜原本制造出来的用意是对付像奇迹方舟那样的魁然大物,是对城级的法宝而不是对人,凝练不够凝练,给予的伤害不够大,而且大多数爆的能量被红世双巫挡下,五个天王在后方波及较小,都还活着。” 任之初撇嘴道:“嘁,我不信狡诈如好友你,会没有后招。” “哈哈哈,被看穿了吗?”计帷幄装作一脸羞愧的模样,“其实在之前,天宿劫的空间节点就已经被推算出来,当其冲的红世双巫会被分开,一位会由戏师伯跟布施大师对付,另一位则jiao由咱们的好盟友。” 齐无憾点头赞同道:“红世双巫如果被分开,威胁就会下降一半,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利用双修之效,哪怕身负重伤,就算两位前辈跟阎教主合作,赢面依旧不如对方。要想击败甚至击杀他们,隔开两人是必要的前提。” 用假的天宿劫来骗取假的奇迹方舟,是他依照白庸留下的种种迹象,做出的一种属于智者间的默契配合。这件事他谁也没说,提前说的话起不到欺骗敌人的效果,因此直到今天早上才拿出真的天宿劫jiao给任之初。 另外的一个考量,则是元墟教的心情。上一回被伏击,元墟教可是死了三名手下,虽然来自红世双巫的手下的毒手,可谁能保证对方不会迁怒呢?为此,他甚至都没对阎无辜说过计划,只是保证一定能分开红世双巫。 方才一箭西来,造成的场面惊天动地,元墟教的人肯定认出这才是真正的天宿劫,想必已经在骂娘了。 但这在计帷幄的算计中,就算心情不好那又怎样,大敌当前还能反水不成?就算再怎么比较,元墟教对红世双巫的仇恨也是大过正道的,至少在红世双巫消灭前,他们是不会对正道下手。 “不过剩下的那五位,会被传送到哪里我也不清楚。料想区区蟹将,倒也不用担心会翻起什么大1ang,反正肯定在方圆百里内,总之这五名天王,就jiao给两位了。” 计帷幄这话自然是跟齐无憾跟卓鸢说的,他因为灌输真元帮助任之初射禁器,现在体内的真元也消耗了大半,急着跟人战斗绝非好事。 然而卓鸢却没有像以往那样乖乖听话,她用犀利目光直视计帷幄,道:“方才那一箭,其实你肯定没考虑那些士兵的死活,对吗?” “哈哈,女侠多虑了,方才你也看到了,天宿劫爆会因为自身阵法禁锢时空的效果,将能量的扩散局限在小范围内,虽然有几名士兵因此丧命,我也难过,但那只是例外。” 卓鸢的目光不为所动,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到解释一样,接着说道:“这支禁器只能使用一次,也就是说究竟效果如何你也无法保证,单凭表面推论根本看不出里面的阵法效果,更何况还有红世双巫的阻挡,生意外,导致破坏空间限制轻而易举。” 计帷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固执,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脾气,虽说有她没她对战局的影响并不算大,可在他计谋成功,志得意满的时候出来泼凉水,不说他的心情如何,实在是大大影响士气。 “卓姑娘,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并没有多少人因此而伤亡。这点小小的伤亡,根本不足为道。” “那不过是结果论!”卓鸢不依不挠,一对浅眉如剑锋般扬起,“你为了mi惑敌人上当,还特意让士兵们站上城头。没错,你明知道这些士兵们起不到任何作用,还将他们放在随时可能丧命的危险中,只是为了增加计划成功的可能xing。你敢拍着胸膛,摸着良心说,在布置计划的时候你有考虑过他们的生死?” 计帷幄的脸色彻底沉下来,这女人完全不懂得为大局着想,喷口水也不看看场合,哪怕有意见,也该在战争结束后言才对。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痛痛快快的承认道:“是的,我的确只是将他们视作获取胜算的棋子,但那又怎么样?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收起你那可笑的妇人之仁吧,你知道要万一放走了红世双巫,会给天下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因为你一时的善心,就要害比今天的牺牲者多上千百的人丧命,这就是你的意志吗?区区伪善而已,可笑之极!” 卓鸢冷冷道:“如果被牺牲的人是你,你也能像今天这么漠视生命吗?” “先,我从来不设想这种无聊的可能,我也不会这么轻易任人摆布。其次,如果是我自己的计划,若牺牲我一人就能成全大局,牺牲又如何?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别拿你可笑又可怜的猜想来质疑我。”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计帷幄咬牙切齿道:“现在可不是吝啬抚恤金的时候!你若不满我的布局,现在就可以退出,我不强求,有你没你都一样,一个不听话的手下,就是坏一锅粥的老鼠屎。” 卓鸢收回目光,道:“不需要用激将法,属于我的职责,我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完成。纵然对你的主张仍持反对意见,但不是我放弃的理由,否则,就对不起那些牺牲的人。” 说完,她就纵身飞行离开,去寻找那些散落的天王。 任之初看了一眼子啊狠狠踢脚边石头的计帷幄,道:“别装怒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我是真的有些动怒,这女人简直冥顽不灵,居然当众削我的面子,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该称赞真不愧是法家的人吗?” “想法很天真,偏偏说的都是正确的道理,无法反驳,但不也难得可贵吗?世上这种人已经很少了,你就谦让一点,别糟蹋她了。” “不说了,我也有正事要办,必须临机应变,安排好埋伏,否则让红世双巫逃过一劫,那可大大不妙。”这时他看了一眼旁边还没有动身的齐无憾,带着可怜语气道,“不会齐兄你也要为难我吧。” 齐无憾笑了笑:“要说对那些士兵的同情还是有的,如果事先知道计划,我会阻止你,但既然已经生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也改变不了你的意志。战争难免有牺牲嘛……这大概就是你跟白庸的最大区别了,从大局上讲,你比白庸更适合做统帅,但从个人感情讲,我还是偏向白庸。唉,为什么鱼跟熊掌不能兼得呢?” 他叹了一口气,也快离开。 “得,难得的大功劳,被这傻女人一搅合,我想炫耀的好心情都没了。”计帷幄咂了咂嘴,也跟着离开。 “喂喂,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 距离州府百余里的地方,奇迹方舟悬浮空中,依照原来的计划,它应该配合红世双巫的行动,在破开护城大阵,直接让九黎大军从空中降临,奇袭城防,一口去夺下城池,但眼下却是迟迟没有行动。 奇迹方舟的甲板上,两人对立,气氛凝滞,一触即。 “没想到你居然并没有被炼化心智,更没想到,你甚至反过来炼化整艘奇迹方舟,关闭船舱内的空间,一举令四万多的九黎大军都成了无用之兵。真是好心计,看来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在进行,真想知道你是怎么瞒过尊者的炼化?”天阙武侯满身杀意,缓缓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白无匪,或者说白庸,此时也是面带无奈的说道,“于我而言,只有这样做,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这四万大军。毕竟你我的敌对是立场问题,能减少杀戮,就尽量减少吧。” “方才你明明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偷袭我呢?就不怕功亏一篑吗?” “既然到了这一步,我自然有十足把握不会翻盘,所以,你放手吧……” 第九十章 永夜孤寂(一更) 第九十章永夜孤寂(一更) “放手?你是在劝我投降吗?”天阙武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并非一定要投降,只希望你暂时别管此事,置身事外吧,红世双巫大势已去,有你没你都是一样结局。” 白庸知晓如果是劝降天阙武侯,以对方的武者气魄,绝对是宁死不屈的,所以只是劝说对方袖手旁观,反正对狱洲人而言,鲜少有那种忠诚义理,多的是识时务者的俊杰。 “真的只要我承诺一局,你便放我离开?你就不怕我在关键时候背后捣1uan吗?” “如果我的布局失败能换来天阙武侯的失信,这样的失败倒也物所值,并非不可接受。” “哈哈哈哈哈……” 天阙武侯仰天放声大笑,有一股无尽的豪迈之气,停下后,他看向白庸的目光不再是那种虽是戒备的敌意,反而多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你果然没有被控制心智,一开始就是真正的自我。邪侠的品xing令人叹服,尽管只是短短数日的jiao往,却让人有一种早已相识的错觉,如雨润物,你是最适合做朋友的人。” 明明对方是在夸赞自己,白庸却是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对方的抉择,他已知晓,纵然早有预料结果十之**会是如此,此时仍不免扼腕叹息。 “看来邪侠已明了我的抉择,作为武者,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投降也好,放手也把,不过是懦夫的借口,真正的武者,敢于接受任何时刻的挑战。邪侠不做趁人之危的偷袭之时,我又岂能自甘堕落苟且偷生,若是如此,如何能成为相互欣赏的知己朋友。战死沙场,是武者的最佳归宿,若能死在邪侠手中,此身无憾矣!” 一声无憾,天阙武侯身上的气势猛然一提,身体炸裂,化作无数神国晶体,一下子蹿升到半空,化作太古巫神的形态显现空中,显现出了压倒xing的魄力,全身金光灿烂之间,无穷力量在掌心中凝聚。 “天王统领,天阙武侯,拜候!” 仿佛也被引动战意,白庸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再无方才jiao涉时的平和,至刚至猛的万屠诛邪元功宛如从沉眠中醒来巨龙,眼睛一睁,一股斩杀天地污秽的意志汹涌勃,形成一柄冲天神锋,将苍穹一切为二。 “玄宗弟子,白庸白君龙,请赐教!” 天阙武侯手掌一撑,在耀华的金光掩盖之下,无数神国晶体在运转,一股股的力量在其中酝酿爆炸,单手一动,风驰电掣的一拳,穿梭日月。 这一拳的拳劲无限压缩,令他身前的空间全部塌陷,在出拳过程中将空间崩毁的力量也吸入这一拳之中,连光芒都没能逃脱被吸取,威力疯狂提升,一拳之威仿佛能令大日陨落,让天地陷入永恒的黑暗。 “小心了,神国晶体的威能,容纳万物,能吸纳天地间的一切能量化为己用,脱人体极限。” 就好像同门切磋一般,天阙武侯以神识出提醒,但他手下并没有留情半分,稍不留意,便会殒命。 白庸腰马一沉,脚踏乾坤八卦,手化太极印,霎时阴阳双分,天户地门开启,充斥着生死轮回之意。 天阙武侯与对方拳掌相接,顿感拳上的力道泥牛入海,一股股玄妙不可思议的法则从对方双掌中涌出,虽然没有任何力量,却能化解万般神通,就算是空间塌陷的力量也逃不了被化消的下场。 他狂吼一声,双拳变幻出了无数的拳影,一连打出,好像太古巫神挥斧斩断天柱,元气倾泻,整艘奇迹方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船体上的禁法一道道开启,自动抵御这股力量。砸破混沌的连绵拳劲,直接轰击在白庸的身上,爆出惊天巨响。 但是巨响过后,白庸纹丝不动,只是他手上的太极印运转得更加缓慢,想来承受的压力越大,太极印的度就越慢,若能让太极印运转,才能彻底击破他的防御。 然而要阻止这道太极印究竟要消耗多大的力气?谁也不知道。 旋转度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若是以倍数对应,便如2的力量对应2的度,4的力量对应1的度,8的力量对应1/2的度,理论上承受力是无极限的,所谓太极无量,追求的就是永恒的防御。 当然这仅仅在理论成立,现实中有元气的泄漏和损耗,自然达不到永恒的防御。 然而,天阙武侯也并非是无极限,无法以蛮力攻破太极印,他只感觉自己的拳劲如洪流般一道道涌入那天户之中,好似被无底dong吞噬一样。 他的拳劲明明凶猛无匹,碾压一切,却冲不破面前的小小太极印。看似对方的防御有缺,无法全面化消,导致整艘奇迹方舟都震得摇晃,实际上那些都是他外泄的劲力,向四面八方冲散,跟对方的防御毫无关系,但只要是冲向前面的劲力,都会被化消掉,一丝不漏,对方沉稳得如万古青松,不动不摇。 但天阙武侯并没有就此收手,暂避锋芒,而是选择再催神力,继续灌入拳劲,反正神国晶体恢复力群,只是稍稍一旋转,便有无尽的后继之力,绵绵不绝,因此他试图以量克胜,强行填满无底dong。 “浩气归元,移星化极!” 对方选择僵持,白庸可没有奉陪的意思,他身上的气息一动,太极印竟是逆向运转。刹那间一道人影从地门之中冲出,有着跟他一摸一样的外表,只是全身散着死之气息, 这分身在白庸背后一推,天阙武侯只浩瀚劲力反向涌来,而且全是自己打出的拳劲,此刻汇聚在一起,如崩江倒海的chao汐,一**打过来,一时抵挡不住,整个人被轰飞出去。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股劲道,为了减缓力量,再度分散成一颗颗六面的神国晶体,滴溜溜直打转。 “小心我的法宝。” 白庸唤出了墨阳剑,道元一提,万剑天罡赫然而出。一道道蕴含千钧之力的剑罡从天空中如雨降下,劈在密密麻麻的神国晶体上,爆出璀璨的光华。 然而,声势虽然浩大,却没能带来实际的伤害,神国晶体依靠自身的旋转就卸去大半的劲力,加上本身十分坚固,区区一道剑罡并不能起效,除非被连环数道剑罡劈中,才会在表面出现裂痕。 不过每一个神国晶体都是天阙武侯身体的一部分,统统受到控制,一旦某一枚遭到了创伤,立即就会缩入内部,由仍完好的神国晶体进行阻挡,而那枚受伤的神国晶体在内部稍稍一休息,得到元气的补充,立即就会恢复如初。 天阙武侯的武道意志纯粹而无暇,没有一丝污垢,他心中只存在对至高武道的追求,其余的邪念跟欲望都被这份追求强行排挤出去,因此万屠元功并不能挥克邪的效果。 “神国晶体,永恒不灭,本身的存在就凌驾所有法宝之上,你如何能威胁得到我。五神杀,玄武吞!” 神国晶体变化组合,形成龟蛇同体的玄武,一口将漫天的万千剑罡吞没,接着向天冲气,大嘴向天咬去,天空突然昏暗,仿佛被这头玄武吞进了肚子。他借助这股吞天之势,直接从空中镇压下来,带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意志不坚者一下子就会丧失反抗的气力,被黑暗所吞没。 “黑夜再长,总有黎明之时,黑暗的恐怖,只会激对光明的渴望。墨阳、步光、龙渊,三光合并现道威!” 白庸再度召唤出步光剑跟龙渊剑,以散光芒的步光剑为主,三剑合并,呈天地人三才之势,贯入那一堆的神国晶体之中。 三道剑气同时急冲云霄,引起云涛旋流急卷,剑气在空中会流,剑光并射,霎那间竟似金阳之威,震破无月之夜,云层急走,玄武之像破碎,大地再现光明。 “世界的本质是黑暗,而非光明。大地原初,本就是一片黑暗,黑暗才是存在的本质,是光明入侵,才让世间有了光暗之别,真正逆道而行的,是光明而非黑暗。五神杀,朱雀舞!” 天阙武侯一震,全身的神国晶体jiao织出了几道漆黑的符文,随后符文扩大,化为了永夜的黑暗。黑夜降临,拉扯人进入黑暗之中,永世亘古沉沦。 这一招,正是模拟红世降临的景象,黑夜与红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却是来自天阙武侯自身的领悟,从《邪巫红世诀》中寻得突破,创造出独属自身的武学。 若说红世充满绝望和恐慌,永夜便是孤独和寂寞。也许这便是天阙武侯的内心世界,追求武道之路,不与旁人,唯有孤独和寂寞是一路相伴。 黑暗中,传来一声朱雀的尖鸣,一股浩浩dangdang的力量从不知名的空间中涌来,融入了体内,于是每个神国晶体之中都多出了一头朱雀,灵动的朱雀之力在身体之中翻滚震dang。 这片天地顿时陷入永夜孤寂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纵然拥有天眼通一类的神通,也无法看清身前一寸的地方。四周静寂一片,没有任何声音,天阙武侯幻化的朱雀,神出鬼没,随时可能动必杀一击。 第九十一章 步光认主(二更) 第九十一章步光认主(二更) 身处无边黑暗中,白庸的心神紧紧收敛,并不去感知周遭的变化,否则只怕一下子就会被这种不能看也不能听的寂静侵入心灵。 但他也感觉到,自己贯射出去三柄神剑全部陷入黑暗,无法唤回,除了墨阳剑因为是魂兵认主还抱有一丝联系之外,其余两柄剑都已经失去了控制。 永夜的孤寂,隔断他跟世界的联系,令他无法汲取元气。这一刻,对方就是掌握黑夜的帝王,永远隐藏在无尽虚无中,所有攻击他的招式都毫无用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得了他。 白庸看着面前的无尽黑暗,坚定道:“世间只有光明照射与否,并无光暗分别,虚无之处只因为光明没有到达,黑暗从来不曾存在。” 他运转体内精元,身体的五行属xing快转换,肺金、心火、肝木、肾水、脾土,最后融为一体。 “五行合一,辟天无道!” 火云神掌、冰魄千封、镇狱法相、万钧止戈、长椿一枯,五行劲气齐,天地灵气顿成一片混沌。这一招,本就有隔断他人与世界的联系,令他人无法从周围环境中汲取灵气的效果,现在用来,反向施为,却是打破了永夜的封锁。 天阙武侯的永夜终究不够完善,比不上1uan世尊者的红世,当下被白庸寻找到破绽,墨阳剑包裹住另外两柄剑,快回到他的手中。三柄剑中,他毅然选择了步光剑,想要利用君子欲的效果,将五行之力催到极致。 但天阙武侯可不会傻傻地等他将力量催到顶点,一找到机会,神国晶体形成的朱雀就笔直挺立,如长枪一般刺破苍穹,锋利的眼神,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战意和力量,所有的力量归拢,集中于一点,白虹贯日般的一击,刺向了白庸的眉心。 这一击,选择的正是白庸催化力量,无暇他顾的时刻,而且高度凝聚的战意突然进行刺激,很容易引元气逆冲,导致法力反噬。 可惜,他没料到白庸精通生死之道,拥有预测危险的能力,却是早有防备。白庸毫不犹豫的中断力量提升,反手一剑劈出,融合了五行之力的剑罡撕裂开黑暗,直接斩在朱雀上,硬生生将天阙武侯的形体瓦解,化作散落的神国晶体。 不过这种解体是天阙武侯故意为之,能够缓解大半的劲力,并非身负重伤的结果。而且散开的神国晶体隐入黑暗之中,收敛气息,一次的失败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安心准备下一回的刺杀。 但这回白庸可没有轻易放对方离开,他选择步光剑而不是成为魂兵墨阳剑,就是要利用步光剑的光明特xing,来对抗对方的永夜世界。当下将大量道元灌入剑体,催动剑身的属xing,一道光柱直冲而起,dang开天空中的乌云,驱走黑暗,竟是将藏匿起来的天阙武侯重新bi了出来。 白庸变幻剑势,双目凌厉,如猛虎擒羊,身体向上跳跃,一剑从天门刺入,看他的气势,仿佛面对的是生死大敌,一点也没有先前jiao谈时的温和。这种不杀对手誓不罢休的战意,正是对武者的最大尊重。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无所不在的全能者!” 天阙武侯眼见无法隐藏身形,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只是疯狂催动体内的神国晶体,面对白庸的刺杀,一动不动,任凭对方一剑此中眉心。 同时虚空中大量的神灵之力奔涌而来,几乎是化为了实质一般的固体,充满了纯粹的光辉,没有一点儿杂质,统统进入了他体内的神国晶体。一时间,天空中仿佛出现了一条长河,长河的两边,无数的神明在放声歌唱,赞美神国的荣耀。天地间,充斥着一片歌功颂德的歌声。 当! 白庸的步光剑居然刺杀不入,高度凝练的五行元气,连皮肤都刺不破,更别说是刺入对方的头颅当中。 天阙武侯眉心的黑暗越来越浓烈,似乎形成了一颗暗日,居然把白庸全力此处的一剑给缓缓bi开,在疯狂触动的黑暗中,白庸宛如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都有沉没的危机。 “五神杀,麒麟斗!” 他突然化去人的形态,转化为麒麟,圣兽气吞山河的意志奔驰而去,那气势仿佛要将天河撞断,招式之猛烈,已经脱人间的武道。 白庸的生死之道再度预警,他连忙chou身后退,连环数剑,劈出万道剑光,尽数斩杀在麒麟的身上,丝毫不漏。 但是却斩不破半点皮肤,神国晶体的皮肤晶莹细腻,就算是光之剑,也只出雨打芭蕉的声音,如清风拂面,不染尘埃。天阙武侯任凭剑气在自己身体上冲击,就好像是一尊万年不变的磐石,一头撞在白庸身上。 白庸呕出一口鲜血,如断线的风筝飘落,沉入黑暗之中,再度被永夜孤寂所吞没。 “黑暗的意志笼罩世界,永夜孤寂,是武道的尽头。”天阙武侯的麒麟双眼散紫色光芒,透视黑暗,他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自己倾斜。 黑暗中,在未曾注意的巧合下,白庸的鲜血沾在步光剑的剑身上,立即被剑身吸收,那脂白色的剑体上出现了血色的脉络,就跟人体的经脉一样,血液在里面快流动。 先前的五行元气构造自然循环,生生不息,融合剑体中血液,竟是引动步光剑的剑灵共鸣,牵引出深藏的神剑本源。 原本步光剑落入杀伐1uanxing的狱洲后,明珠蒙尘,步光剑的剑灵深感世道污浊,不愿被人强行炼化,就自行封印,沉入长眠之中,而后多方流转,遭到许多强者以邪元淬炼剑身,那君子欲被邪元堵塞得一片污秽不堪。 到了白庸手中,却因为当时的立场而不能使用其他真元进行净化,直到现在,万屠诛邪元功灌入剑体中,挥强悍的克邪属xing,涤dang一切污秽,在这封闭的剑体中,哪怕是1uan世尊者留下的邪元,也阻挡不了万屠元功的侵蚀,顿时被一扫而空,重新回归洁净。他的鲜血进入剑体,里面的仁德之念唤醒了沉睡的剑灵。 剑灵复苏,第一件事就是要观察现在的持剑者的品xing,通过吸纳的鲜血回溯本源记忆,白庸眼下做的几件事,除了跟天阙武侯的决战,就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四万多的九黎大军,以及劝降天阙武侯。 一个连敌人也想要一并拯救的傻瓜,一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敌营只为了能拯救更多人的傻瓜,一个明知付出也得不到感谢的傻瓜,这股可爱的傻劲立时触动了剑灵。 无边的黑暗中,猛然出现一点亮光,随即光芒暴涨,撕破永夜,将吞没在黑暗中的白庸拉了出来。 步光剑一声长淫,宛如蛰龙起身,直冲霄汉,剑身遍布璀璨光辉。短短的一瞬间,剑灵认主,魂兵臣服。 白庸也没料到会有这番变化,但早已进入战斗状态的他思维应变何等迅,生死激战中,精神状态高度集中,永远是当局者清,旁观者mi。 魂兵认主,大量关于步光剑的讯息流入脑海,包括最核心的本源特xing。在以前,白庸对步光剑的了解仅仅局限在增幅术法的程度上,挥出来的作用不到三成,现在他通晓了这柄神剑的所有属xing,就像是透彻五脏般清晰,而且加上血脉相通,挥舞起来就跟自己的手臂没有两样,利用得当绝对能挥出十二成的威力。 白庸紧握剑身,将大量真元灌入剑身,君子欲开始共鸣,一股温润的光芒散播开来,通达人心,正是魂兵极招---- “禅通一步无量光!” 剑身上的光芒,连再浓郁的黑暗也遮掩不住,一如世界诞生最初的那一点光明。 一剑,劈开黑暗,再创光明世界! 步光剑爆出了如恒星般的光辉,汇聚在一起组成无上光明,刺破黑暗,打破永夜寂静,使得天地重新回到了光明的世界,天空中,一道道黑暗符文破碎。 天阙武侯再也藏匿不住,身形急后退,虽然不知其中变化,也不知道这些光芒有什么作用,但面对气势旺盛如耀日般的白庸,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然而这些光芒并没有攻击xing,照耀在身上只觉得心头一片温暖,并没有不愉快,相反的是一片安宁,各种邪念欲望都在光明消失不见,甚至连战意也是一样,沸腾血液倏然冷却下来,天阙武侯一时不适应,只觉全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半分力气。 这是无量光,也是渡罪禅光,在这片光辉照耀下,就算是再穷凶极恶的魔头,也会心生善念,忏悔过往犯下的累累罪孽,并生出想要赎罪的皈依念头。 世间一切污秽都消失不见,只留下最美好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白庸神识传递,周身散出更加强烈的光芒,似乎和天上太阳产生一种共鸣,而身体也跟天地有了一种无比紧密的联系。 恍惚之间,他的身躯猛烈一震,所有神识散出去,无限的扩张。一时间,他感觉到自己就是天,是那高高耸立变化莫测的苍穹,自己就是地,是那广阔无垠孕育万物的大地。 这一刻,天地人三位一体! 第九十二章 天地一体(三更) 第九十二章天地一体(三更) 白庸的神识竟然和天地法则融为一体,这一刻他触摸到了永恒,触摸到了不朽,自己感觉便是那片亘古不变的天地,滋养万物的生长,淡看花开花谢,日升日落。 如同墨阳剑的魂兵极招,步光剑的魂兵极招也并非是攻击类,而是一种无限提升人的神识,短时间内达到与天地契合的效果,另外还附带小小的精神攻击。 说是精神攻击也不大准确,如果不是处于战斗状态,这点精神振dang并不会给人带来负面影响,反而全是好处。涤dang邪念欲望,平复激dang的情绪,灵台一片清明,这对修行而言显然是非常有利的。 魂兵极招体现的是剑灵的意志,步光剑代表的是君子之仁,自然是要与人无害,泽被苍生。 不过没有战意,没有激dang情绪并不代表战斗的意志就会削弱,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脑子热的战斗,越是激战越是热血沸腾,以疯狂的情绪令自己进入勇敢的状态,忽视身上的痛楚,不惧怕敌人的攻击,从而挥出越平常练习的实力。 这类人遇上步光剑自然就倒霉了,相当于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将心头热火全部熄灭,而且这效果不是短暂的,并不是浇一盆水就结束,而是连续不断的下雨,他们想要热血沸腾都沸腾不起来。 但是另外还有少许的一些人,习惯以极端冷静的状态进行战斗,以敏锐的计算周遭的变化,从而回以最精确的应变,越是危险脑子就越是冷静。这类人遇上步光剑就相当于加成,攻击起来越是犀利,他们的战斗并不是由情绪带动,而是自我意志的抉择,白庸就是这一类人。 处于天地一体状态的白庸,只觉周遭的一切变化都了然于心,从奇迹方舟下方千米的地面上的一只蚂蚁,到大气中的元气波动,甚至天阙武侯身上每个mao孔的呼吸频率,所有的讯息都在他的脑海中,而且也不是那种纷1uan的,一股脑涌进来的讯息洪流。 所有的讯息都井井有条的分类好,有警示的讯息、对战斗有帮助的讯息、无关的讯息、潜在变数的讯息…… 他只要神识一动,就能得到所有相关的讯息,清晰可见,从而做出最佳的判断。而他的心灵也处在最完美的状态,圆融无缝,如天道一般,无喜无悲,是绝对的冷静状态。 “看来,黑暗终究是不敌光明,战局的变化,果真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白庸以天地共鸣的声音对着天阙武侯道,“十个弹指,我次进入这一状态,只能维持五个弹指,希望你能撑过去。” 他说着一振步光剑,一剑化作万锋,把对方笼罩其中。此时步光剑,不再是之前那种没有锋刃的君子欲剑身,而是在剑身上形成了薄薄的一层光切面,这层光切面由许多光粒子高度凝聚而成,锋利无比,而且还在不停振dang着。远远看去,似乎剑身周围的气流度都延缓了不少,这是因为步光剑周围的时间度受到影响,被减缓的效果。 这是白庸在掌握步光剑的全部属xing后,现的一种使用方法,催动到极致甚至能够斩断光阴。 和那些空幻的光芒不同,白庸劈出的每一道剑光都是真实无虚,每一剑之间都有着清晰的脉络,一剑接着一剑,千万道剑光层层叠加。 经过最佳讯息优化后得出的攻击方位,堵塞所有死角,令天阙武侯找不到任何可以逃脱缝隙,哪怕分散成细小的神国晶体也逃不出。白庸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股元气的变化都是那么清楚,就像是一个大画家再作画,你能清晰的看到他每一笔,可最后完成的画卷,却是神鬼赞叹的巨作。 天网恢恢的攻势,这是天地一体状态下的最基础效果。 “五神杀,白虎突!” 既然躲不过,那就直接硬撼,反正神国晶体的强悍是毋庸置疑的。于是天阙武侯变化形态,化作一头猛虎试图强行击破剑网而出。 可就在他化出虎形的时候,漫天的剑光蓦地一变,万锋化作一剑,千万道剑光被层叠凝练,化成了极致一剑,同时天地共鸣,无尽元气灌注在剑身上,将剑光凝成实体,瞬间就把剑气的威力推升到了极致。 天阙武侯目光微凝,这简单的一剑,由简化繁,再由繁化简,全出自然,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合乎天道。更可怕的是,对方就像是早料到自己的变化一样,早早的等在哪里,转换间毫无滞溺。 进入天地一体,就能察觉对手身上的所有元体变化,自然能提前进行预测。 这跟生死之道的危险预警不同,既然是危险预警,就必须先有危险的动作产生,然后再产生预警。只是危险的动作产生,到危险的结果诞生前有一段过程,而这段过程就是你得以改变的地方,通过改变过程来改变结果。 天地一体的预测不同,时间点上要更提前一些,在危险动作尚未产生的时候,就已经得到提示,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通过改变前提,来使得过程跟结果都无疾而终。 白庸并没有选择终止对方的行动,而是选择加以利用,一般的状态下,因为时间上的仓促,他只能通过改变过程,将危险的结果改变成无害的结果,但是现在,他完全可以将危险的结果改变成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煌煌一剑,携带天地皆同的威势,迎面而来的剑光,迅如闪电,锋芒多人,排除了多余的繁复变化,只有一往无前的勇烈和决绝,完全是将攻击力提升到了最大。 这种变化,只要敌人全力闪避就能使攻击全部落空,然而早已被算准的天阙武侯,此时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他一心想要靠蛮力冲出去,同样没有留余地。 两相冲撞,神剑斩猛虎! 由神国晶体构成的猛虎彻底崩溃,而且不同于之前特意靠分解来缓冲力道的崩溃,这次甚至有一大片神国晶体彻底被斩开,就在剑光所过之处,猛虎出现了一个光滑的切面,切面的两边都是被斩开的神国晶体。 坚固如神国晶体,也抵挡不了蕴含天地威势的一剑,而且这一剑是由光粒子构成,切面几乎没有厚度,细小的神国晶体与之比较都成庞然大物。 神灵赞歌戛然而止,空间壁垒,时间光阴,有形无形的一切,都抵抗不了步光剑的锋锐。剑光一旦闪耀出,世界断裂,再厉害的法宝也承受不住那无匹的锋锐。 被切开的神国晶体产生爆炸,每一粒都蕴含无穷元气,这下全部散出来,其中还有一些上次炼化常青山的灵脉后的灵气,也一并散落下来。贫瘠的大地接受到这些元气,一下子变成沃土,就连岩石上也长出了嫩绿的情netbsp;天阙武侯意识到这些剑光不能硬挡,当下将所有神国晶体分散开,反正单独的剑光并不能斩裂神国晶体,只有那种集中在一起蕴含天地威势的剑气再可以,而这样的剑气不是想放就能放的。 既然注定要负伤,那便将伤害减轻到最小,本着这样的心思,天阙武侯net飞,毫无章法。 白庸也不在意,一剑一剑的劈出,每一剑都能斩掉数十枚神国晶体,这对于天阙武侯而言就相当于割下一块皮,损失并不大。倒是一开始将白虎劈成两半的那一剑,几乎是砍断了他的一只胳膊,那才是真正的重伤。 步光剑每一道剑光斩出都蕴含无匹威能,但对白庸的损耗却不大,因为剑光是在斩出后才自吸收元气凝聚起来的。而且天地一体的状态下,天地间的元气都受到他的控制,能源源不绝的补充进来,完全是主动送上门bi他吸收,甚至rou眼都能看见他身上的每一个窍穴中渗透着浓缩的元气。 在白庸身处天地一体的状态下,这段时间对天阙武侯而言简直是煎熬,不但心灵上提不起战意,连实战上也只能乖乖挨打。好在这段时间并不长,区区五弹指,很快便熬过去。 而在这期间,天阙武侯一直在蓄劲,就等着白庸脱离状态,气息回落的时候动最强的攻势。 果然在五弹指过后,白庸身上的光芒散去,整个人也从大道自然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不再是自然的分子,现在的他正经历由高处迅跌落的过程,精神难免有些恍惚,而这就是天阙武侯决杀的机会! “暗日遮天,五神皆杀!” 天阙武侯集中身上所有的力量,百万神国晶体产生共鸣,他的目光陡然之间黑芒大盛,如夜帝降临,头顶上出现了一轮黑色的大日,流转不息,和天上的太阳相互辉映,天地之间,一时漆黑,一时白昼。 他的身形也开始不停变化,白虎、青龙、玄武、朱雀、麒麟,最终融合头顶上的暗日,整个人化作黑色的圆球,直接冲杀过来。 这时,白庸轻轻一抬手,一道太极印浮现指间,随即天阙武侯体内也出现了一道呼应的太极印,将他死死钳制住。 这是当初白庸让天阙武侯吸收常青山的灵脉时,故意混杂在灵气中的暗棋。 第九十三章 神国毁灭(一更) 第九十三章神国毁灭(一更) 突然从体内蹿出的太极印,连天阙武侯也始料未及,这道太极印其实并不算强大,只是城堡由内部攻破总是比外部攻破简单千百倍,何况现在的他更处在调动全身真元积蓄绝招的关键时刻,因此一下子就被钳制住,难以动弹。 这就好比城中大军全数出动,去城外追敌军,结果城内突然有细作反水,于是毫无反抗的,轻轻松松就将整座空城拿下,控制在手中。但这种控制也只是短暂的,只要出城的敌人快回援,就能击败细作,重新占领城池。 这段时间对普通人而言自然是其短无比,想奇袭攻城是不可能的,但对高手而言足够能打出一招绝式。而且天阙武侯突然中断绝招,还遭到了元力的反噬,只是他的身体全是神国晶体构成才不被看出来,毕竟没有鲜血,自然吐不出来,他早已是另外的一种生命形态 “这便是你的底牌吗?在常青山帮我凝练神国晶体的时候就已经设下……不,还要更早,你在提议由双巫进攻刀剑山庄,自己去寻找灵脉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一同前去。” 天阙武侯冷静的说着,他可不是桀纣魁士那种满脑子都是暴力的家伙,由果推因,稍微一想就猜到其中缘由。他并没有太多的惊愕,虽然没料这层变化,但仅仅是对变化的内容感到惊讶,对会生变化这件事并不感到奇怪,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在他看来,白庸终究是智慧多于力量,让智者不用谋,那跟让武者不动武一样可笑,论实力自己要在对方之上,而白庸既然敢和自己对决,以他的xing格,自然是有十成的把握。 只可惜,哪怕天阙武侯料到对方必定藏有后手,已经再三提防,依旧没能防住。这跟白庸的用计风格有关,他的计策大多是以退为进,绵里藏针,这种计策最是难防。就如同现在,天阙武侯本以为是逆转的时机,决定战局的一刻,可以放手一搏,却不想是对方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但是,只有一招的机会,你杀不死我!” 天阙武侯怒吼一声,忍下绝招反噬之痛,所有的神国晶体开始力,那禁锢住身体的太极印开始扭曲变形,一如即将挣脱囚笼的猛虎。 他的信心来自神国晶体的强悍防御,便连魂兵极招都只能给予相当于断臂的伤害,其他的极招再厉害又能如何,神国晶体本身就是不死功体中的一种,而且也不是那种有罩门的功体,只能以蛮力破坏,找不到任何取巧的办法。 甚至只要有一颗还存在,加以时日就能再度衍生,重塑rou体,只要不丧失一半以上,他就仍拥有一战之力。 白庸本身根基终究不够高,撑死只能再给予断臂的伤害。他能取得前面的优势,无非是靠着太极生死道的借力打力法门达到遇强则强的效果,以及后来意外出现的魂兵极招,单纯比拼武力,中间被一招麒麟斗创伤就是最佳明证。 然而,白庸只是不急不缓的汇聚真元,看来动用的只是“玄罡逆八极”这式普通绝招,并没有全力以赴的迹象。 他叹气道:“我早提醒过的,要小心法宝。” 就在天阙武侯不明对方的意思而感到疑惑时,不远处两道白光闪起,亿万符箓闪烁,流光中浮现沉重的沧桑气息,夹杂星辰毁灭的声响,那光芒相比先前温和的禅光,走的是另一种极端,拥有锐利的破坏与毁灭,天下的太阳也黯淡失色。 “七曜灭道古巫大炮!” 天阙武侯心中忽然起了明悟,似乎一切都明白了,奇迹方舟既然被对方炼化,自然也是一件法宝,从一开始对方所谋划就是这一布局。步光剑的魂兵极招不过是个意外,对白庸而言只是一个无关大局的添头。 毁灭神国晶体需要强大至极的破坏力,所以需要借助古巫大炮的威力;但古巫大炮容易被躲过,所以要禁锢行动;为了禁锢行动,所以借助灵脉而藏下太极印;而捕获灵脉,又能借机留下后手,从而在灵脉成为万邪晶炉的核心时炼化奇迹方舟,获取古巫大炮的控制权。 四大目的,尾相连,这场布局一环扣一环,形成了一个没有缝隙的圆。 两道桥墩粗细的光柱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伴随无数星辰的最终呐喊声,两道光柱相互jiao叉击出,jiao叉点正是天阙武侯。 那是无可想象的破坏力,毁天灭地之能,几乎要击穿空间壁障,仅仅是一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就能令1uan世尊者这样的虚空强者重伤,何况是两炮合一。 几乎媲美太阳本体的高热温度,以及星辰毁灭的意志,两种绝杀的能量冲刷着天阙武侯,rou身跟精神同时遭到打击,神国晶体也抵挡不住这样的威能,竟然开始消融,像铁汁一样的融化,至高的防御面临至强的破坏,终也是无能为力,内中的神灵纷纷出临终前的悲鸣,一个个湮灭。 面临死亡,神灵跟凡人也没有区别。神国的悲鸣,构成一曲神灭的挽歌,洋溢着诸神黄昏的苍凉。 然而,一道不屈的意志从炮光中冲出,由神国晶体构成的黑暗大日竟是硬生生顶着毁灭的能量洪流冲出,倔强地向着白庸冲去,完成自己中断的使命,不愿半途而废。 “暗日遮天,五神皆杀!” 对方虽是气势慷慨,宛如临行前的搏命一击,势要将敌人也一并拖入地狱。白庸却看出对方只是外强中干,所有的神国晶体都虚弱无力,里面的元气都少得可怜,这是连回光返照都称不上的一击。 但他没有放水的意思,将玄罡逆八极的能量全数灌入步光剑中,奋力向前一斩! 人影jiao错,暗日崩解,化出人形,天阙武侯站在原地,脸上没有悲伤和痛苦,只有寻得归宿的宁静与安详。一条细淡的伤痕从他的眉心一直向下延生,没有血色,所有的神国晶体都开始崩溃,他的皮肤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的龟裂痕迹。 很快,神国晶体崩解成为最小的尘埃,如沙滩上的城堡被风吹散,一粒粒飘扬开来,天阙武侯的身影渐渐变淡,逐渐消逝。 “天王统领,天阙武侯,甘拜下风!智者,毕竟有不同的武姿,哈哈哈……” 苍穹下,方舟上,一代武者屹然凛立的身姿,含笑凝望绯红的朝阳,胜败于他无差别,快意才能使人无悔。 最终,人彻底从这世上消失,随风而逝,重归自然。 白庸长叹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收拾好心情,跃上最高的楼阁,盘膝而坐调养气息,他知道自己的战斗尚未结束,没有多余的时间能让慢慢感伤,必须调整到最佳状态,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场更难打的硬仗。 …… 意外中箭,天宿劫彻底爆炸开,强悍的威力连1uan世尊者也抵挡不住,一**的能量涌过来,光是保护自身就已经很勉强,不要说保持身形平衡,当下整个人被空间1uan流拉了进去。 一阵令人头昏脑胀的颠倒折腾,空间1uan流的威力总算是大幅度降低,1uan世尊者邪元一提,直接从1uan流中跳出来,双脚一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喷出一口积蓄已久的淤血。这口淤血从他中箭开始就一直积压在喉咙,不吐不快。 天宿劫中蕴含杂1uan的时间法则与空间法则,显然针对虚空高手而准备,专门侵入虚空高手体内,打1uan原有的法则力量,从而产生更大破坏。现在的1uan世尊者就一身褴褛,身上多处负伤,原本的衣物东一片西一片的挂在身上,跟乞丐装差不多。 “堂堂1uan世尊者,居然也被小小一支箭bi得如此狼狈,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蓦然听到声音,1uan世尊者神经一绷,转过头就看见阎无辜蓄势待的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显然是早有预谋,早就等在那儿。 “我当是哪条疯狗在1uan吠,原来是你这条丧家之犬,区区手下败将,焉敢言勇!” 1uan世尊者眼神一扫,现周围并没有正道的顶峰高手,一颗心放下大半,对着阎无辜只是冷笑。 “对付尊者这样的贵客,岂能失礼?自然是准备了上好茶水,尊者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 阎无辜并不怒,语气中尽露嘲讽之意,细细观察就能现,他现在已经将精神气提升到最佳状态,随时都可以爆最强一击。 另外,远方一道身影飞赶来,佛魔元力振dang,正是扇那夜迦。显然,他们的计划就是在估算好阎无辜可能降落的区域上,由扇那夜迦跟阎无辜在两头封堵,以免疏漏。 1uan世尊者自然注意到了这道身影,但他嘴角不屑一撇:“你的想法不错,可惜太天真了!纵然我负伤,七成的功力也足以击杀你跟那名女人。” “哦,既然尊者有所不满意,那我便加上一份礼物,希望能宾至如归。” 阎无辜话音一落,地面上光芒闪耀,大罗天魔诛仙阵瞬间开启! 第九十四章 邪皇神刃(二更) 第九十四章邪皇神刃(二更) 大罗天魔诛仙阵突然开启,凶煞血腥的狂暴气息充斥着天地间,排斥一切非魔存在,在阵法中,不管是属于儒释道正面的能量,还是邪负面的能量,都会受到克制,在这里连红世都无法创造出来。 1uan世尊者身形一沉,只觉身体如负千钧之重,但他功力深厚,连忙运转体内邪功,抵挡外在压力,略微一晃就稳住身形,并没有出丑。 “小小阵法,也妄想困住真龙,可笑!今日本尊就给你上一课,哪怕虎落平阳,也不是你这等丧家之犬能够窥伺的,好教你明白自身的肤浅和无知!” 在1uan世尊者看来,阎无辜是什么货色?三次败在他手中的魔教余孽头头,就算实力顶尖,堪堪入得法眼,但也仅仅是能接下自己几招的程度,想要威胁自己,还差得远。何况连环败在自己手中,就算表面上看不出来,实质上已经种下隐忧,在战斗到关键的时刻,这层隐忧就会爆出来。 至于扇那夜迦,也就是欺负欺负天人境的女流之辈,回去再修炼百来年,或许有希望挑战自己。 1uan世尊者身形一动,宛如太古凶兽一样奔驰而出,一步向前踏出,地面沙滩立刻塌陷,好像是塌方一般窝下去一大块,但是他的身法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冲刺之中,头上冲出了千百道白虹,凝聚成一尊巫神,张开大手,就是无穷邪光,脚步一踏,就是千百道掌气轰向阎无辜。 阎无辜毫不退让,身上魔元暴起,在身前凝结成形,正是狱魔大手印,任凭千百道掌气冲击,我自岿然不动。 所有的掌印打在狱魔大手印上,都爆出一星火花,却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显然阎无辜的功力又再度精进。这是他自从上次同戏无涯以及布施和尚合作之后,将佛道魔融合一体的感悟总结后,吸取其中精华,从而得到的突破。 只见狱魔大手印上面符文缠绕,每根手指上,符文都凝结成了一个字,分别是喜、怒、哀、乐、恨,代表着五种极端的情绪。常人遇上了,不用接触就会觉得心情被撼动,有一种时而想大喜,时而想大哭,时而想大怒的感觉,情绪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更别说是安定心神,运转法力了。 但1uan世尊者可不是常人,以他的修为,很难再被术法狗动情绪。他眼见普通掌气无法起效,随即直接动手,一掌直接按上狱魔大手印,那魔元凝聚起来的手掌寸寸断裂,一下子被击溃,掌劲后力涌来,直接击向阎无辜的胸膛。 “止步!” 阎无辜脚下一顿,同样一掌打出,两掌相对,他的双腿一沉,陷入土地,却没有后退半步,硬生生挡下了对方破碎虚空的一掌。 “哼!” 居然被自己看不起的对手挡下进攻,纵然是负伤也觉得伤到了尊严,1uan世尊者眼露凶光,一声滚雷般的大哼从腹腔中迸出来,他就像一尊上古天神,头上的mao都竖了起来。 “哈!” 一哼过后,1uan世尊者的腹腔中爆出了更大的一声哈音,就如千军万马同时大喝,与此同时,全身邪元劲,手掌一抖,配合着哈音的抖出一声炸响,回旋的掌劲再度冲击,力道相叠,空气受余劲影响,瞬时涌起一道道的气1ang向四面奔涌。 两股力道合二为一,阎无辜再也挡不住这股奔涌的气1ang,一连后退三步。在对手面临负伤以及被阵法压制的情况下,居然依旧对掌失利,令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不过也许是受到前几次战败的影响,他反而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预料,对方的强大早已明了,因此并没有气馁。 看上去1uan世尊者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其实不然。他现在虽然只有七成功力,但平常也都只会出动七八成功力,因此威力相较以往并没有减弱多少。一般武者动手,为了不让身体承受太大的负担,动用的功力往往在七成到八成之间,这样程度的功力不但能挥出最佳状态,也能战斗得更加持久。 以前的1uan世尊者都是留有余力,现在的他全是将能够挥的七成功体全部用出,此外还要承受大罗天魔诛仙阵的压制,他受到的压力绝不像表面那么轻松。但也因此,令他更加愤怒,对付手下败将居然也要如此费力,这如何能令他觉得畅快,当下再催神力,想要一鼓作气击败敌人。 但阎无辜这回并没有硬接,感受到对方怒气,他不敢大意,拳掌相接未接之下,掌势由迎转扣,横走侧旁避过正身,移步到对手臂侧的时候,另一手横臂上抬顺肘推出,环腕反切对手脉门。 他这回一改以往大开大合的霸道之路,转而换之小巧腾挪的技巧,这番变化是他在总结以往决斗经验后得出的最佳对敌之法。比霸道,毫无疑问目前三方阵营中无人能比得上1uan世尊者,既然霸道是对方的最强点,那避实击虚,以技巧来弥补根基上的不足。 1uan世尊者见对方突然改变风格,而且那种如庖丁解牛般的举动显然是早有准备,并非临时想起,动作转变之间流畅无比,没有丝毫滞碍,一时间诧异竟是来不及变化,被对方一肘击中胸口。 同时阎无辜切中对手脉门的手也感到一股雄浑内劲涌来,想要震开钳制,当下掌中震力试图化解,但依然感到一股猛力随掌心而上臂肩,一时内腑震动,他心中一动,回想起当日戏无涯将太极印打入元神中的那种感受,运气接力将力道引入脚下,只见一片地动山摇,竟是成功将大半力道化消掉。 “这种方法就想克制本尊,妄想!” 1uan世尊者怒意爆冲而出,迁怒八方,周遭树木山石无一幸免,他大力一劈,手刀似要劈开大地。 阎无辜一见方法有效,心中信心大增,这次也不硬接,手臂内外一分,如陀螺转动,两臂内外翻裹,被特意篆刻符文进行强化的袖子随着晃了起来,竟然似耍大旗一样,兜裹住了对方的手刀。 他的两臂就像是两根旗杆,袖如旗面,有兜裹晃动之力,大旗旗面晃动,仿佛大海的波1ang起伏,两条手臂宛如藏在深海中异蛇,一旦翻腾出来就要威。 这招袖里翻1ang,拙中藏巧,巧中藏杀,双手回旋,又有太极的意境在里面,不得不说,当初戏无涯的无心之举,给阎无辜的收获非常巨大,他通过揣摩残留在元神的太极意境,竟是把握到了“万相尽藏云手间”的奥妙。 只见1uan世尊者沉喝一声,被缠住那只手的手臂上青筋根根炸起,就如一条条青色的大蚯蚓盘爬缠绕在皮肤上,内中邪元蠢动,时刻准备暴起难。 然而,裹住他手臂的袖子却好似飘扬旗面,空dangdang根本不着力,无论他再怎么催动,就是无法寸进。与此同时,袖子上的魔元随着下方的邪元涌动而跟着变化,形成共振,竟是以旋转的力道将蠢动的邪元化消掉,这种无缝不入的水磨工夫令人难受得要死。 其实以阎无辜的xing格,刚猛的战斗风格并不适合他,只是所修炼《天魔斩仙诀》本身就是霸道的功法,连带他的战斗风格也不得不变得刚猛。他曾想过改变,奈何魔道追求的就是不择手段突破境界,讲的就是勇猛精进,因此魔道功夫要么是霸道绝伦,要么是阴狠毒辣,而这两者都不符合他的xing格,至于剩下的,都是一些品阶不高的二三流功法,也看不上眼。 要找中正平和的法门,还是要去儒释道中寻找,但以阎无辜对元墟教的感情,并没有转头钻研其他的想法,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眼下他将太极妙法融入自身魔道功夫中,反而符合本xing,挥出来的威力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各种奇妙变化随手拈来,随心而动,简直不可思议。 1uan世尊者仍然没能适应对方的变化,尚未来得及做出转变,对方的突袭已经来到。 只见藏在袖子中的两只手突然窜出,宛如蛟龙出海,直接扑杀猎物。两条手臂猛然膨胀,纠缠在一起形成炮拳,巨大的骨骼炸裂声响起,一连串好像是大炮轰鸣,一炮轰在1uan世尊者的胸口,魔元入侵五脏六腑,竟是将他远远震飞出去,半空中散落滴滴血珠。 这还是次,阎无辜在同1uan世尊者的jiao手中取得了优势,以前无论是多么厉害的绝招,哪怕是利用真魔元体进行不要命的舍身进攻,都无法占到便宜,现在只是改变了一下风格,居然就有这样出人意料的效果。 本来扇那夜迦在一边,还随时准备出手帮忙,没想到教主不但不落下风,甚至反过来将对手压制住,她现自己还是乖乖当观众就好,胡1uannetbsp;当然,其中也有1uan世尊者只能催动七成功力的原因,要不然他以十成功力全力而为,直接一力降十会,太极妙法也化不了他无穷无尽的邪元。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优势便是优势,狮子在水中打不过乌龟,难道要怪乌龟卑鄙不成? 阎无辜很快收敛心神,他知道骄傲如1uan世尊者,被自己如此轻易击伤,无疑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接下来的将会更加凶猛的反扑。不过那样更好,失去理智就失去对招式的控制,在近身战中更加容易出现破绽。 然而出人意料的,1uan世尊者并没有立即反扑,也没有像被bi红了眼的狮子一样怒吼,虽然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和愤怒,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压抑着这股情绪。 “原来如此,是这道阵法的效果,让我失去了理智,哼哼,接下里就不会再让你如此称心如意了。” 1uan世尊者在极端的愤怒之后,反而冷静下来,方才一口怒血喷出,令他胸中那股抑郁的感受舒缓了不少。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战斗的开始就有些意气用事了,没有利用激昂的情绪来增加战力,反而被愤怒的情绪牵着鼻子走,失去了该有的冷静。 到了他的境界,哪怕是愤怒,也是他控制着愤怒,而不是愤怒控制了他。平常他在言语上蔑视对手,战斗中却不会小看自己的对手,然而现在却是彻底失去冷静,心态上也是完全失衡,大意加制服,连出昏招,这显然是不正常的表现。他静下心来一思索,就知道问题出在困住自己的阵法上。 大罗天魔诛仙阵,除了元气干扰之外,还能孕育心魔。1uan世尊者这样粉碎虚空的高手,自然是难以生出心魔,一旦生出就被他以**力粉碎掉,然而生出心魔困难,但影响情绪却是简单,尤其是他刚刚因为天宿劫的偷袭,元神跟rou体都受了伤,正是防御意识最薄弱的时候,于是一不小心,就被阵法入侵了。 不过这门阵法终究不是专门主精神攻击,那只是附带效果,只要1uan世尊者有心避开,就能完全隔绝影响,不受干扰,现在的他就是真正冷静下来了。 近身搏战不是自己的专长,不如对手,这点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狮子不会飞天,不会遁地,不会入海,但这不会妨碍它成为万兽之王。论技巧,戏无涯比阎无辜初步掌握的太极妙道不知出多少倍,但他一样不是华颜红座的对手。 战斗,就是挥自己最大的优势,攻击敌人最大的弱点,击败对手取得胜利。 1uan世尊者斩灭刚刚出现苗头的心魔,保持理智,然后开口道:“不得不称赞,你能击伤我,实在是了不起的突破,但是,到此为止了!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既然技巧不如对方,那就干脆拉开距离,硬拼绝招吧! 只见千百朵红莲邪炎火从1uan世尊者身体上绽放出来,到处旋转,朵朵赤红莲花的虚影,都产生出了恐怖至极的气息,吞天灭地。这种红莲邪炎,脱诸天世界,不在五行之中。 红莲焚烧时,一道道劫风怒卷,呈现出漆黑的颜色,宛如人间的污秽。每一道黑色的劫风,都凝聚成了一头狰狞猛恶,血盆大口,鳞爪犀利的黑龙。这些黑色的风龙和红莲邪炎相互配合,风助火势,更是把一朵朵的红莲吹得滴溜溜旋转,幕天席地地冲出。 其实看到对手压抑怒气的时候,阎无辜就已经知道削弱对方气力的计划到此为止了,但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用近身战斗来取得胜利,方才的一招优势,不过是意外的获利,失之不忧。 “1uan世尊者,你的确是一名极道强者,哪怕负伤,哪怕有阵法的压制,我对上你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但我今天既然站在这里,自然是有把握击败你,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最后的底牌。出来吧,邪皇刃!” 阎无辜手掌向下一撑,魔元灌入地底,引深处的熔岩地脉,大地隆隆作响,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rou眼可见赤红的岩浆在流动,接着一口神兵从岩浆中飞刺而出。 那是一口赤红如毒蝎的邪刀,散深邃如渊的邪气,这便是当初策无遗提议用来对付正道盟的一招暗棋,集合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兵,炼合在一起后,打造出来的极品灵器,邪皇刃! 此刀原为夏朝君主桀所有,被供奉于夏朝太庙,以桀的暴政中产生的民怨淬炼刀身,蕴含万般诅咒,沾上一点,神佛也要痛不欲生。原本的邪皇刃是无双绝品的利器,但是被毁灭后一分为三,如今再度炼制,品质上难以重现往昔的辉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仍有许多不完美的地方,在极品利器中它也是排得上号的神兵。 邪皇在手,阎无辜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变得锋锐无比,既不是霸道也不是柔和,而是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似乎断绝天地之间的一线生机,斩杀一切阻拦自己的存在。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红莲邪炎,他挥手斩出一刀。这一刀刚刚击出,刀尖上就传达出一股浩瀚妖异的吸力,在四周虚空造成了种种无形的漩涡,以刀尖为原点,所有的空间时间元气都向内塌陷,似乎是一刀把这一片虚空吸干了一般。 刹那间,风止,炎熄。 原本躁动的红莲邪炎,以及呜呜作响的黑色劫风,一下子消失不见,如同从来不曾存在一样。这一刀,斩灭一切元气,破除万法。 邪皇之威,强悍至斯! “前日我就说过,绝对要让你付出代价,现在就是履行诺言的时候!” 似乎受到邪皇的影响,阎无辜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比,朝着1uan世尊者再度挥出一刀。 凛冽刀光所及,所有的空气都被凝聚起来,造成一个凹陷力场,甚至空间中的元气都被chou得滴涓不存,空间不断的向内部塌陷,甚至连1uan世尊者也被引力牵扯着,主动向着刀光靠过去。 第九十五章 邪刃破邪(一更) 第九十五章邪刃破邪(一更) 1uan世尊者虽然受到气场影响,但好歹是粉碎虚空的高手,cao控空间法则一下子就稳住了身体,横手一掌将其粉碎。看似轻易的接下,他心头却是一凛,仅仅是一道刀光,居然令他的手掌产生疼痛的感觉。 要知道,他的身体中所有窍穴凝练,可以容纳日月,又有空间法则保护,能挥咫尺天涯的功效,论rou体的强度比天阙武侯的神国晶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天人境的强者对上虚空境会如此吃力?就是在于天人境高手打出的攻击,光是穿透虚空境的护体罡气,就要被削弱大半,又要被空间法则扭曲,最终真正击在rou体上的十不存三。 要想打人,先要学会挨打。在承受力上虚空高手远远过天人境,自然是大占优势,就算一时落入下风,直接用上以命搏命的打法,最后死的肯定是天人境。阎无辜承认哪怕是1uan世尊者负伤,且受到阵法压制,双方胜算只有五五开,并非是前三次战败留下的心理阴影,而是真正看透虚空强者的强者。 然而现在邪皇刃斩出的刀光,一下子就斩灭了表面的空间法则,护体罡气完全挡不住,直接杀在1uan世尊者的rou体上,那刀气中精妙之中带着朴实,玄奥之中带着简单,阴阳包容,刚柔并济,比起任何罡气都要锋利,却又似绕指柔一般缠绵。 邪皇刃的出现,令1uan世尊者的最大倚仗dang然不存,极品神兵能斩断时空法则,切割灵魂,连光芒也逃不了。 阎无辜一刀在手,将双方的差距一下子弥补过来,只见他魔元一催,转瞬来到1uan世尊者的头顶,一剑劈下,刀势滔天,颠倒阴阳,搅1uan乾坤,把对手笼罩在了其中。那刀罡四处震dang,宛如一个大转球,把包裹在里面的人猛烈旋转,一刹那之中,旋转千百万圈,令人神智昏mi。 同时邪皇一斩,好像将天空一劈为二,大量的元气从虚空缝隙中冲出,四面气流爆涨,全部涌入刀光之中。刹那间邪皇出千百条巨龙一起淫唱的声音,肃杀之气震得天上星辰都在颤抖,剑气直冲星空随后降落下来,好像天地之间下了一场流星雨。 眼见刀光如一蓬net世尊者心中却没有升起危机感,明明身处无边杀意之中,他却认为这些杀意不是针对自己,就像是与世隔离一样,他甚至觉得到天地之间全部都是net雨盎然,清新可人,自己好像身处在幽静的小楼之中,夜听net雨,顿时有一种要沉醉的感觉。 “不对!这是针对心灵的诅咒!” 幸亏1uan世尊者根基然,在沉醉之中,内心最深处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升腾起来,立时恢复理智,就看到一股千万股诅咒之力纠缠在一起,侵蚀着自己的护体罡气,诅咒中蕴含社稷百姓的民愤,怨恨之强烈,连空间法则也被扭曲。 他抬头就看见一道刀光斩下,宛如烈日朝阳,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扩大,无穷的刀光领域,似乎要把自己淹没,彻底绞碎,现在想要躲避,却是错过最佳时机,来不及了。 “红世巫诀,三尸斩圣!” 刹那之间,1uan世尊者身形连番变化,一化为三,其中一道化身直接冲向刀光,主动牺牲,随后剩下两道分身同时袭向阎无辜。 其中一道化身携带无穷恶鬼嚎哭,又有杜鹃啼血猿哀鸣的声音,声声泣血,宛如血海中钻出的修罗。另外一道化身则刚好相反,每踏出一步,脚下就升腾出了一朵五色祥云,瑞气霞光迸射,如同赐福天地仙佛。 两道化身的身体撑开,每一个mao孔之中都射出电弧,显现出恐怖绝伦的爆力,一个挪移,就到了阎无辜的身前身后,呈包夹之势打出。前后配合,似乎天柱都被这两拳打塌,失去了支撑的天崩溃坍塌,大锅盖似的罩了下来,令人无处可逃。 “斩仙诀,破界神印!” 明明身处毫无漏dong的包围之中,阎无辜挥刀向前一斩,顿时空间碎裂,出现一道裂痕,身体向内一闪,顿时就变化成了淡淡的影子,手中的邪皇刃完全和身体融为一体,人刀合一,坚不可摧,让1uan世尊者的击杀落空。 破界神印本就有穿梭虚空的功能,只是阎无辜并没有领悟到空间法则,无法自由cao控,平时只能单纯的挥出最简单的破坏效果。现在与能够斩破空间的邪皇刃配合后,相得益彰,真正挥出了威力,能自由自在穿梭在虚空通道中,甚至连一旁的虚空强者都比不上。 下一刻,阎无辜的身体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1uan世尊者脑后,势如奔雷,刀光如冷月,森森严寒,如冬天一般肃杀,吸走天地间所有的生机。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向内塌陷,似乎是要一刀斩破敌人的头颅。 1uan世尊者对空间波动异常敏感,自然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突袭,然而大罗天魔诛仙的法力压在他的身上,竟是令他的动作慢了一拍,一下子被邪皇刃的吸力牵制住,被无尽刀光杀裹在其中,他只感觉到四面都是诅咒之力,组成一个大磨盘,磨得自己的护体罡气嘎吱做响,崩溃在即。 原本是包夹敌人进行攻击,现在居然一下子换了个位置,反过来被人包换,攻击者变成被攻击者。1uan世尊者急中生智,两道化身并不中断进攻,而是相互对轰,立时强大元气振dang开,将诅咒之力化消,阎无辜抵抗不住,不得不撤招后退。 攻击敌人的招式变成自我相杀,1uan世尊者也不见得好过,但眼见对方后退,连忙强提邪元,趁胜追击,想要挽回颓势。 “红世魔神,1uan世一击!” 他身体猛的拔高,凝结出一尊巨大狰狞的魔神像,邪威赫赫,每一个mao孔之中都喷射出了雷罡,里面隐隐约约传达出地水火风奔涌的声音,似乎体内有一个世界在酝酿,挥拳一击,1uan世降临。 “斩仙诀,封灵魔印!” 阎无辜再捏法印,打入邪皇刃中,一刀斩出,眼前出现了刀山枪林,一座座的山峰连绵延伸,这座座的巨大山峰上面全部都是雪亮的尖刀,将红世魔神团团包围。 1uan世尊者身处在刀山之中,只感全身刺痛,猛烈咆哮,疯狂1uan击,毁灭一座座刀山,然而又有新的刀山不停出现,锋锐的刀芒向外勃,把幻化出来的红世魔神刺杀得千疮百孔。 邪皇刃斩杀魔神,一刀将所有元气斩灭,1uan世尊者痛哼一声,从红世魔神体内掉出来,在他胸口处,有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中流出,伤口处徘徊着万鬼哭嚎的诅咒,阻止他用邪元恢复伤势。 从1uan世尊者降临神洲一来,这还是他次真正意义上的见红,以前顶多是吐口淤血,哪怕陷入困境,也不过是敌人缠住他,令他无法达成目的,从来没有过正面对决上的落败,更遑论rou体受伤。 1uan世尊者本不该如此困顿,在寻常状态下,完全有余力分出来抵挡大罗天魔诛仙阵的威力,令其效果无法影响到自己,但现在阎无辜手上有了邪皇刃,他就要小心抵挡,再也没有余力顾及阵法,于是阵法的效果立即开始威。 如果换成没有负伤的状态,还有三成功力可以调动,也能够应对自如,可偏偏眼下功力不足。阎无辜跟1uan世尊者的战斗一开始就是处在下风,负伤跟阵法似乎都没有给对方带来任何影响,若不是突然改变战斗风格起到了奇效,现在早被压制了。 现在一柄邪皇刃的出现,将前两种压制效果都盘活了,单纯一柄极品神兵是无法起到将战局逆转的效果,毕竟人的根基越高,法宝的效果越弱,粉碎虚空的高手都开始参透物质的本源,一般的法宝落入手中会轻易被化解成最初的粒子。但是邪皇刃加负伤加阵法,三种优势合在一起,就能起到逆转战局的效果。 1uan世尊者对胸口的伤势视若不见,只是紧紧盯住阎无辜,他的面色凝重,心中明白,对方已经真正拥有了威胁自己生命的力量。邪皇刃的锋利,远他的估计,刀光就有伤害到他身体的威力,真正刀身降临,空间法则都脆弱得像根稻杆,完全起不到阻挡效果。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拖入对方的节奏,真正没有扳回局势的可能,眼下唯一的机会,就只有以极招一定胜负。 “七曜灭道开邪戎!” 虽知在负伤状态下动用极招,会令伤势加剧,但此刻的1uan世尊者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催动邪元到极致,在短暂的时间内强行拔高到十成功体的状态。 dong彻天地的邪力,一时间竟是压过了大罗天魔诛仙阵威力,末日红世再度出现,赤红的火焰,绝望与恐慌的世界,蕴含命运终结的气息。天空中,七颗巨大的红日,轰然降下,势要毁灭这片世界。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我等这一刻很久了!真魔法相,融合佛元,再创先天!” 阎无辜释放出真魔法相,同时,一直旁观没有动作的扇那夜迦全身佛光大耀,她将所有魔气都转化成佛元,身上的一百零八颗舍利、明王袈裟、渡劫莲台也一并闪耀出清圣佛光,所有能量汇聚一体,统统灌入真魔法相。 以扇那夜迦的修为,完全无法加入到面前的战斗中,一旦跟1uan世尊者对上,只怕十掌之内就会毙命。但策无遗老谋深算,对这场战斗布局已久,又岂会让她毫无用处的参战,她在这里,就是等的这一刻。 佛元入体,魔佛同流,两股天生相克的能量融合一起,孕育出混沌初始的气息,真魔法相再一次演化成先天魔神,化为四面八臂。慈悲慈悲、忿怒、大笑、微恙,身上缠赤黑蟒蛇,身佩威光焰光,头顶月轮,六手捏羯磨印,剩下两手握住巨大化后的邪皇刃。 “万骨江山缠血河,流霞寄志斩群雄!” 阎无辜用手往锋刃上一划,血液进入刀身,手指一缠,无数条魔影扑腾而出,先天魔神升腾而起,空中全部都是一朵朵绽放的骨莲花,同时在那些骨莲花的座位上,都坐着一尊魔神,淫唱出一连串的魔咒,这些魔咒不是声音,而是亘古不化的万民诅咒。 在下方,一座白骨大山冉冉升起,整座山都是由森森骸骨组成的,在那森森骸骨之中,一尊尊血魔嘶吼着,宛如向先天魔神膜拜一样,一个个跪倒拜服,散出强横的力量。 一将功成万骨枯! 阎无辜这招将这句古人名言栓释得淋漓尽致,只见魔光凛冽,dang如涟漪,天地为纸,以血为墨,以骨为笔,摹写出无比的凄yan。 再一次的决斗,然而气势上的优劣却是刚好相反,先天魔神带领诸多骨魔血魔,向着从天降落的七个耀日冲去,森森白骨,势要逆天改命,邪皇刃向天斩出无匹的光芒,粉碎一切诅咒之物。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六颗、七颗! 势如破竹!没有任何令人揣测不安的僵持,邪皇斩七曜! 一瞬间,红世破碎,邪炎熄灭,在邪皇锋锐的刀光面前,世界之力也显得脆弱无力,轻易就被斩灭,哪怕是绝望的命运,也要一并斩断。 激dang过后,1uan世尊者重伤的身躯从空中急坠落,轰隆落地,砸出一个大坑。 阎无辜手持邪皇,在天空中如苍鹰搏兔般俯冲而来,一刀斩去! 连1uan世尊者也觉得在劫难逃的时候,邪皇刃却停住了,锋刃切入他的脖子仅仅半寸,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他的头颅整个斩下,但偏偏停止了。 “为什么不继续动手?” “现在就想死了吗?我偏不杀你,现在放了你,比杀你更能羞辱你。我要你一辈子背负耻辱活下去,生不如死。” 阎无辜收刀,一掌将1uan世尊者震飞出去。 “现在不杀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不,我不会后悔。你跟我不同,我可以败,你却不能败,一旦败了,再也别赢回来了。不妨告诉你,我现在之所以放你离开,就是要留你来牵制正道,你将是我教最好的棋子。” 1uan世尊者紧咬牙关,咯咯作响,脸上满是尊严被践踏的羞怒。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xing命,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最终,他连狠话也没有留,直接转头离开。 阎无辜没有阻拦,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三方鼎立的局面,希望一切能如军师所料。” 第九十六章 各不同命(二更) 第九十六章各不同命(二更) “现在,给你六弹指的时间,让你忏悔犯下的罪孽。” 卓鸢四处搜索时现了病天王,当下非罪剑上手,就要替天行道。 “死亡,是一曲凄凉的挽歌。” 虽说天宿劫的威力被红世双巫挡下大半,但膏肓剑客自从被洛红尘重创后,一直没能恢复过来,他心知眼下已是无法逃跑,于是起剑,横指对方,鞘未除,却已势bi四方。 “知错不改,死不足惜。” 卓鸢刀眉一跳,剑起风动,英气bi人,自身却是身形不动,只将左手后摆,长袖下手指微曲腰后,独立风中。 膏肓剑客战斗经验老道,知道此刻不能强敌,只能挥自身优势巧取,于是剑微启,剑气用出六分力,直射对方身躯,意在试探,亦在挑衅。 卓鸢背手轻抚非罪剑背,并不急着动剑,身形未摇,一剑cha入地面,劲气蓦然外放,非罪之威迎上灾病剑气,爆之力将剑气震开。 以为灾病剑意起效,膏肓剑客提气震开余劲,bi身而上,剑锋横扫再无试探, 卓鸢旋身而动,翻腰侧步,避过剑锋横扫之势,丝飞扬之间飘落几许,却是非罪鞘尾侧点绝鸣剑锋,顺势将剑锋牵引他处。同时手化剑指,用出蚁穴溃堤之招,攻向要穴。 绝鸣剑剑锋走偏,剑意余威犹存,指向之处木石尽毁。膏肓剑客心中冷笑一声,反手回剑,撩起风刃无数,冷锐剑气快若闪电,藏匿在风中,如dong中毒蛇。 风刃冷锐,快若闪电,无可直避。卓鸢见势脚步旋划,身形疾动,衣带飘飞之中寒气微凝,似实似虚之态随指掌应向迎击对手,化解剑招。非罪剑挡下所有剑气,蚁穴溃堤之招点上了绝鸣剑,一道道忽大忽小,忽强忽弱的真元沿着剑身直冲膏肓剑客的丹田。 两人同时身形一滞,膏肓剑客是因为指气入侵,受了内伤,卓鸢却是遭到绝鸣剑上的灾病剑意入侵。 膏肓剑宗以为灾病剑意起效,于是将绝鸣剑一旋,绝招上手。 “病剑哀歌!” 绝鸣剑出惨绿色的光芒,同时出一声凄厉哀鸣,夺人心神,剑意如毒蛇出dong,悄无声息,意欲给人致命一击。 但卓鸢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脸上刚刚浮现异样的绿色,就被清楚得一干二净,手中非罪剑一dang,凛凛剑光扫动。 “极法大威!” 浩大剑光正气辉煌,照耀八方**,涤dang万千灾病,绝鸣剑气也没能逃脱,在这种笼罩四方的剑气下,藏匿躲避根本毫无用处,一下子就化为乌有。 膏肓剑客诧异间被剑光击中,当下呕红负伤,他吃惊道:“为什么你会不受灾病剑意的影响?” “哼,非罪意为毫无罪孽,此剑在手,能怯除我身上所有的不良状态,百毒不侵,万邪不入,区区灾病算得了什么。” 膏肓剑客面部一颤,他知道一旦灾病剑意无法起效,他的战力就下降一半,虽说他诡异的剑法也是一大倚仗,可对方的剑法造诣不不弱,并不能占得优势,如此一来,自己岂非必死无疑。 心中百般念头急转而过,他心中已有所决断。 卓鸢眉头一挑,在神识感应下,他现对方的rou体虽然有些虚弱,精气却出奇的活跃充盈,后力绵绵无尽。看的出来,应该是使用某种秘法激潜能,气息如同地狱吹出来的寒风,冰冷森然又飘忽妖异。 她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的说得太快,方才若不将非罪剑的秘密讲出,对方未必会选择动用秘法拼命,至少不会这么快,要动用也是在消耗大量的体力跟真元之后。不过既然已经说了,再后悔也是没用,能跟高手过招也算是一种试炼,当下收敛心神,朝着对方一剑斩出。 膏肓剑客的脸色红润起来,他确实是要拼命了,既然知道灾病剑意无法起效,迎着对方的当胸一剑,他干脆不催任何剑气,反而将自身身法催动到极致,绝鸣剑飘忽妖异,。忽快忽慢,剑光忽隐忽现,剑身邪影重重,稍一挥舞,就出妖魔的凄厉哀嚎,把飘忽妖异的真髓挥到了极致。 非罪剑虽利,可面对这种不以力拼的剑法,也如陷泥潭,纵使锋锐,一时间也难以起效,同时绝鸣剑上的剑意或断或续,或虚或实,也在层层化解着非罪的攻势。 虽然卓鸢自认比拼技巧不会输给对方,但此刻有更简单的做法,懒得跟对方缠斗。 “天法初式,法执如山定!” 卓鸢运起天法三式,剑气环绕周身凝结,形成如泰山般的护体罡气,毫无死角,任凭对手的剑路如何刁钻,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空缺。 膏肓剑客在接触的瞬间,遭到强大的力量反震,刹那拿捏不住绝鸣剑,气息一滞,露出了空挡,他心知此刻危险,纵身后退,来开距离,随即运起极招。 “灾剑鸣空绝生机!” 绝鸣剑上剑意沛然冲出,再度展现出灾殃千里,渺无人迹的意境,只见刀兵水火,天灾**,尸骸暴露,饿殍横野。 但既然知道灾病剑意难以起效,这次也干脆没有释放,膏肓剑客的眼里闪烁出了一丝凶光,整个人如陀螺一般的旋转起来,掌中剑也随着身体旋转,呼啦一下,竟是人剑合一,化成一条毒龙似的巨剑,朝着卓鸢钻了过去。 “天法终式,法威禁天罪!” 卓鸢吸纳法执如山定的剑气,一下子变化,催动了天法三式的最终式,顿时非罪剑上涌出浩大剑光,禁魔克邪的律法文字缭绕其上,每一个字化作一道剑气,凝聚起来,最终在苍穹中凝出一柄斩恶断罪的天剑,直劈而下,斩尽世间罪孽。 铿锵一声,天剑斩毒龙! 绝鸣剑最终绝命,剑身断裂。膏肓剑客终入膏肓,再难医救。血光喷洒天地,洗去一身罪孽。 …… 另一边,忘剑心找到了鬼天王,面对昔日的战友,如今的叛徒,不再多言,出手就是夺命之招。 魑魅魔官心中有愧,也不多加辩解,持杖扭转,一点一化,提劲中别有异力相缠,忘剑心举剑jiao锋,一削一劈,进bi中倏芒吐yan,快不眨眼。 两人身形jiao错变幻,魑魅魔官终究只是一名术修,技巧上比不得对方,身上连中数剑,血花飘洒。 也许是认为愧疚已偿还,也许是求生意志压倒了愧疚,魑魅魔官用出黑煞灵指,bi退忘剑心,随即念动万鬼祭魔咒。他一手按住魔杖顶端的骷髅头,骷髅头空虚的双眼立即出you人心魂的红光,虚空中响彻起了亿万鬼哭神嚎的声音,似乎天魔群魔一起降临。 忘剑心脸色为之一变,她感到自己体内的心魔在不停作祟,神念散1uan,必须要分出精神镇压,她顿时明白,这才是对方真正的实力。 魑魅魔官脚踏**,召唤群魔,鬼声啾啾,群魔自天外飞来,而他簇拥其中,如魔中之主。他用魔杖一杵,黑压压的邪气到处滚滚散散,一会儿凝聚成魔刀,一会儿凝聚成各种魔兽,各种千奇百怪,狰狞万分的魔象,纷纷向着对手涌去,似乎要一口吞灭。 鬿魔九剑诀----悦剑分五行! 青蛇剑剑锋抖动,忘剑心的身边立即汇集强大的五行之气,这回她也展现出了更胜以往的实力,却是在上回遇难后跟齐无憾印证剑法,明白了天道有缺的道理,修为更上一层楼,正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只见五行元气浩浩dangdang,向外猛的扩张,一下就笼罩住了群魔,在空中凝结成了一片五色云彩,云彩中五行元气结成剑气,纷纷扬扬降落下来,丙火神剑,葵水神剑,庚金神剑,乙木神剑,戊土神剑,在空间中搅成一片剑锋的海洋。 刹那之间,方圆数十里的地面都被剑气戳得千疮百孔,这已经不是单个范围的攻击,而是全面的笼罩。每一寸空间,每一寸土地,无论是什么度,都逃脱不了这片五行剑气的攻击。 一剑一魔,统统刺杀掉,一个不留。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骨魔入世!” 眼见一招,魑魅魔官再出邪术,这一回动用的是跟白无匪jiao流后,融合《万鬼邪录》后所创造的绝学。只见地上所有魔的尸体一同被献祭,强烈的魔气蹿升到半空,打开了一门幽暗深邃的通道。 一头无比巨大的魔神,四头八臂,身上尽是惨白色的眼珠,闪烁魔光,在群魔的洪流之中,率领无穷骨兵从深邃的通道中冲了出来。它胯下骑着一条白骨龙蜥,手拿十丈长的骨矛,稍微一挥舞,无数矛影投射出去,每一条矛影都刺破了虚空,带起虚空音爆,处处崩灭,摧毁一切。 鬿魔九剑诀----绝剑灭九洲! 忘剑心催动了最强的剑招,剑意蔓延,无边无际,九道强横无比的剑气从她体内蹿出,其中三道刺入苍穹,六道钻入地底。霎时天地昏暗无光,轰雷闪动,地火蒸腾,四周异变突起。 只见在群魔下方的草地上,一束束如藤蔓般jiao缠在一起的剑气破开地面的泥土,直飞天空,这些剑气闪烁着一层妖冶的青色寒芒,组成了一片枪林戟海,前仆后继,刺破苍穹与黑暗,就像是一头头出dong的恶蛟扑向魔群。 白骨龙蜥来不及闪避,直接被剑林吞没,一阵难听的肢解声中,骨屑飞扬,被绞杀成了碎片残渣,任谁也无法从那粉碎的骨头中回想起当初宏伟的身影。 白骨魔神虽然躲过了剑林的袭击,但天空中的雷电柱直接轰在他的身上,再度将他打了回去,剑林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直接扑过去将他一口吞下,地火也随之而来。 “滋啦滋啦”怪啸着的闪电柱,旋转上升的火焰怒流,掀开地皮巨蟒般游弋上天空的剑蛟,仿佛要将这片世界彻底毁灭。rou屑和鲜血在天空中齏粉般飞舞,魔鬼在地狱中出了就餐的狰狞狂笑,这一刻,神洲大地成了无间地狱中的屠宰场。 屠杀过后,只留满地的血rou与碎骨,没有一丝骨魔大军的痕迹。 全身血淋淋的魑魅魔官从半空中落下,他的身上全是被剑气dong穿的伤口,手脚筋都被割伤,残留的剑意侵入骨髓,令他以后再也无法使用力气,而功体也彻底被废掉,从此以后,与普通人无异。 忘剑心没有杀他,不知是念在往昔共同战斗过的jiao情,还是想要让他从此以后生不如死的苟活下去。但她什么也没有表示,做完这一切后就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留念,彼此间再无瓜葛。 “多谢……剑下饶命。” 魑魅魔官颤巍巍拄着法杖站起来,看着远方离开的身影,露出复杂的表情,有悔恨,有感谢,有埋怨,最终一切化为乌有,像是放下包袱般吐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拄着杖一步一步离开,那样子跟普通的老人没有区别,伛偻的背影,更显苍老。 …… 齐无憾四处寻觅,却是遇上了花天王跟技天王。 “二对一哦,小哥。”夺天工姬不怀好意的笑道。 “二对一就二对一吧,反正我也是一人用两件兵器,各自退让一步,不算犯规。” 齐无憾哈哈一笑,手掌一瞬,月缺刀直击而出,刀罡横扫。 夺天工姬连忙闪避,不敢撄其锋锐,身化残影百步行,手心一动,数十根细小的钢丝分为两用,一边缠住月缺刀,一边直取对方面门。 如果齐无憾只有一件兵器眼下的确要手忙脚1uan,奈何他有两件,于是无锋剑划出一道太极圆弧,与细不可见的钢丝在空中jiao错数十下,尽数挡开。随后一剑斩断缠住月缺刀的丝线,月缺刀在缠住的时候已经蓄力完成,当下挥出凛凛刀罡,趁隙取机。 夺天工姬避之不及,两道刀罡擦过手臂,带起两道血泓,她忍住疼痛,将丝线刺入地面,引动早已埋伏好的傀儡军团,傀儡们各自站好方位,启动阵法。 霎时阴阳异光回绕齐无憾,四道天雷划出八方界线,只见土龙翻动,地火骤赤百里,刮旋血风煞刃。 齐无憾腾挪闪避,试图寻找破绽,奈何一息一动,阵势随人变化,一开一合,万千杀象聚形在目,眨眼瞬变,竟是晕头转向,找不到阵眼。 “唉,早知道多看看阵法书的,看来只能强破了,无锋剑虹贯天罡!” 无锋剑上凝聚无匹剑气,贯入苍穹,刺杀天雷,斩灭血风。 “月缺刀煌斩地煞!” 齐无憾再扬刀,刀罡割裂地面,粉碎地龙,湮灭火焰。这两招本就是专门针对术法,用来破除阵法也同样效果奇佳。 剑虹并刀煌,神威赫赫,元气振dang间,引一阵天崩地裂,阵法轰然破碎。破阵而出的齐无憾,刀剑一扬,就要向对手斩去。 “住手!不打了!” 夺天工姬大喝一声,高举双手,以示放弃抵抗。 齐无憾虽然觉得奇怪,但他可不是一个会欺负毫无反抗者的卑鄙小人,于是收手停招,并以疑惑的目光询问。 夺天工姬一摸额头,看上去十分头疼的说:“你自己看看那边吧。” 齐无憾顺着对方手指看去,只见另外一名周身花团锦簇的女子,好似完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打斗,在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十分入mi的模样。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打又打不过,红世双巫也不知哪去了,所以我决定投降。要善待俘虏哦,否则告你虐俘。嗯嗯,就这样,哪怕最终红世双巫翻盘,大不了隐姓埋名逃走就是,反正中土神洲那么大,不愁没有容身之处。” 看上去对方并不像是故意用计,但齐无憾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不会轻易上当,暗自存下三分警惕,然后拿出一根绳子扔过去。 “自己绑上。” 夺天工姬掩口惊讶道:“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齐无憾觉得此女当真是个妙人,苦笑道:“既然是俘虏,至少有个俘虏的样子吧。” “好吧好吧,将就你一下吧,满足你那恶趣味吧,谁叫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呢。”夺天工姬用绳子将自己的双手绑住,现绳子上居然留有禁制,“你还真是小心啊。” “没法子,谁叫这世上女骗子那么多,这都是血泪的教训。不都是说江湖三不惹吗,方外人士、女人和小孩。对了,那家伙呢?”齐无憾指了指织风香士。 “嗯,绑她是不可能,你绑她说不定会奋起反抗,反正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她是人畜无害的,就让她跟在身边吧。小香香,快过来!” 织风香士望了这边一眼,小跑着过来,看见夺天工姬的模样,似乎觉得很有趣,然后也学着将绳子的一头拿起,把自己的双手绑住。 夺天工姬:“……” 齐无憾:“……” …… 荒野上两道傲然的身影相互对立,无声无息,不语不动,更加加重压迫的气势。两人心中戒慎,真元提至巅峰,双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各自握住兵器,看来,倾刻间就要爆一场旷世罕见的决战---- “算了,还是不打了。”没来由的,盖樵帆冒出一句的泄气的话,顿时剑拔弩张的气势灰飞烟灭。 虽然已经jiao过一次手,但血滟冰爵仍觉得跟不上对方的思维,傻傻的问:“呃,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不打了,反正上面的人都不在,你我拼死拼活也没什么意义,就算是为他人卖命也该有个限度。领导看不见,再卖命的工作,也不过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何必呢!反正回去一说,遇上强敌拼死一搏,打得难分难解,几次徘徊在生死线上,可惜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最后仍是不分胜负。” 血滟冰爵是西方人,非常能理解这样的想法,据说他们的国度,是放假半年,罢工半年的。 “不过万一被现偷懒怎么办?” 盖樵帆赶紧出馊主意:“那就往身上nong点血,衣服上多nong几道豁口,怎么狼狈怎么nong,反正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激战中的死里逃生,至于伤口则是已经愈合了。从结果来看,不大而平手,跟激战而平手都是一样的。” “呵呵,你跟一般的神洲人不同,相差很大,很有趣。”血滟冰爵失声笑道。 “一样米养百样人,总不可能一个民族都是一个xing格,那这个民族也太无聊了。要说起来,我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但说无妨。”血滟冰爵来了兴趣。 “不考虑换个老板吗?在谁那不是干活,没必要冒生命的危险,要研究东方文明,难道万年不曾现世的狱洲能比得上神洲吗?” 盖樵帆信奉“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口若悬河的开始说反敌将。他当年做秀才的时候包揽群书,对西方文明还是有过研究的,知道西方不讲君辱臣死那一套,对忠义没什么概念。 军队打了败仗,统帅会第一个投降,美名其曰:保护手下士兵们的生命。对于这样是不是会折损名节,那是不会在意的。在他们看来,最大的名节就是活着,生命最高。 在东方人看来,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mao,气节比生命要重要的多,讲究宁死不屈、宁为欲碎,不为瓦全。西方的那一套,根本就是苟且偷生,不知廉耻。 苟活容易,赴死困难,结果容易的事情反而能得到美名,这不就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当然,这不过是东西文化思想上的冲突,分不清谁对谁错,只是要劝降敌人的话,果然还是西方人比较好,利益开得够大,对方就能抛掉名节。 盖樵帆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对方身为西方人的认知,进行劝降,反正不做白不做,失败了没什么后果。 血滟冰爵听了后,果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东方人,不是讲忠义的吗?” “嘿,你不是西方人,有奶就是娘呗。” “阁下是在侮辱鄙人吗?”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那么一回事。这样吧,你我打个赌,赌这场战斗谁胜胜负,如果是你们红世双巫赢了,那我投降你们,反过来,如果是我这边赢了,你就投降我们,当然如果是平局就当没这回事。这样,大家都不吃亏。” “……好吧,这样也不错,生命是最宝贵的。珍惜生命,就是珍惜人生最大的财富。” 第九十七章 华颜蒙垢(上) 第九十七章华颜蒙垢(上) 草原上,戏无涯与布施联手合击负伤的华颜红座,随着近日来的连番战斗,两人的配合也愈加默契,身形腾挪之间,一者主攻,一者主防,竟是压制住了对手。 “祸水滔天!” 华颜红座一声娇喝,邪元化作绵绵海涛,只见她红袖翩翩,足下踏着一片汪洋大海,海水漆黑深幽,好像九幽黄泉一般,在这黑水之中,隐隐约约有一条蛟龙蛰伏着,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忽的,这投蛟龙睁开了眼睛,一声惊吼,朝着敌人撕咬而去。 眼见敌人绝招来临,布施连忙后退蓄劲,戏无涯则向前踏出,双手画太极印,纳天地正气,化乾坤无极。 “万相尽藏!” 太极真气弥漫在整个草原上,四周景象渐渐变化,就好像有一名大画家在一笔笔的勾勒图画,先是一轮明月高高照射,银盘似的洒下清冷的光辉,然后是一片松林,松林之间泉水潺潺,叮咚作响,泉水之中还有一对对鱼儿在游动。其中微风吹来,松涛起伏,彼此呼应。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太极真气变化出来的世界,似真似幻,似实似虚,若有人把手伸到清泉之中,就会感受到冰冷的凉意,丝丝泉水流淌过自己的手指,细腻缠绵。眼见恶蛟气势汹汹的直扑而来,顿时惊动清泉中游动的鱼儿,那鱼儿遭到惊吓,立刻活蹦1uan跳起来,打得水啪啪啪作响。 这是介乎真实与虚假之间的世界,也是一种无上封印法门,乃是戏无涯观看白庸的墨阳剑的魂兵极招后所悟出来的。 只见蛟龙一头冲入太极真元演化出来的世界中,霎时打破了宁静,鸟飞鱼跃,摇头摆尾,洪水滔滔,就要破坏这片世界的本源。 这是戏无涯双手一合,呈莲花状,于是这个世界也就跟着合拢起来,将这头蛟龙也一并封印其中。世界快缩小,然后猛然膨胀,轰然一声响,化作滚滚元气四散开。 在敌人的绝招被化消大半同时,布施和尚已经蓄足真元,只见他全身散金光,左手结拳印安置膝上,右手舒覆五指于当胸,足下一朵金色炼化盛开,四方位置出现金刚业、金刚护、金刚牙、金刚拳四尊菩萨。 他此时所用的正是金刚夜叉明王印,而他身上幻化的则是不空成就如来,因为金刚夜叉名望是不空成就如来的教令轮身。 那慈悲状的如来像出现后,一个转身,就化为凶神恶煞的明王相,有着三面六臂,正面五眼怒张,左右两面各有三眼,头有马王髻,周身遍饰珠欲,六臂各持弓、箭、剑、轮、五钴杵、金刚铃等法器,以铃声振击众生,意为用般若之智警悟群mi,摧伏一切邪魔。 金刚夜叉明王挥舞金刚法铃,阵阵清心铃声破开邪1ang,那澎湃的滔天祸水一点也无法沾上法身,剩下的法器全部击出。华颜红座回气不足,勉强接下,却是伤上加伤,嘴角呕红,脸色苍白。 光从表面看,金刚夜叉明王面目狰狞,又是三面六臂的怪物,相比之下华颜红座有着一副丰腴美妇的相貌,眼下苍白的脸色如同行夜路时被异响惊吓到的模样,令人不由心生怜惜。常人只看外表皮囊,还真搞不清哪边是正,哪边是邪。 华颜红座本不该如此不济,凭她的实力只要决心战斗,纵然只有七成功力,能够击败戏无涯跟布施和尚不好说,保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平局却是简单。 然而现在的她只想早点脱身,天宿劫的出现令她产生了不安的心情,闻到阴谋的味道,而且不安并不是来自眼前的敌人,而是后方。照理说,哪怕白无匪叛变,有天阙武侯坐镇,应该不足为虑,然而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只觉得,若是白无匪真有有心背叛,天阙武侯也肯定在他的算计之中。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同1uan世尊者汇合,红世双巫一旦在一起,挥出来的实力甚至要过三名同水平的虚空强者,她心知只要保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任何阴谋诡计都难以生效。 “九魅邪闻!” 华颜红座不愿纠缠,于是施展幻术,一掌轻飘飘的拍出,顿时烟云大起,四外茫茫,天地苍苍。空中只留下一阵阵勾人魂魄的喃喃低语,仿佛有一位妙龄女子在咬耳轻唱,令人不由为之沉mi。 这是一种引人类本xing中的欲望的幻术,跟是否好色没有关系,哪怕是太监中招了,也会想入非非,难以自拔。而且以虚空强者实力,足以无中生有,哪怕是绝情绝欲之人,也要生出旖念,真有领悟太上忘情者,才能真正不受影响。 纵然戏无涯与布施修为高深,视七情六欲如浮云,此刻也不免心神一晃,转过神来,就见烟云骤起,大雾弥漫,完全失去了华颜红座的踪影,而两人的神念居然无法穿透浓雾锁定对方的形体,即便想追踪也做不到。 戏无涯遗憾道:“让她走脱了,唉,早知道应该布个阵法的。” “哈哈,真要布了阵法让对方无法逃脱,一心拼命下,你我之中说不定就要牺牲一人。反正你我的责任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策无遗的连环计能否一一应验。” 戏无涯跟布施原来的伤势就没好,现在完全是靠各自以秘法补救,在短时间内达到平常的十成状态,真要战斗下去,谁死谁生还真不一定。眼见大敌离开,两人心神一松,那股酸痛的副作用就开始涌上来,不得不找个地方调养生息。 华颜红座脱身,向着奇迹方舟的方向急奔逃,并拼命散气息,试图告知其他人自己的所在。虽说这样一来也等于是将自己的位置告诉给敌人,但相比被敌人现,被同伴现带来的好处会更大。 然而,不论她怎么散邪气,却没有得到一人的回应,甚至跟她有双修联系的1uan世尊者,气息也是忽隐忽现,飘渺无定,想来是被法宝或者阵法给困住了。 华颜红座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不安越来越浓烈,到了她的层面,这种对危险的预知是最准确的预警,几乎是百百中。 就在她尝试感知1uan世尊者的方位,主动飞过去的时候,忽然天边暴起三色光芒,缠绕在一起,化成一口长达千丈,青光缭绕,拥有无数拇指大小的金甲天神缠绕的宝刀,当空向着她劈来。 华颜红座脸色一变,心知中了埋伏,于是再催元功,头顶上冲出了一团劫云,乌云之中,传达出来了火山喷,大地撕裂,海枯石烂的声音,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气息。 劫云同宝刀一撞,直接将其罩住,撕裂xing的毁灭力量一波一波,将宝剑束缚得动弹不得,就好像被琥珀冻结住的苍蝇。 “三光合并现道威!” 劫云之中传来一声大喝,瞬间爆出万道彩霞,凛冽刀光突破劫云钳制,如龙如虎,如狼如豹,如天神下凡,直接缩短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到华颜红座的面前,一刀斩出。 这时就能看到,出刀者居然是洛红尘,而在他的身后,自然是冼凡心跟俞子期。三个原本已经离开的人,在拆看了计帷幄留下的锦囊后,成为了拦截华颜红座的其中一道埋伏。 三人的根基虽然较之华颜红座相差许多,但眼下华颜红座功力不足平常六成,又是仓促出招,而三人准备已久,动用的又是合力的极招,一时间竟是压倒了对方的气势。 洛红尘得到其他两人的功力加成,人道合一,锐不可当。他的皮肤上呈现出了一种晶莹的颜色,雷霆在其中流淌,五行罡气在其中奔涌鼓dang,他的五脏六腑出好像天鼓一般的雷鸣,激dang得附近的大山都摇晃不停。 华颜红座挥袖抵挡,终究力有未逮,挥出的红袖直接被刀劲搅成碎片,她的欲手也被斩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她的身形向后急退,洛红尘御刀急追。 这一下受伤,却是给华颜红座争取到了喘一口气的时间,再度提起邪元,伸出手掌轻描淡写的一拍,刀掌jiao接。洛红尘这如流星划破长空,好似上古神箭射杀天空烈日的一刀就这样被挡住了。 当然,实际上洛红尘这一刀在破开劫云的时候,就已经消耗了不小的威力,要不然也不会被普通招式挡住。现在的他就感觉自己的刀劲都好像轰击进了一个大海之中,被完全化解掉,对方的身体之中仿佛拥有一个无边无际的沧海,任他如何斩击,都只能掀起一**的1ang花,而无法搅动大海。 一刀未能成功,洛红尘心中警觉,不等刀劲用老,连忙netbsp;“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连你们这三只小蚂蚁都敢来埋伏我。” 华颜红座并不如1uan世尊者那般注重尊严和面子,但此时她也觉得有股无名之火在心中腾腾而起,按耐不住,邪元爆而出。 顿时,虚空中传达来了汹涌的海涛之声,来自远古的海1ang之劲一波一波,千重万重,朝着洛红尘三人奔涌而至。 第九十八章 华颜蒙垢(下) 眼前华颜红座气势汹汹而来,洛红尘立即抽刀后退,他虽然自诩天才,可也不认为能抵挡一名虚空造物的强者,即便人家现在的功体还不到六成无需言语,冼凡心与俞子期默契的冲上来,三人再开三清化圣阵,顿时五气调和,邪氛荡然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的怒火吗,等着被滔天的祸水淹没” 眼见发出的浩大邪元如海潮汹涌,敌人却暗中礁石不动,华颜红座不以为意,并发动强烈的攻势,想要硬生生靠根基磨死对方 只见一股黑色风暴从她身上呼啸而出,加入奔涌的浪潮之中,于是潮水冲刷得加猛烈,甚至形成了漩涡,强大的时空法则产生了一种时空迷惑 邪浪围绕着三清化圣阵四面旋转,拼命的向内部侵蚀着,阵法中的三人立刻就觉得不好,想要脱身出去,但是无论向哪个方面冲击都被时空法则阻拦住,散发神识进行试探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迷宫中,好像进入了棋盘的棋子,怎么都跳不出来 “无尘无垢,剑心辟邪术” 冼凡心一点自己的眉心,剑光四溢,融合三清化圣阵,瞬间阵法包裹三人,化作一颗细小的粒子,穿梭在浪潮之中,如鱼游大海,寻找着元气与元气的缝隙,竟是一举摆脱了对方的攻势 如果动用的是攻击的招式,百变不离其宗,肯定会被华颜红座识破,但如果换成一些奇门异术,纵然是虚空强者也未必认识玄门正宗作为天下第一武道圣地,内中法门不知多少,还有许许多多早已淹没在历史中的其他门派的秘术,就算是玄宗之中也没有一人能够自称学会了所有术法,遑论华颜红座还是狱洲的人,根本不熟悉玄宗,一时来不及应变,没能拦住,让对方脱逃 “久战不是对手,拼极招” 俞子期开喝道,并将三清化圣阵的威能提升到极致,全部转化成攻击属性,一时间三人的功体迅拔高,每个人的层次都增加了三层 单纯以打斗,华颜红座作为虚空强者,功力浑厚,恢复力强大,战斗经验丰富,几乎在每一方面都能压制三人,比拼下去最后肯定稳操胜券,失败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如果不看整体,但论局部,其实三人也是有占上风的机会,尤其在比拼极招的时候,每个人的力量都会迅拔高,突破极限,能将双方的差距拉缩,如果能一招分出胜负,就能将局部的优势转化成整体的胜利,一击奠定胜败 重要的是,对方现在明显重伤,肯定不敢贸然动用极招,就算强行催动也发挥不出以往的水准,既然如此,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蟠龙一锁天地根” 冉冉道威升起,只听一声惊爆,洛红尘举刀运气携地,刀气凝聚成龙,窜地而出一声怒吼直视任敌人,紫鳞片片可见,围绕自身飞舞,他的修为此时被拔高到七重窍穴,对一招的掌握显得精妙 只见蟠龙的尾部开始颤动,化作老树的繁根,激射出了无穷根系,每条根系都扎根进入虚空之中,延伸向四面八方,和整片天地紧密结合,风雷水火,各种元气都要被吸收进入蟠龙中,这条蟠龙的形象加生动,几乎能够乱真只见两条龙须随风飘动,龙威赫赫,龙目精光烁烁,几欲穿透空间壁垒 洛红尘傲立在蟠龙的一对龙角之中,被层层枝叶所笼罩,这枝叶上升到达了苍穹,在元气吸收到了顶端之后,树枝上生长着许许多多的花骨朵,其中一些花朵盛开,每一朵花都呈现出黑白二色,宛如一道道太极印,栓释着天地根的奥妙 “凤凰双擎玄牝门” 冼凡心催动无尘剑心诀,双手各捏剑指,两道冲天而起,一凤一凰从剑气中钻出,剑形鳞羽片片散落,发出阵阵清灵之声凤凰首尾相连形成圆圈,在圆圈的中间,一堵石门破开虚空而来, 这尊石门式样古朴,好像远古众神宫殿的大门,上面雕刻着奇珍异兽,复杂花纹,稍微一震,一股远古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上面绘制了密密麻麻的符箓,一些符箓亮了起来,一些符箓仍是昏暗,似乎是使用者没能将全部威力发挥出来,但尽管如此,其中的威势就已经震慑洪荒 “麒麟三吐洪荒卷” 圣人降世,麒麟吐麒麟三吐,意指道家的三尊圣人 俞子期催动术法,只见漫天祥云中,一头麒麟口衔一卷丹青踏云而来头一甩,一个抛洒,卷散开,竟是大如山岳,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大,似乎要将整片天空都掩盖掉 一股洪荒的气息从卷中散发出来,只见这张卷上画了一方地图,图有九洲,正是最初开天辟地后世界的雏形这些图一点点从卷上剥落下来,形成一个天圆地方的世界,只见层层天罡大气环绕,无穷空间密布四周,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奥秘 蟠龙一,凤凰二,麒麟三,显然这还是能够相互配合的极招,在搭配三清化圣阵后,威力是激增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馀天灵宝天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三清祖师的虚影紧接着幻化出来,这一回除了脸部仍是混沌一片外,其他的地方全部清晰可见 天地根盘绕在玄牝门上,镇压住洪荒卷,大量的元气灌入其中山、海、风、云……各种景象被演化出来,甚至还有日月在外围旋转着,世界变得越来越清晰为厉害的是,这股现象竟是引起了天地共鸣,进入了天地一体的境界,一道道天地法则加持在上面,虚空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其中传达来粘稠如水银的元气,直接加持在三人身上 华颜红座脸色凝重,再也不复一开始愤怒加轻蔑的神态,她明白这一招已有威胁自身性命的能力 是否动用极招应对,眼下严峻的状况逼得她不得不思考这一问题以她现在的功力,只能施展一次极招,如果动用了,即便逃过这一劫,也难保接下来的路程不会遇上阻碍 “红世巫诀,九邪侮天” 心中念头一下子就经过了百般思考,华颜红座看出对方的极招后劲不足,准备暂避锋芒当下催化九颗邪能珠,然后合而为一,化成一颗巨大的邪球,掌劲一吐,向着敌人冲去,势如雷霆霹雳 气劲再度爆发,双方强行冲击不闪不避,四招相接光芒四射,强烈的气流竟使空间呈蜘蛛网纹扩散,大地崩坏,气劲却是越是升华,裂石飘起,但不足一刻便被化作粉末,剑气刀气邪能从裂缝中爆发 极招过后,功体回震,洛红尘三人似流星般回落,撞在一座山峰上,强大的冲击将峰顶夷为平地,各自嘴角流出一丝血腥另外一边,空中消失了华颜红座的身影 “唾这都让她逃走了,天地法则入体都没能杀死,虚空强者的命也太顽强了”洛红尘将嘴角血丝一抹,狠狠不平道 冼凡心默默回气,道:“虚空强者,名不虚传” 俞子期倒也看得开,反而很满意眼下战绩:“虚空强者终究不是大白菜,要不然神洲的悠久文明史上,又怎么可能只出现不到百人能击败她,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传出去也是一大威名,毕竟咱们的实力境界跟对方相差那么大,咱们修炼的时间加在一起,还不如对方修炼时间的零头大” 洛红尘遗憾之色稍减:“我只是感慨虚空的强大的而已,咱们一直当做秘密武器修炼那么久的极招,居然只能击败一名重伤的人,唉,总有一天,我要让虚空强者也成为浮云” 冼凡心看了他一眼,道:“总有一天,我让你成为浮云” “你说什么一副臭屁模样,鼻孔朝天了不起啊,来来来,本天才现在还有些意犹未尽,大刀正饥渴难耐” “真是肤浅” “你们两个别吵了,还是赶紧追上去,也许还能帮点忙” …… 伤上加伤的华颜红座逃出生天,再行逃亡,这回她不再急于度,而是小心的收敛气息,不惜绕远路然而,这次没有飞出太远,她便主动停下了,因为在前方,有一人浮空而立 虽然对方没有开口,但她心知,对方等的就是自己 并没有像前一回那样偷袭,对方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然而给予华颜红座的危机感,却胜过以往任何对手,这绝对是自己人生中最危险的一劫 此人也是粉碎虚空的强者,实力是最有效的证明,自从来到神洲之后,虽遇上许多天资卓越的敌人,但他们的境界都比自己低,这便是最大的优势,每次战斗的时候,对方都要想方设法弥补这一差距然而眼前之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虚空强者,与自己同一境界 “刀皇” 华颜红座道出了对方的身份,正道盟第一人,刀中皇者,傲视群雄 她并不认识刀皇,然而当对方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便知道,对方就是刀皇,除了他,世上无人可自称刀皇 “一刀机会,你无死,放你生路” 那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第九十九章 皇霸千秋 刀皇商弦绝,正道盟三巨头之一,并稳坐第一把交椅六十余载一句看似狂妄的言语,却用平淡如水的语气说出,充满不可置疑的味道 华颜红座看到的仅仅是一个背影,然而就是背影,就足以令她认定眼前之人就是刀皇 商弦绝缓缓转过身来,一副中年男子的长相,他的眼神如龙凤,天庭饱满,嘴角威严,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浑身高大魁梧,一身霸气内敛,真气是返璞归真,并不强烈,然而却有一种紫气东来的气息,贵不可言 他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武者袍,朴素但是很整洁,并不华丽,到了他的境界,已经不再需要用衣服来衬托自身的气质,哪怕他穿着一件乞丐装,众人也知道他就是刀皇,而且越是强者越能感受到他深藏在身体中汹涌澎湃的力量 普通人看到他,只会觉得他不简单,猜测必定出身高贵;肉身境武者看见他,就会认为此人实力在自己之上,无法取胜;天人境高手看见他,就感觉自己看到的是一片汪洋大海,境界越高,看得越远,越能知晓大海的广阔,然而终究是看不到尽头;虚空强者看见他,就知道站在眼前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是一把刀,而且是刀中之皇 一刀机会,只要挡过一刀,对方就不会再追杀 说实话,华颜红座在踏上修行一途后,还从未听人用如此言语对自己说过,但她并不觉得狂妄,因为对方有这样的实力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恐慌从何而来,并非来自于眼前的刀皇,而是镇守奇迹方舟的白无匪,由果推因,她一下子就明白白无匪在整个布局中所担任的角色 散播刀皇即将回归的谣言,以此来破坏正道与魔教的盟约,这仅仅是表面上的借口,真正的目的在于掩盖刀皇回来的真相,提出至少十五天的时间,也是为了令人麻痹大意 掩藏一片好的方法就是藏在森林中,当谣言散播出去后,哪怕手下打听到“刀皇回来的真相”,也会下意识认为这不过是自己散播出去的谣言刀皇回归,意味着北方战争的结束,一场战争取得大胜,纵然有人有心压下,也难免会有消息外泄,可这样的消息被生生淹没在谣言之中了 甚者,连五天之诺也是别有心机战争胜利,消息掩盖不了太久,迟早会传开,当传播到天下人人皆知的时候,红世双巫就算再怎么蠢也会发现真相然而,如果将决战定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就可以将发现真相的可能降低到最低 阴谋,阴谋,全是阴谋 白无匪说的每一句话都包含心机,每一句话都是真相,却都是为了掩盖另一个真相他根本从一开始就着手布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陷阱 三天时间解除威胁,五天时间铲除敌人,解除的是哪一方的威胁?铲除的是哪一方的敌人? 制造假的奇迹方舟,并非是为了骗掉敌人的禁器,而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禁器,令己方不再有防范之心 如今回头,只觉得满腔涩然,被人玩弄鼓掌而不自知 ----所谓联盟,就是两个人相互将一只手伸入对方的口袋,既要用另一只手挥拳攻击敌人,又要随时提防来自身旁的偷袭,还要挖空心思想从口袋里掏出东西 “我华颜红座五百年修行,历经劫难万千,又岂能在此时倒下” 华颜红座虽是女子,此时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锐不可当,如大唐之圣神皇帝,武泽天下刹那间,万千红袖翻飞,纷纷扬扬构成一方欲海娑婆世界,媚语呢喃,勾魂诱魄,充满各种人形的诱惑,赤红如血的世界,令人心神荡漾,欲念重生,佛陀也要沉迷 “妒世曼舞欲娑婆” 面对同时针对精神与**的极招,刀皇抬起了手,他的手掌苍虬有力,光泽璀璨,仿佛掌握着世间最为可怕的力量,他的身躯雄伟昂藏,支撑起星空,给人一种感觉,似乎就算是苍天塌下来,他都可以一力支撑单脚踏地爆发出强烈气流,刀意贯入苍穹,引动方圆百里之内的刀器纷纷起鸣,颤抖不已 “皇霸千秋” 不见出手动作,唯见刀光一闪,辉煌光芒爆炸,片片银白色的雪花,弥漫空中,刀气纵横刀光一旋转,力量大增,一化二,二化四,生生不息,运转无穷,在刀光之中,居然奏响了一曲君王降临的玄音 在那雪亮的刀气之中,千秋史册的文字流淌,刀光闪处,如泣如歌在那刀光之中,没有杀戮,没有血腥,唯有霸道 刀光斩入欲海娑婆世界,无数欲念缠绕上来,试图沾染上去,然而霸道的刀意将一切都粉碎 长生永恒,不过贪生怕死,朝闻道夕死可矣,斩 女色诱惑,区区红粉骷髅,如何及得上刀中至道,斩 杀戮疯狂,迷失武道之心,刀为证道之物非是杀戮之器,斩 所有欲念缠上了,都被刀意粉碎,哪怕有一些都伪装成跟刀意一模一样的霸道**,同样被粉碎,显然对方已经到了舍刀之外,别无他物的境界,一刀既出,所有念头都会被斩杀,不信任除自身外的任何东西 浩大刀光突破欲海婆娑世界,就要向着华颜红座斩去,万千红绫齐齐飞出,组成密不透风的壁障,竟是要以柔克刚,缠住刀光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强行的阻挡难以成功,柔软的承受反而能起到奇效,只见霸道的刀光被红绫团团围住,鼓起风声,宛如千钧重锤砸在上面,却被一一卸去力道,一时竟有疲软的迹象 这是,铺天盖地的刀光浑然一顿,接着快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刃三寸长的刀罡,这刀罡一出现,几乎是鬼神都不能够存在,破杀日月星辰,剿灭天地群仙 “哧哧哧哧----” 一阵阵布匹碎裂的声音,万千红绫阻挡在刀罡前方,一一撕裂,哪怕试图缠上去,也会在接触的瞬间被粉碎凝聚起来的刀罡,相比之前浩大的刀光,气势看似减弱,实际上却是凝聚在一起,不再散发浪费,统统针对华颜红座, 刀罡逼命而来,夺人心神,有夺天地造化之玄妙的威能,强烈的刀意压迫着人的意志,冻结空间,连元神都无法逃出,似乎天地都在哭泣,宇宙都在哀求 华颜红座汇聚最后的邪元,融合时间法则,奋力朝着刀罡击去 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当时间再度流动的瞬间,刀罡击破邪元,穿入华颜红座体内,一道光芒透体而出 华颜红座身形一震,随即万千刀光从她的窍穴中迸发,每一片刀光剿灭一道时间法则,半点生机不留元神开始强烈震动,一**神识如潮汐般散播出去,天空中的云彩被排出千里之外 渐渐的,神识波动开始虚弱,消散,归无 尘海茫茫,浮沉百味,碎裂的红绫,象征今生之志至此陨殁,香消玉损的容颜,徒留一丝憾悔 刀皇收刀,看了一眼沉入云海中渐渐消逝的尸体,身形微微一晃,深呼一口气,喃喃自语:“负伤的情况下强行运招,果然是太过勉强了吗?看来一个月内是无法再动刀了,接下来,就交给值得信任的后辈们” …… 心急火燎,向着奇迹方舟快飞行的乱世尊者忽然气息一滞,一股难以置信的讯息传达而来 “红座居然陨落……不可能这不可能正道那边可不能存在有实力杀掉她的强者就算是负伤,想逃命没人可以拦得住这绝对是正道的诡计,其中肯定有阴谋,我不能上当,不能上当……” 乱世尊者说着自我安慰的言语,但无论如何,掩盖不了自身功体下降一半的事实 双修者互换阴阳本源真气,虽然能够快提升修为,在战斗时相互配合也能事倍功半,但也因此不能轻易失去一方,就如同鸟的一对翅膀,失去了其中一只,鸟儿就难以飞行了 乱世尊者遭受天宿劫袭击后,功力剩下七成,同阎无辜一战,虽然对方手下留情,可伤上加伤,功体不足五成,现在再度流失一半,已经不足三成了 这时,一艘巨轮乘着云浪而来,正是奇迹方舟,白庸双手负于背后,傲立在舰首,道:“尊者为何如此狼狈?哈,看来魔教之人也是心怀叵测” 此刻情景,一如最初时,红世双巫趁着东方易与阎无辜的激战,偷袭正魔两道,当时傲立在舰首,如握大局的人就是乱世尊者,现在双方的处境恰好反过来 “叛徒邪侠白无匪,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虽然没有听到他人揭破真相,但事已至此,乱世尊者又如何看不透局势变化的原因,这根本就是人为,一切矛头的都指向邪侠 “哈,尊者说笑了我本来就是正道盟的人,何来叛徒一说再者,我从一开始提醒过了,正是小人无匪啊” 第一百章 乱世终结(上) “小人无匪何为小人?反复无常,背信弃义者,是为小人何为无匪?匪者,匪徒也,以暴力强行夺取他人之财物、性命者是为匪徒,又以夺取他国领土者为最小人无匪,便是指以小人反复无常的手段,消灭一切匪徒” 白庸笑着将小人无匪解释一番,跟所谓的“有匪君子”根本搭不上关系,“有匪君子”的“匪”意同“斐”,是指文采,但他现在的解释,却是直接指代“匪”的本意 “我从一开始便提醒过了,很可惜,尊者一直都视作耳边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却是怨不得别人,一切咎由自取” 这番冷嘲热讽,激得乱世尊者怒火盛,他的一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却是精神被挑拨到了极点,但他仍努力用理智压下愤怒,问出最后一个疑问:“当初你是如何躲过万邪晶炉的炼化?本尊十分确定,当时确实是炼化你了,如果你没被炼化,这一身邪元又是从何而来” “我的肉身的确是被尊者用邪元炼化了,说到这还得感谢尊者将我的肉身淬炼一番,虚空强者修为果真入微入道,哪怕隐藏的未炼化的窍穴都被一一寻找出来至于元神,尊者忘记了吗,曾有一名女禅修自投于万邪晶炉,自我牺牲,她的一缕神识仍附着在万邪晶炉的内壁中,你所感受到已经炼化的,便是她的残魂” 当初白庸联合洛红尘三人,对刚刚大胜的九黎大军发动极度危险的逆袭,在攻入奇迹方舟的时候曾得到姬天血留下来的一道佛印,佛印中传达了许多信息,除了对沉舟庵的托付外,还包括自己残留下的一缕神识,以及乱世尊者利用万邪晶炉炼化刑无私的行动 根据这些信息,回去后他便制定了打入敌人内部当卧底的计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来得及实施,对方竟是先一步将他擒拿回去,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也不知是否有人在暗中故意引导了红世双巫,但其中变化正好符合他的心意,于是将计就计 他修炼过溯流同源**,邪元道元佛元对他而言都是一样,乱世尊者炼化他的身体,想要改造功体的本源,实际上除了将他的肉身重淬炼一回外,并没有其他的效果姬天血残留的神识也保护了他的心智不受影响,最终得以瞒过乱世尊者这样的强者 “哼哼哼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本尊一世英名,居然被区区一名不入流的天人境武者玩弄鼓掌中”乱世尊者略带疯狂的笑道 “力量归力量,智慧归智慧,你站在力量的山峰上俯视我的时候,我同样站在智慧的山峰上俯视着你可惜,力量可以分等级,智慧不能分,若不然,我也是在用虚空境的智慧俯视着你肉身境的智慧唯一的差别在于,你小觑了我的智慧,我却没有小觑你的力量对智慧的轻视,忽视智慧对大局的作用,便是你们失败的原因之一” “失败?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只要本尊还活着,一切就不算结束,只要本尊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狱洲大军还在,奇迹方舟还在,本尊还没有输,还没有输” “尊者不放弃的意志,我早已知晓,因此我才特意在此等待尊者来临,就是为了让一切都归落尘埃,断绝尊者最后的希望” “哦,就凭你----可笑之极邪侠你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纵然本尊重伤,也不是你这弱者能触及的” 乱世尊者怒喝一声,身体猛然一动,穿梭如一线星光,飞射电闪,眨眼之间就到了白庸的面前,昂然而立,筋骨一震,立刻如一口大钟遭到撞击,身体中长鸣爆裂,五指张开,簸箕一般当头罩下 他整个人就像一尊钢铁傀儡,皮肤上赤红邪力涌动如熔岩铠甲,眼眸之中是无尽的杀意,如掌控他人命运的皇者要夺人生死一掌之下,劲风撕裂,方圆三丈之内的空气被他肉掌震动,翻翻滚滚如火山爆发,千军万马奔腾,四处散开 “红世禁招,红烙梌木掌” 怒极恨极,乱世尊者竟是动用了五大禁招,除了想好生折磨眼前之人外,也是因为以他当下的功体,再发动那些无副作用的强招会带来巨大的负苛,相比之下,五大禁招威力并不逊色,但需要的功体条件并不高,正是此时最佳选择 一掌打出,如炮烙之刑,还没有直接接触,高温的空气就能将人的皮肤烫得起喷涌的炎气,无法笑容的怨气,结合成无比阴毒的邪炎,对手一旦中招,就会尝到炮烙的痛楚,从皮肤由外向内一层层烧成焦尸 面对这一招,白庸没有像以往对上不可力抗的强敌那样动用太极生死道来借力打力,而是硬接硬撼,体内真元一催,同样是邪元滔天,而且邪元之浑厚,远本身极限,一时竟有压过乱世尊者的迹象 “红世禁招,赤炼锁金手” 他竟是同样催动了五大禁招,右手传递出极阳极热的气息,掌心散发无尽炎气,邪能中传来恶魂的悲鸣声 禁招相对,各自身形一晃,白庸对招的右手发出“嗤嗤”的声音,外层皮肤被烧成焦炭,乱世尊者的手则是内部产生冲突,先是手背跟手腕出现不规则的凹凸,随即冒出一个个气炸裂开,血肉模糊 劲力冲击,两人皆被震得后退,乱世尊者强提真元,重冲回去,白庸不甘落后,提气针锋相对 两人分分合合,快交手数千拳,泄露的邪火劲气,侵蚀一切存在之物,一些石头沾上了,竟被融化成石泥 这时只见奇迹方舟上出现先天太极图的图案,开启力道传递的功效,白庸遭受的劲力大部分都被转移到了方舟上,艘方舟都开始振荡 五大禁招,除了共同拥有“灼”的属性外,其实也取五行之力,眼下正好是锁金克梌木,乱世尊者竟是输了一筹,因此受到的伤害比白庸还严重,只不过他的肉身经历过空间法则的淬炼,承受力也要强上许多倍,邪元一催,便将受伤的**修复 “不可能你的功力为什么会这么强大,甚至比我还要……是万邪晶炉你居然将万邪晶炉也炼化了没道理,以你的修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化万邪晶炉?”乱世尊者脸上现出不愿相信的表情 连番交手,乱世尊者惊奇的发现,对方功体虽然逊色自己,可功力竟然隐隐压过了自己他现在的功体不足三成,功力却还有四成,虽然在不断流失,照道理应该依旧稳压对方一头才是 人之三元,精气神,精是功体,气是功力,神是元神功体跟功力并非一回事,功体是指现有的根基,功力便是真元,两者的关系就好像水瓶与水,水瓶破了,水就会大量流失----很多时候水瓶的容量要远远大过水,破一点并不会影响功力,一般六成以下就会开始流失,遑论三成功体这种满是漏洞的程度 照理就算乱世尊者的功体跟功力都只有两成,也应该稳压白庸,但他借助先天太极图,传递力道,将功体上的不足给弥补了,而功力上的差距,则是用万邪晶炉这拥有几乎无穷邪元的动力法宝进行补充,同样是通过先天太极图作为媒介进行传递 白庸将一部分邪元转化成妖元,催动补天诀将伤势修复,然后道:“要说能够炼化万邪晶炉,还要归功于尊者,若非你将灵脉凝练成万邪晶炉的核心,我也很难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将它炼化” “那条灵脉中你做了手脚怪不得你要亲自请缨去捕获灵脉……” 为了避免被发现万邪晶炉的炼化,只能在最终决战的时候,红世双巫离开的这段时间中进行,时间不可谓不短,所以白庸将先天太极图藏匿在灵脉中,借由红世双巫炼化成为核心利用这一点,他很快就能掌握核心,而掌握了核心,炼化整个万邪晶炉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如果红世双巫又多的时间,说不定会察觉万邪晶炉的不对劲之处,可惜的是,他们仅仅只有一天时间,仓促中光是备战就已经消耗大量的精力,哪有时间来再三检查万邪晶炉 “为了对付我们,你真是煞费苦心” “哈,在你眼中繁杂的布局,于我而言不过是脑筋一动的功夫,不要用你狭隘的眼光来揣测本人的眼界,在智慧的攀爬中,我已经站在山顶,俯视着还在山脚兜圈的你”便用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哈哈哈,你要得意也只有趁现在了智慧杀不了人,只有力量才能杀人,就算你有万邪晶炉做后援,有奇迹方舟做后盾又如何?虚空境的强大不是你能了解的,就算你拥有过虚空境的功体与功力,一样杀不了我,只有虚空境才能杀掉虚空境,今天注定你要失算” 第一百零一章 乱世终结(下) “猛虎失去了爪牙,跟羊羔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连末日红世都无法施展出来,又有什么资格说大话,今日,注定要完纳你的劫数” 外泄的邪劲四处乱撞,空中爆发一道又一道的气浪,两条人影从天空打到地底,毁灭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 以往面对强敌的战斗,白庸给人的印象大都是以柔克刚,就好像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一叶孤舟,总是避免正面交手,哪怕不得不硬碰硬,也是算计中的一环但现在,他并没有动用任何算计,是纯粹以力相搏,借助了先天太极图与奇迹方舟这两**宝,跟一名虚空强者正面搏战 先天太极图是媒介,万邪晶炉提供源源不绝的邪能,奇迹方舟作为移花接木的对象承受掌劲,加上对方的重伤,白庸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只是他的真元来自万邪晶炉中,激战中来不及转化,《万邪鬼录》又是术法秘籍,所以他只能运用《邪巫红世诀》上的武学 虚空强者,代表的是世界前百强的存在,正因如此,才越加凸显出了乱世尊者的憋屈与愤怒 若是在正常状态下,对方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下,现在不但打得难分难解,还被自己亲手传授的武学威胁,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乱世邪炎” 乱世尊者怒发冲冠,双手举天邪力灌入苍穹,化作飞舞的炎龙,身形与之契合,熊熊燃烧的向着白庸冲去 “红世禁招,朱烍泅水印” 白庸双手一合,掌心中出现一团不知名的高温液体,翻腾翻滚,许多一看就知道蕴含强大诅咒的气冒出来,双掌一开,原本只有一小团的液体猛然扩大,如同开闸的大坝,汹涌奔泻而出 奔浪中,产生许许多多的漩涡,好似囚笼一般这一禁招,除了高温之外,奇异液体能够腐蚀真元跟罡气,此外还有级膨胀效应,沾上人体后,会迅侵入皮肤下层,然后快膨胀,将整张人皮剥下来 知道此招的威力,乱世尊者自然小心避开,不让液体沾上身,同邪炎怒腾,与朱烍泅水印撞在一起,同样产生跟水烧沸一样的变化,冒出蒸汽,四处皆是雾气茫茫 虽然是自己用出的招式,但白庸也不愿沾上,他再次将双手一合,散发出去的雾气快合拢,像是囚笼一样向着乱世尊者扑去,他连忙以邪元护住身体,但是雾气同样具备腐蚀效果,沾上护体罡气后发出嗤嗤的声音 “不好,再拖下去加不利,必须战决” 这时处在包裹中乱世尊者敏锐感应到,远方有数股气息正往这边赶来,其中就有戏无涯跟布施的气息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抵挡不了,哪怕逃跑也不一定能成功,唯一的希望只有击杀白庸,夺取奇迹方舟,然后利用方舟穿梭虚空的能力逃走 其实他一开始放过白庸,不受挑衅,放弃九黎大军独自逃走的话,正道还真追不上,毕竟有元墟教从中作梗但他太过小瞧对手,也高看自己目前的状态,以为能在数招内击杀,顺利夺走奇迹方舟并救回九黎大军,结果再度失算,被白庸准备的连环后招阻碍,就导致现在只剩下搏命的困境 心如火焚,乱世尊者虽知动用极招会加剧伤势,但此时也顾不得了,当下强催邪元,一举震开周遭的雾气,身形冲入高空之中,赤色血光染红天际,一颗似乎要毁灭大陆的炎球缓缓降落 “天坠残阳创红世” 这并非是他最强的一招,除去跟华颜红座的合招外,七曜灭道开邪戎才是最强极招,然而这一招必须在五成功体的状态下才能催动,现在已是不可能,两成多的功体,连催动眼下的极招也颇为吃力,威能大减 可就算是缩水的极招,也蕴含毁灭天地的气势,如同太阳坠落的炎热,炙烤着大地,生灵涂炭,树木枯萎,在小范围内形成了末日红世 扑面而来的炎气,映照的白庸面孔一脸通红,强大的气势压迫着他的身体,令他难以动弹,但他的表情却是毫无惧色,反而替对方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尊者,这五日的相处,我对你已是了如指掌,但你却不够了解我,我既然肯在这里面对你,自然有击杀你的把握最终,你仍是中计了” 只见他一捏法诀,先天太极图脱离万邪晶炉,来到他的背后,随即一柄神剑从图中飞出,降落在他的手中,散发出一股股克邪圣气 “这定澜神剑” 乱世尊者脸色一变,神器级别的魂兵极招能摧毁时空法则,的确有斩杀虚空强者的能力,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没用的,在你手中根本发挥不出威力如果是外在神通达到极品的法宝,在你手中倒也能威胁本尊几分,但内在神通达到神器的法宝只有魂兵极招才有资格,而你根本不是这柄神器的主人,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我的确不是定澜神剑的主人,但谁说这柄剑的主人不在这里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强大的元神从太极图中冲出,依附在白庸身上,正是荡魔道君东方易 在东方易仍处在昏迷状态的时候,就被白庸送入先天太极图中休养伤势,为了避免被红世双巫察觉,他甚至散去了体内的所有功力,只留下空荡荡的功体没有元气波动,加上先天太极图的掩护,一举瞒过了红世双巫,在炼化奇迹方舟跟万邪晶炉的过程中,他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否则白庸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 “一切都结束了,一荡魔澜定世尘” 白庸将功力转化成万屠元功,传给东方易,再由东方易灌入定澜神剑之中,顿时上古禹皇再现,平定末日洪流,开创太平盛世 浩大的剑光向天冲去,击中坠落的曜日,僵持片刻后,轰然一声,熄灭邪炎,洞穿曜日,毁灭红世,余威不减,尽数冲入乱世尊者体内 剑光消失后,可以清晰的见到,乱世尊者全身出现了一阵可怕的颤抖,就像是海波在急剧的荡漾一般,随即一阵啪啪的断裂声,这是源自空间法则的断裂 他的躯体忽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这个动作出现一具拥有不世根基地霸道躯体上,分外让观者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大厦将倾的凄凉和英雄末路的悲壮 乱世尊者口角开始漫溢出深红色地血沫,他口齿不清地向着白庸艰难模糊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窃取造化,预言气运,不应该是飞龙在天吗?” 白庸脸色平静如水,举起右手慢慢地松开拳头,淡淡道:“你违逆人道而行,哪里来的气运气运变化不一定是一飞冲天,也有可能是潜龙勿用,有可能是龙战于野的凶爻” 乱世尊者闻言,眼中流露出无憾与苍凉之色,欲言又止,随即化作一腔无奈的长叹,合上了眼,身形化作微尘随风散去 最后一名强敌陨落,白庸长松一口气,到此为止,针对狱洲大军的连环布局圆满收尾了,不断铲除了两大虚空强者,还不动刀兵的俘虏九黎大军 从一开始几近绝望的局面,到后面扭转局势的僵持,再到深入敌营的卧底,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微出差错都要全盘皆输敌人可以落错许多步,他却不能落错一子,否则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虽然表面上看他总是胸有成竹,实际上承受的压力又能说给谁听? 没人能替他分担压力,一路上都是独自默默承受着 白庸心神稍稍一懈,就感觉无边的疲劳涌来上,没有了太极图的掩饰后,他的身上出现了累累伤痕除了跟天阙武侯的战斗外,乱世尊者拳劲虽被转移了大半,但其中携带的空间法则并不能转移,因此都留在他的体内进行不断的破坏 寒风引起了他身上阵阵刺骨的疼痛,还有从骨髓中冒出的阵阵恶痛,绵绵不断的啃噬着伤躯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皮肤被撕裂开,白庸感到了尖锐的刺痛,这是来自空间法则的破坏 “注意不要晕过去” 东方易的元神运转残留的真元,催动先天太极图,开始治疗白庸的伤势金丹境进阶粉碎虚空的两大必要条件,一是凝练九重窍穴,二是领悟空间法则 东方易并没有领悟空间法则,但毕竟原来的主人已经死亡,这些已是无主之物,如无根之萍,再厉害也有限他没有将空间法则抽出,而是选择压制,强行将这些空间法则压入白庸的体内,这样对将来的修行必定大有好处 于是一种异样的麻木笼罩着白庸,似乎他的灵魂与身体开始分离了,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一切,但意识却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分离成了“身体的自己”与“意识的自己”两个部分,但那些空间法则的确是一点点进入了窍穴之中,打上了自身元神的烙印在万邪晶炉源源不断提供邪元的情况下,终于将所有空间法则强行压制,并换主人 之后戏无涯同布施和尚也一并赶来,在知道乱世尊者也被消灭后,看着孤零零的奇迹方舟,无限感慨 “恩怨情仇随风散,雄图霸业转头空千秋万世虚名尽,苍茫天地一孤鸿” 第一百零二章 和平之议 红世双巫毙命,诸位天王或死或降,九黎大军全部俘虏,这觉得是一场无可争议的完胜知道最大的敌人被清除了,池州的百姓该耕地的耕地,该做生意的做生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即便这可能只是短暂的平静 虽然基本没干过什么事,但毫无疑问这份大功劳又落到孙大帅的头上,毕竟这事是由他全权负责的,要中大奖,首先你也得去摸才行,当初因为害怕而没有伸出手去摸的将军们此时一个个后悔莫及,大叹千金难买早知道 江湖跟官府各不相干,江湖宣传是正道盟的功劳,盖世大侠们力挽狂澜,荡魔道君东方易、太极宗师戏无涯、酒肉和尚布施 官府则说的是将军们统率有方什么,没有出过兵?难道你没听说过上兵伐谋,调动大军那是最笨的方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羽扇摇一摇,樯橹自然灰飞烟灭 其中官府自然是白白占了便宜,不过他们这样子宣传有利于地方的稳定,正道盟也不会特意去揭破,争不争全看当事人正道盟不会特意强迫人放弃名利,总之摆正态度,两不相帮,你要争名就动用自己的势力东方易等前辈大都是视名如粪土的性格,白庸等人也并不看重,除了洛红尘叫嚷功劳被抢了之外,其他人安之若素 孙大帅平白得了好处,自然是要宴请四方,一是庆功,二也是为了讨好正道诸人,毕竟分了别人的功劳,总是要意思一下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那种货色只会出现在白衣文人们臆想的游侠小说中,当官的哪个不懂圆滑处世之道,没关系也要攀三分亲 厅堂中各方名流汇聚,觥筹交错,楚管蛮弦,宣泄着压抑许久的闷气 “真是奇怪,这些家伙怎么看上去比咱们还开心,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计帷幄毫无坐姿的趴在酒案上,一边无聊的用手指压着案面上的挡水线,一边对白庸说道 “因为一个他们无法抵抗的灾厄消失了,如果这个灾厄是他们有能力进行抵抗的,那么当灾厄消失后他们只会觉得疲惫,绝对没有多余心思进行庆祝” 白庸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对计帷幄举起酒盅:“庆功宴,也是迟到的接风宴” 计帷幄随手举起酒盅碰了一下:“还有对伟大的红世双巫的追悼宴” 白庸饮了一口,像是不喜欢一样皱起眉头,随即平复,道:“以及九黎军队的欢送宴” 计帷幄眼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魔教众将,收束声音道:“也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哦” 白庸略带紧张道:“喂喂,你可不要乱来呀,现在彼此还是盟友关系,在没有分道扬镳之前,还是有和平的希望,只要有一线可能,就不能随便抛弃” “诶,放心,我只是在说笑而已,名声什么的,我还是要考虑的” “……我还是去四下有没有埋伏刀斧手,对了,在此之前,”白庸以满是质疑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站起身,拿掉对方手中的酒盅,“要先防止你掷杯为号” “你这也太不信任我了……”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不信任你,天国的华颜红座可以作证,你就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计帷幄笑道:“你一个做卧底的有资格说我吗?你这样子,过世的乱世尊者会很伤心的,好好回想一下,他临死前所说的话” “你越是东拉西扯,就越是可疑,先不提刀斧手,我敢说你肯定提前动过手脚了唉,戏师伯的动作就很不对劲,虽然常人看不出来,但我深知他的习惯,很明显他在小心警备着,一副随时可以爆发真元的模样计师兄,你该不会是在红世双巫还没有解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盟友了?” “诶,你这么可以这样质疑同门师兄弟呢?”计帷幄本来还想糊弄下去,但白庸一直将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只好叹气着坦白,“好,我承认,严格来讲在某种意义上也并非不能说我没有做过那么一点点算计,不过呀,我可不是第一个下手的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对方在对付乱世尊者的立场上并不坚定,很有蛇鼠两端的感觉即便没有亲眼见证,我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干的事,无非是三足鼎立一类的尿性既然敢做初一,就要接受别人的十五” 白庸摇头道:“你这样只会将他们彻底推向对立面,把最后一根和解的丝线也扔掉” 计帷幄冷笑:“和解的丝线?那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师弟,不要对和平抱怨侥幸心理,要不然战争会背叛你的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对方的态度究竟如何……” “和平比战争为困难的地方,就在于你要主动去争取,你若只是一味坐着等待,来到自然只有战争,可如果能主动一些,和平未必不能创造出来” “主动争取和平,就意味着我方必须做出妥协你看一下,现在孰强孰弱?毫无疑问,我方的战力已经全面压倒他们,照理说他们应该来求我们放一马才对,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向他们让步?我可从没听说过,战争中国力强大的一方还要向国度弱小的一方做出妥协” “天朝自然要抚恤四方……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能是在这里请求,师兄请迁就我一回” 白庸以对长辈的敬酒姿势,将酒盅递给计帷幄 “你是在顾虑齐无憾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毫无必要,大义与私情,以他的眼界绝对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而且有些时候人就是身不由己的,哪怕他要徇私,他背后的门派都不会允许,他的长辈们也不可能让他跟一名魔教女子在一起……”计帷幄滔滔不绝的说着,试图说服对方 白庸没有再多说一字,只是维持着敬酒的姿势 计帷幄看着对方倔强的脾气,长叹一口气,接过对方的酒盅,挥挥手道:“罢了罢了,这事我不插手就是,反正我只是一名外援,你才是真正的主事者凭你的智慧,只要小心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被对方欺骗,就是可惜了我前面的布局” 他举杯仰头,喉咙一阵吞咽,然后道:“这样你满意了” 白庸看着对方,也同样长叹一口气,然后道:“计师兄啊,我认为你前面说的一句话很对,你怎么能质疑同门师兄弟呢?我是那么的了解你,知道你是一个为了成功,不在意名声,不在意交情的人,所以要骗过我还是换一种方式酒盅里的酒根本没饮掉啊” 被识破暗手,计帷幄偏过头,十分露骨的“啧”了一声他刚才的确没有饮酒,暗中藏了一个小动作,令酒水无法流下来,然后空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如此一来,哪怕事后东窗事发,他也有借口可以说,到时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有个台阶双方都可以下来 虽然还有一种先口头承诺安抚住,事后却反悔不认账的方法,但这种事计帷幄还做不出来,至少对着有交情的同门做不出来他真要承诺了,哪怕再不乐意也会照着做,当然,如果方才的欺骗行动成功了,他就能毫不犹豫启动布局,因为从事实上讲,他并没有承诺,只是白庸认为承诺了 欺骗跟失诺,程有所不同的欺骗是用谋的一种,君子也要用谋,可谓圆滑变通之道,但不能失诺,失诺意味着失去信用跟人格,也许有人做得出来,但那绝对不是玄宗出来的人 既然被识破,计帷幄也就被逼上绝路,这下他可没法糊弄了,最后无奈的笑了笑:“好好,愿赌服输” 他再一次饮酒,然后将空的酒盅翻过来给白庸看,示意这次没有作弊 “唉,你说你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你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毫无疑问魔教的人会刁难你,就连正道这边,也会有许多人不理解你,反过来还要骂你甚至就算你成功了,魔教的人会认为便宜占得不够多,正道的人会认为你妥协地太多,两边都要斥责你,就跟你处置九黎大军一样” 白庸生擒了四万多的九黎大军,统统交给了刀皇,带去支援北方的战争北方的侵略战争已经结束,但剩下还有分散的敌人要剿灭,而且镇守边关的大将也痛下决心,要进行千里追击,打算直接杀进敌人老巢,直捣黄龙,进行镇压和移民,一劳永逸 北方这边,由诸葛军师布计,由刀皇击杀了冰洲女皇,然后配合白庸这边的布局,尽量封锁消息,再由刀皇日夜赶来支援,主心骨被杀,联军也就成了一盘散沙 白庸认为将九黎大军送回狱洲是不可能了,考虑到当地人的情绪,就地安置肯定不行,而且必须给予处罚,送往北方的军队是最佳的处置一则北方本就是胡汉交杂,不在意外来人,而且军队是个大染缸,二则有处罚意义,三则九黎大军骁勇善战,在战场上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不过,对方并不领情,许多九黎军队的将领便扬言如果获得自由,就要回来报红世双巫的血仇,杀掉叛徒 第一百零三章 一封战帖 在九黎将士看来,白无匪就是导致征伐失败的叛徒,至于他原来就是正道的人,这点可不会有人注意于他们而言,白无匪是真身,白庸才是化身,相比让敌人打入内部而终极,自家人叛变容易接受 计帷幄道:“你救了他们,他们不会有半分感激你,只会加怨恨再看看我,说实话,在我的计划中,原本是要牺牲不少士兵的,他们的性命不过是我手中的筹码,但就算如此,事后他们仍要对我歌功颂德这世上是有许多事是能名利双收的,做一些既能讨好别人,又能愉悦自己的事,喝了仍不为呢?” “世上的存在是恒定的,有人得利自然有人吃亏,但人心尚利,人人向着得利,这样就破坏了平衡,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做吃亏的人,就由我来做” “世上有那么多人得利,凭什么吃亏的非得是你?” “世上有那么多人吃亏,凭什么我不能吃亏?” “要把自己现在走的路妄想成通往未来梦想之路的话,那当然是你的自由----不过大多数的现实都并非如此,其真相是,这只是通往过去的一条直路,而人只不过是沿着这条路逆行而已甚者,若是你不小心回头看的话,也许还会被带走本心,这是一条极端严格的单行道”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变成了路过去的路也好,未来的路也罢,崎岖的路,平坦的路,其实都是人走出来的,哪怕是从未有人走过的荒野,也同样可以开辟出一条路来” “真是一个倔脾气”计帷幄放弃道,“到了这份上,我也不认为言语能够劝解你什么,毕竟语言的力量都是软弱的,或许该让你吃点苦头才行……要让你被动的吃点苦头还真不容易,你这样的人,一旦失败结果就是坠入无底深渊,但愿你能一路顺风,可别被自己的理想溺死当然了,失败了也别怨天尤人,别将错误都推给世界” “哈,放心,我对理想的爱已经到了为之献身的程度所谓不爱江山爱美人,爱可是连国家都能够毁灭的力量啊不过,我和过去的那些执政者们不同之处在于,绝对不会把亡国的责任怪罪在美人的身因为我才是那个倾城倾国的美男子啊” 白庸故作自我迷恋的模样,眼光注视着远方,满饮一杯酒 前一刻还在严肃的讨论理想和哲学,下一刻就变成搞笑,这样的思维计帷幄也有些跟不上,啼笑皆非道:“不符合性格的台词少点说,平白破坏了气质” 白庸正想调侃几句,却见卓鸢朝自己走来,于是询问有什么事 她开口道:“我是来请辞的,眼下最大的威胁已除,多我一个也并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刑无私师兄的论罪会马上要开始了,我得回去替他辩护”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挽留,感谢卓姑娘一直以来的帮助,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会去参加刑前辈的论罪会,作为证人替他辩护,论口才还是很有自信的” 眼前台面上的战力,戏无涯、布施、齐无憾、任之初、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再加上白庸跟计帷幄,压制元墟教是没有困难的 “我想是用不着,法门的刑法长老可不像外人谣传的那样不讲人情,刑师兄受人控制,身不由己,顶多是关一些时日的禁闭当然,我非常欢迎白少侠到法门来做客,诚心扫榻以待” 说话时她只看着白庸,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计帷幄,这位不甘寂寞的人连忙道:“诶,难道你就只欢迎白君龙吗?好歹是一起并肩作战共患难的战友,姑娘是真绝情还是对计兄有偏见,如果只是误会的话,在下请求辩解” 特意装作视而不见,没想到还是被缠上,卓鸢十分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耐烦:“你我之间没什么可辩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无关乎偏见你若是以客人的身份前来法门,我同样会尽地主之谊” 他对白庸说话时虽然也没有露出笑容,可语气平缓柔和,此时开口却冰冷好似傀儡一样,拒绝的意思表露无遗计帷幄自讨没趣,也就不再挑逗,他又不是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而且也没有对卓鸢起心思 “我这便告辞了,恭候白少侠大驾光临”卓鸢敬了一杯酒,然后就离开了 计帷幄拍着白庸的肩膀,嘿嘿道:“这小妮子八成你了” 白庸不以为意:“理念相同,相互欣赏罢了,别侮了姑娘家的名节” 酒过三巡,宴会气氛正酣,白庸找了个由头,将阎无辜约到庭院中 策无遗在阎无辜离开前,小声提醒道:“别管对方说什么话,都不要放在心上,全部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什么也别答应” 阎无辜点点头,来到庭院中,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微凉,岚烟轻漫,红色的枫叶随风飘零,铺成一地的红毯 两人并肩而立,谁也没有说话,看似都在欣赏眼前美景,就不知心中是否也如这番美景般宁静 这时,远方飘起了一只风筝,垂着一根线,高高飞起,随风舞动忽然风力变强,扯断了丝线,风筝脱离控制了,在风中肆意自由的飞舞了一番,之后风力减弱,它就挂在了一棵大树上 白庸开口道:“阎教主,看到那棵树上的风筝吗?你对它有什么想法?” 来之前没料到对方会说这样的话,阎无辜斟酌道:“层层的束缚,不得解脱的困境” “风筝被丝线束缚的时候能够高高的飞在天空中,摆脱了束缚,获得了自由,反而坠落枝头,变得无法动弹了阎教主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有了束缚反而能飞得高,脱离了与他人的联系,想独立却往往坠落得深人也跟这风筝一样,容易被所谓的自由、梦想、追求而迷惑,拼命的挣脱束缚,向天飞去,想要凌驾天空之上,但结局却只是摔得重罢了” 阎无辜知道对方在比喻着什么,但他装傻道:“随风而起,风停而坠,这是属于它的命运” “难道困在树上并非它的命运?” “我没否认,但它遇见了我,我就能改变它的未来” 阎无辜隔空打出一掌,掌气一震,风筝脱离树枝,接着掌气向天冲去,越飞越高,直到看不见 白庸没有出手阻拦,而是道:“纵然此刻风筝能高高飞起,凌驾云霄,但最终仍要落地蒙尘,它的命运并没有被改变,只是被迷惑了你若是不管它,它会继续被困住,赶到下一个人来或是永远留在那里,这都是它的命运” “再强大的王朝也有替的一日,再高远的风筝也有坠地的一刻,这本就是命运的一环,但王朝毕竟存在过,历史会留下它的足迹,风筝所求也并非是永远的飞行,只要能飞跃九霄,在苍穹中留下它的足迹,这便足够了” 白庸沉默了一会,随即摇头道:“阎教主何其残忍,风筝毕竟是死物,就算坠地也无妨,但人之生命若因你的干涉而导致败亡,那又如何?” 阎无辜沉默不语,眺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有一颗黑点在快的坠落 “我本没有资格对阎教主的理想做出指责,毕竟那是属于你个人的理想,但是为了个人的理想,难道就可以将其他人的生命视为赌注吗?还是说,在阎教主看来,风筝与人意义上并无差异,他们也不过是一颗颗的棋子而已,只要能增加胜利的可能,就可以随意的摆弄他们的命运” 阎无辜依旧没有回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这时白庸自嘲道:“说起来我这也是欺善怕恶,因为知道阎教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会想到用这样的话来动摇你,如果阎教主真是一个将人命当做棋子的绝情者,我反而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选择交战最勉强的和平亦胜过最正义之战争,难道真的没有可能吗?教主要发展元墟教,我等并不会阻拦,只要遵守正道盟定下的规矩就可以了,以教主的为人,相信也能约束门人不为恶” 神洲上本就残留有许多的魔教门派,虽然都是中小门派,但只要不是修炼的旁门左道,恪守本分,正道盟也不会赶尽杀绝元墟教所犯的罪过在于,他举起了要振兴魔道,颠覆正道的大旗,而且人多势众,并非随意信口开河 这就像朝廷对待民间邪教一样,如果只是两三个乡野村夫的组织,那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如果教众上万,还喊起了要改朝换代的口号,那就不得不视作叛乱,发动大军进行剿灭,因为这已经是大义之争了 “……这是我的命运啊当年我蒙恩师传功时,就已经发下了誓言,接下了这一义务若没有恩师,就没有现在的我,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不得不为之事” 阎无辜内心反复挣扎,最终仍是做出这样的回答,白庸便已明白,对方心意已定,不会改,继续劝说下去也是毫无意义 “既是如此,我有一提议,对教主而言有益无害,既可避免让他人伤亡,又能挽回贵方的劣势” “愿闻其详” 白庸拿出一封战帖递给对方:“这是我师尊下的战帖,无需他人插手,一战决胜未来走向教主若胜,池州之事正道盟不再插手,全部让给元墟教教主若败……” “我若败,必定解散元墟教,让他们卸甲归田”阎无辜接下战帖,承诺道 “三日后,问鼎峰,一决生死” 第一百零四章 那便战吧 “主公糊涂啊主公你怎么能答应呢?这分明是对方的阴谋,将大局化为小局,变数减少,我方可以利用的机会也要大大减少” 策无遗痛心疾首,当时他特意叮嘱,不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答应,没想到阎无辜还是被说动了,他到底还是错估白庸的口才了 “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了若是全面开战,我方战力远不如正道,加上三足鼎立的布局失败,没有红世双巫的牵制,胜算不足两成可如果换成单挑决战,我与东方易棋逢对手,胜算五五开,无疑是后者为有利” “无利不起早,若是此事对正道有害无利,对方又何必主动提出,观他们在针对红世双巫所布之局,可是一名当断则断,心狠手辣之辈,其中必有阴谋” 阎无辜摇头:“那人眼神真诚温良,其中的不忍之情并非作假,我自认看人还有眼光,绝对不是演戏何况,纵然有危险,能增加三成胜算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盖樵帆道:“大人不会是为了体恤手下,不愿让我们冒险,才答应的,若是因为这个原因……” “并非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当然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正道盟后力无穷无尽,我方苦于没有能安稳发展的根据地,纵然能胜得一时,也无法一直赢下去,我若能胜出,就能得到整座池州,可以安心发展势力,不必担心有人骚扰” “若是对方反悔不认账呢?” “正道好名,我们可以将此事宣扬天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不得不遵守承诺这也算是一种试探,如果他们有心决战,必然不会反悔,反之则会取消决战此战我有三大优势,一是真魔元体,对方破不了此法,我便立于不败之地;二是先天魔神,这是我近几日才领悟的极招,东方易不曾见过,必能起到起效;三是邪皇刃,神兵铸造成功,唯有在场诸位知晓,我也只在与乱世尊者一战中使用过,他们必定难料” 真魔元体即为不死之身,可不死之身也要负伤,因此在大局中难以挽回颓势,可如果换成个人的单挑,只要意志够强,就能继续打下去,光靠死磨硬耗也能取得胜利至于先天魔神,在同乱世尊者的战斗后,经历实战考验,阎无辜也已彻底掌握,只需要事前得到扇那夜迦灌注功力,战斗中就能爆发出来 一场大战下来,阎无辜的实力进步了许多,如果东方易仍用当初决斗时的印象进行假想敌,绝对会大吃一惊 策无遗本着只要是敌人想的一律反对的原则,继续劝道:“我方留有后招,难保对方没有暗谋,此事需从长计议……” “不用了,就这么定下了”阎无辜一反常态,语气无比强硬,“振兴魔道并非你们的理念,这只是我一人的坚持,既是如此,一切就由我来承担” 往常的阎无辜都很少有主张,大多是纳众人之言,眼下态度强硬,一意孤行,众人一时无话可说 满堂沉默,过了一会,阎无辜笑着自嘲:“果然严厉不适合我,策先生,还记得当初你我相遇之景吗?” 习惯被称为军师,策无遗一时没反应过来:“呃,是的当时我身染重疾,拙荆带着我四处求医,历经三年寻得良方后,却发现早已散尽家财,家徒四壁,空有良方而无法救治,是主公慷慨解囊,救了我一命” “是啊,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早有功名在身,若是去科举绝对是三甲之才但是为了还我这份恩情,放弃了锦绣前程,随我一起背负魔教余孽的骂名,你替元墟教付出太多了,没有你,元墟教绝对走不到今天,一直委屈你了……” 策无遗听出话外音,慌忙道:“不敢,主公,这是我分内之事” “够了,你做的够多了,你本就不是元墟教之人,江湖上鲜有人知道是我之臂膀,回去后还能继续考功名”阎无辜一挥手,打断了策无遗的开口,“你对元墟教的功劳,还一份救命之恩已经绰绰有余了,我不能再让恩情束缚着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同阎无辜有过一面之缘的策无遗,再也不是什么军师,你同元墟教没有任何瓜葛” 策无遗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竟是懵了 阎无辜没有理他,而转头跟盖樵帆道:“元墟教诸人之中,唯有你有城府,有手段,也有名望,将元墟教托付给你,我非常放心,你的性格粗中有细,从来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一定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万一,我是说若有万一,你便是他们的首领,元墟教就解散,他们跟着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总是担着一个魔教余孽的名声,想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你也可以接受正道盟的条件,正正经经的建立一个门派,将元墟教的道统传下去” 盖樵帆睁大眼道:“教主你没看走眼,我这样的人像是能当首领的模样吗?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阎无辜笑了笑,没有说话,对忘剑心招了招手,等她过来后,摸着头道:“坦白说,我不止一次想过是否要让你远离江湖,但是你的进步有目共睹,也令我惊叹,战场上你会展现出跟以往不同的一面因此我一直没有让你退隐,也不想让你退隐,因为我很想看着你不断不断的进步,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只差少许,便铸成一个足以后悔一生的大错注” 忘剑心咬着嘴唇,倔强的摇头 “傻女儿,最近都没有关心过你,还让你为我出生入死……一切到此为止,我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像普通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别再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记住,此回事了,退隐江湖” 忘剑心低着头,不愿让人看见她的泪水,强忍着呜咽 阎无辜想到一件事,笑道:“那名叫齐无憾的年轻人很不错,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有理想有抱负有本事,也有能力保护你,我可以安心托付所以,不用在意我,也不用在意元墟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的幸福,也是我身为父亲的祝福” “不可----主公,万万不可啊”策无遗像是刚刚回魂,大喊一声,当场跪下,朝着阎无辜磕头,一急之下,文人脾气都出来了,“臣生乱世,薄躯微志,欲当天下,未成一事……” 阎无辜苦笑着打住了他:“回去,策先生,我已经听到消息了,一个月前你的孩子出世了,无论是身为父亲,还是作为丈夫,你都该回去看看你的妻子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便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你的孩子刚刚出去,还不曾体会过父亲的怀抱我是一名不合格的父亲,不希望你犯下跟我一样的错误” 策无遗跪在地上,伏着头,没有再说话因为阎无辜说得没错,他对他的发妻也一直抱有深深的愧疚,在他最困顿的时候,妻子没有抛弃他,选择与他共患难,相互扶持,但他却连对方分娩的时候都没有在场作为父亲,作为丈夫,他都失了一份责任 这时盖樵帆叹了一口气:“大人啊,你这是在交代遗嘱吗?这可是死亡的伏笔啊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情参战,哪怕能赢的战斗,也会生生输掉教主的位置,对我来讲实在太过沉重,还是由你继续担任” “只是一时心绪激动,未雨绸缪罢了这一战我可不准备输,在理想还没有实现前,我不能倒下,有太多的羁绊割舍不得,胜利的滋味比失败要美味一百倍,如果可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是这样就好了,不惜一切也要获胜的想法,这是必须的大人你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利决战,我建议这三天都沐浴净身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抛开一切杂念,将所有心思放在如何取胜上,我等就摆好庆功宴,坐等大人凯旋归来” 策无遗激动道:“盖樵帆你怎么能……” “他说的很对,既然下定决心要战斗,就必须取胜只要胜利,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太符合我的胃口了,不必考虑阴谋诡计,不必顾忌世人的看法,也不用再纠结三足鼎立,只要堂堂正正的战斗,只要获胜就可以了,这才是武者该为之事一切就照这样安排下去,这三天我要闭关” …… 三日后,问鼎峰 一开始的正魔之争,再到狱洲大军的乱入,正魔联合抗邪巫,最后又回归起初,一路上牺牲了许多人,正道也有,魔道也有,而这一切,终于要在今天画下句号 渐渐东升的朝阳,映照着两条不世的身影 双手负于背后,一直如天然岩石般静静战力的阎无辜睁开双眼,道:“今日,只有一人可以离开” 东方易向前踏出一步:“魔澜扫定,乱世止戈,一切合该回归虚无” 第一百零五章 问心有憾 “咱们真要这么做?不去通知教主?”转投元墟教门下的血滟冰爵略带疑惑的问,“如此一来,可是会丧失大量的信用” 盖樵帆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非常时刻有非常做法,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策无遗面无表情道:“出事了,一切责任由我担着,成者王,败者寇,名声真相都是由胜利者叙写的,若真将东方易杀掉了,那么正道的做法就是诬蔑,是想要不负责任的推搪之词,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这事根本说不清楚” 血滟冰爵对此人的想法有些难以理解,明明被首领解雇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呆在组织中,做这种领不到薪水只会败坏名声的事,难以理解,其他人居然也愿意听一名“外人”的指挥 当然,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忠心”,不过罗洲并不讲这套,因此很难理解这种不求图报的行为,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执行这一命令 于是,元墟教的四名高手,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向着问鼎峰突进,目的便是为了干扰决战,至少也要令东方易分心强者对决,很可能一个分心,就会决出胜负 但正道这边也非毫无准备,魔教诸将行至半路纷纷遭遇拦截,血滟冰爵被白庸挡住,盖樵帆被计帷幄挡住,扇那夜迦是遭遇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的三人阻拦,而最后一路,则是由齐无憾牢牢把关 “对不起,这里不能让你过去”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女子,齐无憾叹了一口气,残刀败剑齐出,要将对方拦下,一点也没有留情的迹象 原本,白庸曾建议与他调换位置,以免为难,但他心知这是一个不能逃避的问题,大义与爱情的抉择,必须要面对 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 忘剑心一见拦路者是齐无憾,先是一愣,伫立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像是要质问为什么,手中的剑悬在半空,无力挥动 “动手,这是你我之间必须面对的障碍无关感情,只是立场不同,你要救自己的义父,而我也要帮助自己的朋友,你我都不能退让,所以,挥剑”齐无憾以没有犹豫的语气说着, 至于他的内心,是否如他所说的那般坚定,不得而知 忘剑心举剑,又放下,再举剑,再放下,她首次觉得,手中的剑如千钧之重,不堪举起 她的脸上已不再带着面具,只因有人赞美她的容颜,而如今,那名唯一赞美过她的人竟要与她挥剑相杀 “你不希望义务死,你也不希望我死,但是每一条生命的消失,都有跟我们同样的人在悲痛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所以必须做出选择我不希望背叛你,但我也不希望背叛战友,所以我做出选择哪怕非常害怕,总是想要逃避,我仍决定站在你的面前,现在该轮到你来做选择了” 忘剑心摇着头,两行清泪止不住的留下,她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像是在质问对方,为何能如此残忍,非要逼自己做出选择 “我知道啊,这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明明可以避开的,不管结果如何,事后只要说自己不知情,就能装作视而不见继续同你在一起但这是不对的,这是欺骗,也是背叛,我不愿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承受良心的拷问,我不愿同抱着你的时候,心中还有不敢说出来的愧疚我不愿你我之前还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所以我要撕开它,让你我坦诚相见,哪怕会彼此受伤,哪怕会撕出鲜血,也必须面对,否则你我一定会永生后悔” 齐无憾大吼着,仿佛声音一轻,就不敢再说出来 他的双手一动,刀气剑气迸发,擦过忘剑心的双臂,贯在地面上,激起百丈沙尘 这是逼战 逼对方做出决定,或是打倒他前进,或是转身离开 如同要将彼此的胸膛撕开,血淋淋的将心挖出来,相互见证,不留隐瞒 忘剑心后退数步,手中的剑几乎握不住,就要落在地上,她低着头,仍是犹豫不决 这时,天空中忽然风云变色,从问鼎峰上传来两股不断膨胀的气息,天地间的元气开始激烈的振荡,疯狂而又混乱的暴走,一道道如惊雷般的炸响从山峰上传来,伴随连绵不绝的回音,引得地动山摇,鬼神惊惧 显然,这是阎无辜同东方易的战斗进入最激烈时刻的征兆,这时候稍微有差错,就有性命之忧这也意味着,战斗马上就要进入搏命的**,相互动用极招 这种天地异变,终于迫使忘剑心下了决定,双手止住了颤抖,坚决的握住剑,再抬头,眼中已无犹豫,只有一往无回的决绝 看到对方的表情,齐无憾不知是遗憾,还是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不说二话,忘剑心腰腿起伏,好像跨了一匹奔马,以剑当枪,手臂一抖,青蛇剑化作吐着信子的毒蛇,转过一道太极圆弧刺向对方 这一剑,不再是以往那种诡异偷袭的风格,而是有一种大道天成,圆滑无锋的感觉,正是融入了齐无憾那种天道有缺的剑意 “啊” 身上气息膨胀,忘剑心舌绽春雷,身体疾冲,青蛇剑临近对方身前的时候,猛然抖成了一条直线,人随这条线,朝着对方眉心猛烈的刺去 齐无憾将月缺刀插在地面上,看来是要单独用剑与对方比拼,他的左手捏成剑指,剑尖斜着,呈现四十五度角斜倾,正宗的道家起剑式,堂堂正正,如悬崖迎客树 当青蛇剑沿着圆弧剑路击过来的时候,他的双眼视线混沌不明,并没有集中剑路上,直到青蛇剑抖成直线的时候,他的眉毛才耸动了一下,身体一弓,形如山中老猿,一个前跃,剑尖直击隔开青蛇剑,然后将自己的身体都附在剑上,随剑游走凌空击刺,直指对方的咽喉 这一剑灵动非常,跟他以往沉稳不动的剑法大相径庭剑尖刚刚一递,就击到了忘剑心面前,好像双方之间根本没有距离 面对如此迅疾的一剑,忘剑心前冲的身形一滞,仰面向后拉开距离,随即青蛇剑扭过一道“s”剑路,一下子就将无锋剑弹开这一剑力道格外强大,齐无憾差点握剑不住,连退数步才将劲力化消 忘剑心的剑路虽然跟以往一样扭曲,然而风格却从灵动改为了沉稳,剑锋所过之处,天地灵气竟是被分割成阴阳,就如同那道“s”成为了太极图中阴阳鱼的分割线 两人全力而战,招式之间毫无留手,已是全然忘记了情义,交手十几回合,各遇危险齐无憾的剑法依然那么不紧不慢,却是多了一分灵动,忘剑心也抛弃了以往的心浮气躁 只见齐无憾手腕一转,凌空飞起,挥剑斩向对方头颅,忘剑心剑意瞬间凝聚,以指代剑,凌空点向腾空而来握剑的手腕,逼得对方不得不凌空倒反退回原位 双方这一回的战斗,居然跟上一回相互调换了风格齐无憾整个人的身体变得像羽毛一样轻,完全附在剑上,随剑势击打窜动,好像动的是他的剑,而不是他的人忘剑心的剑法变中带沉,隐约可见一股重剑无锋的味道,如果不是青蛇剑玲珑细长,换成玄铁大剑,恐怕就是一力降十会的剑路,她的剑术就像是从蛇进化成了龙,由出奇制胜变为大道堂皇 双方是相互取了对方剑法的优点,各自进步若是往常,或许要会心一笑,但此时此景,却有一种说不出得凄凉 然而,双方的战斗虽然进入白热化,剑招也是招招取对方要害,但内心深处终究是不忍下手,因此都没有动用绝招否则绝招一出,就再难留手,稍不留意就可能取对方性命 但是随着问鼎峰上越来越强烈的元气振荡,忘剑心的剑招也逐渐变得狠辣起来,她心系义父安危,恨不得现在就去救人,可是齐无憾本就擅守,不说他的修为要略胜一筹,单凭双方相互间剑法的熟悉,就能守得滴水不漏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终于逼得她动用极招 鬿魔九剑诀----恨剑碎七星 忘剑心身形跃上半空,如北极紫微星一样悬挂不动,全身的肩、手、腰、胯、腹、踵、足尖就好像是北斗七星,弯成斗柄,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发力方式 在得到齐无憾的倾囊相授之后,融合道家的法门,她的剑招威力进一步,身形如抱七星桩,把人体的八个发力部位,模仿天上北斗七星和北极星的图案,全身的发力点连成一串,如天体运行绵绵不惜,静中有动 “无锋剑虹贯天罡” 齐无憾的气势不断攀升,眼神之中尽是凝重,无锋剑金芒大盛,气势提升到了巅峰,身影渐渐模糊,在其原先位置出现一柄数丈高大的金色剑虹芒冲天而立 绝招相对,互搏生死 第一百零六章 正魔决战 问鼎峰上,早就是彼此熟悉的老对手,无需试探,出手便是绝招 形势一触即发,阎无辜率先出手,发劲一抖,宛如蛰龙起身,全身筋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从颈项沿着一节节脊椎,到胯骨,再到最下面的脚趾关节,就如甩鞭炮,一路向下退涌两条手臂则是从肩胛骨再到手指关节,全身每一寸筋骨,无不雷鸣鼓动,周身上下旋起一股无形劲风,庞大魔元凝聚狰狞手印 “狱魔大手印” “阎无辜你技穷了吗?用老的绝招,对我如何能有效” 东方易精气神也在这一刹那都击中到了阎无辜身上,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眼睛就只剩下了这个元墟教的教主 “荡魔道君见识浅薄,同样的招式也是有百般变化的,既然你不满,那我便再赞一招,狱龙天吼” 阎无辜本就凭借一招起手式全身蓄势,眼见狱魔大手印悬浮在身前,每一根手指栩栩如生,掌心纹路清晰可观,但这一招却只是前奏,气海中再腾起下一波魔元,在一抖之后的刹那,雷音到达顶点,携带着无匹的气势,从他喉咙中怒吼而出 两大绝招相合,黑色魔龙作为后援动力,冲着狱魔大手印,身体卷着旋风,吸着地面狂卷,轰隆隆向着东方易冲去,所过之处,无不是被罡风卷入其中,碾压成碎末 这并非是白庸曾钻研的双招同出,而是凭借本身的强大根基,将本身功力一分为二,前一招蓄而不发,后一招再叠加上去,两招融合,威能倍增 这一招并非是单纯的释放两项绝招,否则只是单纯的增加量,并没有改变质而阎无辜是真正做到将双招合并,相互叠加要知道哪怕是出自同源的招式,也有相互排斥的可能,在狱洲大军乱入前他还做不到这点,可见这段时间以来进步度之快 同样的绝招,不同的威力,对方尚在酝酿时,东方易就感到劲风扑面,拳劲未到,风雷先动,刺激得他的皮肤都颤抖起来 实战不愧是考验人的磨刀石,弱者会被淘汰,强者则是越磨越锋利只是有进步的并非阎无辜一人,东方易在先天太极图中养伤时,也不是浑浑噩噩的度日 只见他双手平举,左手出现八卦,乃是混元八卦掌的起手式,但右手却并非玄罡逆八极,而是先天太极印,双手合并,八卦并太极,两掌齐出,声如霹雳惊雷落地开花 “先天混元归一气” 如果说阎无辜双招合并是滚滚沉闷的暗雷,那么这一招太极八卦掌,则是猛然炸开的一个震天大霹雳,一拳击打而来,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天地元气都成为了东方易的助力,听从他的号令 在阎无辜的眼里,对方这一击厉害的不是猛烈的冲击,而是其中携带地气势,天地的意志似乎都被东方易这一掌凝聚了起来,气势精神,都拔高到无可逾越的巅峰,气势中包含天时地利人和,有一种天人合一的味道 初始交接,东方易双掌按上奔驰的狱龙掌,被强大的威能冲得不住往后退,雷霆霹雳,龙鸣阵阵,然而并没有负伤,而是在不断消磨着狱龙掌的威力,八卦能源,先天之气,源源不断的往他双掌中补充过去,竟是硬生生耗光了阎无辜的双式合一之招,余威不减,继续发掌 但趁着这股僵持的时间,阎无辜再度提起下一波魔元,浑身一震,隐约可见狰狞的真魔法相显现在背后他的身形猛然拔高,就好像一头凶猛的太古恶魔从深渊地狱中冒出身子,虽然只是稍微动弹了一下,但却又一股强烈带着血腥味儿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有着一种令普通人窒息的感觉 东方易毫无畏惧,再催一股元气,毫无花俏,径直向着对方冲去 阎无辜将真魔法相与本体结合,两者不再分开,顿时化身成巨灵神一般的大汉,手臂黑青,宛如青刚黑铁,肌肉凸起仿佛大理石一样的纹理都被崩紧显现了出来,挥舞着原木一样粗大的手臂和钵盂一样大的铁拳,狠狠砸落 双方一交接,东方易爆发不足,被震得连环后退,阎无辜不放过机会,抢身进逼他心念一动,在对方动手的同时闭上双目,不用视觉观测,将身体交托给本能,只见他伴随气息牵引,脚步自然的斜踏了出去,一斜步,瞬间就抢到了阎无辜的侧面,这一下挪移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毫无踪迹 此时的东方易双目紧闭,双耳静听,就好像人处暴风雨的海洋礁石之上,听着四处咆哮的风暴,敏锐的感受各处的风压强度,哪一处强,哪一处若,心如名镜 纵然强如阎无辜,在这种爆发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到处处气息均匀,自然有强有弱哪里强,就说明他的魔元运到了什么部位,哪里弱,也就意味着老人的魔元没有达到那个部位 这一下捕捉对方的要害,寻找气息的强弱,却是借鉴了白庸的生死之道,虽然东方易并不能转化出黑白的世界,但凭他的武道修为,自有其他的方法作为代替 东方易可不是一个拘泥师徒身份,不懂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迂腐者,徒弟既然能参透自己也不曾踏足的领域,自然要不耻下问一切认为有用的东西,都要加以学习 感悟到阎无辜身上的气劲强弱后,东方易脚下一震,螺旋跺腿,一股旋转的力道自下而上传递过来,他的身体猛地扭曲,双掌好似螺旋锤一样打出,击向对方身上最强的一点 霎时,四周空气在东方易这一招螺旋锤之下剧烈的旋转起来,以至于对方都觉得猛一窒息,身体有点不稳,好像是闯进了一个大海洋的洋流漩涡 在阎无辜的双目中,东方易打出螺旋掌劲的刹那,周遭狂暴的空气好像突然被搅成了一个巨大螺旋钻头,夹带着轰隆隆的音爆,宛如巨大的流星陨石压迫过来,轻易击破了他的护体气罩,此时再想要躲避已是来之不及,当下硬接对方这一掌,并仗着自身高大的身躯,鼓足余劲,挥拳击向对方的侧肩 两人各自击中了对手,东方易抢先击中,螺旋掌劲尽数轰入对方体内,携带混元八卦掌劲,万屠诛邪元功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一下子击碎对方的护体罡气,将对方的小腹轰得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若是换成其他同等级的高手,只怕直接被贯穿腰部,也有作为不死功体的真魔元体,才拥有抵挡万屠诛邪元功的能力 阎无辜也是强硬无比,仗着不死之身,硬生生接下这一掌,也不后退泄劲,直接挥拳反击,将东方易狠狠击飞,夹杂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过他这一拳是仓促而为,功力不足,造成的伤害纯粹是外伤,并不严重 腹部被击破,几乎连肠子都要掉出来,面对这样的伤势,阎无辜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用手压住伤口,将肠子塞回去,用力一压,伤口处就像无数小虫子在爬一样开始蠕动,很快就愈合 外表上已看不出任何伤势,若非万屠元功太过霸道,恐怕内伤也是有限,现在他只是觉得体内有一股桀骜不驯的真气在四处乱撞,破坏着脏腑,但此时可没有空暇让他慢慢运功逼出,只能仗着真魔元体强行忍受,一点点消磨 东方易看到这一变化,稍稍皱起眉头,他方才明明感到对方的元神出体,依附在体表上,然而刚才一击中居然没有伤到 阎无辜傲然道:“你杀不了我我已经练成真魔元体的最后一步,将真魔法相同肉身结合,再也不分彼此要破真魔元体必须击破真魔法相,可现在两者融合,不击破真魔元体就伤不到真魔法相,你已经毫无胜算了哪怕换做乱世尊者,我也生生耗死他” “不死之身……我看未必从古至今,也没有出现过无法可破的不死之身,就算有,我也可以将你封印,哪怕杀不死,也要让你变成行尸走肉” 东方易手一扬,铿锵一声,定澜神剑出鞘,剑光凛凛,斩尽魔氛 “神兵在手就让你平白生出如此胆气吗?可惜,我的邪皇要胜一筹” 阎无辜掌心朝下一震,大地裂开,能斩断时空法则的邪皇刃破土而出神兵在手,他眼中神光一闪,磅礴的刀意冲天而起,一股带着皇者的威严霸气直逼对手,刀意之中有一股天怒民怨的诅咒 “邪皇刃,极品神兵,这就是你的倚仗吗?刀是好刀,可惜你不是刀皇,发挥不了此刀的神韵,而且此刀阴毒,甚至要反噬其主,你的功体也要受到诅咒的影响” 感觉邪皇刃上散发的无尽诅咒,东方易心如止水,体内的万屠元功却是蠢蠢欲动,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饥肠辘辘,正要饱餐一段 “那又怎样,邪皇刃的作用,就是要斩断你手中的定澜神剑” “邪魔猖狂,焉能与道华争辉” 第一百零七章 邪皇破剑 东方易扬言要将他封印,阎无辜却是一点也不受威胁,如果是其他的方法他或许要担忧几分,可是封印是最不可能的一种,同级别之间杀死远远比封印来得简单 封印是不得已之下而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进行封印,下下之策,因此不但要在修为上过对方,在功力也要能完全镇压,故而连乱世尊者都没有采取封印手段修为低的时候还能借助法宝的威力,到了他们的境界,封印类法宝已经起不到作用,只有单纯的破坏类法宝还有辅助作用 因此,想进行封印要么动用禁术,要么多人一起上,将功力联合起来,要么是刚好抓到对方功体的弱点,恰好克制,不过真魔元体并没有那样的弱点,唯一的破绽,真魔法相也已经同肉身契合东方易扬言要封印,完全是个笑话,根本不可能做到,甚至在他封印的时候,还能反过来利用,通过打破封印来进行反噬 不过,凡事无绝对,阎无辜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心中仍是存了一份小心在红世双巫刚进入神洲的时候,有谁能料到现在的下场,可见世事无常 不相信归不相信,小心归小心,防范的不是封印这件事,而是东方易这个人,以及站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的智者 东方易神剑在手,万屠元功汹涌而发,凝聚在剑锋上贯入苍穹,以剑意为媒介,进入天人合一之境,强行抗衡阎无辜的邪魔合流之气 白庸虽然师承东方易,将一声武学尽数学去,但两人的战斗风格却截然不同若换成他在此处,必定是选择避其锋芒,待其势劲再攻要害, 如果说阎无辜此时的刀意像是激流,换成白庸就要化身一叶孤舟,任其惊涛骇浪,我自飘然其中可东方易在场,就要化身大坝,生生将你阻断 阎无辜单手一挥,一道金色刀芒便脱手而出击向东方易后者同样是随手一挥,一道青色剑芒迎向袭来的刀芒,剑芒与刀芒尚未相遇,两人的身影便原地消失,空中只看得到青色的剑芒与金色的刀芒漫天飞舞,却是怎么也寻不到两人的身影、 纵横交错的刀光剑芒,在天地各处迸发,展现出战斗的激烈,双方的战意越来越高昂,打斗产生的气流,震得整座问鼎峰不停晃动,剑气刀芒在山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声音是远远传出百里之外 两人皆全力发挥,招式之间早已无法留手阎无辜并非专业的刀者,但武学到他的境界,大道同源,一法通,万法通,随手用出都是不凡的刀招 只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比起他的不专业,东方易可是一名称职的剑者,他的招式早已返璞归真,剑意大成便摆脱了招式的桎梏,一招一式皆信手拈来,却是无招胜有招 两者眼光相差不大,只在熟练程度上拉开了细小的差距,这样的优势东方易岂能不加以利用,于是交手数百合,皆是他在攻,阎无辜在守 不过虽处下风,阎无辜的攻击依然那么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的心浮气躁 “凛华仙剑归一念” 久战不下,东方易直接催动绝招,将心境沉入天人合一的玄妙之中,剑意冲天而起,头顶上方出现一柄只有轮廓却透明的巨大神剑,随即定澜神剑并入其中,将虚无的剑意彻底凝聚成了实质这招是他在先天太极图中养伤时,不断打磨凝聚剑意,而后在白庸跟乱世尊者决战中感悟出来 “斩仙诀,破界神印” 阎无辜毫不退让,全身邪芒大盛,气势不断攀升,眼神之中尽是凝重,气势提升到了巅峰,身影渐渐模糊,在其原先位置出现一柄数丈高大的刀芒冲天而立,诅咒之力散发开来,污秽一切存在 猛然,那数丈高大的刀芒直劈而下,所过之处,空间破碎,被生生拉出一道空间裂缝 东方易意念一动,头顶上方的神剑也是直接迎向那巨大的刀芒神剑与刀芒相触,猛然一顿,随即崩溃,化作千万细小的剑气避开气势汹汹的刀芒,直接杀向后方的阎无辜, 核心处的定澜神剑,则是真正撞上刀芒,但并非正面交接,而是稍稍偏了一个角度,将恢宏刀芒的轨迹强行移开半分,从东方易身边擦过去看似高度凝聚的剑意,实际上会拆分成千万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避开对决,直捣黄龙 “魔道轮回,玄冥之涡” 没料到还有这层变化的阎无辜连忙出招,真魔法相同肉身契合的他已经不用分出元神,直接就能催动此招 只是仓促之间,只能发挥出三成效力,堪堪以回旋之力,避开要害纵然是分散开,细小的剑意也拥有强大的洞穿力,只要两三道击在同一位置,就能击破他的护体罡气,一下子阎无辜的四肢就成了筛子,血花不断飚射,化作一蓬蓬血雾,大腿和腹部也挨了不少剑,被刺成马蜂窝,唯有头部没有受伤 虽说有真魔元体在,哪怕脑部被贯穿也不会死,可毕竟是要害位置,会留下重重的内伤,愈合起来也麻烦 其实,以阎无辜眼下的伤势,换在任何一个没有练过不死之身的武者身上,基本也就剩下半条命了,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然而拥有真魔元体的他,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各处伤口就已愈合,甚至他的手腕一转,由邪皇刃带动身体,主动斩向对方 东方易眉头一皱,首次后撤,定澜神剑一转,偏过邪皇刃的刀身,同时以指代剑,剑意瞬间凝聚,凌空点向对方的手腕,曲线救国,又破一招,逼得阎无辜直接倒反退回原位 以这招比拼为中断点,出现了短暂的停顿,空中刀光剑芒散尽,重出现两人的身影,只是阎无辜紧紧的盯着,似乎想以静制动等待对方先行出手,但东方易却是看向手中的定澜神剑,剑身上居然出现伤痕 定澜神剑终究不是以锋利称道,在这方面输给了邪皇刃,连番交手,阎无辜皆是豁尽全力格挡,偶有反击目标也不是东方易本人,一心对着定澜神剑下手,果然破开了剑身方才那一下,若非东方易收手,只怕要被伤到剑灵本源 定澜神剑厉害的是对剑意、道术的辅助,以及魂兵极招,这方面邪皇刃基本就是一死物,剑灵没有开启智蒙,不可能有魂兵极招 交手中,阎无辜的气息一直锁定着对方,不给施展魂兵极招的机会,他倒是甚至定澜神剑的厉害,全力一击相当于虚空境的顶峰绝招,绝对是吃不消 施展魂兵极招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比普通的绝招要短一些,但困难在于武者动用绝招时有护体罡气保护,不容易打断,可催动魂兵极招只是单纯的灌输真元,肉身保护最是薄弱,虽说一个不注意就能使用出来,可对方若是有意防备,也难以找到机会,阎无辜不肯主动使用绝招,就是为了不给对方时间 东方易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再度出招,他用手握住剑刃,剑锋切入肉中,以血补剑,催动真元,暂时填补伤口 “唤祝融、召共工,坎离合卦,紫气龙形天剑术” 他双手各自结出道印,坎为水,离为火,两道卦印旋转浮动,随即水火并起,各自化龙,水火双龙相互融合,形成一头紫色神龙,定澜神剑并入龙形之中,一声苍吼震寰宇,神龙俯冲而下 “斩仙诀,灭道圣印” 阎无辜动用了最强的一印,一股浓烈的诅咒气息,跨越遥远的时空传递而来,汇集在邪皇刃上面,刀身开始震荡,尖鸣,演奏出一曲死亡的乐章面对紫色剑龙,他面无惧色,提刀而起,直接冲向龙口 刀起,又是一片死亡剑落,又带回万物活力 生死之战暗藏轮回之道 一阵剧烈震荡后,两道人影各自负伤退开,定澜神剑伤添旧痕,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这样伤势,哪怕以血补剑也起不到效果,如果继续战斗下去,绝对会伤到本源,定澜神剑,暂时无用使用了 阎无辜一抹嘴角血痕,斩钉截铁道:“我说过,有不死之身保护,我已立于不败之地,你永远也杀不了我定澜神剑无法使用,这一战结束了,东方易,你输了” 之前交手中,他不断利用真魔元体,进行一些危险的对撞,不惜付出重伤的代价,就是为了磨损定澜神剑,眼下终于见效 失了定澜神剑,对东方易本身的战力影响并不大,顶多是从十成变为九成,最大损失,还是在于失去了魂兵极招这一威胁 然而东方易面色淡然,他将定澜神剑一收,道:“这一战确实是结束了,但输得人却是你” 话音一落,猛然间问鼎峰的平台上,蹿升无数光芒,构成一道阵法,将阎无辜笼罩其中 “北斗伏魔阵” 第一百零八章 古道沉眠 天地间顿时充斥着清圣伏魔之气,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阎无辜面带疑惑道:“你是什么时候布下阵法的?” 来到问鼎峰的时间他可是比对方还要早,也早已检查是否布设了陷阱,他绝对能保证,在战斗开启之前没有阵法的存在 “我既知你拥有不死功体,却还要同你鏖战,不惜损伤定澜神剑也要同你进行比拼,自然是另有所谋” 东方易捏动剑诀,一道道剑意从阵法中蒸腾而出,化作细小的剑气在四周回旋,如银鱼穿梭,北斗伏魔阵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阎无辜恍然大悟,正如对方所说,既然知道自己拥有不死之身,那么鏖战就显得毫无必要,比如双方进行极招的冲击,以伤换伤,或者进行以命相搏,毫无疑问都是他占了大便宜各自又非第一次交手,完全用不着试探,如果有克制真魔元体的招式,趁早施展便是,打得越久,反而越会让自己陷入下风 由此可见,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布下阵法这道北斗伏魔阵,正是来自“凛华仙剑归一念”,细小的剑气在洞穿阎无辜的身体后并没有消失,由于东方易施展此招时时斜向下用出,这些剑气全部砸在问鼎峰上,刻画出了北斗伏魔阵下一招“紫气龙形天剑术”,则是将大量的元气散发出去,作为能源引动阵法 为此他不惜磨损了定澜神剑,神剑的魂兵极招哪怕杀不死阎无辜,也能令他元气大耗,半死不活,到时候想要进行封印都是轻松的事 既然知道对方会用心提防魂兵极招,白庸就定下了暗度陈仓之计,干脆以此为诱饵,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剑上,忽略了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开战时东方易声称要将对方变成行尸走肉,就是为了转移注意 然而阎无辜却是轻笑一声,魔元一催,邪皇刃劈出撕裂空间的刀罡,一下子就将四周的伏魔之力瓦解,不过阵法影响之下,这些伏魔之力又慢慢聚拢回来 可随即,邪皇刃上散发出浩瀚无垠的诅咒之力,无数冤魂厉鬼出现,呜呜斥责人道的不公,怨声载道,宛如炼狱这股浓烈的诅咒之力竟是反过来排开了伏魔之力,压得北斗伏魔阵忽明忽暗,发挥不出效果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小北斗伏魔阵,不痛不痒,能耐我何” 北斗伏魔阵也是道门惯用的阵法,威力随着使用的水准提升而提升,只是此时既没有人主持阵法,对上的又是握有邪皇刃的阎无辜,就显得有些不够堪,毕竟邪皇刃拥有斩断法则的威力,而阵法也是一种约束法则,随意劈出就能轻易撕开,何况还有强大的诅咒帮凶 “那么,再加上真武七星阵呢?” 东方易掌心向下一压,缠绕在问鼎峰的半峰腰处的云层产生变化,快滚动聚集,最后形成七颗云球,以北斗七星状环绕在天空一个巨大的法阵从云层中渗透而出,于半山腰向上飞起,笼罩整座山峰,随即与北斗伏魔阵相互契合,融成一体 随着阵法的运转,庞大的太阴太阳之力汇聚起来,形成一龟一蛇,笼罩整座山峰顿时诅咒之力为之一滞,飞涣散消失,圣灵之气洗涤整座山峰,阎无辜的护体罡气上散发出被火焰焚烧的声音,外部施加的压力突然增强了十倍 北斗真武伏魔大阵 七星连环,接引天外星辰之力,相互连接散发出光芒,真武大帝的人格化本就源自北斗七星,两者间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刻两大阵法相互辉映,以奇妙的法则联系在一起,立时龟蛇嘶吼,七星连珠 圣清荡魔真气纵贯天地,竟是在天地间形成一根肉眼可见的气柱,隐约可见一名身高百丈的批发道尊祖师从天而降,脚踏七星,灵龟为盾,玄蛇为剑,神威赫赫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玄武龟蛇,阴阳相合 巨大的黑白太极图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地将炼狱景象摧毁,群鬼纷纷毙命,灰飞烟灭一些拥有强大能量的鬼王仰起头来观看天空,只看了真武大帝的一眼,便觉得肝胆欲裂,魂飞魄散 这下甚至连阎无辜也感到有千钧之力压在背上,气息都变得混乱不过来,好像是空间在束缚自己一样,护体罡气也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有不堪重负的迹象邪皇刃挥舞起来也仿佛陷入泥沼之招,好似有千百双无形大手拉着刀身,难以发挥出那种无物不切的锐利 利用云霞来承载阵法,这一方法原本白庸是准备在上一回正魔大战时使用的,可以还没用出来,就被突然闯入的奇迹方舟打断,致使功败垂成,也令元墟教没有发现,如今正好故技重施 将阵法藏匿在云霞之中,通过提前操控气流,将阵法送入战场,只是单一云霞作为阵法承载物太过单薄,不可能将整个北斗真武伏魔大阵刻上去,也不能提前准备好灵气,否则元气波动太强烈就会被发现,所以必须分割成两半,另一半由东方易自行完成 之前的鏖战,也是为了让元气大量散发出去,落入下方的七星真武阵中等到阵法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双方也已经战斗到,这时候天地元气一片混乱,加难以发现阵法的存在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落入圈套,”阎无辜自嘲了说了一句,随即眼神一凛,“我承认在智慧谋算上输了一手,但那又如何,纵然你有百般算计,破不了真魔元体,胜利者最终仍是我” 东方易道:“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的伤势十数日前就已经恢复了,但哪怕正道等人遭遇危险,我也没有出手,除了稳固根基之外,就是为了钻研破你真魔元体的招式” “哦,这么说来,你成功了?” “只成功一半,因为这一招的威力远设想,连我自己也难以掌控,不得不用阵法加以辅助,今日便让你见识一回” 他的元神蹿出肉身,一圈圈时间律令荡漾开,这是七重雷劫的境界 元神修炼四大关,一、四、七、九,修炼到七重境,可以初步涉猎时间法则,东方易在此之前是五重元神境界,相比肉身八重境差得太远,因此难以榜上忙,一直他的战斗都偏向武道可当他踏入七重境,那就又是另一种局面,哪怕不懂绝顶的术法,光是时间律令就能起到极大的效果 在遭到红世双巫的突袭而负伤后,东方易就曾借助白庸领悟生死之道的时候,元神一并吸收了星辰毁灭的意识,之后又相继得到了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以及先天太极图得温养,佛道融合,竟是破而后立,一举突破了两重境界 “你有招,我又岂能甘落人后,便让你见识一下先天魔神的威势” 见对手展现出极端的气势,知道这便是最后一招,一招过后就能判定生死,阎无辜当下决定动用自己最后一招底牌 一股强大的佛元从他气海深处窜出,与自身魔体契合,魔佛同流,孕育出混沌初始的气息,四面八臂的先天魔神显现在他的背后,不过因为真魔法相已经同肉身契合,显现出来的只是虚影,而非实体 “万骨江山缠血河,流霞寄志斩群雄” 一座白骨大山在他双足下平地而起,一尊尊凶悍狰狞的血魔朝着山峰的阎无辜顶礼膜拜一样,一朵朵骨莲花绽放,骨莲花中现骨魔,漫天尽是飞舞的魔咒,充斥着亘古不化的万民诅咒 自从同乱世尊者一战,阎无辜对佛魔一体的境界理解得加深透,这一杀招,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乱世尊者也未必接得下,而且也是东方易从未见识过的招式 “人心似铁,天理如炉,玉清仙鼎,炼魔九印” 东方易的元神窜上苍穹,化作巨大的盖子镇压下来,如同老天崩塌一样,而他的肉身也快分解,化作一尊仙鼎,直接将这一方天地吞没进去,鼎身上炼魔九印熠熠生辉 这一招,乃是术法武道合一之招,**散去人形,是极为危险的做法,一旦此招被破,肉身无法恢复,立即死亡,这也是搏命之招,非胜即死 招尚未发出,威力已是惊世骇俗,只见天空中,粗浅的时空法则联合起来,如铁锁般缠在仙鼎上,天地轰隆隆炸响,仿佛也为这一招而感叹惊叹 真武大帝一手握住降下来的鼎盖,直接封死鼎口,北斗真武伏魔大阵高运转,源源不绝的输送元气,化作焚烧邪魔的圣火,在鼎炉下面熊熊燃烧 肉身为鼎,元神为盖,一身正气作炉火 萌生这一招的契机,在当初胡疆之战时,东方易利用原始仙鼎疗伤时就已经出现,如今才真正完成,术法武道合一,同时针对元神和动攻击 阎无辜将的真魔法相同肉身契合,形成一个死循环,要破真魔元体必须先毁真魔法相,可要毁真魔法相又必须破除肉身的防御可眼前之招,同时针对元神和肉身下手,完全不理规矩,蛮横的打破了循环 双方各自动用了至强之招,圣邪斗、愁云涌,震地撼天 魔者祭刀,意欲吞仙灭道,眨眼万骸崩地而出 仙鼎昂声,炼魔九印辉耀如星辰,万屠元功所化的圣火诛灭万邪,道破千骸崩骨浪,白骨大山崩塌瓦解,数不尽的骨魔血魔全部被炼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殆尽 仙鼎之中,阎无辜不甘就戮,全力舞动邪皇刃,无匹刀罡斩破时空法则,挥洒间,魔式凌厉,邪仪腾走,无数刀光撞在鼎炉上,誓要打破牢笼 以邪皇刃的绝世锋利,在东方易肉身所化的仙鼎上斩出一道道伤痕,然而北斗真武伏魔大阵不断提供元气,将伤痕一一修复 每一息都有海量的元气消耗,怪不得东方易称只是成功一半,如果没有阵法的帮助,以他的凡根基都未必撑得下去 下方,炼魔圣火逐渐蒸腾;上方,七星辟邪元力缓缓降落 两者一阳一阴,形成太极之象,配合鼎身上的炼魔九印,将鼎炉内的世界炼化成最初的混沌 时间、空间、能量、物质,统统炼化,化为混沌 阎无辜身在其中,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舍弃了他 这是借助天地威势,展开针对意志的攻击,以阎无辜的阅历,也无可避免的中招晃晃中,他只觉孑然一身,被世间所有的存在孤立,连手中的邪皇刃也要嫌弃他 任凭圣火焚身,竟是毫无知觉,一颗心神逐渐陨落,眼看就要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义父,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主公,臣还要继续为您出谋划策 ----教主,这位置太重,只有你能坐得住 源自莫名的呼唤,阎无辜灵台一清,瞬间恢复心智,双手恢复力量,重握住邪皇刃,他心知已是最关键的时刻,于是将全部元力汇聚起来,施展最终一击 这时,《天魔斩仙诀》的经文浮现心头,一些从前未曾参透的细节竟是一下子通明,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大道已经握在手中 “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立天魔,如如不动斩群仙” 最终一击,一刀破万法 斩破时间、斩破空间、斩破虚无、斩破真实,无法形容一刀,破开了圣火与星辰,斩在仙鼎上 混沌破碎,天地蓦然黯灭 一股无形的能量扩散出去,七星真武伏魔大阵赫然瓦解,整座问鼎峰化作虚无 乾坤突然变得寂静 空中出现了两条人影,一人喘息如激奏,一人平静如死水 赌注的一招,终归失败,软垂的四肢,宣告战斗的失败 意志逐渐撑不住朦胧的双眼,却没有一丝不甘,嘴角微开,似是彻底放下肩头重担,松出一口气 “天意啊……” 意志陷入无涯的宁静之中,身躯从空中直直坠落 第一百零九章 各自去处 “冰邪千峰” 血滟冰爵挥剑一抹,地面上顿升万千冰华,锋利的冰锥如枪林般向敌人刺去 然而白庸以绝招回敬,只是不停的腾挪闪避,偶尔挥出剑气粉碎躲不开的冰锥,就轻易的挡过了此招他的身手无比轻松,仿佛总是能料敌机先,轻易躲开杀招偶尔展开的反击,也总是击在敌人的最薄弱处,令对手手忙脚乱 两人的武道境界虽然差不多,但对大道的领悟也好,对战斗技巧的掌握也好,本身真元的深厚也好,都是白庸占了绝对上风若非他战斗时心不在焉,似乎没什么斗志,恐怕早已获胜 这场战争中,他的进步是难以想象的,这点光看他所较量过的对手就能明白如天阙武侯,那是跟扇那夜迦、姬天血同一等级的强者,甚至在练就神国晶体后,还要稍胜一筹,快要触摸到阎无辜的层次,可依旧被完败 还有最后的乱世尊者,即便是重伤的虚空强者,那也是虚空强者,双方境界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都能获胜,就足以说明一切就如同一只兔子能战胜重伤狮子,很显然,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而是兔子中的战斗兔,丧心病狂的小白兔 双方的层次不在同一水平线,白庸几乎是不用脑子,光凭本能就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 血滟冰爵不是战斗狂人,自然没有那种对手拿出全部实力就意味着不尊重自己的想法,短暂的交手,就已让他明白,眼前的年轻人胜过自己许多,如果拿出全部的实力,自己岂非要有性命之忧? 他可没那么傻,在几次试探发现双方的差距无法弥补后,也老实下来,不痛不痒的打上极招,出工不出力,尽量不惹怒对方,而且还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红世双巫都灭亡了,他还能活着,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忽然间,问鼎峰的方向爆发了剧烈的振荡,大地震动,一直传到了这边白庸甚至能感到,连九洲结界都被引动了,释放出一部分结界力量来阻止破坏的扩大 混乱的元气渐渐平稳下来,问鼎峰赫然消失不见,那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消失不见了,剩余的一股也是气息微弱 “胜负已定,漫长的战争,终于都结束了……” 白庸长叹一口气,也不管眼前的对手,直接向着问鼎峰飞去 “刚换了老板,就又要面临失业,算了,我还是做回吟游诗人的老本行,在这片神洲大地上四处观光” 血滟冰爵也是意兴索然,决定独自离开,上路继续旅游,也不准备向其他人告别虽然元墟教的气氛不错,但他呆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强烈的眷恋,何况罗洲人不像神洲人有恋乡情节,对家的意识很淡 半路上,白庸遇到了洛红尘三人组以及扇那夜迦,显然这边也提前结束了,不过看他们几人的真元损耗,显然是动用了真正的实力,并没有敷衍了事 洛红尘对无疾而终的战斗抱有怨言:“嘁,都到最后了,居然不打了我敢保证,再打下去最后赢的一定是我,十拿九稳的一战啊” 对此白庸倒也没有怀疑,这三位同门师兄也是进步巨大,通过战争的磨炼,彻底成长起来,放到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高手再加上彼此间的配合,三对一,完胜扇那夜迦无压力 不过三人也并非嗜杀之辈,知道这一战的重点不在他们身上,从战斗目的来讲,拖延好过死斗,多造一份杀孽毫无意义 白庸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挥指打出一点佛光,射向扇那夜迦后者来不及格挡,显得有些慌乱,主要也是认可了他们的人品,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偷袭,有些意外 她仓促间的防御,被佛光轻易穿透,射入眉心,一下子进入了顿悟的境界 “白师弟,你这是?” 俞子期也觉得疑惑,要说白庸会在这时候不讲道义,胡乱开杀,打死他都不信,难道是被红世双巫炼化心智后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这一招是“孤舟掌灯燃佛光”,继承道统的招式以白庸如今的武道修为,已经能掌握这一招,想起当初对姬天血的承诺,于是就做出了刚才的举动 “为何选择我?”扇那夜迦在一阵恍惚后,清醒过来,得到佛光中传达的信息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疑问道 “一来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二来你也是佛门弟子,三来看得出,你也有过同那些比丘尼类似的遭遇,肯定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一切便拜托你了” 之前有过合作,以白庸洞察人心的观察力,又怎么看不出对方的品性至于说类似的遭遇,其实佛者入魔,归结起来也不过那么几个原因,而从扇那夜迦平时的表现来看,并不是那种疯疯癫癫的魔头,她若成为沉舟庵的主持,绝对能理解其他的比丘尼,正如只有残疾人才能明白残疾人的痛苦 至于她曾经替元墟教卖力的经历,加不成问题,姬天血当年是绝对杀手,照样可以当上主持,可见沉舟庵对这点并不看重 “先别急着拒绝,你先去沉舟庵看一下,看完后再给我一个答复” 白庸在对方开口前先一步说道,堵住了可能的拒绝,他相信,对方如果真的去了一趟沉舟庵,肯定会答应 扇那夜迦没有回答,几人一同飞向战斗的地点在那,见到了计帷幄、盖樵帆、齐无憾,以及抱着阎无辜尸体悲泣的忘剑心 东方易坐在一旁疗伤,元墟教的人并没有对他出手,因为那毫无意义,这么做不但降低自己格调,还会侮辱了堂堂正正一战的阎无辜何况,藏青云鹤也在一旁护持 齐无憾同忘剑心身上有着多处伤痕,还有一些非常贴近要害的伤口,两人的元气也是损耗巨大,显然他们的战斗都是各自拼尽全力,就差没有痛下杀手取对方的性命 相互搏杀,受伤的又是谁呢? 百般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齐无憾看着恸哭的忘剑心,脸上流露既哀伤又愧疚的复杂表情,几番欲言又止 是不愿开口,又或者,不敢开口 白庸走到他身边,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不去安慰她吗?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齐无憾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道:“她若原谅我,就不能原谅自己,她若想原谅自己,就不能原谅我……唉,终究是有缘无分” “也许,一切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我便心满意足了……”齐无憾将月缺刀无锋剑收起来,转身离开,“福祸阴晴天难圆,月缺无锋岂无憾” 背驰的两道身影,是两颗分离的心,渐行渐远,息息叹、滴滴泪,唯留一份只能永远永埋心底的情 …… 眼见一对情侣就此拆散,无论是谁都不觉得好过 盖樵帆去忘剑心身边劝了几次,也没能劝动,只能暂且放置,任由她发泄他想起自己将来的重任,也不由得为未来感到迷惘,不过好歹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连忙跟白庸商量,关于元墟教的何去何从 不过基本上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正道盟本就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只要肯遵守定下的制度,魔也好,妖也好,都不会强行铲除 白庸开出的条件,甚至比阎无辜之前交代的还要宽松,只要不再举反旗,补偿刀剑山庄的遗民,离开如惊弓之鸟的池州,其他的都随意建立正式门派也可以,转化成服务组织也行,又或者解散,只要不伤天害理,一切好说 刀剑山庄跟被正道盟剿灭的磐沙神宫有着紧密联系,此刻也就作为筹码用掉了,将事件当做门派间的争斗对待,视为江湖恩怨,是否能报仇,就看他们的后人有没有出息 刀剑山庄跟正道可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元墟教还有出力对付红世双巫,加上对阎无辜的为人颇为敬佩,白庸的处理自然是有所偏袒 盖樵帆知道对方送了人情,说了声感谢,没有得寸进尺,转头看忘剑心仍处悲伤中不能自拔,只能是先回去,告诉教中门徒战斗的结果,以及未来的出路 俞子期道:“我三人接下来就要回转玄宗,不知白师弟跟计师兄有什么打算?” 计帷幄道:“我可是刚出来没几天,还要在江湖溜达溜达,尤其是法门,好歹人家邀请了我,不去一趟岂非失信于人” 这厮的脸皮倒也真是厚,对方只怕是希望他永远别踏入法门 白庸也懒得揭破,道:“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玄宗一趟看看其他人了” “哦,那咱们同路,一道回去” “等会儿,在那之前,就让我奏一曲,吊祭这无人开心的结局” 白庸拿出天蠁琴,闭目酝酿情绪,吟唱心中感慨 “柳迷烟,花落弦,恍如梦林初见,水袖染,世未谙,俟尘缘,沧桑变阡陌红尘,只在弹指间,浮生聚散悲欢,洒落凡尘远 凡尘梦,无情锁,锁尽痴情怨爱,恨若幻,迷望眼,日变迁,成桑田几经风雨,催得花潋滟,落尽繁华三千,谁与共婵娟” 第四卷终 第一章故友依旧 “明明才一年时间,我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白庸看着云雾缭绕的大罗山,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 不过他这一趟出门,自身的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出门前还是寂寂无名的一个肉身境小辈,如今,他已经是名扬天下,智武双全的天人境翘楚元神四重,肉身三重,无论到哪个门派,都要被视作贵宾,不敢马虎招待 随着池州之战的结束,一些内幕也渐渐传扬出去先是正魔交战,随即狱洲乱入,正魔双方损伤惨重,就在正道盟几近濒亡的情况下,白君龙施展联合纵横之法,生生扳回局面,先是灭亡狱洲大军,随即又反手扑灭了魔教余孽 一系列过程中,他的智慧就不用讲了,以一己之智力挽狂澜,扭转局势,甚至有人赞叹这场战争完全是他一个人在下棋,棋局的变化全在他掌握之中 论武力,他可是亲手斩杀了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狱洲的乱世尊者大名,在修真界也是挂了名的,比起阿摩罗这种虚空境人,他可是老牌强者,实力到了他的程度,名望早就能横跨位面可就是这么一位绝世猛人,陨落在一名天人境的年轻武者手中,整个修真界都轰动了 虽说白庸是利用了种种算计,将乱世尊者削弱到极端虚弱的状态,自己还借助了诸多厉害法宝才成功击杀可消息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早变样了说不定就变成大战七天七夜,战至日月无光,天地变色,将完整状态的乱世尊者斩杀 别高估大众的辨别能力,就这也有许多人相信 当然,即便是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敢小瞧,无论条件对自己如何有利,对敌人如何不利,虚空强者就是虚空强者,做不得假运气也好,智慧也好,反正击杀乱世尊者的战绩就挂在白庸的名头下了 谁敢说运气不是实力?谁又敢说智慧不是实力? 有本事你也去宰个虚空强者试试,就这战绩,纵观历史也是屈指可数 评价一位成名强者,总不能说,当年他如果没得到奇遇,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那纯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白庸因池州一战成名后,也有人挖出了胡疆之战的内幕,顿时名声大噪,在江湖上的名头直追那些成名数十年的强者,风头无两 剿灭磐沙神宫的事情因为对正道盟而言也不光彩,因此没有传出胡疆之战,同样是联合纵横,同样是力挽狂澜,自然被有心人看出 当时白庸的修为尚浅,名声对他反而是包袱,因此低调处理,可如今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再这么做了当然,池州之战不比胡疆之战,想掩盖也掩盖不了 江湖上,他已经有了一个“贤者”的称号不过池州离玄 州比较远,白庸又是用飞的,很难说消息有没有传过来当然有一点可以保证,玄宗弟子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改变态度的,名声他们从来是不在乎的,相比之下,对他武道修行突飞猛进可能要惊叹一些 “哈,这下功成名就,也算是衣锦还乡,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改变” 白庸施展秘印,打开太虚界的入口,仙尘渺渺中,再见天人景观按照一般门派的规矩,要去向师尊或者掌教报道,不过玄宗门人对这些并不大在乎,东方易也没有回来,因此他首先还是向紫霄云庄走去,刚踏进去门,就听到里面喧闹的争吵声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为而至人之为,这已经层的智慧,连白庸都做不到这点,可见我的确是战术上的天才” 这是颇为熟悉的,穆若愚的声音,白庸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双手撑腰,翘着鼻子沾沾自喜的模样 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冷笑,冰冷语气中夹带令人揪心的讽刺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者没有自知之明请不要把巧合都当做自己的功劳好吗?你的胜利毋庸置疑,可那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并不是你特意造成的结果” 显然,这是上官婵特有的语气 “唉,真是固执的坚持呢不过我能体谅你,身为一介凡人对天才产生的嫉妒心理,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蠢材和天才的定义相互调换了,还是说,现在的天才都跟美女称号一样,变成白菜价了就你这德行,敢情以为太阳都是绕着你转的,别靠过来啊,杂碎,啊啊,一想跟你在同一间房子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就觉得非常的恶心” “有必要损人损到这种程度吗”穆若愚终于扛不住这样的毒舌攻击 “都不要吵了你们两个统统闭嘴没看到长辈正在做功课吗?就算没有敬老心,也该有个道德心”张小茹一手捏断了毛笔,一手挠乱头发,气得直拍桌子嘣嘣响 “嘁,功课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是布置下来的前几天就该完成的,像你这样拖到最后期限,才急急忙忙赶着完成,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 “呜哇哇……不要在这种时候,才说这种正统正经正确的话,一介优等生,怎么能明白普通人的烦恼可恶啊,都是掌教师兄的错,说什么效仿天外天世界的教学方法,以免平日太闲特意布置一篇论文,讨论各个时代的门派数量与修仙界盛衰的关系,天呐----为什么修仙者要研究这种问题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修炼、寻宝、进阶三步循环吗?”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于某些人而言,恐怕连第一步都不曾尽心尽力,整天就知道玩物丧志,真想拿教鞭 告诉她,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听到熟悉的对话,白庸不禁笑出声 穆若愚道:“嗯,是谁在外面?这笑声好熟悉” “傻蛋,能够自由进出紫霄庄的就那么几个,毫无疑问,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贤者大驾光临了” 原来已经传过来了,白庸走进门,苦笑道:“聆月你就别笑话我了” “岂敢岂敢,出去一年都不曾回来报个信,想来是在外门风花雪月,乐不思蜀,有了人忘旧人唉,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说男人这东西就是贱” 张小茹惊讶道:“呜哇,满满的一股子怨妇味,简直就是人老珠黄遭到丈夫冷遇的大夫人相,虽然都是装出来的,这演戏的本领都是天生的吗?” 白庸苦笑着解释:“哪有时间风花雪月,这一年都快要忙死了,事情一波接一波,连休息的空闲都没有,看我独自回来就能明白,这一路上可没发生过旖旎的事情” 上官婵来到他身边,装模作样的嗅了嗅,道:“的确没有其他女人的气味奇怪了,照理说,你这一趟外出应该是事业爱情两丰收才对,连红颜知己都没几个,你也太失败了啊,说起来,你上次好像用了一个外带名额,让黄茝这小孩子进了玄宗,难道说……娈童癖?” “请不要胡乱给人装上乱七八糟的癖好,事关两个人的名节,大家熟归熟,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白庸一下子就回复到当年贫嘴斗气的角色中 “什么啊,原来不是呀……”上官婵颇为遗憾道 白庸一阵苦笑,随即想起还没打招呼,于是正气道:“大家好,我白庸,回来了” 张小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如老者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儿般欣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个子也长高了,也出名了,懂得精忠报国,也不枉我一番教诲” 白庸:“……” “省省,他的成就跟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上官婵毫不留情的揭穿假相,随即用手了整了整白庸的衣领,无比深情道,“男人总是要出去做一番大事,所以我拦你,但不管做什么,只要你记得,在你的背后,有一个人总是在默默的等着你,当你累了,可否回首看下我……哪怕一眼之间” 白庸:“……” 穆若愚大吼道:“太假了这是哪门子的郎情妾意啊走开走开,要说欢迎,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我这种挚友出马才对小家子气的爱情,怎么比得上男人间拳拳相交的友情” 他整了整衣角,随即以真诚的眼神望着对方道:“欢迎回来,我的挚友……” 白庸走过他的身边,热烈的跟藏森罗拥抱,施以行伍间的礼 仪,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上官婵对着石化的穆若愚笑道:“啊呀呀,这可真是……男人间拳拳相交的友情,嘿” 穆若愚捂着胸口痛苦道:“咕,请不要再追加致命一击” “对了,我妹妹呢?”白庸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如雪去百草园或者藏阁了,许希师伯见她学习刻苦,半年正式收为弟子,传授独有的岐黄之术,还有炼丹法诀” 许希在上一代玄宗弟子中以医术称道,一生致力于悬壶济世,钻研一些普通人也可使用的医方,玄州百姓敬仰,尊称为医仙 藏森罗道:“讲讲这一年来的经历,我对胡疆之战以及池州之战颇有感兴趣,听他人的传言总有不真不实的感觉”. 第二章论武再开 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www.26dd.cn]白庸同臧森罗聊起了这一年来的经历,穆若愚却同上官婵继续着争执 “真正固执的人是你才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自己是天才呢?当天才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光荣惬意,而是有许许多多的烦恼……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并不是想打击你,而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我们做个小小测验” 穆若愚以马步的姿势,自信满满道:“喔,放马过来” 上官婵举起一根手指,指尖嘣地蹿起一道小小的火焰:“提到火,你能够联想到什么呢?”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赤和热怎么样,是标准答案” “是啊,是标准答案”看着对方即将兴奋的跳起来,上官妃瞬间打击道,“不过,只是凡人的标准答案白庸,如果是你,你会联想到什么?” “呃……”白庸正和臧森罗聊天,没想到会突然问自己,不过也立即反应道,“文明起源” “嚯嚯,不错的回答,臧森罗,你想到的是什么?” 围着一堆小零件,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的臧森罗头也不抬,随口道:“创造与毁灭” 上官婵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露出明显的喜悦神色,对穆若愚道:“听到没,这才是天才的回答,与你这种凡人的想象力简直是天差地别,在脑袋的构造上就有本质区别附带说一下,我想到的是热情和愤怒,算起来其实也是凡人的领域,不过比你的等级还是要高上一点点” “哦哦哦,虽然很想反驳,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稍等,刚刚的只是巧合,没错,巧合”穆若愚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又强调了几次,“区区巧合怎么能归结到人的能力上呢?只是运气不过罢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能明白真相究竟如何” “啧,还真是不死心,再来十次也是一样也罢,听好了……” “等一下你们才应该给我等一下” 张小茹生气地打断上官婵的问话,并对她说:“为什么刚刚不接着来问我?明明我也在场,为什么问完白庸和臧森罗就不来问我?” “这……呵呵,需要我回答吗?”上官婵手一抖,打开纸扇遮住上扬的弧度,不过仅仅从微微眯起来的眼角,以及脸色上也能看出她的意思 “不必了”张小茹倒是不像穆若愚那样坚持自己是天才,“可是,就算是客套话,也应该问问我以示对长辈的尊敬” “好,那我就权且问一下提起火,请问尊敬的张师叔会联想到什么呢?” 张小茹似乎没有准备好,边想边说:“呃,啊,要说的话,当然、当然是陷入爱恋的少女之心” 白庸:“……” 上官婵:“……” 穆若愚:“……” “咦咦,这种突然沉默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婵也觉得无从回答,毒舌如她也觉得不大好直言,闪烁其词道:“怎么说呢,这种好像是笑话,又好像生小姐爱情小说的回答……你真的是玄宗弟子吗?啊啊,我明白了,其实你想证艺人之道对” “一点都不对”张小茹涨红了脸,转头问白庸,“白庸,我知道你是一名诚实且尊敬长辈的好弟子,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诶?哦,噢要说的话,也是相当独特的回答,想人之未想,至少我就想象不到” “你的视线在飘啊别转过头啊” 上官禅摊开双手,哎呀哎呀叹了两声,接着又用纸扇遮住忍不住讥笑的红唇:“从某种意义上,的确不是凡人能想到的回答不过,陷入爱恋的少女之心……噗噗” 张小茹气得直跺脚:“你的两声笑是什么意思呀是在嘲笑我明明都大龄了还是……身、身为修仙者,七情六欲是证道的枷锁,痴迷红尘俗事必定难成大器既然入了玄门,就不该执着于男女情爱的小事,白庸,你说对?” 白庸慌张道:“诶,又问我那、那真要论起来的话就本质上讲非要在对还是错之间做选择也不能不说其中是真的应该没有错” “你为什么要对着桌子上的茶壶说话啊” 张小茹害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又跺了两脚,疾奔而出 白庸摇头道:“这次好像有些捉弄过头了唉,本以为长大一岁,气量会变大许多,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上官婵没心没肺道:“没事,反正到晚饭时候,她就会全部忘掉气量狭小,怎么做我们的长辈?” “诶,怎么说得好像我也很难伺候一样,从本质上讲,我是一名认真听从长辈指导的乖乖弟子,每次不都是聆月你在捉弄她吗?” “这个么……你不觉得看她红着脸跺脚的样子很有趣吗?” “你这是恶趣味呀” “有什么不好,既能增添欢乐打发时间,又能缓解平日演戏的压力” “居然自己承认说是在演戏……”白庸长叹一口气,同门中被她的演技骗到的可是绝大多数 “这种小事就别在意了,言归正传”上官婵对着穆若愚道,“再说一些联想词,比如……雪融化,你能够联想到什么?” “那当然是……”穆若愚脱口欲出,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脸上一笑,改口道,“春天” 上官婵扑哧一笑:“这种五岁孩童的回答你也好意思拿来献丑白庸,你的答案?” “冰释前嫌” “臧森罗呢?” “热量定律”臧森罗手拿一本写满西罗文字的,淡淡的回答 白庸好奇道:“你在捣鼓什么东西?” “蒸汽机据说西罗大陆的文明就是被这台机器推动的,他们如今的文明光怪陆离,与神洲文明截然不同,可从文献记,至少三百年前,他们的文明和神洲的文明是极其相似的,被称为剑与魔法的时代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文明的变化呢?所以,我想从分歧点上探查,进而推论能否将这种变化引导至神洲文明上” “一台机器居然能推动文明的进化……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研究这些东西,那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求索” 臧森罗眼中露出火热的目光:“要来帮忙么?” “这趟回来是准备休息度假的,废脑筋的事情还是饶了我话说,你们两个到底在争论什么?”白庸询问上官婵与穆若愚两人 “玄门论武,这家伙又参赛了” “嘿嘿,已经进入四强赛了” 白庸恍然大悟,玄门论武本来就是一年一次,算算也是该重开始的日子,想来穆若愚这家伙又是以无敌的运气横扫对手 不过这东西怎么说呢?智慧也好、力量也好,都是实实在在可以对抗的,可运气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就算要下手对付也很困难基本上,运气好到战斗时对手莫名其妙运功出岔子,这样的程度换算成力量,就相当于一名虚空造物级别的强者元神转世,降临在你身上结果被你反过来吞噬 这种奇遇纵观历史也就那么寥寥数人,而穆若愚就是其中一人不过运气这东西也是需要温养的,比如顺应天道,顺应人道行事,气运就会慢慢增加,反过来则会削弱,除非你本身修炼的就是吸人精血和元魄的残毒法门,负负得正 如白庸这样的行事,就是最好的温养法门,且不说天道如何,至少是符合人道的意志未来,他的气运只会越来越强盛,而不会减弱相比他所做的善举和功德,那点奇遇简直是亏欠 运气也是会越用越少的,不过似穆若愚这般常年呆在玄宗,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就凭玄门论武这点消耗,过个上千年都不会减弱 当然,玄宗籍记载中,也是有一些破运之法,借助一些奇异的法宝施展秘术,专门破人气运不过这种事过于阴损,破人气运,比废人根基还要过分,身为玄宗弟子,怎么可能对同门施展如此手段 “哦,对了,你最近最好小心点,”上官婵忽然想到一件事,对白庸提醒道,“上一届玄门论武,你打到了决赛就主动放弃,结果惹恼另外一名参赛者了,他觉得胜之不武,又觉得被你侮辱了,所以曾放出话,一定要跟你正式打上一回” “等等上一届不是说联络好对方,通过私底下的赌 局,以不胜不败的结果坑了所有弟子一回吗?” 臧森罗道:“那时你要离开,我就胡诌了一句”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算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年了,说不定已经忘记,又没有肉身境的限制,现在打起来也没有公平性可言,对方未必还坚持,实在不行我亲自跟他解释一下,同属同门应该不会为难” 白庸叹了一口气,这事要说起来还是自己不地道,只能是尽量忍让 上官婵却不看好:“我看没那么简单,那人我见过,是个一看就知道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该说是执着还是武痴,反正不是容易被人劝说的类型,他的名字叫步苍穹”. 第三章再见芳影 “是武痴啊……那确实比较棘手” 玄宗当中武痴的数量比较多,毕竟在挑选弟子的时候,长辈们总是喜欢选择那些本性纯良,心思朴实无华的人,这种性格的人非常容易着迷在某种爱好上,达到忘我的程度 “是啊,所以千万不可大意他在听说你离开玄宗出山后,特意去闭关修炼,声称要将境界提升上去,与公平一战对了,他是齐不鸣师叔的弟子,在成为玄宗弟子之前,就已经是玄州有名的武状元,家里也非无名之辈,祖上曾经阔过,是个有传承的家族,只是到这一代没落了,人丁凋零,只剩下一个妹妹” 玄州各地学府,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科举考试,以选拔人才考试分为武考和文考,每一名玄州学府的学生皆可以参加 白庸听了后,咂舌道:“怎么一听上去,就像是在说我一样” 状元那一条且不论,没落家族也好,人丁凋零只剩下妹妹也好,确实都是一致 “的确很像,不过你家是以文出名,步家是以武出名,只是他们家最近的几代人中都没有出过像样的人物,反而因为固守陈规,不思进取,被几个废物败了家底后,差不多将祖上的积累都挥霍光了,到这代已经坐吃山空,所谓穷文富武,真亏得他能练出名堂来” 白庸若有所思:“既然是齐不鸣师伯的弟子,这么说他修炼的就是《非剑诀》,这可是以武术来使用使用道术,武道合一的法门,很难练就,要么一事无成,要么一鸣惊人” 上官婵冷哼一声,道:“不简单的不是法诀,而是他本身,据说只用了两年的工夫,就领悟到了非剑无我的境界,之前有段时间传得纷纷扬扬,说他的天赋有可能是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非剑诀》,是齐不鸣自创的一门武学,脱胎于玄宗四法之一的《太乙九天诀》,取“以人为剑”之意,走上与人剑合一不同的道路 非剑,就不需要再用剑,人之本体就是剑,剑气就是人之精气,练至大成可以从全身窍穴中射出剑气而且以人为剑,领悟剑意就变得非常简单人为剑,剑意就是人的意志,人的每一缕意志都可以化为剑意,这样一来,只要神识够强大,就可以拥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剑意,到时候,甚至可以凭一己之力组合剑阵,而且是那种需要千百人才能构成的大剑阵 “哈,天下间总是不缺乏天才人物,何况是人杰地灵的玄州”白庸付之一笑,并不介怀这种虚名,“不过话说回来,聆月你对他的关注似乎过了普通同门,话语中还带有一些不满,怎么,他哪里惹到你了?” 上官婵又哼了一声,道:“有一次开早课的时候来迟了,想让他跟我 换一下位置,居然被轻描淡写的拒绝了,后来有过几次特意的示好,都被无视了胆敢拒绝我的请求,何其嚣张” “不不不,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说出这种话的你比较嚣张不过你明明讨厌他,居然还要收集情报,替他说好话” “正因为讨厌,所以才要认真评价对方的一切,因为仇视就将对方贬得一无是处,那是蠢瓜才干的事玄宗这代弟子中,我在男弟子中差不多拿到九十分以上的评价,女弟子中也有八十分,怎么能被他一个人拉低平均分” 白庸惊咋道:“终于玄宗的弟子都被你骗倒了也太世故了点,话说没必要纠结在一个人身上,人总有嫉妒心,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有人喜欢,必然有人讨厌,哪怕是圣人,不也有写批评生平行事的人吗?” “这点道理我当然明白,我可不是那种对方不理睬,就要反过来感兴趣的贱骨头,仅仅这点是得不到我的特殊对待,顶多无视之只不过啊,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看透我的伪装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相轻的原因,我觉得他似乎也在人前掩饰着什么” 穆若愚道:“他用得着掩饰吗?他好像平时对人都比较冷淡,脾气也挺倔,在师兄弟中的名声可是毁誉参半,好像没有特意讨好别人的行为,毕竟又不像你一样性格扭曲” “所以说只是直觉,比较模糊,很难说清楚,不过以我多年的演技可以保证,他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了,性格扭曲是什么意思啊” 上官婵伸出手直接拧住穆若愚的耳朵,不停的扭曲变形,痛得他哇哇大叫 白庸无视了某人痛苦的流涕的求助,向外走去,要去找白如雪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可以直接用术法推算了即便没有特意研究过“掐指一算”的秘术,可白如雪的修为很低,推算起来不会受到多少干扰 算到对方是在百草园,白庸一路走过去,路上遇见不少师兄弟,虽说有一年没见,可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对时间概念比较浅,又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倒是不像紫霄庄的同伴们那么热情,相互打了招呼也就过去了,顶多是赞叹一下白庸的进步神 他的人缘还是普遍比较好的,即便在上一届玄门论武的时候坑了不少人,可大伙都不是小心眼的人,这么久早就忘掉了 通往百草园的路是一条山道,一年四季都会变化,眼下正是娑罗树结果的季节娑罗的树叶都是手掌般大小,掉落在地上的金黄色枯叶将山谷中的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基本没有什么杂草,整个山谷又因为接近山巅,通风干燥的关系,走在厚厚的树叶上,简直就像是踩着毛毯一般 头顶是大片的翠绿,而脚底却是一片金黄,这种剧烈的颜色冲击,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树枝上结着外形如同龙眼一般的果子,每一粒上均有一个三角状眼,散发出清甜的香气,这就是所谓的菩提子,而且是龙眼菩提 一路走来,路上遇见了龙眼菩提树所化的树精,虽是精怪,却散发令人灵台清明的禅意,双目闪烁着觉慧的智光,精悍的身体中蕴含无穷的力量 龙在佛教中有特殊的意义,如“龙象”比喻菩萨的威仪,“龙应”谓观音菩萨三应之一,龙梵语音译为“那伽”,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是守护佛法的护法 因此,龙眼菩提树所化的树精,也被称为龙眼菩萨这位菩萨没有说话,先是对白庸作揖,然后摘下一颗熟透了的菩提果递给他一经咬开,顿感口齿流涎,一股香气窜入肺腑之中,洗去深藏的浊气,精神也变得格外清明 太虚界灵气丰富,自然有不少生灵成精,那些树精一般都会主动照顾自己的族群,在快要开花结果的时候施展法术,将树木挪移到百草园附近,就近吸收灵气菩提树远比一般的树木难成精,到现在也只有一株,甚至很多佛门大派中连一株都没有,不过一旦成精,天生有大智慧,觉悟末那识,还有佛门神通加持,堪比龙凤一类的成年圣兽 这要是换成一般的大门派,早就被供奉为护教神物了,不过在玄宗,还远远不够资格 一踏入百草园,漫天香气扑鼻而来,其中携带浓郁的灵气,稍稍一呼吸,真元就蠢蠢涌动 白庸在与乱世尊者的一战中,以先天太极图为媒介汲取万邪晶炉的邪元,这万邪晶炉本来就被他炼化,算是一件本命法宝,又连番被乱世尊者的掌力震荡,导致邪元反补法宝主人,换成一般人就给生生撑死了 幸好他以溯流同源**将邪元转为道元,然后再转化成最为浓缩,强度最大的万屠诛邪元功,总算是撑了下来不过体内也已经堆积的满满,三重窍穴完全被真元填充,光以总量论,已经比得上胡疆之战中东方易的水准 百草园的灵气浓郁得不可思议,甚至不用人吸收,主动会钻入窍穴,白庸一口灵气吸入腹中,加上方才的菩提子,就觉得全身功力蠢蠢欲动,竟是容纳不住,向外溢出了 这算起来,是第三次了,功力的水准过**的修为不过眼下也不是处理的时机,暂时要放一边,只能回去后再想办法 进入到百草园中央的位置,就见到一株冠如山岳的古树参天而立,树冠直入云霄之中,郁郁苍苍,勃勃生机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散发着生之气息,茂密的树枝将天空遮蔽,留下点点光芒从缝隙中参透下来 偏凉的树荫下,许多植物精怪都如道童般端坐着,有挂着红肚兜一脸肥嘟嘟婴儿相的丹参精,有虬须纵横一脸沧桑老者相的古树精,也有芳艳四射活泼可爱少女相的百花精,除了长相千奇百怪之外,其他的倒是跟玄宗弟子开早课的情形一模一样 在众多精怪之中,白庸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婀娜身影,肩膀上站着一只百灵鸟,同样在聆听建木神树讲道看到她聚精会神的模样,不忍打扰,于是就尽量不去打扰他人,同样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听道,诸多精怪见了他也是微微顿首,并不出声招呼,继续聚精会神聆听讲道. 第四章玄宗四法 “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提问众生,因何原因动之于死地?人之妄动而死,只因其随波逐浪,顺世俗人欲之浪高而高,贪嗔痴疑慢五毒俱起,只知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知醉生梦死即自杀身虽入死地,而不知死之源头,将死之时怅怅然,亦不知其何故太上圣祖怜悯世人之心深切,度世之情急迫,不忍心世人如此昏昏而不明其理,所以从根本发脚处,试问世人曰: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 “人虽惜生,却不知惜生之理往往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厚生反而害生,执生反而难生凡事都要适中,过犹不及,方合自然生生之道” “贪生**过强之人,怕死之心常动,求生之心过强,反而形成心理压力,造成精气神耗损,体内阴阳失衡,导致疾病丛生视听言动,念念不离于生,执生不放,怕死心动,这就是所谓动之死地本为求生,反丧其生,本想离死,反而入死事与愿违,画蛇添足皆因违背生之道,过甚执生之故也” “执着求生者,有如披麻救火,自取其殃;又如食药充饥,自贻其害由此可知,求生不能有妄心妄念妄心动,则必死” “纲常,与天地共其体用周身内外,皆是生我之理,天,皆是养我之生本无死我之地,只因**妄动之心不息,所以才有死我之路” …… 白庸虽是半途插入,但以他如今的修为见识,很快就听明白在讲的内容,这是《大罗天秘要》中的养生篇对这些与世无争的树精花妖而言,这种只讲大道,不讲小术的内容显然为适合,而且植物所化之妖相比动物所化之妖性格上要加温和,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反而对如何繁衍族群要为在意 在玄宗,这些妖并没有进入藏玄阁的权限,倒不是说玄宗对它们的身份歧视,而是考虑到其它门派修者的想法说到底它们是妖不是人,虽说修真者对血统并不是特别看重,可有这类观念的人也不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空话 这些妖本来修炼的根基也是玄心正法,如果再学会一些玄宗独有的法术,很容易被人垢话,散布谣言如勾结妖族云云,玄宗虽然不害怕这些谣言,但总归不希望徒惹麻烦 对妖族的看法,一般都抱持可以传授修道之法,但不能传授武学和术法,就像俗世中可以教化蛮夷,但如果你将火器兵甲都传授给他们,就难免要遭人猜忌 不过玄宗也只是做个样子,门面上过得去就行,反正太虚界的妖大多受气氛的影响,清心寡欲,很少出门因此虽禁止它们进入藏玄阁,却不禁止他们旁听讲道,也不禁止弟子们的私下传授,毕竟当年也有几个曾被正式收为玄宗弟子 玄宗有四大修炼神通法,分别为《混元破虚劲》、《玄幻悟真法》、《大罗天秘要》以及《太乙九天诀》 这四法全部是七品**,玄宗弟子入门必修其中一门《混元破虚劲》是讲拳脚功夫,《玄幻悟真法》是讲道术修炼,《太乙九天诀》是讲各类兵器使用,《大罗天秘要》则是包含各种杂项,如医术、铸器、炼丹、卜卦、奇门遁甲…… 这四大**并不是上古的某位大能留下来的,而是历代玄宗弟子集合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的最初只是一名掌教的突来奇想,流传下来后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总结,去芜存菁,到如今重要性甚至过“玄”与“正”留下来的功法 东西并不是越古老越好,上古留下来的**未必就比当代人创造的强,后代也不会总比不上前代人,否则岂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玄宗每一名弟子在仙逝前都会将自身武学经验归纳成,或者直接创造一门武学留给后人,而那些负责编的长老,就会从这些中寻找出精华之处,归入四大**当中,一点一点的前进 当然这种七品**不可能对弟子全部开放,一般只开放肉身境能修炼的内容,想要修炼高深的发掘则需要当自身修为再度提升之后由于玄宗门规一向宽松,像白庸这般让长辈赐予全部**也是可以的,并不禁止 他们不特别担心这些**流落出去,因为玄门正宗的所有修炼法门都是基于玄心正法衍生的----除了《太圣玄经》 想要修炼这四大功法,就必须修炼玄心正法,否则会走火入魔,修炼了玄心正法就等于打上了玄宗的烙印当年玄尊敢开放一二品的武道**给整个玄州,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实际上是变相的在增加门徒,扩大影响 除了玄宗,六大武道圣地包括一些实力浑厚的大门派也都是这么做的,所有的武学都是基于特定的几项基础心法衍生出来,想要学习他们的修炼方法,就必须修行这些基础心法,从而防止被其他门派盗而自居因为一旦修行了这些心法,就变成了他们道统的分支,无法自立门户,哪怕建立了门派,江湖人也不会承认 不过即便如此,其他圣地的武学基础往往也有数项基础心法,又或者循序渐进,分为肉身境基础心法、天人境基础心法等等,对应低级到高级的修炼法门如玄宗这般做得如此之绝,将所有武道**都基于一法,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些指的都是修炼法门,不是武学术法,两者是不同的独门的武学术法其他门派的武者也可以学成,最多在威力上有所欠缺,不过修炼法门就不行,必须要修习对应的心法才可以 武学招式是杀生,修炼法门则是养生杀生是小道,养生却是大道,是修仙长生的叩门砖小道可失,大道不可外泄 故曰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 这次讲道从天明说到日落,在夕阳即将下山时,木老停止了讲道,树干上幻化出来的人道看向白庸,开口:“许久不见了,小家伙,不,或许现在该称为白道友了” 于是,所有精灵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中间传来“啊”的一声惊喜 只见白如雪双手捂住嘴,满脸的惊喜,一时泪眼迷蒙 她飞向着白庸跑去,像是要投入怀中,却在距离半步之遥的位置生生停住,只是盯着,一眨不眨,生怕看到的是幻象 过程中,白庸也从未做出过欢迎的动作,像是早知道对方会停步,微笑道:“我回来了,一年不见,你也出落得加标致” “嗯……”白如雪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愿移开目光半寸 “哈哈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最是美景喜庆” 木老哈哈大笑,似乎特别喜欢看见这种事,茂密的树枝一阵乱颤,他的体型就跟大山一样,顿时引发地动山摇 “木老说笑了,一年光阴对您而言也不过是打个瞌睡”白庸恭敬的施礼,对方见他修为提升,故而称为道友,但他可不敢接下,辈分在那了 “非也非也,时光的快慢长短,于感受而言本就是相对的,如果一直无所事事,日复一日重重叠叠,留下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回想起来哪怕百年时间也不过是昨日之事这小丫头经常来此求学,令吾之生活增色不少,因此回想起来,记忆变得丰满,那么时间也就显得长远了” “木老有心了我还以为是木老讲道在前,她才过来听,没想到木老是为了她而开讲道” “哈哈,对一人讲道,和对万人讲道,并无区别,近千年来,吾一直过得悠闲,如今能找点事情忙碌,教育一下子子孙孙,也算是一种情趣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情趣也要没了” 木老的意思,是指白庸来了,白如雪就不会再来这里,语含调笑,于是脸皮薄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羞得满脸通红,扭捏着不敢抬头 “小家伙,要带人走可以,考考你这一年来的眼光见识,,吾这一下午都讲了些什么?” 听到问题,所有的妖都集中注意力,想要听听白庸会怎么回答,显示出非常浓厚的兴趣因为妖对大道的领悟总是比人类要迟钝,一些修为比白庸还要高的妖,它们对道的领悟甚至还不如肉身境的玄宗弟子 玄宗的妖长期耳濡目染,也有夯实的基础,对大道有几分见解,也懂得证道需要追求本源换成妖神谷的妖修,基本上都是属于一味追求强大的修为,玄妙的武道,可究竟为什么强大,为什么玄妙,就不得而知了 知其然而不知情所以然这也是长久以来,妖会输给人的原因之一,连大道都偏袒人类,何其幸运 可惜很多人并不珍惜这种天赋,暴殄天物,世上有九成多的修士也踏入了同样的误区,一味追求境界的突破,招式的强大,可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偶然悟得了神通,也只知道如何去使用,而不知道神通的本质,以及为何能悟得 玄宗的妖修对玄宗弟子都十分尊敬,就是因为敬佩他们对大道的领悟,至于武道境界,那种东西在玄宗是最不被看重的 白庸身负众妖的注目,却是毫无怯色,因为木老所讲的养生之道,其中许多内容跟他领悟的生死之道中生之道有互通的地方,思考片刻后,他便有了答案,吟声道: “洞灵尊上德,虞石会明真 要妙思玄绝,虚无养令神 自此逢何世,从今复几春 海无三尺水,山成数寸尘”. 第五章夜间谈话 虽说普通的回答也行,但显然达不到震撼的效果,倒不是说一定要出风头,可白庸也是信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准则,讲究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平时是该韬光养晦,可到了出手的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展现自己,都是自己人,这时候再装什么低调,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 果然,在场的妖听到回答后,个个露出沉思的表情,心中也是大为敬佩内行者自然是琢磨其中韵味,外行者光是自己听不懂这点,就觉得很厉害了不过在太虚界的都受到过文化熏陶,并非文盲,诗词歌赋纵然不会做也听过许多,全然不懂的只是少数 木老哈哈笑道:“道诗虽妙,却非大众之法” 这却是要白庸用平铺直叙的话来解释意义,这点对他而言倒非难事,又不是不懂装懂 “世人只知贪生,追求健康长寿,而不知养性惜命之理世间有人,功名富贵、利欲声色、人间享受,样样丰厚,为了贪己之生,而害他生吃了家生吃野生,天上所飞,地上所行,大至鲸,小至蚁,无所不食虽衣锦食厚,名高位显,但其所损之天德,所造之恶业,却难以用金钱富贵所抵偿到头来,等到天意索命之时,无处躲藏,此乃欲厚我之生,反而害了我生也即‘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之义” 木老表示这答案 可以过关,然后便以法力衍生出一根粗大的树枝,树枝上有一块圆圆的木盘,可以容两三个人坐下,它是想要送两人出去 白庸也不客气,拉着白如雪一起坐在木盘上,树枝不断延长,很快就送出了百草园,也不停步,一直向外送到了山道口 路途中,木老以神识交流道:“又是一载春秋,既然你已经行了冠礼,不知准备何时成家立业” “哈,于修道之人而言,现在成家还早了点” “一般而言是如此,但你不是家中独苗么,要体谅老人的心情,你祖母可是经常寄信到玄宗来催” “咳咳咳,还有这事”白庸一阵咳嗽,倒也不难猜到祖母催的事情是什么,想当初,差点就没能成为玄宗弟子 “哈哈哈,年纪变大了,总是喜欢看见儿孙满堂、子孙绕膝的情景,修道之人亦不可避免,长生之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证玄宗可非释教,断绝后嗣,是断人之本性,有违道心,你小小年纪,可别走上清心寡欲的道路” 道修禁止纵欲,但并不禁欲,不过多数修道者随着道行越深,就越是看淡一切,是否有后代都不放在心上,他们整日修法,有大道相伴,也不觉得寂寞 虽然总有人觉得,孤家寡人一辈子岂非折磨,这就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道理了 “木老多虑 了,晚生可还没到看破红尘的境界,只是觉得尚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能力有限,未必能同时照顾家人,自认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觉悟” “你想得太多了,据我观来,人类男子纵然成亲也依旧是个大男孩,并没有背负家庭的觉悟,只有当拥有了后代的时候,才会产生蜕变对了,你跟雪丫头啥时候成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白庸差点把肺给咳出来,“木老你多想了,如雪是我妹妹” 白如雪低着头,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根本不敢抬头 “咦,是你妹妹……没道理啊,明明……算了,就当是这样,”木老知道是他人的家事,不想深究下去,“成人礼的时候没有送你礼物,现在补上” 只见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棍飞了过来,这根树棍纹理好似上古符文,外形长得好似人参,但没有根须,木质带着紫黑色,透着一股檀木香气,顶端有两片碧绿的树叶 白庸伸过手去抓,顿时就觉得身体一沉,差点把身体都压垮了,连忙运起真元才轻松把这块棍子拿在手里,这小小的树棍,就有万斤之重不止如此,他一抓在手里,树根就开始汲取他体内的道元,下面伸出许多根须,扎入手臂之中,像是汲取养分一样 遇上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奋起反抗了,但白庸知道木老不 会害自己,也就任凭树棍吸收,这根棍子只吸真元,不**气,而且只一开始吸得快,后来就慢下来,最后跟白庸本身回气的度一样快,并将身体内的真元恰好维持在一个过肉身修为的平衡状态 “这是吾本体树干的一部分,你将它炼化后,正好能储藏多余的真元,避免眼下这种外泄的状态,而且等到你将来武道境界上去,这股储藏起来的真元会反补肉身,快提升内功境界” 木老的本体,那的确是无上珍贵的灵物,用来作为防具,坚固的材质就算上品神兵也别想在上面留下痕迹,用来作为武器,可以汲取天下间各种属性的元气,包括鬼气、凶煞之气等等,随时随地吸人功力,而且单凭这小小的树棍,可容纳的元气量就是白庸本体的好几倍 白庸明白珍贵,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藏好,再度感谢后,返回紫霄庄 路途中,他察觉到白如雪似乎在偷偷的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稍稍注意,就发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往自己手上飘心头一软,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那犹豫的柔荑抓住,抓的瞬间感觉对方一抖 “哥哥……” “维持到紫霄庄之前……如果你还想绕个远路的话” “嗯” …… 月色朦胧,白庸抱着天蠁琴来到屋顶,白天发生了几多事,心有感 触正要寄情于音宣泄一通,却发现被人抢先了 “你在这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什么啊,那种听起来就很不爽的声音” 张小茹坐在屋顶,转过头来,双眼迷蒙,两颊发红,以极为柔和的目光看向白庸,气氛一时变得旖旎----如果没有分散在她身体两侧排成一排的飞鸟形酒觥的话 “到刚才为止也没什么好不爽的,如果碍到你了,我换个地方就是了”一看对方有发酒疯的趋势,白庸转身就要离开 “嘁不管谁都是这样,坐下,不要走”张小茹一把拉住白庸 “喝完了?” “还没啊,才只到一半啊,正好欠缺一个弹曲的,酒乐相伴,才有味道,嗝” 张小茹一指身旁的两个空坛子,响亮的打了一个酒嗝,光看她的举止,跟那些醉鬼已经没有区别了 方才也只客套话,白庸头疼道:“白白浪费了这张皮囊,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个大叔啊虽然有可能早有人评价过了,但还是想说一次,其实你不开口的话……也不喝酒的话,还是挺有魅力的” “举止像大叔真是抱歉啊打搅到白大家重要的演奏真是对不起啊我现在就离开,让给你行了” 张小茹晃悠悠的站起来,站在檀条上,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样子嘴上虽然说着硬气 的话,但这会都带上哭腔了不过,也是常有的事 “说来听听,虽然可能帮不上忙”白庸终究是心软,顺其自然坐在旁边 “当然了,如果身为后辈的你来帮忙,那我的脸该往哪搁啊” “不不不,说这话之前请先回顾一下历史,同样的事件发生不下十起了,作为万年文明的传承者,你我还是尊重一下历史比较好” “不听不听不听……”张小茹双手捂着耳朵直摇头 “你还是小孩子吗”白庸深深觉得照顾喝醉的人讨论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偏生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不能严厉的说教,试探着问,“功课没完成被掌教骂了?还是被聆月训斥了?” “为什么我非得让比我小的聆月训斥啊----” “呃,这个吗……还是要尊重历史” 其实早就是众所周知的的事了,虽然名义上张小茹是紫霄庄的负责人,要照顾几名后背,可实际真正的掌权者还是上官婵,因此这两人不但关系相当不好,而且年龄和实力成反比的 两个人都是那种不肯让步的性格,只可惜,张小茹从小爱看的西厢记》、《桃花扇》、《牡丹亭》,上官婵喜欢看的却是《史记》、《春秋》、《资治通鉴》 由此便可想而知,无论是说话之恶毒,诡辩之精妙,欺骗技巧之高,上官婵都 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两人的对比,简直就是仓鼠与蟒蛇的区别先天上的差距,注定无论张小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追上上官婵 其实也可以用一些加深沉的权谋手段,比如无形中架空上位者,使其成为单纯的傀儡,没有实权以张小茹的智慧,肯定看不出来,而上官婵若特地曲意逢迎,也绝不会将局面闹僵 一开始大伙住在的一起的时候,上官婵还真想过这样的方法,毕竟那时候的她对陌生人的警戒心十分重----虽然现在也没减轻多少 不过面对诸如张小茹、白如雪、穆若愚这类性格的同伴,还采取什么高深的阴谋算计,会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帽试想一下,作为一个正常人,要去逢迎张小茹那种时不时犯傻的举措,不能批评指责,还得一味迎合叫好…… 上官婵算是忍耐强大的人,足足熬了半个月,才终于爆发了,直接撕下伪装,夺权篡位自此以后,张小茹就再也没能逆天,一直被压在下面,两人见面就会经常争吵. 第六章一醉方休 “这次她又说你什么了?”白庸习以为常的问 “我只是说了句常识性的话嘛,而聆月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啥?你是那种傻蛋千金小姐’这样的话” 白庸也不是不懂得性格不和的两个女人之间会摩擦出何等火花的人,作为紫霄庄唯一一个有正常思维,正常性格的人----虽然是自己认为----他为了整个群体能够正常的运作,经常充当和事老的身份,毕竟他的脾气够好,思维够敏捷,懂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的方法,在紫霄庄中有一定的话语权,人人都要卖面子 “什么事,过会儿我去和聆月说说” 一般情况下都是张小茹处于弱势一方,白庸自然要偏袒一下,反正他的偏袒最多也只是将双方的地位拉到同一水平线 张小茹放下了酒觥,满脸委屈的诉说道:“我只是说根据白如雪晚上时不时出神的表情,分明是白庸忍不住出手了的猜测而已” “你还是自裁” 刚才说了你的坏话,非常对不起白庸在心中对上官聆月道歉 “对,就是这个那个家伙也说了完全相同的话你想想啊,要是在我的管辖下,发生了这种事情,掌教师兄的脸色一定恐怖”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啊你说话还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放一百个心,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白庸觉得那股不爽的气息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张小茹自顾自的念叨:“第一次当上负责人,就碰上了老是犯错的大傻瓜,性格扭曲的阴谋家,总是见不着人的自闭症患者,还有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错的兄妹” “除了最后一个反对外,其他的大致上表示赞同” “全部都是麻烦源,你小子现在是转型了,变得听话了,”张小茹指着白庸的鼻子,“当初刚进来的时候,你跟另外两个捣蛋鬼不知做了多少令人头疼的事,最后都是我给你们擦屁股的亏你这没良心的,吵架的时候老是帮聆月” 白庸连忙否认:“等等,以前的那些事与我无关啊,出主意的是藏森罗,行动的是穆若愚,归根结底我都是被他们牵连进去的,是受害者,怎么看都跟我没关系” “统帅、军师、先锋,出主意的是统帅,行动的是先锋,你认为哪个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人喝醉了,脑子反而转得快了?你平常要是有这水平,也不会被聆月整得这么惨” “噗----哈”张小茹又饮了一壶酒觥,满脸酒气道,“最惨的是,明明全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掌教师兄却说是我的错,老是批评我,后辈不听话,根本都不是我的错嘛” “不对,你的原因也占了相当的比例,自身威望不足 ,自然压不住手下,觉得不好,那就拿出点和年龄相称的言行说话像小孩子,做事却像大叔” 张小茹已经完全进入酒疯状态,手臂一伸,夹住白庸的脖子拉到胸前,一边摇晃一边大呼道:“我的人生,到底是哪里搞错了啊?呐,告诉我啊” “一定……是从学会喝酒的那时候开始” 毕竟是练武的,不怕憋气,对方发酒疯,白庸也不好强行反抗,当然,这跟后脑勺那柔软的触感没有任何关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人怎么可能不喝酒嘛没有酒,这些年我撑得过来才不要啊,凭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在自己那代弟子中天赋是最差的,到现在都没有突破天人境,现在连你们这些晚辈都一个个越我了聆月半年前就突破了,加把我比下去了,臧森罗这家伙神神秘秘,修为比聆月还要高到最后,我只能跟专门负责搞笑逗人的木鱼混为一谈,我不要啊啊啊----” 张小茹双手如疯魔般乱舞起来,白庸趁机挣脱,他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到来才是一切的导火索,对方是看见他一年过后突飞猛进的修为才感受到压力 “呃,那个……不要这么丧气啊,在漫长的人生里,总是会有好事发生的,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不要总是回头看着过去,人的眼睛没有长在脑后勺,就是为了让你向前看再说了,武道境界什么的,玄宗弟子都不会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啊虽然我平常都说不在意,其实私底下都在偷偷的努力,可就是不行棋道不会,茶道不通,乐道不精,完全一无是处那些不在乎的话,根本就是为了彰显你们这些天才的游刃有余,像我这样的凡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啊,当初师尊收我做徒弟的时候不会是看走眼了” 这样的话题白庸在江湖上听过很多,但没想到玄宗弟子也会有这样的麻烦其实张小茹的天赋依她看来并不算低,基本功扎实,一身积蓄也够足够凝练元神了,只怕问题还是出在心态上 玄心正法是道家正统,讲的就是道法自然,清静无为,你越是在意就越是受阻,躁进苦练反而会因为有违道家之理而适得其反,正如水流太急便会冲毁河道,造成大祸 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整日闷闷不乐,性情大变,甚至走火入魔都有可能可亏得张小茹的本性乐观,哪怕有忧也会转瞬即忘,这才没有走错路,只是过于执着,钻了牛角尖,结果钻进去就钻不出来了 但这些症结白庸即便知道了,也不好说透,一旦说出来,对方又会因为纠结如何不去在意而反受其害,只能是好言安抚 “你又不是不知道,玄宗收弟子都是很严格的,不会 肆意乱收,既然小茹姨能成为玄宗弟子,自然是有被人看中的优点只不过你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缺点,所以才将那些优点忽略了” “是吗,我也有优点,你能保证?” “当然,我保证”这时候,白庸自然是胸脯拍得砰砰响,毫不犹豫 “好,就……信你……这一回你说的……我信,他们说的……我不信”酒意越来越弄,张小茹说话都变得大舌头起来,然后直接趴在白庸的大腿上睡着了 白庸叹气道:“这可真是……哄孩子好累啊你们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都出来” 于是乎,一群人不好意思的从另一面的屋顶走出来上官婵道:“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感觉如何?” “我提前体会到了为人父的滋味……最近几天你最好让让她,别再欺负她了,再这样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白庸一运真元,将一床被单和枕头从房子中摄取出来,然后小心的将张小茹放在上面,这丫十分梦呓了几句模糊的话,睡得像死猪一样 穆若愚察觉到变化,指着白庸道:“这一身向外溢的真元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是遇上了掉落山崖捡到天材地宝的奇遇?还是说吃了传说中的十全大补丸?又或者得到了临终的不世高人灌注的全部功力?” “你想多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时上官婵蹲在张小茹的旁边,用手指去戳她的脸,柔软得直接凹了进去,她笑道:“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倒是挺文雅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时,不知道是天敌的感应又或者其他什么,张小茹忽然张嘴咬住了那根手指,一边咬还一边吸吮,上官婵也乐得不断搅动手指,去**对方的舌头,接着口水直接流了出来 穆若愚睁大了眼睛:“哦哦哦,突然有一种变身成手指的冲动” 白庸道:“喂喂,别在公共场合发表你的变态语录” 臧森罗道:“没错,愚昧的人啊,所谓的变态,就应该保留到关键时刻再发作” “不不不,不管什么时候,变态都是不对的” 穆若愚理直气壮的反问:“男人是变态有什么不对,反正也健壮的成长了呀” 臧森罗伸出大拇指:“我支持你并且会毫无遗漏的记录下你将来成长为加变态的变态的成长记录” “哦,不亏是我的挚友” 两人紧紧相拥 白庸忽然觉得头好晕,就像是喝醉酒一样 上官婵对白如雪招手道:“别理这两个变态,阿雪妹妹,快将下酒菜拿过来还有那边的那个,别傻愣着,赶紧弹琴奏乐” “你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亲友的吗?” “别唧唧歪歪,谁赐给你反抗本 姑权利,赶紧的”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有阶级就有剥削,白庸无奈,只要将今晚的自娱自乐改为娱人娱己不过,就在他开始演奏的时候,拿出了一把二胡走了过去,似乎是想要伴奏 穆若愚疑问道:“你啥时候学会拉二胡的?” “这种小玩意,随便花个半天时间就学会了”臧森罗开始拉弦,动作竟是十分的灵巧,虽然有些生疏,但在音律变化上跟白庸配合的很好 “我有点明白小茹姨的心情了,天才的确是一批遭人嫉恨的生物” 这一夜,众人大醉一场,连不善饮酒的白庸也喝了不少,全部直接在屋顶上睡着了,反正以他们的身体,也不怕着凉 只是大醉过后,张小茹就稀里糊涂的凝练成元神,踏入了天人境. 第七章炼化神木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张小茹一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各种酒杯酒盅酒坛乱放,还有零碎散乱的下酒菜 其中,臧森罗以睡罗汉的姿势,一只手压在二胡的琴筒上,完全当做了枕头他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咋一看还以为是燕人张翼德的后裔,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在眼皮上画了眼睛,栩栩如生----只是实在有够莫名其妙,难道只是为了吓人才画的? 现场穆若愚却是找不到人影,伸出头一看,原来是掉下了屋顶,他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正香甜的打着呼噜,那么高摔下来都摔不醒,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了不起的技能 相比下,白庸倒是艳福不浅,左拥右抱,白如雪在左,缩得跟小猫咪似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官婵则是压着他的右手,嘴角稍稍有些哈喇子,不过姿势很雅致,不失大家风范 “糟了糟了糟了,我该不会是犯大错了千万不要啊,掌教师兄会骂死我的” 一时间,张小茹脑中出现了诸如“酒池肉林”、“糜烂生活”、“酒后乱性”等词语,于是连忙叫醒众人 “都给我起来” “干嘛啊,大清早的就在那叫唤,扰人清梦……”上官婵睡眼朦胧的醒过来,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比起平常在自己人面前的尖 锐以及在他人面前的伪装,都来得加动人和真实 不过眼下可没人有空闲来欣赏,白庸也渐渐醒过来,白如雪则有些赖床,好像觉得有点冷,反而往里面缩,两条腿直接缠了上去,就像是树懒一样 张小茹急吼吼的把她拉开,手忙脚乱凌乱的衣服:“应该没有出事,胸口闷不闷,会不会想呕吐?,我就知道肯定会出问题的” 上官婵很无奈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稍微有点常识先不说衣服穿在身上,地上也没有血,就算是出人命了,也不可能这么早出现妊娠反应,你当是拉肚子啊” 白如雪迷迷糊糊道:“妊娠反应?那是什么?” “我说如雪啊,你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嗯,哥哥有教过我” “……” 冷场、寒意、杀气 “等等这阵沉默是怎么回事?”白庸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发现有两道十分危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纯粹只是学术上的传授啊想想我以往的为人,那么正气的我肯定是不会做出你想象中那些事……不要打我脸啊” 上官婵吼道:“就算是学术上也不行那么羞耻的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 白如雪歪着脑袋问:“洞房一起睡觉后怀孕,小孩会从肚子生出来是件羞耻的事吗?” “ ……你就教给了她这些?” “废、废话你还想怎么样?这种程度也就差不多了,对一个女孩子那种事情我说得出口吗?难不成还教她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吗?” 张小茹吞吞吐吐的疑问道:“那、那个……小孩子难道不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上官婵眼神一变,极其奸诈的笑道:“哦嗬,难道说,这位张前辈也不知道吗?这可是大人都会懂的知识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才会不清楚” “当、当然,我当然知道啦,这种事情,不就是阴阳**,天人之道嘛,我只是想考考你而已”张小茹红着脸说道,很明显的在打肿脸充胖子,只有瞎子看不出她在心虚 “哦,原来是知道的啊,失敬失敬,那么既然是知道的,就不需要我讲了,再怎么说,长辈也不能让晚辈来教导如雪跟我过来,该懂的知识也该学一学,不管有没有用,总不能上了战场才开始磨枪,那样会让人看不起的”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上官婵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张小茹,接着哼哼道,“对了,白庸不准偷听” “谁会偷听啊” …… “你干嘛要跟过来,不是都已经懂了吗?”上官婵对试图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跟上去偷听的张小茹道 “那、那个……我帮忙监督一下,免得你误人子弟, 万一说错了,或者知识不够全面,总得有人指证” 白庸叹道:“小茹姨,别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啊,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在虚张声势” 上官婵火上浇油道:“真看不出呢,高龄的黄花闺女,真是纯情,呵呵……” 张小茹脸涨得通红,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这、这有什么办法又从来没人跟我提起过,二十多岁还没嫁出去真是抱歉呐反正我没人喜欢就是了” “又没人这么说,只是稍稍表示惊讶罢了,你别往心里去修道者嘛,清心寡欲,独自一人也没什么的,不需要异性青睐,又不是人人都要道侣,独修又没什么不好” 上官婵极尽讽刺之能,不知为何毒舌的程度似乎比往常还要厉害,可能是察觉对方境界的变化,忍不住想打击一下:“实在不行就求我,开口求我,就答应你,让大姐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女爱” “我才不需要你教这种事情……对、对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知道,我让白庸告诉我”张小茹被激怒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浑身颤抖不已,最终一把拉过白庸 “呃……诶----”白庸长大了嘴巴 “哦呵,了不起呢,那么白庸,这一位就交给你了” “胡说些什么哪饶了我的,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白庸奋力挣脱,转身就跑掉了 臧森罗如鬼影般飘出,森森道:“此事要不由我来代劳,房中术**什么的还是有一些收藏,另外还有一些来自天外天世界的资料,只不过尺度可能会有点大,需要一点心理承受能力,很黄很暴力哦,提醒孕妇与孩童不宜观看” “你是什么时候收藏的这些东西啊也太不和谐了有空研究这些东西不如去修炼啊” 上官婵道:“我很感兴趣哦,有空倒要见识见识,天外天世界的人的想象力” 追追打打闹闹,众人嬉耍成一片,完全将某人给忘记了 草地上,一只蚱蜢跳上了穆若愚的鼻子,他觉得很痒,下意识的耸了耸,惊走了蚱蜢,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香甜的美梦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庸费了好大劲,才将张小茹糊弄过去,这一趟下来,比布局打仗还要疲惫,不过心情倒是分外愉悦 等心情安稳下来,他就想到要炼化那枝神木,当下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动手木老一开始就是打算给他炼化的,因此在东西上留了漏洞,只要顺势将真元灌入进去,很快就能炼化 白庸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这株神木炼入自己的左臂当中,和手骨融为一体树棍上本就有一道道的脉络,跟人的经脉血管一样,而且木老也是特意做过挑选的,因此并没有排斥反应 神 木就像是在他手臂中生根发芽一样,脉络跟血管契合,每当大量元气流经时,就会吸取其中多出来的一部分,储存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使白庸保持在满额的状态 这株神木对白庸有效,对其他人也有同样作用因为武者的身体总是在不停的汲取着元气,不过以普通状态而言,吸收的元气总是远远大过消耗的,以人的呼吸做比喻,就是吸入的气体大过呼出的气体而且在并非全盛状态的时候,自动吸收的元气会大大增加,就如同人饿了会有饥渴感,想要大吃一顿,饱了就不想吃一样 只是水瓶的容量是限定的一样,当达到真元的最大限度后,多出来的元气就会白白浪费掉,极小的一部分会进入身体之中,储存起来 人打坐修炼内功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吸入的元气远远多过平常的自动吸收,吸入的元气中,九成九都会重散发出去,微小的一部分储存起来,使得水瓶的容量慢慢增加 白庸现在的状态,就是水瓶的容量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扩大,可他的内功修为过肉身,导致身体总是处在饥饿的状态,简单讲平常人都是散步,慢慢的呼吸,偏生他是在跑步,急促的呼吸,可不管他如何吸气,全部都要浪费掉粗俗的讲,东西吃了就拉,自然是吃不饱 现在炼化了神木后,并非是将 原来的水瓶容量扩大,而是另外放了水桶,相互连通,水瓶满了,就会溢出来,溢出来的部分会全部进入水桶中 其实白庸若是想的话,用点功夫也是能再凝练一两重窍穴,毕竟足和腿的窍穴是比较容易的层次只是他舍不得现在的状态,内功修为过肉身,这是很少见的情况,能让身体随时随地处在饥渴的状态,会带来很大的好处 一旦习惯了,就像是人将跑步当做了走路,那么当他进行加激烈的运动时,就不会觉得呼吸困难在无形中,可以加快真元恢复的度,就像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打坐运功一样,一开始会觉得很疲劳,可时间久了,也会习以为常,这种好事可遇而不可求. 第八章必胜咒语 在听说步苍穹曾公开要向自己挑战后,白庸就觉得对方没可能会放过自己回来的机会,果然,在回来后的第三天,他就收到了一封信,自然不是情,而是挑战信,署名就是步苍穹 上面的言辞还算普通,并不激进,只是有点官老爷发话的味道 在批评了白庸的避战行为是一种不尊重对手,侮辱玄宗弟子的身份之后,又说自己拿到一个分量不够的冠军,胜之不武,对名声也是一种损害,引经据典说明弃战的行为是一件如何如何不道德的行为后,指出双方都该做一件补救的事,最后提出了要堂堂正正的一战,并指明要在诸多弟子面前公开战斗,不可放水 反正长长的一叠纸,五千多字,股文,除去官话、套话、社交辞令以及引用的大篇资料之后,剩下的就是四个力一战 只是现在的白庸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本来就是打算来休闲放松的,打打杀杀能避则避他想了想,从字里行间推测,对方应该是一个重名声,要面子,爱显摆,爱掌权的人,虽然有些执拗,但并非不能商量,或许沟通沟通,能将这件事摆平掉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白庸又不是一个看重虚名的人,也不好打斗,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大不了自己公开承认,打不过对方就是了说到底不过是同门间的争斗,认输也没什么,又不会堕了玄宗的名声,玄宗弟子也不是一群爱摆弄是是非非的人,他们是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一批人 想了想,决定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于是就跟对方约了一个时间,好好沟通沟通 于是今天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发现离约定的时刻还有一定时间,决定先去看看穆若愚的比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慢慢来到了一处论武擂台前,在那里,穆若愚即将面对他的第四轮对手 不过一到达现场,白庸就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搭话,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是一件相当丢脸的事----穆若愚正在以诡异的动作“跳大神” 只见他平举双手,不时向上抬向下抬向左抬向右抬,还在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高喊一声“爸爸”,诡异非常 白庸思虑再三,终究决定以传音入密的方法将他叫过来,反正,在这里的都是同门师兄弟,谁跟谁住在一起都非常清楚,要隐瞒也隐瞒不了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收到传音入密,穆若愚停下动作,环顾四周后发现白庸,笑着走过来:“哦,你是特意来给我鼓励的吗?” “没来之前是的这么打算的,现在后悔了……话说,你那套诡异的动作是一回事?” “你说的是我的必胜咒语啊,哈哈哈,看在你我的友情份上,我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穆若愚故作神秘的说道 “被用来做这种事情,你我的友情也会哭的……这个必胜咒语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从森罗那里用五两银子买来的?” 穆若愚大吃一惊:“咦,你怎么知道的?” 白庸吃一惊:“啥,还真有其事” “难道你也从他手里买过?不过这小子真可恶,明明卖给我五十两银子”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接着讲” 这是穆若愚用眼神小心翼翼的旁观四周,并用身子阻挡视线,防止有人窥视,然后神神秘秘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崭封面的小册子,递给白庸,面上有着一名穿着凉快摆着可爱姿势的少女,赫然写着“游戏天下”四个字 “这是玄尊神游天外天世界时带来的,据说是一本秘籍,看看这四个字:游戏天下很显然,这一名世外高人游戏人间时所著我的必胜咒语就是从上面看来的,只要做出上上下下左右左右的动作,再叫一声爸爸就能拥有三十倍的胜率哈哈,本来我还看不懂最后面的四个字符,还是结合了玄尊从天外天世界带来的二十六个音标字母,方才解读出来”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玄尊早已退隐不问世事,经常见不到人影,平时都在神游天外天世界,吸收各个星辰世界的文明精粹,并收集大量的籍到玄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是有三百天不在玄宗 除了籍以外,玄尊也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放置在太虚界的百宝库中,臧森罗就经常到里面去淘宝,记得有一次他从里面拉出一只大铁鸟,唤作“飞机”,据说能让凡人也在天空中飞翔 不过他跟臧森罗一起捣鼓了一阵后,啥也没弄出来,反而造成了一场大爆炸自那以后,白庸就对百宝库里的东西分外警惕,轻易不去碰,一定要完全弄懂了才行,臧森罗倒是没有吸引教训,依旧乐此不疲 要说玄尊此人,他的一生就是一部传奇,要描述他的功绩,就得从三百年前开始说起 玄州的管理制度最初并不是帝制,而是继承上古的禅让制,贤者继位,玄门正宗虽然不干涉玄州的政治,但不可否认的是,玄门正宗对玄州的影响力是决定性的 要知道玄州百姓人人信道,玄州没有大门派,而所有的中小门派都是奉玄宗为正统,可想而知,一旦得罪玄宗,不用亲自出手,光是信徒们都会让你感受什么叫寸步难移,因此玄州领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争取玄宗的认同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这种制度一直延续到三百年前,在那场世纪大战之后,玄尊亲自继任领袖一职,致力于快恢复民生,之后的一百年内,他都没有花一息时间在修炼武道上,反而全身心投入如何提高玄州百姓的生活水平以及文化教育 先是花了二十年时间修复世纪大战造成的创伤,然后花了三十年时间使百姓人人丰衣足食,不再有饥民饿殍;为了开启智蒙,就在玄州各省各县建立学堂,从天外天世界引进“义务教育”的概念,为了各个地方口音的人能相互交流,又引进了二十六个字母音标 最后,当人人都身强体壮、精神饱满的时候,引进了选举制度,由百姓自行选举出县长、省长乃至玄州领袖,并开放了玄宗所有一品二品的武道修炼法门,印刷成籍,人人可修习 至此后,他卸下领袖的职务,隐退避世,沉迷在游览各个天外天世界的文明中 玄尊现在会有如此高的名望,也就不难理解了,即便不是圣者,也是贤者何况他所作出的功绩,即便是圣人也少有能媲美的,又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高尚情操,自然是人人赞颂放在两百年前那会,基本上他振臂一挥,说:大家一起自杀成仁有九成百姓会毫不犹豫地拿刀抹脖子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时隔两百年后,这种狂热的盲目崇信才算有些减轻,主要也是玄尊从此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一点一滴抹去了自己的影响 现在的他差不多就是一名运货商人,时常从天外天世界带回一大批稀奇古怪的玩意,白庸也非常喜欢看玄尊带回来的籍,特别是一些人,历史军事的,能够看到许许多多奇怪的文明,大大拓展了眼界,如果不是修为太低,恐怕也要跟着去游览天外天世界 穆若愚的必胜咒语也是从天外天世界的来的,不过这本《游戏天下》想来不是什么正经的,完全莫名其妙只是看到他一脸得意兴奋的表情,白庸觉得此时还是别浇冷水比较好,回去可以翻翻到底是什么 这时,忽然弟子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弟子飞上主席台,对所有人道:“今日清晨,师兄杜琦忽来灵光,有感即将突破修为界限,于是决定闭关潜修,主动放弃这场论武” 话音一落,弟子们尽皆震惊,喧哗一片,一道道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射向穆若愚对于他的好运气,他们或多或少有些听闻,没想到今日神话再续,创辉煌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好运,可三次四次呢? 那就是天生大福禄,老天都要帮忙,嫉妒也没用,想学都学不来 “这运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等等,难道说这样的好运气跟刚才的诡异动作有关联?我得先记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老天啊,你为什么将我生得这么聪明呢?” …… 不患寡而患不均,好运谁都有,可好到这程度就有些让人看不过去了,虽说以玄宗弟子的心性修养,不会做出因妒生恨的行为,但口头牢骚也是在所难免的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当事人似乎没有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的自觉,一心做那出头鸟,只见他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得意洋洋,一脸群嘲相,自言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是为世间名将也” 为了防止穆若愚被人群起而攻之,白庸连忙拉着他离开,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上官婵会那么看不过去. 第九章对手难缠 白庸是抱着调解,甚至退让一步的心情去的,但是显然料错了,对方根本没有让他逃开的意思,哪怕避让,也要硬生生撞上来 眼下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步苍穹,个子不高,但是五官俊美,身形削瘦,眉角有一点泪痣,一身英气勃发,如拔出鞘的神剑虽然常说出鞘的剑太多咄咄逼人,刚则易折,不如藏在剑鞘中的剑,其实那也是相对而言,以他现在的年纪,正该是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时候,学老年家收敛锋芒反而要失去了锐气 相比下,反而是白庸这样的不美年纪轻轻就学着吃亏是福,被他人撞一下不会撞回去,而是想着在哪儿埋设陷阱来坑人,为人处世圆滑是圆滑了,就是失了锐气,学会道家的无为而治 步苍穹身上有着领袖的气质,倒不是说什么王霸之气,而是那种类似少年偶像的感觉,虽然缺乏老成和圆滑,但也符合年轻人的身份 “非要打一场才行吗?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可以公开声明自己不如你,你我之间并没有必须战斗的矛盾才对” “那种施舍一样的声明我才不需要别说的好像是让我一样,在玄宗这种声明根本没人在意,我只要公平的一战,堂堂正正胜过你,才能证明我的才能”步苍穹的声音偏中性,大概是刚处在变声期,不过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白庸苦笑一声,却也听出话外之意:“有必要这么执着吗……你似乎对胜过我非常在意,我哪里有冒犯过你吗?” 步苍穹眼角一抖,随即道:“并非只是你,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才是这代弟优秀的,不用他人谦让,而是靠自己争取,我要成为世间最强者,你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必经之路,我绝对要迈过去” 白庸疑惑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我之间应该没有冲突才对,我对成为最强者没有兴趣,所以不是你口中的必经之路,想迈就迈过去,我只是路边一颗无足轻重的小石子”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逃跑,战胜每一个对手,是我的证道之法”步苍穹直接用神识锁定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即将开打的趋势 “……好,既然躲不过,那就打一场” 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视为证道路上的踏脚石,不过白庸有成人之美,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也就应下来,到时候,看着差不多出点力就是了,反正要让对方觉得是通过一番艰难较量后才取得胜利既要让对方赢,又要让对方看不出自己放水,这种事白庸跟长辈下棋的时候做多了,倒也不觉得困难 步苍穹眼神一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你该不会是想故意放水?” “怎么会……好,我的确有这样的念头,毕竟是被强人所难,肯定提不起兴致,就像你讨厌吃萝卜,可有人非逼你吃下去,难道你还能吃得很开心吗?总之放心,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多少我也是会尽一份心力的,如果你太弱我也是会毫不犹豫摘取胜利的” 意思是说,会认真对待,但不会全力以赴,有十成把握就要赢,有危险就不打算拼命了 步苍穹怒道:“你难道没有武者的尊严吗?” “抱歉,我自认勉强算是一名智者,你在期待一名山贼拥有捕快的职业精神吗?” 白庸觉得对方有些无理取闹了,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已经明确表示厌烦,而且也愿意忍住厌烦进行配合,对方还有那么多要求我证我的大道,你证你的大道,又不交叉,为什么非要变成口? “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也在玄宗……”步苍穹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着,却只说一半 白庸皱起眉头,对方的恶意非常明显了,虽然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真的动手,毕竟玄宗弟子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可很多事,哪怕明知道对方不会做,也会觉得生气,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说出这种话 当你看见一只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的时候,就算没有在吃饭,不会被弄脏,也会心烦得一巴掌打死它龙有逆鳞,触之及死,逆鳞这东西,摸了就要震怒,可不会因为摸的人是好意还是恶意 白庸虽然一向脾气很好,可也觉得对方逾越得太过了,带着恼怒道:“既然你一心求虐,那便满足你这场挑战,我会全力以赴,这下你该满意了只是提醒你,我的全力以赴可不仅仅体现在武力上,别轻易掉落陷阱,否则是会被同门师兄弟耻笑的” 他对决斗不上心,只是因为想偷懒,没兴致而已,并非不能做,这又不是那种非要被逼入绝境才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经常有大侠不愿沾惹杀孽,击败了反派也不愿亲手杀死,除非对方宁顽不灵,临死还要偷袭导致大侠不得不痛下杀手的情节这种非要将主角弄上道德制高点,挂上一个正当防卫名头的事情,在白庸看来就是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 好人当放,坏人当杀,简简单单的事情,没必要纠缠不清,连坏人都要放,那不过是是非不分的糊涂鬼 现在,既然对方一心想要做恶人,白庸不介意痛下杀手,满足一下对方的求死心理他的确是信奉不招惹麻烦的短尾巴政策,可真把他当做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那就只能怪自己没眼光 步苍穹没有听出白庸的意思,自信满满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着,到时候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庸不愿再谈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步苍穹见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肩膀一垮,身上那股领袖的气质荡然无存,自言自语道:“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步苍穹才是真正的……” 白如雪正在紫霄庄旁边的菜园里劳作,就看着白庸一脸心情不好的回来,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谈崩了,这小子脾气太倔了,而且还敢威胁我,真怀疑齐不鸣师伯是不是看走眼了臧森罗,给我关于他的资料” 虽然屋子里没有臧森罗的身影,不过白庸确信对方听得到,这是多年来在一起养成的直觉 “稍等片刻”果然,从里屋传来了答复 上官婵对白庸的决定举双手赞同:“那家伙居然能把烂好人脾气的你给激怒,看来也是有那么点真本事,呵呵,我好像能预见他被你玩弄的情景了不过,也是该给他点教训,我对他不爽已经很久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归说,他的实力倒也不弱,四肢中蕴含强大的力量,看来是凝练了四重窍穴还有非剑诀,的确是有点棘手的对手若要完败他,不花点心思不行” 虽然上一年还是参加玄门论武的肉身境,但通过闭关修炼,突破到金丹四重境,对玄宗弟子来说并非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到底,单纯论增加修为的话,还是在太虚界修炼的比较好,这里要灵气有灵气,要丹药有丹药,还能随时随地找到修为高深的长辈进行指导,不用像在水月居的白庸和洛红尘等人一样,稍微有空闲,就得去听戏无涯的讲课,不能白白浪费 如果说外出没有连番奇遇,那是远远比不上在家修行的不过修为只是战力的一部分,剩下的武道境界,还是靠实战容易领悟对方的根基究竟有多少,白庸尚不能下结论,但如果比武道境界,自信能完爆他 这一年来,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白庸都有了十足的成长,与人斗智,临危斗勇,磨炼意志,甚至同虚空境强者较武,这些都是待在家中修炼的人不可能拥有的 不过他天性谨慎,纵然自信现在就开打也能稳赢,可仍想得到足够的情报,完全透析对方 这时臧森罗从屋里出来,道:“过去的资料没多大用,都是他闭关以前的旧情报看来他也是有所防备,知道要防止你在知己知彼的条件下进行算计,因此他出关后就从没有动过手” 上官婵嗤笑道:“小家子气,看来也是信心不足,装得气势汹汹,挺像那么一回事,原来也是银样蜡枪头这家伙脑子也不行,如果我是他,就会特意去跟人交手,然后故意留几分实力,或者弄出点本来没有的破绽,yin*你上当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不被人算计的层面上,没有主动去算计人的高度,不值一提” 白庸摸着下巴道:“可是没有情报的话,的确令人头疼,虽然我的实力他也不知道” 臧森罗道:“我有去年他在玄门论武上与人战斗的画影,虽说不能用来评估他现在的实力,但是可以从中看出他的武学招式,以及动作习惯” 白庸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东西,你什么时候用幻石录制的?我的战斗你也有录制吗?” “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第十章观战分析 画影其实就是利用幻术重现当日发生过的情景,臧森罗将真元输入幻石之中,立即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所有人进入幻想之中 一方巨大擂台出现在身旁,周围人来人往,喧闹非凡,还有激烈的打斗声响众人都是见识这种东西,所以没有觉得惊讶,那些幻术形成的人影,和众人叠在一切,一时间看不见景象 穆若愚的视线完全被人群遮住,他下意识的想要向上飞,在高空来观战,只可惜他忘记这只是幻术,并非真正的场地,稍稍飞起,头就撞到了天花板,直接掉了下来,晕头转向 大家都没有管他,而是小心的避开“隐形”的家具,来到擂台上面,只见一柄斩天巨刃猛然耸立,直透云霄,接着向着下方的光罩劈斩而下,两物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巨爆,荡起一阵阵气流,威势骇人 这些气流也是幻术,所以众人都没有受到影响,定睛看去,就见场上气劲纵横,精彩华丽的道术宛如燃不尽的烟花,一个爆炸后又出现一个,令人炫目 只是纵然双方打得激烈,胜负其实早已落定,一方挥洒自如,轻描淡写就是惊鸿一击,另一方却是苦苦支撑,毫无反击 那苦苦支撑的弟子身材极为高大,比普通弟子都要高出二十公分,宽脸颧骨高,眉粗眼小鼻长,看长相不似神洲汉人,而是狄人 另一方占据上风的弟子则身材略微矮小,这点在两相对比下分外凸显,正是步苍穹他的眼神非常锐利,宛如雄鹰一般,只见他双手以剑指舞动,发出一道道凌厉气剑,破空穿梭,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令人防不胜防 气剑与剑气不同,是由道术模拟剑气而幻化,比起剑气在锋利程度上要差许多,但胜在使用方便,会道术的人找对功法就能掌握 剑气则不同,剑气,是剑之精气,有无物不破的刚猛,不是剑中高手根本释放不了,必须要领悟剑意才有可能而不用剑,直接以人之**释放剑气,是难上加难,最起码要领悟人剑合一的奥义 可即便不是剑气,像场上那般铺天盖地的汹涌,在肉身境的时候也不是随便能做到的,至少一般修炼道术的人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消耗而且步苍穹弟子所释放的气剑中,还携带着一丝丝的剑意 那名狄人并不是玄宗弟子,还是外来人员,对他们玄宗也不会禁止参赛只要生活在太虚界的人,原则问题上是要一视同仁的,无论弟子还是外来人员,虽然有个别心高气傲的弟子会看不惯,但终究只是个别,绝大多数弟子都不会拘泥这些 想想也是,玄宗连鸟兽都一并传道,妖族也可收为弟子,遑论是人了 外来人员居然能闯到第四轮,着实有些不简单,固然弟子们并不在意胜负,可也不会太过放水,毕竟被人在擂台打败可不是一件涨面子的事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他就要在这一轮止步了,尽管斗志不减,可实力上差距太多 压制到最后,忽听一声暴喝,就见步苍穹跃上半空,双手合十高举头顶,无穷元气从四方汇聚,以他身体为中心凝成一柄赤色巨剑 “注意来赤霞剑心照天东” 磅礴剑意从他体内涌出,附加在赤色巨剑上,使体积缩小一倍,但威力却是增加了不止一倍,赤色巨剑被凝聚得犹如实质,血一般红 他双手向下一劈,赤色巨剑当头斩下 逼命剑势凌空压下,尚未接触,地面上凸起的石块全被压成粉末那名狄人被这一剑的气势压得脸色发白,随时都可能认输,然而他却狠狠一咬牙,双手握刀,将全身道气灌入,同样凝出一柄巨大虚刀,自下而上迎面斩去 绝招对撞,结果是巨剑断巨刀,不但将道气所化的虚刀斩破,衍生出的劲力同时将真刀斩断虎口破裂,眼见就要被劈成两半,那人瞳孔一缩 一道黑影急蹿而入,冲进擂台,千钧一发之际在剑下救人而出 赤色巨剑没有斩到人,去势不停,斩向地面,直接将地面斩开一道巨缝,整座山峰也在这一剑下摇摇晃晃,宛如地震 “这一局,步苍穹胜”那名救人的长老宣布了比武的结果,就带着狄人快离开,寻医就诊 听到结果,步苍穹眉毛一扬,随即内力再提,仰头长啸,充满了畅快淋漓的胜利感 画影到这一幕就结束了,幻想消失,重变回紫霄庄的大厅 上官婵对白庸道:“肉身境就有这样的本领,看来人家嚣张也不是没道理的我忽然想起去年的情景了,你好像就扮演了一个捣乱者,光动嘴皮子,真正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诶,你不能要求范增也像项羽那样上阵冲锋,这也太不雅观了不过也只有这样子,才能让人失败后耿耿于怀不是吗?” 上官婵来了兴趣:“的确如此,正面交手落败,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偏偏被算计,难免有闷气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可要拭目以待了,不能让我失望哟” 白庸笑着说:“许久没见过我的手段,师兄弟们想来也会觉得怀念,正好可以让大家重温一下,敬请期待” “哦,你找到破绽了?” “这倒没有,而且就算找到也没什么用,毕竟这是去年的情报,肉身境跟天人境的战斗可是截然不同的,他如今实力大增,可用的武学招式大大增加,剑意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有一丝”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放着,不着急,既然定下了战约,这几日他都不会来骚扰我,正好放松放松休闲休闲,也刺激一下对方,本来就小事一桩,没必要兴师动众对了,臧森罗你知道那名跟步苍穹战斗的狄人现在住在哪吗?” …… 望云丘上,狄木真挥舞着金丝大环刀,一边又一边的修炼刀法,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狄木真是蒙族人,扎答兰氏族一位长老的儿子三百年前北狄一脉协助魔道进攻中原,败于正道联军,由于一开始胜仗连连,使得大军过于深入中原,战败后,来不及逃走的扎答兰氏族则被大军俘虏,其中还包括其他一起进入中原劫掠的小部落 原本以为大难临头的北狄人,得到的却不是灭族的屠杀令,而是福音在最终的玉京协议中,正道决定宽恕北狄的罪行,并将神洲北部的胡州,划分出一块拥有肥沃土地的领土,赐给他们居住除此外,还派人教授如何种植耕田,建造水车,允许与汉人通商,并鼓励通婚唯一的代价是,全族人必须学会说汉语,并统一改称为蒙族 这对俘虏的北狄人而言实在是难以想象的福音,不但有奖赏,连惩罚也算不上惩罚,也是一种奖励汉语在以前只有身份高贵的长老才能学习,如今人人可学,而且并不禁止说胡语,可保留原有文化 至于改称为蒙族,就加无所谓,北狄人自己就经常内斗,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取消原有的氏族称号,这种习以为常,现在只不过是全部合并为一家而已 三百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许多东西,比如两个民族的隔阂如今的蒙人,除了长相,和居住在胡州的汉人并无分别,早已将自己当做神洲子民,狄木真也不例外 他能够进玄宗,是族人拼命争取来的一个名额胡州有一名商人的女儿被收为玄宗弟子,立时全家身份地位如满月潮水般疯狂上涨,连州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对待,其他人是拼命巴结 得益于胡汉通婚的关系,那名商人正好是他的远房亲戚,因为商业上的交易,彼此间关系还算亲密,在他父亲花了一笔钱后总算取得了一个进玄宗的名额 这一名额,相当于伴太,异常珍贵,许多人为此争破了头,狄木真也很珍惜这份机会,所以一进玄宗,就把时间全放到修炼上,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不是名正言顺的玄宗弟子,没有闲工夫学习武道以外的东西 在他看来,玄宗弟子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耗在与武道无关的事情上的行为简直难以理解,尤其是那位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女人,居然不学通天彻地的神通,反而一心钻研在画画上,她难道以为靠这东西可以打败敌人吗? 想到这,狄木真又有些气闷,那个女人明明分心在画画上,一身的修为却比自己还要高,进步度比自己埋头苦练还要快,现在都已经踏入天人境了,自己却还在为如何凝练拳意而烦恼,在瓶颈上徘徊,迟迟未见进步 难道画画还能助进修炼不成?还是说,玄宗弟子都是这般天生奇才的人物,付出一的努力,就能得到十的收获 看着身边那些原本跟自己同一境界的玄宗弟子,如今一个个像是骑着千里马一样快前进,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狄木真顿感百般滋味在心头. 第十一章透彻计谋 摇摇头,摈除杂念,狄木真再度练起刀法,风中沙尘随之起舞,升起一种生机灭绝,万物尽摧的荒漠气息这套《荒漠神刀》并非玄宗的刀法,而是沙州磐沙神宫已经失传的绝技,是偶然一次从它石阁中找到的虽然仅仅是四品刀法,不过很符合他的喜好,练起来很容易入神 练武功不求练最好的,只求练最适合的,进入玄宗多年,他也渐渐明白了这一道理 四品刀法属于一流刀法,在普通门派眼中或许非常珍贵,可在玄宗是中下水准因为对外来人员最多可开放到五品**,所以他们都会尽可能的选取五品功法,反正玄宗不缺五品** 玄宗当年有一名万象真人,修行了镇教无相玄功》,拥有一双瞬间能看透他人武学奥义的慧眼,而无相玄功能模拟天下任何真气,结果学会了无数大中小门派的绝学,统统记录到了它石阁 因为玄宗弟子少有学习这些绝学,加上弟子出门的又少,江湖上知道自己绝学被偷的门派是少之又少而这些知道内情的门派,本来就忌惮玄宗的实力,加上也没听见哪个玄宗弟子用过自己的绝学,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恐怕玄宗也就是觉得好玩,实际根本看不上这些绝学 偷学他派的武学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实际上各门各派都没少干,美名其曰“集众家之精华”但偷学后只能钻研其中的奥妙,取其意而不取其形,只要你不公开,并且学而不用,被偷学的门派一般也不会特意上门追讨,除非那门武学极为重要 一年前的玄门论武给了他不少宝贵的对敌经验,也端正了心态本来在论武中连赢三场,令他觉得玄宗弟子也不过如此,言过其实 现在想想,那些参赛弟子,大多是入门不久的人,毕竟只有肉身境的弟子能参加,而且对论武也不大感兴趣,不会全力以赴,输了也并不沮丧 唯一例外的是最后一战遇上的步苍穹,他与其他弟子明显不同,有着很强的求胜欲,结果呢? 自己被完败了,从头到尾都被压得死死,毫无反手之力,而对方,只是一名入门不到半年的弟子 那场战斗虽已过去一年,狄木真却还深深记在脑海中,难以忘却,一经回忆,挥刀的手添几分力道,卷起加狂烈的沙尘旋风 “诶,这样子可不对,荒漠神刀的精髓可不是绝对的摧毁和吞噬,你一味追求刚猛破坏,就走上左道了” 这时,背后传来一股善意的提醒 狄木真转过头,看到一名穿着道袍的少年,温文尔雅,卓尔不凡,眉宇间透露出睿智的神光他身上有一股令人不禁生出好感的清氛,不是肉身淬炼后散发的婴儿香,而是加独特的气味,难以用言语形容,很淡很淡,有点像草原上的格桑花,闻到后连心中的烦躁感都一下子消失不见 “请问有什么地方不对?”狄木真的回答不卑不亢,在玄宗多年,他非常明白玄宗弟子的脾气,他们并不喜欢谄媚的讨好 “你没有看到荒漠的本质,荒漠虽然是指荒芜的沙漠,可沙漠并非毫无生机其中有充满希望的绿洲,有傲然独立的仙人掌,也有各种生命力顽强的小动物在那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有各种各样的生命存活着,抗衡着天灾地险这种坚韧不屈、决不放弃的意志,才是荒漠的本质,也是荒漠神刀的精髓” 听到这番话,狄木真眼睛一亮,有一种拨云见雾的豁然,所谓的醍醐灌顶,大概就是这般感觉 细细琢磨后,似乎明白了些许道理,他刚要开口言谢,就见那人自嘲道:“虽然说得很精彩,不过可不是我的见解,而是从来的藏玄阁中真正宝贵的不是那些功法,也是先辈们留下来的经验之谈,有时间多看看,会有很大帮助” “虽说如此,我还是受到了你的指点,感谢是应该的”狄木真坚持道,他可不是恩怨不分的人 那名弟子笑道:“既然你有心感谢,我也不好拒之门外,这样,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 …… 旭日东升,夜昼交替,又是的一日来到,旭日的赤光照射到擂台上,弹射出一阵耀目反光很快寂静的论武台就变得热闹起来,弟子们纷纷提前来到,为的就是占据一个好位置 他们来此不是为了观战玄门论武,而是为了白庸跟步苍穹的战局实话说,玄宗弟子因为人少,又不喜争斗,因此很少看见天人境的决斗,大家对这一场战局的兴趣还要大过玄门论武也就不难理解了天人境的战斗,肯定是要比肉身境精彩 何况,其中还有臧森罗等人的推波助澜,特意要把场面弄大,步苍穹也有这同样的心思,双方无意间相互促成,几乎整个玄宗都知道,现在就算双方有某一方不想打了,大伙都不会同意 离论武开始还有一刻钟,白庸还没有出现,引起了弟子们的议论,所有见识过上一届玄门论武的弟子,都在猜测着这一场比武中他会用上何等出人意料的计策 那一届白庸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有不少弟子就是冲着这点来的,而且随着最近江湖上的消息传来,关于他这一年间所做过的事情众人都有耳闻,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江湖名人,声名鹊起 玄宗弟子的确大多不好虚名,对于江湖上发生的大事也都只抱第三者的目光看待,从不盲从任何一方,冷静却有失人情味可那也要分对象,刀皇做的事,从官报上看过一遍也就可以了,不会跟人讨论,但换成自家的弟子,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往小了说,同门情谊在,白庸人缘又不错,扬了玄门正宗的威名,自然要夸奖一番往大了说,那是替玄州争光,保卫神洲苍生,抵抗外侮,扬华夏之威,是民族英雄 玄宗弟子不是精英,不是带路党,也不是南方系,哪有不夸自己人,反而来质疑批评自己英雄的道理,哪怕真有嫉妒也得乖乖放心里,否则乱说话,小心被人冠上吃里扒外的名头 于是乎,不少人开始翻起旧历,讲述白庸以前在玄宗做过的事情,纷纷表示自己早就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一飞冲天是理所当然的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纵然修道者,也有七情六欲,何况大多是年轻弟子,还没到看破红尘,一切风轻云淡的境界 眼下江湖上真正算得上出名的玄宗弟子就两个,一是东方易,一是白君龙东方易是前辈,而且早已成名,所以大伙也不好议论什么,相比之下,白庸跟自己同辈,而且他在当代弟子属于比较晚进门的,很多人都是他的师兄师姐,绝大多数都说过话,自然为亲切 就在众人开始闲聊的时候,步苍穹来到了论武台,他的头发上散发着朦胧水汽,因为刚刚才从洗心瀑静身回来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瀑布下打坐,为的就是洗除一切杂念,剩下一颗求胜之心,不受外界干扰 一名弟子关心的问:“步师弟,等下就要开始论武了,你想出应付白师兄的计策了没?对付他可不能光用武力,千万要小心,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若不然,只怕一个不察就要落入圈套想那红世双巫,名扬诸天万界,中计了一样要落败” 虽然白庸如今是名人,大伙倒也不会因此就全部站在他这边,如果对手换成非玄宗之人,自然要旗帜鲜明的倒向他,眼下反正是同门切磋,谁输谁赢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传出去也不丢人 倒不如说,正因为白庸成名了,反而让众人抱有一丝想看他倒霉的心情----如果步苍穹挑战他成功,是否意味着自己也可以,再进一步,是不是自己出了山门,也可以同样做到名扬天下 当然这只是小数人的心情,同门较技,大多数还是看人情选择支持对象,哪方关系好就选择支持哪方,相比下支持白庸的要多一些 听到同伴好心的建议,步苍穹摇摇头,开口道:“我如果真去注意他,那才是真正落入圈套” 他的声音颇为冰冷,毫无起伏,现在的他心静如止水,给人的感觉如同千古不化的寒冰, “哦,此话怎讲?”有弟子感兴趣的问 “白君龙的计谋,说到底就是故弄玄虚,都是些空城计、以退为进的把戏,只要你不主动上当,就不会中计回想当年那几场玄门论武,第一场计帷幄不去迎合三招之约,他的计谋不会成功第二场俞子期不去和他下棋,就不会被扰乱心神第三场冼凡心不去想剑法的破绽,也不会在比试中畏缩不前第四场洛红尘了虚虚实实之计,彻底被戏耍一通”. 第十二章鸵鸟战术 步苍穹娓娓而谈,将周围人的注意都吸引过来,很明显,为了这一场决斗的胜利他没少花心思,白庸在外的经历他无法得知,但一年前的玄门论武,他反复将画影看了数十遍,认真研究过对方所用过的计谋----画影也是向臧森罗购买的 “分析这四场比斗就能发现,只要你不主动迎合他,就不会落入圈套你越是多想,越是提防他的计谋,就越容易落入圈套玄门论武,本来就是以武力分胜负,而白庸的计谋就是将外来因素带入,以外来因素决定胜负,你一旦分心其中,就会被带入智谋较量的领域” 周围有弟子提出质疑:“照你这么说,白庸岂不是只有程咬金的三板斧?那也太瞧不起他了,既然咱们都想得到,他又怎么会想不到?红世双巫那样的极道强者怎么就想不到?说不定他早就准备好两套方案,第一套失败,就用上第二套方案,只不过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逼出他的后招” “我并没有轻视白庸的意思,轻敌是大忌,我又怎会犯这等错误?”步苍穹平淡的语气中透露出无比自信,“并非白庸智穷,而是擂台比武,规则限制甚多,不比战场对军,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就能阳谋阴谋尽出,逆转乾坤擂台上天时地利尽皆相同,也无关人和,纵然有心,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借刀杀人、围魏救赵、李代桃僵等等计谋,在擂台上根本无从施展并非白庸眼光狭隘,而是除了这一类攻心为上的计谋,他已找不到其他能在擂台上施展的计谋” 旁听的弟子思索一番后也是心领神会,觉得步苍穹这番话颇有道理,一些底下投注赌白庸胜出的弟子眉头紧锁,大为后悔----人家既然看透了本质,难道还想不出应对的方法 步苍穹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管白庸会说什么话,都不去迎合他,不反驳不赞同不思考,统统无视,以不变应万变,任他一个人在台上演猴戏,纵然有千万诡计也用不出来,等比赛一开始,就全力以武取胜 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就要开始,白庸却迟迟没有现身,再过一会就要视作主动弃权 步苍穹闭目站在擂台上,无悲无喜,不急不躁,心神入定,如同一柄插在剑鞘中的神兵 “糟糕糟糕睡过头了” 一道人影从远方疾飞而来,头发凌乱,一副刚刚醒过来,来不及整理外表的邋遢睡相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白庸 他看了看台中央作为计时用的焚香,拍拍胸口道:“哟哟,真险,恰恰好赶上,看来今日吉星高照哈哈,着装有些不整,师弟可别介意” 面对白庸的搭话,步苍穹没有半点回应的意思,显得有些无礼 不少弟子已经明白他的打算,心中称赞这招“不变应万变”着实巧妙,任你虚虚实实的千百掌,我只一掌刚猛无匹,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白庸先是有些意外,随即了然,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继续搭话 跟他一起来的上官婵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庸身上,有好奇也有期待,而步苍穹的目光正紧紧盯着,眼神中充满了战意,不由得打趣道:“你的人气很高嘛” 白庸也不害臊,用回以前的老梗,道:“哈,没法子,谁叫我长得这么祸国殃民呢,我当君主,国家灭亡了从不怪红颜祸水,因为我才是那倾国倾城的主只是作为师兄,我有必要教教师弟,什么叫谦逊待人,尊敬前辈” 听到狂妄得过分的话,周围一片人都发出瞧不起他的嘘声,一些以为他出去一年,经历了这么多事肯定会所改变的弟子,发现站在这里的还是以前那个花样百出,不着调的家伙,一下子笑了起来 如果白庸自夸智慧或者武力无双,可能会有人觉得他在炫耀功绩,可他自夸美貌无双,大家就不鸟他了,知道是在开玩笑 只是在哄笑的众人中,唯有站在台上的步苍穹一人如鹤立鸡群,抿着嘴不为所动,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管发生什么,绝不开口,也不转移注意 上官婵看到他的这幅模样,讥讽道:“还真难为他了,为了不上你的当,非要弄得郑重其事,好听点说,那是心智坚定,不为外物干扰,难听点,那就是鸵鸟战术,以为把头埋进沙里面,就不会有风暴” 为了保持形象,她特意用功力把声音收束起来,只有白庸跟步苍穹听得到 擂台上的步苍穹脸皮微微一抽,随即又恢复成扑克脸,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出 上官婵再添一把火:“看来你也并不是真的心如止水,定力差了点,这样也想赢,痴人说梦” 这次步苍穹没有受到挑衅,不过直接闭上了眼睛,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是鸵鸟战术,说不定还用功力将耳朵堵上了”上官婵对白庸传递一个眼神,表示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了 过了一会,时香焚尽,比试正式开始 白庸站在擂台上,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自信的,以不容怀疑的语气道:“这场比试,师弟你必败无疑” 一开场就是胜利宣言 然而步苍穹不为所动,不予回应,心中冷笑一声这等计策早已被我看破,失败的人是你才对 他眼睛一开,精芒爆射,宛如神兵出鞘,锋芒毕露抬手一点,锋利剑气从指尖喷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轻易切割开以法力凝聚,比钢铁还要硬的擂台石面 这是无坚不摧的剑气,不是以道术凝聚的气剑 这道沛然无比的剑气贯射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刺向白庸,而是在半路突然飞射天空,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又从天空直落而下,携带天怒之威,压逼而来 从天而降的剑气,比从横向的剑气难闪躲,因为人擅长平视,和不擅长仰视跟何况这道剑气还有冥冥中的神识锁定,根本无法躲避 “九霄剑指” 以指发射无匹剑气,剑意蕴含天威的无上剑诀 步苍穹一出手就是压底绝招这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策略之一,不出则已,一出惊人,要以暴风雨般的攻击压得对手只能被动防御,无暇顾及其他 他不但要胜,还要胜得漂亮,要大胜 尚未接触,白庸就感受到眉心不断的跳动,发出危险的警告,脸上也感到一股刀割的痛楚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笑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了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并不是平平淡淡的念诗,而是按照音律,有节奏的吟唱 唱到前一句的时候,众人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失望而又悲愤,苦闷而又彷徨的情绪,面临天罚无从退缩,无力抵抗 唱到后一句的时候,突然变得波澜壮阔,发出对人生的壮志之鸣,情绪变化跌宕起伏,纵然是天,也不能决定我的命运,与其受阻退缩,不如迎难而上,天要罚我,我便将天捅出个大窟窿 口中吟着《行路难》,白庸一掌打出,硬撼无坚不摧的剑气,以强破强,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硬生生将剑气打爆 弟子们纷纷惊诧莫名 “怎么可能九霄剑气居然被打碎了他用的是什么掌法?” “那掌法动用的力量并不算强大,而且也没有用真元包裹,是纯粹用肉掌直击剑气无坚不摧,卸开容易,挡下困难,击碎是难上加难,没有用法宝,单凭自身**,不可能打碎剑气” “没错,就算最弱小的剑气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击碎,何况是九霄剑气,天道之威,浩荡不能抵御” 相比弟子的摸不着头脑,长辈们倒是有不少看出了其中玄妙今天这一战,很多前辈们也给面子,统统到场,毕竟从大的层面上讲,天人境是跟他们同一境界的,相差的只是根基的深厚而已何况白庸现在也是风云人物,是玄宗在外面的牌匾,上层中也有不少人看好他的未来 作为最熟稔的长辈,戏无涯自然也到场,他见证过白庸的成长,自然是对这一战信心十足他摸着髯须,满意道:“白小子用的是沧海回浪掌,配合逆水千寒步,先用水汽包裹剑气,然后用寒气冻结,最后一掌打碎” 天生对立的冉霸皱起眉头道:“不可能,沧海回浪掌跟逆水千寒步都只是四品功法,就算以步苍穹的根基不足以发挥九霄剑指的真正威力,可毕竟是六品功法,凭借剑气的特性,不该被击碎才对” 宗守玄沉思片刻,恍然道:“还真法音……是还真法音没错,此子一开始吟诗并不仅仅是为了增加气势,而是他领悟了《九章天韶》中的还真素音,直击本心,将九霄剑气的剑意击碎了剑气失了剑意,有如人失了灵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自然能够轻易摧毁”. 第十三章直击道心 在众人议论间,擂台上再起变化 白庸一掌崩碎九霄剑气,余势不止,雄浑掌劲继续推向步苍穹气势酝酿起来,在他身前仿佛出现了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 海浪再凶猛,也不过是它前进的助力;大海再无边无际,也有抵达彼岸的一天 掌劲所过之处,遍地结冰,漫天霜寒 面对白庸强横的反击,步苍穹先是一惊,有些始料未及,随即稳住心神,双手合并,道元涌动,化作五柄擎天巨剑,包含如大山般沉重的气势,横档在前 铁锁横江,山岳镇海 巨轮撞上五座剑山,发出砰然巨响剑山先是一晃,剑身显现裂痕,随即稳住冲击,缓缓消去巨轮的冲击,任凭一波又一波的掌劲冲击,我自岿然不动 戏无涯略显诧异:“五岳剑山,是《非剑诀》中的顶层招式,一经使出,正气加身,诸邪辟易,万魔不侵,步苍穹这小子可没有外出经历实战,单凭闭门造车居然能这么快习得……对了,此子是土德之身,倒也在情理之中” 步苍穹是土德之身,也即体内五行元素中,土元素占据五成以上,所以学习土行招式一日千里,比常人快上百倍 白庸一招受阻,若按照步苍穹印象中的习惯,他就会后退,等对手气势回落再寻机会然而此刻,他却是哈哈一笑,纵身一跃,豪情万丈,以击鼓的节奏吟唱: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他双手以怪异弧度舞动,看上去柔弱无骨,仿佛两条蛇在缠绵,最后狠狠地扎在五岳剑山上,力道之凶狠,犹如一把大铁钻,一头撞击在岩石上 这是万木缠丝手中唯一的强攻招数,千须钻 光论威力,千须钻远不及五岳剑山来得厉害,可一则刚刚五岳剑山受到沧海回浪掌的一击,已有损伤;二则五行水生木,千须钻吸收了沧海回浪掌的残余掌力,威力加倍;三则五行木克土,五岳剑山属土,自然被克;四则有还真法音破坏五岳剑山的剑意 削敌厚己,在这四大优势的加成下,千须钻竟是一举攻破了品阶远在它之上的五岳剑山 这招五岳剑山联系着步苍穹的心神,是他全力施展出的护身屏障,被攻破后顿时心神受伤,呕出一口鲜血 白庸虽然也是全力出招,但千须钻品阶不高,以他现在的深厚根基,在使出这一招后有大把的余力可接着攻击,顿时掌力一凝,就要往步苍穹头顶压下 “怎能让你得逞非剑之妙,在乎人亦剑,剑亦人,人剑不分彼此,即为人剑合一人心即剑心,剑之心,亦为----心之剑” 步苍穹身处险境,却没有半点屈服的意向,强行压下内伤,运转周身功力,身形一转,整个人化为一柄巨剑,迎面而上,也要以攻破功,置于死地而后生 这招心剑反扑,威力极其恐怖,剑修者往往都会修炼一把本命剑元,作为人剑合一的基础,但非剑诀不用剑,自己本身就是剑,所以修炼的本命剑元就是这柄心之剑 这柄心之剑就是步苍穹的本命神通,相当于术修的元神,武修的金丹,最是强悍 然而今天的白庸就像是磕了猛药一样,简直是换了一个人,跟众人印象中习惯避实击虚,以柔克刚的形象完全不同,面对这招本命神通怡然不惧只见他双手朝天结印,吸纳九天上的无穷罡气,凝成一个似玄非玄的道印 戏无涯认出此招,讶异道:“是《混元破虚劲》中的赦元玄天印,能吸纳玄天罡气,增强招式的威力,不过运用这招时自身内功难以调动,所以大都是用来辅助他人的,加持在自己身上的话,威力并不算强大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用的都是一些低阶武学,这不是成心鄙视对手吗?” 随口就将四品武学定义为低阶武学,那些求之不可得的中小门派的掌门恐怕都要泪奔 冉霸执意要与他唱反调:“就算如此,用上赦元玄天印依旧不是心之剑的对手,相互对撼必然落败心之剑由人之信念所化,比剑气还要坚固十倍,如果会轻轻松松被破掉,齐师兄当年也不可能技冠群雄断师弟虽然在剑法造诣上胜过齐师兄,可两人真要分胜负,齐师兄的胜算仍在七成以上《非剑诀》早已脱离剑法桎梏,到达无剑胜有剑之境” “哈哈,就算是这样,我仍看好白小子,连你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他难道想不到吗?怎么可能没有后招” 这家伙是在讽刺我冉霸脸一红,正要发怒,却听擂台上再度传来吟唱,这次是一首禅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果然,白庸的攻击不止如此,他再度运用还真法音,直击步苍穹的道心:“既是非剑,何来人剑合一剑非剑,人非人,剑心非是人心,剑本无心,又何来心之剑步苍穹,你是缘木求鱼啊” “化天地阴阳,转定一乾坤,赦元玄天印” 白庸先是一声喝破步苍穹的道心,接着双手结印,汇聚玄天罡气,凝成两个巨大的掌印,双掌击在心之剑上,发动震音劲 不用绝招,纯粹以拳劲硬撼,便听“嗡”的一声,双掌振荡如幻影,瞬息间就与心之剑撞击了千余下 在这一击迸发的劲力冲击下,白庸迅后退,纳元回气,平复急喘的气息 步苍穹则直接被震退出心之剑的形态,还原本体,却是面如白纸,衣衫褴褛,全身皮肤都有破裂的伤痕,血丝缓缓流出 “既是非剑,何来人剑合一……剑非剑,人非人……剑本无心,何来心之剑……” 步苍穹对身上的内外伤丝毫未觉,反而低头喃喃着白庸说的话,目光无神,不知看向何方,脸上神情阴晴变化无定,体内的真元混乱,剑意似出非出,有崩坏的迹象 主席台上的冉霸见此情形,心中一惊:“不好,气息混乱,忘心失神,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正欲出手救人,却被戏无涯拦住:“比武未分胜负,不可打扰” “这时候你还关心比试胜负再不出救人可就要出事了戏无涯,齐师兄眼下不在场,你偏袒自家弟子偏袒得太过分了” 冉霸怒目圆睁,几乎就要动手打架 这时,宗守玄喝止道:“冉师弟稍安勿躁,无涯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步苍穹好他现在的情况看似走火入魔,实则是心境上的一种考验,通过了便能百尺竿头进一步心魔亦是心磨,心神得到磨炼,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步苍穹于险境中突破自我,是对自我之道的一种肯定,哪怕这场比试最终落败,对他将来的成长也有莫大帮助险关一过,便是万里坦途” 冉霸仍是忧虑:“可是……万一失败,没能克服心魔,他的前途就彻底毁了到时候,我们想救也救不了了” 宗守玄信心十足的笑道:“冉师弟多虑了,玄门正宗的弟子,哪一个不是拥有大智慧和大毅力,何况是齐师兄选的徒弟,相信他的眼光,静观其变哈,你看连白庸都选择在一旁等待,我们做长辈的又怎么可以输给他呢?” 冉霸被说服,不再坚持,只是静静注视台上状况,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见到这一幕台下弟子也是议论纷纷 “难道是心魔发作?不会,这才交手没几招啊?亏他比赛前还讲得头头是道,怎么一下子就中计了” “白庸的智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几句话就把人的心魔给勾引出来,这也太恐怖了” “我看还是那几首诗的效果,没听见掌教他们时候,这是还真法音,《九章天韶》上面能够直击道心的功夫,而且非有缘者不能领悟,不真正精通音律,修为再高深也没用” 众人当中,洛红尘是直接指着步苍穹,捧腹大笑:“这小子太搞笑了亏他先前巴拉巴拉说了那么一大通话,还以为会有点真本事,没想到是猪鼻子插葱----装相没听说过盛名之下无虚士吗?白庸名气那么大,他都有胆挑战,还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以为多多少少能制造点麻烦,没想到这么不禁打,简简单单就被勾出心魔,心思那么杂,打个屁啊” 冼凡心点头赞同:“定力太差” 有过并肩作战的交情,蟠云庄三人自然是坚定的站在白庸那一边,尽管口头没有说,三人心中对白庸其实十分佩服,并不仅仅是他的智慧和武力,重要的,是当初红世双巫突袭后,正道惨败,三人都是志气阑珊,认为大局已定,无力反抗唯有白庸在那时候仍坚定认为有逆转的希望,鼓励众人不要放弃,一心坚定,主导了那一场夜袭战,于不可能中取得胜机,从而逆转了局势 池州一战中,后期能那么顺利,很大程度是得益于这一战,坚定了众人的信念,知晓敌人并非无法可破. 第十四章斩杀心魔 如果当时没有白庸,三人肯定是要放弃了,那么从今以后,这场惨败就会化为一丝心魔,成为他们修行路上难以逾越的一道阻碍哪怕日后能克服,也要多花很多精力 现在他们的修为能突飞猛进,不得不说,那场战斗起到了很大功劳,无形中给予鼓励往后修行时若是遇上困难,只要回想一下当日情景,便能生出万丈豪情----连当日那么绝望的处境都能够逆转成功,眼前的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的经历无比宝贵,可谓千金难买,再神奇的丹药也比不上,很多事情不亲身经历,永远也体会不到其中的意味,上写得再精彩,那也是虚的,哪怕移植他人的记忆,那也是虚假的那种困厄对心灵的磨炼,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武力,智力那都是外在的,其他人通过磨炼也可以获得,唯有这种永不放弃、永不屈服的意志才体现出一个人的内在价值 正因为如此,明明同样参战,白庸名声大噪,他们三人却是名声不显,但哪怕是喜爱虚名的洛红尘也没有对此抱怨什么,反而认为这是白庸应得的 洛红尘对步苍穹的嘲笑也不难明白了,同仇敌忾,这不仅仅是为白庸,也是为自己----你一个家里蹲,怎么明白我们在外面所受的困难 但俞子期似乎有不同的看法,看向擂台上的目光并不乐观,被询问后回答道:“不管怎么说,步师弟都是金丹境的武者,凝练了拳意,心灵很难生出杂念,就算白君龙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挑动心魔” 洛红尘不屑道:“说不定他早就有隐患,只是恰好被白庸引发出来而已” “如果他有这么明显的隐患,就算自己没有发现,也早就被长辈们察觉了,那么他就不该这么早向白君龙挑战,没必要如此心急,可以耐心等隐忧消除后再挑战” 洛红尘若有所思:“你这么讲倒也很有道理,不过这样岂不是说不通了,难道他故意留着隐忧不解决,偏要在战斗中被白庸利用……不会真是这样”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渐渐的,却觉得似乎这才是真相 “看来的确是这样……他知道白君龙擅长利用人的缺点,所以干脆暴露出自身的弱点,将对方算计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面,声东击西,而他自己又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战斗前曾说自己沐浴静心,摒除杂念,恐怕并非如此,恰恰反其道而行,不是摒除杂念,而是集中杂念,特意将自身心魔凸显,只等战斗中被白君龙引出,然后再一口气消灭” 洛红尘倒吸冷气,进一步道:“不止如此,当他斩灭心魔的时候,精气神将会提升到最完美的状态,也是最佳战斗状态这分明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完善自身,又能转移对手注意好厉害的心计,这年头怎么回事,出来个角色都是人精,就不能来一些性格单纯,头脑简单的家伙” 冼凡心道:“有你不就够了,再来角色重叠” “你这家伙是在说我是性格单纯,头脑简单吗?我这叫大智若愚懂不懂别以为整天不说话就能装深沉了,你只是害怕言多必失,担心说多了会被人看出底细,所以才干脆装成沉默寡言的角色,真以为不说话的角色都是冷静且睿智的?省省,你连腹黑不是” “总比热血无脑,一根筋向前冲的角色好” “哼,看来是被我说中痛处了,所以说的话比平时要长告诉你一个道理,只有女性的无口角色才会欢迎,男性的只是欠奏罢了” 周遭弟子见有热闹可瞧,一个个唯恐天下不乱,在旁边瞎起哄眼看台上还没借宿,台下就要出现另一场真人决斗,俞子期只能收回注意力,再度充当和事老,调停两人 在团团哄闹中,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擂台上一直不懂的步苍穹忽地身体一振,抬头目光如炬,在阳光下也同样熠熠生辉,仿佛有精神之光从中窜出 他纵身一跃,飞至半空,对着红日仰头长啸 围观的弟子都能感受到,步苍穹的精气神在这一刻高度凝聚,宛如蚌壳中的珍珠,灿烂夺目 四周的灵气被他以巨鲸吸水的度吸收,疯狂涌进体内,犹如大坝蓄水一样而等积蓄一段时候后,大坝开闸,水位猛地向上蹿升,上升到某一界限后略微一停,又瞬间突破了瓶颈,再度蹿升,同时身上散发出如朝阳初起,光芒四射的锋锐气息 这位玄州少年武状元,竟是越挫越勇,于逆境中突破自我,越极限那一声长啸,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工夫,才终于停止 步苍穹从半空落下,一身精气凝练,气势嚣然,宛如重生一般,刚刚负伤的身体也完全治愈如果说之前的他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漆黑深谷中一方寂静幽潭,现在的他就是朝阳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对着白庸抱拳,深深一鞠躬,道:“多谢白师兄指点,助我一举突破瓶颈,领悟非剑无我的真意” 这话在不明真相的外人听来,就只是单纯的感谢,而在知晓内幕的人听来,就有点挑衅的味道 白庸看到这一幕,伸手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道:“同为玄宗弟子,我也是顺势而为罢了你早就准备好了心魔,等我将它逼出来不是吗?甚至,就算我没有动手,你也会主动引发心魔” 步苍穹抿嘴一笑,计划成功,也不用再隐瞒什么,坦诚道:“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一年来由于修行太过躁进,种下了许多隐患,虽然可以花功夫一一修复,但那样太浪费时间,事后修补比事前防范总是要难上百倍心魔出自本我,由我自己来消灭会遭到百般阻挠,而若由长辈帮忙,又不利于将来的修行,所以我就一直防止着,甚至特意将它培养壮大,为的就是拔苗助长后一举斩除要彻底根除心魔,最好的方法就是内外同时下手,挑战师兄,就是为了借助师兄的压力一举将它逼出” 听到解释,弟子们议论纷纷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那么容易被引发心魔,原来是故意设计的” “不过也真亏他能想到这种方法,居然将白庸都算计在内” “纵然白师弟智计百出,恐怕也想不到会有这层变化,某种意义上也是被利用了” 听上去似乎这场较量就要以此皆大欢喜的局面而结束,然而,步苍穹突然话锋一转:“作为报答,接下来就让我向师兄展示这获得的力量” 他身子一挺,战意昂扬,一点也没有谦让的意向,仿佛在他看来,真正的感谢就是在战斗中给予一名武者失败的尊重 “太好了,我可是非常担心你会就此收手,因为你要是这么做了,我就没法教训你了”白庸笑了笑,腰马一沉,双手一抬一扶,摆出上善若水的起手式,“基于同门之谊,我愿意出手帮你渡化心魔,可你请战的手段太过卑劣,我却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师兄有这手段,尽管拿去无妨” “你大可放心,我一开始便说过,此局你必败无疑”白庸对步苍穹的突破并不忌惮,仍是胸有成竹,好似早就料到这番变化 当然了,他并非真的料到会有这番变化的先不说他根本没修习过卜算未来之法,哪怕是个中高手,也难以占算到他人的心魔会在何时爆发,以及能不能克服,从而实力上一层楼 占算过去简单,占算未来却是难上加难因为过去是不变的,而未来是不定的当你占算到某个未来的时候,未来说不定就已经改变了 白庸依旧能表现得稳如泰山,只能说明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用算计削弱对方,凭武力,足以完成 “哈哈,白师兄,胜负可不是靠嘴巴就能决定的” 步苍穹刚刚突破瓶颈,也是信心十足,毫不怯弱,面对白庸请敌先攻的架势,也不多言客套,双手并举剑指,吸纳周遭灵气,全身笼罩一片七色光芒,夺人双目,令人难以直视 “注意来非剑无我,彩霞剑心化万千” 他身子再度腾上半空,气劲勃发,无数细小气剑从他身上的毛孔中射出密密麻麻,如蝗群般遮天蔽日,不知几千上万,蔓延论武台四面八方 步苍穹没有再使用五岳剑山一类招式,通过刚刚的战斗,他已非常清楚,白庸精通五行拳术,在与五行有关的招式上远胜过自己 面对铺天盖地的气剑群,白庸不露怯色,足踏方圆,以胸前一点为圆心,双手演化太极,搭配混元破虚劲中守字诀的阴阳劲,将冲击过来的气剑统统化为虚无 在这般持续不断的攻击下,白庸的防守变得岌岌可危,逼得一步步后退,宛如暴雨风中的大船,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 在这样的危境中,白庸仍有余力分心说话:“步师弟,你所会的武学皆在我掌握中,而我所会的武学你却知之甚浅吾知己知彼料敌先机,汝知己而不知彼,无可扬长避短,此,败之一也”. 第十五章四胜四败(上) 战胜心魔的步苍穹整个人如同万剑之王,窍穴中喷发出一道道剑气,霎时剑如海,气如浪,勃发之剑宛如呼啸海浪,汹涌澎湃,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身若飘燕,如翼飞腾,白庸后撤一步,回身一掌,沛然掌气夹带火云破浪之势,轰向奔浪剑气 浩如急云涌动,势如天威赫赫,一掌轰破气剑群 这一掌吸纳原先千须钻的木行元气,以木生火,打出一掌宛如火云构成的大手印掌力苍茫浩然,携带无尽赤炎火能,雄厚非凡,好像一块巨石砸向湖面,掀起十丈狂澜 气剑群遇上这一火云掌,犹如海浪拍向礁石,纷纷崩溃,无力阻挡,被硬生生打出一条通道 原本这两招的威力不分伯仲,但气剑本属金行元力,五行火克金,却是被克制而且火云掌的目标正是在半空中不断施放气剑的步苍穹,逼得他不得不中断招式,否则以彩霞剑心化万千的威能,即便不能抵挡,也能绕开攻击,直接袭击白庸 若是坚持不中断,步苍穹会被这一掌直接震伤,对放也会面临万道气剑的袭击但对招时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对方的真元源源不绝,远没有被逼到极限,看似全力以赴,实则仍留有许多后力,自己真要行玉石俱焚之举,只怕最后连对方的护体罡气也击破不了,真正玉碎的只有自己一人 这种感觉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武者的直觉但真正善战者都明白,这种战斗中的直觉有时候比双眼所见都要可靠当下步苍穹收招回气,避开这一掌,面上难掩讶异之色 “火云神掌这是烈火流云掌的最终一式,这不是只有火德之身的人方能使用的极招吗?” 白庸脚踏七星,掌舞火云,灵巧的身形,勇猛的攻势,攻守之间跳脱太极方圆,是抢紧,是纳狠招招急,如骤雨错落,如雷电急降 步苍穹气势骤落,明白落了下风,于是身如魔幻,剑招挥洒,不与火云神掌硬抗,避其锋芒,疾快之斗,令人目不暇给 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似乎真的错估白庸的实力了,这一年来,对方的进步度似乎还在自己之上 平常对白庸的印象总是停留在以智谋决胜上,有一种他的武力并不强大的感觉仔细想来,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并非仅仅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是吸引众人的注意,从而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 只怕是对白庸而言,运用智慧比运用武力来的简单,所以如果智慧能够解决问题,就不会动手,只有在智慧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才会斥诸武力甚至就算动用武力,因为有智慧的帮助,根本不需要使出全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对他的实力有一个清 楚的估量 光从目前展示的武力来看,白庸已经排在当代弟子的前列,而是否还有后续的惊人之招,是难以估测,若是再加上他的心智计谋,实在是…… 步苍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怯意,不过在他勇猛锐进的意志中,这丝怯意一转而逝,并没有影响手上的招式 但白庸敏锐的抓住了这一机会,大喝一声:“咜步师弟,你为了不中我的计谋,采用以不变应万变,听之任之的计策看似巧妙如四两拨千斤,实则消极退避,不敢以智谋与我交锋未战先怯,心有隐忧,此,败之二也” 轰然一掌,携带灼热火能,震得步苍穹双臂发麻,全身剑意颤动,几近崩溃 步苍穹心中大喊不妙,他原本是打算以游走避其锋芒,因为刚不能久,等白庸气势一弱,就是他发动反击的大好时机 然而游走片刻,白庸的气势不但没有削弱,反而随着一步步的进逼越来越凶猛,照这样的形式下去,只怕还没到气势回落,自己就先招架不住 虽然心中焦虑,又被白庸抓住时机运用还真法音攻击道心,但步苍穹刚刚突破瓶颈,心灵正是最坚定的时刻,以大毅力消灭一切杂念情绪,强行用一招两败俱伤的招式逼退白庸,随即再度运气,狂风忽起,沙尘飞扬,威势骤升 “非剑无我,赤霞剑心照天东” 曾在画影中出现的决定胜败之招,此时再度运用,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步苍穹双手合十,高举过顶,赤色巨剑参天入云,光是巨剑体型就比当日大上五倍不止,剑身竖立红日背景当中,在旁观弟子看来,仿佛一剑将太阳劈成两半,再一看,又好似两者合二为一 映照东方升起的朝阳,红芒炫丽夺目,借助天时之利,朝阳的气势加注在剑身上,融合剑意,一时间竟是将场上气势逆转,反过来压白庸一筹 步苍穹气势拔高,一剑斩落……不,那般巨大的剑身,高度可以跟山峰媲美,用砸落为恰当 巨剑尚未落地,剑势覆盖全场,擂台上的巨石承受不了压力,纷纷龟裂,擂台以外的地面,是统统凹陷 长辈们不得不出手护持,以免伤及到无辜在这融合了朝阳气势的一剑下,白庸无谓无惧,坦然相对,气势不为屈服 “步师弟,凡事不可一味靠武力解决处强势而以武屈人,处弱势而以武相逆,此皆无谋之举你说玄门论武就该以武取胜为正道,岂不闻,国无智谋之士不强,君无智谋之士不立,事无智谋之士不成,兵无智谋之士不胜人别于禽兽,就在于智慧之运用,智武相合,方是正道不屑运用计谋,小觑战斗智慧,此,败之三也” 白庸气息一沉,身子如千斤坠 ,双脚陷入地面,双手高举,摆出空手入白刃的姿势周围的灵气快涌入体内,其中又以土行灵力最为强盛,之前火云神掌的余劲也被一道吸收,以五行火生土,统统转变为土行灵力 很快的,白庸的肤色也转变成金黄色,磷光烁烁,看上去就好像整个人变成了金人他原本侵略如火的勇猛气势一下子凝结,化为沉稳厚实,不动如山的气势 “是不动山王罩的镇狱法相唯有土德之身的人方能习得的极招” 之前有过火云神掌,因此很快的,围观弟子中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一招 “怎么可能?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具备两种五行体质” “我明白了是五行失衡体质的效果,他利用了自身的五行失衡,一下子改变掉体内五行元素的成分比例,使自身在短期内能够满足发动这等极招的条件” 不理台下弟子的议论,白庸继续运招,身后朦朦胧胧的浮现出一尊神灵,既散发着万物初始的生命气息,又有镇压一切鬼邪,统摄地府的魄力,身上有着难以言喻的高贵,如同冥府的帝皇,号令群鬼 这是镇狱法相观想的元灵----东岳大帝,主管人间贵贱尊卑之数,生死修短之权,主生主死,为百鬼之主帅 “天地无私,神明鉴察不为祭享而降福,不为失礼而降祸凡人有势不可使尽,有福不可享尽,贫穷不可欺尽……” 冥冥虚空中,仿佛传来了东岳大帝的祭神祝辞,说着对人在阳世行道的警告 白庸以前用出此招,不过是幻化出一道模糊的虚影,而现在则是将东岳大帝的相貌都清晰的勾勒出来眼、鼻、口、耳等等,各种长相上的细节都被勾勒得一清二楚,这正是他对这招武学的领悟达到极致的证明 他领悟了生死之道,加上又学习了《万邪鬼录》,对鬼道有这极其深刻的见解,这点跟东岳大帝的意志有很多相通之处这招镇狱法相反而是五行拳法中领悟得最深刻一招,如果他能将灵像的眼神也演化出来,由木讷转为灵动,就是真正的转死化生,证明他的本领比当初创下此招的创造者还要厉害 在这般威势加持下,白庸双手一并,狠狠夹住了斩落下来的赤色巨剑,虽然下半身子轰隆一声被埋进了地面,身上如铠甲一样的金色皮肤也出现了裂痕,但唯一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他稳稳的接下了这一招 同一时刻,夹住赤色巨剑双手开始振动,劲道之浑厚,连巨剑表面也出现了涟漪波纹,这招同样是震音劲 平地炸响一声琉璃破裂的声音,赤色巨剑被强行破掉了 绝招被破,步苍穹气势迅回落虽然两人对招打成了平手,可他主攻,白庸主防,矛没能击破盾, 自然是盾赢 此消彼长,白庸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后脚一蹬,前脚一蹭,双腿如抱月开弓,弹身掠起,带动身体如离弦的箭,眨眼间便抢到步苍穹眼前 箭步出拳,抢中线,踏中宫,右手拳头直扎胸膛,手臂带动空气,发出铁锤砸落的呼啸声,这一拳骤然爆发的力量好似山崩海啸,无可阻挡 这是混元破虚劲中的归一劲 将全身力量凝聚一处,将心、意、形、精、气、神全部聚敛到一处,锋芒磨练成金,内息聚敛成丹,以无坚不摧的刚劲硬打硬撼,如果是肉身境的武者,运用此法甚至可发挥出金丹境的破坏力. 第十六章四胜四败(下) 第十六章四胜四败(下) 步苍穹不用眼睛看,光是感受到这一拳的气势,就知道自己难撄其锋,于是以剑指发出两道剑气,袭向白庸双眼,争取到一息回避的时间 本来,玄宗弟子切磋,于情不能攻击眼睛、下阴等要害部位,但步苍穹此刻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这么做,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自认以现在回落低谷的气势挡不住白庸的这一拳 为了避开这两道剑气,白庸不得不侧脸,果然出招的拳头为之一缓,步苍穹立即从完美封锁退路的攻势下逃离 白庸一击落空,力气却不用老,单手一抖,变拳为手刀,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斩向步苍穹,招招快,刀刀狠,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这便是混元破虚劲中的曲折劲 能够任意改变招式的方向,变直拳为斜劈,变压掌为啄击,不遵循任何规则常理,无招无式,攻敌之不备,攻敌之不防,攻敌至备无可备防无可防 白庸显然也明白刚不可久的道理,所以变归一劲为曲折劲,以连绵不绝的攻势代替刚猛绝伦的杀招,像壁虎贴墙一样缠着步苍穹不放,退到哪就跟到哪 《非剑诀》虽然是武道合一的功法,但其中的招式大都属于道术范畴,需要聚气凝神方能使用,面对白庸这种贴身战术并没有好的应对方法,步苍穹只能以九霄剑指狼狈应招,步步 退,招招让 场上变化可谓千回百转,一开始是步苍穹自信满满要破白庸的计谋,没想到被步步算计,一一针对,动摇道心 步苍穹出九霄难登,白庸就还以长风破浪会有时,出五岳巍峨,就还以一览众山小,出心之剑,就还以剑心非人心 从中不难看出白庸早已摸透步苍穹的武学,并一一准备好了还击手段,是真正知己知彼,毕竟道心可不是那么轻易能动摇的灵机一动,就能想到克制对手道心的方法,这连玄宗的众多长辈都做不到 白庸趁胜追击,看上去似乎大局已定,没想到步苍穹又在这时突破自我界限,隐隐有反压一头的趋势可他却没有因此气弱,反而越战越勇,一败、二败、三败,言之凿凿,再度压制对手,重占据上风 一名弟子感慨道:“看来白庸找到步苍穹的弱点了,这战胜负明了” 大师兄农彪摇头道:“这又不是步师弟一人的弱点,大凡修炼道术者都一样,被武者近身后只能以法宝防御,挡不住就是一个死字步师弟应对还算过得去,《非剑诀》武道双修,身体的反应度并不慢,只是不习惯这种近身战斗,所以导致步步受制” “这么说来,白庸岂不是必胜无疑” “并非如此,高手过招哪有必胜的道理,哪怕武力智慧皆高过对手,也有 运气的影响,何况眼下的局势还没到一面倒的程度《非剑诀》中尚有许多厉害的绝招,不过依步师弟眼下剩余的内功,估计最多只能再用一招,一旦成功,就有可能一举翻盘他迟迟未出手,也是为了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对白庸而言也是相同,他撑过了这一招,胜利就稳稳落在手中,五行拳法,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利用五行相生,能大幅度节省道气和体力” 一旁的洛红尘撇了撇嘴,但没有说话 擂台上的状况如农彪预料的那样,步苍穹虽是处于下风,被压得只能防御闪躲而无力反击,哪怕下一刻也不足为奇,可他偏偏就是撑了下来,就好像不倒翁,明明岌岌可危却总是不倒 就在弟子感慨大师兄眼光卓越,见识非凡的时候,主席台上观战的冉霸轻声叹道:“步苍穹败了” 戏无涯附和道:“是啊,他的心神被摄,注意力被白小子的言语吸引,不能进入当局者清的状态,无法察觉到白小子暗中将道气灌入地面,悄无声息的布阵……他千方百计的避免自己中计,千提防,万提防,终究还是落入算计” 真正的武者战斗,并不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而是当局者请旁观者迷因为当人进入战斗状态,全神贯注,注意力高度集中,所有感知都提到巅峰,往往能在外人看似绝境之中,使出巧 夺天工的招数来化险为夷所以大师兄农彪也没能察觉到白庸暗中的伏招,只有修为比他高上许多的长辈们方能看出 这样的状态就是常发挥,历史上有名的武者都有这样的天赋,真正搏杀时能比平时训练容易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武者如果怯战,一入实战,本领就只能发挥平日的八成,那就只能摆花架子欺负欺负小混混,成不了大气候 宗守玄称赞道:“白庸使用还真法音不仅仅是为了动摇道心,是为这一步埋下伏兵,这一点连我们都没能料到东方师弟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众人尽皆点头,即便玄宗弟子个个是精才艳艳之辈,白庸依旧是那特殊一个,不被他人光芒所遮蔽 这时,擂台上战况再变,决定胜负的契机终于来到 白庸竟是从容放过了步苍穹,没有贴身短打紧逼,让对手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绝招,因为最后的一颗棋子也安然落下 “你一开始打算无视我的计谋,以不变应万变,可现在却被我抛出的必败论吸引,不能进入心如止水的状态固然我的必败论是确有其理,可师弟难道还不明白,分析归分析,能否决定胜败又是另外一码事” 白庸竟是反过来,说自己的话不足为信 “初始为心坚,后为吾言所动,半途而废,依旧中计此,败之四也 有此四败,你焉能不败” 他沉声一喝,双手开合,土元生金元,浑厚的土行灵元统统转变为金行灵元,在双手间形成一道难以直视的白光,灿烂夺目,锋锐无比 这正是金戈铁马斩中的最终招----万钧止戈 步苍穹心神被这一声喝动,面露惨色,可随即一咬牙,强行镇压动摇,重恢复一往无前的姿态,展现不屈的意志 “步苍穹的剑,是明知会折断,也要劈开荆棘,斩出自我” 他运劲散气,将剩余的全部道气散出,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九点,剑意也一分为九跟着散出,吸纳九股道气,各自凝聚成一柄剑锋朝天的气剑,这九柄剑又各自吸纳灵气,体型越发巨大,比刚才的赤霞巨剑也仅仅稍小一分 “非剑无我,紫霞剑心定九一” 只见步苍穹双手一合,九柄朝天巨剑合二为一,在他手中合成一柄三尺长的剑剑的体型在融合后反而变小,可威力却越发强大,光凭从剑身中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没人会怀疑这柄剑拥有开山断瀑的威能 相比之下,占上风的白庸所施展的万钧止戈反而要稍逊一筹,毕竟金戈铁马斩是四品功法,纵然步苍穹不能发挥出紫霞剑心定九一的全部威力,两者间的品阶差距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对此白庸早有准备,手一扬,散发气息,引动之 前种下的阵法节点:“五行归元阵,起” 一道覆盖整座论武擂台的小型阵法腾然而出,天地间的五行灵气被疯狂抽取,全部融入万钧止戈当中,白庸双手间的白芒愈加耀眼,内部激烈的切割着,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而这种声音,在吸纳场上的气剑余劲后,加洪亮 农彪惊呼:“是步苍穹的气剑余劲,白庸在吸纳步师弟之前释放出来的气剑元力不仅如此,这道五行归元阵还在吸纳步师弟的功力弱敌强己,这道阵法用得着实巧妙” 剑元也属金行灵力,自然会被五行归元阵吸引原本这些金行灵力不会被轻易吸引,毕竟被炼化成了剑元,与原始的金行灵力还是有差别可白庸之前强硬对招的火云神掌、镇狱法相等,彻底消去了剑元的形态,将其还原到最初的金行灵力状态 如此,也解释了为何白庸一反常态,在这场论武中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应对步苍穹,一切都是为了这最后一招作铺垫 如果东方易在场,肯定要感慨一番,当初对付阎无辜就是用的类似的法子,在激战中悄然布阵只不过阎无辜的功力越凡俗,区区一道阵法尚不足以产生影响,所以又加了一道保险,可对付步苍穹,一道阵法已经绰绰有余 双方各自将招式蓄力到极点,决战的气氛令观战的弟子都不由得屏住呼 吸,双眼紧紧盯住场中,一眨不眨,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刻 主席台上,宗守玄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紫霞之剑与万均之气的交击,瞬间迸发万道锋锐无比的金气,见隙穿身,撕裂空气,引动擂台上布置的防御法阵万道金气打在光罩上,引得整座山峰摇晃不已 在紫芒与白芒乍现的刹那,一道血色飘洒而起,显然是败者受创 宗守玄身形一动,冲入擂台中,带着步苍穹化光一闪,消失不见 “唔?步苍穹受重伤了,宗师兄方才出手特意停了一下,明明能安然救下……” 戏无涯不解的皱眉,随即想通,叹息一声,“宗师兄真是用心良苦,但愿步苍穹能体会掌教师兄的这份良苦用心”. 第十七章绰绰有余 步苍穹被长辈们送往诊治,不过并没有大碍,大多是外伤,说明白庸对力量的掌控还是很精确的,也显示出他对这一战的游刃有余至于心否会受到打击,这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既然败方没有在场,诸位弟子倒也没有顾忌,大大方方的向白庸恭喜 “侥幸,侥幸”白庸喘着急促的呼吸,看上去像是十分疲惫的模样,抱拳对其他人谦虚道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洛红尘三人再上来组合,白庸正要感叹对手强大,自己废了好大尽才取胜,谁知三人压根不上当 “别装了,骗谁呢?你根本没出全力好不好,我估计连五成力量都没有用出” “怎么会?步师弟可是一名劲敌,你们看我这满头大汗的” 洛红尘摆手道:“得了,其他人不清楚,并肩作战过的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分析一下你用的招式就知道了,那些五行拳法根本是你以前肉身境的时候用的招式,你跟强敌作战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的不说你向东方师叔学来的绝招,就连墨阳剑都没有祭出,还有生死之道,哈哈,亏你大声宣扬什么四胜四败,压根就是在装相,骗骗那些没有出山的师兄弟” 俞子期也道:“就算没有这四败论,白师弟也能轻易获胜,偏偏在台上弄得郑重其事,估计所有的弟子都被你骗了,长辈们也未必能看出来自己当做决战,对手却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步师弟知道这一点,真不知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被人看破,加上现场也没什么人了,白庸也不再装作疲惫的样子,一下子恢复了常态,气息平缓,一身沛然真元都不像跟人动过手 “什么说没有放在心上,想出这些计策我也是颇耗了一番心力的,不过最近有些返璞归真的体会,正好要练习一下基础拳法,就拿他试手了,当然,其中也有想教训一下对方的意思如果步苍穹观察仔细,应该能发现我留有余地” 上官婵见到后,也是一阵惊讶,不过外人在场,她很好的掩饰住了,开口道:“我原来也猜测你可能没有动用全力,但也没想到你还留有这么大的余力” 洛红尘道:“也没什么,只要同门师兄弟肯外出一趟,见见世面,实力肯定会有惊人的成长,别看步苍穹那小子好像很威风,又是非剑无我,又是斩杀心魔,换成我上场,也肯定打得他没脾气,别看境界差不多,要是动真格,我三招内就能击败他” “真的,好厉害”上官婵很好的扮演了一个见到崇拜对象的女生,惊讶得张开了嘴,并用手轻掩 虚荣心大大的得到满足,洛红尘擦擦鼻子,双手叉腰大修奥:“哈哈哈,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师妹你要是 也出去一趟,肯定能过我们” 冼凡心哼了一声:“蝙蝠身上插鸡毛” 洛红尘疑惑不解:“蝙蝠身上插鸡毛?那是什么赞美词” 上官婵一下子就听明白,扑哧一声,掩口失笑,装作羞涩的样子拉着白庸离开 俞子期叹气道:“蝙蝠身上插鸡毛----装什么鸟住手,你们两个别打架,下午还要到求是峰听课” …… 玄门正宗是个异数,这是所有修真门派的共识 有人能以茶证道,有人能以音乐证道,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以非武道的方法证道成圣,他们想都没想过 大番修真者修行要处处小心,在江湖上要提防人心险恶,在门派中也要小心嫉妒者的暗算,这样激烈的竞争下,神经高度紧绷,睡觉都想着修行,又哪有心思去学什么琴棋画呢?万一耽搁了修行被竞争对手过了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制度上的区别,玄宗只有亲传弟子,弟子不必担心会被人挤掉位置,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修武道也没关系 因为不理世事,掌教并不比其他长老多出多少权利,也没有机会江湖上炫耀身份,反而要履行的义务变得多成为掌教,就是成为整个门派的公仆,要想着为所有门人服务,而不是成为门派的主人,肆意挪用门派资源幸而玄宗门人少,事务并不多 照理说相互间没有竞争,弟子会不思进取,修为应该极其低下才对,可实际上这种宽松自由的气氛反而符合了道家无为不争,任情逍遥的真义,修行加精进要是将他们放在普通门派当中,违逆道心不说,还要分心应付同门的暗算,又要殚精竭虑的拉帮结派来增加实力,修行反而要被拖慢 但如果正常情况下进行单挑决斗,多数玄宗弟子缺乏心计,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除非修为高上一大截 不过修仙的本意是证道,而不是增加武力数值,哪怕你世界最强,横扫天下无敌手,证不了大道,依旧是水中月,虚妄一场 什么横扫肉身境无敌,虚空境以下第一人,归根结底不过是本末倒置的笑话 人的性格往往受他的兴趣爱好影响,玄宗的气氛导致门派里容易出现怪人,不会每个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臧森罗跟穆若愚就是很好的例子,可以想象,他俩人长大后脾气是不会改变的,同理就能推测出,长辈中也会有许许多多脾气古怪的人 白庸对此深有体会,比如下午他本来是准备休息的,但仍被人拖着上了求是峰,登过一千两百九十六个台阶,来到峰顶,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中央的阴阳高台上传来 “如果有一辆马车,甲是车夫,乙坐在他右边,丙坐在他 后面,那么,请问这台车是谁的呢?” 弟子发言:“当然是丙的,丙坐在后面,也就是车厢里,自然是主人” “错了错了,甲是车夫,车自然是他的,丙不过是客人,他是拉车的” “不对不对,我觉得应该是乙,这人的位置太奇怪了,居然坐在车夫的旁边” 台上的人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都错了,这车是‘如果’的” 弟子们相视无语 刚登上来的白庸揉了揉额头道:“原来今天讲道的是戏师伯” 每个长辈都有自己的喜好,比如掌门宗守玄喜欢说一些老生常谈的大道理,人生哲学,算氏三兄弟则各自喜欢说其他两人的坏话和丑事,讽刺对方的无能,而戏无涯则喜欢事先说一些冷笑话,出一些冷谜题 对于现在戏无涯的冷谜题,弟子们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还有不少弟子好这一口 “有两个人掉到陷阱里了,死的人叫死人,活的人叫什么?” “叫救命啦”白庸随便一口道出答案,带着白如雪来到人群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戏无涯看了他一眼,随即装作不认识,移回目光,又提问:“世上最诚实的门派是哪一个?” 白庸立即答道:“全真教啦” “如何让一个酒盅变大杯?” “念大悲杯咒啦师伯,别浪费时间,开始进入正题,正洗耳恭听呐” 戏无涯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臭小子,难得的好心情全被你搅胡了别仗着有点小聪明就肆无忌惮,迟早有天叫你五体投地” 不满归不满,戏无涯还是懂得何为正事,何况底下的弟子中有不少调皮鬼故意穿上了棉袄,表示冷得快要受不了了 “三元之道,法分三元,是为天元丹法、地元丹法、人元丹法三者或有不同,实属一理天元之道,是以自身与虚空为一阴阳;地元之道,是以天地日月为一阴阳;人元之道,是以心肾二炁为一阴阳阴阳合一,为吾所持,则性命有主,而大丹可成故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 戏无涯这回没有开讲太极生死道,因为这东西要有天人境的修为才能听得懂,而现场开讲就要照顾那些尚在肉身境的弟子,不能讲得太深奥 眼下他所说的三元丹道法是一种武道双修的大道法门,天地人三元分别代表了神气精,也就是常说的精气神 白庸固然是专修武术,可并不代表他对神魂不在意,尤其是如今的修为,元神比肉身境界还要高精气神三者本就是统一的,强行分为三个不同个体才是错误的认知 事实上从来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单修比如术法的释放需要用内力提供,而一个人的魂魄是 无法储存内力的,魂魄只能调动内力,负责储存内力的是肉身,所以修炼道术的人想要有充足的内力,就必须锻炼肉身,要不然就算你的神魂厉害无比,肉身弱小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用不了强大的术法 武术的使用倒是并不受魂魄的限制,但肉身本就是温养魂魄的载体,肉身越强大,魂魄得到的益处也越大,不用特意去修炼也会日益增强,从对幻术或者神识攻击等产生抵抗力 讲道中,灵禽异兽悄然旁听,众弟子有皱眉苦思者,有渐听渐悦者,也有恍然大悟者,无不是全身心投入 大道讲至正酣,忽而中断,便听见戏无涯生气的声音:“白庸,臧森罗,穆若愚,你三人好大胆子,居然敢在听课中入睡被我当场抓住,有何话可说?”. 第十八章各自见识 玄妙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断,众人的视线向着罪魁祸首的三人身上集中 只见三人中,穆若愚直接横卧在地上,用手支着脑袋,以一副睡罗汉的样子,看上去造型倒是可以拿来做绘画的模特,可惜从嘴角挂下来的水晶色的口水完全破坏了这份美感 臧森罗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双眼睁得大大的,咋一看还以为他根本没睡,走进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眼睛根本一动不动,真相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幻术贴在眼皮上,实际上则早就闭上了眼睛 至于白庸则最有艺术气质,左膝跪下,右膝弯曲,右手的手肘顶在右腿上,右手成拳支撑着额头,一副思考者的造型 听到戏无涯的喝声,穆若愚耸了耸鼻子,然后用手挠了两下,稀里糊涂地嘟囔了几声,继续与周公下棋的伟大事业 这幅睡不醒的模样引来弟子们的一阵窃笑 臧森罗倒是醒了过来,升了一下懒腰,口中懒洋洋地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这家伙当自己是卧龙诸葛亮吗?弟子们做好准备看他出丑 在众人目光都转移到臧森罗身上的时候,白庸在无人察觉下醒过来,手拿羽扇轻摇,光看这幅样子你根本想不到他上一刻还在睡觉中 “人生同大梦,梦与觉谁分?况此梦中梦,悠哉何足云” 这一次嘲笑的人少了,有不少弟子眼中一亮,均是察觉出话中有话,细细揣摩,颇有几分深意 戏无涯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人的表演,食指一扣,一道指气飞射而出,弹在穆若愚的眉心这一指力道十足,直接将他震得跳起来 “师尊,你干嘛打我?” “为何在我讲道时入寐?” 穆若愚反问:“不是你让我睡觉的吗?” 座下弟子哄然大笑,戏无涯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将目光转向臧森罗:“你又是为何入寐?” 他淡淡道:“尽信不如无,尽听道不如无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颇有含义,仔细品味却发现根本毫无味道,空乏其陈,就像八股文一样洋洋洒洒,辞藻华丽,其实屁点内容也没有 “又在故弄玄虚” “尽听道不如无道,你干嘛来这听道,吃饱了撑的吗” 一些弟子因为中途被打断听道,心情本来就差,又觉得臧森罗好像还是在讽刺自己,不由得反唇相讥 臧森罗对此毫无反应,神态自若,没有任何解释,恍如未闻 这时候白庸站起来,对众弟子拱手,随即解释道:“上学以神听,中学以心听,下学以耳听以耳听者,学在皮肤,以心听者,学在肌肉,以神听者,学在骨髓若听之不深,则知之不明知之不明,即不能尽其精,不能 尽其精,则行之不成故耳听不如心听,心听不如神听,大道在耳,不如在神” 众弟子宛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过来,无不啧啧称叹 “这不就的道德篇” “耳听不如心听,心听不如神听妙妙妙这道理知道的人多,会做的人就太少了” “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可从来没想过学以致用,可惜,这就是学在皮肤不得不说,师兄弟们表面上看不起白师弟在玄门论武上用奇策,实际上还是羡慕的多,他的才识着实令人叹服,吾等不如多矣” 戏无涯赞许的看了几眼,随即对众弟子道:“认真听的未必懂得就多,不认真听的未必懂得就少三元丹法固然神奇,可如果你们只是听在耳中,学在皮肤,不知亲身躬行,纵然换成圣人讲道,也是徒然” 弟子们点头称是 可惜,他们依旧没能猜到戏无涯心中真正想法 随后讲道继续,弟子们想着“耳听不如心听,心听不如神听”,于是心动不如行动,纷纷尝试 单纯者直接学习白庸等三人的睡学**,集中心思去努力睡着,可又心系讲道的内容,结果两相矛盾想要睡觉就必须忽略讲道的内容,想要听道又会使人身心兴奋,无从入睡结果有人直接一头入睡,是真正的入睡,无神听取讲道也有人心系两端,只觉原本引人入胜的道音一下子变成缭乱无章的杂吵声,烦不胜烦 善于思考者则取其意而不取其形,用打坐入定的方法静下心神,再去感受大道妙法结果与直接入睡的人相比也差不了多少,效果有限,最多只达到心听的境界,而无法进入神听由于心中有执念,反而比一开始听道的效率还要差 这堂讲道课就变得十分之有趣,广场上凭空多出几十名睡罗汉和几十名思考者,有甚者,直接拿出一方枕头,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蒙头呼呼大睡还有一些造型怪异者,将腿扳至头顶,双手撑地,有点像西域的秘术瑜伽修炼法,又有点像街头的卖艺杂耍 虽然说不上混乱,但相比之前的井然有序,确实叫人目不忍睹面对这般情景,戏无涯却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继续自己的讲道,不管人面是否改变,桃花依旧笑春风 对此上官婵嗤笑一声,收束心神,专心听道,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去尝试去改变作为与那三个怪胎住在同一道庄的人,这种上学神听的法门她早就摸索过,可是直到最近也才堪堪入门,无法熟练运用,其中奥妙并非简简单单的凝神定气就能踏足,也不是未真正经历过磨难的弟子们能够掌握的 白如雪本来也想尝试看看,被白庸制止,提醒她别管这些,要 心无旁骛提醒的时候脸带着戏弄的笑容,对于戏师伯的用意他算是众弟为了解的那一个 出于对兄长的信任,白如雪照做无误,她心如水晶剔透,倒是很轻易的就回到了原先听道的状态,没有受诱惑影响 “凡欲得长生登真之境者,必须经道、经、师三宝的指引,循法而修炼,才能成功不可执迷于世间法而蹉跎岁月,应当凭德、志、行、信,寻求出世间的上乘法去实践凡上乘**,必然遵循无为、自然、无极、太极、阴阳演变顺逆之理性命双修,由性入命,则性命兼顾,修命则命中重性,命性合一以修心为统帅,统领性命双修,直趋无为自然大道,返朴归真” “先天之生成与成长、分离与终结,最基本的物质,就是元炁、先天真一之炁的顺变常道之变,就是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气化精,血化形,形化婴,婴化而为童,童化而为少年,少年化而为壮年,壮年化而为老年,老年化而为死亡,身死灵亡灵能减耗,再入它躯,再复生死,重重下降,尘生尘死,万生万死,苦海浮沉,轮回不绝,无终无始,不知何日觉悟?” …… 看着底下弟子们的心猿意马,戏无涯心中只是叹气,不过原本这就是一个考验,有时候给点小教训比听讲大道要有意义得多,特别对玄宗弟子而言 直到讲道结束,仍有弟子还在尝试着神听之法,结果蓦地发现一切都结束了,顿时惘然不知所措,心中空空如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邯郸学步,心猿意马,依旧徒然”戏无涯大笑三声,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众弟子面面相觑,方知上当 白庸也不管这些,很多事情本就是不能明说的,哪怕他提前提醒,恐怕也难以起到效果玄宗弟子的天赋都不错,只是欠缺了一些磨炼,就像是朴实无华的原石,经过打磨后才能绽放光彩 当然,人各有志,有些人本就喜欢安逸,武道也好,长生也好,并非他们所追求的,勉强他们也毫无意义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原石也不一定喜欢被人打磨,说不定喜欢泥土的气息只是长辈们望子成龙,总归是希望能多一些有上进心的弟子,才能安心地将传承薪火的责任传递下去 返回紫霄庄后,一路在思考的上官婵忽然开口问:“如果在玄宗休息够了,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白庸一愣,随即答道:“可能去狱洲一趟红世双巫祸乱神洲,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想去狱洲看看,除了红世双巫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势力有同样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化解这些灾厄” 上官婵一阵沉默,紧紧盯着白 庸,似乎是要重认识,后来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只是一年光阴就让你成长到这种地步了,明明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跟穆若愚他们一起恶作剧,但眼光和见识已经远远把我们落下了,担忧神洲安危,这种事我想都不曾想过……我要下定决心了,下次出门,要跟你一起去,不能再待在玄宗这象牙塔里面了,也该经历一番磨炼” “呃,你确定?狱洲我也不曾去过,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 “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现在开始我就要去闭关,将这十多年的积累全部爆发,将境界提高上去,到时候对你也会有所帮助……再不下决心,只怕永远也触摸不到你了” 一旁的白如雪开口道:“我,我也要一起去”. 第十九章大劫疑云 徒弟受了伤,作为师父自然要过来看一下,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齐不鸣来到岐黄居,安慰了一下精神有些颓丧的步苍穹在他看来,让这名爱徒受点挫折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往顺风顺水惯了,难免会忘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趁此机会,他还建议步苍穹出去一趟,不要待在玄宗坐井观天,别以为是天下第一武道圣地就可以傲视群雄,世上的天才人物多着,不可能全集中在玄宗,出去也好长长见识他还特地拿白庸举例,一年前还是普普通通的弟子,回来后就几乎冠居弟子翘楚,可见读万卷不如行万里路并非是空话 齐不鸣跟东方易私交不错,这场挑战发生在玄宗,起因与过程自然能打探得一清二楚,所以也不会怨恨白庸当然哪怕跟东方易交情很差,他也不会恨及白庸,长辈也有长辈的气度,跟小辈过意不去未免也太掉身份了 事实上,他还是很中意白庸的,一个能为神洲苍生出生入死的人,品性再坏,也坏不了大义的名分担心步苍穹会因此跟白庸生出芥蒂,他还花费了不少时间进行疏导,旁敲侧听,并建议可以向白庸学习,不打不相识嘛 不过看来是他多虑了,步苍穹对白庸的感观很不错,甚至还提出要主动道歉,想来是因为智谋与武力的完败而被折服了出于对东方易的交情,私底下也希望弟子之间能够和睦,于是大加赞成 出了岐黄居,齐不鸣就看见宗守玄正站在门口,也不觉得奇怪,说到底他隐居多年,鲜少外出,是不会因为弟子的区区一场同门切磋而出山,出山的原因,是因为教派了紧急集中令 两人一同飞行的路途中,宗守玄看似随意的问:“师弟,对白庸此子怎么看?” 齐不鸣略一思索,便道:“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天赋奇佳,东方师弟收了个令人羡慕的好徒弟” 宗守玄感慨道:“是啊,紫霄峰的四才,弟子中的排序是仙才、奇才、怪才、愚才,在我看来却是奇才、怪才、愚才、仙才” 齐不鸣想起上官婵是掌教的嫡传弟子,以为是故意谦虚,于是帮忙说道:“论天赋才华,交识手腕,上官聆月并不逊色白庸” “非也,师弟你以为我是在谦虚吗?聆月纵然是人中翘楚,但本质与其余弟子无异,并非那特殊的一个昨日无涯师弟的讲道课你可有听过?” 宗守玄就将昨天求是峰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白庸发言的上学以神听,然后道:“这三人都明白其中道理,可是穆若愚能学不能教,心中明白道理,却无法说给他人听,能自给却不能助人;臧森罗能学能教却不愿教,其人心高气傲,唯有得他认可者,方会与之交流,他之性格,是吾独醒而鄙众人醉;白庸能学能教也愿教,有宰相之才,也有宰相的胸襟,揉各家力量为己用,且使其不争,此为首辅之要诀” 首辅难道师兄要将白庸当做下一任掌教来培养? 齐不鸣不免起了猜测虽说玄宗的掌教之位并非由上级直接认命,但若能得到上一任掌教的支持,无疑能增加很高的成功率 这想法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倒也没掀起波澜,毕竟当玄宗的掌教意味着苦累,有多的俗务缠身,并不是好差事,让谁当都无所谓,当年他这一代弟子选掌教的时候,就有一半人是直接告饶,要求别选自己当掌教,候补也不要 其他门派的掌教是争着当,玄宗却是争着挡 “当然,现在的白庸略显稚嫩,眼识与心智虽然开始成长,可还欠缺最后的一点,仍需多多培养方能独当一面至于聆月,她有管仲之才,却无鲍叔牙之德虽表面易相处,本性却是刚正不阿,唉”宗守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齐不鸣琢磨了片刻,随即点点头,同意了看法 管仲之才不必多说,鲍叔牙之德也是广为流传 管仲曾言:“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鲍叔牙能知他人的窘迫,愿意设身处地的进行宽容,这份品德和度量是常人难有的因为人总是习惯于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对自身犯错找出千百个借口进行推卸,对他人的错误却能想出千百条罪责进行指责 这就是所谓的容人之量身为领导者应该拥有的品德,那种公正公平,一板一眼,死背条律的适合当执法长老,而不是掌门 上官婵虽然特意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没有露出马脚,可长辈们人老成精,阅人无数,眼光毒辣,哪里看不出来当然,上官婵也知晓自己必定瞒不过长辈,但也同样料定以长辈们的气量胸怀,不会和区区一名弟子计较 两人谈话间抵达了议会厅,平日里总是空无一人的议会厅早已人声鼎沸,在教的全部七十九代弟子都已到齐,还包括前几代不世出的长老凡是修炼武道的道者,个个气息悠长,神通莫测,修为深不见底,其中还有几名臻至虚空境的极道强者,眼神幽邃如宇宙 看到宗守玄的来临,所有人都停下谈话,包括面红耳赤争执不休的算氏三兄弟与辈分无关,与实力无关,对掌教的尊敬,就是对玄宗的尊敬,这点道理众人都是明白的 宗守玄也不客套,坐到代表掌教的主位置上,开门见山道:“此次会议召集诸位师兄以及历代前辈,不为其他,就是为了两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末世劫预言,就在前几日,乾机阁姬师妹通过大衍周天术,推算出了谶言” 他用手一划,用法力在空中汇聚成十六个大字: 真空不歇 九九浩劫 生机一线 碧落君天 谶言显现,在场的道者并没有立刻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而是一脸凝重,细细琢磨,显然在此之前,他们也都或多或少有过耳闻 过了片刻后,算氏兄弟中的大哥算万古首先站出来,他有着一头不修边幅的苍白头发和髯须,宛如狮子般蓬乱,相貌豪迈卓异,简直是白发版虬髯客 “前八字不用多做解释,无非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那一套,在次之前就已经推算出浩劫会在第八十一代弟子时出现,难题是后八字,或者说后四字生机一线,也即指代玄宗在这场浩劫中存亡的生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而那唯一的生机就在最后四字” “这谶言是否危言耸听,”说话者是一名有着火红头发,宛如火神祝融的中年男子,他是大师兄农彪以及洛红尘的师傅冉霸,他锁着眉头,两边的眉毛几乎要被挤到一块 “我不是质疑姬师妹的能力,可就是难以相信,究竟是什么样的浩劫能将咱们玄宗逼至这样险峻的地步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句话我也知道,与其说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争,倒不如说已然陷入绝境,希望渺茫,到了不拼命不行的地步可是啊,天下间哪方势力这等能耐?不说咱们玄宗一向与世无争,不惹仇家,就算是咱们集体走火入魔,惹得天怒人怨,引得五大圣地一齐进攻玄宗,只怕也未必能将咱们逼入绝境” 齐不鸣也出言道:“我也是同样看法,要将玄宗逼入努力求生的地步,除非神洲势力联合一处,齐心进攻可是,这种事有可能吗?何况,咱们还有玄尊前辈坐镇,就算是圣人来,也讨不了好” 玄尊的地位不下于掌教,甚至由于主掌刑法,在一般弟有威严这一代的玄尊是三百年前正邪大战中的风云人物,一身修为通天彻地,把玩星辰日月,视鬼神如儿戏,辈分比在场的九成人都要高,而且稳坐玄宗极道强者的第一把交椅 齐不鸣会有如此巨大的信心,并不是凭空而来,作为一名精修武道的玄宗弟子,对于第一强者的本事又怎会没有几分了解呢纵然看见的只是冰山一角,也足够他估计出冰山的体积,是高大到必须要仰望的存在 对此,宗守玄却是苦笑一声:“就在昨日,玄尊传音通知我,说他要开始择选下一代玄的接替人” 此话一出,立即震惊当场 人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议论纷纷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远比之前的谶言还要巨大,毕竟关于末世劫的预言他们或多或少有听说过,可这件事却是从来不曾想过 玄尊一脉的师承,与普通弟子的传承不一样,直到上一代玄逝去,下一代才可以接替,世上只有一个玄,到如今这一代,也不过是第十七代而且以每一代玄的无上神通,总是能提前察觉到自己的“大限”,提早选择传人 反过来讲,玄如果开始挑选弟子,也就意味着他的大限将至. 第二十章碧落君天 渐渐的,所有议论声安静下来,议会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人人沉默无语,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连修为最强的玄尊也渡不过这场浩劫,再去质疑谶言的真假就变得毫无意义眼下的首要人物,是考虑如何渡过劫难 过了一会后,等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一事实,算万古继续刚才的解说:“难点在于碧落君天四字,君天,君天下曰天子显然,这里指的并非是世俗皇帝的天子,而是时代之子的意思统领时代之潮流,奠定未来之正统,是为天之骄子要争得一线生机,就必须借助这名时代之子的力量不过分歧也产生了,这里的君是君临天下的君,还是君子的君?如果是前者,显然这名时代之子是一名拥有王者风度,行天下霸业的人;如果是后者,那则是拥有君子风度,智勇仁义四德兼备的贤者对于不同性格的人咱们要采取不同的对待方法,后者还好说,前者的话,玄宗就不得不继三百年后再度踏入红尘……至于碧落一词,就交由姬师妹解释” 作为负责占算玄宗未来的两大预策师,姬心拥有一头垂地青丝,以及苍白到令人怀疑是不是得病了的肤色,皮肤下的血色静脉都隐隐可以看见,宛如透明水晶一般,柔弱得不像修道之人 “当年的白子曾题诗‘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碧落,是道学典籍中,东方六天的第一层天,因碧霞满天而得名隶属大罗三天中的最上天,青天” 戏无涯心中一动,问:“这是否意味着,那名时代之子是我们道门一脉的传人如此一来,出自玄宗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真要论起来,咱们玄宗也算是位于神洲的右部,符合东方六天的说法” “有理如果真是出自道门,是咱们玄宗一脉的可能性就极其大,何况这代弟子中,我就发现不少拥有气运的人才,同时兼具君子之风” “论道门势力,当以玄宗和盘天宗最为强大,可盘天宗坐落于西北之地,与东方六天的说法相冲突,自然要排除” 大厅再度起了议论,但相比前次的惊惧,这一次倒是以喜悦为多 然而姬心再度开口,打破了众人的希冀:“只怕并非如戏师兄所料,根据道藏典籍《无量经》记载,主掌东方第一层天的天帝,名唤碧梵玄无天帝,其中梵字,便是佛门的象征” 她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说道:“而玄无两字,既是一种凶兆,也意味着这名时代之子不可能是玄宗弟子” 三天罗其上,大罗之上,并皆空虚,有自然五霞,其色苍黄,号曰黄天,黄天之上,其色青苍,号曰苍天,苍天之上,其处玄空,积空成青,号曰青天 这是大罗三天的注释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都无心再去了解,接连听到坏消息,对心志也是一种极大的打击要从茫茫人海中寻得一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神洲人口近百亿,疆域万万里,有无数禁地暗域,岂非等同于大海捞针 这样的打击纵然不会令人绝望放弃,但难免会意志消沉,削弱士气 “我听闻卜卦术中有逆天改命之法,难道不能加以利用吗?”说话者剃着一个半寸头,下巴有一垂羊须,他是算氏三兄弟中的老2算千秋 剩下的老三算百纪,则有着一个光洁亮丽的大光头,面白无须,若不是身上披的是道袍而不是袈裟,还以为他是从哪座寺庙里出来的方丈三兄弟的长相相仿,发型却是迥异,令人一目了然 听到老2发言,算万古虎目一瞪,沉声道:“你以为逆天改命是很好用的吗?占算天道未来,本质就是与天道做买卖,而且卖家只有一处,买家却有无数,是有亏无赢的垄断买卖,修为越高深,就吃亏得越少占算者以自身的修为、寿命、福运为代价,换取未来的天道变化消息逆天改命,也是同样的道理,必须献上远过改变对象价值的祭品,才能成功,修为再高,也顶多是做一笔等价交换的买卖你才疏学浅,不明白没关系,但别在大家面前献丑,平白丢了我算氏的名声” “你----哼”算千秋被讥讽得脸部抽搐,可也明白此刻是自己理屈,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强忍下这口气,等待下次找机会报复回来 算氏兄弟相互间的争吵,众人早就习以为然,雷声大雨点小,因此并不放在心上倒是算万古的话,令他们明白逆天改命的难处,要改变玄宗的命运,消去未来的浩劫,就必须献上相同价值的祭品 可玄宗的价值究竟有多少呢? 只怕要献上数以亿计的人命方有可能,这种事连大魔头都不敢做,遑论修道者,光是造就的杀业就足以毁掉一世的修行,甚至以后的轮回都没有好下场 “我们能否推迟第八十一代弟子出现的时间呢?比如叮嘱弟子们不要去寻找传人,一直到找到时代之子为止” “天道如同大势,我们可以利用它,却不能改变它,大势的车轮一旦滚动,任何阻挡的行为都无异于螳臂当车,会被碾压成碎片” “姬师妹的谶言彰示浩劫会在玄宗出现八十一代弟子时降临,但浩劫本身与弟子是没有关系的,该在何时降临依旧会在那个时间段降临,不会因为我们不收八十一代弟子就不出现,这两者本身是毫无关系的,仅仅是恰好发生在同一时刻我们如果特意针对此事行动,反而会将未来变化搅乱,无法判断浩劫降临的时间,那时候才真正会措手不及” ……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没能想出真实有效的方法,反而越说越乱,越乱越口不择言,气氛愈加喧闹混乱之前一齐沉默的时候气氛异常压抑,如今一齐讨论的时候又过于急躁,不能冷静的思考 这时一直在观察众人神情的宗守玄道:“戏师弟面露犹豫,有何事不妨说出来,眼下合该群策群力,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有任何的想法看法都可以说出来,无论有用无用” 没有参与议论的戏无涯面无表情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周易》上的一句话” “什么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在场的道者均是心头一震,面面相觑,在相互间的瞳孔中看清自己慌张无措的表情,顿时明了入了邪障,立即安定慌乱的心神,尽除杂念,还灵台一片清明 以他们苦修多年的道行,本不该反应如此激烈,可事关玄宗存亡,又怎么能安然处之若他们个个是性情凉薄之辈倒也罢了,可对于门派的归属之情,没有人会比玄宗弟子强烈,这里是他们的家,有谁愿意家破人亡呢? “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大道修之有易难,也知由我亦由天”戏无涯念出最喜欢的道诗,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若是一味顺应天命,吾等又何须修仙证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一线生机尽在人之双手与其依赖那虚无缥缈的时代之子,将希望寄托在外人的身上,倒不如由自己来开创未来我并非不相信姬师妹的周易之术,我是个笨人,没学过卜卦算命之法,可也知道人定胜天的道理,既然时代之子能做到,我为什么就做不到,难道我天生就比他差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一番话宛如晨钟鸣响,回荡在众人心头,尽管不是人人都同意他的看法,但也一扫之前的阴霾,不再悲观看待 宗守玄一反平日儒雅风度,以掌教的身份,语气激昂地提出看法:“我赞同戏师弟事在人为的看法,又同样想依照姬师妹给出谶言进行时代之子是什么?简而言之,就是拥有大气运的人,是这一时代的主角可主角气运是哪里来的呢?从天上掉下来的?蒙受上辈子的福荫与生俱来的?都不是气运是靠自己去争取的符合人道正统的潮流,不违本心,人人都可以成为时代之子,借助天道之势以抗天命” “天道即人道,天意即民意气运不是靠巧取豪夺得来的,不是靠争霸天下得来的,也不是靠独善其身得来的,而是要符合黎民百姓的意志,成为文明巨轮的掌舵者,方能聚齐天下民意,化身为时代之子,他之本身就代表了人民的意志” “谶言本身就是模棱两可,变化无常的,假如你我成为了时代之子,会不会有人拿玄无二字来做证据,证明你我不是时代之子?不会到那时候,自会有无数事后预言家帮忙解释,自圆其说,证明你我才是天命所归,上天早有安排” “眼下我们最需要做的不是去寻找时代之子,而是争取成为时代之子去争取气运,去夺得天命,隐居避世已经不能保佑我玄宗万道永昌,入世全部都要入世我们,以及我们的弟子全部要入世历练,争夺冥冥中的气运” “能活在这个时代,亲身经历这场天地浩劫,是幸运的,也是悲哀的一旦渡过就能争得大气运,否极泰来,可保我玄门正宗万古不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此,我们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二十一章修复方舟 在太虚界待了大半个月,该玩的玩了,该休息的也休息了,白庸终于想起要做正事了就像之前跟上官婵说的那样,下次出山要去狱洲,那么就要事先做好准备 穿越位界这事可不是邻里乡亲的串门,想走就走,如果白庸身处其他世界,撕裂空间自然是轻轻松松,可偏偏神洲的空间壁垒厚实无比,一般高手想打破都很难,遑论穿越,创造永远比破坏要难上百倍,而且这事还是兼具破坏和创造 穿越位界首先要准备好目的地的空间坐标,否则穿到哪去都不知道,不过这点白庸早有准备,并不困难接下来就是要能保护自身,安然渡过虚空乱流的法宝,事实上以白庸如今的修为,只要不遇上特别厉害的虚空乱流,倒也不会有生命危急,可现在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要走,还有上官婵和白如雪 上官婵经过闭关后,也许在白庸稍稍帮助下就能渡过,可白如雪是连天人境的修为都没有,白庸一个人可护持不过来,何况世事总有万一,万一偏偏遇上特别厉害的虚空乱流,岂不是要徒叹无奈 因此修复奇迹方舟势在必行奇迹方舟既然能够渡数万大军过界面,那么渡区区三人自然不在话下 池州之战后,奇迹方舟受损严重,毕竟白庸在最后战斗的时候,可是将所有承受的伤害都转移到上面了,乱世尊者作为虚空强者的实力暂且不论,就连天阙武侯以神国晶体的身体,单纯论破坏力还在东方易之上也就是奇迹方舟本体坚固凡,换成一般的神器,早就不支瓦解了 还好最重要的动力核心并没有损坏,要修复的也就是一些船体的控制系统,至于船体的壁垒,随便添添补补也就行了,白庸又没打算载整个玄宗过去 事实上这次他要进行的穿越位界,采用的是最简单三步骤方法,即打破空间,渡过乱流,达到目的地听上去似乎有些不靠谱,可是拥有奇迹方舟这样的位界穿梭神器,加上原来的狱洲天王带路,那就变得可行 至于其他的方法,诸如建立空间隧道,以空间法则构筑空间门等等,实在是太过繁琐,而且白庸也没打算以后经常去那边避暑,也就是一次游,过了这回,没打算再来一趟故地重游 修复法宝不是白庸的强项,他可不是生来就带神器的人,炼丹、炼器、打架、布局样样精通,以他的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已经是世所罕见,再厉害可就成妖孽了于是他就来到了百变居,路上遇见了洛红尘,对方表示很感兴趣,也一路跟了过来 百变居是算氏三兄弟中老三算百纪的住所,平时少有人来,就连他的弟子臧森罗也极少上门盖因算氏兄弟的性格比较古怪,大凡有人想拜托他们帮忙,会要求解开一道难题,若是能解开就无偿出手帮忙,解不开就别怪不讲同门情面 纵然算氏三兄弟的手艺都极其出色----大哥擅长铸造兵器护甲,二弟擅长制作符箓阵法,三弟擅长雕刻绘画----可因为这古怪的规定,极少有人会拜托他们帮忙,毕竟玄宗内又不是只有他们三人才会炼器 曾经洛红尘想过拜托他们帮忙铸造一把刀,连材料都集齐了,结果被扔出一道《九章算术》里的“均输”题,有关如何用衰分术解决赋役的合理负担,他只看了一眼就给吓退了 自此以后,他总算明白什么叫人力有时穷,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洛红尘非常好奇,当被众人公认神机妙算的白师弟遇上这种由古怪刁钻的算术问题时,会用什么样的解决方法?这可不是依靠才思敏捷就能解开的难题,哪怕破万卷,胸有锦绣文章的状元遇上了,依然会头疼不已,因为两者并不是同一体系的,依旧要受到隔行如隔山这一道理的约束 白庸敲了敲大门,接着和屋里的算百纪说了几句话,也就是请求要帮忙修复奇迹方舟,接着大门打开一道缝,从里面飞出一张和人差不多长短的正方形纸张 这倒也不算奇怪,算百纪并日也是极少外出,终日待在小屋中,真正见过他面的弟子都没多少 那张纸上面被无数纵横线分割成密密麻麻的正方形小格子,其中有寥寥数个小格子上填了数字,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空缺 洛红尘完全看不明白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毕竟没听清楚两人间的对话,不过他还没开口询问,白庸就回答道:“九九数独题,每一行每一列必须为19的数字,而且恰好用完,此外,每个三三格也必须恰好用掉九个数字,还算简单的题目” 洛红尘尚没有将题意完全想明白,就见白庸提笔唰唰几下,将所有空格填好数字,将纸片送进屋子里,但很快又飘出一张图 这次的图正反面都映着八卦,上面有着各种阵节点,节点上分别填着“坎三”“兑二”等汉字 这下洛红尘也一眼看出来,分明是一道阵法题他虽然不擅长阵法,可这玩意跟战斗有关,身为玄宗弟子多多少少都有了解,八卦又是基础阵法不过知道归知道,让他来做题可是做不出来,用来考验人的题目,能是轻易解开的吗? 何况八卦阵作为基础阵法,在此之上可是有许多变形阵这张纸上画有正反两个八卦,一面写着九,一面写着六,想来就是提示,不过洛红尘可是啥也联想不到 这道题果真有些难度,白庸将大纸张摊开在石桌上,然后拄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考起来这一思考就是一刻钟,他好像变成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对于无事可做,只能在一旁等待的洛红尘而言,时间流逝得显缓慢,如果思考题目的解决方法倒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偏偏他连题意都不明白,根本无从下手,于是随口问了一下,就得到了滔滔不绝的分析 “这阴阳双极八卦阵,九是老阳,六是老阴,叁天云者,并天之一、三、五而成其为九也阳主进九者,在天地后五数中,阳进而极也故圣从画奇以象乎天,而名其爻为九,命其卦为乾也两云地者,并地之二、四而成其为六也阴主减六者,在天地后五数中,阴退而极者也,故圣人画偶以象乎地,而名其爻为六,命其卦为坤也,此其奇数以成九六之初……” 洛红尘听得脑子晕晕转,琢磨着是否该放弃的时候,就看见白庸动笔了,拿起一支毛笔龙飞凤舞的在纸张的小方格上填数字,从上到下,从右到左,依次填满,把原起挺干净填成黑压压一片 “一般而言,九是阳之极数,所谓纯阳,就是指九数阳,通常来说都是正面的,正胤义正直的都是“阳数”,妖邪鬼魅,都是“阴数”一到九,阳数是一、三、五、七、九阴数是二、四、六、八根据这图上原本留下的周易之数确定方位,天是三,地是二,成就了所谓的叁天两地,叁天是一、三、五,两地是二和四一三五相加得9,极阳之数生,曰乾二四相加得六,极阴之数生,曰坤乾和坤两卦定下,剩下的就非常简单了,以普通的八卦阵型来套也可以” 白庸将填好的图送入门缝中,过了一会,便听屋里响起了一声回应,大门缓缓打开,看来是成功了 算百纪信守承诺,并没有因为白庸是晚辈而故意刁难,爽快接下了修复奇迹方舟的事情奇迹方舟虽然厉害,堪称越界级神器,可它厉害的地方在于所用的珍稀材料以及形体的宏大,若单论造工技巧,并没有算百纪能看得上眼的,甚至他还大骂铸造者手艺粗糙,到处有缺陷,本领没学到家,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材料 白庸借坡下驴,连忙请求算百纪帮忙,干脆进行调整,重炼化一遍,反正他不着急着用,结果被直接赶出门 只不过白庸还是满意,想来以算百纪的专业精神,在修复的过程中,肯定要忍不住动手调整就像大厨看到好材料被白白浪费,明明可以做成佳肴,却偏偏用错方法,绝对会看不过去 一想起大厨,两人就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一起前去膳食居其实修为到了他们的程度,肚子是不会饿的,只有精神上觉得饿玄宗崇尚仙凡合一,正是民以食为天,何况食欲是人的三大欲之一,满足食欲有时候也是能令念头通畅,道行精进的 不必觉得奇怪,所谓修行本就是一种旨在令自我觉得幸福的修炼,恶者欺凌弱小,残杀无辜,是为了在这个过程中获得精神上的愉悦,道者修行,佳肴也好,品茶也好,赏乐也要,都是为了令自我觉得幸福,本心满足了,道行自然会进步 那种以为修行就是像苦行僧一样,日日磨炼,忍耐寂寞和痛苦,才是真正的旁门左道 修行是越修越开心,越修越幸福,这才是真正的修行当你觉得修行很痛苦,那就是你修错了法门,走上邪道了就算是苦行僧,旁人看来觉得很痛苦,其实换成他本人,是觉得很幸福,磨砺**获得本心的满足 “来到膳食居,我就想起一年前与你战斗之前,被你蒙骗的事情” 洛红尘一边回忆一边哈哈大笑,一年前他因为太过介意白庸的计谋,特地尾行跟踪,结果反过来被利用,以为白庸向膳食居主厨祖翦要了毒药坑害他,在擂台上演了一场闹剧 虽然这件事上洛红尘出了丑,可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很有趣,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时间仅仅过去一年,他的心态却成熟了许多,能很理智的看待以前发生过的许多事,所谓一笑泯恩仇,童年趣事,过眼云烟 说起祖翦,这位可不是玄宗弟子,原本只是一名外带人员,不过因为厨艺高,被聘为玄宗的客卿长老 玄宗在请非教中人做长老时有一套独特的规定,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一手绝活你武道修为高,哪怕练到了虚空境,玄宗也不会请你,可如果你在绘画、法、乐器等方面上有大宗师的本领,就会将你奉为上宾 事实上,玄宗就经常会请当代的法大家,或者宗师国手到太虚界讲课,与弟子们交流,并谢以重酬这可是非常高的待遇,要知道,就算是玄天宗这样大门派的掌教来了,也只会派人在大罗山的外殿与他会面,并不让他进入太虚界 武道上的绝世强者,玄宗一点都不缺,而既然没有令他们佩服的地方,自然也不会给予太大尊重玄宗要请的大家,都是那些自创一派,哪怕身死也会有无数记住的大宗师,玄天宗的人要想受到同样待遇,除非开山鼻祖亲临,毕竟他也勉强算得上自创一派 玄宗的人很谦虚也很骄傲,他们会对修仙者们看不上眼的凡人恭敬有礼,也会无视那些成名已久的武道强者头上的荣耀光环 祖翦发明的毒流膳食就是在化毒厨艺的基础上进一步,将人体内的毒素当做化毒的对象,用有毒的食物将其化解掉人体无时无刻不在积累着毒素,包括进食、修炼和疗伤等等,祖翦不化去食物的毒性,而用搭配的方法转化毒性,成为刚好能攻掉人体内毒素的毒性,符合阴阳相合成混沌的道理 用任何解药都不可能彻底化去毒素,是药三分毒,药本身就是毒,唯有以毒攻毒的中和法,才能达到彻底清除的效果 祖翦有这么一门神奇的手艺,加上曾在玄宗有过求学的一层关系,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加上烧得一手好菜,做厨师长人人心服“口”服某种意义上,他的本领可是能令人的道行精进,效果比丹药好,又没有副作用,被聘为客卿长老一点也不奇怪 “对了,你修复奇迹方舟,是为了去狱洲一吗?” 白庸点头承认,结果洛红尘一脸遗憾道:“真好啊,我也想一起去,可惜刚刚答应了计帷幄,我这边的三人都要去帮他的忙” “计师兄要你帮忙什么?”白庸记得池州之战结束后,其他人都回玄宗,只有他说过要四处逛逛 “据说法门发生事故了,现在整个法州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说法门中人收受贿赂,暗中释放那些被囚禁的重刑犯,也有说有人利用囚犯做人体妖化实验,不小心令怪物逃脱,正四处残杀无辜,总之疑云重重” 白庸想起来,计帷幄的确曾说过要去法门一趟,当时还以为是故意气气卓鸢,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去了 “发生这么严重的情况,怎么从没在官报上看见过?” “消息被封锁了,本来就是众说纷纭,不知道哪个是真相,官报不管乱说我这边也是因为计帷幄被牵涉在事件之中,才得知一点点消息,具体情况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才能了解” “要不……我放下狱洲之行,先陪你们去一趟?” “这就不用了,本来的确是想你如同有空,就请你一起去,既然有事还是不劳烦了说到底那是法门自家的事,外人不好差挥手,法门也是老字号了,也有自己的底蕴在再说,计帷幄这家伙虽然有时候看不顺眼,但本领却是真材实料,形容他的时候,怎么着也得加个城府如海深,心机如山重” “哈,那就祝你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也祝你一路风顺,还有狱洲美女图要多拓印几张回来,也好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是怎么样?” 两人又聊了一会,各自告别离开白庸不禁在心中感慨,人一旦踏入江湖,想抽身就非常困难了,即使你不惹事,事情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缠上来,想躲也躲不了 不说身处事件漩涡中的计帷幄,就说回到玄宗的洛红尘等人,不也一样被拖下水,哪怕不想碰麻烦事,可总不能无视同门师兄弟的求助? 计帷幄不求助其他师兄弟,偏偏求助这三人,一是因为三人有过江湖经验,见识丰富,能够帮到多忙,二是因为不想拉那些有意避世的人下水,相比之下,洛红尘等人早就在江湖中了,让他们帮忙容易许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抵如此 就像白庸,边疆之战和池州之战或许可说是受人委托或者被牵涉其中,不得不为,可狱洲去不去根本没人逼他,甚至就算他去了,将敌人侵略神洲的计划扼杀在摇篮中,那又能怎么样,神洲中人根本不会知道,也没人会称赞 可没名也没利,难道就不做了吗? 国家危难,你不作为,我不作为,他不作为,岂非只能乖乖坐等国家灭亡 这种事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尽管可能被某些人称作是傻瓜才会去做,可白庸乐意做这样的傻瓜. 第二十二章仙玉茅石 白庸刚回到紫霄庄,就看见穆若愚躺尸般卧倒在门口从呼吸平缓判断,似乎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以这样的形式拦路,就仿佛在说:这里很有异常,请关心一下 想了想,毕竟同居多年,他觉得不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未免无情,多多少少也该表示一下 于是,他踩着穆若愚的后脑勺走了进去 “不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慌张的蹲下来问‘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帮忙?’这样才对吗?” 穆若愚急急忙忙抬起头,呸呸呸的吐着泥,用手抹掉脸上的灰尘 “可是,你不是精神十足吗?” “那不一样当你看见友人出现异状的时候,出于友情,不是应该关心的询问一下吗?”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异状呀,这种事情发生你身上不是很正常吗?倒不如说,你要是很长时间不做傻事,我反而要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 穆若愚震惊道:“什么时候我的形象在你心中变得这么奇怪了?” 白庸连忙摇头:“不不不,一开始就是这种形象说实话,看到你这么震惊的样子,我才真正觉得震惊” “……这种事先放一边,言归正传,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呢?” “知道了,感谢你替紫霄庄大门松土,以后也请再接再厉” “才不对啊我又不是蚯蚓,为什么要松土?请严肃一点,我可是相当认真的” “从你躺在门口开始,就已经跟认真南辕北辙了好,姑且就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躺在门口晒太阳” “这次换成晒太阳了吗……”穆若愚叹了一口气,随即以戏班学童也要鄙视的演技展现出悲伤的表情,“其实这里面有着比海还深,比天还高的原因,内中涉及到了江湖上的一桩大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就会掀起腥风血雨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话说当年华山论剑……” 白庸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你接着慢慢说,我先去洗澡,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别走,听我说完啊” 这时,一旁的张小茹终于听不下去,插话道:“简而言之,他败了” “不要把真正内容这么简单的就说出来啊我特意准备了八百字以上的文章,居然用三个字就概括掉了,你这么做可是会令数万科举考生们痛哭流涕的” 白庸有些吃惊,又有些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人的好运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还是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战斗,穆若愚不该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才对 张小茹解释道:“是对手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一颗仙玉茅石,令他的气运颠倒,福运变霉运,结果才刚上场运功,一不小心运岔气,直接昏死过去” 仙玉茅石,顾名思义,就是令一块仙家美玉变成一颗茅坑里的石头,当然效果也可能反过来 这种石头非常罕有,传闻是从太岁星上掉落下来,世上也没有几颗,而且外形和普通石头没有两样,又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就算见着了也难以分辨 仙玉茅石在普通人手中没有任何用处,也算不上什么法宝,但能跟气运搭上关系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俗物呢? 有些人,天生有大气运,历史上就有不少这样的英雄枭雄一出门就能捡到神器法宝,被人追杀却怎么也杀不死,哪怕落难也能有奇遇,一次次从逆境中重生,化不可能为可不能 对于这种人,用一般常理解释不清,明明有一万个理由会死,却偏偏不死后人只能归结说,此人有大气运比如的主角,虽然是虚构,但也很能说明这点 仙玉茅石,专克这类有大气运的人一旦带在身上,就会遭遇千灾万劫,次次都能要你的命,而且决不留情哪怕你本领高强,世间第一人,也会发生运功时突然走火入魔,与人决战时心魔暴起,甚至平常赶路,天上都可能会掉下一块陨石来砸你 越有大气运,就越是倒霉俗话说命犯太岁,就是形容这样的下场 听上去这东西根本就是天煞孤星,谁捡到谁倒霉,其实不然 对于有福运的人自然是避之不及,可对于充满厄运的人就是天下第一神器比如邪道的一些魔头,以人的魂魄精血来练功或修炼法宝,杀戮不断,造下无数罪业,这种人如果不是天生大气运能够加以抵消,就会劫难加身,通常都是不得好死 所以在三百年前,经常有邪道魔头被境界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年轻人打倒,法宝被掠夺,一身心血付诸东流,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若是这些大魔头身上带了仙玉茅石,就会转厄运为福运,杀戮越多,反而会增加气运,这时候,仙玉茅石就不再是仙玉茅石,而是茅石仙玉不过一旦离身,则又会恢复原样 除了给大魔头当护身符外,似乎仙玉茅石已经没有其他作用了,不能祭炼成法宝,也不能作为素材融入法宝,敌人也不会傻傻的将一块石头带在身边,算是一种鸡肋 可即便如此,仙玉茅石本身是没有善恶的,所以玄宗的先人们发现此物后并没有销毁,权且当做收藏品收集起来 弟子们鲜少有知道存在这种东西的,毕竟不曾在历史上留过名,而能够成为世人羡慕的玄宗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不俗的气运,此物对他们有害无益穆若愚的对手能想到利用仙玉茅石,着实出人意料,也算是一种以智取胜 白庸想了想,安慰道:“运气迟早会有用尽的时候,不必在意,忘记过去,你可以重开始一段的人生” “别这么轻易就将我过去的人生全部否定掉啊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穆若愚一面严厉抗议,一面沮丧抹泪 臧森罗摊开双手道:“无妨,事先就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切仍在预料当中” “呜哦”穆若愚吓得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要用一直都在这儿的语气插话啊” 张小茹纳闷道:“你在说什么?他本来就在这里” 白庸点点头:“是啊,他一直都在” “难、难道说没注意到的人只有我吗?” 路人甲:“是啊是啊” 路人乙:“是啊是啊” 路人丙:“是啊是啊” 穆若愚怅然若失摸摸额头:“看来厄运的影响还在继续,我不行了……突然觉得身体好难受,得先回去休息了” 戏耍成功的三人点点头,无比“体贴”地附和,恭送穆若愚离开 这时臧森罗对白庸道:“数日前玄尊回来了,又从天外天世界带来不少奇的东西,我拿来了不少,要看吗?” “当然,鲜事物还是要抓紧学习的,不然被时代抛下可就不好了,要与时俱进嘛” 臧森罗感慨道:“时代变化日月异,跟不上就要被淘汰上古圣皇未出之前,人们发明的术法不过五行、神识、卜卦七大类,招式不过千种,到如今,类别已经有近百种,招式是无穷无尽,数不胜数其中有三十种类别是近三百年里出现的,几乎每十年出现一种” “这是理所当然的,三百年太平盛世,人人丰衣足食,强健体魄,无大灾祸,天洲人口暴增十倍,加上玄尊提出的义务教育,遍设学堂造就民智开启,人才辈出以前凡人对修仙者还有抱有不知名的敬畏心,可自从玄尊将基础武道开放后,这层神秘面纱被揭开,连盲目的敬畏心也没了” 玄尊开放武道典籍,是推动仙凡一体化的最关键举措在那之前,凡人对修仙者的神通觉得不可思议,这种神秘感造就了敬畏心,也早就了修仙者的高高在上可武道典籍公开,人人可以学习武道和术法,这种神秘感也就消失了 打个比方,在以前双方的差距就是文盲跟儒士的距离,于文盲看来,对方不但认得那么多字,还能吟诗作赋,虽然自己什么也听不懂,可也会觉得非常厉害在那之后,双方的差距就是乡里秀才跟儒士的距离,虽说吟诗作赋做不到,只能弄些打油诗,但他人做的诗自己已经有能力欣赏了,再也没有那种面临陌生事物的敬畏,只剩下对于对方才能的敬佩,而且心中可能还有不服气的想法----如果我能得到同样的机会,成就指不定比你还要高 “不要拿凡人的道德来约束仙人”,这种说辞在以前就是修仙者为恶的庇护符,现在全是狗屁 修仙者的本质,大家都已经摸透了,再想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糊弄人就变得可笑 不过这种武道公开只在玄州和正州进行,在其他州全部受到了抵制,先不说道统上侵蚀和竞争,光是将修真者和凡人拉到同一层面,就令那些习惯高高在上的修真门派感受到威胁,畏之如虎狼 就跟王朝统治一样,愚民政策对百姓而言是坏事,可对掌权者而言却是千秋基业的一道保障 这也就造成玄州人才遍地都是,文明高度发达,其他州的高手来到玄州都不免要矮人一等试想一下,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来到玄州,发现这里耕地的农民都有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功,在路口喝茶聊天的几位大爷说不定都能一掌将自己拍倒,他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不过有些事情瞒得了普通老百姓,却瞒不了有钱人,特别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知道玄州武道公开,有能力却不能加入修真门派的富人自然是想尽办法将子孙送入玄州,哪怕不能崭露头角,回来后也能风光风光,这也变相造成玄州的商业异常繁荣 如果不是玄门心法能修身养性,玄宗又是主张大道制行,不为而为,一旦任凭高人一等的**扩张,只怕是连地域歧视都搞出来了现在的情形是,玄州本地人并不歧视外来者,反倒是那些在玄州镀金回去的家伙们,本领学了半吊子,脾气却高傲得不行,鼻子直接翘上了天 除了一开始的抵触外,在发现玄州的高度繁荣后,有些州也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习,开放基础武道典籍,不过会做的全都是那种一个大门派称霸的州 比如白庸所在的禅州,是在一百五十年开放的,在这里禅音寺一家独大,哪怕培养出来了人才,也基本都是送入禅音寺,一点也不担心会便宜外人,因此顾忌就少 这点心思不难理解,一家独大的州,大门派的目光都着眼在如何同外面的门派竞争,因此提升州内百姓的素质势在必行,基础水平提升了,门派里的优秀人才就多了 相比之下,那些许多门派相互竞争的州,目光放在内斗上,各自怀有心思,终归是舍不得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的家伙占了多数,于是一旦某派出现要公开的迹象,就会受到其他门派共同的袭击 这样的情况,造就的是强者越强,弱者越弱,但最终仍是大门派吞并中小门派,再开放武道典籍,这点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阻挡 再次来到臧森罗的房间,到处堆满了东西,依旧是那样乱七八糟白庸也不奢望能从中收拾出一个干净的地方,只是小心避开,以免踩到东西 这次臧森罗的确弄来了不少奇的小玩意,很多光看表面都无法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作用,只有细细捣鼓一番才能明白 幸好白庸也不是第一次弄这种事,做起来轻车熟路,他知道天外天世界习惯用“电”作为驱使物品的能量,很多东西都有类似的小开关,用来驱动能量 白庸拿起一个正方体的物品,按下上面标有“开启”字样的按钮,接着就听到“哧哧”的声音,一个有着四个轮子方块物从东西堆中掉下来,落在地上缓慢行驶 稍微摆弄几下,白庸就弄明白其中原理了,无非是用手中的东西来控制四个轮子驱动和转动,控制器上还有前后左右的操纵按钮,简单明了的道具 “不过……真是挺无聊的,这玩意,度太慢了” 白庸想了想,就将东西仍到一边,他直接催动法力控制住四个轮子的方块,度一下子激增,化作一道流光满屋子乱飞 “真是落后的系统,度慢,不能飞,也不能入水,这东西可真没趣原理这么简单,应该是一件小玩具,这个像火铳一样的玩具,原理也是相同的?” 当初任之初用过的火铳法宝,是直接用法力催动的,这件看起来是没可能了,输入法力一点反应也没有,白庸找到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按了一下,顿时“嘣”的一声,梭行小物体冲膛而出,不过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 “看来这件玩具是这么用的,发射挺方便得……不过这玩具很危险啊,普通人不注意还是会受伤的” 白庸拿起火铳,朝着自己的掌心不停地发射,感受了一下冲击力,觉得如果不用内功,就算淬炼过的**被击中也会觉得痛 臧森罗道:“那不是玩具,而是武器” “武器?这玩意打得死人吗?”白庸对这件武器的杀伤力表示怀疑 “对付高手的确不行,大概是专门用来屠杀平民的” “唔,那应该归类为刑具,的确用这东西折磨倒是挺不错的”白庸用法力加持在射出来的梭行物体上,立时度翻倍,一下子撞在房间的禁制上,爆炸成粉末 翻了几样东西,都觉得挺无趣的,运用的手段太落后了,功能也没啥心意,只要运用法力就能产生加优越的性能白庸想了想,觉得干脆找一些根本没有运用技工的物品比较好,越是简单越是透出意和创意 “这种布片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布料那么少,亵衣吗?”白庸用手拉了一下,发现还挺有弹性的 臧森罗仔细回想了一下:“据说是游泳时穿的衣服,我记得是叫做……比基尼,比较奇怪的名词” “游泳?原来如此,的确不会渗水,不过这东西穿身上不会太别扭吗?”白庸对着镜子照了照,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咦,貌似有两种款式,难道还分男女的?” 臧森罗也过来仔细挑选:“这种生活用品我没有专门的研究,不过既然是生活用品,应该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才对,我想这种上下分开的应该是给女性的” 他手里拿起一条有着两个圆团布片的带子:“很显然,男性的胸肌没有那么大,也不需要遮掩,那么这就是给女性用的,用来遮掩胸部的位置,跟肚兜的功能是一样的” “就算这样,上下连在一起也遮掩不了多少……虽说是游泳,暴露得也未免有点多,天外天世界的女性看来并没有什么羞耻观念,难道这东西其实是青楼专门用来勾引顾客的道具” 香门第出身的白庸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第二十三章玄尊传人 臧森罗分析道:“如果分开的是女性用,那么连体的应该就是男性用,要试穿一下吗?” 白庸盯着那件连体装,尤其是看到下半身几乎露出大腿根部的裆部,纠结了一番,摇手道:“还是敬谢不敏,我看你试穿就可以了” “好”本着实践出真理的原则,臧森罗说干就干,开始换衣服 白庸看着穿上连体比基尼的臧森罗,上下打量一番,问:“觉得怎么样?” “下面有点紧,虽然扩展性不错,但是衣服有些小,穿得不是很舒服”臧森罗扯了扯裆部的布料,说出亲身体会 白庸摸着下巴琢磨道:“的确,虽然说不出来,可看着就觉得别扭,也许我们哪里弄错了” 两人没能弄出所以然,最后只好放弃这样摆弄了不知多久,白庸渐渐对物品失去了兴趣,将注意转移到籍上 他一边看,一边以不经意的语气道:“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看得出来” “哈,多少年的交情了,即便看不出来,也会有直觉” 臧森罗沉默了一会,随即以一如既往的语气道:“我被玄尊收为关门弟子” 白庸翻页的手微微一颤,等平复了心情后,道:“如果你觉得不情愿的话大可拒绝,玄尊是不会为难弟子的” 玄一脉收弟子,都是直接从玄宗弟子中挑选,原本的师承必须给予让道也就是说,一旦臧森罗拜了玄尊为师,以后跟算百纪就没有任何瓜葛……虽说原本这对师徒就极少见面,但见面少不代表关系就浅 成为玄一脉的弟子,将会从此开始修炼《太上道德经》,未来也要证太上忘情之道,等到功成交替的那一天,便会舍弃原来的姓名,从此后只称“玄” 《太上道德经》是天下已知的唯一一部九品圣道**,照理说应该是人人趋之如骛,可是江湖威名虽盛,在玄宗却并非人人向往倒不是出于“乞丐羡慕吃饱饭的人,饱饭的人却不在乎多一个馒头”这种原因,而是在于对太上忘情道的排斥 太上忘情不是没有情,而是至于忘境,忘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想到了为之一笑,欣赏一下往事,然后淡然置之故而太上不伤逝,太上体会到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 古人云:太上忘情,最下不及于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但是我辈钟人,钟情之事,却没入魔障,误入歧途 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 不过那也仅仅是对修炼者本身而言,在他人眼中看来,太上忘情跟太上绝情并没有不同,为什么玄一脉一直是执掌玄宗的刑罚,还不是因为在裁决的时候能够大公无私,不会徇私枉法 如果玄宗弟子都是那种一味追求修行,为了精进能够不择手段的人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们不是,而且恰恰相反,非常珍视与同门的感情,尤其是同居者之间的羁绊,那么对此产生抵触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乐于接受的还是大有人在,九品圣道**,每一届的玄都是神通盖世的大能,能够无限的接近大道,是许多人一辈子的心愿何况承接玄的职位,也是一种对玄宗的无私奉献 只不过修行太上忘情道还有一大限制,越是重情者越能有所成就,薄情寡义者反而要走火入魔忘情忘情,情义越重,代表下的决心越重,将来成就也越大,所以,主动愿意接受的不是好弟子,最不愿接受的反而是最佳选择 臧森罗沉默,没有回答 但白庸已知晓他的选择,于是合起手中的,微笑道:“放心,你同我们之间的友情,岂是如此简单会被斩断的你不愿接受,我们会站在你这边,你愿意接受,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是算师伯的弟子也好,是玄尊的弟子也罢,在我看来并没有区别哈,就算你想松手,我们也不会答应的,一定会死死拽着你的裤脚,休想独自飞升” 臧森罗盯着白庸,视线交会,久久 嘴角扬起浅浅的一抹笑意 …… “命中三生缘,心有相思弦前尘本非仙,草木为圣贤苍生罪何堪,泣血荐轩辕摇首谢彼岸,立足即家园悟道一尺间,逍遥九重天我心若安然,长生亦不羡……” 厨房间传来了朗朗歌赋声,清脆明亮,高昂纯净,仿佛要冲上云霄,向世人宣扬人世的美好 穆若愚满脸疑惑的问:“臧森罗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不但主动提出要掌厨,情绪还这么高,这家伙明明是典型的万年不变顽石男才对,不知怎么的,他情绪一高涨,我就觉得有麻烦事要发生了” 上官婵撇嘴道:“万年不变的顽石怎么啦,还不是要蹦出个孙猴子,就许你糊涂一世聪明一时,不许人冷酷一世活泼一时”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才不对啊为什么我非要糊涂一世?你不是去闭关怎么随意出来了?你手上居然拿着《西游释厄传》,难道所谓闭关其实是去的吗?” 张小茹拍手道:“好犀利的三连击” 上官婵毫不介意道:“谁规定闭关就一定要油米不进,独自坐在小房间内练功的?偶尔出来呼吸下鲜空气也是不错的,至于你是糊涂鬼吗么,只是在说一件事实” 白庸点头赞同:“确实如此,就和一加一等于二相同,不需要质疑” 穆若愚怒道:“就算说傻蛋是傻蛋,那也是一种侮辱啊” “……看,连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什,什么啊,那只是一种修辞啊” 白庸叹了一口气:“功课向来不及格,经常抄我论文,修炼也常常偷懒,考试时总要我帮忙作弊……” 上官婵补充道:“长相傻傻的,总是看着毫不起眼的东西发呆,没事喜欢嘿嘿傻笑……”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悲从心中起,齐声低头道:“对不起,我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呜----你们这么一道歉我反而加难受了……不要啊,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那是什么温柔的笑脸,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死,这种温柔绝对不是真正的温柔也不要用同情的目光,我的人生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穆若愚双手抱着脑袋,进行顽强的抵抗,久经考验的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如同万年航行的巨轮,冰山也好,暴风雨也好,都只能延缓他的前进,而不能阻止他乘风破浪 性格温柔的白如雪看不下去,帮忙维护道:“大家怎么能联合起来对付穆若愚呢?他可是为了克服这种天生的缺陷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不觉得这很值得尊敬吗?” “咕----”穆若愚翻到在地上,口吐白沫 万年航行的巨轮被藏在海面下的小小礁石给击沉了 上官婵竖起大拇指道:“最后一击,真漂亮” “呃,咦,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毫不知情的白如雪慌张的问 白庸拍拍妹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如雪只要一直都是这样就可以了” 戏耍完了,心情舒畅很多,白庸就关心起上官婵:“你的修行情况如何?” “还行,没有遇上太大障碍,已经将以前所有的继续都凝聚起来,就差最后的爆发了,估计能够突破到三重雷劫的层次” 张小茹好奇的问:“闭关也能半途中出来的?不是痛下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吗?闭关期间不能吃东西才对,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严肃的?” “一直关在房子里不见人,那是自闭症,而且你好像是闭关跟面壁思考搞混了闭关只是一种形式,突破修为才是目的,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手段都是不重要的” 闭关一词出自释教,简单地说,修持者把自己在关房内关闭起来,除护持者外,不与他人、外事接触,摒绝一切,进行长时间的静坐和入定 但这只是世俗对闭关的精浅的表象看法,实际上佛家闭关的解释是另有深义的佛家认为,闭者,乃是出三界染污的行为;关者,指其行为乃是关系整个法界及其修证体系而毫无颠倒,即修证要依一定的次第 显教、禅宗、密宗的闭关条件有区别显教闭关最重要的须有“四念处”作为思想基础,思念处即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和观法无我因为观身不净,生起无常心,精进修持,减少染污,以防因无常而横死;观受是苦而了知凡受皆苦,要把觉受空掉,以免烦恼和执着;观心无常,不随之乱走,以减轻散乱和昏深之心;观法无我是为了证入空性具备了这些条件,闭关才有习定的正当动机,才能坚持下去 禅宗则在未开悟前要参访行脚,不许闭关开悟后要住房子闭关,称为初关;破了初关,要住山,但可在山中自由往来,称为重关;破了重关,则住闹市,在声色场合中调练,称为牢关,直至破了牢关后才算成佛 密宗闭关的重要条件则是四根本,即以上师、本尊、空行母、护法四者为根本,下文再详述总而言之,闭关能否成就,最主要的是否发了普度众生的大菩提心并身体力行 道家的闭关相当于服气辟谷,但也没那么讲究,用在释教就是所谓的方便闭关 闭关分为正式闭关和方便闭关从闭关时间来看,正式闭关是为真正的出家人而设,它不但要出家人不受生死涅盘一切戏论放逸的染污,而且要按次第修持以完成修证体系也就是说,正式闭关解决出家人如何达到究竟,证得最高成就,解决生死大事,突破生死关的问题所以,其闭关时间必须是长期的,从数年至数十年甚至终生不等 但是方便闭关就不同,它是为在家居士或初学者而设,甚至是商家工农都可以,闭关的时间可以短到几个月、几天 “不过归根结底,道家没那么多讲究,又不是断七情六欲,率性而为,意达即可爱讲究的是佛家,比如非要钻研细分,一元分为十二会,每会一万八百岁,一个元会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五万个元会为一个混元量劫法力,一个量劫法力为六十四亿八千万年,一个混元无量量劫二百四十九亿六千万亿年”白庸长长的报出一段数字,弄得直迷糊 上官婵嗤笑道:“其实内行都明白,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一群神棍臆想出来的玩意,偏偏那些大光头要搞得这么讲究” “哈,这才是专业的摆事实,讲道理,数字这种东西有很大的迷糊作用,当你报出长长的一串数字后,给人带来的震撼是极其强大道学实用为上,认定存在即真理,因此相比之下就没那么讲究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不一定就要照本宣科,你们看道籍上的描述总是很模糊的,主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没法依样画葫芦,初学者难以明白,还是要自己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做,所谓穷则变,变则通” 倒不是说哪方好哪方差,这仅仅是双方的观念不同,白庸品鉴起来也没有太多顾忌不过真要论的话,道教在传播教义方面的确不如佛教来得专业,僧人传教可比道士积极多了,看人家四处化缘就能明白 当然,这也跟道家不为而为的主张,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有关修行在我,而非他人有则喜,无亦不忧很多修道者抱着这样的心思,自然不会积极的去传教不过近年来这种现象有所改变,可能是感受到佛门传教积极的威胁,也开始变得讲究起来 复活后的穆若愚以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你的解释真是简单易懂,我一下子茅厕顿开了” “……你刚才似乎用了一个很微妙的成语” “嗯?你是指茅厕顿开?放在这里用应该没有错?”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啊,当然,从你想表达的意思来看应该是没有错,但你真的确定是茅厕顿开吗?” “你想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穆若愚挠了挠头,射出“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傻话”的目光 “唉,还是举个例子比较容易弄懂,守株待兔这个词的意思你知道” “当然,不就是指一个懒鬼看见一只兔子撞在树根上死了,美美收获了一顿,从此便放下锄头,整天在树根旁等待,希望能再得到撞死的兔子再怎么说这种落地秀才级的成语我还是知道的” “唉,我认为就算是童也不会说出茅厕顿开这个词” 穆若愚不好意思道:“啊哈哈,谢谢夸奖” “不,我没有半点夸奖你的意思话归正题,你能从茅厕顿开的字面来解释出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那个……你想啊,茅厕不是很小吗?因为不是很雅观的事,所以茅厕都是被建成全封闭的小屋,那么人在上茅厕的时候五感都会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中,这么一来,当人解决完毕,打开茅厕门的时候不是会有一种视野突然开朗,得见蓝天的感觉,这就和人突然领悟道理的感觉差不多” 白庸哭笑不得:“真是完美又合情合理的解释,完美到让我不由得认为世上真的存在茅厕顿开这个成语……” 众人耍闹间,臧森罗完成了料理,端上一大汤锅鉴于他经常用怪异材料做菜,众人都有些防备,没有急着下筷子 相互比较着耐心,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张小茹第一个忍不住,急忙用勺子捞起,喝了一口汤,味道还不错,接着搅了搅了锅中的料头,发现还挺普通的,没啥怪异的形状 “枸杞、莲子、当归、人参、百合,哟,还是药膳唔,这是什么东西”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张小茹捞上一个像尾巴一样长长的东西,顿时诸如蜥蜴尾、老鼠尾等名词出现脑海中,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掉进锅里 白庸倒是毫无不介意,用筷子直接夹起来,放入口中嚼了起来:“这是牛尾巴,越末梢越有劲道,街头小巷中也有人专门拿来做卤菜,一起的还有猪尾巴” 有人开了头,大伙也就壮大了胆量,跟着下筷子,别说,香浓可口,吃起来回味无穷,汤一滑入口,便觉得有种醇厚鲜美的味道润泽于口舌之间众人交口称赞,夸臧森罗异于平常的表现,果然做出了老少皆宜的好料理 吃饭中,臧森罗开口将自己被收为玄尊弟子的事情全盘托出 众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纷纷祝贺,张小茹是拿出酒坛子说要庆喜毕竟都是粗神经的人,不会像白庸想得那么精细,顾虑得那么多 穆若愚喜滋滋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将来出名,咱们紫霄庄也能跟着沾沾光” 白如雪则是立场坚定:“我认为我哥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不需要沾光” 上官婵则是见白庸没有反应,明白提前被告知,也就跟着起哄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菜?虽然有鸭肉,可又不像是鸭汤,咦,居然还有牛唇” 收到祝福的臧森罗,带着淡淡笑意道:“三巴汤” 第二十四章各自心事 “三巴汤?名字挺俗气的,牛唇就是嘴巴,牛尾就是尾巴,牛身上还有什么巴?” 张小茹夹起一块自己也不认得的肉,仔仔细细咀嚼了一番,愣是没尝出来究竟什么材料,只觉得口味挺奇的 看着这纯真傻妞,跟一旁的憨小子在一起讨论,白庸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最后一个巴什么的还是放进肚子里 不过现场还有听明白的,上官婵何等人物,自然是一点就灵,察觉白庸的目光,知道对方想看自己的反应,于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露出险险的一笑,却是毫无惧色,还专门夹起那东西咬得嘎巴嘎巴响 白庸顿时觉得下身一凉,不由得夹起双腿 然后上官婵又将危险的目光投向不知情的张小茹,嘴角扬起充满阴谋的弧度,很显然,这家伙是要准备告知真相,成心恶心对方,而且还是在吃完了之后 果然,在吃完之后,上官婵就偷偷附耳到白张小茹旁边,叽里咕噜说了一番后,张小茹的的表情可谓精彩极了 先是猛的睁大,好像是金鱼一样,接着脸色变紫,嘴巴睁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还附加吸冷气 张小茹脖子像是木头傀儡一样,咔嚓咔嚓的转动,目光看向白庸,看来是要求证,不过似乎因为太过震惊,导致不能正常开口说话 白庸苦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她捂嘴跑了 不过之前吃得那么香,现在想吐也吐不出来 穆若愚也偷耳听到了一些,先是吃惊,脸色变得难看,随即双手一拍,脸色突然转晴:“对啊这玩意可以壮阳” 连忙咕噜咕噜将剩下的汤都给灌了一下,最后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哈了一声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就在这里了 当然上官婵作为特殊个体,不能视作常例 张小茹呕吐失败回来,可能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失态太丢脸了,于是也小心翼翼的附耳到白如雪旁边嘀咕,想来在她看来,性子温柔的小姑娘肯定比自己还要不堪白庸也不阻拦,因为他知道,两者的战斗力差距太大,自取其辱罢了 果然,白如雪再听完后,眨了眨眼睛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那可是鞭,是鞭啊”张小茹试着加重鼻音,生怕对方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是鞭,在膳食上经常会用到的,特别这三巴汤,有美容养颜、滋阴壮阳、补肾养肝、舒经活血的食疗功效牛鞭什么的,药用价值较小,有价值的是虎鞭,所有练武的人经常用来酒”白如雪毫无顾忌的将对方遮遮掩掩不敢说出来的词坦荡荡的讲明白,别说,还真有一股生猛的味道 美厨娘就是不一样,别看人家很傻很天真,心理素质明显强多了,杀鸡宰鹅剖鱼之类的没少干,何况还有徒手抓大青虫的战绩,至少能压倒世上九成的女性 何况,人家最近还学了岐黄之术,什么针灸、人体穴道肯定是拿人体模型摸过了,血淋淋的场景估计也见过,也就一些男女大防之类的,师傅不好教,也就得过且过,反正没指望她研究房中术 张小茹不得不承认,貌似众人当中,就属自己最大惊小怪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大家的反应好奇怪男人先不说,一脸yin相,聆月也不说,这家伙从来都是重口味,可是如雪妹妹都离开我了……究竟我才是正常人,还是最奇怪的其实是我” 白如雪好心安慰道:“小茹姨不用在意啦,其实你的性格如何,大家都很清楚,不会觉得奇怪的” “咕……这种无心的伤害,比聆月的毒蛇攻击还要强大” 双杀 继穆若愚号,久经考验的张小茹号也被击沉,张小茹已经被杀成鬼啦 “咦咦,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白如雪慌忙道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白庸表示很欣慰 用完餐后,白庸忽来了兴致,亲手茶众人皆知他的茶手段高,明明身怀绝技,却很少显露,知道机会难度,上官婵特地嘱咐用上“苦节君” 所谓苦节君其实就是香竹风炉,以精细毛竹搭配制成的方形煎茶风炉,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谓其虽然每日受火焰炼炙,仍素有贞心雅操而能自守 穆若愚呷了一口,闭上双目,故作神游物外的逍遥姿态,也玩起了风雅,叹道:“好茶,好茶” 上官婵瞥了他一眼,道:“茶有讲究,喝茶也有讲究,莽夫喝茶叫牛饮,凡夫喝茶叫解渴,丈夫喝茶叫吞味,大夫喝茶叫品茗你喝茶连茶船都不拿起,品茗是不合格了,至于吞味的大丈夫,你还早了点,要说你莽夫那显然也不对,所以你现在做的只是解渴罢了” 所谓茶船,其实就是地下的茶托,茶客们习惯于把有托盘的盖杯称为“三才杯”,杯托为“地”、杯盖为“天”,杯子为“人”,茶碗上大下小,盖可入碗内,茶船做底承托,意为天大、地大、人大 神洲茶道中,从对茶具的命名以及对茶的认识上就可以看出一种以人为尊的思想 喝茶时盖不易滑落,有茶船为托,免去烫手之苦,只需端着茶船就可稳定重心,喝茶时又不必揭盖盖碗茶的茶盖放在碗内,若要茶汤浓些,可用茶盖在水面轻轻刮一刮,使整碗茶水上下翻转,轻刮则淡,重刮则浓,是其妙也 将杯子、托盘、杯盖一同端起来品茗,这种拿杯手法称为“三才合一”上官婵所做的动作就是三才合一,当然,作为一名对茶道有深刻研究的淑女,察色、嗅香、品味、观形也是一点没有落下只见她唇口半张半合,茶叶既不入口,茶汤又可徐徐沁出,甚是惬意 穆若愚毫不介意道:“解渴就解渴,只要喝得舒服就好” “人在无意间说的话总是最符合道之真义的”白庸感叹了一句 其实道家品茶不讲究太多的规矩,而是从养生贵生的目的出发,以茶来助长功行内力至于所谓道茶的规矩,其实最初也是由一位喜欢喝道茶的儒士定下的,道家主张自然,那些条条框框自然不放在眼里 上官婵最近跟穆若愚反冲,听不得夸他的话,于是追问:“既然你说好茶,那么好在哪里?” “呃,这个么……当然是茶杯好、茶叶好、茶水好、茶香好、茶味好” 穆若愚搔首挠耳,吞吞吐吐说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某种意义上,这才是道家的回答 对此,上官婵也只能哼一声,闷声喝茶 白庸见她少有的吃瘪,笑道:“一枪茶,二枪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未作差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 休献机心名利家,上官婵自然听出是在说她,此时也懒得争论,不过卖弄文采倒也是她强项 “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碾破春无限,飞起绿尘埃汲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 饮茶后,白庸提了一下关于自己要去狱洲的打算,穆若愚跟张小茹一起举手道:“我要去” “穆若愚可以去,小茹姨不准去” “诶,为什么啊,这不公平” “我们这趟又不是去旅游,有很多几率要遇到危险,要打打杀杀的,你也愿意?” “以你的实力难道还不能保护好我吗?” “这趟去的是狱洲,强龙尚不压地头蛇,何况我还没到强龙的地步万一与当地的强者起了冲突,恐怕也无暇分心照顾你” 张小茹的斗争心是在太弱了,又没江湖经验,去了只能拖后腿,相比之下,穆若愚的大运气能够带来无形上的帮助,白如雪的医术也有用武之地白庸可不会因为现在的实力强大了,就自负得认为可以四处横着走 张小茹还想再争取,就听上官婵嗤笑道:“堂堂长辈,居然要后背照顾,这可真是了不得啊” 她的脸色一阵阴晴变化,欲言又止,想开口又顾及面子,最后化成一腔咆哮:“聆月是大傻蛋” 然后就跑了出去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哈,赤字童心,说不定这种心性比咱们容易接近大道” “你也就忽悠,童真跟无知是两回事,小孩子也可以博览群,通晓天机,但你看她像有这种能力吗?” “现在没有表现,不代表未来没有,玄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白庸看了一眼被上官婵放在一旁的《西游记》,“或许只等春雷一响,胎石就会化灵猴” 不过虽然想要借助穆若愚的运气来使这趟出行顺利一些,但也不能光是将他当做吉祥物,白如雪非战斗人员倒还好说,好歹他也是学武,不出力怎么行? 但穆若愚现在的境界太低了,不到天人境很难成为助力,否则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者,于是白庸就建议他或者找戏无涯帮忙,或者也跟着闭关修炼,好歹把境界提上去 “对了,那名拿着我的铭牌,作为外来人员进入玄宗的少年哪去了?好像没有在紫霄庄看见过他”白庸突然想起,当年被他救下,满门遭劫的少年黄茝 “那小子啊,我看他整天板着一张死人脸,不跟人打交道,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钱一样,觉得心烦,直接放他野生现在么,好像是被大师兄看中,日日督导,有收为下一代弟子的迹象” 白庸倒是清楚,恐怕不是心烦的原因,而是不想上官婵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真实一面,可也不好天天在紫霄庄里扮演在外面的淑女形象,只好将人赶出去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人,好歹也是自己带进门来的 “算算咱们这代经历的时程,也确实到了该传承下一代的时候了” 家遭横祸,如果自闭心门,哪怕在玄宗也很难恢复过来,一年时间未必能消磨掉当初他虽成功开导,可之后就分开了,突然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玄宗,生出寂寞感也在所难免,希望现在能好一些,童年对一个人的未来影响还是很大的 白庸来到大师兄农彪的住所,远远就看见一个瘦小的人影在空地上挥剑,练习基本功,很是卖力 这人就是当年的黄茝,身子骨倒是比当年结实许多,不再是那种文弱童的模样,隐隐也有了武者的气魄不过白庸观察入微,发现他的身体精气十足,可精神却不怎么样,似有一股无形的烦恼缠绕在眉宇间但是可以看出其中并没有戾气,想来仇恨的念头已经因为白庸而化消了,剩下的是对亲人的无尽悲伤 黄茝见到白庸,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过来躬身施礼:“恩公,你来了” “不必多礼,一年没见,你长大很多,也成熟不少方才见你练武,念头杂乱,心不在焉,有什么烦恼吗?” 一说起修炼的事,黄茝便叹气道:“农前辈传了我明圣剑法,可我怎么也领悟不了明心见圣的意境,练来练去,心头乱糟糟一片,到最后,反而连剑式都凌乱了恩公,你说我是不是没有练武的天赋?” 玄宗收弟子颇为严格,即便农彪看重了黄茝,也不好随意就收下,因此就设下了几种考验,其中修炼玄心正法也好,淬炼肉身也好,黄茝都完成得很顺利,可偏偏最后的明圣剑法怎么练也练不会,遑论精通剑意之后领悟的明心见圣 白庸明白,其实这跟他的资质无关,而是受到心中放不下的执念所影响玄心正法拥有静心宁神的效果,能平复执念,所以练起来并无碍,淬炼肉身只要肯吃苦,一样没什么问题,偏偏明圣剑法,不是以剑式悟剑意,而是以剑意悟剑式 玄心正法是消除杂念,越练心越静,所以黄茝练起来进步神,修炼对他反而是一种解放而明圣剑法却必须在没有杂念的情况下才能练成,一旦出现差错,就会越想越懊恼,反而越练越差 白庸摸着他的头开导道:“这世上很多事,并非你付出了就有回报只要努力,就会有所收获,那样人就是天才于普通人而言,多的是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但是你努力了就有得到回报的希望,不努力就连希望也没有,所谓普通人,就是为了这一丁点希望而付出无尽汗水的人” 见黄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又道:“既然觉得心烦,静不下来,干脆放一放,喝一杯茶,沉淀一下心情,说不定待会就能拨开云雾见青天” 白庸娴熟的拿出茶具和茶水茶叶,黄茝连忙将石凳石桌搬过来 这次白庸用的茶叶是味道很绵厚的凤凰单枞,他的法很轻柔,顺时针沿杯壁注水黄茝连忙正襟危坐,尽量平息心念,总算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礼节一类也是从小教导,至于内心是否真的平静就是另外一码事,至少表面上要装得像 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当黄茝以公道杯作为闻香器,闻香时专注、认真而又安静,心神快宁静下来说起来他也是首次尝到白庸的茶,尽管认为香味蕴藏得极好,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凤凰单枞的平和与内蕴的力道 白庸问:“茶味如何?” 黄茝答:“苦尽甘来”心中顿时晓悟此茶得用意,正是鼓励自己要耐心等待苦尽甘来 白庸笑道:“道理不必尽知,能品出味道就好闲来无事,我便给你讲一个故事说一名贤者离乡在它州做官,数次归家省亲,想要劝家中独母跟他一起离开,他的母亲留恋家乡,不愿远迁日月如梭,光阴荏苒,转眼间过去三十余年,一日,贤者忽得家讯,信上说他**病危,于是心急如焚,连忙归家省视然而当他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辞世,从此阴阳永隔,而他却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黄茝心思敏捷,一开始就猜到恩公可能要开导自己,如果讲大道理,他心中有了提防,未必听得进去,可现在听到是故事,松懈了心理防备,又由故事联想到自身,一下子就沉迷进去,想听那位贤者的反应 “贤者面对茫茫大地上一堆黄土,思想九泉之下母亲的灵魂,回忆母亲的慈祥容貌、养育之恩,他悲痛欲绝,寝食俱废,哭骂自己生平未能尽孝道,悔恨不绝,子欲养而亲不待” 黄茝紧咬着下唇,似乎也想起自身的遭遇 “然而贤者毕竟是贤者,如果一味痛哭,那他就跟常人无异了在痛哭后,贤者席地而坐,沉思冥想,忽然觉得自己愚钝,顺理追索,恍然大悟,如释重负因为愁苦消解,顿时觉得腹饥体倦,起来饱餐一顿,然后倒头大睡”. 第二十五章造化弄神 “他怎么能这样,难道一点也不难过吗?”黄茝心急,语含愤愤之情 白庸道:“邻里乡亲,还有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仆人也觉得奇怪,等到他醒来,连忙问原因贤者回答,‘人生于世,有情有智有情,故人伦谐和而相温相暖;有智,故明理通达而理事不乱情者,智之附也;智者,情之主也以情通智,则人昏庸而事颠倒;以智统情,则人聪慧而事合度母亲生吾,恩重如山今母辞吾而去,吾之情难断情难断,人之常情也难断而不以智统,则乱矣,故悲而不欲生今吾端坐而沉思,忽然智来,以智统情,故情可节制而事可调理也情得以制,事得以理,于是腹中饥而欲食,体滋倦而欲睡’” 黄茝皱眉道:“什么叫以智统情?” “人之生,皆由无而至有也;由无至有,必由有而返无也无吾母及吾之时,无母子之情也;有吾母及吾,始有母子之情也;母去吾留,母已无情而子独有情也;母子皆无之时,则于情亦无也人情未有之时与人情返无之后不亦无别乎?无别而沉溺于情、悲不欲生,不亦愚乎?故骨肉之情难断矣,人皆如此,合于情也;难断而不制,则背自然之理也背自然之理则愚矣吾思至此,故食欲损而睡可眠矣” 这段话的意思,是称人的一生就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在子与母都未出现的时候,世上没有他们的母子之情,当两人都有的时候,才有了母子之情,最后到两人都离开世间的时候,这段母子之情又会消失不见亲情没有产生之前跟亲情全部归于虚无之后又有什么不同呢?骨肉之情难断,人人都是一样,合乎情理,但难断却不懂克制,放任它持续下去,那就违背从无到有,从有到无的自然规律只要想通这一点,那么就会感到饥渴和困倦,因为这也是人的自然 如果听起来有些难懂,那就换个粗野点的说法: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道理是一样的,当然,白庸若用这样的说辞,肯定无法开解黄茝,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被鄙视 至于现在,黄茝听完后长长嘘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别人的茶不喝掉未免实力,忙不迭的一口饮干,顿时一股透心凉的滋味渗入肺腑,窜入识海,杂念驱散,灵台为之清明 “多谢恩公的开导,小子现在已经想通了,我想应该会练剑”黄茝再次拜谢,充满感激 白庸摆手道:“路是由你自己走的,我只不过是在背后推了你一把,如果你一开始面朝的方向就错了,那么越推越是误入歧途,一切还是要看你自己现在也别急着练剑,回去睡一觉,明显醒来后再练不迟” 他收起茶具,拒绝了对方的远送,心道这一趟没有白来,此子倒也是一块璞玉,如果能摆脱这一心病,将来必定有所成就,大凡成大事者,必经磨炼,正如凤凰涅槃现在的阻碍,反而会成为他往后克服困难的助力 他的想法不可谓不老气横秋,完全忘记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比对方大不了多少年纪的少年人自己带来的人能有所出息,倒是令他很欣慰 诸番事毕,白庸思忖在玄宗该做的事情应该全部做完了,也该是时候该为出行狱洲做准备穆若愚、上官婵都在闭关修行,趁着这段时间,他也有自己的计划,那就是《万灵生死经》中的造化弄神诀 修炼这一法诀的想法他早就有了,不过以前都是境界不够,不到四重雷劫无法修炼,等他抵达了这一境界,又是身处红世双巫的阵营,自然没有空闲修炼,后面的情况也是一直紧张,根本抽不出时间 造化弄神诀的本质就是一不死功法,类似阎无辜的真魔元体,但不是肉身,而是元神修炼后,元神不死不灭,而且也没有死门,当然这跟元神成圣后的不死不灭还是有差距的成圣后的元神不但不灭,而且永远不会疲惫,甚至一般的攻击都无法令其负伤,除非运用达到极限的能量 相比真魔元体被破了真魔法相就失去不死功效,造化弄神诀的是以损耗半数神魂力来恢复原有的状态比如当元神形态的一只胳膊被击毁了,可以瞬间恢复出来,不过神魂力只有原来的一半,那么当整个元神被毁掉后,也同样可以瞬间恢复,神魂力也是原来的一般,而这个一半形态再度被毁灭,同样再以一半的形态重生,也即是完整状态的四分之一,这种重生可以无限次的进行下去,一半又一半 这种意义上,造化弄神诀暂时只能用来保命,无法对敌,毕竟真要被敌人抓住元神,可以不停消磨元神的力量,最后再进行炼化,毕竟炼化只是将一种形态转变成另一种形态,某种意义上也是符合不死不灭的定义 这大概就是它没有死门所要付出的代价,世上不可能存在美的法诀,有得必有失真魔元体以死门为代价,在获得不死不灭的同时,也具备强的恢复力,而造化弄神诀没有死门,也就失去了那种强的恢复力 当然,即便是有破绽的功法,修炼到极致都是可以进行弥补的,初级者就想一步登天,岂非痴人说梦 当初的创始者也不会特意创造出一门有破绽的功法来玷污自己的名头,很多都是要分层次的,往往前期有缺陷的功法,继续修炼下去,就能一点点填补掉,所以功法秘籍的最终境界,总是令人遐想神往的,因为很可能连创始者都没有达到,只是一种理想境界 正如真魔元体在大成后可以将真魔法相与肉身契合,一定程度上将死门掩藏,若非东方易最后创出专门针对此法的极招,池州大战的结局还真不好说,至少让大成后的阎无辜对上乱世尊者,执意力斗的结局肯定是乱世尊者落败 造化弄神诀最初的时候的确只能恢复一半的神魂力,可随着修为的精进,这份恢复状态就会越来越大,从一半到三分之二,再到四分之三,不断下去可以抵达近乎没有减少的境界,比如亿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那么基本上就形同不灭了,因为元神本身的恢复力就已经过损耗的部分,除非敌人能在无限小的时间内杀死无限次 这种境界离白庸还非常遥远,以亿做分母至少也是虚空境巅峰,一般而言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就很难杀死了,因为恢复力的百分比状态是相乘的,而不是以原有状态的百分比相减,并非杀死一百次就为零 而且《万灵生死经》好歹也是八品镇道**,比《天魔斩仙诀》要精深,其中也有针对前期功法疲弱的弥补之法,就是以补天诀来快回复神魂力量造化弄神诀有缺陷,无法美,那就不强求将此法创造得尽善尽美,而是以辅助手段填补缺陷 造化弄神诀虽然还是刚刚上手,可补天诀白庸早已运用得炉火纯青,领悟得十分透彻,只是碍于自身修为,无法将效果进一步提升基本上如果他的元神毁灭,重复活后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完全恢复,毕竟修复元神比修复肉身来得方便,无形之物相比有形之物少了许多要害之处,可以大刀阔斧的作为,无需有所顾及,而且,这段时间也会随着他对造化弄神诀的领悟加深而快减少 在太虚界找个修炼场所可比在外面方便多了,无论是极阳之地,还是极阴之幽,都可以找到《万灵生死经》乃是妖族圣经,自然是要找一份妖气浓郁的场地这倒并不难,毕竟玄宗也是有不少妖族的修真者,不过纵然是充满妖气的修炼场所,也是山清水秀,里面的妖气也不是那种戾煞属性,而是充满了灵动和清幽 白庸最后选择了盘丝洞,这处地方一般是作为妖族破蛹而出的场所,也是孕育生命的地方,因此充满了“生”的气息,对《万灵生死经》有极大帮助 洞内到处是裂开的茧蛹,有许多还残留着原主人强大的气息,这些蛹如果剥茧抽丝,弄出来的都是制作宝衣宝甲的罕世材料,一些炼器的弟子也常到这里找材料 整个洞看上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蚕蛹,到处是丝线,一不小心就会被缠住双脚,凭借这些丝线的韧性,哪怕是锋利如龙渊剑也不好斩断白庸也被缠上两三次,都是运足了功力,才能勉强挣脱 为了能加快修行,他特地找了一个大一点的蛹,从裂口处钻进去,里面的“生之妖气”浓郁得令人窒息,仿佛变成了另外一方天地 盘膝坐在蛹中,白庸开始回忆**,并将体内真元化为妖元,随着内功运转,周围的气息也开始变动,围绕着这个蛹形成漩涡,明明四周都是浓郁的生之气,偏偏核心处却是死之气,一片幽静,白庸要做的,就是以生换死,将元神中的死之窍穴给替换掉 随着功法的运行,蛹的表面上出现了一个个妖族文字,密密麻麻,忽隐忽现,如果是在平常,这些文字就会散播出去,一些动物沾到了,就可能转变成灵兽,再遇上一定机缘,就能开启智蒙,蜕变成妖不过现在有蛹阻隔着,气息散发不出,最后还是要反弹回白庸的身上 说起《万灵生死经》,白庸曾考虑将其放入它石阁,不过打算低调处理,毕竟这是妖族**,太过盛兴反而要压倒玄宗的道脉气运而且以他现在的资历和成就,还远没到能留下个人笔录的程度,只有等将来退隐的时候才有机会,当时候将**藏在普通的个人回忆录之中,等待有缘人发现 “仰以观天文,俯以察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形状……” 随着修炼的进行,生之气息在蛹的上面集结起来,而死之气息从蛹里面冲出,被生之力压制在下方,最后形成天之生门与地之死门 人死容易,想活却难,死是必然的,活却是未必然,因此一般都是死的力量压倒生的力量,不过得益于环境的帮助,此时却是生的力量稳稳压住死的力量,这样一来,修炼造化弄神诀的最大难关就渡过去了 天、人、地三种物质,只有人居中,是半阴半阳之物天属纯阳,地属纯阴凡人至十六岁开始损耗半阳中乾卦的一道道阳爻,阳爻破损,阳气耗尽,其半阳变为半阴,双阴合成纯阴坤卦,人体性命即分离而死亡 上士闻道勤修实炼,将半阳中破损之爻,修复返补成阳爻,复归至半阴半阳状态;再将另一半坤卦的道道阴爻,复归为阳爻至此则完成纯阳之体,与天道合,变为全真,可与日月长存 此即古人所谓“顺为鬼,逆为仙,机关窍妙卦爻间”,也即“起死回生”之路 的生死之门户,正是教人去情忘欲,知此出入之机,不起求生入死之妄念,不作轻生徇死之事,如此死门不有,生门常开,天长地久,可与天地同春人生的来去因缘,旅途归宿的规律,生老病死的因由,命运沉浮的根蒂,荣辱顺逆等等来龙去脉,皆在自然法则的全息因果规律之中 导致人死亡的根本原因,除**妄动害命之外,作为修真者,最难也是最关键的一关,就是清除本因之业只有无因无尘,才能问鼎大道;只有无挂无碍,才能归根复命,长生久视 “……其故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 生之徒为取生之道,死之徒为取死之道,二者统言天地间人物生死的常道之理人生于天地间,往往舍弃其取生之道,而妄取死之道,这是人不能全生的通弊也 世间之理,从来都是“贪生而不生”人若贪生之厚,只图享受,不重道德,只重物质,轻忽精神,其结果必然是求生反而无生之地自贵之人伤内,劳贱之人伤外,**之人不能寿终正寝,此皆是取死之徒 人与物一样,自有生以后,后天智识逐渐开启,好恶心生,贪物欲,事繁多,因之竭精耗神,促龄丧命所谓动之死地者,亦有三,是因为生之数不敌死之数,阴之机多于阳之机,造化生生之机的理气枯竭,故入于死之徒 白庸的修炼,其本质就是将元神中的死之徒拔除,全部转换成生之徒,元神冥冥中沟通造化,从而将死亡的定数也一并从命运中剔除 有了天然环境的帮助,再加上他早已领悟了生死之道,这是整部**的核心,因此修炼起来无比顺利,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从门外汉跨过了初窥门径,再进步到小有成就,不可谓不神 出关之时,感觉全身精神抖擞,宛如重生一样,身体也因为得到生之气息的补充,而变得精力十足,不但没有因为元神修炼而虚弱,反而有所进步,可见元神和肉身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此外,上官婵先他一步出关,已经突破到三重雷劫的修为,倒是穆若愚迟迟未出,又过了三日,才在戏无涯的陪同下出现短短数十日不见,他竟是个子长高了不少,唇上还有了些许胡渣子,显得成熟许多,本身修为则是突破了金丹经,凝练了两重窍穴,相比下反而并不夸张 听到解释,才知道这小子竟是进了岁月之间,按照一月一天的比例,在里面修炼了一年半,个子都过白庸,成为“傻大穆”了 这种延长时间的修行,在玄宗弟子中极少有人进行,就像传说中的长生界,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修真者为避免自身衰老而躲进时间流逝缓慢的长生界,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傻瓜行为 以为这样就能长生,事实上无论时间流逝度快慢,自身经历的时间是不变的,你在现实中一辈子修炼不成功,在长生界一辈子也不会成功,你在现实中能活一百年,在长生界也只能活一百年,只是对于生存在现实中的人而言你的年龄变大了,或者说虚长了几岁,可结局还是一样,会增长的只有年龄,寿命是不会增长的 而岁月之间里除了灵气,什么也没有,同样的也没有奇遇,也没有机缘,怎么比得上在外修行,里面闭门造车一百年,说不定还比不上人家在外界的一个奇遇 没有变数,就意味着一成不变,所以除了像穆若愚这样积累足够,就等着赶时间突破境界的,一般人也不会进去 众人准备好东西,正整装待发,戏无涯却在这时候来了兴致:“稍等一下,提问,东海有鱼,将往何处?”. 第二十六章虚空隧道 穆若愚眨了眨眼睛,以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东海有鱼,自然是向东” 戏无涯毫不客气批评道:“傻蛋,给我闭嘴,你小子也就适合回答一些故弄玄虚的问题,刚好能用小孩子的智慧蒙对答案,遇上正经的道问,一下子就会露出马脚” 穆若愚一副委屈表情道:“可是,都要去东海了,不往东难道还往西吗?” 上官婵一本正经道:“正是如此,正州不在神洲中央,东海也未必在东,有民住东海之东,则东海于其在西,欲去东海当往西行,如民住东海之北,则东海于其在南,欲去东海当往南行,故吾等所去的方位,应是东海所在的方向” 戏无涯点点头,不置可否 白庸答道:“天下有鱼之河泽,非东海一处,故吾之将往,与东海无关,而是有鱼之处” 戏无涯笑着抚摸髯须 臧森罗道:“人之觅食,鱼肉荤素皆可,东海有鱼,南林有兽,西山有蔬,北原有禽,与东海无关,与鱼无关,吾之将往,心之所安” “咦,你小子哪冒出来的你又不一起离开,回答个什么劲?”白庸拎出了这个想要不声不响混入其中的家伙,“而且你的回答看上去好像全面,本质是一样的,还不是拾我牙慧” “我为什么能看得远,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借鉴,是借鉴,谢谢” 两人回想起当年在求是峰上听道的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时臧森罗又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白庸:“这是玄尊命我带给你的,说到了狱洲也许有用” 玄尊送的东西?那可要好好保管白庸接过东西,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小球,这玩意所有的玄宗弟子都认识 “天衍球,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吗?” 天衍球是一种类似幻石的东西,不过功能要加强大,除了记录景象外,还能以个人意识进行推演,当你将神识投射进去的时候,将会进入另外一方天地 对这个东西玄宗一般用来做两件事,一是推演星体的运转轨迹,比如将个人设想的星体运行图投射在天衍球产生的世界中,然后输入诸代前辈们发现的狱洲规律,加时间流动,推演运行轨迹是否会出现差错,又或者拿来跟真实的星体轨迹对照,从而发现细节处的差别这样的推演,对于研究阵法或者星象运行有极大帮助 另外一中用途,就是帮助弟子的领悟比如由修为高深的长辈,将星辰诞生与毁灭的情景在天衍球当中模拟出来,放给弟子们观看,从而参悟一些玄妙的定律不过考虑到弟子的境界若是不够,提前看了反而效果不佳,就像同样的百两银子放在乞丐手里,和放在商人手里,产生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会坐吃山空,后者则会以钱生钱,所以一般都是等到弟子突破天人境后才会开放 白庸在红世双巫的交战中,就曾参透了星辰毁灭的意志,他的生死之道就是借此机缘领悟的,所以回来后并没有观看,毕竟他这种以生命危险为代价,来亲身体悟得到的经验比作为第三者观看要来得加深透 此外,据说当年的玄圣曾经游历其他位面,亲眼目睹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也留下了记录景象的天衍球,不过规定只有虚空境的强者才能观看,否则会被景象反客为主,夺取神智 臧森罗道:“玄尊只是命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没有说原因,并指示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用途,另外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圣人斩无私,希望你能牢记” “圣人斩无私……”这句话白庸曾参悟过,但事过变迁,此时再品味,另有一番滋味 “等等,你说,这些东西?”上官婵敏锐的察觉到字眼 臧森罗点点头,随即掏出一个乾坤袋:“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样东西” 穆若愚先一步抢过袋子,哈哈笑道:“说的也是,玄尊送东西怎么可能只送一件天衍球,这玩意一点战斗的作用也没有,好歹也送个先天法宝什么的” 他打开袋子,神识往里面一探,只见袋中世界密密麻麻全是天衍球,看这数量,只怕不下十万 白庸倒是察觉到其中的一些秘密,这些天衍球的功能比正常的要少,自成世界,按照一定规律运行着,但无法进行推演,被删除了这一功能,变得加简单但具体用意并不清楚,毕竟玄尊的眼界和修为不是他能涉及的,既然说到时候就会知道,那便权且放着,又不占地方 这趟出去的人比较多,大家又多是年轻人,自然没那么多伤感,各自豪爽的挥挥手拜别 白庸取出奇迹方舟,这件法宝经过算百纪的重炼制,加上了许多额外功能,其中一个就是可以随心改变大小,不过只能缩小和恢复,不能扩大,最大的体积就是原本的状态,最小可以化成一粒粉尘,而在最小状态的时候并不具备原有的冲击力,跟一粒粉尘并没有区别,如果受到极其强烈的冲击,就会脱离缩小的状态,因此若是想用来碾人,还是以最初的状态比较适合 奇迹方舟出现在白庸的掌心,只有纸船大小,施加法诀后,快扩大,很快就变成小屋子大到这样的大小就停止了,没有继续扩大,反正方舟内部的空间并不会因为船身变小而缩小,只要大门能走得进人就行 白如雪、穆若愚、上官婵相继进入,白庸站在门口正要关闭大门,忽见一道流光从太虚界中急飞出,停在他的面前 “师兄,请让我一同随行” 来者竟是步苍穹要说起来,白庸同他之间的恩怨早就化解了,在比斗后第三天,步苍穹亲自上门,为自己拿白如雪作威胁道歉,也亲自向白如雪道歉,害得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丫头连连摆手 之后好几天,对方都热情得不得了,就跟在白庸身后,走到哪跟到哪,活脱脱一个秀才身边的小童,而且还特贴心,白庸想坐了,他就快拿出凳子摆好,白庸想躺了,他就拿出摊子铺好,白庸想喝了,他就拿出好的茶水,白庸想吃了,他就拿出点心,还是贡品,也不知从哪弄来的 不过步家自步苍穹加入了玄宗,从此水涨船高,一些零散不知是哪一门的亲戚纷纷过来投靠,各方有头有脸的人也都前来巴结,出入上层名流,势力开始直追当年兴盛的状况,在玄州也是小有势力,能拿到贡品并不奇怪 只是步苍穹的前后态度相差过甚,变化得太厉害,连白庸都不禁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过来做卧底的?难道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准备来打探情报,知己知彼?还是打算混入敌营,在关键时刻反水?想想也没这必要啊,在玄宗可没什么权势纠葛 尽管心中生疑,可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态度高傲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人家态度谦恭你又觉得有阴谋,这样倒显得自己没有容忍之量白庸总算没有出手赶人,不过最后仍是腻味得不行,这小子实在太粘人了 闭关修炼造化弄神诀,倒是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避开这小子,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追上门来了 白庸连忙推辞道:“步师弟,我们这趟要越位面去狱洲,那里可是连玄宗的势力也鞭长莫及,风土人情如何,武学怎样,一概不知,人生地不熟,凶险不可预料” “这么凶险那我要跟在师兄的身边,师兄请放心,若是遇上危险,我第一个挺身挡招,决不让人伤你分毫” 白庸头痛,连忙行缓兵之计,道:“这种外出的大事最好先通报长辈,齐师伯还有掌门那儿,你可有通报?瞒着长辈上路,不但于礼不合,还会让人担心” 他心中打定主意,对方只要转身进太虚界,立即开船走人,以奇迹方舟穿梭空间的能力,对方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然而,步苍穹感叹道:“师兄果然想得周到,明明只是鄙人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请放心,出发前我已经告知长辈们了一切准备就绪,决不让师兄有半点为难” 这分明是消息泄露造成的恶果,白庸想了想可能的泄密者,洛红尘已经离开玄宗,不可能泄密,白如雪不是大嘴巴,平时交际少,臧森罗就别提了,除了紫霄庄基本没有能谈得上话的朋友,穆若愚、上官婵则是在闭关,张小茹倒是一个守口如桶的人,可最近也见不着人,貌似回老家去了,细细算来,竟是没有可以对象 忽然心灵一动,白庸想到,如果第一知晓者没有泄密,那也可能是第二知晓者,比如戏无涯可以从穆若愚身上知道消息……环顾四周,早已没了邋遢的身影 他这才恍然大悟,这老道方才弄的什么提问,分明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步苍穹赶来,虽然不知究竟为了什么,可自己居然在无形被人出卖还不自知,亏得自称贤者,还真够丢人的 步苍穹见白庸一脸为难,于是很体贴道:“师兄有什么烦恼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庸心得,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让你别赴汤蹈火,最好是在所有辞 上官婵难得看见白庸吃瘪,这可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于是帮腔道:“人家好心上门帮忙,你就这么将他人的善意拒之门外,于心何忍以他的实力,也不至于拖后腿,再说了,咱们这里也少一个鞍前马后,端茶送水的人” 遭到落井下石,白庸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心虚道:“你这家伙的角色设定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前后反差那么大,怎么圆也圆不过来啊” 这家伙明明不是那种被狠揍一顿就会老老实实听话的狼犬类型,照分析,他应该是那种一旦被人击败,就会千万百计要找回场子,哪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要努力修炼,直到过的那一天的类型 难不成是掉包了,其实眼前这个是假货? 还是说,当天那一战不小心弄坏脑子了? 心中虽有百般猜测,可惜皆是无用,白庸不得不放行,让人上了船,心中思量着,等到了狱洲,绝对要压榨这位的劳动力,免得总有空闲在自己面前瞎晃悠 人员到齐,白庸没有急着开船穿破位面,他还要再去接一个人,那可是指航标,于是驱动奇迹方舟,快向着北边进发 …… “当初你曾发言,说迟早有合作的机会,难道指的就是现在?”夺天工姬被接到船上,忍不住问道 那时候的正道可是全面处于下风,这样的情况下都能考虑,在什么时候去狱洲一趟,这眼光未免看得太远了这就像两国交战,明明他国的军队正在己方国土上肆虐,还占去了半壁江山,就在所有人烦恼如何抵抗的时候,结果己方的军师就在谋算着如何夺取他国的领土她看向白庸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尊活生生的妖孽 白庸哈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醒道:“马上起航了,做好受冲击的准备” 法力催动,奇迹方舟恢复成原来的庞然大物,舟身上万千符文闪烁,万邪晶炉告诉运转,发出嗡嗡的轰鸣声,缓缓向前驶去,半截船身消失在空气中 此时若有高手在外面观察,就会发现有一层薄膜正包裹着奇迹方舟的半截船身,而且正在被拉大,这层薄膜就是空间壁垒,破开的空间面积越大,受到的阻力也越大 穿越未免可是个技术活,跟纯粹以暴力撕裂空间的原理截然不同,难度也不能相提并论若是做比喻,撕裂空间就是拿锤子砸向海面,溅起水花无数,稍微有点力气的人都能做到,而穿越位面则是开船乘风破浪,面对可能遇上暴风雨等种种危险,在无穷无尽的海面上航行,直到抵挡目的地 虽然受到的阻力非常巨大,可奇迹方舟毕竟是穿越位面的神器,一番纠缠后顺利破开薄膜,进入虚空隧道之中夺天工姬连忙以自身过往的气息作为对象,构建空间坐标白庸在一番调整后,开始安稳的进入航行阶段 在场众人,除了夺天工姬外都没有见过虚空隧道,顶多是在天衍球中看过幻象,不曾实际目睹,于是一个个好奇宝宝纷纷透过船体向外看去,只见四周黑蒙蒙一片,偶尔有炫丽的光芒闪过,完全看不清事物,哪怕运用法力在双眼上也不行,似乎被什么给干扰了 在众人要求下,白庸施展法力,令整艘奇迹方舟发出光芒,照亮附近的范围,这样就显得清晰不少只见一块块不知名的金石在虚空中流动,毫无目的性的四处飘荡,远方还可以看到一颗巨大的星辰,却因为受到虚空乱流的侵蚀,正在一点点的解体 在这里很容易遇上虚空乱流,造成时空的不规则流动,就像众人偶尔能看见,明明上一刻物体还在跟着方舟龟前进,下一刻就嗖的从眼前飞过,消失不减从整个船体来看,有时候会出现前半截船体附近的物体在以近光运行,后半截附近的物体则是像被定格一样,一动不动 这便是虚空隧道的可怕之处,不知何时会遇上虚空乱流,故而在里面巨大体积的物体很难存在,很容易出现一部分遇上虚空乱流的状态,试想一个人在前进,上半身以每呼吸一米的度前进,下半身却突然加,变成每呼吸十米,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 相比之下,奇迹方舟在形容的时候也用上庞然大物的词语,可那是拿它跟普通的船比较得出的结论,若拿来跟星辰比,不过是黄河中的一粒沙子 不过物体都有一种向心力,以零散个体而言,每个部位都有相互吸引力,因此若只是遭遇两倍流的虚空乱流,倒也不会出现上下半截就这样断开的现象,多的是解体现象,最外层凝聚力不够的部位,无法被牵引住,随着乱流消逝,直到剩下能够抵抗的部分 奇迹方舟表面的符文,就是专门应对虚空乱流设下的防御手段,将不对等的时空流缓减到最低,同时增强整体的凝聚力,不会因此解体 航行中,偶尔有零散的小矿石撞在方舟上,都会瞬间被碾压成粉末,以奇迹方舟的防御力,连晃都不会晃一下,如果是比较大的,则会提前避开 别看船体附近的东西都在慢吞吞的漂流,实际上所有物体都在以现实世界中无法想象的高飞行着,只是相对度不大,才会显得慢如果从外部看,奇迹方舟就是一道流光,在昏暗的虚空隧道中一闪而逝 白如雪感叹道:“好荒凉的景象,一个生物也没有,虚空隧道中难道没有活的生灵吗?” “据说年兽、虚兽等跟时空相关的古兽是在这里生存的,不过虚空隧道无边无际,想撞见一次几乎不可能” “咦,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第二十七章降临狱洲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你看走……还真有人”夺天工姬膛目结舌的顺着目光看去 其他人也纷纷被吸引注意力,能够在虚空隧道中穿行,那起码是扇那夜迦级别的高手,一个处理不好,发生冲突可就麻烦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这里的人当中除了白庸外,没有能出去跟人打的 不过有些出人意料,人的确是人,可惜是个死人,那是一具白发老者的尸体,怀中抱着一方卷轴,隐隐透着一股王者气态,亡者仍有这样的气势,可见活着的时候绝非凡人这具尸体上散发着浓郁的生之气息,不过都是从那卷轴当中散发出来的 没有功力维护,光凭肉身能在虚空隧道中通行,不被虚空乱流破坏,这老者生前绝对是乱世尊者级别的虚空强者,而且只高不低 白庸正考虑要不要将尸身收过来检查一下,忽然冲过一道虚空乱流,直接卷着老者尸身离开,转瞬就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想追都来不及 这样就只能放弃了,虽说全力加的话未必追不上,可偏离航道,很难保证能重找到方向,哪怕有着位面坐标也一样,毕竟这里可没有一个领悟空间法则的大能 白庸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夺天工姬应该只是称号,现在问一下真名应该不算唐突” 沉默了一会,她略显犹豫道:“墨娴,不是什么有特色的名字” 的确,相比夺天工姬这样华丽的称号,这名字的确逊色不少,而且偏向男性 上官婵饶有兴趣道:“娴者,文静也,墨娴,莫娴,那岂非是不要娴雅” 墨娴拍了拍脑门,有气无力道:“照你这么推论,那墨姓的人岂不是只能取一些负面意义的名字,比如墨凶、墨坏、墨恶” 白庸心中腹诽,就算是将姓当做“莫”来译,也不算过分,莫娴就是没有文静,他可是记得对方曾自称过,原来在狱洲是一方郡主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跟乱世尊者混侵略战争,这怎么看都跟文静不搭调 在虚空隧道中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风景一开始还觉得奇,看多了觉得也就这样,不过在场的人大多道功深厚,耐得住寂寞,也不会觉得无聊 白庸看见妹妹正在捣鼓一柄雪白色的短剑,这柄剑上竟是散发一种透入人肺腑的香气,令人不由得升起如同飞升般的感觉,不由得好奇的问:“这剑叫什么名字,居然如此神奇,光是香气就有一种治愈的效果” “这是木老送给我的,叫荼靡剑”白如雪将剑递给白庸 “荼靡啊,怪不得有一股禅意缘霜和雪揉为裁,消得玻瓈紫玉杯扰扰开时违赏玩,匆匆落去谩迟回颠迷蝶梦留蜗国,荏苒龙珠入蚌胎急作招魂倾桂酒,尚余半面在苍苔” 荼蘼花在很多佛教著作中都有提及,佛典中说它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是一种天降的吉兆因为荼靡花开晚,古人作诗,都用荼靡花来作为花季结束的象征故有“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一年春事到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莓墙”等诗句 这柄荼靡剑通体雪白,材料不是金属,也不是玉石,甚至不是木头,而是花瓣,整柄剑由无数花瓣密密麻麻堆积起来,而且花瓣全部被佛门神通炼制过,凝成细小如雪晶的一点,全部集合起来就跟翡翠一样,这种构造倒是类似珊瑚,在外层有类似树脂一样的东西包裹着,看上去很像琥珀,晶莹剔透 既然是由花瓣构成,这柄剑自然没什么杀伤力,不过白庸倒是看出,里面有四个大阵,大阵下面有着那由他数级的小阵,全部作为支持大阵的辅助阵法,四个大阵的效果分别是防御、疗伤、驱毒、遁隐,这样的效果倒是非常适合白如雪,木老送了一件量身打造的礼物,不可谓不珍贵 凭木老的法力,完全可以构造无数个效果大阵,比如将攻击、术法等都附加上去,不过那么做毫无必要,阵法又不是越多越好,只有炼器初学者才会犯这种错误与其将效果分散开,不如全部集中起来,整柄剑如果只有一种效果,那威力往往能发挥到最大,考虑到白如雪需要的并非攻敌,所以才一化为四 白庸正要细细探查,忽而一阵感应,明白奇迹方舟即将抵达目的地,连忙将注意力全部转移过去他细细分辨着与位面坐标之间的距离,估算着度与开始破界后的惯性距离,等到合适时立即催动,方舟全身符文大耀,再次穿透空间壁垒 这次的空间壁垒明显比神洲的要薄弱不少,只受到不算强硬的抵抗,奇迹方舟便突破界壁,相比神洲空间壁垒突破时的剧烈振荡,显然是轻微许多倍 “哦,景象变了,看来是成功抵达……前面是山是大山要撞上了” 突破到狱洲,四周景象顿时一变,只是显然没有选好停歇的码头,远处的一座山峰快在视线中扩大,依照方舟的强大惯性势能,即便转移方向也要有一半的船身撞上 身处船舱当中,又不可能直接取消法宝,在众人惊叫声中,白庸连忙施法缩小船体,可惜依旧没有逃过相撞的命运,不过在他全力控制中,总算没有发生直接对碰的状况,而是擦着山峰飞了过去 因为体积缩小,承受力也缩水不少,众人只感一阵天旋地转,奇迹方舟突然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竟是直接向下栽去,白庸拼命调整方向,总算是以滑翔的方式勉强着陆,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一道沟壑 “呕----不行,我忍不住了,要晕船”穆若愚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扶墙走出 在受到冲击的时候,白庸就扑身保护白如雪,并已经分出一部分功力将她维持住重心,因此反倒没有觉得不舒服身为术修者的上官婵也觉得胃液在不停翻腾,未曾凝练金丹的她身体素质相对较差,此刻难受极了,看向白如雪的目光充满了羡慕 一下船,白庸就关心的问白如雪:“你没事?方才没有受伤?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事,多亏了兄长的帮忙”白如雪还能笔直的站着,说明她的确没有大碍 “别大意,注意一下身体,你可不像我们一样有修为傍身” 上官婵对于某人的差别对待实在看不过去,提醒道:“喂喂,在场的孱弱女子,可不止如雪一个” “哦,也对,”白庸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大好,于是关心的问,“墨娴姑娘,要不要替你运功调养一番” “白君龙” 上官婵凤目大睁,正要发怒,却因为情绪激荡而导致一阵呕吐感上涌白庸一看情况糟糕,连忙过去运功调息 “你真该好好练练着陆的本领” “咱们这是到哪了?看风景倒是跟神洲差不多” “我也不知道,本来还能安稳着陆的,似乎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白庸感应了一下周围的元气变化,“是禁空阵法,看来咱们是闯入某个门派的势力范围了” 墨娴皱眉道:“那最好现在就离开,要不然会有许多麻烦事” 好事不灵,坏事必应 “你们几个是谁,居然敢闯入羽仙派的境内” 一声大喝,数道人影从远方飞来,白庸刚好开口解释,忽见数道流光奔驰而来,目标倒不是他本人,还是停在乱石堆中的奇迹方舟 这伙人居然一下来就抢东西 奇迹方舟何等神物,红世双巫举万众之力,集百年之功才打造出来的神器,哪能那么容易被夺走,当下被引动自我防御,符文闪烁间,一下子将流光震碎,叮叮当当许多法宝渣滓掉下来 “诸位,为何……” 人群中一人喝断白庸的说话,厉声道:“好个歹毒贼子不但闯我羽仙派领土,还毁我弟子法宝,何等居心” 这群人不但无人想要出面道歉,反而有人低声喝骂道:“哪里来的野人,我们乃是羽仙派的门人,你竟然敢强行掠夺我们的法器,真个是不知死活识趣儿的快把自己的法器奉上,然后自废修为,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 这一上来就扣人罪名,指鹿为马,还说得理直气壮,白庸惊愕间都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依照原有设定好的说辞,道:“我等众人都是一方散修,路经此地,法宝忽然起了意外,不小心坠入贵派的领土,还望诸位见谅” 不曾想,他这番道歉的话一说,气氛不但没有调和,那些人的气焰竟是加嚣张,一些人看到场上诸女因为晕眩而露出的疲软姿态,纷纷露出yin邪的目光 “这几个女人,不但美貌出众,还都是上好的鼎炉,元阴也没有被人摘取,正好拿来练功……” “那边的矮个子也不错,天生桃花相,正好送给师姐当面首,咱们当中有兴趣的也可以尝尝雄伏的滋味” “不止人,你看他们身上的宝衣,绝对都是稀世之品,还有那名女子手里的剑,绝对是上古宝物” 接着一名显然是首领的人站出来,威吓道:“只要是进了羽仙派的领土,就是羽仙派的东西,人也好,法宝也好,你们乖乖投降,还能放一条生路,否则小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穆若愚大骂道:“放屁,你们还懂得个人话么?被收了法宝,废了道行,还要受尽折磨和羞辱,我们都已经道歉了,你们心思怎么能如此歹毒” 那些羽仙派的弟子见得对方敢骂人,都各自恼怒,只觉得这厮也太不识抬举,自己一行人都放对方一条生路,居然还敢翻脸,真个是给脸不要,一个个破口大骂 “道歉有什么用谁叫你们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无势力,受人欺负怪得了谁” “我们羽仙派的人,哪里去管你的死活?敢平白无故闯入羽仙派,就须付出代价,要怪就怪自家运道不好,福缘不足,干我等什么事儿?” 这一番强盗理论,偏生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自己压根就没有错,听得白庸是目瞪口呆,这一比较,红世双巫都成道德圣人了 他僵硬的转过脖子,询问墨娴:“这是羽仙派?确定不是yin魔派?还是说狱洲的人都是这番德行” 墨娴也是一脸尴尬,道:“这里面也很多原因的,如果你们不收敛气息,一开始就表现出实力,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主要她自己也觉得这话没有底气,貌似就是欺软怕硬,最后只能悻悻道:“在狱洲,他们也是人渣那一列,还是最劣等的人渣” 她直接把对方归类到恶的那一面,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给揭了过去不过还是给玄宗弟子们留下了颇为深刻的第一印象,以致后来都不由自由的加以防范这玩意就跟看人一样,别说什么人不可貌相,反正第一印象带来的效果是极其深刻的,想扭转要费很大的功夫 上官婵露出令人生寒的笑容,道:“我才不管狱洲人的品德是不是都跟这群牲畜一样低劣,我只知道,这群家伙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还出言污秽,那就别怪我接下来不客气了” “请,请,反正是一群人渣,全杀了也不可惜” 虽然是老乡,可墨娴似乎没有一点要帮忙说情的意向,反正比上官婵恨,毕竟后者只想给个刻骨铭心教训,她是直接开杀了 对面有个少年大声叫道:“这娘们居然敢骂我们,呆会诸位师兄师姐把此人降服之后,我要把她祭炼成一头yin魔,前人踏,万人骑,永生不能反抗,当然祭炼之前,要让她享受百般折磨,这才能把怨毒之意尽数引发出来” 白庸本想说手下留情,废掉修为给点教训就可以了,结果终究没能说出口,硬生生被呛了回去,摆摆手道:“动手” 当下,上官婵、穆若愚、步苍穹三人爆发气息,如虎入羊群,直接扑了过去 “好强的气息,居然也是天人境的高手”那领头这惊呼一声,带领另外两名天人境武者冲了上去 白庸之所以看不起眼前这群家伙,除了品德低下之外,还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高手,十六个人,就三个人是天人境的修士,其他都是肉身境,而且即便是天人境也是最初级的,除了一个凝练了一重窍穴 当然了,天人境本来不是大白菜,普通门派弟子没有达到很正常,拿玄门正宗的弟子作为例子那才是不正常可是这群家伙实力不强,语气却狂妄得没遍,这话若换成一名虚空强者来说,恐怕就会带给人无边的恐惧,可由这群家伙口中说出,就只能引来白庸的鄙夷 这倒不是说,力量强大就能为所欲为,而是力量强大至少证明你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本领,要不然品德不行,才能也不行,岂非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眼下,这群废物在稍稍一抵抗后,就抱头鼠窜 步苍穹一马当先,双指一并,九霄剑指点出,跟白庸一战后,他收敛起了那种高傲的姿态,即便眼前敌人看起来很弱,也不敢有任何大意,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对方那名首领连忙祭出法宝,一个巨大的黑色盾挡在面前,只是在蕴含天威的剑气下,就像纸糊一样,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 这下双方都有点发愣,步苍穹没想到对面口气那么大,实力却这么弱羽仙派的弟子则是被这一剑给震撼了,最强的一人连对方一招都没接下 主要是两边都估错对手实力了,道家玄功本就擅长养气聚敛,融合自然,在平常状态下,上官婵等人看上去也就是肉身境三四重的修为,难免会被小觑,这一下子爆发,兔子变巨龙,谁也反映不过来 步苍穹这边也是以自身常识来揣测敌人,认为对方肯定也收敛气息,隐藏实力,没想到他们的真正实力就这样 他一人冲进去,也没干什么,就是利用非剑诀的神通,让剑气从窍穴冲出,就让一半人倒地,在他的剑气面前,那些弟子的防御法宝纷纷被洞穿,根本没能发挥效果不过这回他心中有底,明白对手的实力水平,倒是能控制住力度,没有直接下杀手,全部制住 另外一边的战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虽然在玄宗弟子当中,上官婵跟穆若愚的实力并不算强,可那是精英中的比较,放到一般情况下,面对同级别的稳赢,别提对手修为比自己要低 不过两人战斗经验欠缺了点,最初被对方以狼狈动作躲过攻击,但终究是一力降十会,稳稳降服对手,这还是在没动用绝招的情况下. 第二十八掌狱洲风土 首战取胜,上官婵跟穆若愚都有些兴奋,也有些意犹未尽,方才混战中,明明修为远对手,还被趁乱打中了几下,显示出实战经验匮乏的缺点,主要是混战不曾经历过不过两人身上都有穿着特制的宝衣,神器难伤,五行不侵,还有吸收功力的效果,基着让那些人渣打,累死对方自己也不会受伤 两人都擅长吸取经验教训,相信下一次就会好上很多步苍穹作为曾经的武状元,倒是没像两人那样激动,身手也很利落,大半人都是被他收拾掉的 不过三人出手都很有分寸,大多是制住并没有痛下杀手,主要也是双方差距大,有足够的余力留手 “方才就是你这张嘴巴说的,鼎炉?哼,我让你先变成烤炉” 上官婵挥舞手中鞭子,抽得一帮人哇哇大叫,她手中握着的是刑拷之鞭,能同时鞭笞人的**与灵魂,但只会刺激疼痛,并不会带来实质上的伤害 她嘴上说得狠辣,终究是没见过江湖的残忍,这种鞭打这群人渣而言算得上是宽恕了,毕竟双方若是换一下位置,自方的实力不如他们,以他们表现出来的品性,那么下场可想而知,绝对没现在这么“和谐” 白庸回收奇迹方舟,发现并无大碍,重启动后说:“还是赶紧走,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引来多的援兵就麻烦了” “这些家伙这么办?” 白庸刚想说废掉修为,却见墨娴手指一弹,金线射出,依次贯穿所有人的大脑,然后道:“这些家伙不能放,一看就知道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要么彻底收服,要么杀掉,真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回去后指不定要叫上门派长辈找咱们麻烦,还是直接杀人灭口的好反正没人知道咱们的信息,想怀疑都没法怀疑,毁尸灭迹后,他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淡然,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随手一挥,所有尸体都开始自残 只是手段过于狠毒,上官婵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步苍穹和穆若愚两人都不由得皱起眉头,白如雪刚想开口,被白庸拦阻,他摇了摇头:“墨娴是狱洲人,她才是最了解本地风气的人,既然她认为这样的处置最妥当,那就这样做” 他可比几位没出过门的弟子要多很多见识,神洲有神洲的秩序,狱洲也有狱洲的规则,在并不熟悉之前,身为外人还是乖乖闭嘴,作壁上观即可自以为是的插手,不过是将自己的道德观强加给别人,一味的仁慈不一定是好事,这点道理他早已明白 何况,就冲这些人的品性,即便是在神洲,杀掉了也有无数人拍手叫好,并不值得维护 听到白庸表态,墨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很是满意,又有许多佩服 彻底毁尸灭迹,一些烧不到的法宝直接被扔到撕裂开的无尽虚空中,反正那些东西大伙也看不上眼,之后所有人就急匆匆的登船,启动隐匿功能,快离开 在船上,墨娴向众人大致描述了一下狱洲的情况 狱洲的面积约为神洲的五分之一,是统一的国度,但不像神洲仙凡一体,而是按照修为分为三界,分别是凡界、修界以及仙界凡人居住的场所自然是凡界,开始踏上修行之徒的修真者都是修界,到了天人境之后便是仙界 这三界并非是三个纵向位面,而是横向的,按照狱洲一条最大的灵脉进行划分,源头所在的最上层是仙界,前半段是修界,最后面的是凡界这种类似国土的划分,或许直接将界换成国为恰当,资源最丰富的在仙国,次一点的在修国,最次的在凡国 白庸揣测,故意用“界”而不是“国”来定义,恐怕也是为了制造身份上的差距,将人划分成三等,用来凸显上位者的然,满足虚荣心 也就是说,这三界在疆域是其实是相通,而不是什么修为到了,渡雷劫白日飞升,哪怕普通人也是有可能去到仙界,只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赶走,或者为收为家奴 事实上,就有许多人通过奉献给天人境修者天材地宝,从而获得家奴的身份,得以进入仙界,毕竟仙界的灵气为浓郁,修行起来为容易而且这方位仙界也有严格规定,比如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可以收三名家仆,一重境可以收九名家仆,依次类推如果是重叠的金丹境和元神境则是相加,比如一重雷劫和一重窍穴就可以收家仆 这种等级制度听得白庸直皱眉头,这分明是在给人划分高贵等阶,维持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下位者不停输血给上位者,利用这种手段让下位者不停巴结上位者,结果造就强者越强,弱者越弱的情况 而且这种制度稳固无比,不像俗世中平民们觉得活不下去了,直接揭竿而起,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俗世中人们可以这么做,因为两者的暴力差距不大,哪怕皇帝,砍了脑袋一样要死,可换成仙凡的差距就不同了,哪怕觉得不满,用人数堆也不可能推翻上面的制度 甚至,那些原本反对这种制度的下位者,通过修行达到天人境,就会因为利益相关,成为坚定维护这种制度的上位者因为他已经从制度的受害者变成了受利者,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便是这个道理 这种制度有利于维护各个阶级制度的平稳,却局限了自身的发展就像国家若是奉行愚民政策,在内部固然是能加强自身的统治,如果一遇上外敌,就变得疲弱不堪,没有竞争力当然,狱洲自成一界,只要没有发生位面战争,倒也不虞有外敌,这样封闭的状况,也造成他们加自甘堕落 狱洲万年历史,没有出现一名圣人,虚空强者也是寥寥可数,不过二十人,跟群星璀璨的神洲历史完全不能相比 不过以上这些,全部是基于白庸等人,以自身价值观所做出的推断,也许在狱洲人看来,这根本不存什么等级制度,反而是一种鼓励人奋发向上,积极竞争的制度 事实上,狱洲人对修真的热情也的确高于神洲人,他们人口不及神洲十分之一,修真者的数量却有神洲的三分之一,能够形成相当于国家的修界和仙界,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只要有机会,人人不事生产,努力成为修真者,争取做人上人的机会 要知道在神洲,很多人宁可做凡人也不愿趟修真界的浑水,当然玄州那种连普通百姓都有过一般修真者实力的州省又是另外一码事 不过白庸一眼就看出这种制度的弊端,狱洲绝大多数人修真,并不是为了修真而修真,而是为了享受高人一等的身份在这样的大环境熏染下,即便有人一开始是为了证大道而他踏上修真,耳濡目染也会渐渐忘记初心,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倒不是说这种功利心就证不得大道,毕竟邪道也是道,魔道也是道,条条大路通罗马,真要有大毅力,一路坚持下去也是有所成就只是这种功利心往往是短暂的,稍微尝到甜头就有可能放弃 最好的证据,就是仙界有九成五的修者都停留在最初的天人境,因为他们已经完成自己的目标,成为了人上人,自然就失去了动力,甚至很多人成为了修士,刚刚踏入修界就已经不思进取了,毕竟他们又不是为了证道而修炼,证不证大道对他们没有意义 其中纵然有一些继续往上爬的**,可跟修炼的难度一比,这种**产生的动力就显得微不足道,反正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综上种种原因,造成了狱洲的修真界低层繁荣,中层凤毛麟角,高层枯萎的畸形现象虽然修真有一种呈现金字塔的说法,可狱洲的状况,分明是地下一个大石盘,上面插了一根木棍,木棍顶端有一片枯黄的叶子,这么一个怪异现象 也难怪红世双巫会带领族人离开狱洲,他俩才是真正的目光卓越,看出狱洲的风气僵化迂腐,并不适合修炼,只会让人越来越堕落,所以才决定迁移神洲 只可惜的是,他们用错了手段,以惯有的思维进行考虑,依旧沿用了狱洲的习惯手段----以暴力开道,以为这样会让神洲人屈服妥协如果换成协商说不定就能得到一块土地,只不过要欠一份人情,寄人篱下 当然原因不止是如此,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考虑,比如神洲的空间壁垒太厚,要带那么多人离开,只有趁着绝世强者激斗,削弱空间壁垒的时候才有机会神洲到狱洲容易,狱洲到神洲就特别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 墨娴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在狱洲修真者之间买卖是用晶石作为货币的” “晶石?就是那些充满灵气的矿石?” 墨娴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块晶莹的六面体石头:“我手中的是三品晶石,一块品阶晶石可以兑换一百个品阶晶石,一个二品晶石可以兑换一百个一品晶石一块三品晶石蕴含的灵气,差不多是普通天人境术修者的全部功力” 上官婵嗤笑道:“真是一个畸形的社会结构,明明特意划分阶级,创造出高高在上的形象,却又偏偏弄得跟普通人一样,晶石做货币,亏他们想得出来” 在神洲,晶石直接作为炼器材料,或者练功时的补充对敌时倒没什么用,因为这东西还要运功炼化,并不是一经吸取就能化为自身内力,如果你能在战斗中还有闲工夫分心吸收晶石,那证明你完全绰绰有余,不用功力也能取胜倒是炼器时,有时候一炼就是七天七夜,中间没有停歇,倒是可以一心两用 说到底,神洲修真者并不好丹药修行或者炼制法宝,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大道,除非是以力证道,否则大道跟修为没有直接关系,跟能不能打也没有丝毫关系因为追求的外物少,所以哪怕偶尔出现想要的东西,也是以货易货,或者干脆欠人情从这个方面论,狱洲的修真界倒是挺繁荣的,至少在相互交流方面要频繁得多 神洲仙凡一体,继承的自然是金本位,虽说最近有改革的迹象另外如果不提有鉴定术防范的幻术,真正意义上的“点石为金”,那是巅峰级别的粉碎虚空强者才能做到的,领悟物质法则,自由改变物质本源,不过那种级别的强者压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白庸伸手接过晶石,感应了一下里面的元气,道:“拿晶石做货币,如果有人能倒冲元力,岂不是能造出无尽的财富?” 墨娴笑道:“这怎么可能,任何人的元气都是拥有自我属性的,所以无法给其他人,可晶石当中的元气是无属性的,而且有着特殊的结构,哪怕你倒灌进去,也只是成为独自能用的元气虽然也有一些能洗刷属性的秘术,但往往很难施展,条件苛刻,有这种本领的人与其花大工夫制造晶石,倒不如用同样的时间,去炼制丹药或法宝来赚取多的晶石” 白庸心中另有想法,他握住晶石后汲取里面的元气,很快这块晶石从光辉璀璨变成黯淡无光,随意又化为粉末 他用功力将这些粉末重凝聚,然后以溯流同源**改变自身功力,化成与晶石中相同的元气,倒灌回去,马上这块晶石就变成光辉璀璨 墨娴这下张大了嘴巴,满是不可思议,她急忙试探了一下晶石中的元气,果然可以调动,顿时看向白庸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一条活生生的晶矿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秘法?不可能,你刚才根本没费多少劲,难道这东西你可以随便制造吗?” 白庸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真元总量:“完整状态下的话,制造几百个应该不成问题” 墨娴双手一合,向他拜了拜,道:“财神爷,一定要收我做你的招财童子唉,我早几年遇上你,也不会被人逼出郡主府” “哦,你不是主动离开的吗?” “谁会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做,跑去投军,不远千里去参加侵略战争,你当我愿意?”墨娴翻了翻白眼 白如雪好奇的问:“是谁逼墨娴姐姐你离开?郡主府难道不是你做主的吗?” “在狱洲,官方身份没什么用,一切还是看当地的门派势力的眼色,我原本是墨教弟子,因为一些不可见人的政治原因,我师傅要把我嫁给一个我讨厌的人,我反抗不了,当然只有逃跑了” “喔喔----姐姐好厉害,居然敢逃婚”小妮子显然对这种爱情的故意分外感兴趣 这也是广大女性同志喜欢的话题之一,为了追求真爱而被迫离家不得不说,最近神洲已经起了一些苗头,特别是玄州,已经有人喊出“自由恋爱”的口号,开始反抗老一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啊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当时脑子一热,根本没想好计划,离家出走后发现东西带得太少,门派里又派人追我,情急之下,干脆直接投靠九黎族了,在修界他们的势力最大”墨娴显然不是一个经夸的人,何况在加入红世双巫的军队后已经鲜少有人夸她了 虽说修界是肉身境武者的天下,倒也不是没有天人境的高手,俗话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修界你可以称王称霸当山大王,何必非要去仙界看人家脸色一个穷国的富翁,完全可以过上富国百姓人人羡慕的生活 门派之间相互争斗,也是要高手坐镇的,而有了一个门派的供奉,显然比在仙界孤家寡人的打拼要来得容易,灵气什么的也完全可以靠灵石来弥补因此修界也是有高手的,像方才的羽仙派,不也有三名天人境武者,白庸他们所在的可是修界 在修界一共有三名虚空强者,其中两名就是红世双巫,附带一提,在仙界有六名虚空强者 墨教是一个纵横仙界跟修界的大门派,不过跟红世双巫之间有矛盾,因此不能不说其中难免有恶心对手的想法,红世双巫才将墨娴收为天王之一要知道,当时她的修为不过刚刚进入天人境,哪怕有制造傀儡的手段,也完全不够资格而且她那种出工不出力的脾气,显然也不是一个能让上司满意的类型 墨娴忽然双眼一亮:“对了,既然你们的目的在于收集情报,不如帮我夺回郡主府,有你们的帮助,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分舵的势力,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狐假虎威一把,教训教训那群将我逼走的家伙们”. 第二十九章虚荣高涨 得知白庸拥有如同印钱机一样的能力,墨娴欣喜如狂,在找了一张地图,询问了一下所处地点后,便拉着众人去修界最繁荣的集市,准备大大挥霍一回,也当一次“不选好的,只选贵的”的大款 白庸一次能凭空造出数百枚三品晶石,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一枚三品晶石以俗世的价格换算,差不多是一张万两单位的宝钞要不是墨娴手中没有四品晶石,白庸没有模拟的对象,他甚至也可以直接造出四品晶石 虽然一品的差距,一般是一百枚换算,可实际上考虑到高品星的元气质量高,所以实际兑换价值还要高,在黑市往往是一百二十枚三品晶石换一枚四品晶石 这些细节上的风土人情白庸都有留意,别看他好像一副漫不经心出来旅游的样子,实则私底下都有留意,只是目前收集到的情况还不足令他熟悉整个狱洲,不能确定以何种方针策略进行对待,所以才一切随墨娴的安排 “这里的环境倒是跟普通的神洲差不多,名字叫做狱洲我还以为环境会多么的恶劣”步苍穹从奇迹方舟的窗户往下看,大多是绿油油的平原,也有一些丘陵,小溪河流 墨娴解释道:“这里是修界当然要好一些,如果是仙界,环境会好,处处鸟语花香不过最下层的凡界,虽然面积最大,占了狱洲的一半,环境却是极其恶劣,很多地方都是沙漠,穷山恶水,寸草不生,野外的植物也都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普通人光是跟环境争斗就要耗费大量精力,别提生活了仙界在灵脉的最上游,可以自由挥霍灵气,大约占去了七成,修界也是亟须灵气,自然尽可能的压榨,起码占去了两成五以上,剩下那百分之五不到的灵气才会流到凡界” 穆若愚伸出手感应道:“这里也存在九州结界,但是比神洲的弱了很多,我觉得在这里能轻松空手击爆一座大山” 白庸看得远:“结界越弱,不同层次之间的实力差距就越大,这反倒助长了等级制度,上级者能稳压下级者” 其他人都有所明悟,各自思考,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这样一直到了墨娴所指示的市城 “这就是句曲城?取了一个道家十大洞天的名字,看上去怎么跟蛮族的城堡一样”上官婵不屑道 在接近句曲城的时候,所有人都下船了,毕竟要讲究财不外露,不能太高调虽然上官婵口中说得对方好像土墩子一样,其实不然,高大威猛的城墙,里面处处的广宇大厦不说,还有许多建筑霞光万道,地面都是亮得发光的异石,还有城中的一些建筑,都是由许多法器组合起来而显化的,显然,那是实力雄厚的大门派用来震慑场面的建筑物 众人还看到在城中央的位置,有一些特别高大,深入苍穹之中的建筑物,发出了古老洪荒的气息 除此之外,句曲城的街道每一条都如同山脉一样长,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高大建筑,人来人往,有最为普通的商人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也有一些肉身境修士贩卖法器,也有高人一等的天人境修者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一些有地位的强者,前呼后拥 仙界人数少,因此多为私人开辟的洞天福地,凡界人人为生存奔波,根本没有余力弄其他,因此反而是修界最为繁荣,而且都是修真者,用法力建屋开地为简单 不过,纵然气势恢宏,建筑高大远凡人的城池,但依旧入不了上官婵的法眼 “这里充满了市侩的气息,哪还有一点仙的样子?那边居然有人贩子,贩卖家仆,哼哼,在这里的,不过是一群拥有了凡力量的猴子” 上官婵是真心看不上眼,倒不是她自矜,实在是这些建筑太俗了,一个个全追求高、大,偏生外相粗鄙不堪,这有个屁用 要高要大,只要你法力足够,可以一直造到天上去,但那有什么意思?凡人做不到这点,你做到了自然是了不起,被人佩服可这玩意人人都能做到,你在一味追求高大,岂不是落了下乘 就像厨师较艺,比的应该是谁做的菜最美味,而不是谁做的菜分量最多,狱洲人的眼光完全走进死胡同里面去了大、高、富、贵,十足的暴发户嘴脸,也难怪人会看不上眼 在上官婵看来,对修真者而言,建筑不存在质量和体积的问题,那么要追求的应该是艺术和美感比如太虚界的建筑,往往融合自然,从外面看根本看不见有人为建造的痕迹,只有走进去,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间庄园不是人为主动去改变,而是配合着自然搭建供人居住的场所 哪怕是玄州的一些小镇也比这座句曲城来得有味道,至少人家还懂得建筑排布,层次感,以及整体印象,稍微有些艺术头脑的,还会追求“花之村”“图腾镇”等等,将村镇装点得如异世风景 可句曲城呢?东搭一块,西搭一块,完全是暴发户们在比拼谁有钱而构建起来的怪物也许在他们看来,高大威猛就是唯一的追求,这就是双方着眼点的差别了 不同于上官婵的一味鄙夷,白庸倒是品味出了另一种味道,那高大的城门中,人群川流不息,还有许多是直接从传送阵中出来,那成百上千的一道人流,进入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一下就消失不见,打不起半点浪花 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是稀稀落落,悠闲乡镇中所体会不到,在拥挤忙碌、高节奏的人群中,给人一种漫无目的的感觉这种粗野的风情,若是细细体会,也是别有风味的 他一面在城中行走,一面释放神识钻入地底,推算城中的灵气,发现地底的灵脉都被强大禁法封锁,不外泄,倒是有偶尔几道小分支向上延生,构成灵泉,这些分支阡陌交错 这座句曲城中有许多势力,而每一个势力手中都掌握着一条或者几条的分支灵脉,按照势力的强弱分布,因此虽然灵脉就在脚下,但也不是你想汲取就能汲取的,无门无派还是只能吸收空气中的稀薄灵气 墨娴在神洲观光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双方的审美观大相径庭,这方面也不想多辩解,只解说道:“句曲城是修界第三大的城池,各方势力纵横,不过秩序还是共同维持的,有几名七重境的天人高手坐镇” 她带着人向着城中心走去,来到一座极为瑰丽的商铺门口,这座商铺占据了一条十里长的街道,高大的房屋,鲜红色的墙壁,几人高的玉雕麒麟,还有门口站着的一连串身穿明黄色马甲,散发出强大气息的护卫,他们居然都是肉身境五六重的修士,而且身上的明黄马甲也是法宝,散发着灵气 “这里是天云阁,句曲城最大的奇珍店,也是消费最贵的地方以前我囊中羞涩,都是在那些摆摊或者杂货店买卖东西,这里虽然有进过,但只,现在终于能一偿所愿”说到这她又小心翼翼的看向白庸,生怕对方不同意 “进去,一切由你做主” 天云阁的墙体是清一色的水晶琉璃砖,翘起的飞檐下挂着透明水晶宫灯这些剔透的琉璃灯缓缓转动,释放出各色晶莹的光芒,倒映在琉璃墙上,各色光芒,如虹如芒,极尽变化之能每块琉璃砖上符纹隐现,水晶宫灯也暗合二十八之数,整座店铺都在某道阵法的保护之中 尤其是商铺上面还挂着巨大的牌匾,“天云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象万千,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铺天盖地的霸气来,白庸仅仅凭借这字的气势,就知道写牌匾的人是一名实力不逊色自己的高手这也是一种震慑,证明这家店铺背后拥有惊人的力量,叫人不敢乱来 跟着人走进天云阁,才发现店铺里面比外面还要奢华,地面铺的是黑曜石,每一块都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点点金星如同夜色繁星,煞是好看每个货柜上都只摆放着一件珍宝,珍宝旁边有一块幻石,幻像变幻不定,是关于这件珍宝的详细介绍但凡是上了档次的奇珍异宝都会释放各种光芒,这就是宝光,因此放眼望去,整座店铺都充斥着宝光,可谓五光十色 不过这种奢华并没有给这件店铺加分,反而令玄宗弟子们为鄙夷,出身玄宗,什么珍稀材料没见过,这点奢华自然不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用这种东西铺地面,还不如用毛毯,至少让人走路会觉得舒服 这倒是跟品味什么没有关系,真要在神洲开店铺,估计也是这种风格,因为商店又不是专门为品味高的某人开设的,而是公开给大众,那没什么比铺张浪费能带给普通人以震撼,至少普通人觉得震撼了,那么档次就上去了 何况,修真者卖东西,本身就被他们看不起倒不是说他们把商人视作贱业,而是觉得让一名音乐家去种地,偶尔玩玩陶冶情操即可,真正把种地当一辈子的职业来玩,岂不是舍本逐末,要么你直接做商人好了,别修炼,三心二意,这种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 狱洲对法宝的评价跟神洲不同,神洲不重视法宝,因此就大致的按照内在神通和外在材质分一下,而狱洲在这方面要精练得多,是直接将所有功能综合起来,依次分为九星,每一星还分上中下三品,一星最低,九星最高,如白庸的墨阳剑,就是六星上品法宝 这时一位小二迎了上来,态度热情而又客气:“欢迎光临天云阁,很荣幸为各位服务,请随意浏览,每件奇珍法宝客人们都可以随意把玩辩认” 这态度不错,很是恭维,估计是眼尖,看出穆若愚等人身上穿着的宝衣品星不低,以及众人根本没把天云阁当回的态度把他给吓住了 墨娴回忆起当年的郡主身份,姿态一摆,那种高人一等,用俯视的角度来看人的雍容气态就出来了 “这些摆在店面,糊弄人的小玩意就算了,我要看真正的好东西” 摆在店面的都是三、四星的法宝,一般修者倒也罢了,墨娴好歹也是金丹武者,又见过大场面,这些自然入不了法眼 知道是行家,小二将姿态放得低,连忙将人请入内间,而且也不急着招待,反而换了一名掌柜过来这名掌柜也是有相当的功夫在,不逊色外面站岗的护卫 “不知这位小姐想要什么样的法器?” 其他人都配合着墨娴,收敛气息,摆出贴身侍卫姿态,得到之前的提醒,知道在狱洲不能低调,一低调人家就意味你好欺负,于是都稍稍表露出修为,每个人都是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水准,道家功夫内敛平和,尤其玄心正法千锤百炼,是玄宗万年经验归结出来的最佳筑基心法,有意隐藏之下,不是特别厉害的高手还真看不出来 不过能让天人境的修者当护卫,这在修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手笔,绝对属于智能巴结,不能触犯的级别,这名掌柜自然是将墨娴当做某个大势力的嫡传之女,小心对待 “那些攻击或者防御的法宝就算了,我们不需要,要买就买那种有特殊功能的,比较稀罕的玩意” “不知小姐要哪种星位的?” 墨娴露出那种世家大族看暴发户的不屑眼神,然后指了指穆若愚身上穿的衣服:“你看这是几品?” 在这种店铺当掌柜的,看宝物的眼光自然是十分精准,不过玄宗的法宝一般也是讲究低调不显,因此非要留神观察才能看出端倪 “六、六星至少是中品” 掌柜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固然有一部分是要用惊讶来讨好墨娴,但大多数是真正的吃惊,一般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连一身三四星的法宝都不一定配得齐,五星下品就是很好的法宝,而这位大小姐的侍卫居然都用上六星中品的法宝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物?不会是仙界大人物的子女?怪不得这位大小姐身上一件法宝也没有,有这样的护卫在,人家根本不需要出手啊 “你倒是有眼光,看得出来就好,星位这种乡巴佬才在意的东西就别拿出来献丑了,只要是能让我感兴趣的,价格不是问题” 说到这,白庸非常配合的拿出装有十枚三品晶石的袋子,递给掌柜,不以为然道:“这是定金” 这下,掌柜加一步确定,对方肯定是仙界大人物的子女,虽然三品晶石从价位讲,乃是兑换一百枚二品晶石,不过很少有人拿它做真正的支付货币,一般有也是囤积起来练功消耗掉,在黑市一百一十枚二品晶石换一枚三品晶石,可见如果将三品晶石用来买卖支付,其实是亏了 真正在交易中流通的,都是一、二品晶石,高品阶的晶石,其实是相当于贵族货币一样的东西就像俗世中都用银两和铜钱买卖,可你用黄金也是可以,人家只嫌少,不嫌多,三品晶石是黄金,四品就是宝石了 掌柜的额头忽然沁出了许多汗,连忙拿出手巾擦了擦,他觉得面对这样的贵宾,自己好像有些不够格,他不过是天云阁诸多商铺中其中一家的掌柜,并不算高级,于是他一边急忙向小二打眼色,一边引着墨娴等人向着珍藏室走去 墨娴心中通透,明白小二是去叫人,估计是那种二当家,三当家一类的人物,她也乐得如此别看她现在样去很矜持,满不在乎的高傲,实际上早在内心里爽翻了,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她算是明白那种钱与权双重势力给人带来的快感了,不单单是一掷千金,还有无形中令人畏惧,让人臣服的权势 众人一路跟着来到珍藏室,却在门口被拦住,那是一名天人境的武者掌柜连忙上前说了这边的情况,那人似乎是天云阁的长老 长老皱眉道:“里面王长老正在接待纵横派的二小姐,你知道的,那位二小姐脾气一向不好” “可我这边的,估计也是仙界来的大人物,你看看那些侍卫的装备,那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其中那名看不出修为的女子,她手里拿的宝剑我都看不出究竟是几品?还有这十枚三品晶石,都是定金,人家连东西都没看就拿出来的定金” “十枚三品晶石还只是定金”长老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他显然也跟掌柜一样,明白了其中的“真相” 无奈之下,他只好开口解释,希望这名贵客容易讲话:“这位小姐,本店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只不过实在是……” 墨娴挥挥手吗,道:“不过是里面在接待客人,我听到了,是纵横派的潘凤小姐对?” “贵客也认识?” “带我进去,我跟她可是老相识” 问题迎刃而解,能够叫出名字,长老自然没有怀疑,欣然带人进入 “你真的认识对方?”白庸以神识交流 “当然,她可是我那位未婚夫的姐姐,也是我的死对头,当年将我逼走的人当中就有她一份” 虽然告诫自己要忍住,千万要维持郡主的气态,可墨娴的嘴角依旧忍不住翘起来,她完全能想象得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多么令人愉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日姐坐庄,借得龙虎势,定要杀四方. 第三十章狠狠打脸 天云阁的几名长老此时正在恭恭敬敬的接待着一名美妇,这美妇一身雍容华贵,眼神犀利,手上拿着一柄如意在抚摸着,左手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玉扳指,扳指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巫族文字,显然是一件不得了的法宝 “潘小姐,您一下要足足三万斤的云铁,而且都要品质最好的,这一笔大生意,我们天云阁一时间也难以凑齐啊”王长老为难的看着对方,脸色赔笑 这个被称为潘小姐的女子慢条斯理道:“天云阁本来就是以贩卖云铁出道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区区三万斤云铁都拿不出来?你们天云阁的几位当家呢?五十枚三品晶石,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如果你们做不了主,就喊你们的当家出来说话” “潘小姐有所不知,几位当家都去了仙界,给登龙道的掌教送寿礼,带走了不少云铁倒不是我们天云阁一下拿不出三万云铁来,只是现在货色紧缺,剩下的就只有这么点您也知道的,仙界前段时间曾有大动作,想配合红世双巫发动对外征战,那时候云铁就是紧缺货,人人抢购,早已哄抢一空,没有存货,现在的这点是刚刚挖出来的,如果潘小姐全部买走,我们怎么做生意?而且,潘小姐,您出的价格的确是有一些低” “哼少拿登龙道来压我,我纵横派在仙界也是大派,同样有虚空强者坐镇,谁也不怕谁我纵横派常年都和你们做生意,云铁就是这个价格难道你们还要提价?”潘小姐脸色一寒,“你不就是一名长老,就敢这么和我这么说话叫你们当家的过来” “潘小姐,当家们真的去了仙界”一位长老分辨着 啪 潘凤站立起身来,一个耳光将那名长老甩倒在地上,厉声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我询问事情,你敢敷衍我?信不信我现在让人将你当场击杀,谁也不会为你多吭一句话” 这时,站在她身后的两名侍卫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精气爆发,震得几位长老站不住身子,纷纷后退这些长老都是刚踏入天人境的修者,最强的王长老也不过凝练一重窍穴,而潘凤的两名侍卫,却都是四重窍穴的金丹高手,自然不能抵抗 “潘小姐息怒”王长老苦笑了一下,心知此事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既然您要三万斤云铁,那我们也就给好了,五十枚晶石就五十枚晶石” “这就对了,和气生财嘛”潘凤收起怒气,不在意的笑道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个讥讽的声音 “哎哟哟,什么时候,纵横派的二小姐变成一个菜市场拼命砍价的老妪,难道纵横派没钱了吗?” 潘凤的色一下子变了:“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唔,这声音很熟悉……原来是你” “许久不见,潘二小姐,听到方才的话,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五十枚三品晶石还要跟人斤斤计较,怎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吗?”墨娴说着完全能拉满仇恨的嘲讽话,走进室内 潘凤看清楚来人,眼睛一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长期以来的贵族修养令她很快就收敛起来,以若无其事的语气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当初落荒而逃的墨郡主,你不是去投靠不可一世的红世双巫了吗?哦,我差点忘了,红世双巫前不久好像被人收拾掉了,连九黎大军也一并被人降服,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她夸张的一拍额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原来如此,你无家可归,就想到要夹起尾巴可怜巴巴的回来求人收留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师傅对当初违逆他的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这样,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说几句好听的,说不定我会帮你说项说项” 墨娴丝毫没有动怒,而是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可怜巴巴回来求人了?唉,不怪你,你以前看人的眼光就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也没有,看来这毛病是天生的,只能怪你父母,没有把你生好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多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最近突然有些想家,所以回来看看,毕竟要是锦衣不还乡,那岂非等于锦衣夜行,白白让某些怀有期待的人洋洋得意” 没想到过了几年,这丫头的嘴巴居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潘凤可是还记得,这小妞以前分明是傻傻的小姑娘一个,没想到出去闯荡了一回,就成熟了这么多 “哼,你的大靠山都没了,还装硬气告诉你,你离开后,你师傅又收了一名弟子,我弟弟已经娶了她,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就算回来也没人会在意你当然,给我弟弟做小妾的话还是可以的” “哟哟哟,说得好像我很稀罕似的,你似乎弄错什么了,当年是我嫌弃你弟弟,而不是你弟弟抛弃我其实你弟弟人挺不错的,真的,有手有脚,人模人样,虽然花了四十年都没能突破天人境,但这不怪他,主要还是他身上流的血统低贱了点……哦,对不起,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请千万别放在心上”墨娴满怀诚意的向对方道歉 一旁的白庸总觉得这说话风格咋那么熟悉呢?眼角余光一瞥,发现上官婵的嘴唇正在小幅度抖动,感情是这家伙在用传音入密教人说话 上官婵的毒舌功夫,明显过了潘凤的承受能力,再也维持不住那种优雅的姿态,全身气得直发抖:“臭丫头,别以为说话厉害,自己就真的会变得那么厉害小小的郡主身份,根本没人在乎,当年若不是你背后有墨教撑腰,早被人收拾了” 然后,她转头对天云阁的几位长老道:“你们愣在那边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赶出去,这种穷光蛋也放进来,天云阁什么时候沦落谁都可以在这里撒野的地步别被她骗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无权无势无财的小骗子”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掌柜已经给他们看了那十枚三品晶石,一时也拿捏不准墨娴的身份 王长老不禁埋怨掌柜,怎么好好地将一个惹祸精带进来掌柜委屈道,对方说是老相识,他哪知道是这种老相识,分明是死对头 王长老没办法,可眼下墨娴的身份还不能确定,潘凤的确是熟客,眼下只好站出来偏向知道的那一边,道:“这位小姐,如果要买卖东西不妨……” 他还没说完,就被墨娴打断道:“五十枚三品晶石就想买三万斤云铁,潘小姐真会做生意,不如转职做商人,一定能将纵横派经营得风生水起唉,我就不行了,只会撒钱败家正是巧了,我正好想买云铁,诸位长老,这云铁不如卖给我,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白庸很称职的又拿出一袋晶石,这次的有九十枚三品晶石,还特意敞开袋口,让所有人都可以确认 潘凤尖声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么多晶石居然全部是三品晶石,你到底哪里偷来的不,长老别被她骗了,这肯定是她所有的财产,故意拿出来蒙人的” 王长老很想收下,可此时也只能为难道:“小姐真是大方,可是云铁我们已经卖给潘小姐了,实在是不能转卖给别人” 墨娴懒懒的一抬手:“双倍不够,那就三倍” 出发前,白庸一共用元气冲了三百枚三品晶石,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拿出五十枚晶石,这种视巨财如粪土的态度让那些长老也闭嘴了,显然两边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还是乖乖作壁上观 然后,墨娴又转向潘凤,露出富翁看向穷鬼的鄙夷眼光,道:“钱乃身外之物,看开一点,不必放在心上,哦,潘小姐要是缺钱,不如我送给你一些零花怎么样?十枚晶石够不够?” 被当年自己看不起的人如此戏耍,潘凤脸色都气红了,尖声厉喝:“有钱是,我看也是赃款,肯定是你见事不可为,带着红世双巫的财产逃跑的现在不用你给,我自己会会拿,你们两个,给我把东西拿过来,不要杀掉,要活捉” 恼羞成怒,终于撕掉脸皮,潘凤原本也是心有忌惮,毕竟墨娴突然甩出这么多晶石,说不定有了什么奇遇,可是一见对方身边的几名侍卫,都不过是堪堪天人境的修为,顿时恶向胆边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现在先教训你一通,到时候就算你能叫来大人物,我往门派里一躲,你也无可奈何,纵横派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柿子 她身边的两名侍卫得令,立即出手,手臂一伸,就向着墨娴抓去,同时暗藏后续变化,一旦旁边的侍卫偷袭,立即就能展开反击他俩也是全力以赴,不敢大意,毕竟墨娴本身也是一名金丹三重窍穴的高手,一对一还真不一定拿得下,不过现在两人联手,相互配合,倒是很有可能一照面拿下对手 墨娴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对方冷笑,仿佛在看一只猴子演戏就在两名侍卫即将触及她手中袋子的时候,一个袖子挥了过来,将两人的手一裹,瞬间卸去了所有力道,还封死了后续的全部变化 出手之人正是白庸,虽然其他人也可以应付,到想要震慑对方,一举拿下两名四重境的武者,也只有他出手才可以做到 那两名侍卫本来还想加一把劲,强行以修为破招,哪知道自己真元未动,对方竟然先一步发动进攻,异常霸道的元功压面而来,两相对冲,完全不是对手,一触即溃两人抵挡不住,蹭蹭后退数步,堪堪化消力道,一直仿佛塑像一样的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 这样的身手绝对不是一名堪堪踏入金丹境的武者能拥有的 虽然明白对方隐藏实力,看他们还没能有所提醒,白庸的攻击就扑面而来两人就要运功抵挡,却诧异的发现,虽然上一招的力道化消了,可对方的那股真元竟然钻入自己体内,异常锋利,毕全身功力都无法铲除,这种真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神兵,无物不斩,无物不破,纵然是大海也要被劈开 虽然相比之下,两人用的全身功力要为浑厚,可那一道真元的强度远预料,简直就是一块礁石,浪花拍上去也只会一头撞成碎片两人强行运功,顿感气息一滞,一口血腥涌上,动作缓了一线,已是来不及防御 “虚灵盾” 知道格挡已是来不及,两人同时启动法宝,一人一面大盾竖立在身前,保护周身,企图争取时间这两面盾的盾面漆黑如夜空,仿佛吞噬一切攻击,显然不是凡物 然而只见白庸双掌轻轻摁在盾面上,也不见有什么声响,两人闷哼一声,一股巨力击中胸口,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眼前一黑,就被击飞出去 这一招自然是梭空劲,能够穿越空间阻碍的隔山打牛劲,能无视一切非空间类法宝 白庸一招得手,趁胜追击,双手向前一揽,抓住对方要穴,功力一吐,压得对方无法动弹 这番变化,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两人动手,再到反过来被擒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人还来不及反应,结果已经出来 高手绝对是高手 能够一招擒拿两名四重境的修者,这显然不是一名刚刚踏入天人境的武者能够做到的,虽然短短一瞬间没能分辨清楚,可几位天云阁的长老心中有素,眼前这名少年实力绝对远设想,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起码五重境,六重也未必不可能 这下子,所有长老,包括潘凤都将目光投向墨娴身后,跟白庸一样展现出天人境修为的其他人,难道这些人也是一样的实力 虽然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样的实力都可以开创一个大门派了,可这念头这一出现,人人心中就起了畏惧不管其他人,就方才展现出实力的这名高手,在仙界也可以呼风唤雨了,能请得这样的人物当护卫,这得要多厉害的背景才能罩得住啊 这样的情况,就像是某人让那些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来当自己的小兵一样 有上官婵指导的墨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敌人的机会:“啊呀,潘二小姐,你的护卫实力也太差了,一照面就被人制住,这么点三脚猫功夫,如何保护得了你的安危,纵横派完全不把高贵的你放在眼里嘛这样,我就替你好好教训他们一回,这样下次才好派一些厉害点的高手,免得丢了纵横派的脸面” 潘凤慌张道:“不你不能废掉他们” 两名护卫面色惨白,正要开口求饶,白庸冷哼一声,手心一震,万屠元功冲入对方丹田,破掉气海,同时毁掉一些重要的经脉,废去对方的修为 这两人哀嚎一声,软塌在地上,如烂泥一般 潘凤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糟了的念头 这两人虽然是作为她的护卫,可实际上是纵横派大力培养的得意弟子,将来若有成就,肯定是长老级别,论地位并不低这道理非常简单,陪太的,能是普通人吗? 一下子失去两名重要弟子,就算是掌门的女儿,也要受罚,何况她还只是一名长老的女儿 “你、你、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们完蛋了你们已经彻底得罪纵横派,这件事别想能简单解决” 墨娴摊开手,叹气道:“丧家犬的咆哮,我从不放心上无力又无奈的威胁,只会让我加可怜你” 然后她拿出十枚晶石,直接扔在对方的脸上:“这是说好的,给你的零花,收下别生气,这绝不是施舍,你可比乞丐尊贵多了哈哈哈哈……” 墨娴大笑转身,离开前对那些长老道:“一百五十枚三品晶石就放这了,以后有时间,我会过来拿云铁的” “是……是”王长老傻愣愣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如果留下地址,我们可以送货上门” 墨娴摆摆手:“很快,你就知道我住在哪里了” 其他长老一个激灵,全部清醒过来,这可是大事件啊,只是希望别迁怒到天云阁不过纵横派眼下最恨的是刚才的小姐,倒也顾不到他们,还是尽早将当家唤回来,有当家坐镇情况也会好许多,至少纵横派不会随意乱来 “这份屈辱……别想我会放过你们,等着,纵横派的报复” 潘凤的一张秀丽的脸蛋,因为愤怒、丢脸、羞辱、震惊而变得异常扭曲起来,难以言喻的感受,她简直连肺都要气炸了 比钱比不过人家,比暴力也比不过人家,还被人用晶石砸脸上,这样的羞辱她何曾尝到过? 出生至今的第一回,人生的初体验,但她宁可不要有第一回. 第三十一章打上门去 走出天云阁,墨娴的走路简直就像是在飘一样,双脚都是垫着走的,她感觉自己快要升天了,快乐得升天 来到一无人处,她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握成拳头,弓着身,全身不停颤抖,不停挥舞着手臂,显然是兴奋到了极点 穆若愚看着她,关心的问:“该不会是便秘了?” 上官婵用扇子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叫他别乱说话,这傻蛋在玄宗里面不着调也就罢了,在外面还这么丢人 积蓄足够的墨娴猛然挺直身体,对着天空大吼:“湿了----” “你是哪里来的痴女啊”上官婵才明白,眼前这家伙才是真正的不着调 墨娴这才发现有旁人在身边,不好意思道:“呃,我是指腋下湿了,实在太开心,不知不觉就出汗了” 上官婵忍不住给了她一扇子:“湿你个鬼啊这种事别说出来啊不管腋下还是其他,都不是可以堂堂正正说出来的词语,唉,我都开始怀疑你的郡主身份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白如雪拍手道:“的确,人过于兴奋的话,虚火上升,湿热中,腋下就会出汗” 白庸点头道:“吾妹言之有理” “你们俩兄妹别在那自言自语啊”上官婵喘了一口气,“不行了,好累啊,为什么我要担任这样的角色” 白庸道:“没法子,谁叫咱们这队伍里少了这样的角色,只好让你临时客串一下了” “这种傻瓜对话适可而止,赶紧分析正经事” 说到正事,白庸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番还真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方才的女子跟人谈话时,曾提及仙界的门派曾有过出兵神洲的念头,猜测是想借着红世双巫侵入神洲的机会,趁火打劫虽然带大军穿越神洲比较困难,可派一名高手来打探情况,却并不困难,因此他们就能得知,正道盟已经跟红世双巫战起来,而且打得如火如荼” 上官婵冷笑道:“主要的战力被红世双巫吸引住注意力,那么就给了第三者可趁之机,他们肯定也是想要分一杯羹,不说当时的正道盟已经无法分出兵力,就算有余力,他们只要和红世双巫联盟,两头开花,就能令正道顾此失彼,搅成一盘混水,正好乱中取胜” 墨娴也点头,以自己对狱洲的认知判断道:“狱洲人利益至上,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不过神洲向来是天下正统,也是大道起源和定鼎的地方,他们难免心中有疙瘩,何况狱洲和神洲数千年没有交流,真实情况并不清楚,可能战争一开始他们也是在观望,想看看神洲的实力如何因为当时邪侠的计谋,红世双巫一度稳稳压制了正道,所以给了他们一个定心丸,认为神洲也不过如此,估计就在他们整顿大军,准备趁火打劫的时候,红世双巫惨败的消息就传过来了,接下来可想而知,也就不了了之” 这位大姐一口一个“狱洲人”,一口一个“他们”,也不知是为了讨好白庸等人,还是真正彻底将屁股摆端正了,不过从她先前的表现来看,并没什么心机,估计是后者居多 不过若真如她所说,狱洲人利益至上,那么她的“良禽择木而栖”的行为也就无可非议,兴许连狱洲人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步苍穹一脸满满的敬仰道:“师兄果然厉害一定是想到了这点,师兄才不惜舍身进入敌营,为的就是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避免节外生枝” 这小子显然是特意调查过白庸的过往事迹,将他做过的事情全部都背下来 白庸有些吃不准,这小子究竟是真心崇拜自己呢,还是本着“城堡容易从内部攻破”的原则来接近自己?又或者用的是传说中的“捧杀”技能? 上官婵却注意到另一件小事,她瞥眼白庸道:“邪侠?指的是你?” 白庸略显尴尬,这种事终究不好拿来自夸,而且邪侠的名号也有点那啥 可能是感激上官婵帮自己出谋划策,将死对头讥笑得七窍生烟,墨娴毫不犹豫的将白庸的底子全抖落出来:“天地不仁,邪吞万物小人无匪,侠义荡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这本来并没什么可害臊的,但很多事情要分时间和场合,在红世双巫面前出场时说诗号,会留下震撼人心的印象,可现在谈起来就多了一股调侃的味道,就像是小时候干的傻事被人抖落出来 还没等上官婵发表数落人的意见,步苍穹就很是认真的点评道:“不愧是师兄,哪怕是扮演反派也是巍然霸道,这诗号中隐隐透露出一股蔑视世间一切礼法,放荡不羁的昂然气势,令人不由得想起佛经中描述释迦牟尼出世时,曾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白如雪鼓着脸看着他,很是不满,像是在指责他为什么要夺走自己的工作 白庸实在不习惯被人吹捧,汗颜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像老君一样,出世后只会哇哇大哭比较好” 上官婵这时候倒也不方便讥讽,于是道:“这诗号还是可以用的嘛,日后若遇上什么不方便的事,也可以换个身份行走江湖,把邪侠的名号打响亮一点,真要比较的话,我觉得这比白贤者的称号要有气势多了” 穆若愚道:“称号这东西又不是有气势就好,具体还是要看内涵,是褒义还是贬义,可以的话就算只是叫好人,也是挺不错的称号” 上官婵转身看向他,充满怜悯的语气道:“穆若愚,你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火大” 白如雪也道:“穆大哥,你是一个好人” “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好难过拜托了,求你们别再叫我好人,我把话咽回去成不?” 众人不理这位活宝,白庸道:“此次前来狱洲,就是为了探查狱洲修真界的动向,否有人拥有跟红世双巫一样的想法现在情报还不够,虽说他们放弃了上一次的趁火打劫,但并不代表彻底绝了这想法,事实上这种念头一旦冒出过一次,就很容易出现下一次,也许他们现在就在谋划着详细的侵略计划也说不定但这种珍贵情报往往是隐藏在最深处,用普通的方法,没有两三年根本打听不到可靠的消息,可真要花那么长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决定要火中取栗” 上官婵会心道:“你要拉虎皮扯大旗?” “不止如此,我要将狱洲修真界彻底搅乱,东西隐藏在死水中是不看见的,必须将死水搅活才能看清楚反正刚才已经捣乱过一次,干脆就利用起来,将墨娴回来的事情弄大,就像大石头一样砸向湖面,声势越大,越能引来四方的注意如果能引来大人物的反应就好了,从他们的应对中,我就能分析出真实情况所以接下来的动作要弄得越大越好,不怕被人关注,就怕没人关注那么,墨姑娘有什么建议吗?” “唔,原本,我是想由你出谋划策,帮我夺回郡主府的,不过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声势了,真要闹得厉害,直接打上门就可以了,直接开打肯定比用计谋要热闹”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不过有一点要确认,对手的实力到底怎样?”白庸还是很谨慎的 “放心,所谓郡主府,其实就是墨教以郡主府为中心开设的一个分舵,最厉害的就是我师傅,不过也就金丹五重境的修为,而且还是那种很虚的类型,是用丹药催生上去的,所以留下了病根,照他的年龄,基本没有提升修为的可能,只要你出手,他闹翻天也腾不起大风大浪当年他就是因为本领不足,所以才想要利用我来跟纵横派搭上关系,以此来稳固自己的位置” 她说话间完全没有对师傅的尊重,反而有一种鄙夷的语气,看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仅仅是强逼嫁人而已 白庸想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道:“为了把声势闹大,咱们可以一路宣传,一路杀上门,将所有路人都吸引过来,另外,步苍穹你去调查一下,现在的郡主府到底有谁在,顺便估算一下在场者的实力” 终究是谨慎为要,白庸决定先派人去侦查,避免遇上刚好有高手坐镇的情况 “没问题,师兄放心交给我”步苍穹自信满满的拍拍胸脯,从墨娴那打听清楚位置,立即化光离开 “我们也” 墨娴忽然道:“稍等一会,能不能容我先去买一下东西,在面对强敌之前,总得把钱花光,买一下装备” 白庸想了想,狱洲人多为器修,喜欢使用法宝,难得到了这里,不买一些也有点说不过去,反正那些晶石是用真元物无中生有的,倒也没什么可惜,拖延一下时间,也让步苍穹有充分的调查,于是他点头答应 …… “喔----就是这东西,我小的时候就很想试试看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墨娴把玩着手中的玩意,然后将其中一头放入嘴里,美美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烟圈 “原来你想买的是烟袋啊这是哪门子的装备啊” 白庸觉得头好疼,聆月评价的没错,这傻妞行事的确有些不着调 墨娴连忙辩解道:“这不是普通的烟袋哦,是混元金烟袋堂堂五星法宝,既能拿来对敌,又可以平时享乐,是一举两用的好东西啊” “我看你完全是冲着好玩才去买的” “才不是呢,你看我用烟袋后,不是又多了一个属性吗?这样就可以跟其他的角色区分开,凸出特点了” “本来你只要好好将郡主这个属性发挥起来,就完全能凸出特点,跟其他角色区分开,偏偏这个属性被你亲手粉碎了,你让赋予这个属性的某人情何以堪啊” “哈哈,没办法,谁让我在军队里呆了好几年,不是有句话说,学好是一辈子的事,学坏是一眨眼的事” “这句话可不是拿来在犯错误后狡辩用的” 啪啪 上官婵用扇子分别敲了两人一下,道:“严肃点,平时再怎么胡闹都行,都快要干正事了,还这么吊儿郎当,也稍微注意点气氛,难道想在敌人面前讲相声吗?” 诸人收拾好心情,随着墨娴的指示向着郡主府飞去,一路雇人散播消息,反正晶石随便造,自然有一大帮修真者愿意帮忙,何况这种刺激的消息,哪怕没人撒钱,也是非常容易传播 这样高调的做法有利有弊,一面能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另一面则会让对方有了准备不过得到步苍穹回报的白庸并不在意,对方并没有向上求救,想来也是出于对墨娴的轻视,红世双巫败亡的消息早已在狱洲散播开,可能他们看待墨娴的态度,就跟之前的潘凤一样,认为是灰溜溜的回家 如果潘凤没有气得直接回纵横派报告,而是派人去提醒他们,或许会有所重视,可惜她实在被气昏了脑子,加上畏惧即将而来的责罚,根本没想到这茬 一路来到郡主府,在众人后面跟着的人群,以及早早等待在郡主府门口围观的路人们,已经过千了幸好不少术修者都会飞行,要不然还真挤不下人 对方果然得到消息,严阵以待,门口就有四名金丹境武者,身上散发的真元气息跟墨娴一致,想来是同门师兄弟 可惜,如果来的是墨娴孤身一人,对付这四人还真有些棘手,现在么……其中一人刚想开口,本就不准备给对方留面子的一行人哪有闲情,步苍穹直接出手,一身纷乱的剑气从窍穴中喷发,密密麻麻宛如刺猬一样,四人一下子被打得猝不及防,手忙脚乱防御中,被步苍穹抓住破绽,一一点中要穴,放倒在地上 “好精妙的身手好霸道的剑气这下有好戏看了” 本来对墨娴一行人并不抱希望的围观者,立马被这短暂的打斗提起了兴致,觉得接下来真正有好戏看了,并非如自己所想的是一场闹剧 众人一起闯入府中,见里面空荡荡的,竟是毫无人影,墨娴连忙道:“这座郡王府设有空间阵法,所以能隐藏住人” 这么重要的事居然现在才说 若不是顾及到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是她的跟班,白庸真想好好敲打一下,这家伙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看她的样子明明很重视这件事,怎么还丢三落四的,难道是过于兴奋了?这种疏忽大意要是发生在关键时刻可是会出人命的 白庸总算明白过来,自己方才对墨娴的不着调的认识实在太肤浅了,这傻妞的能力完全不能信任啊 现在他真的很想好好质问一番,究竟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 其实这种意外并不算什么,就算墨娴不知道,对方也完全可以在她离开郡王府的几年里改造阵法可白庸的习惯就是把握细节,小心谨慎,力求将所有变化可能考虑进去,你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居然不说,这也太令人恼火了 白庸此刻下定决心,往后若是从墨娴嘴里找出情报,一定要完完详细了,要不然发生“直到膝盖中了一箭”的意外,那也太悲剧了 众人也没等多久,只一会儿,哗啦一阵空间波动,许多人穿透空间而来,为首的是一尊身材高挑的中年人,此人五官俊美,身材修长,脸上带着巴上修剪精致的竖一字胡子,虽然有些怪异,却让人眼前一亮,最吸引人就是他眉宇间的邪意放纵,自然就有种不羁的风流 不过白庸一眼看出,此人拳意之中带有一股yin欲的气息,不过并非先天凝练时加进去后,而是后来修炼造成的影响若是按照墨娴所说的情报推测,恐怕他是以采补的方法来修补靠丹药进阶留下的后患 但采补不是双修,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三流把戏,于是他以外泄的邪气,很好的掩盖住了这股yin欲气息,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风流而不下流事实上,一个风流的人,又怎么会不下流呢?言语轻佻的家伙,内心必然有各种龌龊想法,只是要维持外面这张人皮,不得不摆出风度翩翩的姿态,脱了衣冠,谁辨得出是禽兽还是人类 站在这名中年人身后的一群人,或是奇装异服,或是衣饰华贵,看起来各个不凡,站成一圈,看起来气势十足,这些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都一个个趾高气扬,骄傲恣意的模样 中年人开口道:“墨娴,见了师傅不跪下请安吗?” 上官婵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开口,又开始诲人不倦 墨娴装样道:“请安?向谁请?在我面前好像只有一群衣冠禽兽,抱歉,我没有向出生请安的习惯,也许你有” 旁边一名女弟子站出来道:“大胆居然跟如此跟师傅说话,你眼里还有礼法吗?” “抱歉,我就习惯站着说,像你一样躺在床上,趴开两条腿跟你师傅说话,那种方式我可学不来”. 第三十二章轰出门去 白庸忽然觉得,自己太小瞧墨娴了,这种恶毒到连说话者都难以启齿的言语,她居然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而且面色淡定,看来是压根没放在心上这样的演戏手段,谁也看不出她其实是在转述别人的话 偷偷看了一眼上官婵,这丫头面带一丝潮红,教得正起劲,显然这些话对她而言,平时也是难以开口的,此时能借别人的嘴说出,一偿夙愿,别提有多兴奋了 那女弟子立即被这几句话挤兑得面红耳赤,若她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倒是可以用守宫砂来反驳,偏偏她又不是,因此现在只能目光阴毒的盯着墨娴,恨不得将人活生生吞下去 又一名弟子道:“给你脸不要脸,墨娴郡主,你虽然是郡主,但这种身份也只能在凡界显摆,在修界没有人会在意,别太把自己当根葱,在我们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鸠占鹊巢,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不在意郡主身份?也不看看你现在住的是谁的地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私闯民宅,夺人财物,还要喧宾夺主,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这么说也太侮辱狗了” “你----”又一个被说得七窍生烟 那名中年人,墨娴的师傅龙道人终于开口道:“现在跪下磕头,一切既往不咎,我仍当你是我的徒弟” “真当我稀罕做你徒弟那个身份简直是我一辈子的耻辱别在那边装得人模狗样,真当别人不知道你干过的下作事,只不过这些胆小鬼要巴结你,不敢说罢了披上人皮就以为别人认不得你了,大伙只是在逗你玩,陪你一起演戏罢了,你还当真了,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骗谁?” 龙道人的忍耐力显然比其他人要高,这样都不生气,慢条斯理道:“几年没见,你的功夫没多少进步,口才倒是变厉害了,口灿莲花,人也变聪明许多,以前的你连三字经都背不起来” “多谢你的称赞,不过我的进步可是在你之上啊出门前我刚刚凝练金丹,现在已经凝练三重窍穴了,你就不行了,以前是这样的修为,现在还是这样的修为,年年吃老本,看来你到死都不可能有进步了,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自己的修炼经验传授给你?不过我想你也学不了,因为我能进步的最关键一点,就是离开了你,你不在身边,我的修为就蹭蹭往上升,可见没有害虫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被刺中最在意的事情,龙道人再也保持不住风度翩翩的优雅,怒目道:“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是你才对看看你这些年干下的龌龊事,抢夺弟子财物,不尽师者之道,身为人师,却色利熏心,窥伺弟子的美色,我不屈从,你便逼我嫁给别人,赚取政治利益师傅啊师傅,传道授业解惑,你做到了哪一点?” “放屁我什么时候窥伺你的美色” 龙道人这次是真心冤枉,几年前的墨娴根本就一小丫头,他又不好这口,哪来色利熏心 不过,他的人品不行,没人会相信他再说这种事本就容易往坏处想,对围观群众而言,显然当真比不当真要有意思得多,恶意揣测他人也是一种习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有很多人开骂 “这老东西,多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要脸不要脸” “我看是不要脸,你看他一脸yin邪,管得裤腰带就有鬼了” “说起来,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这龙道人暗中有买女婢,而且都是处女,行采补之术,我还听说过,他旁边的那些女弟子,都跟他有染以师傅的名头,强迫女弟子为他服务,当真人模狗样” 本来名声就不好,这下立即被人批得狗屁不是,夺弟子财物大家还可以接受,可逼弟子献出贞c这点越线了,当然,不排除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们趁机踩上一脚 成功借得围观者的气势,墨娴沉声道:“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的人品,我想,连你背后的那些跟屁虫都不相信今天回来,就是取回我失去的一切,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看在过往师徒名分上,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滚出去,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二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废掉全身修为,将你打出去” “好好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恼羞成怒,龙道人愤然出手,长啸一声,双臂合抱,大袖飞扬,一股浑厚的巨力鼓荡而出,尚未接触,就激荡得墨娴长发乱飘,但觉劲风扑面,呼吸困难,而且劲力笼罩四方,躲闪不得, 这招聚集起龙道人全身的功力,毕其功于一役,自是非同小可,这样的情况下,墨娴竟是一点也没有运功抵抗,反而有闲工夫掏出混元金烟袋咬在嘴里,自信满满的表情令他心中一凛 一瞬间的犹豫,就见墨娴的身子向后飘出,取而代之的正是白庸,他正面与敌人对掌,初交手为求试探深浅,用上了太极生死道,泄劲化劲,并没有选择硬撼 他现在的太极功夫,已经到了无色无相、不留痕迹的境界,每拍一掌,二人内力相交,并无巨响发出,只是听得“嗤嗤”的轻响,劲力四溢,周遭诸人尽皆远远退开 二人一进一退,电光火石间已横跨了十余丈的空间,白庸右足落下最后一步时,半个足跟已是踏在了门槛外,只是此时他已稳住阵脚,“啪”的一声,四掌相接,尽是化为比拼内力之势 这几下交手,白庸已将对手实力摸清,如墨娴所言,的确是五重窍穴修为,不过内力厚实,并不虚弱,只是混杂着许多异相,运转间并不流畅估计是在这几年中,用采补的方法弥补了丹药突破的缺陷,可惜以邪道补邪道,依旧有缺陷 本着战决的原则,白庸选择自己的最强项----比拼内力万屠元功霸道非凡,加上对方的采补之法属于邪道,正好被克制,当下势如破竹,占尽优势 龙道人在见着白庸等人站在墨娴身后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是帮手,本来见他们只有刚刚踏入天人境的修为,并没有放在心上,然而之后墨娴口若悬河,肆无忌惮的不断挑衅,他就联想到肯定是有了倚仗,而这倚仗无非是背后的帮手 有了想法,因此他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试图一举擒拿,却不料情势转瞬急下,此时自己双掌被粘住,对手内力如长江大河,源源不断冲将过来,别说进攻,光是运力守御,都感到压力愈来愈重 白庸此番是决意辣手毙敌,功力运至九成,全身真气高运转,尽数送出,万屠元功狂野的一面威力尽显,龙道人在这巨大迫力下身子轻轻抖动,双臂骨骼咯咯作响,渐渐弯曲,双掌竟是向后缩了八寸,头顶上蒸腾起一股厚实的白烟 错估对手实力,龙道人心中大骇,对方的内功居然还在自己之上 此时双方四掌相对,彼此的修为境界再难免隐瞒,只不过白庸此刻动用的是肉身功夫,并没有运用元神,加上造化弄神诀神妙非凡,却是没被看出,在龙道人眼中,白庸是一个比自己低了两重境的金丹武者,可是偏生真元浑厚,远常人,竟是反将自己压下,而且那真元竟是天生克制自己的内功,两相比较,竟是如同神兵砍朽木一样,自己的内功溃不成军,一下子败退千里,被反冲到了丹田处 此处一旦被攻破,根基废除,还要受制他人,龙道人心知已是生死之刻,一道紫气窜上眉心,已是动用禁术 白庸本来大占上风,双方硬碰硬,将龙道人压得上身后仰,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出趋势本来就要一下功成,谁知对方的气海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变得无比狂暴,内力暴涨,一下子将万屠元功逼退到手臂只见对方足下牢钉地面,不管他再怎么加力,下盘都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 龙道人慢慢直起了身子,看起来倒是跟白庸平分秋色,看得围观者一阵惊呼,大嚷情势变化,要开始反击了 然而龙道人却是有苦自己知,这些年来为了填补境界上的空虚,他以采补之法收集元阴练功,内功突飞猛进,可终究是旁门左道,留下了许多弊端,真元变得不纯,难以控制入微平时倒还好,一直用原来的功力压制着,现在真正被逼到了极限,无心他顾,所有弊端一下子全暴露出来 此时龙道人的功力尽数云集体外与白庸相抗,体内经脉空虚,这些斑驳不纯的真元没了本源内功的压制,此刻已是蠢蠢欲动,在四肢百骸游走,一时间气血如沸,经脉欲裂 他不由得暗暗叫苦,若是凝神收集体内散乱真气,势必为对手一举攻入,重伤而亡,若是不管体内真气,全力与对手相抗,只怕这散乱真气愈演愈烈,最终也要走火入魔而死 龙道人心中天人交战,手上略松,白庸排山倒海的万屠元功已是长驱直入,大骇下急提气运力反击方始堪堪挡住,只是双掌又缩后了数寸,身后仰得厉害,但觉内息如沸,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已是涌到了口边 这时,没有对手的穆若愚突然踏上一步,右掌扬起,隐隐带有风雷之声,击向龙道人的顶门百会,大喝道:“白庸,我助你一臂之力” 这家伙出了玄宗从未踏入过江湖,并没有江湖人所谓的以多敌少,胜之不武的想法,此刻见对方的头领被白庸牵制住,无心他顾,立马来了兴趣,出掌偷袭,“波”的一声轻响,正击在对方的百会穴 穆若愚的修为并不算高,可这一掌无人干扰,分明是运足劲打出,正如他先前所言,可以打爆一座小山此时心想,即便人身上数百块骨头中以头盖骨为最坚硬,也足以将这该死的老道击毙 然而他这一掌下去,却似击在一团棉花之中,空荡荡的毫不受力,似乎头盖骨不存在一般,心中方自一愣,一股大力自对方百会穴中蓬勃而起,正与掌力相撞,“格格”轻响,穆若愚右臂骨骼剧痛,险些折断,一股混杂成一团的正邪真元,顺着经脉倒冲入体,顿时口角溢血,踉跄后退 白庸迟来的喝骂:“傻蛋,内力互拼,是你能随意插手的吗?” 这下却是穆若愚的经验不足,使得帮了倒忙高手互拼内力,不管局势如何,外人都是不可以插入的,否则引起的变化无可预料,不是你想帮哪方就能帮哪方的,除非你有能压制双方的能耐 穆若愚来不及回答,就感觉那股混乱的真元反冲入自己的丹田,时冷时热,忽阴忽阳,搅得他的气海不停翻腾,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其中属于龙道人的阴邪内功不停吞噬他本来的功力,而白庸的万屠元功却又跟在后面吞噬阴邪内功,他作为主人,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两股外来大军在他体内肆虐 白庸顾不上收拾龙岛人,连忙上天探查穆若愚的状况,发现这种怪异现象后,心思百转,觉得最后可能会出现一好一坏的两种结果,这坏的结果自然不用说,根基全废,内功重修炼,可一念及这小子好到逆天的运气 “无量天尊这等好运都让你碰上了,”他将穆若愚扔给没有战斗的白如雪,“好好照看他,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帮他镇压内功,只用荼靡剑修复经脉即可” 听到这话,穆若愚都要哭了,不过是帮了倒忙而已,没必要这么惩罚人他身在局中,反而不明真相,只觉体内混乱的真元左突右冲,四下流窜,一正一邪的两种元功好似猛虎追逐饿狼,而那饿狼又在不断吞噬着绵羊一样,便似一丝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他体内百骸剧痛,所有经脉好似被强行撑开一样,偏偏无能为力,唯有听天由命 不说穆若愚这小子正享受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好处,他刚才的那一掌,却也令龙道人因祸得福了日常修习内功时,内力乃是循序渐进,逐一流过百会,起伐经洗髓作用,方才龙道人的内力失了控制,瞬息间尽皆灌入顶心,不出片刻便会顶门炸裂而亡,诸多传说中修仙之人抵不过劫数,炸裂天灵,元婴遁出,就是修炼内功出乱,走火入魔所致 就在他顶心将欲炸裂之际,却是吃穆若愚一掌正中百会,上涌的凝聚内力与外来掌力相冲,险些震断对方的右臂 百会乃是人体最脆弱的死穴之一,任你武功如何通玄,就算龙道人身无牵绊,聚全身功力护持,放平时也难挡穆若愚这千钧一掌只是一啄一饮,这走火入魔的内力何其强大,而且还汇聚了万屠元功的威力,竟是硬将百会穴护将下来 不止如此,万屠元功涌过龙道人的百会穴,凭借诛邪克邪吞邪的效果,竟然将那因采补而积蓄起来的沉疴一并消除,不但脱了死劫,还令他侥幸逃脱了走火入魔的下场,这绝对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只不过因为比拼得太猛,加上主场是龙道人的身体,这一下外泄,竟是一口气带走了他五成的功力,因此虽然神智清明了不少,却也觉得体内变得空荡起来,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衡量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亏了,白庸的绝招已然降临 “混元八卦掌” 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招式,跟着修为水涨船高,刹那间爆发出耀眼的精光,如日月一般的浩瀚,强大的力量令得一切光辉都黯然失色,八卦能量化作洪流,气势滂沱的奔驰而出 “百轮极光罩”龙道人吓了一跳,双手连连挥舞,七彩光华在他身前闪耀,一道道的罡气布置下来,瞬息之间就布置下了上百道屏障,阻挡住八卦洪流 可惜挡住的只是散发出去的掌劲,白庸运转生死之道,眼中骤现黑白世界,一掌击中极光罩上最大的黑点,轻松粉碎,接着就与八卦能量合流,将屏障全部粉碎,势如破竹 他的混元八卦掌用得实在太快了,就跟普通招式一样,一掌用尽又出一掌,龙道人回气不足,来不及施展绝招,只能硬着头皮对轰了一掌 轰然炸响,刹那间他的五根指头全部炸开,化为了五道极其强大的血气,竟然形成五个化身,纷纷冲上前去,而他本人则趁机后退 连续五声爆炸,依靠分身的自我牺牲,终于将白庸挡住,龙道人的本体已经飞掠出了千里开外,躲避掉了夹杂在八卦洪流之中的滚滚一拳,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几下子对招,痛失五指,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较量的胆气,眼下只想着保命,顾不得其他. 第三十三章大获全胜 一见龙道人出手,其余弟子也一哄而上,想要群殴取胜其中轻功最好的两人冲在最前面,同时操起长剑,齐齐抢上,步苍穹首当其冲,双剑齐指他的胸腹要害 进攻的二人剑至中途,忽然交叉变向,一者长剑直刺面门,一者长剑刺向小腹,这一式又名“上下交征”,这两人明显是特意练过此招,配合天衣无缝,令敌人上下难顾 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果换成一般人,还不一定能接下来,但步苍穹修炼的非剑诀,乃是将本身练成一柄剑,全身窍穴都可发动进攻,不存在双拳的难题 眼见剑尖近体,对方的剑势忽的微微一滞,电光火石间,窍穴涌动,剑气勃发,但听得“叮”的一声,剑气与长剑相交,长剑寸寸断裂,大力袭上心口,这两名弟子眼前发黑,一口鲜血溢出,扑地跌倒 步苍穹跟着一挥剑指,射出两道剑气,贯穿这两名弟子的琵琶骨,于是传来两声闷哼,对方撒手弃剑,手臂软软下垂,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 一招之间,二人双双败北,步苍穹负手而立,神采飞扬,喝道:“还有人来送死么?” 蓦地狂风大作,一刀一剑左右夹击,迎面掌风激荡,背后却是真气波动,有人一足袭来,刹那间他腹背受敌,遭到四人围攻 步苍穹站立原地,听得背后风声飒然,那人一足正袭向自己后心尾椎,心下大怒,此人出招狠毒,这一脚踏上必是终身瘫痪之局,当下不加思索,举足反踢,双足相交瞬间,剑气从脚底板钻出,一下子贯穿对方的脚背,当下发出长声惨呼 同时步苍穹借反震之力,纵身前窜,自刀剑下钻过,随手对上了其中一人的掌影,剑气从掌心勃发,贯穿对方的手背,带起一抹血红他的身法极快,此时对方的刀剑方始劈下,险些伤了自己人 这下他反过来穿到了这三人背后,当下手臂一挥,剑气不要钱的泼洒出来,便听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只见金色的气罩严实的保护住三人,挡下了剑气 一人惊呼:“大伙小心这人的招式古怪,掌心、脚底都能发剑气,千万别跟他接触” 步苍穹凝练了手、臂、脚、腿四处窍穴,因此这四处都能随心所欲的发射剑气 “蠢货,小心就能挡住吗?看着,下一招击破你的法宝” 步苍穹手指一点眉心,一寸剑芒凝聚在指尖,并不刚强,反而似一条游鱼般绕指柔 “落宝剑指” 剑指落,剑气化作细丝喷薄而出,带给人的印象并不是那种无坚不摧的穿透力,而是针透棉纱的无孔不入,那化作细线的剑气轻易穿透对方的法宝,如过无物,正中胸口,伴随着血雾透体而出 剩下的两名弟子一见此景,吓得就要掉头逃跑,忽见两道流光闪过,却是又有两名术修弟子出手帮忙,他们转头看见龙道人正与白庸比拼内力,思忖师傅胜利在即,自己一旦逃跑,只怕后续惩罚难以想象,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强上 两名出手的术修弟子,一个驱使一根铁铸灵蛇短鞭,鞭头所指,指向步苍穹左胸,另一个驱使一根黑色噬魂棍,自后猛击,棍上冤魂缭绕,吸摄精血,吞人魂魄左右风声袭动,则是两名武修弟子挺直长剑夹攻,一时间,四方合围出手,声势无二 驱使法宝的厉害在此时就体现出来,不必亲自上阵,自然无需担心落宝剑气的穿透攻击,虽说技巧上有所欠缺,但此时正是围攻,便是要对手防不胜防,技巧的作用被压到了最低 “想法不错,但仍小看步苍穹了” 步苍穹双手一张,汹涌剑气像是蔓藤一样缠上手臂,竟是将左右手臂凝聚成两柄大剑,也不见他如何威风的舞动,只是前后轻挑,当当两声大响,噬魂棍断成七八段,金龙鞭寸寸断裂,炼制法宝的材料彻底崩毁,化作粉尘漫天飞舞,神念遭受反噬,后方两名弟子仰面喷血倒下 破除前后敌人,再攻左右,在惊呼声中,两名左右夹攻的弟子连人带剑向后疾飞,长剑插在地面上,青石屑乱飞,剑身出现裂痕这两名弟子早就丧了胆气,因此心中存了退缩的念头,一见同伴的法宝遭破,竟好似福临心至般向后退让,堪堪避过了剑气凝聚的重剑,否则,断条手臂在所难免 步苍穹全身似有无数条隐形之手,各处角度皆可发动进攻,,瞬息间倒下八名弟子,尤其最后凝聚的双臂剑无坚不摧,隐约有重剑无锋的气态,对手皆是暗暗心惊,这玩意碰都碰不得,劈上了便是筋断骨折的下场,当下无人敢再上 另一边上官婵也对上了五名对手,这群人中有一个凝聚了金丹,两个炼合了元神,还有两个则是肉身全部淬炼,只剩下凝练拳意就可踏入金丹境 这群人可不是上一次羽仙派的那伙子废物能比拟,虽说照修为来看还差上一大截,然而有过被围攻经验的上官婵不敢大意,当下用上得意兵器 她双手一抖,两条不知多长的缎带从袖口中抖落出来,缎带一端系着一个类似短剑的武器,扁平宽大,剑身上面有许多个孔,原来是舞剑器,只要配合舞蹈,孔洞中便会放出悠扬乐声 两柄舞剑器一者湛蓝,名为水心,一者赤红,名为火精,名字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威风,甚至还不如墨娴随手买的混元金烟袋听起来有气势,但却是史上留名的神物,远不是修士炼制的法宝所能比拟 《晋?列传第二十一》有记载皙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缘,皆为盛集” 水心之剑,乃是诸侯定鼎之剑 《杜阳杂编》有记载火精剑,大林国有山,方数百里,出神铁其山有瘅毒,不可轻为采取若中国之君有道,神铁则自流炼之为剑,必多灵异其剑之光如电,切金如泥以朽磨之,则生烟焰;以金石击之,则火光流起上将欲幸奉天,自携火精剑出内殿,因叹曰:“千万年社稷,岂为狗鼠所窃耶?”遂以剑斲槛上铁狻猊,应手而碎,左右皆呼万岁上曰:“若碎小寇如斩狻猊,不足忧也”及乘舆遇夜,侍从皆见上仗数尺光明,即火精剑也 火精之剑,乃是国君有道之剑 这等古物哪怕品阶不高,往往也有各种神妙效果,这两件都是宝器,不过没有认主成为魂兵 此时只见上官婵缎带斜引,剑走龙蛇,在场中翩翩舞起,于是两个舞剑器不停的唱了起来,依稀间配成一段乐曲,正是十面埋伏以她性格,倒也不会在此时演奏鹊桥仙一类 那五名弟子,或是驱使法宝,或是配合进攻,却被这如矫若游龙的攻势圈住,缎带与舞剑器的配合正是柔中带刚,发动攻击时并没有像直兵器那样有特定轨迹,可以从任何角度刺出,无迹可寻加上缎带能遮蔽视线,令人眼花缭乱,所以明明人多的是他们这边,却反而被困住,一时手忙脚乱,光是防御不知从哪冒出的短剑就够呛,别提反击 眼见剑势回环,配合音律,扣人心弦,上官婵舞到音律激奏处,手中缎带遮蔽天日,舞剑器成了一团光影,不断在身前身后左右四处滚动,采声大作舞到后来,愈舞愈急,一霎时,整个人都隐在剑影之中,身形进退之间,忽焉在前,瞻之在后 被困住的诸人大汗淋漓,手足无措,时不时有人手脚被刺出一道血泉,幸而都是小伤忽闻一声银瓶乍破,音调弹到一处破音,那重重剑影好似化作了一片银光,化整为零,呼啸一声发动杀招,血雾飘洒 霎时,两名肉身境的弟子仰面倒了下去,无力再战,那名金丹境的武者也是肩膀处中了一剑,血流不止,这是重伤,其余小伤身上随处可见,他以剑驻地,气喘吁吁,好几次都堪堪从死亡边缘上踏了回来,现在没有倒下,已是大幸 这时两条缎带嗖的一下回缩到上官婵身上,携裹着两名术修者的法宝,退缩缠在她手臂和腰背等处,缎带非死物般一动不动,而是似那下凡的仙女的羽衣一般飘动不止 这是她依旧功行全身,随时都能出手的征兆,并不是说将缎带收回去便没有威胁,反而这样不好判断出手方向,令人不敢随意出手试探 那名金丹武者出乎意料的硬气,在全面落下风的情况下,仍想着要进攻,他站起来对另外两名元神境弟子大声道:“不要怕,用阵法攻击她,我替你们争取时间” 只听他大吼一声,全力运转内功,手中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长吟,接着剑随人走,剑气化作黑色龙头包裹着整个人,如利箭般毅然冲出 “黑龙翦岳” 见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要反抗,上官婵称赞道:“勇气可嘉,只是未免无识人之智,我就大发慈悲,迎合你的勇气,凌火焚波” 她双袖一挥,铿锵一响,水心火精双剑爆发蓝红双色光芒,遥相辉映,水心剑急冲在前,火精剑随即如游鱼穿梭而行,形成火焰缠绕洪流的景象 水火双流冲向黑龙首,一击将其崩毁,伴随一声长剑断裂,一道人影喷血从中倒退而出 “戮仙剑阵” 趁着这段时间,那两名元神境弟子慌慌张张布好了阵法,大袖一甩,数十道青色剑光蜂拥而出,一阵低吟后,以一化三的化为了二百多口青色剑光,在空中布下鱼鳞般的层层青色剑阵,气势倒也惊人 两人没有就此收手,其中的那名跟墨娴对骂过的女弟子两手一翻,手掌中浮现了一口小钟,她似乎有些气力不济,另外的弟子连忙赞功,只见小钟往天上一抛,银光闪动,迎风便涨,刹那间化为数丈大小的巨*,向对面气势汹汹的压去 接着清吟声大起,所有剑光闪动之下联襟一起,化为了一道百余丈长的青虹巨*滚滚而去以洪钟开道,再配合剑阵绞杀,这等巧妙的法宝运用方法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先祭出的银钟率先发威了,只见它就滴溜溜的一转,低沉的钟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出,肉眼可见的淡银色波浪以巨钟为中心,一圈圈荡漾而出,向下方的上官婵罩去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一拉一抖,两条缎带纠缠在一起,水火交并,水心剑与火精剑爆发夺目光华,两者相互契合,水为阴,火为阳,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印,随即一柄长剑从太极印中冲出,直接劈开淡银色波浪,一头撞上洪钟,爆裂之声迸发而出 洪钟被一剑斩破,那名女弟子如遭雷殛,面色苍白,直接萎靡倒地那柄太极剑的余势未消,再度冲上,一头撞进戮仙剑阵,将两百多道青色剑光撞得凌乱不堪,许多剑光直接粉碎,剩下的也是纷纷扬扬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这个时候,龙道人已经被白庸吓退,他逃跑的度太快,又没有丝毫犹豫,人不见了,那些弟子都还没有察觉 戮仙剑阵被破,纷乱的剑光攻击在场所有人,那些墨教的弟子们也纷纷遭殃 与此时际,玄宗众人显出了各自不同的功夫步苍穹正面踏上一步,挡在墨娴身前,身形不动,窍穴中不断发射剑气,跟剑光对轰,将袭来的剑光尽数击溃;白庸随手一袖挥出,洞穿能力极强的剑光居然也被转移了方向,但听得“噗噗”数声,将远处的房屋打穿,斜向飞出,尽数落入湖中;白如雪立在不能动弹的穆若愚身前,催动荼靡剑上的阵法,于是一片片花瓣从剑体上脱落,在她身前形成一堵花墙,所有剑光撞在上面都如泥牛入海,尽数被化去 “你们的师傅已经丢下你们跑路了,乖乖投降,束手就擒”白庸以内功说出,传递进每个人耳里,顿时所有人都放弃了反抗,除了一个人 “大家伙快逃,我来拖住他” 那名被上官婵震断了兵器的金丹武者,这时候居然还有战斗的意志,只见他以地躺刀法,滚地而进,袭向白庸下盘,自下而上发动进攻,同时身上光芒一闪,一柄宝刀从口中钻出,直斩向要害,这家伙居然是武道术法双修 白庸淡淡道:“有勇无谋,看来你还不死心,便让你将得意的功夫使出来好了” 他不闪不避,站在原地任凭对方击中 “生死茫茫” 那名弟子心中大喜,当下又催一份力,竟是用出绝招,双掌交错,一前一后拍出,前掌阳劲,威猛绝伦,后掌阴劲,蓄而不发 一经碰触,掌力立时催动,直趋白庸心脉,岂知前手的刚猛内力发将出去,竟好似击在空处,着力处空荡荡毫不受力,“咯”的一声左掌立时脱臼不待他痛出声来,后手阴掌也击在白哟小腹上,阴劲激发,却正撞上自己适才发出的刚猛掌力,两下劲力夹击,“喀喇”一声响,右臂承受不住如斯巨力,臂骨震断,这名弟子顿时晕撅 下一刻宝刀流光着地滚来,白庸瞧得真真切切,一足踏出,自匹练似的刀光中踏入,正中刀脊,向下一跺,直接将宝刀踩住,那宝刀还有灵性,竟是奋力反抗,只是不管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白庸举手投足间击败了龙道人,自己这边以多打少,居然也被对方的两人轻轻松松放倒,直若挥袖掸尘,毫不费力,最后剩下的那名弟子尚未来得及出招,战斗已经结束他将一切经过瞧得清清楚楚,如何敢再进攻,只吓得肝胆欲裂,立时转身发足狂奔 “逃得了吗?” 见有人逃跑,当下足上微微加力,忽的放开,单刀激射而出,“啊哟”一声,那名逃跑者此时已经飞上天空,刀背正击中后背,痛叫声中从空中摔落 一切结束后,墨娴才施施然道:“打完收工,将地面收拾收拾,一切进屋后再处理” 她这种主人般的颐指气使,正是做给围观的人看,主要是给别人一个印象,她才是主人,其他的都只是仆人这样一来,才能名正言顺,不会落人口实 否则,就算白庸他们自称是以朋友的身份帮忙,也难免被人垢话,说是引外人来内斗,一个不好,还要被摆上通敌的名头,可如果是仆人,别人除了称赞她神通广大之外,倒也无话可说 见好戏结束,所有围观群众纷纷如鸟兽散,他们要向人炫耀这意想不到的变化,有心者则是将消息传递回去. 第三十四章虚空袭击 一场大胜之后,关起门来的众人并没有摆宴庆祝,接下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碌 “这些人的处置问题,墨娴你来做主” 白庸将决定交给墨娴,说到底这些人也是她名义上的师兄弟,虽然没什么感情,不过神洲看重传统,对这种即便是名义上的东西也是有所顾及的,再者,这群家伙实力太烂,以后纵然为敌也起不到妨碍的作用是,甚至某些时候还能拖同伴后腿的效果猪一样的敌人,还是有利于我方的,附带还能卖一个人情 墨娴吸了一口烟,她对这些人的处置还真不放心上,毕竟她只是过来风光一回的,也没打算收拾势力,重振旗鼓,人心什么也都无所谓了不过白庸给她人情,她反而心中多想了一下,觉得要给人留个好印象,就依照神洲人的观念宽大处理好了 “念在同门情面上,我就最后给你们一条生路,滚记住,别再跟我作对,否则下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你要放我们走?就这样放我们走?”有些弟子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嗯,趁我这袋烟还没吸完,心情好的时候,快滚” 步苍穹出手,化解所有弟子身上的禁制,不过功力的钳制没有解开那些弟子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过身,又有些犹豫的转过身,好似生怕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对方会给自己来上一下想来是平日的作风影响了自己,认为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喜欢在给人希望的时候亲手给予绝望,从而获得快感一时间,竟是没人敢离开 “磨磨蹭蹭干什么,一群没胆鬼,”墨娴也是当地人,很快就想通对方为什么犹豫,不禁嗤笑,“以己度人,还真是……滚滚,我没心情陪你这些小虾米耍阴谋诡异,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放你们就放你们” 这下那些人才稍稍放开胆子,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对方先尝试,最后有一个心急的忍耐不住,率先一步一回头的走出门 上官婵看到这一幕,也是鄙夷道:“真是愚昧,我们真要杀他,回不回头有什么意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你担心不担心,结果都已注定” 白庸道:“人生来稀里糊涂,总希望死的时候能够清醒一些,至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名弟子成功离开后,其他人才放下心来,一群人心思活络开,就有人壮起了胆气,那名先前开骂过的女弟子放狠话道:“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阴毒,一点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在得到安然离开的承诺后,她也觉得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狠话不说白不说 不过很显然,她将人料错了,墨娴可不是那种敌人说了“今日放了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话后,还要坚持放生的迂腐大侠,再者,大抵上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敌人跟自己曾经有亲密关系的基础上才会成立,她跟对方可没什么亲密关系,于是从善如流采纳了建议 “有道理,为了避免将来后悔,还是废掉你们的根基比较安全” 当下一扣混元金烟袋,一个烟圈飘飞出去,击中对方丹田处,当下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你,你居然废我根基……”那名女弟子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情绪,脸上满是惊诧,真正不敢相信 墨娴小心的看了一下白庸,发现并没有厌恶神色,于是再度出手,废除其他人的根基,当下一片哀嚎跟痛骂,骂的却不是她,而是那名女弟子 “墨郡主,求你高抬贵手,我跟那个贱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萧熏你这个贱婢你一个人要死就去死啊,居然连累大伙失了根基” “多舌妇,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出去后等着报复” 人最痛苦不是失去某样东西,而是在于本来可以不用失去这样东西这会儿所有人对这个名为萧熏的女弟子恨之入骨,仇恨远远大过墨娴,本来战败后受人处置就是应该的,人家大度放了一马,从第三者角度看还应该感谢才对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不是现在没有功力,这些弟子恨不得上去一掌拍死萧熏人家放了一马,你还要跟脑抽筋似的放什么狠话,就算真有怨恨也该回去后再放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会儿,不少人开始嫉妒那名率先离开的弟子,可以不用被废武功,早知道,自己也该早早拔腿离开的,那样也就不会白白失了根基 茫然失措,萧熏这才回过神,一边后悔,一边推卸责任给墨娴:“你说话不算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呢?” “我只是承诺放你们一条生路,又没承诺不废武功,要怪就怪自己多嘴,还有,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找错人了” 萧熏还想再说,其他弟子直接一巴掌甩过来,啪啪啪,打得她嘴唇发肿,满嘴是血 “贱人还嫌害我们害得不够吗?” “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我们下河” 开玩笑,刚才多了一句话,没了半辈子的修行,这回再多嘴,会不会连手臂胳膊都失去,毕竟对方可是只承诺放一条活路,没说完好无损的放走这群打完后,捂着萧熏的嘴巴,直接拖了出去,生怕多待一颗,对方会改变心意 这种自以为是的想法并没有影响墨娴,一群小人物而已,多花心思只是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却是第一个走出去的那名弟子,也是给众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男弟子,那名其他人都放弃了,还要强撑着作战的家伙 不等人开口询问,他自个对墨娴道:“属下郝帅,特来投靠墨郡主” 众人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看他之前的顽强表现,还以为是个强硬分子,宁死不屈的那种 对此郝帅解释道:“我是墨教门人,却非龙霸天的弟子,方才对抗各位乃是各为其主,如今人情已偿,龙霸天既然主动抛弃我,我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眼下局势明显,墨郡主占尽上风,我自然没有去强就弱的道理” 墨娴皱眉道:“好帅?这名字听起来好臭屁” 上官婵道:“我认为你师傅叫龙霸天,这名字才臭屁,而且还包三俗” 白庸想了想,若这人是真心投靠,那倒也不错,责任心强,若是有意打探情报,那也无所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各方注意到自己,何况就算让人加入了,重要的任务也不会分派给他,也就一些既麻烦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交托一下,比如收服墨教在该地区的势力等等,总要有人出头,墨娴好几年没回来,对人事变化肯定没这位熟悉 有了决定之后,他以神念同墨娴交流,同意收下郝帅,并给了对方五十枚晶石,用来购买法宝装备郝帅没想到眼前这位居然是个大金主,五十枚三品晶石,这辈子他都没赚过这么多钱,何况三品晶石这东西,哪怕有也会收藏起来,作为炼功时的补充,而不是直接拿来买卖 他捧着钱傻愣了一会,再次询问得到允诺后,欢天喜地的出去了,以前那些中意却买不起的法宝,现在终于能全部塞进兜里了 见人离开后,墨娴拿出一张图纸给白庸:“这是郡主府的结构图,包括各处的阵法机关布置,本来这地方就是按照门派发展据点来建造的” “接下来,大伙不要随意出门,就在这郡主府里呆着,等待贵客临门” “有人要来?” 白庸看着图纸笑道:“大概,是个不好招待的客人,所以咱们必须早早的做好准备” 步苍穹凛然道:“一切听师兄的,有什么需要做的尽管吩咐” 白庸也不客气,第一步就是毁去郡主府里的所有阵法和禁制,以后他人在这里留有后手,被人利用,然后重布阵,因为不清楚这里的星象如何,所以不好布北斗七星阵之类的阵法,考虑到眼下战力都是玄宗弟子,最后决定为无量玄天阵,这道阵法除了道家玄功会在影响下得到加成外,其他的内功全部会受到压制,包括佛功和儒功 另一边,穆若愚在忍受经脉强行被突破和撑开的痛苦后,终于苦尽甘来,功力居然翻了一番,多出来的那部分并不是原本的玄功,而是万屠诛邪元功玄宗的功法全部是基于玄心正法上创造的,本源相通,倒也不会担心会发生排斥 龙霸天的邪功能够吸取他人的功力,而白庸的万屠元功又拥有吞邪的效果,前者吞噬穆若愚本身功力,后者又将前者吞噬,两者一追一赶,将穆若愚的经脉重拓展一遍,多出来的无主属性万屠元功全部进入刚刚拓展出来的空间,并没有消失 白庸干脆将《万屠诛邪录》的一部分口诀告知穆若愚,让他好好掌握那些万屠元功,也不用特意去修炼,只要熟练能随意控制就可以了,平时这部分万屠元功可以隐藏起来,在必要的时候催动,说不定能起到奇兵之效 这番奇遇,不禁让白庸多出了将特例变成常例的想法,只要他找到一种能吞噬他人功力的邪功,就能依样画葫芦,帮助别人倍增功力当然危险性是有的,毕竟穆若愚发生的状况,是一下子被人打入气海当中,令全身真元失去控制,这样的混乱状态下,有八成几率是会根基全废的因此,算是一种禁术,除非当事者拥有跟穆若愚一样逆天的运气 不过此时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白庸来研究,暂且放下倍增功力的想法,他重在郡主府里刻画了阵法,之后就端坐在大厅中,静静的等待客人来临,其余人在他要求下,全部收敛其余,藏在不同的房间中 “来了” 白庸双眼一睁,只见在他前方三丈处的空间,忽然产生了如涟漪般的荡漾,随即碎裂,虚空之中,光芒爆冲而出 这是来自虚空强者的千里击杀 在得知纵横派有粉碎虚空的强者之后,白庸就猜到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神洲由于空间壁垒太过厚实,没法这么做,可狱洲的空间壁垒要弱上很多,粉碎虚空的强者就可以做到遥隔万里,出拳击杀目标 这种隔空击杀会受到很多方面的限制,首先威力会被削弱,只能发挥两三成,当然对于虚空强者而言,两三成的实力就足以击杀天下九成九的修士了其次,要得知对手的大概的位置和气息,也就是模糊搜索和精密确认,不知道地点,在整个狱洲进行搜索,哪怕虚空强者的神念再强大也要消耗很长的时间和精力,不知道气息,那么到底击杀谁也难以确认 深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白庸不寄希望于对方的大发慈悲,也不想天天提醒吊胆,干脆布局,请君入瓮,说不定还能坑敌人一回 他占了郡主府后没有离开,就是给对方一个大概的地点,至于气息,可以从那两个跟自己交手过的护卫身上找到他让其余人隐藏气息,就是为了让敌人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唯一的攻击对象 只见破碎的虚空中,一纵一横两道晶芒形成成了一个十字,中间一点枢纽形成了一个光球,其中符文点点,以高涡轮似地旋转,直接朝着白庸洞穿过来 “纵横道的奥妙,就让我领教一下云手乾坤” 双手画太极,开启生死之道,借助无量玄天阵弱敌强己,左手按住纵线,右手按住横线,气息一沉,太极印一转,十字纵横的晶芒就这么被拆分开,卸向一旁,强大的能量将房子轰出一个大洞 可能是没料到对手有这样的手段,虚空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咦”,在这位强者看来,自己不过是伸出手指来碾死蚂蚁,没料到这只蚂蚁居然天生神力,挡住了自己的手指 但,终究是一只蚂蚁 随即,一道拳意直接突破虚空,这道拳意非常的纯粹,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是白庸仍旧感觉到了一个硕大的拳头,破空击杀而来 上一招,只是单纯的拳劲攻击,也就是随意的一拳,这回才是真正用出了真本事,毕竟隔空击杀,发挥的威力只有两三成,不认真的话很难伤到白庸这种级数的高手 这蕴含拳意的一击,就好像天被翻过来了一般,又好像是支撑天的柱子被一拳击断,苍穹上的元气疯狂崩塌,又如同天上的银河也被腰斩,倾泻下来 斩断天柱的拳意,断裂银河的气势,凛冽的拳意顷刻间就形成了可怕的洪流,整个空间仿佛都要在这一拳之下爆炸,墙壁上画着的无量玄天阵散发光华,巩固住房子不被破坏 “五行合一,辟天无道” 白庸告诉运转本身五行体质,火德、水德、木德、土德、金德,五德融合,同时催发自身拳意,竟是选择硬碰硬尖锐的声音从两拳对轰的地方爆发了出来,拳意碰撞,竟然直接把周围的空气打成了金属一般的实质,这金属一般实质的空气摩擦着,尖锐的爆鸣响个不停,拳风凝结气流,把空气打成金属一般 刺啦刺啦的声响过后,对方的拳意溃散,白庸身形一震,连退数步撞在墙上,呕出一口鲜血 两番交手,他已大致估计出对方的实力,比阿摩罗要强大,但比乱世尊者弱一点虽然当初决战的时候,乱世尊者也是三成不到的功体,可那时候白庸有奇迹方舟转移力道,现在是强行承受,难免要负伤 他现在可不敢将力道转移到奇迹方舟上,万一这玩意被打坏了,可就回不了神洲,这里可没有炼器高手帮他修复 “小子,实力不差这样,老祖惜你是个人才,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收你做徒弟,从此以后,你与纵横派的恩怨一笔勾销,我还会好好对你加以培养” 见到白庸居然能以强破强,这名虚空强者也起了惜才之心,不禁想将人招揽到麾下,在他看来,能成为自己虚空强者的弟子,不知道是对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庸若是狱洲人,说不定还真答应了,既能加入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又能成为虚空强者的弟子,有了这么个大靠山,当真可以在狱洲横着走了可惜,他是玄门正宗的弟子,也是东方易的弟子 “哈,不知道阁下听说过吗?一个人若拥有美艳无双的妻子,是不会去惦记别人家的丑女人,一个人若拥有价值连城的宝玉,是不会去羡慕他人手中的劣石,一个人若能坐拥万里江山,是不会去征伐他国的不毛之地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第三十五章隔空断臂 听到白庸的拒绝,黑暗的虚空沉默了一会,随即传来了带有怒意的声音:“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祖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谁在撑腰” 那黑暗的虚空开始如沸水般剧烈滚动,一阵闪烁,光怪陆离,接着一首大手穿透了黑暗,这只大手晶莹剔透,如玉石一般,却拥有纵横天下,操弄一切的力量这手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跟人一样的大小,轰隆隆的击杀而来,一股浩瀚的拳意,直接攻击向了白庸的道心 这一拳破空击杀,白庸感觉不到半点力量,但是他神识之中的场景突然变幻,最深处的精神道心之中,忽然出现了五尊高大威猛的仙人,皆是人面龙身,正是五行神 “让我教你真正的五行拳法,盛神法五龙” 这五尊人面龙身的神灵,分别为“角龙、徽龙、商龙、羽龙、宫龙”,依次又称为“木仙、火仙、金仙、水仙、土仙”,个个指天踏地,滚滚而来 这一拳的威力的确在白庸的“辟天无道”之上,可那仅仅是因为对方的境界高,论精妙程度其实还有所不如,他的拳法是五行分散,白庸的却是五行合一,不过正所谓一力降十会,靠着这一招的强悍,也足够碾压一切 白庸左手运混元八卦掌,右手运玄罡逆八极,此刻时间仓促,来不及将两者合一施展极招,双手按在对方打过来的拳头上,在后退数步后,硬生生挡住这两项绝招虽然没有合体,但彼此间能量吸引,相互振荡,威力大幅提升 “原来如此,正反八卦,再开阴阳太极,表面卦,本质依旧是太极小子的招式果真奥妙,平凡中见真章,真想知道你的师傅究竟是谁?不过现在就算是亚圣也救不了你了光是阻挡拳劲你就已经用尽全力,你以为你的元神能挡得住老祖的拳意吗?” 话音未落,五行神的拳意直接闯入白庸识海之中,五尊人面龙身的神灵袭击他的元神纵横老祖这一拳,本就是同时针对**和元神发出的攻击,以白庸的能力,若是分心两处未免力有不逮,因此他将所有力量集中在阻挡拳劲上,元神上并没有太多防备,只是在外敌入侵时,利用主场之利进行反击 “唔,你的元神居然是不动明王你是佛门的人?不对,你用的武功是道家的太极八卦,难道是佛道双修?怪哉,狱洲上还有你这样的怪胎,等老祖将你元神擒拿,再抽取其中的记忆好好察看” 白庸此刻的元神并不是《万灵生死经》中人面蛇身的“道”,因为他担心对方会认出来,虽说狱洲跟神洲近万年没有交流,但对虚空强者而言,位面的阻隔根本不是问题,见多识广,未必不认识人面蛇神的元神,而一旦被认出,会引来无尽的麻烦,所以他才将元神改为《娑婆释迦经》上的不动明王 这尊不动明王的元神虽然来自《娑婆释迦经》,可是很多佛门功法中都有记载,如密宗的《不动明王禅经》,倒不是《娑婆释迦经》独有,即便细节上有差距,不是佛门大能也分辨不出来 一见有敌人入侵,不动明王法相眉心竖眼突然喷出火焰,似乎要燃烧虚空,整个识海都沸腾起来,光明火焰烧向五行神 在自身的识海战斗,有利有弊,利在有主场之利,四周的神识都能随意调动,可以用来辅助自己,也可以用来攻敌;弊在这样的战斗势必会令识海受害,那么战斗结束后就会元气大伤当然,白庸习有补天诀,并不担心这一点 五行神单独分开,每一尊的力量都远远比不上不动明王,即便正面击中也未必能毁灭,当下五神相互联合,手掌相抵,形成一个圈,每尊神灵的头上都浮出一道符印,正好象征着“金木水火土”,这五道符印相互融合,就在这一合之间,发出了一道极其明亮,刺破苍穹地晶芒,这道晶芒撕裂而来,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四周的识海狂涌,好像潮水一般 晶芒爆射出来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粗,晃眼之间竟然成了柱子一般,直接朝不动明王法相撞击过来,同时和光明火焰碰撞在一起 火焰与晶芒相互碰撞,先是惊天动地,然后就胶着在一起晶芒被火焰燃烧,发出了滋滋一般的声响,似乎是皮革被燃烧一般,不断有晶芒被燃烧掉,化为点点光亮的碎屑落下,随后消散在识海中,反过来成为养料,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但是这道晶芒光线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被火焰不断的烧化,反而是越来越明亮,不但的向前冲击,把火焰冲击得飞飞扬扬,似乎有一种把火焰完全冲开,然后一击碎灭白庸元神的趋势 论神魂力量,有主场之利,白庸本不该输给对方,奈何他一心两用,无法分出多余的心神控制元神,只能以本能反抗,无法动用术法绝招,自然落了下风 “哈哈哈,小子,多谢你方才的一招,令老祖透彻了多年来未曾想通的五行合一的奥妙,作为谢礼,就赐你全尸,毫无痛苦的死去” 五行合一的想法谁都能想到,可具体实施起来就非常有困难,尤其是“盛神法五龙”这种五行拳术上名列前几位的顶级绝招,实行起来为困难纵横老祖思索多年都没能想通其中关窍,结果在方才接下白庸的“辟天无道”后,触类旁通,以自身丰富的经验透析了其中关键,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精要,尝试着运使,果然成功 灵感这东西跟修为境界没有关系,有些人天天都能冒出来,有些人一辈子也未必有一个,但纵横老祖凭借自身凡的见识和眼光,从白庸身上借鉴到了一个 这时白庸唤过一口气来,正要操控元神进行反抗,忽然虚空中传来一声叱咤 “纵横捭阖” 这声音如同大锤一样撞在白庸身上,他只觉视线突然模糊,双耳都是轰鸣声,识海中的元神也受到波及,动作一滞 纵横老祖把握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五行神直接冲击上去,顶着光明火焰撞在不动明王法相上,轰然一声响,法相破碎,整个识海都翻了过来 “哈哈哈,这就是跟老祖作对的下场元神已灭,从今以后,你只能做一个植物人虽说施展的力量不足三成,但以你的境界,居然能将老祖逼到这种地步,连出四招才能拿下,这具身体之中肯定有许多秘密,真好拿来炼制傀儡” 那只雪晶般的大手张开五指,一把抓住白庸,就要往虚空隧道当中拉去,这时,异变突起,两式杀招梭空而来 “赤霞剑心照天东” “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两道巨大的剑芒粉碎了墙壁,向着大手的手腕斩去,正是得到白庸吩咐,一直隐藏起来的步苍穹跟上官婵 若在平时,纵横老祖对这样绝招压根不会放心上,光是虚空法则就能挡住进攻但此刻,他的力量大多数都用在开辟虚空隧道上,虚空法则全部用来稳定虚空隧道,分不出多余的力量,加上掌心抓着白庸,来不及做出抵抗,眼睁睁看着两道剑芒斩在手腕上 “啊啊----你们这两只蝼蚁居然敢伤老祖,死来” 两人全力的一击,居然也没能将手腕斩断,不过的确伤到了对方的筋骨,鲜血向往喷出两人一上一下,步苍穹的一剑劈下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上官婵则是由下往上斩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本来按照设想,是两人合力斩断一半,刚好将手腕斩下,可没想到虚空强者的筋骨竟是如此强大,尤其是中间的手骨,承受两大绝招正面攻击,居然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豁口不过两人虽没有斩下手腕,可剑芒直接卡在手腕当中,强行钳制住,令其无法挣脱 “分威法伏熊” 虎落平阳被犬欺,纵横老祖恨极怒极,干脆放下白庸的身体,转而对付步苍穹于上官婵,想要击毙两人,以报伤腕之痛 他的五根手指都仿佛变成了五个人,不,是五头熊,一冲一顿,指如箭射,地面铺的石板全部被踩裂,炸得震天的响,连珠炮似的,威势慑人 接着,手掌中蹿升起一条粗大的电蟒,缠绕着每一根手指,钳制在手腕中的剑芒瞬间就被绞成几截,接着每一根手指分别向着两人按去,呼啸之声,如同魔熊挥抓,乾坤振荡,威势如天崩塌 分威者,神之覆也故静固志意,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 步苍穹与上官婵两人只看见一片电蟒似的银光,夹杂着龙卷风一般的气流滚荡,还有大山压下来的杀意拳意,来势之快,根本没有办法闪躲 “玄元开天,剑护圣光” 上官婵袖子一拉,收回双剑,随即启动护体之术,整个人一竖,水心火精化为太极,带着纤云绫缎一圈圈将自身保护住,中心处圣光大耀,一道光柱直通云霄,降下太清灭魔之气,万邪不侵 相比上官婵选择防守,步苍穹则是奋起反抗,他的道,本就是要劈开荆棘,斩出自我,一旦屈服,就会自我灭亡,于是他一咬舌尖,从虚空强者威势中清醒过来,运转周身功力,身形一转,整个人化为一柄巨剑,祭出本命剑元,迎面而上,以攻破攻 “非剑无我,心之剑” “无知小辈,如何懂得纵横捭阖的奥妙将欲动变,必先养志伏意以视间知其固实者,自养也;让己者,养人也故神存兵亡,乃为之形势” 纵横老祖的手指灵活得不像人的手指,好似每一个都能独立存在,其中两根手指插向上官婵,剩下三根插向步苍穹 三根手指相互配合,以实取虚,以有取无,任凭步苍穹的本命剑元如何变化,都无法摆脱,如同天罗地网,两根手指扣住了剑身,剩下的一根直接击向剑背 只听见两声惊爆,一边来自上官婵,一边来自步苍穹,两人皆被这一击打得吐血飞出,上官婵的纤云绫缎被击成漫天飞扬的碎片,步苍穹从化剑状态脱离,变回人身 两人这才了解到,虚空强者是何等可怕的存在自己偷袭在前,对方受制虚空隧道无法随意移动,只能发挥三成不到的实力,还仅仅是一只手,结果就打得两人惨败,这要是真身在此,那该又是何等的恐怖 在三方激战的时候,白庸识海中再起变化,翻滚沸腾的神念没有崩溃,而是迅平静下来在黑暗之中,散乱的元神碎片从虚空中诞生,无中生有快聚合只剩下朦胧意识的白庸并没有恐慌,而是存想自己回到了沉寂的夜晚,母亲地怀抱,安安静静的休息,积蓄力量,神魂渐渐地壮大,等稍微壮大了一点,陡然一下向上跃出,就像是太阳跃出了地平线一样,粉碎了黑夜,带来了光明,元神又凝聚起来,最终归壳凝体 白庸一恢复意识,就看到纵横老祖的大手击伤了步苍穹与上官婵两人,正要痛下杀手,他连忙唤出墨阳剑,随即再度运功,将残留在掌心的正反八卦能量壮大,快聚合,方才没有让元神催动术法,而是全力以混元八卦掌和玄罡逆八极进行抵挡,为的就是眼前这一刻---- “混元剑罡八阵灭” 极招爆发,凌厉的剑罡剑气将万屠元功破坚效果发挥到极致,那是前面的几项绝招完全不能比拟的刚烈,笔直如线深的剑气凝练得如崩裂的星辰之光,带有一股一往无回的惨烈气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道高度凝练的剑气斩在纵横老祖大手的手腕中央,牵动上官婵和步苍穹两人制造出来的伤口,咔嚓咔嚓,如水晶一样的手出现了裂痕,随即发出了石头爆炸的声响,这只手被斩断了 “不可能啊啊啊啊----为什么你会没有事?不可能,你的元神明明已经被摧毁了难道是被人夺舍了?不对,气息仍是一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虚空隧道中,传来了凄厉的哀嚎,不像先前的受伤,这是真正的断腕之痛,没有丝毫作假不同于一些主动分离肉身的法术,这只手的本源被斩断,要重接回去,也要废好大的功夫,而不是随意一粘就可以 那只被斩断的手,脱离了本体居然还能动弹,不过元气大伤,动作不似先前那般灵活,这是剑气入体,在手掌中大肆破坏的原因而且被斩断后,原本跟人一样大的手快缩小,变成正常的大小,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往虚空隧道中钻去 准备了这么久,岂能这么简单让它离开,上官婵跟步苍穹两人就要出手阻挡,突然从虚空隧道中传来了杀气腾腾的音波,宛如刀子一般,两人顿时觉得那声音直刺自己的心脏,有一种全身麻痹的味道,负伤状态下身体,竟是无法动弹 显然,远在千里外的纵横老祖也急了,生怕这只手被留下,全力阻挡 眼看断手就要进入虚空隧道,这时无数花瓣飘洒过来,形成一堵墙壁挡在洞口之前,断手撞上花瓣上,墙壁明显向内凹陷,但终究没能突破,元气大伤的手被弹了回去 这时候,上官婵跟步苍穹两人从晕眩中恢复过来,连忙出手击向虚空隧道,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受外来能量影响,并不稳定,只见一阵空间怪异扭曲,很快敞开的口子就开始缩小,最后封闭成一点 “你们居然敢阴谋暗算,就等着老祖的报复,到时候,定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 威胁的声音戛然而止,空间完全闭合,想来在虚空隧道另一端的纵横老祖,已经是气得直跳脚那只断手向天飞去,似乎还要垂死挣扎,想就这么飞回去 白庸直接擒拿,在上面加了三重禁制后,觉得还不放心,又用了墨阳剑的魂兵极招,将其封印这只手当中蕴含的精气极其浩大,甚至都快比得上白庸了,用来炼制法宝绝对是上好的材料 “这就是虚空强者的实力……在玄宗看见那些长辈,都还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作为敌人的时候居然那么可怕,我连两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上官婵一边疗伤一边自嘲,然后询问白庸,“这家伙的实力跟乱世尊者比怎么样?” 白庸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乱世尊者稍强一线” 这下她跟步苍穹都沉默了,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强者,就不会知道自己的渺当真是坐井观天啊 两人除了感慨之外,都不由得深深佩服起白庸,这家伙当初可是跟两名还要强大的虚空强者作战,不但取得了胜利,甚至最后还亲手斩杀了一个,只有亲身体验过虚空强者的可怕,才知道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 第三十六章正邪之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隔空击杀是粉碎虚空的强者对付小辈时常用的手段,比如自家的弟子受欺负了,怎么办?以堂堂虚空强者的身份总不可能亲自上门报仇,这时候往往是随手打出一掌,遥隔千里,将其击毙,来个死无对证,谁也不好说什么 一旦没有成功,以虚空强者的自傲,往往也不会打第二拳,毕竟一旦对方宣扬出去,身份大涨,各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一旦无辜毙命,那么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那名虚空强者,这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虚空强者比常人要爱惜羽毛,哪怕是凶神恶煞的魔徒,不在意的是善恶之分,而不是以大欺小的自降身份 当然,纵横老祖这种偷袭不成,反过来被斩断一只手的,那就不好说了,希望他以后别留下心理阴影…… 这就像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主,如果仅仅是卡主喉咙,难受了一会被取出倒也无所谓,可如果是被鱼刺扎得口腔出血,卡在气管上痛得死去活来,差点把命搭上,那么很可能这人以后都不会再吃鱼了 以虚空强者的肉身恢复力,断掉一只手臂,修养些时日,倒也能重长出来,不过损耗掉的元气是无法补回来的,重长出来的手臂,其中蕴含的精气是从本体中挤出来的,也就是说,总量依旧是消耗掉的 这种本源精气只能依靠修炼增长,无法从其他天材地宝中吸取,缺失了就没了,不可能补回来 在斩断对方的手腕后,白庸立刻开启了另外一道阵法,这道阵法是专门用来隐藏气息用的,他十分肯定,被斩断手腕的纵横老祖绝对会暴跳如雷,愤怒的情况下很可能不会在意什么名声,再次发动虚空袭击,毕竟纵横老祖的脸已经丢光了,不怕再丢 当然,连续发动虚空袭击的概率并不大,毕竟对方既然能成功斩下一次,就能够再斩下第二次,纵横老祖敢赌吗? 他不会赌,万一被斩下第二只手怎么办 对方区区一个不知名的小辈,贱命一条,他可是堂堂的虚空强者,一只手就比对方的命要珍贵而且,明明正面对决一招就能碾压白庸,没必要非得在不到三成的不良状态下跟人对决,就像是大将军没必要和敌人的先锋单挑一样,直接派大军碾压就行 隐蔽气息,并不是为了防止对方出手夺回断手,而是为了防止那种无时无刻的偷袭对方虚空强者若真有意要杀你,完全可以选择晚上,在你熟睡的时候发动虚空袭击,那时候只要慢了一步,就可能失去小命 粉碎虚空的强者搞暗杀,就是最顶级的杀手,防不胜防 白庸现在布下的阵法,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这种情况的,不但能隐蔽自身气息,还能虚构出几可乱真的气息,只要是进入阵法中的人,都会被虚构出一个替身,用来迷惑敌人 以现在的情况,纵横老祖要报仇也比较为难,无非两种,一是低调行事,偷偷杀上门,事了拂衣去,只是这么做会非常丢脸,以虚空强者的身份对小辈搞袭杀,又没什么杀父之仇,这么做会令人不齿;另外一种则是正是宣战,只是这么做会得罪墨教,毕竟白庸现在名义上是墨娴的仆人,墨娴又是墨教弟子,而墨教中也有一名虚空强者坐镇 但要说对方会就此罢休,吞下这口气,白庸是不相信的,对方的心胸如果能这么宽广,那么一开始就不会搞什么隔空袭杀,小辈之间的矛盾居然也插手,可见纵横老祖此人除了护短外,还是十分记仇,睚眦必报 步苍穹与上官婵的伤势被白如雪以荼靡剑治好,两人这几天都不怎么跟人说话,总是会露出思考的表情,显然是受到了冲击不过白庸明白两人并不是害怕,毕竟又不是没见过虚空强者,玄宗就有好几位,只是人在遇见奇事物后需要一段缓冲时间,令自己接受这些 这是一种蜕变,心灵上的蜕变,等到两人恢复正常的时候,将来面对虚空强者也不会有任何怯意常比喻说,人的知识就像是一个圆,圆的体积愈大,接触到的未知区域也远大,也是常说的,越获取知识越能了解自身的无知那么反过来,当圆接触到的未知区域增大时,圆的体积也会随之扩大,步苍穹与上官婵要做的,就是接受这部分多出来的体积 另外一边,穆若愚仍是没心没肺的毫无受影响,闲暇时还常常出去逛街,正在努力地尝遍狱洲所有的小吃,一点也没有身处危险中的自觉不过对于他的安危,白庸是最不在意的,吉人自有天相,这家伙哪怕想自杀,恐怕都很难成功 当白庸将纵横老祖的断手给墨娴以及郝帅看的时候,两人都大吃一惊,前者还好一些,知道乱世尊者就是栽在白庸手里,她多的是惊讶这短短一天中,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者就不行,不但张大了嘴巴,还难以置信的指着那只手,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狱洲阶级制度的深入人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就算是在绝望情况下仍想着博取生机的郝帅,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难以接受他倒是很想怀疑对方是在撒谎,可惜那只断手中蕴含的庞大精气证明了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白庸将这只断手交给墨娴处置,虽然这东西可以用来炼制上好的法宝或者丹药,可他本身对这些就不是很在乎,而且在玄宗接受的教导也令他对这种事有些抵触 “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修炼汲取精血的功法了” 墨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早年离家出走,投靠红世双巫后,修炼的就是《邪巫红世诀》上正统的修炼法门,以前的那套修炼方法都被扔掉了 倒不是说现在使用汲取精血的法诀就会必须废去以前的根基,而是旁门左道之所以为旁门左道,就是在于它会留下弊端很多邪道功夫能吞噬他人精血为己用,甚至也有杀人增长功力的,但很多人往往都弃之不用,反而选择进步缓慢的正统功法 正统功法即便进步缓慢,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妥,邪道功法虽是进步神,却是空中楼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这种弊端并不是表现在心魔或者功法弱点上,而是深层的,与大道相关的意义 有些功法号称能随心所欲的吞噬精血,没有任何法门破绽或缺陷,其实没有说到点子上打个比方,正统修行是自己工作赚钱,用得安心;左道修行是掠夺他人财物,虽然抢来的东西一样可以使用,但是在法律上这些都是赃物,并不属于你,见不得光一旦公开,就会有捕快来抓捕你,而且真正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这些财物反而会成为将你落罪的证据 将法律改为大道,财物改为修为,差不多就是一样的道理哪怕你夺取来的修为再高深,大道都是不予承认的,而且大道可比人类制定的法律加完善,没有漏洞可以钻到了真正考验的时候,这些夺取来的东西就会反噬其主,一下子将你制裁掉 这只手当中的精气的确充沛得令人咋舌,比墨娴本身还要高出数倍,真要汲取了,突破一两层境界不是问题,但在这样诱惑下,她仍是选择拒绝一是有后顾之忧,难得“从良”,不愿再回去,二是她本人对突破境界就没太大的**,没想过非要修炼上去,然后将谁谁谁踩在脚下 对龙霸天的复仇,不过是顺手为之,如果白庸没有将她带回狱洲,恐怕早扔到一边去,自个在神洲玩得痛快了 想了想,墨娴对郝帅问道:“你有在修炼无量化龙诀吗?” 郝帅本来还处在震惊之中,听到这话还没回过神,傻傻的回了一声“是”,忽然间想到对方询问的意思,整个人一个激灵,精神烁烁的看向墨娴,生怕对方在耍自己 “不怕惹上麻烦的话,把这个拿去炼化掉”墨娴可没有耍人的意思,这东西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刚买来的口味烟草 “不怕麻烦,不怕麻烦,属下一点也不怕麻烦多谢郡主赏赐,属下必定铭记在心” 说实话,原本郝帅还真有些担心会遭到纵横老祖的报复,可既然利益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无所谓担心不担心了 纵横老祖的报复?让它滚一边去,哪凉快哪呆着 的确,要是炼化了这只手,如果以后遇见纵横老祖说不定会被察觉,但那又怎么样,一块大肉放在眼前,难道就眼巴巴的看着,不去吃?怕麻烦,怕危险,干脆一开始就别修行,既然开始修行,就要有所觉悟,何况他本来就是给墨娴卖命 万两黄金放到杀手面前,天王老子都敢刺杀 再说了,亲手斩下这只手腕的当事人不是一点忧愁都没有,他这个下属操心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郝帅现在十分庆幸自己之前的决定,果断的押注到墨娴身上,站对了队伍,自己寸功未立,就得到这么多好处,出手这么大方,将来的待遇可想而知 他有些看出来了,白庸这伙人明显不是墨娴的仆人,倒不如说,发号施令的才是他们,墨娴也只是听从命令不过这都是小事,他并不在意,也不想去在意,只要能提升自己的修为,给谁卖命都一样 在郝帅身上,白庸看到了大部分狱洲人的性格和思维----墨娴这异类显然不能用来参考----尽职但不会尽忠,会为大局着想,又有自己的小算盘,惧怕上位强者,可若是为了自身利益,那么一切都可以无视 这下可以确认,郝帅是真正归属己方这一边了,也许对墨娴来说只是无心之举,可这一赏赐,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投名状,从此以后,他想不投靠白庸都不行,要不然只要将消息散播出去,纵横老祖一个隔空击杀,就能收掉他的小命 这只断手当中的精元,是郝帅本身的数百倍,炼化起来也颇费时间,可得到好处也无可估量,可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幸福的烦恼 “郡主,这只手的精元实在太纯厚,属下就算塞满了全身,也塞不进去百分之一” 墨娴疑惑的反问:“塞不进去可以慢慢塞,东西吃不下了,可以慢慢消化嘛,等消化完了再吃” 郝帅苦笑不得,他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贪心,明明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还想再索要一些,实在有些厚脸皮可如果不开口,放着一座大金山却只能取要饭,实在是不甘心啊 他吞吞吐吐又说了几句,结果墨娴听得一头雾水,倒是白庸善解人意,明白对方要的是什么:“他想问你要窍穴凝练之法,如果不能凝练窍穴,这么多精元只会将他撑爆掉” 墨娴翻白眼道:“要这种法门,直接开口说不就好了,非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谁听得懂” 凝练窍穴的法门,对白庸他们而言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万屠诛邪录》也好,《现在如来经》也好,《邪巫红世诀》也好,当中都有记载,而且方法各自不同,还能相互参考可对于普通修行者而言,却是极难得到的东西,很多小门派的掌门,甚至都要自己进行摸索,才能传授给弟子而且自己摸索出来的法门,往往有很多瑕疵,比不上前人总结出来的精华 考虑到修炼的功法,墨娴将原本墨教的窍穴凝练法门给了对方,不过她在魔教的位置也不算高,有的仅仅是前四层,考虑到对方目前的修为,倒也足够了 白庸想了想,随带扔给对方一小瓶丹药,嘱咐道:“凝练窍穴时服下,能够助你镇压心魔,排除杂念,调理气血,即便突破失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些丹药他身上带着很多,在狱洲都是千晶难买的好东西,不过他自己却一直没有用上 郝帅一闻瓶中的药香,就知道里面东西的宝贵,小心翼翼的收好,再三感谢后,欢喜的去闭关修炼 墨娴问:“他吸取了那些精元后能够突破到什么境界?” 白庸考虑道:“凝练两重窍穴不成问题,他的意志很强大,但资质一般,能不能突破第三重就看他的造化,精元的话倒是足够饱满了看他以后的表现,如果肯尽力,倒是可以好好栽培一下,将一些镇定心魔的法诀传授给他,弥补一下急功躁进修炼的缺陷” “接下里咱们做什么?要不要将斩断纵横老祖手腕的事情宣扬出去,如果要出名的话,没有什么比这有效,一旦放出消息,必定能震撼整个狱洲,连仙界也要加以关注” “暂时别这么做,如果放出消息,虽然能达到目的,同样也会引来纵横派的仇视,我们以后的行动会非常麻烦甚至墨教上层也会派人来询问,你名义上还是隶属墨教,到时候怕是两边为难这则消息,还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放出,到时候不管会引起怎样的反响,都不用在意现在一切还是以收集情报为最优事项,我需要资料,大量关于狱洲的资料,人文的,历史的,最近发生的大事件也要” “那就到经阁去,这里虽然是墨教的一个小分支,但也是有武功典籍传下来的,很多资料都是来自总教,一些古放着很多年没有动过” 白庸跟着墨娴前往经阁,白如雪声称可以帮忙删选资料,也过来帮忙,上官婵和步苍穹还在醒悟之中,穆若愚则是完全将自己当做是来旅游的,玩得不亦乐乎 经阁的确如墨娴所说,很多都许久没有动过,上面厚厚一层灰,不过并非所有都这样,里面两极分化非常明显关于武道修炼的秘籍,全部是被人拿了又拿,原本制造秘籍的材料,都是上好的纸质,很难损坏,结果都有好几页的边角破损了可关于人文历史、大家学说的籍,放在那边好好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打开来里面全是崭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白庸上来也是先奔着武功秘籍,了解一下这里的武功属性,保命才是首要任务另外,白如雪则是去挑选关于医药的籍,既然狱洲的文化跟神洲截然不同,那么医药上就会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内容 “无量化龙诀,将他人的精血化为龙形精气,吸纳入自身体内……这跟普通的汲取精血有什么不同吗?还不如直接汲取来得方便,多了一个中间过程反倒繁琐了,以为取上跟龙相关的名字就可以摆脱旁门左道吗?” 白庸摇摇头,觉得很好笑,这法诀分明是做了*子还要立牌坊当然,多出这么一个过程并非仅仅为了好看,在与人交手时,能够改变对手的功力属性,转为龙形精气,直接吸取或许困难,可影响属性就相对容易一些 不过,本质上仍是旁门左道,这点是不变的 “起这么好听得名字,反而显得做贼心虚,倒不如坦荡荡一点,”他忽然起了孩童心,拿笔修改皮上的名字,“……龙阳吸吮诀,这名字就非常相称了”. 第三十七章天阎魔城 白庸在经阁当中翻看籍五天五夜,总算是将整个狱洲的状况了解大半,在这片大陆上,道、儒、佛、妖四法都是偏僻的小势力,属于偶尔有人得到了不知从哪流落过来的功法,然后自个修行的那一种,了不起的就是开创个门派,势力也不大 魔的势力要稍好一些,在修界比较盛行,但是几乎没出过厉害的高手,纵观历史也就一位虚空强者,还早早的陨落了这主要是因为流传的法诀大都是旁门左道,不是正统的修行手段,这东西容易让人入门,但很难成为真正的高手 在狱洲,盛行的是巫,放在神洲的中古时代,也就是所谓的诸子百家墨教、纵横派、阴阳道、玄兵馆、岐黄阁、杂门、刑名斋是最大的七个门派,地位类似神洲的武道圣地,规模上要逊色一些,各自有一名虚空强者坐镇 原本最强的应该是红世双巫统领的古巫道,可惜古巫道是由九黎族构成的,排外行很大,与其说是教派,倒不如说是一种部落联盟,也因此跟其余门派格格不入,在各方势力有意打压下,红世双巫不得不寻找出路,于是将眼光放到了神洲,结果引发了一场战争 如今九黎族倒是有了安身之所,除了九黎大军因为对冰洲作战而获得承认外,余下的平民们也获得了安置,某种意义上红世双巫倒也算是求仁得仁,战争失败,目的达成,虽然他们原本索要的可能是高的地位 只是巫归巫,巫也是有正统的,如神洲的法门也是堂堂正正,一点也不输给道家佛家的大派可是在这里那些邪门歪道的修炼法居然十分盛行,几乎人人都有修炼,连名门大派的弟子都有触及,遑论普通的散修,基本都是靠这些邪门歪道来入门的 不过这些邪门歪道在这里可都是各个改头换面,什么元辰星相法、社稷乾元劲、真形幻影术、大日斩魔诀,听名字一个个正派得不得了,可骨子里依旧是邪门歪道 比如这大日斩魔诀,每杀一名高手,就能汲取十分之一的功力,修炼者能不嗜杀吗?这法诀就是诱惑人将自己练成一个杀人狂魔 想想神洲上的魔门功法,天魔斩仙诀,嗜血魔功,一听名字就知道什么路数,怪不得在神洲无法盛行,估计就是这面子工夫没做好 墨教的记载中,关于这些功法的描述有很多,功法名称往往有“仙”“神”“皇”“混沌”等等字样,看上去跟神洲上那些正派的武学没有任何区别,可本质上却是南辕北辙挂着正义的名字,行娼盗之事,实在够扭曲的,怪不得红世双巫非要离开狱洲,人家这是有先见之明 白庸也清楚,这是想法和认知都是基于自己的世界观,觉得难以接受,觉得很扭曲,一切都是以神洲人的思维出发,才得出的结论也许对狱洲人而言,世界本来就该是这样,利益为先,杀人夺宝,嗑药练功,他的做法才是愚蠢的,落后的 他可没有帮狱洲人改变旧思想,树立风气的打算,休息了五天,也是时候该有动作了因为没有将斩断纵横老祖手腕的事情宣扬出去,近日来郡主府还算安静,并没有人来打扰,虽然赶走了龙霸天,可也只是在这一方田地打转,对于真正的大势力而言,这也就是一件芝麻小事,不值一哂 白庸来到大厅,上官婵跟步苍穹已经从初识虚空强者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双目炯炯有神,显然心理已经有了一层蜕变郝帅仍在闭关修炼中,那只手的精元对他来说过于庞大了,不管吸收还是消化都要很长的时间 “我在查看历代资料的时候,发现几乎每次势力重洗牌,都跟一个名字有联系,这个天阎魔城,出现的频率非常高,大凡有重大事件发生,都会提到一句” 墨娴吸了一口烟,优哉游哉道:“天阎魔城啊,这就是一个古代遗迹,具体存在的时间无从考究,只是前人记载,这是上古时代正魔决战的地点,结果虽是邪不胜正,可争斗也是惨胜,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残胜,比神洲三百年的正邪大战要惨烈得多” 白庸点头道:“这点资料我也看到了,神洲的正邪大战,虽是元气大伤,可没有伤到根本,反而借此机会破而后立,在那之后降临盛世,人道大兴但狱洲自那一役后,道、佛、儒、妖、魔全部衰落,连道统都出现断层,这才造就了巫的兴盛那一战,原本正道势力占了优势,可惜急功躁进,冲进魔教的大本营进行最终决战,被反将一军,进去的九成高手都没有再出来,反而魔教因为事先将人送出,保留了火种,结果是胜者亡、败者存,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差不多就是这样,因为那一战,狱洲的中古时期就是文明荒漠,连天人境高手都很罕见,到了近代,诸子百家兴起,才使得修真界重繁荣起来这天阎魔城也没有消失,每间隔五十五年,就会从天外降落到狱洲的任意一角,而且多为偏僻无人之处因为太古时代的高手都陨落在里面,还有一些高手临死留下的道统,因此宝物众多,不论是灵药、古宝、功法,都可在此处寻觅到所以每次开启的时候,都会有众多的修士前往里面试仙缘,一旦运气好,得到了某位大能的传承,就能快成长,在狱洲兴起风波” 白庸解析道:“五十五跟四十九……大衍之数五十有五易记载,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周易》的千变万化,神秘莫测,正是由五个天数与五个地数合成的五十有五的变化产生的‘五十有五’的变化产生七**六四个数字,由七**六的变化产生爻,由爻组成卦” 墨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喔,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上官婵疑问道:“大衍之数不是五十吗?元始有象一也,春秋二也,三统三也,四时四也,合而为十,成五体,以五乘十,大衍之数也五十者,谓十日,十二辰,二十八宿也,凡五十卦有六爻,六八四十八,加乾、坤二用,凡五十” 步苍穹也提出了异议:“上官师姐你误会了,大衍之数四十九才对,古人云,《易》有太极谓北辰也,太极生两仪,两仪生日月,日月生四时,四时生五行,五行生十二月,十二月生二十四气,北辰居住不动,其余四十九转运而用也另外一种解释,是指三十三重天,十八层地狱,二者相加为五十有一,再减去天、地各一,故四十九也” 这下变成易学研讨会了,上官婵柳眉一挑,毫不退让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从八卦来看,良为少阳,其数三;坎为中阳,其数五;震为长阳,其数七;乾为老阳,其数九;兑为少阴,其数二;离为中阴,其数十;巽为长阴,其数八;坤为老阴,其数六加起来正好为五十另外一种证据就是占卦,占卦方法有二,一为卜,一为筮卜用龟甲起卦,筮用蓍草起卦筮的起卦是取五十根蓍草,只用四十九根起卦,余下一根指代变数,意为不管是何等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无法精确的占卜未来可见四十九才是正统” 两人目光交汇,在空中争锋相对的较量,上官婵可不是一个喜欢听人批评的人,步苍穹同样是固执己见,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最近他对白庸很是听话,可也仅仅针对白庸一人,对其他人,还是一样的倔脾气 白庸叹了一口气,道:“巫法开始于天地之数,所谓大衍之数,就是由一至十这十个天地之数相加而来常说的大衍之数五十,其实应该是五十有五古脱掉‘有五’二字,后人不察,所以才做出了各种勉强的解释天地之数五十有五,省其六以象六爻之数,故减之而用四十九用在卜算上,就是大衍之数五十五,抽去六根蓍草,余下四十九根进行运算,而不是拿五十根,去掉一根” 上官婵忿忿不平道:“什么去掉‘有五’,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常人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留一线生机,也是指天无绝人之路至于五十和四十九,不过是各自的着眼点不同,所以得出的结论不同,可你的五十五完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人会相信” 步苍穹立场坚定,连忙举手表态:“师兄言之有理,古人以数卜卦,如果是一到九相加,那就是四十五,根本站不住脚,所以就该是一到十相加,大衍之数五十有五” 上官婵气得想用脚踩对方的脸,本来还指望拉一个盟友过去,没想到对方早有了信仰,还是个狂信徒,高举两个凡是的大旗,凡是师兄说的都是对的,凡是师兄的指示必须坚决执行 这种理论上的讨论,墨娴完全插不了话,在一旁傻愣愣的听了会,除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为留一线生机”有些熟稔外,其他的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连忙打断道:“大衍之数五十也好,五十五也好,四十九也好,都不重要,还是谈正题” 在学术问题上,上官婵一点也不想退让,道:“这是很严肃的话题,学术不能作假,一定要分个真伪虚实,牛鬼蛇神” 白庸倒是从善如流,他向来是信奉一个行动胜过言行的人,当下退让道:“之后回到玄宗,联合大家一起开个辩论会好了,还能弄出几篇论文,充当课题作业还是先说说这天阎魔城,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果光是前人陨落的宝物,应该有很多人去拿才对”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很多肉身境的弟子也想到里面去寻宝,但魔城内机关阵法重重越往最核心处的内殿处靠近,所发现的东西就越发珍贵,遇险的可能性也越大而且当年那些陨落的强者,为了保护自己的道统不流入无能者手中,往往都设下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能拿到,否则就是白日做梦而已” “天阎魔城内的宝物就是再多,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启,应该也不会剩下多少了?” “一切容易拿到的,落在外围的东西的确都没了,但内殿里的东西还有许多都保留着,而且魔城开启的时间有限,而且每一件宝物都藏的隐秘无比,得手不是一件简单之事,现在还有大半没人触及据说,基本上去的修士能寻到一两件,就算比较走运,如果能寻得功法口诀,那就是大大仙缘多去的修士,往往只能采点罕见灵药,甚至空手而归也是经常有的” 上官婵道:“理应如此,要不然哪还有宝物,早就被人一扫而光了……不过上古时期的东西,到现在怎么也有七八千年了,这都没被拿光,狱洲修真者的搜宝能力也太逊了狱洲没有圣人,最强的不过是亚圣,可亚圣在神洲上也只出现一只手数得过来的个数,狱洲没道理比神洲还强大” 说到这方面,墨娴也有些赧然,人比人,气死人,神洲的确是强者辈出 “狱洲上古时期曾出过一名神魂成圣的修道者,可最后也不知所踪,连正魔大战都没有参加,要不然大战的结果可能要改写留在天阎魔城的,多的还是虚空强者,或者接近虚空强者的高手” “如果是虚空强者布下的试炼,狱洲又不是没有虚空强者,就算不能顺对方的意思通过考验,也可以强行破除才对防守终究比不得进攻,有心研究的话,肯定能找出破绽” 所谓道统的试炼,倒不是一味考验修为,某种意义上,试炼的目的甚至就是特意为了阻止被强者破除才设下的 这并不难理解,假设一个虚空强者得到另外一名虚空强者的武学功法,肯定不会废去自身所学,然后改学别人的,顶多是加以借鉴,这么一来,那位强者的道统传承就断掉了,这肯定不是他所期盼的结果 最理想的后继者,应该是本身有点实力,在修真路上刚刚踏出正途的“有志青年”,这样的人既可以全部接受自己的传承,又有能力发扬光大 道统的传承试炼,就跟玄宗的挑徒弟一样,不选最强的,只选最合适的杀道的武学肯定不会找那些悲天悯人的传承者,儒门的武学也绝不会找那些大奸大恶的传承者试炼往往考验的是人的品性是否符合自己的武学,至于设下的防御手段,其实就是用来对付那些品性不过关,却试图以蛮力强行破除的家伙 “这方面有很多原因啦我刚刚说了,狱洲的中古时期就是修真界的荒漠,崛起是在近古时期,一开始也没人知道天阎魔城,这东西神出鬼没,会出现在哪里根本没有规律,偶然有人遇上了也都以为是天赐机缘,没有研究其中的规律真正总结出天阎魔城的出现时间,以及确定搜查的方法,是在六百年前,在那之后才兴起大伙纷纷去寻宝的热潮天阎魔城作为魔教的最后堡垒,本来就到处是危险,常人难以保证自身安全,加上出现的时间短,就算虚空强者要研究其中破绽,试图强行破除,这点时间都远远不够” 上官婵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漏洞,问:“这样的话,干脆进去后别出来,反正五十五年出现一次,利用五十五年时间,将所有禁制破除,将宝物都搜刮一空不就好了” “当初的确有人们这么做了,结果下一次天阎魔城开启的时候,后来人就发现了他们的尸骸以及留下的道统传承试炼……他们是自然死亡的,寿终正寝,其中还有一名虚空强者也跟着老死了” 白庸道:“是虚空乱流,我推测这天阎魔城离开狱洲后,是进入虚空乱流了,时间的不对等流逝,五十五年,里面可能都过了五十五万年其实这观点早就有人推测出来了,因为在魔城外围的天材地宝总是最先被人拿光的,可是每次拿光后,下一次进去又会重长出来,而且寿龄都不低,上万年的都有很多可惜,利益熏心,人之一念,逃不过贪字,虚空强者也难以幸免” 他正在感慨的时候,穆若愚从外面进来,双手拿满了特色小吃,嘴上还咬着一串,进来后就嘟囔:“最近是怎么回事,流感爆发还是瘟疫爆发?街上冷冷清清少了很多人,看见的一些修士,都是拿着一张地图在天上乱飞,还四处询问人,我都被问了好几次” 刚刚在说着天阎魔城的话题,白庸立马联想在一起,还没得出结论,就见墨娴一拍脑袋,道:“啊呀,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年就是天阎魔城重降临的年份” “……” 众人都沉默下来,大厅里针落可闻,只剩下穆若愚唧唧吃东西的声音 墨娴眨了眨眼睛:“咦,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早点说啊----”. 第三十八章魔城之中 上官婵狠狠惩罚墨娴一顿,用纤云绫缎裹住对方的脑袋不停地打太极,还收缴了混元金烟斗,勒令禁烟 这傻妞做事真心不着调,本来还想让她收拢墨教弟子的势力,再去收集情报,白庸琢磨这事还是得自己来 幸好这是修真界的大事,基本上找个人来都能打听得到,白庸通过明察暗访,还拜会了一些地上势力,总算将所有有价值的情报收集起来 天阎魔城将在一个月后降临,地点大致已经确认,是在仙界的一处无主之地,近仙界人口暴增,而事关自身利益,仙界也开始驱逐那些非天人境的修士,不听宣就直接灭杀,已经爆发好几十起群体战斗事件,最近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就时间来看倒还绰绰有余,白庸可以做好充分准备后去一趟,不光是长见识,还能好跟各方势力打交道,到时候天阎魔城肯定是鱼龙混杂,很多平时见不到面的人物都可以碰上 另外,他还打听到,那些虚空强者们有联合起来,共同破除禁制的计划他们有能力破除先人留下来的禁制,可是天阎魔城出现的时间有限,在多次试探无果后,最终考虑起联手的方案 一个人来不及,大家联合就能大大提高效率,至于利益分配的内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肯定会引来很多有心人,毕竟禁制一旦破除,里面的宝物法诀就是**的等待别人来拿,先到先得,虽说这么做会得罪虚空强者,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肯定也有人铤而走险 白庸倒是没那心思搅合进去,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纵横老祖很可能也会进去,到时候对方若是有意寻仇,恐怕难以躲掉他能斩断对方的一只手,可这并不意味他有能力正面对上,手里的牌太少,可以借的势几乎没有,这样一来像对付乱世尊者那般进行布局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别说胜算,逃生率都没有多少 虽然有危险,可衡量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要去一趟,有条件要去,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去天无绝人之路,机会始终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若是机缘好,说不定还能得到某一位上古大能的传承,他是艺多不压身,反正有溯流同源**在,不同担心内功属性的问题何况,就算他得不到,其他人或许能行,至少穆若愚的希望就非常大 有奇迹方舟在,倒是不用考虑带谁一起去的问题,不过在表面上,一起去的人是上官婵,步苍穹以及穆若愚,白如雪不是战斗人员,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墨娴名义上是墨教弟子,万一在天阎魔城中遇上同门,少不了一些麻烦,这点都是能避则避 另外郝帅也赶在去天阎魔城之前出关,在耗费许多晶石跟丹药后,凭借毅力突破到了第三重,勉强也是个战力,只是武学招式还跟不上,用得都是一些肉身境时学会的东西,用来跟强敌对战难免要吃亏 墨娴学的是墨家的傀儡术,这东西多仰赖的是经验和天赋,不好教人留在郡主府的武功秘籍,最高的也只是四品,在白庸看来实在太粗浅了,除非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就像他的五行拳术一样,在原有基础上推陈出,否则的话,以招式本身威力,很容易被人窥出破绽 这问题对白庸而言并不难,那些无的武学不好轻易传授,何况郝帅的内功是巫,运使其他五法的武学,很难发挥原有的威力幸好初磐沙神宫的武学他还记得不少,要不是《万邪鬼录》偏向术法,也可以一并教授《邪巫红世诀》的内容暂且保留,且看他表现再做决定 提升境界,还一并传授武学,郝帅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虽说白庸这套笼络人的手段太肤浅,停留在大块分肉,大把花钱的阶段,可有些人就爱吃这套,你跟他讲感情,人家反而觉得虚伪做作 将墨娴、郝帅、白如雪装进奇迹方舟后,白庸等四人一齐向着仙界飞去,四人都是天人境的修为,倒也没有受到阻挠,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家伙上来找麻烦 要说仙界的风景确实比修界要优美不少,到处鸟语花香,大树枝繁叶茂,还有很多灵兽在山中穿梭白庸依循着一块从黑市买来的锦帕,向着目的地飞去 这锦帕出自七大门派,在注意到天阎魔城每隔五十五年出现一次后,就专门有高手研究其中的出现地点的规律,最初发现的人还有些遮遮掩掩,不肯告诉别人,哪知道一次情报泄露后,有人收集到了一方锦帕,反向推理其中原理,破解后以高价卖给其他人,一来二去,很快这东西就变成了大路货 不过虽然有东西指引地点,可也只是大概上的一个范围,面积约是方圆百里于是,一路飞行时隔三差五的就有修士急飞过,然后四处搜索 白庸等人来到一处海面上,仍是寻无踪迹,有些疑惑的看了的锦帕地图,确认是这块地方没有,四处眺望了一下,可是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往下方地海面凝视了好大一会儿,神识透入海底,仍然一无所获 他脸上地疑色不由得浓了几分,方圆百里对普通人来说的确很大,可对高手而言不过是神识几十次覆盖性扫描的事情,狱洲的九州结界比神洲要弱小,对人的能力压制轻,他的神识能扫描的范围比神洲上要扩大数倍,这样都没能发现 上官婵道:“难道魔城还有降临?” “应该不是,我有主意到,从咱们身边飞过去的修士人数相比一开始大大降低了,很显然这些人都进入魔城里面去了可是,没道理他们能找到,我们就找不到” “该不会这地图错了,其实不在这块区域” “制作者若是将这么多修士都欺骗了,他的下场一定十分凄惨天阎魔城,天阎……咱们飞的高度太低,再向” 白庸立即化光向天空冲去,其余三人连忙跟上 “上面咱们都用神识反复侦查过了,十万米以内都不会有……怎么可能,那边” 上官婵手一指,在那个方向,有一座雄伟巨大的古城漂浮在空中,纹丝不动 这座巨大的城池在虚空中衍生了出去,不知道多宽多长,视线中一半没入虚空之中,一半留露出来,用肉眼就可以看得出来,它每一次轻微的颤抖,就不知道有多少道魔焰蒸腾闪烁了出来,每一道魔焰都足可以焚烧大地,蒸发海洋 魔城周围则被一层凝厚地灰色光罩包在了其内,在高约万丈的天上悬挂着,一些寻来的修士毫不迟疑飞向此宫殿,白光一闪后很轻易的通过光罩,走进了宫殿之内 一朵黑云急飞过众人下方,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黑云一散,出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手上同样拿着一块的锦帕他低头瞅了一眼锦帕,冷目打量了下四周,就毫不迟疑的往天上望去,立刻望见了那座空中古城,不由得满脸喜色随后,老者想也不想的再次化为黑云向天上飞去,通过光罩进入魔城之中 这座天阎魔城,论大小比当初磐沙神宫发现的古遗迹奈落之城要大上数百倍,毕竟奈落之城是一位虚空强者的基地,而天阎魔城却是整个狱洲魔道的老巢,类似太虚界的存在 “这天阎魔城,居然能无视神识的侦查,怪不得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看见那身处云霄中犹如琼楼玉台一样地城池,步苍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诧之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众人一同飞行来到金罩前,各自运功,然后轻轻一迈步,人就如若无物的穿过金色光罩走了进去最近后就能看见,在大门的上方有四个斗大的银色古文“天阎魔城” 这四个字不但气势惊人,笔走勾画之间是锋芒犀利之极,尤其在第三个“魔”字上,有一道狭长的剑痕,将这个字一劈为二,剑痕上还残留一股堂皇正大的剑意,压制了“魔”的气息,在单字的较量中隐隐占了上风,可惜旁边的三字帮忙助威,重将这剑意压制住 这天阎魔城在虚空乱流中经历了不知多少亿年,可这字上气势以及剑意居然都还保留着步苍穹稍微望久了一会儿,就觉得那股剑意化作龙形,飞腾直上九霄,与漫天群魔斗争,双目竟产生了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为人倔强,死死盯着不肯认输,最后竟是满头热汗蒸腾,不知不觉中运上了全部的功力这时,耳边传来白庸悠闲的声音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不要带着争斗的目光去看它们,你用手砸一堵墙,当然会觉得手很痛,可你用手抚摸这堵墙,就不会觉得疼痛” 步苍穹依言收敛心中斗争之念,一下子就觉得没那么刺眼了,不过仍需要运功才能直视他转头看去,只见白庸抬头看着字体,面色悠然,一点也不费劲,就像是在看普通的景物一样 “你心中依然存着要探究的念头,所以才会遭到抵制,将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局外人,将这字当做名家手笔来欣赏,就可以轻松的进行品鉴说到底,这四个字还有那道剑痕也只是死物,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一笑而过就可以了” “师兄言之有理” 步苍穹放下杂念,再回头看字,发现也就那样,跟普通的字并没有区别 在天阎魔城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火焰,也没有令人难以忍受的热度,外面熊熊燃烧的魔炎并不能影响到里面城中风平浪静,到处都是深幽的迷宫,里面也没有一丝人烟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气息,偶尔从远方传来打斗的声音 入目是向上攀登的台阶,台阶终点的有一座远看就似要凌空飞去的殿宇,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连半点雕刻的图文都没有,但气势却加的恢弘厚重走入殿中,巨殿前端和左右两边的殿墙,离人至少有几十丈的距离,头顶的四方殿顶,也是有数十丈的高度 宫殿之中的地板,全部是紫金和精金铸就,其中又有点点金色光华,泛出一圈圈涟漪般的花纹,显然是又经过百般锤炼,渗入了极细的碳精、星辰金精等材料,看浓厚的色泽,这样的材质随便切出一条,便能熔炼出一口上佳飞剑的剑胎这宫殿之中的地板通体连成一块,色泽沉重,竟然还是往下延伸了不知多少的厚度 但就是这样厚度的地板上,出现了许多掌印、炮坑、剑痕,一个个深逾数十迷,可见当日战斗的激烈 出了这座宫殿后,出现的是笔直并且一眼望不到头的狭窄通道,同样是用紫金和精金砌成,原来,刚刚那座恢弘巨大的宫殿只是一道玄关 不过众人也只是微微赞叹一下,并没有怎么震惊,毕竟都是有眼界的人,太虚界的风格虽说跟魔城不同,可光论恢弘巨大的建筑还是有很多的,没那么容易就觉得稀罕 只是这通道的墙壁上有若有若无的莹光闪动,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显然是被下了禁制,有屏蔽神识的效果,神识一碰触四周的墙壁,就被毫不客气的反弹了回来,根本无法渗入半分,阻住了被人探索深处的可能 无法用神识探测,让熟悉以神识侦查周遭变化的众人感觉非常压抑,很不舒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前进,用眼睛来观察四周 这种小心是用来防备机关陷阱,倒不是人,毕竟设有禁制,不必害怕有人潜伏在附近偷袭这通道就算山中隧道一样,乌黑不见光,而且非常之长,在众人没有催动法力行走的情况下,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到尽头,前方一个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出口出现在眼前 众人精神略微一振,加快了几步急忙走了过去入目处,闪烁着银白光芒的,竟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巨大厅堂这厅堂宛如木老的华盖一样,雄伟宏大之极,就是同时进去数千人,也不会显得涌挤 厅堂中的银白色光芒,来自厅内的数十根银白色金属柱,这些银柱但需数人才能环抱住,并且精雕细磨,每一根上都刻有各种韩立见过或者未见过的珍禽异兽,一个个栩栩如生,灵气十足,竟无一个相同 大厅中约有百名修士,实力或高或低,参差不齐,实力弱的是几名肉身境修士,聚在一起,其中还有一名只凝练了三魄的术修 实力最强的是一名黑衣女子,七重窍穴金丹修为,外加两重雷劫元神,此人容颜丑陋,眼小鼻粗嘴歪,晚上要是撞到,绝对会让人以为是见鬼了她浑身散发着冰刺入骨的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擦拭一柄乌黑长枪 其他修士中虽然也有气定神闲,面相冷漠者,但和她一比,那份从容就显得有些虚假了而且这里的大部分修士,望向这名女子的眼神中都不由得带有一丝敬畏之色 白庸等人的入场并没有引来多少关注,人们的注意力也没有在那些形状各异的柱子上,而是一个个站到大厅各个出口处,看一下出口上方的铭牌,有的是一咬牙直接进去,有的则是摇摇头,转向另外的出口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道阴毒的视线紧紧注视着自己,顺着看去,原来是龙霸天,这家伙的五根手指已经恢复,恶毒的目光恨不得一口将人吞下来 对方在意自己,白庸可不会在意他,胜利者哪会在意失败者的心情,区区丧家之犬的咆哮,就龙霸天这种货色,哪怕实力再强上十倍,他也任意玩弄在鼓掌之中 只是龙霸天此刻可没有跟一帮废物徒弟在一起,他的身边站着一名黄须卷曲,身穿蓝袍的中年人,龙霸天在对方耳朵束音说了几句话,显然是在讲述跟白庸的恩怨 “好,很好”中年人冷笑的说了几声后,目中寒光一闪,向白庸瞅来 这目光有如毒蛇一样,旁人见状都觉得不寒而栗,但白庸却是神态自若,依旧跟上官婵等人说说笑笑,好似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这样的表现加激怒了那名中年人 不过对方没有出手,这也是一个默认的规定,在没有见到宝物之前,所有人不得内斗,有恩怨要解决的,完全可以在外面解决,没必要非得在天阎魔城中拼个你死我活 这里的人,既是竞争者,也是合作者,你的死对头,很可能就是为你踏破陷阱的探路羊,有着利用价值修士都不是傻瓜,一腔热血上来就去跟人拼命,只会白白惹人笑话,围观这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人想落井下石的,而且很可能你都不用动手,对方就被魔城里的陷阱给弄死了 在没有见到宝物之前,所有恩怨都可以放一边,至于见到宝物之后,该翻脸的翻脸,没人会指责什么. 第三十九章儒门枪凰 上官婵注意到,白庸的目光在那名相貌丑陋的黑衣女子身上徘徊了许久,忍不住调侃道:“没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品味也太猎奇了点” 步苍穹身形一抖,看了看白庸,又看了看那名黑衣女子,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看他的脸色不停变幻,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似乎在逼自己接受某种审美观 白庸生怕这小子误入歧途,连忙解释道:“跟长相没有关系,你难道没有察觉吗?她修炼的居然是儒门正功,还能达到这样的修为,在狱洲绝对是凤毛麟角” 听到这话,步苍穹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小跟班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呵呵,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这家伙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红颜知己,难免要让人生疑,毕竟你长得也算过得去,人也细心,谈吐也算风雅,修为也不差,在江湖上走了一圈,就算无心招花引蝶,也该有一些痴女飞蛾扑火才对” 白庸苦笑道:“这份勉勉强强的夸奖暂且收下,我虽然去了一趟江湖,可既不是去复仇,也不是四处游荡行侠仗义,而是去参加战争,根本没有桃花运出场的机会” 步苍穹附和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区区儿女情长所困,师兄这样的英雄豪杰,完全不用在意这样的事情,大丈夫何患无妻” 这时,那名黑衣女子突然向着众人走来,料想说不定有麻烦上门,众人无不打起了精神 “诸位可是第一次来天阎魔城,若是如此,你们与我不妨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白庸等人还没有反应,一些旁观者们纷纷议论 “喂,看到没有,儒门枪凰居然主动找人搭话” “这四个人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丑……那个女人开口” “区区四个天人境的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进入天阎魔城,连长辈都没有在一边,能有什么背景,我看八成是三教会的人” 分心收集着其他人的话,白庸心中一番计较后,反问道:“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提议?” 黑衣女子微微皱眉:“你们不认得我?难道你们不是三教会的人?” 她另外的一种不适应,来自对方称的是平辈的“阁下”,而不是长辈的称呼,不过一想到对方是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也就释然,觉得对方有这么一股进取心还是不错的,不要打压为好 在狱洲,门派里都是达者为长比如一开始你只是一名进门的弟子,要叫别人师叔,一旦修为比师叔高了,就轮到对方叫你师叔 这种搅乱辈分礼制、目无纲常的规矩在神洲是没有的,哪怕上千岁的修仙者,遇见相貌比自己年迈的普通人,也得尊敬的称一声老丈,特别是神洲的儒门,要是有弟子敢用自身修为拿矫,直接一巴掌拍死,没人会叫冤 关于三教会,白庸在阅读狱洲相关资料的时候曾经注意到,乃是道、儒、释三教联合的一个组织,鉴于三教在狱洲势力弱小,以免被人吞噬,互利互助的一个组织 “我们四人前不久才功成出关,从山上下来,并非三教会麾下” “哦,你们居然是刚刚下山,非得修到天人境才能允许弟子下山,道家诸派中还有这样的门派?不知可否告知贵派名号?” “抱歉,出山我们曾得到警告,与师门相关的消息未得长辈允许,不能随便告知其他人” “这样啊,那我便不问了,”黑衣女子点点头,表示能理解,“不管你们是不是三教会的人,都该知道狱洲三教势微,若不联合只怕会被人吞并,出门在外就该相互扶持你们天人境的修为虽然在外界已是非常了不起,够资格进仙界,可天阎魔城之中危机重重,不是你们应付得了的切忌,不要进入内殿,有时候一个贪念,就会让你丧命” 在世态炎凉的狱洲,难道人丑心美才是王道? 平白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得到提醒和关心,白庸不禁有些受宠若惊,他倒不认为对方在欺骗自己,或者图谋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除了对方的语气真诚之外,还有围观者的评论,都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除非这里的人都是有心人请来的演员 白庸还敏锐的察觉到,在黑衣女子提出要结伴而行的时候,龙霸天身边的中年人忿怒的啧了一声,显然是觉得有高手护持,不好下手而且光以表面修为来看,黑衣女子明显高过白庸等人,如果同行肯定是白庸他们受照顾较多 白庸心中分析一下,道:“敢问阁下名号?” “儒将阁,左朱殷” 左朱殷,白庸在心中咀嚼了一番,很快就想到这名字出自《左传》中的一句名言,于是疑问道:“左轮朱殷,岂敢言病?” 左朱殷微微露出诧异,似乎是没料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有这样的见识,一下子就能想到出处,这可不是简单的将部记下就能做到的,就像秀才熟读四五经,真正临考时却常常想不出名言一样,于是她赞赏的点头:“正是如此” 此句出处原文为,郤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 在古代,病重、伤重、饥饿、劳累过度造成体力难以支持,都称为病因此原文翻译为: 郤克被箭射伤,血流到了鞋上,他没有中断擂鼓,只是大声道:“我受重伤了” 解张字张侯,而非姓张的公侯说:“从一开始交战,箭就射进了我的手和肘,我折断射中的箭杆继续驾车,左边的车轮都被我的血染成了黑红色,但我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受伤?您就忍着点” 因此,“左轮朱殷,岂敢言病”便是指代人的意志顽强,哪怕鲜血染红车轮,也不会停止战斗 白庸等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也许是为了感激对方的帮助,白庸也示之以诚,道:“其实我等修为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但对这天阎魔城的确是一无所知,如果能有人做向导,自是万分感谢” 他这样的坦白,反而令左朱殷心中确定了对方是刚出山门的江湖人,忍不住提醒道:“也许现在从我口中说出很奇怪,但你们也要做好警惕,别轻易相信人,哪怕是我也一样,可曾听过欲擒故纵的故事,小心我反手出卖你们” 白庸笑道:“对别人自然要提防,对阁下却不用,倒不是出于言谈或者印象,而是阁下深厚的儒门正功,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没有什么比这为有利的证据” 一名恶徒可以拥有很高的内功修为,但不可能拥有很高的正道内功修为,虽说江湖武学常有一种说法,武功是不分善恶的,刀在恶徒杀人利器,在好人手中却是保家卫国的武器 可这其实只针对武学招式,对内功并不完全适用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用的兵器,勉强枪者用刀,也练不出好刀法恶徒可以修炼正道功法,却绝对修炼不到深处,善的功法会影响人的心性,心性不符,勉强练功只会走火入魔 让一个嗜血杀人的屠夫去修炼大慈大悲菩萨心经,能指望他能修成正果吗?正如鸡也有翅膀,却顶多只能扑腾几下,不可能像鹰一样在苍空中翱翔 一个正道功法造诣高深的人也许会做坏事,但绝不会是一个坏人,除非这功力是平白得来,或者像白庸一样能够自行转化 对于白庸的回答,左朱殷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搭配她的丑脸,怪渗人的不过白庸从来不以长相看人,因此没有觉得什么,反倒是穆若愚这种心如赤子的,容易被表象影响,下意识的离开一步距离 左朱殷尽到前辈的职责,解说道:“这间大厅其实是天阎魔城的中枢站,毕竟天阎魔城是魔道大本营,当年的几名魔道长老都是平起平坐,各自为营从这里可以通向各个魔殿,所以有那么多修士在门口犹豫,就是在考虑是否去这一间魔殿” “左前辈的建议是?” “星辰魔殿不必去,那里的好东西已经被继承者拿光了虚渊魔殿也不能去,七大门派的太上皇都去了这一殿,想来之前说他们要联合破除禁制的消息是真的那些想趁机捡漏的家伙们都是自寻死路,对方既然有所协定,肯定将利益都瓜分清楚,哪容得小猫小狗来偷食,虚空强者的威严不是常人可以亵渎的剩下的是观心魔殿、万兽魔殿、永恒魔殿,这五个是大魔殿,还有十个小魔殿,所以这里有五扇大门,十扇小门” “大魔殿和小魔殿?” “大魔殿是魔道五大统领的住所,殿主都是虚空强者的层次,小魔殿要次一级,殿主基本是跟我一样的层次,相比大魔殿,小魔殿要加容易破关,宝物当然也会相应少一些,但你们用起来是最合适的,虚空强者的宝物反而不合适,发挥不了真正的威力,现在已经有三座小魔殿被人挖空了如果你们只是想拿一些天材地宝,不如去那些已经被拿走宝物的魔殿,因为里面的禁制大多消失了,不过要防范来自修士的袭击,在这里人很容易见财起心究竟做何选择,你们自己好好考虑” “不知左前辈原本计划去哪一殿?” “观心魔殿这是心魔老人的的宫殿,设下的禁制大多以幻术为主,是我等最有可能取得宝物的魔殿,却是虚空强者们最不愿触及的魔殿,也是死亡人数最高的魔殿” 要得到其他魔殿的宝物,要么通过试炼,要么强行破除,可虚空强者设下的禁制,除非同一等级,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只能乖乖参加试炼,失败则亡 心魔老人设下的禁制,专门针对人心,无论试炼也好,强行破除也好,都是一样的待遇,试炼就接受心魔考验,强行破除则是引发心魔反击,于是对虚空强者而言,这是最不愿接触的一座魔殿 魔由心生,除非太上忘情,否则任何人都有心魔,而且心魔实力都是跟主人的实力相近,也就是说破关者越强,遭到的反抗越强,那么对极道强者而言,自然是大大吃亏,不愿沾惹 狱洲巫道兴盛,巫道中又多的是旁门左道,本身修炼就有许多破绽,容易被引发心魔左朱殷肯挑战观心魔殿,恐怕多的是倚仗自身的儒门正功,克邪灭魔,对付这种针对心灵的邪术有特效 白庸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就随左前辈去一趟观心魔殿,一路劳烦了” “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原本我的打算,是护持你们去一趟其他的小魔殿,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你们不必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形成心魔老人的试炼,没有那么多战斗上的考校,能过一下子就可以过,不能过永远也过不了,所以时间上绰绰有余” “左前辈多虑了,我师兄弟四人此番前来只是走个过场,经历一下场面,增添一些江湖经验,并没有一定要夺得宝物的念头有左前辈护持,我等也可安心不少” 白庸这话并没有撒谎,他对所谓的魔道宝物还真没什么兴趣,在他眼里,宝物是否珍贵不是看效果多么厉害,而是看珍稀程度一个对肉身境修士而言非常厉害的宝物,可能到了天人境就变成了垃圾,甭管法宝的效果吹得多么天花乱坠,只看这宝物是不是世界前列的 问鼎道器、无双利器全世界加起来不到十个,自然珍贵无比,神魔仙器、绝品利器的数量也绝对不过五十,同样稀罕接下来的第三档次中,上品利器就比较泛滥了,属于稀罕但并非不能复制的,宝器则要少一些,器灵到孕育自我意识需要很长的历史沉淀和一缕冥冥中的造化, 如墨阳剑,虽然在屡次与强敌交锋中起到的作用并不大,可那是因为对手太强大原因,这柄剑本身能排进剑器谱的前百名一百的名次很靠后吗?可将所有位面的剑型宝物总数算起来,就能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名次 什么天道剑,戮神枪,别管名字起得那么响亮,只要问一下这法宝是不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在名器谱上能排到第几名,就知道究竟是否厉害光在肉身境横,光在天人境横,又有什么意义? 器修擅长应对同境界以及低层次的对手,在面对高层次的时候往往战力会大打折扣主要在于他们的法宝只能对层次相差不大的对手起效,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遇上的都是实力相仿的敌人,特意给人攒经验? 像白庸这样,才天人境初期的修为就遇上了好几个虚空强者,他若是器修早就完蛋了 当然器修也有应对的方法,那就换代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而炼制强大的法宝,这在前期很方便,可等到修为高深了,再去炼制厉害的法宝,就要浪费的时间,很可能当你炼制出一件像样法宝的时候,你的对手已经领先一步了所以在神洲这种天降气运,人人修行进步快的地方,器修寥寥无几 听听这番话,左朱殷重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称赞叹:“你们能有这样稳健的想法,很好我本来就打算带你们一程,不过记住,千万别进去内殿,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在外围保护你们,进入内殿后也会有心无力你们若是觉得哪里不妥,随时可以离开去其他魔殿” 白庸并不在意进哪一殿,不过若能帮到眼前这位好心人,他也不吝啬出手 纵横老祖看见白庸等人向着观心魔殿大门走去,不屑道:“哼凭你们也想打那观心魔殿的主意,真以为有了儒门强凰的护持就万无一失?真是得了痴心疯当年不知多少高手进入此殿,结果,别说铩羽而归,能安然脱身的都是凤毛麟角” 白庸当做耳边风,听若不闻 旁边的中年人也出声道:“少年人,别被骗了,真当那女人好心带你们进去?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小心被当试探陷阱的马前卒告诉你们,那女人并不是冲着心魔老人的宝物去的,而是冲着当年和心魔老人战斗的儒门高人留下的东西” 左朱殷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她猛的转过头,凛然的杀气束成利箭,射向两人龙霸天承受不住,蹬蹬退了两步,站到中年人的背后,总算稳住身体 中年人手中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退缩,道:“怎么?被人说破阴谋,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左朱殷握枪的手加用力,不过她也清楚,在这个地方不好出手,真打起来,要拿下对方起码要付出一些伤势,这对她渡过观心魔殿势必有所影响,对方也正是因此才有恃无恐 这时,白庸转过头,对着龙霸天两人道:“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谢谢你们,替我下定决心”. 第四十章幻术考验 眼见白庸跟着左朱殷进入观心魔殿的通道,龙霸天焦急的问中年人:“血策士,这下可怎么办,我们也一起跟进去?” 血策士像看白痴一样瞪了龙霸天一样:“你要找死自个,别拖我下水这观心魔殿以心魔术法为主,像你我这样修炼邪道的人最容易受到影响,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道消,被心魔反噬而死” “那怎么办,纵横老祖可是交代过,一定要收拾掉那批人的” 龙霸天早就有勾搭纵横派的想法,当初是逼墨娴嫁给纵横派的一位长老的儿子,墨娴逃婚后,他又重收了一名女弟子,再度嫁给对方在墨娴离开的日子里,他跟纵横派有过许多的来往,一边出卖墨教的武学给对方,一边收集纵横派的秘术进行修炼被赶出郡主府后,他自然是投奔纵横派,想要借助对方的势力帮忙复仇,却被拒绝,反过来要求对付白庸一帮人 他哪想得到,在他之前,墨娴就已经得罪纵横派的人,而纵横老祖出手,却丢了好大的一个脸,一只手留在对方那里他这一问,相当于在伤口上撒盐,纵横老祖怎么可能会答应?而以纵横老祖的骄傲,也不可能向他解释,只是以强势命令,要解决掉白庸等人 这血策士乃是纵横派的一位长老,六重雷劫修为,也听说过这一事情,知道纵横老祖亲自下令要宰掉白庸等人,还奇怪老祖怎么改性了,居然不直接对手杀人他也没想到纵横老祖已经丢了一把人,不好意思的再出手,只以为是在担心与墨教起冲突 “纵横老祖只是下令要杀掉这批人,没说一定要咱们动手,说不定他们直接会死在观心魔殿的试炼当中,也省得咱们出手” “那,咱们就不管了?” “管还是要管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了左朱殷着女人护持,他们只要不贪心,说不定能安然返回所以,咱们先派人守在这观心魔殿的门口,并将消息告知纵横老祖,就说找到了那批人,但是有左朱殷护持,不好下手他们不出来倒也罢了,一出手就直接下杀手,如果有左朱殷在,就想办法缠住,等到纵横老祖驾临,别说左朱殷,就算三教会的教主亲至也一样下场” “好,就照您的吩咐办” 龙霸天和血策士阴笑着看了一眼观心魔殿的出口,心中均觉得这帮人插翅也难飞 左朱殷领着白庸一帮人向着观心魔殿进发,一路行至一条开满鲜花的小路,停下脚步道:“这就是第一关,无回通道,相对容易通过的一关,只要一路向前走就可以过关,记住不管出现什么幻象,都不要停下脚步回头看,一旦回头了,你就会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路口” 白庸奇道:“回到路口?不用遭到攻击?” “第一条路是用来防止不清楚的人乱入,当年魔教中也有很多弟子,总不能一旦走错了路就全部杀掉心魔老人是魔道中术法神通最高明的一人,精通各类奇门异术,也是最不嗜杀的一个,不过这不嗜杀也只是相对其他魔头而言,死在他手上的正道高手数不胜数,往往是在战斗中,突然被引发心魔,如果选择镇压,就会被对手趁隙袭杀,而若不镇压,则会被心魔反噬而死这一套手段,无往不利” “那当初正道是怎么对付他的?” “当年的魔门中,永恒魔主排第一,心魔老人排第二,他的心魔咒术已经修炼到最高境界,几乎是不死不灭,只要是存在这世界上的生灵,无论过去未来,一念生起,就会生出心魔,而他就能寄生在心魔上重生,怎么都灭不掉当初是儒门的一对大能,号称龙剑凰枪的夫妇,两人相互寄托心灵,各自将弱点交托在对方身上,这才困住了心魔老人,令他的手段失效” 白庸叹道:“心魔来自修士本身,因此属性、气息都一模一样,若由本人处理,不但难以发现,加无从下手,可若自己的心魔出在他人身上,就非常容易被发现但将心灵寄托在他人身上,只要他人一念,就可以令自己灰飞烟灭,若非真正的信任,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左朱殷对这位儒门先人十分敬重:“龙剑凰枪在当时也是人人钦羡的神仙情侣,其中龙剑是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凰枪也是凝练九重窍穴,只差临门一脚的顶级强者可惜在正魔大战中,双双陨落,两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传人,因此很多功法都遗失了,儒门也就此没落” 说到这里,左朱殷话锋一转,斗志昂扬道:“龙剑凰枪两人联手才能对付,真想亲眼见一见心魔老人,究竟是何等的强大” 这个时候,白庸心中加坚定要帮助左朱殷得到传承的念头,现在的狱洲由七大门派把持着,各个势力早就将所有资源瓜分干净,肯定见不得第八个势力的崛起,被人分一杯羹尤其儒释道三教天生有优势,他们武学都是基于各自的内功才能发挥,巫法内功无法发挥威力,可反过来,儒释道三教却能自由的使用巫法武学 简单的讲,儒释道佛妖是确定下来的五法,各自的内功属性独立出来,可剩下的巫却是一个大杂烩,不属于五法的就属于巫,巫的属性就是万能属性儒释道可以学习巫的武学,巫却不能学习儒释道的武学,三教发展起来可想而知,是七大门派最不愿见到的 白庸此举虽说有挑拨他人内斗的嫌疑,可也是无可奈何,屁股决定脑袋,他居然生为神洲人,就要处处为神洲的利益着想,在不伤害神洲利益的前提,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人狱洲若是发生内斗,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侵略神洲,这个层面上是有利的再者,他身为一名道修,帮助三教崛起也是分内之事 看见白庸等人似乎没有将这道关卡放在心上,左朱殷好心提醒道:“不要以为这条路很简单,有七成的修士都在这一关被刷下来,一遍一遍的闯,就是过不去事实上,如果第一次你没有过去,接下来再试,基本不可能再过去,因为你心中存了执念,有了执念就容易被幻术影响,失败次数越多,执念越深,最后被引发心魔自残都有可能” 穆若愚问:“不是说,只要不回头就可以过去吗?” “的确是这样,可事实上那些被刷下来的修士也知道这个道理,偏偏就是过不去,一进入这条小道,就变得身不由己,明知不能回头,依旧忍不住回头很不可思议,在你亲身试验后,就知道这并非开玩笑一旦踏上这条路,所有人都会被分开,只能单独行走,所以这个过程中我没办法帮助你们,不过我会在你们身上留下印记,当我过去后,就可以引导你们过去” 面对对方的好意,白庸却拒绝道:“左前辈,我们还是想亲自试一下,毕竟在别人保护下,是不可能成长的” 左朱殷心忖年轻人心高气傲,吃点亏打磨打磨也是好的,反正过不了也不会出事,她拿出四根凤凰羽毛分别给予四人,最后嘱咐道:“进去之后,不要用内功去抵抗幻觉,你越是抵抗,就越会引来强大的幻术袭击你们修行的是道家心法,只需不断的运行,保持灵台清明即可记住,只自保,不反击” 穆若愚好奇的问:“左前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你曾经来过一次” 修真者难辨岁数,只能从涵养气势上估算,一个千年老怪总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三言两语就被激怒这天阎魔城五十五年开启一次,如果曾经来过,那么意味着至少有…… 左朱殷像是看透对方心中所想,冰冷道:“这是我师傅留下的手札中记载的内容,他老人家念念不忘的就是此事,希望能借此将儒门发扬光大” 她连声提醒都没说,直接踏入花道小路之中,脚步一迈进入,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路还是那样的路,就是没有人 穆若愚目瞪口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对白庸那么好,对我就这么恶劣,这是差别对待啊唉,我在天外天世界传来的籍看到过,说这种脾气是年期女人特有的,所谓年期,就是四五十岁的……” 倏然,一道杀气从花道直冲而出,硬生生逼得穆若愚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等杀气彻底消失,他才心有余悸道:“修真者还在乎年龄,这也太敏感了女人在乎年龄难道不是因为年龄总是跟相貌有关联,可修真者能永驻青春,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上官婵道:“有些人在乎,有些人不在乎女人嘛,受诗词歌赋的影响,总希望自己永远是豆蔻年华反过来,那些不读不喜诗,一心修炼的女性大都不在乎,这位出身儒门,想来是满腹笔墨” “哦,那么聆月你在乎不在乎?” 上官婵将扇子打开遮住半张脸道:“你可以在二十年后试试,如果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 “会放我一马?” “会留你全尸” “已经注定是死亡的结局了” 上官婵轻声一笑,随即踏入花道小路,也同样消失不见 白庸道:“那么,咱们也进入” “紧随师兄步伐” “喂,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扔下” 一进去,就是另外一重天地,长长的一条小路,两旁遍布鲜花,四野看去,五颜六色尽是花的海洋如果随便乱走,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倒时候要是失去了小路,只怕要永远留在这片天地当中 “一眼看不到尽头,连神识都搜不到,这样的距离太夸张了,看来其中有着空间法则的干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庸发现,自己身上的法宝全部不见了,包括带在身上的奇迹方舟以及心灵相通的墨阳剑,连召唤不行也就是说,在这里无法借用外力,只能凭自身通过 他不急着向前走,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一番分析后,认为这条路的主题是考验人心,那么不管你运功快飞行,还是慢慢爬过去,只要没通过考验,就无法走尽头,相反的只要通过考验,那么就能见到尽头 有了这番计较,他慢慢向前走去,一路上还有闲情逸致去品评周围的花朵,以广博的知识去辨认到底有多少花种 忽然间,传来一声清灵笑声,白庸心中一紧,知道是考验来了,他有意要尝试一下心魔老人的手段,毕竟这是很难得的一种与虚空强者的平等较量,不用比拼修为,单纯是意志与心灵的碰撞 恍然间,四周景象变化,出现了妹妹白如雪,快跑过从侧前方跑来,一边招手一边喊着兄长,甜蜜的笑容,清脆的声音,跟真人没有区别 “哥哥,快来啊” 白如雪在外人面前称白庸为兄长,私下或者只有紫霄庄同伴的时候,会称呼哥哥 这时候场景变化,白庸发现自己脚下竟是成了一滩小溪,随即后背一凉,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是白如雪在背后泼水嬉戏 白庸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随即喃喃道:“原来如此,并不是直接以幻想袭击,而是暗中削弱人的警惕心,钝化人的第六感……我刚进来的时候,还牢牢记得不能转过头,可现在就觉得转过头也未必会失败,毕竟这话出自左前辈口中,又不是我亲身体验,也许是她在撒谎,所以,转过头试一下也没关系,反正失败了也不过是重回到路口,大不了再进入一次” 白庸忽然举起手,凝出一道剑气切开另一只手的手背,鲜血流出,略微有痛感,证明他并非只是意识进入幻境,当然,也可能是这环境太厉害,将一切都模拟出来 “应该不是意识幻想,这种麻麻的痛感符合我的推理,虽然目标是钝化人的第六感,但不可避免会影响到人的感知,所以连痛觉也变得不那么敏锐并不是被动的等人麻痹大意,而是主动令对方麻痹大意,这种术法的确巧妙为了配合这种术法,所以不能用恐惧或者**的幻想进行五感刺激,而是利用温情的一幕来触动人的心灵,轻轻的拨弄,让人不经意间落入圈套” 白庸一催补天诀,手背的伤口愈合,若有所思道:“如果将这术法运用在战斗中,能起到关键的一击武者在比斗时,往往认为,比起眼睛所见和耳朵所听,直觉的提醒加重要,可要是直觉突然背叛了他呢?明明后退就能避开攻击,直觉却告诉他就算前进也没有危险,那么他就会选择看起来为有利的行动,结果却被一击致命” 他分析到这里,突然抬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喊道:“心魔老人,你的手段只有这些吗” 然而,声音远远散播出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所当然的一件事,因为四周没有一个人,然而白庸心中不禁起了疑问,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时,周围猛的起了改变,不是那种循序渐进的柔和变化,而是大刀阔斧的改变,直接映在心灵上 欢声笑语一片,白庸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霏姨、白如雪都相继出现,一幕幕画面闪过,既有和父母重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的生活,也有与白如雪玩耍,再回幼时的童年记忆 “这的确是我记忆当中最美好的一幕,但往事不可追,人不能总是沉湎在过去,人是要活在现在,展望未来的美好回忆,就让它永远保存在记忆的仓库中,闲暇时翻阅一下,可总归是要放回去的” 蓦然,出现了白庸和白如雪结拜成亲,相互拜天地的大婚景象,白汉霄夫妇坐在长辈的位置上,一脸喜庆这幅喜庆画面一直延续,最后还出现了上官婵、张小茹等数名有过感情的女子共侍一夫的场景 “虽说是展望未来,但你这未免太儿戏了……粗糙的手法,捏泥人捏成四不像,你若真正是我的心魔,就该明白这并非是我殷殷期望的,连道心都影响不到而且第一幅画面是不可能实现的,除了刺激我,没有其他的作用” 像是接受了建议,下面的场景完全去除了旖旎的风格,而是白庸修为大成,在同伴帮助下,实现天下太平,社会大同的心愿这样的场景不知变幻了多少年月,仿若经历过数世地大喜大悲,但白庸却没有一息沉醉进去,他就像是一名旁观者一样,见证历史 “这的确是我的愿望,但是啊,我的愿望并非是短暂性的,如果是长生、求大道、天下第一、立皇图霸业,的确都是有实现的一刻,但我的愿望并非是天下太平,而是天下永远太平,只是短短的幻想岁月,并不能证明什么,千年?万年?太短了我的愿望并非要寄托镜花水月的幻想,而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达成” 白庸渡幻象心魔,从不依靠偶然而来的机缘,而是以自己的意志与智慧,亲手斩灭. 第四十一章鬼阳异变 一连串的变化,居然没能让白庸迟疑一下,反而被连番驳斥,周围的环境像是被激怒一样,完全撕下了温情的面具 白家大府突遭恶徒洗劫,祖母祖母妹妹全遭毒手,自己修为全失,重坠为凡人,玄宗毁灭,穆若愚、谭森罗、洛红尘、冼凡心、俞子期等好友惨遭毒手,女弟子则遭到侵犯,这些能触动白庸心中弱点的情景,一一在他面前展现出来 嘶吼声,哀鸣声,悲泣声,如梦如真,似真似幻,一旦坠入进去根本无法自拔让白庸经历了一连串心里最恐惧最害怕之事,许多平常深埋心底深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在幻象中接连发生 然而他没有愤怒,反而讥笑道:“心魔幻境,没有挑动我的情绪,反而自己先恼羞成怒,你这心魔做得也够失败的” 大袖一挥,白庸迈步前进,在这一刻,他心里安详平和之极,什么烦心忧愁之事都抛置了脑后,仿佛进入所谓的返璞归真境界 只走了几步,眼前景象豁然慨然,环境消失,转头看去,花道小路就在他的身后 也许因为是他在环境心魔花费了不少时间,导致他才是最后一个走出,其余人都已经等在出口 左朱殷略带惊讶,可能是没料到这四人在没有自己帮助情况下,都能顺利过关她原本以为这四人中至少会刷掉一人,而身为领队的白庸应该易过的一个,没想到不但四人全部过关,她最看好的少年反而是最后一个出关 白庸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发现奇迹方舟仍在掌控中,可以随时召唤,白如雪等人也都在方舟之中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条花道小路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取巧的,比如其他人都进入奇迹方舟之中,由最强的一人带着通过 进入幻境后身上带着的法宝会全部消失,可身体状态是一致的,那么如果实现服下消除心魔的丹药,那么进入后依然能起效 “你们过得很快嘛,觉得怎么样?” 上官婵道:“不算好,如果不运动玄心正法,很容易进入精神恍惚状态,一不留神就会中招,十有**我过不了这条路如果有玄心正法护体,神智就会变得很清醒,有心提防的话,那些幻象就无法欺骗到人”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飘移,似乎不想与白庸对视,虽然竭力变现得平常一样,但很容易被熟悉者看出端倪 白庸观察细心,自然察觉到对方状态有些不对劲,不过大致上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为免尴尬,也就不多加追问 “多、多谢师兄关心,我、我也觉得没什么意外”步苍穹眼神同样闪烁飘移 喂喂喂,你小子脸红个什么劲啊 究竟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啊 白庸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最后是穆若愚,这小子还算正常,一脸哈哈道:“中间的时候差点就回头了,主要是那幻境太逼真,那曲线,那身材,那脸蛋,没得说”他还伸出了大拇指 白庸擦了一把汗,这小样还得瑟起来了,根本没当一回事,完全是去大饱眼福了 上官婵遗憾道:“这样都没把你困死在里面?” “差点就着道了,关键时刻万屠元功起了反应,那万屠元功也够邪门的,自动反应,我连控制都控制不住,那些幻境中的美女全变成丑八怪,连呻吟声都变成鸭叫,吓得我差点掉头跑回去然后就很轻松出来了,就是可惜了点,我还想多看一会的” “你这家伙真没救了……” 上官婵与步苍穹的意志力较强,有着自己认定的一套原则,加上玄心正法镇压心神,过关并不难,至于穆若愚,这小子完全是靠了万屠元功的特效不得不说机遇的巧妙,他上回得到万屠元功的功力才没多久,这下就用上了,不免有种命中注定的味道 左朱殷觉得这时候还是应该压一下,免得太过骄纵,于是道:“你们能这么顺利通过第一关,真的很不错,但不要自满,观心魔殿内外三道关,这才是最简单的第一关接下来的第二关,是直接考验本领的一道关,不用担心幻术” 众人向前方走过两三里路,就看到第二关,这是一个巨大的坟场,里面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飘荡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灰白雾气,并有阵阵阴风在雾中吹来吹去,伴有有鬼哭尖鸣之声隐隐传来,让人听了不觉心中发寒 这坟场四周设有禁制,令鬼雾被一层若有若无地白光挡在了外面,无法泄露半分似乎是感应到有生人的气息,一些原本在外围的野鬼孤魂飞快向众人的方向冲过来,被白光挡住,一个个就像是贴在窗户上一样,趴在白光上,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左朱殷介绍道:“这一关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了,只要强行突破就可以了需要注意的一点,尽量绕开中心,越往中心鬼怪的实力越强,此外,还要注意提防鬼修,这可是比鬼王加可怕的存在” 白庸疑问道:“鬼修难道不是指修炼鬼道的修士?” “不单纯是这样,而是那些修士陨落后的鬼物,这些鬼物往往能保留生前的记忆,以鬼的形态继续修炼,要知道天阎魔城的时间与外面是不对等的,那么就算出现万年鬼修也不无可能” 穆若愚惊呼道:“万年那岂不就是一条蛇也修炼成龙了” “这倒不会,鬼也是有寿命的,就算人的元神一样,同样会随着时间流逝而衰弱下去,直至最后的灭亡连区区坟地也过不去的修士,纵然变成鬼也强不到哪里去,这世上,从来只有鬼怕人,哪有人反而比不上鬼的道理” 儒家向来对这些牛鬼蛇神不屑一顾,左朱殷也是相同:“生前为懦夫,死后亦懦鬼,只是那些鬼修还保留着身前的术法,被其他鬼物学去了,才显得难以对付鬼修的怨气极重,身死之后则化身为了一个个法力不弱的厉鬼,加上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愿他人得到的想法作祟,这些鬼些对生人就加嫉恨,一旦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的情形不要大意,也不要害怕,总之与我保持三十丈的距离,不管遇上何等危险,我都能保你们平安” 灰白色鬼雾一见有生人走了过来,竟如同有生命般的沸腾起来,并翻滚着扑向左朱殷若是普通的凡人被这些灰白雾气一缠身的话,立刻就会精血吸尽,变成枯尸而亡魂魄则成了这些鬼雾的一部分,从此陷入鬼道,再也无法脱身 但左朱殷不仅是修真者,而且是修真者中高手,也不见她做出什么动作,全身腾起一道黄光将自己笼罩其中,鬼雾一碰触这些黄光,就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随后冒出了一股股诡异的青烟,并隐隐发出了鬼哭狼嚎之声 其它隐匿在白雾中的鬼怪见了,就只敢在黄光外张牙舞爪,不再扑向上去,即便没有智慧,它们也是有求生本能,知道对方凶悍不能碰 以左朱殷的能耐,散发出来的黄光完全可以将将后面跟着的白庸等人也一并罩住,但她没有这么做,一是想给他们一些试炼,反正以她的实力,真要遇上危险完全能及时救到;二是第一关居然没有将白庸他们难住,令她无法出手帮忙,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可是亲口承诺要一路护持,总不能什么也不做,隐约存在一些念头,希望白庸等人吃点苦头,然后再被她拯救 不过想凭区区的鬼雾,显然是难不倒白庸等人,左朱殷的儒门正功固然有克制邪物的效果,可又哪里比得上万屠诛邪元功白庸甚至都不需要将功力运转成气势释放出去,光是气息就吓得鬼物不敢靠近,那层白雾与白庸的距离甚至比左朱殷还要远 左朱殷暗暗称奇,还以为是用了什么法宝的效果,毕竟万屠元功只是邪物的天地,对正功没什么反应 这样走出数百丈后,就隐隐的听到前方传来了一种细细的低泣哭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母猫哭泣的声音,尖细低沉,似断非断,让人听了烦躁无比,心神不宁 “魑魅魍魉,尽玩些不入流的把戏” 左朱殷冷哼一声,右掌一抬,一掌轰出,一个巨大的“义”字拨开白雾,直接轰入前方身处,所有碰触到的鬼物尽皆灰飞烟灭 “义”字进入远方后,似乎撞上了某个物体,爆发出灿烂的光华,也不知多少鬼物在这一掌中消失,而那低泣哭声也戛然而止,如同知道对方不好惹一样 有过这一击试招,双方就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左朱殷领着众人绕开,并不强行通过中间,而对方也不再施法干扰,任凭通过 就在双方认为可以相安无事,互不干涉的时候,一把刀从白庸身上飞出,化作流光径直向着方才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去 “鬼阳刀” 事出突然,毫无征兆,白庸竟是来不及,伸手一抓却落了空鬼阳刀可是刀少留给他的遗物,哪能容许遗失,他脚尖一点,运功向着刀飞出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白庸奔出快要看不见了,才回过神左朱殷想要跟过去救人,转头一看穆若愚等人,又一阵踌躇,认为不能将他们也拉入危险之中 她也是一名果断之人,权衡利弊之后,很快做出了决定,当下举起乌黑长枪,凝聚功力于枪尖,猛然向前一刺,浩大光柱穿透灰白色鬼雾,直贯而出,被吓到的鬼物纷纷退让,生怕离得太近,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你们先沿着这条路出去,我去救人,不要走远,救出后就跟你们会合” 一转身,同样化光向着白庸离开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穆若愚开口问:“我们怎么办?” 上官婵指了指另一个人,道:“那还用说,看看这位就知道了” 步苍穹一脸严肃道:“一切以师兄的安危为重” 上官婵收起扇子,袖口一抖,水心火精双剑落:“正好,刚才一直没能尽兴,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可以尽情屠戮一回而且都是鬼物,不用担心弄脏衣服,天赐良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三人达成共识,也向着那个方向追去,无视左朱殷弄出的康庄大道 白庸追刀而出,不一会,就看见在不远处地鬼雾中,黑色的浓雾翻滚不已,并不时有绿白两色的光华放出,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与刀鸣 凝功于双目,看透黑雾,只见一名骷髅鬼修指挥着九枚夜叉小戟,和鬼阳刀缠斗不休,骷髅鬼修通体雾气罩身,全身散发着漆黑的玄阴寒气,凹陷的眼光中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九枚夜叉小戟将鬼阳刀困在了其中,占了上风 鬼阳刀的中心有一枚金乌妖丹,金乌性烈,原本拥有克制邪物的效果,但是这名骷髅鬼修指挥万千鬼物前仆后继的冲击,硬生生将其阳刚的能量冲得溃散,渐渐不支 “万剑天罡” 见到这番情景,白庸也不多话,先救刀再说,当下施展绝招,墨阳剑冲入云霄,化作万千气剑降落,这些气剑乃是以万屠元功催动,一个个带上了克邪属性,那些鬼物稍稍一碰,就灰飞烟灭,连哀嚎都来不及喊出他顺势运出气息,缠住鬼阳刀往回一卷,刀灵没有反抗,被拉到手中 只是这些气剑击向骷髅鬼修时,却被它身上的血红色斗篷挡住,气剑冲得玄阴之气一阵翻腾,却是无法突破,明明遭到克制,还能有这样的保护效果,可见这名骷髅鬼修的元神之强 受到袭击的骷髅鬼修转头看向白庸,那绿色的光芒直射过来,竟令他生出手脚冰冷之感,万屠元功受到刺激主动护体,将这种感觉排除,显然,这道视线中带有精神攻击 小小一过招,白庸就透析了对方的修为,竟是七重雷劫 方才刚刚说了万年鬼修,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了这家伙一身骷髅架,没有窍穴,无法修炼肉身,只能一门心思放在元神上看它的气态,俨然是万鬼之王,是这篇坟地的掌控者 鬼阳刀落回主人手里,立即发出一声尖利的刀鸣,表示出刀灵的昂扬斗志,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斩杀那名骷髅鬼修 白庸没有遂刀灵的意思急着动手,他以神识稍稍安抚刀灵,然后运功控制住,做主人的,哪有随意让兵器指挥的道理那些没有智慧的鬼物不说,这位鬼修显然拥有自我意识,虽说鬼修大多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下定论,说对方是坏蛋,而且坟地有禁制囚禁自由,这位就算想造恶也很难做 没有立场前提,不明对方善恶,白庸不愿为一己之私下杀手,哪怕是一名鬼修 “打扰尊下的安宁,白某深表歉意,此物送予尊下,此事就此揭过” 白庸翻掌,一瓶丹药出现掌中,这些丹药都是纯阴属性,能化作丹气直接被元神吸收将这瓶丹药瓶送入骷髅鬼修掌中,见对方收下,他按住躁动不已的鬼阳刀,就要离开 “刀留下,人离开” 一股冰冷的神念传达意思而来,这名骷髅鬼修也看上了鬼阳刀,绿色的瞳光中闪烁着贪婪 “此刀对我有特殊意义,不能送予尊下”白庸运动万屠元功,诛邪气息散发,惊得周遭鬼物乱窜,他以此示威,表明自己并不是任人揉搓的小角色 “那么,连人带刀一起留下”骷髅鬼修一挥手,九枚夜叉小戟破空袭来 “尊下,做事太绝,反而会断了自己的生路” 白庸双持刀剑一卷,用上齐无憾曾教给他的双手作战之法,刀剑化太极,将九枚夜叉小戟全部困住,向内收缩的同时,双修向外一会,用上乾坤拂袖功的法门,抹掉上面的烙印,收入怀中 “尊下的这一击,就当作是先前的还礼,那瓶丹药依旧归你,你我再不相欠,如若再动手,就是生死仇敌” 白庸自觉失礼在先,才退让了一步,可如果将他的退让当做懦弱,那也太小瞧人了失去了控制的九枚夜叉小戟安静的躺在袖子中,用力一挥,尽数扎在地面上 骷髅鬼修看了的夜叉小戟,又看了看白庸手中的鬼阳刀,似乎在权衡着利弊,随即有了决定 “玄阴九刃” 他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恶魔镰刀,身形一动,竟是快若闪电,一下子来到白庸的面前,玄阴寒气凝聚在刀刃上,凝结四方地面,瞬间从九个方向同时斩向白庸 “阁下做了最愚蠢的决定,漠刀御风鸣” 鬼阳刀舞动,卷起冰尘,吸收寒气,化作一道寒冰风暴反向逆袭 风暴中刀灵兴奋的鸣叫,有主人催动的它威力自然不是方才能够比拟的,玄阴九刃斩在没有死角的寒冰风暴上,被强行弹开,万屠元功催发的刀气破开玄阴寒气,一下子斩向对方的骷髅头. 第四十二章进阶宝器 骷髅鬼修的武道功夫着实不咋地,虽然在强大的元神操纵下发挥出了非凡的度与力量,但也仅仅限制在力量和度上,并不能发挥出武学招数的真正威力,可谓外强中干 白庸一招破去对方的招式,反向逆袭,一刀劈在对方的头骨上,顺势而下,直接将骷髅架子一分为二 “唔?没有斩到元神,事先逃出了吗?” 疑惑间,大地一阵剧烈闹腾,一只比人还要大的骷髅手掌钻出地面,随即向下一撑,一座如同小山般巨大的骷髅架破土而出 鬼修脱离了方才的骨架,换了这个加巨大的身体,它手中拿着一面黑色旌旗,一经挥动,飞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细丝,交错成了个巨大渔网,黑丝纤细无比,通体发亮,还带着淡淡黑气,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不止如此,骷髅头空洞的眼眶内红光一闪,接着大口一阵无声的乱嚼再猛一张开,无数的碧绿磷火从口内狂涌而出,**在渔网上,顿时细丝上磷火缠绕,能灼人魂魄 “哈,如果是双招合一的话,我也行哦” 白庸唤出了赤麟刀,转变体内真元为妖族万灵元功,身体一晃,进入无心之射的状态,同时元神操控赤麟刀飞出,妖元舞动,妖刀诀上手 “妖刀.蚀月” “妖刀.吞 进入无心之射状态的肉身,哪怕失了元神依旧可以继续运招,以前的白庸做不到,是因为精神气三者水平都不够,肉身和元神不说,境界不够连招式都用不了,而真元若不够充沛,在各自分为一半后,过于虚弱会导致刀招余劲反噬 对于如今的白庸,这些都不再是阻碍,赤麟刀低吟一声,几道不可见的刀痕从刀尖流泻而出,穿梭在空间的夹缝中,如梦幻影,缠在鬼阳刀的刀身上,下一刻鬼阳刀用出了妖刀吞日诀,双招合一 “妖刀.阴阳绝” 刀身上闪耀起黑白两种光芒,向天冲去,一下子撕破了磷火渔网,这一招的上面蕴含了生死之道,威力比当初白庸跟刀少的合力之招还要胜一筹 鬼修的骷髅头上不会出现表情,但见他瞳孔中绿芒不停激荡,就知道此刻也并非心如止水只见他再挥黑色旌旗,这回出现的不再是死物或者鬼怪,还是虫子 天空中一下子出现了长达数十丈的巨大虫云,这些虫子并非蝗虫模样,而是甲虫状,一身坚壳,几乎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漆黑之色,发出巨大的嗡鸣声,乌云压顶般的向白庸铺天盖地而来 极招阴阳绝凝聚出来的黑白光柱冲入虫群之中,这些怪异甲虫居然不害怕其中的阳刚之气,也不被其中的阴寒之力吸引,这证明它们并非属于邪物,本身不倾向任何属性 这些甲虫的坚固程度远远出想象,居然硬生生将强悍的刀气挡住,虽然每一瞬都有上百只虫子承受不了冲击而爆体,可这批虫群起码有十万之数,完全不在乎这点消耗除了一开始刀气曾向前冲进去数丈外,在之后再也未能寸进 骷髅鬼修的口中发出嗤嗤怪笑声,像是漏风的窗户,显然很是得意这些甲虫是他耗费上千年时间培育而成,不惧五行,不属阴阳,对自然之力与物理力量有着堪比虚空强者护体罡气的防御力 不过,它的笑声在下一刻就戛然而止,阴阳绝的变化出了他的预料,在主体刀光受到阻挡的时候,无形刀痕就会分离出来,穿梭虚空,无视虫群的阻挡,直接杀向它的元神 这刀痕无声无息,如同最厉害的刺客,藏匿在空间与空间的缝隙中,如果是掌握了空间法则的强者,还能感知到一些波动,但作为不能修行武道的鬼修,明显没有感知,它能察觉到不对劲,还是身上的宝物主动护体 一面古铜镜从骷髅鬼修的肋骨架子中飞了出来,挡住了无形刀痕,可惜,这面镜子的预警功能强大,防御能力却很是一般,一下子出现了裂痕并破碎开,残余的几道刀气直接贯入骷髅鬼修双目的两个窟窿中,击向其中绿芒 “吼吼吼----” 身形庞大的骷髅架子痛苦的哀嚎,坚硬的手脚臂骨胡乱舞动,受到古铜镜削弱杀伤力的刀痕并没能将它击杀,但也给予了重创 这招失算,却是它受到了惯性思维的影响,狱洲盛行器修,擅用法宝,对招式变化不甚上心,因此他们的法宝往往有千奇百怪的效果,招式却都很单一 相比之下,神洲却是反其道而行,将武学术法的效果发挥到极限,千奇百怪,可法宝往往只有单一的效果,或是破坏或是辅助运招这也是神洲修士对法宝不屑一顾的原因之一,自己的武功就能发挥出同样的效果,何必多此一举去炼制法宝,当然这种观念也是争议颇多,并非人人赞同 骷髅鬼修痛苦的挣扎,手中的黑色旌旗被他挥舞得好似大枪一样,一股股强横法力释放出去,坟地被震得一颤一颤,若非有禁制保护,恐怕此地早就被毁灭了 它猛的仰头咆哮,发出一阵阵大风呼啸的声响,一股好似万千鬼魂交杂在一起的精神风暴向着四方扩散出去,这是它以往吞噬的鬼物残留下的意志,浑浊不堪人一旦沾上,识海就会嗡嗡炸响,如同一下子挤进去了数万号人,同时在你的耳边议论,意志虚弱者,直接回被搞成脑瘫 这样的情况下,白庸也无法出招,拼命运功抵挡这种纯粹的精神攻击,并不涉及邪能恶术,就算是万屠元功也没有特别的抵抗效果,还不如修炼元神的万灵元功有保护作用 这种精神风暴的持续时间并不长,可对承受威力的白庸而言,一息时间也如同一日那么长 忽然风暴停止,一切风平浪静,就见骷髅鬼修张嘴向内吸气,四周散落的因为精神风暴而被撕裂的鬼物碎片,全部被吸入口中,接着玄阴之气在它口中凝聚,化作一道灰色光柱,向着白庸直冲而出 这种纯阴的破坏能量,强大得难以置信,仿佛携带毁天灭地的威能,令人担心这坟地禁制是否抵挡得住白庸脸色一白,知道这招非是自己能够抵挡,就在他动念要借用奇迹方舟的时候,援兵到了 “一枪河山满江红” 左朱殷拍马杀到,一枪刺出,精气神高度凝聚,枪尖的一点光芒如同乘风破浪的巨轮,强行冲开灰色光柱 在她背后,出现了许多持枪骑马的将军幻影,千军万马奔驰,冲杀敌军,势要凭借一枪一马,杀得河山满江红,封疆裂土位王侯 左朱殷的度本该比白庸还快,但白庸有鬼阳刀作为坐标,她却没有具体方位指示,坟地禁制又限制了神识侦查,中土又遭遇迷阵围困,因此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找到 她这一枪爆发力十足,可惜后继乏力,在生生冲开光柱一半距离的时候,冲刺的度快下降,如果不做调整,势必会被光柱吞噬 白庸当然不会白白错失良机,喘过一口气的他将真元转化为万屠元功,左朱殷在场,妖刀诀不便使用,他就再度用上了双招合一的荒漠武学 “荒刀破神关” 元神离体,催化磐沙不动神王咒,沟通虚空中的冥冥存在,加持无穷神力加持在**上得到术法帮助,本体的气势节节攀高,迅提至顶峰,单手将刀向天一举,无匹刀罡汇聚星辰沙流,化作如通天石刃,带着沧桑古老的气息猛然斩下 骷髅鬼修受制于左朱殷,无法分心,只能挥旗阻挡但听“咔嚓”一声,黑色旌旗斩断被石刃拦腰斩断,余劲未消,直接将它整个骨架也粉碎掉 身上的阻力一轻,左朱殷持枪高歌猛进,再助一力,破开层层防御法宝,直接击中鬼修的本体,儒门正功爆发,一股浩然正气四散而出,将周遭的阴气一扫而空 鬼阳刀尖声立啸,这次躁动比先前还要厉害,白庸心有灵犀,不但松手,还催了一把力,附着一重万屠元功 鬼阳刀破开空间壁障,快扎中一个负伤想要逃遁的阴影,这正是骷髅鬼修的元神那元神一震疯狂抖动后,眼看就要挣脱束缚,这时它体内吞噬的那些恶灵开始反抗,同时四周的鬼物也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聚集过来,开始蚕食它的元神 这幅蚂蚁啃大象的画面看得众人膛目结舌,七重雷劫的修为不可谓不深厚,那些修为低下的鬼物只要稍稍吞食一口,立马暴增到能炼化元神的地步,这种吞吃法,比人类修士们修行的旁门左道还要厉害,完全是抢过来的肉就能长在自己身上 作为主力的鬼阳刀不管不顾,只是全力吸收骷髅鬼修的元神,刀灵本体的力量渐渐壮大,产生的吸力漩涡也越来越大,那些吞吃元神后修为暴涨的鬼物也被吸入其中这些鬼物因为修为突然增长,灵智没有跟上,都是傻愣愣的,被眼前美食吸引,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就一个劲的去吞食元神,直到被漩涡牵引住,想逃跑已是来之不及 就这样,七重雷劫的元神包裹数以万计的鬼物,统统被吸摄如刀身当中,然而鬼阳刀本身的器灵太弱,又不是历史名器,没有信仰加持,竟是渐渐压制不住,被这股庞大的玄阴之力反噬刀身,刀柄上的那颗金乌妖丹的阳气完全抵挡不住这股力量,只是一瞬间的反抗,就被侵蚀掉,整个珠子失去了灵气,完全阴化 白庸看见这一幕,没好气道:“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想到不止人心,鬼物如此,刀灵也不例外,贪念一起,生死安危都忘记了,一下子吃得太饱,把自己给撑坏了” 他随时口上抱怨着,却不好眼睁睁的看着这柄刀就这么毁掉,当下运转内功,改为最阳刚的真元,遥空对着鬼阳刀输送过去左朱殷担心他的内力不住,也同样运功输送,儒门正功自有一股阳刚之气 鬼阳刀上的玄阴之力与阳刚之气融合,阴阳交汇现混沌,白庸心念一动,导引着这股力量化作生死太极印,霎时混沌破碎,化为清浊二气,清为阳,浊为阴一开始浊阴彻底压倒清阳,随着白庸跟左朱殷功力渐渐输入,清阳开始壮大,最后形成平衡阴阳调和,金乌妖丹被生生改变成了太极球,鬼阳刀不再是那种忽冷忽热的状态,而是化作平和自然 运功停止,左朱殷深深喘了一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方才的举动等同于炼化七重雷劫元神外加数万鬼物,就算是有白庸分享,她也耗费了七成的功力,毕竟她是武修,在内功总量上比不得术修 这时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白庸,此子消耗的功力跟自己相当,却表现得比自己还要轻松,分明是内功修为比自己还要深厚,简直难以置信 左朱殷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她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将疑惑放进肚子,然后掏出几枚晶石,炼化吸收其中的元气,补充消耗的功力 “看来,我们错过好戏了” 穆若愚等人这时候才赶到,刚刚看见鬼阳刀重生,一阵惊奇 这时,重生的鬼阳刀绽放光华,气息延伸到达了不知道哪个位面深处,天地之间,无数的知识、意念、命运、造化力量纷纷而来,围绕着刀身旋转不休,一股沧桑历史的从刀身中散发出来 看到这番情景,白庸也不禁讶异道:“这是进化成宝器的征兆,居然还有这等机遇” 铸造一柄上品利器不算什么,只要材料够好,铸匠的手艺过关,就能铸造出来可同一级别的宝器却是千难万难,哪怕吞噬再多的生灵也没用的,顶多是增加器灵的精气,无法开启智蒙,因此就算方才鬼阳刀吸收了七重雷劫的元神,白庸也不认为能够晋级,没想到这种万里无一的机遇,居然给撞上了 这种宝器级别晋级,不会引来雷劫的制裁,相反的,还会得到天地之力的加持和祝福可见死物化为生灵,天地也乐见其成 鬼阳刀的刀灵渐渐凝聚出来,看轮廓不是兽形,而是人形,但是形态在不停的变化,一会是强壮如天神的壮汉,一会是手握长枪的将军,一会是卷的秀才,最终变成一个脸部没有五官的赤人形 “这是什么器灵?难道是因为吸收了那么鬼物的原因,被其中的万千执念影响,导致思维混乱?” 这时,就见那器灵站起身来,化作手持双刀的壮汉,对着天空大吼:“我被囚禁了一万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现在,你们竟敢闯入我的世界,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下面的众人一脸迷惑,白庸寻思着好像在哪听过这句话,却见器灵再度变化,发出各种宣言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三百年前,我是一个穷人;三百年以后,我还是一个穷人三百年时间里,我到底干嘛去了” …… 上官婵淡淡道:“这么奇葩的器灵恐怕是世间独有,至少,我没听说过还有器灵是神经病的” 穆若愚道:“怎么会,你不觉得它说的话都很有哲学意义吗?发人深省啊这位前生肯定是一名哲学家” “不管是不是哲学家,总之别再给我丢人了” 白庸一挥手,真元包裹住鬼阳刀,直接拉扯下来 “是谁居然敢打我有种啊你,我叫人一字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这种毫无头绪说辞令白庸颇感无奈,用手指扣了一下刀身 “啊哟,果然是你,我早就看穿了你的心肝脾肺肾,你想坐我的位子对不对?” 上官婵袖子一甩,缠住刀身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住,不停的用力,在地面上碾来碾去 “唧唧歪歪听得人烦死了,给我闭嘴” “咕咕----不要那么用力的踩我,虽然是美女的脚,不好,有什么东西要在我体内觉醒了……呜哦哦,用力踩,用力踩,美女,请用力踩我” 这声音,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一向喜欢欺负别人的上官婵也被这刀灵恶心到不行,于是对白庸道:“你是主人,赶紧想办法让它安静下来,要不然我就将它销毁了” 白庸苦笑着捡起刀,然后问:“你是谁?” “你问我是谁?哈哈哈,真好笑,这么幼稚的问题,我当然是……我是……我……是谁?” 一直聒噪不休的刀灵就此安静下来,看来是在努力思考这道终极的疑问 “刀灵进化成这德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白庸摇头,将刀收好 步苍穹问:“难得师兄的刀进化了,不如重起个名字?” “不用了,名字起得再好听,刀依旧是原来的刀,不会因为名字起得华丽而有任何改变”. 第四十三章进入内殿 被鬼阳刀这么一闹,坟地里的鬼物一下子少了大半,连灰白色的雾气都变得极淡众人顺利走出坟地,再也没有遇上阻碍,白庸能察觉到左朱殷对自己有了戒备心,但他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但这事没法解释,越解释越容易令人误解,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用接下来的行动证明即可 尽管有了戒备,左朱殷依旧尽到向导的责任:“下一道关卡是阵法,当年我师傅就是受挫于此处,再难前进,不得不抽身返回,之后查阅所有阵法典籍,找出了破解这道阵法的方法因此,下面你们只要跟紧我就可以了,注意,别再横生枝节” 最后的一句话有责备的意思,这下不止白庸,连上官婵和步苍穹都察觉到,她的语气有些生硬,不像之前那么亲切不过两人并不是气量狭小的人,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至于穆若愚压根就没注意到 左朱殷带着四人进入第三关,正如她所言,这是一道阵法关,在关口处就矗立一个一方石碑,碑上篆刻着:“前方阵法,危险退” 这警告牌子倒是跟“此处不得随地大小便”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众人可笑不出来,他们刚一踏入,四周蓝濛濛的光华大起,一个蓝色光罩凭空出现将众人困在其中,随即周遭腾起了能屏蔽神识的白雾,而光罩也变得越发的耀眼深蓝 很快,天空中的白色雾气缓缓旋转起来,并且度越来越快,片刻后就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风,其中还夹带着点点蓝芒,正是水罡神雷 “这是六仪兴涛雷罡阵,小心不要去碰触那些水雷,尽量避开,否则一旦沾上,金丹高手**也会一下子被炸毁” 左朱殷掏出了一个子午盘,显然是特意准备好用来应付这阵的,她捏动法诀,随着上面的指示一步一步标准的左转右转 白庸跟着后面,观察着四周阵法的变化,但一切都很正常,从元气变化来看,似乎也是踏着阵法的生门正确前进,可他心中总有一股违和感,可仔细思考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一路随着左朱殷左转右转,做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指着前方道:“接下来直走五步就能出去了,一、二、三、四” “停住”白庸忽然大喝一声 左朱殷身形一震,全身功力已提至顶端,随时可发出雷霆一击,她可能是以为白庸要动手 但白庸只是拿出一物,却是一只虫子,正是之前骷髅鬼修指挥过的甲虫,他将这只甲虫往前方一扔紧接着,天空中的水罡神雷如闪电般劈下,轰隆隆的阵势,吓得众人也连忙后退,并运功抵挡冲击那些水罡神雷一下子将这只甲虫炸得粉碎,尸骨无存,后续的冲击还陆续有来,炸得四方动摇 穆若愚等人倒吸冷气,方才要不是躲得快,及时离开了攻击区,只怕沦为同样下场的就是自己了 “这是怎么回事?没道理会这样,我应该没有走错才是” 左朱殷在看见白庸拿出活物试探的时候就知道,对方认为破解有误,当时她还颇为恼怒,认为年轻人志得意满,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质疑她师傅花费十年才想到的方法 直到看见意外发生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自责起来,如果没有被提醒,自己还能凭借高的修为避开,可那些人就要被自己连累了 上官婵挑眉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破阵方法有错,一开始就会遭到抵制才对” 白庸笑了笑道:“我只有有了怀疑而已,并不是十分肯定,于是试探了一下,幸好,小心无大错这句话的确很有用” 左朱殷难以接受:“不该是这样,我师傅昔日困于这道阵法,甚至为此受了重伤,成为终生遗憾,不可能会认错阵法” “现在的阵法没有错,的确是六仪兴涛雷罡阵” 上官婵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现在的阵法?” “没错,我认为接下来的阵法应该是万劫风火阵” 左朱殷有些不信:“我虽然不精通阵法,但也知道水火不容,同一阵法中出现水火还能阴阳调和,两个相连阵法各自为对立属性,只会相互削弱,心魔不可能犯下这等低级错误” 然而话音刚落,就见天空中呜呜作响,汇集起强烈的火焰,呈现出了一种纯净的红色,凝聚成一朵朵的莲花虚影强烈炽热的火光把整片空间都映照得红彤彤一片,这正是道劫中的红莲劫火修行者沾染上一点火焰,就会千般因果沾身,万劫不复 同时,一条条漆黑色的龙卷风呼啸而出,夹带着强烈的罡气,每一条黑色的劫风都凝聚成了一条条狰狞猛恶,血盆大口的黑龙这些黑色风龙和红莲劫火相互配合,风助火势,是把一朵朵的红莲劫火,吹得滴溜溜旋转 “这怎么可能水雷居然全部变成风火,不同元素的混杂应该会引起暴动才对” 再度料错,左朱殷一脸吃惊,但她已顾不得尴尬,连忙拿起枪来小心提防,以免火风黑龙席卷下来的时候来不及躲避 上官婵非常熟悉白庸,知道这家伙肯定有所隐瞒,开口就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看出什么来了?” “哈,个中原因等会再说,眼下还是先躲过这阵戌刑在未申刑虎,寅巳辰辰午刑午三奇入墓好思推,甲日那堪见未宫丙奇属火火墓戌,此时诸事不须为加天乙来临六,月奇临六亦同论” 白庸依着口诀行走,众人紧跟在后,顺利来到一处风平火熄的地带,明显对这道阵法十分的熟悉 “其实这里阵法既不是六仪兴涛雷罡阵,也不是万劫风火阵,依旧是心魔阵法” 左朱殷反问道:“那我们现在经受的是什么?那些罡风和劫火都是幻觉吗?还有方才的水雷,不也试探过了,破坏力都是真实的” “我们现在身处的的确是万劫风火阵不过这万劫风火阵却是由心魔阵法所衍生出来,不信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做一个试验,所有人在脑海中想象八卦阵,不是那种变异阵法,而是最基础的八卦阵” 众人依言照办,各自打坐冥想,很快天空中的风龙劫火统统消失,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卦象分列八个方位,简洁明朗,一看即知 白庸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会出现什么样的阵法完全看个人想法,若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选取念头最坚定的那一个虽然不知道左前辈的师傅为什么会联想到六仪兴涛雷罡阵,但我们进入的时候,只有左前辈一人确信是六仪兴涛雷罡阵,其他人都是朦胧未知,所以选取了最坚定的阵法而后,在我说出万劫风火阵的时候,虽然左前辈是持怀疑,可其他人出于对我的信任,也会认为是万劫风火阵,于是阵法就改变了” 上官婵疑惑道:“既然是衍生出来的阵法,性质也该一样,那我们只要按照破阵的方法,走出去就不可以了,就算是六仪兴涛雷罡阵也是可以破解的” “因为这阵法的本质还是心魔大阵,我们要走出去,除了破除当下的阵法外,还要将隐藏起来的心魔阵法也一并破除才行” 穆若愚喜笑颜开:“那还不简单,既然都被你看出是什么阵法了,破解方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庸苦笑道:“没那么容易,应该注意到,我一直都是称呼为心魔阵法,只知道是依凭心魔进行的阵法,具体是什么也是两眼一抹黑我学习的是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和七星八卦九宫十方那一套,这种依凭精神类的阵法并非我所长,两者体系不同,即便同为阵法,底子上就已经南辕北辙了” 穆若愚傻眼道:“同样是阵法,应该有借鉴的地方” 这次不用白庸回答,上官婵就翻白眼道:“壁虎跟老虎同样带一个虎字,你认为两者一样吗?就像文章做得再好,也做不出勾股定理一样” “聆月你的阵法成绩也是弟子中前几位的,难道也不行吗?” “我学的是星宿阵法,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跟白庸的有些相交集合,跟精神阵法不搭边”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开始学习?” 白庸考虑道:“自学的话没个三年五载学不会,既然破阵不行,或许可以试试避阵” “有什么区别吗?” “有些阵法没区别,但这个阵法有区别破阵是找到阵法的弱点,将阵法破去,用蛮力强行破除也算破阵,可避阵就是随着阵法的意思,尽量不引发阵法反应下走出阵法范围既然这阵法是以我们的想法来进行改变,那只要我们什么都不想就可以了……” 白庸忽然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外面的那块石碑并不是给我们示警,而是给我们一个‘前方有阵法’的概念,如果没有那块石碑,很可能我们就会什么也不想的顺利通过,可既然有了这块石碑的提示,那我们就会开始猜测前方到底是什么阵法,有了想法就能引动心魔大阵” 穆若愚大骂道:“居然这么阴险我还以为是布阵者故意挑衅呢不过,什么也不想应该怎么做?” 上官婵笑道:“这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吗?反正你的脑袋里都是空荡荡的” “你说什么你居然侮辱我这颗有着黄金脑之称的天才脑袋,这是**的嫉妒” “嫉妒?嫉妒你为了克服这种天生缺陷而付出的努力吗?”上官婵引用了白如雪的话,顿时给予了穆若愚几近贫血的伤害 扑哧一声,却是左朱殷忍俊不禁,发觉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开口道:“你们的心态真好,这样的环境下还能谈笑自如,连我都很难做到……我好像想错了一些事情,果然,是被平时的所见局限了自己的认知” 白庸知道对方意指为何,却不说破,而是讲解方法:“要走出这种阵法分两步,一是要对付眼下的阵法,二才是对付心魔阵法要达成这一目的,可以利用非想非非想的境界” 穆若愚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绕口令?” “识性不动,以灭穷研,于无尽中发宣尽性,如存不存,若尽非尽,这即是非想非非想人若在想东西,势必会被阵法利用,人若什么也不想,也就不会懂得前进与后退,无法破除眼下的阵法,因此必须处在思考若有若无的状态,明明没有在思考,人的身体却能自主行动” 上官婵一点也不看好这个方法:“非想非非想,就算是得道高僧,一辈子也鲜少有机会进入这样的状态,等我们都领悟出来,还不如直接修炼到虚空境强行破除呢” “其实退一步,无心之射的状态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所谓无心之射,可以想象清晨的时候,竹叶会沾满露水,随着时间竹叶渐渐被积累的露水压下,最后到达极限,露水滑落人将弓拉满时,就像这叶子一样等待着箭自动射出的时刻,当你的弓拉到了最圆满最成熟的状态,箭就会自动射出,如同露水从滑落一样,箭会在弓手毫无考虑的情况下,不经意地飞射而去” 白庸将当初石墨羽曾经引用过的例子拿来解释,众人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上官婵醒悟过来:“差点被你忽悠过去,这玩意也是不是想领悟就能领悟得来的,就算比那非想非非想来得容易,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白庸喊冤道:“谁说的,你看那位不就一点就灵” 那位指的是穆若愚,照着做了一下,他倒不是真傻傻的拿弓箭来射,无心之射就一个说法,做任何行动都一样,他做的是舞剑 只见穆若愚双目无神,就像是元神出窍一样,可手上的太虚剑法却一点也不掺水分,一招一式,舞得标准的不能再标准,而且将其中神韵都发挥出来了 上官婵迟疑了片刻后说:“这种境界是不是只有傻瓜才能学会,就算双拳互博术什么的” 白庸没好气道:“是信念单纯的人才能学得快” “不扯这些有的没得,反正这方案被否决了,快说下一个方法” “……一开始就认定我有其他方法吗?别弄得我好像百宝袋一样,灵感这东西就像怀孕,又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步苍穹坚定道:“师兄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白庸擦着不存在的汗水:“这样的信任让我很有压力啊,不过我这次的确准备了第二种方法,但这种依赖人的习惯不要养成,我可能总在身边,自个也要学会动脑,才能有进步” 上官婵不耐烦道:“啰啰嗦嗦,你是上年纪的大妈吗?对这种地方我已经生厌了,别卖关子,快说方法” 白庸叹了一口气,第一种方法他也觉得不靠谱,哪怕在场四人全部能学会,也想使用,因为他发现这阵法似乎对奇迹方舟中的人也有效果,也就是说,哪怕他能出去,里面的人很可能会被强行拉出来,困在阵法中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简单的讲,就是利用心魔阵法衍生出来的阵法,反过来对付心魔阵法” 上官婵眼睛一亮,她也是才思敏捷之辈,一下子就明白了步苍穹跟左朱殷还在思考,穆若愚则是直接开问 “禁绝阵法,这是一种特殊类的阵法,专门用来禁绝各种效果,比如有禁绝五行力量的,在阵法当中无法动用五行之力,也有禁绝自然之力、星辰之力、阳属能量、阴属能量等等,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禁绝一切精神力的阵法,这样就能形成矛盾互攻的悖论若衍生出这种阵法,就能禁绝掉心魔阵法,若心魔阵法被禁绝掉,就无法衍生出来” 穆若愚问:“这种古怪的阵法你知道怎么布置?” 白庸笑道:“我不需要了解这种阵法怎么布置,因为心魔大阵会帮我解决这个难题,正如之前的六仪兴涛雷罡阵,我想左前辈也不知道其中的变化和原理,但依旧衍生出了这个阵法,可见我们不需要将各种细节都想象出来,只要有一个大概的印象,心魔大阵就能帮我们补全” 左朱殷行事果断,拍板道:“就这么试试看,所有人坐下来,集中精神冥想这种阵法” 众人一起盘腿坐下,努力尝试着想象 不一会就有了反应,周围的地面开始摇晃,如同大桥上碾过了一个过载重的物品,即将崩溃一样,很快围困众人的雾气也开始消散 这虽然是个悖论,可惜并非无限循环,心魔阵法似乎并不具备快复苏的功能 未免夜长梦多,众人抓紧机会快离开,白庸落在后方,他在努力感应着即将消失的阵法,哪怕不能全部记忆下来,也要通晓一部分,说不定以后能用上,要知道禁绝精神力的阵法,玄宗库中也鲜少有记载. 第四十四章最憎恨者 出口心魔大阵,外围三关算是全部破除,众人离开后走了没多远,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抬眼望去,自己身处绿色的松林之中,而在松林的前方,一席瀑布似九天白练垂挂而下,寒气便是从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散发而出 这片松林中的松树主要是冷杉、铁杉以及云杉,每一株都有成人双手一围般粗细,参天入云,迥异于俗世的松树,宛如巨人国的植被,人在树下如小小的蚂蚁光是树龄,最少也要历经千年的岁月,有些被天上的雷火劈开,裂开两半,但还是不屈的挺直生长,看上去别有一番铮铮的风骨 这些松树的树质硬如黑铁,而且天生散发着寒气,用来做材料不输给玄冰或寒铁用木类材料炼器最害怕的便是火,可这些树木天生带有的寒气却能很大程度上弥补这一缺陷,这样的好东西已经足够称得上天材地宝等级这还不包括那些生长在松树低下,小人般大小的松茸,散发的灵气浓郁得快成为液体了 一般的修士来到这里,恐怕会疯了一样找寻年龄最大的松树,砍伐后收为素材但白庸等人惊叹了一下后,就没有多的表示主要在于太虚界也是相同的风格,这种自然界的奇景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日常的风景,如果换成一座金山,虽然对修士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这些松林,可至少穆若愚会欣喜若狂 这样对天材地宝的淡视,连左朱殷都觉得难以做到,心中不由得揣测这批年轻人到底是哪个名门大派出来,可是想来思去,却从没听过有什么厉害的道家门派 穆若愚奇怪道:“这地方弄得好像道家仙境一样,一点魔气都没有,这心魔老人难道是道谍?还有观心魔殿也看不见影子,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也是幻阵?” 白庸指着前方的瀑布:“若我没有猜错,魔殿应该就在瀑布的后面” 众人想了想,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于是各自运功向着瀑布飞去,向着瀑布飞去,刚刚接近,就感觉到一股古老而浩瀚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内,随即就见水潭中向上冲出耀眼的银光,整个瀑布都从下至上被银色光华点燃 银光闪烁之间,时空变幻,众人就好像置身于宇宙之中,而瀑布就是一片拥有浩瀚星辰的银河 转瞬后,时空恢复正常,众人就出现在那条银河瀑布之前,随即九天之中似有天雷层层翻滚,瀑布连着山体从中破开,深达数百丈的山腹之中,赫然呈现出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殿宇 “看来是找对了,下去” 左朱殷本想劝解说内殿太危险,以他们的修为不宜深入,可转念一想,刚才自己也是得了白庸的帮助才走出阵法,没有他自己还困在阵法当中,这谁护持谁还说不准,观心魔殿考验的又不是修为,何况他们对外面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没有兴致,气量明显不一样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 众人飞跃降到观心魔殿前,只见一根根朱红檀香柱支撑起黑色的琉璃飞檐,殿宇地面和四周的围栏全部是白色的汉白玉,整个殿宇并不算大,如同一间小道观,当然其中流转的空间法则,证明里面大小肯定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 而且这座宫殿位于两面陡峭的峡谷之中,在两边陡峭峡谷的映衬下,就如同蚌壳中的明珠,一道细细的瀑布又从一侧的山壁上喷淋飞下,又平添几分仙家出尘之气 穆若愚感叹道:“我现在能确定,这心魔老人肯定是道家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 上官婵瞥了他一眼:“谁规定魔道之人就一定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在你想象中,恐怕修魔者都是披着黑袍,白日不敢见人,男的狰狞凶悍,女的妖媚**,没事喜欢嘿嘿阴笑这是哪个年代的见识?修魔者若都这种德行,谁还愿意修魔?” 白庸没去理两人的对话,他查看了一下观心魔殿的大门,上面并没有任何禁制,用力一推,门就打开了,不过门内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踌躇了一下,没有急着进入,小心观察四周,只见一旁的铭牌上写了几个字 “羡吾宝者,不得入内” 穆若愚听不懂咬文嚼字:“这什么意思?” 上官婵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就是指,如果是想要宝物的人,是进不了这座宫殿这心魔老人倒是挺恶趣味的,别人千方百计来到这里,为的不就是他的遗产吗?偏偏禁止他们进入,哈哈,有趣有趣,我突然想见见他了……难道说,是用这种方法来引起像我这样原本不感兴趣的人的兴趣,然后令我无法进入?” 她这想法,倒有些阴谋论的味道,白庸可不敢苟同:“如果是为了这种目的,心魔老人的格调也太低了” 不过这道门对在场众人可没什么难度,白庸这边不说,压根就不是冲着心魔老人的遗产,上官婵都搞不懂他为啥要进观心魔殿,反正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试炼大家,肯定别有算计,总之就是阴谋论 另外的左朱殷也不是冲着心魔老人去的,她是要去找本派前辈的传承,心魔老人的东西对她而言可是学不会的,法宝倒是有点用,儒魔虽不是对立,可也很难兼并,除非从筑基开始就是走的儒魔双修 不过尽管如此,左朱殷跟步苍穹两人也是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进去,大概在两人心中,还有存有一点点想要的念头,也许不是非常执着,可能就是顺手拿一些,或者类似如果可以轻松得到,也不介意去拿过来的念头 尽管就是一点点小小的贪念,可只要有这样的贪念,就被令行禁止,除非是抱有哪怕掉在路边也不去捡的信念,才能顺利通过 内殿中,穆若愚傻傻道:“这难道也算过了一关,也太简单了” 白庸指出真相道:“对我们来说自然很简单,可对一般的寻宝者而言,这就是无法逾越的天堑就算是再厉害的阵法,也是有法可破,而这道门不是你想过就能过去的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也就摆脱掉跟在后面讨厌的尾巴” 左朱殷称赞道:“原来你也注意到了,这种只会捡便宜的家伙最是麻烦,破关的时候一点苦劳也不出,等到宝物出现的时候一个个龙精虎猛,尽会折腾和捣乱” 有人跟在后面,白庸跟左朱殷早就注意到了,不过一路上都不好动手赶人,毕竟对方也没干什么坏事,这条路又不是他们的,对方只是将他们走过的路重走了一遍 左朱殷是打算对方若跟到外围就停,那就放过一马,若恬不知耻的跟到内殿,直接开打不用讲理现在有这扇门挡住,倒是省了很多事,某种意义上,也算对方命大 内殿的墙壁贴着黄澄澄的金箔,用白玉雕刻成了整洁的廊柱,用粉红的涂料将每个房间都绘制成最靓丽的建筑,堪称艺术佳品走进去后,还有精致丝绸做成的奇丽桌布和窗帘,用最柔软的羊毛做成的大幅挂毡和条饰,使人陷入温柔而整洁的光影中,流连忘返步如其中就仿佛是进入了豪华而奇幻的神国 上官婵依旧不喜欢这种风格:“明明外面看上去挺不错的,位置神韵都跟环境结合得很好,怎么里面全变样了,恨不得让人知道自己很有钱一样,满满的一股子铜臭味,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其他人可没有她那样欣赏房屋摆设风格的闲情雅致,一直小心翼翼的前进,提防有机关一路上倒是没起什么幺蛾子,轻松通过,直到来到一间空旷的大厅,入目处,只见前面一堵看不到边缘的墙壁上,有着数不尽的门,金边、银边、木框、兽口、花雕……各自不同 上官婵撇嘴道:“看来这关考验非常明显了,是要我们去找出真正的门,按照那位心魔老人的一贯的脾气,应该留有提示才对”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有提示,还不少在背后的墙上,画着一副摆渡船夫的图,旁边附以一首诗歌: 有一鱼兮伟莫裁,混虚包纳信奇哉,能变化,吐风雷,下线何曾钓得来 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 动静由来两本空,谁教日月强施功,波渺渺,雾蒙蒙,却成江上隐云中 问我生涯只是船,子孙各自睹机缘,不由地,不由天,除却蓑衣无可传 媚俗无机独任真,何须洗耳复澄神,云与月,友兼亲,敢向浮沤任此身 逐块追欢不识休,津梁混不挂心头,霜叶落,岸花秋,却教渔父为人愁 白庸摸了摸下巴道:“居然是这首诗……” 左朱殷欣喜的问:“你知道来历?我只能看出这是一首禅诗,可惜字里玄机仍是模糊不清,如果有其他介绍的话,倒是可以推论一下” 她这话是将自己的看不出归结在不知道诗的来历上,暗示自己并非不如白庸,只是凑巧没有看过而已,先天条件上的劣势 白庸忽视对方的不服输言论,点头道:“稍微有些头绪,不过仍是非常麻烦,光是要从这么多门当中找到合适的就非常废时间” 上官婵惊奇道:“怎么,你还有两种方法哼,是故意在炫耀么,向我们这些一个方法也没想到的可怜虫们进行炫耀” 白庸连忙求饶:“此非吾所愿,误尔” 步苍穹骄傲的点头:“师兄就是师兄,非凡人也” 上官婵不吃这套:“别装疯卖傻了,赶紧说方法” “说方法之前,我得先试验一下,万一走错了门会有什么结果,根据不同结果来决定究竟采用哪一种方法” “那就赶紧试呗” 白庸再度拿出一只甲虫,随意的扔进一扇大门中,过了一会后,他高兴道:“生命气息丧失,看来是死透了” 上官婵奇道:“死了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一步踏错,万劫不复,给你重再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值得高兴?”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没有死,我就不得不采用第一重繁琐的方法,消耗大量的时间进行测试,可既然死了,就证明第二种方法可以实行,这个方法就是取巧,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一下子就能搞定” “说得那么玄乎,我是没看出来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那就拭目以待了” “放心,我这一招,保证万无一失,讲的就是一个神运” 说话间,白庸一手伸出抓住穆若愚,内功一催,封住对方全身窍穴 “咦,你要我帮忙直接口白就好了,封我行动干什么?”穆若愚忽感大事不妙 “哈,闭上眼睛,刚开始会有些晕,一会就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在意” 白庸抓着对方身体,开始风车大回旋,他自己也闭上眼睛,然后凭着感觉,猛然一把扔出 “哦啊啊啊啊----白庸你这混蛋啊----” 穆若愚惨叫着被扔出,如脱弦利箭般射出,带着长长的绵音,撞上一扇门,直接被扔了进去 完事了的白庸拍了拍手,道:“气息还存在,看来是这扇门没有错,哈,轻松轻松” 上官婵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个用法,得记下来,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阵法,必须让他先去探路,物尽其所用果然天生我材必有用,哪怕是一条亵裤,一张也是有其作用的” “你……这……” 左朱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方才还想出手救人,可转念一想,对方可都是师兄弟,感情看起来又不错,不像是会相互残害的样子,应该是别有玄机 其实哪来的玄机,白庸只是在赌运罢了,赌穆若愚那逆天的运气如果这些门走错后不会出事,运气未必能生效,可既然走错就是死路,那么以他的运气,就绝不会选错大门,连性命都无法保证,怎么能算得上好运 不过在外人看来,的确有些乱来左朱殷善意的劝说,不该将同伴的性命当成儿戏,哪怕运气再好,也不该用来下赌注 白庸不好辩解,诺诺称是 众人轻轻松松又过一关,相继踏入正确的大门,只见穆若愚头顶大包躺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白庸你小子出卖兄弟,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以为是共同对抗聆月大魔女的战友,原来到最后,只有我才是受害者……” 上官婵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嘀咕个什么劲,不就是被人扔出去飞了一下,啼啼哭哭像个娘们似的,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霸权压制下,穆若愚无力反抗,乖乖起来,继续做受气包 一路前行,门后房间不再像之前那般华丽,反而有些像密道,不过倒是挺宽敞的,一路连绵下行,来到一间石室这方圆数十丈的地底石室中有许多个铜架,纵横排行整齐有序,上面有镜、剑、拂尘等各色法器,不下百种,个个俱是光华流转,荡漾着法力,显然都是不俗的法宝,尤其是石室正中的一柄神剑,宛如皇者一样,上面刻着许多神纹,简直就要飞起来,这是一柄神器,能够成为魂兵的法宝 “找找看,这次的提示在哪里?” 上官婵已经完全将这试炼当做游戏来体验,兴致勃勃,反而对室内的法宝看都不看一眼,其他人也是相同 不一会就找到了提示的文字,直接刻在一扇大门的门板上,这次不再拽文,直接白话文写得清清楚楚 “欢迎诸位来到观心魔殿,能通过前五关考试,证明诸位的资质天赋皆属上流,当然,也包括从来不曾出过力的家伙们笑那么,最后一关就在你们眼前了,只要通过,本人的宝物也好,龙剑凰枪的遗体也好,可尽情折腾大笑最后一道试炼,是各自分开进行,所以没有信心的人,可以任意从这间石室中挑选三件宝物,自行离开至于贪心者,可以试试看,多挑选一件宝物会有什么结果阴笑至于选择参加试炼的人,你将会遇上此生中最憎恨之人,如果通过考验请自行领悟,那么恭祝诸位一帆风顺” 上官婵挑眉道:“这什么狗屁提示笑、大笑、阴笑,居然用括号来表现表情,这心魔老人真是闲得无聊” 白庸沉思道:“这提示倒并非全无作用,这件石室中有两个陷阱,一是满仓的宝物,如果刚进来的人起了贪念,没有来得及看提示就多拿了宝物,势必会引来惩罚;二是挑选三件宝物的限制,如果选择离开的人有多个,就会为了明显是最有价值的那柄神剑而发生争斗,其他的宝物全部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那柄剑” 上官婵冷笑道:“总之,满肚子坏水就是了不过,最憎恨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究竟最憎恨的人是谁,很想亲眼见一见” 穆若愚惊悚道:“完蛋了,这里面出现的一定是聆月” “哦,原来你对我的印象是这个样子啊” “呜哦,我是开玩笑的,别过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啊啊啊……” 最后,这关没有人选择退缩,全部进入门内,白庸留在最后,他将奇迹方舟放了出来,并叮嘱了白如雪跟墨娴不要随意离开这里,接着,他也进入门中 “我最憎恨的人……是杀死马无疆的大萨满吗?应该不是,人既然被我手刃,仇也已经报了,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样看来,刀少和姬天血的仇也不再考虑范围中……” 白庸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出尽是白光的隧道,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空旷的庭院,以及一道熟悉的背影 “怎么……可能,居然是你” 那人转过身,跟白庸相近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许久不见了,庸儿”. 第四十五章心魔少女 白庸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他此时身处的是一间普通的房,两扇木棂小窗,被外面的清风刮得微微颤动,房中摆设简单干净,除了一旁摆满覆及各个领域的诸多籍之外,还有一套松木桌椅,散发着松木的清香 在两扇小窗的旁边墙壁上,挂着一副字“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这句源自《孟子》的话,十个字劲力惊人,好像是一道道的剑气纵横在纸上一般,笔力穿透纸背 房间中点燃着紫色的沉水香,这种熏香是用杜衡、月麟、甘松、苏合、沉香、檀香、冰片、龙涎等数十种香料、药材制成,让人闻之凝神静气, 缓缓响起了一阵注水声,小屋的主人缓缓将茶注满,然后递给白庸,他也给自己倒满一杯 轻啜一口,像是无比满足般,吟诗道:“幽人耽茗饮,刳木事捣撞巧制合臼形,雅音伴柷椌虚室困亭午,松然明鼎窗呼奴碎圆月,搔首闻铮鏦茶仙赖君得,睡魔资尔降所宜玉兔捣,不必力士扛愿偕黄金碾,自比白玉缸彼美制作妙,俗物难与双” 他饮茶的样子非常文雅,光是让人看见,就觉得有一股香之气扑面而来,忖想与此人相关的必定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一念及此,似乎自己也变成了文雅之士 这是一名年龄三十多岁的男子,头戴纶巾,腰佩琳琅玉,着儒士打扮,皮肤细腻光泽不输给女子,但身子骨却不羸弱,手上有着一层老茧,那是常年射箭留下来的证明他眼神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丝不芶严肃的表情,令得他身上有一股君子不怒自威的气息 白庸即便不用观气之法,也能够感觉到,一缕缕的文思从他的头顶上冒出,流光溢彩,不停的迸发出来,正是文思如泉,润泽天下,艾思如雨,甘霜天下 白庸也饮了一口茶,随即长长的叹气:“诗是好诗,但是这首诗是为茶臼而写,跟现在的情景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人装傻道:“哈,是这样吗?” 白庸无奈道:“不仅如此,这茶水得太急,火候少了三分,味道没有彻底酝酿出来,还有这茶叶少冲一次,真正的味道还在里面,最后,井水虽好,却不适合用来这种茶叶,茶各个细节的错误,基本上都犯齐全了” 儒士一点也没有被人指出错误的不好意思,笑了笑:“一点也不给长辈留面子,这样一本正经的脾气到底像谁呢?嗯,果然是老爷子,真是让人无法开心起来的结果” 白庸一脸愁容道:“我可不想成长为外表看着严谨,实则冒冒失失的大人,那样也太糟糕了” “哈,至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吾深感欣慰” “就算是青出于蓝,基本上也跟你的黑色没有关系,不过反面榜样的作用倒是起到了,老爷子耳提面命,千万不可成为那样不负责任的大人,我一直牢记在心,时时刻刻督促着自己” 儒士终于露出愁苦的表情:“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本应该是天伦相聚,四目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才对,怎么就变成针对我的批判会了?” “这本来就是批判会,若非一心要批判,你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虽然是大实话,可是很伤人啊,明明我一直想转移话题来着的” 儒士站起身,来到窗口,看着庭院中盛开成一片白雪的梨树,叹气道:“当我年轻的时候,我的想像力没有受过限制,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我将目光缩短了些,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以后,我发现我不能够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但是,这也不可能当我现在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一下我自己,然后作为一个榜样,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在家人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白庸将剩下茶饮尽,然后看着以迷蒙目光眺望远方的儒士道:“这话的确很有哲学,可是说话之前请先照照镜子,所谓的暮年到底在哪里呢?” “哈,转移话题又失败了吗?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儒士笑着挥了挥手,方才那股深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摆出一脸严肃的烦恼表情,看起来就会让人觉得很聪明----不过那完全是一种误解并不是说只要思考就会显得聪明,反而是什么都不想而过着悠然自得生活的人容易品味人生烦恼什么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有时间去想,倒不如行动起来,烦恼就该全部忘掉,没必要去后悔那些会令自己感到不愉快的事情” 白庸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所以,当初你就能飒爽的选择离开,因为不曾烦恼过,也未曾想过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对于你母亲的事,我的确要对你说声抱歉,不,就算是对你,我也充满歉意,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只有歉意,没有后悔?” “尽管会被你讨厌,我仍不想撒谎,我从不曾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哪怕做错了,也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想尽办法去弥补……唉,虽然在这件事上,我已经没法弥补了,这应该是我一生的遗憾” “的确诚实得让人讨厌”白庸盯着对方,气氛一度紧张起来,可没有坚持到最后,“不过一切都是你的决定,当时没有能力阻止任何事的我,没有资格去批评对错” “哦,你不责怪我吗?” “母亲离开前对我说过,她并不怪你,也求我别去责怪你,因为她能理解你的决定,虽然是一个悲剧,不得不和自己所喜欢的人分开,但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遇其实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一点一滴的相处,哪怕是痛苦的回忆,都是最宝贵的珍藏” 儒士沉默不语,露出极难过的表情,却又努力压制着,不想在白庸面前表露出来 “我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就是你母亲,她给了我很多,我却什么也没给过她在我最悲伤的那段时光,是她陪着我一起渡过,她知道我心中存着别人,却从不曾说过什么,总是微笑着站在我的背后,帮我茶,帮我磨墨,无论我做什么,她都默默支持,从未说过不我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一心想着往前方跑,却忽略了陪在身边和身后的人” “……” 室中再度沉默,儒士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白庸盯着对方看,目光尖锐得仿佛要将人看穿,他的手一下子捏成拳头,不停的颤抖,最后,却是松开了 他终究是选择了放下 因为,在他面前的并非是最憎恨的人,而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是那个会在晚上,指着天上的星空,告诉他许许多多有趣故事的长辈 他淡淡的问:“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儒士笑道:“只有这个问题?我还以为你会在意其他的” “我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要质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知不知道在你为别人伤心的时候,母亲也在为你伤心,你离开后,她也跟着离开难道说,在你心中,一名外人的地位,比身为亲人的我们还要重要,家庭对你而言就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吗?” 儒士一脸慈祥的听着,此刻的两人,无比的相像 “我有那么多的问题想要问你,可现在见到了你,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不恨我?” “以前恨,现在不恨了也许你说得对,烦恼就是浪费时间,有时间去烦恼,倒不如行动起来而且我有比你具优势的一点,你已无法弥补遗憾,但我却可以,所以不能在这里停下,前面还有很长的路” 儒士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没有问,要不然烦恼的就是我了老爷子的教育果然比我厉害多了,你已经成长为过我的大丈夫,比我期盼的还要出色……只要你想离开这里,就能离开这里” 白庸很坚决的站起身,似乎一点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快向着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似乎是想让人多看一会 在他的背后,儒士带着怀念地端详着背影,似乎在比较着跟记忆中的差别 这时,白庸嘴角一咬,转身,下跪,磕头 “父亲,请保重……” 儒士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自嘲道:“人都已经去世了,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的,倒是你啊,别再犯跟我一样错误,该争取的时候,就去争取我常常会想,如果当时我强势一些,不顾她的反对,强行娶她进门,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悲剧发生了” 白庸安慰道:“放心,你想做的事,我已经替你完成了” 儒士笑骂道:“儿子替老子娶妾,亏你干得出来哼,现在好了,她的女儿成了你妹妹,自己把自己绊住,看你怎么收场” 白庸自暴自弃道:“我不姓白不就好了” “你要这么干,老爷子铁定打断你的腿” 父子两人对视一笑,白庸最后一声告别,然后走出了大门 正如所说的,当他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周围的空间一阵变化,回过神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遮挡,撒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白庸向着深处走去,脸上带着浅笑,多年来不曾与人诉说的心结,今朝解开,终于放飞自我,此刻的他只觉这世界一切风景都是那么的美好,走起路来,身子骨都轻了很多,若非有正事要干,他都想要拿天蠁琴出来演奏一番 忍住放纵自我的心情,白庸很快就看见,在森林的中央,有着一块莲花石盘,石盘上坐着一个人可以说是非常唐突的感觉,突然出现了人的气息,而且并不是背后,而是在正前方,就这样出现了,仿佛一开始就在那里似的 那是一名雪肌冰肤,宛如嫡仙下凡的女子,如同只会出现在神话当中的仙女,散发一股出尘之气,仿佛随时都可能羽化离开, 她的穿着颇为古怪,却又透着自然明明是一身道袍,却披着袈裟,背后负剑,手中又拿着拂尘,眉心有一枚小小的太极印,脑后悬挂着一**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佛道双修 白庸略显讶异,随即来到此女的面前,很不礼貌的盯着对方看,啧啧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心魔老人,居然是这样美貌的一名女子” “哦,在你眼中,我的长相是一名女子吗?”面露温暖的微笑,对方开口道,“真抱歉没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长得这么样,这并非是自谦,而是我在不同人眼中会有不同的相貌,我的长相,其实是倒映出观看者的内心,简单的讲,就是一面镜子,不过是照映心灵的镜子” 白庸苦笑道:“照你的说法,难道说我的内心其实是一名女子” “并非如此,性别只是一种象征男性一般代表着阳刚、处世强势,而女性则代表着纯洁、处世柔和,当然,如果出现的是瘦弱的男性,或者壮硕的女性,又是另外一种说法如果在你看来,我的长相很漂亮,那么恭喜你,这证明你的心灵也很美丽” “哈,这么说来,我得多夸夸你的相貌” 女子摇头道:“就算你夸我的相貌,我也不会变得漂亮,因为这是你的心灵反射,而一个人的心灵又岂能如此轻易被改变” “但是只要我称赞你的相貌,你就会认为我的心灵很美,这样就够了自己对自己的评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就如同世上那些好名者,他们从不在乎自身的道德修养,只在乎在世人眼中自己的道德修养” “可你并非这样的人,不是吗?” “哦,你怎么知道?” 对方用手向下一指:“莲花象征出淤泥而不染,一个人的心灵能倒映出莲花盘,又岂是一个迂腐在意世人眼光的人” 白庸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也不在乎脏,直接坐下 “好不容易全部过关了,总该给点奖励” 对方反问道:“奖励你不是得到了吗?既然能突破方才那一关,证明你已经放下心中最大的心结,这种心灵上的升华,比任何功法都加有效,记住这样的感觉,那么你以后再也不会受困心魔,神魂也会日益饱满,若回去后修炼,你会发现进步度比平常快上数十倍” 白庸奇怪道:“走出方才的幻境有什么要求吗?” “在方才幻境中出现的是一生中最憎恨之人,或者说,是最不能原谅的人,而想要脱离幻境,则必须放下仇恨也就是说,必须原谅你心中最不能原谅的人,才能离开你是参加试炼的人当中心思最多,心魔也最多的一个,但同时是心魔阻碍最浅的一个” “哈,亲人总比外人容易原谅” “错,亲人比外人容易责备,自家的小孩犯了错,我们会骂,也会打,别人家的小孩犯了错,往往不会放在心上,正是爱之深,恨之切你在入关前,心中的执念是最强烈的,因为一直孕育在内心深处,不曾说与他人,就像是是蚕蛹中不断成长的蝴蝶我本以为你在见了人之后,那只蝴蝶就会破涌而出,而仇恨也会将你吞噬,没想到却是恰恰相反,你见了人,那份执念就快融解了,连蛹都没有破因此,我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要知道,连觉悟的高僧都做不到像你这样释然,正如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逆鳞” “照你的说法,其他人都没有出关?” “这是当然,这一关可不是那么轻松能破解的,你这样的是怪异那名叫上官婵的女子被嫉妒的情绪吞噬了,心高气傲,不服的东西可多了,你也是她的心魔来源;叫穆若愚的小子个性单纯,但单纯者容易被**诱惑,就好像我们能用一颗糖来骗到小孩子,却骗不到大人一样;叫步苍穹的充满了迷惘,迷惘连自己前方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只会挥舞手中剑,迟早会被剑伤到自己;那名叫左朱殷的女子,看来是凰枪的传人,她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振兴门派,这份压力一开始还能成为她的动力,现在已经压得她快要直不起身了,她在幻境中遇见的,就是给予她这一包袱的师长,她可做不到像你这样轻松放下,自己将自己累死” 白庸关心的问:“怎样才能救他们?继承你的衣钵吗?” 对方露出一个不符合长相的讥讽笑容,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人来继承衣钵?” “前一关的选门,在那里的墙壁上题写的禅诗,不正是说明你要寻找弟子吗?” 第四十六章佛与心魔 白庸缓缓道:“那禅诗中写‘有一鱼兮伟莫裁,下线何曾钓得来千尺丝纶直下垂,满船空载月明归’千尺鱼线,钓的是什么?愿者上钩耳‘问我生涯只是船,除却蓑衣无可传’这一句就明显了” 这些诗句源自德诚禅师,这位禅师在华亭摆渡了三十年光阴,他一边摆渡,一边等待适合于自己的接替人这个期间,除了随缘度人,他写了大量诗偈,那些写在墙上的禅诗就是其中之一,关于他授徒还有一个典故 据传夹山禅师受人指引,前来向德诚禅师化身的船子和尚请教 船子和尚一见,就问:“大德住什么寺?” 夹山禅师知道船子和尚是在考验自己,就跟船子和尚说起机峰转语,于是他回答道:“寺即不住,住即不似” 船子和尚又问:“不似个什么?” 夹山禅师答:“不是目前法” 船子和尚问:“什处学得来?” 夹山禅师答:“非耳目之所到”他这是在反击老和尚,你不要认为高明,也许你还不如我懂 船子和尚奚落说:“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 你这样背诵经,好象一个橛子栓住一头笨驴,一万年也挣脱不了束缚过于执着于面上的法,体会不到自己的法 船子和尚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 我垂下渔线千尺,就想在深潭钓鱼,我知道潭水的深浅和鱼的大小,现在鱼离钩只有三寸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夹山禅师知道船子和尚说的是双关语,他刚要开口回答,却被船子和尚一桡打落水中 夹山禅师成了落汤鸡,他慌忙抓住船舷,正准备爬上船,船子和尚催促:“道道” 这是催促他快回答,夹山禅师正想开口,船子和尚又举起桨把他打到水里 试想一个人一肚,站在他旁边,跟他对答,突然啪嗒把人打到水中,等他挣扎了半天冒上来,这一下学问到哪里去了?早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妄念都清净了,德诚禅师就用这个办法点化对方 佛学三藏十二部,唯识、真如、般若,夹山禅师道理什么都会,都清楚得很,非要把他这些都打掉,打到水里去了,连呼吸也来不及,思想也来不及,等他冒上头来,你说你说他要讲般若啊船子德诚禅师又把他打下去了,再冒上来时,他说不出来了,这一下,夹山禅师终于在沉浮起落间豁然大悟,于是点头三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有无不二,起落不二,一切对立,无不如此他说的是“不二法门”,只有悟入“不二”,才是真入佛境 船子和尚说:“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 我坐在岸边,拿着鱼杆钓鱼,我随意舞弄我的鱼杆,等于我们打坐、做功夫,炼气功也好,念佛也好,空也好,不犯清波意自殊,你怕什么妄念,妄念从来不相干 夹山禅师接着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 你要是把钓鱼竿和丝线都丢掉,又如何呢?刚才船子和尚告诉他用功的方法,还有一条钓丝在那里 船子和尚道:“丝悬绿水,浮定有无之意” 丢掉鱼线,你说空也不对,有也不是非空非有,任运自在 夹山禅师领悟道:“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 你说的话好象有玄机其实没什么,即空即有,即有即空 船子和尚知道夹山禅师已悟,如释重负,说道:“钓尽江波,金鳞始遇” 我整天在这里钓鱼,今天终于遇到一条金鳞大鱼 夹山禅师听到船子和尚在变相表扬自己,便掩上耳朵,不去听 船子和尚于是赞叹道:“如是,如是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 这句语带双关,因为夹山禅师名气太大,所以吩咐他,此去要隐姓埋名,躲起来,不要让人知道又暗指,心境完全住在空里头也不对 最后嘱咐道:“吾三十年在药山,只明斯事,汝今已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 这是叮嘱对方,不要让祖师的**断绝了 夹山禅师听了,于是辞行,上路时却忍不住频频回顾,一方面舍不得师父,一方面心中怀疑:难道佛法就是这样的吗? 船子和尚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心中尚有一丝疑问,不敢完全承当,于是便大声喊道:“和尚” 夹山禅师一听,立即回头只见船子和尚竖起桨来,说道:“汝将谓别有?” 你认为我还有秘密不传给你吗? 说完他就将船覆过来,没水而逝 德诚禅师用生命告诉夹山,不要颠倒妄想,不要有所怀疑真正禅悟的人,就是生命也同样是生灭不二传道授业,不惜以生命来坚定弟子的信心这样的人物,在他所写的禅诗中,自然也包含了这层意思 被指出用意,心魔少女叹气道:“和聪明人对话就是无趣,连卖弄聪明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不过很可惜,你猜错了,不需要你继承心魔老人的传承,只要你能和我聊聊天就可以了” 白庸不放过对方称呼上的细节,敏锐的问:“心魔老人的传承?而不是我的传承,你难道不是心魔老人吗?” 心魔少女反问:“哈哈,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就是心魔老人?” “那你是谁?” “我是心魔老人的心魔” “……这是冷笑话吗?心魔老人的心魔,不就等于会死的死神” “心魔老人会有心魔很奇怪吗?只要有思维,就有心魔” 白庸好奇的问:“是思维,不是情感?” 心魔少女伸出食指,一副私塾先生的样子颇为有趣:“我认为,或者说心魔老人认为,心魔就是一种悖论,心魔源自本体,却又要否定本体,心魔的存在就是与本体相逆然而试想一下,一旦心魔成功否定了本体,那本体的意志就会改变,甚至逆转,这个时候心魔何去何从呢?去否定已经否定了的本体?双重否定,岂不是心魔变成了本体,而本体变成了心魔心魔在否定本体的时候,也在否定着自身,这就是悖论” 白庸赞同道:“佛因心魔而入魔,那么入魔后的心魔是什么?自然就是以前的佛心,这样来看,佛反而成为了魔的心魔” “心魔与心无关,与魔也无关假设有一个没有心灵恶傀儡,主人对它下了命令,杀掉个子最高的一个敌人,结果它发现,两个敌人一样高,那么它的思维就会产生心魔,这个心魔就会否定它的思维,从而导致自我毁灭毁灭自我,心魔就是这样的存在,即便它一开始初衷并非如此,可最终却都达成这样的结局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连目的也必须舍弃” 这时候,心魔少女似乎觉得有些累了,她伸了一下懒腰,还发出了“嗯----”的声音,然后自嘲道:“好久没这么认真和讨论,一下就觉得累了” “就算是觉得累,也应该是头脑觉得累,为什么是身体先累了?还有,你做这样的动作,令我感到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是既视感吗?” “不,我想应该是违和感经由生的记忆错误,误认为是早已体验过的称为既视感,但是我能确定,以前从不曾见过你,所以对你的感觉绝不是既视感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动作” “哈哈,那是因为你将自己代入在我的身上我说过了,我现在的相貌是你内心写照,可也仅仅是相貌而已,我的性格依旧是我,我的性格不同于你的性格,因此当我做出你不会做出的动作时,你就会觉得违和不过,你在我身上只会觉得违和吗?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其他的感觉?”白庸作思考状,仔细观察对方,“唔----很漂亮,准确的说很符合我的审美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回风舞雪,珠翠辉辉,满额鹅黄,凭长相和气质就足以令我生出好感” 心魔少女嫣然一笑:“你果然与别人不一样,常人看见我的时候,往往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迷恋,一个人在世上最喜欢的对象就是自己,这种自恋哪怕平时不会展现出来,也是深藏在内心的,一旦看见自己内心的写照,这种自恋就会爆发出来,从而一见钟情” “除了这种自恋,另外的一种态度就是逃避人的心灵总有一些阴暗面,而我的存在就是将对方阴暗面赤的展现在阳光下,一再提醒对方,他曾经做过的错事,犯下的罪孽比如说,一个人小时候曾经偷过东西,其实当时那人并没有意识到偷是不对,他只是因为感兴趣,或者稀里糊涂就偷了东西然而当他长大后,拥有健全的道德观,于是开始觉得后悔,哪怕不断用无知者无罪来掩饰,依旧做不到坦然面对,只能努力的去遗忘,尽量不让人知道,不被提起而我的存在,无异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对方,自己曾经做过这么一件事” 白庸点头道:“换句话来说就是,窥探自己想逃避的意识人们回忆自己本身的记忆之时,基本上都会将记忆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进行改换,比如犯错后用回各种借口来推卸或者削弱自己的责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透过你的话就不能这样做,而且越是不想见,越是能注意到,就像白纸上的一点墨迹,明明白的面积远胜过黑点,可人们往往只注意黑点,而忽略白纸” 心魔少女拍手道:“没错,仅仅是这样与我相处,就会不断地回忆起令人不快的回忆,因为透过我,受到了自己不愿回想的记忆的刺激或者说是后悔,换成罪恶感可能也没错----先旨声明,并不是我特意这样做的哦,我什么也没干,只是看见的人擅自地,将我看成是这个样子” “那么我呢,我的表现又属于什么呢?” 心魔少女用手指绕着头发:“你是那种能够直面自己内心阴暗面的人,又不会因为自身优点而沾沾自喜,有人夸你你不会自满,有人骂你你不会生气,两个字来形容,厚黑” 白庸挠了挠脑袋,羞涩道:“哎呀呀,这样夸我真是不好意思啊……咦,我这样不就是不经夸了吗?” “外表的谦虚和内心的谦虚我一眼就能看穿,任何动作或演技在我面前都没有作用,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心魔啊只看本质,不看表象的心魔” 说到这份上,白庸也就摆好姿势,正襟危坐道:“人与人交流,讲的就是求同存异,凡事太过讲究,那便失去趣味了聊了这么久,你也该释放我的同伴了?” 心魔少女挥手道:“不急不急,他们现在很安全,你就放心好了再让我问几个问题,觉得满意就放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庸老实配合道:“你问” “我想问,什么是佛?” 白庸回答道:“何为佛?佛者,觉悟也佛字由亻与弗组成弗者,否定也意即否定常人贪得无厌,嫉贤妒能,愚昧无知的本能即为佛佛是觉悟的众生,众生是没有觉悟的佛大公无私,玉洁冰清,彻悟人生,大慈大悲者即是佛” 心魔少女不置可否,又问:“那么,什么是狗屎?” 白庸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回答道:“何为狗屎?屎者,尸内米也其特征为,一具行尸走肉,只知吃米喝酒拉屎,造粪机器而已其为人,自私自利,欲壑难平,醉生梦死,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此乃为狗屎” 心魔少女听得开心,鼓掌道:“那佛和狗屎有什么区别?” “当你心有狗屎时,你即疯狗饿虎一只,面对绝色佳人,你必饿虎扑食,兽性大发或呲牙咧嘴,狂吠、乱咬、猛吞一通道德礼仪,尽抛到九霄云外;当你心中有佛时,你即是佛矣你对世人梦寐以求的酒色财气,名闻利养,视为梦幻影,如露如闪电,顽童游戏,你只能淡然一笑置之,断不会为此动心劳神当你看一切都是佛时,你心旷神怡,脚下生风,因为你与佛同吃同住,你是世界上最幸福之人” “佛看见我会想什么?” “佛者面对貌若天仙的美色,尔或思曰:一张美丽的画皮包裹着一堆烂肉臭骨脓血,有何可爱?一片雪白的面皮,包裹着一团苍蝇疽虫做饺子,尔还愿食否?或思曰:彼老者如我母也,长者如我姊也,幼者如我妹也,稚者如我女也,岂容我邪念蠢蠢欲动乎?或思曰:彼花容月貌,转瞬齿落枯萎,鸡皮鹤发,口眼歪斜,有何可乐可贪?况彼美色入怀瞬间,佛必断然离去,万劫不复矣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何去何从,不言而喻” 心魔少女显然听得不开心,撇嘴道:“那么,什么是魔?” “佛魔对立,魔从佛出,魔的本源就在佛,明白了佛就知道什么是魔,若修魔者只知魔而不知佛,一辈子也悟不了大道佛者,弗人也弗者,否定也弗人即非人,抛弃一切人的道德,否定礼教法制,为所欲为,为实现心中目的而不择手段,想法激进而不知退让者,魔也” 心魔少女还要再问,白庸担心她要没完没了的问下去,连忙抢先道:“心魔是否定自我,你自称是心魔老人的心魔,可心魔老人已经不在了,那么你又为什么还存在呢?” “哇哇哇,居然是反戈一击太卑鄙了,还是这么刁钻的问题,一下子就直指要害”心魔少女有些慌张,“那么我反过来问你,你是为何而战?” 白庸毫不犹豫的问答:“创造一个无需侠的世界” 心魔少女郁闷到:“遇上一个有坚定信念的人真讨厌,我还是比较喜欢平凡的家伙为何而活,这不是很无聊的问题吗?就像为何而战,若每次战斗前都要这样寻根究底的话,你就不用去战斗了我反而觉得你的理念才有问题,这世上没有让所有人都达成目的,所有人都变得幸福的方法,为使一人得到幸福必须牺牲众多的其他人这种道理不用说,人类就是通过牺牲他人才能使自己生存的”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以狭隘的目光来看,这句话也没有错我的理想也并非是创造出人人都能幸福的世界,人活一生,肯定有诸多烦恼,但烦恼有好有坏的,有些烦恼促进人的成长,克服之后能坚定信心而且,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也是逃避?” “哪、哪有只是,这世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人不是有很多吗?” “凡人在世上,要为吃喝住行享乐而烦恼,他们是了活得快乐而活,身为修士的咱们却不用烦恼这些,修真修真,自己的真实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何去修?” 第四十七章魔道传承 “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可是人自由自在的活着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设置一个枷锁,告诉自己不达成目的绝不罢休” “有目的跟自由自在并没有冲突,目的是你要到达的地方,自由却是你当下的状态,我可以选择开心的证道,也可以选择悲伤的证道,或者自由的证道,两者并不矛盾反过来,没有目的的人真能活得自由自在吗?只怕行尸走肉多一些,茫然无措,不知该前往何方,就像被圈养的猪羊一样,漫无目的的吃吃喝喝,直到死亡来临的时刻,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自由自在” “你这家伙真烦人非要逼别人承认自己活得很窝囊吗?”心魔少女摆出生气的表情,也别有一番风情,“是啊,这几千年的时间,我都是吃吃喝喝睡睡度过的,说是懒猪也不为过想吃了就吃,想睡了就睡,偶尔跟闯关者玩玩游戏,兴趣来了就逗弄一下子傻瓜主角” “傻瓜主角?” “就是在第二关被你用刀砍掉的那个可怜虫,在你之前,他是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家伙,喜欢自称是主角,哈哈,其实是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可怜虫算算时间,大概是三百年前,这家伙前来闯关,跟你那位同伴一样,也是有着非同凡响的运气,一路破关,直到最后一关栽倒在自己心魔上” “哦,他最憎恨的人是谁?” “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不过气质差很多,唯唯诺诺,一看就知道是个失败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可怜人心魔老人布下的这层,本来就是要试炼者审视自我,好运气也不可能对自己起效果,结果被吞噬了,一心要否定过去的自己,走上极端,不敢坦然接受和面对内心的阴暗面结果你也看到了,成为了第二关的守护者” 白庸拿出鬼阳刀,这刀灵自从最开始发疯般叫嚷后,现在安静得就像死物 “人死之后,只剩下最极端的情感,鬼修的话还能保留记忆这家伙最强大的情感就是贪婪,我从没见过那么贪婪的家伙,疯狂的想要占有一切,吞噬一切,一开始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鬼物,顶多懂一些术法,可死在那里面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修为高深的比比皆是,但他们死后所化的鬼物却都输给了这个家伙,被他吞食如果不是遇到你,再让他修炼个两百年,说不定就能恢复神智” 心魔少女用手指一点鬼阳刀,刀就飞入她的手中,她用手抚摸道,感受着刀灵:“这家伙的魂魄被刀灵吞食,情感反而会作为多余的东西被剔除,只有记忆跟能量被吸收不过,记忆就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你可要小心,刀灵吸收了那家伙的记忆,叛主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白庸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武器听不听话是要看主人的手,无力的手,兔子也会反抗,有力的手,老虎也要乖乖听话” “你倒是有自信不过无知与自信往往一线之隔,而判断的标准是结果,胜利的就是自信,失败的就是无知” 心魔少女站起身,拿着鬼阳刀舞动起来,可惜却是一塌糊涂,刀式凌乱,断断续续,毫无连贯性可言,而且满是破绽 白庸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确认对方并非故意耍弄,而是真的不行后,才评价道:“好刀法,满是破绽,反而没了破绽,让人无处下手,不知道该进攻哪里” “哼”心魔少女自然听出对方言不由衷,当下把刀一甩,抱怨道,“什么破刀,好生别扭,舞都不舞不起来,总是打断我的节奏” 白庸将刀接住,点头附和道:“我懂我懂,这就跟便秘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大地重力不够,是同一个道理” 听到这嘲弄的话,心魔少女直接耍脾气道:“什么呀,说得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说到底我不会刀法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既然是你的内心映射,功夫上体现的也是如此,刀法的高深跟被映射者的霸气值相关,你的霸气值太低,所以才导致我的刀法烂” 白庸躺着也中箭,哑然失笑道:“那剑法跟什么有关,你身上不是直接映射出剑了吗?” “刀是霸道,剑是王道,你王道有余,霸道不足,相互弥补一下,试着像个男子汉一样的生活怒而拔刀,血溅五步” “你说的是莽夫,跟男子汉没什么关系” “总、总之,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这就可以了”说不过,这位直接不讲道理了,“真不爽,明明我一眼能看穿你的内心想法,却偏偏要被你压制,这是什么世道,心魔还要被人驳倒” “因为你还停留在第一个辩术的境界,我却已经上升到辩学的境界,因此哪怕你能看看透我要说的话,我依然能赢过你,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山腰上俯视着山脚的你” “什么辩术辩学,说得倒是煞有其事,讲解看看” 白庸这时候显得很有耐心,道:“拿武功来作比喻,分为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称为武术,是一种技术,一种技巧,是格斗的技术,杀人的技巧,领悟得再高,也只是雕虫小技,或强身健体,或夺人性命,只此而已;第二个境界就是武学,武学是什么呢?就是将两个人格斗扩大化,变成两国、两军作战,所以武学是治国之道、治军之道,自己不必动武,却可影响他人的胜负;至于最高的则是武道,武道就是人生之道、生命之道、智慧之道,它是修炼人生,修炼智慧的,修炼成功者就是仙佛虽然修士长长说修炼武道,其实修的不过是武术,连学都没有”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那我倒要考验一下你所谓的学的境界” 白庸伸手请道:“听凭指教,是要现在开打吗?” 心魔少女嗤之以鼻:“刚刚还说武术是小道呢,现在就要动手动脚,岂不是最低境界而且跟你打太没意思了,我的实力是根据对手实力变化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要上线没有过心魔老人太多,跟我打的结局有七成是平手,剩下三成因为我能看穿你的内心想法,事先预判动作,所以胜算在我” “不比拳脚功夫,那是口头论武吗?武无第二,文无第一,靠辩论是很难辩出天下第一的” “不需要这样,我这回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心魔少女狡黠的笑起来,然后立在原地转了一圈,“看我的样子就能明白,你是一名佛道双修的人,不过你现在展现出来的是道家内功,想来是主修道,辅修佛,那么我问你,道与佛哪个高?” 白庸笑着反问:“你认为哪个高?” 心魔少女眼珠子一转,说:“佛道也称道,万物皆是道,自然是道高” “佛道之道,并非道家之道,道家之道,亦非大道之道佛与道之比,应该是佛家与道家的比较道家讲性命双修,讲周天循环,讲修元婴出世,讲究长生不死,向往做仙人、做地仙、做天仙,渴望与万物合为一体,春看百花开,秋看黄花落而悟道但这一切仍在三界以内打转,没有脱离六道轮回;佛家讲发菩提心,修六度万行,福慧圆满成佛,出三界,脱离六道轮回道家最高境界不过是与天道合,佛家却是脱天道,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心魔少女连忙改口:“我刚才说得太快了,其实我也认为佛高于道,要知道心魔老人也精通佛学,我又怎么可能不支持佛,反而支持道呢?” 白庸哂笑一声:“道家与佛家的区别,在于道家是以自然为基础,而佛家是以臆想为基础,臆想就是空想,所谓脱天道不过是逃避天道,就本质上而言,佛根本无力与道相争佛怕污秽,怕世俗红尘,所以建立无量佛国净土,供信者逃避,却不知世上最难得的不是脚踩淤泥不沾身,而是万千淤泥沾身,我心澄净如琉璃众生在天道下修行,正如群雄逐鹿中原,佛家退出中原却在他邦建立国度,不是失败者又是什么?不是逃避又是什么?” 心魔少女捂嘴笑道:“哈哈哈,其实刚才都是在考验你,佛家道家大道同流,都是一样高,佛本是道嘛” 白庸铁了心不给对方好过:“道家是要得到什么一些东西,如法术,神通,长生等等,修行的成就在于得到的多少而佛家却是要去掉什么东西,比如执念、比如**、比如五蕴之苦,修行的成就取决于去掉的多少;道家认为一切万物发生的源头,万物都由道而来,而且都遵循于道,人的修行既要合乎道,最终与道合一,万古长存佛家认为一切法都是因缘所生,缘聚则生,缘散则灭,人的修行就是了悟万法缘起无自性,而对其不取著、不起贪嗔等种种妄想,最终福慧具足,成就菩提,解脱一切生死苦恼彿门是空门,道门却生万物,两者本是对立,何佛本是道的说法” 心魔少女为之气结:“那你到底认为是道高还是佛高,还是一样高” “我认不认为并不重要,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上,你认为道高,那便是道高,你认为佛高,那便是佛高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你问本心即可知道答案” 心魔少女翻白眼道:“神神道道,真把我当做外行来糊弄哼,当年的心魔老人最初可是佛门高僧,而且进入了四禅八定的境界,无悲无喜,无善无恶,比你这半吊子可厉害多了你现在的状态,不过是四禅八定中最基础的层次,直面内心善恶” 白庸这下动容道:“四禅八定,那不是斩灭一切心魔的境界吗?既然斩灭了心魔,为什么会有你?” 四禅又作四静虑、色界定,即色界天之四禅色界天之四禅,与无色界天之四无色定,合之而成八定,八定包含四禅四与八并举者,盖色界与无色界相对,则在色界为“禅”,在无色界为“定”;若以色界、无色界相对于欲界之“散”,则色及无色二界,皆称为“定”所以合色界之四禅定与无色界之四无色定,而称之为八定 “心魔老人修行时最大的心魔,就是对佛的执着,他将对佛的执着斩去了,后来投入魔道就不难理解了最初他认为,心魔不过是心中掀起的波澜中,偶有的可以将人淹没的巨*,如果心如死水,不起波澜,那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心魔于是他直接放弃一切情感,让自己变得如同朽木顽石” 白庸皱眉,不同意道:“无悲无喜,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任何的感情无善无恶,也不意味着就只能按照功利行事四禅八定并不会让人变成绝情弃欲的利益至高者,否则为什么会有佛陀大发慈悲之念,要渡尽世间众生?为什么地藏王菩萨会立下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些行为明显与自己利益不符” “没错,心魔老人当时也有同样的困惑,他觉得自己仍有心魔,可是用尽方法都找不到心魔他认为四禅八定是让人不用受心魔干扰的境界,却并非斩灭心魔的境界,所以他产生了质疑,认为佛的有限已经无法令他再进一步,最后决定破而后立,放弃一身佛道修为,转而修魔,因为他已经放下了对佛的执念,所以没有羁绊和犹豫果然,修魔之后,他在保持着四禅八定的境界下,找到了心魔并分离出了我然后他就提出,心魔不是依凭于情感,而是依凭于思维,只不过常人的思维常常受情感左右,因此容易被迷惑” 听了故事,白庸大为触动:“破而后立,明明已经不受心魔影响,还要特意去寻找----某种意义上,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找到,否则只要受到心魔影响,就不可能真正寻找到,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心魔少女看着对方思索的表情,坏笑道:“你可真是淡定,明明听说了试炼失败者会成为鬼修的事情,却还不去为自己的担心,反而在这里听故事,跟我争辩看来,你和他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白庸道:“并非不担心,只是知道担心没什么用,你若愿意放人,我不求你也会放人,你不愿意放人,我求破了嘴也没用既然如此,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哦,这个不好说也许你开口低声求我,我心情一好,就会将他们放了” 白庸收起笑容,摊牌道:“在你试探我的时候,我也在试探着你,得出的结果就是,你只是一名执行者,而非规矩制定者,在这里你也必须依照规矩行事那么,能否释放他们的决定,就不在你的手上至于你所扮演的角色,从之前的禅诗来看,应该就是替心魔老人挑选继承人” 心魔少女也收起那般嬉耍由心的姿态,沉声道:“被你看出来了吗?可惜,你说得对也不对,我的确是规矩的执行者,但我也有决定何时终止试炼的权力没错,正如你所猜测的,我被心魔老人下令,要在这里等待合适的继承人,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封印我行动的禁制,找到继承人的话,反而是解放了我” “哦,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的决定下来,反而要不停的同我东拉西扯消磨时间,难道这也是一种考验我虽对心魔老人的武功不感兴趣,但对他的故事却很有兴趣,还有他对心魔的见解,也是别树一帜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我而言也不是坏事,又为什么拖延时间呢?” “哈哈,你似乎误解什么了,继承人什么的,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在寻找真实之门的那一关,不是有了人选,你自己也说了,墙壁上的诗蕴含要收弟子的意思,那么第一个选择了真实之门的人,当然就是最佳人选”心魔少女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没错,就是你那位好运的师弟,这里的法宝**,包括之前石室中的所有宝物,甚至还有心魔老人毕生的修为,都是他的了” “……” 两人目光交汇,心魔少女失望了,因为在对方眼中,她没有见到嫉妒、遗憾的情绪,只有平静而清澈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她的用意 “嘁,又失败了吗?我说,你的心理防线也太高了” 白庸犹如掌握真相般道:“从一开始谈话,你就在不停瓦解着我的心理防线,等待着我露出心灵破绽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既然上一关是为了剔除最大的心魔,让我处于心灵完美的状态,为什么你又非要弄破这一状态呢?联系一下身份,就有了一种可能,心魔是否定本我的存在,你是心魔老人的心魔,而心魔老人想要寻找继承者,那么你就要反其道而行,拒绝继承者心魔老人知道这一点,于是加了两层保险,一是将你囚禁于此,不找到继承者不能离开二是上一关的试炼,既能磨炼人,又可以使试炼者拥有完美的心灵状态,从而抵制你的影响” 啪啪啪 心魔少女鼓掌道:“推理得很正确,的确我就是要跟本体作对,虽然明知这样做对自己不利,但只要能违背本体的意思,就能获得满足方才的谈话,是我个人添加的最后一道试炼,一旦不通过,全军覆没” “哦,你既然坦白了,这么说我通过考验了?” “哼,别高兴得太早,虽然选定你是继承者,可法宝和功力依旧没你什么份,都是你那位师弟的,这点我没有说谎”心魔少女挺起微微隆起的胸,十足傲气道,“因为,心魔老人最宝贵的遗产,是我啊” 第四十八章心外心魔 先前的几番谈话中,白庸与心魔少女都若有若无的交锋了几次,白庸的还好,他的目的是在于探测对方的目的,仅仅是试探,所以并不明显心魔少女却旨在打破对方的心灵完美状态,方便自己施展手段,寄生心魔 比较明显的就是以上官婵等人的安危为要挟,引起白庸的急躁和慌乱,可惜他刚刚斩却了心中最大的心魔,精神处于最佳状态,因此虽有担心,却不显慌张,到后来试探出对方并没有能伤害同伴的权限后,是耐心的坐而论道 最后的交手,就是心魔少女在肯定要寻找继承人的时候,不停用话语勾起白庸的兴趣,却在最后话锋一转,说要将所有东西给予穆若愚,这一击来得非常之突兀,出乎人的意料,纵然是白庸也没有想到 一个人哪怕并不贪财,对自己身家很满足,可真要有一大笔钱扔在他的脚下等他去捡,他肯定也是开心的收下最后却有人告知,这笔钱虽然是无主的,却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在他后面,第二个看见钱物的人 明明自己最先发现,却送给别人,难免令人心生嫉恨如果一开始不属于他倒也罢了,毕竟他没有祈求过,可明明就要到手里了,却打了转送给别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掉进了别人的口袋,跟本该掉进自己口袋的东西却掉进了别人口袋,是两码事 心魔老人的传承,一代极道强者,还是心魔学的大宗师,纵然白庸出身玄宗,也不能装清高的否认,自己得到的话会很高兴如果获得者不是同门弟子,他真有可能会心生一丝嫉恨,只要有一点点露出心灵破绽,就会被心魔少女利用,种下心魔 别看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好说话,谈笑风生,很平易近人,真被她抓住机会,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绝对是沦落到成为坟地守护者的下场,微笑间陷人绝境 心魔少女唯一的错误,就在于错估玄宗弟子相互之间的感情别人家得到了意外之财,和自己家人得到了意外之财,带给人的冲击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嫉妒,后者是同喜,换成白庸现在的状况,还有一些祝贺 白庸善意提醒道:“选择我为继承者真的没关系吗?我可是修道者,虽会修炼魔门功法,但不可能改投魔道成为修魔者” 心魔少女摆摆手道:“放心,心魔老人还是由佛入魔,他根本不在乎道统的问题,只要有人知晓他的理论,就已经满足了方才的谈话,虽然大多是废话,不过一些基本的理论已经告知你了,你看起来不也接受得很顺利吗?” “那我师弟继承法宝跟修为是怎么一回事?” “心魔老人有东西留下来,总不能白白浪费掉,而且这也算是一个后备,万一你遭劫了,至少还有一个” “那为什么不把遗产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呢?” “心魔老人的临终嘱咐如此,大概是认为白白得来的东西不好,比不上自行领悟的修行一途,重在一个悟,根基不成,知道多了,明白的多了,这可悟得自然也就少了于修行不宜故上乘心法,只可做,只可学,不可说悟之一字,妙不可言,非认识之明白尔,而是一种心灵的触动,一种升华的有感,进而带动整个身体的明白谓之体悟,非厚积勃发,而不可得故此,修行才须该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就不应该知道” 这个道理白庸倒是一点就明:“圣人传药不传火,从来火候少人知莫将大道为儿戏,需供神仙仔细推”古代煎药重在火候,成仙成佛先要得道意思是最难的东西是学不来的,要靠自己领悟 心魔少女道:“人生忧患识字始,粗记姓名可以休这就跟写那首墙壁上的禅诗的和尚一样,心魔老人也是和尚脾气,习惯点化人,而不是直接醍醐灌顶,强塞给你的东西,终究比不得自己领悟来得深刻所以对传承者,希望在启发后,自行领悟其中的秘要,后备者就没那么高期待,只有能活着就可以了,所以法宝也好,修为也好,都是给后备者保命用的” 白庸皱眉,他有些替穆若愚担忧,直接灌输修为可不是什么好事,除了效率不高外,如果灌输的修为远远过自身,那么以后就别想再有进步了,于是开口问道:“心魔老人应该是术修者?” “他是武道术法双修,不过武道上远远比不过术法,所以也就没有留下放心,给你那位同门灌输的也是元神上的修为,让他的元神一下子壮大,起码有七重雷劫的积蓄,当然渡雷劫还是要他自己去做” 这样一来白庸倒是放心不少,穆若愚本来就是单修武道,能平白得到一身术道修为,可谓是天上掉下馅饼,不要白不要,何况,世上只有不到百万分之一的术修者能修炼到七重雷劫的境界,换成一般的术修者,早该满足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以后不能沉迷在这平白得来的修为上,必须继续修行自我的武道,才不会荒废掉未来 “不要羡慕别人,你才是最大的收益者,有本……”心魔少女再度看了一下自身的打扮,确认性别,“本姑娘辅助你,以后你的成就不可限量身外化身,心外心魔,这种待遇连心魔老人都没有享受过,一切都还在理论中,就等你来实现” “我怎么听着自己像是试爆的炮弹呢?” 心魔少女没有听他的牢骚,手一挥,身前出现一面大镜子,镜子中映照着她的身影她很是在意的观察自己的模样,前后翻来覆去的看,最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这幅皮囊倒也不算辱没了咱,嗯,合格了,最后一关也通过了” “你的外貌不是会随着对象心灵而改变吗?” “那是在没有确定继承者之前,既然确定是你,那咱以后就是这幅模样了,天赋资质也全部定下,不会再改,除非你死了幸好,你的内心没什么龌龊的念头,要不然让咱长成人身兽面的怪物,咱可不要虽说人身就是臭皮囊,可漂亮的臭皮囊也比难看的臭皮囊要好” 白庸哭笑不得:“最后一个评价标准居然是长相” “当然,咱化身为你的心外心魔,已经够屈就了,总不能再委屈自己” 心魔少女身形一转,手中的剑和拂尘都消失不见,化成一柄扇子,身上的道袍袈裟也变成了华美的霓裳,长长的秀发盘起来,并戴上了五彩凤钗,这些都是幻化出来,可以随便改变,额头上的太极痣倒是没有消失,依旧存在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三百大转变,从原来的出尘仙气,变成了华丽无双的贵气,带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姿态,一看就觉得贵不可言,非皇即侯 “快点,打开心房,让咱住进去” 白庸为难道:“就算你说打开心房,可这东西该怎么打开呢?” “哼哼,还对咱抱有戒备吗?可惜,这个时候可由不得你了”心魔少女右手一伸,按住白庸的左胸,随即又抓住白庸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 右手掌心传来一阵柔软滑腻的触感,白庸表情微微一动,很好的控制住,没有露怯也没有害羞 “誓言太长了,所以前略、中略、后略,心魔大誓就此契定,从今日始,汝便是咱之主人,咱便是汝之身外化身,心外心魔” 一阵光华闪耀,白庸来不及反应,就见心魔少女化作光芒钻入自己体内,随即一大片信息传入识海之中 《禅心化魔经》,心魔老人一生修炼的精华,还有一些武道术法秘诀,但是关于本身修炼的内容,如何领悟境界等没有半点提及,看来的确是寄希望于白庸自行领悟 此外,还有关于身外化身,心外心魔的说明心魔老人所想出来的克服心魔的方法,就是以魔制魔,用心魔的心魔来对付心魔,从而使自身永远处在心境大圆满的状态 一般而言,心魔不可能再衍生出心魔,所以他寄希望于外物,用外在的心魔寄生在本体的心魔不过这个方法一直存在他的理论中,因为有一大问题困扰着他无法进行实践,那就是外在的心魔必须强过本体的心魔,也就相当于外在心魔的主人修为必须强于被寄生者的修为,以心魔老人的修为,基本上再难找到能稳压他的修为的高手,就算有,对方也绝不会配合做一个没有把握的实验 因此,他只能选择将这个方法留给继承者,并剥离出自身的心魔,作为实验的必要环节 白庸接受了继承者的身份,观心魔殿也就全在他的智慧,于是急忙放出被困在幻境中的其他人 穆若愚出现时,双腿盘膝,陷入深层冥想,显然是接受了心魔老人的功力传承,正在努力消化;上官婵出现时,脸上带着极其阴沉的表情,就像是与人争吵被逼到绝路一样;步苍穹的表情跟以往并没有差别,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白庸唤了好几声,才清醒过来,却也无精打采;左朱殷则是带着满脸的羞愧,一看就知道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白庸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不好说什么,不管能不能克服,与心魔的对抗都必须靠自己,否则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左前辈,咱们还是先去寻找你的师门先祖留下来的东西” “啊,呃,嗯,就先这么办”左朱殷的精神也不大好,恍惚着应和道 白庸有了观心魔殿的操控,自然知晓两位儒门高人埋骨的地方,心魔老人也不是小肚鸡肠之辈,并没有特意去毁坏那两人的尸骨 “那么请跟我来,龙剑凰枪葬在魔殿最后面的三教殿位置” 白庸在前面带路,一边搜索着关于观心魔殿的各处机关禁制,一边欣赏各处的宫殿的内容 心魔老人是一名传奇人物,精通儒释道三教的学识,最后又入魔道,若非狱洲妖族不兴,以及诸子百家是在他陨落后形成,只怕也逃不过他的钻研 在未入魔道前,他认为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学习,因此自行布施,在狱洲天下各处设立学堂,这三教殿中,就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儒学记:我自三十六岁科举既断之后,绝不至于学校又三十一年,终不能忘其为儒也自古有用之才为君子儒者,尽出于学校,当知学校乃礼义廉耻所自出之地,岂徒有用而已?切勿谓向之学校,儒者惟业科举时文,腐而无用,何补世道? 然科举时文,其所讲明,皆九经诸史,天地阴阳,五行万象;析理则精微,论事则得当,亦多开发后学其为人物典刑,气节议论,初未尝亡也;特行之有至有未至,多成空言,今言空言者亦罔闻,三十年,旧儒无矣不能自具儒者之道而之,乃抱此拳拳空意,欲以被之将来,可哂也已惟吾夫子之道,无古无今,无变无异,无断无续,无穷无极,遂述此意” “道学记:我夙慕长生,甚欲创道院,识道后化为顽物,不复作神仙梦想乃止迩来仙佛之居,数倍多于三十年前,而率皆富者蔽身,贫者窃食焉,非真心出家,通身俗气,厌骂贫者,安有真心供养于人也是不可身外求道,道不在于身外决不可心外道,道不在于心外此心不真不定,不纯一,不空玄,有想有存,有意有方,所有运用有希望等事,尽是妄想,才有纤尘,即生摩业于深定中假有,一切祥异皆为魔,勿喜勿怖勿视,当自然消灭,始契至妙 道院过数百所,不如以一点真心,尽情供养一切道人,尽力利益一切众生;若以此为道院,始入神仙境界,敢以我夙誓真心,尽诚吐露,向者所参道家精蕴,冒禁破戒,说而为丈平等供养十方三世,一切神仙,一切道人,一切世人,愿一一先以德行为本,仍以此道,寿其自然清净之夭,终以此道,同挟乎天地人而同于无无有有,有无无有之表,岂不了其无所了之了而了也邪?” “释学记:昔不忧饭,今忧无饭;昔不忧师,今忧无师南方禅教诸刹,连年遭水遭荒,十方丛林,古意今尽不存,竟无十方本色衲子,处处僧亦皆少逆料此后,法门愈其难矣昔创此僧堂为大众设,非使我独安于办道也,安其身所以安其心,安其心所以安其道;苟不安于道则不安于心,不安于心则不安于身,不安于身则心生万梦,失却自己,何以为佛法栋梁?何以为众生表率?僧固亦人也,为其清净慈悲了达自心而得僧之名若以落须发,披袈裟为僧,九间万椽为僧堂,此世间见也 第佛法至此亟矣,必先得数十人,肉身大士大阐神通,应化天下诸刹,使一切衲子,外不坏于一毫,赂贿酷虐,内不犯于一尘,yin杀贪傲我今苦告诸佛子,各各述入大回心三昧,但言之至此,我亦罔知所措,诸佛菩萨,宁不动心焉,我遂呕我心中无忱声而为誓” 儒道释魔,这是心魔老人的一声经历,不可谓不沧桑,最后的魔学记只写了一半,却是没有再写下去的机会,终为遗憾 白庸很想参拜心魔老人的尸身,无论是作为继承者,还是对他的一生感到敬佩,可惜这位老人最后选择了兵解,不要说尸体,连牌位都没有留下于他而言,大概也不需要让后人来瞻仰自己 很快就找到了儒门先辈埋骨的地方,一男一女,一者持剑,一者持枪,肉身并没有腐烂,依旧完好,一身浩然正气,哪怕处在魔殿中,也无法被掩盖,如黑夜中的皓月般明亮 左朱殷上去拜了了三拜,然后运功调息,以意识沟通对方,显然是在用儒门的秘术进行联系,证明自身的正统,从而获取传承 “这两位儒门高人居然能杀死心魔老人,当真了不起”白庸在粗略翻看《禅心化魔经》后,也不禁对神乎其技的术法表示惊叹,可这样的人物都被击杀,反过来证明了对手的强悍 识海中,传来了心魔少女忿忿不平的声音:“这算哪门子了不起,凭真本领,他俩根本不是心魔老人对手,只不过相互心灵寄托的法子实在太过无耻,一下子将咱的本领克制大半,所有针对心灵的术法都无法起效,只能靠着硬功夫来较量,这才被他们俩击败” 一般人要对付心魔术法,往往是使用暂时摈弃感情的方法,可惜心魔老人领悟到了心魔出自思维,只要有思考就会产生心魔,所以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会在大惊失色中中招可偏偏龙剑凰枪用了相互寄托心灵的方法,不去防止心魔产生,而是让心魔的效果降到最低,心魔对本体有优势,对他人而言却要大打折扣,实力十不存一 “不过就算他们再厉害再狡猾,最后仍被咱扳回一局,心魔老人在最后时刻完成了一道禁制,让他俩相互选择其中一人死去,结果两人都选择牺牲自己,然后就悲剧了……” 第四十九章儒道传承 白庸还想接着跟心魔少女询问关于当年大战的事情,却察觉到左朱殷那边出了问题,可能是情绪还没有来得及平复就开始运功的原因,她跟两具尸体之间的真元沟通显得非常混乱,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白庸连忙上前,用手搭住对方后背,想要传功疏通,却感到一股莫名庞大的儒门真元逆袭而来,震得他双手一麻,反弹而出 他心中起了疑问:“这不是左朱殷的内功,虽然相近,却是为霸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魔少女道:“傻瓜,这都不明白,龙剑凰枪修炼的内功又不是同一门,即便同为儒功,也有阴阳刚柔区分那小妮子太过急躁,一下子引动了两人的传承,传输过来的真元太过浑厚,加上其中一个的内功属性与她不符,自然会出现问题,这就是人太贪心的下场” “解决方法呢?” “哼哼,你快来求咱,低声下气一些,咱就会告诉你” 可惜,心魔少女的如意算盘没有成功,白庸又不是那种优柔寡断毫无主见除了好脾气一无是处的主人,他方才的询问只是顺带的脱口而出,在问的同时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当下他运转溯流同源**,并沟通儒门先人残留的意识,将本身真元属性改成跟尸体上的真元属性相同于是,原本交缠着涌向左朱殷的庞大内功,分流出其中的一股,涌向白庸 左朱殷身上的压力一轻,终于有余力来调整自身,她心知是关键时刻,若出现意外,不但自己遭劫,连帮助她的白庸也要遇难,这份责任感令她摈除一切杂念,专心继承修为,两边内功属性相同,本源一致,吸收起来有如水到渠成般容易,她手中的乌黑长枪也同对面的凤凰枪产生了共鸣,渐渐有融合的趋势 另一边,白庸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龙剑的修为还在凰枪之上,涌过来的内力磅礴如海潮,撑胀着全身经脉,而且不仅仅是内力,还有其他一些武学招式,武道经验和心得体会,各种景象在他识海中出现,纯文字的功法**倒还好,那种修炼招式的人影幻象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令他的大脑都有被撑爆的痛楚 毕竟当事人已经死了,如今的传功不过是根据当事人在弥留之际设定的步骤进行,不会因为白庸的抗拒而有所改变,如果换个修为差一点的,直接被撑爆也不无可能 传功不仅仅是表现在内力上,首先第一步就是洗刷经脉和根骨,甚至将隐藏在窍穴中的一些细微杂质也一并去除,包括那些没有凝练的窍穴,这样一来,白庸将来凝练窍穴也会少掉许多阻力 本来施展这种手段是以降低本身根基为代价,不过传承者都已经身亡,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而且要洗刷窍穴,必须本身也曾经凝练过才可以做到,可不是拉个人来就能随便干 龙剑儒者一身所学博大精深----能修炼到虚空境的,学会的武学自然是数不胜数,不过大多是以文字和图片的进行传达,想来也是考虑到继承者的承受能力,若一下子传输太多的讯息,只会让人承受不住而脑瘫其中唯有一套武功,是详之又详,不但给了本身修炼的记忆,还有各种注释 真龙剑式,是龙剑儒者成名的剑法,是他将一身武学融为一炉,创出来的不世剑招,自他创出这套剑法后,基本上就不再用其他的武学了,无论是遇上强敌还是弱敌,都是用的这套剑法 在意识交流中,倒是有一半时间是在讲述着套剑法的秘要和注意点,在白庸脑海中,出现了一名面相威严的持剑儒者的身影,一招一式,各种变化,随着动作的演绎而进行讲解,仔细而详尽的印入白庸脑海中 除了这套真龙剑式外,其他还有四分之一时间是讲述自身修炼的功法,最后的时间才是零零散散的其他东西 龙剑儒者的传承手段,就是一般大能神通者因为意外而不得不留给后人的方法,整个过程并不是那么愉快,而是要经历那种明明吃不下东西,还要硬撑下去的痛苦 相比之下,心魔老人的那种传承才是异类,只教授基础的理论知识,点化后,任由继承者自行领悟,哪怕走上跟自己不同的道路也没有关系其他关于术法招式,没有讲解半点,也包括《禅心化魔经》,仅仅是让白庸知道,至于注意点和如何去修炼,没有提醒半句,需要自己去探索 两种手段,是授人以鱼跟授人以渔的区别,也是在心魔老人的传承上,穆若愚跟白庸的区别论短暂性的好处,自然是龙剑儒者给予的大,一下子领悟了虚空强者的剑法,得到了他人多年的经验,哪怕以后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也只是因为修为不够,而不是因为没有领悟境界 能够以虚空强者的武道经验来运使剑法,这对于一般修行者而言,肯定是绰绰有余了,毕竟一辈子也修不到虚空境的人比比皆是,可对于有野心的人而言,反而是阻碍了修行 强行灌输武道经验,结果就是让传承者走上跟自己一样的道路,深深打上自己的烙印,而传承者终究不是当事人,没有那种循序渐进的基础,相当于得到了一座空中楼阁,几乎不可能再往上进步 差距越大,效果越明显,以龙剑儒者浸yin一生的武道成果,白庸这辈子是不可能在这套剑法上有所突破这也是大多传授者的无奈之处,无法寄希望于第一任的传承者能够青出于蓝,只要这一任传承者能够将自己的道统传递下去,就算是完成任务,发扬光大还是要靠弟子的弟子来完成 这不能怪龙剑儒者的不作为,实在是条件限制,观心魔殿就是心魔老人的基地,他自然能详细的来布置好试炼,慢慢挑选真正能继承自己道统的人,而且除了真正传承者外,还能准备一个以防万一的后备,要多充足有多充足 反观龙剑儒者,只能是无奈的做好最坏的打算,东西一股脑子传给继承者不说,连测验人品都做不到,像白庸这样的冒充者都能通过审查,可见在他留下的判断继承者是否有权利继承的限制,最重要的就是拥有同自身相同功力属性这一点,内功同出一源 虽说还有其他的一些限制,但都是身份证明,无关继承者的天赋和品行,像眼下这样,由左朱殷出示门派印记,得到了承认后,白庸也能横插一杠 只是事情似乎有些不妙,白庸发觉,这句尸骨在以禁术替自己洗刷窍穴中隐藏的污秽后,竟然开始纯粹的传输内功,并隐隐有强行帮助凝练窍穴的迹象,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真龙剑式不过是平白得来的东西,被限制住未来倒也没什么,可武道修炼也是他追求目标之一,哪怕是粉碎虚空的实力,被限制住境界也不是他所期待的,何况传承的修为往往十不存三,不可能达到原有者的境界,像心魔老人的修为,也只能将穆若愚拔高到拥有渡过七重雷劫的积蓄 眼见内力汹涌而来,就要充实自己的气海,白庸急中生智,想到了木老当初给自己的世界之木,连忙催动这根炼化在自己手骨中的树枝,并对涌入体内的儒门正功加以引导一者输送,一者吸收,顿时巨鲸吸水般,世界之木快汲取真元 这根世界之木能容纳的功力上限是白庸本体的十倍,已经与**契合,完全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树枝构造奇妙,跟人体一样拥有经脉,因此内力若冲进去扩充经脉,就跟人修炼出来的一样,会扩大本体内力上限,是可以再生的,而不是像晶石一样单纯的一次性消耗品 在往常或许会觉得十倍容量太大,原本白庸溢出来的那部分填补进去,开发出来的可用经脉,占据的空间不过是大仓库里的墙角旮旯,可眼下面对澎湃如海的虚空强者修为,明显有些不够看,被填满不过是迟早的事 白庸信念急转,决定干脆就在现在凝练窍穴,提早突破境界,总比被人强行突破境界要好想干就干,当下他便分心两用,一边尽量减缓真元传输的度,一边开始冲击脚部和腿部的窍穴 人体的前四重窍穴手、臂、足、腿,都是属于比较容易凝练的部位,因为平常的时候都能得到锻炼,人的四肢也总是比其他部位加灵活和强壮白庸冲击起来并不费劲,本来他就已经摸到了边缘,方才又被清洁了一遍,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膜,一捅就破 腿部窍穴很快凝练成功,没有遇上任何意外,但白庸没有来得及松口气,连忙顺势而下,开始冲击脚部的窍穴,因为他发现世界之木中的经脉,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全都被填充得满满的,散发出青绿色的光芒,让他的手臂看起来就跟翡翠一样 早知道当初就跟木老要跟两根树枝,左右两只手臂各一只,白庸心中后悔不已,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刚刚一鼓作气将脚部的经脉也凝练了,发现那边的真元流已经开始充斥腿部的窍穴了,至于经脉什么的早就已经扩充满了 这些真元是专门来开发内功上限的,所以就算白庸开始大量消耗现有内功,也不会起到作用它们就像是蛮横的建筑队,强行帮你造房子,不答应都不行剩下的四重窍穴,腰、腹、头、脑,都不是轻易能进行的,后两重是要慎之又慎,出了差错就是拿命做代价 白庸苦笑着向心魔少女求助,后者一副爱莫能助的语气道:“我的身体可不是实质的**,本质上讲就一神魂,神魂可没有窍穴和经脉”以后她如果要施展比较厉害的术法,还得从白庸身上抽取真元,基本上就是一寄生虫 思索间,那道儒门真元已经开始向着脚部的窍穴冲去,经过大量的消耗后,很明显的冲劲减缓不少,流量也缩小许多了,可依照估算,脚部的窍穴恐怕也填充不下,还是要多出很多 这时候,一只手印上了白庸的后背,左朱殷的神识开始同他进行交流 原来,左朱殷这边的凰枪儒者修为不如龙剑儒者,了一步吸收完毕,这时候就察觉到了白庸身上的不对劲,分明有抗拒的意思,她很快想到了其中顾虑,就决定帮忙分担压力事先特意询问了一下,得到肯定后才行动,否则会被误认为舍不得那部分功力 左朱殷本身的修为就高于白庸,七重窍穴修为,而且也不是功力充满的状态,尚有许多未开发的地方,此时接受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困难,凰枪的修为也不过是九重窍穴巅峰,何况帮人开拓真元上限远比普通的填充消耗大得多,因此一番下来,她的修为仅仅是被提升了一重,达到八重窍穴,尚有许多空余,帮忙白庸吸收掉剩余的内功,恰恰填满 虽然龙剑儒者的内功属性与左朱殷的不同,可毕竟同出一脉,一边吸收一边加以炼化还是能很顺利的转换,一开始的不适应是因为两股内力一起涌入的原因 左朱殷接受了凰枪的全部传承,看似只提高了一重境界,似乎没什么了不起,可要知道第八重窍穴的凝练比前面七重加起来还要困难,而且还从内力空余的状态变成了充盈,那澎湃的真元,比一般虚空强者都犹有胜之,这样的进步不是单纯的数字能表达出来,不过这一重被强行提升的境界,对她将来的修行怕是多有阻碍 渡过难关,白庸长吁一口气,总算是避免了被人强行拔高境界的情况,虽然再度变成了浑身充满真元的状况,不过他早已习惯,稍稍调整一下,行动就恢复如常反观左朱殷,很明显不大适应这种状态,身上的窍穴纷纷向外溢散出真元 “你,是不是儒门的弟子?”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应,左朱殷对白庸问出了在意的为难题 白庸很诚实的摇头 得到答案,左朱殷默默地收拾好先人开始灰化的遗骨,没有多再问什么,比如为什么会拥有儒门已经失传了的内功心法 如果没有白庸援手,她此刻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因此哪怕有诸多疑问,也不想再开口询问,就算被利用也认了,毕竟她也得到了好处,没有太多的立场来质问对方,只是请求道:“希望你能将龙剑儒者的武道**誊写出来,交给我,好让他的后人能发扬光大” 白庸点了点头,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此刻的关系比较怪异,一开始是前辈照顾后辈,是提携恩情,后来左朱殷发现,白庸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护持,反倒是自己受到了许多的帮助,若没有白庸,恐怕自己连两位儒者的面都见不到,遑论继承道统 这样论起来,左朱殷本应该感谢对方,可是白庸方才展现出来的儒门内功,也出现得太过巧妙和突兀,这本不是什么值得掩饰的事情,可对方却一直都没有提到过这点,这种神秘令她的信任大打折扣,不免有一种特异利用的阴谋气息 不过怀疑归怀疑,人情左朱殷还是收下了,她本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心中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偿还 白庸亦能猜到对方的心思,知道相互间有了无形的间隙,可他没有解释,也知道不好解释,干脆就藏在心中,不过有一事他必须好心的提醒 “你的脸皮破了” 这可不是在嘲讽对方的厚脸皮,左朱殷的脸皮确实是破了,可能是由于方才真元混乱,四处散逸的原因,只是在破了的脸皮下面,并不是血淋淋的肌肤,而是另外的一张脸 见此,左朱殷往脸上一抹,那种假的人皮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妩媚的脸蛋,这是一张让人一见就会联想到狐狸精的脸,似乎天生带有媚意,与她本身的儒家气质格格不入,难怪要遮掩起来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早就察觉到了?”左朱殷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在意,连方才的排斥都顾不上,忍不住开口 “多多少少有一点,主要是你先前的那张脸太丑了,丑得过头,反而让人生疑修真者,尤其是武修,能够易筋洗髓,哪怕天生相貌再丑陋,也丑不到哪里去” “原来如此,难怪最初你见到我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对我的长相做出反应” 白庸摇头道:“这可不是因为我看出疑点,而是就我本人而言,并不大注重相貌,区区一张皮囊,人的心灵丑美,反而值得看重” 身为女性,左朱殷也对这种话题十分在意:“这么说,如果你的道侣是一名丑八怪,你也愿意接受” “如果我真心喜欢那人,自然无关美丑” “哦,那还真了不起”左朱殷能听出对方说的是真心话,不禁赞许出声,随即又意识到双方现在的关系不该如此亲近,于是很快闭口不谈 上官婵倒是对此很有兴趣,可就在她将要开口的时候,白庸脸色一变 “有人正在闯入观心魔殿是纵横老祖不止他一人,还有其他的高手对了,既然我得到了心魔老人的传承,这里的禁制就会失效,他们肯定发现了这一点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强敌就要来了”. 第五十章鬼梵六遁 尽管天阎魔城中空间壁垒被禁,可虚空强者的度何等之快,没有了试炼的阻挡,千里之遥不过转瞬即过,幸好路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禁制进行阻挡,延缓了一下度,否则只怕是在白庸察觉到对方的同时,就会看见纵横老祖站在自己面前 纵横老祖带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一路横冲直撞,强行破坏禁制,无视一切阻挡,气势汹汹的来到了观心魔殿,抬眼就看见白庸跟左朱殷两个人的身影 “左姑娘,这是私人恩怨,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袖手旁观,否则,别怪我不给三教会面子” 左朱殷此刻脸上重换了一张人皮,看来这东西也是有许多后备若照平时,她一定会拒绝对方的提议,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屈服,但在方才短短的时间内,白庸已经跟她说了各种行动安排,在几番试炼闯关后,无形中已经有了一种行事方针以白庸为主的意识 她眯起了眼睛,开口道:“纵横老祖,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你也不要插手我的事” 手中长枪一旋,身形激射而出,直接向着龙霸天跟血策士两人攻去,瞬间爆发的儒门正功,雄厚异常,令纵横老祖也不禁惊诧,本来想出手拦阻的念头,硬生生止住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内功甚至还在自己之上,显然是得到了传说中的龙枪凰枪的传承,这下子他倒不好沾惹虽然不惧左朱殷以及她身后的三教会,可真要变成敌对关系,眼下只怕是拿不下白庸这小子,那断臂之仇,如今还隐隐作痛,怎么能轻易放过? 自己驳了对方的面子,对方要拿龙霸天和血策士出去,那么就随她去,反正这两名手下的性命也不在他的眼内 “老祖救命啊” 龙霸天吓得肝胆欲裂,没想到自己好意向对方通报消息,最后居然被当做交易的筹码给抛弃,早知道,就不抱着捡便宜的念头,要不是想着伺机来拿几件观心魔殿的法宝,他也不会一路跟到这里,可惜悔之晚矣 左朱殷这一枪,精气神高度凝聚,尚未临身,就带给龙霸天无穷无尽的威慑,如同枪尖已经点在他的天灵盖上一扬,竟是被吓得无从反抗 幸好,一旁的血策士及时出手,洒出一片纯阴子母弹,击中左朱殷的护体罡气后爆发出漫天血雾,遮蔽了视线,然后趁机救出龙霸天 左朱殷终究是不习惯此刻的身体状态,否则断不会如此轻易被*扰,不过她的反应敏捷,当下横挥长枪,原本凝聚起来的气劲爆发散出,化作漫天星雨,覆盖式打出 血策士本以为这种大范围的攻击力度不会太强,可是乍一接触,就觉得一股无可化消的巨力冲击过来,硬是将他震飞出数丈,掌心隐隐发麻,他这才醒悟,对方得到了传承后实力早已突飞猛进,当下警惕心大起,不敢正面硬接,只以游击周旋牵制压力 另外一边,纵横老祖冰冷的目光看向白庸,仿佛在看着一名死人,他的眼中有怒火在酝酿着,似乎在思考怎么去折磨对方,独属于虚空强者的气势,一波又一波的压过去,如潮汐般要将眼前之人吞没 他犹豫着,要不要想威吓对方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万一动手杀掉对方,失去了得到心魔老人遗产机会,那可就是一大笔损失左朱殷是儒门的人,自然不可能继承心魔老人的道统,那就只有眼前这小子能做到 跪下,自废武功,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那就放你一条生路纵横老祖决定先用这句话来骗骗对方,最后要不要放过?笑话,得罪了自己的人,哪能轻易饶恕 但就在他准备开口前,白庸却先一步道:“老祖你应该是属壁虎的,这么就又长出一只手臂了啧啧,上次你留给我的那只手臂,已经被我的手下吸收了,修为提高了不少,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听到阴阳怪气的讽刺,欧阳昌这尊粉碎虚空的强者,气得眉毛头发都张开,怒火中烧,他本来以为对方的小命握在自己手中,看见自己就会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却没有料到对方的态度如此高傲,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语带讥讽 这就好像是一个奴隶,突然向主人咆哮一样,主人哪里能够忍受? 狱洲的规矩,等级就是一切,天人境对于虚空境,就应该恭恭敬敬,好像孙子对祖宗一样,见面就是三拜九叩,匍匐在脚底下 可惜,白庸经受乱世尊者气势,哪会将他放在眼里,别说还被他砍下过一只手 “哈哈哈……”纵横老祖气极反笑,面容变得极其狰狞,“小子,你叫做白庸是?如果一见面,就给老祖我跪下,直接求饶,交出心魔老人的遗产,我还能够饶你一命就废掉你的根基,把你变成普通人,但是现在老祖我有了决心,我不会杀死你,而是会让你受尽世间之痛苦,我会用阴火一点一点的燃烧掉你的灵魂,让你永远承受痛苦的煎熬” “咬人的狗不会叫,纵横老祖你叫得这么响亮,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白庸这话说得特别响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顿时将另外一边正在交战的龙霸天以及血策士两人吓得一跳,差点被左朱殷一枪捅穿,幸好,左朱殷也不知道这件事,同样被惊吓得分心,没能及时补中 “好,很好,你很好希望待会你还能有气力这样子说话” 对方这种大大咧咧的态度,纵横老祖气得鼻子都歪了,却也不好当众解释,说自己是在施展隔空击杀的时候,在实力无法发挥情况下才被对方得手,说这种话就是一种服软,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同样丢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手一挥,五指成钩,对着白庸就抓了过去 这大手一出,顿时变化出了无数黑白棋子纵横的图像,每一张图像,都是大道的痕迹雕刻而成,狂暴的气流震得狂沙乱石飞舞,一下子就吞没了白庸的身影 “唔,不对,是幻象” 纵横老祖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他虽然也很想像捏死蚂蚁那样捏死对方,可白庸居然毫无抵抗的就中招,实在大出他的意料,随即,一道剑气从背后袭来 “哼,无聊的把戏,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可笑,现在的我可不受任何限制” 他连转身都没有做,直接反手一捞,强横的掌劲震碎剑气,接着就将偷袭的白庸击中粉碎然而,反震回来的劲力告诉他,这依旧是一道幻象 纵横老祖眉头一皱,散发神识笼罩方圆十里,竟是完全找不到白庸踪迹,他忽然想到一点,左朱殷继承了龙剑凰枪的道统,实力能突飞猛进,那么这小子继承了心魔老人的道统,自然也会有莫大好处 “难怪你小子会这样嚣张,原来是得到了心魔老人的绝学,吃了雄心豹子胆,但是没有用的,你我境界相差太大了,别人的东西,终究不可能完全成为自己的,乖乖束手就擒,散势法鸷鸟” 纵横老祖催动一种奇异的招式,身形循间而动,气势如受到惊吓而纷飞的鸟群一样四散出去,威肃内盛,尽圆方,齐长短,聚集内五精之气,目光看透空间,把握住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中的一道身影 “找到你了,给我出来” 老祖大喝一声,原本四散气势汇聚起来,集中在上方虚空中的一点,将白庸强行逼了出来,顿时一拳横出,拳劲化作一只大鸟,就要振翅扑飞而出 “不是你找到我,而是我要进攻你了” 白庸说完话之后,眼神一闭,随后猛睁开,顿时纵横老祖就感觉了一股如海如狱的威压,猛烈朝着自己压迫而来,心头万千魔头躁动,纷纷嘶吼着,要将他拉入地狱 这个时机挑选得分外精妙,正好是纵横老祖的招式蓄力完毕,将出未出之际,这一瞬间引得他心魔暴动,来得格外凶猛,远估计,逼得他不得不撤招,拼着承受招式的反噬劲力来镇压心魔 在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白庸手中长剑一竖,朝前一指,身影腾挪变化,变得虚无缥缈,原地丧失了气息,一下子似是摆脱了时间的流逝 在纵横老祖的眼中,周围的时间法则受到了干扰,流逝度大大减缓,他连闪避的时间也来不及,就见一道清光破空袭来,直指心脏 他连忙一掌推出,到了自己胸口三尺距离,在这个位置,一点剑尖显现了出来,随后虚空之中散出清光,清光之中正是白庸的身体 一滴鲜血从纵横老祖的掌心渗透出来,白庸突然发现自己手持的墨阳剑,用力之间居然再也刺不进去,好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进不能杀敌,那便退避千里,在对方有意反击之前,白庸立即后撤消失,无影无踪,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既不是藏在异空间中,也不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藏匿在真实和虚幻之间 纵横老祖受迫于不得不分心抵抗反噬的余劲,竟是没能把握住机会,抓住白庸,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眼前消失,然后又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淡淡绵绵,不断变幻的杀意,似真似幻,若有若无 “虚实之遁,这不可能就算得到心魔老人的全部功力,你也不可能将鬼梵六遁运用得如此纯熟” 鬼梵六遁,是心魔老人的成名绝技第一遁,存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第二遁,存在咫尺和天涯之间;第三遁,存在刹那和永恒之间;第四遁,存在真实和虚幻之间;第五遁,存在自我和他人之间;第六遁,存在诞生和毁灭之间依次为光暗之遁,宇内之遁,宙合之遁,虚实之遁,彼此之遁,生灭之遁 心魔老人生前也只领悟道第五遁,白庸居然能将第四遁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纵横老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个刚刚继承道统连虚空境也没能达到的人,居然一下子发挥出堪比传说人物的实力,其中肯定有猫腻,天底下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物 他的这番猜测没有错误,催动心魔老人术法的不是白庸,而是寄生在他心魔上的心魔少女,这位少女的实力可是能根据对手的实力变化而变化,遇强则强白庸本人连《禅心化魔经》也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别说使用高深的术法,心魔老人的本领全在穆若愚的身上 白庸借助心魔少女的术法帮助,遁隐气息,穿梭虚空刺杀,几乎是相当于虚空造物的强者进行袭杀,只是攻击手段还有所欠缺,没有那么强大的攻击力 虚实之遁,存在于有和无之间,哪怕他站在你的眼前,也不会被发现他本身并没有消失,的的确确就站在那里,事实上眼睛就能看得到,神识也完全搜索得到,可偏偏要被无视掉,不知是人,连空气和阳光都忽略了他,在他的身上产生何种异常都不会让人察觉,就算是被这片天地忘记了一样,被抹消了存在感 白庸就站在纵横老祖的面前,可偏偏在对方的意识中,没有他的存在,哪怕空气吹倒他的身上,产生了分流,也没有任何人会察觉异常,从而推断出有人存在哪里,在他们的意识认知中,空气就应该在那里产生分流,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任何不正常,即便有,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心魔少女已经得意的手舞足蹈道:“呸----就凭你这臭老头,也想看透咱的本领,再回去练个三五千年,或许能抓到咱特意留下的踪迹” 面对心魔老人的得意本领,纵横老祖的确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护自身他的拳劲化作一只灵龟,一层又一层保护住自己,好似一个大龟壳 “养志法灵龟” 心气一,则欲不偟;欲不偟,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内以养气,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分职明矣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施展出防御手段后,心魔老人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是去感应杀气,而是调动自身的危机意识,因为白庸就算以杀气锁定他,他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任何跟白庸相关的事情,都会变得虚假起来,所以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本能 虽然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是虚幻无法被感知的,这就是虚实之遁 就在纵横老祖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的背后清光一闪,剑光从清光之中射了出来,白庸的手持长剑又刺到了离他三尺距离的位置,捅向后心 强大的剑气和剑意,无视了龟壳气劲的保护,这是混元破虚劲中的梭空劲,正是破解厚重防御的最佳手段,剑尖一下子接触到了对方的后心衣袍 不过虚空强者的意识反应终究比白庸快出许多,就在剑尖刺到自己衣袍上的时候,纵横老祖猛然的转过身来,又是一掌推出 这次,白庸的剑尖再次刺透进了纵横老祖的手掌之中,又是一滴鲜血渗透出来,白庸仍是不强行进攻,长剑一收,清光消失,再次退避,而且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剑尖清光再次从另外一个角度刺了过来,这次是对方的小腹 纵横老祖微微一沉身,突然一指,弹在剑身上面,使得整个剑势再次减弱,他五指合一,以一种抓势轻盈一捞,捞到了剑身上面,顿时强狠气劲一催,牢牢困住剑身 “抓到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蠢货,睁大眼睛看看,你抓到的是什么?” 纵横老祖睁眼一看,抓在他手里的的确是剑,但也仅仅只有剑,上面没有任何力量,就像是别人送给他抓住的一样 糟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一点剑尖就刺到了他的眉心,剑劲穿透了护体罡气,直接击中本体,纵横老祖脑袋轰的一响,整个人被击飞出,头破血流 梭空劲在穿透强大的龟壳气劲后,被消磨了大半威力,加上虚空强者的肉身有空间法则保护,所以白庸这一剑只能伤,不能杀然而他再度遁隐身形,消失不见,空间层层叠叠的传出来了声音 “老祖,你的实力就只有这点吗?就凭这样的手段也想报仇,未免说笑了,还是说,你真的是个大好人,今天特意送双手来给我砍” 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不等对方发出耻辱和愤怒的反应,白庸再也没了声息,只剩下了从四面八方不停刺出来的长剑每一剑都带着磅礴无匹的力量,渐渐凝聚一起,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快,这是因为他开始适应身体,发挥出凝练的两重窍穴的威力. 第五十一章众强围杀 面对白庸神出鬼没的攻势,纵横老祖开始腾挪闪避,身体不停的移动着,在移动的同时手掌上下翻飞,抵挡剑尖的刺击凭借他过对方的反应度,接下了大部分的袭击,少数被直接砍中的时候,也只是轻微受伤 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凌厉,从天上一直杀到地面,再从地面杀到天上,白庸是不断的刺杀,完全占了上风,剑剑追命虽然取不了对方的性命,却也杀得对方披头散发,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而且他在战斗之中,越来越畅快,身体获得的力量被他全部运用起来,随着战斗越来越熟悉,四肢协调作战,加上雄厚的内功支持,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爆发力原本他只凝练了双手的窍穴,每每与人作战时,总感觉爆发力足够,却遗憾于后力不继,而现在就没有这样的弱点,手脚贯通,足穴升气,每当双手的力量用尽的时候,足底升起的力量就会弥补上来 “混元八卦掌” 一声尖锐,如鹤鸣九天的长啸,白庸再度窥见破绽,一剑刺中对方的护体罡气,随即八卦能量爆发,直接轰击上去,对方的龟甲罡气立刻到处炸裂,浑身淡淡缠绕的符文也都爆散 白庸对混元八卦掌早已练到招随心出,不拘于形的境界,哪怕用剑也能够完整使出,而且他在出招的时候还配合了生死之道,一剑刺中对方龟甲罡气上的黑点,霎时粉碎 “不可能你居然破了我的养志法灵龟” 纵横老祖大惊失色,几番交手,他已经明白对方会使出鬼梵六遁,完全是利用了心魔老人留下的法宝,并不是自身的本领,以对方的修为根本不可能突破他的护体罡气,至少自己已经处在不败之地 自己堂堂虚空强者,被一名天人境压着打已经够丢人了,哪想到这小子竟是完全无视等阶的差距,还破开了防御,这叫他如何不大惊失色在狱洲,等级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偏偏在这小子面前好像不存在一样 白庸抓住了这个机会,剑锋一指,笔直一条锋芒此向对方的咽喉 纵横老祖身体飞,还动用了空间法则,无视距离和角度的进行挪移,但是心魔少女同样催动了时间法则,无视快慢和度进行追击,剑的锋芒牢牢锁定了他的咽喉,始终只相差一尺距离 这时忽然一道阴气涌来,排山倒海,无穷的鬼气滚滚压迫而出,天空中出现了无数魔神的虚影,条条都有莫测的无上玄能,逼得白庸不得不撤招后退 纵横老祖取得了一刻喘息机会:“唔,纯阴鬼气,是阴阳祖师” “纵横老祖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一名小辈弄得这么狼狈” 随着声音,一道人影降下,此人身上穿着的古袍上画有太极印,正是阴阳道的祖师,虚空造物境的强者 “哼,这小子得到了心魔老人的遗物,能够施展出虚实之遁,藏匿起来完全把握不到气息,我只能一味的防御心魔老人的绝艺,果真厉害,古记载中的威力根本不到真正的十分之一”纵横老祖一再强调是心魔老人的本领,并不是白庸的实力,证明自己只是输给了心魔老人,而不是区区天人境的小鬼 阴阳祖师明白这家伙是死要面子,不过此时也没必要特意去揭穿,嘲笑对方,只是道:“心魔老人的遗物,还真是令人心动,怪不得一见破阵失败,老祖就急匆匆的离开,也不肯再多留片刻,原来是另有天大好处可以拿” 纵横老祖冷哼道:“我本来就不同意第一次就拿永恒魔殿下手,永恒魔主是魔道的最强者,哪能轻易被攻破,偏偏那些人自不量力,固执己见,结果破阵失败了空手而回,这结果一开始就料到了,白白浪费我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阴阳祖师怪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老祖这里不是有个心魔老人的遗物可以拿嘛,还是现成的抓住那小子,将心魔老人的功法和武学逼问出来,再剥夺法宝,收获可是比那边大家平摊还要丰厚哦,平常人最想要的修为传承,对我们反而是鸡肋,被人拿去就拿去,只要抓住那小子,该有的好处一个也不会少” “首先也要抓得住,那小子滑得很,心机又深,不会轻易上当破不了虚实之遁,说再多也是废言” 阴阳祖师露出贪婪的目光:“如果我破得了虚实之遁呢?” 纵横老祖眼睛一亮:“哦,如果能抓住对方,功法**共享,法宝六四开,我六你四,毕竟这是我先确定的猎物” “这可不是先到先得的问题,真要论起来也是谁先擒拿谁先得到,如果没有我襄助,老祖真有办法拿住对方?恐怕人才两空的可能性大一些,六四开没问题,不过是我六你四” “好,不过人最后要归我” “成交” 两人说话间已经定论白庸的生死,完全将人当做可以分割的货物,在他俩看来,两名虚空强者出手,擒拿区区五重境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万疆鬼域” 阴阳祖师也不废话,直接出手,一座鬼都从虚空中钻出,无垠的延伸,他站在鬼都最高建筑的上方,就像是耸立的魔尊像,双眼看穿魔之真谛,随后一拳打出 顿时万鬼哭嚎,四周空气都在这一拳之间全部被抽空了,天地频率都随着这一拳在抖动,在那拳头之上,无数的饿鬼魔头此起彼伏的闪烁了起来,到处都充斥着恶毒诅咒 这一拳,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武道,而是将鬼都领域的力量都包含进去,和这一拳对抗,就等于是和万千魔鬼对抗,同时那诅咒也穿透了无尽虚空,寻找隐藏起来的白庸 单纯的能穿透虚空群攻招式,并不能找到白庸,因为哪怕击中了,阴阳祖师也不会有任何击中感觉,白庸的存在感已经彻底消失,只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跟他相关的一切迹象都会被抚平,变得平平无奇,丝毫不会被人注意 “可惜啊,你这招对诅咒没有效果诅咒不是生灵,也不是自然元素,没有自我意识,不会受到存在感的影响,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它也会一直追下去” 诅咒敏锐的捕捉到了白庸的气息,当然并非是阴阳祖师的感知,而是从他释放出去的诅咒快追着某个物体的行踪进行判断得出的结果 对方非常的灵活,不停的穿梭在虚空之中,一层又一层的变化,还动用时间法则但是没有任何用处,那庞大的诅咒之力彻底锁定了他的灵魂,还有种种身形变化,阴阳祖师也是虚空造物的高手,懂得如何化解时间法则 他的拳劲顺着诅咒追踪的方向冲去,无论对方怎么躲闪,那拳头越来越快,追得越来越急,最后啵的一声,击中了目标,随即无尽诅咒一拥而上,无数空间壁垒爆炸,一道人影窜出 “击中了,看你往哪里逃?万鬼噬魂” 就在阴阳祖师想要追击的时候,他发现旁边的纵横老祖猛地身体一震,传来了被巨锤砸中的声音,随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如同被诅咒击中一样 纵横老祖只感觉到痛苦,无边的痛苦,全身都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周身的护身罡气寸寸断裂,珍贵的宝衣都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爆炸,全身穴窍之出了鲜血,还有一道道碎裂的空间法则 前劲未消,随即就涌来了无边的诅咒之力,他的身体在这一拳之下,寸寸炸开,七窍流血,头发寸寸断裂,化为了虚无,全身不成模样,痛苦的咆哮着凌空飞了起来 阴阳祖师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这分明是中了自己的招式,随即恍然,大喊道:“是移心换魔大咒术,心魔老人生平绝技,纵横老祖你被人寄生了心魔,快快斩除,否则所有给予对方的攻击都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纵横老祖露出疯狂的表情:“这不可能鬼梵六遁可以借助法宝的威力施展出来,可移心换魔大咒术不是本人使用就不会起效,凭他的修为,不可能施展这么强大的术法他连虚空境都没有,这么可能施展这样的术法” “谁说我连虚空境都没有达到?”那道从空间裂缝中窜出的模糊人影轻声笑道 “这……是女人的声音,不是那小子,你是谁?” “天地不仁,魔吞万物女子有匪,淑德荡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一名手持拂尘,身着道袍,肩披袈裟,头顶大日,腰挎佩剑的女子踏云而出,对着两人施施行礼道:“魔娥有匪,领教两位高招” 话音一落,佩剑出鞘,君子玉光华夺目,汇聚周遭天地灵气,大大加快施法度和稳定性,正是步光剑自称魔娥的心魔少女长剑一扬,直冲而出 “装神弄鬼之辈,阴阳双极” 阴阳祖师双手分别运动纯阴纯阳之力,就要发出,就见魔娥放弃抵抗,直冲面前,他心中疑念一生,尚未转换,就听到旁边的纵横老祖焦急道:“千万不要出手,否则都是打在我的身上” 可是招式已经催生到了一半,哪能说撤就撤,而且对方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受招 攻又不是,受又不是,阴阳祖师慌乱中将招式威力撤去一半,双掌击出,魔娥转动步光剑,硬是从中宫突破拦阻,穿透双掌中间缝隙,一剑刺中阴阳祖师的肩膀,同时也被阴阳双极掌击中,那边的纵横老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阴阳老道,你是要害死我吗?” “这是……迫不得已啊” 阴阳祖师才要喊冤,不打对方,难道让自己活活被打死?眼前对方攻势又至,他连忙后退,不敢硬接 魔娥得理不饶人,全追击,这下又变成了方才白庸跟纵横祖师战斗的情景,一者只攻不守,一者只守不攻,硬是压着对方打,偶尔还要发出一道剑气,打断纵横老祖运功寻找心魔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阴阳祖师刚刚嘲笑了纵横老祖,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享受同样的待遇,只不过憋屈的是,原因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小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心魔老祖的术法?” 他还想用搭话来拖延时间,可惜对方压根不理他 “心魔虚幻剑” 魔娥催动宇内之遁,无视空间距离,不论阴阳祖师逃到哪里都能赶到,她猛然挥出一剑,无声无息,朝着虚空一劈 顿时在阴阳祖师的头上凭空出现了一道剑气,居然也是毫无存在感,不带杀气,斩杀而下,势如破竹 阴阳祖师丝毫感觉不到剑气临头,但他的护体罡气总算抵抗了一下,本身的危险意识发动,提前做了一下闪避,剑气擦破他的背心而下 可肉身上的伤害还是其次,受伤同时,他的识海中顿时一阵混乱,心魔丛生,幻象随生随灭,体内一些因为汲取他人的精血之气而留下的沉疴也蠢蠢欲动而他的双眼之中,再也看不到对方身影,也听不到声音,口眼耳鼻舌身,六识全部都被心魔蒙蔽,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消失了 不过阴阳祖师好歹是虚空造物的高手,当下运转时间法则,短暂的将身体挪移回前一刻的状态,重恢复六识 刚恢复视觉,就看见魔娥又是一剑刺来,当下也顾不得纵横老祖的安慰,自我保命要紧,连忙一掌击出,掌劲中蕴含阴阳法力 然而,他这一掌击中了对方的身体,但魔娥却扭曲成了一团虚影,似乎是打中了一团空气 “这是心魔影子我也被寄生了心魔” 阴阳祖师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对方利用自己的心魔,幻化出来了一团影子,迷惑心神,使得他的六识出现偏差,肯定是方才刺中自己的一剑,同时寄生了心魔 这等操控心魔的手段,随手拈来,对方的实力分明也是虚空造物的境界 这样下可不行,救了纵横老祖的命,反而把自己搭上,这等亏本买卖阴阳祖师哪里肯做,当下不顾纵横老祖的性命,一边镇压心魔,一边催动绝招他是术修者,自然比武修的纵横老祖精通如何镇压心魔 “缚鬼伏邪四灵助,虚空无相五帝护四海之神吟即苏,诸若金刚听命符” 霎时,虚空中妖魔仙佛尽出,团团包围住魔娥,漫天尽是飞舞的符咒,形成一道封锁时空的囚笼如果魔娥在法术施展之前动用鬼梵六遁,这些还真无法困住,可现在既然已经被包围,再想逃脱就比较困难了 阴阳祖师还是留了一线,没有动用杀招,而是以捆缚为主主要也是担心,对方可能对自己用了移心换魔大咒术,要是到时候招式的威力全部反弹到自己身上,哭也来不及 “这样就想困住咱,太天真了妖鬼尽绝、天地尽陷、神佛皆诛、生灵皆戮,是为万仙劫” 心魔老人的术法多以诡道称强,少有破坏力强大的招式,就算有也是以前修佛时领悟的,必须以佛元催动魔娥只会魔元,因此不得不借助白庸的招数,毕竟溯流同源**她也不懂得运用 万仙劫也是非常厉害的招式,当日周盗寒以区区金丹修为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何况现在的魔娥已经被阴阳祖师提升到虚空造物境界的实力 只听无边魔气中爆发出了一声狂吼,如魔神的嘶吼,掌劲变幻不定,空间一下子支离破碎,引来了强大的空间风暴,风暴中一只四指魔爪横空而出,碾压一切妖鬼神佛 魔爪轰隆一下击在符箓大阵上,将漫天符咒统统击碎,不过剩下的诸多修罗金刚的幻影仍然存在,虽然也被这一击轰出了裂痕,但在一阵光芒闪烁后,又恢复如常 阴阳祖师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对方快催动了下一个绝招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道轮回” 邪术属于巫,乃是任何属性的功力都能催动的招式,寄生在白庸的心魔上,魔娥也获得了所有的武学知识,何况她现在占据的就是白庸的身体,运用起来毫不费力 只见无边魔气化作漩涡,在百鬼哭啼声中,怨恨之气充斥四方天地,连绵不绝,阴森可怖的鬼爪将那些修罗金刚全部抓入漩涡气团之中,化为虚无 魔娥脱困而出,此时阴阳祖师正处在镇压心魔的关键时刻,她毫无犹豫的选择了落井下石 “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这次她催动的是红世双巫的武学,一连变幻三种不同本源的绝招,打得痛快极了,她真没想到,白庸居然会懂那么多的武学招式,而且个个威力不凡,加上这具身体的真元雄厚,不输给一般的虚空强者,可以随心所欲的挥霍,一点不用顾虑 邪火聚成火莲,向着镇压心魔的两名虚空强者冲去,眼见就要立下不世战绩,一道强狠刀罡袭来,粉碎火莲 又一名虚空强者驾临 第五十二章铁血军王 同样的招式,以魔娥眼下的修为施展出来自然是远白庸,甚至还在乱世尊者之上,因为这是一招术法现在的魔娥是拥有了白庸的身体控制权,因此论术法修为是看她的元神境界,论武道修为才看白庸的身体 邪炎红莲被飞来的刀罡击破后,并没有就此湮灭,后续而来的邪炎,再度凝聚成一团团的红莲,向着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焚烧过去 “两位教主不必担心,此处由我来” 伴随着雄厚的男性声音,只见一柄鲜血淋漓,还带刺鼻铁腥气味的战刀破空而来,这种刺鼻阳刚气味浓烈得可以把人熏倒,甚至远隔千步之外,任何元神念头,都能感觉得到一股本能的战栗 战魂刀携带着无匹煞气轰击在漫天邪炎红莲上,立时斩开一道大口子,如海浪般汹涌的邪炎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这一个颤抖,却使得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缓过了一口气来,在这紧要关头,阴阳祖师常发挥,撮口一声长啸,识海中的心魔纷纷地镇压了下来,并且斩除了寄生的心魔,同时施展出了道术 “雷葬**” 只见他双手合起,神魂阴风凝聚起来,一团黑色雾气凝聚成了两个个人头大小的球体,球体之上各自有黑色与白色的雷光闪烁,分别是阴雷和阳雷,随后双雷合并,化作一个**,呜呜转动,雷霆暴走 这是一门能够切割神魂的法术,被分割开来的神魂不能汇聚一起,就算勉强回归身体,也会发生头痛欲裂,脑袋如中大斧劈击的状况,面临精神分裂的危险 这一方汇聚阴阳神雷的**攻击到了邪炎红莲之中,雷霆与火焰相互比拼,各自化消弭平吞日邪炎拥有很持久的延续性,这门雷葬**也是相同,不断从虚空中吸引阴雷阳雷,暴雨一般的打击在邪炎红莲上,最终两者相互抵消 掷刀快降临,这是一名全身披着漆黑斗篷,身材魁梧,看不清楚任何面目的男子,身上散发着浓烈到形成液体形态,环绕在身旁的杀气此人正是玄兵馆之主,号称军中最王,王中最军的铁血军王 一名粉碎虚空的强者,一名虚空造物的强者,两大强者虎视眈眈,另外一旁还有消除了移心换魔大咒术的纵横老祖,来自三名虚空强者的气势带给魔娥压力空前巨大 不过纵横老祖虽然消除了大咒术,却没能斩去心魔,他对向白庸有着很深的复仇执念,因此心魔也加顽固,加上消除的过程不断受到魔娥的打扰,断断续续,反而令心魔在较量中不断壮大,变得难消除,所以明明阴阳祖师后中招,却反而比他先一步去掉心魔 可就算没有纵横老祖插手,面对另外两位虚空强者,魔娥的胜算也变得非常渺小,她之前能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处处憋屈,是占了对方不知敌的便宜,一旦对方有了防备,心魔术法就很难起效,毕竟她不是心魔老人,只是心魔老人的心魔,这具身体也并非是虚空造物者的身体 魔娥的实力也不是真正的虚空造物,短暂压制还可以,真要开始拼命,动用极招,她并非是有了提防的阴阳祖师的对手,遑论现在可是有三名同等级的高手 铁血军王开口说道:“两位,不介意我也来分杯羹” 阴阳祖师道:“这当然没问题,不过一切得先擒拿住这位姑娘才行,要小心哦,她的心魔术法也是相当诡异的虽然不知道方才的小子去哪里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跟这位姑娘有莫大联系,很大可能两者就是同一人,造成一变化的就是心魔老人的遗产” 这老家伙果然眼睛毒辣,一下子就猜得**不离十 “心魔术法?哈,正好,我的战魂刀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奇诡之法,所有心魔都会在这重杀气中毁灭,影响不到我心魔不过是自我恐惧,一名军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害怕的情绪呢?” 铁血军王转头跟阴阳祖师谈笑着,仿佛一点也没有将魔娥放在眼里,而且看上去就要跟对方商讨利益分配的问题,可就在这时,他蓦地转身劈斩 “七煞刀岚” 当真是兵不厌诈,明明已经占尽了优势,铁血军王还要耍这种无赖的阴谋,想要趁着对方失去注意的时候进行偷袭 一刀劈出,虚空破碎,煞气凝聚成岚风,并汲取虚空风暴的力量,团团风柱相互碰撞,摩擦间如钢铁碰撞般嘎嘎直响,有时一碰,立刻砰的大响,虚空震荡,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小千世界的影子,这一刀就像是把整个大千世界和无穷小千世界的屏障削去了一层,两者能透过玻璃般的屏障相互看见 魔娥面目不动,眼见这九九八十一根刀罡风柱飞来,看似极缓,但比闪电还快,眼睛眨到一半风柱就到了眼前此刻阴阳祖师在一旁凝神戒备,阻止她使用鬼梵六遁,根本无法逃跑,只能硬接 她将手中的步光剑一竖,上劈,整个人身体上雷霆缠绕,突然之间一爆,化为了一条巨大无匹的剑光,直切风柱之中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五鬼护天王” 魔娥再催邪能鬼术,化出五个巨大的骷髅头护住周身,骷髅头上下嘴骨抖动着,发出桀桀怪笑声,这招可比当初大萨满用得厉害得多了,不但五个骷髅头个个如小山丘般巨大,还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显然是水火不侵的材质,而且一个个吞吐着煞气,能够抵抗战魂刀的特殊威力 然而铁血军王的绝招也非一般,刀罡岚风虽不能破坏骷髅头,但魔娥也无法逃出,只能牢牢被困在原地,这是阴阳祖师从容出手,纯阴纯阳之力化作漩涡加入刀罡岚风,于是威力猛然大增,开始削动五个骷髅头,一点点削下去,好似凌迟之刑 处在中心的魔娥,只觉自己被一团团军魂煞气包围住,不断难以呼吸,连天地灵气也被强行隔开,身体中的窍穴也无法再从虚空中汲取力量 这时候,她识海中出现了一篇**,堂皇正宗,散发着明镜高悬的巍峨气息,却是白庸得自龙剑儒者的一篇练气之术,名为蛰龙归息术 “外呼吸之气,乃是色身之事,藉此气以接济后天,以滋养形体内呼吸之炁,乃是法身之事,藉此炁培养先天灵质,以养性神,添油接命,使生命返本还原为乾健之体,关键就是归伏固气之法” 人可以说就是一个无根之树,全凭呼吸与天地相连接,一口气不来,命非己有,呼吸一停,也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所有生命要素中,虽然皆不可缺少,但最主要的莫过于一个“气”字对于修真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炁”字 “气固,则身中元炁不会随呼气而出,天地之真炁反而随吸气而入,久而久之,能同时六根不漏,即可补完乾体,继而接续先天气若婴儿,心同赤子,阴阳混合,混沌不分,出息微微,入息绵绵渐渐入,渐渐柔,渐渐和,渐渐定久则呼吸自停,内气不出,外炁反而进入,真炁生发,一阖一辟,往来于天地之间” 人之真炁,既可以从天地中夺取,也可以从吸入的空气中分解,为体内所用后天呼吸中所呼出者,就有自身的元炁随气而出;所吸之气中,亦含有天地正气随吸而入人如果根源不固,六门大开,精竭气弱,所吸入的天地正气,将会随呼而出,不能贮存,身中原有的元炁,反被被呼出体外,为天地气反夺 “鉴于以上种种,练气者当重视后天呼吸和先天真息,通过后天呼吸,以补亏损;运用先天真息,以修金丹如真龙蛰伏呼吸,一刻功夫,可夺天地一年之气数一息暂停,可夺十方天地之造化” 来自龙剑儒者的传承跟心魔老人的放羊式传承可大不一样,是直接印刻在身体记忆中的,魔娥也不用现学,只要稍稍念动法诀,调动气息跟着法诀运行一会,立刻身体就会苏醒过来,主动将法诀完整的运行下去,好似条件反射一样 她整个人的呼吸变得悠长起来,就如同沉睡的巨龙,霎时天地气数滚滚而来,涌入窍穴中化为灵气 龙,是一种精神象征,王朝皇帝自称真龙天子,主掌王朝气数的地脉又称之为灵脉,因此龙呼吸的灵气,就是一种气数这种气数转换过来的灵气,自有一股勃发的力量 一息之后,魔娥就重感觉到了力量,紧握手中剑,正要强行破关而出,忽然外界传来猛烈的冲击,却是另有变化 原来在魔娥这边陷入困境的时候,左朱殷开始结束战斗她的实力本来就过龙霸天跟血策士,只不过突然获得了力量,有些不适应于是跟白庸一样,她也在不停的战斗中渐渐熟悉身体,本来就可以轻松消灭对手,只是见白庸这边的战斗还游刃有余,于是也不着急,慢慢演练九凰枪术她在之前告知战术计划的时候就被提醒过,如果没有陷入困境,就尽量不要出手 这也是白庸替左朱殷着想的一步,不想将她牵涉进自己的恩怨,毕竟他不过是一名神洲来的过客,在这里无根无基,闯了再大的祸,一走了之就是,可左朱殷不一样,她背后还有三教会的存在,不得不有所顾忌 左朱殷明白对方的心意,加感激,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她看破龙霸天的拳势,突然之间枪势一抖,竟然抖出了一圈圈斗大枪花虚影,虚影之中枪尖寒星闪烁,到处都是,不知道哪一点到底是准确地枪尖 对方实力猛然爆发,龙霸天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捅穿喉咙,他的元神刚要出逃,枪尖一点寒芒闪过,直接扑灭 另一边的血策士正驱动法剑发动了绝招,眼见对手的身法突然加快,枪的力量也提高一大截,立即明白是故意隐藏了实力,可在此关头,他若撤招,必定会遭受反噬余劲,到时候对手趁机一枪捅来,肯定避不过,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只希望能拖延片刻时间,好及时抽身逃跑 面对对手绝招,左朱殷没有争锋相对,还是以普通枪法应对,只见她反手一枪,正中对方还没有稳定下来的法剑剑身,这一枪正好点在法力最集中的一点上,如果以白庸的生死之道来看,就是最耀眼的一个白点 随即乌黑长枪抖了一个椭圆,枪尖比闪电还快,一拍在剑身之上,猛力甩起,左右摇摆化成圆圈,竟然好像胶一样粘住了法剑上,使得血策士连人带剑一起像风车般在枪尖上旋转起来 血策士感觉到自己的剑随着枪身剧烈旋转起来,无论怎么运用力量飞出,都被对方地枪用反方向力量卸掉,向前冲不进去,向后退不出来,就像是一只鸟被太极拳高手抓在手里,泄劲化劲,无论怎么振翅都无飞扑起来 下一刻,长枪开始剧烈旋转,一股无法抵御的螺旋劲从枪身往上冲出,法剑崩溃破碎,血策士也在一声惨叫中爆体,化作漫天血雾飞洒 杀掉对手,左朱殷缓过一口气,重再提真元,又是精神饱满,她知道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虚空强者,不是方才的两名小喽啰能比拟,必须全力以赴,要不然不但救不了人,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一声凤鸣,左朱殷枪锋回荡,周身化出赤红不死鸟之像,枭姿傲然,一对的庞大羽翼护住身体并逐渐融为一体,接着凤首一昂,义无反顾的朝着铁血军王冲去 “九凰枪术起手式----凤鸣朝阳” 凤凰一鸣,天下太平 凤凰的五彩霞光平息刀罡杀气,与内部的魔娥配合,相互夹击下,强行破掉阴阳刀岚困阵,余势不减,人枪凰三位一体,精气神牢牢锁定住铁血军王 “哦,居然是九凰枪术,看来你得到了传说中的凰枪儒者的传承,也好,就让本军王来领教一下,这传说中天下无二的枪术三杀生灵” 战魂刀吸收液态杀气,爆发出冲天刀芒,仿佛能斩杀人之三生,前生、今生、来生统统湮灭于无形,不留生机 杀气刀芒与五彩凤凰相撞,瞬间爆发出足以撼动天地的能量,而就在铁血君王准备承受强烈冲击的时候,异变突起,相互碰撞爆发出的混浊能量向外散发到一半就突然缩了回去,天地刚开始震动就停下来,如同时光倒流一般,枪芒霞光倒退重聚成一团,接着出现不死鸟浴火重生的奇景 “凤凰涅磐” 凤鸣朝阳的威能战魂刀的杀气聚为一体,全被左朱殷的这一招枪式回收利用,形成一颗巨卵,其中庞大的力量在孕育着,即将破壳而出这招枪术,居然能以退为进,不但吸收了敌人的招式能量,还能融合自身,兼具防御和攻击,从而爆发出强大的威能 铁血军王心知要遭,不能给对方时间慢慢酝酿,于是连忙出手,强狠刀芒站在巨卵,霎时光彩流泻,一只如鲲鹏般巨大的凤凰浴火重生,羽翼一开,遮天蔽日 在凤凰俾倪天下的眼神注视下,铁血军王只感巨大的威压加诸身体,就好像与天威相抗衡一般,以他杀人如麻的意志,居然也处在了下风,这是因为对方刚刚吸收了他的招式能量,就如同一开始就在起跑线上领先了一样 左朱殷的修为并不如他,但至少在这一招上,气势稳压了他一头,凤凰涅磐此招,本就是以弱胜强,以下克上的逆转招式 可惜,这个时候铁血军王还不能期待阴阳祖师出手帮忙,因为对方被脱困而出的魔娥缠住了 “军魂杀道” 铁血军王不受屈服,强横运招,在他背后,滚滚杀气凝聚成了百万大军,声威响彻寰宇,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纷纷杀向天空中的凤凰 凤凰翎羽一张,强势压下,与钢铁洪流相冲,顿时势如破竹,百万大军如土鸡瓦狗纷纷破碎,直捣黄龙 轰隆一声,铁血军王整个人被击飞出去,嘴角溢血,已然负伤但凤凰并没有就此放过,依旧衔尾追杀,显然是要一鼓作气,将其重伤 左朱殷可谓是将胜利的希望全部赌注在这一招上,如果不能趁机重创对方,一旦让对方喘过气来,接下来变成正面交战,自己绝无胜利可能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她计划功成之际,纵横老祖斩灭了心魔,及时出手,拳劲化为纵横之道击中凤凰,顿时翎羽飞散,凤凰哀鸣,左朱殷负伤后退 “哈哈,铁血军王,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铁血军王擦掉嘴边的血迹,瞪了对方一眼:“方才我还救了你呢,现在是人情两清” “诶,你可不要赖账,刚才你救的人是阴阳老道,不是我,所以他依旧欠你人情,而你欠我人情” 阴阳祖师奋力摆脱魔娥,来到两人身边,不满道:“纵横老祖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这时候还废什么话,为免夜长梦多,赶紧出手,杀掉这两个女流” 第五十三章方舟突围 一见大势在握,纵横老祖故态重启,趾高气昂道:“着急什么,你我三人在场,害怕两只猴子逃出手掌心不成?” 阴阳祖师瞪大了眼睛,心道方才被打得狼狈逃窜的究竟是谁来着……貌似自己也有一份,可也因此他才不会小瞧对手,若是大意,阴沟里翻船也属正常,何况以对手的实力已经算不上阴沟,而是一条大河 铁血军主也道:“还是战决,别再给对方机会了” 纵横老祖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他对着左朱殷大声指着道:“左修士,你既然承诺不插手的我的事情,为何言而无信” 左朱殷肃然反驳:“言而无信者是你才对我出手的时候,你可没有在战斗,一点都没有干扰你的疗伤,而你明明默认不插手我的行事,为什么要阻止我救人?” 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驳斥得纵横老祖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对方的确是在强词夺理,可偏偏夺得在理,真要说的话,也是两边都不守规定 铁血军主倒是一眼看中要害,不去理会这些争理,而是威胁道:“左修士,你可要看好自己的立场啊,别站错了队伍,否则一下子得罪纵横派、阴阳道、玄兵馆,可是会被三教会带来灭顶之灾” 这家伙狡猾得紧,明明自己口出威胁,却偏偏要将纵横派和阴阳道放在前面吸引仇恨 左朱殷精光一闪:“你这是要挟?” 铁血军王大笑道:“我只是在好心的提醒,该做何选择,想必你心中非常清楚可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给自己的师门带来危险” “你们的嘴脸真叫人生厌,原来所谓的虚空强者,也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色厉胆薄之辈,已经占了优势,却连正面一战勇气都没有,是在害怕我的临死一击会拖你下地狱吗?胆小鬼”左朱殷握枪的手加有力,与这群家伙相比,白庸简直是值得信赖的最好战友,不过三教会的安危,的确是她必须顾忌的事 这三人的确是有些担心左朱殷跟魔娥的临死拼命,如果两人同时进攻一人,那一人绝对会被拖下地狱真要说起来,他们三人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现在是基于同一利益才在一起战斗,在平时各自的门派也是相互竞争,若其中一人遇上危险,其他两人绝对是乐见其成,不会出手救人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傻傻的冲上去当出头鸟,有些缩手缩脚也是情理之中 三人被戳破心思后,各自反应不同,纵横老祖恼羞成怒,阴阳祖师冷哼一声,铁血军主则是爽快的承认道:“兵不厌诈,正所谓上兵伐谋,用一个微不足道的计谋就能除去一大威胁,何乐而不为好了,快做出抉择,如果你真要与我们三人作对,就算你能安然回去,三教会之后是否能存在世上,我就不敢保证了,一切都看你的决定” “你----”左朱殷气得咬牙 这时候一旁反而传来拍手的声音,只见重掌握了身体控制权得白庸感叹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日倒是令我大开眼界本来我还以为,狱洲的大能都是如同红世双巫那般的枭雄气概,心中尚存几分畏惧,今日一见三位风采,倒是让我的畏惧之心荡然无存了将来若有空闲,定将三位的言行记录成,发行天下,好让天下人知晓三位的豪情气度” 这三人中,也就铁血军王能让白庸忌惮,有几分至贱无敌权谋者的味道,至于纵横老祖跟阴阳祖师,实在对不起一身的高修为 虽说人的本领高深跟善恶没有关系,可就算是恶,也该是那种极致的恶,或是鄙夷道德礼教,或是无视生命贵贱,或是为所欲为,那种流氓混混式的恶,实在上不了档次想想红世双巫的霸气无双,再想想阎无辜的为道赴死,甚至是阿摩罗邪吞天下的野心,也比他俩高出不知几何 这两人在方才交手时,会被魔娥轻易种下心魔,也是因为自身心性不够强大若是换成铁血军主,甚至实力差上一个境界的左朱殷,也不可能一接触就成功种下这么轻易 上官婵曾评价,狱洲修真者就是一群拥有了神仙力量的大猩猩,还真没冤枉纵横老祖和阴阳祖师除了实力是虚空境之外,跟没有什么可值得他人敬畏的,剥夺掉这一身修为,他俩跟最下层好狠斗勇的混混们没有区别 像红世双巫这样的人物,哪怕没有修为,同样可以谋得不俗的成就,那是一一名凡人,也可以在俗世中成为人界,他们的人格魅力,并不仅仅体现在力量上 心灵跟实力毫不匹配,这种怪事也就出现在狱洲上,白庸还真没见过神洲的虚空强者会这么没有气量的,这已经不是暴发户了,而是一夜暴富的穷人,拿着一大笔飞来之财向着街坊邻居炫耀 之前白庸曾评价,纵横老祖的实力在乱世尊者之下,阿摩罗之上,现在看来,心性上阿摩罗就甩了他不止十条街,两人若拼死一战,最后胜利者肯定是阿摩罗难怪红世双巫要离开狱洲,想来也是不齿同这群家伙同流合污,自降身份 “此事与左朱殷毫无关系,请在一旁观看即可,接下来的事无需你出手,我自能应对” 左朱殷还没有对白庸狂妄的言论做出反应,另一边纵横老祖就已暴跳如雷:“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 其他两人的脸色也不大好,如果是直来直去的骂,他们还真不会放在心上,可拿红世双巫来作比较,就真正刺中要害了因为他们在心中也自认不如红世双巫,可有些东西,哪怕明知是真也不能说出来,男人好面子,强势的男人好面子 铁血军主脸色不愉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红世双巫这两个已经陨落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相提并论” “明眼人不说瞎话,照你的说法,以前的古人都不值得尊敬,他们都已经死了,反而是活着乞丐加尊贵真可笑,有些人死了,却还活在别人的心中,有些人活着,却跟死了没有区别你们大可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在言语中,由魔娥施加了心魔术法,声声入耳,无形中动摇人的心智心魔术法诡秘无踪,一时间三人也没有察觉道异常 阴阳祖师脸色一下大变,双目一闪,杀机深深:“你这话已经犯了大忌,就算你是心魔老人的继承者也没有用了必须得死,跪下,受死” 他一步踏出,气息陡涨,身上的阴阳之力如山一般的压过去,如太古山王,当头就镇,他的双手没有什么变化,仅仅是身躯的一步,就造成了空气的浓缩,好像要把方圆数十丈都一下吸入其中 他这一动,原本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圈子立即瓦解,铁血军王心中警觉,刚想出口提醒,已是晚了 白庸面带笑容:“兵不厌诈,这可是你们说的,感谢你们陪我说了这么多废话,诸位,再见了” 整个空间之中传来了轰隆隆,天地共震,好像九重雷劫一般,随后,一股浩瀚无穷的气息一下子震碎了空间壁垒,穿行三千世界各个虚空,无所阻滞的奇迹方舟破空而出,当它从空间穿梭出来的时候,巨大的气浪把三名虚空强者的发髻都吹得乱糟糟,身上的宝衣哗哗作响,似乎都被这艘大舰的威严而撼动,产生了敬畏 神挡碾神,魔挡压魔,纵然是虚空强者,也不敢挡在高行驶的奇迹方舟前方,那股轰鸣乾坤的阵势,令人闻之色变,就算是粉碎虚空的强者的肉身,被奇迹方舟撞一下,十之**就要化成肉泥 并不是说奇迹方舟的攻击力多么强大,而是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正面掠其锋芒就像人可以用弓箭来射杀一头蛮牛,可当蛮牛发红了眼,正面冲撞过来的时候,谁见了都要心惊胆跳,逃之夭夭 如果方才阴阳祖师的身形不动,三人相互合作,以无上武道术法进行拦截,说不定还能稍稍阻挡一下奇迹方舟的度,可阴阳祖师一怒之下离开了位置,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奇迹方舟是从他们身后冲过来的,哪里敢挡,纷纷作鸟兽散 这艘方舟原本就是白庸布下的最后逃跑的手段,由其他人早早的进入其中待命,寻找时机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动用,因为白庸最初是想击杀纵横老祖的,事实上他也差点做到,只是接二连三有高手乱入,才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白庸小心谨慎的性格就在这里表现出来,哪怕是绝对有把握的胜仗,也要想好退路,以免万一 在方舟冲来的时候,方向稍稍一偏,从白庸旁边驶过,当下他跟左朱殷两人化作流光进入船舱之中 “是奇迹方舟为什么红世双巫的奇迹方舟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跟红世双巫到底有什么关系?” 其他三人一时惊呆了,根本没料到会有已陨落的红世双巫的奇迹方舟出现,铁血军主猛然回过神来:“别放他们离开杀了他们,夺下奇迹方舟,这可是比心魔老人的遗产加珍贵的宝物” 其他两人也从惊愕的清醒过来,双目发出极度贪婪的神光,心魔老人的遗产多为自身功法相关,属于魔道武学,他们只能参考,不能修炼,可红世双巫的不一样,不但武学同样属于巫,而且光是奇迹方舟这一宝物,就抵得上一位魔主的全部遗产,按照狱洲的法宝鉴定,起码是九星级别的法宝 眼下奇迹方舟的度还没有加起来,尚有拦截的机会,一旦错过,等方舟度加到最快,虚空强者也只能望而吃屁 “实意法螣蛇” “三变阴阳极” “铁血起战魂” 三大绝招追尾而来,时空法则不断加,撕裂出一道道的空间裂缝,眼见就要追上,奇迹方舟上陡然绽放如龙似蛇,如鸟似凤,如龟似鳖,如象似犀的符文图形,两道足足有方圆三十丈大小的光柱贯射过来,反震力使得奇迹方舟都猛烈的摇晃了一下 “七曜灭道古巫大炮” 三人惊呼声中,两道光柱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们的灵魂感觉到一种无穷无尽的碾压,就像是一只挡在车轮面前的螳螂,面对滚滚车轮碾压过去的一刻,心中所产生出的感觉他们连忙各自驱法,猛烈把双手一捏,在眨眼之间变幻出数十个印诀,守护住自身 三大绝招与两道光柱碰撞,能量爆炸,天地一片混沌,余劲所及,三人全身一震,发出了一声闷哼,受了些许轻伤 在无边光芒中,一道剑气对铁血军王偷袭而来,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掌斩灭,似是手掌因此负伤,他不得不放到了背后 一喘过气,纵横老祖就大喊道:“这小子绝对得到了红世双巫的遗产我想起来了,刚才那女的用的招式,其中就有《邪巫红世诀》的武学” 阴阳祖师一脸遗憾道:“没错,我也能肯定,就算他们不是九黎族,也一定跟红世双巫有关,很可能他们原本就是红世双巫的手下,双巫阵亡后,群龙无首,就卷了所有的宝物逃走查一定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尤其是他们逃到哪里去了?决不能放过” 纵横老祖道:“没错,他们身上不但有心魔老人的遗产,还有红世双巫的功法和宝物,冲这两点,足够我们追杀了” 铁血军王道:“不过他们有奇迹方舟,即便打不过我们,想逃还是拦不住的,你们也见到方才的七曜灭道古巫大炮的威力,肯本不是武学招式能相抗衡的” 阴阳祖师狠狠道:“我们三个不行,就联络其他的大门派,把消息告诉刑名斋、杂门的教主,不怕他们不动心,虚空强者大联合,不信还能让这群小辈逃出生天” 铁血军王点头道:“此事可行,就这么办,我们分头行动,以免他们离开狱洲,必须越快越好” 纵横老祖跟阴阳祖师都没有意见,夺财心切,快离开 这时,铁血军王偷偷的将一封信塞入袖子中,嘴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 奇迹方舟上,劫难逃生的白庸正在疗养伤势,第一次跟心魔少女配合,由她接管身体,就对上了这么强大的敌人,还不止一个,在激烈打斗中,肉身也有些透支,体内的许多经脉都出现了裂痕 “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急急如律令” 白如雪以荼靡剑加持,对他施展岐黄术法 摄生者,即养生善为养生之人,心如婴儿之未孩,无一毫后天**,所为所欲皆是天真之流露,未有丝毫假作为其性如琉璃明镜,无一点灰尘所染其出入内外,皆合自然,全无死地譬如陆行不遇兕虎,此正是无死地之验 “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兕虎即古代一种似犀牛类的猛兽“陆行不遇兕虎”,并非有远避猛兽之法,亦非有禁兽之术,皆因善摄生者涵养道德,天理完备,常怀爱护动物性命,慈悲包容万物善心,素无杀生害命之念此种仁德好善之心,感应于猛兽之心,故一切猛兽就不会有反伤人之心,即对面相遇,它们亦会远避离去同时吉人天相,即使遇到凶险,暗中自会有人护持,故有善心之人,虽行于陆野丛林之地,虎狼亦不会伤害其命 相传魏文帝时,密行楼观台访治国之道,时见真人陈宝炽驯白虎,便问驯虎之术对曰:“抚我则厚,虎犹民也;虐我则怨,民犹虎也,何要之有?”古时人心淳朴,无猎兽,害命之心,兽亦无反伤人之事,人与兽同居而互助次后人**动,杀兽以饱口福,自此兽与人结下不解之怨,不仅有兽伤人之报,有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之祸此乃人不知之秘也” 真正“善摄生”之人,都是明晓自然大道之理,敬畏自然知阴阳,信诚因果规律,正确对待人生积善修德,不做醉生梦死混人生的糊涂事,不追求凡俗浊欲故能“舍死忘生赴大道,性命双修悟玄妙;证得三生识生死,借假修真命再造” 由于苦证勤修,德厚命固,最后使性命升华,达到“德行齐备返先天,性命再造大道圆;逍遥物外无羁绊,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见荼靡剑解体成一片片花瓣,贴在白庸身体表面,法力从花瓣中散发,渗透入体,以入微的细腻方式修补所有负伤的筋骨经脉 好一会后,白庸才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对其他人道:“先做好准备,我想,很快咱们就要遭到追杀了” 第五十四章圣人有私 上官婵道:“既然担心追杀,那我们现在离开狱洲不就好了,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追杀到神洲不曾?反正我也对这个人道不兴,畜道横行的畸形世界没有兴趣了” 白庸叹了一口气道:“没法那么潇洒啊,在这里我还有许多不得不为的事情虽然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对方是否一定会进攻神洲,但亲眼见过纵横老祖等人的德行后,我觉得就算现在他们没有这样的念头,只要将来有了机会,他们认为有利可图,绝对会发动侵略” “这倒是,这群家伙一看就是一群强盗,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为了好处什么都干得出来,肯定是信奉弱肉强食的畜道主义者而且他们看人的眼神,只要是比自己弱的,完全是当成蝼蚁来看待,一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嘴脸,这哪是强者为尊,分明是强者为爸的世界” 强者为尊,不过是尊敬强者,可狱洲人的习性,分明是将比自己强的人当爹来孝敬,遇上比自己弱的,马上就会露出把人当孙子的嘴脸遇到强者就阿谀奉承,遇到弱者就趾高气扬,的确让从小在玄宗受平等观念熏陶的上官婵等人感觉很恶心 强者为尊,就是一个好听的修辞方法,因为尊重强者,本就是一件理所当然,不需要说出来的事情,百万富翁羡慕千万富翁,手艺普通的厨师羡慕手艺高的大厨,这是理所当然存在的现象可特意去指出这一点,说明人们已经将这种情绪过分渲染,过于在意了 白庸笑了笑,没有接话,指挥奇迹方舟驶向正确的航道此时左朱殷已经不在船上,继续跟他们呆在一起,只会给三教会带来灭顶之灾,白庸很清楚当奇迹方舟出现后,以对方的贪婪绝对不会放过,何况还有跟纵横老祖的仇恨,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可终究根基不在这里,不怕惹麻烦,实在不行直接一走了之 左朱殷不能不为门派考虑,现在抽身恰好来得及,她与那些门派大佬之间的仇怨还没到不可化消的地步虽说三教会中没有虚空强者,可也不是轻易能啃下的骨头,一个不小心,还会崩了自己的牙,到时候若有第三者插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利是弊尚未可知 算起来,她跟那些大佬之间不过是些小摩擦,在白庸的事情上只是起了辅助作用,杀了她也没什么利益得夺,何况又是根硬骨头,最多也是不了了之,毕竟人生在世,与人交往难免会有摩擦,纵横老祖的智商还没低到为一点小矛盾就跟强敌拼死拼活的程度 只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左朱殷并不继续跟他们作对的前提下,一旦阻挠他们去杀白庸,那就有了切实的利益相关,而且是巨大的利益,为了这个利益很可能会促使各方大佬联合起来,对付三教会 反过来,白庸并没办法给出足够的利益,让三教会站到自己这边,纵然有在龙剑凰枪上给予的人情,但那还远远不够,毕竟他也在这上面得到了不少好处 左朱殷是一名很有责任心的人,自觉对不起白庸,可为了三教会,却不得不离开,这让她有一种抛弃战友,临阵脱逃的愧疚于是反过来,最后还是白庸来开导她,并告知一些计划行动,若事有可为,希望能帮上忙,左朱殷自是满口答应 有白如雪在,众人的伤势很快便痊愈,荼靡剑的特异效果,即便是精神创伤也能快治愈,上官婵跟步苍穹能这么快恢复也是得益于此只有穆若愚仍在冥想状态,不过他的精神稳定,并没有危险,只是一下子被灌输了远过自身武道修为的元神修为,令他的**也非常不适应,需要一阵时间来慢慢消化 白庸在检查了他的状态后,判定他正在从了性向了命蜕变 了命,就是了脱生死,这是高层次的修炼境地,是德志行信皆备,获得高层之果的生命再造大善性业绩了命,是有坚如盘石的道心,纯真无瑕的佛性,经过长期磨砺的必然结果 了性与了命的不同,就像有道与得道的不同,得道与成道的不同,成道与了道的不同一样,存在着质量的区别,层次上的差异了性只是性体上的解脱,了命则是在了性的基础上,形神俱妙,浑然一体,性命一起获得大自在了命的修证,较一般修持层次艰苦卓绝得多,而且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修证者佛性纯,道心坚,并且三百、三千功德齐备,才能圆成 这种的境界,很多一步步苦修到七重雷劫的修士也难以领悟,他却因为突然而来的财富,一下子顿悟了,对此,除了归结为他宅在玄宗十几年所积蓄的好运爆发外,再无其他解释众人也是由衷为他感到高兴,除了上官婵有些遗憾,以后没法用修为来捉弄她 趁着到目的地之前还有些时间,白庸开始整理这趟天阎魔城的所得,从龙剑儒者身上得到的,除了一身庞大的已经被转换了的儒元外,还有功法和武学,功法最重要的就是蛰龙归息术,这既是养生法,也是修炼内功的儒道**武学上,当以真龙剑式最为突出,其他的繁杂武学白庸都闲置在记忆的角落,不去碰,也没有特意钻研的兴趣,反正都已经被强制学会了 真龙剑式是一门重势不重技,重意不重形的剑法,比人人耳熟能详的重剑无锋的境界还要高上一筹,而且剑招化剑威,专克那种技巧性的对手一剑挥出,管你是虚虚实实还是返璞归真,以强克强统统轰杀 真龙天子,天下只能有一个,真龙剑式的强势从就能体现出来,既然这套剑法是真龙,那么其他的剑法都是伪龙或者臣服的百兽按照心魔少女的说法,这是一门霸道胜过王道的剑法,与以技巧著称的九凰枪术刚好能互补有无,所以才有龙剑凰枪的威名 若在自学的情况下,白庸能不能领悟这套剑法的真髓,还真不好说,毕竟他的性格偏向柔和而不是霸道,不过他接受了传承,被强制学会的除了剑法外还有剑意和剑势,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用出来的时候是个四不像 只是为此他也要烦恼一番,将这股真龙剑意分离出去,只能运用在真龙剑式上,不能干涉到自己其他的剑法像从齐无憾身上学会的天道有缺的刀剑术,如果用出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只怕卸劲化劲的功夫全部都要变成硬抗 另一边,从心魔老人身上得到最大的收获,自然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心魔少女,还附带多出了一个身外化身方才脱险后,上官婵曾坏笑着询问他化身为女性时的感受,对此,他只是一脸不想回忆的应答“无可奉告”,心中则是思索着得想个法子将这具化身斩出去,同本体分离 不过斩化身起码是虚空境的程度才能做到,离他还是遥遥无期,妥协的方案是找一具可以放置元神的身体,毕竟他并非是真的多了一个化身,准确的讲,是因为多了一个元神,而拥有了变身的能力 变身美*女,想想都头大,尤其未变身前还是个男的,太刺激……不,太可怕了 即便观众可以接受,白庸也不想接受,他自认没有这样的癖好,也不想拥有,果然还是得将寻找可以替换的身体提上日程才行不过依照心魔少女的脾气,普通的身体恐怕是入不得法眼,外表什么的倒是不用在意,她的外表是白庸的心灵映射,一旦附身后就会转换成那具道佛一体的打扮 白庸忽然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学着霸气一点,处世强势一些,也许性别就会改变掉,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向,可以从真龙剑意着手,用剑意来影响性格” 心魔少女举双手双脚反对:“想都不要想,咱对现在的相貌很满意,不许你随意改变,除非变成你这种小白脸的还可以接受,要是变成五大三粗的壮汉,咱岂非没处哭去” 小白脸觉得还是应该纠正一下对方的错误认知:“我这是生相,不是小白脸,我的脸以前白,现在奔走江湖早就晒黄了,而且,你见过这么阳光这么有文采的小白脸吗?” “都一样啦对了,你好像对读什么的都能拿手,有什么窍门,能让人快记住内容,这几千年来,咱无聊的时候都去翻佛经看,不过到头来却没记住多少,感觉看了就忘,脑子像是漏气一样,反而不如你能说会道” 都一样的小白脸摇头道:“佛的经典不是让我们记住,是让我们照着去做佛的经典不是让我们明白,是让我们去掉心里的污垢佛的经典像什么?像洗衣板,你看有棱有角,当我们搓衣服时它下灰,虽然看不明白,但它能下灰如果有的经典我们看得非常明白,是因为这洗衣板变成平的了,没有棱没有角,搓得很顺利,但不下灰所以说不怕经典看不明白,也不怕经典记不住,主要是能不能天天去做,这是主要的” 心魔少女不放弃:“可是,能记住总比记不住要好?” “有的能记住那当然好,有的记不住也没有问题佛法是开智慧的,是开我们心里的这个智慧,不是世间的知识,世间的知识是记住越多越好,佛法不是因为人的智慧本来就有,只不过被五蕴封闭了,把五蕴去掉,智慧自然就出现所以说不要在乎经典记住记不住,主要是看佛的经典要正确地看,不要看得过多有的看经典,一天就看了好几卷,说你看明白了吗?若真看明白了,怎么还不成佛?” “照你这么说,既然看不看没有区别,干脆不看了” 白庸苦笑道:“我并非建议你不要看,而是看经典的时候,不要光是看,看完了以后,要自己反问一下,自己明白还是不明白但不要用思维,去一句一句琢磨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用思维去思维当你思维这个经典的时候,又变成了的知见揣测、设想、对比,又成为的知见,又用知见去理解佛法,这样的话获得的益处很少看佛经的方法,应该是你看明白了,它自然就有智慧出现如果看了很多还不明白,先合上,今天就看到这,明天再继续看,或者直接看下面的,有时候当你看到下面内容时候,忽然领悟前面看的内容” “你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有类似的印象,如果是几千年的咱,可是比现在加刁钻难缠,论起来,能变得像现在这么娴熟,其中还真有一些看的原因只不过,”心魔少女怀疑道,“你不是道士吗?怎么对看佛经这么有研究?” “我出生的地方叫禅州,是佛教兴盛之地,自小就耳濡目染何况不论经义,光指看,佛经也好,道籍也好,儒文也好都是一样如果你看厌了佛经,不妨看看道家儒家的典籍,会别有一番见识一本经不见得看完就有可能开悟,有时候一本经你可能看一半了,可能就见佛了因为你用的方法是避开知见,直接地用心来开发智慧” 心魔少女捂住耳朵道:“又变成长篇大论的说教了,咱不听,咱不听” 白庸笑了笑,不再说道,这时奇迹方舟也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狱洲的极北之地,和天地相连的苍黄灰暗的冻土之上,矗立着冰雪覆盖的黑色巨山,一座苦寒山峰的顶端,宛如高山雪莲一般矗立着一间白墙黄瓦的庙宇,黑色牦牛毛编织成的经幡经历了上千年的严寒苦冻也已经破败不堪 上官婵疑问道:“你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做什么?” 白庸反问:“你不觉得这里的灵气特别充沛吗?” “这倒是不过有什么稀奇的嘛,按照墨娴的说法,这里是狱洲的仙界,灵脉的源头发起地,这座山脉下面有灵脉脉眼也不足为奇” “我所找寻的,正是灵脉的源头,正好试一下剑招” 白庸取出龙渊剑,剑身一鸣,真龙之气喷涌而出,前方厚积成山的积雪尽皆被排开,形成好似大海被分割开的奇景 “真龙剑式起手式,晴雷一动蛰龙起” 晴天霹雳炸响,大地动摇,无可抵挡的浩瀚剑势沛然而出,形成一条惊鸣的剑龙,滚滚席卷而去,这气势就像千军万马同时奔腾而出,剑招中携带堂皇浩大的光明正气,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剑招未出,响声先起,正是预警于敌,震慑宵小,光明正大的发起进攻 那条剑龙排开积雪后,一头撞入山层之中,破开土壤,急冲而下,丝毫没有受到阻碍而减的迹象,一直钻入望不见底的深邃之中 白庸等人站在无底洞的旁边,不一会低下传来一声碰撞,片刻后,大地闹腾不按,就像是一头凶兽在沉睡中被人打扰醒来,就要发怒一样,周遭的雪山受到影响,纷纷发生了轰隆隆的雪崩 一股强大的灵液从洞中拔地冲起,灵气浓郁得结成液体,好似喷泉一样,冲上天空化作七彩极光 白庸看着这片极光,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迟疑许久,不见动作 上官婵催促道:“你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激怒这地方的灵脉” “唉,若非猜错,玄尊给我的天衍球应该是这样的用处” 白庸拿出几颗天衍球,投入深洞之中,过了一会,大地震动渐渐平复下来,就像是被安抚一样 可效果不仅仅如此,上官婵敏锐的感觉到,从深洞中传出的灵气削弱了很多,她看见白庸咬咬牙,又往里面投入十颗,这下效果就十分明显了,灵气大幅度被削弱,用神识进入下面探查后,她发现这条灵脉的灵源开始枯竭了,或者说,被那些天衍球吸收了,大量大量的被汲取其中,然后通过空间隧道传输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些灵气被吸收到哪里了?” “应该是太虚界” 上官婵怀疑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太虚界的灵气已经是最佳比例状态,就算输送过去再多,也只能储存起来,而太虚界压根就不缺乏灵气,也没有匮乏的迹象,就算把整个狱洲的全部灵脉都送回太虚界,对玄宗而言也没有太大的益处” “重要的不是掠夺灵脉,而是毁掉灵脉,从源头下手,以这样汲取度,此招会竭泽而渔,而且因为不是直接毁掉,还可以在一段时期内维持灵气输送,修真者能难发现异常,等到他们真正发现的时候,一切也就晚了” 白庸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圣人斩无私……玄尊告诫的话,就是提醒我要有所抉择吗?”. 第五十五章更待何时 白庸终究没能狠下心,很多事,哪怕明白道理和利益所向,也会被自己心中的道德制止如果两军对垒,他自然不在乎手段高等低劣,可仅仅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为了可能会出现的敌人,就要去谋害众多的无辜者,他做不到 或许正如心魔少女所说,他的为人缺少一股霸气,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自身利益毫不犹豫去剥夺他人的狠辣因此哪怕有着玄尊的提醒,他仍是选择了放弃 心魔少女对嘲笑道:“人活世上,就是要去夺取他人之物来养活自己,从杀畜食肉,到行业竞争,再到战场上的厮杀无私者永远不如自私者得人心,无私者得不到己方的宽恕,也得不到敌人的认可,自私者却能让人紧紧团聚在身边所谓无私,不过是一种扭曲自我本性的精神病” 白庸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道:“我做这一切只为了不违自身道心,这不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吗?” 心魔少女撇嘴道:“你自私得还不够啊,你的自私,仍在名为仁的道德中徘徊在你看来,什么是正义?” “正义,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行为,但对我而言,正义则是理想心存仁义,明辨是非,这是正义的心态;济弱扶倾,赏善罚恶,教化推广正义的理念,杜绝残暴伤害的发生,这是正义的行为” “何谓善?何谓恶?” “善者,良也,遵循道德规范,尊重体恤万民,这是仁爱的体现;恶,劣也,离经叛道,以任何形式进行掠夺、伤害、侵犯他人的权益,甚至是危害整个社会,这都是罪恶” “救一个恶人,算是行善吗?” “不一定,任何行为,皆是出自本心,若是秉持善意救死扶伤,就算不论对方身份,皆是善事;若是心思不正,心怀不轨,救人是为了邪恶的目的,就不算是善” “若对恶人见死不救,算是恶吗?” “恶有大小,若是此人恶贯满盈、为祸世间,人人得而诛之,则见死不救也未必是坏事若你的观点来看,善恶又是什么?” 心魔少女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总算没有钻进正义的牛角尖里,若真是那种连恶人也要救赎的极端善良主义,咱固然觉得佩服,却也不愿意跟在你身边,这种人只适合远观,做敌人反而比做同伴要有利得多在咱看来,善者,为名也恶者,为利也行善,损利而逐名行恶,损名而逐利故善恶之争实乃名利之争” 白庸苦笑道:“你的想法也过于偏激了,不敢苟同人之始,未有善恶,众皆为己一日,有一人损己私利而予众,众乐,念其好,交口称赞,曰此行为善故善者,损己私利而益于众也,反之则为恶” 白庸思考了一阵,又补充道:“若以极端观念来看,邪正之争,就是少数人的利益与多数人的利益之争,常说的邪不胜正,其实就是小众者的力量,胜不过大众者的力量不过方才说得不够准确,善者,利于众而未必损己恶者,弊于众而未必利己我秉持行善而弃恶,就是因为这是常胜之道,让自己能站在多数人的一边,那些行邪为恶之辈,其实都是些眼光短浅,自以为是,被短暂利益蒙蔽心知的家伙,真正的聪明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站在多数人的对立面” “咦,怎么到最后又变成咱被你说教了?咱还想引导你的人生观来着的不行了,说道理说不过你,咱得回去多提升嘴炮等级,此招要说得你哑口无言” 白庸失笑,却也觉得心头一股暖意,对方也是在好意关心自己,虽说劝解的目的没有达成,但的确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在想什么呢?露出傻傻的穆若愚式笑容”上官婵走过来,张口就来一句诋毁穆若愚的话,“特意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风景可以看吗?” 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奇迹方舟飞行到一个低矮的丘陵之上,对面是一条绵延在大地上的高大山脉,在山脚下一个依山而建的简陋城寨正静静的坐落在那里极目望去,隐约看见几十缕炊烟缓缓的飘荡上升,城寨四周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灌木,而较远的地方则散落着小片小片的枯黄色农田,看上起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边陲景象 “没有风景,但是有高手可以看,还是成队来的,想要磨炼自己的心性,就跟我一起下来” “说的那么煞有其事,真想看看,有一天你没料中事情发展后的表情”嘴上虽然如此说着,上官婵却也跟着下船,步苍穹、白如雪、墨娴也相继而下 “如果是没把握的事情,我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模糊带过,不会留下把柄,只有十分确定会发生的,才会说出来所谓的料事如神,不都是这么一回事吗?将自己确定的说出来,不确定不说,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说什么都一定准” “别漏自己的底啊多少有点身为神棍的职业操守” 白庸明明说绝世强者就要来临,他却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好似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这种万般变化都难撼心神的表现让其他人都钦佩不已,也觉得心中踏实不少,纵然遇上危险也有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可以托付,步苍穹是双眼放光,就差没把崇拜写在脸上 几人跟说说笑笑来到雪山顶峰,眺望这片苍茫的世界,不由得心旷神怡,忘却了心头的烦恼,灵台一片空明 虽说是雪山,倒也不白雪,山脚下仍是一片枝繁叶茂的松林,随着海拔的提升,才渐渐染成白色到了山顶,积雪是深到能吞没人的下半身以众人的视力极目远眺,将所有景物都看得清清楚楚,偶尔还能在白茫茫的雪见几颗熬霜而立的雪芝 白庸似是来了兴致,指着远方的夕阳道:“知道什么是生生之厚吗?” 上官婵瞄了他一眼:“怎么,要讲道吗?” “人若能知生生之厚,即在此消息盈虚之中,于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于杀机中觅生机,在死里求生气行春夏秋冬之令,含生长收藏之功顺守逆施,天地生化万类,而成万年不蔽之天如此;人身返本还原,以求长生久视,亦是由此惟有善摄生之人,用阴阳颠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下而上之,往而返之,静观自在,动候阳生急推斗柄,慢守药炉,返乎太极,复乎至诚,出有入无,亘古历今,同乎日月,合乎乾坤” 上官婵可不是一个轻易愿向同辈学习的性格:“这道理又不深奥,我也能说老残病弱性命危,修真可夺童春回,添油接命救护,返魂续灯抱玉归还不是一个道理” 白庸哈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道:“欲修长生,须识所生之本,欲求不死,当明不死之理人,是万物之灵,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先贤穷尽毕生精力,探索生命的奥秘,研究防治疾病、延长生命的方法,探索全息体与**之间良好的结合,维持这一对阴阳的动态平衡,延缓其分离之日的到来,故而形成千门万派,供后人因才选用生死皆可改,唯凭性命修,人之所以托生人身,是自然给全息性体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能为人者是否能把握住这个机缘通过修德、修心、修性命,改造自我,使性命不随常道顺变运用为道日损,修累功行,逆转命运,再造性命,改变死途为生路,改变人生为道生,这才是脱生死的根本途径,才是真正的生生之厚” 上官婵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脑中却在积极的思考着,毕竟这是白庸通过生死之道领悟出来的道理,自然有几分道行在里面,值得琢磨 墨娴对此不感兴趣,何况她也不是道家,并没有被吸引住,仍是在欣赏着风景 没有修道的白如雪反而是第一个明悟的:“这道理,跟岐黄术中‘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有许多想通之处的” 白庸所讲的是生死之道中的生,跟岐黄术中的养生道理确实有很多关联,养生也是一种修道多数人修道,为的也是长生,那么跟延长寿命的养生并无二致 “生是动,死就是静不过我所说死,并不是死亡,而是类似冬眠一种状态极静的状态,则像冬天地树木,树叶都落光了,树干枯萎,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看上去就跟死了并没有区别,然而一旦春天来临,枯死的树枝上就会长出嫩芽,重复苏人呢的修道要像春天的嫩芽一样,从死寂中生出来死中求活,武道也是一样,平时让全身进入死寂的状态,积蓄力量,而一旦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就会爆发出生机,长出嫩芽高人常常收敛气息,表现得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并不是故意要装相,而是在冬眠” 接下来白庸没有再说话,任凭其他人或思考或观光风景入夜后,黑暗笼罩,天地一片寂静,白如雪的体质还没有强到在不吃任何食物的情况下,熬夜站在大雪山,于是她便转回奇迹方舟其他人都是身强体壮,寒暑不侵,小小的雪风伤害不到,之后墨娴也觉得无聊,也回去方舟 就这样,几天站在雪峰上,一边欣赏雪山夜景,一边打坐参悟,这样一直持续到了金乌东升的时候,在金色光芒映照雪峰,反射出夺目光辉时,空间开始震动了 属于虚空强者的庞大气息一股股破空而来,引得天地颤抖,一些雪峰直接被引发雪崩然而,强敌降临了 首先是熟悉的三股气息,分别来自纵横老祖、阴阳祖师、铁血军王,另外还有两人,一位是刑名斋之主,虚空造物的强者,太岁胄子,另一位是杂门之主,粉碎虚空的强者,春秋世宰 五大虚空强者降临,光是眼神,就能将一些天人境高手活活吓死,别那一些弥天盖地的气势,简直将空间压陷下去,将时间都停滞住 不过对白庸而言,虚空强者都见得麻木了,打都打过好几次了,倒是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上官婵跟步苍穹虽然在意志上并不屈服,可这种气势实在太过迫人,几乎化为实物压在肩头上,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意志交战,压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双腿发软,颤巍巍的就要趴下,两人下意识的向白庸背后靠拢,抵挡住视线,这才好过不少 本以为已经有了觉悟,领教过虚空强者的气势,不会再出丑,可没想到真到了真刀真枪上场的时候,自己就怂了两人看向白庸的后背,顿时觉得这是何等的宽厚和可靠,自己与他的差距简直是越来越远 其实两人并非真的感到害怕,只是单纯觉得危险,真要到了拼命的时候,还是敢出手打人的他们会觉得无力抵抗,一是修为上不可逾越的差距,就像人看见笼子里的老虎,明知对方伤害不到自己,离得近了依旧会害怕;二是他们执着于跟人比拼气势,就像在天阎魔城的城门口,步苍穹看牌匾上的字一样,若不去在意,就不会受影响,越是在意越是难以抗拒 那时候的字,看或不看是由自己决定,所以即便有所拘泥也还在可控制范围可现在气势是对方强加过来,除非是真正能做到“他强任他强”的心境,否则稍有迟疑就会受到巨大压力 纵横老祖开口道:“小子,不要想着逃跑,这里四周的空间都被我们封锁,你就是亚圣也别想轻易突破乖乖跪下,将所有宝物交出,我们可以让你安然转世” 白庸扑哧一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种全然不受气势影响的坦然自若,让五名虚空强者,暗自心惊,思忖就算是自己落在同样的状况下,怕也做不到这等泰然 他似乎觉得这样的行为颇为失礼,拱手道:“一听到你说这么耳熟的话,我就想起前两次交手,每一次你都是气势汹汹的来,要我臣服下跪,可每一次吃亏的都是你看来,就算是虚空强者,也改不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缺点” 纵横老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用手指着对方:“你、你、你……”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再说狠话,岂不是加被人瞧不起事实上,其余的几位强者也向他投来嘲笑的目光,这让他恼羞至极 其实,他本来没打算跟白庸讲话的,是想一上来,就即刻动手,到时候引得其他人也一同动手,决定是一招就将人毙于掌下可是,白庸那种有恃无恐的态度,加上完全是在等他们到来的模样,令他迟疑了两次吃亏,加上体验过心魔术法的诡异,令他拿捏不准,生怕还没有去处移心换魔大咒术,到时候一动手,所有人的攻击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性命怕是堪忧啊 面对五名虚空强者的注视,白庸侃侃而谈:“我拥有奇迹方舟,随时都可以逃往不知名的位面,到时候就算你们想追,怕也未必追得上但我明明可以做,却没有这么做,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五人的确是觉得奇怪,至少他们从没见过,遭到五名虚空强者围杀,还能表现得这么自信满满的家伙,甚至将成为拖累的弱小战友带在身边,就像陷入危险的反而是己方一样 就算是暗通曲款的铁血军王,也有些拿捏不准,心中生疑,难道对方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的暗桩,一时间他也迷惑起来,有些在意的撇了撇身旁的人,生怕到时候身旁之人突然给他一掌 一看五人疑神疑鬼的表现,白庸就觉得计谋的成功率又提高了几分,这五人因利益联合在一起,根本没有过命的交情,不会相互信任属于到了重的遇难船上,决定会将对方推下海的类型 阴阳祖师森森道:“管你有什么花样,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不会起效装模作样,其实你也明白,就算你要逃跑,也不可能跑出五名虚空强者的拦截,何况我还在你的身上下了追踪印记,逃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你追上” 白庸摊手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妨出手试试,我保证动手的人一定会后悔我可以打赌,今天就算我站在这里毫不反抗,你们也伤不到我一根汗毛” 春秋世宰叹息道:“虽然不知小子你是不是疯子,可就算是疯子也是了不起的疯子,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徒弟,今日注定世上要少一名天才人物” 铁血军王充满杀意的冷笑道:“大家伙一块上,不必在意这小子的话,说到底,一切仍是靠实力说话若再拖延下去,五大高手被区区一名小辈吓住,传出去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纵横老祖大喝一声:“说得对,这小子分明要拖延时间,不要上当一掌毙了他” 他抢先冲出,其余人也随即跟上,刹那间,五大高手能撕裂时空的劲气,纷纷向着白庸碾压过去,这样攻势,就算是神佛,也再难幸免 这时,白庸眼睛一瞪,大喝道:“纵横老祖,此时不动手,待何时” 纵横老祖愣了,铁血军王愣了,其余三人也愣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其余四人的攻击全部转向了纵横老祖. 第五十六章谁生谁死 不得不说,这些虚空强者相互之间的信任关系实在是非常脆弱,甚至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旁人,暗中就有提防,他们既不是上下主属关系,也不是红世双巫那般的道侣,而是各方诸侯,相互争霸,逐鹿天下的诸侯霸主 这种心怀鬼胎的联盟在见到白庸有恃无恐的模样后,心中加警惕,几乎是被绷紧了的弦,随时都可能射出箭去,当事者的三人不说,两名刚刚加入的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已经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局,一个要算计自己的局因此稍稍被挑唆,这支箭就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四人虽然一下子转变方向,攻击纵横老祖,但各自不同阴阳祖师明白事情经过,知道纵横老祖与白庸苦大仇恨,没可能那么容易化解,因此在见到对方露出惊愕的表情时,便中断了招式,想要等他交代清楚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虽然也看见惊愕的表情,可万一这也是计,自己不就错过了最好的反击机会,到时候被人算计,后悔都来不及本着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心思,继续出招,哪怕错了也要将错就错 这两位只是想要击伤纵横老祖,挫一挫,打断可能存在阴谋,而铁血军王则是真心要置对方于死地他本来并没有将白庸偷偷塞给他的信放在心上,是打算无视的,毕竟在他看来,对付白庸显然比对付纵横老祖来得简单,可当大好机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立刻改了主意 “不要动手,他在胡……” 纵横老祖话到一般,就被强行打断,因为仓促回招,运气不足,加上害怕会加深误会,不敢强硬回招,威力弱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先一步击溃他的防守,掌劲破开护体罡气,打得他吐血飞出,受了点轻伤,心中庆幸着,如果是相同的威力,再受一掌并不算什么的,到时候定要让那诡诈小子好看 然而,铁血军王出手,却是夺命的绝招 “三杀生灵” 足以斩断命运的一刀,扎扎实实斩在毫无防御的纵横老祖胸口,这一招是专门针对高手而用,能够灭人气运刀气入体,纵横老祖恍惚间看见自己的来生被斩灭,今生被断绝,前生的痛苦被延续到今生 刀劲从他前胸进入,从后背透出,幸好他身上的宝衣足够厉害,挡住了刀刃,没有被一刀两断 铁血军王心中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就想趁胜追击忽然一道人影闪过,阻止了他,正是阴阳祖师 “军王住手,这可能是计,老祖没可能跟敌人合作” 纵横老祖喷出一口血,喘着气道:“没错,我们都中计了,我怎么可能跟那个臭小子合作,这完全是他在胡说八道” 铁血军王用疑惑的语气道:“纵横家最擅长的就是合纵连横,个个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联合敌人来算计我们也不无可能” 纵横老祖气得要再喷血,嘶吼道:“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怎么算计你们?一切事情,擒下那小子当面质问不就清楚了”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也察觉到不对劲,心中想到自己十有**是中了算计,恼怒间就要擒拿白庸,却听见一阵大笑 那笑声来自白庸,他的笑容中充满了讥讽,令人一看就十分不悦 铁血军王心中微怒,这小子在犯傻了吗,现在发笑不是在吸引所有人的仇恨吗,到时候所有人将怒气都发泄在你身上,根本不会去杀纵横老祖 果然,阴阳祖师眯起眼睛,一副杀意勃发的表情:“臭小子,可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吗?虚空强者的愤怒,你承受不起” 白庸道:“我并非笑你们中计,而是笑你们眼光短浅,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铁血军王心领神会,连忙配合着问:“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 “你们不觉得,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比起杀掉我,杀掉某人得到的利益多吗?而且杀掉我是五个人进行分配,杀掉某人却是四个人进行分配,利益多多,与你分享的人少,作何选择不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吗?” 这下子,虽然没有言明,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集中在了纵横老祖身上 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纵然明白对方还有犹豫,纵横老祖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这可真是报应,前一刻他还在跟别人一起围观某人,现在就反过来被人围观 “小子,死到临头还想妖言惑众你我之间的差距以千里计,纵然我负伤,也不是一般人能窥伺的,何况,杀掉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在我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有着诸多高手,随意一动,是会遭到灭顶之灾的”纵横老祖一边斥责白庸,一边暗中警告其他人,自己不是那么好动 思量到一名虚空强者的临死一击的可怕,其他人也不由得收回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时,就听白庸道:“没错,我的确是孤家寡人,可这也意味着,杀了我除了身上的宝物外,什么也得不到,可杀掉你就不一样了,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门派可以瓜分,尤其是这个门派没有了虚空强者的保护,你说,那些诸多高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人心散离而导致门派不攻自溃呢……” 白庸没有把话说尽,可已经够了,那些虚空强者都不是傻子,很快明白过来,杀了白庸,不过是一点法宝和功法,可杀了纵横老祖呢?所谓的大门派,如果没有了虚空强者坐镇,还不是任人瓜分,那些“诸多高手”是威胁,同样也是可以吸收的人才,而除了功法和法宝外,还有资源、势力以及灵脉,这些都是从孤家寡人的白庸身撒谎女个不可能得到的 “所谓战争外交,不就是联合次要敌人,攻击主要敌人吗?我区区一介外人,不可能构成诸位以及背后门派的敌人,什么时候想杀都可以但是现在,可以让狱洲的霸主少一名,想想,敌人重伤、己方有强援,还有那连亚圣都无法逃脱的禁制,这样完美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错过了,很可能就再也遇不上了” 白庸所说的每一句,都击中纵横老祖的弱点,被铁血军王一刀重创,还被四大虚空强者围住,甚至还有作茧自缚的禁制,无不是将自己置于最不利的处境,要杀一名粉碎虚空的强者,还真不可能遇上比这好的机会 说完后,他唤出了心魔少女,利用遇强则强的效果,散发出了虚空强者的气息这下子连跟纵横老祖交情较好的阴阳祖师也犹豫起来,心魔术法的诡异他可是亲自试过,威胁性并不在全盛状态的纵横老祖之下 其实白庸现在的状态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频繁使用心魔少女的力量,只会带给他的身体巨大的负荷,全力使用过一次后,必须进行较长时间的恢复,再能动用第二次 这下子,四名虚空强者的态度就非常清楚了,两边比较,重伤的纵横老祖加容易击杀,而得到的好处,又是杀掉他得到的多 于是,这一回投射在纵横老祖身上的,不再是不怀好意的目光,而是**的杀意,带着强盗般的贪婪** 纵横老祖明显也感觉到,局势对自己非常不利,于是他迫切的需要拉一名战友:“阴阳老道,我可以分出门派资源的三成给你” 阴阳祖师叹了一口气道:“老祖你死心,现在的局面,就算我站到你这一边又如何,依旧是弱势,还会连累我所以,你就安心的去,我保证会好好照养你的妻” 阴阳祖师不是傻蛋,知道如果他选择帮助纵横老祖,那么白庸就会出手,到时候形成四对一个半的局面,依旧是大为不利三成的门派资源也仅仅是包括地盘和灵脉,这三成中不包括人才,也没有功法**何况,能少掉一名虚空强者,也就意味着少掉一名下棋的人,那么未来的变数也会减少,可用的棋子也会增加,可以说,杀掉纵横老祖,本身就拥有着莫大的好处 遭到拒绝,纵横老祖就想再次开口,给多的好处,这时便见白庸扔出四张纸,分别掉入四名虚空强者的手中 “这是我对纵横道门下的各个地盘进行的再分配,根据诸位门派的所在地,重划分好的利益地带,此外功法**共享,法宝则是看落入谁手中就是谁的” 这就是**的战利品分配了,白庸已经替他们想好,杀掉纵横老祖后所面临的利益纠纷了这样天字级的服务,当真是面面俱到,令人舒心 春秋世宰指着纸张提问道:“为什么玄兵馆得到的好处要多许多?” “因为在此之前,本人已经跟铁血军王立下盟约了,事实上,能将纵横老祖重创,也是得自军王的功劳这番行动,明面上是对我,实际上却是对付纵横老祖” 白庸毫不犹豫的将可能进行的计划,说成了早有预谋,这样一来,在其人心中,就会出现铁血军王也是谋划者之一的印象,如果反对,很可能会得罪铁血军王于是无形之中,又给倒向白庸这边的天平加了一枚重重的筹码 铁血军王老奸巨猾,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知道自己被利用,可是以此为借口,自己就能多划分一些战利品,又乐得接受在利益分配上,他占得的是四成,余下六成由其余三人平分 一想到方才铁血军王的狠招,非要置纵横老祖于死地的态度,三人也是恍然大悟,相信了白庸这番说辞 到了这地步,纵横老祖终于确信,他们对不会放自己生路,他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凶兽一样,双眼透露出狠绝的神光:“纵然我负伤,也不是你们不付出代价就能拿下的,最后一刻我若自爆窍穴,你们当中必定要陨落一人,谁要做这出头鸟,不妨一试” 他的意思,谁先站出来就全力针对谁,这种话对付那些团结的战友不会起作用,可对付自私自利的四人,却是很有效果,谁也不愿意成为付出代价的那个牺牲者,一时间四人露出了踌躇的神色 就在纵横老祖以为能争取到不少时间的时候,又听到了那阵令他心烦意乱的笑声 “哈哈,纵横老祖你终于尽到了自己的职责,用上了纵横家的本领,纵横捭阖,游说四方,我还以为,所谓纵横道的开山祖师,只是一个笑话呢可惜,你现在才想这点,太迟了,慢了一步,这局棋的胜负就已经定下了” 话音未落,一股混乱的力量从纵横老祖体内爆发,反过来钳住他 “这是心魔,为什么?我应该已经斩除心魔了” 白庸解释道:“在你身上,我一共种下了两重心魔,一重在外,一重在内,在外的被你斩除,隐藏在内部的却被遗漏了这道隐藏在内部的心魔非常弱小,平时不可能发动,只有在你心神不定,方寸大乱的时候,才会爆发如果天阎魔城之后,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回去好好休养,肯定能够发现这道心魔,可惜,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在选择断我生路的时候,也断掉了自己的生路” “啊啊啊啊,不----” 可惜,纵横老祖没能听完白庸的解释,几乎是在他受制心魔的时候,其余四名强者同时发动了绝招,他们可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特意去听白庸的解释身中同级别的四大绝招,纵然是虚空强者,也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一名虚空强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消失在世上想要杀人,却反过来被算计,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铁血军王在这一刻,并没有感叹纵横老祖的陨落,而是在深深地忌惮,对于白庸一环扣一环的布局智慧,令他生出了杀念 明明是五大虚空强者围攻自己的必死之局,却硬生生被他扭转,不动一招一式,不但寻到了生路,还借刀杀人将最大的仇敌给消灭 这样的智慧,这样的人物,成长起来那还了得 铁血军王忽然想到,干脆趁此机会将白庸击杀好了,虽然少了一人,四大虚空强者对付他也绰绰有余了,杀掉他也是有许多好处可以拿,即便比不上纵横老祖,可说动其他三人也足够了 他越想越是可行,越想越是动心,对方借刀杀人,自己就假道伐虢真想看看那现计谋失败,在最后仍不能脱离死亡命运的表情 心中如此想着,铁血军王转过头来,眼神一瞥,就看见白庸冲着他露出令纵横老祖心惊胆跳的笑容,仿佛这一刻,对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果然,不等铁血军王开口,白庸先发制人,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即四人手中的纸张就全部自残烧掉了 阴阳祖师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还以为对方在纸上做了手脚,要算计四人,在烧起来的那一刻被吓得差掉慌张扔掉,最后才发现,除了自残外,并没有其他效果 白庸坦然道:“我想,利益分配方案还是就这么算了,这东西还是先到先得比较好反正群龙无首,纵横道就是一盘散沙,吞了地盘,还有谁能逼你吐出来不成?” 他这话,却是在算计铁血军王,本来他得到的好处应该是最多,分配方案破灭,大家各靠本领进攻,最亏的就是他了 其他三人也是心头一动,觉得白庸说得很有道理,所谓的利益分配方案,反悔掉又怎么样,自己既没有发誓,也没有白纸黑字的签名按手印,谁能说他不是真要多吞了地盘,就算铁血军王发怒,那又怎么样?大家都是虚空强者,谁也不怕谁,就不吐出来能怎么着?何况得便宜的是三人,吃亏的只有一人,自然是吃便宜的那方有优势 “哈哈哈……”铁血军王却在这个时候仰头大笑,然后激烈的鼓掌,“真是厉害啊,小子,我看纵横道的开山祖师应该是你才对,纵横老祖跟你比合纵连横,手段粗劣得像三岁毛孩三言两语之间,化解自身死劫,除掉仇敌,将诸多虚空强者耍得团团转,随你的心意摆弄” 他非常明白,白庸提出毁掉分配方案的目的,并不是仅仅在于算计他,是为了离间众人,预防他们四个在解决掉纵横老祖后,顺手来对付自己 因为地盘是谁先抢到就是谁的,那么四人肯定会着急回去抢东西,所以就无暇来对付白庸了 铁血军王脾气上来,心头冷笑,我偏不遂你意 “三位,我并不介意公平竞争战利品,那分配方案毁掉就毁掉,可是虚空强者尊严不容践踏,咱们怎能随意让他人摆布与其现在就回去,不妨击杀此獠,分了他的宝物,咱们再回去各凭本事争地盘”. 第五十七章茶壶没把 铁血军王的提议,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兴趣,倒不是说什么虚空强者的尊严,而是白庸身上的宝物,来自心魔老人与红世双巫的功法秘籍,以及那艘奇迹方舟若将纵横老祖的门派势力比喻为一座金矿,可以不断地开发,那么白庸就是一座宝库,虽然数量有限,可也是一笔横财,放弃就太可惜了 于是乎,那种充满**的贪婪目光转移到了白庸身上,轻松杀掉纵横老祖,令他们尝到了甜头 “小子,你的心计的确不可谓不毒辣,只可惜百密一疏,犯下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在对付纵横老祖上面太过焦急了如果能迫使我们跟纵横老祖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即便最后我们想要对付你,也无力以继,这才是最佳状况如今我们轻松杀掉了纵横老祖,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相信老祖在九泉之下,也非常想见你一面,哼哼,驱虎吞狼,就该防备猛虎反噬” 铁血军王本以为抓住对方要害,甘愿舍弃自身利益,绝对出乎对方意料,此言一出,必定手足无措只是他定睛看去,出现的却不是什么慌张的神色,而是游刃有余、智珠在握的自信看到这幅表情,他心中没来由得一慌,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错算什么了吗? 不等他思考清楚,白庸主动提醒:“军王何必心急呢?太早下定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你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吗?我的身边是否少一人?”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他们与白庸也是首次碰面后,在见过对方层出不穷的算计后,不敢小觑,于是选择静观其变,不愿鲁莽出手,不愿给他人当枪使 阴阳祖师先一步想到,试探问:“你指的是左朱殷,这小妞就算出现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她在这里的确于事无补,可不在这里,就大有可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越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最后就越要后悔” 铁血军王嗤之以鼻:“后悔什么,虚空强者行事从来不后悔你不必在这里声张虚实,左朱殷不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她有三教会这个累赘在,手脚就如同被无形枷锁桎梏,怎么可能为了你这个外人,而牺牲三教会……” 他的声音越说越轻,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眼睛猛然一瞪,吼道:“三教会居然是三教会”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不得其解,这事跟三教会的那名女修士有什么关系----纵横老祖等人为了拉他俩下水,不但故意隐藏了白庸的实力,连左朱殷的事情也没有两人听得一头雾水,连忙着急的问:“这件事跟三教会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早就算计到纵横老祖会陨落,所以事先的知会了左朱殷,不,恐怕左朱殷也是参与者之一,只怕现在,三教会已经开始侵吞纵横道的地盘了” 铁血军王一边解释着,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望向白庸,似乎也是犹豫着,是要拼着不要地盘先击杀白庸而后快,还是暂且放弃前者是感到肉痛,三教会可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吞了地盘别想会重吐出来,他们“几经波折”击杀了纵横老祖,却要为他人作嫁衣裳后者则是要忍一时之气,不得不让白庸的算盘得逞,将自己方才威胁的话吞回去 只是没等铁血军王做出抉择,有人就逼他做出了决定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的眼神一对视,不发一言,直接化光离开,看那度就像是与人竞跑一样,生怕慢了一步 他们跟白庸之间可没有太多的纠葛,方才大言不惭说白庸必死的是铁血军王,要丢也是丢他的脸,与他俩无关就算白庸身上有诸多法宝和珍贵**又如何,哪名虚空强者不是身怀重宝,难道全部都抢杀? 与其拼命去抢尚存未知之数的宝物,还不如老老实实将送上门的东西吃下去,吃一口是一口纵横道现在就是脱光了衣服的美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自己总不能做柳下惠,他人之间的恩怨,他俩可没兴趣插手 三教会若没有动手,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的意向还在两可之间,可有人都来抢自己饭碗里的东西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走? 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走得痛快,剩下的两人就非常烦恼了,阴阳祖师犹豫了片刻,也作出了决定,冷哼一声,无视了铁血军王的目光,化光离开 他跟白庸之间是有些恩怨,但还没到纵横老祖那种非报不可的程度,诱惑在前,自然是舍小逐大至于铁血军王下不来台,与他何干,谁叫你乱说来着的,真当说话不用负责任? 如果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没有离开,阴阳祖师大概也会考虑狠狠心,拼着让三教会侵吞一大块地盘作为赌注,度斩杀白庸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一起吃亏,那就可以接受,可偏偏有人没有吃亏,凭什么就要我吃亏,所以他也选择离开 这下子只剩下铁血军王一个人,一对一,能不能打赢白庸还不一定,别说击杀了,击杀可比击败困难多了,何况白庸无敌的逃跑神器奇迹方舟,希望加渺茫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以三教会引得春秋世宰与太岁胄子离开,连锁反应使阴阳祖师离开,最后剩下的铁血军王势单力薄,则是不得不选择离开 这厮也是脸皮厚,见到势头不对,立马转头,决不会强求,他无视了白庸的嘲讽笑容,一点也没有被人打脸的尴尬,放下狠话道:“别让我再在狱洲见到你”然后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赶紧离开 霎时,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无影,一阵寒风吹过,卷动几片雪花,带来一丝萧冷五大虚空强者气势汹汹而来,零零散散撤退,这个过程中,白庸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只靠着一张嘴皮子,就令纵横老祖尸骨无存消失在世上,让铁血军王打落了牙齿往肚子吞,让三名虚空强者来去匆匆,甚至间接的毁灭了一个笑傲狱洲的大门派,还有可能断掉纵横老祖的道统 步苍穹这才回过神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师兄好厉害不动刀兵,犹胜刀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玩弄盖世强敌于鼓掌之中,灭极道高手如反掌观纹……” 他激动得好似喝了酒的诗仙一样,张嘴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赞美文 上官婵相比倒是镇定多了,不过也是相当的兴奋,紧紧握着拳头,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嘴里断断续续崩出几个字:“干得,相当不错嘛” “哈,不要一个劲的夸我啊,你看我的脚,也哆嗦得相当厉害” “之前你可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大赛型选手,临场会常发挥,现在是后怕,哈哈” 白庸是真的害怕,一个不慎,环节出错,就很可能要连累上官婵与步苍穹,即便有后手保护,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自身的安危反倒没放在心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反而不会在意 白庸深深的一个吸气,长长的呼出,整个人松懈下来,脸上也露出笑容:“总之,大功告成,就现在这种情况,没个十年功夫,狱洲别想安定下来,出兵神洲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纵横道失了庇护,虽说在各方势力碾压下衰亡是注定的,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好歹也会有几名顶级天人境强者坐镇而在争夺纵横道地盘的过程中,那些相互竞争的大门派肯定也会因为利益而产生纠纷矛盾,此外,主动投靠大门派的那些纵横道弟子,会被死硬派视为叛徒,加以报复,而这些弟子又会因为害怕报复,而努力争取斩草除根 纵横老祖一死,带来的影响绝对不只是一个门派而已,而是整个狱洲的混乱和躁动,各方利益的再分配 不过这些都跟白庸没有关系了,他虽然没有达到玄尊的要求,断绝灵脉,毁灭狱洲修真界,可也使那些上层人物无暇分心神洲,对此,他可不会同情心泛滥而有所愧疚,顶多是感叹一声,时也,运也,命也 屁股决定脑袋,谁叫他生为神洲人呢 在狱洲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就是返程了,白庸等人没有什么不舍,连墨娴也没有恋乡之情,督促着离开,于是众人坐上了奇迹方舟,穿透空间壁垒,进入虚空隧道,开启返乡之旅 虽然白庸觉得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布局,但在步苍穹激情地叙述下,众人觉得还是应该加以庆祝,作为这趟狱洲旅程的完美结束 “去温泉”墨娴如此提议道,“奇迹方舟当中有一处从雪地截取来的大型天然温泉,绝对是舒缓神经的最佳去处” 上官婵道:“真是突然的主意,虽然觉得这跟庆祝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也不反对就是了” 白庸本来就什么都无所谓,剩下的人也没什么主见,结果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定下,众人一齐去温泉 “话说,虽然这艘奇迹方舟已经被我炼制,但还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温泉” 白庸浸身在温泉当中,也觉得十分舒坦,一直在思考的大脑松弛下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其实这水的温度有些偏高,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忍受,不过对皮糙肉厚的修真者而言,倒也不算什么 男女是分开的,而且是分开在不同的船舱空间中,自然没什么旖旎情节,穆若愚跟被骗上船的郝帅仍在闭关当中,所以白庸这边这有他跟步苍穹 说实话两人都有些放不开,各自用毛巾将全身裹得结实,从胸口一直到大腿即便同为男性,对于身受礼教影响的白庸,也不大好意思在别人赤身**,虽说有些文人骚客干过在客人面前赤阵的事情,可他显然不属于此列如果不是在江湖上混荡了几年,想法放开了不少,可能他还不愿意同人一起温泉 “步师弟,你没事,脸色好像太红了点” “没、没事,可能是温度高了点,稍微有些晕,不过没关系的,这种程度高高好,就像喝了酒一样的感觉” “这可不好,万一晕过去就麻烦了,很多人的体质都不适应深度温泉,你还是出去喘口气” 步苍穹点了点头,从水中站起身,来到岸边坐下透过氤氲的蒸汽,隐约可见他的双颊潮红,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嫩如剥开的荔枝,武修者淬炼肉身,返回赤子婴儿的状态,这倒也不算什么,相比之下,经历几番战争的白庸的皮肤反倒有些铜黄 这时候,噗通一声,旁边传来了重物落水的声音 “哇,真是好舒服啊,温泉居然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过去几千年咱都白白浪费了” 自称咱还有些翘舌的家伙,当然是心魔少女,她将神魂暂时凝聚成实体,反倒拥有比肉身加敏锐的触感 白庸叹了一口气,扔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包好,不要随意外” 心魔少女露出捉弄的笑容:“嚯嚯,你能在意咱的**吗?咱不介意与你坦诚相见哦” 白庸仰头靠在岸边,用热毛巾烫脸,摆摆手道:“算了,现在没那兴致” “唔----这具身体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事关尊严,这话咱不能当做没听见哼,用毛巾遮住脸,是不敢正眼看这具完美的身体吗?” 心魔少女扔掉毛巾,猛的扑了过去,抱住白庸不停的蹭,白庸闭着眼睛,也不反抗,任其摆布,他知道越是反抗,对方越来劲 “呼呼呼,咱不信这样你都不动心,为人处世柔和不要紧,只要下面够强硬就行……” 趁着对方不注意,心魔少女一把拉下白庸身上的毛巾,然后视线往下,脸色一变:“喂,为什么这都无法让你强硬起来,你小弟难道是柳下惠转世不成” 白庸看着对方**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回毛巾,一点也不显慌张的重围上,然后道:“对修道者而言,最有吸引力的是神交,纯洁美丽的灵魂能引起**,肉交这种最下等的冲动,轻易就能斩杀,现在的我,尚能保持心灵大圆满的状态,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动摇?而且啊,你不也看看剧情,这像是一本会描写**内容的小说吗?” 白庸不愿与人坦诚相见,那只是出于礼节,就像吃饭要用筷子而不是直接用手抓一样,他本人并不觉得害羞,吃饭用手抓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愿罢了 “你你你,可恶啊----总感觉咱被蔑视了这等屈辱,一定要用反击来弥补” 心魔少女双手一张,直接如饿狼扑食般扑了过去,然而白庸一脚将她踹翻 “傻蛋,凝成实体后,你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我,老老实实在那边呆着必要时候,我会强制将你收回去,否则,按照暧昧剧情的尿性,等一下,上官婵还有我妹妹就会过来检查,刚好来个人赃并获被误会哼哼,幸好我提前有准备,让步苍穹在这里,也算是个人证话说,被步苍穹看见**,你不觉害羞吗?” “有什么好害羞,一个没把的男人,想干坏事都干不了” 白庸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说什么胡话,茶壶怎么可能没把?”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这家伙就是没把,果然男人也是分有把儿和没把儿的” “那是因为在下还不够成熟,跟师兄不能相提并论……” 不远处,传来了步苍穹惭愧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成不成熟跟有没有把有什么关系……” 白庸忽然觉得,对方好像没有在开玩笑,脑筋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 心魔少女感叹道:“哦,原来不成熟就没有把儿啊” “正是这样” “如果成熟之后就会长出来吗?” “是的” “男人原来是这么奇特的生物,还分有把没把的,不过这跟能从虫子变成蝴蝶的昆虫相比,倒也不算什么” “不不不……你俩给我等一下,这怎么可能啊,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如果不成熟的话,会怎么样来着?这茶壶和茶杯应该不是这么转换得,两种是分属不同种类的,并不是相互能够进化的” 白庸脑筋混乱到了极点,猛地转过身去 步苍穹的身体立刻进入了眼帘,可能是被心魔少女拉走了毛巾,赤身**的坐在岸边,依旧是如剥壳荔枝般的肌肤、稍微隆起的胸部、感觉如果用力抱住就会折断的纤腰,然后,腰部以下,右腿和左腿之间,在那里“本应该存在的东西”并不存在 而且,也不是大内总管的那种残疾,而是与生俱来的,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东西”,理所当然的不在那里 没有把,不是茶壶,是茶杯 白庸全身僵硬了一会,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过的惊叫 “为什么没有把啊明明前一刻还在拼死拼活,下一刻就玩这种狗血剧情,情节转换得太快了呀----果然是这个世界出错了啊啊啊啊----” 第五十八章决不能说 “是女的啊……”上官婵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可总觉得,我好像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感觉,明明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不,倒不如说,没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最奇怪的,女扮男装这种事,只有在钝感男主角的情爱小说或者侠义小说当中才能真正瞒天过海,在现实中应该一下子就会被识破才对白庸,你怎么看?”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这明明是世界的错,没错,都是月亮惹的祸……”白庸双手抱着头,不停的摇晃,长声叹气不止 上官婵翻了白眼:“搞什么,弄得好像失足女青年似的,你有什么好叹气?话说回来,好像弄反了,白白享受了大好福利,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看了别人的身体,应该是你赚了才对” “这跟赚不赚没什么关系,只是……”白庸猛地站起来,尖声呐喊,“绝望了对这个茶壶和茶杯都会混淆的世界绝望了” 上官婵讽刺道:“小弟变妹子,这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吗?对你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可爱又顺从的师妹,这种好事上哪找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周围有妹妹、有师妹、有郡主、还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美貌与智慧并举气质与品德皆具的绝代佳人,简直是人生赢家啊我要是男的,我都羡慕死你了” 白庸死心道:还有一个同心同体的心魔少女呢话说回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美貌与智慧并举气质与品德皆具的绝代佳人是谁啊? 一旁,步苍穹试探着问:“那个……师兄你们在说些什么呢?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呢?” 白庸以孤兵向着万数骑军进行反冲击的勇气,叹道:“步师弟……你其实是师妹啊” …… 师弟,你其实是师妹啊 这话简直蠢透了,白庸反复咀嚼这句话,明明是自己说出来的却又完全无法理解其中含义啊稍微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皇帝,没有史官在一旁记录言行,否则就凭这句话,绝对要流芳百世,遗笑万年 试想一下,某位生在写文时候进行引用----天创某年,贤者白君龙于奇迹方舟上放声感叹:师弟,你其实是师妹啊 “你杀了我”白庸用力的抓头,几乎要将头皮扯下来,“为什么我要这么正儿八经地告诉别人她的性别啊?” 心魔少女道:“事实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叫步苍穹的充满了迷惘,迷惘连自己前方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只会挥舞手中剑,迟早会被剑伤到自己’,当年见面的时候,我便提到过她的心魔了” “这种伏笔谁会联想得到啊”白庸在心中怒吼,“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清楚的提醒我呢?” “呀,怎么说呢?毕竟几千年来,咱都是以无性别的状态存活,所以对性别什么的也不是很清楚,偶尔有人闯关,借机变成男性或者女性,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脱光衣服欣赏**,所以对这种事也不是十分确定尤其是见到你非常笃定的态度时,也不由得开始质疑自己的眼光,说不定是几千年来,关于男女性别的判定,已经出现改变了也说不定” “这种东西几十万年都不会改变” “还有啊,那个,世上不是有个性别,叫做太监吗?毕竟咱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也稍稍有些迷惑啦,哈哈哈”心魔少女以傻笑蒙混过关 “师妹……师兄你是说,我是女的?” 步苍穹的表情非常奇怪,既不是女扮男装被揭穿后的难为情,也不是一脸迷惘或者否定的难以置信,只是在思考着,好像这件事对他而言,需要很大的精力才能想明白 白如雪瞅着空挡,提出一个疑问:“女扮男装,就算演技再好,也顶多瞒得一时,长时间得相处,肯定会留下很多马脚就算心理上完全将自己当做女性,可生理的变化也不是轻易能隐瞒的这些细节破绽,如果是其他人倒也罢了,可既然是兄长,没道理不会察觉到这些马脚啊?” 除去其他人的范畴不说,上官婵对这句话还是相当认同的,白庸本就是一个擅长从细节中剥丝抽茧,反推真相的谨慎型智者,没可能一直不注意到 “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突然觉得,以前似乎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呢?”白庸不禁思考起这个貌似藏有隐情的问题 心魔少女以充满阴谋的气息笑道:“哼哼,这个让我来” 她气息一冲,一种探测性质的神识延甚到步苍穹身上,心外心魔,气息与白庸一致,其他人倒也不觉得疑惑,只以为白庸要测试步苍穹 不一会,神识就缩了回来,心魔少女道:“果然有秘密……” 话说一半就停住,还在那边一个劲的得意,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很明显,她在等待着白庸的询问,然后享受这种卖弄的过程 白庸很从容的满足了对方的愿望:“女侠请讲,吾等洗耳恭听” “有一名高手,在她身上下了一道模糊咒,令外人难以怀疑她的性别,即便发现了马脚,也会当做一般的状况处理,不会怀疑和进一步推测这跟虚实之遁有些类似,明明存在,却偏偏要被人无视,就像是存在感被抹消掉一样不过这种咒术只对不怀有敌意的人起效,如果你一开始就怀疑她,而然进行细致的调查,还是会觉得奇怪反过来,你如果一开始没有怀疑,那么接下来就会无视掉所有的怪异,这是一种只对亲密者起效,对敌意者全然无效的咒术,比虚实之遁差太远了” 在最后,心魔少女仍要捧一捧自心魔老人的术法,也不想想,虚实之遁可不是能永久加持在人的身上的 “对了,我不是步苍穹”步师妹突然大声道,“我的步云霓,步云霓是谁?对了,步苍穹跟步云霓是兄妹,那我又是谁?我跟步苍穹有什么关系?” 白庸额头一阵冷汗狂出,怎么有种黑暗史料在无意中被揭开的错觉,看起来似乎不大妙啊…… 心魔少女提醒道:“她的心魔在急聚集,再这样下去,心灵会被吞噬掉,迟早要狂暴” 看来这件事是对方有意忘记的事情,在没有得知真相,无法进行开导的情况下,白庸觉得还是别提起这件事比较好,于是大喝一声,打断对方的思考:“走,咱们喝酒去一切烦恼忘光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上官婵投之看白痴的目光:“突然间提起喝酒干什么,现在你还要驾驶奇迹方舟呢,酒驾可不是值得提倡的行动,小心喝醉了分不清东南西北出事故” “我就是劝人喝酒,自己尽量不喝,放心,对酒驾我向来是持反对立场的” 墨娴一听就来劲,露出酒鬼才会懂的笑容:“酒可是好东西哦,我也收藏了不少,军人向来爱喝酒,奇迹方舟中肯定藏了不少珍贵的佳酿,九黎族貌似有特制的酒种,一定要试试看,否则一生遗憾” 白如雪也稍稍有了兴趣:“在医学上,微量的酒精对人体有一定的兴奋作用,使人产生轻快感,某些酒类对于老年人来说有一定的降压效果,同时对于防止心血管的疾病,酒精的活血功能是可以起到作用,但是这些的前提是量少过量会产生酒精的毒副作用,麻醉作用酒精要经过肝的解毒,故长期大量饮酒会使得肝脏的功能下降,有脑疾的还可能脑出血,酒过了一定量引起血压升高,心脏负荷增大等等” 墨娴不满意道:“哪有那么多坏处?酒是好东西,要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文人骚客会在饮酒后诗兴大发,文思如泉涌,可见喝酒是精神上得享受,一醉解千愁啊” 白如雪在这方面可不愿妥协,道:“酗酒有误子嗣,对生育有莫大弊端,古代名人陶渊明酷爱饮酒,常常一醉方休,他的五个孩子不是愚昧便是白痴临终时曾追悔莫及地说‘后代的鲁钝,盖源子杯中物贻害’太白诗仙也是才华横溢的人物,但他的后代有先天性痴呆,这都是酗酒的恶果所以,兄长决不能养成喝酒的习惯” 白庸感到了凌厉的杀气,一个激灵,连忙保证:“我对酒向来不感兴趣,还是茶比较好喜欢饮酒的人都是爆发型,今日来个与人同庆,欢乐无边,激情无限,第二天却要摸着疼痛的脑袋爬起床还是饮茶好,虽然平平淡淡,但是能提神醒脑,第二天起来,可以有条不紊的接着工作” 墨娴嚷嚷道:“扫兴的话不要讲,饮酒饮酒,今日不醉不归” 步苍穹,抑或者步云霓,总之是步师妹还有些抗拒,然而一心想灌醉她的人们可不管这些,直接倒扣酒坛往她嘴里灌这家伙酒量一般,很快就承受不住酒精的进攻,扑通倒地了,聚集起来的心魔也是如醉醺醺的酒鬼一样东倒西歪,最后不战自溃 利用醉酒来瓦解心魔,某种意义上也是值得借鉴的方法 墨娴显然是酒中好手,嚷嚷着“干”“碰一碗”“感情深,一口闷”,反正是酒来即干,堪称女中豪杰 在这种的情况下,特意用内功化消酒精也太无聊了,所以比拼的都是真实的酒量 白如雪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碗酒,那谨慎的态度,仿佛是在喝一碗毒酒一样,就差灭拿出银针进行测毒 她慢慢的伸出舌头,好似小猫饮水般舔了舔表面的一层,随即紧紧眯起眼睛,一张脸皱成了团子 这是九黎族特制的带有水果芳香的酒,浓度比白酒低,但是比一般的葡萄酒要高,不是初级者能够大杯大杯涉猎的范畴 这位显然不善饮酒,旁边的上官婵露出坏笑,趁着白如雪再次张开口小心试探的时机,一把钳制对方的手腕,真元封锁窍穴,打通喉咙食道,避免呛到,随即将整碗酒灌了进去 白庸想阻止,已是来之不及,眼睁睁看着白如雪从一开始的大惊失色,然后很不雅的打了一个酒嗝,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失态而羞涩,脸颊就飞变得通红,眼睛里也湿润起来,微微张开的嘴唇吐出了苦闷的呼吸声 “哦呵呵,果然是醉了,这幅模样真的是引人犯罪啊”上官婵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白如雪只觉得胃都少了起来,一股按捺不住的热气由低下往上攀升,一下子冲晕了头脑,整个人变得沉甸甸了,脑子的思考减缓了十倍,变得模糊一片,很多铭记在心的戒备都开始忘记 她从耳根到脖子都红了起来,指尖也微微颤抖起来,最后呼的一声倒了下来,白庸连忙扶住 “你不要紧?” “……才没有”白如雪好像脱力似的跪坐在了地上,抬着头用湿润的眼神说着,“才不没有事呢,我、我很好,我要唱歌了” 白如雪突然站了起来,一边唱起了《赤壁赋》“大江东去,浪淘尽……”,一边用双手拍着肚皮,将肚皮当做鼓来敲打 “不、不要啊----如雪你的形象啊啊啊” 白庸惊恐着尖叫,这一天,他失态的次数比以前整个人生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他伸手想要阻止,却被对方以远平时的灵敏反抓住手腕 “来,哥哥也一起嘛” 白如雪一边用不清不楚的声音唱着“樯橹灰灰飞灭”,一边嘿嘿的笑了起来,然后以东倒西歪、随时可能摔倒的姿态打起了醉拳,突然出手抓住了白庸的领子,恍恍惚惚地说着,为什么不跳嘛 白庸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醉了,这肯定是喝醉了为什么酒品这么差,我宁可你醉了就睡,呜哇,这可怎么办才好?”他方寸大乱,平常智计百出的脑袋,在这个时候连一个方法也想不出来 上官婵呼呼的奸笑道:“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呢正所谓酒后吐真言,酒醉状态下,人的警戒心会被减弱到最低状态,所以----真心话大告白来,有什么想问的问的,都问” 白庸抱头怒吼:“我什么都不想问,只希望如雪能恢复正常” 上官婵嗤之以鼻:“你还真是一个没趣味的男人,看看当事者怎么说?” “哼,哥哥总是这样,太坏了总是,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保护,我可没你想的那么优秀” “我保护你有什么不对吗?” “这种事情……我才不会说呢”白如雪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闹别扭的表情,啪的一声推开了白庸,转身背对着 上官婵并不放过,穷追猛打:“,趁着现在脑袋发晕,全部吐出来” “不行……不行的啦……不能说……不能说的”白如雪伏下脸,左右摇着头 “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因为是哥哥……因为是哥哥嘛,不能说出来的”白如雪好像为了绝对不把事情说出来似的,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紧紧闭上了眼睛,就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说漏掉一样 白庸心头一紧,连忙道:“不想说,就不要逼她了” 上官婵喝道:“你给我闭嘴拖拖拉拉没胆量不敢饮酒的男人,现在没资格发言” “诶,这也是我的错吗?刚刚你不也是赞同,决不能酒驾的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一条河里流的水,绝不是上一刻的水”上官婵继续对白如雪诱惑道,“没关系,大胆说出来,反正你喝醉了,说出来也不用负责任,没人会怪你的,到时候用一句‘我全部忘了’就能摆平一切,所以别再限制自己了,你心里面也很想说出来” 上官婵用力拉开白如雪的手,后者强烈的反抗,两人纠缠在一起,结果各自摔倒白庸无视了上官婵,全力将白如雪接住,抱在怀中,顿时胸前心口的周围,感觉那热热的脸颊 “哥哥这个傻蛋傻蛋傻蛋傻蛋真是太坏了”白如雪紧紧地抓着手腕,像是小孩子一般重复着,“我都说了,不想说了呀,一直欺负人家” 白庸欲哭无泪:“欺负你的是聆月,跟我没关系,我也是支持你别说的” 白如雪抓住手腕的手指,越发的用力起来了,她的喉咙发出轻轻的鸣响声,像是把涌上来的泪水吞下去的缘故,最后满脸悲伤的样子闭住了眼睛,身体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轻轻抖动着,嘶哑的声音轻声嘀咕了些什么,但是因为实在太轻了没有人听到 上官婵督促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不要有人快乐的……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会觉得幸福……一旦说了,有人会为难,有人会难过,有人伤心,总之,不会有人幸福的……” 白庸感到手背传来被咬住的触感 白如雪咬住了他的手,就像为了不让秘密从自己的嘴中泄露出来一般她的眉头皱紧,双眼紧闭,拼命的忍耐着,泪水扑簌扑簌的向外流,只是坚定的低喃着“不能说” 上官婵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太小瞧什么了 第五十九章回首往事 上官婵最后也没能从白如雪口中套出话来,这位妹妹保持咬着白庸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纤细的手指,用几乎让他觉得有些疼痛的力道,紧紧握着手腕,在醉酒状态进入到极限后,她就保持这个姿势睡着了 白庸撩了撩她的留海,看见那张清秀的脸蛋哪怕在睡梦中,哪怕酒醉忘我的状态下,依旧紧抿着不肯开口的倔强,鼻尖一酸,心中也是觉得异常苦涩 不过他并非是一个习惯于沉湎在伤怀中的苦情男主角,也不是一个遇上挫折就要怨天尤人的悲观者,自立自强的意志令他哪怕在面对撩拨心弦的事件时,依旧能快的恢复理智,不会感情用事 重情之人,往往也是无情之人 白庸将妹妹抱回一间卧室,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想要离开,手却被紧紧抓着 “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明白,这不是谁的错,只是,造化弄人” 白庸温柔的拍了拍对方的手背,那只手就听话的松开了,然后他将手放进被子里,转身离开 然后依旧检查了喝得大醉的墨娴和歩师妹,后者还好,喝醉就是蒙头大睡,省心不少,前者酒量虽好,耐不住牛饮的海量,而且喝醉了就要耍酒疯,吵吵嚷嚷着要脱光衣服,为了安抚她可是费了好大的精力 一路行至船舷处,在那里,上官婵用手摸着船窗,观看窗外的虚空景象 白庸走过去,关心的问:“怎么了,方才的你表现得可不像平常的你?” 虽然平常上官婵也是非常的坏心眼,常常捉弄别人,但大多很有克制,不会去触及底线,像刚才那样一个劲的去寻根究底,追问白如雪不想说出的秘密,是她从未有过的,可谓大失态 上官婵自嘲的一笑:“也许,大概是上次在观心魔殿受到的冲击让我的心凌乱了,还没有恢复过来,确实做得有些过分,帮我向如雪说声对不起唉,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好难得,她居然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白庸直直看着上官婵,看了好一会,心中才下了决定,他叹了一口气,道:“真要怪,也不能怪你,是我隐瞒了情况……既然你愿意听,那我便说给你听我和如雪的渊源,要从父母那一辈说起---- 白如雪的母亲,我称她为柔姨,她与我父亲是青梅竹马,自小就玩在一起,两人虽然不曾私定过终身,却也彼此早已明白对方的心意,于他俩而言,长大后结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已经到了不需要开口明说的程度 我家世代都人,老爷子年轻时也曾做官十载,经历磨练后才辞官回乡,一心做学问,所以他希望父亲也能走一趟他曾经走过的路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我父亲却是才高八斗,经义诗赋、明法明算、时务策论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是当世才华顶峰的层次,一路过关斩将,连中三元 接着,就如同很多戏剧中演绎的剧情,有高官的女儿被父亲的才华折服,那人也有意拉拢我父亲,于是就想将女儿下嫁给父亲 这样的消息传回墨阳县,引起了许多风言风语,不过柔姨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老爷子找她谈了话,之后三天三夜都没有出门,在第四天的清晨,她出嫁了 在柔姨嫁人后的第三天,父亲快马从京州赶回来,他拒绝了那门亲事,又担心会有流言传入柔姨耳中,所以提前赶回来,没想到仍是晚了一步 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父亲,跟老爷子狠狠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彼此视而不见的地步父亲痛恨老爷子为了功名而拆散他与柔姨,于是一心想着反抗,凡事老爷子想做的事,他都要反其道而行,于是直接辞去功名,回家做起了生意买卖,成为老爷不起的商人 之后两人又大吵一顿,父亲甚至搬了出去,独立成家,最后祖母出马劝说,没能成功,于是祖母向柔姨求援,在柔姨上门一谈后,父亲终于回家 不过,他们终究是料错父亲的性格了,一旦认准了一条路,哪怕是柔姨,也不可能将他劝回来于他看来,柔姨是因为祖母才来劝他,而祖母又是因为老爷子,归根结底是父子之间的矛盾,父亲不愿意再听从老爷子的话,既然老爷子想把他栓在身边,那他就要远远离开于是,父亲跟老爷子说,他要云游天下,再也不回墨阳 老爷子也是倔脾气的人,明知自己做错事,也不会低头道歉,不愿向父亲妥协,因此他答应了父亲,但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诞下子嗣,给白家留下血脉,才可以离开 白家一脉单传,云游天下又是极度危险不可预知,若因为自己与老爷子赌气而令白家绝后,这是父亲不愿意见到的,于是他同意了, 一个月后,祖母帮忙找了一家同样是香门第出身,与白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双方都很满意,很快便定亲大婚了,那女子就是我的母亲 老爷子提出这个条件,其实是在算计父亲,他知道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想用家庭来羁绊住他,令他无法离开事实上,父亲的表现也是如老爷子所预料的那样,即便在母亲生下我之后,也没有离开 老爷子自以为计划成功,他不知道,父亲一直不曾放下云游天下的念头,只是出于为人父的责任,以及心中难以忘怀的遗憾,一直不曾言及此事 柔姨的丈夫,年轻的时候能干又能吃苦,后来却沉迷于赌博,又嗜酒如命,常常在酗酒之后殴打柔姨出气,还将柔姨纺纱赚来的钱全部夺走,又用她跟我父亲的交情来辱骂她,所以她的生活一直很苦 父亲看在眼里,很是心痛,却一直克制着自己,提醒自己这是他人家中的事,不是自己一名外人能够插手的可是情况愈演愈烈,甚至有一回,柔姨的丈夫偷偷向父亲提出,愿意让父亲到他家中住宿一晚,只要能给他钱 父亲终于忍受不了,痛打了对方一回,然后找到柔姨,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自己半生的遗憾,深藏在心底不愿舍弃的感情,并承诺只要她愿意,父亲就会娶她,并帮她摆脱这个只会吸血的蚂蝗 然而,柔姨拒绝了,她向父亲倾诉了这几年来的苦楚,受到的委屈,还有当年跟老爷子谈话后的绝望,但是,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开口求救只是说,这是她们一家人的事,虽然日子很快,但还是要过下去,希望父亲能放过她的丈夫,因为这就是命 父亲这才意识到,站在的他眼前的,是某人的妻子,是如雪的母亲,惟独不是曾经与他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这一刻,父亲心中最深的遗憾也消失了 在那天之后,父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严厉的督促我学习,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交给我在这期间,母亲有了预感,她知道父亲很快就要离开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依旧跟往常一样,白天与父亲下棋、画画、法、吟诗作赋,晚上捧盆洗脚,红袖添香伴读 直到我九岁的那年,父亲忽然跟我说,该教我的全部都交给我了,所以希望我能担起责任,好好照顾母亲,还有如雪 当时我也明白了,父亲即将离开,但从小得到父亲的教导,我也认同男儿志在四方,所以并没有求他留下,反而希望他能带我一起走,父亲自然是拒绝了 在父亲开口说出离开的那天早上,母亲表现得很平静,并亲手帮他准备了行囊母亲在早就知道,父亲心中还有另外一个人,甚至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但她从来不曾抱怨过什么,她是贤妻良母,有着从来不会动怒的温水脾气,与柔姨是同样性格的人,正因为如此,父亲才会爱上她 母亲心中,有了可以等待的人,所以她并不觉得难过,于她而言,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父亲回来的那天,准备好一杯暖茶,然后说一声,你回来了 可惜,这个渺小的愿望也没能实现,父亲还在的时候,柔姨的丈夫在上一次被痛打后心生畏惧,而现在父亲离开,他再也无所顾忌,对家人的暴力也变本加厉 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冲突中,柔姨将喝醉了的对方推翻倒地,那人再也没有爬起来,虽然事后官府查证,对方是酗酒暴毙,但是那些亲戚们并不认同,指责是柔姨下的毒手谣言越演越烈,最后甚至牵扯到了父亲 终于有一天,村里的人以与人**,谋杀亲夫的罪名,绑住柔姨想要以残忍的手段进行制裁中间如雪偷偷逃了出来,告诉了我,然后动用白家的势力,将人救了回来 不过谣言并没有就此终止,而柔姨自此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流,有一天,她郑重其事的跟我说,把如雪交托给我,希望能像亲生妹妹一样照顾,我答应了 第二天,柔姨自缢了 不知道怎么的,父亲得到了这个消息,飞快回来,却在途中感染了风寒,他没有放在心上,坚持赶路,最后在柔姨下葬之前见了一面,悲从心起,一直压抑的病患爆发,甚至还牵动了潜藏起来的心疾 父亲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终究是没能挺过来 母亲再也等不到给他茶,说一声你回来了的机会,此后郁郁寡欢,不到半个月也跟着父亲离开了……” 听了长长的一段故事,上官婵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开口问:“说了这么长,都没有说到为什么你会跟如雪成为兄妹?” 白庸笑了笑:“接下来就说到了,柔姨去势后,丈夫家的亲戚不愿让她的棺木进入宗祠坟地,指责她败坏风俗道德我一怒之下,就造了一份婚,让父亲娶了柔姨,白纸黑字的婚,无可置疑,给了柔姨名分,直接葬在白家的宗祠坟地中柔姨丈夫已亡,她改嫁也是理所当然,将谣言变为事实,他们反倒不好再议论了” 上官婵咂舌:“亏你想得出这样的法子,替长辈娶亲,还是冥婚,小小年纪就懂得用计,果然是三岁看到老不过这么一说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跟如雪没有血缘关系,那不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吗?虽然说会遭到流言蜚语,但你可不是一个会在乎这种事的人啊” 白庸道:“名声我的确不在乎,主要原因是在祖父祖母的看法,在他们看来,是柔姨害死我父亲,间接害得我家破人亡这种想法确实蛮不讲理,但是啊,对于痛丧爱子的父母而言,这种迁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迁怒又怎么样?想想历代宫廷中发生的龌龊事,那些真命天子们干这种事的时候可都是肆无忌惮的,你难道连他们也不如?” “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他们心中没有值得在乎的人,别人的指着,别人的难过,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但是我不一样,我不想让祖父祖母伤心啊,我若娶了‘曾拖累父亲一辈子的女人’的女儿,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很在乎他们的感受,我不想让他们难过,而且,如雪她也……” 上官婵肃然的质问:“怎么不说下去?你在害怕什么呢?你在逃避什么呢?你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了,这些困难并不是天堑,都是可以通过努力来克服的,你能够面对虚空强者而从容布计,就不能将你的智慧稍微匀一点在这件事情上面吗?还是说,你对如雪的感情,也不过是这种程度” 白庸苦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唉,我之前就下了决定,回去后就对老爷子坦白,只是现在不想告诉如雪,怕她有了不必要的担心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多想,然后想尽方法阻止我” “原来到最后,都是我一个人在瞎忙活……”上官婵长叹一口气,然后露出捉弄的笑容,推搡着白庸,“那赶紧走,待在这里干什么,去陪如雪,我想,她如果在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庸连忙道:“不用推了,我自己会走” 目送白庸离开,上官婵脸上的笑容就如白雪一样融化掉了,她闭上眼睛,用脑袋撞了撞船窗,低声道:“我在做什么啊……天下第一大好人?还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 那之后过了一夜,白如雪总算醒了过来,不过睁开眼看见白庸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伸出手去摸白庸的脸,突然发觉这不是在做梦,立刻像蒸汽上升一样,整张脸红了起来,然后将头藏入杯子中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白如雪总算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道歉着:“真的很对不起,不小心咬了你,因为实在是太突然了啦……就有点发酒疯了嘛……还有,那个……那个……” 她用很担心的样子偷偷看着白庸,就如同即将偷食的仓鼠一样 “我……有没有对哥哥,说一些奇怪的事情?” “放心,直到最后,你都什么也没有说” 白如雪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谢谢哥哥一直保护着我” 放下了心结,白庸终究能带着入迷的心情来看对方的笑容,恍然间,带着清纯微笑的白如雪的身影,不禁和记忆中,在房陪父亲磨墨写字的母亲的身影重合了 两人之间存在相同的共通点,明明心有遗憾,却还露出了那样一副幸福表情的原因,白庸并不明白只是,这样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动人,那雪白的脸颊上浮现的微笑,以及让人心灵震动的温柔,让她变得好像是虚幻世界的住民一般,似乎要是伸出手的话,就会直接穿过那纤细的如同幻影般的身体 “哥哥,你在发呆吗?”白如雪疑问道 白庸笑了笑,牵起对方的手,一如童年记忆中,在答应柔姨要好好守护如雪的时候,在如雪丧失至亲痛哭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很自然的握紧 ,我就在这里,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白如雪吓了一跳,想要抽出手,却抽不出来,又有些舍不得,有气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反抗,心中想着,就一会,就这一小会,请让我任性一回 这小小的愿望,就算是神明也会同意的 “我的头好像还有点晕” 白如雪将头靠在白庸胸口,心中想着,这是因为酒醉后的头晕,所以,并不是我的得寸进尺 能够相遇真的是太好了,就算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如同镜花水月般虚幻的梦境,就算终有一天,我要从这个梦境中醒来我仍庆幸,能够相遇真的太好了. 第六十章突来袭击 虽然白庸已经放下了心结,还跟白如雪享受了一次温馨时光,但在那之后,两人又恢复如常,并没有表现得跟以往不同,连熟人也分辨不出来,兴许对两人而言,已经很难表现得加亲密了 白庸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并没有将作出的决定告诉白如雪,他隐藏得很好,或者说,隐藏不隐藏没有太大区别,并不影响他平常的行为举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破开空间进入神洲的时刻,所有人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毕竟神洲的空间壁垒非常厚实,比从狱洲离开要难上十倍 然而,就在奇迹方舟开始撕裂空间的时候,周遭的时空因子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不过这也是比较正常的变化,就像将一个茶杯的杯底破坏,自然会引起所有杯里的水飞从漏洞流出 只是面对这种正常的反应,白庸心中忽然闪过一丝警觉,他可不是那种哪怕感觉不对劲,也会自我安慰“是自己太过敏感”从而视若无睹的人,当下就提高了警惕 果然,就在奇迹方舟破开空间壁垒,穿梭到神洲空间的时候,一条条几乎能捆绑神灵的魔气锁链缠上了奇迹方舟,死死锁住这一条条锁链,粗长得如同蛟龙一般,拥有强大的灵性,随着奇迹方舟的突进而发出了嘶吼 虽然奇迹方舟在破开空间壁垒的时候,会大大的消耗动力,度被减缓,但就算它剩下的冲击力,若没有九洲结界的压制,也足以撞毁星辰缠住方舟的锁链一下被绷紧,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响,眼看就要被强行撕裂,忽然多的锁链缠绕上来,一圈圈的捆绑,死死锁住船体 奇迹方舟在继续航行数百米厚,竟是被强行拦住了 那密密麻麻的锁链,好似渔网一样,而奇迹方舟就是一条凶猛的鲨鱼,明明有着惊人的蛮力,依旧挡不住这种软性的消磨,最终被困死 在不远处的山头,依稀站着数十名人影,其中明显有将军风范的领导者是站在最前方的三人 其中一名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俊雅小生道:“奇迹方舟,这可真是绝世凶器啊,猛然撞过来,只怕两位魔主也挡不住,若不是这逆天封神锁是律令性法宝,只要带有天或神的就会被困住,所有人一起上也只会被碾压成肉泥” 一旁的壮汉用好似打雷般的声音滚滚道:“这艘船的造型很符合我的品位,够霸气,还有一种充满暴力的艺术美感唔,这艘船我要了,你们可别随意破坏,等杀光了上面的人,就归我所有了” “暴力的艺术美感?噗哈哈哈哈----魏震天你可真会开玩笑,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像是一头大猩猩在扭秧歌一样”阳光青年极其夸张的捧腹大笑,那笑容充满鼓动性,光是让人见了,也不由得想要跟着一起笑 不过,除了旁边的壮汉生怒气外,并没有一个人跟着笑,第三名从一开始就一脸严肃的将领如此,那些跟在后面的魔士们也是如此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杀机最深的时候 “你瞧瞧,大家都被你的艺术美感给吓住了,连发笑的神经都变慢了” 没有人跟着笑,反而显得独自大笑的人很傻气,这位阳光青年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身后,顿时,一大帮士卒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大都是涩涩的干笑,那演技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那笑声要多假有多假,不过阳光青年并不介意,反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名面相严肃的男子是三人中实力最强者,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肤色苍白,头发呈现铁灰色泽,瞳孔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明火,如寒潭中隐藏着暗流,于无声处听惊雷男子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一板一眼、恪守军纪、严以律己之人,然而他没有阻止阳光青年的哄闹行为,似乎是认为这样做有利于活跃气氛 他挥了挥手,道:“安静,做好冲杀准备,敌人马上就要从方舟中出来了” “千仞队长,用不着这么紧张,按照提供的情报,对方乃是一名以智谋见长的修士,虽说他似乎身怀多种内功属性,还会各方武学,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他一身所学杂而不精,至少这世上也还没出现过哪个虚空强者是同时身怀两种内功属性武道双修,也说明他擅长的是以技巧取胜,区区四五重境的修为,我一个人就足够应对了” 男子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重强调:“出任务的时候,请称呼我为石都统” “哈哈,这种称谓的小事就不要斤斤计较,否则头发会掉光的” 名为魏震天的壮汉道:“你也知道对方是以智谋见长,那么战力应该是远表现,自然值得小心” “诶,奇怪了,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肌肉男,不是应该鄙视那种耍小计谋,而不懂得正面较量的狡诈狐狸吗?” 魏震天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虽然不擅长动脑筋,但不代表我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莽夫人一般总是钦羡自己所不拥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万一不小心惹恼了这种全身长心眼的家伙,天天算计你,那日子可就难过” “你倒是个明白人,有这样的认知,可以保证,你绝不会是第一批倒下的炮灰” “听这话,怎么觉得好像我的死亡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没办法,谁叫咱们是魔呢?只要不是黑暗文,反派角色的陨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难度在于能不能死得轰轰烈烈,能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有句话说得好,当不成良药的话,就变成毒物,否则的话你就只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而已“ “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可以归结为,如果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真是极端的想法,就没有平凡一点的身份吗……等等,差点被你蒙过去,到头来,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安啦安啦,我可不是有意在转换话题,所谓的智者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能表现出在常人看来如同先知一般的能力,其实也是基于对情报的收集、分析以及应对方法这三种能力像我们现在这样,突然杀出,不给对方任何收集情报的机会,就算他是多智似妖的军师,也没法事先做好预防措施也就是说,现在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不管他多么有智慧,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最后都统石千仞一锤定音道:“闭嘴,动手” 这时候,白庸刚刚从奇迹方舟中出来,看他的表情还有些迷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进行谈判,可这些早就埋伏好了的魔士们哪里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虽然前一刻还在陪欧阳正晴这位不着调的参领傻笑,一听到动手的命令,各个杀气腾腾,立马冲了出去,毫不犹豫,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显示出优良的军事素质 “杀” 魔士口中暴喝,三人一组结成队型,全部呼啸而出,度越来越快,三人如同小锥,手中刀枪剑戟运至极致,吞吐着长长利芒,三道利芒交融汇合,形成一道宽逾两丈长达十丈的恐怖罡气 呜呜呜 罡气发出空爆之音,慑人心魄这样不留余地的攻击虽然猛烈,但相当于的舍弃所有变化,只要敌人抵挡或者避开,曲线进攻,这三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种有进无退的阵型,乃是将魔士们的攻击力量发挥到极致,只有攻击,没有防守,这样才能威胁到实力过自己的敌人 何况,此时此刻因为奇迹方舟被锁住,白庸没有了躲避的余地,必须选择防守,然而正面抵挡如此猛烈的攻击,以一敌众,殊为不智 而且在冲刺到半路的时候,所有的魔士挥动武器猛地朝敌人一刺,魔元暴涨,周身缭绕的黑雾化作三丈长的怪异兵器,朝着白庸呼啸而去 “杀” 魔士们齐声暴喝,五十道形状各异的黑色雾影,如同五十只嘶鸣的黑鸦,嘶鸣着冲出,封锁了所有躲避的角度,而且相互之间黑雾缭绕连成一片,翻腾不休,赫然是动用阵法,将彼此的力量叠加起来 同时空中忽然出现黑压压的云层,云层之中雷霆滚滚,不时可见黑蛇蜿蜒乌云来得极其突然,仿佛突然凭空出现一般,云层中蜿蜒闪动的电蛇让人心悸神摇,电蛇乍现间,恐怖的威能如风暴般,这是破禅溺道阵,是一种专门压制佛门与道门功法的阵法 显然这群袭击者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哪怕认为自己这边已经大大占了优势,也不会大意,面对弱敌也要全力以赴 奇迹方舟的防护罩开启,这就是第一重的较量魔士们的黑色兵器就像一枚巨大的钉子,一头撞上防护罩上 一声不大的爆音,兵器骤然爆裂,化作一团浓重的黑雾,笼罩住冲在第一重的魔士们,第一小队的三人当场阵亡,然而后面的魔士们没有因此而犹豫,前仆后继,以生命为代价来冲击防护罩 他们以小队为单位,一波接一波的冲杀,仿佛没有尽头每个小队的每次冲杀,都绝不作任何变化,只是一味向前向前再向前,并把空间留给身后的其他小队这种冲杀方式充满了悲壮和勇烈,就像是挥舞着大刀劈向铁石,不是铁石被劈开,就是大刀被震断,你死我活的狠斗,最是震慑人心 以锤破盾,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法,在挡住五波冲杀后,奇迹方舟防护罩终于抵挡不住,面对这股恐怖绝伦的自杀大潮,防御战阵的光芒脆弱得就像琉璃,在浓郁的黑雾中,被粉碎成齑粉 霎时,魔兵罡气大潮的嘶吼声盖过一切,犹如无数凶厉的妖兽嘶鸣,潮水般向不知所措的白庸扑去,疯狂而嗜血 余下的魔士们纷纷兴奋起来,在他们看来,防护罩的破碎,无疑宣告了敌人的命运,个人的武力,在这般铺天盖地的魔元罡气面前,和纸糊没有区别他们仿佛能看见,敌人被潮水般涌来的罡气撕成无数碎片的场景 然而,面对这股气势汹汹的攻击,白庸只是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他的口型,依稀能辨认出语意:“前方高能反应,请做好紧急规避准备” 白光耀起,伴随着星辰毁灭的气息,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喷发了巨大的光柱**而出,直接吞噬所有冲刺的魔士,只前进不后退的勇烈冲杀阵式,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愚蠢,两便一比较,就如同一群懒蛤蟆不要命的向着车轮冲去,无论这群懒蛤蟆的意志多么顽强,牺牲多么巨大,也没人会感到悲壮,只会觉得可笑 “唉,我都已经提醒你们了,这又是何苦呢?不留生路给敌人,也就意味着,一旦失败,自己也会失了退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做了冤死鬼也是该然”白庸这句风凉话刚刚说完,强敌已至 魏震天冲在最前方,挥舞着如门板一样大的霸天斧,配合他高大的身材,当真如天神下凡一般,凶猛无比只见他抢中线,踏中宫,肩窝骨节肌肉崩动,寸劲发力,一斧劈得空气啪啪作响,好像海浪拍岸, 白庸闪步钻身,连连转圈,宛如仙鹤般单腿直脚行走般跳跃,躲开一击后,随即还以混元八卦掌,一掌击在斧面上 嗡的一声,手掌跟斧面相互接触,短短一瞬间,碰撞了上百下,声音的间隔过于短小,连绵成一个长音,令人无从分辨, 这一招,白庸将混元破虚劲中的震音劲也运用出来,并且跟混元八卦掌结合,只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劲力传递,震破了魏震天的虎口 不过这一位也是无比生猛,右手虎口破裂,用不上力气,他也不后退,直接换左手上阵霸天斧如车轮般甩过了一个巨大的弧度,带着摩擦空间壁垒的热度,斩向对手头颅 白庸怡然不惧,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已经不具备威胁作用,左手一抬,右手一压,引力导力,直接偏转了斧头战击的方向,从直向的弧度变为横向 魏震天左手握得太紧,当下整个人被甩了出去,看上去就像是斧头失控,带着他这个人飞了出去 退开一名强敌,白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见空中的黑云滚滚,凝聚成一尊尊身穿诡异铠甲、手拿长枪、或提刀、或仗剑的侍卫,千军万马耸动,有千万面黑色的军旗漂浮着,雄壮的擂鼓之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就像天上在打雷 “神鸦分 欧阳正晴施展术法绝招,顿时黑云中涌出了数百只巨大的乌鸦,个个足足有一丈来高,全身翎羽好似利箭般笔挺,怪叫着俯冲而下 猛然间,一股龙吟之声从白庸口中鼓动而出,那声音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龙在打呼噜,这正是蛰龙归息术,儒道功法,并不受破禅溺道阵的克制,于是绵长的沉啸之声,携带着一股匡扶天下的浩然正气,化作笔直却如螺旋一般旋转,向内猛钻的音波**而出,冲向了黑云之中 外边的黑云一接触到这股音波,就如同遇到克星般纷纷散开散开不了的,就直接炸裂,发出了凄厉的尖啸,好像是被人拿刀子戳进心窝音波冲撞上漫天的神鸦,就势一震之间,把这百来只神鸦炸裂得粉碎,一时间黑色的羽毛装饰了整片天空,摇摇晃晃的飘落下来,最后化为黑云散去,看上去倒是颇为华丽 不过白庸的浩然正音也就此消失,黑云重合拢起来,只不过刚才被音波冲过的地方显得有些稀薄,与先前的浓稠粘密大不相同显然是这一下对黑云造成了损失,虽然没有直接湮灭,但对手要修复需要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 术法遭破,一般施术者会因为遭受反噬而负伤,但欧阳正晴预料到危险,先一步切断了彼此的联系,将伤害减轻到最低 白庸正要趁胜追击,忽然心觉一股冷冰冰的风从天边吹拂过来,方圆百里的空中一下变得极其寒冷,冥冥虚空之中,一股如山的潜劲破空袭压而来 他的眼光一扫,就看见远方一道手持长戟的人影对着自己猛然刺出,这一刺,白庸的心灵立刻震撼了一下,只感觉到天地之间,对方的身影高大无比,上达九霄,下踩黄泉几乎是在对方长戟刺出的同时,凶器特有的煞气锋芒,穿梭了无限空间,直接到了白庸的面前,径直刺向心脏 对手竟是领悟了空间法则 精气神高度凝聚的结果,哪怕没有真正接触,也跟接触到没有区别石千仞这一戟击刺出,似乎一下把白庸周围的空气全部抽走,变成真空随后猛然松弛,四面的空气蜂拥挤压进来,轰隆隆的崩塌,就好像是小千世界的毁灭. 第六十一章反向压制 石千仞这一戟,不但穿梭空间,无视防御法宝,还能摄人心神,以无边战意动摇对手的意志这一戟无视距离,所以只要露出一刻的恍惚,就足以致命 若在去狱洲之前,白庸说不得真的挡不下这一招,即便不死也要重伤然而,此刻的他有着心外心魔守护心灵,百邪不侵,无论何等震撼的精神冲击,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画卷,上面的图像再华丽,也只是不会动的死物 前一刻,烽烟戟触到了白庸胸口的衣衫,下一刻,人影化作点点光芒消失不见,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去了踪迹,这是鬼梵六遁中的第一遁,光暗之遁 这一遁对虚空强者而言很容易被看破,因为他们都已参透阴阳造化,但对天人境的高手而言,却是颇为棘手的隐匿方式,短时间内很难看破其中玄妙何况,心魔少女遇强则强,单凭现在的实力用不了第四遁“虚实之遁”,石千仞领悟了空间法则,宇内之遁对他无效,而宙合之遁用起来也不如第一遁来得轻松惬意 条件要求最低的一遁,往往也是运用得最灵活的一遁在三大魔将的感官中,顿时失去了白庸的踪迹,不过并不像虚实之遁那样失去了存在感,仿佛世上不存在这样的人,他们都能感受到白庸隐藏起来,潜伏在暗处,只是用神念探查,却发现不了任何存在,一股杀意在三人身上不停飘移 欧阳正晴后悔的啧了一声:“果然,只要事先发表小觑对手的言论,结果一定是遇上出预料的强敌,这种该死的定律,居然让我给撞上了” 三人中,实力最强的是石千仞,金丹七重窍穴,外加领悟空间法则,是跟东方易同一层次的高手,实力最弱的是欧阳正晴,元神五重雷劫,不过他为人机智,善于应变,却是不好刺杀,最好刺杀的反而是魏震天,这厮虽然是金丹六重境,不过就性格而言,却易中招的人 “既然你不出来,那我就砸破这个乌龟壳,看你能隐忍到什么时候霸王碎鼎!”魏震天大喝一声,挥动霸天斧斩向奇迹方舟,开山劈石,气浪爆炸,滚滚散散炸出了几十里外 “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赤霞剑心照天东” 两大绝招迸发,上官婵与步云霓联手一击,抗下了魏震天的大斧,将对方远远震飞出去,而两人则借助奇迹方舟发出的气流减缓冲击 “魏震天,小心刺杀”欧阳正晴连忙出声提醒,现在的魏震天处在前力消耗,受反震余劲影响而提不起后力的状态,正是最好的刺杀时机 果然,隐藏在光暗之间的白庸动手了,剑气在眨眼之间勃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击杀而出他这一击,选择的并不是狼狈的魏震天,也不是实力最弱的欧阳正晴,而是最为强大的石千仞,这种攻坚战术,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想法不错,可惜,选择对手了” 在白庸消失的期间,石千仞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站立着,全身松弛,身上全无杀气,哪怕白庸的杀意飘到他身上的时候,都没有起任何反应,如同神游物外一般 但是就在他被攻击的瞬间,烽烟枪紫金色的枪身上面冒出了浓烈的烟气,如同预示战争开启的狼烟一般,一股强大的战意从枪身上爆发出来,这股拳意几乎凝聚了实质,带着千军万马一往无前的兵道杀戮之意,没有一点一滴的仁慈,纯粹的是战斗和杀戮,再一次精气神凝聚,反击杀向白庸 平常的时候毫无气息,只有在战斗的瞬间爆发出过极限的力量,这种原理跟蛰龙归息术如出一辙而且石千仞无时无刻不处在精气神三元合一的状态,不但能提前预知危险,还能越挫越勇,越是处在险境越能反败为胜 这一枪竟是后发先至,一枪捅穿白庸的咽喉 “不好,是幻影”几乎在刺中的瞬间,石千仞就发现自己中计了 因为白庸是智者,所以他不选择容易刺杀的魏震天和欧阳正晴,反而选择最强者,这种奇谋战术在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只是,攻击石千仞的也是一道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在欧阳正晴 在石千仞反击的同时,欧阳正晴确认被攻击的对象,精神一松,突然之间他的背后一凉,一股剑气,也狠狠的剌向了他的后心 这一下刺杀,运用上了蛰龙归息术,比针对石千仞的刺杀不知高明多少,无声无息,欧阳正晴毫无察觉,被一剑捅了个透心凉 “阴谋得逞,你心中开心不?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以为只有你会用幻术” 被刺中的欧阳正晴同样是幻象,化作一片片黑云散去,同时一股寒气反向逆袭,冻结白庸,正是计中计 “疱裂冰狱” 这名阳光青年动手出招,便是恐怖的地狱景象降临,苦伐诸生,极度寒气蔓延只见无数苦难诸生身上一丝不挂,在冰川雪地上裸露着身体,冻得全身起疱,身上那些疱疮都裂开,从里面淌出了脓血,他们全身冻僵,连嘴都动不了,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匍匐向前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还给你晴雷一动蛰龙起” 白庸剑势一转,一声惊天龙吟,就如之前的石千仞那般,明明前一刻还是平凡无奇的小山丘,下一刻就化身成怒焰冲天的喷发火山汹涌猛烈的龙形剑气直接粉碎冰层,湮灭冻气,平地蹿升,击向天空中一处无人的地方 轰隆一声震响,欧阳正晴的真身从隐形状态中退出,整个人鲜血狂喷,如断线风筝般抛出,已然身负重伤 白庸第一下的刺杀并非无用功,而是通过幻象来锁定真身,这种能力也是心魔术法之一,只要是受本体控制,相互联系的存在,就能溯流追寻源头,从而锁定本体,这一招是利用心魔的唯一性,其本质并不是搜寻本体,而是搜寻心魔,只要一丝气息就能寻找到除非是像龙枪凰枪那样相互寄托心灵,否则心魔跟本体都是不可分离的 “血燃烽烟戾战戎” 不给白庸扩大战果的机会,石千仞在瞬间放声狂吼,全身血气滚滚涌动,在头顶上约约形成了一副无形的气场,其中演绎着古战场惨烈的厮杀与此同时,他的戟术一变,整条戟身就好像化身成一尾雾龙,猛烈旋转,云雾缭绕,无形无势,不可捉摸,将那古战场的战意彻底融合进了戟术之中 烽烟戟的威力瞬间成倍增长,魔元震荡间焕发出了千百紫光,滚滚散散,宛如银河中的点点星辰,一股强大的战斗意念从戟身中散发出来,和石千仞的身体合一,他整个人化作血雾之龙,向着白庸冲去这一招有着强大的神念锁定,再无躲避的可能 “风扫十方御龙行” 以强破强,白庸不再躲避,回以强硬还击,延续第一招真龙剑势的余劲,再催第二式,顿时剑气化龙形,凝聚十方气流,化作一头疾风龙,匍匐在双足之下他脚踩龙头乘风御龙行,俯冲而下,直扑猎物而去,一路上试图阻挡而靠近的军魂杀体尽皆被粉碎,没能阻上半分 雾龙与风龙相撞,混乱中剑戟相交,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两道血泉飚出,剑与戟被震飞出去,随即两道人影从浓烈的罡风雾气中冲出 来不及喘气,白庸饱提真元,身上散发无穷破邪圣光,儒门掌印当头落下,在空中形成半圆形的气压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石千仞眼神一凛,魔气狂涌,全力抵挡 两人一对掌,顿时一道气劲圆环荡漾开,原本残留着不少的乌云全部被震散,形成一大片空白区域,饱受重创的破禅溺道阵立时崩溃 各自震退的两人握住掉落下来的兵器,对招后的双手都是虎口破裂,而且白庸的胸口有一道被戟扎破得极深的伤口,石千仞的肩膀则是一道长长的剑痕,伤口处不住向往淌血 “有此强敌,人生不亦快哉”石千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燃烧的战魂,虽是负伤,双方的斗志不减反升,大有以极招对决生死的迹象 这时,另一边的战局起了变化 上官婵与步云霓合力击退魏震天后,各自分开行动,上官婵以水心火精双剑拖延对手行动,步云霓则是负责斩断逆天封神锁,她祭出本命剑胎,整个人化作剑气斩断锁链虽说她原本用过的“苍穹”也是天的意思,可是律令性法宝向来是讲究一板一眼,专门玩文字游戏,不能错漏半字的效果,并没有识别意思的功能,当下被一道道斩破 知道对手实力在自己之上,上官婵以缠斗为主,不与力拼,纤云绫缎以柔克刚,发挥自身柔软属性,缠住霸天斧,却不硬拉硬扯,而是在挥舞的关键时候偏移方向 “这种软塌塌的功夫也想缠住我吗?天虎破杀” 魏震天踏步后退,身体前弓,背部隆起,用身体勃发出猛虎咆哮的声音,同时举起手臂,大斧开山,劈劲吼声震荡 “秋华踏尘月” 上官婵双袖一挥,漫天尽是纤云绫缎,遮蔽对方视线,同时裹上霸天斧,伴随裂帛的声响,一层层化消这一招的威力,在破开十三层后,霸天斧止住了趋势,犹如被绳索紧紧捆住的猛虎,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魏震天招式并不使到老,还留有余劲,眼见霸天斧被一层层纤云绫缎裹住拔不出来,干脆弃而不用,五指猛然捏紧,骨节啪啪做响,直接出拳击向上官婵所在的位置 “金刚铁骨大手印” “凌火焚波” 借着这股五指捏拳的爆炸劲,魏震天的拳头一瞬间变得坚如钢铁,和从纤云绫缎冲出的双剑碰撞在一起肌肉拍击,骨节脆响,水流逆冲,火焰燃烧,连成一片,周遭的气流在这一击下剧烈摇晃起来 受到猛烈冲击,魏震天硬生生抗下,并不后退半步,其实上一招对手虽有兵器之利,仍是他占了优势,可惜上官婵的这一招是将兵器掷出,而不是短兵相接,因此纵然有余劲散出,也是被周遭一层层的纤云绫缎给化消掉,虽然每一层化消的力道不多,可耐不住纤云绫缎会自我伸长,无尽无尽,因此隐藏在后面的上官婵并没有受伤 “扒皮碎骨,剖腹挖心,剜脐抽肠,断颈穿喉,八残毒手” 魏震天的胸膛发出巨大的轰鸣,两臂膀翘起,皮肤上毛孔粒粒鼓起,如铁豆一般,与此同时,他的双臂借着翘起的势头,背脊好似大龙潜水,猛烈的下退,一节节骨锥发出脆响, 啾----好像是从很远地天边传来了毒枭地长啸,魏震天脖子一竖,头一昂,两手微微张开,右腿一抬,左腿一垫,整个人如箭步一掠过来,双手拳头瞬间啄成鹰嘴,手臂内缠,螺旋劲风鼓荡,扑面而至 他好像一只巨大地毒枭抢身正面扑击,一手啄缩在自己喉咙处,引而不发,既是防御,又是威慑,另一手五指发劲,穿梭在纤云绫缎缝隙间,直插已经被她锁定住气息的上官婵的喉咙 魏震天的招式,不但威猛,而且狠毒让人一见,就要心怯三分,不战自溃被正面袭击的上官婵虽然没有害怕得腿软,可也是花容失色,她的气息不如对方绵长,后力还没有补充上来,已是来不及施展绝招 此时,数道银线梭空而来,缠住了魏震天的手臂,如同之前纤云绫缎缠住霸天斧减缓冲力一样,这些银线也在一根根断裂中平复了绝招,彻底缠住出手者正是墨娴 “可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缠住我吗?” 魏震天大喝一声,身体陡然扩大一圈,硬生生将银丝崩断不过墨娴的战斗可远比上官婵丰富,她早有预料到这种结果,于是在银丝全部崩断之前,甩手一挥,将魏震天甩到地上 一声尖锐的响音,魏震天刚刚站稳,就感觉大地一阵晃动,仿佛有无数骑兵往这边奔驰,他抬头一看,只见远方有一堆正往这里冲过来如黑色洪流般的傀儡军队,有飞禽也有走兽,幕天席地的冲来 走出奇迹方舟的墨娴拍了拍手:“许久没有战斗,积攒了不少傀儡,正好拿来消耗消耗” 这种数以千计的傀儡军团,能以量变产生质变,无畏死亡,不断向前,就跟之前的魔士冲杀一样,而且还拥有对术法的巨大抗性靠这种气势,耗都能耗死一名天人境强者,光是看见就让人头皮发麻 “凭这些烂木头也想困住我,笑话霸天斧拥有汲取大地能量的作用,只要站在地上,就是我的主战场虎魄咆哮,霸天一击” 魏震天猛然跃起,然后高高扬起霸天斧,竟是发动魂兵极招,只听一声猛虎咆哮,巨斧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大地开始隆隆作响,与先前傀儡军团奔腾时产生的共振现象不同,这次的振动由内向外喷发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仿佛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正从地底往上蹿地表四处破开,嘭嘭的向上喷发沙土,就像是一只只穿山甲不停向上冒出一样 一圈圈的震荡波荡漾开来,傀儡们个个东倒西歪,无法稳住身体而那些飞行在空中,原本可以躲避地面影响的飞禽傀儡,也是身体突然一沉,直接被压在地面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霸天斧魂兵极招一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便是将大地深处的能量引出来,并在地表产生震荡波来影响敌人;第二阶段是加大引力,增加数倍乃至十数倍来防止敌人逃跑;前两个阶段都是不分敌我全部攻击,而接下来的第三阶段,才是根据施法者的意识产生敌我判断 只见无数由泥石堆积成的大手钻出地面,抓住每一头傀儡,然后在岩之手包围住的空间内产生相当于百倍重力的压力来挤压生物简直就像在挤一颗多汁的水蜜桃一样,被抓住的傀儡连哀鸣都没有发出就被重压挤成了废铁木渣,就像是一个由铁块和木头拼凑成的低劣玩具 只一呼吸,上千头的傀儡就被捏成了圆球,被寄以厚望的傀儡军团覆灭原本不该如此轻易被消灭,无奈的是刚好遇上了克制的招数,一般强者的术法,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破坏力 只是对魏震天而言,施展这一招似乎并不轻松,他内功根基远远低于肉身修为,这一大魂兵极招使出后,就已经气喘吁吁,显然消耗颇大,看上去也不大可能使用第二次 “不是只有你才会魂兵极招,水心剑泳千浪海” 上官婵举起水心剑,方才傀儡军团争取到的时间,已经够她积蓄好招式了 “你休想得逞” 魏震天大吼一声,直接对着上官婵掷出霸天斧,斧面因为同空间的高摩擦,变得通红 重要时刻,巨大气剑破空而来,从侧面撞上霸天斧,将其击离原有轨迹,气剑震退后散离,出现了步云霓的身影,她已经成功将所有逆天封神锁斩断了. 第六十二章亡命逃生 水心剑的极招,宛如海龙神的愤怒,汹涌咆哮而出浪潮拍击的声音,如同来自远古鸿蒙的古咒语,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就像是古代祭司们祭拜大海时,模仿大自然发出的声音,天地之间的许多元气立刻暴烈的暴动起来,地,水,火,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传达了出来 水心剑的极招并非是单纯的水波,而是各种元气汇聚成海浪的形式喷发出去,那样子就好像是许许多多的小世界一下毁灭,然后从这些毁灭的世界残渣中汲取到了庞大的能量于是天空之中,以上官婵为中心,一股股庞大的法力波动传达了出来 “在元气的浪潮中被淹没” 上官婵把握住步云霓争取到的时间,全力催动,口中的声音充满了令人寒颤的冰冷杀意,无穷无尽的元气汇聚各式罡气,拧成一股磅礴的浪潮,狠狠的扑击向了魏震天 见识到这股元气浪潮的威势,魏震天纵然胆大包天,也不由得脸色一变魂兵极招,从来都是翻盘杀招,能达到接近虚空强者绝招的威力,哪怕再弱小的持有者,一旦发挥出来,击杀普通天人境高手不在话下 他双手交叉护在脑袋前,做好遭受冲击的准备下一刻,元气浪潮到来,吞没整个壮汉的身影,他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就好像是大海之中遭遇到了风浪的船只 这元气浪潮中,不仅仅是单纯的冲刷,而模仿了大海深处的暗流,一道道无规则的冲刺气流,扭曲漩涡,如同千刀万剐的酷刑一样,从魏震天身上剐下一片片血肉,那毫无规律可言的元气暗流,甚至会从他的后背进行逆流袭击,防不胜防,整个人几乎要被碾压成粉末了 见到这般情景,石千仞哪还有心情跟白庸一决生死,只是对方也是相同的心思,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扑身而上,剑光竟是弯曲绕成一圈圈圆弧,想要用太极剑法生生困住 修为上终究是石千仞胜了一筹,反应快了一拍,他就像是早已察觉到了对方会施展这一招式,陡然一下烽烟戟闪烁出了强烈的神光,一股吹不散看不透的烟气包裹住自身,遮蔽对手的视线 白庸不为所惑,开启生死之道,眼前所见化为黑白世界,剑锋所及,竟是致人死地的黑点 石千仞没料到这一招会这么轻松被破掉,但幸好他也没有将全部都赌注在上面,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长吸一口气,气流回旋,仿佛要将方圆十里的空气全部吸干一样的猛烈,连空间壁垒也隐隐作响,几乎就要破碎这种吸气方式,纵然是凝练了七重窍穴的肉身,也要负伤,显然是一种伤敌先伤己的秘术 在猛然吸气后,石千仞整个人变得诡异灵动起来,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伸展如龙虎撑腰、凤凰展翅,在以微妙角度避开剑击后,猛然吐气强横的气流团从他喉咙中滚出,剧烈的音爆声炸响,气流鼓动,暴走的气流将白庸的剑式冲散 石千仞接着反冲之力一下后退了百来丈,闪避过了白庸困锁的一剑,身体就好像是一只强弓射出去的可以随意转弯的利箭,后退之后便是横掠,身如轻烟,一下就抢到对手身体转换的死角处,随即挥手反戈一击,充沛的魔元凝成一柄巨戟,横空贯出,劈开空间,直取对手要害 “戟破山河” 这招秘术反击的确出乎白庸的意料,他终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灵,无法全部预料到对方的反应一剑刺出,不但没有击中目标,反而被爆冲的气流团崩溃了架势,眼见状况不对,左手掌低一旋,百试不爽的混元八卦掌上手 一接招,白庸心道中计,对方招式的威力弱得不堪一击,看着威猛,实则败絮其中,一下子就击溃了 果然,刚刚挥出一招的石千仞毫不停歇,立即再催浩大魔元,他将烽烟戟收回,双掌中出现了一张造型苍劲有力的古弓,弓身如龙,箭如龙舌,魔元回旋着凝聚在箭矢上,一股深寒冻气汇聚起来,方圆百里飘起了雪花 他的五指之中,一股极其寒冷的气流瞬间在掌心凝聚,呈现出了乳白色,然后这股气流涌上箭矢顶端,九颗人头大小的冰球在箭尖凝聚成形,微微旋转极度的严寒,降临了这片天地,一瞬间,地面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就好像世界提前进入了大寒节气 “冰龙伏首封千里” 箭尖冰封球轰隆一声,伴随利箭的射出,化为龙形俯冲而下,同时周遭的寒气冰团炸裂成无数的冰箭乱雨,四面爆射 欧阳正晴的疱裂冰狱的余劲被这一箭吸收,寒上加寒,这也在石千仞的战斗智慧预料中,只见比方才蓄劲时加猛烈十倍的寒气再度降临,大地上几座小山丘被冰箭射到,居然一下被冻得炸裂开来九颗冰球完全合在一起,猛烈的旋转着,爆发出强烈的呼啸之声,所到之处的物体纷纷冻结碎裂,气流被绞成粉碎,呈现出了一片混沌的模样 冰龙一头冲进了元气浪潮之中,就好像一颗天外陨石掉进大海中一样,掀起万丈波澜,顿时静寂之气弥漫天地,许多元气直接被冻成块状尤其是水元气,反过来被吸收掉,火元气则是相互抵消 一些重被墨娴放出来的人形傀儡被冰箭射到,用刀剑一劈,在劈散冰箭之后,全身立即被乳白色的气流包裹起来,就成了一块块的冰雕这些材质坚固,利器难毁的傀儡被冻成了冰雕后再难保持平衡,一下摔落在地面上,咔嚓一声,竟然似瓷器一般的碎裂了 这一极招硬生生将元气浪潮给截断了,不过石千仞仓促出招,急切中也顾不得保护王魏震天的安全,无差别的攻击,令他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壳,直到霸天斧受到神识牵引,重回到他的手中,极其大地能量后,才浑身一抖,破冰而出,但是身体已经被冻得乌青,显然也受了不小的内伤,手脚也有些僵硬 “你能逃到哪里去,彩霞剑心化万千” 步云霓双手呈剑指,吸纳灵气,全身笼罩一片七色光芒,宛如天边彩霞,随即气劲勃发,各式剑气从窍穴中射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而下 不过被一层黑云挡住了,剑气贯入其中,好似泥牛入海,全无反应然后,黑云化作巨大的乌鸦,叼住魏震天,随后又包裹住石千仞,快遁走 一滴滴血水从乌鸦的身上掉落下,显然,被真龙剑式击伤的欧阳正晴并没能完全接下步云霓的绝招 “哪能这么轻易让你们离开,混元剑罡八阵灭” 虽是上当被人诱出了攻击,白庸干脆将计就计,利用残留下来的八卦能量,汇聚玄罡逆八极,再出杀敌极招,浩瀚的巨剑闪烁着十六种剑光,刺向幻化乌鸦 危机之际,石千仞再起神勇,勉强压下秘术反噬的屯出,全力催动空间法则,身形飘渺无形,对着十六色巨型剑气撞了上去 一声爆炸的巨响之后,空间法则起效,半空中明明空无一人,但却发出乒乒乓乓的激斗声和一个人的低吼暴叫之声,并且还无缘无故的飞射出几道剑气,把下方的地面切割出无数或深或浅的沟槽 欧阳正晴在犹豫是不是要返身救人的时候,半空中刮起一阵狂风,接着一个石千仞重伤的身躯凭空出现,并呈倒飞激射之势回来,他的身上不知被剑气戳破了多少个洞,到处在飙血,鲜肉内翻,令人不忍目视 这下乌鸦不再犹豫,双爪抓住石千仞后,急离开 墨娴道:“正是一帮蠢货,有奇迹方舟在,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这时,上官婵陡然身体一震,吐出一口淤血,她的水心剑并没有真正成为魂兵,只是双方的关系非常亲密,到了就差一步的程度,所以可以利用自身心血来强行催动,只是这样一来,会遭到反噬的元气,而且消耗的元气也会翻倍,这对她而言是极大的消耗 上官婵倒也显出一股狠辣,抹掉嘴角血迹,道:“倚着鲜血的气息追过去,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一样逃不出手掌心暗算了本人,别想能轻易逃掉,不留下手足什么的,哪能就这么算了?” “穷寇莫追,这些留下的鲜血,很可能是对方故布迷阵,设下的惑敌之计,沿着气息追缉的结果很可能是南辕北辙”白庸降落到奇迹方舟上,他可是玩虚虚实实的行家,哪会上当,开口反对,“而且奇迹方舟的坐标,我明明已经交托给俞子期完成,结果不但他本人没有在这里,还被一群陌生的魔修给伏击,显然是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江湖上又起了变化” 步云霓道:“那我去找一个江湖人来问问?” “不用了,我能感应到,俞子期的气息就在北方三百五十里处,而且在急奔逃,气息混乱,显然也是陷入危险之境,一切救人为要” 上官婵瞥了他一眼,道:“救别人之前,先救自己,别压着伤势,否则被如雪发现了,少不了一顿唠叨” “被你察觉到了吗?”白庸苦笑一声,接着运转补天诀,体内数道利芒蹿出,是与对手碰招后留下暗伤,此外伤口处还冒出了袅袅烽烟,使得周边的肌肉开始变黑,伤口居然无法愈合 步云霓紧张的问:“师兄你不会是中毒了?” “不是中毒,这种感觉若以面的属性状态来表达,就是被烧伤了这股烟气不停烧着皮肉,虽然不是很严重,但疼痛感十足,我想应该是对方兵器自带的效果还是让如雪来,要是由我自己来疗伤,短时间内无法清除干净,到时候怕是没力气救援俞子期大家上船,墨姑娘于此事无关,可以在这里下船了” 墨娴掏出混元金烟斗吸一口:“在狱洲用你的晶石享受了一把,这份恩情总不能不还?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我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赶紧出发,看看你们的状态,负伤的负伤,冒烟的冒烟,这种时候多一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放心,真到了危险的时候,不用你赶我都会逃跑”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了” …… 树林中,俞子期背着重伤昏迷的洛红尘仓惶逃命,在他俩的背后,七头旱魃飞天遁地的追来,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那七头旱魃各自拥有本源属性,分别是水、火、风、雷、土、木、金,施展出对应属性的遁术,远修士的法术度 其中的是反应最慢,可直线追击最快的土旱魃,它以土遁术先一步来到俞子期的前方,截道钻出,一声怒吼之后,一个十丈高、比猛犸巨象还大的岩石巨人在烟尘中露出身形,它那大型的体态好似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矮人,长得五大三粗,体壮身短再加上浑身上下都生长着的天然石甲,顿时显得雄壮至极 它的嘴巴发出滚石般的嗡嗡闷响,好似在不满的咕噜着什么,猛地挥舞着比水牛躯干还粗壮的双臂击向俞子期,似要一拳把对手碾碎,大地在它的脚步下战栗,令人感觉摇摇欲坠,狂风在它的臂弯间呼啸,扑面刮肤而来 俞子期心知此刻决不定停下,否则就会被后方的六头旱魃包围,前后包夹,到时候插翅也难飞 “一阳之后步相随,豁落神兮除百魅,入在斗口万邪避,急急如律令摄” 他步罡踏斗,足下不乏对应二十八宿罡,天英坎一、天任坤二、天柱震三、天心巽四、天禽中五、天辅乾六、天冲兑七、天芮艮八、天逢离九,这样的对应规律,旋斗历箕,蹑行周天,于不可思议中躲开的岩石巨人密封无漏的攻击 同时破地召雷罡,地雷蹿升而出,破除阴气,放出阳气,惊雷阵阵,全部轰在土旱魃的身上,一阵碎石凌乱,却是没能伤及根本 不过俞子期也没指望这一招步罡踏斗能击伤这头怪物,只希望稍稍阻上一阻,好让他喘过一口气来然而前方又传出一阵尖锐刺天的嘹亮厉鸣,半空中气流剧烈回旋,好似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凶猛飞鹰急切地要破笼而出 眨眼间四周狂风大作,锐鸣声四起,仿佛无数冤魂在天空飞舞着悲鸣,紧接着一阵好似黑雾的东西突然笼罩了四周,又似飞沙般随风舞动一阵农舍般大的黑烟带着一股强烈的腐臭味儿在俞子期的头顶凭空出现,黑烟散去后,现出一个两人多高的精瘦身影 这是风属性的旱魃,它长得类似一个雷公,头如鹰鹫、背生双翅,浑身上下都是懒蛤蟆般的疙疙瘩瘩,一些黑色的粉尘从翅膀中洒落,散发出浓密的邪恶气息它六分像兀鹫,却有一个类似人的身躯和四肢,只是前臂、小腿却是深紫色的鸟皮鸟爪,上面血迹斑斑,仿佛刚从屠宰场里滚爬出来 以灵敏变化而言,风旱魃的度还在土旱魃之上,只是在依凭物上有所不如,毕竟大地是随时都存在的,可风的度却是随时在变化的 风旱魃双翅一展,腐臭气息如海浪般涌动而出,浓烈的血腥气立刻挥洒到四下的空中,呛得人几欲呕吐它的双目中露出锐气逼人的凶光死死盯住俞子期,口中吐出尖锐的叫声,那种难忍的声音几乎要刮破人的耳膜,身形一纵,如雄鹰猎食般疾风电射的俯冲而下 “帝寿所期,景霄洞章,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黄龙术法甩尾冲出,卷起风旱魃,动摇西晃的甩向一旁风旱魃异常凶悍,即便被龙身紧紧缠住,也不停挣扎嘶吼,足以削金断石的龙鳞切割在身上,只刮出了一阵阵的火花 对这样的结果俞子期早有预料,这些旱魃不但皮糙肉厚,神器难伤,如果是同种属性的攻击,还会反过来被当成进补吸收掉虽然对方的铜墙铁壁早有接触,可再度遇上,依旧是头疼万分 他所害怕的倒不是这些旱魃,毕竟它们虽然防御力强大,可攻击力相比就要弱小很多,而且智慧低下,容易被虚招迷惑而中计,不难应付需要担忧的,是操控这些旱魃的怪人 俞子期再度撇开敌人,催动真元,快如闪电的疾驰,土旱魃在后面急吼着追赶,似乎不把他就碾碎誓不罢休他之前视线一晃中,曾看见前方有一处山洞,如果能藏进去然后击毁洞口,就能在对方重开出洞口之前,趁机隐匿气息,躲藏过去 只是屋漏偏逢阴雨连,就快到山洞时,猛地听见一声锐利的恶鸣飞落而来,抬头一看,一副巨大的盔甲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落地面,恰好崩塌了山洞 这位就是操控旱魃的怪人,全身藏在盔甲当中,看不到一丝外露的皮肤 盔甲中传来机械生硬的声音:“我想,你的真元差不到尽头了,那么,与你的师兄弟一起” 第六十三章不能放弃 陷入重重包围,腹背受敌,真元残余三成,无论是自身的状况,还是敌人的强大,都是那么的令人绝望,俞子期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黄金甲人,一时间涌出了陷入绝境的情绪,这样的敌人不是自己可以战胜的…… 背上的洛红尘微微动了一下,俞子期立即清醒过来,是啊,现在可不是说放弃的时候稍稍托了一下后背上的重量,一眨眼就将这种绝望情绪斩灭了,现在的他,有着不能倒下的信念 不过,眼前这名黄金甲人,的确是一名难缠的劲敌,他的盔甲上刻满了各种对抗术法的铭文,其材质能抵抗上品利器的锋刃,而且还具备自我修复功能,哪怕被斩破,也能快愈合 俞子期曾试过以隔山打牛的穿透劲来对付敌人,然而结果却是空无着落,这幅黄金甲里面,空空荡荡不存在**,他的存在有如虚幻一般,一般情况下被怀疑这同样是一具傀儡也是正常,然而神念可以感受到,那七头旱魃的主控制权是在黄金甲身上,即便这幅盔甲并不是真正的主人,可跟旱魃拥有从属关系是肯定,只要消灭他,一定就能让七头失去控制 “哦,看你的表情,似乎还不想放弃,难道说包围你的数量还不够吗?” 黄金甲人手持巨大的宝石剑,向下一挥,地面震动,在隆隆声中,一具又一具的僵尸从地底爬出,发出一些不明吼声,向着猎物扑去 “如果这是我一个人的劫数,我欣然接受,但既然牵涉到了洛尘,我就要替他一肩担下今日在此,你们谁也别想再伤他一根毫毛” 俞子期手捏剑指,直接闯入僵尸群之中,他心知对手是以炮灰来消耗自己的体力与功体,因此决不能动用绝招,能省则省 作为术修,在不催动法术的情况下,他的度自然远远比不上金丹武者,相比一些厉害的飞僵也只一线,然而便是以这样的度,每一只想要攻击他的僵尸都没能成功命中,全部落空,有时刚好擦过他的发丝,有时恰恰掠过他的衣角,但无论怎样就是不能伤其半分 这些僵尸终究是智慧低下,不懂得攻敌之必救,如果将攻击全部打向昏迷的洛红尘,俞子期绝不会表现得像现在这么轻松 “耍小花招来拖延时间吗?还是说想要趁机来恢复功力?笑话,这种退缩的战斗方法,你注定谁也保护不了那名叫做冼凡心的剑者是这样,你背上的洛红尘也是一样,你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黄金甲人一举剑,宝石剑上汇集强大的黑暗能量,眼见就要爆发,俞子期先一步动手 “玉清敕素,大梵分灵元罡流演,星珠冠周星珠熠耀罡” 他本来就不是在胡乱的走路,而是步罡踏斗,这么道家绝技,既能用来对印天象接引灵气,又能避敌攻击恍若前知这一招所需要做的并不是用何等强大的功力,而是像布阵一样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僵尸也好,旱魃也好,终究是死界生物,它们对外界的感知不够灵敏,无法察觉到印记,那名黄金甲人也是一样,有着一层厚厚的盔甲,看上去就不是灵敏的样子 俞子期话音刚落,原本他走过的地方全部亮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星珠熠耀阵一个个的星珠悬浮在阵中,看上去煞是华丽,只是其中蕴含的杀机也是极为恐怖当一颗颗星珠亮起来后,阵中所有的僵尸哀嚎一声,它们的身体就像被侵蚀掉的沙石一样快消逝 僵尸虽然没有智慧,但基本的危险意识还是具备的,看到星珠熠耀阵的威力如此巨大,僵尸群也不敢靠近,纷纷作鸟兽散 然而它们想逃,别人却不会放过,只见悬浮在空中的星珠忽然开始运转,一颗颗自行移动,攻击逃窜的僵尸,只要一被碰上,立即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同时,还有一些星珠散射攻击黄金甲人,以及七头旱魃虽然不能带来真正的伤害,可也能阻上一阻,同时混乱的灵气波动,也能阻挡对方的探查 趁着对方遭受迷惑的时候,俞子期再度奔逃,他不知道这样下去能否开辟生机,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人相助,可是只要有希望,就决不能放弃,哪怕再绝望的处境,只要坚持,总有把握住天道中的一线生机这个道理,在那天夜袭奇迹方舟的时候,就已经深深明白 “困兽之斗,毫无意义的挣扎”后方,传来了黄金甲人阴魂不散的声音 一道黑暗能量轰然而至,俞子期脖子上勾玉受到的感应,化成一面四叶圆盾,阻挡在后,双方互击后,能量振荡,圆盾破碎,残留的劲力传递到俞子期身上,将他击飞出去这时的风旱魃与土旱魃同时赶到,一上一下进行截击 不过俞子期方才没有出手化消余劲,就是为了准备后手来对付这两头旱魃,当下他催动手中道符,掐诀念咒 “飞天欺火,神极威雷,上下太极,周遍四维” 两个太极大阵一上一下阴阳相对的出现,自行运转着,中间电光闪烁,神雷轰鸣天雷专克邪物,何况是如此频繁的攻击,轰炸得两头旱魃不能自主,晕头转向间趴倒在地上,全身焦黑,两次伤害叠加,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内部的确是受了严重伤害,没有继续追击的能力 没了两名的敌人追击,俞子期稍稍松了一口气,压下内伤,继续奔走 “放下……我……”背上的洛红尘幽幽醒来,以微弱的声音说着,“现在的我不能掩藏气息,就算藏起来也会被发现……我不能拖累你……” 俞子期一口回绝:“不要说一些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没有拖累不拖累的,你要撑住啊我们师兄弟三人,肯定能再度团聚的,现在的劫难,还没到过不去的程度”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遭难,快放下我……” 洛红尘挣扎着就想从背上下来,被俞子期一把按住,他大声鼓舞道:“不要放弃啊我还没有放弃你,求你也别放弃自己一定还有希望的,人的命运不会只有一条路,如果放弃了,就算希望落到手掌中也会从指缝间漏掉” 洛红尘明白了对方不会妥协的意志,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反而会坏事,于是安静下来,只是虚弱的问:“冼凡心那家伙还好?” “一定不会有事的,放心,我会将他重救回来的我们三人,谁也不能少” “谁关心他了,我只是……咳咳,不想死在他的前面”哪怕重伤,洛红尘也不愿意服输 一道身影如流星般从天空中砸落,挡在俞子期的前方,那种急到与空气摩擦发红的坠落,就算金丹武者也要肉身崩溃,然后对黄金甲人而言,不过是摔了一跤的程度 “啊,真是感人肺腑的对白可惜了,今天注定我要当一名大恶人,你们愿望只能在此总结了” 空中出现了一个个黑点,正是飞僵群,如雨点般砸落在地上,将俞子期团团包围,同时黄金甲人再度挥剑,巨大剑罡横扫而出,他的攻击简明、强大、直接 俞子期运招一接,整个人被砍飞出去,鲜血飞洒之后,他左臂以一种无力的姿势悬挂着,显然已经折断 猎物尽在掌中,黄金甲人发出得意的笑声:“怎么样,现在的状况下,你认为自己还有希望吗?” 俞子期呼呼喘着气,他的面色严肃,知道现在的状况已经到了最恶劣的地步,他的招式也全被对方知晓,再难奏效,看来一切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至少,要将他安全送出…… 俞子期脸上刚刚露出有所觉悟的表情,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那股被逼进绝路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的笑容,他甚至有闲情来调笑敌人 “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发出大笑,这可是恶人功败垂成的前兆,你现在反悔来得及哦” 对方的转变太过突然,黄金甲人一时也有些奇怪,犹豫中,空中传来空间破裂的声音,一艘巨大的船舰气势汹汹的降临,随即数道人影从船上降落 第一道降下的人影,居然是破关而出的郝帅,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三重窍穴的境界,整个人的精气神跟以前截然不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刚一落地,就见他背弯如弓,脚步猛的向前一踏,整个人的全身筋骨都在沉闷的轰鸣,如乌云中深沉的闷雷滚动,毛发胡须一炸,如刺猬的背刺般根根立起,右拳大力挥出,顿时打出一记音爆声 那头偷袭的水旱魃在反应之前便已中拳,脸蛋就像变成了屁股般被爆出了一朵血色菊花,以比飞行的时候还要快上数倍的度倒退而回,撞在山壁似砸地的鲜嫩番茄般嫩汁四溅,之后才慢慢滑落在地,也不知断了多少骨头 步云霓随即跟在后面,双手凝出大剑一头扎进了僵尸群,大剑随便一扫,带起一阵狂风,擦之即死,触之即溃僵尸们的前仆后继完全不能阻挡他的前进,不时有粉碎的骨架和撕烂的腐肉进行抛物线运动,战斗场景十分野蛮和血腥 相比之下上官婵的行动就优雅多了,水心火精双剑如蝴蝶穿梭花丛,她的身姿轻灵如蜜蜂采蜜般在僵尸群中穿梭着,僵尸们缓慢的进攻连她的衣角也无法碰到神出鬼没的双剑每一下都是往要害地方割去,总是等她离开后,围在原来地点的僵尸们才会齐齐倒下,看上去就像是时间被延迟了一样 最后落下的却是一个花团,狠狠砸在木旱魃的头上,将其砸进了地面花团一阵抖动后,白庸从中站了起来,身体一震,那些治疗他身上伤势的花瓣纷纷离体,重返回奇迹方舟显然,为了争取时间,在白如雪用荼靡剑给他治疗的时候,就冲了出来 他一出现,便发出两道混元八卦掌,直接将火旱魃以及雷旱魃击飞 这时一头金旱魃悄无声息遁隐过来,双手利爪忽然一沉,煞气全消,变得如梦似幻一般,连带外形也变得虚幻起来,不复外表的凶猛利爪回旋之间化出无数爪影,将白庸团团笼罩住,无穷无尽的光芒给人一种无法逃遁的错觉 “恶物自有恶招磨,赤炼锁金手” 白庸催动了红世禁招,燃烧着紫火的手掌破开层层叠叠爪影,金旱魃来不及躲避,老老实实中招,它本想利用自身强大的防御力挡下此招,没想到火属克金,直接被穿透胸口 一股脂肪被烧灼的焦味散发到空气中,熊熊燃烧的紫火中,一个身体痛苦的挣扎着,很快一个肉球般的身影急滚出,却是金旱魃难得发挥了智慧,将身体抱成一团,以背部大面积烧伤为代价强行逃了出来而且它逃跑的路线乃是从山壁横向滚动,度极快,一眨眼就从白庸出现的相反方向逃出 一口气击退三头旱魃,重伤一头,白庸毫不停留,拔剑直刺黄金甲人,他的这番动作连接得幸运流水,快如闪电,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剑刺中 但在被刺中的一刻,黄金甲人的身影飘动,就像一块被棒槌砸中的抹布,虽受全力,但不自伤墨阳剑向前刺,盔甲就向后飘,步法疾退,轻功高,跟跟厚重的黄金甲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此虽然剑刃刺中了他的盔甲,却难以发劲,刺出豁口 白庸见招拆招,催动螺旋劲,旋转剑身,就像一个钻头一样快回旋,既然不能发挥横向的穿透劲,那就以纵向的螺旋破坏 只是那具黄金铠甲的坚固远他的估计,竟是没能钻透,墨阳剑的剑尖发出吱吱响声,却只是在上面刺出一个白点这时候,一股气场覆盖下来,将白庸罩在其中,无法再逃出 原来,黄金甲人以轻功后退的表现只是一种诱敌深入之计,故意用这种躲避动作,让对手以为他的盔甲能够被刺穿,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蓄力,使出困敌的气场以黄金甲的厚重,反应即便不会慢,但也绝对称不上快,为了避免对手拉开距离躲避攻击,就直接困在身边,在极近距离下,度的作用会被削弱到最低 块头略逊色霸天斧的宝石剑再度横斩过来,白庸深吸一口气,腹部以大弧度向内凹陷,奇迹般的避开了这一剑,随即收剑化掌,就要催动梭空劲来攻敌 俞子期生怕他会犯下跟自己一样的错误,连忙提醒:“白师弟,对方的盔甲中没有肉身,物理攻击不会起效” 白庸得到提醒,立马收手,同一时刻,对方的盔甲表面出现了一团漩涡气劲,如果方才他真的将双手按在盔甲上发劲,恐怕这个时候就会被粘在上面,无法摆脱 宝石剑再度斩过来,白庸及时躲避,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下退又退不开,攻又攻不进去,当真难办 这时识海传来了心魔少女的冷笑:“这是在异空间寄存灵魂的封印禁术,真是无聊的把戏,因为害怕被人攻击,所以就将自己的元神藏起来可笑一旦用了这种禁术,虽然他的元神会变得无比安全,但是从今以后,再也别想能进步,这是怕死鬼的做法” “要怎么破解?” “嚯嚯,求我呀,开口求我,我就告诉你”看来她对上一次白庸没有开口求她,怀有很深的怨念 可惜,这一次她仍要失望了,既然被解说了原理,白庸又岂会想不到破解方法? 只见他突然转换身形,两条手臂藏在腰间,随后扭腰一甩,手臂随腰力甩出,内缠兜裹,如两条出动的毒蛇骤然窜起,同时催动最基础的心魔追踪术 “红烙梌木掌” 武道术法合作之招,心魔追踪术,能根据敌人的气息进行追溯源头的追击,无论敌人藏在哪个旮旯位面,一样会被发现 同时,红烙梌木掌作为五大禁招之一,是专门针魂魄发动效果的狠招,击中后就好像一根烧红的木炭直接插入魂魄之中,深深将邪炎炮烙在上面 “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招式?” 对方果然无法豁免这样的攻击,发出了疼痛难忍的哀嚎,魂魄被炮烙的痛楚,连当初的阎无辜也忍受不住,何况是一名怕死鬼 “兵解之遁,分分分” 一见势头不对,黄金甲人连忙施展逃匿之法,盔甲猛然阶梯,头盔、胸甲、臂甲、腿甲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冲出,度极快,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同时,那五头旱魃也得到了命令,各自使用遁术逃跑 “哪能这么轻易让你们溜走,至少留下一个” 迟迟没有出现的墨娴此刻及时出手,用银丝紧紧绑住了一头旱魃,不让其逃走. 第六十四章神洲剧变 成功击退了敌人,还反过来挫伤了数人,从战果上讲是白庸这边占了便宜,然而一切并未结束,这只是一场开幕曲,真正的舞台才刚刚掀开一角可就是这掀开的一角,就足以令人感到触目惊心 敌人的失误在于错估了他的实力,仍旧以狱洲之前的认知来衡量他的修为,却不知道在这段期间早已突飞猛进原本对付白庸十拿九稳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的战力,结果在正面较量中落了下风,如果是去狱洲之前的白庸,恐怕光是石千仞一人就够玄宗弟子们喝一壶了,从修为来说,白庸终究是不如对方,只是有了心魔少女的帮助,才拥有正面抗衡的能耐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过分依赖心魔少女,只会降低自我修行的积极性,比如有了错误的认知,认为反正就算不修炼,对上强敌也一样不会落下风,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了修炼的动力可事实上,自己的依旧是自己的,外力依旧是外力,错误的认知只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一种斗争手段,而不是修炼法门 修真非是修争,它的意义在于修得真实,而不是修得斗争,无论战斗时再怎么强大,终究要回归现实 奇迹方舟上,白庸与俞子期赤着上身,身体上插满了银针,针灸这东西虽不能治疗百病,但在化淤活血上还是有很不错的效果,白庸是要借此将身体中残留的烟毒排出去 为了及时救援俞子期,白庸在体内还有一小部分余毒的状况下着急动用真元,结果导致毒素向体内深处蔓延,如果没有白如雪在这里,想全部逼出去真的要花费不少心力现在倒是轻松不少,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乖乖等着苏苏麻麻的针灸将体内毒素引导出去即可 等对方精神好了一些厚,白庸发问道:“神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居然会有人追杀你们?冼凡心跟计帷幄两人到哪里去了?你们不是在处理法门的事情,怎么跟魔道中人扯上关系?” 俞子期长叹一口气,然后拿出一封信:“这是计师兄要我转交给你的,说如果你到了神洲肯定有许多问题,这封信上记叙了所有情况,还有一些他的猜测” 白庸接过信,信密密麻麻,几乎是要将所有的空白地方都填满,看上去排序错乱,一些毫无意义的字穿插其中,全无规律可言就不知道这是计帷幄特意在刁难白庸,还是为了预防信件落入外人手中而设下的手段 白庸看了一眼,也觉得这种设密方法颇为有趣,微微一笑,开始思考阅读的规律,换了几种跳跃式阅读后,却依旧是读不通他想了想,居然开始动手折纸,最后折出了一个多面体,那些没有用的字全部被折进褶皱里面,被人为消除了,这时候再看信,果然变成了一篇可以读得通的文章 被同门设下的这个小机关引起的兴趣,很快被信上的内容给吸引住,白庸的表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周围的人受到感染,一时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他是众人的主心骨,也是永不言弃,面对最危险的情况依旧能轻描淡写的加以化解的智者,如果连他也觉得棘手,那代表事情真正麻烦了 至少,前番面对五大虚空强者围杀的时候,众人都不曾从他脸上看到过任何烦忧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场普通的出游一样,因为没什么危险,所以连目的地都懒得说,最后甚至将这场危机变成对上官婵和步云霓的试炼轻易化解危局,甚至不动手脚,就令敌人自相残杀,反过来收掉了一名敌人 也因此,众人虽觉得情况严重,可也认为这只是白庸不了解情报的原因,一旦掌握了局势,就能想出解局之法这股坚定到了几近盲目的信任,并不是来自吹嘘或者谣言,而是亲身体验,加不会怀疑 同样在打坐自疗的上官婵开口道:“露出这么严重的表情,看来事态并不乐观呢” 负责治疗落红尘的白如雪从房间中出来,也关心道:“兄长的眉头都快皱成倒八字了,请稍稍放松一下,别老是将责任往自己肩上抗,压力太大的话,就算能想出方法,也会变得想不出来” 听到劝解,白庸笑了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俞子期焦急的问:“洛尘的情况如何?” “并不乐观,不过伤势已经稳住了,只是他体内有一股相当厉害的死气,以我们的功力根本化消不了,而且因为在负伤的情况下持续战斗,这股死气已经深入骨髓,如果用属性相克的功力去强行化消,反而会引起暴动反噬,这样只会伤到洛师兄” 这样一来,万屠诛邪元功就不能使用了,俞子期连忙追问:“没有医治的方法吗?” “属性相克不行,那就反其道而行,以相同属性的能量进行吞噬,因此我需要一种拥有强大邪恶能量的物质,要求在品阶上能压过这股死气,而且活性上必须很低,最好是处于极静的状态,否则要是引起两种物质的共鸣,相互融合,就会反过来伤害洛师兄就我们目前的条件,并没有这样的物品,如果送回玄宗的话,也许能找到可行的材料” 俞子期便道:“那就赶紧回玄宗” 白庸这时候却反对道:“不着急,你背着洛红尘逃了一天,又是连番恶战,想来也是身心俱疲,不如先休息一会既然洛红尘的伤势被压制住,那么短时间内就不会出问题,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否则自己先一步倒下,那就得不偿失了” 俞子期略带怒气道:“再这样拖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能拿洛尘的性命做赌注我的事不要紧的,还是先救洛尘要紧” 白庸以全无起伏的冷静声音道:“你难道不想救冼凡心了吗?” 这话一出,俞子期浑身一个激灵,沉默片刻后,说:“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你说得对,现在的我最优先的事情是休息,否则到最后只会成为累赘” 他的大脑总算是冷静下来,强迫自己进入到静心状态,好在道功身后,哪怕是强迫,也能够迅进入镇定心神 上官婵饶有兴趣道:“亏你能看出他的心思波动,光从表面上看,他可是跟平常没有区别,至少我看不出来” 的确,俞子期是一个极少流露感情的人,即便心绪起了巨大的波动,出现在脸上的也只是微微的变化,就像内心明明是一座大山掉落海中,脸上却只会出现小石头扔进溪流的变化,一般人见了,只以为他十分的镇定 白庸能看出对方的心思,除了本身观察细致外,还有心魔术法的功劳,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心魔正在急剧的壮大,所以才断定俞子期已经慌乱到动摇道心的地步,所以才在最后祭出冼凡心这个大杀器,手心手背都是肉,俞子期又怎么可能抛弃其中一方,只要稍稍能恢复理智的思考,他就会发觉自身的异常 白庸叹了一口气,道:“这些都是小事,照计师兄留给我的信来看,咱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神洲发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三件事,一是三百年前最后的魔道余孽穿梭时空来到的现在,尚有两名魔主幸存,伏击我们以及追杀俞子期的就是他们;二是夭州宣布独立,响应两大魔主的入侵,宣告天下要建立一个属于妖的国度;三是九华皇苑入世,而且大部分弟子都听从当今天子的命令,并缴文,号召天下所有的正道力量,一起加入天创天子的麾下,铲恶锄奸,匡扶天下” “上面两个是十足坏消息,最后一个还算是好消息,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一个比一个棘手的表情” “伪君子总归是比真小人难对付啊……正道盟的两大顶梁柱,刀皇以及诸葛军师遭受到魔道余孽的算计,身负重伤,下落不明,另外计师兄在处理法门事件的时候,察觉其中有第三者在暗中推波助澜,他在信中留下自己的猜测,认为这也是天子势力所为” “他自己人呢?” “在解决法门事件的时候,突然遭到魔道的强袭,法门门人伤亡惨重,计师兄也在这一战中负了伤,不得不找地方躲起来,而冼凡心也在混乱中与众人失散,猜测被擒捉的可能性很大……我想起一件事,当初的元墟教因为一件意外之事,不得不提前浮出台面,导致后续准备未满,现在想来,他们的行动非常仓促,其实是计划提前的后果,他们原先的计划,是配合魔道大军穿越时空的入世之机” “三百年前正邪大战,魔道中人还有没被杀掉的吗?怎么弄出一支大军突然出现在三百年后?” “三百年前,邪方势力被正道逼入绝境,眼见大势已去,其他修士要么投降,要么选择临死一搏,当时剩下的所有魔修在残存的两名魔主带领下,一齐催动了阵法,进入时空隧道之中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关于他们的消息,所有人都认为,对方可能是全军覆没在虚空乱流当中了,毕竟他们在催动阵法的时候,并没有奇迹方舟这样的时空神器,遇上强大的虚空乱流,就算是虚空强者也吃不消,何况还带着一批人” 上官婵冷笑道:“当年正道没做完的事,结果要轮到我们来擦屁股吗?那些魔道余孽还真是贼心不死,三百年前那么大的优势最后仍是失败,三百年后正道势力遍布神洲,大局已定,他们又能成什么事?”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穿越未来比穿越过去来得简单,只要加时间流逝就能做到何况过去已经是注定,就算穿越过去也改变不了现在,可穿越未来,总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局面,到时候也许就有希望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想法了,这样算来,元墟教也不过是他们特意布下的一颗棋子,是为了接应三百年后的大军降临只是赌局总有变数,人道的变化度,绝对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上官婵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元墟教会被人发现,提前发动计划,该不会也是皇朝势力所为?他们自诩人间正统,不可能任由魔道乱来将神洲搞得乌烟瘴气,不过若有敌人存在,又能凸显出他们的争议,所以不能完全消灭魔道而正道盟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个阻碍,又不得不出,所以他们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明明得到了情报,却没有说出魔道大军会降临的消息,将元墟教提前逼上台面,不但能消耗正道盟的力量,又可以借正道盟之手,给未来的魔道势力断去一臂,同时又使双方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白庸苦笑道:“一石多鸟之计,所以我才认为他们是三者消息中最严重的对付皇朝势力而言,正道盟的存在是不必要的,但他们不能亲自下手,魔道的存在是必要的,但不能太过强大,因为要由他们来亲自对付反向推理,就能知道对方这一手下得多么精妙借正道盟之手断去魔道一臂,令双方存下仇恨,再借魔道之手消灭正道盟,然后他们就能以正道唯一的继承者的身份浮上台面,接受各方正道人士的投靠这样不能正面交手的敌人,足够我们引起警惕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投靠皇朝还是单独去对付魔道?” “投靠皇朝……如果他们没有用那么过激的手段,是真正一心想为苍生做事,我投靠它也没有什么,就跟投靠正道盟,可事实上它并非是正道盟,而是一个军阀势力,正义不过是它的手段,并不是目的,争霸才是它渴望的为了这个目的,正义也好,邪恶也要,百姓也好,都只是立身处世的筹码而已,这就与我的道心截然相反了单独对付魔道的话,似乎也不大妥当,必须要防备皇朝势力会被背后捅刀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能保住性命,这样子会引起内斗,还不如以退为进,任由皇朝势力与魔道战斗” 上官婵不相信:“你要真的放任不管,皇朝失败倒也罢了,如果出手及时,你还能坐享渔翁之利,可若是皇朝取胜,那正道势力就真的要被它收拢了,到时候正道盟肯定也会被强制解散……看来只好先对夭州下手” 白庸摇头道:“夭州的情报比其他两者要少得多,除了那则建立妖之国度的宣告之外,也就只剩下驱赶夭州境内人类的事情此外再也没做过什么对外扩张的事情,如果要对它下手,没有充足的理由,只有将它逼得从被动转为主动,要是真的跟魔道联合,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情报还是太少了,静观其变,魔道伏击咱们失手的消息传出去,一定会引来反应而且,我也想联络齐无憾、刑无私等人,他们的话,一定不会对这种状况坐视不理壮大自己,以不变应百变,这就是目前的方针了” 这时墨娴插话道:“虽然打扰你们谈论正事很不好意思,但我想,还是先讨论一下对这头旱魃的处置” 被银丝困住的旱魃不停挣扎着,努力想要挣脱,不过这用大把晶石换来的宝丝,可不会那么轻易被挣断 步云霓道:“没什么可讨论的,让我一剑斩了它” 白庸连忙拦住:“这可不行,它的力量并不算什么,杀了它好处有限,还不如,放了它” “放了它?”上官婵先是露出疑惑,随即心领神会,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满肚子坏水,任何一件东西,都会被你利用起来” ……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白庸来到船板上,看见了月光下的俞子期,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心思入睡,前站到对方的身旁 俞子期没有对身边的动静做出任何反应,既没有搭话,也没有转头,显然,对现在的他而言,普通的劝解是听不进去的 “天地万物虽千变万化,无有穷极,而其道不外一阴一阳,盈虚消长,进退存亡而已生死犹昼夜也昼夜循环,运行不息,亦如生死之循环,迭嬗不已,但其中屈伸往来,原属对待两呈,无有差忒自出生入死者言之,则遇阳气而生者十中有三,逢阴气而死者,亦十中有三其有不顺天地阴阳之常,得阳而生,犹是与人一样自有生后,知识开而好恶起,物欲扰而事为多,因之竭精耗神,促龄丧命,所谓动之死地者,亦十中有三是生之数,不敌其死之数;阴之机,多于阳之机” 白庸没有说劝解的话,而是在讲解道经,见俞子期对自己的话有了反应,心中一喜,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见黑暗中一道身影急向着自己这边奔来 那是一头狐狸,而且是三尾妖狐,似乎有些熟悉. 第六十五章魔方决策 冀州,元祖魔山 魔道大军从三百年前穿越时空,可不是两手空空而来,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其中必定携带的一件物品就是元祖魔山的灵脉化身,一只太古睚眦凶兽,只要有此凶兽在,就能再度吸取土壤堆积出元祖魔山 三百年的魔道修士是邪方势力的中流砥柱,这可是逐鹿天下,而不是一州之地的势力,九大魔主称霸一方,因此哪怕是一支残军,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两大魔主是老牌的虚空强者,睚眦凶兽乃是太古龙种,实力介于虚空境与天人境,两大魔主之下,是三位魔都统,五位魔校尉,以及九位魔宫执金吾 在宽敞的宫殿中心,有一张巨大圆桌,圆桌旁放着十张椅子,按照体型和分为大中小三种,而且各自不同,其中一张华丽如龙椅的皇座上,坐着一名深红色头发的女性,就美貌而言,已经越了人的范畴 这名女性封存在一尊神圣无比的三棱锥形晶状物当中,每一面都倒影出一张面容,而且总是在不停地变化,或是面目慈悲,或是扬眉怒目,或是优雅泰然,或是悲痛伤悲,不过唯一相同的,是那股上位者的颐指气使哪怕是悲痛伤悲的表情,也令人生不起想安慰的情绪,反而会被那股威严压得噤声,不敢喘一口大气 这位就是两大魔主之一的元荒太母,她的面容带着神圣至极的强烈味道,散发着母仪天下的威势,普通强者看上一眼,都不敢去看第二眼,因为会被那双眼睛击破所有的心智,甘心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在她的身边,一张黯淡的钢铁座椅上,坐着一名披着斗篷的高大身影,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银色面具,那是一张连嘴孔和眼孔都没有的光滑面具,冰冷得仿佛要叫人生出脱光衣服跳入结冰的寒潭中的感觉他的肩膀上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偶,活灵活现得就像是真的生物一样 这位就是另外一位魔主,同样是当初九大魔主中最神秘的一位,没有人见过他面具下的容颜当初就是他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正道大军的进攻,为残余的魔修者争取到了催动阵法的时间,而且相比其他魔主威势赫赫的尊号,他的尊号只有一个字“银”,如同上古时期的人,只取一个字作为姓名 两张并排的高座,特点迥异,相互对比后是凸显,一者华丽富贵,雕龙舞凤,本体还是一件珍贵的法宝,能够温养气运,增长功力;可另外一个就是简陋的手工制品,就如同一名中年铁匠随手打造的一张椅子,棱角分明,没有任何雕饰花纹,光秃秃一篇,除了看上去崭没有灰尘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 三棱锥形晶状物的正面出现了元荒太母悲伤的面容:“自从吾等穿越时空以来,初尝到第一场败绩黄沙战、石千仞两位魔都统重伤,威震天、欧阳正晴两位魔校尉轻伤” 银之魔主肩膀上的人偶手舞足蹈,以非常尖锐的声音嘲笑道:“哇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了,骄兵必败嘛咱们来到神洲后一直行动得太过顺利,肯定会有人生出骄慢之心,现在就遭到报应了我建议严惩此次计划失败的执行者,杀鸡儆猴,才能压住这帮人的傲气,别以为比他人虚长了三百年,就会变得厉害,时代可是在进步的,不可能一切都是古代的东西好” 象征石千仞的那张兵器椅上漂浮着一颗微弱的光球,作为通讯之用,在这个时候他没有替自己辩解的言辞,默然无言 不过另外一张,象征黄沙战的僵尸椅上的一颗骷髅,上下嗒着颚骨,痛骂道:“闭嘴,小不点这次最大的责任在于收集情况者的失误,那个名叫白庸的玄宗小辈,不仅拥有对付灵魂的恶毒招式,修为也是高深莫测,完全不是情况上说的那样,除了智慧之外只有普通武道双修者的实力谁能告诉我,这么大的实力差距,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叫谁小不点你这个连身体都没有的胆小鬼,整天披着一个马甲到处晃荡,你连男人都算不上”小不点气呼呼地挥着拳头说着,半点也看不出人偶的迹象 魔修者之间,并不是如狱洲那样上下级分明只要对方并不在意这种事情,是可以随意笑骂的,当然,若将对象换成元荒太母,打死黄沙战也不敢这么说话长期的相处让众人知道,银之魔主对于礼节并不在意,就算当面痛骂他,他也不会放在心当然,一般也没人敢这么做 银之魔主就像是一潭万年不变的死水,没有任何生灵气息,哪怕往里面砸入大石头,也无法惊起半朵浪花在所有魔修者眼中,银之魔主没有任何感情,不懂动怒,也不会快乐会悲伤,一切只以利益为先 突然小不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手舞足蹈的讥讽道,“推卸责任你倒是做得挺顺溜的,不过我等魔者的规矩,在任务进行之前,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可一旦接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由于你的大意,好像分配给你的任务失败了哟,当初你可没有质疑情报的可信程度,现在失败了才找借口可是行不通的嘿嘿嘿,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哼,单单任务失败的惩罚我愿意接受,可是决不接受骄兵的罪名想想,这次行动失败的可不止我一人,如果说我是因为骄兵而失手,那么石都统难逃其责,我想石都统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他不可能犯下骄傲自满的错误” 黄沙战拿出了有罪同受的挡箭牌,逼得小不点哇哇乱叫,大喊卑鄙石千仞可是银之魔主信赖的爱将,平时也是多做事,少说话,累活苦活向来是他冲锋在前,安排给他的任务也从不拒绝,因此在魔将中的人气很高,即便是敌视者也从不质疑他的品行 事实上,石千仞也确实没有犯下骄兵的错误,埋伏奇袭,安排死士进行试探和冲杀,每一步都将敌人当做强敌来对待,并没有因为情报上的弱小实力而有所大意只可惜,对手实力出预料,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非不愿为,实不能为也 黄沙战倒是犯了骄兵的错误,只要他肯卖力拼命,不耍那些猫捉老鼠的玩弄心思,俞子期能逃出生天的几率很小,未必能坚持到白庸的援手不过这种增加罪责的事情,他可不会主动说出来,光从表面上看,他是因为石千仞的失手,导致白庸有余力救人才行动失败的,其他人不明其中经历,倒也不好指责什么 “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银之魔主突然开口道,“吾等初降神洲,立足未稳,相互指责毫无意义此次任务失败的责任,情报收集失误在先,导致识敌不明,未战已先败一局,此等心态决不能放任,因此所有相关情报收集者,死刑两位魔主的失败虽事出有因,但军令如山,不得不罚,念在眼下是用人之际,暂且将责罚寄下,战后再行清算另外,在法门一役中所立功劳也全部取消” 他的声音冰冷干燥,有如机械一般,毫无人情气息虽然平时商议的时候,众人经常无视银之魔主而说出主见,可这位一旦开口,就代表事情已经定下,没人会反对 何况,就目前的惩罚而言,对在场的诸位魔将并没有坏处,也就没人会自讨苦吃至于手下的小兵跟大将的待遇不同,也没人会因此提出异议,为他们出头人人平等这种东西,放在权利地位上,本就是个笑话 三棱锥形晶状物的正面出现了元荒太母发号施令的面容:“银的提议,吾赞同是时候该一整军纪了,杀掉这群人,以儆效尤” 魔道中人决定行动方针还是相当民主的,最高决定权来自两位魔主,当两位魔主意见相左的时候,由三位魔统领表态,当三位魔统领出现有人弃权而僵持的时候,再由下面一层魔将进行表态这种规矩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这可比正道盟这边,总是采纳智者定下的方针要民主多了 当然,民主和**哪个有效又是另外一码事只不过规矩上虽然是定为这样,可实际上魔主们还从没出现过意见相左的时候,因为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相互通过气的,私底下已经商量好了,即便不同意对方的看法,也会暗中通过一些条件进行妥协,不会公开拿到台面上 第三位魔都统发出如毒蛇一样嘶嘶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寒毛炸起:“两位魔主,不如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本人和两名败战之将不同,出手保证能拿回对方的项上人头,嘿嘿” 元荒太母现出了闭目思考的面容:“不必了,对付白贤者,不但是为了除去正道的战力,重要的是夺取奇迹方舟制造奇迹方舟的材料‘天之石’是创圣仪式中不可缺少的物品不过创圣仪式是创圣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倒也不急在一时,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我方的势力,以及对抗天创皇朝” 第三位魔都统又道:“说到创圣计划,姥学究,那名被抓过来的玄宗弟子怎么样,可是一个值得一用的试验对象?如果是废物的话,就把他交给我,我会好好调教他的” 名叫姥学究的是一名花甲老人,是九位魔宫执金吾之一,不过并非是战斗人员,他长有一张特猥琐的脸,一听到问起,就桀桀怪笑起来,令人全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那可不行,把人交给你,不出三天就会被玩坏掉,对于精神病的研究资料,我已经够充足了何况,那的确是一个上佳的材料,该说不愧是玄宗弟子,果然天资、禀赋、潜力、气运都是一等一的,我才刚刚种下圣痕,就已经起了反应,他在逆境中突破自我,修为又增加了一层照我的估计,当圣痕完全发挥作用的时候,他的实力将达到魔校尉的程度,至少不输给魏震天那大块头” 第三位魔都统也跟着发出怪笑:“这么说来,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自相残杀,向来是正魔交战时必定上演的剧本,如果好好培养的话,到时候作为杀手锏用出,看看正道这帮人会不会撕下虚伪的面孔,对自己的同伴能不能狠心挥下屠刀呢?不想杀人又不想被杀,这样的心境下,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元荒太母又转换成落寞的面容:“三百年前,吾特意留下记载有创圣计划的龟甲,就是希望能借一些野心家的手,加进行计划,这样等到吾等降世的时候,就可以截取成果然而龟甲虽已被人拿走,但不知为何原因,那人并没有进行创圣计划,这令吾必须从头开始,亲力亲为进行创圣计划,大大拖延了壮大势力的步伐” 银之魔主开口道:“当初时间紧迫,汝与吾各布下一计,一是创圣计划,二是元墟教,可惜尽皆失败由此观之,人道气运的确不利于吾等,三百年那一战,果然奠定了人道的正统诸位切不可被以前一帆风顺的战绩迷惑,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乃是以有心算无心的成果,接下来吾等战力浮上台面,渐渐被人熟悉,将很难再取得如此战果,未来的战斗将会加困难,这一点,所有人必须做好心理准备,看清楚现实,如果还抱有轻敌的看法,结果将是自取灭亡” 第三位魔都统阴笑道:“说到元墟教,那可真是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调查了一下,除了半年前轰轰烈烈的送死战争外,三百年来居然没干过什么像样的坏事,白瞎了魔道名头尤其是那教主阎无辜,品性醇厚善良,待人温和,简直比正派君子还要君子,修魔修到这地步,还能成为教主,究竟是我太落伍,还是这世界变化得太快?可以的话真想见见这个人,根本是比我还怪异” 元荒太母变出怒目的面容:“关于元墟教,居然敢违抗吾等命令,拒绝加入元祖魔山,一群数典忘祖之辈,这等歪风不能助长,必须及时加以遏制,否则人人效仿,吾等立场何在” 第三位魔都统连忙举起双手道:“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这份功劳谁也不准跟我抢,虐杀叛徒,这可是我最爱干的事情,太母魔主,将他们全部杀掉没有关系?” “务必斩草除根” “好嘞,十足诚心的服务,包您满意” 这家伙蠢蠢欲动,屁股已经坐不住了,就想着即刻离开,起身杀上元墟教 元荒太母也很符合对方心意的说出了最后一个决策:“关于同夭州的结盟,按照协定,吾等需派人前去援助,这样既可以拉到一个有力的同盟,分担应对正道的压力,又可以在妖族中插入属于吾方的人员” 黄沙战不满道:“妖族这群家伙,两面三刀,当初一开始是站在咱们这边,一见势头不对,立刻见风转舵,站到正道这边结果三百年前最终一战,邪主放着正道高手不杀,专杀妖族高手,硬是将妖族所有虚空强者击毙,结果到现在,妖族都没有出现过虚空强者哈哈,这就是白眼狼的下场,没有虚空强者坐镇,正道哪里会鸟他们,到了分战利品的时候,随便划了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变相将他们流放了这群家伙,真的值得咱们帮忙吗?不会到最后又给咱们使绊子,毕竟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跟第三次可是没有心理障碍了” “无妨,吾方底牌从来不是在妖族身上,也没想过将他们引为外援,连盟友也算不上,仅仅是让他们来吸引一部分正道的注意力,只是远交近攻罢了再者,妖族当中也有圣痕持有者,是创圣计划中的一份子,必要时加以回收” “您的意思是……不管最后妖族有没有成功独立出去,都要将其出卖掉?哈哈,真是妙,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风水轮流转,今早也轮到咱们来出卖他们” “妖族,色厉胆薄之辈,没有虚空强者坐镇,他们的希望注定是空想” 造化斋主:为什么黄金甲人叫黄沙战?取自“黄沙百战穿金甲”石千仞的名字,则是出自《孙子兵法》“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千仞之山者,势也”其实文中大多数人的名字,都是有讲究的,有的是灵光一闪想出来的,有的是特意查的资料,尽量让名字跟性格和武学背景匹配,所以魏震天什么的,注定不能是一脸严肃的军人角色. 第六十六章 两处求援 /www.26dd.cn/文字音速首发!第章两处求援 已经退隐的元墟教基地,在享受了数月的宁静生活后,再度忙碌起来,人来人往,各自整理着行囊,准备迁移 遵守阎无辜遗命,担任教主之位的盖樵帆正在四处发号施令,不得不说,光以指挥才能而言,他甚至在前任教主阎无辜之上,即便没有军师策无遗的辅佐,一个人就能将偌大的组织指挥得紧紧有条 几名被选拔上来的人,担任的四大魔将之位,虽然各自修为尚浅,但潜力无限,可以期待未来的成长,总之,在元墟教的前辈们阵亡的阵亡,退隐的退隐之后,元墟教并没有就此一蹶不振,反而散发出一股生机,就像是大树腐朽之后,的树苗生长在加沃的土壤中 看到这片景象后,盖樵帆苦愁的眉头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重振兴元墟教的重责,并没有将他压倒,反而在一番磨练之后,变得加稳重和成熟,隐隐有了枭雄的气度 盖樵帆的身旁,一名被他引为左臂右膀的弟子问:“教主为什么要在不惜自削实力的情况下,下令分散元墟教,命弟子们隐居?” 现在的元墟教正在欣欣向荣的上升期,一旦就地分散,从明面转入暗地,化整为零,势必会影响势力的扩张 盖樵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心里也很清楚,究竟是为何原因” “教主是在忧虑元祖魔山的势力吗?可我们与他们出自一脉,同出魔源,没道理因为我们拒绝他们,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在这个神洲上,除了我们以外,他们已经不可能再获得盟友了,四处树敌可是兵家大忌,进攻元墟教,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盖樵帆以教诲的语气道:“你没听过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不要以己度人,将天下人都想得那么善良三百年前魔修者的脾气,跟我们可是大不相同,我可以断定,他们绝对会进攻元墟教” 那人作弟子状:“愿聆听教主指教” “原因有三,其一是为立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身为魔修者,与其树立一个高大全的形象,努力去扭转他人心中固有的印象,倒不如将原有印象加深,不能让人尊敬,就让人畏惧;其二是债多了不愁,没错,元祖魔山早已是步步为营的处境,不需要特意去树敌,也是环视皆敌的恶况,所以就算多了我们一个敌人,情况也不会变得恶劣;其三仍是在于我们自身,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们太过弱小了,无法产生威胁,进攻我们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损伤,反而能借此吞并来壮大自己,既然是有益无害,那他们又何乐不为” “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既然教主看出了这一点,知道拒绝会遭到报复,为什么还要拒绝元祖魔山呢?” 盖樵帆瞪了这小子一眼,然后道:“你说是逆天行事比较顺利,而是顺天行事加安全” “自然是顺天而行事顺利也安全” “那不就结了,天道苍茫不好论断,可人道已经是注定了……阎教主违逆天命,奋力一搏,最后的结果大家都清楚三百年来元墟教各安其事,不曾挑衅人道正统,因此一直风调雨顺,不曾有过坎坷难关可为了对抗人道洪流,元墟教爆发三百年来的积蓄,论事态比以前为积极,结果仍是未能逆天改命与其投靠元祖魔山,还不如投靠正道,至少正道这边还有些许jia情在,为了瓦解敌人的军心,他们一定会善待我等,而投靠元祖魔山,我们一无jia情,二无靠山,过去只会被当炮灰使” 说到这,盖樵帆停顿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实力太弱了,遭人窥伺,人家要挑软柿子捏,自然会选上咱们如果阎教主还在,他们拼命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么敢生出这样的心思?” 这时,几名筋疲力尽的伺候慌忙跑进大堂,来到盖樵帆面前的时候直接摔倒在地,不等其他人扶起,就个个挣扎着力气说道:“教、教主,元祖魔山果然发兵向着本教的方向进发了,按照度估测,两到三个时辰内将会抵达” 阎无辜眼神一凛:“你先下去休息通知所有人,加的度,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毁掉,一切从简,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散离” 那名助手慌张道:“半个时辰的时间太紧张了,还有很多的弟子家属也在这里,他们整理行囊的度不可能这么快,如果能宽限到一个时辰的话……” “不能加快就等死我还嫌度太慢了呢,敌人不可能会给我们这么长的事件,就算下一刻来到也不会意外记住,千万别将信任用在敌人的身上,与其寄希望于敌人的无能,不如增强对自己的要求加快加快再加快,通知所有弟子,再过三刻钟敌人就要杀到了,不想死的话手脚麻利些,瓶瓶罐罐什么的全部扔掉,选择珍贵的金银财物上路,扔掉一切重物,轻装上阵,事后教内会给予适当的补偿” 这时,盖樵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嘱咐道:“虽然觉得可能是多虑了,但是小心一些,派人去迷途竹林通知忘剑心,让她也做好转移隐居地点的准备,还有前任军师策无遗,也派人提醒一下” “教主,前任军师策无遗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地址” “这样啊,那可就麻烦了,只能寄希望他能福人自有天相何况我们的安危也未必能保证,一行人拖家带口,就算提前离开,也未必逃得过追击……再加派人手,去找盘天宗的齐无憾,就说忘剑心有危险,需要他伸出援手当初战斗过的人有……刑无i不行,法那边刚刚经历动怕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了,白君龙他们一帮玄宗弟子可是极为强大的战力,后面有一大帮高手坐镇,就算是元祖魔山也要忌惮三分” “大人,我们去找以前的敌人帮手会不会太那个……而且,我们也没有白君龙的下落” “傻蛋,你是要命还是要脸皮,正道自己也承诺过,只要咱们元墟教不站出来作对,就会给与庇佑,总不能食言?外jia这方面你还需要多磨练啊,一个要脸皮的人士做不好外jia的,要努力将自己的脸皮磨薄,最好磨到不要脸,能够睁眼说瞎话的程度,才算合格的外jia人员至于白君龙下落,这还不简单,法那场纠纷中不是有玄宗弟子牵涉其中吗,打探他们的下落就可以了” “属下遵命,这就派人……” 盖樵帆又叮嘱道:“记住,找到了人后一定要痛哭流涕的请求帮助,下跪也好,磕头也好,倒立也好,总之将态度放到最低,怎么悲惨怎么说,最好描述成元墟教死伤惨重,几近灭亡,妻离子散,人间悲剧,只希望他们能伸出援手保留一份火种” 这位显然还没领悟到外jia官的精髓,一脸惊愕道:“要、要说到这程度吗?” “当然,对付君子就是要这么做,君子可欺之以方那是扯淡,只有迂腐君子才会上当,欺之以悯才是真正管用的方法记住,千万别想着要维护尊严,给足对方面子,人家是天朝上国,咱们就是蛮夷,送条鱼当做朝贡,他们就得拿等重量的宝石来回赠不管怎么说,将他们拖下水,到时候就算水再深,他们也ou不了身” 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感慨道:“虽然这么说对前任阎教主有些失礼,但是由您来领导大伙,的确是加合适” 当然合适,脸厚心黑,成为枭雄的基本条件,当年玄德兄跟孟德兄就是这么起家 …… 奇迹方舟上,白庸正欲开导俞子期,忽见一道人影奔来,同时没来由的感受到一股寒气,心道,肯定是有人在算计我 他正分心思虑着,那条急奔来的娇小人影以灵活的身手跃上奇迹方舟,随即直接向白庸怀中扑去,也许是熟人,也许是对方没有杀气,白庸一时未察,竟是被对方扑入怀中,然后,被咬住了手腕 “呜呜呜……公子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呜呜呜……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救我家小姐了拼命吸un” 这分明是当初妖族公主妖祸颜的小丫鬟,三尾妖狐霓灵 白庸眉头一皱:“你将来龙去脉跟我说明白,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听得明白……我说,赶紧给我松口,再不松口我就要动手扇你巴掌了” 霓灵连忙捂着脸跳开:“巴掌很痛的,小气鬼,不就是稍微吸一下吗?你的精气比以前都雄厚多了,就算让我吸饱了也是九牛一你到底是不是当初骗我家小姐的那个小白脸,修为怎么一下子精进那么多而且打女孩子的脸,你也太残忍了,万一破相了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白庸淡淡道:“我没说要打你脸,要打的是你的屁股” 霓灵连忙用双手捂住部,双脸粉红道:“你、你怎么这么下流?女孩子的屁……那里,怎么能随便碰?” “知道不能随便被人碰,那你怎么能随便碰别人,还用嘴巴咬人,不知道口水很脏吗?” “我、我……”霓灵撇开头,视线飘忽不定,“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白庸,万一认错人不就糟糕了,这可是攸关我家小姐的生死” “那你现在得到确认了?” “嗯,味道美味极了”霓灵下意识的ian了ian嘴随即意识到不妙,连忙遮掩道,“反正就是那样子啦,而且,重要的不是这些小事,而是我家小姐,她被人关押起来,我认识的人不多,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庸很好奇,自己从狱洲来到神洲才没几天哪 “当初为了进九幽之地,我不是在你身上种了一道狐族特有的印记,当然能找到” “……既然我身上有印记,那你不用咬我应该也能确认身份才对” “完蛋了你、你好卑鄙居然用导询问”霓灵先是露出被人识破的恐慌,随即恼羞成怒,跺着脚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嘛,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你家小姐的重要看来排行在你的肚子后面,算了,这些小事先不提……” “填饱肚子是大事,不填饱肚子,连正事都做不了” “好,那你去吸这位的精气”白庸将俞子期扔了出去 “那我不客气了”霓灵做出美餐一顿的表情,然后一口咬住尚没能回过神来的俞子期,“咕噜咕噜,这是羊奶的味道,嗯嗯,虽然很美味醇和,但是有股躁动的羊膻气……” 总算吸饱后,霓灵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奶渍,然后开始解说正事不过这丫头说话语无伦次,老是颠三倒四,说到后面了,又想起前面有内容没说,然后穿a回去,白庸废了好大劲,才将所有事情明白 这件事是跟夭州的独立宣言有关,总结起来,就是妖祸颜曾经的师傅,妖族的一名大将,突然发动兵变,推翻了现有的妖族王族,自立为王,然后将妖祸颜囚禁起来 几番事情相互联系,白庸就推论出一个大概来,那么妖族大将虽然兵变推翻了王族,但是自身根基不稳,为了保护现有的地位,不得不提出一个吸引所有妖族的政治主见,那么独立自由什么的,显然是蛊妖心的最佳口号一方面,还能跟魔道大军遥相呼应,结成盟友的话,也能得到一部分助力,从而令老旧派势力有所忌惮 为了争取民心,不得不喊出独立的口号,而为了应对接下来神洲各方的压力,又不得不与魔道联盟 从这些事情来看,对方倒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只会逞一时之快,却没有合理的后续安排推倒了前一个统治者,却不知道该如何稳固自己的统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这仅仅是推论,具体事情还是要当面见过后才能了解,白庸可不想再犯轻敌的错误,这种低级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 何况,作为妖祸颜最亲密的丫头,冒冒失失的霓灵居然能够从对方的势力范围中逃出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绝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敌人有意为之从霓灵身上倒是看不见有撒谎的迹象,不过想过这丫头,并不是什么难事,白庸就很有信心,卖了对方都能让她帮着数钱 “真是想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样一来,我们就有a手夭州事务的正当理由了” 名分这种东西,虽然起不到实际的作用,也容易被人无视,可真的要是一点都没有,那也是相当的困扰 俞子期连忙问:“那洛尘的伤势怎么办?” 白庸笑道:“上古妖帝的血液,亚圣的精血,难道不是以恶制恶的最佳选择吗?这东西虽然宝贵,可如果能救出被囚禁的皇族,帮助他们重夺王位,这点赏赐只怕不在他们眼里” “那我们赶紧动身去夭州” “不急,夜晚行军可是兵家大忌,我看信使也累了,不妨先休息一晚养精蓄力后,再上路也不迟” 白庸的话差点没让俞子期急得跳起来,夜晚行军是兵家大忌没有错,可这指的是凡人大军的战争,你一个驾驶奇迹方舟的,既不会疲劳,又不会被人偷袭,有什么可担心的 让霓灵去休息后,白庸又慢条斯理的问:“还是回归正题,讨论完道经,咱们再来商量出兵夭州之事造化生生之理气,不虞其竭乎?” 俞子期像是背一样道:“太极之元,无声无臭,动而生阳,静而生阴,发为五行,散为万物,极奇尽变,莫可名言,亦无欠缺所以顺而生之,源源不绝;逆而用之,滴滴归宗生者既灭,死者又添;死者既静,生者又动,此造化相因之道,鬼神至诚之德,寓乎其间,自元始以至于今,未有易也” 白庸像是要磨光对方的耐心:“不然,万物有生而无死,将芸芸者充满乾坤,天地不惟无安置之处,亦且难蓄生育之机此消者息之,盈者虚之,正所以存在生之理也人能知天地生生之厚,即在此消息盈虚,于是观天之道,执天之行,于杀机中觅生机,死里求生气,行un夏秋冬之令,含生长收藏之功顺守逆施,彼天地生化众类,而成万年不蔽之天以此;人身返本还原,以作千古非常之圣,亦莫不由此此岂靡靡者所能任哉?” 俞子期明知自己急躁不好,可又忍不住担心,他也知晓白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所以没有发脾气,也是强逼自己,去跟对方jia流心得体会 在两人的jia流中,白庸不但说明了一些自己悟的生死之道体会,还将《禅心化魔经》中的一些关于心魔的领悟,也一并告诉对方f 第六十七章夭州之变 夭州,妖神谷天牢 妖祸颜被关押在一间雅间中,这是特备的一间房,内中各种家具整齐,也没有牢房的臭气,月光从窗口透下,洒下片片银辉她的衣衫整齐,身体上没有任何遭受虐待的痕迹,除了身影比往常加落寞外,别无他恙 显然,她在这儿除了遭受囚禁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对待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进来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相貌如同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生有一张阴阳脸,左脸为白,右脸黑,宽长的额头让人不禁觉得上面少了些什么,他的下巴有着唏嘘的胡渣子,头发乌黑油亮,盘在头顶,用一根蛇形的青铜色发簪插着,身体修长,双臂垂膝 此人面相深沉,光却又一股遏止不住的疯狂,如同内心处有一头凶兽在咆哮,奋力挣扎想要摆脱锁链的束缚,一下又一下,拉得锁链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这样的人性情变化无常,不能用常理度之,一看就是喜走极端,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他会做什么,发疯发狂于他而言或许只是家常便饭 妖祸颜一脸平静的看着来人,只是问:“我该称呼你师傅,还是垩黝侯?” 垩黝侯咧嘴笑了笑,他的笑容天生带有狰狞的味道,犹如鳄鱼张嘴一样:“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冷静的看待杀父仇人,不被情绪所左右,你的心性果然远从前,令人欣慰你在这里,可曾住得习惯?” “天地本就是一个大牢笼,我不过是从一个大一点的牢笼转到了小一点的牢笼,既然摆脱不了被囚禁的命运,那又有何差别呢?” “被囚禁的命运不可改变,但是我们可以让能够自由行动的牢笼变大,就算蜘蛛织网一样,尽管它只能在一张网上行动,但是它可以让网变大,变得无处不在,这样就能捕获多强的猎物”垩黝侯舔了舔嘴唇,有一股残忍的气息 妖祸颜的语气一凛:“捕获猎物?那么你发动兵变,不惜杀死器重你的父王,做明知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一连番的行动所狩猎的又是什么猎物呢?” “哦,我还以为你会忍住不问呢?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狩猎猎物,而是在饲养猎物用尽一切手段,像祀奉祖先一样供养猎物,等到猎物彻底成熟的那一刻,再将猎物吃掉,那个时候,才会获得最鲜美的口感” “那么你想要吃掉的猎物,又是谁呢?” 垩黝侯伸出手,抚摸妖祸颜那张完美的脸颊,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生怕用的力气太大,会不小心破坏掉对方 他以呢喃的语气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最亲爱的弟子啊像这样破坏自己呕心沥血塑造出来的作品,身心都会得到极度的愉悦” 听到这样的话,妖祸颜依旧保持着冷静,没有发怒,没有吃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变化,仿佛知道,自己一旦流露出感情,就会反过来遂对方的心意她依旧投射那种如月光般圣洁安闲的目光,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杀父仇人,而是一个擦身而过的路人 果然,这种毫无情绪变化的表情刺激到了对方,垩黝侯皱了一下眉头,随即明白对方的心思,嘴角出现一抹冷笑:“果然,这种小事还不能动摇你的心灵,皇权地位本来就不存在你的心中,所以被夺走也毫无介怀,但是,没想到现在连亲情都不是你心中的倚靠,你居然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 毫无征兆,因为用上了内力,将妖祸颜白皙的脸蛋扇得通红 垩黝侯露出凶恶的目光:“你在欺骗我你并不是没有了倚靠的对象,而是转移了你不迷恋皇权地位,但你舍不得瑶池天都这片故土女人不再憧憬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有了倾心的男人……” 妖祸颜没有用手去摸发痛的脸,依旧保持着注视对方的状态,视线从不曾移开过,就像是借此来表明自己的意志 “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够了,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了真是可悲啊,若只是瑶池天都倒也罢了,毕竟只是一件死物,可你居然对一名人类男子动心……枉费我的一番栽培,果然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妖,那个叫白庸的男子,到底有哪点吸引你了?” 妖祸颜首度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能吸引我的,自然是你身上没有的东西……不,是我与所有的妖族都没有的东西,就算黑暗向往光明一样,他身上有着我们欠缺的东西,那是自私自利的你没有教给我的东西” “无聊的品德,只会让他像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那种可笑的东西,是我们早就摒弃的包袱,居然值得你去羡慕?” “飞蛾扑火,那是一种勇气,追求道的勇气越是重要的包袱,越是沉重难以背负,并非是被我们所抛弃,而是我们背不动而不得不放弃所以,这世上背不起包袱的人有很多,肯一直肩负着上路的却是凤毛麟角” “你现在这种信赖他人的表情,真是丑陋”垩黝侯又甩了对方一巴掌,“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软弱的感情记住,这世上谁都不可信,能够完全相信的只有自己,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将信任放在他人身上,就意味着你放弃了自己区区一名人类,居然让你的灵魂堕落至斯……我会剪除你这不必要的情感” 垩黝侯抓住对方的头发,在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阴森森道:“你的那名小妖狐已经被我故意放走,而且还故意引导她去找那名人类,想来,很快那名可怜的家伙就会来到这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等我将他的尸体放到你的面前,再看你如何去坚持那份可笑的信任” 对方的威胁并不能动摇妖祸颜,她只是淡淡道:“不需要你去特意引导,他一样会来这里他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当你做了动荡天下太平的事情时,就意味着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会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天下苍生” “你好像对他很有信心?” “当你站在他的对立面的时候,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垩黝侯放声大笑起来,像是在讥笑对方的妄想,又好似在自嘲“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祸颜吗?红颜祸水,这是一种斥责吗?不,这是一种赞美,至高无上的容颜,不是指人皮,而是指你的灵魂,美丽到可以祸乱世间的程度,美丽到让人不敢靠近的程度,注定一辈子与寂寞为邻,与强大为友,不需要把命运交托给别人,不信任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信任,世上有几人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呢?” 白庸也曾赞叹过妖祸颜的相貌,美丽不可方物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亲手把你教养成才吗?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我想要杀掉我自己啊”垩黝侯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表情如痴如狂,“光是想象就让人兴奋得颤抖不已,这世上有比自己值得杀掉的人吗?有什么比这充满快感?为此我亲手培养了能够成为我,甚至越我的存在,不依靠任何人,孤高独立的圣洁存在,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拥有完美魂魄的神明,就像夜空中的月亮一样,我曾以为你是可以成为我的……” 垩黝侯的语气一冷:“但是,现在看来这想法是大错特错,没想到你竟然腐坏得如此彻底,早知如此,还不如在你曾经最美丽的时候杀掉你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放弃这种懦弱的感情呢?拿走你身上最有价值的财务把,如果撕下这张脸的话,那人会不会再看你一眼呢?要是再也没有人愿意注意到你的存在,变得和我一样孑然一身,你应该就会放下这种无聊的感情” 垩黝侯的指甲刺入了妖祸颜的脸颊,鲜血从伤口留下,染红了这张完美的脸蛋,增添了几分凄艳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感情只是单相思罢了,对他而言,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过客,容颜美丽与否,都不能引起他的特别对待他的心注定是怀着天下人,而不可能被某人填满正因为他的心中没有我,才能得到我的钦慕,当他心中有了我的时候,也就不再是我所钦慕的那个人这样的想法,自私自利你的肯定不会明白,真是可怜……” “闭嘴”垩黝侯怒吼一声,爆发的气息,将周遭的墙壁震出一道道裂痕,“你居然敢说我可怜?连自己的处境都看不见了吗?等着,为了让你见识世界真是而搭起的舞台,马上就要开演,到时候,你所珍视的一切都将毁灭,完全归零,当月亮再次升起的时候,我会将一切都吞噬掉,让你心中只余下恨,然后成为另外一个我” 完后,他就恶狠狠的摔门而出 妖祸颜看着敞开的大门,却没有趁机逃出,她来到窗下,再次遥望天空中那轮圣洁的明月 …… “人的本能来之天性,养此固有之真心,截然脱离之中,然之外则身中之万神自然守舍,性中之至理自然常存,命中之元炁自然充盈视听言动,自会有归根复命之妙;待人接物,自然有致虚养静之功;行住坐卧,自然有元炁交通升华之窍此便是出生之窍,性命长生之门倘若迷于红尘,将真心妙性锁的牢笼之中,心不清,性不静,自招万物欲心侵害情不除,欲不去,自引六贼入室妄作乱,则私欲的机关横起,妄动之窍妙傍生,性必随缘而迁转,心必逐物而失真,生机灭而死机现” 不得不说,学习心魔术法很考验天赋,有的人一辈子也只能学到一点皮毛,而有的人只用一天功夫就能窥见血肉 俞子期就在这点上展露出了极大的天赋,而且在白庸透露是用了这门术法,才得以重创当时的黄金甲人后,他学习的劲头加充足了以往的他学习东西总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很随和,不执著不急躁,符合道家的无为而治可现在的他,完全是在拼命,那股劲头着实吓人,简直像是要在一天内全部学会一样,比拔苗助长的气势厉害多了 虽然心态失衡,可《禅心化魔经》也不是什么道家典籍,这种勇猛精进的修行并不违背其中的真意虽然将佛化魔,可心魔老人精通三教,在道学上也有不俗的造诣,道心种魔也是小意思 就像高僧入魔后,不用从头修炼,就能迅拥有一身深厚的魔道根基,平常温和的人,真要开始一门心思冲击修行,度也是突飞猛进,而用尽一切手段来精修功力又是魔道修行的真意,两相应征,俞子期修行的度简直一日千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老实人生起气来是非常可怕的,将对洛红尘的担心转移到对敌人的仇恨上,这让俞子期动力十足别以为这不符合仁道,最讲究仁的儒家就曾主张过报仇有礼,当年圣人与弟子就有过这么一番对话 弟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 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 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斗” 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 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 大意为---- 弟子问:“对杀害父母的仇人应该怎么办?” 圣人答:“睡在草垫子上,拿盾牌当枕头,决不跟仇人共同生活在世界上不论在集市上还是在朝堂上,只要一遇到仇人,应该马上动手杀他----腰上别着家伙就抄家伙,没带家伙的话,赤手空拳也要上” 弟子接着又问:“那么,对杀害亲兄弟的仇人又该怎么办?” 圣人回答说:“不和仇人同朝为官如果自己奉国君之命出使外国,在外国遇见了仇人,不能跟他动手,要以公事第一” 弟子又问:“那么,对杀害叔伯兄弟的仇人又该怎么办?” 圣人回答说:“自己不带头报仇,如果死者的亲儿子或者亲兄弟找仇人动手,那就拿着家伙在后边助威” 《礼记?曲礼》也有记载: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 儒家都有这样的血性,何况道家 白庸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帮忙讲解,当日通过心魔试炼后得到的领悟 “神离气散谓之死死之徒十有三,是指七情六欲七情六欲皆起生于一心,统之于一心,制之也在于一心逆修者,则可关门捉贼,闭门灭鬼,剿其老巢,清其阴魔,断其轮回种子,后天复返先天,此便是生之门如若纵欲,顺人道而行,则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认阴魔作主人,自我作践,造恶作业,甘作轮回种子……” 只是这位安下心来了,另外一位可就没法做到这么淡定 霓灵本来见白庸答应得这么爽快,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坐等小姐被救出,可没想到左等右等,对方连开船的意向都没有,倒是好饭好菜伺候得她的舌头很是舒坦可是她这回又不是来尝遍天下美食的,虽说人很冒失,可也没到这种程度 于是,她一天十八催,最后把牙齿都用上了,一见面就要咬人 白庸有些吃不消,又没法和她解释自己的打算,只能是暂时拖延着,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决定先开动奇迹方舟,不过调整好度,慢慢上路,不着急 这时上官婵发难了:“我们可没有救你家小姐的义务,你要是再这么烦人,可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大家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自个儿去救人” 霓灵哭丧着脸道:“怎么能这样,我、我一个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副可怜的模样,一般人见了就要怜悯心大动,说不得要上刀山下火海一回不过很可惜,这对性格恶劣的上官婵不起作用,倒不如说,反而引起她加想进一步捉弄的兴趣了 “人不能总是等别人的施舍,求人不如求己,想想看,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值得我们去冒这个险的” “我、我身上没有那么珍贵的东西,”霓灵一咬牙,“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只要能救出小姐,不管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等着你这句话上官婵心中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脸上还是一本正经 “既然这样,就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先学一声猫叫来听听” 造化斋主:前天提了一下,文中角色的名字都是有讲究的,于是一帮道友在一起琢磨,分析角色名字的由来由于昨天的章节,大家纷纷研究起盖樵帆的名字意义,最后断定,这里面有樵夫也有船帆,显然是出自某首诗讨论来讨论去,发现符合的诗句还挺多,争执不下,最后前来问俺,被俺期期艾艾就给搪塞过去了……唉,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盖樵帆的名字,其实是本人一次在食堂点盖浇饭的时候,食堂大妈多打了一道荤菜,高兴之下就蹦出了灵光orz. 第六十八章昏迷之中 “学、学猫叫”可能是过于出乎意料,霓灵头顶上尖尖的狐耳都因为吃惊而从发丝中冒了出来,“但、但我是狐妖啊” “就因为你是狐妖所以才让你学猫叫,若不然让狐妖学狐叫,那里算得哪门子的惩罚哦不交易?” 霓灵急得跺脚:“你刚才说了惩罚两字你想说的,是惩罚对” 上官婵倒也坦诚,也就痛快承认:“就是惩罚,怎么样?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现在就掉头离开,反正什么妖族小姐的生死,跟我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现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上官婵会岂会在乎自己在一只狐妖眼中的印象,此时不任意戏弄一番,如何能发泄数日来积累的郁闷 “我叫我叫就是了不就是一两声猫叫吗?就算是人类,有时候兴趣来了也是会学着叫两声的,所以这样做很普通啊” 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霓灵这么说了几句,然后强忍着丢人的羞意,叫了一声:“喵……” “不合格”上官婵毫无留情的裁决 “诶诶诶----为什么?” “一点神韵都没有,你还是不是猫妖?” “可人家是狐妖……” 上官婵厉声道:“闭嘴连自己都不能将自己当做猫妖看待,你怎么能叫出其中的神韵我想要听的,可不是这种敷衍了事的次品不要用嘴巴发声,要用心灵去发声,没有感情的声音,那是照本宣科的死读” “呜呜呜……我知道,将自己当做猫妖就可以了喵呜----” “不合格连动作都没有,就凭这种水准你也想叫出神韵吗?连一个戏班打杂的都比你学得像,别太小看猫妖啊” 霓灵眼中都噙起了泪水:“我没有小看猫妖,可我是狐妖” “闭嘴谁准你反驳了现在是谁在求人,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说你是猫妖,你就是、一定是、必须是猫妖” 霓灵被这一阵阵如雷爆的声音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我要求的人又不是你……” 她偷偷的将眼神瞥向白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白庸正要开口帮忙说几句,可随即上官婵也跟着撇过来目光,并发出长长的“嗯----”的鼻音,威胁之意表露无遗,白庸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对外在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笑话,要是不让上官婵将心中的郁闷散发出去,遭罪的人可就会变成自己,雌威所至,哪敢正面接受啊 孤立无援,终于明白自己此时处在何等绝望境地的霓灵,耷拉着尖耳道:“你说是,那就是了,一切听你的,别那么凶嘛……” “早这么听话不就结了,非要挨一顿骂才听话,来,按照我说的去做举起手放到胸前,握成拳头,不是那种死死的紧握,你想打谁呢?想象一下小猫猫爪的肉球,没错,就是这种模样,狐狸、狸猫,果然狐跟猫是可以相连的嘛” 上官婵兴致勃勃的摆弄起霓灵 白庸见自己插不上话,又不忍再看下去,干脆来个眼不见未净,其实他刚才就想告诉对方,奇迹方舟已经朝着夭州方向开动了,不过众人都呆在船舱内,以奇迹方舟穿梭空间的平稳性,乘坐在里面的人自然是感受不到 他来到万邪晶炉所在的核心控制室,就见俞子期一脸决然向他走来 “我听说这万邪晶炉当中,是可以产生虚空神雷,所以想试试看,冲击第六重雷劫提高修为,要不然以我的实力,只会成为你的累赘,根本不可能从魔道手中救回冼凡心” 白庸默然,以俞子期目前的积蓄,渡过第五重雷劫并非难事,可第六重就有些勉强了,何况一般玄宗弟子修行,都是按照一、四、七、九来冲击的,是阶梯式进步的厚积薄发,而不是走一步算一步的走路,这种修行方式才是最有利的 第七重是一个大难关,如果是厚积薄发的渡劫,可以借助突破前两关的气势,来壮大自身意志,从而使得突破加容易而现在,俞子期不但要放弃这种最佳修行模式,还要冒险去渡雷劫,一般来说,就算是采用走路式的修行模式,也是要在有十成把握的情况下进行,否则冒着性命危险去突破,就算成功了,境界也会存在瑕疵,不够稳固,是一种短视的方法 不过俞子期的心情白庸能够体会,那种无法救助同伴的痛苦,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命运的无力感,想要成为被他人依赖的强者,而不是依赖他人的弱者 以俞子期的实力自然不可能成为累赘,可也只是属于有潜力的年轻高手的程度,并不是那种能在关键之战中起到决定作用的战力,想要救回冼凡心,就必须得到他人的帮助,比如白庸的出谋划策 “我想,现在就算我想阻止你也不会有用……那么就尽我一切之力,来帮助你”白庸很快做出了决定,因为对方的眼神并不是他能劝阻的,“我这里还有一篇《蛰龙归息术》,除开里面的内功修炼,独有的呼吸术相信能起到很大帮助,掌握了这门呼吸法,哪怕在雷劫重重包围中,也可以从虚空中汲取元气,弥补自身虚弱” “真是太感谢了……” 两人面对面盘膝坐下,白庸以神识传递奥妙,这比言辞要有效得多 “大道须凭觉后参,未觉悟前参不透,永遭沉溺之苦理不明则法难显,难以穷尽添油接命,再造心身的奥义,难以实践全收添油接命的功验慧修性命者,始终应当屹立于太极弦上,执两用中,隐显并用偏重于隐,而时时抓住显,体用兼全,由有为入无为气居于中,气动则精与神皆动,气生则精与神皆生,气耗则精与神皆损……欲行事,先要存想山根,则呼吸之气渐次通夹脊,透泥丸,而直达于命府,方才子母会合,破镜重圆,渐渐扩充,则根本完固,救住命宝,始可言其修炼……” 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蛰龙归息术中阐述,人所生活的空间,所吸入之空气,除去已知的物质和能量外,其中还有不能测定的微观成分,这就是“道性物质”这种道性物质,在肺部进行交换时,大部分不能被吸收利用,而被呼出身体虚弱时,其吸收比例就会少,相反还要耗散体内的精华物质这种道性物质,与体内原始祖炁,有着较好的亲和力,一旦双方相连接,其吸收率将成倍增加,为己所用 在一番临阵磨枪的准备后,白庸开启万邪晶炉,同时邪力贯通天地,打开虚空,一道道黯灭创生的雷电汇聚起来,粘稠如雷池他没有为了提高俞子期的安全性,而有所放水 只见大量精纯的元气冲入万邪晶炉之中,因为太过浓厚,其中的一些阵法都瞬间失击了平衡,一些雷霆也就失去了控制,在各个空间乱蹿,同时还有大量的雷霆不断被摄取,都汇聚到了炉口的雷池之中 “混元八卦掌” 白庸突然对着炉口的雷池打出一掌,顿时将雷池中各种性质的元气都一一归位整理,重排列组合,再度交织成了的阵法,井井有条,被分成创造与毁灭两种极端属性 这些阵法,井井有条,一道涵盖一道,阵中有阵,大阵中有小阵,小阵之中有微阵,一环扣一环,重组合成半黑半白的太极形状,不停的流转着同时受到混元八卦掌的影响,所有的元气进行属性分类,归为八道真气组合成各种卦象 这是白庸最后能替俞子期所做的事,并非降低雷劫的威力,而是将其整理起来,让他在渡雷劫的时候能够有迹可循,而不是像掉落在漩涡中的树叶一样,无头乱撞这种手段,在平常渡雷劫的时候不可能做到,天然的神雷不会受人控制,不过借助万邪晶炉,聚集雷霆化为雷池,就能够进行调理 不过这也相当考验操控者的修为,一般而言是无法出自己的修为,也就是说四重雷劫的修士是无法整理五重雷劫的,因为不明白其中的构造变化白庸还是依照心魔少女的指示,才能完成这一番程序,毕竟这位以前可是虚空强者的心魔,见识广博,调理九重雷劫不在话下 化作太极形状的雷池中,无穷的雷霆好像水波一般的流倘着,十分的平静,但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阴阳鱼一样流转着,太极图形不停地运转,不时从虚空中被摄取雷霆补充消耗 只是这雷霆看似温顺如泉水,实则暗藏汹涌,跳入其中所承受的压力不逊于钻入水下三万里,一块金刚石扔入其中都会瞬间被粉碎成微子物质进入其中,是无法抵挡其中的毁灭之力,哪怕被创造之力重恢复,也不再是以前的原物,就像人如果跳入其中,瞬间被毁灭,如果有幸被复生,复生的也只是一个躯体,没有灵魂,所以人们渡雷劫都是用元神,而不是肉身 面对这方雷池,俞子期义无反顾的将元神送入其中,乍以接触,那雷霆好像银色丝绸一样,一条一条的包囊住了他的元神,无可名状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封印起来一样,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出的小世界中 忽然,周遭的八卦能量开始运转,透过雷池渗入俞子期的元神之中,轻轻沐浴着他的每一个神念,伴随着一股好似武者凝练窍穴的酥麻感觉,洗刷着三魂七魄 一时之间,俞子期只感觉到了一股浑厚的元气涌入了他的元神,完全补充着受到雷霆冲击而造成的消耗此刻的他,还处在十分有把握的第五重雷劫,当下就觉得信心十足,再强大的雷劫也能渡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白庸没有再看,如果这样俞子期都不能渡过去,那就不是个人修行的问题,而是天命如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总的来说,还是信心多一些,玄宗弟子哪一个没有气运傍身,就算天生没有的,在太虚界修行久了,也会自然而然的沾上一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普通的铁块靠近磁铁久了,会产生磁性,人的气运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没有多做休息,白庸便前往医治洛红尘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气扑鼻而来 只见一个大浴桶之中,全身插满银针的洛红尘端坐其中,底下火焰烧得正旺,浴桶中的药水都被煮沸,一股股死气沿着银针从洛红尘体内排出,然而被药力化消 这也就是一种治标的手段,将衍生出来的死气及时消除,防止侵占肉身经脉,不过堆积在骨髓深处的死气源,就没有任何方法了 白如雪在一旁翻阅着医,努力查找着资料,进入认真状态的她,有着跟平常温和气质不一样的严肃她看到白庸进来,脸上露出浅浅一笑,随即就指着医经上的一句话问:“这里有一句话不明白,正好想要问你?” 白庸迷惑道:“我对医术的了解可是很粗浅的” “没关系,这本并不是单纯的医经,而是跟长生修炼相关的《万木摄生经》,是木老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不懂的尽可问你” 白庸忽然想起,上一回在玄宗的时候他可是在木老面前侃侃而谈过,看来是被记住了:“哦,那么是哪一句不明白?” “这句‘生之徒,十有三’是什么意思?” “徒者,类也此言中十为天地全数,三为三阴三阳人禀乾三阳而生,遇坤三阴而死皆是一阴一阳,屈伸往来,循环相因之理,非阴到人成阳,非死无以为生人之生在于得天理之德,具太和之气;人之死在于纵情肆欲,理灭德丧顺阴阳而生者,太极浑然在抱,两仪真炁流行;逆造化而生死者,皆本元之炁丧失,后天之阴邪太重十有三,十者全数,即道之包罗天地三者,天一生水,地二成火,天一地二,合水火之数为三” “十三之数又代表着什么?是指人身上的九窍四关吗?九窍即两目、两耳、两鼻、口、前阴、后阴,四关即四肢之关窍穴?” “这是外在的解释,总的来说,生之门共有十三类,门门皆有生我之机窍以内在的视线,所谓十有三,是针对人的七情六欲而言,七情加六欲,合为十三数喜怒哀惧爱恶欲为七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所欲,是为六欲性本清静,心本灵明,由于后天色物之yin,使性生情,心生欲,流于不正,反招其害性乱心之祸” 关于人体的九窍四关,由于跟医术相关,白如雪远比白庸知道得详尽,所以他就没有多讲,反而七情六欲跟心魔术法相关,倒是理解得十分透彻,此外还可以结合周易之数,这也是白庸的强项 “万物皆是顺天地阴阳之常,得阳气之三而生,三为生数,也为阳数在易为内卦三爻全阳的泰卦,意味着天地阳气已升,万物开始生发吐芽以十二地支阴阳运转的时序而言,亥子时为阴阳交会,一阳始生;至寅时三阳已立,万物滋生,从卯门而出人若能去欲除情,守真断妄,性明心静,这十三类,即可化为清静无为之道,成为正知灼见的众妙之门,转为纯清真一之理若将七情六欲比喻为十三层地狱之门,人若求生,则必须从这十三门中一层一层跳将出去,才能逐渐解脱” 白如雪点点头,表示受教,然后道:“关于洛师兄,我想该找个合适的地点克制他身上的死气,光用无根的药草,只能在短时间内起效,长时间治疗下去,会伤到他的根基” “那该放到什么地方比较好?”白庸心中庆幸,还好没被俞子期听到,要不然指不定会着急成什么样 “克制死气,自然是生的气息越强烈的地方越好,不过这种地方很难找到,退而求其次的话,找到灵脉,以浓郁的灵气压制也是一种方法” “还是找灵脉,毕竟我可不打算将他长期封存起来,还是越早找到治疗的物品,接触他身上的隐患才是正确的方法” 这时,一直昏迷的洛红尘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白庸连忙靠近去听 “刀……我的刀……子期快走……不要……管我……” “这家伙,昏迷的时候还想着别人” 白庸打从心底感到佩服,然后将青犊刀放到洛红尘的手中,立刻被牢牢握住看到这一幕,又不禁笑道:“他昏迷的时候倒是挺老实的,这刀可是冼凡心在他的成年礼上送给他的礼物,果然被十分要紧的珍视着”. 第六十九章夜袭天牢(上) 果然如白庸预料的,俞子期成功渡过了第六重雷劫,只是过程并不轻松,好几番都到了生死边缘,用尽了全部的方法,包括从白庸那里听来的半吊子的心魔术法以及蛰龙归息术,这才堪堪闯过,闯过后的他身心俱疲,陷入了渡劫准备不全者特有的虚弱期,整个元神上面都出现了陶瓷撞击后的裂痕 他可没有修行过造化弄神诀,自然是没法以气化神,快恢复,而且身上也没有妖元,补天诀也难以起效玄宗当中也有一些强大的修复元神的法术,不过船上的玄宗弟子都没有修行过,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将所有的术法掌握,最后只要仰赖白如雪的药疗法,用特定的几种药材特制而成的药气,直接修复元神 在驱使奇迹方舟前行的路上,白庸也找到一处灵脉源,就将洛红尘放下,一起留下的还有白如雪、俞子期以及墨娴墨娴是作为临时保镖放下,等到俞子期恢复,她还另外有任务,白庸曾交代她帮忙寻找援军,另外也暂时让她远离台面上的危险 说到底,她并非正道盟的人,也不是玄宗弟子,跟魔道也没有生死大仇,甚至对天下安危也抱无所谓的态度,跟没有理由趟这趟浑水白庸与她虽有交情,可也只在粗浅的层面上,没有到能交付生命的地步 墨娴的经历和性格,注定她不会特意看重某样东西,出身师门的墨教不例外,为之效力的红世双巫不例外,甚至连故乡狱洲也没能在她心中留下浓厚的一笔,白庸对她说出可能要断绝狱洲灵脉的时候,也是任由君意的随便她这样的人,注定很难爱上什么东西,白庸的魅力也没有焕发到能令她钟情的地步 不过要说回来,一切也是由于白庸本身就不是一个招花引蝶的性格,从来不和女人油嘴滑舌,甚至他本人就有一种清涤欲念的气质,令别人也很难跟他聊一些下流痞话,生怕这么做会自降人格要不然,他若真将心思放在女人上,就凭那一身俊雅的相貌,风趣的谈吐,雅俗共同的随和,以及琴棋画天皆通的才艺,当个风流才子妥妥的,建立一个美女后援团毫无压力 其实以墨娴万事无所谓的性格,就算白庸请她留下来帮忙,也是不会拒绝的,但白庸鲜少强求他人,并不像将朋友都羁绊在自己身边,若有志一同,那倒还无所谓,比如刑无私,又比如齐无憾,真需要他们帮忙绝不会吝啬开口请求,可墨娴分明没有这样的证道之心,那还是放她自由 当然,自由之前稍微帮下忙,也是合乎人情的 不过那名原本跟随墨娴而加入的郝帅,反而希望能留下来,这倒没有出乎意料,原本他是以为白庸等人是墨娴的跟班,前途无量,才决定投靠可没想到这事情里面还有诸多玄机,到最后虽说不了贼船,可想下来却也难了 要他跟随墨娴一起闲云野鹤,这可是大大的不愿意,而且墨娴也讨厌这么个不懂得情趣的家伙跟在身边郝帅仔细想了想,当初斩下纵横老祖一只手臂,赠给自己从而令自己提高修为的不正是白庸吗?那么为了偿还恩情也好,为了前途也好,跟随白庸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至于狱洲----貌似狱洲人的乡土之情都很淡,而且白庸在狱洲大闹了一场,作为麾下的一份子,他也难逃连坐的罪名,回去后怕也危险何况白庸的确有一种人格魅力,这种气质跟狱洲那些强者高人的威压气势截然不同,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很是吸引郝帅既然是个做大事的人物,自己为什么不投靠呢? 白庸没有拒绝郝帅的追随,这位虽然算不上“同志”,可他也不是极端主义者,非要别人跟自己想法一致才能接纳目的地不同不要紧,只要眼下走的路相同就可以了郝帅的忠心不需要质疑,这位虽然是为利益而来,可也很有职业道德,就像是拿人钱财的刺客,既然接下了酬金,就没有任务进行中被刺杀对象以重金收买,反过来背叛的道理 信用,某种意义上那些追逐利益者要比常人加看重 奇迹方舟的度毋庸置疑,在一连番的事情忙完后,就已经来到夭州的邻州,一路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很多百姓拖家带口在赶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这是夭州在宣布独立后,进行的驱赶行动屠杀的话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胆量,如今的妖族没有虚空强者坐镇,要不是现在神洲上有魔道为患,早腾出手来将他们收拾了对土地的渴望,对统一的追求,是神洲历史不变的主题神洲善于接纳,很少排外,所以可以容你作为神洲的一份子居住在土地上,但若想分裂出去,千百年来干这事的都没有好下场,就算是只会动笔杆子的文人腐儒也不会容许这种事统一是底线,哪怕只是名义上 驱赶人类,很多妖族也是极不赞成,自与人类开通贸易,进行交流后,那种从人类上流社会传过来的奢靡生活也吸引住了许多大妖,这些妖有很多是转化出人类的相貌做生意妖族的人口实在太少,作为一名大老爷,你总得需要人来打扫院子修剪花草,穿衣漱口沐浴洗脚总得有人伺候,人类都赶出去了,谁来伺候他们? 如果一片土地上只有富翁,那么人人都是穷鬼,因为有再多的钱也没地方花 眼见马上就要进入夭州境内,白庸琢磨着,是时候该提醒其他人做好战前准备,于是催动奇迹方舟的阵法,将体型缩小成小鸟大小,同时收敛气息波动,这样一来虽然失去了攻击跟度,可也难以被人发现 这时候就需要霓灵来指引妖祸颜被囚禁的地点,可是他刚刚推开所在房间的大门,就看见对方蜷握着双手放在胸口,翘着耳朵,散发着十足可爱的气息,神采奕奕的叫了一声:“喵~~” 白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一股仿佛醉酒般的潮红沿着粉嫩的脖子向上蔓延,很快霓灵的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他随即转移视线,对上官婵道:“休息一会,马上就要与人开战了” “不要转移目光啊我也知道这样很丢人,但是你这样子让我觉得加难为情” “呃,我以为无视你的话会让你好过一些” “效果明明相反了”霓灵懊恼的说了一句,随即张开嘴就要咬人,被白庸一指点在额头,弹飞出去 “小气鬼”霓灵揉了揉并不怎么痛的额头,然后转身问上官婵,“刚才这样子,应该能符合你的要求了” “勉强合格……”上官婵点点头,“那么试验结束了,差不多该轮到正式的惩罚了” “诶诶诶----刚才的难道还不是惩罚?”霓灵简直要抓狂,三条尾巴都直直竖起来 上官婵理所当然的反问:“当然,你自己不也说了,‘就算是人类,有时候兴趣来了也是会学着叫两声的,所以这样做很普通啊’这么一个普通的行为,哪里算得上是惩罚呢?” 霓灵真想回到半个时辰前,一口咬死那个乱说话的自己 “这次的惩罚,也不再需要你表演什么动作了,只要你记住,在每一句话的后面,加上一声喵来当做语气词就可以了,还有语句的中央将否定词也替换掉” 霓灵捂着耳朵快摇头:“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子,我不就真正会被人当做猫妖,要是被族人知道了,会以为我数典忘祖的” “哦,既然你不答应,那就算了,你我之间的交易就此作废,人你自己去救,现在就可以下船了” “魔鬼……你是魔鬼吗?”霓灵被逼得快要哭出来了,其实只要她下船,就会发现奇迹方舟已经来到夭州境内了,那么自然能发现上官婵的威胁不起作用可惜,有时候捆缚人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上官婵要将坏人角色饰演到底,阴阳怪气道:“哎呀哎呀,为了自己小小的虚名,就能让你放弃小姐的生命,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看来,所谓的小姐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嘛” “呒……呒呒呒……”咬着嘴唇发出呻吟的霓灵,虽说上官婵的威胁很拙劣很露骨,但是很管用,尽管让人觉得窝火 要说的话,一旦被上官婵把握住了弱点,不管是谁跟她对上的时候,几乎都有施展不开的感觉因为上官婵这个人,总是能祭出令对手难以反驳的言论,而且还是毫无违和思路清晰地一步步抛出来,不像白庸那样循循善诱,被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她的言语总是直接却有效,准确把捏住敌人的命脉 “我说”霓灵脸上的挣扎表情像极了被逼良为娼的黄花闺女,“呜呜,我说就是了,为什么我要遭这份罪喵~” 上官婵脸上的得意劲简直像极了成功将一名良家少女逼成青楼花魁的老鸨,她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甚至还不惜在对方伤口上撒把盐:“可不是我强迫你这么干的,是你自愿做出这样交易的这是一次事关良心和信用的交易,对你我没有任何强制手段,哪怕你在小姐被救出后立即返回,我也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你所失信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人格,你所背叛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良心” 她将人逼上了悬崖还不放过,非要将人逼得跳下悬崖才肯满意 别说,霓灵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毕竟是不清不愿的交易,可这样子被人挤兑后,她想食言都不行了,只能倔强道:“我、我才喵会背信,我是说到就做到的有人格有良心的好狐妖喵喵喵” 她这下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上官婵背过身,在霓灵无法看到的角度,喘了一口气道:“这下舒畅多了,长久以来的压力总算释放出去了” 白庸心道,只要别坏了我的计划,一切任你折腾他这时候出马,总算是将霓灵从上官婵的压迫中解放出来,不过对方可是一点也不感激,反而将白庸跟上官婵归类在一切,狼狈为奸 要事在前,白庸没空辩解,匆匆就要霓灵帮忙指路,这位天性好动,平时可没少乱跑,其他的地方倒也罢了,瑶池天都中还没有她不认识的小巷 当下左拐右拐,避开一些巡逻士兵的视线,进入了王宫中妖祸颜关押的地方虽然被称之为天牢,可跟人族的天牢有很大差别,这是设置在王宫深处,只囚禁地位高、实力强的妖族 霓灵兴奋指着前方道:“前面那座高塔就是囚禁小姐的地方喵只是要小心,喵被发现了,越是靠近高塔,越是危险” 白庸想了想了,决定兵分两路,这边自己跟霓灵一起,另一边由上官婵、步云霓以及郝帅进发 做好决定后,所有人从奇迹方舟上下来,从两个方向前进,白庸一心翼翼,避开各处巡逻,在他仔细照看下,倒也没有什么意外事件发生,霓灵也不曾犯下一些低级失误被人发现不过这点反而加令人疑惑,顺利得过头了 进入高塔之后,是长长的回旋长梯,一路摸索到最上层,刚一打开门,就见视线豁然开朗抬眼看去,乃是一间废墟的庙宇,一片荒芜景象,破败的建筑,横倒的香炉,廊壁画墙已然褪色,杂草众生,唯有一些蜘蛛还待在这里,懒洋洋的趴在自己吐出的网上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咦,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喵?我记得明明没有的喵”霓灵惊讶的叹了一句,正要打开大门进入,被白庸喝住 “这是幻术,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他踏前一步,来到大门前,双手结太极印,然后一涨一缩似心脏般跳动着,口中念道,“去芜存真,显像化形,天门,开” 随着话语声正前方的空间立即产生了变化,像是镜面被消融般出现了一个通道,连接另一个空间 进去后又是另一番景象,浩浩观宇,茫茫仙气两尊巨大的穷奇石像分立大门两边,门内立一口紫金香炉,竖一支永不缩短的长香,一缕烟气笔直向上,风吹也不摇散其中摆放的石雕,形态各异,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却全都是天然而成,无人工斧凿痕迹,配衬四周的花草树木,当真有一股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意境 唯一令人感到不和谐之处,就是这里毫无生气,偌大的庙宇竟是没有一个人,空荡荡的让人感觉莫名的不安再者,四周布下了天然的禁制,会压制除了妖元以外的内功属性 白庸是注意到,这里的摆设装饰上竟是没有一丝灰尘,连走廊上也只有一两片刚落下的叶子,明明连打扫的人也没有,由此可见这间庙宇应该有自我代谢的能力 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在这里后退,两人经过大门正要入殿,却听平地一声炸响 “来者止步” 接着地面一阵晃动,四周的梧桐松柏等树也是摇摇晃晃落下许多叶子,只见一名高约二十米的岩石巨人大步迈过殿房来到众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吾乃天牢守护门神,想入正殿须接我三拳” “用石人来守护大门,也真够落伍的”白庸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被人发现,因此没感到多少惊讶,他毫无犹豫的踏步而出,手持赤麟刀来到岩石巨人的脚下 岩石巨人以符合自己外表的狂妄语气,开口道:“小不点,注意别被一拳打成肉饼喔”说完就高举比人还大的拳头,从高往下重重捶落 对付一味的蛮力,白庸自有手段,太极的借力打力就是为此而设的,真正强大的蛮力,是将所有力气凝聚在一点上进行冲击,这样才不容易被挪移,可对方身为元素灵体,自然不明白人类的技击之术 一刀迎上,剧烈碰撞中轻松荡开巨大的石拳,岩石巨人无法抵消冲劲,蹭蹭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它看向自己出现了裂痕的拳头,在看看一步都没退,连地面都没踩出裂痕,相比自己便如一只老鼠大小的对手,完全没有脑子,全凭一丝灵识的它有些想不通其中缘由 “接下来,第二招”岩石巨人这次不再托大,双手紧握成槌,借用上身扭动之力,全力砸下 当然,无论它用多少力气,结果都不会改变,虽然加了一层旋转的力量,可对于精通缠丝劲的白庸而言,对方的技巧其实是三岁小孩的程度,在刀刃上一阵太极图案闪烁过后,这一次碰撞的结果却是将岩石巨人的一双手全部崩碎了 借力打力,对方用的力量越大,遭受的反击越强相比之下,白庸的动作就显得无比的轻松惬意,他已经很久没遇上这样的对手了. 第七十章夜袭天牢(中) 被崩断双手的岩石巨人虽然面无表情,但霓灵明显能感觉到它的惊讶之情 “第三招” 岩石巨人懒得去施展灵力修复双手,直接大吸一口气,将一张石脸都鼓起来,然后从口中吐出一股沙石流,轰隆隆冲向渺小的对手 这一招却是违反了事先说好的三拳之约,而且这一招并非凝聚一处,碰撞后会散开,很难闪躲不过白庸并没有因此感到半点困难,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这已经不是耍小花招能够扭转的程度, “妖刀,疾风” 刀芒闪烁,狂风呼啸,滚滚的气流凝聚成一个个圆陀陀的气流球,震荡得周围的空气都不住的向外排开,荡漾开一圈圈的气劲圆环刀气风劲就这样迎上沙石流,势头不减向上冲,排挤开全部的沙石,一头撞进了岩石巨人的嘴巴中,猛然在里面爆炸开,轰掉了它的整个脑袋 白庸攻势未停,前刀刚消,后掌即起,一个纵跃跳到了岩石巨人的无头身躯的上方,八卦掌力压下,势如破竹,直接将对方从中间裂成两半,在掉落至胸口位置的时候,用手一抓,似是抓住了某样东西后缓缓落下 随即,岩石巨人訇然倒下,化为一地碎石,没有重聚合的迹象在白庸的掌心中,放着一颗灰色的珠子,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显然刚才的岩石巨人就是凭借这个才得以存在 “这就是开胃餐吗?真是无聊的把戏” 白庸并没没有小瞧敌人的想法,只是这么一说,就可以误导一下那位“可能存在的敌人”,又或者挑拨一下对方的情绪事实上,当他进入塔内,按照对方布置的关卡进行闯关后,就已经注定他落在下风,敌人主动,他却只能被动,谁优谁劣可想而知 果然,接下来的阵法陷阱就变得频繁起来,奇门遁甲、异能木兽、机关术阵,到后面几乎是处处是陷阱,踏错一步都不行 霓灵这位小狐妖看着跟墨娴一样有些粗心,其实这位心细着,跟不着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用白庸指示,都懂得小心翼翼的踩着白庸走过的脚印前进,也绝不会擅自去碰装饰物一路白庸谨慎小心,倒也是有惊无险,有时候踩到了陷阱,直接以武力方式化解不过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可以推算到,这些陷阱的目的也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和功力 “看来是抵达塔顶了”两人一路向上走,也不知走了多少层,总算来到了塔顶,只见一堵灵气逼人的巨大发光玉璧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眼,最上方“天妖屠神”四个大字,而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配合壁画字符,刻满了许多妖族法术 太古妖族七大圣的塑像分立玉璧两旁,而其门下弟子又在两旁围绕一圈,一个个狰狞面相,凶神恶煞,其中有一门杀生剑诀,仅仅,就隐隐现出煞气内蕴的之象,其中的狂暴毁灭之剑意,最是霸道狠毒 霓灵一见玉璧,惊呼道:“居然是妖族的镇教宝典《天妖屠神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喵?” 在三大妖族镇道只余下对妖族最没用的《鬼神无双经》的情况下,一本完整的七品镇教,价值反而在那之上这门凶神恶煞的法诀,历史久远,太古时期就有妖族大能修行,千万年来反复修改提炼,到如今已经是精华中的精华,包含术法、功法、武道三元修炼的法诀 不过这门法诀对白庸的吸引力并不大,一般人见到了也许会被其中内容吸引,拼命的去记忆,哪怕本身修炼的不是妖族功法,也要学习并加以参考 可惜,高阶白庸实在是见多了,吸引力大大下降,妖族最宝贵的《万灵生死经》他都没有彻底参透,哪有闲工夫去学习其他的妖族功法 何况,他心中也有许多疑虑,于是一边观看四周物品一边思考中,一开始守护门神岩石巨人根本算不上什么考验,简单得只要有一名实力够格的天人境高手就能过关之后的陷阱防御也并不算困难,三四阶的天人境修士直接以武力破关都能顺利通过,只是会消耗许多功力,对方若有心刁难自己,陷阱绝不该如此简单 “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庸绕着周围房间转了一圈,总觉得有些违和,一时间倒也说不上来再提一下,他的性格注定不会像一些小说中的主角一样,明明事前感觉到了对劲,得到了危险提醒,却偏偏放置一边不管,还借口“自己想多了”来糊弄过去直到之后事件发生了,才恍然大悟的后悔莫及道:“原来之前的异样感是这么回事啊” 这样傻瓜式的事后诸葛亮可不是他的风格,比起“什么也没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他奉行的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所以此刻哪怕用再多时间也要想明白其中的怪异之处 “有什么喵对劲的?是你对心了喵”霓灵的反应倒是很符合规矩,不过她也努力的竖起了耳朵,注意四周的动静,“似乎……似乎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喵” “那是计时,估计是时间到了,就会引发某些很可怕的后果” “那要赶紧想办法喵” “问题一定是在这面玉璧上,特意将宝贵的功法克在上面,肯定不是为了增强我的实力,要么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来拖延时间,要么是为了掩盖某些秘密,难道” 白庸眼睛一亮,迅沿着原来的楼梯下去,在下面的一层转了一圈,很快就上来:“果然如此,这里的空间少了半寸距离” 他来到大玉璧前,用手按在上面,然后劲力一吐,完美无瑕的字壁立即出现了裂痕,然后以手中为中心快的蔓延开,很快就崩碎成一地的碎片,接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向着苍穹延伸的火焰桥,如彩虹一般美丽,但却是由熊熊燃烧的火焰所构成 “这边有字”霓灵眼尖,很快发现了两边墙上的字迹,但马上又垮下脸来,“唔妖族文字好难认喵” 妖族文字难认且难发音,很多妖族都完全放弃学习这种文字了,相比之下汉字要简单容易得多 “身为妖族就不要抱怨这种事情,”白庸看了一眼道,“欲救人,需度过火云梯,可至天牢” 锲形文字这种冷僻的东西他没有学过,可妖族文字在神洲算是闻名遐迩,如果研究古物什么的,难免要遇上妖族留下来的东西,当年他跟臧森罗可是认真学习过的 白庸也不犹豫,一脚踏上火云梯,对方既然摆下道来,他也乐得展示实力说也奇怪,明明是高温得让人远远都要冒汗的火焰,普通的鞋子踩上去却没有出现烧焦的迹象,看上去一点事也没有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在踩上去的一刹那,一股灼热的火气从脚底灌入,向着五脏六腑直冲而上,所过之处无不是焦灼欲焚他连忙运起万灵元功,顿时一股凉意从天灵盖扑朔而下,与火气纠缠一处,但没有相互泯灭,而是如阴阳鱼般相互追逐环绕,如混元太极旋转,最后重融合成一股内元,散入四肢六骸 白庸缓缓向上,一步一阶,度缓慢在霓灵眼中看来,他的额头汗水直下,背襟湿透,看上去正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实际上只有他本人清楚,自己正蒙受着巨大的好处,只是好处的代价,是大量大量的消耗功力 这火云梯,发出来的火气只有妖元才能化解,用其他属性的功力会令身体受到极大的伤害,而用妖元则是转化真气为精气,强壮肉身,就像是易筋洗髓一样 虽然度缓慢,但终究在往上攀登,加之空中的云气阻扰,白庸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霓灵的视线中 火云梯共一千四百二十五阶,恰好为四年一周期的天数,走完全部台阶的白庸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他的意识却是无比的神清气爽眼睛一开,火红精光爆射,这一千四百多的台阶走上来,窍穴中的精气增强了不少,因为火云梯的效果增添了一股灼烧的威力 如果换成其他人,恐怕会因此而导致体内五行元素变化,多的偏向火属,不过白庸本身就是五行失衡体质,这时候反倒是因祸得福 火云梯这东西,从本质上将是一种有益修行的东西,但是却针对那些特定类型的修士,首先要有妖元,其次本体属性要偏向火,这样才是有益无害,否则就会被强行改造,如果是精修水系法的术修,在这里肯定是要大伤元气 这一关,明益实害,变着法子来折磨人 在后火云梯的后面是雷云梯,本着打铁趁热的原则,白庸也不休息,继续向上行走 雷云梯倒并非纯由雷电构成,而是一块块的乌云,中间电光闪烁,时不时的向外爆发出一道道电弧白庸在踏上去的第一瞬间,头发全部倒竖起来,仿佛刺猬的背刺一样 又是一千四百二十五个台阶,这雷云梯比之火云梯又多出一个对意志的考验,每一次窜上来的雷元都会麻痹白庸的灵识,凭他的意志也在坚持到中途的时候失去了五感,之后只是守住灵台的一点清明,力保不失,身体如机械般一步一步向上登去分心两用,是他早就掌握的技巧 雷云梯同样是针对特定修士才会有益的东西,这回连白庸难以幸免,只是他的元神修有造化弄神诀,在怎么样的改变属性,都能回归原有状态只是另一方面,雷电之力渗入体内,会将人的功力转化成魂力,壮大神魂 这一火一雷都是消耗功力的关卡,即便有益,也是在恢复之后,这就相当于人在锻炼之后的虚弱状态,虽说锻炼能强健身体后,可刚刚锻炼后也会给人带来巨大的消耗 布下这等阵仗,敌人的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白庸走完雷云梯,刚刚踏上实地,就见一道身影如秃鹰般飞扑而来,迎面就是雄浑一掌 “小子,受死” 孽犀这一下偷袭的时机可谓是妙到了极致,正是抓准了对方在经历雷电的麻痹效果之后,处在全身酥软,而且也是功力大大消耗的状态,逼得对方必须老老实实的接下这一掌 只是浑然一掌拍下,所接触的地方却如薄纸一样被捅破,白庸的身影一晃就化作梦幻影消失在空气中,而在那幻影中心位置的赫然是一张天雷符 一声惊爆,雷电四射,霹雳炸响,吸收了雷电厉害的天雷符威力比平时强上十倍孽犀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回,一路上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柱子 白庸既然猜到对方在陷害自己,如何会没有防备,他利用《万灵生死经》上的妖功幻术,将自身身影遁去的同时创造出一个有实体感的幻象,依凭在任意不大于自身体积的物体上妖族第一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不细心分辨根本无从看透 如果对方能谨慎一点,在进行辨认后再进行偷袭,那肯定能被识破可惜,为了打白庸措手不及,他没有花那样的时间,这就导致反过来被暗算了一个措手不及古代武将用枪刺人,都是出力七分,留力三分,为的就是留有一线余地当然,如果孽犀真的在辨认后再进行偷袭,只怕会错过最佳时机 在作为试探的幻影完成使命消失后,真正的白庸才从雷云梯上下来,他的身上一阵噼噼啪啪响声,在一连串雷电闪烁后,调息好自身状态,虽然身体还有些酥麻,但元神已经快恢复过来 “喂,别在那边装死,用这种偷袭的手段,不怕辱没了武者的尊严吗?” 白庸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手没有离开,因为他知道刚刚那一下只给对方造成了轻微的震伤,毕竟是守在最后的压阵者,实力又能差得到哪里去,道符这种量产性道具,怎么可能杀得死高手 果然,一阵瓷瓦木料坠地声,孽犀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往地面吐了一口血沫,接着像是战前热身般歪了歪脖子,发出格勒勒的声音:“小子,口气那么大,小心把肺给撑破了” 他大喝一声,周身气劲排开,头顶独角似乎变得长,身影一闪,瞬间便来到了徐天定面前,一对如蒲扇大的重掌齐齐拍出 白庸有心立威,不闪不躲,也是拍出两掌,硬接硬撼 顿时浑厚的真元与妖元相互对撞,周围空气为之一凝,有一股无形气旋以两人为中心回荡,四周的摆设全被远远荡开,哪怕遭受天雷符爆炸也未曾破损的地面被强行震裂,两人各自一阵,收掌后相互退开 修为上对方也是五重窍穴境界,并不输给白庸,就是在内功修为上逊色许多,只是孽犀乃是九纹蛮犀修炼成形,天生神力无双,却是弥补了内功上的不足 白庸不愿强撑,身形顺势后退,以太极妙法借助墙壁抵消力道另一边占了力量优势的孽犀并没有感到轻松,对方的妖元不仅强大,而且雄厚,属性天生压制他的妖元,必须花费多上数倍的妖元才能将其抵消,这方面他已落入绝对下风 白庸所展现出来的功力,一点也不像是经过大量消耗的状态这也难怪,他体内可是有一根世界之木作为储存仓库 一掌判断出对方的根基修为,见自己拥有正面对抗的能力,白庸就积极发动了攻势,将受火云梯影响而积蓄的火气爆发出来,脚踩三阳五行步,以精为民火,以气为臣火,以心为君火,以刚阳之气克制妖邪之力,展开烈火流云掌,层层叠叠压了过去 “葵水寒霜掌” 浑身真元一涨,孽犀一掌朝天散发无穷妖气,以之力强行冲破三阳之势,黑暗之气笼罩四方另一只手再一扬,呈鹰爪状对准敌手,劲力一发 “三昧烈阳爪” 白庸飘忽不定的身形强行一滞,只觉周身八方都传来无可抵御的巨力,携带者纯阳气劲,就像有六颗太阳从前后左右上下同时碾压自己一般 “剑罡护体” 剑指一扬,墨阳剑冲天而起,爆发出来的诸多气剑,以鹰翅护雏之势包裹自己不停的飞荡,抵抗着强大的魔力侵袭,并渐渐的变作梭状 孽犀见自己必胜的杀招再度被挡下,眉头一皱,飞身扑空来到梭形剑阵的上方顶点,再运妖元一掌拍下,正中梭形最上方的一点 顿时护体剑阵被破,白庸飞退而出,但他不仅没有绝招被破的担忧,反而充满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孽犀重抢得上风,正欲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击毙敌手,不想一道弧形剑罡突飞而至,阻挡在他身前不得已之下只好强行出拳震碎剑罡,为此他的追击之势一停,而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一道剑罡只是大军发起突击前的冲锋号,很快数不尽的气剑从四面八方云集而来,全部往孽犀身上招架,几欲将其千刀万剐 孽犀被打了个手忙脚乱,他不停的闪躲和出拳抵挡,百忙中窥视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处在了一个剑气阵当中再一观察,他发现构成这一剑阵的正好是先前被自己一掌震溃了的梭状气剑群,对方竟是在自己破掉护体剑阵的同时,顺势控制四散的气剑按照特定运行方式构成剑阵. 第七十一章夜袭天牢(下) 剑罡诛魔阵术,《万屠诛邪录》中的一种需要心分多用才能操控的剑术,而且与方才的剑罡护体相搭配,是剑阵也是剑术,单人就可驱使 这也变相可以看出,《万屠诛邪录》是一本以进攻作为主要手段的功法**,哪怕是防御的招式,也要连接后续进攻招式,充满了侵略性,绝非传统意义上的防御 白庸此招打了孽犀一个措手不及,狂发的剑罡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而这些不过是小试牛刀,在他手里握着的墨阳剑,才是最终杀招只见剑身上积聚的剑气凝若实质,有雷电火焰缠绕其上,只待对方抵挡不住剑阵威力,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即刻动用一击决杀 身困剑阵中的孽犀也感觉到了这股强烈的杀机,仿佛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要去自己的性命想起开战前自己以为十拿九稳的不可一世,再联系现在自狼狈的表现,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绪无可抑制的从心底升起 “妖体元解”孽犀爆喝一声,身上的衣服尽数化为碎片飞散,整个人的身体猛然产生异变,本来就魁梧的身躯再度变大,一头巨犀赫然出现,四肢粗如石柱,头上的独角是尖长如笋,身上缠满了诡异的纹路,如同眼镜蛇上面的花纹,身体表面覆盖的不是皮,而是甲,能反射光线如黑铁一般铮亮的甲皮 孽犀鼻孔中喷出强烈的气息,任凭剑气斩在身上,不留痕迹,长有蹄铁的大腿高高抬起,重重跺下,霎时地动楼摇,爆发的震荡波强行将剑阵击溃 “居然逼得我现出真身,小子,你可以满足的死去了”变身后的孽犀再度恢复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态度,以蔑视的眼光看向对方 然而白庸不为所动,手中依旧握着那柄飞剑趁势待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变强,他开口道:“傻蛋,看不清双方的实力差距,比人强大时狂傲是自信,比人弱小时狂傲那就是自不量力” 被震开的剑罡并没有消散,而是重汇聚到墨阳剑上,化作一柄巨大的气剑,凛凛剑芒波动着,唯见光芒一闪,一柄巨大的剑罡直劈而来,散发出一股锐利的压迫感,令人不由得退避三舍 “雕虫小技”孽犀一角撞在侧边的刀面上 “铮”的一下金属交鸣声,巨大的剑罡在强大的冲击下溃然散裂,迸射的剑气却没有就此徒劳无功,而是继续自己的使命,以曲线的轨迹切割孽犀身体坚硬胜铁的甲皮在薄如蝉翼的剑气下竟是如败絮般轻松被切开,溅射出鲜红的血液 这一下当真暗合了“庖丁解牛”的真义,只可惜冲力太小,刀片受到护体罡气的抵挡后并没能给予足够的伤害,入肉不深,只是那浑身喷血的画面看上去非常严重 可孽犀还是停顿了一下,在轰轰烈烈的冲击中短暂的一下失神,随即,就是数十道惊天霹雳如洪水般横冲而来,势不可挡,瞬间就被淹没在无规则的闪电流中 四散的电劲余力未消,如三天未曾进食的饿狼见了猎物般横冲直撞,将大殿破坏得面目全非 这些闪电是残留在白庸体内的余劲,看似气势恢宏,威力无比,实则效果是从外入内慢慢渗透凭借对方强悍的**,根本伤不到筋骨,顶多焦掉外面一层皮 真正的攻击应该是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实则内力打入敌人的五脏六腑,由内向外爆发才能令其回天乏术 果然如他白庸所预料的,当闪电流消失后,孽犀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物品站起身,他的全身焦黑不堪,甚至散发着一股焦熟的气味,外表看上去像是性命堪忧,奄奄一息,但光看那双包含浓烈怒气的双眼便能明白,此时的他依旧强大 不等对手喘过气,白庸的杀招接踵而至,他手持散发剑芒的墨阳剑,人剑形成一条直线,扑杀而出 孽犀忽地一种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心头,不敢大意,妖元一运,头上独角红光闪烁,其中鬼魂翻腾,夹杂着禽鸣兽嚎,乱人心神他携带着要将身前空气击爆的气势一角撞出,正面迎上了飞剑 “百禽魂、千兽魄,恶世哀鸣” 阴风呼啸之中,一声脆裂声响,被孽犀击中的剑体快解体,像沫般轻易被爆碎 蓄势已久的一剑竟是如此简单就被破解? 孽犀心中咯噔一下,自知要糟 果然在那轻易被爆碎的剑体之后,紧随而出的,是着墨阳见的实体,剑身笼罩着气劲,光芒灿烂如日----因为之前的霹雳闪电,刚经历了刺眼亮度的孽犀并没有从中恢复过来,因此竟是没有发现这一暗招 孽犀犯下了同样的错误,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力,全力一角撞出,轻易击破剑体,犹如一拳砸在一张纸片上,好不难受,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墨阳剑狠狠砍上了独角 鲜血,碎肉,骨渣同时散射 孽犀巨大的兽身被炸飞,全身多处伤口,深可见骨,最坚固的独角也出现了一道豁口,如蛛网般的裂痕以豁口为中心向外延生 白庸前面出招都留了几分功力,为的就是让敌人错估自己的实力,而这一剑才是真正全力以赴,原本是打算将对方的独角从中劈开,只是对方这柱角也是妖身精华所在,百般淬炼,坚固程度不输给上品法宝,而且暗藏一股阴阳内劲 墨阳剑斩到一半的时候就被那股阴阳至纯的劲力捆缚住,眼见无法再往里突破,他干脆就引爆凝聚在上面的能量,一举重创对手 “居然是无极至尊功” 白庸回身调气,平复全身震荡的气血,方才的交手,让他知晓了对方所用的功法,正是纯阳至尊功与纯阴至尊功合并后的无极至尊功那纯阴至尊功运行方法,至今他还能回想起来 不过对方的内功阴阳两分,各安一方,虽然相互不干扰,没有冲突,但也没有融合的迹象,显然还只是刚刚入门 且不论对方的内功,至此战局的走势已十分明了,胜利的契机完全导向白庸这一边,接下来就是能不能将孽犀击毙以及要为此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 他掌心一翻,收回墨阳剑,换上了赤麟刀,另一只手捏白虎印,刀式运转,正是荒漠刀法 瞬间狂风大作,人借风势,一鼓作气劈斩而出,一头咆哮的白虎虚像出现在他身上,挡在前方的所有物体或被气劲排开或被锋芒斩断,无可阻挡 眼见就要一击将对方斩于刀下,忽来变化,一条粗大的蜘蛛丝从暗中贯射而出,缠上赤麟刀,接着四面八方都跟着**出蛛丝 白庸留力三分,此时正好及时变招,将凝聚的刀劲先压缩,然后猛烈爆发出去,随即刀芒斩四方,将蛛丝尽皆斩断,同时身形急后后跃,避开攻势 他没有因为被中断招式而恼怒,反而笑道:“最后的最后,果然应该是幕后黑手的出场作为压轴好戏” “自信的猎物最是肥美,吃起来才会让人食指大动” 垩黝侯的阴阳脸从黑暗中出现,他的视线极度危险,就像是一步步向着掉落在蛛网的猎物前进的蜘蛛 “蛛妖……蛛网的确能将猎物玩弄至无法反抗的地步,不过蜘蛛的狩猎范围可是很有限的,它狩猎不了飞鸟,也狩猎不了走兽,只能狩猎同自己一样可怜的昆虫,一旦猎物的力量过了蛛网的承受力,下场就是蛛死网破” 白庸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狩猎者气息,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不过以他心灵大圆满的状态,这种危险气息只会提高他的警惕心,而不会产生恐惧 这番言语没能激起垩黝侯的怒气,反而令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你的胆气和智慧值得嘉奖,你的性格也很符合我的胃口,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今日就要陨落了” 垩黝侯,手心一张,一把有着诡异弧度的弯刀出现在掌中,挥臂就是密不透风的斩击,宛如风暴一样密集 白庸的瞳孔猛地一缩,在他眼中,对方挥刀的度不但奇快,而且每一次挥动,刀芒都会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击过来,就像是拥有四只手臂一样 “漠刀御风鸣” 脚下踩动逆水千寒步,以寒气减缓对方的行动,手上刀影回旋,化作刀罡风暴,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 一招即过,白庸连退三步,脸颊上出现一道划痕,鲜血直流而下,以荒漠绝招对抗普通的攻击,居然也没能挡住,对方的刀居然快到了如此地步 “刀是好刀,可惜只会照本宣科的运用刀招,不明其中神韵,看来你根本不懂刀”垩黝侯一经交手,就探出对方的虚实,“拿出你擅长的兵器来,猎物如不反抗得激烈一些,这顿大餐也毫无滋味可言” 白庸深吸一口气,随即将右手的赤麟刀换至左手,然后右手握住墨阳剑,左刀右剑,缓缓划出一道太极,正是齐无憾的刀剑太极圈 既然对方的招式过于凌厉,那么就避其锋芒,以退为进,待到对方气势消退,摸清招式套路后,再寻破绽 看到对方摆出的防守架势,垩黝侯脸上兴趣浓:“双手兵器,真是有趣,但武器可不是越多越好,也要舞得动才行四方裂天击” 挥刀,又是同时来自四方的攻击,而是威力远方才,刀刃上闪烁的寒光,划过的轨迹几乎要将空间撕裂 然而白庸放弃攻击,以十成守势承接,虽落下风却也不露破绽,刀剑太极圈不愧是最顶级的防御手段,任凭连绵不绝的刀芒冲击,就是过不了刀剑的范围纵然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但他一步也没有退让,不但守得滴水不漏,脚下也没有挪移半寸,将敌人的劲力全部导入地面 “圆滑无缝的防守,奇妙的刀剑运用之道只是你好像错估了哟,会双手兵器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而已” 垩黝侯另外一只手张开,一柄同样的弯刀落入掌中,随即爆发的就是增加了一倍密度的刀网,宛如八只手同时进攻,毫无死角的封锁退路,在他的后背,隐约出现了一只蜘蛛森然形象 “狂蛛八斩法” 压力陡然增大,刀剑太极圈立时岌岌可危,白庸终究只是学了表层,没有将齐无憾天道有缺的拳意也学过来,一些转瞬即逝的破绽,很快就因为充满压力的攻击而暴露出来 他心知不妙,当机立断,猛然将墨阳剑插入地面,迸发的纷乱剑气,暂时将对方的刀芒挡住,随即后撤,扭腰传力,运转妖元 “妖刀,冰痕” 刀芒吸收原先逆水千寒步留下的寒气,增强威力后化作一道细细的白色冰痕横切而出,所过之处,无不是被冻结成为冰块 这道冰痕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垩黝侯的面前,接着戛然而止,被快如闪电的一刀斩灭,连上面的冰力都没有散发出来,就这么消失了 “妖刀诀,是从我弟子身上得来的武功,真是令人讽刺,要是没有那次相遇,我的弟子也不会如此堕落,而你也不会因此而殒命” 垩黝侯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方才用来斩断妖刀冰痕诀的刀上,燃烧着一朵红色的莲花,以火燃冰,在不经意中他就用上了妖刀红莲诀,随心而发,显然妖刀诀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于他来说,就相当于白庸的混元八卦掌,到了能将绝招变成普通招式的程度 “为了我那美丽的弟子,今日注定要斩下你的首级,要怪就怪自己撩拨了不该触碰的对象” 垩黝侯身上的气势暴涨,一道又一道的黑色波纹四周扩散,万物寂静,如同能让人吞噬的黑暗,哀风悲鸣,回荡起人心中最绝望的意念 “当将你的首级送到我的弟子面前,一定能够让她断绝掉那些无聊的念头,把掉入洞穴的猎物奉为主人一样细心照养,然后在猎物最为肥美之时享用它,就像推到积木一样,当我在作品中投入越多的心血,作品就会变得越加美丽,而在最后破坏时的空虚和快感就会越发膨胀” 冷漠无感的眼神,一丝刘海飘动,垩黝侯喃喃自语,一步一步的前行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 白庸眼神一闭,心惊之时运转双式妖刀诀,元神离体,双重运招刀气纵横,气劲裂地,一步一转赤麟刀与鬼阳刀,劈金裂石,妖刀疾风式在空中无规则旋起诡异的刀痕,随即火花绽放,妖刀红莲诀紧随在后,双招相合 “妖刀,穷荒飚” 飓风中携带无穷火莲,风助火势,焚烧一切,铺天盖地而去,空间中不留一丝余地 “能将妖刀诀领悟出双招合一的地步,你的天赋不差只是仍然毫无胜算,所谓蜘蛛的巢穴,当猎物发现自己落入陷阱的那刻开始,就为时已晚了” 垩黝侯身形一转,化出数道残影,凶猛刀气穿过残影而过,在空中再度变化回转,无数刀刃划过虚空断绝他所有的退路 然而他只是用刀锋划过手指,一丝鲜血流出,浇灌弯刀刀身,霎时刀身上缠绕的黑气如同感觉到美食不停吞噬鲜血,血滴落地面与冰层融化后的水交融,再观地面之水,竟然全部变成鲜红色 “就让我教你什么是真正妖刀诀,你所悟的刀招已经是误入歧途,妖刀诀并不是能量越强越好,当你完全摆脱双招的桎梏,在原有的八招上推陈出,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后续招式,那才是妖刀诀真正的进化,将他人创出武学化成自身的武学” 垩黝侯左手并指一划,张开手掌,刀气蕴于掌心用力一握,在手中爆发,强大的气流环绕周身向右旋转,刀气相接却是被震开,“铮铮”数声刀气连击,全是无功只是穷荒飚攻击越来越频繁,火焰飓风咆哮,攻破防御只是时间问题 “妖刀,裂宇” 垩黝侯身形如飘如幻,化作道道残影,手中弯刀在黑夜中拉出一道红线,空间碎裂,身在火焰飓风中不受影响,刚柔变幻,飘渺无踪 刀气相互吸引,令飓风失去击力点,白庸脸色一变,想要用故意留下的三分力道变招,却是怎么收也不回来,刀气势如猛虎斩落,垩黝侯周身地面受击破碎,一丝裂痕逐渐扩散,气流爆发,周围雕塑枝残身断 惊雷中红线绕过四周,突然与穷荒飚的核心相接,气劲爆发,他的身形显露出来刀气与刀气的抗衡,强大的气流震开四周,红线停止后,一声破碎的声响,四周所有物品以红线为中心,如同琉璃般清脆的被斩成两半,接着化作碎片,消散于空中 白庸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即一声铿锵,赤麟刀断裂,刀劲透体而出,血液从后背长长的裂痕处**出去 “一切结束了,你的死将会让月亮加圆满” 第七十二章杀心骤起 以刀技论,垩黝侯完全压倒了白庸,无论是刀技、刀意还是对妖刀诀的掌握,在方才的绝招互击中,他一刀攻破了穷荒飚的核心,然后以绝伦的度,在白庸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刀将其重创,连带着斩断了赤麟刀 白庸身形一晃,差点失了重心,稳住下盘后,连忙运转补天诀,修复伤口,压制在体内乱蹿的刀劲,止住伤势的进一步破坏,鲜血沿着他手上的刀刃一滴滴坠落,发出嗒嗒的声响 他心中明悟,自己离真正的技巧性高手还有很大差距,修为可以通过心魔少女的特殊能力来弥补,可技巧上的差距就没有办法了与石千仞的一战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以为能跟这种级别强者一较高下,此刻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能应付强者类型是的有限制的 如果是石千仞这种以力为主,以技为辅的类型,他自是不惧以强破强也好,以柔克刚也罢,总有办法应对,靠着心魔少女就能让彼此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可遇上垩黝侯这种以技巧取胜的强者就暴露出自身境界不足的缺陷了,他能掌握到与对手相同的硬性修为,却不可能领悟到相同技巧的软性修为简单的讲,他能修改身体,却不能修改脑子 当然,垩黝侯虽是技巧性的强者,但他的修为并不低,是跟石千仞一样的七重窍穴,只是石千仞进一步,掌握了空间法则两者若是对上,垩黝侯能稍胜一筹,但不会像胜白庸那么轻松 比人强大时狂傲是自信,比人弱小时狂傲就是自不量力 白庸心中苦笑,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应验到自己身上,虽说他并非是骄傲自满,而是错估了对手的实力,可扪心自问,又何尝不是因为在狱洲的一番顺利以及正面击败了魔道的伏击,才令他心生大意,错算了一分他一马当先冲入高塔中救人,何尝不是认为自己拥有了正面抗敌的实力,骄傲大意总是发生在不经意当中,连当事人都不会察觉 心灵大圆满的状态能够去除不良情绪,却不能去除这种徘徊在有害与有益之间的中立情绪,骄傲在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自信,一切都是结果论罢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还留了一招后手,此刻倒也并非是陷入绝境,尚有逆转的希望,这倒是多亏了他那小心谨慎的性格 垩黝侯以理所当然的姿态摸着手中弯刀,并不急着杀人:“你的战斗意识不错,居然能在关键时刻后移半寸,避开了要害若不然,进入你体内的就不是刀劲,而是我手中的天螯刀” 他手中的两柄弯刀,乃是自身螯牙所凝练,妖族化人形,往往要将身上的一部分脱落下来,作为法宝不断凝练,他们往往一生只用这一件法宝,而这件法宝也会随着自身修为的提升而提升 这时,握在白庸另外一只手中,自从在观心魔殿的试炼中被忽悠后,一直沉默的鬼阳刀的刀灵猛然大吼道:“乖乖个隆冬锵刚才要是握在那只手的是本大爷,岂不是稀里糊涂的就要到阎王殿报道?我说白大哥,你可得悠着点,人家显然是浸yin妖刀诀数百年的老怪物了,你还跟他比刀法,这不是矮子爬高梯吗?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你怎么也一时糊涂了?赶紧的,发动红世五大禁招,杀不死他也要痛死他” 白庸苦笑一声,方才他的确是有了想要与对方一较高低的念头,想一试妖刀诀合招的威力,在同等的修为下,说不定能反过来压制对方毕竟妖刀诀能双式叠加,变出招的特点,这种变化若是想不到,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到,白庸也是当初与刀少相互配合,无意间发现了这层变化 在这块地方,受制于阵法,只能运用妖功,因此白庸最擅长的道家功夫和佛门功夫都会大打折扣,剩下的武学中,也只有巫门的才不会受到功法属性的制衡,运用《邪巫红世诀》上的招式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以他现在的重伤状态,是不可能再与敌人一较高低 “真是锐利的眼神,哪怕被逼入了绝境,一样不会放弃希望,奋力的挣扎,想要撕破蛛网,哪怕结果会被越缠越紧……哈哈哈,你的确是最顶级的猎物”垩黝侯大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鬼阳刀灵欣喜道:“太好了,在将敌人逼入绝境的时候大吐废话,这是行动失败的前兆啊哎呀呀,人心啊,总是会被即将到嘴的食物迷惑,提前分泌口水,却不知道哪怕到嘴的食物,只要还没有吞下去,就有可能不翼而飞” 白庸叹了一口气:“你这种说教的言语,往往也是行动失败的前兆” “在筋疲力尽之前不停地玩弄猎物,这可是狩猎者常有的心态,因为很多时候,玩弄猎物比吃掉猎物加有趣”垩黝侯不以为意,反而承认自己的行为就是在玩弄猎物,“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语气让你死亡,不如让你疯狂,一个不再是她心中寄托的你,相信能摧毁她的信仰幻蜃,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我的猎物,要将他喂饱哦” “谨遵大人命令”一条干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垩黝侯身前,这是一个长有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的妖,属于丢掉人群中,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甚至他的身上也没有浓烈的妖气 此妖的隐蔽功夫如此厉害,令白庸心中警惕大起,忽见对方身影挪移,一下子冲向自己,他本能反应,启动生死之道,单掌落下击中死穴,只见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蹭蹭后退数步,“噗”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仰面倒下 鬼阳刀灵尖啸:“居然是银样蜡枪头刚才装的那么像一回事,居然一掌就被击倒,早知道该让我来的” 它的愿望何况就得到了实现只见那个被击毙的幻蜃尸体猛然站起身,大喝一声,雄厚的声音在石洞中回荡环响,令人耳朵隆隆作鸣,白庸的身形也不由得为之一滞幻蜃双腿一叉,沉腰弯背,双拳往地上重重砸落,无边妖气蒸腾而上 那些妖气融合死尸之气,在他周围形成一道道虚影,黑暗之气充斥四方,压力顿升,墙壁摇摇晃晃不停,隐约间一道阵法扩散开 白庸身体接触阵法,却是毫无异样感,心中虽有疑问,手上动作依旧进行,决定先行试探,既然掌击无用,那就身首异处,看看能不能死而复生当下刀锋一抖,御风飞扑而去,刀穿透空气时都摩擦得发红发热,而在刀刃上浮现出白虎虚影,霎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当真如猛虎下山一般 然而幻蜃不闪不避,任凭对方一刀将自己头颅斩下,鬼阳刀的度仅仅是稍微延缓了一下,斜向下将脖子和上半身一斩为二 白庸一刀得手,来不及思考其中诡异,就要接着冲势离开这里,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总之不奉陪了 这时,又有一物扑过来挡在刀前,居然还是幻蜃,两个一模一样的幻蜃 刀锋继续斩开敌人尸体,再度被阻碍了一下,度再减,白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迎面却扑来无数个幻蜃魖,长相皆是一样 “自杀式进攻,肯定有鬼,小心别上当”鬼阳刀灵大吼了一句废话 白庸也是疑心大起,怀疑对方也许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消磨他的体力,于是也不用刀锋,只是手结太极印进行防御,哪知对方闪也不闪,一头撞在玄武印上被弹开,各个被摔得头破血流 “吼----”一名幻蜃张大嘴巴,就要扑上来咬人 白庸心急之中,控制功力,随手一掌拍出,竟然就这么将对方拍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挣扎数下咽气 有心魔少女在,自然能辨别出对方是不是幻象,得到的回答却是这些幻蜃全是实体 这就好像是会削弱本体实力的分身一样,一开始分为两个,实力尚算可以,当分得越来越多之后,各个弱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比不上一般肉身境的武者 白庸眉头一皱,弄不清对方的用意,心中恼怒,就要动用一体群攻型的招式一次性解决敌人,哪知对方完全不给他蓄力的时间,一个个前仆后继,密密麻麻如蚂蚁一样涌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居然已经分化出上百道分身,一眨眼又有数个扑了上来,白庸无奈下只能刀掌并用,肉搏击毙这些喽罗刀锋舞动寒气烁烁,只一照面就有五个幻蜃脑袋开瓢仰天倒下 他向后一弹腿,击爆背后一个想要偷袭的幻蜃,反手横斩劈开四周挤上来的魖,掌劲一催,瞬间轰毙一大片 被杀死后的幻蜃的尸体并没有消失,而是留在地面上,不一会就已是尸积如山鲜血将周遭环境染红,四处尽是残骸断臂,不一会就积成一潭血水但对方依旧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傻愣愣的往前冲,没有恐惧,没有害怕,甚至没有自我,好像仅仅在履行自杀送死的命运 白庸担心自己恐怕是中了对方的算计,可是不明白其中用意为何,同样不明白的还有刚刚的阵法,到底效用是什么若想用疲兵战术来拖垮自己未免也太不现实了,哪怕是重伤状态,也不是这些喽啰能够威胁得到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运转的补天诀反而修复了一小半的伤势 只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杀掉了上百头幻蜃真元是他的强项,哪怕前面经历了火云梯和雷云梯的消耗,依旧源源不绝,何况万灵元功的恢复力可是最顶级的,消耗度还比不上恢复的度 白庸试着逃离此处,然而垩黝侯却早已守住了退路,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插手的意向 隐约他能感觉到,刚才布下的阵法随着幻蜃的死亡数量增加,能量快消耗,显然两者之间有着联系,如此只需要再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破除阵法于是干脆下决心以力破阵,强行消耗完阵中的能量 “砰”的一掌打出,又是一大片幻蜃被击飞,被震非的他们身体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脖子以钝角歪折,胸口也深深凹陷下去,止不住的血液从他们身体中流出来,顺着地面的沟壑流淌,多的是渗透进地面,有的还咕噜噜的向上冒出血,让本就鲜红的地面变得加血腥刺眼 屠杀,完完全全的屠杀,对方弱小得完完全全不堪一击,一开始出现的幻蜃还有三四重肉身境武者的实力,到后面出现的跟普通人无异 白庸横刀一斩,伴随着骨骼碎裂声就撂倒了一大片 打倒一批又出来一批,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横飞的肢体,异处的身首,躺在地上的尸体让行动也变得困难,白庸不得不打一批转移一处地方,无聊的战斗,好似机械般的杀敌,恶心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很快充斥了整个空间 白庸一开始还能以平常心对敌,保持冷静的消灭敌人,但渐渐地他的动作变得急躁起来,原来如行云流水的攻击节奏也被打乱,乱无章法的行动着,不再讲究节省体力最大化的消灭敌人,而是非常急切的想要消灭所有的敌人 对方的实力与他相差实在太多,所以哪怕露出了明显的破绽也没有受伤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血液往脑中涌去,双眼开始变红,那种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的感觉能令人不由得产生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急躁,而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则令人感到毫无意义的空虚感和厌恶感 杀戮,无尽的杀戮,令人厌烦的弱者,快点消失 鲜血,溅洒的鲜血,染红整个世界 哀嚎,屠戮的哀嚎,无能为力的哀嚎,让我的心情变得愉快 在连白庸也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心灵大圆满的状态出现了一丝缺口,方才阵法的效果渐渐凸显出来,垩黝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傻蛋,别中这种低级的陷阱啊”心魔少女沉声一喝,居然唤不回白庸清醒的灵识,在识海中,竟是充斥着满满的红色血雾,还渐渐向着她飘扬过来 “咱不过是小小的打了一个瞌睡,就让一群魑魅魍魉给欺负到地盘上了主人你啊,看来是真的缺不了我魔中之魔,万魔之王,过来未来,咫尺天涯,无所不在,群魔俯首,心魔大咒术” 心魔少女双掌朝天呈托塔姿势,掌心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识海中所有的血色雾气都吸取过来,在她的皮肤表面出现了异样的血红色,可随即就淡然消失,被转化成了灵力吸收掉 心外心魔,本就是以心魔为食物这些血色的雾气,无疑是催生心魔的助剂,说是心魔胚胎都不为过 白庸的灵台一清,一股清心镇神的温润力量涌入体内,中正平和,浩然不屈他狂乱的动作渐渐缓和,眼神中的血光消失不见,心头的焦躁感也慢慢抚平 清醒过来后,他再也顾不得会被压制功体,连忙运用溯流同源**,将体内真元转化成万屠元功,当下斩杀一切污秽,万邪不侵同时他催动镇狱法相,双脚一跺,大地动摇间四周升起石墙,将这些杀之不尽的幻蜃隔在外面 做完这件事后白庸开始调稳气息,额头冷汗不住的往下流,这真是恐怖的阵法 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挥效果,或者说在动手杀敌的时候就已经中招,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拖延行动来干扰你,实则为了动摇心神,横生心魔 一步步将人引入无可自拔的深渊,哪怕是心灵大圆满的状态也难以抵抗,效果是一点点的慢慢起效,等到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就无可自拔了就像到后来的时候,对方的实力气弱无比,用气罩就能将敌人完全隔在外面,可杀得兴起的时候,又哪里会想到这个方法? 这次若不是有心魔少女在,今天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永远陷入杀戮的疯狂姿态中 垩黝侯的危险程度,在白庸心中再度提升,这位可是真正的城府如海之人,并非虚有其表 啪啪啪,传来了鼓掌的声音,正是垩黝侯,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讶 “你居然能摆脱幻蜃的杀心乱劫阵术,真是前无古人的壮举,要知道,当年就算是释渡宗达摩院的主持,也难避杀劫心魔,最终沦为一代杀戮魔王” 白庸嘴上可不想认输:“雕虫小技,不过尔尔我肯陪你玩这么久,相信你也察觉异样了” “拖延时间吗?”垩黝侯露出险恶的笑容,“你想让另外一路的同伴救出我的弟子,可惜啊,他们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鬼阳刀灵桀桀怪笑起来 “哔哔----你答错了,扣一百分” 造化斋主:最近的内容有些水,请诸位见谅,实在是将近过年忙得很,每天都到晚上八点钟才能真正静下心来码字,三千字倒是能保证质量,五千字就要充水了,不过相信到了春节后会好一些 第七十三章破牢救人 话音刚落,忽然众人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这种震荡有快变强的趋势,一波*侵袭过来,四周的摆设全部被掀翻在地,那些实力不强的幻蜃分身也稳不住下盘,纷纷摔倒,粉尘洋洋洒洒的从头顶上散落下来,四周的墙壁也出现了龟裂 这种激烈的摇晃一定也不像是地震,倒像是被重锤砸中一样,很快地面也出现了裂痕,凹凸不平,开始毁灭 “这样的震荡绝不是自然的力量,高塔天牢拥有无数禁止保护,外力难以伤害,虚空强者也别想能轻易摧毁,要做到这点绝不简单”垩黝侯皱起眉头,眼中射出一道利芒,“你究竟安排了什么?” 白庸喘着气笑道:“虚空强者做不到的东西,神器之王就可能做到在横穿虚空的奇迹方舟面前,纵然是虚空强者也要退避三舍看来,你似乎连我的家底都不清楚,这也难关,蜘蛛是一种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生物,而不是主动发起进攻,这就注定,你要漏算一步” 他所倚靠的后招,并不是上官婵等人那一队,她们能够救出人固然不错,救不出也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真正的绝杀还是在奇迹方舟上 因为不清楚天牢中的禁制是否有屏蔽神识传递的作用,因此白庸实现就对奇迹方舟下了指令,平常以隐蔽状态待机,藏在虚空隧道中,在一段时间后自动启动,向着妖神谷的王宫天牢直接撞过去 如以威慑力而言,奇迹方舟不如虚空强者,可若换成对不能移动的高大物体的破坏力,三个虚空强者也未必比得上一艘奇迹方舟 处在天牢外围的妖族,都能看到一幅今生难忘的景象,一艘好似天神乘坐的庞然大舰,轰然撞向王宫中的天牢高塔无数禁制、阵法被处罚,一道道光芒闪烁出来,五光十色,好似烟花一样,渲染得漫天极光七彩 然而,全被奇迹方舟撞破,那是毫无技巧的破坏方式,也是不屑用奇迹的破坏方式,奇迹方舟一路碾压,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一层层的阵法禁制试图阻挡这名蛮狠的侵略者,却被一层层的瓦解粉碎,阵法被破后的符文残渣漫天乱飞 这就像门上锁着数十把大锁,本该用对应的钥匙才能入侵,然而眼前这名侵略者,却是挥舞着一把利斧,不由分说,直接劈开大锁,哪怕把大门砍破也毫不在乎 这里的阵法禁制全是烙印在各处的建筑上,一旦被蛮力破坏,却是连带建筑也一并被粉碎,地面上无数瓦石翻飞,坑坑洼洼,就像是被一个无形大犁重犁了一遍 作为妖族的王宫,这里的禁制不可谓不厉害,而且多得不计其数,在此刻却是完全不起作用,脆弱得好似水一样,被奇迹方舟一戳就破当然,没人认为这是因为禁制虚弱,豆腐渣工程的原因,实在是这艘大船太野蛮了 一路碾压,奇迹方舟带着令强者们也要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气势撞向天牢高塔,尚未接触,那股气势和威压就开始冲撞高塔 作为天牢,为了防止被强者破坏,这里自然也设置了最坚固的阵法,隐约可见一道七彩光柱拔地而起,直冲天空,高逾万丈光柱上还可以看到一条条金色蛟龙,出没在云海之间,时而窜出云海,时而隐藏到云海之下同时一只只凤凰翱翔天际,发出声闻九天的清啸 龙凤奇景,天牢的守护光罩居然衍生出了这样的幻象,美轮美奂,令人惊叹不已 然而奇迹方舟就像是一个不懂得艺术,直接砸毁奇宝古董的野蛮人,一股铺天盖地的波动从船身上散发出来,一波一波,好似绞肉机一样,所到之处,一切时空物质都纷纷破碎,那些时空破碎之后,化成了一股股的青烟,青烟再度凝聚成了虚幻的时空 七彩光华不停的被蒸发,一条条龙凤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纷纷毁灭高塔上也因为传递过来的无匹劲力而出现了裂痕,一块块碎石从上面掉落,倏然,一道巨大的裂痕由下而上延生,触目惊心,宛如镜子摔落地面后出现的伤痕,接着以这道巨大的裂痕为主干,无数细小的裂痕向着高塔全身蔓延出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座塔就要撑不住了,被粉碎只是时间的问题 果然,不一会,七彩光华彻底破灭,奇迹方舟如同打碎美好幻想的残酷现实,将美丽的景象毁灭,接着一头撞上了高塔,那副景象壮烈凄美,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太古时期,共工怒撞不周山的神话 几乎在奇迹方舟撞破高塔的同时,数十道光芒从塔中飞出,其中一些向外逃窜,一些则是向着船上面飞行同时奇迹方舟开启防护罩,只容许被白庸承认的人通过,一些试图浑水摸鱼的家伙纷纷撞得头破血流 垩黝侯同样被挡在了防护罩外面,然而他没有就此退缩了,而是猛然一道挥出,刀劲充塞天地,这一刻所有的光都消失,景物也消失,他手中的双刀就是这天地之中的唯一,一击斩开了防护罩 他正要趁机钻入,忽见一道白光耀起,莫名强烈的危机感浮现心头,顾不得拦阻敌人,连忙闪身躲避几乎在同一刹那,巨大的光柱**而出,横贯苍穹,又是无数阵法禁制被打爆 七曜灭道古巫大炮 虚空强者也不敢硬接的强大攻击,一炮强行逼退垩黝侯 就在所有人即将跃上奇迹方舟之际,突然天边涌来浓烈的魔气,仿佛火山喷发时的浓烟一样厚实,在天空中盘踞起来,形成一大朵类似积雨云的黑云,黝黑得简直能滴出墨来,恐怖到极点 一道宏大的剑气破空而来,目标直指负伤的白庸,他连忙运掌抵挡,只是仓促出手,比不上敌人有备而来,挡下七成,剩下三成锐利剑气在他手臂上划出数十道伤痕,血肉模糊 虽是挡下了这一剑,但白庸受此一阻,却是没能来得及跃上奇迹方舟,于是被逼退的垩黝侯再度盯上了他,眼中闪烁着捕食猎物的光芒,手中天地双螯刀运起妖刀诀 “妖刀,奔雷” 身形化成一道闪电,只见天空中光芒一闪,一眨眼就冲到来不及回气的白庸面前,刀光并雷电,向着喉咙刺去 危机之际,妖刀诀再起 “妖刀,疾风” 一股妖风冲天而去,卷住白庸,守护住他的前后左右四方雷电击中旋风的刹那,凌厉罡风爆炸四射,二度逼退垩黝侯,防止进一步攻击 妖风溃散,现出了妖祸颜的身影,握刀的手,血流不止,证明方才那一击也对她带来了伤害 这并非是修为上的差距,事实上光以破坏力而言,妖刀疾风式确实比不上妖刀奔雷式,正面冲突必败无疑,所以妖祸颜将计就计,在对方破坏妖风的刹那,引爆罡风,以命搏命,从而达到退敌的目的 这种对妖刀诀的熟练运用,是白庸所不能企及的,现在的他仅仅只能是照本宣科的运招,顶多是不断增强招式的威力,而不可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垩黝侯止住退势,面带失望:“我亲爱的徒弟,你真的要背叛为师,而选择帮助外人吗?” 妖祸颜反问道:“举刀与你相杀,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在你发动兵变,杀掉父王的时候,就注定你我师徒情分已了,现在还抬出师徒名分,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哈哈哈,我只是在搬掉挡在你的前方的绊脚石而已,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不明白的人是你啊花开,然后花落,流星划过夜空,不知何时熄灭你、我、所有生物、世界、甚至整个宇宙也总会有消失的时候,人的生命和那些相比只不过是一瞬间,在那一瞬间中,人诞生、微笑、哭泣、喜悦、悲伤、憎恨谁、喜欢谁,所有的一切都是刹那间的邂逅,谁都不能逃脱死亡的长眠” “不对----我在你身上追求的不是这样软弱的东西,那种殉道者的说辞真令人作呕你的身体,乃至你的灵魂都堕落了,变得丑陋了……” 垩黝侯杀气暴涨,宽大的额头忽然撑开,在上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眼睛,一个个散发着穷凶极恶的光芒,而随着诸多眼睛的睁开,他身上的功力也开始提升,一身妖气搅乱天地风云,将正在往这边飘过来的魔云也挡在外面 “果然,只有趁着你的身心还没有完全变得肮脏之前,将那些散落在你的路上的脏东西全部毁灭,才有可能将你拯救回来” 双刀一碰,嗡嗡颤抖,宛如即将吐出毒牙的毒蛇,妖风随之呼啸张狂 “你选择的方向,并不是我要走的路……看来说什么都没用了,那就让刀技来说明一切” 妖祸颜举起明玥刀,刀身反射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妖刀,印月” 同样是自创的刀招,妖祸颜身影变幻,似实似虚,宛如江中影,井中月 本体不动,幻体挥刀而出,充斥十方天地正如月光映江,而生月影,月影是虚却又非虚,可破碎,却又能回归原貌月亮只有一个,可月影却有千千万 “妖刀诀是我亲手传授给你,你的进步始终在我的背后妖刀,轮回” 天地螯刀化成一盘大石磨,冥冥之中一股无形的大力崩塌下来,这种冥冥之中的大力已经乎人力能想象出的极限 妖祸颜刚刚散发出去的幻体好像鸡蛋被铁板狠狠压了下来,瞬间就碎裂成齑粉,轮回冥力,万鬼慑服,虚幻在轮回面前根本不复存在, 在奇迹方舟上的众人也受到了影响,心中恐怖陡升,就好像是堕入了无边无际的轮回之中,随后经历了漫长的千百世转生,那是足可以消磨任何将灵魂记忆地悠久 双刀所化的大石磨将所有幻体都吞并进去,浩浩荡荡的力量无所遁逃,这种浩大规模的攻击方式,有别于以往精致的刀招,而且直接攻击灵魂,穿透**的阻挡 负伤的白庸难以抵挡这股力量,只觉自己的元神聚散不定,好像随时都要散去,如风雨之中的油灯心急中首先想到的是其余同伴,连忙用神念指挥奇迹方舟,快逃离战场 在那之后,他连忙运转造化弄神诀,进入了那种千百世种种变幻而不动的本性,保持真如的境界,这才勉强安抚住,全身一阵后脸色苍白,完全失去了血色,就好像是大病一场后刚刚痊愈的人他感觉到自己虚弱到了极点,一点儿力量都提不起来了 轮回力量越来越强,忽然之间,一团肉眼无法看见的虚影在轮回中缓缓聚拢着,最后渐渐的凝聚成了一轮明月 月影终究只是月影,真正永久存在,悬挂在头顶的只有那一轮明月 由刀光凝聚成形的明月在轮回中绽放无穷光芒,撕裂轮回,一刀斩下夺目的刀迹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锐利的弧度好似一轮月,目标直指轮回的终点 霎时风云汇聚,神力撼地,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妖族王宫,失去了阵法禁制的保护,被这一击交手的能量爆炸给彻底摧毁了 烟尘消散后,现出了垩黝侯的身影,他的左臂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痕,是方才交战中被妖祸颜击中而留下的伤口他的脸上满是鲜血,却不是自己的,方才就是因为这一泼鲜血给阻挡了视线,出现了一刹那的分神,结果导致目标逃走了 “哼,魔道的那帮家伙,明明来了却不出手,直到对方负伤才肯行动,这群家伙果然不足信任”垩黝侯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在鲜血渲染下加狰狞,“不过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的弟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原本在天边的魔云快移动,猛然向下回旋,魔云螺旋俯冲而下,好似一座倒置的尖塔,在尖塔的顶端凝结出了一道人影,却是元祖魔山派过来的援军,职任魔校尉的屠婴客 他紧跟着快逃跑的白庸与妖祸颜,任凭对方如何借助建筑躲藏,也无法脱离他的视线,他的度好似疾风般迅,明明在高行动,方向转变时却没有一丝滞泥 随手挥剑挡开对方拍过来得掌劲,屠婴客嘴角泯现一抹猫捉老鼠的快感:“果然实力变弱了很多,哈哈哈哈,逃逃,再令我加尽兴些” 他享受着这种追击的畅快感,欺凌无法反抗的敌人,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这种滋味,令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吸食毒品般的表情,全身每一处的神经无不是畅快的跳动着 白庸背着身负重伤的妖祸颜,快奔跑,不欲与敌人纠缠然而对手狡诈,紧紧咬在后面不放,特意布下的一些迷惑计策全被识破 双方一逃一追,各用手段,一路逃出了五十里外为了阻挡对方的视线,白庸钻进了茂密的山林中 “虽然还想继续陪你玩下去,但有人催得紧,猫捉老鼠的游戏就先到这儿,玩得这么尽兴,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哦,死之前咱就特别告诉你一下名号,免得下了地狱做糊涂鬼,记住我的名号----屠婴客” 说话间,手中细剑一挥,一道似有似无的剑气凛然贯出 白庸像是后脑勺长眼睛般身体一偏,躲开了攻击,反手一刀,妖刀红莲式喷发而出 “困兽之斗也想伤到我?重伤者,就该像重伤者一样乖乖求饶等死”屠婴客单手挥剑,连环跳动的细剑织成密不透风的拦截网,将每朵红莲拦截 那红莲之火明明拥有烧灼灵气的效果,哪怕不敌也该产生爆炸才对,然而被对方的剑击中,却是直接湮灭了 “没有想到,我的破法剑可是拥有湮灭一切术法能量的效果,就凭你这点反抗,是无法抗衡我的破法剑,乖乖就擒” 屠婴客大叫一声,充满了奸计得逞的兴奋,一直没有使用的左手突然一闪,不知从哪又拿出一团泥土,直接掷出后,化作一方大山坠落下来,截断了对方退路 他狞笑着一步步接近,白庸脸色苍白,一步步后撤,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半边身子都是血淋淋的,背上的妖祸颜也是在昏迷之中全身的真元也几近耗竭,虚弱无力,四肢在微微颤抖着面临绝境,他似乎没有拼死反抗的勇气,心中只想着会没命、逃跑、会没命、逃跑…… 屠婴客看着对方怯弱的表情,只觉心头一阵畅快淋漓,就像要飞升一样舒服得说不出来他抬起剑,正要一剑结果对方,蓦地,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从身后奇袭而来,连忙转身格挡 咣的一声巨响,屠婴客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用来格挡的右臂整个麻掉,手中的剑差一点脱飞而出 偷袭者大步踏出,居然还是白庸 第七十四章魔心难洗 看清来人,屠婴客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味的逃跑包抄在后的白庸是真身,而在前面一路逃跑的却是妖祸颜假扮,虽然一开始两人都是真身,但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布下了陷阱 被逼入绝路的“白庸”身形一晃,现出了妖祸颜的真身,而在她背上的“妖祸颜”,则在一阵摇晃后变成了明玥刀,妖刀印月式本来就是一种融合幻术的招式,虚虚实实,难以辨认 妖祸颜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伤势也并非虚假,全是与垩黝侯拼死一击后留下的,她强忍住伤势的拖累,配合白庸发动反击 “妖刀,红莲” “妖刀,冰痕” 冰火双式,一前一后进行包抄现在脱离了王宫,白庸本可以使用妖族武学以外的招式,但是为了配合妖祸颜,他仍是选择了妖刀诀,双式配合,气势上一层楼这就等于相互借势,一下间气息狂暴得浪潮滚滚 “万法破灭” 危机时刻,屠婴客眉心一动,突然出现了一枚瞳系法宝,几乎是想都没有想,手指一变,快如幻影,每一指都射出一道光芒,准确的打在了两边刺杀过来的冰痕与红莲上,同样拥有湮灭术法能量的威力,锋利至极的刀总是比他的手指慢了一个节拍,最后两边的势,竟然被他空手挡住了 若这是两种毫不相关的招式,或许他真能得逞,全身而退,可惜妖刀诀之中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存在,那冰痕与红莲的能量虽被抵消,可附着的刀意却在相互共振后猛然爆发,破法剑也挡不了这种攻击,屠婴客脑子嗡的一响,七孔流血 抓住机会,白庸刀势一收,魔术般的藏在了身后,随即以不握刀的手一掌击出,正是乱世邪炎 此刻他体内的功力依旧是万灵元功,尚来不及转换,因此动用了任何功力都能催动的巫门招式,而且他刚刚用的是妖刀红莲式,同属火系招式,还能借到余劲 这下承接恰到巅峰,正是屠婴客阻挡住了刀招,旧力断绝,力未生的紧要关头 这时,白庸的三丈之外,一道虚空突然破裂,一条剑光,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轨迹斩杀过来,这剑光之中蕴含的拳意竟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终于逼出你了,冼凡心”白庸此时万念皆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道突然从虚空中刺杀而出的剑光,威势之凌厉实在是令白庸每一个神念都发麻,好像触电一般为重要的是,这剑光、剑势、剑意、剑路在白庸的感觉之中都十分的熟悉,事实上,在方才有人出手阻挡他跃上奇迹方舟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屠婴客的剑意与此完全不同,那么真正的偷袭肯定还潜藏在暗处,白庸可是相当清楚,冼凡心的潜伏水平也是一流刺客水准的 剑光穿梭而出,随意一提,方圆十步内全部都是条条剑气虚影,这些剑气虚影如龙似蛇,如同闪电活过来了一般,全变成了实体 在一剑之中,密布方圆五十步的空间,鬼神难逃,一股毁灭、寂杀、死寂、断绝一切生机的剑意包裹了白庸的元神 叮的一声,白庸受到反震退后一步,全身气血翻涌,刚才他不但没有看到对方的剑,连对方的行动也没看到,这样的度分明是过了原有的修为 幸好以生死之道衍生的黑白世界,哪怕看不到行动,也可以找到破解求生之发,这才没有被对方一击重创 “冼凡心,你不认得我了吗?” 白庸开口问话,试图明白对方是受到了怎么样的控制,是神智尽除,还是像当初的刑无私一样,被扭曲了大道观念 然而冼凡心没有回答,魔气汹涌,再催度,身形一隐一现,一瞬间仿佛四面八方都同时出现了人影,白庸刀走疾风,打灭的却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残影,心念一动,以剑换刀,绝招上手 “万剑天罡” 墨阳剑冲入云霄,天空霹雳炸响,化作千万剑气散落,全范围的扫射,任凭对方度再快也无法躲避 面对这样密集无空隙的攻势,冼凡心不敢留手,轻喝一声,画影剑剑锋一扬,竟是以快打多,正面硬抗穿梭在千百剑气中,如鱼入河,遐游自如,准确无误的斩断一道又一道躲不开的剑气 一见点子扎手,冼凡心抽身后退,不与白庸较量,转向攻击重伤的妖祸颜,同时屠婴客替代了他的位置,缠住白庸 妖祸颜体内还有未去除的刀劲,方才用了一次妖刀诀,就差点引得这些刀劲暴走,当下也不敢再冒险她好歹也是三重雷劫的修为,于是挥手打出一道紫雷,却被无坚不摧的剑气强行劈开,强逼下祭出五颗妖雷珠抵挡 她双手快结印,五颗妖雷珠向四周射出奔走的闪电,妖元再催,顿时闪电化雷霆,天空霹雳炸响,直接劈下无数神雷,以她为中心的十丈内全部被雷电笼罩,轰响不断,同时五颗妖雷珠藏在雷电中一起射出去,并试图在碰撞时催动妖住自爆伤害对手 但冼凡心没有上当,在即将接触的时候他立即飞身向上,并将原本附着在剑身上的剑气射出,强行将**过来的闪电击碎,而他人在半空,又挥剑发出以道强劲的剑罡,击溃一颗妖雷珠 于是就只剩下四颗妖雷珠,妖祸颜眉头大皱,剩下的妖雷珠就是自己最后的屏障,虽然还有其他的宝物,但没有一件能够应付得了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 “十方雷狱” 妖雷珠散发出刺眼的紫光,周身电光闪烁,浓厚的妖元凝聚其上,为求一击毙敌,妖祸颜此招不但能覆盖方圆百米,而且威力极大,堪比天劫神雷,唯一缺点,就是需要一定的蓄力时间,因而与此同时,四颗妖雷珠结成四象御劫阵环绕周身,在前后左右都形成防御的雷电护壁 冼凡心自然不会乖乖等对方用出极招,剑锋颤抖 “六道合杀” 话音一落,剑者身形晃动化为四人,从四个不同方向攻击妖祸颜,每一人都携带着凛冽的剑气,无坚不摧 剑气与雷壁碰撞,产生了激烈的能量震荡,四剑对上四壁,时间和空间都好像在一瞬间凝结随着剑气的削弱,雷壁以及妖雷珠上也渐渐的产生了裂痕 高手搏命,只争一息 就在四颗妖雷珠崩碎的同时,四道强盛剑气也一起消失,妖祸颜的术法极招蓄势待发,忽然一道剑气从地面突然钻出,没有迹象,没有征兆 因为妖雷珠的崩碎,四象御劫阵也已经消失,剑气没有一丝阻碍的射进了妖祸颜腹部,然后从她的后胸贯出 凝聚的真气涣散开,妖祸颜仰面倒下,任凭污泥玷染身体,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尘的身躯沾了尘埃,渐渐冰冷…… 倏然身形变化,娇小的身躯中猛然蹿出一条巨大的蛟龙,惊天龙吟声响,变身刹那,粗大的龙尾狠狠甩了过去,冼凡心未料到会有这层变化,想闪避却是慢了一步,直接被砸中腹部,整个人被击飞出去 妖祸颜行动不停,却没有去追击冼凡心,这家伙度太快,她化出本体后身躯变大,灵活性反而变差,很难追上当下转移方向,冲向屠婴客,从而解放被缠住的白庸 屠婴客的破法剑,虽然能湮灭术法能量,就凭这能力就称得上是神器,然而特殊能力强大,物理能力就弱小,剑体并不锋利,远远比不上画影剑,只怕是连蛟龙的龙鳞都砍不破化为原形的妖祸颜不再动用术法招式,只动以蛮横的物理攻击,正好能克制破法剑 二度交换对手,白庸应变迅,立即换掉墨阳剑,龙渊一鸣,龙形剑气喷涌而出,在它之前的空气尽皆被排开,形成好似大海被分割开的奇景,龙首张开大嘴,一口吞向敌人 运用其他的武学,可能会因为对方熟悉而被破解,而真龙剑式是他在狱洲所得,正好是对方不知道的剑法 面对这一击冼凡心并没有用出自己最擅长的身法躲避,这股剑势太过庞大,肯本所从躲避,于是他运转剑气,选择硬碰硬 画影剑艰难的划开龙杀之气,哪怕它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器,在此刻每前进一寸都要受到极大的阻力,为此冼凡心向后一连退了十步,才堪堪将其切割停下来的一刻,他身上终于爆发出浓厚的战意,如同睡狮醒来怒吼,就像是承认了对手实力,愿意全力以赴的高人 但刚才的一剑并非白庸的绝招,那只是他无法控制好全部的剑意,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气劲见到对手的心境产生了变化,不再如死水一潭,于是挥剑使出了真龙剑式起手式 “晴雷一动蛰龙起” 无可抵挡的浩瀚剑势沛然而出,形成一条惊鸣的青龙,滚滚席卷而去,这气势就像千军万马同时奔腾,之前的气劲与它相比简直就是潺潺小溪之于飞天瀑布的差距 没有空隙,没有破绽,避无可避,面对这样的剑法除了硬抗之外别无他法 冼凡心手中的画影剑开始聚集光芒,渐渐变得好似光剑一样,他脚尖一点,身若飘燕,如翼飞腾,竟是用出人剑合一之招,形成一道破浪剑光,呼啸着冲向青龙,钻入剑势之中 紧接着,青龙体表开始透出一道光芒,冼凡心以点破面强行突破了真龙剑式,刚脱牢笼的他身影一闪,惊虹划空,气旋啸动,瞬间杀至白庸面前,无形剑气纷纷扬扬 面对扑杀而来的剑招,白庸面不改色,不动如山龙渊铮鸣,顿时势如海,气如浪,挥洒之剑宛如呼啸之涛,将从四面八方斩落的剑气尽数湮灭,并同时反扑对手,以攻对攻,以强克强,这正是真龙剑式的奥妙所在 “风扫十方御龙行” 面对刚好克制自己的剑法,冼凡心施展出凡入圣的度,身形闪现不定,风云穿梭,比雷霆霹雳还要快,高下竟是产生了上千个残影,层层叠叠困住白庸,每一个均是蕴含剑意,杀气凛然,完全分不出虚假 “你的应变早在我的预料当中,全部给我消失,红尘千灭赤龙焚” 怒喝中,龙渊剑扬,光芒千丈,剑势喷薄,形成一条赤红炎龙腾飞而出,与周围的呼啸劲风相互影响,火势加旺盛,强大的吸旋之力将所有的残影卷入其中,尽数消灭 这时从火旋涡中传来一声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 “日月剑轮” 一阴一阳两股力量同时汇聚,顺应风火之势合为一体,一柄巨大的日月神剑疾冲而出,浩如急云涌动,势如天威赫赫,竟是强行斩破火旋涡脱困 靠着极招逃离险境的冼凡心手握画影剑,口角慢慢滴落鲜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没有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时间,横剑一扬,身影凭空消失,接着四道强横剑气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向着白庸冲去,又是六道合杀 面对这一招,白庸微微一笑,眼中精芒盛,他手握剑刃,以血抹剑身,刹那间无穷剑意汇聚龙渊,卷动周围的空气,形成一个气流漩涡,威势比之前的任何一招都要加强大 “云卷百里荒龙伏” 以白庸为中心的十丈地面突然凹陷,云雾蒸腾,幻化成形,龙形剑气怒吼着从地底钻出,形成一头怒吼的荒龙,穿梭在云雾之中,以曲线状向着空中的一点聚集,并将空间中的所有能量连同明暗剑气全部扑灭,鳞光闪烁,排斥一切异质,一时间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天惨地愁 而在白庸的正上方,显现出了冼凡心的身形,顿时荒龙剑气以合围之势笼罩住他,龙威赫赫,呼啸着相互交错,席卷绞杀,完全吞噬掉他的身影 困在其中的冼凡心虽然被强大压力震得喘不过气,身上的剑意却是不减反增,而且是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来势汹汹便如山洪崩堤一般,俨然是要动用极招拼命了 “凤凰双擎玄牝门” 一凤一凰冲出荒龙体外,振翅飞翔,尖啸冲天,就要反噬其龙龙凤尚未争斗,空中已经出现涡云的奇观就好像连云也感到了害怕,远远避开 荒龙凤凰一碰撞,顿时各种能量激荡,风摧云急,山海齐啸,地惨天愁剑气的能量,凤凰霞光的能量,风的能量,火的能量,阴阳相合的浑沌能量,将这篇天地染的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很快的,胜负开始明朗,凤凰的能量开始溃散,而荒龙却是阴阳汇聚牢不可破,有生生不息,越变越强的趋势…… 屠婴客脸色寒冷,到这时候妖族都没有派人来帮忙,显然是跟先前的自己有了同样想法眼见情况不妙,凭着硬受蛟龙一撞,用手抓住破法剑的剑刃,沾上鲜血后随即催动,于是剑尖上一团风暴酝酿,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在一个刹那之间就膨胀到了极限,连忙挥出掷向缠斗在一起的龙凤 “天地无用,末法世纪” 居然是魂兵极招,就在龙凤决战结局已定之时,破灭一切法则的黑暗力量滚滚笼罩,有如无间在后,带着修罗地狱赫赫袭来,为这纷杂的天地变化再添一份颜色 两方争霸变成三足鼎立,混杂不清的能量终于不能保持平衡,爆炸溃散,震荡起恐怖的能量风暴,荒龙凤凰同时被湮灭于无形,霎时天地失序,山河动摇 洛红尘带着重伤从空中落下,白庸也因为极招被毁而受到强烈反噬,引动体内的旧伤,七孔流血不止,妖祸颜急忙飞过来,抓住他快逃离战场 屠婴客与洛红尘也不敢再追,两人同样负了或轻或重的伤势,就算追上去也未必能赢,何况对方还有援军,万一给等来了,自己就会被包饺子,到时候想安全逃离都困难 白庸与妖祸颜同样是伤痕累累,两人都是连番交战,伤上加伤,尤其是白庸,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快要支撑不住,但他担心此刻还不是松气的时候,勉强支撑着不昏迷,运动补天诀,因为这一招是对修炼妖功者,因此可以连带着妖祸颜一同治疗 两人气息相连,阴阳互补,修复的度倒是奇快,只是伤势太过严苛,一时也不可能完全治愈 “你方才为什么不动用全力?”路途中妖祸颜询问道 在她看来,白庸若是全力以赴,未必不能在屠婴客插手之前,压倒冼凡心的极招 “那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啊,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虽然他入魔了,但是仍有唤回来的希望,方才的接触中我在他身上种了心魔种子,以后若有机会,说不定能以心魔克制心魔,让他恢复清醒若是他在关键的时刻清醒过来,还能起到决定战局的效果” 第七十五章复仇与否 剑与刀的不断碰撞,发出铮铮的金属交鸣声,因强烈抖动而产生的剑影与刀影在空中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似战场上的金戈铁马般动人心魄 忽然间剑影一收,千影合为一体,剑尖前刺再往上以曲线轨迹一扬,仿佛树林间鸣叫的百鸟突然收声停驻枝头,恭迎禽王凤凰的出场 刀剑相交,妖祸颜虎口一痛,手中的明玥刀顿时拿捏不住,脱飞而去,一头扎在地面上嗡嗡作响 “果然我的刀法与剑法还是有很大差距……不过今天就到这” 白庸深一呼吸,原本尚处在强烈运动状态下的身体马上安静下来,从动如脱兔忽然转化为静如处子,却无一丝强扭的不协调感,全身上下的毛孔大开,散发出似蒸气般的白雾 他与妖祸颜在不动用真元的情况下对练,只较量技巧,结果比拼刀法在十招内就会落败,可要是比拼剑法反而他能胜上一筹然而对付垩黝侯,他确实很想用刀法来战胜对方,尤其是妖刀诀,并非是斗气,而是在听妖祸颜说了对方的故事后,才有了这样的念头 白如雪心疼道:“还是别切磋了,兄长的身体刚好,就算用术法快恢复了伤势,可这种手段对身体难免会留下伤害,伤好之后应该好好休息才行” 白庸苦笑道:“不能休息啊,对方为了引蛇出洞,已经放出消息,如果不来阻止,他就会放火烧掉瑶池天都” “难道不怕引起其他妖族的反抗吗?” 妖祸颜解释道:“的确会引来敌视,只是垩黝侯刚刚兵叛上位,威势正盛,一时也不会有人敢去掳他虎须这样的政权,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短期内就会灭亡,不过垩黝侯并不在意江山基业,他所追求的,只是如流星一样短暂的华丽……” 步云霓问:“明明是师傅,却又是杀父仇人……你是否决心向他报仇?” 不等妖祸颜回答,上官婵冷笑道:“为什么不报仇,连《春秋》一经中,凡有复仇之事必大特,以张复仇之义,是为大复仇论” 白如雪疑惑的问:“《春秋》中有这样的内容吗?” 上官婵道:“公羊家在《春秋》经中礼赞复仇,是肯定在天下无道的时代个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来恢复历史中的正义大复仇论中所理解的人不再是温情脉脉的伦常关系中的人,而是赤luo裸的凭血性本能行事的人复仇者的心中燃烧着报仇雪恨的怒火,不再顾及人间的礼法而欲以仇人之血来洗却心中的怨毒,充满着对不义的愤怒与热血的报复” 眼看众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白庸连忙补充解释道:“公羊家之所以提出大复仇论,是有其时代背景的在中古时期,天下无道、政治失序、诸侯相灭、君臣相杀,社会生活中缺乏最基本的公义,故灭人之国、绝人之世、杀人之父、残人之子者比比皆是,社会中的怨毒仇恨极深在这种情况下,京州天子已丧失诛绝的公权,不能通过合法的政治力量来解除社会中的怨毒仇恨,而社会中的怨毒仇恨如果不化解,人们即不堪在此极度不公的社会中生活为解决此一问题,公羊家提出了大复仇论,赞同通过复仇的方式来恢复社会中的正义,使人类历史不致因为政治失序而陷入完全的不义与邪恶” 听了这番胡,其他人都露出恍然的神色,只有上官婵不满的瞪了一眼,经他这么一解释,大复仇论的冲击性就下降了不少,这可不是她要的结果片面引用经典,误导他人向着自己要的方向理解,这可是摇笔杆子的人常用的手段,你要说引用的话错了,那肯定是没有错,只是被理解错了 受了上官婵的威胁,白庸连忙补充道:“中古诸子百家争鸣,那时候的学派绝不像近古时期被强行篡改只为帝王服务的迂腐儒学般懦弱,都是有一些真本事在的相互间的较量不是一碰面就靠嘴皮子来耍帅,否则就算出去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讲道理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那要拳头干什么” 中古时代是一个充满血性本色的时代,所有没本事又懦弱的学派全部会被淘汰那时候不论儒家、道家、墨家、法家都是有自己的一套暴力手段,甚至连农家最起码也是要懂如何变换风水和天象观测 比如阴阳家遇上道家,两人什么话都不用说,拉开架子直接打一场,用道术还是剑法都无所谓,你赢了我听你的,你输了趁早给我滚蛋长篇大论的东西,那是拿来忽悠普通人的,大家都是行内人,没必要相互蒙骗,手底下见真章,谁赢了谁就是真材实料,技高一筹 学派想要发展和得到弘扬,必须得到当时雄霸各地的诸侯支持,而那些权握一方的诸侯又岂是那么容易被骗,真以为说一句“礼教百姓,天下仁爱”的空头支票人家就会信你吗?没点神通本领一把将你轰出去了 儒家也是在恢复六艺,让儒者能锻炼出强壮的体魄后,才渐渐兴盛起来 “有那么暴力喵?”小丫鬟霓灵有点怀疑的问道 上官婵趁热打铁道:“被视为文人象征的儒家,也是有自己的血性的儒家主张仁爱,可同样重视除恶,主张‘遏恶扬善’‘除恶务本’,主张‘刑一恶而万民悦’,‘诚意者,有为善去恶之意’等等他们认为敢于见血的才是真宝刀,勇于除恶的才是大善人,充满了个体侠义色彩如孔子便在《春秋》中说‘十世之仇可复’,哪怕隔了十代,血海深仇照样要报说‘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曰‘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而在《春秋公羊传》中是‘凡有复仇事,必大特’这样的大复仇论这,才是儒家的真性情” “诶~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很多东西时过变迁,不能都用想当然的思维去揣测” 这时当事人妖祸颜发言了:“我会亲手杀掉垩黝侯的,这是我的意志,也是他的希望”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抚摸刀身,这把明玥刀上除了散发一股冰凉的太阴之气外,仔细观察还可发现刀身中有一条蛟龙在游走,这一份开启了智慧的器灵才能拥有的灵动之气说明这柄刀也是宝器 白庸将一部分不会透露出真相的《万灵生死经》的内容告诉了对方,只称是奇遇中得到了上古大妖的遗物,妖祸颜也不怀疑,或者即便有了怀疑,也不想询问再短短修行后,配合伤势的愈合度,快领悟其中奥妙后半只脚踏入了先天高手的境界,有点破而后立的味道 原本妖族化人形,气海处就会结出妖丹,这样一来就踏入了金丹境,不过这跟武者的金丹又有很大的区别 如今的她丹田处已经结成了雏形的拳意金丹,并不是修真典籍中的金丹,而是道家学术中“金丹大道”的意思,又比如一些古籍中出现的“上元内丹”,结成后可没有什么破裂成元婴的门道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将体内的混混荡荡的妖气化为如铅汞一般潺潺流淌的妖元,完成由量到质的转变当然,妖祸颜原本就是元神境的强者,早就将妖气化成妖元,倒是不必要依赖金丹的效果 她的境界已经到了,达到混元如铅汞的先天高手程度需要的只是时间,不用什么契机和奇遇,慢慢转变即可 当然,这里的先天高手也不是说多么厉害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后天绝对赢不了先天的说法,先天指的是“先于天时而行事”的意思,仅仅是六识和感悟天道上的差别,与本身实力其实毫无干系,古时候就有很多法家和音乐家达到过这样的境界 只是一般习武之人进入先天境界后,战斗力都会因此受益而水涨船高,才会给人先天高手都是非常厉害的错觉 她本身只凝练了两重窍穴,不过妖刀诀也不是纯武道的招式,一样会受到元神修为的影响,而她的元神已经是六重雷劫的境界 妖族虽然不是个个肉身强大,也有一些天赋弱小的妖,然而身为蛟龙族,妖祸颜自然是归类在肉身强大的妖族当中,因此就算没有金丹拳意,光以肉身强悍而言,并不输给一般的金丹武者,而在领悟拳意之后,实力则是上一层楼 明白时间可贵,妖祸颜分秒必争,于是对白庸道:“前番告诉我的**,还有一些地步,希望白郎能替我细细解说” “这是我责无旁贷的事情,相对的,你得将妖刀诀的奥秘告诉我也不需要刀意或者心得一类的深层内容,只需要教我如何运使后续的刀招变化即可,比如妖刀印月诀” 妖祸颜为难道:“妖刀印月诀,是我为了配合明玥而领悟出来的招式,而且相比刀招,加重视刀意,只怕学起来有些困难……倒是垩黝侯的妖刀裂宇诀,我曾经受他教导过,这一招重要的是对空间法则的领悟,对白郎而言倒是容易学一些” 两人相互说着,就要向着练功房走去 上官婵做着掉鸡皮疙瘩的姿势,阴阳怪气道:“白郎……这称呼可真是让人脚底发软啊,我感觉脊髓都抖起来了,你该不会是从中古时期一直活到现在的老不死?” 为了最亲密的小姐,霓灵敢向大魔头打抱不平:“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姐呢?小姐她也是报仇心切,你们就不能体谅……” 在上官婵充满欺凌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消失不见,还在最后补上了一个发音“喵~”,几乎是哭丧着脸,以求饶的语气说出来的 “你要懂得排队,遵守纪律,别胡乱插队,要知道正宫还在这里呢”上官婵将一脸迷惑的白如雪拉过来,指着她对妖祸颜意味深长道,“就算正宫退位,后面还有一排人,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你,好的配偶,个个都要争,这在动物界也是一样,所以,要有自知之明啊” 妖祸颜一脸平静的反击:“那一排人当中,也站着你” “你……你在说什么呢”上官婵露出一丝动摇的表情,“根、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别妖言惑众,造一些无中生有的谣……” 妖祸颜淡淡一笑,没有追击 白庸不解的问:“你们的对话也太深奥了,是在讨论哪一本小说吗?” 上官婵恶狠狠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情,老老实实闭嘴,别多问” 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白庸无端遭骂,一脸委屈妖祸颜露出一抹笑容,快拉住他的手往练功房里去:“现在,还是以回答我的疑问为先” …… “此言十为天地之全数,三为三阳三阴人禀乾三阳而生,遇坤三阴而死此原是天地一阴一阳,屈伸往来,循环相因之理非阴无以成阳,非死无以为生故休息退藏,无非裕生生之厚德于疆也其在纵情肆欲,灭理丧人同,其死却与人异盖顺阴阳而生死者,固太极之浑然在抱,俱两仪之真气流行;若逆造化而生死者,皆本来之元气无存,因后起之阴邪太甚” “十者全数,即道之包罗天地;三者天一生水,地二生火,一天二地,合水火而为三且天一生水,金生水也;地二生火,木生火也,四象具焉土无定位,游行于四象之中,即太极之纯粹以精者,主宰阴阳之气,运行造化之机,在天地则为无极而太极之原在人身:静则无声无臭不二之元神;动为良知良能时措之真意----合之即五行也“ 到了单独相处的房间中,妖祸颜就收回了手,端坐得很规矩,就像是聆听师傅教诲的徒弟一样,她的本性就是如此,这一点也让白庸很中意,毕竟他也是这样的性格,没人不喜欢自己 “求生之厚,是以轻死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常人往往贪色不节,起居失时,操劳过度,身陷邪径心为七情六欲所困,身为名利所缠扰,损福减寿,耗性害命,以致气血枯竭,疾病缠身,灯灭油干,终而性命分离而亡本意是为了厚生,反而却得薄生;本来是想享受人生,反而落入苦生这正是世人对生命之理的无知而造成的悲哀所在真正的厚生、爱生,唯有修养道德,积善为福,体内自能产生良性变化,自会得到天地万物的呵护,以及生命的长生” “贪生者不能长生,此乃一定之理人生来世,生命固可贵,道德贵高人有两个生命,一阴一阳,一隐一显,一虚一实,一主一次世人多以肉身之生为生,而轻视了灵性之生;追求物质享受,以厚肉身之生,轻视道德而损害精神之生形体之生以五谷蔬菜为养,灵性之生以道德为养,两者互为依存,相辅相承常人多是抱着有形身躯为生,故厚而待之,而对无形生命却不识不知,任意践踏亏待这种认客不认主的本末倒置,必然导致性与命的倾倒,最终两损俱伤” 这番话与其说是在讲解修炼方法,倒不如说是在讲解道德观以及人生观,一般人也许会听得厌烦,不过妖祸颜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因为白庸身上吸引她的,正是这一点,垩黝侯所不具备,乃至否定的一点 “贪生之人,私心重重,为了自己的厚生,不惜牺牲其它生命之生为厚一己之生,不择手段,不讲道德,无所不用其极贪钱财以富其生,求厚禄以贵其生,贪美色声味以快其生兴豪华宫室,着华丽时装,贪口福世味等等,皆是为了厚养其生,以此求得长寿,享受人生岂不知此类贪生愈厚,丧生愈多;逆理愈甚,丧德愈多不仅精神毁丧,形体寿命也难长久为厚生反而轻生,为贪生反而不得长生求生太厚,适得其反,偏重于命,反害德性重物质,轻道德,这是人类对自己生命极大的不负责任,无疑是一条死路这就是生命的辩证故经言“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 造化斋主:今天开了小学同学会,发现有一名女同学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虽说小时候其实也有这种印象,可现在真正见到了,不得不感叹,万年loli是真的存在的呀小巧的外形,还有不曾改变的童音,以及从小就有的老陈语气……好,在下承认是被击中萌点了,活生生的跟平面的果然不一样拂樱斋主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啊----咳咳咳,在下的笔名起为造化斋主,跟这个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巧合罢了 第七十六章妖都燃烧 在伸手不见十指的结界中,竖立着几块闪光的石碑,上面分别刻着壹到玖的数字,下面则是各自的代号 代号为天子的壹号石碑,代号为帝师的贰号,以及代号为大将军的叁号石碑都昏暗无光,显然并没有到场 于是作为正向顺数最高的肆号开始闪光,首先发出了声音,一上来就是直奔主题:“今日会议的内容是关于夭州的变动” 代号怪逆子的陆号石碑却不给对方面子,扯一些另类的话题:“在那之前,大家就不觉得咱们这样的开会方式太没风格了吗?简直就是一群在地下潜伏的阴谋家的恐怖集会,或许咱们应该商量一下,对哪个地方进行恐怖袭击,也比较符合现在的气氛” 柒号的石碑闪光,并发出如蛇一样嘶嘶令人难受的声音:“我们现在做的事情,跟恐怖袭击并无二致,当然,你理解成为了理想和信仰不得不痛心牺牲少数人的幸福,也没有错误 玖号发出了老头子的声音:“怎么,有怨气了?觉得不满的话就赶快退出,这样我的排名也好上升一位” 代号擎天柱的捌号石碑怒道:“操鬼师,我早就知道你这老不死窥伺我的位置很久了,这下果然暴露出来了” 玖号哂笑道:“我从来不曾隐藏过这样的想法,何来暴露一说再者,柒号让位的话,你的位置不也就上升了” 捌号恍然大悟道:“诶,说得有理” 柒号阴森森道:“你们两个死了我都不会死了,想要上升排名,就起祈祷在我前面的排名者突然人间蒸发,这样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让出位置,接受陆号的名次” 陆号怪逆子争锋相对道:“从来只有我占别人便宜,没有别人占我的便宜,哪怕我死了也不行就算我遇上了万一,在那之前也会将所有排名在我后面的家伙扫平,不会给你们一丝可趁之机” 柒号挑衅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你想威慑谁?你又能杀得了谁?” 陆号道:“回答这种问题只会降低我的智商,要知道排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眼见气味越来越有火药味,玖号唯恐天下不乱道:“咦,貌似有好戏看了,快动手啊,记住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才行,这可是关乎名誉的大事,谁敢在这时候让步,谁就是胆小鬼王八蛋” 肆号发出冷冰的声音:“够了让大家集中在一起不是为了吵架,真当帝师不敢为了整顿纪律而对你们动手吗?” 周围吵闹的声音安静下来,显然帝师在他们心中的威慑力很高,只是隐隐能听到玖号不满的嘀咕声 肆号道:“这次的计划大家都已经看过,具体没什么可说的,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记住这里的规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军法无情” 陆号发言道:“等一下,为什么只有我的任务跟你们不一样你们的任务都是进攻瑶池天都,重夺回妖州,而我的任务居然是发布谣言,鼓动修士去屠杀妖族” 肆号不得不解释:“这是帝师布下的两手准备现在妖族当中已经出现了分裂,反叛成功的垩黝侯得到了元祖魔山的支持,可原来的妖族公主得到了正道盟的支持,从形式上看是前者占优势,所以计划上多的内容,是在垩黝侯得势的情况下,设局由众人攻下瑶池天都,这样不仅能进一步打击正道盟的名望,又能凸显王朝的实力,而且收复土地,在文人的眼中可是奇功一件” “嘁一群只会摇摇笔杆子,动动嘴皮子的家伙,何必自降身份去讨好他们” “别忘了,王朝得到的最大助力,就是来自这群只会摇摇笔杆子,动动嘴皮子的家伙,何况,通过他们就能增加大义的名分,也能得到多的民心民望” 柒号冷笑道:“说得好像很有正义感似的,可那后备的计划怎么看也不光彩,分明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要他人得到,这种正面玩不赢,只会用阴招的想法真叫人作呕” 受到讽刺,肆号却一点也不生气,好似在背诵诗歌的一样以平平的语气说着:“虽然只有可能相对较小,但正道盟依旧有希望在我们插手前击败垩黝侯,以王朝的政策,是决计不能再让正道盟提升声望,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以报复妖族驱赶人类为理由,就能鼓动一些利益熏心的家伙们,齐齐杀上夭州,屠杀妖族” 柒号将对方接下来没有说出来的用意全部坦白掉:“到那个时候,原本帮助妖族复辟的正道盟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如果选择站在妖族这边,就不得不站到修士们的对立面,虽说夭州独立跟他们支持的王族毫无关系,可在普通人眼里,这个妖族跟那个妖族并没有区别,一个就足以代表整个种族,只要将舆论操作得当,就能让对方戴上罪犯庇护者的恶名;反过来若他们选择站在修士这边,那就会失去原来帮助过的妖族王族的友情,甚至在最后,还可以由我方进行辟谣,正道盟残杀无辜妖族云云” 肆号道:“这是帝师的计策,你若有不满,可当面向帝师说清楚,来到了这个组织,就要懂得服从命令至于妖族,本人只有一个看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该杀时不必犹豫” 陆号道:“嘁那种事谁也不会同情,总之将他们的胜局搅乱就可以了,那么顺手拿走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没关系” 肆号道:“无所谓,只要达成目的,不追究手段” 捌号以浑厚如熊的声音,笑呵呵道:“呼呼,又有好玩的了,这次可以玩得尽兴了” 肆号道:“若没有其他事,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陆号又跳出来道:“等一下你不觉地这种会议模式是时候该改革了吗?特意用石碑来传音说话,怎么看怎么有种浓浓的装相味反正大家都是相互认识,又是光明正大,根正苗红的身份,没必要弄得好像黑暗组织一样……虽然我们做的事的确跟黑暗组织没有两样” 肆号不为所动:“你的意见可以写成报告,以面形式上交给帝师或者天子,内容在五千字以上,也许能得到通过,我也支持改革会议模式” …… 瑶池天都,由于人类被驱赶,这里冷清了不少 “唉,好好的节日就这么给破坏了,实在是……有种莫明成就感啊不过妖族的想法真心不明白,居然要烧掉自己的王都”披着一身灰袍的驭兽王嘴里不断的嘟囔着 他是一个穿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中年人,手里柱着黑木杖,说是中年人或许不太准确,因为只从外表来看,至多不过二十来岁,可是身上却有一种沧桑的气质,就像是在冰窖里雪藏了数十年的葡萄酒,高贵而不失内涵 高瘦的身体,搭配身上的汉礼服得体而优雅,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充满着独特的贵族气质,洁白的手套给人干净清爽的味道,柔软富有光泽的发丝散发出养尊处优的气息 他走在瑶池天都的街道中,装作旅游者的样子四处闲逛,虽然以现在冷清状况,他这样的旅游者反而加可疑留心的话,就会发现他垂下的右手似乎在细捻着什么东西,一些隐形的粉末正悄悄落下,顺着他走过的路联系在一起 最后绕了一圈重绕回广场的驭兽王停止撒粉,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瓶不知名的药剂,然后倒在隐形粉末的上方顿时如触动开关一般,所有的粉末都亮了起来,闪耀着红色的光芒,从天空中俯看的话甚至能看到在天池天都中有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启动 驭兽王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灰袍,划割双手的手腕,任凭血水从动脉中流出,痴狂般的张开双臂,以仿佛吼叫般的声音念动咒语: “比鬣狗饥渴的畜鬼,比饕餮贪婪的饿灵,挣脱开冥狱的束缚,释放心中的**听从我的召唤,顺着诱人的鲜血气息,打开地狱大门,尽情享受这物欲横流的人界,狂欢,鬼门开启,群魔舞会” 刻画在地面上的阵法印上天空慢慢运转,乌云翻腾,霹雳闪烁阵法的中间随着旋转慢慢解体,就像是一堵大门给打开了一样,随着叽叽喳喳各种听不懂的叫声,无数冤魂、厉鬼、魔头从里面蹿出来,戴着贪婪的目光扫荡周围的一切 瑶池天都的普通小妖何曾见过这等场景,并非所有的妖都是大能神通者,也有很多只是具备肉身境术修两三重的境界,享受着三百年来的和平生活,除了本身拥有妖气外,跟一般人并无区别 要知道基层的数量永远是最大的,与鬼物的战斗离他们的生活太远,无论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直接在城中引发骚乱看到这种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画面,所有妖开始拔腿尖叫,扔下所有东西跑回家中紧紧关上大门 瑶池天都内一阵鬼哭狼嚎,魔物四处嘶鸣奔走,真正变成了群魔的舞会 广场中一些巡逻的警卫明白眼前这位如疯子般的家伙乃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他们都得到了上层的指令,对此视而不见,只有一些实在看不下去,正义感较强的妖族,决定违抗上级命令,挥舞法宝攻击对方 驭兽王对那些拿着法宝冲向自己的警卫视若无睹,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戴的戒指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分外妖艳迷人 “我忠诚的爱宠哟,快出来保护你的主人” 又出现一个召唤法阵,只是比之前的要小上不少,然后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急从中钻出,顺带将驭兽王顶上去 那些妖族们睁大眼睛看去,只见那怪物原来是一头巨蟒,真正的巨蟒,巨大到令人不由得怀疑它是不是从远古时代一直存活下来,长满獠牙的蛇头吐着信子,向外喷着毒气,稍稍一沾染,连地面都被腐蚀出一个大窟窿 那群好不容易鼓起正义感的妖族警卫们被吓得转身逃跑,他们还没有那种为正义而付出生命的觉悟,何况这种情形一看自己上去了也是白送 驭兽王飞在空中,俯瞰着地面,上一刻还充满壮阔气息的瑶池天都眼下已经被各种魔物骚扰,充满荒乱和恐惧他带着满意的笑容对自己的宠物命令道:“小乖乖,下面是你大显威风的时刻了,记住要用全力,让世人永远铭记这一刻” 那条大蛇张开了没有限制的大嘴,紫黑色的火焰在口中聚集,然后以冲击波的形式射向了四周的房屋建筑,立时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四周传来的“救火”“救命”“快逃”的呐喊声 “无故烧他人的房子,可是比强盗加恶劣的行径”步云霓一声威喝,人未现,剑气已至 九霄剑指从天而降,带着天道的威势,呼啸而落 驭兽王却是不慌不忙,身影忽然幻化,一分上百,躲过了这一击 不过步云霓的攻击并非仅仅这一招,只见一柄巨大气剑横斩过来,那上百的分身光是受到气劲波及就消失不见,眼见本体就要被击中 “小心了” 出声提醒的居然是被攻击的驭兽王,只见他背后的空间一阵晃动,波纹闪闪接着凭空出现一只巨大的钢铁胳膊,狠狠砸向步云霓 “唔”步云霓在被打中的一瞬间使用卸劲借力的技巧,然后就如流星般横飞出去她在空中身体一翻,借着沙地的脆性,以弧线滑行缓冲掉冲击力,但饶是如此,从她嘴角流出的鲜血可以看出依然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她刚一着地,便感到有一股强大风压追袭而来,顾不得观察敌人,连忙翻身闪避但对方竟也是不屈不挠,巨大的拳头行动起来异常灵巧,在空中几个转折又重锁定了她 正犹豫间,一个身影从她背后急跑来,正是郝帅他也不含糊,直接怒吼一声,挥刀斩向巨大的钢铁拳头,接着便听见一声炸响,他就被被远远打飞出去 步云霓趁机抬头看去,只见刚刚与己方交手的居然是一只二十多米高的巨型魔猿,这是神洲上有名的近战妖兽,通臂魔猿,在太古时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其中他的一位同族还曾经一棍打天下,自称大圣爷 对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两头凶兽,步云霓还没有想出应对的方法,只见通臂魔猿双臂大张,露出满是长毛的胸膛不住的拍打,并张嘴狂吼,同时一道红色光芒在它口中快聚集 “赤霞剑心照天东”步云霓不敢大意,绝招上手 从通臂魔猿口中喷出的红色光线斜向下射出,在半路被赤色巨剑截住,两股能量在空中相互较量,却是赤色巨剑占到了上风,将红色能量切开后丝毫不减的斩向对方通臂魔猿双手一握,狠狠砸向巨剑 一声巨响,街道顿时被炸得坑坑洼洼,漫天碎石冲上半空等待爆炸引起的沙尘消失,重恢复平静后,只见驭兽王站在通臂魔猿平坦开的手掌心上,依旧是杵着黑手杖的姿势,波澜不惊通臂魔猿就好像他的护法金刚一样,捧着主人笔直的站立,并怒目相视,而大蛇则顺势盘了上去,缠在魔猿的身上吐着信子,这就好像是明王身上的蛇 驭兽王不急不忙的拿下头上的帽子,向步云霓等人行礼道:“正道盟的诸位,驭兽王代表元祖魔山,应数日前的招待,此次特地前来回访,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 奇迹方舟上,白庸、上官婵以及妖祸颜站在船头,快向着王宫飞去 看着下方火光冲天的城市,上官婵饶有兴趣道:“这兵荒马乱的情景,让人一看,还以为是北方游牧民族破城而入了呢对了,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入军不被甲兵” 白庸苦笑道:“入军不被甲兵,是说有善德之人,大慈大悲,毫无恶念,此等德善信息感应于外,可与外体生命相通因而不但陆行不遇兕虎,即使入于军阵之中,亦是出入无妨,往来无害虽有千军万马,乃至刀戈兵器,也不会被其所害此非有道之人用退兵之术,只因其心常清静,与世无争虽只身入于军阵,因其怀仁善之德,不好战杀生,故主帅亲其贤,士卒钦其德,敬畏其威,况天地亦百般慈护,自然没有加害之事” 这句话他前几日曾讲解给妖祸颜听过,不想却被记住了,此时说来倒有几分讽刺的味道 不过妖祸颜不以为意,她的目光直直看向王宫中的正中宝殿高楼,在最高的一层楼中,垩黝侯正站在那里,他将手一挥,整个王宫都开始燃烧起来 “看,瑶池天都正在燃烧,你的容身之所正在化为灰烬,只有抛弃一切,你才会有越自我的真正的坚强,才能拥有真正美丽的容颜但这并不意味着终结,在灰烬中你还会重开始,就像凤凰涅槃,重生得加完美” 第七十七章决战妖都(上) 第七十七章决战妖都 昔日师徒,今日仇雠 两人相见,虽不是分外眼红,可也没有寒暄的余地,妖祸颜手扬明玥刀,月光映射在刀身上,倒影出一个逼真的月影,寒光深,令人不寒而栗 她率先从船头上跃下,一招力劈华山狠狠向着对方砍去,身形借助坠落之势,愈加迅疾 然而垩黝侯脚尖轻点,地面好像是富有弹xin的水面,把他整个人轻盈的送起,一下滑了出去,步伐十分的诡秘飘柔,居然令妖祸颜定在对方的神念一下落空 这招步伐正是刚极生柔,气血下沉到足尖,移动之间下盘如蜘蛛踏水,身体如随风摆柳,拥有能摆脱对手神念锁定的效果要知道高手对战,一般在神念锁定对手后,很难失去对方的存在,所以一般的闪避都是小范围内的小幅度闪避,这种捷的闪避哪怕被神念察觉,因为时间过于短暂,一下动作也无法跟上 可是若换成较大距离的变动,神念就能提前预知到方向,从而先知先觉的阻截,除非是用遁隐术法一类,否则不可能摆脱 就像现在,如果垩黝侯无法摆脱妖祸颜的神念锁定,那么无论他逃到什么地方,都不可能避开这一刀,因为对方可以提前进行调整,就像影一样紧随在身后 然而,现在他却成功摆脱了对方的神念锁定,随即就用出大雁展翅身法,腾身而起,跃上了屋顶 妖祸颜显然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改变,一时惊愕间来不及改变,眼见这一招就要落空,从而导致要失去主动权,如果她只是一个人的话…… 白庸hou刀,一股柔xin刀气喷薄而出,击向妖祸颜妖祸颜回应默契的配合,明玥刀往后一甩,正与刀气相互碰撞,力道反冲,顿时改变了下坠的方向,直直冲向垩黝侯,同时,她力劈华山的姿势也改成了后手拔刀,劲力加有爆发xin 垩黝侯并未显露惊慌,就好像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变化,就在他即将被击中的瞬间,再度用出了方蜘蛛踏水的身法,又摆脱了对方的神念锁定,只是这一会妖祸颜有了准备,事先以视线进行追踪,虽说相比神念在应变上要慢一步,可不会再出现刚那样巨大的错误距离 她如鹰般俯冲而下,狠狠落在地面,好像炮弹一样把楼顶砸得震动不已,瓦片受到劲力影响,被反震弹起,以妖祸颜为忠心,形成如盆地一般的凹陷景象 虽然被对方躲过了这一刀,但妖祸颜本就没有指望这一招能够劈中,只是想以此来蓄势,从而争得主动权她一落地,持刀身体猛然一窜,透过漫天溅射起的瓦片,用念头遥遥的锁定了垩黝侯,再次一刀,以jin气神合一的状态斩杀了过去,刀光完全罩住了对方,无从躲避 破空声响,一条粗大如拇指的蜘蛛丝突然出现在垩黝侯的手中,手一抖,蜘蛛丝好像活了一般,直直tin立,就如百炼jin钢锻打的真枪一样坚硬,迎头撞击上了明玥刀的刀身 原来垩黝侯的一下退让,将气势的上端让了出去,被妖祸颜占了上风,这就是所谓的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他如果不采取反击的行动,结果将是导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连连败退,必须避开对方如虹的气势可如果用刀反击,难免要处在劣势,并非刀技不如对方,而是不得不在劣势的状态下与对方在优势的状态下进行争斗 所以,他选择了以柔克刚,不与对方比拼刀技,让对方的拳头砸在空气上,迂回反击他所射出的蜘蛛丝的柔韧xin比钢欲还要强大数十倍,抖起来可以做枪,出神入化,似龙似蛇 那蜘蛛丝被一抖成笔直,如暴风骤雨,就好像钢鞭一样在明玥刀的刀身上连撞击数十下,终于抵挡住了刀势 见对方刀势已尽,力刚消,垩黝侯就要趁隙反击,然而天螯刀刚砍到一半,就被一股罡风弹开 只见四周呼啸的罡风以妖祸颜为中心聚集,而且疯狂向着明玥刀上集中,在刀身表面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这分明是妖刀疾风式同时,妖祸颜身上也是闪电奔驰,显然是在蓄力运转妖刀奔雷式 风雷两式融合,妖刀合招---- “妖刀,怒天岚” 妖祸颜化身成雷霆风暴,狂暴的龙卷风携带轰鸣闪动的雷电,宛如黑龙般扑食而去,其中强大的回旋吸附力量束缚住对方的行动,使得垩黝侯无法利用蜘蛛踏水的诡异步法脱身 “愚蠢我早说过,妖刀诀的jin髓并不在于合招的小技巧,而是进一步的探索、突破妖刀,裂宇” 黑暗中一道红线闪过,空间一分为二,红线如庖丁解牛一般,穿入雷霆风暴之中,顺着旋转的轨迹击向其中核心 一声“咔嚓”响动后,雷霆风暴像是被一双大手从上下两个方向压挤掉一样,被强行掐灭,连爆炸都没有产生 不过妖祸颜也掌握妖刀裂宇式,因此提前一步做出了躲避,没有像当初的白庸一样看不清招式而负伤她提前引爆其中的雷电能量,引得电流乱窜,逼得垩黝侯后退 这时候,白庸也从船头跃下来,看他的姿势离决斗地点有些远,却又不是很远显然,他是在表明态度,虽然不会正面与垩黝侯战斗,但是会从旁辅助妖祸颜,这场战斗中,他是一名辅助人员,而不是主战者 垩黝侯将天地双螯刀合并,契合成一把刀,合并后的模样加凶煞,充满了侵略xin 他以失望的语气对妖祸颜道:“那小无心妖刀诀,所以误入歧途并不算难以接受,可是没想到连你看不清妖刀合招就是修行路上的一座山丘,虽然登上去能让你拥有广阔的视野,可是若不能下山来,那你就只能止步在此,无法再向前走连这点都看不透,没想到你不但堕落了心灵,连刀法也一并堕落了,你真是令我失望” 妖祸颜不紧不慢道:“我从没想过要符合你的期望,无论是信念,还是刀法,我都要摆脱你的影,我所向往的道,和你的道根本是南辕北辙的” “分道扬镳的宣言吗?”垩黝侯眯起了眼睛,“你选择了相信那个人类,却背叛了我果然,这就是挡在你路上的障碍既然如此,我就要将其毁灭,瑶池天都如此,那个人也是如此,只有这样,会让你看清哪个方向是正确的道路肩头的那些包袱,只会让你的行走越来越越慢,只有像我一样,舍弃一切,放下所有包袱,能的奔驰在道路上” 妖祸颜不语,只是握刀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似乎是因为愤怒而导致太过用力,这时有人替她开口了 “我本来是不打算ha手的,因为这是属于妖祸颜的恩仇,无论是你给予她的恩情,还是你给予她的仇恨,她只有亲手斩断能继续前进但是,现在我反悔了,杀你这样的人,只会污了她的手” 白庸踏前三步,进入战斗范围,一挥鬼阳刀,刀灵发出了兴奋的嚎叫 “实在是叫人看不过去啊,你这种人也配成为师傅吗?我就算拼上xin命,也不允许你侮辱师傅二字你要毁灭妖族,燃烧瑶池天都都随便,但是你身为人师,却背叛了自己的弟,背叛了从小相信着你的弟,一直追随着你的弟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称为师傅,从她身前消失” 垩黝侯转头看向白庸,目光中射出了险恶的视线:“一群活蹦乱跳的小虫,会成为不错的饵食,就是稍微活跃了点……这不是你该出场的舞台,你要做的,就在那边的世界,好好欣赏由我创造出来的完美月亮还不明白吗?她只所以会变得这么丑陋,会活得这么痛苦,会停下前进的脚步,就是因为你的枷锁困住了她的双脚” “不明白的人是你啊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妖祸颜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犹豫着是否该对你挥刀?即便你的双手沾上了她的至亲的鲜血,即便你的双手捧起了她的故乡的灰烬,她仍在犹豫,在内心处奢望着你能够幡然醒悟,这样她就可以说出原谅你的言语……” 白庸挡在因被看透而略显慌张的妖祸颜前面,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同样化身为狩猎者的气息,充满愤怒道:“但是,你将她这点微薄的奢望都粉碎了你这样的人,配不上师傅的称号她的负担,由我一肩挑下她不忍抬起的刀,由我来挥下” 垩黝侯怒然睁开额头上的繁多眼睛,散发出庞大的黑暗能量:“不自量力的小鬼,ha手不该ha手的事情,你的言语,令我真正动了杀机了” …… 奇迹方舟上,上官婵站立在船头看着下方高楼上越演越剧烈的战斗,忽然开口道:“别隐藏了,你身上的那股怪味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令人作呕,这种变态的气质,就算你藏都藏不起来” 于是,虚空中出来了屠婴客的身影,他脸上挂着难堪的表情:“落单了还敢如此出言不逊,可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嘛?小心别落到我手上,否则一定要将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上官婵口上一点也不输人:“落到我手上,生不如死都是便宜你了怎么,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我的那位被你洗脑了的同en哪去了?” 就在屠婴客想开口回答的时候,她突然出手,时机巧妙,刚好卡在对方思索着回答的时候,不上不下,心神略分,应招将是难受至极 兵家之道,先发制人,一鼓作气,兵锋所向,无可披靡 水心火jin双剑相互缠绕,以枪势直贯而出,缠在剑柄上的纤云绫缎微微摆动,随时准备根据对方的应对方法而换招 只要与上官婵ja手过的人,切身体会过那股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的战斗方式,就不会兴起正面硬接的兴趣,气势一弱,在接下来的ja手中就会不知不觉处于下风,步步受制 屠婴客也不例外,脚尖一点,整个人直接原地消失 剑,人 屠婴客施展出极端的度,直接跳出了上官婵的攻击范围,令她的后续攻击无用武之地,同时用戏的语气道:“不要试图攻击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上官婵冷哼一声,双手展开,莲足亭亭而立,如舞蝶穿花,水火双剑以屠婴客为中心开始旋转,而且无论他怎么闪躲移动,双剑都会以相同的度转移,令他始终无法离开圆心,接着水火之力爆发,一阴一阳呈现莫大威能,封锁所有闪躲空间 “死心,术法对我无用” 屠婴客抢先撞向火之力,手中破法剑一斩,直接将火之力湮灭,反手再一剑,将背后的水之力也一同湮灭 “哼,你反复说这样的话,想骗谁呢”上官婵一边收回双剑,一边分析道,“区区一把兵器是不可能达到禁绝术法的效果,那只有利用阵法或者结界可能实现,你的剑顶多是将接触到的规则化的能量群体,分解为离散的无规则的个体这种方式仅能破解对单体的术法,对群体的术法范围太广能量太强,对界级的术法是出抵挡的范畴,不是区区一把剑能抵消得了的所以,你刚有没有等水火之力聚合爆发后进行湮灭,而是提前一步,分别两相击破” 被一语道破秘密,屠婴客眯起了眼睛:“都说头发长,见识短,看来也未必准确” “当然,这边也是智者出道,只是有了一名加强大的智者坐镇,所以平时没有机会发挥罢了” “哼,巧了,我这边也是智者出道,就看到底谁技高一筹,谁又是纸上谈兵的笑话” 看准上官婵不擅长近身作战,屠婴客利用身法上的优势一下逼近但对方并不慌张,曼妙身影如柳叶飘摇,一双纤足凌波微步,踩取九宫之数,明明身手敏捷远逊于屠婴客,却令他碰不到一片衣袖,招招落空,挥剑斩出的剑气的准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秋华踏尘月” 上官婵突然停止不断挪移的身法,双袖一挥,纤云绫缎遮天蔽日而去 屠婴客立即向后撤退,同时跳转腾挪,身法得无可捉o,一时间产生了六七个难以辨真的残影 可惜再的身法也是无用,纤云绫缎并不是凭借使用者的抛投来锁定敌人,而是直接穿过空间,一下将屠婴客困得扎扎实实,连带着破发剑也被缠住屠婴客试着用力量挣脱,发现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束缚着自己,无论使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连用双脚移动都做不到 “凌火焚波” 就在屠婴客被缚住行动的瞬间,上官婵立即抓住了时机,水心火jin双剑螺旋而出,水火之力融合 身体不能动,又面临无法防御的绝对攻击,可谓是九死一生的险境然而,屠婴客脸上却浮现jan计得逞的笑容,轻松的表情仿佛落入绝境的是对手,而不是他 明明四周被空间之力束缚住,他身上的另外一把飞剑却直刺而出,目标直取首级,却是想要围魏救赵 看着直射过来的飞剑,上官婵不屑道:“度慢了,在你刺中我之前,我的攻击会先一步击中你” 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凌火焚波的确先一步击中了屠婴客,只是他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绝招的威力全被转移了 屠婴客面前空间扭曲,建立暂时xin的空间隧道,而出口就是方射出的飞剑 水心火jin双剑突然从射过来的飞剑尖段蹿出,反攻其主 上官婵瞳孔猛然扩大,立即用纤云绫缎包裹住自己,绝招威力击在上面,将纤云绫缎粉碎得七零八落,接着就是宝衣 宝衣的鳞甲被搅成粉碎,她腹部是被破出一个大don,鲜血直溅而出水心火jin的剑刃上沾满了鲜血,一滴滴沿着剑身滑落,每落下一滴,双剑就会不自主的颤抖一下,仿佛是在为自己伤到了主人而忏悔 被纤云绫缎捆绑住的屠婴客完好无损站在她的面前,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刚是不是很得意啊能将我逼入绝境,自以为十拿九稳了大喜后的大悲的滋味怎么样?哈哈,蠢女人,你的行动都在我的计划中你的资料我都查得清清楚楚,修为也好、法宝也好、术法也好,全部都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轻易中你的陷阱打从一开始,我就想好对付你们的方法了,一切都照着我的计划一步步进行,女人的思维,太容易看透了” 那柄立了奇功的飞剑倒卷而回,目标是屠婴客身上的纤云绫缎,它无视禁锢的空间之力,一剑将其斩断 他手握双剑咆哮道:“我的两件法宝,一者破法剑,专en针对术修,一者曲虚剑,专en针对武修之前的战斗没有用上,就是为了保留这张底牌,在关键的时刻翻开,哈哈哈,弱者,就像个弱者一样死去”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八章决战妖都(中) 第七十八章决战妖都 从一开始屠婴客就在布局,特意展现破法剑的效果,令人产生误解,再一步步将自己陷入绝境,使人疏忽大意,一直隐藏自己的能力不用,最后声东击西,一招重创了上官婵 “现在,究竟谁才是生不如死已经非常明显了”搜索尽在ixi 屠婴客发动嘲弄的笑声,试图ji怒对方,令其失去理智毕竟以对方表现出来的自负姿态,在自称智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无异于当面甩巴掌,很具有羞辱意义,就算当场发疯撒泼也很正常 不过上官婵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因负伤而害怕,她只是用连环指法止住伤口,随即用纤云绫缎包裹住受伤的腹部,然后再次举起水心火精双剑,战意浓烈 屠婴客见状嗤笑道:“因为投掷xing的攻击会被曲虚剑转移空间,所以就改用近身战斗,真是想当然的只会没错,当我运用曲虚剑能力的时候,会有短暂的时间停滞,这点时间足以让人在近身战斗中改变攻击方向可是你区区一名术修者,以为能在武斗上胜过我吗?” 双细剑与双短剑你来我往,发出一阵阵碰撞声,在空中形成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上官婵竟是不退不让,以攻对攻,这种强力的打斗甚至令她的腹部伤口破裂,鲜血濡湿了捆缚的纤云绫缎,但她却是恍若未知,这份坚强,又或者说是倔强,出现在一名女子身上,令人叹服 屠婴客大笑道:“居然跟我玩抢攻,想用提高攻击度来弥补自身技巧的不足,这种拙劣的手段,等会可不要后悔啊” 他双剑一并,交缠在一起,将力量聚在一点,发动破坏力绝的钻击 这一招原本是以命换命的拼死攻击,因为使用时周身上下全是破绽,可凭借着自身扭曲空间的能力,将以命换命变成了最为安全的强力攻击 面对这一击,上官婵仍是不退,衣襟一动,身形一分为二,各自持有一剑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清圣道音,配合强大的气场,火精剑向前一指,刚好对上双剑钻最强的一点一头怒吼的火龙出现在剑尖,爆发出开山裂地的气势,顿时将纠缠一起的双剑强行崩开 这一剑似乎耗去了这道分身巨大的能量,立即破碎,化作凛凛波光消散不见 正面对招受挫,屠婴客重创对手后高昂的气势一下子被打压下去 上官婵趁势追击,毫不留手,另外一道挥舞水心剑时柔时刚,全部的力量只聚集在剑尖的一点,每一次戳击都发出尖啸的破空声,一支短剑竟是被她用出大钢枪的气势,力量之大,震得屠婴客虎口发热,隐隐阵痛 “不可能,为什么你这个术修者的身体素质会比我还强大?” 上官婵并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强攻 屠婴客怒吼连连,却是斗不过一名负伤的术修只是他倚仗有将攻击返还的法宝异能,对手攻击度越快,就越难在必要时刻及时收回,因此并不并觉得恼怒,暗中还有乐见其成的想法,那种恼羞成怒的表情也不过是迷惑敌人的手段 他的狡诈,在九大魔宫执金吾当中也是出了名的与其战斗,最需要提防的不是他的武力,而是他那种神出鬼没的手段,以及出其不意的急变 就在上官婵以水心剑展开压制进攻的同时,在对方身后,手持火精剑的分身重凝聚成形,破空而出,一剑产生呜呜的空气旋涡,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目标直指屠婴客的后心 原来方才这道分身并没有消散,只是隐藏起来,寻找偷袭的机会 “幼稚你以为掩藏掉自己的气息我就注意不到你了吗?终究只是外行,不懂得刺杀之道,早就等你自投罗网了”屠婴客大喝一声,双剑劈出两道交叉剑气,强行逼退正面手持水心剑的上官婵,接着反身回招 手持水心剑的上官婵也不强攻,借力后退避开交叉剑气,然后再度挥出纤云绫缎,封锁对方身体四周的空间 “没用的,这种空间捆缚法宝是对拥有曲虚剑的我是不起作用的” 屠婴客完全无视后方的纤云绫缎,猛然回身的双剑,看似强悍的抵挡火精剑的贯刺,却在接触前的一瞬间突然收力,两把细剑堪堪擦着火精剑锋刃而过,摩擦出点点火星,任凭火精剑刺向自己 他的想法显露无疑,这是要故技重施,令对方再度遭受自戕的伤害甚至为了令对手无法及时停下枪的冲势,他还特意用双剑缠住火精剑,施加向前拉的力气,加攻击自己,曲虚剑蓄势待发,一座扭曲的空间隧道管已经建立起来,就等火精剑刺向他胸口的时候,转向从曲虚剑上弹射出去 然而,剑尖在碰触到他身体的前一刻,蓦地停住了,屠婴客脸上那股奸计得逞的笑容立时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攻击自己的上官婵身上被布匹严严实实的绑住了,没错,那正是她自己的法宝纤云绫缎 他以为是要困住他的纤云绫缎,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用处,并不是用在敌人的身上,而是用在自身的身上,止住了必杀一剑的冲势 这刺杀的一剑,如同拉满弦后射出的利箭,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出招之后不可能强行中断,否则光是劲力反噬就够吃一壶然而上官婵一分为二,利用本身来牵制分身的,拥有空间之力的纤云绫缎束缚了上官婵的行动,令她的剑势在一瞬间停止,哪怕有屠婴客的推波助澜也没有用 屠婴客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虑:既然早就料到我会用能力来陷阱反击,为什么她还要进行刺杀? 下一瞬间,鲜血横飞,一股身体被切割的痛楚刺ji着神经他低头一看,只见散发着灼热火焰的剑锋嵌进了自己的身体,将那强壮如铁塔的肌肉剖开,好似烙铁一样狠狠扎进去,全身处于ji荡状态的鲜血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向外** “什么时候?这么明显的攻击不可能没注意到,我有空间交换能力在,不可能会受伤” 屠婴客怅然若失自言,一时间难以接受,习惯阴谋算计,持强凌弱的他居然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抬头看去,只见上官婵手中的火精剑刺在了他的曲虚剑上,正好是针尖对麦芒的状态,而且大半剑身已经刺进了曲虚剑的剑尖的扭曲空间中 他这才恍然,原来对手是反过来利用了曲虚剑的能力,既然刺中他身体的剑会从曲虚剑端透出,那么反其道而行,刺中曲虚剑的话,就能穿过空间隧道管,刺中他的身体 上官婵的刺杀并非虚晃一枪,而是为了yin*他催动曲虚剑的能力,建立空间隧道管,从而出其不意的进行反杀 化出两个分身,进行连环攻击,并拥有了制止另外一个分身的能力,布下暗局;快的抢攻,是为了加快战斗节奏,令对手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应变,只能依照习惯反应;刺杀的一剑,是为了引出对手的倚仗,并让这道护身符成为催命符,反过来利用,收回布局 屠婴客的算计是建立在对手不知道自己藏有其他手段的情况下,而上官婵的算计,则是在充分利用自身条件的情况下,攻击致命要害,破去最强的一点在短暂的交手中,通过一次吃亏后,就能立即想到破解乃至还击的手段,上官婵将自己身为智者的面子搬回了一局 “战斗之时,你也敢分心” 后方的上官婵趁着屠婴客失神的瞬间,水心剑一剑刺出,直接戳在他的后心,一股庞大的水涌之力乍现,与对方体内的火灼之力相互碰撞,刹那间强大的冲击力转化成剧烈的爆炸,血肉横飞 屠婴客直接被炸飞出去,人在半空的时候,上官婵将火精剑好像标枪投掷而出,贯穿他的肩膀,强大的惯xing将他钉在一旁的墙壁上 两道分身相互融合,上官婵一步步向着对方走过去,心神冷静,脸上带着掌控大局的胜利笑容:“同样的手段,对我使用第二遍是不可能起效的怎么样,看清自己的愚昧了?暂时输掉一手并不算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我说过,落到我的手里,生不如死也是便宜你了,对接下来的酷刑,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前一刻还在嘲笑别人智慧不行,下一刻就落入算计,这样的反差令被钉在墙上的屠婴客的自尊心也被这一剑刺破,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他疯声咆哮:“凭你这个贱人也想杀我?不可能妄想你这只卑鄙无耻的蚂蚁,别以为这样就赢了,这份耻辱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必定十倍百倍的奉还” 随着他ji动的咆哮,又是一泼鲜血从身体中溅出,四肢奋力的挣扎,然后火精剑上腾起一条条火蛇禁制,好似绳索一样将他的身体紧紧捆住,cha入体内的剑刃也散发出炽热的火焰能量,焚烧他的五脏六腑 但屠婴客浑然不觉痛楚,硬生生将火精剑从身体内拔出那种怨毒狰狞的表情,比任何鬼怪都要可怕,比任何噩梦令人发寒,叫人直起ji皮疙瘩 在同样遭到算计的情况下,两人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一者冷静如冷,一者疯狂如火 “你说得没错,暂时输掉一手并不算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今天这一局是我输了,但是一切还没有结束只要我还活着,迟早会将这笔账算回来” 不等上官婵做出反应,就看见他将曲虚剑cha入地面,接着一道光圈从脚底回旋而起,罩住全身,空间产生扭曲变化,身影变得若隐若现,这分明是要进行空间传送的前兆 “想逃走吗?” 上官婵挥出一道水波剑气,击在光圈上,却是被空间之力震碎这道光圈的强度也是十分坚固,虽然并非不能击破,可至少也要动用极招才行 离开前,屠婴客仍不忘嘲笑对手:“如果这道防护罩如此轻易就会被击破,怎么能够作为我的逃命绝技?死心,这防护罩一旦开启,连我自己也不可能打破,乖乖等着我的报复” 听完话后,上官婵并没有露出气急败坏或者遗憾的表情,反而像是心中大石落地一样松了一口气,接着就见她身子一晃,全身没了力气,差点站不稳,脸色也是异常的苍白,这样的状态,显然是虚弱到了极点 “听了你这话,我可就放心了,哈哈,要知道现在的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可是一直很担心,要是你不顾自身安危,一意与我拼命的话那一切都完蛋了幸好,你如我预料的一样,没有那样的勇气” “什么----” 屠婴客在震惊之后,脸上露出极度懊悔的表情,可他连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就被强制传送,消失在空气中,在他原来的位置,火精剑从半空中落下,掉在地面发出铛铛的声响 上官婵这人,哪怕在最后,也不肯让对方寻得一丝开心的离开,非要搅乱对方的心情,相信屠婴客在被传送到安全的地点后,一定会抱头大骂,刚才为什么不狠下心来跟对方拼命,白白错过了击杀对手的大好时机 这样一来,可称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人就不是屠婴客,而是上官婵了 逃过死劫的她长长呼了一口浊气:“没想到炼神还虚这么禁术居然如此消耗体力,差点没能支撑住,幸好平时有锻炼表演手段,给蒙魂过去了……” 这个时候,原本被紧急包扎的伤口再度破裂,鲜血急涌而出,渐渐露出崩溃端倪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压抑伤势,她连忙捂着腹部,拖着脚步进了奇迹方舟的内部,去找白如雪帮忙治疗 炼神还虚,是一种将元神与肉身高度契合,从而将神魂修为转化成肉身修为的禁术,方才上官婵能纯以剑术压制对方,靠的就是这门禁术只是既然是禁术,那就有一定的副作用,在这样的状态下,体力的消耗远远过了预计,而且对身体的负担也是无比巨大,再打下去,不用屠婴客来杀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累死 这门禁术往往是术修者会动用的手段,而既然是术修者,**的素质往往不太强,在强行拔高修为进行战斗后,就像是揠苗助长,结果导致肉身崩溃也是常发生的事也亏得上官婵演技逼人,真假难辨,到最后都没有被屠婴客看穿 船上的战斗结束了,船下的战斗却是越演越烈, 白庸舞动鬼阳刀,与妖祸颜的明玥刀一起夹攻垩黝侯,白庸有足够强大的根基和内功,妖祸颜有对妖刀诀的深层领悟和技巧,两人配合默契,战斗不落下风 虽说白庸这边是占了人多的便宜,可垩黝侯想占这样的便宜都不可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那些疯狂举措的决定,在他上位后就令所有对他有所期待的妖族失望了,而他本人也是不在意他人的失望 说到底,他能够成功兵变,其中不乏来自魔道以及王朝的推波助澜,而这两边之所以会选择他,恐怕也是看到他身上那种疯狂到会自我毁灭的气息,就好像是飞蛾扑火一样 垩黝侯唯一誓死追随的两名手下,在上一回的战斗被重创,他们这边可没有白如雪这样专门负责治伤的伙伴,所以现在还没有回复过来,勉强参战只会拖后腿 至于其他一些算不上死忠,也并非毫无总称的手下,垩黝侯全部调遣在外了,因为眼前的这场战斗,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不需要无关者的cha手,那只会亵渎他心中的信仰 “妖刀,寒武纪” 妖祸颜使出妖刀冰痕式,白庸运转妖刀洪流式,双招相合,一股浩荡的至极寒流汹涌而出,冰封万里,所过之处全部冻结成冰坨 垩黝侯冷哼一声,黑暗力量猛然高涨,天地螯刀转过一道圆弧,开启前世今世来世的轮回 “妖刀,轮回” 寒流被轮回之力吸引,全部进入到漩涡当中,转转旋旋不能脱出,自相湮灭 这一回,垩黝侯没有给对方破坏的机会,将招式的威力发挥到最强,完美演绎,最后一刀斩出,轮回漩涡化作一方快转动的车轮冲过来,碾压一切那些被冻结成冰坨的建筑物,稍稍被轮回之力触及,就化为冰屑消散天地间, 此招当中,蕴含了时间法则的力量,一旦被牵扯其中,就好像经历了千百世的轮回一样,不管是何种物质,都会在漫长的时间洪流中消逝,哪怕是人的灵魂也一样,同样会被消磨得渐渐虚弱,直至最后的魂飞魄散 面对此招,白庸发动了原本已知妖刀诀中最强的合招,妖刀蚀月式与妖刀吞日式相继发出 “妖刀,阴阳绝”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七十九章决战妖都(下) 第七十九章决战妖都下 阴阳相合的强大能量,日月光华合并,形成一副太极魂元的画面,散发出魂沌的气息一股无法形容的强悍力量在刀身上酝酿起来,鬼阳刀因这股力量而不停震动着 鬼阳刀灵发出舒爽的怪叫声:“哦哦哦哦哦,力量我感觉到了力量”搜索尽在ixi 鬼阳刀散发无穷光辉,宛如天上曜日,其中隐约闪过一丝幽邃的黑色光芒,似影非影,杀机内敛此时运招的两人,修为远远出当初的白庸与刀少,因此合招后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远远出 白庸挥刀劈斩,光华之刀璀璨贯出,与巨大的轮回漩涡相撞,轮回之力开始魂乱,被强行剖开,只是这种溃败之势只出现一会,就开始反压吞日之剑行至半路,度就大幅度削减,最终进入僵持状态,并渐渐出现了不支崩溃的征兆 不过阴阳绝此招从来不是靠吞日之力威胁对手的,这种在明处的力量只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真正杀招是藏在暗处的蚀月毒牙,这种里表双面的攻击最是难防毕竟一般人也很难想到,那气势浩大,光明如大日的攻击下居然潜藏着偷袭之招 果然,在吞日光刀难以支撑之时,月蚀刀劲无声无息飘出,穿透轮回漩涡,一下就击中了核心,轮回连忙受攻后破灭,烟消云散,而刀劲去势未尽,继续袭杀垩黝侯 “这种小把戏,以为能骗过我吗?” 可惜,垩黝侯本身也是精通妖刀诀的人,自然能看出其中潜藏的杀机,早就有所防备,挥刀斩向左侧一个刁钻的角度,挡下了偷袭刀劲 他双脚虚点,再度施展开蜘蛛踏水的步法,脱离神识锁定,左挪右闪,身形飘忽不定同时拆分天地螯刀,再度展开一刀四斩的绝技,双臂挥刀好似同时拥有八臂,全面笼罩住白庸跟妖祸颜,刀刃从四面八方攻击过来,连绵不绝的攻势,打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力,乍一看还以为人多欺负人少的是垩黝侯那一边 要破解这种围攻,最好的方法是白庸与妖祸颜拉开距离,让对方够不着,然而方才一下合招,使得两人的距离拉近,而垩黝侯敏锐的把握住了这一机会,并以连环的攻势,让两人连后退的余力都没有 “,像你们这种连自己也无法舍弃的家伙,像你们这种渴望归宿而无法抛弃同伴的懦弱者,怎么可能战胜我你们的刀法上有了太多羁绊的东西,这样笨重的刀怎么可能砍得到我?我的肩膀上毫无一物,所以在挥刀时能全力以赴,不受任何东西的干扰” 对方的刀快得不可思议,白庸一时进退不得,只有招架之力,而且连连受伤,只是每一次都尽力避开要害,受到的都是皮外伤,脸上、手臂、大腿……到处是浅浅的刀伤,乍一看还以为是受了酷刑 鬼阳刀灵忿忿不平道:“你这张阴阳脸臭屁个什么劲,要不是我这边这位,非想着用妖刀诀战胜你,早就把你揍得连你老娘都不认识你了” 垩黝侯心恼鬼阳刀的聒噪,改变刀路,竟是每一刀都斩在同样的位置上,却是打算将鬼阳刀斩断 “哎哟哟----很痛啊,你这阴阳脸怎么每次都砍在同一点,这个点不管再怎么戳都不可能引发高巢的啊看你那一张被人戴了绿帽的哭丧脸……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嫉妒手上的刀没有我好,所以想将我据为己有劝你死了这条心,本大爷喜欢的是妖祸颜这样的倾城美女,大叔还是老老实实回老家结婚去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鬼阳刀喋喋不休的说着,结果反而使垩黝侯的攻击变得越加频繁起来,不论白庸怎么变化刀式,对方都能准确的击在同一点上,不停的碰撞 真要比较的话,单独的地螯刀确实不如得到蜕变的鬼阳刀,无论是刀身质量还是内在的刀灵,只是这种差距还没到太过悬殊的地步而且在双方集中真元在刀身的情况下进行战斗的话,这种差距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弥补,加上垩黝侯不停攻击一点,水滴石穿,真要击个上万下,说不得真会将鬼阳刀给斩断 不过鬼阳刀的这番聒噪并非全无作用,除了引其敌人多的愤怒外,对方投注在白庸身上的集中力也变得多,原本妖祸颜的刀技加高深,因此投注在两边的集中力白庸是四成,妖祸颜是六成可眼下他想要每一击都打在对方刀上的同一点,这可不是轻松能做到的,所以集中力也必须增多 在发现各分五成后,依旧能有余力挡住妖祸颜的反击,于是又将多的集中力放到白庸身上,毕竟比起杀掉自己的弟子,杀掉白庸来刺ji妖祸颜加符合他的想法所以虽然依旧是四六分,可压力强的却变成了白庸这边 只见白庸回身旋起,足跃半空,刀行纵劈,借落地之势加重刀威,刀气笼盖四周,未料却正中对方下怀,充分展现螯刀特xing,先以真元逼弯刀身,却非是硬抗,而是横向击往刀刃,反过来利用这招荡开身子,反借刀势躲开这上路攻击然后不予对方喘息之机,反手又是一刀击出,灌注全身功力,便往白庸的上三路招呼 铿地一声,鬼阳刀脱出双手 然而白庸见应变难及,索xing不出招,只把真元输入刀中,顺手掷出,鬼阳刀自成回旋之势挡下了对方的攻击,刀灵有xing随后又飞回了他的掌中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白庸处在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原本稚拙的刀法竟是起了一丝变化,他突然进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中,毛孔竖听,视线中只存在鬼阳刀,感觉对方哪里劲弱小,就往哪里进攻 不用看全人,只听劲力薄弱的环节,招招击向要害他这样的状态却是发挥出了庖丁解牛的威力,目无全牛,只感觉牛筋骨连接的地方,游刃而过 白庸的进步并非是他的刀法变得高,而是一种技击技术的突破,战斗意志的领悟这种攻击方式不仅仅适用在刀法上,用在拳法以及剑法一样可以 这就是白庸想到的应对之法,并不是在刀法上寻求突破,他自认刀法天赋达不到那种天生奇才的程度,所以就将目光放远,不拘泥在刀法上,而是着眼在所有的战斗层面上就好像内功提升了,战斗能力自然会上升刀法也只是属于战斗技巧的一个分类,所谓水涨船高,概莫如是 其实以垩黝侯千锤百炼的刀法和身经百战的身手,纵然白庸进入了庖丁解牛的境界,也完全可以进行压制,然而他犯了执着,执着于砍断鬼阳刀,这就令他的刀法出现了一丝规律 没错,是规律而不是破绽,他的刀法依旧是行云流水,难以看出破绽,然而却不再无迹可寻,因为不论怎么变化,最后一击肯定是砍在鬼阳刀刀刃从上往下三寸五分的地方,抓住了这一点,就令白庸有了反弹的契机 在第两百一十二次的敲击后,白庸身形陡然一边,平挪步伐,抢到对方的侧面,出刀切砍,位置精确,这一招虽然没有逃出对方的攻击范围,甚至在计算后,依旧会被砍中三寸五分点然而对方的着力点,却是劲力最薄弱的环节 这一刀宛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不经雕琢,显然是踏入无意而动的上层境界了 垩黝侯也没料到对方居然能用出这等返璞归真的刀招,双刀交接的瞬间,心觉不妙,却是来不及变化,刀劲顺势攻破最弱点,震得他半边身体发麻 这时,一直压抑自身战力,诱使对方大意,默默寻找机会的妖祸颜爆发了 “妖刀,鬼泣”虽是拥有招名的刀式,然而妖祸颜却没有进行蓄力,几乎是随意而发的一招 只见她对着半空虚斩,这刀砍下没有丝毫声响,宛如阴鬼作祟,只是散发一道阴寒的刀风贴地袭去,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响,好似野猫的叫声,挠人心窝 刀气距垩黝侯还五尺有余,但他却是暗叫不好,因为前次交手已小负内伤,而妖祸颜这招隐含阴寒柔韧,又有一种引动内息魂乱的异种能量,正是要让他接招时引动内伤发作 “哼,这样的招式不过多此一举,伤得了谁呢?” 对手以刀风先行,垩黝侯就用刀罡清野,同时回转身形,刀上气芒扫出三尺开外,以一种斗转星移的卸力法门,转移了刀风的方向但就在他全神应付这诡异刀风的时候,忽闻头顶上轰地一声,明玥刀急斩而来,却是妖刀鬼泣式的后续攻击 这一招竟是分前后两道变化,而且用的是刀气刀刃不同步的怪异招数,刀风仅仅是诱敌,刀刃才是真正的杀招,这种变化却是将妖刀阴阳绝反过来使用,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是阴诡难辨的按照,真正的杀招却是摆在明处的实体刀刃 这种招式以垩黝侯的博见广闻,仍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对于一般武功,刀剑拳脚上的气劲多是与套路走向相仿,拳脚快则劲风疾,拳脚慢则劲风缓然而明玥刀刀风缓慢柔韧,刀上招式却是快如疾风,可说截然相反,他一时看不透其中破绽,只好选择暂退,脚下轻点,身子往后飘开十数步 这是他自交战来的第一次后退,也让他高涨的气势开始回落 白庸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接着风势急抢攻,一路刀法施展开来,走大开大阂的路子,明刀明招,只能硬接,不断逼退垩黝侯,气势持续上涨 垩黝侯退让了一招,却是让自己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然而他终究是老持沉稳,不以为意,转攻为守,耐心等待反击的时机 妖祸颜看穿他的心思,又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明玥刀一转,雷霆酝酿,正是妖刀诀中最迅猛的一招---- “妖刀,奔雷”只见空间中白光一闪,人刀合一,化成一条细线斩向垩黝侯 垩黝侯挥刀抵挡,一连斩出数十道刀罡,然而不敌绝招威力,瞬间被悉数破去 就算不敌,反抗也不该如此虚弱才对 妖祸颜虽有疑虑,不及深思,一剑继续刺向对手垩黝侯只是稍作闪身,天螯刀虽然进行格挡,却被一击弹开,被明玥刀贯穿了右肩,霎时血花飞溅 可是被弹开的天螯刀竟是恰到好处的跟地螯刀合在一起,然后威力倍增的一刀猛然斩向白庸,一刀磕开鬼阳刀,余势未尽,在白庸身上砍出一道大伤口,同样是血花飞溅 “一刀换一刀,值了”垩黝侯大喝一声,双脚一跺,气劲震荡开 心系白庸安危,妖祸颜没有选择强攻,转身去救白庸,帮忙挡下这道气劲,关心的问:“你怎么样吗?” “小伤而已,不碍事”白庸运转补天诀,很快就止住流血 一番交手后,双方恢复对峙局面,各自调息,酝酿气势,等待最终对决的来临,直到天色复明,一勾弯月悬在天边,垩黝侯背对明月,脸色看来格**暗 “你们的羁绊看来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威力而已,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吗?唯一舍弃一切,才能让自己真正变得强大像我一样把自己的存在、归宿、同伴全部舍弃掉,让自己的刀没有杂念,没有任何负担,让意志经受孤独的痛楚,不再因为失去同伴而变得软弱,才能发挥出至强的威力” 白庸叹了一口气:“没有觉悟的你是你啊孤独的痛楚?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一开始就是一个人的话,是不会有孤独的痛苦为了让自己强大而舍弃?不是啊,你是因为背负不起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舍弃越是重要的行李,越是沉重得难以背负,你才是真正的懦弱者,懦弱得不敢背负任何东西,妖祸颜比你强大多了” “你的刀多嘴的让人厌恶,刀的主人也是一样” 垩黝侯额头上的眼睛发出浓郁的黑暗能量,全部汇聚在天地螯刀上,他举起螯刀,刀身变化把道刀形,顿时使风云沉滞、天地无光,至极的毁灭气息在聚集 “我只同意前半句,对后半句持保留意见” 白庸同样赌上平生修为,全部灌入鬼阳刀中,强大的能量令觉得不满想要反驳的刀灵闭上了嘴刀芒贯入苍穹,隐有破天之势,一股叛逆之气缠绕刀身,不认命,不服输,要向天地抗争,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正是妖刀八诀中最强的一招 “依旧停留在原有招式上的你,是不可能胜过我的妖刀,我说过,你止步在半路的山丘上,迷失在俯视脚下的风景中,忘了继续前进而且动用妖刀弑神式就是自取灭亡,因为这一招是无法跟其他七招的融合,只能单独存在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领悟的妖刀诀中最强大的一招妖刀,灭道” 毁天灭地,破碎大道 垩黝侯这一刀,散发出了一种世俗之中根本无法看清楚的光泽,好似一团烈日降临,又好像是悬挂在虚空中亘古运转的大道爆炸了,似乎是倾尽了全力一击,但偏偏潇洒自在,没有一丝的烟火之气 “妖刀,弑神” 白庸身形一动,无数刀光流转,惊世一击随之运生 只是以威势而言,这一招的确不如对方,并非是妖刀弑神式不如妖刀灭道式,而是因为前者并非白庸所创,再强也无法发挥出最强的力量,可是后者却是跟垩黝侯完全契合,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威力 而且正如垩黝侯所言,妖刀弑神诀因为有一股叛逆气息,所以无法跟其他七式融合,衍生出的刀招,如此一来反倒是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就在此时,妖祸颜也动了,明玥刀划过一道圆弧,虚幻的映月紧跟而出,正是她独创的妖刀印月式 “继续前进也好,登上高山一览也好,这些都只是手段罢了高山阻挡在前,若不能攀越过去,如何能继续前进?看见高山就选择绕道走的你,才是真正的误入歧途两者融合,才是妖刀诀奥义所在” 白庸急纵身,身合映月,引出古来传说蕴藏在太阴中的妖气辅助,身上那股叛逆气息加强盛,出刀招原有的极限,不能与其他七式融合的刀招,因为跟自创的刀招融合而衍生出了的招式 “妖刀,逆鳞断” 折断逆鳞的勇气,对上破碎大道的毁灭,冲撞刹那,垩黝侯却感一阵恍惚,如同碰触到了湖面,结果湖水荡开涟漪,水中的月亮随之起伏扭曲 在心神略分的刹那,真正的极招降临,这一丝丝的破绽,导致铺天盖地的毁灭攻击中出现了漏洞,鬼阳刀一击斩在这道细小的漏洞上,将其强行劈开,斩成巨大的破绽 一刀,折断逆鳞 铿锵声响,赤麟刀的仇,报了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章夭州止戈 第八十章夭州止戈 高手过招,决定结果的往往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融合了妖刀印月式的妖刀逆鳞断,拥有一种模糊敌人意识的效果,在空间上时间上对敌人产生一种误导,从而错判真实的位置,导致提前或者延后发动极招,这已经出幻术的层面,而是一种对浅意识的影响,如果没有事先提防,很难躲过去 垩黝侯就是这样中招了,他错判对方的位置,提前发动极招,攻击落空后的心理落差,以及招式劲力的外泄,都给了白庸可趁之机 逆鳞断,断折逆鳞 两道身影交错后,没有惊天动地的震响,有的只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静寂,之前蓄劲时那股庞然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荡然无存 天地螯刀,断 垩黝侯的后背出现一道大口子,逆鳞断的刀劲从中喷出,伴随着大量的鲜血,同时斩断了脊髓,纷乱的刀劲如乱舞的蜂群,由内向外喷出,将他的身体戳得千疮百孔 这样的状况,比之当初白庸受他一刀重创时还要严重十倍,天地螯刀乃是他一身精血所凝练,重要xing等同于妖丹,破碎后造成伤害无可言喻,已然是不能回天 垩黝侯身体一晃,摇摇坠坠就要倒下,这时他将断刀往地上一柱,强行撑住身体,口中“哇”的一声吐出大块鲜血,随即仰天站立,用断刀往额头上一戳,狠狠一划,那密密麻麻似复眼一样的无数眼睛尽数破裂,大量的鲜血魂合瞳孔的房水爆裂 这种敢对自己下毒手的举动,看得其他人也是心中一颤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狠才是真正的狠毒 那些眼睛被强行割破后,孕育在其中的黑暗本源爆发出来,充斥垩黝侯全身,这一下就相当于自爆气海,原本虚弱的气势一下子变得强壮起来,垩黝侯重站稳了身子,全身肌肉高高隆起,那是因为能量太过庞大,导致身体存储不下,被撑到了极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舍弃了一切,居然还比不上你这种什么都不敢舍弃的软弱者?” 垩黝侯的身体好似有一条巨大的蠕虫在体内蠕动,凹凸不平,随即发生了异变,先后有六只手臂从身体上钻出来,带着不忍睹视的血淋淋 白庸却是宛如铁石心肠,一挥鬼阳刀,直视对方血淋淋的身躯:“还不明白吗?在你所舍弃的东西中,也魂入了重要的东西你并不是抛弃了自我,你只是在逃避需要背负,和被迫背负的痛苦而已,在你心中,有无论如何也要背负起来的重要之物吗?也许有,但是你却没有背负的勇气,因为,你连自己弟子的信任都不敢背负在这里最软弱的家伙,就是你啊” 完全是大吼着,白庸挥刀斩向垩黝侯,对方不闪不避,也是嘶吼着发动全面进攻,而且是只攻不守 鬼阳刀一闪,血光飞溅,斩断两只胳膊,垩黝侯痛嚎着,一拳击中白庸的脸颊,打得他嘴角流血,同时又是连环两拳击中他的肚子 白庸毫无退缩之意,马步一扎,止住拳劲冲势,再度挥刀,斩下对方左边剩下的两只胳膊,将左边的四只手臂全部斩断 两边都是疯狂的打法,拳拳到肉,刀刀见血,不一会连白庸也变得伤痕累累 战斗中垩黝侯再断一臂,他猛然从口中吐出蜘蛛丝,缠住了白庸挥刀的手,紧紧拖住,令其无法挥动,然后用两只手死死夹住了白庸没有握刀的手,这下可是钳制住了对方的所有攻击最后一只手高高举起,五指一并,竟是演化成了一柄螯刀,朝着对方的脖子狠狠斩落 鲜血飞溅 垩黝侯的螯刀,停在了距离白庸脖子三寸的地方,而他的胸口刺出了一柄刀,那是明玥刀 妖祸颜站在垩黝侯的背后,发出一丝叹息道:“够了,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既然你心心念念的想杀死自己,那便遂了你的心意” 她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她脸上悲伤的表情,也许于她而言,就算是为对方流露出难过的感情也是不应该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 也许是胸口一刀太过致命,也许是回光返照的时间结束了,垩黝侯身上的力量快流逝,再也没有力气来限制白庸,随即向后倒去,仰面躺倒在地上 丑陋的面容,怪异的身躯,血肉模糊的脑袋,躺在泥土中的垩黝侯如果被恶魔改造了身体的人类,奇丑无比,形同怪物,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芒 只是这星芒也在渐渐黯淡,最后他看了一眼妖祸颜,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最终闭上了双眼 一滴,两滴…… 妖祸颜低着头,刘海遮住了面容,不让别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然而滴落在渐渐冰冷的尸体上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皎洁皓月,渺渺银河,星汉燦烂,相依岁月,言笑晏晏 这一切,今日逝如流沙,再也握不住,也忆不回 白庸心有触动,走近对方,这时候最好的安慰方法,是双臂环住丽人,抱住对方,胸膛相依给予温暖然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身影,这让他止住了脚步,只是用手握住了对方握刀的手 “你既然不愿让人看见,那我就不去看你的脸,但是请记住,你并非孤身一人” 妖祸颜身上的颤抖剧烈,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快滴落 这时,远方传来了霓灵的声音 “不好啦有许多人类修士向着瑶池妖都飞来,而且杀气重重,一看就不是来干好事的喵” 听到夭州的危机,妖祸颜颤抖的身体一下就稳住了,像是强行用理智在压抑感情,她用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抬起头来,又是如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的表情,高洁如月神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会继承父亲的意志,夭州由我来保护” …… “彩霞剑心化万千” 以无数的强大剑气集合在一起形成的指向xing龙卷风,拥有恐怖的切割和冲击效果,在近距离直面裂空龙卷风,哪怕是身手敏捷如通臂魔猿,也直接中招没有幸免,一下子被卷上了半空 成千上万的风刃开始切割如钢铁般坚硬的身体,发出钢刀锯铁的刺耳声音,瞬间伤痕遍体,血水横流 通臂魔猿双手抱腿,屈身形成一个大肉球,将宽厚结实的背部露在表面承受攻击,最大程度减小伤害 步云霓看出其中奥妙,等到剑气龙卷风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接近后一掌压住肉球,剑气渗透入体,截断对方的力气,然后一边旋转一边向下冲,度越坠越快,甚至与空气摩擦产生了陨石坠落大气层时的火红现象 毫无疑问,这一下真要给挨实了,哪怕通臂魔猿真是铁打的也要摔散架不过此刻的它全身关节被剑气制肘,就算是全力挣扎也逃脱不了 肉球中一点红光亮起,无数能量聚集一处,接着便是长长的能量** 步云霓完全来不及躲避,只能运转本命剑胎,整个人化成一柄气剑,接着就在零距离命中被轰飞出去 可同时肉球的坠落也进行到了最后阶段,通臂魔猿根本没时间降低度,只来得及缩紧肌肉,便深深的砸进了地面,砸出的坑深不见底,尘烟滚滚 一个召唤阵出现在大坑的顶部,晕眩了的通臂魔猿被吸收进去,想来是它的主人将其收回疗养休息 “盛神法五龙” 郝帅运转纵横老祖的武学,顿时天空中飞扬起五行神龙,其中四条围住大蛇,还有一条直接将其钉穿,接着龙头昂首长淫,顶端相互发射出光痕,勾画出五行阵的图案,大蛇一时无法动弹, 当初击杀纵横老祖的时候,心魔少女以秘法收拢回对方身上携带的宝物,没有被其他注意力被吸引的虚空强者们察觉,而其中就有一本纵横道的镇派in符七术本经》 这种级别的白庸而言已经是ji肋了,给其他的同门弟子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干脆就给了修行巫门内功的郝帅,在闭关阶段,得到诸多注解的帮忙,总算是习得了基础的武学招式,也能发挥出纵横老祖一二成的威力 这条大蛇显然实力远远逊于通臂魔猿,在驭兽王心中的地位也是大有不如,中招后没有及时出手救治 只见一缕缕五行光芒从大蛇体内钻出,就好像把火烛放进了藤球当中,紧接着在它体内有一个光团訇然炸开,整个半身都消融在空气中,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尾巴蹦达了几下,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驭兽王对这具尸体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望了一下妖族王宫的方向,然后叹了一口气:“计划失败了,垩黝侯既然被杀了,那么剩下的也就不足成事,连屠婴客的气息都消失,看来一切结束了两位,我也该告辞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总有再次相见的机会,就将决战放到下一回碰面” 说完,他就化光转身离开 步云霓与郝帅没有追击,为了对付两头凶兽,两人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功力,而对方从头到尾完全是作为一名参观者而存在,只有偶尔遭到攻击时会进行防御或者闪避,现在连气都不喘一下 如果追击,先不说能不能追上,就算追上了也未必能打赢,对方以逸待劳,而且以那种召唤凶兽进行纵的手段,分明还有许多后招,他不可能只有这两头凶兽,否则也不会听凭大蛇死亡,分明是这种凶兽对他而言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存在 两人稍作休息,就这就感应到南边方向,有许许多多的修士正往瑶池天都飞来,而且修为有高有低,参差不齐心中起了疑惑,两人一起向着南门飞去 感到时,白庸已经先一步在那里了,而他正和许多人类修士对峙着,问一旁满脸慌张神色的霓灵,才知道了事情始末 无非是受人蛊惑,举着要为被驱赶的人类讨回公道,以及夺回夭州土地的大旗,想要趁着妖族元气大伤,没有高手坐镇的情况下,屠杀所有的妖族,掠夺所有好处 暂时做了应急处理,止住伤势的上官婵冷笑道:“我们刚刚击杀了垩黝侯,就有这么多人类修士赶过来要屠杀妖族,分明是早有阴谋,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步云霓问:“是魔道的手段吗?” “应该不是,魔族可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叛变的垩黝侯那一边,一旦妖族被彻底铲平,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就算是狡兔三窟,事先做了预防手段,也不该反应如此迅他们的第一要位是辅助垩黝侯成事,预防手段是不得才已为之,所以就算要挑拨人类和妖族的关系,等他们的手段起效,也该在事情发生后的两三天” “不是魔道,又会是谁?” “台面上的势力,不是正道盟,也不是元祖魔山,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怎么可能?他们这么做,未免也太对不起匡扶天下的宗旨了” “所谓宗旨,不过是一种为了政治名声而服务的手段,在真正的枭雄眼中没有任何意义,政治是没有感情可言的” 另一边,白庸在一面防护结界前,跟越来越多的人类修士们争吵不休 “你到底是人是妖,居然为了袒护他们不惜阻挠同族,你心中的道德被狗吃了吗?人xing哪去了?”一名干瘦灰衣修士质问道 “人xing?你所谓的人xing就是唯利是图,为了自己的好处不惜杀害无辜生灵吗?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妖丹才来杀他们的吗?” 一名胖修士嘿嘿一笑,然后故作凛然正气的模样道:“妖族吃人,我们这是为了天下苍生” 另外一名修士连忙附和:“对对,我们是为天下苍生” “妖族驱赶人类,害得很多人累死、饿死在路上,还宣布夭州独立,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原谅杀掉他们,正好替天行道” 白庸维护道:“花草树木之妖,吸食天地灵气,大凡修道有成之妖,又哪会去吞食人畜妖族中有好妖也有坏妖,正如人类有好人也有坏人,难道我们就因为一小部分的坏人就杀掉所有人类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北地胡人,千年来与我神洲子民争斗,战乱不断,直至三百年前正邪大战,胡人大势尽去,其四g人口并入九十九州之胡州,到如今,已彻底汉化成我神洲子民,而妖族在夭州已经生活上千年,千年来从无侵害过我天州子民,甚至三百年前还帮过我正道对抗邪道,居功至伟所谓夷入汉者则为汉,汉入夷者即为夷,他们既然诚心向我神洲文化,自然也是其中一员” “你这是狡辩,他们宣布夭州独立的事情你又能怎么解释?” 白庸连忙道:“夭州独立非是全体妖族的意见,而是作为叛乱者垩黝侯一人的主张,现在垩黝侯伏诛,原本的妖王之女上位,将会延续三百年的盟约,之前叛乱者所作出的驱逐令,独立宣言统统作废” 不过,他虽然说得在理,奈何眼前这批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利益来的,既然有了大义的名号,怎么能空手而回,何况其中又有人在推波助澜,根本没人愿意听他的反正法不责众,就算最后错杀了妖族又怎么样?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亲人,错杀就错杀了,只要能得到好处就行 “你到底让不让开?身为人类居然维护妖族,还强词夺理我怀疑,你要么是妖族假扮的,要么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没错,肯定是这样你自己得了好处,就使劲替妖族卖命,凭什么我们不能得到好处?” “大家一块上,怕什么,他一个人拦得住谁?就算他再厉害,手眼通天,难道还敢大开杀戒不成?如果为了妖族而杀人,那么他就是人奸无论什么原因,永远别想在江湖上立足所以,他不可能向我们动手,大伙一块上,冲破结界” 哄哄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响,众口铄金,不管白庸说得多么在理,这些修士根本不愿听他的话,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跃跃欲试,就要动手 白庸大感头疼,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布置这么一局,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拦住所有的人,而这些修士虽然大多修为低下,但也不缺乏好手,真要强行突破,不下重手根本拦不住 然而也正如这些修士们所说的,他根本不能动重手,否则名声受损事小,ji化了人类与妖族的矛盾可就麻烦大了,毕竟现在的他是以妖族守护者的立场在发言 越来越多的修士聚集起来,而潜藏其中的一些推波助澜者,也思考着什么时候主动发起进攻,相信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会一哄而上,到时候不论对方有什么样的智慧,都不可能阻止陷入疯狂的修士们 这一手实在是漂亮,白庸在心底也不得不称赞,安排此局的人当真厉害,纵然他料事如神,也没猜到会有这样的事态变化,这是奇诡之计 不过幸好的事,他还有一个可靠的援军,虽然事先准备起来不是为了防止这种变化的发生,可也歪打正着 远方天际,一股凛冽的浩然正气急赶来了 造化斋主:如果是galg,这章就会出现分支选项,不过为了正文的延续,主角没有进入妖祸颜路线至此,妖族的剧情,除了一个妖帝的伏笔外,也就全部结束了ps:姬天血路线是早已终结、而墨娴路线其实也已经终结了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一章杀与不杀 第八十一章杀与不杀 群愤而起,纵然白庸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无能为力,宛如一座渐渐蓄满的大坝,只要一个小小的豁口,就会导致全面崩塌,洪水泛滥,眼见就要一不可收拾(请记住我da 光凭一个残缺的结界,根本不可能挡住这么多的修士,而躲在结界中的妖族是个个神情紧张,渐渐提起了元功,小心翼翼的警戒着,有的已经现出了妖体原形,一场大战似乎在所难免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诸位不可妄开杀戒啊”一位老和尚从人群中出来,站在白庸与众修士之间,劝阻着冲动的修士们 这位老和尚慈眉善目,修为并不高,刚刚天人境,可智慧不差,而且有一颗慈悲心,本着众生平等的心意,不忍妖族遭到屠杀,因此跟着一帮修士们过来,并不是要趁火打劫,而是为了劝阻他们的行动:“善因种善果,恶因种恶果,今日仗持武力残害他人,来日他人必定以武力来残害尔等” “秃驴少在这边唧唧歪歪,若说杀生罪,老每天要吃一斤肉,不知杀了多少生命,所谓债多了不愁,今天就算再多添几道亡魂又怎么样,将来去庙里多烧几炷香就是了” “的确,我们凡夫有意无意之中,每一天不晓得杀戮了多少众生然而,有意去杀戮是罪,无意的杀戮是过,两者不能并论,杀生的罪并不是上几炷香就能抵消,所以杀生这一条戒,我们自己要当心谨严” “省省,这种陈词滥调有谁会去听,你要慈悲尽管去,可别拖别人下水,没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老和尚识相的闪一边去,若挡了我们财路,一样当做妖族杀掉,动手” “大家一块上” “杀了他们,妖丹、妖体、法宝,全是我们的,谁抢到就归谁” 不知由何人先喊出,一句动手,引得所有修士驱动法宝,尽数攻向结界 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蓦地天外一道宏大掌力疾驰而来,掌力中蕴含至圣克邪之力,攻击xin十足,蕴含的破坏力量是毁灭一个又一个藏在空间缝隙中的小世界 一掌,毁灭了所有掷出的法宝,与之心神相连的修士们纷纷仰天吐出一口鲜血,一时间半空中降下了一阵绵绵血雾而那些选择直接冲出去的修士们,被震得摔落在地面上,脏腑移位,趴在地上呕血不止 这一掌的气势太过庞大,连在结界中的妖族们也受到了影响,那股至圣克邪之力的气息将许多幻化hen人形的妖,全部给逼出了妖体,难以维持幻化 掌劲扑杀法宝后,余劲未消,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狠狠坠落在地面上,轰得大地震动不已,远方妖都中一些老化的建筑受不住余波,纷纷倒塌,地面上则是出现了一个深约三丈的清晰掌印,宛如大匠特意雕刻出来一般 白庸笑道:“强力的援军,终于请来了”有了这位的来到,眼前的纠纷完全不足为据,心中悬挂的大石头也终于可以安稳落地 “这样的掌力,这样的气息,是dan魔道君东方易” 在场修士中有不少走江湖的,认出了这道掌气的主人,于是乎,一股唤作沉寂的气氛如病毒般传染开去那被人暗中挑唆而导致热闷的大脑,如同被当场浇了一盆冰水,冷却下来,纷纷噤声 光芒一闪,剑到人到 利眉如剑冲云霄,正气如霞耀乾坤 东方易孤身一人挡在众修士之前,一时原本哄闹如菜市场的对立场景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啸声d他的眼神一扫,心虚者纷纷避开目光,不敢对视,心中有鬼者是赶紧将头低下,生怕被盯上 只身一人,没有任何言语,眼神一扫,止住了数千修士的行动,何等威严 不止人类修士,在在东方易身后的群妖也是不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那些现出了妖身,有着狰狞相貌的大妖也是统统蜷缩起身,温顺得好像小白兔,生怕被注意到 这样胆小的举动若在平时,绝对会引来其他妖的嘲笑,然而此刻,没有一个妖会进行嘲笑,因为他们每一个都在胆小鬼之列中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正道的杀神啊 从他出道开始,一直到成名,都是一路杀出来的,而成名之后,杀xin一点也没有减弱,堆积在他脚下的强者尸骸已经足够堆成一座泰山了 那些强者尸骸当中,就不乏一些妖族高手,甚至还有许多从太古时代一直存活下来的太古凶兽,陨落在他手中的也不在少数,而且值得忌惮的是,他的累累战绩并非是在欺负弱者上建立的,其中还有许多修为远远过他的大能,明明境界比他高,可终活下来的都是东方易 有着这样的彪悍战绩,妖族中人哪敢与他对视,连看背影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不敢直视 不过修士中还真有不怕死的,那位胖修士故技重施,想用大义名分来压人:“堂堂dan魔道君居然也自甘堕落,为了维护妖魔不惜屠杀无辜人类,传到江湖上,只怕这dan魔道君的名号要换上一换,改成护妖魔君了” 东方易眼神缓缓移到这位身上,胖修士心中一跳,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故作稳定,心中不断安慰着,君可欺之以方,对方绝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自己动手 然而,没有如胖修士所猜想的,对方会用气势来威慑他,东方易的视线只是在他身上微微转了一下,就毫不在意的移开了,就好像眼前这位形同路人,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他去特意回答一样 他的视线看向所有人,然后宏声道:“大丈夫立身在世,难免要遭小人嫉妒,由着你们去泼墨,吾之名声,是由手中的剑杀出来的,不是由他人吹捧得来小人的风言风语,又能欺骗得了谁?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骗得了自己,还能骗得了心中的良知、冥冥中的因果报应吗” 那位老和尚面露欣慰笑意,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就要开口称赞东方易 “dan魔道君徒有其……” 忽而一道剑光闪过,那位胖修士张大了嘴巴,脸色满是震惊,临死仍不相信对方居然会动手,带着来不及说出的话语,直接从空中掉下,没有了功力的保护,又遭到剑气破坏根基,掉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这一剑,斩掉的不止是胖修士尚未来得及说出的诡辩,还有老和尚的赞美之词,生生给卡在喉咙上了 这位果然是杀神啊 连第二句话都懒得说就杀人,而且毫无征兆,无人察觉可怕不是那种杀人的果断决绝,而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是走路时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信手拈来的轻松 众修士心中寒气大涨,几乎要从头顶冒出,不少人转身就想逃走 见情势不对,大好局面要被东方易一人改变,修士群中潜藏的那些得到命令要暗中煽动修士与妖族结仇的阴谋者坐不住了,哪怕东方易杀威在前,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干瘦的灰衣修士义正词严道:“东方易你竟然动手杀人,你这个毫无人xin的杀人狂魔,是不是只要别人反抗你,你就要将他杀掉?那么来啊,有种你就将我们全部都杀掉告诉你,就算杀掉了一个我,也会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你永远别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如你所愿” 东方易一弹指,万屠元功所化的强悍剑气直斩而出,灰衣修士大惊失色,连施三道护身咒保护自己,催动六面盾形法宝挡在身前,只求能保下一条小命 然而,全然无用剑气一鼓作气,贯穿六面盾形法宝,势如破竹,接着轻易撕裂三道护身咒,顺势抹掉对方的脖 灰衣修士痛苦的捂着喉咙,像垂死的蛤蟆一样蹦跶了几下,然后从空中直直坠下,摔在胖修士的上面 又死一人,对方根本没将他们的xin命放在心上,这等毫不计较后果的决断,让一些心存侥幸的家伙们彻底死心 东方易的眼神从一开始就不曾改变过,在他眼中,这群修士生也好,死也罢,似乎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他稍稍环视了一圈,然后道:“你们就是那所谓的千千万吗?” 杀机乍现 “不、不关我的事,我是被别人拉过来的”一名修士大叫一声,随即掉头就逃 “也不关我的事我是过来看风景的”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无辜的” 有人开了头,自然是跟随者众,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甚至为了安全,还一个个向着不同方向逃走,原本还是雄纠纠气昂昂的队伍,一下就作鸟兽散 这些修士早就被吓得失去了胆量,见东方易并不在乎那个逃走的人后,哪还敢继续待下去,斗志崩溃,逃的度比来时了十倍 至于什么倒下去一个人,站起来千千万,该死哪去死哪去,这货真心该死无全尸,自己要死了不说,还非要拖别人一块下地狱,何等居心? 只有傻瓜会去跟dan魔道君死磕,人家杀完这里的所有修士都不用喘口气,还保证杀人方式不带重样,这样的极道强者应该ja给同等级的强者去应付,作为路人打打秋风就可以了 这时,摔死在地上的两位修士的尸体内忽而蹿出两道光芒,魂杂在人群中就想要一块逃走 白庸知道那是对方的元神,想要趁机遁走,他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这位终究是心软,觉得对方虽然做了恶事,可自己没有证据能证明一定就是这两位在捣鬼,何况对方肉身已失,一身修为付诸东流,哪怕转世投胎也要从头开始修炼 只是他不忍动手,有人却忍得动手 东方易手一招,两道剑气急冲而出,穿越在人群中,击伤不少修士后,终击中这两个逃窜的元神,将其神形俱灭 白庸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这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师傅不敢说,而是对于那两位,他只是觉得不忍杀,而不是认为不该杀他不杀,只是基于自己的价值观念,在可杀可不杀中偏向了不杀,但若被别人杀了,他也不会为其喊冤,顶多叹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只是这一下,却令那位劝架老和尚看不过去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他已自尝恶果,何必再造杀孽” 这位老和尚敢在众人受利益蛊惑的时候毅然站出来,站在对立面上,这份勇气值得嘉许于是东方易没有无视这位和尚,认真回答道:“与jan佞小人有何话可说,这等狼心肺腑、毫无仁德之辈,比牲畜无良知,比起无力的言语,三尺青锋能教导给他们什么是做人的道理如果造一份杀孽能够让这世上少一名恶人,造再多杀孽我也愿意承担” “修道之人理应心存善念,容他有再世为人的机会,放他一命,也算是一份善德” “心存善念,并不意味着就要同情心泛滥,大师所谓的善念,只是fu人之仁罢了须知,杀一恶人,如行百善” 老和尚悲悯道:“我们毁他肉身,已是报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的机会” “除恶务尽大师能誓保证他能改过自吗?倘若他没有改过自,而是继续为恶,甚至变本加厉的作恶,不知那些后来又无辜丧生在他们手中的亡魂,该算在谁的头上?是不是该由大师来承担呢?比如说一句怨话,如果当初不是大师你同情心泛滥,放了对方一马,那么就不会有后来遭到迫害的无辜者” “道君杀意太盛,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东方易渐渐有些不耐烦:“哈,我学圣人言,只知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却不知这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哪位圣人说的话?” “这……” “做坏事还有善报,这天下岂非人人都想做坏事?” “劝人行善,是律己之道,而非纵人之道” “天下百姓能分得清律己之道和纵人之道的区别吗?他们只求一个善恶有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举头三尺有神明而不是是非不分,曲直不分的一味纵容,那些丧生在恶人手中的亡魂,他们的冤屈该由谁伸张由大师的慈悲为怀来伸张吗?” 老和尚被说得哑口无言,良久之后,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不能说服道君,但善恶有报,过重的杀戮,只会让自己沾染上过多的因果,这对证道而言,也是大为不利非是为了别人,就算是为了自己,道君何不放一放手中的屠刀,多留人一条活路,也是多给自己积一份功德” 东方易觉得这位怎么就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于是道:“大师做的好生意,懂得行事要源远流长,不能竭泽而渔” 老和尚疑惑不解“何意?” “你今日大善心放了他一命,自然是积善德而他逃得一命后再去害人,杀再多人也与大师无关,接着他再为恶,大师再抓住他,然后再大慈悲放他一条生路,积一份善德,接着他再为恶,大师再抓住他……如此循环反复,善德功德无穷匮也至于恶人所杀的无辜者,又与大师何干呢?倒不如说,他犯下的罪孽越重,大师的功德越大以他人xin命换取自身功德,这天下再jin明的商人也不如大师jin明,将他人xin命当做本钱,可谓没本万利,这笔买卖当真功德无量” 这话傻也听出是讽刺了,老和尚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居然该如此诽谤世人善举,再造杀孽,一意孤行,死后必入无间地狱,不得解脱” 东方易剑眉一挑:“哦,道理说不过就开始扬言威胁了吗?我本以为大师跟那些世俗的势利和尚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我的杀孽,就不劳大师费心了,若斩杀恶人也有罪,入无间地狱,我甘之如饴” 老和尚还想再说,东方易一挥手,直接让其闭嘴:“山阳县遭受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不见大师去拯救他们;胡州抵御外敌,众将士受兵甲之苦,也不见大师去拯救他们;红世双巫降临神洲,掳掠百姓做万邪晶炉的燃料,生灵涂炭,还是不见大师去解决他们;这天下有无数苍生正经受磨难,大师仍不去帮助他们,却非要在这里,为了两名罪人跟我费口舌,这就是大师的慈悲吗?这样的慈悲,还是直接扫进茅厕里去” 不由分说,直接挥袖催劲,将人挥出十里之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接着东方易转向白庸,很难得的从他嘴里听到赞许:“你在夭州做得不错,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休息,关于元祖魔山以及天创王朝,赶紧准备好对策,接下来将是大场面”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二章元墟劫难 第八十二章元墟劫难 对自己的弟,东方易没有客气,也没有自矜身份,开口就是寻求帮助,要白庸出谋划策(来自58 东方易并不是没有智慧的人,在白庸没有出道之前,他也是一路奋战至今的,一人兼任战将和军师的位置,只是眼下的局面实在太过险峻,非是一人可以对抗,他纵然智勇双全,也不可能面面全到 不在意虚名和面,能看清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一切为大局着想,这就是东方易能成为正道领袖的原因之一 对此白庸当然欣然接受,毫无怨言,夭州的冲突已经全部结束,剩下的是重建秩序,这点并不需要他ha手,妖祸颜就足以担任,而且他不ha手比ha手结果要好,能将成就全部推给妖祸颜,堆积起来的名望让她加坐稳妖族领导者的位置 不过就这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肯定是不妥的,白庸想了想,决定先将一些值得注意的告知对方,以免接下来会出现意外,为了避免忘记,他还特意将注意事项写在纸上其中,还不乏一些能引申到养心修炼的功法口诀,大抵上就有很多是来自万灵生死经的内容 身为上代妖王的女儿,妖祸颜自然是承接妖王位置的佳候选人,原本的话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的王族嗣,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那些排得上名号的王族成员都死在垩黝侯的叛乱当中,除了妖祸颜外再无适当的人选,这样一来倒是不需要担心会有来自内部的政治斗争 妖祸颜也不是一般的女,在面临这异常艰巨的重担时,没有抱怨,没有退缩,也没有权势**者的兴奋,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在找回幸存的妖族长老后,宽恕掉那些倒戈向垩黝侯的妖臣,一边学习,一边开始处理事务 她的情绪,平常得好像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与以前没有任何不同这种处事不惊的态度,也令很多妖族长老赞赏,任谁见了,都会认为她识大体,已经完全从悲伤中出来 能看出她内心思绪的,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和一个妖了 大乱之后必是大治,白庸选择在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却是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妖祸颜,尤其是重建瑶池天都的功劳,必定会带来很大的民心 对方曾建议为他们树立一个雕像或石碑,记录所做的事迹,但都被拒绝了因为这样做了,会分担掉妖祸颜的功劳,削弱笼罩在她头上的光环,不利于将来的统治哪怕是记载在史册上的内容,也只是用一笔“妖祸颜与她的同伴”匆匆带过 至于名声,那不在白庸的考校之中,被人记住也好,被人遗忘也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的目的而服务,如果拥有名声能有力他实现理想,那自然要获取名声,可如果没有名声比有名声好,那就弃之如履 在妖都休息了一日,重整好状态,白庸与师傅还有同伴们坐上了奇迹方舟,准备离开夭州,没有任何欢送仪式,甚至连妖祸颜也没有到场,就匆匆驱动方舟离开了 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宫殿中,妖祸颜正埋首在批改重建各地秩序的公文,霓灵站在一旁,怯声地问:“小姐,既然你都……为什么不让他多留几天喵?” 妖祸颜头也不抬:“因为这么做会让他为难……如果他会留下来,那就不再是我心中的他了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他的视界中了,只要我能继续统领夭州,他就会分出一分心思来关注我,这样,就足够了” 房间中,似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是不知道究竟出自妖祸颜,还是霓灵 第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方舟上,可能是为了打发时间,也可能是为了检验这段时间来弟的长进,东方易将白庸留给妖祸颜的一些警言拿出来,反过来考校他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这句倒是有点意思,人民之所以饿肚,饥寒ja迫,是因为官府的苛捐杂税太多,使百姓穷困潦倒,民不聊生何以解释?” 白庸端坐姿势,就好像在玄宗修行时,上ja功课一样:“上古圣君治天下,以百姓之心为心,以强国富民为心,处处为百姓着想,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百姓耕田而食,凿井而饮,造屋而居,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悠然自在圣君明王治天下,国昌民富,人民道德高尚,生活幸福百姓纳粮供养于上,在上官宦食税于民,各安其常,上无匮乏,下有余粮,国泰民安后世为君者,渐渐远离道德,恣耳目之欲,贪荣华之享,奢侈不节只求君王享受,宫廷豪华,挥霍无度,横征暴敛,搜刮民脂只知挥霍之用,不耻食税之多,不恤人民困苦故民之饥寒,皆是在为君者之过也” 东方易接着问:“当今之世,俭德已失,以奢侈豪华为荣,人们的物欲极度膨胀,于是便滋生贪污,以权谋si,搜刮民财,金钱至上等等不良之风,丧失了本xin中固有的美德为除这种种弊端,何以为?” 白庸掷地有声:“廉” 这种自信满满的语气,即便没有解释,也往往令考校者觉得对方已经xon有成局,所以要用这种充满冲击力的回答,但东方易可不吃这套,他反而进一步询问章节 “廉字有二义,物价便宜曰‘廉价’;心不贪求,非义不取曰‘廉洁’廉为崇俭之本,俭可以养德不廉则奢,有奢则贪,而俭德自贪而失廉为立节之本,不廉思贪,而节a之德自此而丧廉乃正心之由,不廉心即乱,心德自此坏廉为公德之根,不廉则si,si心一起,公德从此即破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若只有这点,光凭廉可不能说明什么?” “不仅仅如此,我口中的廉,是蕴含以廉养心之道古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说天眼昭昭,冥司察察,作了欺天亏心之事,拿了不义之财,不要心存侥幸,总有人迟早要算账讨债的只待时机来到之时,贪一罚十,加倍偿还,这是真实不虚的自然定律但世人多是自欺,不信因果,难明其理,故而心存侥幸,胆大妄为,自讨苦吃而不觉,实是可叹” 东方易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而是借着问:“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何以为?” 这三句话的意思是说,百姓为什么难治呢?因为君王多欲,杂税沉重,政令繁苛,任意妄为,出尔反尔,所以百姓对君王失去信心,民心涣散,不服政令不是百姓难治,而是在上统治者的有欲有为所造成的治国者若能以德自养,天下为公,以无为行道于天下,以德化民,以礼待民,以心换心,上下心心相印,民岂有难治之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上古之时,圣王治民有方,化民有法上以正示于下,下必以正应于上,各尽其宜,上下一体,相融于一片祥和融洽的气氛中后世之君,仅以机智巧诈愚百姓,以法令治民;而且朝令夕改,朝三暮四,人民很难适从为君者只知逞其治民之,不知以道德教化民心;只知施有为之治,不知有为之治愈盛,而民心愈偏,治国愈难国之乱,其原因在上不在下,下从上,民从君,天之理也上无事而民自富,上无欲而民自朴,上无为而民自化,上好静而民自立,此乃不朽之理民富国强,这是上君下民的共同心愿,上下同心,国又有何难治的呢?” “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何以解?” “天赐人以xin命,生以行天理,死以终天理能明天理,遵行道德,方不枉来人世一趟,无愧做人一生所谓求生之厚,是指世人多是贪欲过甚,追求厚享,过度地享受生活天上飞的,地上走的,虫蚁蛇蝎,无所不食只有以无为自然之法养生,是真正的厚生、贵生、长生之计求生之厚,是有心有欲的后天贪心,过分贪生,终只能是事与愿违,越求越不能得” “哦,那该如何做呢?” “唯二法,贤以贵生,贤以养生” 这次不等询问,白庸就回答道:“只有遵循自然法则,无心无欲,先天用事,不贪求世味厚重,恬淡人生,这是‘贵生’的根本所在贤是有道德、有智慧的意思贤于贵生,就是有德之人,不贪世味之生,而是以道德为生命之本,以自然无为之法勤于养生,清静无欲,xin命双修,这是长生久视之道欲修长生,须识所生之本;欲求不死,须明不死之理生死皆可改,唯凭xin命修人之所以托生人身,是自然界给灵体的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看各人能否能把握住这种机缘,通过修德、修心、修xin、修命这四修,去改造自己的生命去向能否把握住这种机缘,运用为道日损而逆修,积功累行,改造命运,再造xin命,改变人生为道生,这是人生的真谛” 东方易感叹道:“人只知求生,但不明贵生之理,不信自然大道,故难长生理不明则命不牢,德不足则xin不稳,故尘生尘灭,万生万死,苦海沉沦,轮回不绝,无终无始,不知何日能真正觉悟而贵生?” “千年铁树开花易,一失人身再复难” “万劫千生得个人,须知前世种来因” “觉悟,出i津,莫使轮回受苦辛” 白庸连说三个警句,随即又接着道:“贤于养生者,能明天理,逆世俗之厚生,以道德滋养xin命,不以物欲为养;以自然无为养生,不奢求豪华人生清静无欲,必能益生修道之人,乐不可极,苦不可悲,欲不可纵,物不可贪,凡事有节,执两用中若能紧闭六en,不以七情六欲败残道身,不以声色货利凿丧xin命抱元守真,谷神自然不死,xin命自然圆成,何有轻生之畏?存命不必贪生,唯有存心养xin,修养道德,恬淡世情,不为厚生之物而迁其志,不苛求厚生之物而累其心放下贪心欲念,清静身心,无欲无念,以自然无为之法养生” 东方易一指点在白庸眉心,随即一颗凝聚如种的真元涌入体内 “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浑如醉欲修长生,对于屋破ya枯,爻损命亏者而言,应重点穷通气和炁之理通了此理,明了此法,就如前人所云,屋破修容易,ya枯生不难,但知归伏法,金宝积如山修可以改变全息体之质,炼可以改变全息体之形;修可以改变躯体之质,炼可以改变躯体之形唯有修炼二字,终生持之以恒,方不负来人生一遭的机缘如果不修不炼,全息体与躯体一旦分离,将很难有资格再次与的人体结合,而只能进入低层次的其它物命之中” 这一下,白庸知晓自己已经过关了,然后按照那颗的元气种运行了一番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忽而他面露迟疑,随即又决定发问道:“师尊昨日的言语似乎有些过于ji烈了,不知是何缘故” 虽然东方易的行事作风向来ji进,不过很少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人进行过深ja流,大多的情况下,都是抱持任你诽、任你谤,我自一剑斩之的态度那位老和尚虽然有些迂腐,可本xin不坏,对东方易而言相当于人生中一名匆匆过客,完全没有较真的必要,谈不上特意用言语讽刺的必要,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主张行动大过言辞,很少与人争论章节 东方易倒是没有在意,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跟一位大师的ja流,当时我年纪尚轻,也无什么名气,又是一名进考秀,对世界、对道德的认知还停留在面上直到遇上了那位大师现在想来,与他的那番ja流,倒是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白庸对这种事非常感兴趣,因为很少听到师傅会用崇敬的语气说别人 “那日ja流,他跟我说了真慈悲与假慈悲的区别当时曾举例说,当你发现强盗杀人劫财,你阻止了他行凶并抓住了他,接下来怎么办呢?然后那位大师就断言说,假慈悲者就会放了强盗,真慈悲则会选择除恶务尽” 这位和尚倒也有趣,白庸连忙顺着话语问:“为什么放人的是假慈悲?杀人的反而是真慈悲?不是说慈悲为怀吗?” “因为假易真难假慈悲功德无量,有利修行,做起来容易;真慈悲却功德有限,不利修行,做起来难试想一下,假慈悲放了人,既有阻人行凶的功德,又有慈悲为怀的功德,一下能赚两份功德而真慈悲虽然有阻人行凶的功德,却也破了杀戒,担了一份杀业,两相抵消,什么功德也没捞着” “可放了那强盗后贼心不改,继续行凶怎么办?” “强盗行凶是他造杀业,与你何干?何况,到时候你又可以阻止他行凶,又能赚两份功德,真是善哉善哉” 这番话倒是跟昨日东方易讽刺老和尚时的话如出一辙,白庸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世人都推行假慈悲,拒绝真慈悲呢?” “这理由很明显啊,如果人人抓住强盗都杀掉,导致强盗越来越少,后消失殆尽,到那时你叫那些行假慈悲的人如何积累功德?抓住后放掉,能细水长流,不会竭泽而渔丢的是他人的xin命,造的是强盗的杀业,积的却是自己的功德,假慈悲如此诱人,世人又何以拒绝” “这……”法家会说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可一名出家人居然也主张除恶务尽,有如此的杀xin,倒是令白庸不知该作何评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起了兴趣“那位高僧究竟是什么人?” “斗佛剑禅天” …… 逃亡的小巷中,小巷的尽头,是一群群奔逃的元墟教弟,慌不择路的四散逃跑,没有了秩序 元墟教虽然及早开始撤离,可总归是个大组织,三百年发展下来,人员遍布五湖四海,联络起来也比较费时何况一切都是基于教主的猜测,在敌人没有打上en的时候,总有人会抱有侥幸心理,一个不察,慢下了度,结果就给元祖魔山的追兵杀上en来了 “咯咯咯,这位大哥怎么不逃了?独自留下挡关,为那些废物们争取生机,这样的勇气真是令人心动,姐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蓝发女笑得一阵花枝乱颤,丰富的身材顿时波涛汹涌,那真是长江后推前,一波未平一波起 “男人嘛,都是好面的,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做独自留下的猛士,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做逃兵现在si底下,我跟你商量件事,比武打架什么的太野蛮了,观今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正是难得的好天气,不如烫一壶美酒,你我相互ja流ja流也就是了” 盖樵帆咧嘴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背后,巷的出口处dan漾着蓝色如屏障一样波纹,显然那是防止他逃脱而设下的结界 “呵呵,这么就想走了吗?前戏刚开始哩,难得遇上一个同道中人,姐姐我会细心调教你的”蓝发女以风尘女的口en说着,她的身边挥舞着数条水鞭,活灵活现的挥舞着,好似某种生物的出手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人家的名字叫夏露,外号深蓝女王,可不要忘了哦,尤其是下地狱的时候” 夏露刚一说完,眼波流转间就射出了数十发水箭,度之远普通刚刚还在甜言蜜语,下一刻便要置人于死地,行事当真令人防不胜防,换了一个人说不定就着了道 可盖樵帆要是会中这样的计他就不叫盖樵帆了,作为同道中人的他早有了防备,百辟刀舞成一团,哗啦啦的将水箭全部打下,虽然使用护体罡气也能挡下,但那种笨方法只有从未真正战斗过的手会用 “深海之渊,湛蓝之怒,ja龙斗”夏露十指翻转结印,两道水柱从她身旁钻出,继而螺旋着合而为一,汇集四周的水气,化出一个龙头的样冲向盖樵帆,光从外形上看,倒是声势惊人,只是在高手眼中,不难看出其外强中干的本质 “熊辟开山” 盖樵帆直面冲过来的水龙也不闪躲,当然在这样的小巷中也很难躲避,百辟刀上出现巨熊咆哮之象,一连串的刀罡一齐向着龙头的嘴巴射去,并且在冲入嘴巴的那一瞬间相互撞击爆炸,震dan开的劲力一下将龙头挤碎,重变为四溅的水花打在周围的墙壁上,滋润了附着在上面的苔藓 明明在拦截对方术法后还留有余力,盖樵帆却没有立即反攻,反而脸色一惊,艰难得就像是从沼泽中拔出脚一样跳了起来,接着,一个很像捕兽夹的东西从他的位置钻出狠狠的合拢起来 人在空中的盖樵帆还没找到落脚的位置,淌满水的地面忽然出现一个鲨鱼鳍,冲到一定位置后猛地跃出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水蓝色鲨鱼 对方这一连串的攻击显然是早有预谋,以声势浩大的术法吸引注意力,其实不堪一击,根本耗不了多少力气,而当对方注意力被ja龙斗吸引住的时候用出水涡捕兽夹将其困住,这一招悄无声息,适合偷袭,而若这一招也被避开,那就再补上一招水鲨噬,无论前面有没有被困住,都很难躲避开 “雀辟掠空” 幸而盖樵帆本身的武学招式中,就有一招专en针对这种情况的,能在空中移动位置,只见他身形突兀的往下一掠,躲开了攻击,同时挥刀展开反击 “真是灵敏的反应,你真是白瞎这具魁梧的身材了” 夏露不无欣赏的看向盖樵帆,这里的战斗环境可是对她相当有利,只是没想到对方身形看似巨大,十足壮汉,没想到动作却是如此轻巧, 她刚用的水鞭只是单纯用元素控制力幻化出来,可做不到如臂使指的灵活程度 夏露收起敌意,笑着问:“怎么样,考虑一下投靠我们如何,我们的组织可是非常强大的,待遇保证令你满意,而且----” 说到这,她tan了一下自己的嘴魂,接着以暧昧的语气道:“我俩还可以si下尽情ja流” 盖樵帆没有回话,眼睛盯着夏露,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动,只有熟悉他的人明白,这时候就应该多加提防,提高警惕心,因为这位已经在动坏主意了 之前他都没有使用“盖樵帆战斗模式”是因为情报不足,很难进行攻心战术,而且对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轻易能被动摇的家伙,反而从手法上来看似乎同样很擅长ji怒对手 不过现在他已经捉o到了几分弱点,于是在夏露的期待眼神中,盖樵帆开口说了一句话,是用极为厌恶的语气说的 “老女人话真多,还没过年期吗?”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连流动的空气也停滞下来,悄无声息 夏露一动不动,就像蜡像一样脸上保持着那种xin的笑容巷中蕴育着仿佛大海上空的飘浮的秃积雨云一样沉重的气息,用文雅点的修辞来讲那就叫山雨欲来风满楼,用粗俗点的话来比喻,那就像坏肚憋了半天的人匆匆跑向茅厕解下ku腰带时的那一刹那 夏露慢慢低下头,目光俯视地面,整个身体开始颤抖,仔细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杀了你,绝对要杀了你臭男人……”“不能生气,生气对皮肤不好”的喃喃自语 过了好一会后,夏露又重抬起头,干笑着说:“我不会被你ji怒的” 如果把她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僵硬的脸部肌肉以及因过分用力而颤抖的双手忽视掉的话,这句话还是有那么一点可信度 “既然你不答应,待会可别后悔,”夏露右手往下一张,一道水从地面飞起,在她手心中形成一柄刀的形状,“这把水魔大刀可是有无视一切防御的能力,你的断首只在一瞬之间” 盖樵帆回了一句:“谢谢你的提醒,多舌fu” 夏露鼻孔猛地一吸气,喃喃着:“一切为了美貌,一切为了美貌……” 她使用自我暗示法强忍住怒火,接着眼睛一瞪,自下而上挥动水魔大刀 两人间的距离远没到挥刀就能够着的地步,但是这把由幻化成的大刀在挥动过程中不断吸收地面上的水来延长刀刃,等挥到中路的时候已经能砍到盖樵帆的鼻尖了 一道刀罡斩了过去,但是就像打中空气一样从水魔大刀的刀刃穿过,幸好盖樵帆转身及时,刀刃贴着他的鼻砍了过去 “真想在那张脸上留下伤疤,也许会让你多添几分男人味”夏露左手贴着嘴边大笑着,右手不断的舞动水魔大刀 盖樵帆在躲避中打出数道拳劲,可是全然无用,水魔大刀完全无视其存在砍了过去,他仰身一个铁板桥,刀刃险险顺着平坦的警戒线上空划过,想来若换成对方的凹凸身材恐怕就悲剧了 夏露趁着空档聚集魔元,右手挥舞着水魔大刀毫无准头的乱切,反正巷也不宽敞,倒也不用担心对方逃跑 盖樵帆觑中机会,拎起脚边的一块大石头就投掷过去,可水魔大刀依然视若虚空般穿透着砍过来,而且竟是没有在上面留下半个don口 “下跪求饶,海神怒,ji流葬” 一股波涛像是从崩溃的大坝中破石而出一样,气势汹汹冲了出来,带着强大冲击力,ji流中夹含着回旋的暗流,将淹没的物体绞成碎末 因为巷的原因,滂沱的ji流冲毁了两旁的墙壁,露出了蓝色的结界在这样被限制的环境中,盖樵帆自然只有向上躲避的份他急提内功,一下跃上半空,但夏露的水魔大刀随之跟了过来 在空中无法自由腾挪,盖樵帆便倚靠拳脚反击墙壁来进行躲避,动作倒也还算灵敏 由于结界的原因水流不出去,一时间水面没了上来,而且因为ji流葬的原因,水面上旋转着一个个小漩涡,那是足以将人体绞成碎末的暗流漩涡 盖樵帆横向踩着墙壁,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紧紧握住百辟刀 “龙辟腾海” 龙淫声起,刀气所化的龙头砰然发射,但也同样的,打在水魔大刀上就直接穿了过去,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只是逼得夏露不得不出招抵挡 因为发动招式受到反冲的缘故,盖樵帆的身体稍稍停顿了一下,顿时被水魔大刀擦破左肩他转头看去,只见左肩衣衫上有几个红点,但衣服却没有被割破 ----果然斗气也不行,难道只对人体产生伤害?可是理论上又如何解释,难道说这把刀拥有自我判断能力,能够分别哪个是敌人哪个只是武器? 转瞬之间,盖樵帆就思索到了数种可能xin,这把水魔大刀的效果实在太过诡异了,无视术法、力道、法宝的阻挡,能够吸收水分来延长刀身,直接切开人体,就好像只在碰到人的时候会变成实体,平时的时候都是虚无状态 不想出克制这把刀的方法,就不可能展开反击,时隐时现的效果,令人头疼,于是他打算冒险确认一下 “虎辟啸林” 巨大的虎吼声,巷作为狭小空间,将音波的威力提升到大,尽管夏露提前进行了抵抗,仍是被震得双耳轰鸣阵阵,为了避免对方趁此机会偷袭,她连忙发出数十道水箭,同时乱舞水魔大刀,护住周身上下 一阵刀罡拳劲与术法ji烈碰撞的声音,水花四溅中盖樵帆急后退,他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伤痕,而左手上捏着一片被平整削掉的苔藓,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虽然还没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我已经想出破解你的把戏的方法了,不想死的话就此收手,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重声一遍,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哦” “用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就想将我逼退,你的生意经也念得太好了点”深蓝女王哪会听对方的话,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若真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我的爱刀可是没有破绽的” 因为无法溢出的原因,地面上的水位只会越来越高,这样可以闪躲的地方也就会变得少,而且还有“ji流葬”的后续反应,水中充满了绞杀暗流 盖樵帆心知必须战决,不能再拖延下去,当下运足浑身功力,踏着墙壁向夏露冲去 后者挥动水魔大刀,却被对方以灵敏的身手躲过,毕竟夏露是术修者,而不是武修,在动作上难免要慢一拍,但她并不着急,像水魔大刀这样的兵器,距离越近越难闪避,加上能够无视防御的属xin,绝对能先一步切开对方的身体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暗中不动声色的聚集魔元 盖樵帆以三道不伤及筋骨的伤口为代价接近到夏露的三米范围,然后一跃而起只见水魔大刀由下至上,猛然劈了过来,他虽然身在空中无法借力,却怪异的向下一沉,就像是重力突然增加一样 这是他通过窍xu爆发气劲,猛然改变方向,模拟出了类似燕折空的身法 躲过这一击后,盖樵帆落到了夏露的正前方,立即对准大开的空en刺出一刀 就在这时,夏露嘴角一翘,左手食指向上一弹,水面一阵翻腾,跃出一条大鲨鱼扑向盖樵帆,却是她先前积蓄魔元酝酿成的术法“水鲨噬” 用出这一招,本以为对方肯定要闪躲,却见盖樵帆不闪不避,魔元化罡气,硬生生挨了这一击,不但脏腑受震,xon口也被咬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 看到对方居然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夏露心中一阵冷笑,果然对方也没逃出同样的思维圈,这种破解方式她见多了,认为既然只有**能碰到,那就干脆挨上一刀,然后再夹住刀刃,可惜结果注定要让你失望 有了判断,当下夏露反转刀身,横向斩了过去----竟是以命换命的攻击哪怕盖樵帆用百辟刀刺穿她的心脏,水魔大刀也会相继将其劈成两半,这样的买卖只要是聪明人就会选择退避 盖樵帆是聪明人吗?元墟教的弟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拍着地面笑痛肚可他这次竟是真的接下了这笔亏本买卖,无视落下的水魔大刀,一击刺穿夏露的心脏 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 水魔大刀斩出一瓢血红,却是在半路被夹住了 “为什么砍不下去?不可能,不管人的**再怎么强大,一样……会被切开……”夏露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右手拿着的水魔大刀砍进盖樵帆的肩膀,在离心脏只有两寸的地方被卡住了,就如同变成了雕像般再难往下砍动半分 水魔大刀拥有无视防御的能力,那么就算是钢铁般的**,在它的锋刃面前也都会像豆腐渣一样被切开 “你的水魔大刀能无视一切的防御,换句话说,哪怕再弱小的防御,对它的延缓作用也是一样的” 盖樵帆一抹额头上的伤口,那块伤口很就愈合了,然后他伸手捏住了水魔大刀的刀身:“只要肉身的恢复度够,抵得上刀刃的斩切度,那么就能将这把刀挡住虽然愈合的血肉很脆弱,但对这把刀而言,跟钢铁身躯并没有区别,一样需要切开” 原来他已经练成了真魔元体 之前的战斗中却一直没有显现出来,哪怕受伤了,也没有特意运功治疗,这分明是故意在暗藏底牌 理所当然的,知道了答案的夏露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因为她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正疯狂的向ha在xon口的匕首涌去,那种血液被hou动的感觉令她恨不得自己能些死去 “啊,忘了说,我这把刀在觉醒成魂兵后,拥有了吸血功能的”盖樵帆连忙补充道 谁要你的补充啊 夏露终究没能将这句话骂出,她的身体“呼啦”一声化成水花溅落在地上,水魔大刀也同样跟着消失,这居然只是一道分身 伴随施术者的离开,小巷四周的蓝色结界消失,被困在里面的水也流了出去 没有了利刃haxon口,盖樵帆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刚的恢复**,已经触伤了本源,他的真魔元体终究只是小成,没到当年阎无辜的境界 “没想到区区一名魔将都这么难缠,这下麻烦大了,希望齐无憾能赶得及救援忘剑心……” 造化斋主:本章中有一大堆si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点娘失控,怎么也上传不了章节,结果导致昨日没有,今日就要补……以在下的度,五千字就只是勉强保证质量,一万字是只能想办法充水了,所以还请各位读者见谅,多多包涵突然想起了关于银行取款机的事情,虽然是取款机出事故,但一样要取款者来承担责任----虽然这是点娘系统的问题,但一样要在下来承担没的责任,还无法通融rz还偏偏今天是一个月的后一天,一旦放手这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所谓苦逼,概莫如是了 侠道行第八十二章元墟劫难正文 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第八十三章金灵刻印 一处隐蔽的深山老林之中,坐落着一间竹院,竹院造型很奇特,可若要让人说出到底哪里奇特,一时间却又很难说出来,只是觉得跟周围的景物很搭配,如果懂行的人在这里就知道,院子和周围的景物是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进行排布 这处地方,乃是昔日元墟教智囊策无遗的隐居之地,在元墟教起事失败,阎无辜身亡后,他就选择了避世隐居,并拒绝了正道盟和盖樵帆的好意,平日也少有人来往,是一处安详宁静的地方 但是今日,这份宁静却被打破了数名一看就是顶尖杀手的蒙面人,在一名红衣剑客的带领下,杀上了竹院可能是不懂得阵法之道,这群人直接触动了设在外面的禁制,不过红衣剑客身手不凡,剑气挥洒中快破掉一道道禁制 竹院房间中,手握竹简的策无遗似有感应,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竹简:“这一天还是来了,可惜了,这卷《虎矜经》还有最后一卷没看” 他的表情异常平静,一点也没有大祸临头的慌张,向里屋呼唤了一声,接着一名妇人抱着婴儿出来 策无遗接过婴儿,抱在怀里逗弄了几下,似乎是抱的姿势有点不太对,令婴儿觉得难受,结果令其直接大哭起来 “策无遗一生蹉跎,至死未成一事,上不能辅佐君王成事,下不能保全家人,立功不成,立德不成,立言也不成,嗟叹一生,无所作为” 策无遗用脸颊贴了一下婴儿的脸蛋,然后将婴儿还给妇人:“带着孩子离开,那条密道,我早已跟你说过了往后清明节,记得将《虎矜经》最后一卷分每一节烧给我” 妇人忍不住道:“你也一起从密道离开” 策无遗摇头:“对方是冲着我来的,若我死了,他们就不会再追杀你,否则只会连累你和孩子而且这灾祸早已种下,当我辅佐主公欲行逆天之事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违逆人道的车轮,既然没能成功改变方向,自然要遭受惩罚,若我不坦然接下这一惩罚,就会连累到家人既然是我造的因,就由我一人接下果” “什么因,什么果,我都不懂,也不想懂,但是我得让这孩子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策无遗沉默了一会,随即拿出一卷写满字的布塞进护儿巾,摸了摸婴儿的额头道:“我一生有诸多的遗憾,大多已经无法弥补了,不得不选择放下,唯有这半卷《无遗兵略》还有些放不下,如这孩子将来有天赋,就帮无所作为的父亲写完这卷兵” 那名妇人倒也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没有再婆婆妈**纠缠下去,她小心的抱紧婴儿,随即深深看了策无遗一眼,要将对方的身影烙印在记忆中,然后转身离开了 策无遗复叹了一口气,又拿起《虎矜经》读了起来,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布置在外面的阵法已经差不多都被破去,就要闯进来这时,熊熊大火烧了起来,屋子就像是早早的浇了油一样,燃烧得十分迅,不一会已经满是大火 冲天的火光中,只见一道身影向天祈祷,请命 “自承罪懴告天地,吾身还命众冤魂,阴曹地府领罪受,莫延后代转因果” 红色的火焰,如同红莲净火,将一切的恩怨、一切的因果都烧得干干净净,不留半分痕迹 …… 迷途竹林中,得到元墟教弟子的通知,急赶来救援的齐无憾遭到魔将半路拦截,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红发男子,穿着贴身小背心,腰间戴着一条闪耀的金腰带,双手缠着白色的绷带,手持一柄丈八蛇矛 “你就是齐无憾?哼,看上去也不怎么厉害嘛我可是等了你很长时间哦,待会儿要好好给我补偿回来” 齐无憾心急救人,并不在意这番话是故意激怒他还是对方性格使然,他只是想到了忘剑心的安危 “不想死的,快让开” 祝回禄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居然如此杀气腾腾,跟传言的软性子完全不同……果然,里面的那个人对你而言非常重要,虽然很想成人之美,但是上面有命令,而且那位大人的性格非常恶劣,他还在里面,我也不敢在这里放水,所以要过去的话,先打败我再说还有你别搞错了,虽然我本人很欣赏你,但不代表我会在这里放水,对于可敬的对手,我会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对待最后给你一句忠告,你的攻击对我是没有用的” 齐无憾没有去在意对方的忠告,刀剑齐出,道:“那就战决” “那位大人的实力非常可怕,你绝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么说并不是在恐吓你不要战斗,而是提醒你,度不快一点,你最重要的人可能就要没命了”祝回禄双脚一蹬,从高往低斜冲而下 心急如焚,不等酝酿气势,齐无憾急提道元,残刀败剑同时斩出,却是以硬碰硬,不闪不躲直接一个横扫将祝回禄的冲刺打偏方向,接着刀剑呈十字交叉斩出 祝回禄脸色不变,这一招虽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但还不足以让他吃惊,当然这由于仅仅是第一招,所以很可能只是试探,于是计算好齐无憾的接触时间,手中蛇矛一挥,格挡而上 看到预料中的反应,齐无憾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刀剑一震,如同相互碰撞,压在剑身上月缺刀敲击了一下无锋剑,结果月缺刀被弹回,可无锋剑的度却是快了一个阶层,瞬间改变了双方攻击的接触时间 祝回禄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招,原本平凡无奇的试探招式片刻间变成了取人性命的杀招,这样下去无锋剑会在被格挡之前先一步刺进他的心脏 不过所谓狂人自有过人之处,他口中低喝一声,上半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右边折去,看上去就像是要把腰折断一样的夸张弧度无锋剑堪堪从他的左手腋下钻过,刺破了衣衫,但同时被稳稳夹住 心急之时还能想到这样的伏击暗招,齐无憾的道功果然很扎实,即便内心满是担心,可没有影响到他的战斗,并没有犯急躁而导致漏洞百出的错误,先前说的“快点结束战斗”并没有令他表现出急躁冒进的情绪,相反的,他沉稳的就像是即将扑抓猎物的雄鹰一样 “无锋剑虹贯天罡” 齐无憾催动早已准备好的绝招,剑光似玉凝若实质,然后伴随着一道冲天光芒猛地喷发出来 用出神入化的手法控制刀剑合击,导致对手判断错误,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齐无憾用这招的组合技不知干掉了多少好手,这次也不会例外…… “喂,我说过的,你的攻击对我没有用”如虹闪耀的剑光中突然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齐无憾心中一惊,连忙抽剑回气,却发现被死死的夹住无法动弹,紧接着,一柄被剑气打得变形的蛇矛向着他的头颅刺出这一击的角度并不刁钻,但是度与力量都非常强,很明显目的在于迫使齐无憾松手退却 齐无憾松手,但松开的是握刀的手,另一只手依旧握住无锋剑,然后以握剑的手为轴心,整个身体回转过去,并顺势重握刀反击可惜这样并不能完全躲过,那杆长矛刺破了他的肩膀,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祝回禄慢条斯理的从剑虹中走出,他手中的枪已经被剑气砍得遍体鳞伤,看上去跟削到一般的树干差不多,但他的身体却是毫发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半点被戳破的痕迹 一些还缠在他身上剑光因为得不到后续能量支援,终究不甘地消失在空气中唯一令人有些在意的就是他的额头上有一个不断变化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在相互战斗的兵器 齐无憾皱眉道:“金灵刻印” “恭喜你,答对了”祝回禄打了个响指,“所以剑气也好,刀罡也罢,对我都是不起作用的” 金灵刻印,这是一种不同于金德之身的天生异禀刻印也是天赋五行能力的一种,人们把拥有刻印的人称为五行支配者,拥有如此夸张的称号并非捕风捉影,因为刻印持有者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拥有了元神修士级别的金行真元,而且对该系元素的亲和力无人能比,拥有豁免所有非本人施展的该系术法的能力 金灵刻印与金德之身不同,金德之身还能学习其它系的术法,虽然学习起来会很艰难,但终究是可以的然而金灵刻印持有者却是仅仅只能驱动对应的五行属性 而且五德之身象征着拥有者学习该系术法能够事半功倍,一日千里金灵刻印者虽然一生下来就有大量的真元,可正因为太过亲密反而导致日后修行如逆水行舟,事倍功半历史上就从没出现过一名五行刻印者能将术法修炼到虚空造物境界 打个比方,普通人修炼术法就像是在跑步;五德之身则是使用马车,偏向该属性的比例越大,代表马车的度越快;而刻印者就像是往身上加了负重绑了沙袋,肩上还拖着一块巨石,不过别人是在起点出发而他则是在中转站出发 明白对方的天赋能力后,齐无憾反而安下心来,剑气没用,不代表剑砍在对方身上会失效,对方免疫的仅仅是金属性的能量而已,并非物质 他展开刀剑太极圈,却非一味防守的站在原地,而是向着对方冲过去,现在的他已经能在维持防御手段的同时进行移动,不再是一味的站在原地挨打 “哦,已经绝望到发动自杀性攻击了吗?”祝回禄哈哈大笑,面对齐无憾如敢死队般气势滂沱的冲锋不退不避,伸出左手呈爪状使用了术法从他的手指中,贯射出了如剑气一样锋锐的气劲,而且并不仅仅是五发,是以连续技的形式释放指气,五根手指轮流射出一发气劲,轮回一圈后又从头开始,连绵不绝 齐无憾也不闪躲,残刀败剑左挡右挑,凭着自身强的防守造诣如杂耍般将所有气劲弹开在攻击上他或许离顶级高手还有距离,但光论防御,纵然面对虚空强者也能抗上一抗 一道道锋锐气劲弹撞在他身旁的地面上产生剧烈爆炸,使得一堆堆泥土向天空腾起,靠这种在悬崖上跳钢丝的方法齐无憾竟是在保持加度的情况下径直冲到祝回禄面前 后者也不慌张,左手快结了个法印,接着五指张开对准齐无憾,脸上依旧带着嚣张的笑意道:“再见了,铄金毁骨” 大量的金元素被聚集起来,凝聚在祝回禄的掌心,这样异常锋刃,虽是会割断人的手掌的气劲居然安安稳稳的躺在他的掌心,十分听话随即在劲力催动下,金芒呈发散形吞没了齐无憾的身影 “月缺刀煌斩地煞” 汇聚地煞之力,专门针对术法的攻击招式,齐无憾挥刀斩出,经过长距离的冲刺,积累了强大力量的月缺刀呼啸着划破空气直取对手心脏,硬生生顶着对方的金元素冲击波斩了过去,那一瞬间,几乎让人觉得已然贯穿身体---- 月缺到竟然从祝回禄所在的空间无阻碍的穿了过去,对方竟是凭空消失 “空间转移?不对,并没有任何空间震荡的迹象倒是有可能是幻术,或者进行了隐形” 脑中快出现猜测,有所判断的齐无憾一刀重重砸在地面上,顿时一道震荡波荡漾开去,他要做的是将祝回禄重逼出来 可是,震荡波扩散开去,却没有受到半点阻碍,顺利得难以想象,四周平静如水,空气流动没有出现半分滞泥,分明没有任何人存在 ----不在难道对方就这么离开了? “唔” 一声痛哼,只见一柄有些扭曲的铁矛从齐无憾的胸口贯出,以他的感知竟是完全没能发觉,这柄枪出现之突兀就像是直接贴着后背刺进来一样 “我说过的,你的攻击对我没有用”祝回禄贴着齐无憾的耳朵阴阴的说道 突然的负伤,突兀的偷袭,齐无憾措不及防,已然重伤,但他反应迅,听到背后出现声音的同时,立即夹紧肌肉,既为了止血也为了不让对方将枪拔出去扩大伤口,然后挥刀往后横扫,可惜只是擦过留有祝回禄残影的空气 他以剑支地,不让身体倒下,用手捂住伤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这时,空中飘来了对方的声音 “哦,没想到居然还没有杀死你看来刚刚那一瞬间特意避开了心脏,真是了不起的武者直感,虽说这样只会让你死前加痛苦,哈哈哈……” 齐无憾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从自己的左前侧传来,直觉也告诉他对方就在那里,可是用自己的神识却怎么也不能搜索到存在,而且流动的空气也没有表现出遇到阻碍物而分流的迹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道元一下子聚集到伤口附近,然后突然一迸射,将插在胸口的铁矛崩成两段分别从前后射出只是送出断矛的同时也免费赠出了两道血柱,饶是以他的忍耐力,脸上的肌肉也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看到这一幕,不见身影的祝回禄发出猖狂大笑:“残刀败剑,你心急了心有外物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你的战斗习惯分明是以拖待变,现在却不得不为了争取时间而抢攻,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这样你如何能赢我?闯不过这一关,注定你救不了人” 齐无憾不去听对方的言语,尽可能稳住渐渐焦急的情绪,暂时止住伤势,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起来,握住刀剑的手不自主的再加上一把劲 “我承认,我的确看不破你遁隐的方法,说到底我并非擅长这类思考的人,所以斗智的话还是让给其他人反正眼下并没有关系,因为我的目标,并不在于击败你” 话音一落,齐无憾强提内功,手中刀剑开始快的振动,并发出嗡嗡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急,最后一下子过了人耳可听见的范围,变得悄无声息 “刀剑化无量” 齐无憾猛然将月缺无锋掷向天空,刀剑以高飞行,瞬间消失在天际,然后整个天空暗了下来,就像被大片乌云笼盖住一样,随即,万千刀剑锐气降下 这一招分明是模仿白庸的万剑天罡,却是双方在交流的时候,白庸从他身上学到了刀剑太极圈的法门,而他则是学会了这一招 利用这种全方位的攻击牵制住对方,齐无憾拔腿就走,在这种连续且全面的攻击下,对方一旦显出真身就不可避免要遭到攻击,而且就方才负伤的感觉来推断,对方在出现的一刹那,是处在极为虚弱的状态,未必能完全接下这种强度不高的锐气 “我想你可能忘了一点,作为金灵刻印持有者,这种攻击对我是无效的” 第八十四章鬿魔剑诀 | 第八十四章鬿魔剑诀 这一阵刀剑锐气不停降落,宛如阵雨一样,打得地面千疮百孔,密密麻麻得让人看上去都一阵头晕目眩,有一种被火炮轰炸得削去一层地皮的悲怆气息。www.26dd.cn “哈哈哈,你以为施放这样的极招就能伤到我吗?傻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的攻击对我没有用。” 祝回禄自持拥有金灵刻印,不必受到招式攻击,当下现出真身就要展开反击,却见一股无形之力捆缚住身体,一下子无法移动。 “这是……四象封魔阵” 他低头看去,就见地面上被刀剑锐气打出来的诸多凹坑,有那么特定的数十个因为残留的气息而彼此相连,形成了四象封魔阵,将他牢牢捆住。 表面上用气势浩大的剑气来吸引注意力,暗地里却在其布阵,利用集体的气势掩盖了其的异变,等对方反应过来已是来之不见。这一招分明是模仿自白庸的算计,想来齐无憾在学习“万剑天罡”的时候,也将这种与招式搭配的特定战术一并偷师过来。 当然,这招算计并非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轻易能用出,要在诸多的剑气,控制特定的几个在上面留下印记,除了要懂阵法外,还必须有相当的术法修为,以及最重要的对细节入微的控制能力,一旦某个阵节出错,就会导致整个阵法失效,而且还没有改过重来的集会,换成那种一味追求力量的修士肯定是难以做到这点。 不过限制要求高,反过来也就意味着招式效果的强大。要在别人眼鼻子底下布阵,放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做到,唯有藏叶于林,在周遭都是同类剑气的情况下,才能遮掩住阵节的特殊bo动。 放一般情况下使用,很容易因为意外而使得地面上的阵节被破,比如对招时的功力余劲,无意导致失败。可现在却是动用此招算计的最佳时机,因为祝回禄遁隐身形,不与齐无憾对战,失去了唯一能意外破坏阵节的机会。 四象封魔阵锁住了祝回禄的身体,同时天空俯冲下一刀一剑,如利箭贯射而来,目标直指要害。他心知此时乃是xing命攸关之际,顾不得会伤及自身,催动秘书,爆提魔元,强行对抗阵法的捆缚之力。 其实这道四象封魔阵威力并不大,而且因为是借由剑气进行布阵,所以持续时间很短,祝回禄只要坚持片刻,就能轻松破阵。可惜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这一点他能想到,布阵者自然不会失算,哪会给他这么多时间,杀招就在受制的最初时间,bi得对手不得不强行破阵。 短时间内祝回禄也无法彻底摆脱阵法束缚,只是暂时拥有了上半身的行动能力,当下扭腰转身,挥舞蛇矛进行格挡。 只听铛铛两声,月缺刀无锋剑将蛇矛斩为三截,却也因为受到反震力的影响,脱离了原有轨迹,仅仅贯穿祝回禄的两边的肩膀,并没有伤到要害。 齐无憾接到飞回来的兵器,却没有返身去杀重伤的对手,即便以对方现在的状态,重新战斗将会有七成的胜算,但在他心,祝回禄的xing命又怎么能跟忘剑心的xing命相提并论? 多拖延一息时间,忘剑心就多一份危险,他哪里能等得下去,当下急提道元向着林深处跑去。本书实时更新只是这一ji烈的运用,导致简单包扎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强行用真元封住xue道,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去。 …… “居然是剑阵,看来是早有准备,不过靠这种小阵,能挡得住谁呢?且待我入阵,让你见识一下臻至巅峰的能为吧。” 魔将葛巅峰身着白衣修士服,手摇着白纸扇,扇上画着白牡丹,腰间挂着琳琅吊坠,一身打扮不像是与人相杀,倒像是外出郊游的富家公子。只是他下一个动作,就将富家公子的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 咔嚓一声,他将手纸扇折成两段,随手扔进剑阵当,然后双手抓住xiong口的衣服一拉,直接撕裂开,lu出了满是xiongmao的黑色xiong膛,原本温尔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悍起来。现在的他跟方才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气质截然不同,看不出一丝残留的痕迹。 被折成两段的纸扇进入剑阵后,立即被冰剑气击,化成一块块碎冰裂开,而后又是一道炎剑气,将碎冰连带里面的纸扇全部燃烧掉。 “哦,原来是冰焰双极剑阵。” 方才的举动看似无赖的撒泼,实则是一种试探,葛巅峰在折断的纸扇辅佐了一些魔元和一缕神识,用以探测剑阵的威力属xing。只是这种暗藏的试探,不要说身在局的布阵者,就算是局外的旁观者,也难以察觉,只会以为他的xing格古怪。 葛巅峰双足点地飞入阵,反掌做出挑衅姿态,主阵的忘剑心也无二话,尽管她也是在隐居,鲜少与人见面,可还是随时带着面具,或者说重新带起了面具。只见她施展轻功踏入阵剑阵,剑指一扬,霎时剑气宛如雨打飞hua,朝着对方射来。 剑式变化万千,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同时发动进攻,葛巅峰感觉自己就像被数十名一流剑客围攻,不敢大意,以极快身形穿梭在冰剑之,横挑斜击打落冰剑,同时细心观察剑阵的变化。 忘剑心并不擅长布阵,这道剑阵是前人留下来的,久未驱使,已经无法做到冰焰同生的程度,只能是冰剑和炎剑分开进攻。头阵就是冰属剑气,绵绵不绝,毁之又生,而且散发寒气,延缓闯阵者的行动。 葛巅峰念头才转,剑气数量猛然倍增,他站在阵图心,腾挪空间逐渐受到限制,使得只能在有限之处回转招式,挡下一bo又一bo剑气,就在剑气数量再次增加之时,他忽然站立不动,双手一开,全身气势一震,顿时催动风云掌气。 “拏风跃云” 呼啸而出的风暴,以葛巅峰为心,猛然向着四周扩散出去,冰剑受到干扰,竟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相互碰撞,力量大大削弱,并被卷入风暴当,忘剑心一下子失去了对阵法的控制。本书实时更新 冰剑之阵本就是利用水气,hun合主阵者的剑气瞬间凝冰而发,葛巅峰看穿这点后,使出风云掌气,转水气生风云,不仅打luan剑阵形成冰剑的来源,猛烈的风势更一举打luan剑气的套路,使之紊luan无方互相撞击溃散。 “轻松轻松,这样的阵法就算再开十个,我也是一掌破之。你要是再不行动,想着什么武者尊严,不去配合剑阵进攻,当心消受不了我的反击,要知道,现在的我才用了两成实力。” 在葛巅峰哈哈大笑,自鸣得意时,忘剑心催动剑阵再变,冰气消散瞬间,四周吹起炽热的炎风,使他陷身熊烈火海。 “火势强猛,该以风导之。” 略观阵法,葛巅峰随之掌走曲势,再度催动上一招掌力,层层掌影卷动风云际会,想以此吹熄灼热的火势,却见之前的冰气旋於半空,两相会合暗符五行合阴阳、阴阳会挂爻之理,顿成冰火二重天,将他牢牢困在其。 “好阴险的剑阵,举凡遇火,破解之道不出风、水两途,暗设冰气於上,使人防不胜防。” 身受冰火同击,葛巅峰改以守势,沈着应对冰锋、火炎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气,入阵前的暴躁脾气在他身上见不到一丝踪迹,仿佛他天生就是这般稳重的人。 他一边观察剑阵变化,一边小心应对,偶然会被剑气擦破表皮,受一些无关痛痒的皮rou之伤,只是显得有些狼狈,跟他方才那种哈哈大笑自鸣得意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若非忘剑心是个哑巴,换成一般人此时就要出言讽刺了。 “风生水起,以水克火,引火上扬,转冰成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原来如此,给我乖乖破掉吧” 葛巅峰经过一番细致观察后,竟是在极端的时间里想到了破解方法,又是同样的一招拏风跃云,只是这一回攻击方向与方才调转过来,没有攻击天空,而是攻击下盘。 只见他回步扬掌振衣袍,风云掌气快速略过地表,震出地层水气,令火炎剑气登时立解。掌劲同时回旋而上,将残余火气卷至上空,风火无尽融剑冰,天地如春降甘霖,一阵细雨飘过,冰焰剑阵已然破解。 可就在剑阵破碎的同时,一直停驻在原地观察对手战斗风格,任凭对方破解剑阵的忘剑心动了 她旋身而上,吸纳冰焰余劲,将残留的剑气全部汇聚起来,重新凝结成五道气剑,威力更胜以往。 鬿魔剑诀----悦剑分五行 五道气剑以水火双剑最是强大,其余三剑都是普通,于是忘剑心引导五道气剑,以水火双剑分别悬浮在两端,随时准备进攻,其余三道气剑则是负责牵制葛巅峰的动作。 五剑遥相辉映,各自震dang,发出剑淫声,一者靡靡软语动八音,一者四面楚歌起杀机,相互呼应,织成无形音网落在葛巅峰身上,竟使这对方不得不运功抵挡,动弹不得,未起招前已弱三分。 既然对方没有催动绝招抵抗,忘剑心也不急着进攻,而是在不停寻找的破绽,运转五道剑气不断移动,发觉对手仍不住抵抗,力道越见增加,不由担心会压制不了。 “鬿魔剑诀,真是熟悉的剑招啊……” 葛巅峰lu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后五指一翻,一柄狮头宝刀出现掌,他手按狮头刀柄,奋力下压,刀刃逆转上行,然后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轻一弹,刀刃震dang微鸣,发出的声音居然和五行气剑产生共振,从而阻断了音bo的攻击,将自己融入其,化敌为友。 忘剑心无暇探究对方为什么会如此熟悉鬿魔剑诀,居然能用声音共振来摆脱音bo压制,急忙停住音bo共鸣,尽管时机不佳仍强行发动攻击,五道气剑以对方的头顶、左右双肩、xiong前等四面要害为目标,直射而出。 “回龙逆斩” 葛巅峰浑若未见,右手横刀当头护住天灵,左臂横挪化掌向前击出,他的根基猛然提升一个层次,居然生生以雄厚掌劲击溃三道较弱的气剑,随即刀身回旋,刀芒扩散而出,好似一方巨大的斩轮,触之则裂,周遭树木尽皆被拦腰斩断。 只是融合了阵法余劲的两道气剑威力远超以往,不同凡响,一道气剑就相当于方才三道的综合,两道巨型气剑撞上刀轮,宛如两匹烈马奔驰撞上了城men。 在剑气刀芒相互较量,刀轮破碎,葛巅峰受到劲力冲击,脏腑受伤,嘴角溢出血迹。但他竟是不退反进,硬ting着冲击倒身挥斩狮头宝刀,式走回旋,侧身闪进,斜刀砍向忘剑心。 刀风刮到忘剑心的面具上,锐利得在上面割出了数道豁口。 刀气从死角攻入,若以正常剑术已是来不及阻挡,然而青蛇剑划过一道扭曲得不像是兵器能造成的轨迹,硬是阻挡在前。刀剑一jiao击,火光四射起。 “以奇制胜的剑术,又添入一种沉稳的剑意……唔,这是一种残缺而至无漏的剑意,是最适合防御的剑意。以正合以奇胜,你的剑法已经大成,可自成一派了。” 葛巅峰竟是一眼看透忘剑心的剑意,点出其奥妙,语气带有长辈指点晚辈的意味,只是手上没有留情,再催雄劲,狮头宝刀一闪而过,削向对手左臂。 忘剑心身子一转,青蛇剑转过一道圆弧架住狮头宝刀,只是对方膂力颇大,气劲一下加催,刀锋倒转挥曳,只听一声刀剑相jiao,清脆作响。 忘剑心左手被刀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不断外涌,她虽然从齐无憾身上参悟到了天道有缺剑意,并融入自己的剑意,可并没有学到相关的剑术,毕竟青蛇剑这种拥有弯曲剑身,以奇诡称道的剑,并不适合用来催动太极剑术。所以,即便她拥有了绝佳防御的剑意,却无法使用绝佳防御的剑招。 虽然负伤,可带着面具的忘剑心没有流lu一丝畏怯,哪怕面具下的脸也没有lu出疼痛的表情,她深知自身长处,防守绝不是自己的优势,当下展开奇诡剑术,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进攻,宛如毒蛇吐信,转眼间连攻十来招,斩得对方节节后退。 明明只有一柄青蛇剑,却能同时从左右三方发动暗袭,葛巅峰左支右拙,显得非常狼狈,挥刀抵御三方进攻,却没能全部挡下,肩头被刺一剑,伤口迅速裂开,顿时如同被咬下一块rou般,血流不止。 只见青光一闪,青蛇剑又是从难防的角度刺来,葛巅峰连忙滑步避过,但又一剑已欺至他背后,于是勉强转身闪躲,避开要害,背上又添剑伤。 他连忙回手一刀,往对手右肩劈落,忘剑心挥剑抵挡,被刀上劲道震得手臂酸麻,心道接下来不能再硬接了,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方才说只用了两成实力,从力量上看倒也并非撒谎。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jiao错,眨眼已过去百来招,各有胜负,也同样各自负伤,但都及时避开了要害。 眼下局势,虽然看上去仍在僵持,可若是精通战斗的行家再此,就能感受到胜利的天平渐渐向着忘剑心倾斜。这是一种不能言说的“势”,然而却又真实存在,如果葛巅峰再不做出变化,这种“势”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最后成为“大势”,碾压一切反抗,奠定胜负。 “夜武一炬”葛巅峰纵身腾起,挥刀直劈,势若燎原的刀气瞬间爆发。 忘剑心感觉到决胜时机来临,于是没有催动绝招反击,只是挥洒剑气抵挡,正受其冲,闷哼一声,虎口溅血。刀气侵袭经脉,手青蛇剑险险握不住,幸好早有承受的准备,勉强化解,身形后退的同时,剑气凝聚,乃是最刚猛的一招。 鬿魔剑诀----痴剑dang八荒 以攻对攻,用负伤为代价,换取打luan对方行动的机会,八道刚猛剑气好似八头下山猛虎,呼啸而出,飞沙走石,裂地劈山。 葛巅峰刚刚用掉绝招,此时正是处在回气不足的状态。在先前的jiao手,忘剑心就已察觉到他的力量强大,而且每一刀都是豁尽全力,这就导致每用掉一招后,身体都会处在虚弱的回气状态,而抓住间的机会,就能打断节奏。 “江山易手” 果然,葛巅峰以不足七成的功力勉强运招,结果只挡住道剑气,不但被后续两道剑气贯穿xiong膛,连手的狮头宝刀也被击断。 哇的一声吐出鲜血,葛巅峰连退数步,一晃之后半膝跪地,面容向下,披头散发,手的断刀以及身上流淌出的血液,俨然一副壮士末路的形象。 但忘剑心没有因此而留情,她秉持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全力施为,将方才酝酿的气势全部催动起来,鬿魔剑诀最后一招上手了。 鬿魔剑诀----绝剑灭洲 呼啸的风暴,灭绝万物的剑气,最终一击的降临,无不是要断绝对手的生机。 “哈哈哈哈……” 葛巅峰突然仰天狂笑,好似在发泄最后的疯狂,然而他的眼神异常锐利,将手的刀一扔,翻手握剑在掌,接着旋身而起,剑气凝若实质,灭绝万物的剑意缠绕周身,赫然是与忘剑心相同的招式。 “鬿魔剑诀----绝剑灭洲” 第八十五章尽是疯子 第八十五章尽是疯子 同样的剑招,不同的变化。 葛巅峰催动鬿魔九剑诀,熟练的动作好似早已铭记在心,剑意源源不绝衍生而出,一时居然压过了忘剑心。明明是对手先催动绝招,他却能后先至,先一步斩出绝望剑气,身形紧随在后,暗暗积蓄杀招。 绝式相接的电光石火,刹那jiao织得鲜红流光,葛巅峰一举抢得先机,然后灵活腾挪变化,每一剑都能抢先一步,甚至能预判到忘剑心的下一步变化,提前出剑克制。 身影jiao错而落。 忘剑心气息一凝,身形一滞,数不清的剑气从体内透出,刹时血雨如蝶涌,连带着脸上的面具也一并被粉碎。 绝望剑意入体,同时折磨r-u体和精神,以忘剑心的意志之坚韧,也忍不住出了疼痛的闷哼,脚步一晃,差点摔倒,手中的剑也跟着跌落尘土中。她的右臂无力下垂着,失了知觉,显然是在方才的对招中被废掉了筋骨。 “实在是不好意思,太久没有用这套剑法,所以没拿捏好力道,不过真的不能怪我,谁叫你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呢?想来你肯定有很大的疑问,为什么我也会鬿魔九剑诀,而且水准还在你之上呢?猜猜看,也许我是个天才,只要看过一遍就能学会……这么说貌似也不对,毕竟最后一招你也没有用过,我无从偷学。” 葛巅峰先是严肃的说了一下,随即好像再也忍不住一样,捧腹大笑起来:“真是有意思啊就让你走得明白一些吧,鬿魔九剑诀正是本大爷创出来了用我创出来的剑法对付我,你真正是太有意思了” 忘剑心1-出了诧异的表情,一时难以置信,她在隐居期间并没有关注江湖的事情,因此并不知道三百年前的魔修穿越到了现在,没法将流传了三百年的剑法创始人跟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面具下的脸原来也是有表情的,不过你用不着那么吃惊哟,虽然方才我在用刀,但那不过是一时兴致来了,想耍耍从同僚那里学来的招式。我可是天才,这并非自夸,而是事实,因为学习这些刀法只用了三个时辰。我真正擅用的兵器,始终是剑,如果将剑法评为十分的话,刀法最多只有四分,所以对上你就输了一筹。” 葛巅峰带着压抑不住的炫耀语气说着,同时一挥掌,将地上的狮头宝刀震碎成粉末。 “你的剑法虽然不错,可是鬿魔九剑诀却只是停留在皮m-o,你完全不懂得这套剑法的剑意所在,当然这并不怪你,一切都是天赋所限,你的x-ng格注定你无法学会这套剑法。鬿魔九剑诀是以剑者的感情作为剑意催动的,悲剑化四象、悦剑分五行、怒剑震**、恨剑碎七星,听名字就能明白,无非爱恨情仇,喜怒哀乐,当你某种情感ji烈时,催动对应的剑招就能增幅剑法威力。” 葛巅峰用手掌mo剑,剑刃割破他的掌心,鲜血沿着剑刃留下,他的表情一变,就像是挨打后的小孩一样,泪盈满眶,竟是开始了chou泣,感情bi真得一点也无法联想到上一刻他还在捧腹大笑。 “鬿魔九剑诀----悲剑化四象” 突如其来的四象剑气,合攻而去,气势汹汹,好似风暴一样,相互联合,填缺空隙,威力倍增。 忘剑心依靠自身对剑法的熟悉,想要避开攻击,却现自己竟是避无可避,本应该存在的破绽竟是完全被填补,根本无处闪躲,无奈下只能是选择挥剑抵挡威力最弱的一处。 青蛇剑出一声哀鸣,连剑带人被震飞出去。 “想完全挥剑法的威力,需要的是一名专业的演员,能无时无刻调动自己的感情,真心投入其中,似你这样不轻易流1-感情的人,是无法领悟剑法的精髓。” 葛巅峰一脸严肃的说着,一点也看不到刚才的可怜相,如同跟刚才是两个人一样,唯有脸上挂着的泪hua,否定了这种可能。 “真是可怜,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你没有任何胜算。我也开始觉得无趣了,乖乖授吧。” 震倒在地上的忘剑心艰难的爬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方才的一招打断了她一条tui的tui骨,连站都站不稳了,可是一股意志支撑着她一定要活下去,决不能让那人为自己悲伤。 “别人最不想见到的事,就是我最想做的事。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鬿魔九剑诀终极的一式。” 葛巅峰跃上半空,满头长尽皆散开,好像狮子一样,接着他的双目变得血红,消失了理智,一股极端的剑意在他身上酝酿,那是一股蛮不讲理,肆意为王的剑意。无数剑气在他身旁旋转,没有任何规律,甚至还会相互撞击。 “疯剑坠十日” …… 摆脱了祝回禄的齐无憾心急如焚,全力奔跑,然而半路再遇拦截,他看也不看,直接一刀斩了过去。 对手面对利器没有拿出任何武器,而是双手一张,洁白的手指前伸出晶莹如雪的指甲,看上去如白y-一样,挥手接了上去,两相jiao击竟是没有受伤,挡下了刀刃。 “闪开” 齐无憾怒喝一声,无锋剑斩落,伴随猛烈的剑芒。 对方似是有意要拖住他,并没有闪躲,全力对了一掌,挡下剑芒。 齐无憾并不消融冲力,反而借力往旁边挪移,眨眼之间,来到了对手的背后,电光火石的敏捷身手再加上脚踏七星的步伐,强大的惯x-ng使得对手来不及闪躲,被一刀斩在后背上。 火星四溅 砍中r-u体的刀刃居然无法切开皮肤,连一道印痕都没有留下。 “大人的命令,孙惧留必须将你留下” 沉雄的低声,来自一名身材并不高大的中年男子,但是眼神犀利,四肢敦厚有力,手掌和指腹有着越常人的老茧,这是苦练r-u掌明证,常年的磨砺,也会导致这样的人脑筋死板,并且顽固如金刚石,但是极为听话。 石虎大喝一声,一拳打出,沛然气劲恍如实质般排开空气,带着飞沙走石呼啸而去。 齐无憾连忙闪到一边,无锋剑剑挡拳劲,然后在剑身被拳劲压弯的瞬间,往旁边侧移,然后脚尖一点,划出一点锐利的锋芒直接刺向对方的双眼。 就算你能将横练功夫挥到极致,让身体刀枪不入,难道还能在柔嫩的眼珠上挂上金刚石的护壁吗? 叮的一声,孙惧留像是事先预料到一样,提前用手掌挡在眼睛前,用r-u掌抵挡住无锋剑的刺杀,并用手一捞,试图抓住兵器进行反攻。 齐无憾的反应也是快无比,利用抵挡的反冲力,一下子就后退消失不见。紧接着,就是仿佛流星雨般的攻击,寒芒从上下左右前后对孙惧留进行的了全方位的攻击,任何一处都可能出现,如骤雨错落般打在他的身上。 在这样的攻势下,孙惧留只能凝聚全力来防守,用手遮住要害部位,并动戊土罡气使全身覆盖最坚固的防御,两口神兵并不能刺透这层防御,只能徒劳的创造一个个斑点。 “没用的,你的攻击只能给我挠痒痒。” 挨打中的孙惧留大喝一声,单tui跺地,顿时震得整个地面摇摇晃晃,齐无憾觉得全身一震,脚下虚浮,好像随时要跌倒一样。与此同时,以孙惧留为圆心的四周泥土大片大片的翻卷了过来,好像是被大犁翻过地田,当真是跺脚如山崩。 这招无差别的范围攻击,立即将齐无憾bi退,但他毫不在意,远远避开后停站地面,双手快结印,月缺无缝受灵力jid-ng飞上半空,吸纳周遭五行元气,绽放出刺眼的光芒。 齐无憾突然纵身跃起,拿住刀剑飞身纳气,全身乍起异象,竟是金光粲然,宛如天降神明,灵气bi人,突然间气旋啸动,风云穿梭,刀剑破空而去。 “刀剑化神” 孙惧留嘴角一扬:“硬碰硬吗?可惜了,你会后悔一生。” 他将身体一沉,地面塌陷三寸,浑身魔气缭绕,运转气劲于右手,声势赫赫。 以攻对攻,似乎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因为齐无憾的力量与对手实在相去甚远,可以说是麻雀与雄鹰的差距,然而他在半空中双手快结成法印。 “急急如律令,四象封魔阵,开” 蓦地,孙惧留如同不倒壁垒的身体上被无锋剑点出来的白斑闪耀起来,相互联合形成八卦图形,尽纳四周灵气来压制魔气。 打从一开始,齐无憾就定下了硬碰硬的方案,他在jiao手后没几招,mo透了对方的x-ng格,事实上孙惧留这种人也非常容易被看透,除非他演技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否则骗不了有阅历的江湖人。 齐无憾利用对方的大意来尽可能的削弱实力,在刺剑的同时附着道元在白斑上,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恐怕早已小心提防,但对于身怀绝对防御的盾型敌人,因为对于承受别人连绵不绝的围攻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没有察觉。而事实上,危险往往就藏在容易被忽略的寻常之处。 果然,蓄力到关键时刻的孙惧留只觉体内魔气运转出差,反噬其身,同时身子一沉,仿佛又万斤枷锁套在自己身体上,动弹艰难。 “咕嗷嗷嗷----” 在这生死时刻,明白自己中计的孙惧留收回要打出去的右拳,变为双手jiao叉呼于xiong前,试图强行挡下攻击。 矛与盾碰撞的一刹那,刀剑之气所化的ho;n元兵器似乎力有不逮,眼看着就要崩溃,齐无憾抢身来助,他全身的金光亮到极点,身体持刀剑呈一条直线,仿佛天外飞仙般刺在孙惧留的双臂上,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对手不断向后退,陷入地面的双tui将地面拉出两道长长的沟壑。 冲击的度由慢到快,出像水烧开后的汽笛声,越来越响,却始终未能突破孙惧留的无敌防御。 “没人能破开我的防御,你完了”孙惧留脸上1-出狞笑,随时准备出手反击,只等待对方力量削弱的一颗。 就在度到达极限,频临由快转慢的临界点时,齐无憾一声大喝,整个人与刀剑一起快旋转,将单纯的刺劲转化成最具破坏力的螺旋劲,冲击的度再次上升。 顿时空气在震颤,疯狂卷动,给人带来“嗡嗡”的耳鸣声,正是气压急剧变化的证据,看上去不光像是chou干周围的空气,仿佛连空间都被吸走。 “这不可能,你休想----” 便听一声爆炸,气流反冲,齐无憾被震得倒卷而回,口腔中溢出一股鲜血。 等得尘埃落定时,就听到两记东西落地声,低头看去,却是两只手,两只断裂处没有骨头,也没有太多血液,反而像石块一样棱角分明的手。 孙惧留看 第八十六章心急如焚 第八十六章心急如焚 “闭嘴” 齐无憾怒上眉头,腰马一沉,全身凝气,刀剑一碰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为这ji烈的战斗而感到兴奋一般,散出的气势也愈加浓烈,刀芒剑气如阳光般散sh-而出。 鬼亦真旋转青龙戟,却是难以挡下全部的攻击,被数道漏网的击中身体,霎时血雾喷洒而出。 “哈哈哈哈哈,痛真是痛真是刺ji的疼痛” 他没有1-出痛苦的表情,反而仰天张大嘴巴,长长的吐出舌头,出尖啸的吼声,身体像是痉挛一样的颤抖,就像是对疼痛上瘾了一样,越是被攻击反而越感到愉悦。 接着,疯狂如魔的鬼亦真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绷带,只见在他1uo1-的皮肤表面,有着仿佛鬼画符般黑s-条纹,而随着他的兴奋,黑s-条纹仿佛活过来的凶兽般开始扭动,散出一股股浓烈的魔气,甚至还出一声声野兽的嘶吼,隐隐压过了齐无憾的气势。 他趁着气势高涨之际,身影一动,单手挥动青龙戟,携带万兽奔腾之威,一戟斩落 齐无憾也是被打出了真怒,杀意凛然,不退不避,刀剑jiao叉正面硬接,至强至凶的碰撞,空间为之震动,气流为之飙扬 劲力扩散而出,四周的景物尽皆被夷为平地,连高大威猛一身披挂的孙惧留也不得不使用能力来抵挡气流的冲击。 青龙戟正好一击劈在刀剑jiao叉的中心处,齐无憾被压得退了一步,虎口破裂,双膝微微下曲,眼见就要归落再低,他猛地低吼一声,一股无名力气蒸腾而起,双臂上青筋跳动,靠着这股勃的力量,硬生生止住了青龙戟的落势,接着也不推回去,而是将刀剑一凑,剑刃与刀锋相互摩擦,爆出如蜂群般的剑气刀芒。 鬼亦真闪躲不及,硬受此招,身体像是被打成筛子一样,满是血d-ng,然而处在这种魔纹状态的他,越是受伤越是凶悍,竟是强压住伤势,止住后退的冲劲,同时再催兽力,原本被弹开的青龙戟二度斩下。 后力未生的齐无憾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被戟刃尖端的枪头划开一道大伤口,从左肩一直向下到腰间。 趁胜追击,鬼亦真踏前一步,一挥戟,伴随着万兽齐鸣,齐无憾舞动刀剑太极圈,想要转劲泄劲,接触瞬间,却感对方这一戟中充满着ho;n1u-n的劲力,好似无数野兽在暴走奔驰,无迹可寻,力量又出奇的大,刀剑太极圈竟是无法全部化去,只能稍稍偏移了一下方向,戟刃再度在他的右肩割开一道小伤口。 接下来,鬼亦真每前进一步,齐无憾就被bi退一步,他的每一戟都会被对方化去三成的力量,另外有六成的力量被强行抵消,可偏偏剩下的最后一成,怎么也化消不了,每打出一击,都能在对方身上切开一道伤口。 齐无憾并非真的无力反抗,要是能让他恢复全部的力气,挥出十成威力的刀剑太极圈,绝对能挡下攻击,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这样的时间,从一开始崩溃掉架势开始,总是在他一口气喘到一半的时候动攻击,硬生生阻断。 鬼亦真的青龙戟越挥越快,越挥越沉,每一下都带有崩山之力,每一次碰撞都好像炸雷一样,却偏偏快如闪电,开启强袭魔纹的他简直强悍到无人可挡,力量也好,度也好,竟是正面完全压制住了齐无憾,连续的进bi。 他再度展开了看不见身影的极端度,青龙戟从各个方向动攻势,每一次的碰撞都好像能撕裂空间一般,但他并没有一鼓作气给予齐无憾致命一击,而是温水煮蛙,留下一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连偶尔出现的破绽都视而不见的放过,只是专注着等待必杀的一击。 身处逆境,齐无憾紧紧抿着嘴巴,不一言,抵挡一bo又一bo的攻势,即便明白对方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也不愿就此放弃抵抗,格挡会造成致命伤的攻击,略过不重要的轻招,身上的血痕以r-u眼可见的度在一条条增加。 “嗄呃啊呀……” 明明受伤的齐无憾没有出一丝痛声,倒是鬼亦真痛叫连连,仿佛一刀刀割在自己身上般,到最后化为一声声yu仙yu死的呻y-n。 “还不放弃吗?你在坚持什么?死心吧,你若连我都打不赢,怎么可能从那位疯子手上将人救出。现在的话,说不定那个nv人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救回一名死人,这种执着又是何必呢?道家说自然,佛家说放下,你应该大彻大悟的选择接受才是,” “……闭嘴刀剑如梦” 齐无憾的杀意浓烈如实质,在不断负伤后退中,猛然使出一招同归于尽的招式,硬是bi得对手后退,接着刀剑合并旋转,气流牵引呈漩涡状,呼啸连连,接着以凌厉如虎之势,剑气风暴直贯而出。 “逆流锁关” 鬼亦真旋转戟身,逆行向上,强行架住刀剑风暴,并不停搅动着,震d-ng开刀剑气劲,就这样被直直推出了数十米后才将上面的剑气刀芒削弱。 眼见就要彻底消散,忽而齐无憾的身影从刀剑风暴中直蹿而出,刀剑齐齐斩下。 鬼亦真反应灵敏,奈何仍受制刀剑风暴的旋转,他以青龙戟抵挡风暴的威力,却同时将自己陷了进去,无法及时将戟拔出来,仓促间以掌反震戟身,戟身跳弹而起,挡下月缺刀的攻击。 齐无憾以有心攻无心,全力攻不备,虽然被青龙戟弹开了月缺刀,可无锋剑却是直接斩入对方的肩头,一下子斩去了半边肩膀。 青龙戟一扫,气劲划地而分,将敌人bi退后,鬼亦真也跟着后撤数步,同时以真元封锁肩膀上的伤口。收了这一击后,他平缓的鼻息也变得急促起来,显然体力并不是他的强项,而且催动魔纹看来也是相当损耗体力,是一种拼命的状态。 若是在一般情况下,齐无憾这时候只需要稳扎稳打,消磨掉对方的体力就能稳稳取胜,但是对现在他来说,时间就是一切,哪能再拖延下去。于是他强提真元,将功力催至极限,月缺刀无锋剑各自散光华,刀罡剑虹贯入云霄,显然,这是要动用极招一举决出胜负。 只是在他全力蓄招的过程中,没有了功力压制的伤口,一下子破裂,在方才被鬼亦真压制的过程中,他每退一步就要挨上一戟,早已是遍体鳞伤,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入目尽是血淋淋的伤口,这一下子破裂开,产生了异常的疼痛感,就像是将结疤的伤口重新揭开一样,纵然是凭齐无憾的意志,也被引得体内气息一1u-n,差点中断了招式,强咬着牙关将招式进行下去。 如果场上只有他跟鬼亦真两人,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就该判决出来了,然而场上还有一人,虽然之前的战斗中都是在默默的担当路人,没有cha手,可在这关键时刻,孙惧留终究是动手了。 “叱咤风云” 变成岩石巨人的孙惧留大口吸气,接着吐气喝声,音bo被束成一管通道,而不是四周扩散出去,凝聚的音bo尽数袭向对手。 因为方才的伤势,导致齐无憾的蓄劲时间延长了一点,而就是这延长的一点点时间,导致他来不及出招,不得不转化功力,化为护体罡气,抵挡冲击。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刚一接触,就感受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在自己身上,力量之强大,就好像巨锤一样,将他砸飞出去,哪怕撞到了一面山壁上,这股压力依旧没有消失,如影随形的跟上来,压在他的身体正面,全身骨骼都在无形的压力下格勒格勒出声响,血液被压得齐齐涌向后背,整个人陷进了山壁。 “闭嘴” 齐无憾全力运转内功抵挡,同时挥斩刀剑,剑气刀芒向着对手冲去,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然而,孙惧留只是微微偏了偏嘴,无形的攻击再度袭来,直接将剑气刀芒挤压消失,根本是压着空气冲过来。一路上,地面被挖出大大的沟渠,泥石被粉碎成粉末,树木被压成圆饼,连岩块也明显扭曲着胁裹而来,就好像有一头无形的凶兽,碾压一切物体横冲直撞而来。 恐怖的攻击,完全无力反抗,哪怕做好了防备也是彻底无用。在连续不断的强力压迫下,齐无憾别说行动,就连说话都觉得困难,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压成r-u饼。 “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这是我的战斗,谁允许你netbsp;出手拯救齐无憾的居然是鬼亦真,只见他怒然斩出青龙戟,两股气劲相继冲出。一道半路拦截音bo攻势,与无形之物相撞后,轰然爆出剧烈的对冲气流,暂时阻挡了前进。而在注意力都被吸引住的时候,另一道气劲转了一道弧线,从侧面悄无声息的sh-向孙惧留。 可惜,这来自自己人的算计,并没有逃脱孙惧留的侦查,他似乎预先知道般转过头,顿时那道气劲在半路被湮灭。只是被这么一打搅,他的音bo绝招也不得不中断了。 “鬼亦真,你在做什么?居然出手救敌人,要是耽误了大人的计划,后果只怕你承担不起。” 鬼亦真可不落下风:“放你的狗屁葛巅峰的x-ng格我比你清楚,他要是撞上了同样的事,肯定会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这样做才更有趣味,而对他来说,有趣高于一切。注意别胡1u-ncha手,这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惹恼了我,当心我跟敌人联手先一步宰了你” 在双方的视线对视中,孙惧留败下了阵,选择了避让。 这时,齐无憾强忍住痛楚挣扎起来,刚一挣脱离开山壁,就觉得一股血气从口腔涌上来,直接吐出一口血沫,他全身刺痛,就如同所有的骨头都被压断了一样,眼下的他,连一半的实力都挥不出来了。 “不要挡我的路,快闪开” 齐无憾可不管对方是否帮了自己,所有挡在他前进之路上的都是敌人,当下刀剑再出锋芒,斩上青龙戟,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击震裂了鬼亦真的虎口。 “体力上已经不行了,那就比拼术法吧,魔虫噬海” 鬼亦真双手快结印,强大的魔力从身上中一阵阵散出来,如如ch-o如狼,在空中化为可以啃食金属的死蝗虫,成千上万的死蝗虫在号令下直接冲向对手,遮天蔽日,连天空都为之一暗。 “鸿元无极,五行木灵,阻” 齐无憾同样是通晓术法,只是修为远不如五道,因此平常很少使用,眼下却正是挥的时机,当下利用地形施展五行术法,事半功倍,地面上矮矮的草群立即疯狂成长,一株株变为小树般大小,挡下死蝗群的冲击。 “你的术法也不差嘛,不过这样打起来才有意思,冥灵之嚎” 神m-的符文从鬼亦真身上的魔纹中飞起,在空中结成特殊的阵法,借此打开了冥界的大m-n,无数怨恨哀嚎的怨灵从中钻出,出能动摇心灵的诡异声音,在魔元指引下扑向齐无憾。 死蝗群加上怨灵群,破坏力立即上升,疯狂成长的草木墙壁也显得难以抵挡攻击,防御线摇摇y-坠。 &nb 第八十七章一生遗憾 第八十七章一生遗憾 “为什么……” 齐无憾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流尽了鲜血,拼上了x-ng命,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不能接受的结局。 葛巅峰注意到了来人,那种虚弱到极限的身体,简直不堪一击,只要他稍稍出一道掌气,就能取走对方的x-ng命,然而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觉得又找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了,不由得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想见这个nv人,那么还给你”他拎起忘剑心,随手扔了过去。 齐无憾连忙接住,却因为自己早已没了力气,被扔过来的尸体扑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一瞬间,他还期待着这一切只是幻觉,是因为自己救人心切,加上身体疲惫不堪,所以导致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冲击而来的触感,在怀中的分量,都告诉他这一切并非幻觉,都是事实,只是残酷得难以接受。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齐无憾双手紧紧抱着渐趋冰冷的尸体,徒劳的想带给对方温暖,语带呜咽的道歉着。 ----你的脸不是ting漂亮的,为什么要用面具遮住?我没有在撒谎,是真心这么认为,那道胎印绝不难道,倒不如说反而是点睛之笔,唔,如果你能笑一笑的话会更加漂亮。别拔剑啊,我是说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你我立场对立,我没道理去奉承自己的敌人吧?放心吧,就算世人都不懂得欣赏你的魅力,至少还有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放弃和她在一起了,只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为什么连这点渺小的愿望都不能施舍给我呢?” ----动手吧,这是你我之间必须面对的障碍。无关感情,只是立场不同,你要救自己的义父,而我也要帮助自己的朋友,你我都不能退让,所以,挥剑吧 ----你不希望义父死,你也不希望我死,但是每一条生命的消失,都有跟我们同样的人在悲痛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你我必须做出选择 ----我不愿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承受良心的拷问,我不愿同抱着你的时候,心中还有不敢说出来的愧疚,我更不愿你我之前还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所以我要撕开它,让你我坦诚相见,哪怕会彼此受伤,哪怕会撕出鲜血,也必须面对,否则你我一定会永生后悔 ----她若原谅我,就不能原谅自己,她若想原谅自己,就不能原谅我……唉,终究是有缘无分。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我便心满意足了…… 衷心的祈祷,无法换回怀中渐趋冰冷的人。 奇迹,终究不会上演。 彼此相爱相离,愿意接受无奈的命运,纵然无法再见,纵然今生无緣,只求在天之一方,伊人能安度余生。 这样的要求,过分了吗? 这样的希望,奢侈了吗? 齐无憾想要仰天恸哭,却没有了气力,想要质问命运,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身心的疲惫,意志的摧残,渐渐抵挡不住这股沉重的打击,意识落入黑暗之中,只是在全部沉寂之前,余光瞥了一下葛巅峰,似乎要将这位杀人凶手的长相深深烙印在记忆中。 葛巅峰没有趁此机会下手,反而感叹道:“哪怕失去了意识,也要紧紧抱着对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连我都觉得有些良心过不去了,凄婉的爱情啊,终于容易触动人的情感。” “都统大人也有良心这种东西吗?”出言讽刺的,是负伤归来的鬼亦真, 葛巅峰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生气,平淡的回击道:“大概和你一样多吧。不过居然被打成这种狼狈的模样,你也太没用了吧,这就是修炼的时候总是偷懒的下场。” “偷懒的习惯是向大人你学习的。话说,阻挡一名为了爱人而爆的武者,实在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差点把小命给搭上,这种任务以后再也不想碰了。我这样还算幸运了,孙惧留直接被斩毁r-u身,伤到了本源,就算重新凝聚出身体修为也要下降一个层次。” 鬼亦真一边说话,一边chou出青龙戟,就要斩下齐无憾的人头,却被葛巅峰阻止。 “击杀了目标对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不需要节外生枝。” 鬼亦真连忙道:“喂喂喂,正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我才要斩草除根的,你不会想放他一马吧?杀了对方的爱人,别以为饶了他一命,对方就会宽恕你,这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结。” 葛巅峰理所当然道:“杀了他的爱人,他自然要报仇,可为至爱报仇这种事不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吗?无论是报仇成功,还是报仇失败,人生就是要变得戏剧x-ng一些,才不会无趣。” 鬼亦真mo着额头叹气道:“你这是在给自己埋下死亡的伏笔啊,哀兵必胜的道理不会没听过吧?这种人爆起来最是可怕,说实话,再让我跟他打一回,打死也我不去。” “这就是你还没有领悟到人生中极致乐趣的证明,也是你追不上我的原因。在趣味面前,生命算得了什么呢?没有趣味,像行尸走r-u一样活下去,这样的人生太空虚了这个世界若是存在永远不变的日常,那就不是日常,而是地狱了,这样的话我宁可死掉。” “这种变态的想法我一点也不想领悟,虽然在别人眼里我也是一名变态,但跟你相比,还远远不够,小巫见大巫啊。既然你坚持这样,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反正对方要报仇的话,第一个要杀的肯定是作为杀人凶手的你,作为区区的帮凶,在你没死之前,我都是安全。” “想让我死,可没那么容易,”葛巅峰伸出舌头tian了tian嘴net-ng他人的人生,真是一件让人爱不释手的趣事。” …… 废弃的一座古庙中,正上演一场逃命与追杀的战斗,盖樵帆身形灵活如猴子,在各种建筑中腾挪闪躲,一点也没有大块图的笨重。 “nv人真是小心眼的动物,不就是杀了你一个分身嘛,用得这么记恨,一路追杀我都两天两夜了,还不放弃。”他转身呼喊道,“算了吧,你也很清楚,自己杀不了我,不如你我一笑泯恩仇,更上一层楼。” “闭嘴那不是分身,是化身这道化身可是足足耗费了我二十年的光阴,用了无数珍贵材料才炼制出来,能够模拟本体八成的功力,心神相通,是一道保命符,不亚于我的另外一个生命,世上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居然就这么被你毁掉了,我岂能轻易饶你” 一个尖锐声音打断了盖樵帆的建议,只见地面上涌起一团水球,接着外形慢慢变化,形成丰满的nv子外形,接着先前的夏1-就从中走了出来,随手一抹,回去身前所有阻挡视线的物体。 “所谓化身,不久为了替主人牺牲而存在的吗?我帮你替她实现了存在的价值,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在实现存在价值面前,生命算得了什么呢?若不能实现存在价值,掘生命的意义,像行尸走r-u一样活着,这样的人生太空虚了” 夏1-怒道:“闭上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看我不撕烂了它” 这时,一直逃跑的盖樵帆忽然停下了脚步,直面对手,看上去是做好正面绝对的准备了。 “哦,你不逃了,决定认命了?” “所以说啊,一直纠缠不清的nv人最麻烦了,而且头长见识短。你难道还没有察觉吗?我是故意引你到这里来的。” 夏1-心头一惊,审视四周,尽是荒凉的一片,满地黄沙,没有丝毫水源的踪迹,而且不仅仅如此,这里的风水也非常不利她的属x-ng。 “南方飞星,朱雀振翅,这里是火燎之地” “现在才看出来,晚了xiong大的nv人无脑,愤怒的大xiongnv人更加无脑。” 盖樵帆大喝一声,百辟刀直斩而出,刀罡先行开路。 “就算地形不利那又怎么样?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夏1-结印施展术法,四周空气一阵变化,无数如拳头大小的水团悬浮在半空,然后形态一变,先是结成一面冰墙,挡住了刀罡,随即又转化成尖头的圆锥形,全部凝为冰针,顿时破空声大起。 同一时间,银光爆起,一条无所不在的银线飞舞在盖樵帆身周,将所有刺过来的冰针全部斩断,防守得滴水不漏。他的百辟刀越舞越快,最后甚至化为一堵光团包住身体。 只可惜,那些被斩断的冰针并不代表夏1-的攻击被阻挡,它们重新悬浮起来,并将碎片重新组合,变回原形后再度起进攻。 这种源源不断的攻势,硬是将盖樵帆的前进之势拦住,bi迫他转攻为守,难以寸进。 夏1-好似狂般尖笑道:“怎么了,刚刚说了大话,现在就怂了,你的胆气就只能持续一个呼吸吗?” 然而盖樵帆没有感到半分急躁,因为眼前的情况早在预料之中。对方既然能控制水份,也一定能控制空气中稀薄的水汽,从而积沙成塔。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在不利于自身属x-ng的环境中战斗,所损耗功力一定成倍增加,所以重要的是ji怒对手,尽可能将对方拖入自己的节奏当中,持续下去就能等到逆转的时机。 “就算我伤不了你,可你也同样伤不了我,只有能保住x-ng命,我就成功了怎么,靠这种挠痒痒的攻击就想替你的化身报仇,未免此人说梦了吧,你的水魔大刀呢?” “就算不用水魔大刀,我一样能取你的小命你就在这乖乖等死吧” 无意中,夏1-暴1-了自己暂时无法使用水魔大刀的消息,这种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被yin*出来。 盖樵帆果然是心机慎密之辈,暗藏城府,跟阎无辜那种直来直去的x-ng格截然不同,战斗风格自然也大相径庭,在逆境中,他的心思沉稳得bo澜不惊,手上刀再度加快三分,竟是于无孔不入的进攻中展开了反击 一道长长的轻虹刀气飞贯而出,夏1-没料到对方居然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还存有余力反击,一时不察,被剑气擦过轻微偏离的脑袋,在脸庞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夏1-先是一怔,接着无边愤怒的情绪从她心中升腾起来,就像一头被ji怒的母狮子:“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居然敢n-ng伤我的脸看来等一下不能让你轻松死去了,我一定要折磨得你死去活来我告诉你,从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要知道,人体的百分之七十都是水份呀” 她的手微微抬起,手心对准盖樵帆的方向,然后,重重的一捏 盖樵帆身体一震,刀一缓,冰锥快穿透拦截网,就要击中他的身体,这时忽听一声惊吼。&1t;b 第八十八章大战睚眦 第八十八章大战睚眦 玄宗师徒这一联手出招,煞是凶猛 本来就东方易一人,光是根基收拾夏1-都是妥妥的,何况还有人协助。现在的白庸实力也是突飞猛进,非吴下阿m-ng,当个辅助也是足够了。 两人打出的掌力同源相引,融合成ho;n元八阵灭,光以威力而言,并不输给白庸平常催动的极招。夏1-自然是挡不住,再度被击碎成水hua,不过这回可不像方才被盖樵帆击中那样轻描淡写就能化解。 本来将身体化成水分,以缓解物理冲击就是很消耗功力的术法,如非必要还是正面承受更为有效,而且这招也做不到完全化解对方的攻击,每一次都会有两三成的功力透入体内,若是原本功力就不算强,自然能轻易化解,可若功力太过浑厚,就不得不做好负伤的准备。 因此夏1-更喜欢对方用的是那种纯物理的攻击方式,而不是东方易师徒这种以八卦阴阳能量逞威的掌功,这一遭中掌,让她受了不轻的伤势。 夏1-化成四散的水珠后,散落各方,然后每一滴水珠都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样,快涌动汇聚,重新聚合起来,又变回原体。只是她尚来不及喘一口气,就见利芒一闪,百辟刀急斩而来,没有任何防备,又被斩成四散的水hua。 盖樵帆扬声大笑道:“nv人,说你蠢你,你还真的蠢,这种落伍的不死功体也拿出来献丑,分明满是破绽,让人都不知道挑哪一个下手才好。我将你引到这种克制你功体属x-ng不算有效的地方,难道仅仅是为了多消耗你的功力?” 这块地方虽然是朱雀振翅的风水相,然而终究只是普通的环境,并不是荒漠,也不是火山口,对于实力达到天人境中层的夏1-而言,顶多是压制一成的功体,以及在战斗中多消耗功力,并没有那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盖樵帆能自信的选择这块地方作为决战地点,可不是因为预料到会有援军加入,而是专m-n为了对付她的这种水化功体。周围没有水分,虽然不能大大克制她的功体,却能在她身体化水破碎后,大幅度延缓重新聚合的度,从而及时给予二度伤害,再度毁灭r-u体,从而进入毁坏与恢复的无穷循环中,直到将对方的功力全部耗尽。 本来在一般情况下,以夏1-的恢复度,几乎是破碎的同时就能重新聚合起来,而且还能与周遭的水分进行置换,令对手无法把握到准确的位置。 可现在周遭没有一滴水,即便那些因为她的术法而出现的水分,也很快被火属地形吸收掉,消失无踪,因此她就成了活靶子,只要是不消散的水,就一定是本体,根本无法脱逃。 这就是盖樵帆的算计了,这位自从担任了教主之职后,得到了许多磨练,眼界也扩展了很多,在计谋的运用上,也不再只是局限于言语上的挑n-ng,而是更加深层次的,能够利用起一切的条件,敏锐抓住敌人的弱点进攻猛攻。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重新恢复的夏1-再一次被击成水hua,对方完全不给他重新聚合的机会,无论她躲到哪里都会追杀过来,哪怕是渗入地底也不放过,直接出招打出凹d-ng。 奇迹方舟上的诸位也追赶过来,一旦被团团包围住,那就是cha翅也难飞了,从猎人变成猎物,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就在盖樵帆再度y-将对方形体破坏的时候,忽而远方一道锐利金气破空而来,击中百辟刀,刚硬的力道震得他双手一麻。 夏1-趁机逃出对方的狩猎范围,东方易半空出手,一道雄厚掌劲遥空击出,却听远方传来一声怒吼,如洪涛般的金气贯sh-而来,半路将掌劲拦截,相互撞击后出隆隆震响,不停回d-ng。 白庸惊叹道:“好庞大的金气,而且只是纯粹的能量冲击,这种程度在虚空强者中也是佼佼者。” 远远地,一股洪荒气息扑面而来,越接近越感到其中夹杂的凶利之气,众人定睛看去,却是一头上古异兽,样子有些像麒麟,但身体更为修长,脑袋相对也更为巨大,体表的鳞甲上凹凸不平,有许多很像枪尖刀刃的突起物,头上顶着一个很像斧刃的宝冠。 “上古荒兽,睚眦是元祖魔山的护教神兽” 睚眦,龙生九子中的老2,平生好斗喜杀,人们用它的图像装饰在沙场名将的兵器上,以及仪仗和宫殿守卫者武器上,从而更显得威严庄重。 睚眦虽然比不得饕餮、穷奇、浑沌、梼杌这等洪荒四大荒兽,但身含神龙血脉,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而且眼前这一头,寿龄绝对不会低,那种凶煞的锐利金气,几乎都要溢出体外了,这就是妖兽胜过修士的地方,就是天生精气雄浑,光以本身精血分量而言,它已经过当初的1u-n世尊者。 来者不善,又是虚空强者的级别,合该东方易出手。 就在白庸凝气敛神,准备看一场道家高人降服上古龙兽的精彩好戏时,却听东方易对他道:“去打个头阵吧,正好考察你这段时日来的进步。” 白庸转头看去,察觉东方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s-,心中一突,显然一头睚眦并不能让他的师傅小心到这种程度,难道说暗中还来了其他的高手? 能够让东方易警惕的,魔道中恐怕只有两位魔主。 可是白庸又起了疑问,如果真有人潜伏埋伏,为什么心魔少nv没有察觉呢?光以侦查的水平而言,心魔少nv还在东方易之上,只要有心魔存在,就会被她现,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无关修为。 这样都不会被现,除非对方彻底斩却了心魔,又或者动用了秘术,让心灵进入大圆满的状态。两者中白庸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要彻底斩却心魔,除了修行太上忘情外,也只有达到圣人境界才能做到。 心中百般思绪转过,白庸脸上却没有表1-出一丝来,他与东方易的默契,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传达。当下唤出墨阳剑,扭诀往空中一扔,瞬间在半空出现一个术法阵,运转着从中冲出无数气剑,呼啸着加刺去,正是绝招万剑天罡。 只是这种攻击对付刚刚进入天人境的新人还行,对付睚眦这种级别的龙兽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反而平白提醒了它,在场中只有东方易心有所悟的笑着。 不过双方的距离还有些远,普通绝招用出去也会被躲开,唯有这种覆盖型的攻击,想躲也躲不开。落下的气剑打在睚眦体表,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被弹开,荒兽张嘴怒吼,巨音回d-ng将尚在空中的剑雨也一并震散。 这时一个隐没其中的人影凸显而出,却是白庸在原地留下了幻影,真身掐藏在剑雨之中,当下觅得机会,双手结印,浑身散无穷圣光,吸纳九天罡气,一掌向着睚眦的脑袋打去,正是赦元玄天印 面对这一掌,强悍若睚眦也不愿脑m-n挨招,来不及挥爪抵挡,它只得将头一低,以头顶的斧刃宝冠接下这一招。 砰然一声厉响,睚眦巨大的身体被远远的震飞出去,白庸也被反震得双手麻,看到受了自己最强的一招,对方竟只是摇晃下脑袋又重新站起来,心底只能是无力的苦笑。这一招可是ho;n元破虚劲中,专m-n用来破开坚甲法宝的招式,用各种劲力互击,同时凝缩成一点,再同时爆,能轻松破开各种法宝,甚至其中还夹杂了能够隔山打能的梭空劲,没想到这样都给不了对方实质伤害,这种r-u体也太过强悍了。 不过白庸也只是觉得棘手,并没有泄气,最强一招无效并不代表自己就伤害不了对方,万物都有弱点,只要找到弱点,再差劲的一招也能变成致命一击。 受到突然袭击的睚眦嘶吼一声,展开了反击,背一拱,体表上的尖刺纷纷sh-出,度之快,如极光闪电,还个个携带罡风,并且不断再生,层出不穷。 白庸自知躲避不开,于是以乾坤拂袖功进行抵挡,在连环攻击中,节节败退,耐心等待反击的机会。 “师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话者是上官婵,有东方易这位前辈在场,她的说话语气顿时变得礼貌多了。 少nv一颔,御风前行,挥袖掷出纤云绫缎,绫缎前方系着火精剑,剑端火焰飘渺舞动,似虚似幻。 睚眦正在全力攻击徐白庸,忽然后背感到一阵焦热,转头就看见熊熊火焰燃烧跳跃。睚眦喜好吞食金属,本身属x-ng自然为金,而五行中火克金,所以哪怕以这种火的温度伤害不到它,也是讨厌非常。 上官婵舞动火精剑,一只巨大好似凤凰的火鸟立即扑闪而出,缠住睚眦,温度比先前的火焰又要高上许多。 睚眦瞬间被ji怒了,身子一沉,凶煞之气尽出,硬生生将火鸟扑灭。体表那些尖刺好似有利芒流转,大嘴一张,一道完全由利金之气构成的虚拟气剑破空而出,所过之处,湮灭一切火焰,山岩大树无不是被一斩两断。 “凌火焚bo” 心知双方功力的修为相差极大,对方若是瀑布,自己顶多是一块沙砾,稍不注意就会被彻底淹没,上官婵面对这碎石断金的一击,动用绝招。 火克金,金生水,可以说无论是火精剑还是水心剑,对上压制都有天生的优势,虽然对方这一招气劲宏大,可终究是随意出,并非绝招,在第一bo冲击震飞火精剑后,剩下的能量被水心剑吸收大半,反过来被粉碎掉。 “叮”的一声,睚眦已经挨了一剑,水心剑击中它的身体,虽然只在身体表面留下浅浅的伤痕,但也彻底ji它的怒气。 剑翼张开,“嗖”的向天空飞去,好似一支贯日神箭,明明身躯如此庞大,度却还要胜过上官婵,它在天空中快的回旋,由一对剑翼d-ng起的旋风快扩张,很快就形成了一堵龙卷风。 而受到风的引力的影响,上官婵不受控制的向里面飞去,白庸连环又唤出鬼阳刀,刀剑挥舞用出刀剑太极圈,保护住上官婵,抵挡风暴的冲击,霎时间乒乒乓乓的金属jiao鸣声响彻山谷,回音阵阵,不时向外迸sh-出锐利的剑气和刀罡。 不一会,两道身影从龙卷风中飞出,砰然坠地,狂怒的旋风也紧跟着平息消失,以胜利者姿态傲然出现在空中的,是张开大大剑翼的睚眦,它似乎对竟敢挑衅自己威严的小小人类很是恼怒,爪子一挥,向下拍出一个由金气构成的虚爪。 白庸此时正在唤起,无力抵挡,于是这回轮到上官婵保护他。 “斩天绝地,殛法封神” 双剑合并后斩出的剑虹,破开金爪,上官婵余力未尽,又挥动手中的火精剑,向睚眦动了进攻,一团团火鸟飞扑而出,个个活灵活现,宛如生物。 面对这样的攻击,睚眦却1-出了不屑的表情,懒得闪躲直接以剑翼护住身体,以箭矢形动突袭。火鸟撞在剑翼上就好像水团撞上去一样,快被弹开,无法留下一丝痕迹。它很快就冲到了面前,上官婵对此只能横剑于前,并施加法术抵挡。 剑翼划过火精水心的剑刃,迸sh-出刺目的火星,上官婵虽然躲避及时,依旧被擦过 第八十九章 初会魔主 第六十九章初会魔主 就在东方易出手帮助白庸的时候,一道阴冷凌冽的寒光斩破虚空偷袭而来,时机恰到好处,正是东方易纵然反应过来,也要吃亏的状态。 很明显,暗中蛰伏的这位,目标一直都在东方易身上,所以对白庸跟睚眦的战斗没有任何cha手的兴趣,现在终于被他把握到了。 “可惜,你中计了” 暗中蓄力的白庸猛然爆出惊人的修为,跟方才与睚眦战斗时判若两人,鬼阳刀出手就是妖刀吞日诀。 这招妖刀诀往往与妖刀蚀月诀相互配合,合招成妖刀阴阳绝,以本身浩大气势来吸引敌人注意力,从而隐藏暗中潜藏的刀痕。这种专m-n与暗杀配合的招式,反过来也是破坏暗杀的最佳方式。 刀诀一出,烈日灼灼,昊阳当空,在辉煌的光芒下,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法隐藏,暗中偷袭的刀芒也在这一刀中暴1-出来。 刹那间的碰撞,对手避实击虚,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绕开昊阳刀气,半路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瞬息间就是千百道刀光携裹而出 若是在去妖都之前的白庸,对付这种攻势也许还有些慌1u-n,不过在见识过垩黝侯的八重攻势后,对这类攻击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当下回旋刀身,引回刀劲,散化成太极方圆劲力,与疾到看不见的攻击进行了千百次的jiao碰。 终究是偷袭的一刀,力不可久,等待敌人气息一若,白庸翻掌纳气,最熟悉的ho;n元八卦掌随意击出,硬是将对方bi退。 偷袭者气息回落,这才让众人看见他的相貌,全身披着大斗篷遮盖住,脸上是冰冷的银s-面具,一言不的好似木偶,一个巴掌大的人偶手舞足蹈的站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四周被释放出的威压而面1-凛然的人们哈哈大笑。 “银之魔主大人你也来了”夏1-仓惶道,一脸紧张和害怕,看来哪怕是自己人,也一样会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 她来到银之魔主的面前,半膝下跪祈求道:“属下无能,连累魔主出手,还请责罚。” “起来,一切回去后再议。” 银之魔主没有转头看对方一眼,他手上拿着一柄长长的镰刀,刀身幽暗无光,通体黝黑,隐隐可见到一些奇怪的符文,刀柄的样子非常奇怪,鳞次栉比的构造就像是由无数黑s-羽m-o构成一样,这把黝黑的神泣之镰靠在另一边的肩膀上,阳光照在上面似被吞噬掉般不会反光。 夏1-咬咬牙,脸上流1-出一丝畏惧,不过很快被隐藏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银之魔主的后面。 银之魔主的实力肯定要过睚眦,即便以精气而言是睚眦更为雄厚,不过实力这种东西又不是看谁长得胖谁就强大,精气充足固然能带来益处,不过作为妖兽也是有许多先天上的不足,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化为人形,一辈子也别想突破虚空境。 妖兽经历天劫化人形,本身境界越高,受到的天劫威力越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本身的造下杀孽越重,沾惹的因果越多,遇到的阻力也越大。对睚眦这种天生凶戾,作为兵器图纹形象的荒兽而言,基本上没可能渡过天劫。 银之魔主被阻止了偷袭,还是之前跟睚眦拼得狼狈不堪的人,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认为对方早有算计,隐藏了实力,然而他却很笃定地看着白庸,说透秘密道:“你的秘术很奇特,居然能一下子拔高自身修为与敌人相当。” 确实,白庸是早有算计,要将他引出来,不过并没有隐藏实力,跟睚眦对战显得支绌是他的真实水平,能挡下银之魔主的偷袭,更多的还是依赖心魔少nv的能力。 对战睚眦的时候,对方的实力虽然堪比虚空镜强者,但境界并没有那么高,因此心魔少nv的能力奇效的并不明显,可对上银之魔主的时候,这位的实力哪怕在虚空境也是有名号的,于是一下子拔升了修为。双方即便在技巧上,以及对法则的领悟有所差距,可短暂的一次jiao手,并不会暴1-出这样的缺陷。 东方易出手帮助白庸,以身涉险,从而引出暗中潜伏的敌人,转而又由白庸的接下偷袭,这样的配合并非一开始就商量好的,而是临时的机变。对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领悟其中的用意,无需言语,甚至不用看见,这就是这对师徒的默契了。 “银,你的计划失败了,以堂堂魔主之姿,行暗杀偷袭之事,还被一名小辈阻止,真是大大的丢人。” 出如闷雷低沉般的声音,睚眦慢慢从滚滚烟尘中走出,受到刚才那一重击的他外表非常狼狈,脸部也受到了刮伤,一只眼流血紧闭着,全身各处也有不少伤痕----但这些全都只是轻伤,它的战力依然保留在八成以上。 上官婵脸上1-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方才那一下她与白庸联合,以火克金,出如此猛烈的绝招,居然只是带给对方一些不痛不痒的皮外伤。 倒是白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刚才之所以能在场面上压制睚眦,恐怕也是因为它忌惮东方易在旁边所以不敢全力施为。 受到嘲讽,银之魔主没有任何反应,他肩膀上的小不点倒是十分生气了挥舞拳头:“被人打得像落水狗一样,真正丢脸是你吧也不撒泡ni-o照照,你现在的狼狈模样跟一头在泥地里打滚的癞皮狗有什么区别?”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该笑话我?” “小畜生骂谁?” “小畜生骂你” 巧言得逞,小不点顿时捧腹大笑起来,睚眦一愣神,觉自己上当了,当下怒得m-o直立如利箭,巨掌一砸地,顿时震出一股利金气的冲击bo,向着四周扩散出去。 不过没能给与对方警告,冲击bo尚未接近银之魔主,就被化为一股清风消散于无形,倒是无辜遭殃的盖樵帆一阵手忙脚1u-n。 银之魔主开口道:“兽主稍安勿躁,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现在可不是你我闹冲突的时候,不然只会让这般正道看笑话。” 这位惜字如金的家伙一开口,睚眦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转过身来,将怒气向白庸等人。 这时候,奇迹方舟上又跃下步云霓,站到了白庸这边,并肩作战。至于郝帅,他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修为太低,在眼下的出面派不上用场,轻易会被陷入危机中,说不定还要帮倒忙,于是没有出来。 于是场上情形三分,白庸、上官婵、步云霓对上睚眦,盖樵帆对夏1-,东方易对银之魔主。 一般来说第一次照面都是过个手,就会各自退让,相互熟悉,试探敌人实力,收集情报为将来的决战做准备,鲜少会一见面就拼上老命。不过眼下的状况确实各有想法,魔道这边想趁着自己这边有两位高端强者坐镇,干脆决杀正道,哪怕不能杀掉东方易,也要尽可能削减战力。正道这边,自然是打着人多势众的主意。 双方的想法本质上是一样的,如果能当场收拾掉,那么就毫不留情的收拾掉,没必要拖到将来。 “堂堂正道,居然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你们不觉得丢人吗?”小不点大声叫嚷着。 可惜没有人理他,因为这话实在太蠢了,只许魔道暗杀偷袭,不许正道人多欺负人少,这哪是正道?根本是蠢道。 反而是银之魔主接话道:“正道和魔道有何区别?不过是他们懂得用人皮来伪装自己。” 东方易冷哼一声:“做忠臣,就要学会比奸臣更奸做大侠,就要学会比恶人更恶” 他内劲一催,身形一动,万屠元功化作一道屏障,直推而出。另一边,银之魔主也选择了同样的应对,两大顶尖强者,是要相互试探对方的根基。 双掌相对的瞬间,各自身形一震,内劲反冲,银之魔主稳住本体不动,东方易却感对方魔功纯正,万屠元功无法挥克邪效果,顿逊一筹,上半身一样,就要后退。 但是东方易毕竟是东方易,虽知根基逊s-一筹,但强硬的脾气令他不愿在此jiao手中退让半步,当下挥动另外一只空手,反掌击向背后,掌劲一催,止住退势,甚至接着反冲的力量,再度向前和对方碰撞。 比试掌力,除了内功的较量外,还有纯粹掌劲的较量,万屠元功乃是天下至极的霸道功法,纵然东方易修为上不如对方,内功上却并不逊s-,毕竟掌力的碰撞,更重要的是比拼瞬间的爆,而不是功力的深厚,这点上万屠元功有先天优势。而除了内功外,还有纯粹物理上的力量碰撞,这点就是东方易会被震推的原因。 现在他借助劲力反震,虽然功力无法在短暂的时间重新提起,可力量却能通过转劲获得,这下又与对方碰掌,相当于双掌对一掌,趁着对方没有生出新力的时候,再度击过去,纵然是银之魔主,也受不了连续两股力量的冲击,于是一下子被震退数十丈。 明明是东方易吃亏,却硬生生扭转成自己的胜利,他的战斗意识,从中可见一斑。虽然这一掌没有给与对方实质上的伤害,但却一下子将气势夺了过来。气息一换,再掌力,同时铿锵一响,定澜神剑出鞘,剑与掌行,正是剑掌同出之招。 掌气迎面扑来,银之魔主不闪不避,挥动神泣之镰,好似切开豆腐一样轻易劈开掌力。 不过这股掌力蕴含爆炸特x-ng,一被劈开立即气劲爆,一时遮挡住视线。与此同时,本应对掌劲随行而来的东方易,却不知何时反向绕道了敌人背后,趁着爆炸吸引注意力的机会一剑斩出。 毫无意外,如同早已预见一样,银之魔主的手腕顺势一转,神泣之镰立刻回旋到背后,动作行云流水,架住了正在往下落的神剑。 小不点站在肩膀上,手舞足蹈做着鬼脸:“呸----就这种三岁孩童手段也想让我们上当,没看见本人也在这里吗?你要面对的可是两个人出这种烂招,d-ng魔道君什么的,果然是只是一介虚名。” “不过尔尔……”银之魔主声音一顿,虽然不知道那张银面具下会是什么表情,但想必也会是千虑一失的惊诧。 “玄罡逆八极” 信手拈来的绝招,只见定澜神剑上银光流转,华丽非常,接着像是**闪电一样,1-ng涛般汹涌的光芒轰在银之魔主身上,巨大冲力一下子将他从天空轰陷进地面。 东方易看着脚下动静不小的深坑,微微皱起眉头,没有接着动进攻。 “咳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因为眼睛被光芒闪hua,而没能看清刚才所生事件的小不点咳嗽着从土坑中爬出,接着银之魔主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若无其事的站起来,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破碎,1-出了精壮的身体。 他伸手mo了mo自己肩膀上被剑光命中的部位,那一块的皮肤迅化作粉尘随风消逝,1-出布满静脉和动脉的白r-u,看上去就跟岩石 第九十章王朝邀约 第九十章王朝邀约 奇迹方舟的船舱中,玄宗的诸位以及盖樵帆正在协商接下里的事情。 白庸开问:“元墟教的弟子都怎么样了?” 盖樵帆感谢道:“虽然被对方一路追杀,不过幸好提前解散,所有人员向着天南地北不同的方向散去,虽然也有伤亡,但并不严重,不会过五十人,算是非常庆幸的。” “这也是你这位教主吸引了大量火力的成果,将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给弟子争取了时间,这教主之位倒是够称职的。” 盖樵帆谦虚道:“哪里,比起阎教主我还差得远,这也是不得已之举。” 虽然东方易在场,不过并没有觉得尴尬,他与阎无辜是公平一战,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谁也怨不得谁,何况强者能死在强者手中,也是最好的归宿,因此盖樵帆也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 上官婵好奇道:“你就这么把教派解散了,所有弟子散落各地,这样岂不是很难重新找回来?” “这倒没什么,先前曾通知过他们一处指定的地点,两年后所有人员重新聚集,所以要想没有后顾之忧,必须在两年内铲除元祖魔山,这段时间就纯当是放假好了。” 不起什么变故的话,对付元祖魔山两年时间倒也绰绰有余了,无论正道剿灭魔道,还是魔道逆袭正道。 盖樵帆说着,又将一本小册子jiao给白庸,道:“这是从那个nv人身上,问到的所有关于元祖魔山的情报,想来对你会有帮助。” 白庸也不客气,收下了册子,没有急着去翻阅,而是笑道:“这么快就被询问出来,看来这名nv魔将对元祖魔山并没有太深的忠诚心。” “可不,估计是看到自己的老大出手都没能从我们手中讨到好,所以也就死心了,说不上主动讨好,可也是问一句答一句,ting老实的,不过忠诚心不强,这点倒是肯定的。” 听得出盖樵帆是有意亲近,所以话中用了“我们”,而不是“你们”,无意间就拉近了关系。 这时候,鬼阳刀偷偷从空间中钻出,出男人都懂的怪笑:“我看没那么简单,你小子说不定对人家用了这样那样的刑法,导致她不得不从,毕竟对nv犯人的刑罚,是痛苦与爽快并存的。一般不都那么说吗,一开始要死要活的,真要怀了孩子,还不是要乖乖听哎呀呀呀----” 原来上官婵听得心烦,结了一个蚀金印,按在鬼阳刀的刀身上,出嗤嗤的腐蚀声,虽说不会给宝刀带来实质上的伤害,可也折磨得对方死去活来,任凭求饶也不放手,身为主人的白庸也没有开口说好话,直到刀灵的惨叫也变得奄奄一息,上官婵这才满意地松了手。 东方易开口询问:“这名魔将你准备怎么处理?” 开口称魔将,不是nv将也不是nv魔将,听语气却没有怜香惜y-的意思,反而有种除恶要趁早,早死早生的味道。 “目前是打算先将她拘禁起来,直到元祖魔山的势力彻底败亡,”生怕对方不答应,这位的杀威可是重得很,盖樵帆连忙解释道,“我看她的神情,是对组织彻底的失了希望,也不像是伪装,她既然肯老实jiao代情报,肯定也不是死忠,而且她这样子回去后,一定会被当做叛徒来回答。当然,就算她想回去,而且那些家伙们也既往不咎,我也不会轻易让她逃脱,这点由我来负责,至少在元祖魔山灭亡前,她不可能恢复自由。” 要不是知道盖樵帆的为人和眼下元墟教的困境,就冲这么些拼命想保人的话,白庸还真以为这位是看上人家了。不过有鬼阳刀前车之鉴,他倒也不会现场调侃。 要说的话,盖樵帆的主意无非是想拉拢对方,加入元墟教,毕竟自那场战斗后,元墟教的高层战力已经大不如前,实力亏损严重,而夏1-作为一名魔修,而且是实力不凡且又没达到能压主的程度,加入元墟教显然能增添一份客观的战力。而对于夏1-而言,一旦元祖魔山的势力覆灭,她也就无家可归,神洲天下之大,还真没几个像样的魔道m-n派,敢接纳且愿意接纳她的也就剩下元墟教了。 这算盘倒是打得ting精明的,果然是比阎无辜更适合当管理者的人。对方的想法,白庸心中通明,也没有说破,轻轻带过,算是同意了。 人是对方帮忙抓住的,自己的命也是他们出手救下的,盖樵帆心中感ji,投桃报李:“请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将所有弟子归籍分明,统计好伤亡情况后,必定前来效犬马之劳。” 白庸不是蠢人,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好处,盖樵帆一人的战力倒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是由此来到的名望----能让之前拼得你死我活的魔道中人臣服投靠,这无疑是以德服人的典范。 即便其中跟品德扯不上太大关系,完全是利益纠葛,不过大家伙就喜欢听这个,有个苗头他们自会遐想起来,自的将故事和理由编得圆满。虽然是虚的,可虚名虚名,名声这东西就是从虚中来的,而天下人也都愿意相信虚名,这就可以了。 白庸和东方易都不在乎名声,不过眼下却很需要名声,因为天创王朝也正在扩大名声招揽天下豪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正道盟与王朝之间必定会产生竞争,而且不是那种正魔敌对的竞争,是类似商人贸易的竞争,不需要争个你死我活,只要对方的实力虚弱到无法妨碍自己,那就足够了。 既然增加名声能够帮忙对抗王朝,他们又何乐不为呢?苦苦拘泥于自己不要名声,那才是真正的虚名者。 当然于盖樵帆而言,这种选择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能化解因之前的战争而结下的恩怨,而且正道盟是神洲的无冕之王,搭上他们有益无害,这也算是一份投名状。将元墟教扬光大,也是阎无辜的心愿之一,其他的虚名他也不怎么在乎,一切有利于元墟教展的,都是可行的。 现在的元墟教虽然得到正道盟保证,既往不咎,可终究做过“坏人”,在人前很难抬起头。可要是把握住这次机会,成功拨1u-n反正,化干戈为y-帛,那么将来元墟教也就能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天下间,甚至还能以正道自居。 双方的互助,既有人情,也有利益,其中纠葛不足为外人道。 盖樵帆忙人忙事,觉得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多做停留,很自觉的告辞,不去听接下来的作战方针。 不过要说对魔道大军的作战方针,白庸还没有想法,毕竟情报也是刚刚收集到,还没有进行过整理,也不知道其中真假有几分,可靠x-ng多少,都要进行分析才行。眼睛一眨,计谋就出来了,那可不是智者,是全知全能的神。 除了这份内部人员供出的情报外,正道盟也有许多打探的渠道,东方易作为三巨头之一,自然也掌握不少情报的来源,这些都需要时间,等待情报6续传来后,一内一外两份相互对照,才能分析出有力的方案。 不过这也不是说接下来就没事干了,眼下台面上的势力,除了元祖魔山外,还有一位貌似站在自己这边的盟友,也是值得讨论的对象。 对于天创王朝的情报,收集起来自然比元祖魔山来得方便,毕竟这位可是以正面形象出场的,要堂堂正正的将自己摆出来让天下人知道,而不是像魔道一样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透底细。所以即便真正内幕很难收集到,可一些表面上的情报,要比元祖魔山的来得容易。 此外,还有必须及早研讨对策的理由,那就是对方送来了邀请函,邀请到京州王城一晤,理由自然是伟光正的对付魔道大军。 步云霓下定论道:“虽然摆鸿m-n宴不大可能,但绝对是宴无好宴,不怀好意,下马威是肯定的,师兄一定要小心才行。” 白庸笑道:“这也是难免的,人家好不容易将刀皇与军师n-ng下台面,大损正道的威望,正要高举正义的大旗,招揽天下英豪,可是我们在夭州一闹,d-ng魔道君独身平夭州,一剑退万士,又将威望拉了回来,这正义的大旗重新分了一面出来,从垄断变成了平分,人家自然要不满。” 为了破坏天创王朝的算盘,为己方取得更加有力的形式,白庸将包括收复夭州,消灭叛党的功劳也全部推给了东方易,反正他是徒弟,哪怕是跟垩黝侯的战斗,也可以说是得到了师傅的授意,按照早就布下的计划行事,因为只有借助东方易的名声,才能将效果挥到最大。 上官婵哼哼道:“只怕连平分都不是,他的官方身份,注定会受到江湖中人的排斥,如果没得选择,难免会屈就在正义的大旗,可现在多了一个选择,不用再受拘束哪还会有人在意他们?” 江湖中人虽有喜好官权的,但那大都是普通的武人,对修士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反而会有所抗拒。我修真就是要修一个自我逍遥,不受命运摆布,怎么还要听你们的命令? 其实就算加入正道盟,也是要听指挥的,两边并没有太大差别,可朝廷的身份就是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官场就是上下级分明,所以十分容易让人在意这种事情。 上官婵有意讨好东方易:“不过有师叔出马,任凭对方耍什么阴谋诡异,也是无用功,搞不好还要自取其辱。” 东方易可是有大智慧的人,不会轻易被马屁m-ng住:“这场邀请,争的并不是彼此的实力,而是天下人的目光,不能出纰漏,不能授人口实,重要的反而是形式上的东西。” 这点白庸就跟他相互商量过,于是也道:“眼下我们这边只有师尊一人撑场面,阵容还不够豪华,另外,如果只有我们去的话,难免会出玄宗阴谋论的耀眼,又或者说我们代表的是玄宗的实力,而不是正道盟。” 上官婵不屑道:“做这种无聊的事,骗得了谁呢?” “不要高估大众的智慧,就算每个人的智慧平均有一百,可若以大众为对象来衡量,那便只有六十了。就是这种虚名和谣言,会起到引导民心的效果。为此,我已经向几位前辈和战友出了请帖,到时候就能让人无把握可抓。” “你叫了哪些人?” 白庸神秘的笑了笑:“有些人不好说到底能不能来,不过法m-n还有月弓d-ng天,一定会派人过来。” “法m-n我能理解,月弓d-ng天不是一向不cha手江湖大事的吗?” “总是要分情况的,现在是九华皇苑选择支持王朝,成为其中最主要的一份力量,作为死对头,月弓d-ng天又怎么能坐视对方成为正义的举旗手呢?” 月弓d-ng天跟九华皇苑的那些事,不算内幕消息,有些阅历的江湖人都知道。何况,白庸跟两名月弓d-ng天的弟子还有不浅的jiao情在。 白如雪低声的问:“九华皇苑是儒家的象征,那天宴会上肯定会有儒士来刁难,兄长你可要准备好。” 白庸自信道:“我好歹是读书人,四书五经也是倒背如流,反而是聆月,要是没把握的话还是不要去了,被人问住就麻烦了。” 上官婵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懂儒家,好歹我也是 第九十一章奔赴王朝 第九十一章奔赴王朝 “我炼气的法m-n来自《万屠诛邪录》,炼精的法m-n却是《三元丹法》,这并不是什么高品阶的**,也无甚名气,甚至连正规的名字也没有,因为整篇法m-n是由我从各大**中自行领悟,归纳出来的,没什么心意,全是老生常谈的内容,但胜在稳扎。传授你此法,并不是让你从中悟出些什么来突破瓶颈,而是希望你能够扎实根基,弥补因为境界躁进而留下的弊端。” 密室中,东方易同俞子期相对而坐,指导对方修行上的问题。东方易本人也是术法武道双修,元神突破六重雷劫,而且不是勉强突破很虚的那种,而是积累浑厚后毫无风险的渡过,所以即便他以武道称雄,可若是在术法上教导俞子期,也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创出足以击杀不死功体的极招的强者,自然有的是能卖n-ng的好东西,然而东方易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没有选择在术法上帮助俞子期更进一步,反而教导对方修炼武道。 贪多而嚼不烂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现在对俞子期而言,既能弥补本身修炼上的缺陷,又能增强实力的方法,就是修炼武道。 在本就有六层高的大楼再往上增加一层非常困难,可如果是在一处平地上造房子,无疑简单得多。而且修炼武道还能帮助术法的进步,因为强健的r-u身能反哺元神,同时填缺短板也能增强俞子期的实力,也许绝对实力上不会增加多少,可对敌时可采用的战术会增加很多。 武道术法双修,对修炼而言并没什么帮助,有一条道路到达目的地是成功,有两条道路到达目的地也是成功,两者并无区别,甚至后者要在寻找第二条道路上1-ng费时间,这是一种拖累修行的方式,可对实质战斗却有很大好处。 俞子期现在的心情就是想尽方法来增强实力,为此甚至不惜折损自己的未来,面对这样的情况,东方易的选择和白庸一样,没有强行阻止对方,而是变相的引导,既满足了对方的心思,又不至于走上歪路,可谓是良苦用心。 “《三元丹法》指天、地、人三法。天元丹法,称为大丹,指清静修炼,是从《大丹直指》中领悟;人元丹法,称为金丹,指阴阳修炼,是从《金丹大要》中领悟;地元丹法,称为神丹,指外丹烧炼,是从《黄帝九鼎神丹经诀》中领悟。” “所谓天元丹法,就是指清静修炼而言,其修炼之道,讲究从x-ng功人手,以x-ng摄命,直至x-ng命合一,大丹圆成;所谓人元丹法,就是指阴阳修炼,其修炼之道,讲究从命功人手,以命涵x-ng,直至x-ng命和合,大丹成就,其中阴阳是在身内自成一周天的循环,盲师误传为男nv阴阳之事,是属伪道;地元丹法,就是指外丹而言,其修炼之道,乃是以金石草木,结合天时地利,烧炼成为人体可以服食之丹y-o,以求脱化体质,养命延龄,但须具备自身修炼之功,否则不可服用,m-ng昧者不知,食之足可伤身夭寿。” “三元之道,法分三元,究其本质,原属一理。天元大丹之道,是以自身与虚空为一阴阳;人元之道,是以心肾二炁为一阴阳;地元之道,是以天地日月为一阴阳。阴阳合一,为我所持,则x-ng命有主,而大丹可成。故道家修炼,俱如老子所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是为妙道。” …… 在用生之灵气来压抑伤势的灵脉口,白如雪正在替洛红尘治疗伤势。 “用阴阳颠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下而上之,往而返之;静观自在,动候阳生;急推斗柄,慢守y-o炉;返乎太极,复乎至诚;出有入无,亘古历今;同乎日月,合乎乾坤……” 在帮助妖祸颜登上妖王位置后,白庸也顺利取得了妖帝血液,有了这味最重要的材料,白如雪就能施展手段,祛除对方体内的死气,而且施展得当,就能利用死气来抹消妖帝血液中的本我印记,成为无主的丹y-o,以洛红尘现在的重伤状态,正好能破而后立。 吸收掉来自r-u身成圣者的血液,纵然只有一小瓶,也足以让洛红尘的实力突飞猛进,而且没有副作用。毕竟双方的层次相差太远,就像是普通人饮了天龙血一样,原本妖帝的血是不可能被吸收转化的,r-u身成圣者本体永存不灭,可对方被大神通封印,彻底在世上断绝了气息,此后这瓶血液又经过了万年,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加上虚空强者的死气冲撞,成功的可能x-ng非常之大。 “先休息一下吧,这种事急不来。”白庸见妹妹额头都沁出了许多汗水,估mo时间也差不多到极限,于是心疼的喊停,用手帕帮忙擦汗。 “没关系,这些日子的我也没有在偷懒,功力的修炼没有放下,大概还能坚持半个时辰,快点讲洛师兄治好,也好让俞师兄安心。” 白庸琢磨着,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俞子期,就算你心急兄弟的安危,也不能连累别人的妹妹啊,万一洛红尘治好了,白如雪给累倒下了,他上哪哭去? 当然,这些事他也只在心底想想,没有说出来,妹妹的倔强,他十分清楚,纵然天赋不高,纵然本领有限,也在拼命地努力着,为的就是希望帮上他的忙。 这样的心思,他不想也不忍心拒绝,只能是选择在背后小心的呵护。 “这段时间,我要同其他人一起去天创王朝,然后对付魔道势力,洛红尘的治疗不能离开这里,你也就只能留在这儿,千万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别把自己累倒。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找他们两个算账。” “哥哥你太过担心了,有俞师兄在,为了保护洛师兄,他绝对会保护我的安全。倒是哥哥才更加让人担心,总是将责任一个人扛在肩上,不管多么大的压力都不会说出来,你才要注意,别把自己累到。你的敌人那么强大,别总是揽在自己身上,也别总是冒危险,可以的话,也请跟别人一起分担,我想聆月姐姐一定很乐意帮忙。” 白庸苦笑道:“尽量吧。” 白如雪语气坚定道:“不是尽量,是一定否则,会有人很伤心的。” 她总是说会有人,绝不说是自己,恪守着那道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跨过去。 白庸心中一酸,强忍着没有流1-出来,若无其事道:“那好,我保证不会冒危险,而且早去早回。” 白如雪点头道:“我会在这里,天天替你祈祷的。道尊也好,菩萨也好,只要能保佑你,我就诚心拜他们。” “我……”白庸下意识的就要说出那个决定。 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自己有什么资格给别人承诺呢?他所做的,是一件随时会丢命的事,连自己的x-ng命都保证不了,还想保证谁的承诺?这一承诺,可是会决定他人一生,哪能轻易说出口。 这里没法再待下去了,否则自己肯定会忍不住开口。 白庸心中想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股非常轻微的力道牵住了他的手臂,那是犹如蒲公英般轻柔的力道,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散一样。 即便他没有转过头也知道,那是白如雪悄悄地用手指抓住他的衣袖,轻柔得不敢用力,那一定是既想拉住,又不敢拉住的矛盾。 白庸不知道白如雪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对方只是低着头,仅用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衣袖,那是连抓也说不上的动作。 不让他看见表情,是不想让他为难,因为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没有开口让他留下。 尽管知道、尽管清楚、尽管明白,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不能让人留下,白如雪依旧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白庸轻声道:“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吧,只限现在的话,不管什么都可以。” 握住衣袖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用上了很大的力气,仿佛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接着,手松开了。 白如雪抬起头,笑着说:“哥哥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那笑容一如既往,只会别人觉得温暖,不会让人觉得为难。 白庸心底下轻叹一口气,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然后他也1-出一如既往的苦笑:“一定保证的话还是不说了,要不然就给埋下伏笔了,这可是注定回不来的诅咒啊,总之,我是不会让你有悲伤难过的机会。” 一如既往的对白,刚刚萌芽的褶皱,被一手抚平了。 …… jiao代好所有的事情,众人再度开船上路,留下了治伤的白如雪和洛红尘,以及埋头苦练的俞子期。白庸将冼凡心入魔的事情告知了他,给了他不少盼头,人还活着,那就一切都可以挽回。 另外,白庸将在对方身上种了心魔的事情也一并说出,并将“心魔克心魔”的布局解释清楚,希望能以此唤回冼凡心,所以将相关的心魔术法也留下,虽说他认为将来冼凡心对上自己这边的可能x-ng更大一些,但这样做能令俞子期安心,也就足够了。 行至半途,众人遇见了久违的刑无si以及布施和尚,明白这就是白庸口中的援军了,于是相互寒暄一番,再度上路。最后在接近京州的地方,又遇见了来月弓d-ng天的三名志愿军,果然如白庸所料,月弓d-ng天也不愿坐视九华皇苑的进一步扩大,不论哪个方面都要竞争一番。 三人仅仅是台面上的助力,毕竟正道盟不是哪个m-n派的组织,也就如先前玄宗众人们困扰的问题一样,不能让正道盟成为某个m-n派的象征。不过三人也带来了好消息,月弓d-ng天将会在暗中协助,所有行动与东方易配合。 三人中,有两人认识,一个是任之初,另外一个是石墨羽,都是有并肩作战的情分在,最后一个是他们的长辈,绯华子。她是石墨羽的师傅,和石墨羽一样穿一身紫s-霓裳,优雅成熟的姿态,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母nv一样,当然两人并没有母nv关系。 绯华子同东方易相识,见面后寒暄了一番,虽然她看上去并不怎么热情,不冷不热,不过熟悉她为人的石墨羽却知道师傅比往日多说了几句话,要知道哪怕是自己m-n派的师叔伯,她的师傅见面后除了招呼外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石墨羽对这种事情还是十分感兴趣的,心中也不免揣测是不是曾生过暧昧的事情。这是属于长辈们的sijiao,公开场合还真不好询问,可好奇心是阻止不了的。 只是注定令她失望的,东方易的表现可是没有一点失态,虽然她并不熟悉东方易的作风,但这位的谈吐的确很一般,就像是接待一名普通的朋友一样,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殷勤。 如果石墨羽跟白庸讨论一下就会知道,以东方易的情感神经,不说双方有没有暧昧感情,就算是绯华子真的钟情于他,这位估计也是迟钝得毫无感觉,他的感情似乎是全部投注在事业上了。 众人的联络感情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nb 第九十二章唇枪舌战(上) 第九十二章net枪舌战(上) 率先被难的是布施和尚,相比道教,佛教更善辩经义,而且道家主无为,反而无物可辩,佛家是外来教,翻译来的东西,终究是有缝的外物。与布施和尚辩论的人同白庸有过一面之缘,乃是九华皇苑当代的席弟子武虚。 “最近鄙人钻研佛经,却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还望大师给与开解。我观佛教因不承认有灵魂提出了无我论,可既然无我,轮回或成佛里也就无我,无主体,有人在佛死后几百年就提出了各种的轮回主体之说,第八识就是其中之一。” 布施和尚一点也没有对方来势汹汹而变s-,反而哈哈笑着说:“你是想说阿赖耶识吗?” 阿赖耶识或作第八识、本识、宅识。无没识意谓执持诸法而不m-失心x-ng;以其为诸法之根本,故亦称本识;以其为诸识作用之最强者,故亦称识主。此识为宇宙万有之本,含藏万有,使之存而不失,故称藏识。又因其能含藏生长万有之种子,故亦称种子识。 此外,阿赖耶识亦称初刹那识、初能变、第一识。因宇宙万物生成之最初一刹那,唯有此第八识而已,故称初刹那识。而此识亦为能变现诸境之心识,故亦称初能变,由本向末数为第一,故称第一识。由于有阿赖耶识才能变现万有,故唯识学主张一切万有皆缘起于阿赖耶识,此亦为唯心论之一种。 布施和尚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条鹿tui,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咬一口嫩汁飞洒,十分粗野了砸了砸嘴,如同在回味一样,赞了一声好,皮脆r-u紧,赶紧又拿起旁边的烧刀子,大口灌下,喝一个脸红脖子粗,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喊了一声爽。 武虚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对方咬东西时溅出来的油渍,以及喝酒时漏出来的酒水,都让他连忙躲开身子,深怕被溅到。 出席这场宴会,为了不失礼仪,他身上穿的都是最正规的礼服,一板一眼绝不邋遢,所有可能的褶皱都是烫平了再拉直,一身整洁光丽。为了避免被对手攻讦,他在宴会中的动作也是完美的符合礼节,不留一丝纰漏。 武虚是名m-n望族出身,而且同白家的没落不同,是如日中天、一手遮天的那种,他自小就受到最良好的礼仪官教导,系于嫡出,也绝不是那种坐吃山空的败家子,从小就很聪慧,三岁能言,五岁识字,八岁作诗,十二岁就在军中任职,十五岁考取功名,文武双全,平日jiao流的也不是纨绔子弟,可谓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不过他显然没有应对粗犷的酒r-u和尚的经验,不守礼仪,穿着邋遢,吃没吃香,还不守清规戒律,说粗人都是在称赞布施和尚,这和尚身上粗、俗、庸三s-皆备。 若在平时,这种粗人他是看也不看,直接挥袖而去,没奈何现在的是命令,而且必须是他主动向敌人挑起进攻,只好耐着x-ng子,强行忍着心中厌恶,只是他这下也明白,想靠礼节攻讦对方是不可能了,对方根本就不懂得礼节,你和他谈这些无疑是对牛弹琴。 “大师明鉴,正是阿赖耶识。佛教提出阿赖耶识,本为了自圆其说,可惜第八识也逃不了刹那生灭法,只是它不是人眼看得见的,它的生灭对一般人来说,变得不那么明显,不那么具体了,所以就m-hu-了许多的人,以为这么深奥的唯识学已把问题解决了。因此,一般人到此为止,就不再追问下去了。而实际上,原来的问题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解决,而是转换成了一个更隐蔽的,更不易被现的问题而已。更具体地说,就是把轮回的主体问题转化为第八识在生灭过程中的主体问题,因第八识按佛教说法,犹如是一宝库,含藏一切诸法种子,众生无始以来的种种善念、恶念、善行、恶行这些信息都贮存于此识之中。所以,当轮回时,这个第八识就带着所有这些贮存的信息到下一轮的生命里去了。借此,第八识成了生灭轮回过程中的载体,以解决“无我”的所带来的载体缺失问题。” 武虚在这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布施和尚却只是一个劲的埋头狂吃狂喝,就像是挨了半年饥饿的灾民,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再听对方的话,直到武虚停下来的时候,挥挥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武虚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跟空气对话一样,对方居然如此不懂礼节,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也不停下进食,这又加深了恶劣的印象。 他强忍着嫌恶继续道:“按佛教的绝对‘无常’法印,这个第八识也逃脱不了刹那生灭。那么,当它生灭时,一定就还要有一个‘更上面的识’来承载第八识中的这些信了,否则这些信息也将随着生灭而丢失。这其实就是种子的种子问题了,要是再按这种思路下去,问题将永远没完没了,因还要有种子的种子的种子的种子……的问题,这将是个无限递归,永无终结的问题。佛教就是这么滑稽可笑,把灵魂丢掉,搞出问题来了,只好明了所谓的第八识,只是一粒种子是很不够的,因在明这种种子时,佛教就已不知不觉走上了永没终结和解决之法的路途上了。” 武虚是一个专注的人,这是一个优点,当他专注在某项事情上的时候,就会忘记其他,现在他越说越流畅,完全投入其中,差不多将现在当成了一场儒士们相互进行的商经会。 “无我论与轮回的这个漏d-ng,至今只是被唯识学越补越大了,推敲出个连佛都不懂的第八识来,岂不等于是说,佛所觉悟的还不够究竟,还要这么多后来的佛弟子来帮他添砖加瓦?佛陀竟然没现无我与轮回间的这个大问题,还得等后人来现,来解决,这不也是等于在嘲讽和否定佛陀吗?但佛教的唯识学毕竟是产生了,以这种方式否定和嘲讽佛陀的结果也已成无言的事实了。可悲可笑的是,虽然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付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是没能把问题解决,反而是让问题变得更严重了,也更证明了这是一个佛教永无法解决的困境和问题” 说到这里,他挥舞了一下拳头,如同击倒了一座巨大的宗教巨人。 布施和尚抹了一下嘴角的油渍,拍了拍饱满的肚皮,大咧咧的问:“说完了?” 武虚眼中精芒一闪:“请问大师,关于第八识的逻辑错误,不知该从何解释呢?” 布施和尚打了个饱嗝,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经义内容既然是佛祖写的,你自己去问佛祖吧。” 这个回答实在大出意料,完全是不按规矩出牌啊,根本是耍赖嘛就像是儒士们在为《论语》中的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争辩的时候,总不能说一句,你自己去问圣人吧 武虚张了张嘴,只好说:“这内容并不是佛祖提出的,而是后人弟子为了自圆其说而提出来的。” “那你跟那些提出来的人说去,又不是我写的,跟我扯这些做什么?”布施和尚一身洒脱,不解释。 “可、可这是佛法纰漏。” “人无完人,谁规定佛法就不能有纰漏的,就算佛法有纰漏,又能怎么样?可以教化渡人,可以引人向善,可以予人归宿,这样就可以了。” 武虚怒道:“佛法经义不能自圆其说,满是漏d-ng,经不起推敲,如何能引人信教?无理之教,分明是邪教伪教” 布施和尚哈哈一笑:“你若想通过诋毁佛法来ji怒我,那就想错法子了,我禅宗弟子,拆佛像来烧柴也视之如等闲。若一味遵守**教条,还谈什么行侠仗义?遇到恶人杀不杀,杀戒破不破?难道每杀一名恶人前都要去翻阅**,查查看能不能杀吗?只要为天下正义问心无愧,当断则断,当杀则杀,不执着于是否会影响正果修为,所谓不破不立,正义,在我的心中,而不在佛经的文字里。当下既是正果,明心见x-ng,立地成佛。” 布施双手合十,也不说阿弥陀佛,而是直接道:“施主,你着相了学懂了所有佛经,不代表你能成佛,反之就算你没看过一本佛经,只要你悟了,你就是佛。同理,领悟阿赖耶识不能让你成佛,不领悟阿赖耶识也并非不能成佛,既然如此,阿赖耶识在逻辑上是否有问题,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武虚脸上忽红忽青,知道自己输了一筹,对方居然避重就轻,绕开阿赖耶识的问题不说,而是扩大开,引申到是否该全心专注**内容的话题上。 布施和尚接着道:“佛经我不会讲,但典故会说。据传杨黼曾离别双亲外出寻拜无际大师,路遇一位老僧,老僧问他去哪里,杨黼说去拜无际大师。老僧说无际大师就是我师父,师父说你找他不如去找活佛。杨黼询问这名活佛在哪里,老僧回答说,你转回身,一直往东走,看到一位披着毯子、反穿鞋子的人来迎接你,那就是活佛。杨黼便回转身往来路走,走到半夜,才现又转回了家中,他怀疑半路遇上的老僧不过是在戏n-ng他,不由得很沮丧,但也只好伸手去敲自家的m-n。屋里正睡着的母亲一听到是杨黼的声音,高兴得一骨碌爬起来就去开m-n,来不及穿衣,披着毯子,倒穿着鞋子就走出来。杨黼一见母亲的模样,顿时大悟。寒夜远归的旅人,叩他人m-n不应,惟有自己的母亲,听到儿nv回来才会喜不自禁,往往衣不及扣,履不及穿,此等慈悲心,何异活佛然而人们往往忽略家家都有一个活佛在,却舍近求远,去拜天边的什么活佛,是否可笑呢。” 武虚无言以对,对方分明在耍滑头,经义可推敲,故事却不能推敲,何况这个故事中也蕴含了“孝”的道义,这可是儒家提倡的东西,令他不能反对。 布施和尚1-出孺子可教的笑容,如同又成功引导一名1-ng子回头,然后用油腻腻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浩如烟海的佛m-n典籍并非佛法根本,它们只是一张张地图,教导你如何苦海走出,而如何到达彼岸,终归是要靠自己去走的。真理就是这样,要修,要证,要实践才能知道结果。一切修行都不能脱离现世,磨砖无法成镜,坐禅不能成佛。” 武虚心知对方已占了至高点,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而自己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不由得反思,要知道对方的话术并不罕见,在平常他都会及时现,转而予以预防,可是偏偏今天这回居然漏过了,事到临头才察觉不妙。 ----这老和尚是故意扮得行为粗鄙,为的就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同时引轻视之心。 他后知后觉,顿时懊悔不已,居然被对方这种不算高明的手段m-ng骗过去,只能说布施和尚的演技实在太强了----本s-演出能不强吗? 事后诸葛亮是没有话语权的,武虚倒也有气度,不撒泼,坦言认输:“m-ng大师教诲,鄙人获益良多。” …… “诸子百家中只有法家具有冷峻无情的理x-ng气质,韩非具有当时最先进的历史观,认识到恶是历史进步的动力,人是本x-ng自si的,‘舆人成舆,则y-人之富贵;匠人成匠,则y-人之夭死’,‘天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旦利益冲突就会同室c-o戈手足相残,这是历史进化的规律。温情脉脉的儒家教化是软弱无力的,只有通过严刑峻法才能富国强兵,修身齐家并不能治国平天下,只有善于玩n-ng政治手腕才能使国家正常运行。法家有三个字,法、术、势。法与术是手段,核心是势,权势法家理论是强权理论,权势高于一切,有权者治人,无权者治于人,至于德才是次要的。有了生杀予夺之权,君才能御臣,国才能御民,军队才能统一天下。韩非无条件地赞美**,主张高度政治集权,他认识到封建君主**是历史进步的趋势。他为君主* 第九十三章唇枪舌战(下) 第九十三章net枪舌战(下) “何为外儒内法,打个比方,人们出m-n为什么穿衣服?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替,儒家就是我们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儒家我们就要赤1uo1uo的出m-n,失了礼数和廉耻心。法家属于人的身体,重要但是不能赤1uo1uo的外漏出来,所以必须要找个可以遮掩的衣物。儒家为人处世提倡中庸之道,治国主张德治天下,百姓们都能接受这些。统治者看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儒家思想来保护法家思想,让法家伪装起来,这就是外儒内法的源头。” “法家追求的目标就是‘民自治’,让人无惧于暴力与罪恶。《商君书》立法令明白易知,置法官为天下师,万民皆知所避之,避祸就福,而皆以自治也。故天下大治也法家的特点就是不断奋斗,维持公平,保持强大,永远先进。所有的宗教和无用的学派都描述一个看似美好的最终目标,例子如儒家、佛教、拜火教、罗洲至高神教的最终阶段等,只要到达了那么就可以不用再奋斗,这些其实是迎合人类与生俱来的惰x-ng。故言人之初,x-ng本恶恶就是包含对腐朽懒惰安逸的向往。” “法家行事手段有三,一赏一刑一教一赏一刑,指的是统一赏刑标准,不管涉及到谁,不管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以后将做什么,对于他现在的行为都要论功行赏、论罪处罚,即不以人情来废法。也就是说,对事儿不对人,统一赏罚标准,同功同赏、同罪同罚;一教则是对一赏一刑的概括和总结,即以统一的赏刑标准,不因人情废弛法律而达到使官民达到有令必行,有禁必止,有法必依的效果。” “在学派之中,只有法家要求与时俱进,法家之人是永远奋斗的。与时俱进和能做到的最大公平法制是法家的核心,所有攻击法家的人一定要刻意的掩盖法家与时俱进x-ng质,而专m-n攻击那些具体措施,以表驳里。法家的英雄先辈们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都有巨大的成就,除法家兵家外、没有其他任何学派的前辈有此能力。所有的人都要死的,而真正能有所作为且实现自己理想的人又有多少呢?” 上官婵声情并茂的表演,硬是将辩论会变成了演讲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法家的中坚弟子来王朝传教来了。 刑无si一边用餐一边也在思考着,也许可以让上官婵成为法m-n的记名弟子,就凭这口才,抵得上整个法m-n的宣传堂了。 那位老翰林倒是想见缝cha针的说两句,哪知道上官婵暗中用了真气,硬是压掉了对方的声音,就算溪1-ng拍岸一样,溅不起半点1-nghua。而她也是一口气从开头说到现在,中间不停顿不换气,硬是让对方找不到言的机会。 总算旁边有个明白人,指出道:“你不是玄宗弟子吗?怎么在帮法家说话。” 上官婵不否认:“小儿见识,果然肤浅,道法合流没听说过吗?法家的法不是法律的法,而是更加近似于道的涵义。法家学者们共同编辑了一本思想著作《管子》,这书一共说了两件事,一是‘虚无无形谓之道,化育万物谓之德’,这很明显是道家的内容;第二件是‘法出乎权,权出乎道’,意指道是万物本原,法来自于道,而君主手中的权力则是联接法与道的中介,很明显的将法、道两家默契地合二为一。这就是为什么法家的法不是法律,而是权力的原因。法家虽**、讲准则,但这些都是依托于权力而存在的,没有越君权的法,也没有平等的人。天理无si,定纷止纠,赏存慎法,罚加奸令,其中法道合流的深意难道还听不出来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思忖,自己几乎没在江湖上1-面,这样都能被人认出来,看来天创王朝是真正有心了,肯定暗中调查过,好坏先不说,至少是有了提防,并没有将正道盟当做可以信赖的友军。 眼见这位姑娘伶牙俐齿,着实不好忍,对方也晓得柿子要捡软的捏,于是绕开上官婵,直面刑无si。 “法者是货真价实的法m-n弟子,为何一直低头不言,难道是对自身所学没有信心吗?” 刑无si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过他的威名是建立在武力和品德,从没听过口才有多么厉害。 刑无si放下手中筷子,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问:“天子犯法,何以为?” 那人没想到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直攻要害,他隶属王朝的臣子,总不能开口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吧,要不然被穿小鞋了怎么办? 于是他支支吾吾道:“古人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道不同,不相为谋”刑无si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阁下收声吧,若坚持想说服我,就用武力吧。” 他的语气威严肃穆,目光刚正无si,对方本要开口的话一下子被bi了回去,竟是心生慌张,不敢正视,如同内中的si心被看透了一样。 …… “兰陵美酒郁金香,y-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任之初一边y-n诗,举杯向对方示意。 这位尖嘴猴腮的老者也连忙举杯,满饮,一口饮完,横置酒杯,杯口朝外,示意全部饮空,接着两人对视一笑。 看上去其乐融融,就像是两位忘年jiao一样。不过月弓d-ng天和九华皇苑是死对头,九华皇苑既然投靠了天创王朝,视同一体,所以就算是旁人也不会认为双方真正这么友好,倒不如说,两边越是表现得客气,越是显得暗ch-o汹涌,令人掌心冒汗。 任之初饮完这杯后,像是如无其事的询问:“那边倒是讲得ji烈,不知长者对‘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有什么见解呢?” 这位老者并非九华皇苑弟子,而是天子的m-n客,有着老资历,在核心团体中排号第九,名号虫师,平日行事谨小慎微,所以让他应对月弓d-ng天的弟子,所谓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为了避免这点,所以让他上阵。 虫师拊掌笑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一句出自《礼记》。‘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人下之,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这两句其实并非连在一起,特意拿出来,其实是采用了断章取义的手法。若是这般断章取义的话,那要是把‘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为君尸者,大夫士见之,则下之。’中的‘君子抱孙不抱子’单独拿出来,岂非成了君子只能抱孙子,不许抱儿子?” 任之初应和笑道:“君子抱孙不抱子,单独拿出来也是有道理的嘛。不抱子,就是不会宠爱孩子,就会与孩子保持一段距离,有利于严格教育。所谓慈母多败儿,bang打出孝子嘛。” 他这话自然是调侃了,“君子抱孙不抱子”就原文而言,是指祭祀的事,跟抱儿子还是抱孙子没有一点关系。 虫师从善如流:“那就不举此例,还是回归到‘以德报怨’吧,本来是一句很壮气的话,被单独拿出来后,愣是成了懦夫的言。” “那长者是怎么看此句的呢?还望指教。” “如以白话言。遇见国君,据车轼行礼时,大夫就须下车示敬;遇见大夫据轼行礼时,士人就应下车示敬;按礼制规定,遇士据轼行礼,庶人无须下车行礼示敬。大夫之身不得受过刑,受过刑罚的人不得充任卿大夫而在国君左右。身在兵车,无须据轼行礼;田猎用的武车,上cha的旌旗不必束起,任其垂舒招展;巡狩用的德车,旌旗要束敛。其中‘礼不下庶人’是承上而言;‘刑人不在君侧’是‘刑不上大夫’的注脚。” 这样都不中套,任之初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接着又追问:“这样的话,礼不下庶人倒是说通,可刑不上大夫岂非仍是此意,刑罚不能处之大夫,大夫仍拥有凌驾在律法之上的特权,岂不让人心寒。” “诶,此刑非彼刑,刑罚分两种,一为严刑拷打之刑,是为苦r-u刑讯;二为断罪判刑之刑,是为最终刑罚。士大夫可免前者,不能免后者,以戏剧中俚句,就是不能屈打成招。” 虫师心中冷笑,这等手段也想让我入榖,口中仍客气道:“其中关于这句话的解释,圣人早有说明。当年圣人便曾回答弟子,‘则白冠厘缨,盘水加剑,造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执縳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礼矣,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所谓礼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礼,故不责之以备礼也。’” 刑不上大夫,是因为大夫们知罪知礼,犯了罪,不需要用刑,自己就应该自杀----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如果不跪而自裁,君肯定会叫人把大夫刑杀。 顿了顿,虫师又一副慈眉善目,乐呵呵的问:“少侠既然将‘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连在一起,并不断开,想来是与我的看法不同,不知是何见解呢?“ “我之拙见,认为其中歧义点在于‘上下’二字,古人云,‘以高下之,以男下nv’,其高下之间的下与男nv之间的下,均为卑贱意。《论语》的‘惟上智下愚不移’,其上与下也作重轻意解。《礼记》的‘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其上下二字取同样之义,意为尊卑。礼节不能鄙弃庶人,刑罚不能尊畏大夫。” 任之初又补充道:“从血缘宗亲社会的刑礼观上看,远古时代,社会的所有成员为了本血缘宗亲的兴旺达,子孙繁衍,都要严守人所共循的礼制刑法,谁也不能特珠。尧舜时,舜让鲧治理水患,鲧没有治好,鲧就受到了死刑处分。舜让位于禹后,禹对于执法刑父的皋陶不但重用,而且友情胜旧。当时刑礼保持公正与威严,即便是领也不例外。所以这句话,应为‘礼不卑庶人,刑不尊大夫’。” “真是人深省的见解,少侠虽是江湖中人,对儒学也是大有研究啊。” 虫师一边乐呵呵的称赞对方,一边在心底暗骂,这样都能绕开,真是一只小狐狸 …… 尽管四方的net枪舌战,明面上,暗地里透着一股硝烟味,但这些其实并不影响大局,除非是一方全局崩盘,否则在互有胜负的情况下,并不能决定什么,因为真正能决定局势,依旧在东方易的身上。 他若出丑,那么也就意味着整个正道盟出丑。 不过东方易身旁有才辩无双的白庸护航,一时倒也无虑,其他人还不好站出来说什么,弟子代师傅回答,无论从孝还是从礼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真要bi东方易回答,也是有那么一个方法,就是对站出来的白庸说,你不够资格问答我的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白庸这边就可以反过来质问对方,你有什么资格来问他的师傅。 以东方易的江湖名望,一般人还真没资格和他问答,若以此刻的代表身份来讲,那么只有同样处于领导地位的天创天子,才能与他对答。可是这样一来,就形成王对王的局面,将王朝的优势白白相让。 王朝的优势是什么? 主人,势大。 身为主人就是 第九十四章相识之人 第九十四章相识之人 两人虽是以无边神力在对抗,然而各自运用玄妙手段,将反震力传递到无尽虚空之中,一瞬间的功夫,也不知道击爆了多少颗星辰。 这碰杯试探,在江湖上也是常用的手段,既显得客气,也能展现手段,而且比一般探手要更加讲究技巧。 寻常的把个手,一般比的是力量还有马步,谁能稳住谁就赢,谁稳不住被崩飞出去谁就输,当然也有一些手上功夫妙到极致的,可以用指功和变手来以巧胜拙,但这种情况很少。 碰杯探手,比之寻常试探多出一个杯子,而且没了任何变化,只有一个碰的动作,杜绝了任何取巧,比试的就是各自的硬功夫。它讲究的不是将对方崩飞出去,而是如何稳住自己手中的杯子,不出丑就是赢。 当然碰杯的时候将对手“碰飞”的情况也是有,但那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太远了,碰杯的时候因为要控制力道,不能让反震力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震碎,所以用出的力量都是能控制自如的。 一个普通人,他能随意控制的力量只有三成,过三成多出来的力量就无法随意调控了,就比如当他全力打出拳头的时候,肯定无法变招----不要说普通人,就是武道强者也做不到在打出十成力量状态下表找。 因为所谓的变招,其实就是用剩下来的力量来改变用出去的力量,普通人没学过太极,没学过借力打力,要用两倍的力量才能改变,所以要七成力量来改变三成力量,再多一成就没办法了。 武道高手掌握了力量的控制,做到四两拨千斤,所以能用极小的力量改变巨大的力量,简单的讲,就是用没打出去的力量控制打出去的力量。 因为这些力量都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控制起来倒也容易,一般的高手打出九成力量还是能够转变的。不过这种变化一旦加上与对手碰撞后的化劲过程,那么难度就呈天梯式上升了,人可以预料自己的力量变化,甚至就算可以预料敌人的力量变化,也没法预料敌我碰撞后的力量变化。 所以当东方易与天创天子碰杯的时候,不但要分出力量去摧毁对方的杯子,还要留下更多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杯子。 双方的领导人物当面jiao接,自然是引来了各方的注意,不过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很普通的一次碰杯,就是相碰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倒也算不上多大的失礼。 不过在行家的眼中,特别是天人境高手眼里,就变得极不寻常,他们仿佛能看到,在一方无尽的虚空中,两股巨力在相互冲撞后,撕裂开一道又一道的虚空裂痕,将这方异空间彻底导向毁灭。 一次碰杯,毁灭一方小千世界。 两人面不改s-的拿回杯子,一口饮下,再相互对视一眼,没有赞赏也没有鄙夷,各自神s-凝重。没有再说什么,相继坐回位置,仿佛这一次碰杯就将所有的话都jiao流完了,无需再1-ng费口舌。 两人碰杯的时候,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上面,屏住呼吸,原本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变得针落可闻,等到双方各自落下,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觥筹jiao错,明枪暗战。 跟着任之初一块来的石墨羽netv子倒是没受到刁难。王朝这边尽管也有收罗龌龊之辈,可这种宴会上是不让出席的,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名流之士,就算不是大儒,再不济也能挂个才子名号,不会特意去刁难“nv流之辈”,否则只会遭人鄙视,何况就算赢了也没面子,输了就更惨了。 上官婵那是主动出战,又是另外一码事,而且和她对辩的那人也是恨不得当场找个d-ng钻进去。 “情况不太妙啊,道君居然输了一手这天创天子究竟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迸出来的,根本没听说过这么号人物。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极道强者是生下来就有这等修为的,就算是世外高人也应该有光辉的过去才对。可这位天子名不见经传,看年龄也不到而立之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修为?” 从她话中就能听出,所谓天子在修行者心中的地位了。 不过石墨羽说东方易输了一手,倒也不是空x-e来风,细心者就能现,碰杯后,东方易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浅浅鞋印。 东方易与天创天子碰杯,两人的酒水都没有半滴杀出来,身形也没有明显的晃动,至于是否受了内伤就不是外人能看得出来的,所以就要到更细微的地方进行比较。 东方易脚下留了脚印,这是没能借助自身力量完全卸去力量的结果,而天子的脚下却没有任何印迹,这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了。 白庸也是一脸凝重,不过他凝重的理由跟石墨羽的话并非一致。 “若论这一回的胜负,是师尊赢了,不过对方的实力居然有这样的程度,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也许一个人能悄无声息的修行,但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变强,从来没听说过,历史上哪位极道强者是闭m-n造车出来的,这其中肯定有秘密。” 石墨羽安慰道:“我能体谅你为师傅说话的心情,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没必要故意嘴硬,输了就输了,不过是根基的较量,战斗又不是靠根基来决定一切,道君以弱胜强的例子难道还少了吗?” 白庸苦笑道:“并非我故意嘴硬,你自己看。” 在他视线投sh-的方向,天创天子手拿酒杯,不动声s-的回到位置,在他坐下和转身的过程中,手中的杯子不见了。坐下前还手拿杯子,坐下后已经没了杯子,不过他的动作太过流畅,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注意到这一点。 这自然不是会是戏法,光明正道吸引别人注意的是戏法,偷偷momo生怕人看见的显然是另有内幕,结合一下方才生的事,就不难明白,天创天子手中的酒杯在方才的碰撞中,被反冲劲力震成了粉尘。 方才的试探,败者其实是天创天子,不过他及时的用功力将粉碎的杯子暂时凝聚住,这才没有当场出丑。 可即便如此,他所展示出来的力量,也足够白庸提起警惕了。原本他还以为,天子不过是九华皇苑的代表人,是抛出来yin*注意力的一面旗,真正的掌控者还是九华皇苑,现在看来,这天创天子倒也并非全无本事,不是单纯的傀儡,有这样的手段,招揽强者为其效劳倒也并非不可能,那么从势力划分上,就不能单单将天创王朝和九华皇苑等同起来了。 白庸的想法,并非是他一个人见解,而是绝大多数江湖人公认的一个看法,认为天创王朝其实就是九华皇苑的马甲,作为极道圣地,不好意思出来争霸,所以要挥舞天子这面大旗,占据大义的名分。 如今看来,这天创天子也不是甘居人下之辈,就凭他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没必要去做九华皇苑的棋子,只怕他自己暗中也有培养势力。那么这样一来,他和九华皇苑之间,倒也未必是江湖人揣测的从属关系,而真正可能是合作关系。 对方的情况不同,那么应对的方法也要随之改变,白庸正在脑海中推敲几种方法中,到底哪个更合适,并尽可能的加以修改和完善,忽然一位年龄与他相仿的少年来到面前,开口问:“敢问白贤者,易经的精髓是什么?” 这位少年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而且netg相似的,不过更多一份刚硬。若说白庸是以文入武,他就是从武入文。 然而白庸实在没有多余心思来应付,因为真正的谋算者都知道,在东方易与天创天子碰杯的那刻起,其余的小把戏都已经没有作用了,输赢毫无意义。 小卒小兵,甚至车马炮被吃掉都没关系,真正决定一切的,仍是将和帅。 只是他虽如此想着,却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随口道:“《易经》精髓在于一个和字。《彖传》中提到,‘乾道变化,各正其命,保合太和,乃利贞。’这个‘保合太和’,保就是保证,合是合乎,太是最大程度,和是和谐,保合太和就是让人挥自身作用,最大程度地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这一点,无论是从占,还是从理的角度,都得到充分体现。凡人常说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个否极泰来,其实就是易经中的两个卦,一个是否卦,一个是泰卦,否是天地不jiao,阻塞不通的意思,代表大凶;泰是天地**,畅通安然的意思,是吉象。天为阳,地为阴,阴阳**,成就天地和谐,阴阳不和则阻塞不通,这其实就是告诉人们凡事要和谐相处,不可一意孤行,对天、对地、对人,都一样。” 白庸这番是随口而答,话中有许多难以圆说的地方,不过他已不在乎胜负,自然是无所谓。可他本以为对方会抓住其中漏d-ng,大加批判,自抬身份,可没想到对方居然点了点头,不但没有反对,还很是赞同。 “不愧是玄宗弟子,这个思想和道家的道法自然不谋而合,自然是万物的本x-ng,是天然而成的规律,人只有尊重规律,遵循阴阳之道才能昌盛达明。易经中凡是好的卦,吉的卦都是阴阳和谐,各正其位,凡是不好的卦都是阴阳不调,不当其位。说到底,人求和则吉,若善恶不分,事理不明,**自满,不问纲常,无需人诛,应有天谴。” 白庸心生好奇,不由得放下思考,正面仔细端详对方,眉宇间依稀间能辨认出熟悉的印象,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遇见过的哪位旧人。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都很难回想起来对方究竟是谁,又是何时何地曾经见过面,可见该是时代久远,而且应该只有一面之缘。 相比白庸的谨慎,石墨羽就率直多了,觉得疑hu-,直接开口问:“你怎么帮我们这边说话,该不会是正道盟的人吧?啥时候打入敌人内部的?” 那少年毫无心机的笑了笑,否认道:“我是九华皇苑的弟子。” 见石墨羽不信,他只得道:“其他人什么想法我不清楚,可我的确是来请教学问的。还请白贤者帮忙解疑,听闻易分八卦,而八卦两两组合,会生成六十四卦,每卦变为六爻。易与天地准,能弥纶天地之道,天地万物都在大易之中。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物,动物、植物、更细微的生物、有形的、无形的、没有生命的,何止上亿种,区区六十四卦,能涵盖的了吗?” 白庸心中更加疑hu-,这个的确是刚开始学易的新人才会提出的问题,真正要用来刁难人,这个问题显然太肤浅了。 “的确,易经只有六十四卦,怎么卜也不会出。但卜卦是截取的时空信息,卜卦时间的不同会导致结果的巨大变化,比如今天卜了一卦,一个月后又卜出同一卦,月份和日子都变了,阴阳之气已改,卦的吉凶自然也就变了,甚至同一天不同时辰卜的卦的吉凶也不同。粗略算一下,干支纪年六十年一个轮回,一年十二个月,而日子也是遵循六十一甲子的轮回,一天十二个时辰,这三个因素考虑进去六十四卦不知道要翻多少倍。这还没考虑动爻和静爻的转换,否则每卦又要翻几十倍,正所谓卜卦容易,解卦难。“ 白庸所用的是书面回答,浅显,标准,但也容易挑刺,不过对方确实1-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刁难的迹象。 “我闻书上言,‘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太极是什 第九十五章开讲故事 第九十五章开讲故事 看到那名少年离开后,石墨羽向白庸靠过来好奇的问:“那个人你认识。” 白庸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感慨道:“果真是善有善报,有时候做了一件对你而言不过是随手即为的事情,结果可能会因此而救了自己的x-ng命,这便是所谓的积德了。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狮子和老鼠的故事。是说一天,一只狮子正在睡大觉,一只小老鼠无意中爬到了狮子的身上,蹿来蹿去地把狮子给n-ng醒了,狮子一把逮住小老鼠,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小家伙鼠胆包天,竟敢爬到我狮子大王的身上捣1u-n,你真是活腻了。小老鼠听了吓得浑身抖,哀求道,狮子大王,我也是不小心冒犯您的,真对不起,你就饶了我吧我会记住您的饶命之恩的。狮子听了后心想,这只小老鼠也是不小心冒犯我的,再说这只小老鼠也没有多少r-u可吃,干脆就放了他吧。小老鼠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声,谢谢您,有朝一日我会报答您的。狮子哈哈大笑,认为小小的老鼠怎么可能会救到自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白庸的口才却是不错,即便是讲这种幼稚的故事也是声情并茂,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至少石墨羽就被吸引住了,大抵上nvx-ng偏向感情,都喜欢听这种故事,见白庸卖关子的吊住胃口,连忙催促快往下说。 “有一天,狮子被猎人的陷阱给网住了,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来,急得大声狂叫,不远处的那只小老鼠听见后闻讯赶来,现正是那只饶过自己一命的狮子,就赶紧咬断了捕兽夹的绳子,然后带着狮子飞快地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狮子缓过气来后心想,要是上次我伤害了这只小老鼠,今天谁还能来救我?落到猎人的手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这是小时候父亲说给我听的故事,其实和勿以善小而不为是差不多的道理。” 狱洲一趟解开了心结,白庸已经能毫不在意的在别人面前提起父亲。 石墨羽感兴趣道:“还是故事更好听,大道理什么的都听厌了,像刚才你和他讨论的东西,无聊死了。” “故事大伙都是听过就算,可方才的东西,有很多人愿意用一辈子来研究。” “我宁可一辈子去研究听过就明白的东西,也不想听别人研究一辈子都没能通透的东西。” 石墨羽这段有些绕口却很有意味的东西引得白庸开心一笑,这姑娘明明在经过了对红世双巫的战争磨炼后,有了不同的气质,怎么回去老家一趟,又被打回原样了。 对石墨羽而言,这场宴会当真无聊得紧,好吃的东西对她这样的弟子而言根本没有吸引了,而其他人谈的内容也是枯燥乏味,属于记在书上翻两页就要扔掉的类型,而且谈话间都充满了攻击x-ng,两边的谈话者都在互相较量着,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一般nvx-ng都不喜欢这种正面相对的战术jiao锋,棋道国手中就没几个nv的,当然,上官婵是特例,这世上总归是有特例的。 石墨羽本来还想趁着机会,让白庸多说几个有趣的故事,却见白庸转移了目光,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东方易跟天创天子的jiao锋上,于是也就没有多加纠缠。她虽然有些富贵人家子nv的娇气,可另一方面却又比一般人更识大体,知进退,知道什么时候该胡搅蛮缠,什么时候该给正事让道。 不过她没有来打扰白庸,却有其他人来打扰。 那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官员,他不是江湖人,不是儒者,也不是九华皇苑的弟子,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官员,就是稍稍普通得有些过头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绣有孔雀图案的官服,这是三品大臣的官服,然而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点官气和官威,低调得好像普通人,也不是那种普通人一夜高升后的趾高气昂。看见他仿佛就能看到一幅画面,天子在早朝上询问百官,而他一言不的站在人群中,低调得好像木头人,一动不动,直到早朝结束,既无奏议,也无反对。 他就像是做了数十年的高官,阅尽官海沉浮,整个人就像一湖深谷下的寒潭,不起丁点bo澜。 这人来到白庸面前,也不是来刁难问题,只是平淡的说道:“两个时辰后,请道者入内殿商量事宜,天子另有招待。” 这点变化在白庸预料之中,宴会不过是彼此间的一次试探,就像两边派出锋军jiao战一样,如果对方连番错误,导致己方一鼓作气杀下去,从而崩溃本军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这种情况十难出一。 真正的主题是接下来的谈判,双方又不是死对头,一切协议还是要在谈判桌上解决。先前的试探,不过是给接下来的谈判争取优势,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两边平分秋s-,没有一方取得明显的上风。 只是白庸听到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却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名传话者的身上,仔细端详,就好像对方一名倾国倾城的美nv一样。 那名官员没有因此感到拘束,不过也开口问:“请问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想请教大人名姓。” “世俗之人,贱名何足挂齿。” 白庸点点头:“的确是世俗之人,所以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中庸” 就像是遇见知己,又或者千里马遇见了伯乐一样,那人原本静如寒潭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一抹笑容:“道者谬赞了,既然询问,不敢不回,一介俗人,卫人臣。” “卫人臣……”白庸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真是让人感觉放心的姓名。拙者白君龙,观大人一直在旁边听了许久,不知道是否有所赐教呢?” 在旁边听了许久?石墨羽心头一惊,不由得再度端详起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官员,她居然完全印象,哪怕再三搜索记忆,也没有此人在旁边聆听的记忆。卫人臣在她的记忆中,就好像化作了背景一样,看过去就是人群一片,毫不起眼。 卫人臣脸上1-出一抹被朋友揭穿大话后的无奈,也没有否认这件事,默认道:“赐教说不上,不过刚才听见道者讲了故事,我忽然也想起了一个故事,愿与道者分享。” 白庸能注意到卫人臣的存在,还是靠了心魔少nv的能力,这位绝对不只是普通的官员,这中庸之道绝对已经练进了修行之中。一位单纯的儒者也许能领悟到同样深刻的中庸之道,但绝对无法将这种道与术联系起来,不可能让一位修道者忽视掉他的存在,这已经是应用上的术,而不是学术上的道。 “大人尽说无妨。” “神把两群羊放在草原上,一群在东,一群在西,神要求羊必须选择一种天敌,一种是狮子,一种是狼。神对羊群说,如果你们要狼,就给一只,任它随意咬你们。如果你们要狮子,就给两头,你们可以在两头狮子中任选一头,还可以随时更换。”说到这里卫人臣停顿了一下,然后询问道,“假设你也在羊群中,你是选狼还是选狮子?” 这是要回击自己揭破他的存在吗?白庸稍稍眯起了眼睛,被引起了兴趣。这是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选择题,不管选哪一边,都有对应的结局在,而且绝对有理,反过来对于选择者而言,不管选哪边都是错的。 果然是中庸者的作为,哪怕要反击报复,也只是借用故事,而不是正面强压或者阴阳怪气的讽刺。 “当然是选狼了”石墨羽迫不及待的回答,她对这种故事的确很有兴趣,哪怕察觉到了其中的斗意,也不在乎。 白庸没有当面回答,而是飞快的用手指沾了酒水后,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然后用碗倒扣住。 “我的答案已经写下,为避免本人事后否认,就由大人说出答案后,在行对照。” 明面上说是避免自己事后否认,实际上是给对方准备以防作弊的措施。不是说出选择后再对答案,而是在听到答案后在做选择,这样就无法作弊了。 揣测出对方的想法,卫人臣在心中微微笑,脸上却没有表情变化,点了点头,认同对方的做法。 他要做的可不是这种小把戏,无论选对也好,选错也罢,他要做的仅仅是说出这个故事,只要能完整的说出来,就算成功,于是他继续用说故事的方法讲下去。 “东边那群羊想,狮子比狼凶猛得多,还是要狼吧。于是,它们就要了一只狼。西边那群羊想,狮子虽然比狼凶猛得多,但我们有选择权,还是要狮子吧。于是,它们就要了两头狮子。那只狼进了东边的羊群后,就开始吃羊。狼身体小,食量也小,一只羊够它吃几天了。这样羊群几天才被追杀一次。西边那群羊挑选了一头狮子,另一头则留在神那里。这头狮子进入羊群后,也开始吃羊。狮子不但比狼凶猛,而且食量惊人,每天都要吃一只羊。这样羊群就天天都要被追杀,惊恐万状。羊群赶紧请神换一头狮子。不料,神保管的那头狮子一直没有吃东西,正饥饿难耐,它扑进羊群,比前面那头狮子咬得更疯狂。羊群一天到晚只是逃命,连草都快吃不成了。” 石墨羽笑道:“我就说嘛,果然应该选狼,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一对一,狼的食量也比狮子小啊。” 卫人臣笑了笑,接着说道:“东边的羊群庆幸自己选对了天敌,又嘲笑西边的羊群没有眼光。西边的羊群非常后悔,向神大倒苦水,要求更换天敌,改要一只狼。神说,天敌一旦确定,就不能更改,必须世代相随,你们唯一的权利是在两头狮子中选择。西边的羊群只好把两头狮子不断更换。可两头狮子同样凶残,换哪一头都比东边的羊群悲惨得多,它们索x-ng不换了,让一头狮子吃得膘f-i体壮,另一头狮子则饿得精瘦。眼看那头瘦狮子快要饿死了,羊群才请神换一头。” “这头瘦狮子经过长时间的饥饿后,慢慢悟出了一个道理,自己虽然凶猛异常,一百只羊都不是对手,可是自己的命运是c-o纵在羊群手里的。羊群随时可以把自己送回神那里,让自己饱受饥饿的煎熬,甚至有可能饿死。想通这个道理后,瘦狮子就对羊群特别客气,只吃死羊和病羊,凡是健康的羊它都不吃了。羊群喜出望外,有几只小羊提议干脆固定要瘦狮子,不要那头f-i狮子了。一只老公羊提醒说,瘦狮子是怕我们送它回神那里挨饿,才对我们这么好。万一f-i狮子饿死了,我们没有了选择的余地,瘦狮子很快就会恢复凶残的本x-ng。羊群觉得老羊说得有理,为了不让另一头狮子饿死,它们赶紧把它换回来。” 不用听完故事,听到这里,石墨羽就猜出正确的答案了,不满地挑刺:“万一这瘦狮子不够聪明没有想明白怎么办?反正羊群也是害怕它饿死,不敢这么做。反过来万一这瘦狮子太过聪明,知道羊群不敢让它饿死,从而加以要挟怎么办?” 卫人臣还是笑了笑,没有因为石墨羽的cha话而生气,继续将故事说下去:“原先膘f-i体壮的那头狮子,已经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并且也懂得了自己的命运是c-o纵在羊群手里的道理。为了能在草原上待久一点,它竟百般讨好起羊群来。为羊群寻找水源和草场,甚至为了保护羊群不被前来骚扰东边的那头狼吃掉,去恐吓威胁殴打东边的狼,而那头被送jiao给神的狮子,则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西边的羊 第九十六章各自分歧 第九十六章各自分歧 神洲人只有在遇到灾难或遭受挫折时才想起神佛,闲着没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没有繁复的宗教仪式,也没有偶像神。他们只有功利的m-信,没有虔诚的信仰,也从不忏悔。佛教不存在所谓神的尊严,禅宗“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马祖亲口说,要把释迦牟尼“一bang打杀与狗子吃”。 在众多的神佛中,只有nvx-ng化的观世音为老百姓所熟知,她之所以受那么多香火,也只是因为她救苦救难,能解决实际问题,而不是老在问“世界的本原是什么”,“世界是如何构成的”,这种普通人听不懂,也不想n-ng懂的问题。 卫人臣要说的话意,白庸听得通透,甚至对方没开口的时候,就将意思猜得**不离十,故事内容反而不重要,所以他用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吓跑了对方。 是卫人臣不懂这个道理吗?不,他也是神洲人,也是属于平时“求神不如求人”,遇上麻烦了想起要“拜拜神仙”,危机时刻“横刀一抹,神挡杀神”的那一类。可是就算明白那又怎么样,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装糊涂,哪怕听清楚了这番话,也要捂着耳朵大声喊“听不见听不见”。 当东方易跟天子jiao手后,白庸就没心思再和宴会上的无关者纠缠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麻烦,只会打扰他的思考,所以干脆快刀斩1u-n麻,抛出这么一个话题,吓退所有人。 果然,在卫人臣离开后,也许是其他人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也许是卫人臣告诉了别人,再也没人上来跟白庸“切磋”,要不然白庸再度扔出同样的话题,他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逃跑,反而自取狼狈。 于是接着这一手,白庸顺顺当当的度完了宴会,只是还不到他放轻松的时候,正戏才刚刚开演。 这一次出席的就不用太多人了,又不是帮派间的划地盘,并不是人带得越多气势越足谈判越有利。 正道这边只有两人,白庸与东方易。 王朝这边也只有两人,天创天子与帝师章卿云。 主将对主将,军师对军师,两边都很默契的选定了对象,也不去干涉另外一边的jiao谈。这是一种默契的考验,也是相互信任的证明,因为只有彼此明了,才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做出相同观点的主张, 如果主将和军师不够默契,在谈判中出现了不同的主张,那么就会彼此打1u-n计划,而让对方获得成倍的好处。这一点,并不是事先串好话就可以的,事先的预备仅仅能针对同样的问题,而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一旦出现变化,如果没有真正的主见在,很容易失去主动权。 文人有文人的jiao流方式,当然不会像武人以拳jiao心。 “如今魔道势大,不知贵方是否明白,合则利、分则弊,合则强、分则弱的道理。将军”章卿云举棋,重重落下,平淡中透着杀气。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可能是连敌人都要害怕的幕后黑手,正如同伪君子比小人更难对付。”白庸不动声s-,化解对方的攻势,却牺牲了一只车。 “这个帽子有些重了,再者,什么是君子,什么是小人,什么是伪君子呢?只怕也难以分清楚吧。” “君子行走在白日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小人行走在白日下,身斜影子斜,伪君子行走在白日下,身正影子斜。” 白庸皱起眉头看着棋盘,局势对他颇为不利,对方的棋力已经是到了当世国手的级别,不强攻,不出奇,可就是平平淡淡的攻势,却能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夺得优势。 “于我看来,世上并无伪君子,只有小人和君子,而且并非是绝对的身份,有时候小人和君子都是可以对换的。什么是小人?通常说来,人类的整体意识最显著的标志就是谋求生存,渴望和平,只有在和平的环境中人们才有可能摒弃后顾之忧,积累财富,满足自我贪念。但是小人不同,小人心xiong狭窄,贪婪自si,心中包藏着不合情理的执著y-念,当这种y-念一旦膨胀,y-望的毒火就会在小人的心灵世界熊熊烈烈地燃烧起来。因此,为使y-念得偿,邪念成真,小人们要不择手段地去索取名利权势及其他,必然要把阻碍其不良企图和谋算的君子踩在脚下,扫清道路,实现y-念。” 章卿云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分心两用,并没有下错棋,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扩大优势:“君子谋事,小人谋人,这是小人的人生目标;y-念强烈,贪得无厌,这是小人的价值观念;城府太深,心藏祸水,这是小人的天然x-ng情;执着专一、绝不放弃,这是小人的冷硬心志;阴险毒辣,手段刁钻,这是小人的恶毒本质;看风使舵,变幻无常,这是小人的本能灵x-ng……” “但是,小人终究会被败给君子不是吗?纵然偶尔能取得上风,可只要世上有所谓的君子和小人,君子就一定能胜过小人,因为邪不胜正君子代表的是正,小人代表的是邪,君子是正统,小人是邪道,邪道怎么可能胜过正统?” 白庸心知自己水平逊s-对方一筹,正面求稳的对决必败无疑,只有出奇招才有制胜的机会,于是斜出子午,走追风炮。 “可是现在的小人出现了,却不知道君子在哪里?若说魔教是邪道,那么正统该是谁呢?谁是君子,谁又是小人?” 章卿云看出了对方的用意,只是他慢了一步,已是来不及阻止阻止奇军突起之势的形成,一味追堵严防只会跟在后面遭殃,一步错,步步错,导致全盘皆输。 他皱起了眉头,不得不说,这位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的样子很有味道,并不是阅历丰富的成熟,而是在此之上,类似历史沉淀的沧桑感。 这个人的背后,肯定有着许多的故事。 所以他开始讲故事了----也许是听了卫人臣的禀报,认为白庸对故事很有兴趣。 “吕后的名字叫吕雉,字娥妁,是汉州高祖刘邦的正后,她生的儿子刘盈被立为太子。可是到了晚年,吕后年老s-衰,刘邦不再亲近她,而宠爱年轻的戚夫人。戚夫人生下儿子,名叫如意,刘邦打算更立太子,立如意为太子,废掉刘盈。 吕后听到风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然不可终日,但是刘邦主意已定,吕后一筹莫展。有一位大臣替吕后出主意说,何不去找张良帮忙,他的话汉王总是相信的。于是吕后叫哥哥吕泽出面,去找张良。 吕泽对张良说,您是汉王器重的谋臣,现在汉王决意更立如意为太子,废掉刘盈,吕后忧心如焚,您能够袖手旁观、高枕而卧吗? 张良微微一笑,y-置身事外道,指明那时候是在楚汉jiao战之中,汉王危难,而今天下安定,汉王以爱y-更换太子,乃骨r-u之间事,为人臣子无法劝谏汉王。 吕泽不放过,一直央求,张良无奈只好指点吕泽,说此事只有四人能救助太子,这四人是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角里先生,皆为当朝圣贤。他们逃匿山中,不愿为汉臣。如果你能用金y-璧帛、华车宝马将此四位老人请出山来,必能保住太子。 吕后愁云顿散,立刻派吕泽带上金银y-帛和太子的亲笔书信,去请圣贤四老。吕泽卑辞厚礼,果然将四老请到家中。不久,黥布反叛朝廷。刘邦疾病缠身,准备叫太子领兵平叛。 四老闻讯急忙报告吕泽,太子率军出征,事危矣即使太子立功,地位也不会升高;无功而还,则从此受祸矣。况且跟随太子去平叛的将军,皆是与汉王平定天下的枭将,岂能听从太子指挥?这就像叫羊指挥狼一样。将士不尽力,必不会建功,太子岂不左右为难?今戚夫人日夜sh-御,常抱皇子如意于汉王身前,汉王常言‘终不使不肖子居爱子之上’,足见更立太子之心决矣。事不宜迟,急请吕后哀求汉王,收回成命,不叫太子出征。 吕泽连夜转告吕后,吕后跑到刘邦跟前,痛哭流涕地大闹起来,哭喊道,黥布是天下猛将,极善用兵。出征的将领皆是陛下老将,太子怎么指挥得了?这不是叫羊去统帅狼吗?黥布若是探得底细,不更是无所畏惧了吗? 刘邦被吕后闹得六神无主,气恼地说,算了,我自己去我早料到你那个儿子不中用 一年以后,刘邦击破黥布回到京师。他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更立太子的决心也愈加坚决。大臣们无论怎样劝阻,他也不听。四老眼看时机到了,便在一次酒宴上突然出现在刘邦面前。刘邦瞧见太子身旁出现四位老人,都是八十有余,银须皓,衣冠奇特,心中甚奇,便问,彼者何处仙人? 东园公、绮里季、夏黄公、角里先生各报名号。刘邦大为惊诧,他求四老数年,对方一直避而不见,今天却为他的儿子出来。 四老回禀,‘汉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而亡匿。今闻太子仁义孝廉,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y-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也。’ 听完后刘邦长叹一口气,只是说烦请四老护佑太子。四老护送太子离去时,刘邦指着四老背影对戚夫人说,太子羽翼已成,难以更换了,四老皆贤人啊。” 章卿云把故事说完的时候,棋局也结束了,他没有围堵白庸的奇招,而是坦然放过,任其成势,他所做的是壮士断腕,早早做好了牺牲棋子的准备,几乎是没有任何逃避,用一车一马换取了对手的反扑,将这一招奇军湮灭于无形。 在牺牲棋子后的同时,他就展开了回击,因为前面做好了铺垫,堆积成了大势,很容易就将白庸的棋子bi进了思路。 白庸明知棋局已经是无力回天,却没有开口认输,而是将棋子走到最后一步,不急不躁,直到剩下最后光秃秃的一只“将”。 在将棋也被对方吃掉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棋走如人生,有开始,有结束。” 章卿云道:“结束是两种结果,一者重生,一者死亡。” 白庸道:“死也是另一种重生,是天人轮回不止。” 章卿云指着棋盘道:“阴阳有常,轮回无常,人生就如这棋局,开始的地方总是不同。” 白庸捡起一颗棋子,放在大拇指和食指间不停转动:“你先行马,白某行炮,棋局已是不同。” 章卿云叹了一口气:“你我人生本就不同,在坐下去,面对面的时候,决定一切了。” 白庸笑了笑:“屁股决定脑袋,因为定位不同,帅有帅权,车有车职。” “将不从车步,车无将之田牢。身为谋士,就应该隐于背后,暗中谋划,而不是身临前线,这点上尚未开局,你已输了一筹,怀有制肘,注定赢不了我。” “曝1-是希望,能化危局为胜局,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怕是当局者m-,管中窥豹,难见大势。”说着这里章卿云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充满诚意的语气道,“你我理念一致,仅仅是手段不同,若能联手,天下无不扫之敌。谁是君子,谁是伪君子,这重要吗?” “重要”白庸斩钉截铁道,“我虽然也认为实现目的最重要,但手段也是 第九十七章王朝布局 第九十七章王朝布局 正道盟与王朝的谈判已然结束,一切过程都如章卿云事先猜测的那般,没有生值得庆祝的好事,也没有生扼腕的坏事,尽在预料之中,谈不上满意,也说不上忧愁。 只是这番接触,让一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天创天子有了许多感触,江湖人他接触过不少,但这是他真正意义上遇见的江湖对手。以前遇上的,要么是政治上的敌人,要么是对他有所求的江湖人。 “d-ng魔道君……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若以根基而言,在吸收掉冰洲nv皇的神痕后,朕自信不输给一般的虚空境强者,肯定稳压东方易一筹,然而在方才宴会上jiao手的时候,朕除了一开始趁其不备占了上风外,接下来就是苦苦支撑的被动局面。他对力量的运用技巧,神乎其技,已经突破返璞归真的境界,不是朕能企及的。” 这番前所未有的经历,让天创天子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口气:“就算是方才的谈判,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带给朕无穷的压力,这股压力甚至比我遇见九华皇苑的掌教时还要巨大,若是那次朕感受到的是一股飓风,这次遇上的就是海涛,一1-ng又一1-ng的打过来,随时可能将你打翻掉,更具有实质感,好像下一刻就会拔剑杀人一样。” 章卿云咳嗽了两声,道:“神痕虽然能带来寄宿者的功力、气运、武道经验,但终究是外力,陛下又要分心处理政事,在这上面不如对方是正常的,否则对那些一心追求武道的人而言,岂非毫无公平。不过陛下要追赶上去并不难,武功最难提升的就是根基,根基上去了,招式的威力就能变强,一些大道法则也能渐渐参透。” 天创天子一抬掌,掌心中空间法则翻腾,只是秩序ho;n1u-n,虽听从调遣却很僵硬,显然并没有全部掌握,他叹气道:“朕虽吸收了冰洲nv皇的全部修为,奈何原本修为不足,无异是蛇吞象,消化起来要耗上许多时日,至今也没能完全掌握,融会贯通。” “创神计划源自一片龟甲上的创圣计划,乃是太古《荒神录》中的一道法则,被我无意中得到,但此法的奥妙并非在于增强修行者的实力,甚至对修行毫无帮助,其大道本质为‘起源’。既然名为创圣计划,其目的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能够成就圣人的完美生命,而且其中需要之物许多已经在世上绝迹,很难实现,于是我就在这套创圣计划的基础上进行修改,最终拟出了这套创神计划。” 章卿云将创神计划的来源道出,可能是因为回忆过去而牵动了情绪,止不住咳嗽了几声,天创天子连忙拿起一旁的白开水递给他。 章卿云一口饮下后,又道:“这套创神计划,是一种夺运之法,夺他人之所有,修为、道悟、还有命格,这无疑是属于邪道,命格并非是单纯的数量相加,不同的命格相互影响冲突,只会导致自身命数ho;n1u-n,最终反扑其身,只有身怀正统王道气运的人才能镇压下这些变数,指挥不同的命格相互融合。创圣,是创造出一个能够成圣的新生命,创神却是让凡人成神,并遵循y-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种下神痕引被寄宿者的潜能和气运,让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快成长,最后在他最辉煌的时刻全部夺走,正好对应盛极必衰的大道。” 天创天子疑问道:“太傅不是曾言,《荒神录》乃创世圣人‘荒’遗留之物,所以即便是邪道,也没有后顾之忧,相比其他吸收功力的邪术,创神计划最大的优势在于,夺来的一切好处都没有隐患,朕也只是感觉来不及将夺取来的修为尽数转化,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任何副作用。为何太傅再三警告,尽量不要动用这股力量?” “创神计划本身并没有缺点,然而修行者本身会出现问题,夺取来的东西终究非是正途,运用多次,会影响本身的气运。” 天创天子皱眉道:“朕并不认同太傅的看法,每个人有每个儿nv的修炼方法。是否正途其实是心的作用,好比你辛辛苦苦赚了一两银子,和你从他人手中抢夺了一两银子,其价值是一样的。只是你心里觉得,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hua起来踏实,而掠夺来的银子hua起来有一种负罪感。实际上这全是使用者的心理,一两银子依旧是一两银子,不会变多也不会减少。万物随心,只要克服了心,不生出负罪感,就能得到大自在。如果看不透这一点,就会产生心魔。你产生了掠夺敌人的力量,不是正途,会导致自己修为不稳固的念头,这就是心魔,然而你若不在意,视之如清风拂面,自然毫无挂碍,片叶不沾身。” 章卿云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这并不仅仅是你用起来有无负罪感的问题,用方才比喻,你掠夺他人的财物,会有律法来惩罚你,你抢夺他人的修为,会有大道来惩罚你。纵然有一两次让你逃过了,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有一天在劫难逃。甚至就算天道视万物为刍狗,不在意你行为的善恶,可人道会人间正道,滚滚而下,一切违逆人道ch-o流的存在都会被碾压粉碎。陛下贵为天子,更该应人道而行事,方能取得命数正统之位。” 天创天子凛然道:“世间无恶不以为善,无善不以为恶。善恶皆为大道所生,皆为大道所需。若大道不需恶,则世间既无恶,如化外光明界,以天主光明念化一世界,为纯善界,心存半点不信,猜疑,嫉妒,伪善等不善之念,皆不可活,皆被光明净火净化;若大道不需善,则世间既无善,如化外深渊界,以魔神之力扩一世界,为纯恶界,任何真诚,信任等善念皆会被黑暗深渊之力所吞噬。故,世间既有善恶,则皆为大道所需。就像那光明界和深渊界,皆为大道所包容。天庭有正神和邪神,人间也有忠臣奸佞,此皆天道演化。” 这位天子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哪怕章卿云是他最崇拜的先生,最信任的智者,也不会出言即听。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他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而是一个耳朵软,人云亦云的人,只怕章卿云也看不上他。 章卿云可不是诸葛亮,扶不起的阿斗不会扶,他会因为刘备而出山,却不会为了汉室而鞠躬尽瘁。故而见天创天子固执己见,也不会感到生气,因为这并非坏事,所以只以柔和的语气劝说。 “在如今的天下江湖,人心不足,y-望无尽,只要有权利这种东西存在的一天,就总会有阴谋家野心家的存在。幼时我也认为那种理想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可是随着阅历的增加,逐渐也更加了解和理解前人所秉持的信念,他们燃烧心力所追求的,并不是一个不彻实际的梦想,他们豁尽全力所作的一切,也不是徒然无用。他们所努力的,其实只是维持武林正常的展秩序。当有野心家阴谋家siy-膨胀到危害苍生的时候,他们才会使用极端的手段进行打击和歼灭。在他们的心中,自己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不是君权天授的王,他们只是具有悲天悯人思想的江湖中人,为着与自己一样的众生奔bo劳苦。手段上也许他们会使用政治权术,但在思想上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可以c-o控众生的掌权者。” 天创天子冷哼一声:“所以正道盟会铁了心和朕作对因为他们认为,1u-n始于上时对民众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由下而致的1u-n,所以宁可让神洲1u-n成一片散沙,也不愿有人出来一统天下,他们这样的想法,何尝不是一种si心” “但是,他们会将这种si心当做需要付出一生来奋斗的正义,而天下人也少有能看透者,同样会保持一样的看法,因为这样做对他们有利。人事之大,莫过于生死。生死问题是人所面临的最大问题,生死的焦虑是人生命中最大的焦虑。儒教非常重视生死问题,参通幽明,究明生死,是儒教的重大教义,陛下最近熟读儒学典籍,不知参透几分?” 这就有点考校的味道了,天创天子不敢大意,连忙打起精神。 “先,生死只是气的聚散。太虚之气,阴阳jiao感,聚而有形有象,生人生物。人死,则形溃气散,返归太虚。r-u身虽亡,而灵魂不灭;聚亦吾体,散亦吾体。生死,只是存在的形态不同,存在的空间不同。死并不意味着彻底的寂灭和消亡。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死而不灭,死而不亡。形散而气不损,神不灭,灵魂不死。生死,聚散而已,变易而已。生,则自天而降;死,则归天而去。生,自幽至明;死,自明返幽。生死往来,聚散屈伸,都是上帝的造化,皆得吾体,皆成吾x-ng,有什么好畏惧的?所以,儒教于生死,说幽明,说屈伸,说聚散,而不说生灭,不说有无。 其次,君子之死与小人、恶人之死是有区别的,其死后的归宿与命运是不同的。君子之死,称为息,小人、恶人之死称为休。息与休是有很大区别的。息,只是喘口气,暂时歇息,等待天命,重新参与宇宙大化。君子遵天道,循天理,为善积德,实现了生命人格的完善,所以能够与天合德、与鬼神合其吉凶,死后清气上扬,升伸为神,就能沐上帝天恩,得以再造,获得永生。而小人、恶人,背天道、害天理、丧人伦,与禽兽为伍,死后浊气上扬,下沉屈附而为鬼,上帝绝其天恩,不予再造。小人、恶人死后变鬼,不能重新参与宇宙大化,不能获得永生。 其三,人道与神鬼之道是相通的,明界之道与幽界之道是相通的,都统于天道。人道是天道在人间世界的落实,神鬼之道是天道在幽界的落实。幽明相通,生死不2。身前有什么样的道德与修为,死后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与归宿。君子成神,小人变鬼。成神就能沐上帝再造之恩获得永生,重新参与宇宙大化。变鬼就成为弃魂,上帝行天罚,不予再造。所以,要想死后获得上帝再造,获得永生,就必须于身前修身修德,完善自己的生命人格。只有与天合德,才能与鬼神合吉凶。善其生者,善其死;善其始者,善其终。” 全部说完后,天创天子后知后觉,才有些恍然,为什么太傅要问他这个问题。只是眉宇间仍有些不以为然,显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懂归懂,信不信又是另外一码事。 章卿云自是看出对方的鄙弃之意,依然道:“彻悟生死之道,究明生死,就能知生知死,不为生死所动。就能坦然面对死亡,视生死为本分事,摆脱畏死之心。得道归天,方能死于安乐,死于宁息,获得永生。” 天创天子挥手道:“太傅,此话题就到此为止,还是言归正传吧。东方易绝对是一名强敌,他将来绝对会成为挡住朕前进的巨大障碍,必须趁早除之。这种人越是遇到困境,越会越自我,在方才的试探中,他运用上了空间法则的奥妙,虽然比不上朕身上虚空强者的空间法则,但胜在精纯,能如臂使指。这种成长度太可怕了,要知道当初他在胡州与阿摩罗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有领悟空间法则的迹象” 天创王朝所谋是天下,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他们早已准备许久,对东方易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肯定是详细侦查一举一动。当初胡州之战的情报,他们早已收集详细,甚至更前面的也有仔细收集。 要实现极大的野心,就要有同样大的xiong襟来容纳。他们虽是潜于水底,却随时观察着湖面上的争斗。 章卿云却道:“东方易确实是一名劲敌,但他在意义上一名主帅,负责镇压军心,在行动上则是一名大将,真正出谋划策的是他的徒弟,那人才是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东方易再厉害,也不过是棋盘上比较强大的车,而不是下棋的人,若在下棋时找错了对手,会令我方陷入步步为营的困境。” “太傅是指那名叫白君龙的修士?他真的有太傅说得那么厉害吗?” “我与他对棋的时候,虽然占了必赢之势,却故意拖着生机,不去吃掉对方的将,而是慢慢蚕食其他的棋子,一枚一枚的摘取。若遇上这样的棋手,陛下会作何感想?” 第九十八章重铸神兵 第九十八章重铸神兵 盘天宗密地,弃宝山。 顾名思义,这是由废弃的法宝累积叠成的一座山丘。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一股生锈的宝气飘扬出来,人有寿命,法宝也有,一旦寿终,或者因为各类原因而失去灵x-ng,渐渐的也会像普通的金属一样生锈,然后出生锈的气味,类似物品腐烂的味道,不过更加尖锐。 废弃的法宝并非全部都是废铁,也有一些事部分功能残缺而被舍弃,也有一些是无主之物,有些认主成为魂兵的法宝,在主人死后,其器灵也可能会心死,导致失去灵x-ng,从而沦为凡兵,因此机缘巧合之下,也是可以令法宝重获新生,比如遇见前主人的转世,或者气质极度相近的修士。 不过这是很稀少的几率才可能生,有用的法宝毕竟是少数,再加上恰好能认主,更是难上加难,数千年来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例,后来那些人都成了在历史写下浓浓一笔的大人物,因为那些曾经成为魂兵的法宝中,往往还残留有前任的武道心得、体会、功法,这无异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只这一座弃宝山就足以说明盘天宗的底蕴,不愧是武道圣地,普通的大m-n派只怕连有用的法宝都未必能凑成这么多,更何况是废弃的法宝----一般功能残缺的法宝也不会丢弃,只有彻底失效的法宝才会当废品材料回收掉。 齐无憾重归故地,他的脸颊凹陷,双眼目光浑浊,人明显比以前瘦了很多,整个人的精气神看上去很萎靡。一般人见到他这幅模样,就会认为是受到了恋人之死的打击,因为极度悲伤而陷入颓废中。 然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在他那副毫无精神的外表下,藏着一头被强行压伏的猛兽,时不时鼓动喉咙出愤怒的低嘶,那名为理智的缰绳,牢牢的套住了这头负伤的猛兽,不让它失去理智而暴走。 一点一点闪烁的火星,带给人无穷的警告,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燎原之火,点燃整片草原。 师匠看着面前这位倔强的后辈,长叹一口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盘天宗好歹是大派,想打探江湖消息并不难,因此他也知道了生在齐无憾身上的憾事,心中唏嘘的同时,也不免担心他是否能闯过这一关。 看现在齐无憾的表情,显然是不用担心他会因为过度悲伤而一蹶不振,只是他没有气馁,却走上了另外一条极端的路,那可是一条非常危险的悬崖吊桥,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修道者最重心x-ng,念头不畅不利于修行,所以我并非是要阻止你报仇,但是报仇的手段有很多,你没有必要非得bi自己选择这条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那么冷静的人,怎么到了这关卡就失去理智了呢?” 师匠语重心长的劝着,齐无憾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两人虽非师徒,却有着近乎父子的感情,每一点成长都看在心中,实在不愿见齐无憾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 齐无憾不说话,只是倔强的站着,带着请求的目光。 “以前我总说你的x-ng子太软,不要总是听别人的,要更加有主见,有自己想法,可是现在我宁可你一点主见也没有” 师匠仰天长叹一口气,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十八次叹气了:“月缺无锋还有五年时间才能完全温养成神,倒是以兵器作为遁走的一,填补你的天道有缺,就能以有缺补有缺,终至完美之境,可以令你的修为急蹿升。厚积薄,必须有个厚积的过程才能成功喷,你现在就要中止这段养铁之法,不但自己的修行半途而废,所有hua在月缺无锋上的心思也要付诸东流。” 月缺刀、无锋剑是弃宝山中两块凡铁吸收了锈气后衍生出来的神兵,这种诞生的方法历史上从未有过,师匠认定这会是世所罕见的特异兵器。只是它们吸收的是废弃法宝的灵气,因此也一并继承了意志,留下了先天缺陷,终究是残次品,品阶上输了其他神兵一筹。 师匠查询教内典籍,最终寻得以道养铁之法,让人来修行天道有缺的法m-n,与兵器的残缺产生共鸣,这样人的修行也会成为兵器的修行,最终抵达大乘之境后,帮助兵器脱胎换骨,弥补先天缺陷,然后再借兵器反哺修行者,同样弥补大道修行上的缺陷。 人与器合,到时候不但修为会大幅度提升,天道有缺被弥补,意境得到升华,剑意刀意也会水涨船高,此外,还能得到两口神器级别的魂兵。 这是师匠与齐无憾的师傅给他定下的修行之路,现在却是要半途而废了,师匠不是那种教条式的长辈,一定要晚辈照他安排好的道路前进,并非说一定要强加给齐无憾,如果他能有更好的出处,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也乐见其成,可是现在他并非是由于现了新的道路而中止,只是为了复仇而中止,可仇恨绝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伤人更伤己。 这是一条浅短的小巷,很容易走完,一旦报完了仇,又该何去何从? 丢弃了原来的道,就不可能再找回来。 齐无憾自知眼下他的修为,对付不了那名魔都统,所以想要将积蓄至今的刀剑意境全部解放,提前炼铸月缺、无锋,这样一来两口兵器会就此定型,再也达不到原有计划中完美的境界,始终保留缺陷,而且将来后悔,想重新再来都不可能。 他将自己未来的修炼之途尽数舍去,只为了复仇。 见对方态度坚持,师匠无奈,最后一次语重心长劝道:“我并非小觑你与那名nv子之前的感情,但你现在的模样,相信绝不是对方所乐见的。复仇与继续修炼你的道并不冲突,你可以等上数年,等大道完善之日便能复出,如果等不及也可以请m-n内长辈帮忙,没必要坚持亲手复仇,这样做,不值得啊……” 齐无憾以低沉,但是十分坚定的语气道:“求师匠成全” 心意已决,金石难断。 师匠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后睁开眼,身上气势一边,不再是和蔼的长辈,而是一名以铸器为天职的巨匠,语带凛然道:“你要毁自身前途随便你,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后果自行承担,但这两口罕世兵器不能就这么毁在你手里我必须留下一线弥补之法,原本计划,是要你身上的天道有缺与刀剑上的天道有缺互补,达到天道完美无缺之境,现在这两口兵器的意境还有不足,必须从你身体上取得,我要实施以人养剑之法。” 剑斩,臂断 毫无迟疑,齐无憾挥剑斩下了自己的一只胳膊,断臂的疼痛没有在他脸上表1-出一丝,如同脸已经瘫掉一样,连一丝chou动都没有。 兴许,是r-u体的痛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吧…… 他一边止住伤口流血,一边将月缺刀无锋剑以及断臂jiao给师匠:“一切拜托您了。” 师匠看着尚在滴血的断臂,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疼惜之情令他卸下了那张严肃的面孔,又是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去吧,九日后再来取兵器。” 他拿起刀剑和断臂,走回了弃宝山脚的一座石室,重重一声,关上了石m-n。 只是过了一小会,石m-n又打开一道细缝,一块y-卷从缝中飞出。 “你既然失了一臂,就不能再用回以前的武学,这本《无生杀道》好生参透,以你现在的心x-ng,领悟这套功法能一日千里,九天时间足够学会了。不过要记住,莫让仇恨m-ng蔽了你的道心,否则一旦失足,万劫不复。” “谢谢师匠。” 齐无憾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脸s-道谢,拿起y-卷当场就看了起来,直接坐在石室的m-n口进行修炼。 《无生杀道》是盘天宗诸多功法中的异类,类似玄宗的《万屠诛邪录》,不过名气没那么大。 《万屠诛邪录》是以雷霆手段,诛尽世间邪恶,《无生杀道》却是讲以杀入道,断绝生机,不留一线。常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这套功法就是将这最后的一线生机也杀掉,杀x-ng十足。 其实修炼这套功法很容易走火入魔,但师匠还是选择将《无生杀道》给了齐无憾,因为只有这套功法,才能助他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 天道有缺,与不留一线生机在某方面上也是有相通之处,或者说,将天道有缺颠倒过来,再互换左右,就是无生杀道,是颠倒后的反面。 天道有缺的反面是天道无缺,接着颠倒后就是天道尽归虚无,不留一线生机。 正如佛陀堕落后会成为极恶修罗,佛法越高魔x-ng越盛。齐无憾平日的x-ng格随和,如今参悟起这套功法竟是如顺水行舟,毫无滞碍。 不过《无生杀道》是道家的功夫,不是魔道的功法,肯定要留有保障手段,否则让修行者个个堕落成魔头,还怎么传承下去? 所以《无生杀道》开篇的内容,并不是讲如何ji杀气,也不是将这套功法如何厉害,而是在讲述如何保持理智,不被杀心m-ng蔽道心。 甚至卷中还再三提醒,修行者切不可因一时之y-而修行,要慎之再慎。如果没有非修炼不可的理由,那么干脆不要修 这是一部会在开头劝人不要修行的功法。 “……以仇恨ji杀x-ng,将能在短时间内成为最强的动力,令修行进步神。若是常人遇此境界定会欢喜异常,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其间,务求扩大这种感应。殊不知如此一来就误入歧途了,或使得自身的神志开始紊1u-n,最终疯癫痴狂,或是给了鬼神c-o纵自己的机会,被y-u骗入魔,遭心魔吞噬。即便不专注于此也会因为见次情景而洋洋得意,心神失之于平稳,初始时无甚影响,到练至极深处了就不免被更强烈、更真实的幻境而m-hu-,最后功亏一篑。 故此真正的杀道对心理的要求极高,但切莫以为这就是指‘意志力’和‘忍耐力’,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杀道中对心x-ng的要求。相反地,意志越是坚定的人、忍耐力越是强的人,出错后导所致的问题越严重、越不容易纠正,这不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 无生杀道中心法的要义在于通透,也即拨开自身心念所制造的认知m-雾,脱离众生所沉m-的种种幻想,如此才能离于人道而至达天道,只有入了天道才能断绝天道的一切生机。修持者对外需细细体会出种种外境是如何勾动情y-诸念,且必须证悟这些念头非自心之念,也就是诸念非我的真实;对内可以细细体会出情.y-诸念动后所引的心执作用,进而暂时摆脱其控制,以相对圆融的角度来看待万事万物。 如此才能不离人道而于人道,于人道而接于天道,才有希望斩尽一线生机,否则不论神通练的多大,终究沉沦于鬼神之路,劫难一至便万劫不复矣。只因‘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鬼神道其实也是人道的变种罢了,一旦沉溺于此种道路,终究走上了一条补有余的道路,初始时自然是兴旺达,似乎幸福快乐永无尽期,但水满则溢、物壮则老,一旦补到过分的程度,天之道自然要损有余而补不 第九十九章两边示弱 第九十九章两边示弱 姥学究恼道:“冼凡心不能给你,这可是我上好的研究材料,给你了,我上哪找一个资质、潜力、心x-ng都上佳的代替品,你要是能再n-ng来一个,我倒是不介意。” 旁边的鬼亦真笑道:“本来是有一个的,那个叫齐无憾的家伙,各方面都胜过你手里的材料一筹,可惜,有人大善心,特意放人回去,正等待对方上m-n报仇呢?” 知道是在讽刺自己,葛巅峰用鼻孔哼了一声:“你们这等为整日为利益奔bo的庸人,怎么能明白人生艺术家的品位呢?我是在替这如死水一般无趣的生活中,增添一丝趣味啊不就是寻找一个替代品嘛,马上就有人杀上m-n来了,到时候再抓一个就是了。” 这句话分明有玩笑的意思在,石千仞却很认真的进行考虑:“不行,这么做的话就不符合示敌以弱的作战方针,若抓了对方的一员,势必会引起仇视,那么对方为了救人,很可能会为此作出妥协,将第三阵地让于另一方。” 鬼亦真慌张了,连忙推翻承诺道:“我只是说如果有了替代品,会考虑放掉这家伙,没说一定会放掉,我在他身上耗了许多心血,现在正处在关键时刻,不能就这么白白1-ng费掉。” 屠婴客阴阳怪气道:“上一次出任务,在大好优势下硬是被击退,连带着坏了我的计划,你耗了许多心血就n-ng出这么个废物?” 这位出口倒是狠,不但讽刺了对方,还一并将任务失败的责任也全部推卸掉。 姥学究专心于研究,对这类政治技巧并不擅长,愣是没听出来话中之意,辩解道:“上次你要带他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了,他还是未成品,顶多是试验一下三楔魔印的控制效果,其他的只能当做牵制,不能用他做主力。你出任务不利,害得他受伤,连带着三楔魔印也有松动,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要不是他实力太差,连牵制的效果都没达到,我怎么可能会任务失败?” 姥学究不屑道:“没人看见,你就使劲吹吧,反正吹牛不上税。若不算你手中的两把剑,凭修为他还在你之上,更别说我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刻,只要助他突破瓶颈,倒时候你拿上双剑也不是对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拖谁的后退。” 黄沙战这时候也开口,力ting姥学究:“谁都不要吵,这个人我保定了,他对我还有很大用处,是接下来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很需要他。” 小不点恶意的揣测道:“你这大骷髅该不是好男风吧?见人家英姿ting拔,动了net期的。” 不等黄沙战开口反驳,忽听一名nvx-ng惊呼声:“骷髅男对傀儡男,居然还有这等诡异的组合真是重口味……不过我喜欢。” 言者是魔宫执金吾之一的符魑nv,披头散,面白如幽鬼,身形削瘦,看上去一副长年关在屋里,没有运动导致死气奄奄的模样,此刻被长长的刘海遮挡住的双目却是爆出亢奋的精神,灼灼目光,如同十年没碰nv人的老鳏夫进了青楼一样。 “被囚禁控制而身不由己的美男子,与长年躲藏起来而x-ng格阴湿阴暗的骷髅男,这样闻所未闻的组合虽是剑走偏锋,却又给人耳目一新的冲击邪道,十足的邪道厉害,真厉害,简直是人深省黄沙战大人,谢谢你开创了一方全新的领域” 全场沉默,只听见符魑nv一个人在那边叽里呱啦的说着,还伴随着不断挥拳表示肯定的动作,最后一个人陷入妄想当中。 许久,黄沙战才开口道:“尽管是称赞,尽管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尽管只有一股骨架子,我还是本能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气……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在讨厌者的排行榜上,将你拉到葛巅峰的前面?” 无辜中箭,葛巅峰倒是没去表示委屈,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反而好奇的问:“我应该不是第一人吧,排在我前面的是谁? “憨大个总是遭人喜欢,因为他满足于上苍的赐予,乐天知命。反之,矮个子怨天尤人,满腹阴暗,很显然,那种个子不足一尺的矮冬瓜,绝对是阴暗者中的阴暗者。” 以小不点的智慧,自然是听出对方在讽刺自己,当下就要飙,却因银之魔主要开口说话而咽了回去。 “洛红尘身上种了圣痕,是创圣计划的一部分,不可怠慢。另外,关于睚眦化龙计划,切记不可因此而拖慢,这一计划的进程当排在创圣计划之前,天之石是创圣计划的最后一步,因此夺取奇迹方舟并不急在一时,可以徐徐图之。” 魔主开口,姥学究赶紧应声:“请大人放心,睚眦化龙计划在顺利进行当中,这一计划的步骤比较简单,不像创圣计划那般复杂,需要的材料也都准备齐全,只等天时一到,就能顺利完成,不会拖延半刻时间。” 黄沙战连忙道:“既然你要忙睚眦化龙计划,那就将小道士给我。” “你到底要借他干什么事?”姥学究有些不乐意,可又不好在魔主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刚刚承诺要全力完成睚眦化龙计划,不舍得岂非意味着要分心他处----尽管他就想这么做。 “我这辈子做任务从没有失败过,怎么能因为上一次而破例?哼,正道的那点心机早被我看透了,正好将计就计,这一回要让他们败得彻底,好叫他们知道,我黄沙战也是智者出道的,文武双全,没那么好欺负” 小不点做鬼脸吐舌头,嗤笑道:“你算哪m-n子智者?什么时候智者也成大白菜了,谁都都可以当,这么算来我也是一名大智者了。” “哼,我懒得跟个子还没有骷髅头大的可怜虫争,一切用事实说话,看我如何上演一场人间悲剧。” 元荒太母结束会议道:“今日到此为止吧,各自回去准备,后天就要开战了。记住八字,示敌以弱,鹬蚌相争。” …… 葬魂林前,正道众人站在入口处,没有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石墨羽好奇的问:“这林子看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完全看不透里面的东西,而且又起葬魂林这么不吉利的名字,里面该不会有怪异吧?” 白庸道:“一个是地理环境影响,另一个是里面布置了奇m-n遁甲。” “经常听见说奇m-n遁甲,这是属于什么阵法?” 白庸估量时间尚有多余,便开口解释道:“所谓奇m-n遁甲,由‘奇’‘m-n’‘遁甲’三个概念组成。奇就是乙、丙、丁三奇;m-n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m-n;遁即隐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甲在十干中最为尊贵,按照神洲通有的想法,财不外1-,神龙当藏于云彩之中,时隐时现,越是尊贵越是要藏而不现,所以甲要隐遁在六仪之下。 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故而有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还需要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奇m-n遁的占测主要分为天,m-n,地三盘,象征三才。天盘的九宫有九星,中盘的八宫布八m-n;地盘的八宫代表八个方位,静止不动;同时天盘地盘上,每宫都分配着特定的奇仪。” 石墨羽哦了一声,其实完全没听懂,不过也不在意,就是打时间,接着问:“我听说基础阵法还有两仪、三才、四象什么的?” 白庸眼睛看着前方树林,神识也密切观察着林中的变化,随口道:“一元可以化为三类特x-ng,即本、道、源,因为它无形无s-无声无法用感知的东西来度量,也就是道家里说的大道之本,为宇宙形成之前的一种状态,可称ho;n沌、ho;n元等等; 两仪即阴阳也,又称天地,是前面的状态分化出来的两个相对概念,可以理解为时间和空间、物质和物质间的空隙,即宇宙之形成; 三才指阴阳再次jiao汇,产生了有阴有阳的东东,当为天地之间的这些事物,当中以人为天地之中为表率,与天地统称为‘天地人三才’,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未必是人,亦或其他; 四象者,由于阴阳成分不同分为:太阳,少阳,太阴,少阴,又为四像之说,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到了五行实际上就产生了本我的概念,中心的概念,关系的概念,以阴阳生克为基础而产生出了和我的目标点,中心点的四种生克关系,即生我、克我、我生、我克,加上这个本我就出现了五种关系,这被前人总结为五行的概念,即金木水火土; **先要考究六字,最原始的六的产生为三才天地人,天地人又分为阴阳两种属x-ng的组合,由此变为六,最根源的表述为六爻,上两爻为天,中为人,下为地,又为六方,还出六像等等; 七曜是中国古代对日、月、五星的一种总称。七为煞气,主冲克,天干中隔七为同x-ng克杀,另外也可表示为七星,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y-衡、开阳、摇光; 四象上再加一爻即八卦,意为天地间的事物,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风,兑代表沼泽; 九宫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相传与河图洛书有关,简单的说就是三三见方,在八卦的基础上,加上一个中心点; 八方加天地,即为十方,也可将九宫的宫心点一分为二,化为阴阳两面,阳面代表正八卦,阴面代表反八卦,两者的关系就如同镜子。” 石墨羽的养气显然没到家,有些焦急的问:“任师兄怎么还不出来,他会不会在里面遇上了什么危险?” 上官婵道:“危险是肯定有的,既然是敌人的大本营,没可能像自家后hua园那么安全。” 石墨羽撅嘴道:“我问的是任师兄的安全。” 生怕两人会吵起来,或者准确的讲,担心石墨羽被上官婵欺负,言语刺ji下做出冲进树林的不理智举动,白庸连忙做和事老:“放心吧,其实这片树林早就派人查探过,还特意做了几个陷阱。任之初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击败对方,而是探测敌情,引蛇出d-ng。何况一开始我们就做好退败的打算,想赢或许困难,想败还不是轻松简单,一开始就做好撤退的准备,基本没人能拦住他。” 想起行动前的告知,此次任务是示敌以弱,石墨羽就稍稍安静下来,继续耐心的等待。 葬魂林中,任之初小心的注意着四周,边走边观察,一直来到了事先留了记号的地点。这是派人探查后,认为敌人最有可能埋伏的地点。 为了引蛇出d-ng,任之初做出仔细观察四周后,现没什么奇怪情况后的模样,他松了一口气,就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就在他屁股要落地的时候,猛地jin 第一百章你也败退 第一百章你也败退 虽是中计,但此刻不是后悔的时间,身为刺客的索无命有着钢铁般坚强的意志,虽然忌惮于隐藏在背后算计的无名者,可也没到因此而丧失胆魄的程度。 考虑到四象伏魔阵没有人在阵中主持,全凭先前布下的灵器和法力运行,并不难挣脱。于是索无命运转体内元功,想要借此强行挣脱。 任之初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纵然他接到的任务也是许败不许胜,可正道与魔道所处的位置不同,魔道担心引来正道的仇恨,不能下毒手,可正道这边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杀敌后败退,与不杀敌败退都是一样的效果,倒不如说,后者更符合本身利益。 “气贯长虹” 任之初用空手做出拉弓的姿势,接着以拳代箭打出,凝实的拳劲jish-而出。 忽然地上喷出一面水墙,阻挡拳劲的突袭。奈何任之初这一招是以拳劲模拟箭矢的锐利,力量虽不强大,可凝聚成破城桩的形状,最擅破坚。 两者一碰撞,拳劲击碎水墙,漫天水hua四溅,余劲未止,击中了索无命。 索无命当场呕红,可同时也接着这股力道挣破了阵法,因为方才被水墙消去了不少力道,只是受了点硬伤,没有挫动根基。 “臭小子,居然在别人的地盘上布下连环陷阱,真将这里当成自己后hua园不成?” 索无命怒气腾腾,面1-杀意,被人这么算计了一回,是个人都觉得恼火,当下就要不顾一切大开杀戒,忽然远方传来野兽嘶吼的声音。 听到命令的提醒,他在心里嘁了一口,却又不得安下这份怒气,魔道的规矩虽然松散,并没有言出令止的军规,在外也可以随心所y-的调动魔兵,可也并非人人有肆意妄为的权力,这回是魔主亲自下的命令,除非是魔都统的才有一定自主权,作为魔宫执金吾的他还没有这样的权力。何况,魔道规矩不严,惩罚起来却是绝不留情。 “今日之仇暂且寄下,来日定要取你项上人头”索无命放了一句狠话,身形一隐,颜s-变幻,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很快消失不见。 “喂,别急着逃跑,有种的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敌人逃走,任之初反而有些慌张了,他的任务可是引蛇出d-ng,敌人就这么缩回去,他还怎么引蛇出d-ng,压根就是打草惊蛇,这任务岂非搞砸了? 之前布下的种种陷阱,与其说要取人x-ng命,到不说是以ji怒为主,大抵上是以折人面子为主。 任之初正要出手拦住,忽见一道洪涛摇摇翻卷而来,如同洪灾一般,遥遥看去,只见一条怒气腾腾的大海蛇c-o控着洪涛,喷吐着水龙水瀑,冲锋而来,时而拍动的巨尾,每一下都引得地动山摇。 “大荒灾炎” 任之初见来势汹汹,急忙腾旋半空,躲开洪流的同时施展术法,以火灭水。大海蛇猛的一拍尾巴,顿时河面飞起九道水柱,齐齐向着半空中的敌人冲去。 血红火焰铺天盖地而下,与九道水柱相互撞击,高温下蒸腾出白茫茫的一片水雾,笼盖住半个河面,阻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大怒雷岚” 任之初以大五行术对敌,迎面吹去如刀阵般的岚风,携带奔雷滚滚,轻易吹散白茫茫的雾水,并顺带将碰触的湖面切割得高低起伏。 雷岚撞上了大海蛇,但见雷光闪烁,罡风奔走,翻腾的大河中像水雷爆炸般溅起的水hua,汇聚的元素形成华美绚丽的景象。 “咦,怪物哪去了?难道是钻河底了?” 任之初觉白雾散去,却消失了大海蛇的身影,猛的上方传来危险感,连忙抬头,只见那条大海蛇的身体上展开了两道由水构成的蓝s-羽翼,华美异常,同时尾巴一抖,羽翼扇动,一下子扑倒了他的面前。 “糟了”任之初努力移动身体,尽全力避开冲击。 横冲的大海蛇没能撞到目标,堪堪擦着对方的衣角冲过去,但后招未停,只见它灵动的大尾一甩,直接拍中对方,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 从腾起的沙土以及撞击地面时的声音来看,显然这一下砸得并不轻,而大海蛇的攻势未ting,一声怒嘶,云气震动,澜澜气bod-ng漾开,一道巨型光柱从它口中垂贯而下, “赤霞剑心照天东” 前来支援的步云霓及时出手,借着树枝一跃而上,宛如一支穿云箭般向着大海蛇直冲过去,双手一并,巨大的气剑横斩而出。 一朵绚烂的能量hua绽放开,巨型光柱被气剑拦腰截断,给硬生生打偏了方向,朝着遥不可及的地平线飞去。 步云霓上升的去势未停,很快就冲到了正处在僵直状态下的大海蛇上方,大剑一挥,直接站在对方的七寸,只是大海蛇身上的鳞甲也颇为厚实,一时就是无法劈开。于是变斩为砸,将重量比她大上不知多少倍的大海蛇以陨石般的度砸落地面,訇然一响中砸出一个大坑,整片山谷都随之晃动了几下,惊起林中鸟飞兽奔。 “久久等你未回,白师兄让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任之初从沙尘中飞出,样子有些狼狈,刚才那一下令他受了小小的内伤,没有功力入侵,倒也还算无事,只是那一坠落令他有些气血翻腾。 “让道友见笑了,方才我确实是大意了,没想到一头畜生也有这样的战斗指挥,看来是有人在暗中c-o控。这条大怪蛇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皮糙r-u厚,连气剑都斩不断。” 步云霓也是知识丰富,很轻松的说出由来:“《山海经》上有云‘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人们常讲‘人心不足蛇吞象’其中的蛇就是指巴蛇。而在神话故事中,因为巴蛇袭击人类,有黄帝派遣后羿前往斩杀。后羿先用箭sh-中了巴蛇,然后一直追赶它到遥远的西方将其斩为两段,最后巴蛇的尸体变成了一座山丘,现在称为巴陵。” 任之初擦了一把汗,表示压力很大:“难道你们玄宗的弟子个个都是学富五车的吗?” 白庸不用说,他的见识人人看在眼里,基本是有问必答,而上官婵为了锻炼口才也是努力进补了很多杂学知识,步云霓则是因为自身的好强,一直都在努力的学习。 “我知道这条蛇的主人,此处由我来吧。” 步云霓立马猜到了对方是上一次在妖都遇见的驭兽王,正好可以报一箭之仇,于是双指凝剑,冲上前再度与巴蛇打成一团,将剑气高度凝聚起来,不停震d-ng,还是撕开对方的鳞甲,一时间半空血洒如雨降。 但较量几下后巴蛇却是变得聪明了,或许说是被它的主人想到了方法,不再使用甩尾冲撞的r-u搏,转而**水柱或者引水bo拍袭。 水之一物,却是最难用力量改变的,除非是凝聚在一块,否则气剑斩上去也是徒劳无功,从缝隙中漏过来的水流不断冲击着步云霓,震d-ng着她的身体气血。 远方任之初大喊道:“将对方赶到我这边来。” 心知久战不利,渐渐变得不耐烦的步云霓觑中机会,不顾身体受伤,硬抗着一道水柱跳到巴蛇的上方,然后全力一剑刺穿它的七寸,一招吴钩挂月将大海蛇整个摔出去,目的地正是任之初的位置。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 任之初手中快掐诀,手印转换之快,竟是形成一片残影,让人眼hua缭1u-n,他趁着方才步云霓与巴蛇颤抖的时机,布下了一道真武伏魔阵,此时正要启动。 四周光芒腾起,像是有人以光为笔在作画般渐渐汇集成阵法图案,巨大的压力开始降到巴蛇身上,把它拼命的往下压。巴蛇不断的翻腾挣扎,身上的鳞片炸起,嘶吼连连,隐约间可见腹中有一颗内丹在急旋转,竟是隐隐有脱逃的迹象。 “给我安分点” 步云霓厉喝一声,剑气化监牢,擒住巴蛇的七寸,牢牢锁住令其无法自由行动。任凭它如何扭动身体,就是逃不出束缚。 “……天五生土,地六成水,天七成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敕令吾命”任之初一鼓作气,终于启动了真武伏魔阵。 各个易术相位上浮起一块灵牌,放出光芒相互辉映,圣光奕奕,一道龟蛇相jiao图从天而降,压在巴蛇上方不断消耗着它的灵气。 “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威摄万灵……”任之初口念玄天真武大帝神咒,从袖中飞出一块勾y-,悬挂半空放出丝丝灵光一点点缠住巴蛇,慢慢将其收服。 随着时间流逝,任之初因为一边要维持阵法运行,一边又要输出真气降伏凶兽,功力消耗巨大,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一股白s-蒸气从后颈腾出,然而巴蛇却依旧在挣扎着,没有丝毫被降伏的征兆,龟蛇图的镜像变得凹凸不平,看似岌岌可危。 步云霓看出端倪,这并非是单纯一条巴蛇的反抗,若只是这一条蛇,任之初一人就能稳压住,然而在蛇身上某处的印记,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功力过来,抵挡阵法的降服。想也知道,这是来自驭兽王的对抗,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宠物被别人收去。 步云霓柳眉一扬,再提元功,出数道剑气增强阵法的效果,同时一掌贴在任之初的背后,送入功力。 得到了强大的外力支援,任之初的情况也开始稳定下来,气息变得平缓,龟蛇图也恢复原状,运转如意。 此强则彼弱,巴蛇缓缓停止了反抗,无力的缩成一团躺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被收进了悬挂半空的勾y-之中。 “侵入者,死”一名背有双翼的丑怪挥动雷电神锤,抓住机会,偷袭而来。 此时正在关键时刻,步云霓和任之初都无法chou出手来抵抗,眼见就要被击中,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两人身前,轻轻一挥袖,举重若轻的拨开了雷电神锤。 正是白庸。 “轰雷掣电” 丑怪一提功,电流纵横jiao错,宛如棋盘一样,化作巨大密集的电网铺盖而下,毫无缝隙,让人无处可躲。 “阴阳纳虚,化元为罡” 白庸向左右张开双手,以身体为圆心舞动,左手为阳,右手为阴,阴阳之气疯狂聚集,形成一张巨大的太极图,接着双手一合,往前一推,太极图向着天空冲去。 电网印上太极图,迅被吸收,只一会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而在太极图中心处则出现一个电光球,两者偕威一起冲向丑怪。 “吼”丑怪双手握锤击向太极图,正好打在正中间的电光球上。顿时光芒乍现,整张太极图崩溃消散,电 第一百零一章面疮老怪 第一百零一章面疮老怪 葬魂林中的另外一处,上官婵遇见了老对手威震天,不过与上回碰面时不同,对方此刻仿佛化身成了器修,周身笼罩着法宝,身上穿着阳神之铠,头顶悬浮着咆哮战鼓,背负风神之翼,手持霸天斧,宛如天神一般,威势赫赫。 阳神之铠,不像一般鱼鳞甲那般由无数鳞片组成,而是用一块块的大板甲构成,可以随意分解拆卸成不同形状,如今穿在本就身材魁梧的威震天身上,更是显得威武不凡,其中装在背上的一块大板甲,印着一**太阳,向外散着光与热,若此时触mo到他的身体,就会觉得好像mo到一个烧热的铁块。 咆哮战鼓悬浮在空中,虽然无人擂鼓,却自的咚咚作响,出来的声音不能增强己方的气势,还对精神有着护持作用,同时也有骚扰对手注意力的效果。 风神之翼则是纯粹的一对能量翅膀,加持在背部能拥有在空中飞翔并且行动自如的能力,缓空气阻力,自身度也会大幅度上升,此刻加持在威震天身上还真是如狮添翼,效果显著。 上官婵出一声轻笑:“为了对付我,你该不会是把所有家当都拿出来了吧?” “哼,你要得意也就趁现在了,我绝对要一洗上回败战之耻”威震天昧着良心说话,语气有些虚,因为结果他早已知晓,必败的战斗,真叫人提不起劲。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上官婵,这可是他最不想遇见的敌人了,连着要败两次,纵然第二次失败是战术上的要求,可面子依旧是抹不开啊。可以的话他最希望遇上东方易,既然注定要失败,败在d-ng魔道君的手中,某种意义上也是有面子的事情。 “蠢货,法宝从来不是越多越好,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武装,你又并非器修,不能完全挥这些法宝的效用,真正战斗起来,无非是邯郸学步,贻笑大方” 上官婵面对带着数件法宝强化、来势汹汹的威震天,不1-怯,不特别看重,也不过于轻视,仿佛无论自己的对手是一只蚂蚁还是一头天龙,都无法影响她的对敌之策,显现出无比强悍的心理素质----一般情况下她肯定会狠狠讽刺一番,此番有些收敛,主要也是因为将话说得太满,待会败退时脸上不好过。 结果,一场两边都想着求败,又想着要顾及面子,还要演得bi真的战斗开始了。 “秋华踏尘月” 上官婵率先出手,舞动纤云绫缎,按照特定的轨迹,构成如同九宫的阵势,空间立即产生无穷变化,一层层的空间褶皱将威震天包围住,巨大的身躯凭空消失,被关押入九宫阵独有的空间领域中。 “就这样也想困住我?别太小看人啊” 威震天在无穷变化的九宫空间中大声咆哮,奇m-n术数并非他所长,五行也不懂,不过虽然无法靠找阵眼来破解,但他还可以强行用蛮力来破除 阳神之铠燃起熊熊的火焰,随着它的怒吼声腾起一轮巨大红日,向四周sh-出一道道日冕火焰,夹杂着强大的光明之力,强行破坏运转不息的阵法。一对风神之翼也散出凛凛bo纹,召唤恐怖的罡风之刃,撕裂开一层层的空间褶皱。 九宫阵顿时变得起伏不定,各种光芒从中间sh-出,并出一阵阵空间碎裂的声音。显然内部的反抗力量过于强大,纤云绫缎本来就不是防御类法宝,于是显得有些抵挡不住,随时可能让对手破碎而出。 对此,上官婵依旧是无忧无怒,只见她双手一翻,左手持火精剑结日轮印,右手持水心剑结月轮印,双手一合。 “太清玄法,阴阳吾执,凝火为冰,定风归尘” 尽管她平日战斗的时候总是以火精剑和水心剑战斗技巧的武斗,可事实上她最擅长的技巧仍是术法,只是擅长归擅长,威力上并不强大,连番遇上的都是强敌,反而没什么机会。眼下快结印,太阴太阳之力进入空间中,霎时间火焰化冰,罡风化尘,威震天的反抗力量被大幅度削弱。 “咆哮战鼓,勇猛无双” 威震天眼见情况不妙,连忙全力催动咆哮战鼓,战鼓的鼓面咚咚震动,传达出一种面对邪恶决不妥协的勇气意志,穿透九宫阵的阻挡,不但开始扭曲阵型,撕裂纤云绫缎,同时对上官婵也展开了攻击。 他身上的法宝每一件都是一流的顶级宝物,全部拥有强大的威能,只是受限于他自身的能力,或者说对法宝的了解,也就是上官婵说的并非术修,没有专业的经验,故而无法挥出全部的效果。 法宝固然能增强表面上的战斗实力,可真正应用到实战中,未必能得心应手,正如给手臂残缺者一根拐杖,也是徒增累赘。当然,有了这些法宝在,威震天的抗打x-ng和存活率肯定是大大提高了。 “这种野蛮人的音律完全是噪音啊,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天籁吧” 面对音bo攻势,上官婵针锋相对,唤出从白庸那里借来的天蠁琴,你擂战鼓,我弹古琴,单膝一弓,拖住琴弦,十指拨动如灵蝶穿hua,令人目不暇接。 琴音忽高忽低,似高山流水,又似十面埋伏,若说咆哮战鼓的声音能给人无穷的勇气,上官婵的琴音就能拨动人的心弦,c-o控人的喜怒哀乐。琴音对鼓声,虽然上官婵一心多用,但她对法宝的运用却要远远高于对方,一时间还隐隐占了上风。 “虎魄咆哮,霸天一击” 忍受不了的威震天还是选择动用最擅长的武器,功力贯入霸天斧中,能量反馈其身,眼中闪烁的全是野x-ng的光芒,充满了掠夺、贪婪、捕食的凶暴气息。轰然一斧斩落,生生将九宫图劈开,连带着纤云绫缎也一并四分五裂。 一脱困,威震天就愤怒的出一声咆哮,宛如脱牢的猛虎,以直线向着猎物奔去,瞬间加,将度提至极限,猛然一扑 上官婵脚步一转,稍稍拉开距离,随后一甩手,忘忧拂尘出现,丝线如鞭甩出,正中对手面m-n。 威震天一下子被打成了大hua脸,忘忧拂尘不是攻击武器没错,可那一条条丝线比天蚕丝还要坚韧,功力催动下一根根硬得跟针一样,当下在他脸上切割出了密密麻麻的经纬线。 威震天被这一甩打得眼泪hua都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直接砸在自己的鼻子上。 “唔”他痛楚的闷哼,直接被这么一拳砸飞出去。 “在战场上还东张西望,看来你对起码的决斗礼仪都不懂,真是野蛮无知。”上官婵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叹气道。 威震天好一阵晕眩,勉强清醒过来,往已经失去痛觉的鼻子一mo,只觉一股潺潺的液体正往外流出,转手一看,全是鼻血 “你才野蛮无知居然用拳头打人,你到底是不是nv人,身为术修者居然还用最低级的r-u搏” 威震天真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下,因为以对方的力量,就算打中了也不痛不痒,他反正皮糙r-u厚,压根没什么防备。事实上也是如此,被打中面m-n,他只是稍稍晕眩了一下,会留鼻血更多的是由于忘忧拂尘的那一下,那才是真正的痛。 “这年头厮杀还要讲规矩不成?难道还要我打你一下,你再打我一下?”上官婵反笑道。 她这一套不合常理的王八拳,打得对方有些懵头懵脑,不过实际的伤害并不大,毕竟她也是本着求败的目的而来,自然要留手几分,她真正的杀招都是靠水心火精来动的,既然双剑没有动用,也就看出她对这一战的态度。 “你居然也用这么多的法宝有什么资格讽刺别人是器修啊?”威震天十分恼火的大吼。 他又不是愣头青,身经百战自然也懂得法宝多未必好的结果,只是这一战开始就是预定要失败,自然没心情和人拼命,n-ng上这么多法宝完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对手一个ji烈战斗的印象,事实上则是全部耗费在破解法宝上。 某种意义上,他准备打着消遣对手的想法来的,当然如果遇上了东方易,也可以靠着“丢盔弃甲”来获得逃跑的机会。可是没想到,对方也是打着同样的注意,居然比他还能消遣,法宝层出不穷。 “可恶啊,你不讲规矩,就别怪我请帮手了” 威震天拿出一颗珠子往地上一砸,立时出现了怪异的双层阵法,只见一种能量般的物质聚积在内法阵与外法阵之间,并不断汇集在一起,逐渐形netg人形。 上官婵也不阻止打断,xiong有成竹的看着一切变化,忽然感到一阵阴风拂面,并传来刺耳的鬼魂哀嚎声。仔细看去,只见一个面具般的生物从阵法中召唤出来,面具上长着一张可怖的人脸,人脸周围长着数个触角,光是这长相就让人觉得心里m-o。 威震天开口道:“面疮老怪,该你出手了。” “桀桀桀桀,老夫早说过你要求我帮忙的,当初那么不愿意,现在还不是求我了。哦,居然是这么一个水灵的nv娃,好浓郁的太阴之气桀桀桀桀,看在这位nv娃的份上,我就饶恕你没礼貌的求人语气。” 上官婵也对这种丑陋的东西感到天生的厌恶:“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长得这么恶心,能不能别出来吓人” “小nv娃怎么能以貌取人呢?等老夫附着在你的身上,让你尝到yu仙yu死的滋味,你知道老夫的妙处了。”面疮老怪尖叫一声,疾驰冲了过来。 让这种东西附着在身上,想想都觉得恶心,上官婵宁死也不想让对方碰自己一下,也顾不得留手,水心与火精上手,双剑劈斩出锐利剑气。可面疮老怪只是一个拐弯,就轻松躲开了攻击。 上官婵连忙运起身法,一边追击一边刺剑。对方身形异常轻巧,以毫无规律可言的轨迹躲避,她的攻击竟全数落空,无一中的。 “可恶,这东西怎会如此灵巧” “桀桀……你打不中,别白费功夫了,乖乖让老夫依附吧,包拯让人享受从未有过的愉悦”仿佛在嘲笑上官婵般,面疮老怪出一阵讥笑声。 “秋华踏尘月” 上官婵被这怪叫声n-ng得心烦,见对方身手灵敏,难以命中,于是以纤云绫缎压缩空间,让对方无处可逃,等到时机来临,双剑剑尖闪出浅浅的剑芒,如离弦之箭直sh-过去,面疮老怪来不及躲避,一下子被劈成两半。 “恶心的东西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上官婵心有余悸的擦了擦汗,感觉全身ji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nv娃,你怪不会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吧。”这时,只见被劈成两半的怪脸又各自衍生成完整的怪脸,飞舞在空中,出讥笑声。 上官婵虽然也料到对方不可能这么轻易被解决,可看到这一幕仍觉得十分不爽,不过对付这种被劈开后会自行分身的怪物,倒也不是没有手段,比如直接冰 第一百零二章护友之战(上) 第一百零二章护友之战(上) 白庸本想示敌以弱,将一时的胜败扔出去,拱手让出名声,从而将压力移向天创王朝,获得战略上的第三者优势。哪想到对方也行以诈败之计,使得本该ji烈万分的两方较劲,成了一盘臭棋,各自保留实力,不仅如此,还先他一步动。 其他各处的战斗也分别传来了结果,大多是还没用出底牌,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对方这种不战而败,摆明了别有算计的行为,令白庸也为之一愣,虽说在之前毫无情报的状态去推测对方的计谋有些困难,可现在既然出了结果,逆向推论,他只是脑筋一转,就猜到对方的用意。 “计划赶不上变化……” 白庸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给他细细考虑,临场应变能力也是一名智者必备的素质。接下来的方案,是进、是退、是守?必须快做出一个抉择。 三个选择各是有利有弊,就眼下情况而言,恐怕另外两处地点也是没有守护的兵力。魔道势力分明是选择了退缩,那么很可能不止这一边,王朝那边也是没有遇上像样的抵抗,这样一来,他原定的计划示敌以弱肯定是无法进行了。两边都是主动求败,既然魔道体验不到哪一方更加强大,那么就无法转移注意力,也不能将压力转移到王朝身上。 若选择进bi,虽然不会遇上魔道的抵抗,但势必与王朝势力生矛盾,如果有强大的敌人,双方会合作,既然失去了强大的敌人,那么内斗冲突在所难免。可实际上敌人并非真的弱小,只是藏了起来,躲在暗处,实现了白庸原先要达到的成果。 若选择后退,自然是让魔道的计划破产,也一并实现了由王朝承担压力的目的,并让魔道和王朝不得不生正面冲突,毕竟被团团围堵,想出去就得消灭拦住的敌人。可这样一来,就没正道盟什么事了。原定的计划是由王朝攻下两个据点,正道盟攻下一个,以壮大王朝声威为代价,转移实际上的敌对压力,可要是变成王朝占据全部的据点,那正道盟的名声也就一败涂地,连遮羞布都被撕下了,少一点功劳是一回事,没有功劳又是另外一回事。 权衡利弊,白庸还是选择了固守,不放弃眼下占领的据点,却也不去多占另外一个据点。这样一来,就避免魔道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获利的一方就变成了天创王朝,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两个据点。 要知道,原本的情况是正道盟可败,王朝不能败,所以王朝必须要与魔道正面jiao锋,伤亡再说难免,而正道盟拥有天然的优势,这是数百年的威望所堆积出来的。可现在却是反了过来,王朝不但能额完成任务,还不用付出任何伤亡代价,拥有天然优势的正道盟反而要吃亏,不得不说是造化n-ng人,正道与魔道的算计,恰好便宜了王朝。 其中,也能看出白庸的偏向,宁可便宜王朝,也不能便宜魔道,至少王朝在明面上是站在正道这一边的。 …… 汉阳山的灵脉口,洛红尘的伤势已经到了最后的疗程。 “生出卯m-n,死入酉m-n。酉为十二地支的倒数第三位,是阴气已盛,阳气已衰。太极阴阳图已是纯阴一片,犹如下弦之月;又如灯油耗尽,将之熄灭,故归入死地。x-ng命之来谓之生,x-ng命之去谓之死。x-ng属阳,命属阴,在天曰天命,在人曰x-ng命,x-ng与命本是一。以理言之,其理则一。以阴阳动静言之,则一而为二。人之x-ng命,有生有死,理气禀之于天命,气质受之于父母;理生于气,气合于理。降本流末,互为根柢,生生之道自此而始。” 白如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在洛红尘背上以针灸施术,以天干地支之法来引导体内的死气。 俞子期拿着食物进来,连忙劝道:“白师妹若是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没问题的,现在洛师兄体内的死气已经从窍x-e中bi出,成为了无根之木,只差最后的转化,就可以完全恢复,甚至能因祸得福,修为更上一层楼。” 这点倒不是故意安慰俞子期而撒谎,上午的时候洛红尘就曾经醒过来一会,这是他自昏m-后次醒过来,虽然只有一会,可也让俞子期彻底放下心来,整个人变得轻松很多,脸上也有了笑容,不像之前那样好似着魔般的修炼。 但也正因此,他反而不着急了,仍是劝道:“还是先休息一会吧,不急这半刻时间,若是把你累倒了,白师弟一定会拿我是问的。” 提到哥哥,白如雪也松动了决心,想象了一下自己倒下后,白庸可能出现的反应,也觉得好笑起来。 这时洛红尘突然睁开了眼睛,道:“哇,好香的气味这是叫huaji啊” 俞子期惊喜道:“洛尘你醒来了” “早醒了,只是身体很累,而且也动不了,所以懒得睁开眼睛。不过白小妹的医术确实厉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清醒,体力也在慢慢恢复。” 作为医生,白如雪一脸严肃的警告:“你现在还不能动,体内的死气没有去除,一旦岔了真气,引死气暴走,就会前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吃东西应该没关系吧,反正我不动手,让子期喂我就可以了。” 关系到医术上的事情,白如雪可没那么好说话,严重警告道:“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避免万一,治疗期间不准进食,就算伤好之后恢复饮食,也得从粥类开始,不能直接吃油腻的东西” 俞子期向洛红尘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洛红尘狠狠道:“你们就馋死我吧” 白如雪端详了一会,道:“中气十足,看来是妖帝血液挥作用了,那么至少十天不吃饭都是可以的。” 洛红尘觉得这小妞真心不好对付,明明平时看上去ting贤惠的一姑娘,怎么现在看上去有些狡诈呢?忽然想到这家伙是白庸的妹妹,也便释然了。 不过总不能真的十天不吃饭,就算肚子不饿,馋也给馋死了。他有心讨好,想了想,决定还是投其所好。 “我身上的死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中招后,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陷入那种无边的沉寂当中,没有悲喜,没有愤怒,没有难过,好像连感情都消失了,不过和太上忘情又有些不同。” 果然,一讲到专业上的东西,白如雪也显得精神奕奕,解释道:“人与物的生死都是一样。其机窍之妙,在天地为阴阳之动静;在男nv为x-ng情之出入。所以,物之生死于阴阳之动静;人之生死于x-ng情之出入。人之出生,是由父母之情之相媾,精血之合和,才使人身孕育生成;人之入死,是由于七情六y-的频动,精气神逐渐损耗,使人身由青壮走向衰老而死亡。由此可知,人的生死出入,出者,是出于情y-之机窍,入者,也是入于情y-之机窍。出之则生,入之则死。故为生之户,死之m-n,天地根。” “死地本无方所,惟在情y-之中。情动y-生,才有生死机之动;动静之时,才有生死之窍。人的情y-妄心,是一把无形的利器。制之者,无处不是生我之m-n;纵之者,无处不是死我之地。人若能忘情去y-,舍妄归真,动静行止,谨慎律己,进退察于安危,念念不离善德。不但兕虎甲兵不能遭遇;纵然遇之,兕虽有角,亦不能相触;虎虽有爪,亦无从施展;兵虽有刃,亦不能近身。何以而有此妙?只因摄生有道之人,一身正气,邪不可干,身心内外,皆无受死之地,无下手加害之处……” 完全听不懂啊 洛红尘自掘坟墓,在心中流泪不止,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于是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最好的朋友俞子期。 然而,俞子期却是完全听懂了 不但听懂了,而且听得很入神,还加以评论:“人往往求生而却落入死地,皆是因七情六y-过盛,败丧了自己的真心,毁灭了自己的生路。人多不知情y-之起,所产生之毒素害人身心,有甚于虎狼;情y-之害,无异于自杀。倘若任情纵y-,随y-迁转,终日竟夜,以情y-为快意;动静行藏,以情y-为满足。沉m-日久,险到临头而不觉,麻木地深浸于死我之途。” 俞子期也是精修此道,还跟白庸讨论过,最近又从东方易那得了不少真传,细细体会后有了不少新的,正好想与人研讨一番。 “世间之人,孜孜为名,汲汲为利。贪衣食之华丽丰厚,爱口味之f-i甘,好外表之虚荣,贪假幻之名利。这一切都是贪心所使,却不知一切si心妄念,尽是求死之路。si念一起,死神立即响应,当下使人心m。意动情生,死地坟墓,立即自此而掘。不仅虎兕兵刃之害不能远避,奇灾异祸亦难躲藏,防不胜防,无有安全之处。” 有人讨论,白如雪更是有了说下去的劲头:“善摄生之人,用阴阳颠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返乎太极,出有入无。圣人阴阳随变化,风雷任其驱使。即使豺狼猛虎,亦可化为同俦。即使刀兵利器,亦可销为乌有。兕虎虽凶,兵刃虽利,只能制其有形,岂能触及无形?天下惟有无形能制有形,有形岂能制无形?万物有形则有生死,对于形神合一,聚则成形,散则成气的圣人来说,即使入于刀山火海之中,又有何妨?” 俞子期甚有同感的叹了一口气,点头赞同道:“其义要在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修真人无论出世入世,若皆能然处之,与天下人合为一人,与天地心合为一心,自然永离死地,遇兕虎刀兵之境又有何畏。古圣人舍生取义,杀身成仁,视刀锯为寻常,赴汤蹈火为末事,皆因得于一中,无畏于外物。所谓死者,只因世人终日凿丧道德,轻生循死,自暴自弃。不能自贵其形,不能自珍其气,不能自爱其神,不能自保其命。元炁不固,百神耗散,此皆是取死之道。” “我真傻,真的……”洛红尘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最关键的病人好像变得无关紧要了,生怕两人把他就这么个忘了,连忙装作被牵动伤势的痛苦状,“我说,你们要讨论也好,要吃东西也好,还是去外面吧,在这里我嘴巴吃不着,耳朵却听不下。” 俞子期打趣道:“你反正握住手里的刀就可以了,昏m-的时候也是嚷着要找刀,给了你就紧紧握住,你就这么舍不得冼凡心送给你的武器吗?” “这、这关冼小子什么事?我只是舍不得这柄用惯的兵器而已,跟谁送的没关系,我的珍视不过是出自一名刀客爱惜兵器的心理。”洛红尘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俞子期明白对方害羞,道:“你送给我的吊坠,我可是一直戴在身上。” “这不一样,这刀要是你送给我的,我会比现在更加重视。啊啊,不说这个了,话说冼凡心他人呢?” 俞子期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然后将最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洛红尘皱眉道:“没想到在我昏m-期间生了这么多事,这小子居然被魔道c-o控了当尖兵耍?唯一庆幸的,他还没干下不能挽回的坏事。” 俞子期也颇 第一百零三章护友之战(下) 第一百零三章护友之战(下) “这下棘手了。”欧阳正晴叹息道。 本以为是修为比自己弱的对手,如此哪怕技巧再精妙,自己也能稳占上风,哪料到光是对手展现出来的气势,就一点也不逊s-自己,而且武道双修,也比情报中单纯的术修者更加麻烦。 想起上一回,也是因为情报错谬,错估了白庸的实力,导致伏击失败,欧阳正晴思忖着回去一定要好好整顿整顿暗部的探子。这种错谬千里的情报,岂不是平白将人送往火坑吗?不过这都是回去后的事情,眼下的战斗却是第一要务。 欧阳正晴掌力一催,一股冰冻寒气在掌心凝聚,一挥手,试探虚实的掌气滚滚而去。这道掌气中蕴含寒气,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圈套。 俞子期袖口一翻,一柄由紫金符构成的符剑出现手中,随手一挥,轻松斩开掌气,其中蕴含的寒气也一并被斩碎,所触碰到的东西统统冻结成冰块。 “收起试探的把戏,亦或者,你的实力只有这点?” 从老实人口中说出的挑衅言语,分外有杀伤x-ng,欧阳正晴先是一怔,随即张狂大笑:“你要求死,就如你所愿,冰狱结界” 他俯身一掌打在地面上,霎时寒流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将这方空间冻结成冰天雪地,然后五指一捏,汇聚冻气凝出一把冰刀。 “你有符剑,我有冰刀,大家半斤八两。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刀法吧。” 在冰狱结界开启的同时,欧阳正晴的黑就变成一头白,此刻随风飘扬,身影瞬动风中,一刀急斩而出,旋身携带寒流。 俞子期稳扎稳打,回旋剑影护住周身,旋起应对削体刀气,刀剑相嗑,正是技巧与度的争斗,冰刀上的寒气想要趁着接触的瞬间侵入对方,却被符剑上的咒术阻挡,顷刻jiao锋各有优势,互把对方震开。 “一剑化三清”俞子期奋力回身,化守为攻,劈出三道剑气猛攻欧阳正晴上中下三路。 欧阳正晴不慌不忙腾挪身影,卷起一阵冷冽刀风化去三招,刀势犹不停止,沉喝一声:“锯疱冰狱。” 这一招,人转刀旋,千回百变,螺旋状的刀气破坏力十足,贴地而行崩裂出一条深沟,同时地沟中还伴随着冰锥蹿出。 “三气丹天,九阳真火” 俞子期不敢保留,没有托大使用太玄剑法,而是催动最擅长的术法,横剑勾出地心热能,剑身顿时闪耀赤红昊光,他一下纵身而起,举轻若重缓慢地将非道抬起劈落,剑气转化成一口赤炎大剑。 冰刀炎剑一jiao出,两招ji起万点光华,沙尘漫天,不分上下,一招过后并不回气,再度起手,转瞬又是十数招。 欧阳正晴借力跃起半空,一刀由上而下,直劈俞子期面m-n,想要凭着冰刀的锋利优势结合周遭的寒气与度,一举击断符剑。 俞子期识得其中关节,不与他刀刃相jiao,随即变招,虚晃一剑,剑路骤变反身跨步长进,挥剑带起异芒直ting中宫,刺向欧阳正晴的小腹,同时暗中启动符剑上的护体咒术,加固周身护体罡气,试图拼着受对方一刀,也要刺穿欧阳正晴的腹部,这是同归於尽的路子。 欧阳正晴可不是一个愿意跟人搏命的刀客,他的小心和谨慎在魔道中也是出了名的,当下以保命为先,chou刀反转,避开了这招,同时不1-ng费刀上的力量,反转运化招式。 “疱裂冰狱” 甫站稳身形,他便刀气勃,因上一招余劲而长出来的冰锥纷纷碎裂,被包裹在刀气之中,罡气jiao杂寒流,如钻头般旋转着呼啸而出。 “太清玄法,冰封万里” 方才一招炎术,似乎给人一种印象,俞子期要使用火来的对抗冰,实际上他才不会这么笨,明明周遭布下了冰狱结界,寒气大盛,使用炎术根本是事倍功半,这等亏本买卖自然做不得。 于是他回手扬招就使出冰术,反过来利用对方的结界效果,凛冽寒意凝冻水气而成九道冰墙,阻挡在前。 寒流刀气击破冰墙瞬间,破碎的薄冰宛如兵刃暗器飞sh-而出,虽被挥刀扫落,但欧阳正晴身上仍是新添不少伤痕,但他并不撤招,而是加回旋刀风,反顾来吸附住了薄冰,增添自身招式的未能,这股冰屑风暴更加强大,贯sh-而出,连破九重冰墙。 不过九重冰墙的阻挡并非徒劳无功,而是稍稍延缓了对方的度,替俞子期争取到了时间,当下法言催动,步踏七星,接连扬起三张符咒,三张符咒悬空飘摇,各显青红白三s-异光。 “帝寿所期,景霄d-ng章,帝德日熙,黄龙降天” 三张符咒半空飞舞,化作一头咆哮的巨龙,急冲而出,与寒流风暴正面对撞,强横的气流余劲扩散而出。 巨龙赫然崩溃,消散于空气中,欧阳正晴也被强行从风暴中震出,遭到冲击,呕出一口鲜红。但他的寒流风暴虽在方才一击中被瓦解掉大半,可还有一小部分仍然存在,直接袭向俞子期。 俞子期双手由外向内合拢,结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手印,进入一种“真君即我,我即真君”的精神状态,化去自我的存在,转变成为真神,以求达到人神合一的境界,只是这招仓促而,一时间挥不了威力,仍被击破护体罡气,遭到无数细小冰锥刺体。 幸好剩下的冰锥都不算大,加上他已经凝练了金丹,r-u体强度上升,一时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微微地喘息,涔涔热汗,两人再度对立,彼此无言,冥冥中武者的意识达成共识,知道下一招就要开始搏命。 其实两人虽然比拼的是刀剑,可实际上运用的仍是术法,只是稍稍加以变化,将术法融入到刀法或剑法中,虽然纯以剑法或者刀法论并不算高明,可威力却是实实在在,对两人而言,这并非难事。 “阿难众生,青莲冰狱” 欧阳正晴高举冰刀,刀身幻变六道刀形,顿使流风沉滞,寒冰六刃同指对手,凝重气息直压而下,同时周围的冰狱结界开始共鸣,相比之前被动的挥辅助效果,现在变得极为主动,这才是真正的效果。 于是四周顿起变化,传来无数痛苦哀嚎的凄厉声音,接着出现幻象,一名手脚系着锁链的罪者因严寒所bi,皮r-u泡起,接着又因寒苦所bi,肿起来的抛全部拆裂,随即出阿吒吒的声响,这是net不能动,唯于舌中声的结果,然后又因寒苦增极,舌不能动,唯net间出嚯嚯之声,再而net舌俱不能动,只于咽喉内振气而作声,最终由于寒苦增极,冻得皮r-u开拆,身上皮肤青,盛开全身仿佛青莲hua一样。 “原来如此,佛m-n的八寒地狱……”俞子期认出此招的意境,轻拍符剑剑身,瞬间一股宏大之气充斥四周,一扬剑,夺目金光冲上云霄,无伦力量以俞子期中心向外扩张,解散后的符剑化作千万紫金符,布满整个空间,密密麻麻,宛如竖起了一道符墙。 “太清秘式,万符天箓” 符者,阴阳符合也,唯天下至诚者能用之。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纸号召鬼神,鬼神不得不对。 每一张符箓都召唤出一尊神灵,霎时天地间万灵同聚,齐声呐喊,一股比俞子期本体还要强盛百倍的灵力充斥乾坤八方,因为太过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 “相当厉害的极招,若是正常情况下胜负难料,可惜了……” 欧阳正晴以胜者的地位出惺惺相惜的感叹,这并非是他妄言,而是在冰狱结界的压制下,飘散在空间的万道符箓都受到了影响,一张张开始结冰,连每一张符箓上的神灵也渐渐出现了被冰封的迹象,而他的招式却得到了增强,弱敌强己,一时间极招的气势出现了明显的上下风。 俞子期听言,微微一笑:“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你还要在某个地方保护人,又猜测可能有敌人上m-n,难道不会事先设下防御手段吗?” 欧阳正晴心头一跳,脸上出现了“要糟”的惊奇,仿佛要与他的表情呼应,地面上忽然出光芒,彼此联合出现了玄奥的符文,符文与符文相连形成阵法。 太昭周天九野阵 阵法出现瞬间,冰狱结界破碎,同时一股无形开始束缚欧阳正晴的身体,克制体内的魔宫。俞子期身上的道功为之一振,万道符箓上的光芒更加耀眼,神灵的形象勾勒得清清楚楚,栩栩如生。 强敌若己之势立时逆转 欧阳正晴虽知中计,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只能鼓足魔功,netg冰刀六刃袭来,意y-逆天而行。 可惜天外有天,两人以极招相抗,气势更胜之前,八寒地狱中的众生苦相与千万生灵厮杀,诸多罪者想要将漫天神灵也拖入地狱之中,却被神灵一一斩杀,万道符箓汇集一处,尽数袭向敌人,轰然一响,汉阳山被毁掉大半。 欧阳正晴豁尽全力,冰刀六刃被损其五仅余一刀,勉强贯穿了俞子期的肩膀,血流不止,可惜越是流血越是说明此刀没什么威力,要不然有着强大的寒气,就直接冻结了。 反之,符箓余劲不休,澎湃力道正中欧阳正晴,他五脏并裂,口吐鲜红。 空旷野地,不见原先的高山峭壁,两人各自勉力站起,重新站定方位,俞子期强按刀伤,施展恢复术法愈合伤口,这一招虽然大耗内力,但是明显占了极大好处,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 他事先布下了太昭周天九野阵,明明在中途也可以使用,却一直隐而不,直到在这关键的时刻,突来奇袭,一举奠定了胜负。 这种忍耐力,以及对时机的把握,显示出他并非如外表看上去那样毫无心机。 “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好厉害的符箓之术。” 欧阳正晴遍体鳞伤,那张总是挂着阳光笑容的英俊脸蛋,也是被打得血r-u模糊,他身上的许多伤势,都被寒气冰冻住,止住流血。只是以这样的伤势,再战斗下去胜算渺茫,不足一成。 当然,战斗的变数是谁也无法预知的,若他真要选择拼命,未必没有胜算。 这时,只见欧阳正晴深吸一口气,俞子期神s-一凛,看出对方要有动作了,连忙全神以待。 然而,欧阳正晴只是吐气大喊:“黄沙战你个王八蛋刚才那么好的时机,你居然不出手救我,忘恩负义的ho;n蛋,别想我再给你卖命,这一仗我不玩,你要折腾自个儿n-ng去” 他唾骂一声,立即化光离开。 俞子期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追不追,对方可能是故意说这样的话,也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第一百零四章最后王牌 第一百零四章最后王牌 汉阳山的灵脉口,白如雪一脸疲惫的给洛红尘加紧治疗,距离俞子期离开,时间已经过了四个时辰,期间她没有休息半刻,而疗伤过程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夫真一者,纯而无杂,谓之真,浩劫长存,谓之一。太上曰,天得一以日月星辰长清,地得一以珠y-珍长宁,人得一以神气精长存。一者,本也。本,乃道之体。道无体,强曰体。有体之体,乃非真体。无体之体,日用不亏矣。真体者,一是也。真乃人之神,一者人之气。长以神抱于气,气抱于神,神气相抱,固于气海。造化神龟,乃人之命也。神乃人之x-ng也,南方赤蛇。命乃北方黑龟。其龟蛇相缠,二气相吞,贯通一气,流行上下,无所不通,真抱元守一也……” 白如雪运用真一秘术,将洛红尘体内繁复的真气,包括自身的、妖帝血液转化的、以及深藏的死气被净化的,诸般真气归于一处,导入洛红尘的气海。 最后的收拢过程,容不得半点失误。 运行至一般,白如雪身体一晃,忽感眼前景象一阵模糊,她心知是身体疲惫到了极限的症状,连忙打开放在一旁的丹盒,拿出一颗y-o丸服下。y-o丸入肚,化作一股**辣的元气,强行刺ji周身经脉,再度提起精神。 这是一种短时间内强行灌入元气,刺ji经脉,提起精神的丹y-o,在事后会有三倍的副作用,白如雪已经是第三次服食了,然而明知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半分,继续引导散落在洛红尘四肢五骸中的真气。 俞子期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显然是出了问题,唯一值得庆幸,是敌人也没有闯进来,看来是陷入了持久战。 这里是灵脉源,浓郁的元气散出来,干扰了神识的探查,只能是隐隐约约把握到,俞子期的气息还在ji烈的震d-ng着,只是这股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弱。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洛红尘才没有开口让白如雪停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起白如雪,也对不起白庸,可他没得选择,俞子期陷入了危机,需要他帮忙,总不能让白如雪停下来,放弃帮助俞子期。 居然要让一名nv子替自己承担这份痛苦,洛红尘被这种无力的自责感,折磨得快要疯了,恨不得现在就要出去,与敌人厮杀。 不过身体仍无法动弹的他,也只能是继续忍受这份煎熬,耐心等待剩下的最后一个时辰,祈祷能早点过去,也祈祷俞子期一定要坚持住。 …… 黄金甲人急冲而来,俞子期踏罡布斗,避开攻击,同时借力使力,在后面暗施一份力,一下子将黄金甲人推撞向侧后方的山壁中,顿时1u-n石崩飞,山壁凿出一个巨大凹坑。 把握时机,俞子期再祭数十道紫金符,在空中排列成雷霆阵法,同时与他脚下的踏罡布斗呼应,天空中无数阳雷受到牵引,直轰而下,尽数汇聚在他的双掌间。 “太清玄法,九阳神雷” 因为功力消耗严重,不得不节省着使用,所以他更多的来借助天地自然之力,还加以阵法的辅助,双手平扬将体内真气高度凝炼成足可演化自然万象的神力,引轰天雷击直劈强敌。 “比雷法,我可不会输啊,阴端魔雷” 撞入山壁中黄沙战气息一开,震碎周遭的石壁,双手抓地而起,拉动地层催九渊阴气为辅,化成阴雷鬼电跟阳雷硬碰。 一正一邪两种不同的雷霆之招相会,ji起九天云变,俞子期卖力强催,在阵法和符箓的加成下,一击压倒了阴雷,将其彻底击溃,随后精致轰在黄金战甲上。 可黄沙战的黄金甲何等坚硬,受到九阳神雷的冲击,身子只是一阵轻晃,毫无伤。 另一边,俞子期难以匹敌黄沙战无穷无尽的妖气内劲,立时往后空翻落地,黄沙战也不追击,等到对方站稳后,才说:“省省吧,这种纯粹的元素攻击是不可能破开我的黄金甲,甚至就算你成功破坏了黄金甲,也不可能伤到我半根毫m-o,更何况,以你现在的功力,连正常的绝招都用不出来,七成的威力又能济得什么用?” 说话间,黄沙战双臂一挥,十指各自运转魔元,转瞬聚成有如长枪大戟的魔兵,前冲刺向俞子期。 俞子期旋身後退,但目不转睛地盯着妖兵,脑中飞思考其x-ng质并找寻空隙,忽然停下脚步,双掌中空如夹子合起接住妖兵,掌心出现太极图,同时运用生死之道,反向控制住魔兵。 只见他双掌带起旋劲卷起魔兵,左掌逆使吸劲、右掌运卸劲法m-n,指掌招式如hua开灿烂,将原本杀气腾腾的魔兵拆解成数百道魔气飞散天地。 “太极的四两拨千斤吗?你想用这样的手段来节省体力……不,你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时间” 俞子期没有回答,只是在剧烈的喘气,争取任何机会来恢复体力和功力。 黄沙战冷哼一声:“玩也玩够了,压抑自身实力,让对手以为有可趁之机,在最后时刻的翻盘,这是葛巅峰那个疯子喜欢做的事,我喜欢的做事彻底杀死悬念,将一切掌握在手中,任你如何算计,都不逃不出注定了的悲剧。” 他忽然抬起双手,化作锁链挥洒而出,俞子期没有躲避,因为目标并不是自己。最后锁链竟是缠住了被冰封的火旱魃的双足,这头旱魃本人的感觉到了危险,才想出力挣脱,只感浑身疲惫,半点力也使不出,直接被拉了过去。 黄金甲人腹甲起了变化,竟是出现了一张大嘴,直接将火旱魃吃了下去。 是真正的吃了下去,整个儿都消失不见,接着黄金甲人全身都燃起了熊熊火焰,整个黄金盔甲变成了赤红s-,体型也略微缩减。 俞子期心中警惕,就在浮云掩日之际,两人同时出招袭向对方,旋身拔起第一招,黄沙战火功上手,双掌包覆在两团火焰之中,一上一下分取对方面m-n与小腹。 俞子期毫无慌1u-n,握住符剑剑气锁定对方,足急奔,慑人剑锋直取盔甲缝隙。 黄沙战撤招反掌,双手合住符剑硬接下剑上暗劲,同时吐出内力以反作用力d-ng开身形,辅以一道三味真火烧向对方。 俞子期起身后翻,一只手暗捏觉,横剑一挑,竟是凭藉一剑划开三味真火,同时剑锋再取要害。 “时间紧迫,没工夫和你磨蹭,让我牺牲一名宝贵的手下,你也算死得其所,正好要一命换一命” 言罢,黄沙战不闪不避,硬受一剑,此刻盔甲内可不是空无一物,符剑从缝隙中cha入,刺中内部在不断被消化的火旱魃,阳雷余劲爆,炸出魔气无数。 黄沙战忽然将盔甲一合,卡住符剑,令其无法脱出,随后双手握拳,无数地火窜出汇集,在他双拳之间凝成一团庞然炎球,炎流席卷再起攻势,喊出杀声瞬间,炎球推动以拳功bi进。 如这是一柄真剑,俞子期只怕也不得不硬受此招,但这仅仅是由符箓构成的剑,当下法诀一捏,符剑自动溃散,分解成数千道符箓。 他夷然无惧,再提真元,旋身向上,双手连跳数下,将符箓重新凝聚起来,变成八道剑气,相继sh-出。 八道剑气后先至,虽出自一招,但能量属x-ng全然殊异,黄沙战以炎流挡下剑气,但是八种剑气打在炎球上却如石磨一般,逐渐消磨火力,在他将剑气全数震散後,炎球威力已然减轻不少。 见状,黄沙战只好将炎球反打往地面,化成一股火流借地气直驱。 招式余劲虽然依然凌厉,但俞子期已经可以用太极招式化解了,回身落地扬起一阵清风,太极印直盖而下,地上火流迳自扑灭。 “你的口气和表现出来的实力正好成反比啊”俞子期挑衅地问道,同时反攻,起身劈出三道掌气猛攻对方上中下三路。 黄沙战回手扬起甲臂,赤红s-的掌印随之化出,与对方的三道掌气jiao会,两招带动万点火星飞散,牵连到周围的物体,包括岩石在内,只要被被火星击中,当场被焚烧,这是遇物则燃的三昧真火。 “小子你得意得太早了,方才我只是因为刚刚吸收了能量,来不及适应,所以需要一番尝试,才能完全控制。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招” 黄沙战双手扬开,万倾火流由掌中散,天际火云急涌,映得一片赤红,真气演拟成火凤凰的形态,在开掌瞬间飞腾而出直冲俞子期。 “炎凰坠世” 受到气势压迫,俞子期连退三步,原本因为体力透支而流出的汗水一下子就被高温蒸掉,可身体又再度因为热而流汗。正常的情况下,他可以用道元护住周身m-o孔,从而隔开外部气温,但现在每一点真气都弥足珍贵,经不起半点1-ng费。 “麒麟三吐洪荒卷” 极招催动,用尽剩下所有的功力,俞子期身上顿时笼罩着一重无匹意志,元神蹿出体外,化作麒麟,口中衔书,释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顿时战场上响起一片朗朗读书声,无数玄奥文字在空间中飘d-ng,文章光芒冲天,字字珠玑,散出一股智慧的气息。 身起意行,耀日金光冲上云霄,绝伦力量以俞子期为中心延伸,奔驰的麒麟正面撞上了飞翔的凤凰。 麒麟极招威力不凡,奈何俞子期真元匮乏,不能挥十成,相对的,黄沙战修为一下子暴增,与方才判若两人,火凤凰振翅击破麒麟,散出炎流焚烧掉浮现空中的文字,威力不减反扑战场,炎能余力不休,俞子期仓促间催动漫天符箓,化作墙壁挡住凤凰,一时天摇地动。 炎能扩散,无数燃烧的符箓从天空中散落,如同被点燃的纸片,烧成点点灰烬。俞子期跟着从半空中坠落,摔落在地上后,艰难的爬起来,周身到处是烧伤的痕迹。 “你的修为居然一下子提升那么多……刚才你一直都没有用出真功夫吗?” 黄金甲人悬浮空中,浑身赤炎燃烧,宛如上古火神,以严肃的语气道:“你的实力较上次提高许多,加上这里又是你的地盘,如果不彻底了解一番,我又怎么敢真正催动全力呢?” 可能出自对太昭周天九野阵的顾忌,他才一直隐藏实力,留作后手,为的就是防备再有陷阱,同时在刚才的战斗中不停破坏场地,就是为了断绝这一可能。 黄沙战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以自傲的语气道:“其实是你的骄傲自大让你陷入了绝境,方才与你决斗的欧阳正晴,不过是魔校尉的层次,而我位列魔都统之位,实力自然远在他之上。可之前同你战斗的时候,我显1-出来的也只是魔校尉的水准,可笑你居然将这当做我真正的水平。自陷死地,怨不得别人” 黄沙战怒喝一声,纯以修为使出吸劲,右手五指箕张,彷佛苍天也为之撼动,俞子期使出入地生根的功夫后,仍几乎要让他摄去。 第一百零五章终身遗憾 第一百零五章终身遗憾 若在平时,俞子期绝对无法支撑三项极招的运用,无论是r-u身还是功力,但是现在他自爆气海,真气源源不绝,一下子暴涨的真元几乎要撑破经脉,还不断向外溢出。 强行运用过身体极限的招式,势必会带来可怕的反噬余劲,但他已经连窍x-e都废掉,完全放弃了r-u身的修行,哪怕事后对身体造成的破坏再大,也打大不过这一点,因此根本无需顾忌后果。 两道化身一为冼凡心,一为洛红尘,全是依靠俞子期的记忆塑造成型,看上去跟真人没有任何区别。化身运转极招,虽然相比真身用出要逊s-一筹,可相互配合之下产生的威力,已经足够强大,因为要分心化身的运招,俞子期本体就有些支绌,看上去似乎难以运转,但他竟是接着吸收方才极招残留下来的劲气,再度将招式完整的催出来。 蟠龙生根芽,化为天地之根,龙之根须扎根进入虚空之中,延伸向四面八方,和整片天地紧密结合,吸纳水火风雷各式元气。龙角cha入苍穹中,开出黑白二s-的太极hua。 剑气化凤凰,一凤一凰尾相连形成圆圈,从中虚空召唤出玄牝m-n,m-n沿上绘制了密密麻麻的符箓,奇珍异兽,稍微一震,一股远古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麒麟吐出洪荒之书,描述大千世界的奇妙,印出开天辟地后世界的雏形。 三式极招配合三清化圣阵后,衍生出道尊之象,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馀天灵宝天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三清祖师的虚影紧接着幻化出来。 天地根盘绕在玄牝m-n上,洪荒卷托住玄牝m-n,虚空打开了一个缺口,其中传达来粘稠如水银的元气,演化出乾坤万象,引起了天地共鸣。 这一招,是虚空境的华颜红座也要吞败的无上之招 宛如大道真理,直接碾压过去,浩瀚威能中,掺杂着天地法则。 “可恶、可恶、可恶啊----”黄沙战负隅顽抗,全力动极招,然而释放出来的威能彻底被压迫住,一点一点被倒bi回身体,无力反抗,分明是大势已去。 随即,他身上的黄金战甲也出现了裂痕,盔甲上的咒印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天地法则的冲击,咒印本就是一种残缺的法则,以等级而论,天地法则自然在其余法则之上,哪怕只有一丝丝,于是黄金战甲几处细缝在三大极招下冰消瓦解,越见崩裂,万丈紫光照sh-进入化开的缺口,令内里相通的黄沙战元神难过至极。 他的元神虽然没有寄存在盔甲上,可既然要控制盔甲自然要分出一部分神念,如同将之消灭,必然要元气大伤。 黄沙战一边加七头旱魃的能量,一边持续输出内力抵抗,同时因遭受天地法则消磨而痛苦地出如兽嘶吼。 “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就算你能毁灭这套盔甲,你也杀不了我只要我的元神不灭,就能重新复活等着吧,你居然自废根基来和我斗,等我归来之日,定要将你这废人挫骨扬灰” 随知大势已去,不能挽回,黄沙战出最后的咆哮,哪怕败战,他也不让对方好过,出言威胁。 俞子期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见机不对,选择壮士断腕,切断联系,放弃这点神识,我真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现在,迟了” 被bi入绝境的能量中,忽然出现一丝变化,那是来自被黄沙战吞入腹中的七头旱魃,其中一头上面闪烁起心魔术法,正是心魔追踪术 这一暗招,正是当初擒拿住一头旱魃后,白庸特意留下的。没有杀死,而是放了回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没想到现在却被俞子期利用起来。 俞子期也学过心魔术法,只是时日尚浅,以他的修为也仅仅学到点皮m-o,这点皮m-o用来追踪黄沙战的遁隐不可能成功,可如果是用来引原有的心魔术法,那就绰绰有余了。 当下心魔追踪术被引,直接打开空间通道,连接到黄沙战的元神印记躲藏的不知名空间。 “这招术法,是那个家伙的秘术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你不能杀我----”失去了保命的屏障,黄沙战终于感觉到了恐惧,出惊怕的呐喊。 “消失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俞子期不停手,全力一招,毁天灭地的能力全面爆,破灭黄金战甲的同时,能量沿着心魔追踪术冲向异空间,一下子抹消了不停惊叫,快空间挪移的元神印记,让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这一招的强大之处在于引动天地之力共击敌人,让敌人生出好像被天地排斥的感觉,加上又将力量导引向了不知名空间,因此并没有多么剧烈的爆炸,至于毁灭多少个夹缝空间,这就不清楚了。 一招过后,尘埃落定,世上再也不存黄沙战,连唯一能证明他存在的黄金甲也被毁灭成粉尘,随风消逝。 强大的疲惫感袭来,俞子期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没有倒下,纵然有自爆气海后的快吸收灵气,也因为这一招的消耗巨大,导致体内一空。 同时化成三人催动极招,消耗的功力可不是相加的三倍那么简单。 “这下终于结束了,打了这么久,想来洛尘他们也要担心了,我得回去……” 俞子期话说一半就停住了,好似被定住一样,接着僵硬的移动脖子,向上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空中缓缓降落。 “方才对方说还有一张底牌没有动用,原来那张底牌就是你,我本该想到的……” 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冼凡心 无言,一声剑鸣,冼凡心起剑入手,杀意锁定对方,眼神中没有半点人类的感情,如同一块永不融化的深冰,仿佛已认不得眼前之人。 精疲力竭之躯,对上被魔化了的昔日知己,连番恶战,无论是精神还是r-u体,早已过了极限,但俞子期长吐一口气,精神一振,元功再提,又燃起无穷的斗志。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但能击杀仇人,还能一并将你救回,等到洛尘伤势恢复,就是我们兄弟三人重新团聚之时。” 心念甫动,只闻利剑破风之声大作,正是冼凡心决然出手,剑化十路,光影不停晃曳,抖出如雨剑hua,剑刃与空气jiao鸣之声直似鬼哭狼嚎,毫无留情之意。 俞子期凝指,重新汇聚符剑,横摆剑锋抵挡剑雨,同时也掌形成光罩防御,消弭漏网之鱼,他现在的身体,已然踩在了死亡的边缘,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毁灭,绝对经不起再度重创,否则就算意志能忍受住,r-u身也会先一步崩溃。 “日月剑轮” 冼凡心展开身法,挥极限度,体内运转阴阳内劲,成双重杀招直冲而出,同时一体双化,身如鹞鹰飞起,剑式由上往下直接劈向面m-n,跟经本体互成呼应。 俞子期深深吸了口气,霎时一声清啸,左手结太极印,凭借雄厚爆的真元生生化消日月剑轮,右手挥动符剑,剑法走势又快又急,好像全不用运气劲,剑随意动,从右反劈一剑,剑气上咒文缭绕,显然暗藏玄机。 冼凡心反应迅,就在剑锋贴近身体,忽然收剑出掌,魔功汹涌。 “穷野煞神掌” 并非原来的玄宗功夫,而是来自魔道的招式,这一招事出突然,俞子期反应不及,没能料到会有这等变化,此刻就算要施展轻功避开,也躲不过上头那势若风雷的重剑。 “太清秘式,万符天箓” 可惜,此时的他正处在爆状态,一身真元雄厚如海,催动起招式也分外容易,他五指一张,将符剑转了个方向,挥向空处,符箓散开,同时水火风雷四气同行,配合臻至极的剑气一下爆开,在极短距离里使出极招,剑气狂卷而出向上。 冼凡心的穷野煞神掌还没打中敌人,本身就已遭到威胁,反倒像自己将手掌送去让对方斩断一样。 只是在这短短的时日中,不但俞子期的修为突飞猛进,冼凡心也在姥学究有意栽培下,急剧提升了实力,和从前相比不知提高了一个层次,纵然危机临头,也有能力及时闪避。 当下他急撤掌力,身子向后回避,同时见招拆招,虽然人在半空犹旋卷身形,剑锋扫动直若一片云雾,端是变幻百般,灵动万状。 剑术终究不是俞子期所长,在这一点上冼凡心稳稳站定不败之地,他用功力作吸摄之劲黏住对方的剑气,剑锋抖动,或卸或弹,任凭俞子期的符剑如何霸道玄奇,紧紧贴住剑锋,竟让对方的剑法完全施展不出威力。 俞子期见势不对,干脆撤手符剑,左手化翻天印朝对方xiong膛砸将下去,掌心浮现太极生死道。 冼凡心虽无感情,却有着武者的意识,脑海中闪过对方以此招磨损黄金战甲的画面,意存谨慎,连忙收剑转向抵抗。 但在与对方剑掌相jiao时,他立马觉得不对劲,对方这拳劲力内缩,根本没有外吐,分明是在借力,剑锋与r-u掌碰撞瞬间,对方就借着劲力往后飘飞五尺,如风筝般飞d-ng。 俞子期斜过身形的同时让过剑气的攻击,当下用出九阳真火,融合拳术,武道合一,展开强势反扑。 冼凡心脚步凭空两下虚踏,藉着两人招式jiao击时产生的气流,向旁边滑翔闪避,可惜又落入陷阱中----那原先被撤掉的符剑,居然受到感应,散开化作符箓之墙,硬生生挡住退势,bi得他不得不硬接此招。 经过方才的jiao手,俞子期已探查明白,对方虽然失去了情感,看上去很像傀儡,但本体的意志和武道经验都在,这份经验也包括和他切磋时候的记忆,所以若用平常招式,纵然能击伤对方,也无法达成目的。 于是他加上了一丝变动,在双方接触的刹那,拳劲生出至冷黑火,这是心魔之火,拳影带火拖曳,本来打向对方xiong口的拳头忽然生出火舌绕至小腹,狠狠一拳将他打落地面,心焰拳劲袭入奇经八脉,钳制住身体。 “心魔灭魔大咒术” 俞子期再度催动心魔术法,跟方才的开启心魔追踪术一样,这回他也不是主动使用,开始引种在冼凡心身上的心魔,这同样是白庸留下来的,上回在妖都战斗时隐藏在他体内的一道法印。 心魔灭魔,以毒攻毒,冼凡心浑身开始颤抖,失去了控制,城堡从内部最容易攻破,因此这种来自体内的暴动,令他难以压制,何况又是专m-n针对魔化的天敌术法。 “呃……咕……” 强行拔除体内神痕,又是深深植入骨髓的神痕,这种感觉不亚于直接chou骨吸髓,纵然以冼凡心的意志之强,也忍不住出痛苦的呻y-n。 “强加在身的咒术,终究是有缝的外力,哪怕种得再 第一百零六章断情绝义 第一百零六章断情绝义 不敢相信的事实,洛红尘甚至没来得及祈求这是一场噩梦。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就请快点醒过来吧…… 他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会祈求虚妄的人,甚至来不及生出期冀的质疑,悲伤与愤怒就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嘶吼,洛红尘仰天放声悲嚎,如同受伤的凶兽,一睁眼,通红如血,悲愤jiao加中,青犊刀入手,刀身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迅震动,出剧烈的铮鸣声。 “你居然……不可饶恕……决不能饶恕” 刀意如箭直透汉霄,刀气如1-ng涌出,反手一劈,宛如天神之怒,在他与冼凡心之间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横沟。 这一刀,割裂天,割裂地,更是割情断义 一跺tui,山崩地裂,洛红尘蹬如离弦之箭,身影快如闪电,狠狠一刀横腰斩去。 冼凡心本来还处在与魔印搏斗之中,然而危险降临,本能反应,求生意志占据了最上风,于是运转身法,点地闪躲,同时剑指向下出一道剑气,攻击对方要害,同时手握画影剑斜掠而去,剑刺对方左xiong。 这一招双式同出,本意是bi对方撤招退缩,然而盛怒中的洛红尘却是没有丝毫退让,任凭剑气穿透右xiong,刀锋怒斩而出,宛有风雷之势破空击去。 冼凡心未料对方居然没有退让,他出手在后,若是硬拼必然先一步毙命,不得不撤招格挡。刀剑一jiao锋,感觉浩大巨力涌来,冼凡心一时竟有拿捏不住的感觉,止不住刀势,硬生生劈落下来,斩在他的肩膀上,鲜血飞溅。 “怒翼垂天云” 前招得手,洛红尘毫不留情,暴喝一声,青犊刀离手三分,以掌力急旋转,刀锋回影如同金龙盘天般扫向对方。 危机之际,冼凡心单掌向下催内劲,以右脚为轴心,离地旋起,强烈的冲击bo分由四周出。 洛红尘尚未触到他身子,已被这招气劲击中,气劲侵入体内,身体本能的要向后退步缓解力道,可愤怒的情绪宛如一团烈火,将一切退缩的行为全部焚烧掉。 他竟是拼着受内伤也要完成招式,刀锋之下而上撩去,这一招本来是该将敌人一刀两断,然而受到掌劲影响,刀锋短了三寸,只是刚刚切中r-u体。 刀锋怒扬,在冼凡心身上拉开一道长长的豁口,鲜血直溅而出。然而,疼痛更加ji起魔者的暴虐之心。 “六道合杀” 身影变幻,出现四道分身,sh-出绵密的剑气行使困敌剑阵,织起华丽的剑网,杀招从头降临。 熟悉的招式,反而ji起洛红尘的愤怒,他以内力弯曲刀身,一鼓作气连人带到猛然跃出包围,飞快劈出四道刀罡,挡住分身袭击,恰恰击中剑阵的阵点处,轻易瓦解剑意,随后双手紧握刀柄,气贯周身,一刀怒降崩山岳。 见势不对,冼凡心再度用出魔道掌法,单掌聚厉风如刃,化掌为刀上击迎敌,突来金石jiao击之鸣。 两招于半空相会,洛红尘强势压境,剑招力破掌功,冼凡心见状微皱双眉,侧身闪让其招。洛红尘一刀轰地,划出深邃刀痕入地尺半,劲力不用老,随即扑身而起,以腰使肩、由肩通臂、自臂挥腕,笔直一刀纵劈,霸道至极。 “穷野煞神掌”冼凡心双袖翻动,阴毒厉掌穿透刀芒。 洛红尘及时应变,身与道刀合,舞成一道银光朝冼凡心飞斩而去。 冼凡心挥剑接刀,只觉一股大力袭来,xiong口气息登时一滞,待洛红尘爆劲力,掌劲余bo亦卷上身子。 “五绝剑破” 冼凡心再度展开快身法,身形一份为五,按照五行生克排列围住洛红尘。 可惜,洛红尘虽不懂阵法,却懂对方的招式,两人从小切磋打了不止上千遍,哪怕认不得阵法,也可以凭直觉来破解,当下脚步前迈,横刀挡架住飞腾来斩的宝剑,轻轻松松地跨过五行之道所设的阵式,绕出五行剑阵的范畴。 随即展开连环攻势,动最为刚猛,有去无回的刀式,恍惚间仿若身化万千,刀气连绵不绝,好似天练降下。 冼凡心再度有了大难临头的危机感,他现在虽然失了理智,但终究有着武者的本能,意识到单纯使用道家招式总会遭到克制,对方应对起来如同未卜先知,于是道魔融合,用出剑掌合并之招。 “玄魔无极” 左手阴,右剑阳,两股劲道融贯成球形的气劲,流转向前堪堪抵住洛红尘的强劲一招,然而强大冲劲推得他不住往后推,双手微微酸麻。 本应该就这样双方相互抵消力道,可是怒斩中的洛红尘居然再催神力,刀刃切入阴阳球形之中,强行分离开。接着那两股力道先后击中他的xiong膛,嘴角溢血犹然不知,刀锋凶猛向前斩去,再度在冼凡心身上开出血淋淋的豁口。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无视自身,洛红尘用的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我为青帝一刀开” 不容喘气,刀锋再起绝招,使得天地仿若停歇,快似流星飞殒的一刀破云穿空袭向对方腹部。 冼凡心单手结印用上魔道掌功,掌剑jiao接一刻,猛然擦出灿烂的银辉,鲜血从青y-s-的剑锋滴落土壤,腹部的衣裳,又开了一条大口子,他强忍剧痛,眉间透出一道犀利的剑气,正是心之剑气。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其剑无形、已臻无相,洛红尘过于接近对方,根本来不及变招,被一剑穿xiong,鲜血直飚。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后退半步,一手伸出抓住对方衣领,不等反应,直接用额头撞了过去 “唔----”意料外的攻击,撞断冼凡心的鼻梁,面上满是鲜血,狰狞可怖,怒然出掌,终于震退对方。 可是洛红尘仅仅退了三步,刚刚消去劲力,又冲刺向前,青犊宝刀雄威赫赫、刀起刀落、左攻右拒,雄浑刀气伴随身形卷起焦地烈焰,jiao织成天罗地网,将冼凡心包围在正中。 见血之后,冼凡心的理智情感终于被彻底压制,再度转换成魔道的杀x-ng,那种不顾一切的魔者疯狂涌上心头,眼神转厉,气势陡然一变,再无保留,同样是搏命打法。 “剑破万相”只闻冼凡心全身冰冷魔气随剑光化作寒流,横剑旋走狂扫十方平原。 双招对轰,耀眼的白光中,两人承受反噬劲力,却是毫无退缩,凭着内伤,硬是ting着劲力强攻而上。 刀来剑往,毫无闪避,杀出了血,杀红了眼,宛如生死仇敌,哪怕自己死,也要拖对方下地狱 只是一会,两人尽皆成了血人,身上遍布可怕的伤口,一刀换一剑,疯狂而又嗜血的战斗。这不是人,而是两头疯狂的凶兽,彼此相杀,毫不留情。 ----洛尘别再生气了,冼凡心也别挑衅,慢慢来,别吵架,耐心把话好好讲清楚。 ----我们三个出m-n在外一定要相互扶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三人在一起,没有翻不过的难关。 ----不要放弃啊我还没有放弃你,求你也别放弃自己一定还有希望的,人的命运不会只有一条路,如果放弃了,就算希望落到手掌中也会从指缝间漏掉 “嗷嗷嗷嗷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耳朵闪过昔日同m-n的话音,洛红尘双目赤红如疯魔,面对劈过来的一剑,让开要害,以手臂被削下一口r-u为代价,反向横斩对方。 “你怎么能对他下手,那是俞子期啊那是我们的兄弟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化身成魔的冼凡心没有回答,翻掌震在刀身上,却被凛冽的刀气割破手掌,但被ji血x-ng的他只会觉得更加刺ji,回手撩剑刺出。 洛红尘不闪不避,迎着剑锋透xiong而过,随即用肌r-u夹住剑身,不让对方拔出,同时挥刀斩向握剑的手。 若不推开就会被斩断手腕,冼凡心不得不撤剑,然而脚底一转,好似乾坤大挪移,一下子绕到了对方的背后,随即双掌催魔功,擒拿住对方的肩膀,就要透劲压住窍x-e…… 这时洛红尘居然猛然向后一靠,撞上冼凡心的同时,把netg膛的画影剑再狠狠往里一拉,剑锋穿过他的xiong膛,接着又贯穿在他背后的冼凡心。 一柄剑,同时贯穿两人。 这是再凶残的人也不敢做的疯狂战斗,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中剑负伤,冼凡心闷哼一声,变擒为拍,双掌将洛红尘打出,同时迅接住被甩飞出去的画影剑,身形跃上半空,元功饱提,极招上手,剑气化凤凰,仰天嘶鸣,俯冲而下。 “凤凰双擎玄牝m-n” 洛红尘见状,也是争锋相对,催动青犊刀,刀意凝成龙形,人与龙合,逆行向上。 “蟠龙一锁天地根” 本该是站在同一战线,相互配合,互助互利的极招,此刻却是成为仇敌,要争个你死我活。 蟠龙咬住一凤,却被凰突袭半身,相互厮杀争斗。画影剑与青犊刀同时出惊啸之声,两柄互斗了上前的兵器,终于要在此刻分出胜负。 ----不要误会啊,这只是回礼。你上次不是送了一柄刀作为我的成年礼物,所以我现在也送给你一柄剑,彼此不相欠,喂别1u-n扔我的礼物啊好歹是一份心意,给我好好保管起来,做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样我也会稍稍珍惜你送给的刀。 往昔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出现眼前的,是最真实的残酷。 蟠龙凤凰同时出哀鸣,湮灭当空,伴随着“铛铛”两声铮鸣。 刀销 剑毁 ……也许断掉的,不仅仅是兵器。 两人xiong口同时飚血,伤势爆,双双从空中落下,重重坠落在山峰平顶上。 两柄断毁的兵器,双双坠入悬崖之中,消失不见。 “呼……呼……怎么能输给你这个家伙” 不想认输,洛红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入魔失去理智的冼凡心,也有着同样情绪,即便不明原因,本能的不想在对方面前服输,同样爬了起来。 &n 第一百零七章军师之意 第一百零七章军师之意 魔道出人意料的示弱战术,打1u-n了白庸原先的盘算,只是在将好处让给王朝还是魔道的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本来应该是坐山观虎斗的展,随着他的退出,就成了将大好河山送给了王朝的局面,若将这评为二桃杀三士的算计,白庸做的就是将两颗桃子全部让给王朝,不去争抢。 在此局中,王朝能够轻松的拿下两处据点,不但大涨威望,压正道盟一头,还能保存自身实力,无疑是撞了大运,平白捡了便宜。 可是,王朝却将第三块据点让出来了,或者,它根本没有去攻打。 这让白庸起了疑hu-,因为根据探子的回报,魔道并没有改变计划,布置在第三处的依旧是稀少的兵力,而王朝的第一战也是顺顺利利的拿下,对方若有头脑,不难能看出其中示敌以弱的诡计。 一旦看出这个诡计,知晓第三处据点也是拱手相让,王朝就不该是按兵不动,而是趁早兵攻打才对,哪怕是忌惮二桃杀三士之计,在见到正道盟没有任何动作后,就该大大方方的收下礼物,就算怀疑是陷阱也应该派出小部分人进行试探才对。 然而,王朝却没有任何动作,在占领第一个据点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对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搔n-ng姿的美nv视而不见。 文人靠臆想虚构的战争故事中,常常有这样的描写,主角领着大军向着目标城池进,结果在靠近的时候选择隐藏,而不是强攻城池,闹得城内人心惶惶,守城大将感慨对方城府深沉,隐而不出比直接动强攻更来得危险。 这自然是扯淡,进攻觉得危险,不进攻觉得更危险,到头来原本不管主角做什么,都是伟大的决定。 凡事无常例,空城计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的,王朝做出这样的举动,从自身利益上讲绝对是不利的,绝不是什么出拳不比出拳更危险,可它偏偏这么做了。 事出反常,白庸与师傅东方易讨论了一阵,隐约也猜到几种可能,其中之一便是对方在向正道盟释出善意,尽管这个可能很小,但终究是存在,东方易虽主张不必理会,白庸仍坚持去见上一面,与其一个劲的瞎猜,不如直接上m-n询问。 于是今日,他就来到了天创王朝驻扎的临时据点。 不像正道盟只有大将没有小兵,天创王朝是带着军队来的,营地中旌旗飘扬,军容威武,士兵们个个身强体壮,精神十足。 但白庸不是来探查敌情,双方目前也不是敌对关系,并没有因此而产生慨叹。他跟着领路者一路向内走去,渐渐偏离了营地驻扎的位置,来到一间山腰小亭。 还未接近,就听见一股琴声飘扬而来,白庸听着琴声站在一边,不出声打扰,直到琴曲结束,才开口称赞你。 “曲中有风,曲中有雨,好琴,好乐” 章卿云反问:“风在哪里?雨在哪里?” “风在松林,雨在稀微。” 章卿云没有评价,而是双目紧紧盯着白庸,又问:“刀在哪里?剑在哪里?” “刀在眉间,剑藏xiong怀。” 章卿云哈哈一笑,认可了白庸的回答,可随即又问:“你所说的只是好乐,琴好在哪里?” 白庸没有靠近观察琴的外形,也没有直接回答琴的优点,而是开始讲述琴史:“此琴系出‘大圣遗音’,其琴形制浑厚、表现在面板的弧度具有漫圆而f-i之象,在项与腰的上下边楞削圆,使侧面减薄,与两侧之厚薄,接近一致,琴额之下由轸池向上斜出,使头的边沿厚薄与周边接近,经过这标处理的琴,虽厚而毫无蠢笨之象。其琴出现为唐文宗元年,是晚唐之始,故琴制不及中唐浑厚,表现在面板的弧度生了变化,略具当中高而两侧坡下之势,漫圆之象己失,项与腰虽因内收增厚,而面板由额至尾际的边沿坡度一致,故面板的项腰两处没有削圆之象,而底面上述两处与琴头之下,依然做成削圆与斜出,减薄的做法如故。” “与大圣遗音琴相对的是九霄环佩琴,是雷氏第一代人创始的琴品,据考证,雷氏第一代制琴,始于唐开元之世,开元为盛唐后期,故九霄环佩较之大圣遗音尤为浑古,减薄的做法与大圣遗言相同。唐琴之肩俱自三徽始,腰由八徽至十一徽左右,足在九徽之下,龙池居于肩与凤翅之中,肩宽不小于二十公分,尾宽不窄于十四公分,这都是相同的。只是琴的通长尺寸有点变化,盛唐雷氏琴是一米二十三、四左右,而中唐琴多为一米二十一左右,晚唐琴则两种尺度都有。灰胎皆为纯鹿角霜胎,漆s-为栗壳s-、朱s-、黑1-紫s。断纹为小蛇腹、细纹、冰纹、大蛇腹间牛m-o纹,琴背漆胎下皆施以葛布。造型有伏羲式、神农式、师旷式、仲尼式、凤嗉式、凤势式、连珠式……” 他这番话看似漫无边际,实则不但将对方琴的优点说出,还将琴的缺点也一并指出,至于所说的是哪一个,就看章卿云自己的理解,其中暗藏询问的意思,我将所有的东西说出,你来给与我的肯定。 此外,他又指出大圣遗音琴是晚唐之琴,暗指王朝末年,这却又是另外的一处jiao锋。 智者与智者较量,总是在无形之中。 章卿云听出寓意,却是微微一笑,既不回答疑问,也不反驳暗讽,而是抬手请白庸入座,随即端起茶壶,替对方沏茶,看上去像是要比拼耐x-ng,反正他掌握主动权,是必胜的一方。 白庸从善如流,将心思放下,纯粹的去品茶,茶水入口,他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茶实在泡得不怎么样,坦白的说,外行 章卿云道:“我认为好茶随意泡就行,在茶事中应该注重的是人与茶之间的精神境界,环境空间的艺术层面,加上焚香、挂画、chahua、古琴这四艺里再加入了茶后,就已算入了茶道。” 白庸反问:“单纯只谈精神不要求茶滋的稳定表现,能入道吗?就如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音乐家,却连歌都唱不好一样。仅能泡出茶的七分味道的,永远不能了解茶的九分滋味。把茶泡好,是体悟茶境的本体,也是茶道追求的必然途径。” 章卿云虚心道:“愿听指教。” “有人常说,会泡茶的可以将一两钱的茶泡出二两的价值,不会泡茶的人,可能会把二两的茶泡得一分钱不值,这只是说明技术的重要x-ng,并不是说技术可以改变茶质。泡出一杯好茶,除了准备工夫充分之外,最终体现在注水方式和浸泡时间,这一切,都可称为术。”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在茶术我上的确是外行。” 当然是外行,毕竟他平时不喝茶,只喝白开水。只是能坦言承认自己是外行,这份气度倒是非凡,而且又不端架子,立即请教问:“同一款茶,在冲泡时按照我平日在茶品感里所标明的多大器皿,投入几克茶,浸泡多少时间,并且使用相同的泉水,但冲泡出来的效果与我所述的滋感会有较大的出入,原因是为什么呢?” “嗯,这就是问题,原因就是在手法这里,也就是注水方式这里。当然,如果泡茶的手法与掌握所冲泡茶的茶x-ng后,是可以‘看似’随意而泡的。如眼下这杯普洱茶,观察其它茶类的冲泡方法里,很少有提及到注水方式这一问题,很多人参考其它茶类的注水中,只有一个词----高冲低斟。即以较大力度注水让茶叶充分翻腾,扬香的同时,还可赏s-赏叶形变化。” 白庸居然也解释起泡茶的心得,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原先的询问放在心上,没有1-出半分焦急,就好像完全忘记了一样,给人的错觉,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教对方泡茶。 “但普洱茶不一样,常见的绿茶、青茶、hua茶之类都可以统称为外香型的茶,以香扬清幽闻名。普洱茶属于动态茶,会因内部时间的作用下进行不断地陈化,其鲜香渐隐,甘香已沉,茶香随着冲泡过程中在喉间绵绵滋渗,与外香型对比,它是属于内香型的茶,也叫沉香型,再加上普洱茶独特的茶x-ng,如普洱茶新生茶因具有较强的刺jix-ng已不适用高冲,熟茶、老生茶因茶x-ng沉闷而要设法唤醒等等,所以在冲泡过程中,手法已不能再照着其它茶类的手法进行模仿,而要演变成普洱茶要据茶x-ng而冲泡。所以,注水成为了单独的一个内容,也是重要的内容。” 光说还不够,白庸动手演示,同时奉上解说:“缓泡式是冲泡普洱茶最常见的方法。注重手法轻缓,低位注入,顺时针式或逆时针式,又或定点吊水。顺时针与逆时针注水,并非一些人所说会出现不同效果,或者什么生m-n死m-n出入之说,那只是一种让人笑话的说法,懂点常识的都会明白。顺时针注水时,手位是向外拨,对于茶之礼来说,有着不尊重客人之感,所以通常要求采取逆时针式注水。” 亲手泡好后,白庸递给章卿云,章卿云喝了一口,称赞道:“的确比我泡的香多了,似乎将内在孕育的香气都引了出来。可惜了,我这人其实相当笨拙,在动手的方面一点才能也没有,看来是学不会这种茶术。” 白庸不同意道:“未必是学不会,只怕更多的是不在意去学,因为不在意,所以连动力都没有了。若说笨拙肯定不对,方才的琴音就证明了一切。” 重启话题,再度展开询问。 章卿云效仿他方才的演说,开口道:“琴者,心也;琴者,y-n也,所以y-n其心也。我很认同这种看法,视琴乐为抒人们内心感情的艺术,突破了丝不如竹,竹不如r-u,渐近自然的传统思想,转化为同一心也,同一y-n也、心同y-n同,则自然亦同的层次。心殊则手殊,手殊则声殊,手虽不能y-n,但唯不能y-n,故善听者独得其心而知其深也,琴乐比人声更近自然。” 白庸意有所指道:“儒家可是认为,琴者,禁也。似乎与先生的认知有出入。” “诶,圣人曾言,仁言不如仁声之入人深也,可见他也承认音乐比语言等更能打动人心。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此童心即人生之初的自然之心,失却了童心,便非真人。盖声s-之来,于情x-ng,由乎自然。” 说到这章卿云停了一下,又饮了一口茶,然后到:“圣人曾向襄子学琴,学了几天后,襄子一听,认为弹得可以了,于是想要再教另外一吧。圣人说还没有,我觉得我还没学好。襄子,你已经把曲子都弹好了,哪里还没学会呢?圣人回答,虽得其曲,未得其数。意指尚未掌握节奏,仍需学习。” “襄子听了称赞对方有志气,鼓励再弹。又弹了一些时日,圣人已得其数,弹得抑扬顿挫,恰和乐理。于是襄子言,已得其数矣,可以进矣。圣人却道,虽得其数,未得其意。认为自己弹得虽然是还蛮好的,但是这个琴里面表现什么意义,我还没得到,仍需要再弹。襄子就让他弹。” “过几天襄子一听就知道,对方已经得其意,于是又提出可以进矣。圣人又推辞,虽得其意,未见其人。意指看透了曲意,却没看透创作者的内心。最后襄子就觉得,这个学生果然不一样,于是再让他弹。弹到有一天,圣人把琴放下,喟然而叹,这个人身材高大,目光非常的深远,他的心xiong怀抱天下,如果不是文王,会是谁呢?襄子一听 第一百零八章嫉妒何来 第一百零八章嫉妒何来 王朝主张政令的统一,“天无二日”,权力只有一个中心,当然不能容许侠客形成威权,形成另立于王权的重要力量。任由侠客行事,势必对皇权王道形成侵犯。果真成为“府县尽为m-n下客,王侯皆是平jiao人”,礼制秩序、封建等级观念一概打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帝王将相与贩夫走卒一样,都是普通的生命,一命抵一命,这样平等的追求是对既有秩序的挑战吗。所以,历代帝王只要政权稳定了,就会腾出手来打击削弱江湖势力,这是由他们的屁股决定的。 侠,重在精神。没有武功,行不成侠,因此武功高低,一般是侠义能否行使的前提。不过,侠之上者,以德为先。 《苌氏武技书》言“学拳宜以德行为先,凡事恭谨谦逊,不与人争”,鲁仲连云“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1u-n,而无所取也”,基本勾勒出了侠的精义。 至于有武功而不重视德行大义,滥杀无辜侵扰弱者,那只是流氓强盗,笼统的讲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有好有坏,其中偏向为善的江湖人则归为侠。 “法是一种布之百姓的成文规则,是帝王治民之具。法者,编著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也。法家的排他x-ng非常明显,所谓儒以文1u-n法,侠以武犯禁,不仅反侠,亦且反儒,就是为了得到王侯采纳而使用的攻讦术。简而言之,不是认为侠以武犯禁所以才提出来,而是这么说对它有利所以才提出来,《韩非子》中说,‘世之显学,儒、墨也……圣人、墨子俱道尧、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谓真尧、舜。尧、舜不复生,将谁使定儒、墨之诚乎?’这就有些无赖了。” 白庸一边驳斥“侠以武犯禁”的言论,一边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面上画着图案,他所画的是战术推演,分心两用,却是两边都没有耽误,同时进行着不同逻辑思考。 嘴上说个不停,手上画个不停,脑中想个不停。 因为他蘸的茶水很淡,基本上是刚刚画好,就会立即吹干,因此出现在桌面上的始终只有残缺的一小部分,这对看的人来说,想看清楚整个布局,就必须要记住出现的图案,而且不能和当下的重叠,要自己在脑海中构图,拼凑成一个大图。 这也是一种智者间的较技,没有汗水,没有硝烟,与意志无关,与执着无关,只有行与不行。 对于这种,章卿云欣然接下,一边在白庸所画的图案消失的位置进行修改,一边道:“法家可是站在你们这边,这么说他们的坏话没问题吗?” “各家m-n派都有着自身的优缺点,道家如此,佛家如此,儒家也不例外,如果仅仅因为被人指出了缺点,就恼羞成怒,那未免气量太狭小了,这种狭小气量的学派是不可能挨过历史的考验。” 战术推演,不需要任何言语,看到图案的同时就要去猜测对方的用意,两人不但推演自己这边,也要换位到魔道进行思考,作为敌对方进行反击,从而指出对方战术的不足之处。 章卿云缓缓道:“我认为人的价值观可以分为两种,一者是人x-ng本善,一者是人x-ng本恶。任何一种事物存在,就必然有这一类事物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本质属x-ng,否则这种事物就不可能存在。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存在于世上,也必然有其作为人类而存在的本质属x-ng,这就是人x-ng。” “x-ng善论与x-ng恶论吗?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对这两者并没有太多的偏向,从逻辑上来说,人x-ng肯定是有的,人x-ng的问题,又不能仅仅从chou象的逻辑意义上来论证,因为所谓善,所谓恶,都是有具体内容的。亚圣所说的善,具体内容就是仁、义、礼、智。因而,亚圣与人讨论的x-ng善、x-ng恶的问题,实质上就是讨论儒家所提倡的仁、义、礼、智是否具有普遍合理x-ng的问题。按照亚圣的思路,仁、义、礼、智,并不是儒家硬要从外部强加于人的,而是人x-ng中本来就有的。仁、义、礼、智,既是高尚的道德理想,同时又是人x-ng中固有的内在要求,是天赋予人的命,因而可以称之为天爵。” 章卿云点头,赞同道:“应该说,仁、义、礼、智的具体内容,虽然有许多是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有的是糟粕,有的已过时,但同时也的确包含了不少反映人类普遍本x-ng的东西,这些东西正是人x-ng中普遍存在的善。亚圣的x-ng善论告诉人们,人同此心,心通此理,人人心中都有善的萌芽,都可以体验到善x-ng呈现,人x-ng之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存在。因此,儒家的学说,不过是要启示人们自觉省悟到这种存在,使之扬光大,充分呈现,从而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合乎人的本x-ng的人。” 两人明明是在相互较量,努力的使坏,想让对方出丑,偏偏jiao流的氛围听上去很像是两名知己好友在讨论学问一样。 “世界上任何一种正规的宗教或哲学流派都是劝人为善,因为善是天地间的真理,善心善念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易经中讲,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善心,行善事,善待自然,善待他人,就是合乎天道,合乎阴阳,这样的人神灵就会庇护。自古以来,敦厚老实的人,自己平安,他的后代往往也达,而奸佞狡猾之人往往没好报。有人说这叫傻人有傻福,其实这不是傻,是合乎天道,合乎自然,一个与自然之法相合乎的人,能不幸福吗?” “这点我可不敢苟同,太过老实的人容易错失机遇,一辈子也只能停留在原地,而聪明人才懂得把握机遇。” “老实人并不象征着愚笨,老实和聪明也不是反义词,所谓闷声大财,这闷声不也是一种老实的象征吗?” 说到底这里白庸停顿了一下,略带惊讶的看向对方:“我还以为你是x-ng恶论的坚持者,没想到你居然是x-ng恶论的坚持者。” “人之初x-ng本善其实没有错,人在正常的生存条件下,即使长辈不进行教育,多数的人懂事后也是善良的。作恶的是少数。这个结论不仅仅适合人类,动物也是如此,动物的个体会自的遵守群体的规则,而这种行为便是善。如果生存环境不正常了,那么恶的比例才会大增。” 章卿云好像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认为,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事手段在别人眼中是怎么一回事:“善恶本就是对立的,不了解善,如何明白人心之恶,正是因为相信恶是后天所生,所以才能加以引和利用。将我自身作为例子,反过来推论,你该不会是x-ng恶论的支持者吧?” 白庸哈哈一笑:“我从不在乎x-ng善还是x-ng恶,因为那不是我要追求的方向,我只需要明白有这两种观点即可,又不是非要做出选择不可。话说,也该到讲故事的时间了吧?” “讲故事?” “你论证观点的方法,不就是说故事吗?” 章卿云愕然笑,随即道:“你要听故事,那我便说故事。一只鹰追逐一只鸽子,鸽子躲到一个人手里,鹰对人说,请把我的猎物还给我。 这个人回答说,它到我这儿来寻求保护,我不能不帮它,你再去寻找其他猎物吧。 鹰说,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其他猎物了。 人仍然不为所动,说,我绝对不能把它jiao给你。 鹰和人争论不休,最后人建议说,我们jiao换一下角s-吧,我当鹰,你来当人,看看会生什么。 鹰同意了。于是当人变成鹰后,马上感到疲劳和饥饿向他袭来,他必须抓到这只鸽子,否则他和他的孩子们都得挨饿,他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鸽子撕碎,可是,这时出来一个人,保护了这只弱小的鸽子。 鹰和人恢复原型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那只鸽子从人的手里滑出去,飞了起来,但鹰却站立原地,一动不动。 人奇怪了,问鹰,你为什么不去追那只鸽子?它现在是你的了。他当过鹰,知道对方的难处,己所不y-,勿施于人。 然而鹰却摇摇头,感叹道,因为我曾经当过人。” 说完故事,章卿云好整以暇的看向白庸,似乎在等待对方的评价。看来,他虽然表现得很洒脱,可实际上对自己说的故事还是很在意的。 白庸很认真的琢磨了一阵,细细思考后给出答复:“我认为,这故事最精妙的地方在于,人在保护了鸽子的时候,并没有劝老鹰不要吃鸽子,而是让老鹰去找其他的猎物,给出的理由也不是见不得残忍,而是因为这只鸽子向自己求助。这种行为才是最具精髓的地方,仁慈中透着现实的残酷,而不是说因为自己爱护狗,就要强迫别人不吃狗r-u,然后又痛快的吃着猪r-u。” “你该不会是在暗讽佛教的荤戒吧?不过佛教的戒律自己也难以自圆其说,这边主张出家不近nvs-,那边就有欢喜禅,甚至传到东瀛那边,都成了父传子的一种职业。”章卿云不怀好意的笑道,“这么说来,你应该是中庸者,骑墙派历来可都是最早被清算的那一方。” “哈,提到中庸,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不思进取,消极处世的状态,如果你这么理解,那真是历史的悲哀。中庸,中是中间,不偏不倚,庸不是傻子,是既不垫底也不冒进的状态。中庸思想是对易理最完美的阐释。为什么做中庸,不做头,也不做尾,不做最小,也不做最大?因为易经告诉我们,物极必反,什么事都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再到消亡。如果做小,那么生命力脆弱,不堪一击,做大,那么事物展到极点紧跟着就是衰亡,而中庸恰恰是把握中间这个最佳状态,进,有空间,退,可自保,永远保证一种积极向上的状态。” 白庸在笑声中抹去桌上的所有水迹,转而写了一个易卦:“易经第一卦乾卦最后一爻为亢龙有悔,说的就是这条龙从水下到田野,再到空中,最后太冒进了,飞得太高,突破极限,于是招来灾祸,悔恨不已。看似说龙,其实是说人,人做任何事情不能太过,否则就偏离中庸这个黄金分割点,是要吃亏的。” 战术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的行动各自也是了然于xiong,在匆匆对话中定下了合作的计划。聪明人的jiao流就是这么简单,不用言语,甚至说着一些毫不相关的东西,都能将正事干完。 当然,在很多人看来,这种jiao流实在是困难到了极点,试都不想试。 这一趟收获颇丰,虽说对方必然不会真的全照计划进行,肯定另有盘算,不过有了合作契机,基本上是出预想。 白庸告辞离开,章卿云也不远送,他一路行至山脚下的出口,却见一人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他,而且还是一名熟人。 “韩林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你已经投靠天创王朝了吗?” 见面之人,是有过数面之缘的韩林,自盘沙神宫分别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偶尔也曾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不过也都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比如神洲哪里的异宝出世,结果被韩林取得之类的事情,这种无关天下的江湖轶闻,对白庸而言就是不必放在心上的小事。 如今再度碰面,他身上的那股气势依旧锐利,修为果然也是 第一百零九章无话可说 第一百零九章无话可说 在白庸看来,除开那隐隐透出的嫉恨情绪,韩林所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一名少年人特有的自我中心情绪,或者说叛逆思想。为了表现自己,或者说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要去站在公认知识的对立面,表现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质。 比如四书五经,那一定是糟粕,先生天天bi他们看的东西,能不是糟粕吗?虽然同样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孙子兵法》的名誉显然比四书五经要好得多,因为没人bi他读这本书。 日常的东西,普通的东西,肯定都不能称之为好。既然大家都说大侠好,那么他就一定要说侠不好,全面打倒,好展现自己冷y-n高贵,不与世同流的姿态。又或者,在某处听到了所谓的“真相”,或者黑幕,知道了某种人人常说的东西并非全然伟大,那么就会兴致勃勃的到处宣扬,迫不及待的希望能传达给别人,自己则可以担任一下先驱者。 这种行为,说到底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因为阅历,因为叛逆,想要与众不同。这种行为不能说全然不对,只是容易被人利用,而且在白庸看来也是非常的幼稚,尽管他也是属于少年人的行列。 事实上,世间的哪个事物不都是有好坏双面的,如果让白庸一人来论述侠,他会将侠的好坏都说一遍,可既然对方主张侠是全恶的存在,那么他自然要说好话了。 “侠者,只生存在1u-n世当中,盛世不需要侠者,盛世需要的是大公无si的刑罚。但世间可以无侠者,却不能无侠义之精神,路遇窃贼对无辜者下手,是视而不见还是见义勇为。若为一己之si,自然是视而不见,可你设身处地一想,假如你是那被偷之人,假如你恰好需要一笔钱去救人命,那你又该如何。你纵然无能做侠,却不能否认侠,不能不让他人做侠。最希望世间没有侠的,是那无法无天之辈,假如世间人人为侠,又哪来窃贼,奈何世间多的是路见不平,拔tui就跑之辈,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恶贼。” 韩林只是冷笑:“哼,你以为宰了恶霸地主就不会出现了?做梦吧财富不可能平均,有人富有就有人贫穷,财富不均就会产生阶级,久而久之新的地主又会出来,有地主就总有百姓觉得自己受压迫了,大侠再去杀了?是个人就觉得被税很窝火,大侠怎么不把国家灭了,国家可能不缴税么?政客虽然嘴脸难看了点,但是好歹知道民能载舟也能覆舟,会一定程度上保证治下百姓利益的,可大侠能给老百姓什么实际的好处?” 白庸苦笑的摇头:“前面你说大侠劫富济贫不对,现在又问有什么实际的好处,我已经n-ng不清你的逻辑了。不过侠的好处并不仅仅表现在能送给百姓什么东西,侠者,是一种气节,宁死而不屈的气节。侠者最遭上位者所忌,世间若有侠,上位者如何行那肮脏龌龊之事,对上位者来说,侠就是死敌,拔不完烧不尽的野草,令他们无法为所y-为,因为他们惜命。” 韩林粗鲁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侠义精神,不能吃饱饭的空中楼阁,要来有什么用?” “人生存在事,需要不仅仅的是物质,也有精神上的渴望,比如信仰。世上总有一些人,哪怕自己吃不饱饭,也要将食物分给年幼的孩子与年迈的老人。世上也存在一些人,哪怕自己吃饱了饭,也不肯将多余的食物分给饥饿的人。前者在你口中是傻蛋,后者在你口中则是现实。所以一个人会不会去做善事,和那个人是否能吃饱饭并没有关系,一个想着只要我吃饱了饭,就会分给别人的人,哪怕真有一天吃饱了,也不会分食物给别人。” 韩林不屑道:“精神渴望,大侠有什么精神值得别人学习的,盖世豪情吗?人贩子也有盖世豪情,所求者也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以为这些人贩子中的大侠,认为自己做错了?杀人放火的通缉犯各个都会忏悔认罪伏法?所谓这种大侠和他们果然一个德行凭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侠义精神,就这样也想拯救天下苍生吗?可笑你不过是披了一个以天下为名的大旗罢了。” 白庸坦然面对自己的si心,反问道:“为什么扯到天下苍生上面去,我只是在做一件能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和什么担负天下苍生的重担统统无关,我喜欢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人难道因为没有善报,就不去行善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有好处,又有谁会行善呢?” 白庸眼神清城的问:“照你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名声我不可不在乎。” 韩林郑重道:“你当然不是为了名声,你是为了证道,救苍生能够证你的道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只不过选择的手段不同,你披了一张更漂亮些的皮,而我是赤诚面对内心的y-望。” “你错了,恰恰相反,我不是为了证道而救苍生,是为了救苍生而证道,因为证道后,我才能拥有更强的力量来为苍生出力。证道不是练武,执着一心就能成功,所以这世上多有极道强者,却少有证道圣人。” 韩林自是不会相信:“哼,这番鬼话你认为我会相信吗?骗人又骗己。” 白庸不以为意,继续问:“如果让你在武道第一与证道成圣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当然是成圣,武道是手段,成圣才是目的” 白庸意味深长的摇头:“哈,错了,你这样就本末倒置,永远证不了道。” 韩林双目一瞪,略带怒意:“你说什么” “如果让我在救苍生与证道中选一个,我会选前者,那才是我真正所追求的。”白庸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敷衍之意,如同本心在言一样,“当然,我并未成圣,这番话也就少了几分可信度。” 韩林死死的盯住白庸,一字一顿道:“我、不、信” “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相信?”白庸长叹一口气,“看来你我谁也说不服不了谁,那就不用再说下去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来靠语言就很难说服一个人,等你以后真正抵达证道关口的时候,自然会明白这一切,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太在乎面子。” 白庸说完,便洒脱的离开了,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充满火y-o味的谈话而留下不快的印象,好似真正没有放在心上。 可他这样的表情,更加刺ji了韩林,这种好像开解小孩子闹脾气的表现,看向他的眼神也是长辈的好心指导,甚至将他看做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都深深刺ji了他的自尊心。 在对方转身离开后,他终于不再忍受的释放出浓烈的嫉恨之意,整张脸都产生了扭曲:“凭什么你我同时出道,你的修行比我快,名声也比我好,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你转一样,我碰上了那么多奇遇,却一点也不被人在意,连师姐都……不可能区区一个土著,怎么可能比我还要身具气运天道应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韩林紧紧攥起了拳头,连直接嵌入r-u中,嵌出了鲜血都浑然未觉,如果比不上那也罢了,本来他就是后起之秀,要享受的也是越那些成名人物的成就感,将那些原本比他修为高的人物,统统踩在脚下。 然而,他现在却连成长的度都比不上别人。 白庸当初的修为只比他高出一点,名声也是不显,同样是无名小辈,还抱有天真幼稚的理想,可现在呢?不但内功雄浑,还是武道双修,在江湖上也是名声赫赫,被誉为正道盟主心骨的后继者。 本来他就看不起白庸的理念,原本还打算以后修为过对方了,再好好指出其中的浮华之处,可是现在呢? 现实的残酷是,他虽然修为突飞猛进,世间罕有,不但在许多个上古遗迹中取得了功法口诀,神器法宝,还战胜了很多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游走各大m-n派之间,可世人对他的评价居然仍是籍籍无名的小辈,甚至连天才少年的名声都让了出去。不仅如此,还大为推崇那些争要虚名之辈,当真是瞎了眼 这等不愉快的刺ji,又不免勾起他心中一个极其厌恶的回忆---- “我已窥见长生之道,将来甚至能打开永生的大m-n。你看我的修炼度就能明白,短短两年光阴,我就已经追上师姐你了,大道可期,到那时便可与你逍遥天地间。这样的我,哪里配不上你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根本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就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因为你实力强大我就要依附你?那跟俗世中那些一心追求荣华富贵目光短浅的nv子有何区别?一个追求财富,一个追求力量,又是哪个比哪个更高尚小人眼中尽是小人,这句话确实是至理名言。长生之道?永生之m-n?这种渺小又自si的理想你也好意思开口说出来。你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目光所及的只有自己。” “那你说什么样的理想才算得上伟大?” “让天下所有好人求得长生,你做得到吗?” “什----你在说什么傻话,这种事连圣人都做不到。” “连圣人都做不到,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比不上圣人。” “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可是圣人,已经求得永生的人。” “圣人一开始难道不是普通人吗?他们难道从出生起就注定能证道成圣?你的志气看来也不过如此。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有没有勇气去做是另外一回事,你连勇气都没有,谈什么伟大?继续你那渺小又自si的理想,做你的小人物去吧,反正你的气量也不过如此。” “等一下,你站住我知道啊,师姐你看中是那家伙……我问你,难道白君龙就有这样的志向?他所作的,也不过是安国定邦,跟俗世的官员臣子没有区别。” “愚蠢啊,要求长生,第一步不就是要保留生命吗?如果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长生。虽然他现在所做的只是最初级的一步,离目标遥遥不可及,但至少他有勇气去做,而你没有互相一比较,谁伟大谁渺小一目了然。更何况,安国定邦这样的理想很渺小吗?真可笑,从小到大你又救过谁的x-ng命?得到过谁的感谢?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们这些求长生之人,完全有能力兼济天下,却偏偏要独善其身,这等自si自利之心,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吗?真当自己高高在上了吗?” 越凌仙带着厌恶表情转过身,只留下一个拒绝的背影,最后指出打击人的一点:“在自我长生与天下太平之间做选择,一百人中有九十九人会选前者,而你,不过是那九十九人中的一员,又有哪里值得自豪?敢做独缺的第一百人,那才是真正的豪杰换成俗世之人,你不过是区区一名为富不仁的暴户。” …… 白庸虽仍认为自己与韩林是道不同不相谋,但也并非因此,就认为对方做的是错,去批评和指责对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证道方法,只要不伤天害理,那都是可以容许。 善道并不一定要行善,只要不为恶,那就是善。 真诚尽力地开掘自己的本然之心,就可以认识人类普遍的本x-ng,因为人与人之间心相通、x-ng相近。认识了人类普遍的本x-ng,也就认识了天命,因为人的本x-ng就是天赋予人的使命。保持人的本心,护养人的本x-ng,就是对天命最好的尊奉与恭敬。无论是富贵长寿,还是贫穷短命;无论是飞 第一百一十章各说有理 第一百一十章各说有理 “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不要怕别人现不了你的才华,怕没人欣赏你,要更多的去欣赏和现别人。这就是儒家初期的第一重要观念,仁。圣人说的这个仁,就是当自己有所需求时,要想到别人也会有类似的需求。所以,你要帮着别人去实现他这同样的需求。推而广之,像我们常说的己所不y-,勿施于人。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这些都是仁观念下的衍生和体现。” 白庸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任之初在谆谆教导,而石墨羽可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光看她在一边听课的时候一边扭动身子,就知道她的心神完全不在上面,可是又不好离开,眼珠滴溜溜的在转,分明在寻找什么可以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见状白庸就想改道离开,否则肯定会被对方利用,而他本人既不想打扰任之初的上课,也认为这种多学习一些对石墨羽有好处,很多东西,哪怕你压根没听进去,可只要听了,多多少少会留下印象。就像对刚出生的婴儿不断的念诗,尽管婴儿根本听不懂,可当他长大后,脑子里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学习起东西几乎是一点就通,就如同早已刻进脑海中一样。 当年,白庸的父亲就是这么将他培养大的。拿着诗词歌赋,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不断念书,实在是有够奇特的。 只是,白庸的脚步还是慢了一点,或者说石墨羽的眼神捕捉得太快了,她早就在等待救世主的来临,一见救星出现,哪里肯放过,连忙1-出无比灿烂的笑容,招呼道:“道友请留步” 白庸忽感遍体生凉,全身一哆嗦,差点摔倒。 石墨羽捂嘴吃惊道:“不是吧,就算你暗慕我,光听到我的声音也不用这么ji动吧。” 听到这么没大没小没礼数的话,任之初叹了一口气,卷起竹简敲了下她的小脑袋:“别自恋,要虚心,虚怀若谷也是我们儒家推崇的品质之一。” 白庸喃喃道:“刚才不知为什么,好似有一道因果律闪过,而且是极凶之兆。” 石墨羽讪笑道:“你多虑了,肯定是事情想太多,导致出现错觉,对了对了,你刚刚去做什么了,有没有生有趣的事情?” 她急冲冲的跑了过去,任之初知道她的小算盘,可也没法子,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吧,也起身向白庸招呼。 “任兄倒是好为人师表,抢了这教导人的工作,让绯华子前辈无事可做了。” 一提起绯华子,任之初的表情就有些尴尬,y-言又止,还是石墨羽看不过,直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就是师傅离开了呗。” 这临阵脱逃的名声可不好,任之初连忙道:“师傅并不是回m-n派了,而是跟东方前辈商量后,似乎另有任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隐隐听闻,好像是跟九华皇苑有关。” 白庸倒是明白其中内幕,因为这项计划就是他跟东方易一起讨论出来的,在上次的宴会上他得到过一张纸条,说的就是关于九华皇苑内部的一些矛盾,并非是整个m-n派都支持天创王朝,其中仍有反对派,不过并没有出声音。章卿云在其中用计,令影响降到了最低,封锁了消息,流1-出来的只有支持的响应,让外人觉得好似整个九华皇苑都成为了后盾一样。 文人,总是好内斗的,哪怕并非真心认为对方做错,也想要标新立异,见不得众口一词,拼命出反对的声音,彰显自己的存在。这点上,跟青net期的少年人倒是很像。 见解上的不同,是可以产生对立的立场,哪怕是同一本书,也会衍生出各种不同的学派,而理念不同的学派,甚至到死都不会妥协,对理念的坚持看得比x-ng命还要重。 白庸本来就打算派人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这件事只是跟东方易谈了一下,没想到却是委任跟九华皇苑是死对头的绯华子去完成,就这件任务而言上倒是很恰当的人选,只是这件任务可不是短期任务,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绯华子都没可能参战了,作为前辈高人,她的实力还是很可靠的,只是没想到还用上,人就离开了。 “喂喂,你的魂飘去跟周公说话了吗?”石墨羽伸出手掌在白庸眼前不停晃动,“和人说话的时候分心,实在太没礼貌了。” 要说没礼貌,她的行为才没礼貌,任之初正要批评,就听白庸笑道:“我去向周公请教儒学去了,要知道周公的人品能力可是让圣人崇拜不已,其制定的周礼更为儒家文化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础,因此,儒家对周公非常崇敬,尊称他为元圣。” 石墨羽难以相信道:“周公居然是元圣,那不是比儒圣还要更高一辈。可是周公的成就,不是只有一个周公之礼吗?” 周公之礼,可是对男nv同房的戏谑说法,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输出来,任之初没好气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 石墨羽可不觉得哪里不对,吐了吐舌头做鬼脸,白庸也感好笑,于是解释起周公之礼的由来。 “相传中古初期,世风浇薄,婚俗ho;n1u-n。辅佐天子执政的周公为整饬民风,亲自制礼教民。周公格外重视婚礼,从男nv说亲到嫁娶成婚,共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敦伦七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具体细致的规定,合称婚义七礼、士婚义七礼,为让士人理解如何执行七礼,周公遂与妻子一起演礼,现身说法。可演试到敦伦一节时,周公之妻拒绝了。 敦伦,即敦睦夫f-之伦,含有指导新婚夫f-依礼行事的用意,妻子自然不会同意在别人面前演试敦伦。踌躇间,周公见到儿子伯禽摆n-ng的几个葫芦瓢,试合两爿能重新合为一个葫芦,他灵感顿生。次日,周公把士人子弟召到辟雍学堂,讲解婚义七礼,说到敦伦时,他拿出一对原配的葫芦瓢来,以此为喻。 未分之前如ho;n沌一体,剖开之后如男nv有别,敦夫f-之伦,就如同把葫芦瓢重新合为一体,其仪男俯nv仰,以合天覆地载的万物推原之理,于是阴阳合谐,乾坤有序,维纲常而多子孙。从此新婚夫f-均据七礼行事,原本的教具葫芦瓢也在婚礼上被奉为礼器:用根绳子拴住两个瓢柄,表示夫f-二体合一;又得一仰一合地摆在新房内,象征男俯nv仰及子孙繁衍。” 石墨羽啧啧道:“这么一个不正经的东西,居然有这么正经的由来。” 气得任之初又想打她的脑袋,结果被多了过去,还振振有词的反驳:“同样传道,人家说的内容就比你的有趣味多了,听起来也不厌烦,我也乐意听下去,任师兄也该好好学习才对,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任之初没好气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哪顾得着是不是有趣,你记住就行了。儒家思想中,第一重要的是责任感,因为不忍见天下苍生受苦,方才承担这份责任,这种不忍,正是儒家第一要义。用一句更浅显的话来讲,吾等之所以要维护武林和平,是因为儒家思想对入世的执着追求,决定了支撑奔走的动力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因此,以武林和平、天下大同为已任,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并非是生来就为了救苦救难,而是责任感和儒家文化决定要这样做。谋为天下谋、利为天下利,正是圣人所说的仁的本质,是由己及人的王道。” 石墨羽捂着双耳直晃脑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无聊死了,像念经一样。” 任之初拿出威胁:“这可是师叔jiao给我的任务,回来后肯定会重新考校你,好好背起来吧,死记硬背都行,万一没过关,到时候受罚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石墨羽撇了撇嘴,虽然特别不乐意,可也没有办法,只是努力的争取点颜面:“师傅才不舍得惩罚我呢,到时候受罚的肯定只有你一个。” “师叔舍不得,我舍得”任之初放下了狠话,随即又继续唠叨下去,“出于这样的责任感,正道前辈才积极投身到维护和平的重任中,这就是为政,光有心是不够的,更需要有行动。如东方易前辈,肯定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他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明白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是什么,宁可心在江湖言江湖,不可人在江湖厌江湖。圣人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亚圣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然石墨羽向白庸求助,但他也只是表示出自己的爱莫能助,而且,他自己也面临危机了。 上官婵带着危险的目光道:“ting行的嘛,居然向别人解释周公之礼,你干嘛不身体力行去教教她呢?” 白庸冷汗直流,他回想一下,貌似自己没做过惹对方生气的事情啊,可要说吃醋未免也太诡异了,刚才可是二男一nv,也没做什么旖旎的动作。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赶紧过来,我这边正好有需要你口才挥的地方。” 上官婵拉住白庸蹭蹭的走了,来到一方小溪前,就看见一个光亮大脑袋,布施和尚正坐在河边钓鱼。说实话,钓鱼这东西跟和尚实在很不搭配,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换成道士都要好得多,奈何,人家就是一酒r-u和尚,钓些水味也是正常。 布施和尚看见人,带着从容的微笑道:“小姑娘你又来了,何必这么执着呢?执着是苦啊。” 上官婵翻了翻白眼:“您知道执着是苦,还非要把我辩得陷入执着,这是造孽啊大师。” 这大帽子盖下来可受不了,布施和尚连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白庸眨了眨眼,有点明白过来了:“你还真厉害,大师这么一介不着外物的人,都能辩得起来,说说看吧,是什么话题?” “我们正在讨论,究竟是吕纯阳点化度黄龙,还是黄龙机巧度吕d-ng宾?” 这哪跟哪啊,白庸一时没理清楚,吕纯阳倒是人人皆知,狗咬吕d-ng宾,不识好人心嘛,黄龙又是哪位佛m-n高人? 布施和尚道:“黄龙,即黄龙机禅师,是佛教禅宗人物,在凤凰山黄龙d-ng修行。《紫阳县志》载,‘西擂鼓台,在凤凰山之西,接汉阴界……昔黄龙机禅师,坐定黄龙d-ng中’。相传常现说其上,吕祖云游时,倚崖听之,师知其仙也。 诘曰:座下何人? 曰:云水道人。 复诘曰:无云无水奈何? 吕无以答。 曰:有黄龙出。 吕顿悟,改号纯阳,取乾九数,遂入真。留诗云: 弃却瓢囊摔碎琴, 如今不恋汞中金。 自从一见黄龙后, 始悔从前错用心。” 白庸这才恍然大悟,黄龙禅师的名头比吕d-ng宾小多了,两个放在一起,哪里还想得起这位“小人物”系出何方,不过现在整个一说,他就有些明白过来。 其实吕d-ng宾参黄龙的事,是佛教禅宗的话头、公案,出自《传灯录》:一日,黄龙山的晦机禅师上堂,吕纯 第一百十一章引蛇出洞 第一百十一章引蛇出d-ng “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要去哪里?这里是真、是幻、是空、还是梦?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何处才是真?”葛巅峰蹲在山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独自一人在那呓语。 魔将们一个个远远避开,唯恐会被缠上,这位的精神病众人都深有体会,纵然是修魔道的,也很少会有这样的x-ng格,魔修者还是归属在正常人的范畴,尽管有时候会变得脾气暴躁,或者嗜血好斗,但绝不会去n-ng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哲学问题。 主要还是这几天太闲了,本以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来临,一个个磨枪挫剑,都做好了准备,哪知道对方居然最后一个据点的地方停住了,原本定下的示敌以弱的计策,似乎被当做空城计给吓住了。这样一来,也不知道是计划成功,还是失败。 如果有战斗,葛巅峰的精力就会被吸引过去,也不会在那思考没人听得懂的哲学问题,他这人本质是想追求刺ji的,精神病倒还在其次。这是所有魔将们共同认知。 “人生已如枕梁一梦,我们所谓的幻境说不定仅是梦中之梦,生死则是更大的梦。不是常说一句话,我们的心是个小牢笼,而天地是一个大牢笼,想脱自我就必须摆脱这两个牢笼的束缚。” 不想还真有人回应,葛巅峰转过头去,只见一名手持白骨钵,身上双臂画有狰狞火蛇的和尚向他走来。 “原来你出关了,梵鬼禅师,这一闭关可是十载光阴……观你魔元内敛,佛气外溢,看来这修罗吞佛诀已经大成了,真正步入顶峰强者的行列,有资格去竞争魔都统之职了。” 梵鬼禅师遍体佛耀,一身平和气息,一点也看不出魔修者的痕迹,听言只是淡然一笑:“魔都统从来只有三个位置,而无论是你还是石千仞,老衲都没有胜利的把握,至于黄沙战,更是战无可战。” 葛巅峰1-出戏谑的笑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黄沙战的命灯已经熄了,虽然还没真正得到确认,不过凶多吉少,存活的几率不到一成。哈哈,这家伙带着欧阳正晴一起去算计小辈,结果不但连累欧阳正晴重伤,连带自己也栽了进去,顺带还把一名重要的祭品给n-ng丢了,姥学究气得都要用追魂术去探究他的转世了。” “临阵折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梵鬼禅师皱起眉头,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可能获得高升的机会而开心。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元祖魔山不是有一种传说,都统的位置只能有三人,出者都会遭到冥冥中的抹除。他走的,你刚好继承,不会产生内部冲突,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葛巅峰大笑起来,笑得特别爽朗,特别开心,这是一种自肺腑的情绪,如同获得上位机会的人是他一样。 “死掉的无用者不用去管他,如你所说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恐怕早有安排,你我皆是凡人,生老病死,一世的结果,人要怎么与天争?逆天而行,终将有谴。” 梵鬼禅师很笃定道:“韵华白,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循往环,不曾更改。” “我看了南柯一梦的故事,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误入白蚁国的书生,甚至我有一种想法,会不会现在的世界,只是从前世界的一场大梦?” “人生如梦,红尘是幻,佛家早有此说法。纵然我们身在梦中,但三千世界,万丈红尘,多少贪嗔痴爱,喜怒悲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每个人都执著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是每个人都凡脱俗,看破红尘。看不破的人,也未必不幸,或许更加快乐。” 葛巅峰站起身,对着悬崖张开双臂,大吼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这个天地,这个世界,是因什么而存在?我们是和那书生一样的真人,还是书生梦中的白蚁?只因有那书生一梦,我们便也化为人形,爱恨纠缠,翻翻滚滚,过红尘一生。如果我们本来微如蝼蚁,不过是旁人梦中幻影,笑谈游戏,那么这一生的努力奋斗、爱恨情仇,情义又在哪里?” “生死荣辱,福祸成败,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到头来结局如何,皆是个人善业、恶业所造,非能强求。尸骨为灰,那也是舍去这皮囊之一法,又何惧之有?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心法身佛。” 葛巅峰哈哈大笑道:“梵鬼修得入障了吗?以前你可是口口声声骂佛,宣称要杀僧不留佛的,现在怎么宣扬起佛法来了,还一口一个老衲,你难道要皈依佛m-n不成?” 被揭穿过往,梵鬼禅师也不显脸红,坦然道:“以前老衲不敢正视佛,害怕佛,所以才不停的催眠自己,但是现在,老衲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佛,与牲畜在吾眼中并无区别。” 葛巅峰反问:“既然佛那么好,你干嘛还要弃佛法,练修罗法?” 梵鬼禅师一脸平静道:“修佛法不能吞佛,修修罗法却可以。佛有大能,所以才显得美味,就如同人喜欢食佳肴而弃糟糠一样。” “人人都说我疯,我却觉得你比我还疯,只不过我是外疯,你是闷疯。佛法的妙处可不是让你来吃掉他的,这样不就犯了杀生戒。” “修罗吞佛,是让佛与修罗共存,并没有杀掉佛,只是以另外一个生命形态存活。不杀生戒的重心在不杀人,所以杀人是重罪,杀其他动物是轻罪。众生固然一律平等,但唯有人类能够造恶业,而堕为鬼道或下地狱,也能修善业,而升天堂、出三界乃至于成佛。其他众生,除极少的特殊例子之外,既不知善,也不知恶为何事,只有随业受报的自然行为,而没有心意的造作在内。所以,人是佛器,只有人能修佛,并能弘佛,因此,戒杀是以不杀人为根本。” “在我看来,杀戒就是狗屁,蚊子苍蝇满天飞,你不杀它们吗?它们天生就是恶物,逃不了被杀的命运,杀它们正是惩恶扬善。” 梵鬼禅师微微一笑:“在日常生活中,为了维持环境卫生的原因,必须处理蟑螂、苍蝇、蚂蚁、蚊子,乃至于老鼠等问题,这在佛世已有成例。当比丘们的浴室、浴池由于多日未用,满生小虫,负责清理的比丘,不知如何处理,佛说,除尽污水,清洁浴室。比丘说,会伤虫。佛说,不为伤虫,是为清理浴室。于是比丘释然。这个例子是说为了维护人类生活环境的卫生,予以清理打扫,目的不为杀伤虫类,因此,不算杀死。 如果在耕种时,难免会伤及虫蚁,但为了我们自身的活命,不用说耕种,就是日常行走及其他劳务,也会无意杀死虫蚁。所以,只有经常多念阿弥陀佛,愿愚痴而无知的众生,于死亡之后,转生善道或生净土,不算犯杀生戒。当然,能够小心防止,减少杀伤虫蚁的机会,是慈悲的表现。如果明知杀生而心无悔意,便是没有慈悲心。至于毒蛇、猛兽,以及毒虫之类,是他们过去世的业力使然,他们伤人,不出于预谋,虽有恶行,没有恶心,所以,并不算造杀业,应受到人类的同情和保护。” 葛巅峰哂笑道:“一m-n子歪理,虫蚁有生命,草木岂非没有生命,佛徒吃素不吃荤,实则也在杀害生命,只是草木不会逃,不会叫救命罢了。若说不杀生,应该既不杀鸟兽,也不杀草木。” “植物是无情众生,动物是有情众生。虫蚁会自然地知道逃避死亡的危险,植物则不然。因此,杀生的界定,就是能够知生怕死的动物而不及于植物。佛戒比丘不可砍伐草木,是因低级的鬼神,依草附木,以草木为庇护,为了慈悲鬼神,不使鬼神生嗔,故不去破坏其居处,并非为了草木不可杀的理由。” 葛巅峰嘲笑道:“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怎么动物还比植物高级了?” “佛教主张不杀生,主旨在于众生平等的慈悲精神,一切众生都有生存的权利和自由,我们自己怕受伤害、畏惧死亡,众生无不皆然。众生的类别虽有高低不同,但众生的生命绝没有贵贱、尊卑之分。虽然佛经中说,杀生有果报,杀人偿命,吃它半斤,还它八两,这是说明了因果不爽的事实。但是不必把不杀生的着眼点摆在害怕受报的观点上,果报是有的,但也并非绝对不可以改变的,养成慈悲心,才是不杀生的重点,也是菩萨化世的精神。” 说到这,似乎有感而,梵鬼禅师合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神情无比虔诚,周身金光闪耀,当真如阿罗汉下凡,一点也看不出这位其实是佛m-n叛徒。 一向疯言疯语的葛巅峰也被压得哑口无言,只是道:“佛法修得这么精深,你叛佛入魔真是可惜了。” “不明佛法,怎知佛的美味?不知佛的美味,如何修罗吞佛?” 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旁人根本不知道在笑些什么,果然精神病人只有精神病人才能jiao流。这时,忽然一名小厮前来通报,魔主再度召开紧急会议,让所有人务必到场。 于是一帮子魔将匆匆赶去,稍微有些第六感敏感的,都闻到了一股硝烟味,意识接下来将不会再像现在这么悠闲,精神顿时绷紧起来。 果然,开会时,魔主的第一句话便是:“天创王朝和正道盟jiao战了。” 屠婴客不无讽刺的说:“终于打起来了让人一阵好等,这两边龟缩不出,我还以为他们被空城计给吓倒了呢?” 祝回禄道:“y-u饵在前,加上我们低调行事,不怕他们不中计,这事难就难在没人先动手,一旦有人兵,另一方不管先前多么胆小,也会立即反应过来,兵争夺。” 威震天乐呵呵的瓮声道:“听探子回报,他们现在已经在死寂海的上空打起来了,而且人数众多,异常ji烈,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双方都打得疲惫的时候,我们再倾巢而出,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帮人兴奋的讨论起来,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一场大胜就在眼前。 这时,葛巅峰阴阳怪气的泼冷水:“一群蠢货,真当别人是傻瓜吗?你们这群傻瓜都会想到的计谋,他们会想不到?” 屠婴客不满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都听不出来吗?对方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反应,一旦以为大势已定,胜利唾手可得,等到你们以为他们筋疲力尽,可以一网打尽而倾巢而出的时候,你会现这原来不过是一场戏。” “你----照你的说法,难道我们就要呆在一边,看人家演戏,什么也不做?又或者派人上去摇旗呐喊一番?” 虽然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可这位说话总是带刺,就算有理也没人喜欢听。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石千仞开口道:“我也赞同屠婴客的见解,这分明是一场戏,一场引蛇出d-ng的对手戏。其中疑点,若要开打他们双方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一直拖到今天,哪怕是担心空城计,进行观望,一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做出判断了,我们不难推想,也许敌人双方暗中进行过jiao流,而且已经打成某项共进退的协议。” 虽然是同样的话,可石千仞口中说出来,就十分让人信服,也很难生出反感,这就是为人处世不同带来的印象效果。 最后,银之魔主决定战术道: 第一百十二章打蛇七寸 第一百十二章打蛇七寸 银之魔主率领石千仞、驭兽王、孙惧留、威震天、索无命以及上千名魔道修士,奇袭王朝驻地。王朝大将皆随同天创天子一同出兵,留守战力不足,被轻易攻破守地阵法,一触即溃,魔道大军一路屠杀,势如破竹。 先是驭兽王召唤万千异兽,硬生生冲破防线,毁坏阻挡之物,同时触暗中布置的陷阱,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野兽,对于这种平平凡凡的野兽,他的真元有多少就能召唤多少,丝毫不会感到可惜。 看得出留守驻地的将军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虽然遇到突袭,仍是在最快时间内布置好了防守之阵,而且借助地形甚至能抵挡骑兵的冲刺。可惜,这些才能都是相对普通人而言,或者对上一般的高手也是能起到效果,然而眼下悬殊的实力差距,令他这番严谨的布置成为了一个笑话。 魔道高手领着一帮修士在兵士中大开杀戒,血舞漫天,虽说修士不擅集体ho;n战,但有高手带领,碾压一切试图抵挡的敌人,气势飞扬之际,这等缺点也就显得无关重要。 人命哀嚎,血hua飞溅,银之魔主在战场中一步步行走,没有受到旁边战斗的影响,也没有主动杀人,宛如遗世独立。 所有试图靠近的人,在接近他方圆五丈之内,都会被无形的气劲震得爆体而亡,其中不乏一些踏入天人境的高手,全部都没有例外。 于是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空白圈,一旦看见他过来,不论王朝的将士还是魔道的修士都纷纷避开,唯恐躲之不及,刚刚就有一些魔道修士慢了一步,以为是己方就不会受到伤害,哪想到同样落得爆体的下场,血雾抛洒。 银之魔主显然是打着擒贼擒王的目的,在天创天子离开的当下,王朝势力中最重要的人物也就剩下一个,便是帝师章卿云。 他一步步向着章卿云所在的营帐走去,无人敢阻挡,就算有也被抹杀掉,连靠近都做不到,一路向前,而在路的正前方,一名儒修持剑拦截在营帐口,虽知强敌临m-n,脸s-凝重却是没有逃跑。 小不点颐指气使道:“啧啧,这年头为什么有那么多不懂得衡量实力差距的傻蛋呢既然是杂兵就要有身为杂兵的觉悟,1-个脸就可以倒下了。” “止步前方不是你该行之路” 儒剑修没有去听这些杂吵之音,大喝一声挥剑释放出半圆形剑罡,宛如月华开放,剑罡切裂开地面,呼啸而出,卷起的阵风刮得银之魔主的斗篷哗哗飘d-ng,他不闪不避,而肩膀上的小不点也同样1-出了不屑之s。 一只手伸出,仿佛在接触实物一样贴住剑罡轻轻向外一拨,电光火石间就让它偏离了轨道,轰破后方的一间营帐向着天空冲去。 这并不是太极的以柔克刚,而是真正对力量把握入微,达到将至巧化至拙的境界。 看到如此一幕的儒剑修没有后退,而是更加专注,运转十成功力,劲气外泄而出,全身如m-ng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帝师就在身后,必须支撑到其他人的帮忙,现在需要只是拖延时间,他坚信刚才那一击后,对方一定会展开雷雨般的攻势,所以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刹那间,黑光流转,鲜血**。 “怎么……可能……”儒剑修以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低头看着xiong口那一道长长的伤口不住的向外**鲜血,他竟是完全看不到对方的动作,明明已经用上了全部修为,却连一点痕迹都没把握到。 银之魔主以毫无情感的冰冷声音道:“你太弱了。” 小不点支着下巴叹气道:“杂兵的下场呀。不过也算是有点本事的杂兵,居然能在受伤的瞬间将xiong口往内收缩从而捡回一条命,嗯嗯,就称你为杂兵长吧。” 小不点不断的点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创意而感到欣喜。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王朝军师的吧,等会你可要温柔点哦,人家可是很文弱的书生哟”小不点敲着银之魔主的脑袋讥笑道。 后者一声不吭,继续踏步向前,不必揭开帐子,靠近五丈之内,接触到的部分直接化灰飞散,一个大缺口豁然出现,接着就见一人头戴纶巾,身穿素衣,正在凝神弹琴。 琴曲正是十面埋伏,恰好到高ch-o处,两军决战,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 之前在外面没有听出来,是因为琴音同外面的厮杀声融为一体,哪怕是极道强者的耳朵,也无法分辨出来,这种技术,至乎道矣。 不过琴音在高ch-o快要下坡的时候,戛然而止,章卿云抬头看向取他x-ng命的强敌,眼神中不显一丝慌张。与他对视,哪怕已胜券在握,也不免心生疑虑,自1u-n手脚。 小不点嗤嗤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耗下去,就像小说中两人互相喝茶比谁更有耐心,如果一方忍不住先开口,特别这一方是年轻人的时候,就会说这人的心x-ng还没练到家。可实际上呢,比拼的不过是双方的筹码而已,一方要救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另一方还能躺上十天半个月,那自然是后者更有耐心。” 章卿云无畏的笑道:“贵客上m-n,我若还自得其乐,岂非有怠慢之嫌。” 银子魔主道:“中途停曲,亦非礼数。” “若客人是朋友,自然要全曲相乐,若客人是敌人,那么刀枪剑戟便是最佳之时,再往下却是错谬了。” 对方回答得滴水不漏,银之魔主却没有奉陪的耐心,沉默片刻后,直入话题,开口道:“投降,或者死。” 章卿云反问:“没有主语,是让我来决定你的投降还是生命吗?” 小不点挥舞着拳头叫嚣道:“死鸭子嘴硬,你自取灭亡,却是怪不得别人将他的头颅看下来,正好给我做个洗脚盆” 章卿云有恃无恐:“我人便在这里,若要取这大好头颅,请自行方便。只是我敢说,哪怕我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你也伤不了我一根毫m-o。” “有诈”小不点尖叫一声,随即夸张的向四周眺望,看了一圈没现任何动静,撇了撇嘴,“故作姿态,你是想学我们耍空城计吗?” 他这话中却是夹带讽刺,因为魔道用的可不是空城计,然而对方确是迟迟不敢进攻,某种意义上实现了空城计的效果。 同时,银之魔主也散神识,以他虚空强者的神识,哪怕受到战场ho;n1u-n杀气的干扰,也能觉方圆百里内暗藏的高手,然而却是没有一人。 章卿云闭上眼睛道:“是真计还是假谋,不妨一……” 最后一个试字尚未出口,银之魔主已然动手,度之快,在对方吐出下一个字之前,神泣之镰的锋刃已经接触到了章卿云的脖子。 就在致命瞬间,一箭西来。 “宙天一羽,回溯滞时” 疾如流星般的一箭,从百里外闪烁而来,若按照度是绝对追不上神泣之镰的斩命,然而箭上效果动,产生了不对等的时间流逝,宛如脱离大千世界一样。 不可能追上的一箭,在时间变化的影响下,竟是遥遥赶上了这一刀,一箭d-ng开神泣之镰。 箭上余劲顺势传递出去,击在银之魔主身上,如同千万刀刃加身,一下子就将他的斗篷尽数割破,同时将小不点震飞出去。他抬头顺着箭路看去,远方山头,武虚持弓而立,凌厉的眼神正注视着这一边。 这一箭的力道如同星辰从天外陨落一般,若是击在普通高手身上,哪怕不受重伤,也要被震飞出去,然而银之魔主只是身形一顿,立即缓过气,被d-ng开的神泣之镰反向以转,又再度斩向章卿云。 “宙天一羽,回溯滞时” 又是一箭,不过同样的箭术,却是来自不同的方向,出自不同之人,目光也是不同。这一箭是从东边而来,目标不是神泣之镰,而是小不点。 这小家伙因为刚刚的一箭,被余劲震落在地,滚了几个跟头后有些晕头转向,还没有回复过来,便遇到了致命袭击。 银之魔主被bi无奈,不得不后退一步,回旋神泣之镰,刀刃挡下这一箭。随即双tui一跺,大地震动,无数灰尘扬起,遮住视线,并释放护体罡气,形成扭曲立场,以免再度被打断。 他的反应十分迅,一瞬间就完成了防御、干扰以及最后的进攻,释放护体罡气的同时,另一只手直拍而出,目标直取对方头颅。 章卿云带着无比自信的笑容,不闪躲,不防御,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对方一连串的动作。 接着,雄浑掌力jid-ng “朕的军师,十分宝贵,岂能让你们这帮宵小伤害到” 天创天子站在章卿云面前,稳稳接下了这一掌。 小不点惊叫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死寂海演戏吗?” 章卿云淡淡道:“既然是演戏,当然要找演员,怎么能真身上台呢?” 话音一落,天边忽然蹿出无数强横的气息,除了天创王朝的高手外,正道盟也同时赶来了 (造化斋主:本月要备考公务员,另外,已经决定本书会在这一卷结束,因此也要考虑下一本书的内容了,所以更新无法保证,请见谅。) 第一百十三章天创之威 第一百十三章天创之威 驭兽王从不知名的空间引来无数奔驰野兽,同时也召唤出了那头通臂魔猿,大肆屠杀无力反抗的王朝兵马,然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朝兵马尽数消失不见,虽然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可在印象中,不该只有这点人马才对。 疑hu-间,忽而天空一暗,一块黑s-的屏障从天空缓缓压下,给人带来莫名巨大的压力,驭兽王抬头看去,脸s-一变,那冲天而落的并不是术法或者武道招式,而是虫 密密麻麻的虫群从四面八方盖压下来,噬金甲虫、腐血骨虫、吞尸蜘蛛、八翅蜈蚣…… 哪怕是绝代猛人见到了,也要感到头皮麻的虫群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一切,路途中的树林被虫群掠过之后,以及变得千疮百孔,因为虫群中多的是吞食草木的昆虫,其中也有吞食水汽的虫,将天空中云雾吃尽,还有一些吞食土壤的虫,连泥土都不放过,更有一些无物不吞的虫,挖地三尺。 数以亿万计的虫类,从天空到地底,灰压压的降下来,这些体型渺小的昆虫,铺过地面奔驰的异兽群后,顿时哀嚎遍野,一头巨象刹那间就被吞食成一具白骨。 许多修士祭出法宝,试图击杀这些昆虫,然而其中有些昆虫不怕水火,有些不怕刀兵,更有一些能吞噬罡气,那些进攻者在刹那间就陨落失命,那些展开防御法宝者也是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被攻破防御法宝。 始作俑者,虫师站在一头五丈宽的羽翼大飞蛾上,笑y-ny-n的看着地面上的一切,如同欣赏着一副时间最美妙的画面。 通臂魔猿身上也爬上了无数嗜血的虫豸,哪怕它的皮肤坚硬如钢铁,这些小虫照样能钻进去,这下子引得怒吼连连,却是毫无办法,纵然神力无敌,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驭兽王勃然大怒,双手一开,再召异兽,这一回出来的多为食蚁兽等针对虫类的天敌兽,另外还有一些喷火兽,不过纵然是食蚁兽也只是克制蚂蚁类的昆虫,仍有许多虫类是不屑于畏惧它,照吞不误,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风。 另外一处,威震天正挥舞霸天斧追杀逃跑的士兵,一根巨大直杵而来,他不耐烦的挥斧一战,巨力相较,双方各自被震退一步。 两名武者相互对视,各是光头大汉,各是威猛凛凛,却是各类相忌,一山难容二虎,见面瞬间心中便升起热腾腾的怒火,好似从上辈子开始就注定是生死仇敌。 “挡本大爷威震天的杀路,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被本大爷秦天柱选中,今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两人豹眼一等,挥舞着巨大的兵器,展开最为野蛮的战斗。 其余各处也自有厮杀,索无命对上了韩林与怪逆子,孙惧留对上了上官婵与步云霓,战局胜负明显,所剩不过垂死挣扎。 军师的营帐处,突然出现的天创天子接下银之魔主的一掌,内息一吐,将对方震退数丈,他ting身挡在章卿云的前方,而章卿云从始至终都坐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嘴上戴着浅浅的笑容。 感觉到突然出现的十数道强烈气息,银之魔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键,却依旧是毫无起伏的语气:“在死寂湖上的战斗是演戏,不过伏兵却没有在那里,你们早就料到我会进攻此地。” 章卿云道:“以贵方的智慧,看出死寂湖是引蛇出d-ng的计谋在意料之中,然后接下来的选择无非有四,一是按兵不动,二是伏击死寂湖,三是奇袭正道盟,四是进攻我方据点。以贵方历来的风格推断,第一按兵不动不是你们的惯有的风格,比起做或者不做的选择上,魔修们往往倾向于前者;你们明知死寂湖是局,那么也会猜测到藏有伏兵,哪怕是贵方布下连环计,也仍是五五胜败,智者不取;正道盟若是全军出动,必定是留下一个空壳,偷袭只是白走一趟;唯有我王朝大军,并非人人有飞天渡海之能,进退不便,是最佳的攻击对象。有这番推算,你们会进攻此处是在意料之中。” “为了引我入局,你甚至不惜牺牲数千士兵,真是够冷血的决断。” “非常时行非常计,要钓鱼就要用鱼饵,要掉大鱼,就要用最甜美的鱼饵,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一切过程都是正确的。” 天创天子冷笑一声:“多说无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单手一扬,雷戟出现掌心,斜战而出。银之魔主不再退让,神泣之镰一旋一挡,正面拦截下对方的攻击。 双方的臂力皆是沉重如山,兵器jiao击时平地一声炸响,劲风一圈圈d-ng漾开,天创天子的m-o都被吹得向后竖起。兵刃嗡嗡作响,两人的手臂不住的颤抖,竟是同时被震得麻。 “破殃雷驰” 天子怒吼一声,手臂猛地膨胀变粗,黑筋爆起,雷戟上电光闪烁,呼啸奔腾。 但这次对方没有同他死磕,而是脚尖一旋,如被风吹动的落叶般反身转到背后,神泣之镰顺势在其身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雷戟自下而上反手撩去,却被轻易躲开。 接下来的战斗天创天子依旧是大开大合的打法,但银之魔主却放弃了一开始硬抗的战术,而是采取高游斗的方式,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对方身上开出伤口。他进退忽然,飘闪不定,哪怕与雷戟碰上了也是一沾即走,采用泄劲化劲方法削去力道。本来他的度就胜过对方,此刻更是化出了层层残影将天创天子困住。 若将天创天子比作一头凶猛的野牛,而银之魔主就是围绕猎物不停撕咬的鬣狗,尽管野牛遇上鬣狗呈现出压倒x-ng的力量优势,但被不停的从身上咬下一块r-u,始终要被鬣狗绵绵不断地攻击磨到筋疲力尽。 小不点见状嘲笑道:“刚刚说得那么威猛,原来是癞蛤蟆打哈欠,会说不会打,这么点本事也想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白日梦还没做醒吧?” 天创天子不知是被这番话给ji怒了还是现了其中的危险,雷千鸟绕着身子横扫一圈,强行bi退对手,然后猛地仰天长啸。 “鬼魅四野” 来自《万邪鬼录》的招式,是他得自狄族大祭司身上的神痕后,掌握的招式。 然而却是全然无效,银之魔主甚至连恍都没恍一下,甚至抓住了对方使用此招的空档处狠狠地砍了一刀,幸而天创天子身上的宝衣实所罕有,这才没有被腰斩,饶是如此,他的腹部还是多了一道伤口。 场面上天创天子立即落入了绝对下风,正所谓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可看他的表情似乎一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战意更浓,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这并非恐怖,而是为遇上值得拼命的高手而兴奋。 “我承认,我的战斗经验确实不如你,方才为了训练自己,所以才有些留情,可接下里,就让你见识一下来自冰洲的极道武学吧” 话音一落,天创天子的气势骤然之间爆涨,一种极端的冰寒之气散出来,携带空间法则的bo动,将方圆百里化为银白s-的天地,他的额头青筋爆起,双目出现血红之s。 “紫雷天霜” 天创天子双tui一蹬,度竟是跟上了银之魔主,雷戟以万钧之势斩下,与空气的摩擦产生了点点雷光,同时携带至极寒气。 感受到对方宛如脱胎换骨的战斗气势,银之魔主不敢大意,神泣之镰迎上来阻挡,但是只一接触,便感受到一股酥麻僵硬寒电气劲破开护体罡气,令他的力道削弱,一下子震开,一戟见血 长长的一道血泉喷出,银之魔主的xiong口直接被斩开一道大豁口。面对紧接而来的第二下横斩,他身影一闪,如平移般径直后退,却是用了缩地成寸,接着身子一抖,化成数个幻影,以围剿之势攻击对手。 可惜一切幻术在宛如先知先觉的战斗直觉下都是徒劳,先前天创天子之所以被残影m-hu-仅仅是因为他的度跟不上,哪怕是看清楚了也来之不及,但此刻的他身随意走,应付起来自然是绰绰有余。 利用雷电和寒气削弱对方的力道,减缓度,同时随着时间的进行,周遭的寒气加深,进一步压制对方的功体,利用源自冰洲nv皇的战斗经验,天创天子再一次简简单单的“力劈华山”就把银之魔主直接斩趴下去,雷戟更是嵌进了对方的肩膀,因为带着银面具,所以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感到痛苦。 虎口震碎,全身如猛砸在地上的西红柿般不住的溅sh-出红s-汁液,决斗双方的形势一下子来了个大逆转。 天创天子趁胜追击,以砸的方式向着陷在凹坑中的银之魔主一下又一下的重击,每一下都爆溅出无数的闪电和冰屑。 冰洲的武学,往往没有太多的技巧,以简单实用为上。 “幽冥斩月” 忍受一下又一下攻击的银之魔主猛然爆,身上的魔元暴涨,相互jiao错凝结,化作一道黑s-罡气,直冲云霄。 这招来得突兀,又是无声无息的蓄力,若以天创天子本身的武道水平很难躲开,但现在他所用的是冰洲nv皇的武道经验,自然能事先预料危机。 只是银之魔主刚刚脱困,背后便袭来雄浑的一掌,他连忙转身接掌,奈何回气不足,对方这一掌又是霸道非常,于是伤上加伤,再度被震得呕红飞退。 东方易凛然而立,一字一顿道:“落棋,将军,死局” 第一百十四章真假本体 第一百十四章真假本体 双雄夹攻,数强围合,形成必杀之局,这样的情况下,纵然银之魔主手段滔天,也绝无生路可言,并不仅仅是自身危机,而是整个局面的不利,可称之为大势已去。 此刻的银之魔主身形狼狈,更是多处负伤,然而他的气息却没有因此降低半分,身体遁隐在熊熊燃烧的幽冥斗气,只隐约能看见一线轮廓,而他的背后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幻象。 远方,孙惧留与索无命的气息渐渐变弱,最终消失了,显然这两位已经丧命,而驭兽王的气息ho;n1u-n,石千仞的气息虽然微弱,可在一瞬间向西边移动,显然是被救走了。 银之魔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他的脸上带着银s-面具,哪怕在思考别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东方易与天创天子可没有给他多余时间来思考对策,都已经不在乎以多欺少了,哪还讲什么客气,当下两人分别从左右夹攻。 定澜神剑爆剑气无双,雷戟引动至极寒雷,双方虽无配合,可强招压下,纵然达不到威力加倍的效果,也是毁天灭地之势。 银之魔主引出背后鬼骷形态,化为实体,团团护住周身,奈何他这招挡住一人不成问题,双管齐下就显得异常支绌,一下子被崩飞出去。 “先天ho;n元归一气” 东方易双手平举,左手出现八卦,右手画先天太极印,双手合并,八卦并太极,两掌齐出,先天ho;n元憾乾坤。 “独皇归吾,万武俯” 天创天子不甘示弱,动用皇族秘式,散无穷王霸之气的皇龙真元凝聚在掌心,化作一条飞扬的五爪金龙,咆哮击出。 “众神伏诛魔道起” 银之魔主掌开左右,魔元凝为万恶之源,众生恶念堆积成魔道起势的奠基石,一时如万千天魔加诸一身。 东方易与天创天子如夹馅饼般同时轰向敌人,三大极招碰撞,先天ho;n元破魔证道,五爪金龙辟邪称皇。 三方相互被震退,各自负伤,但东方易与天创天子受的只是轻伤,银之魔主却是双臂好似炸裂一般,血r-u模糊,独特的功体也挡不了万屠诛邪功的凶猛。 比拼极招,又是根基相近,本来就不存在完胜的情况,能以轻伤为代价重创对方,已经令东方易和天创天子感受到胜利的契机,对方似乎已无心恋战,若不然,哪怕是二对一,这一招也不该胜得如此轻易。 一时间,两人暗自皆备,时刻注意不让对方有逃脱的机会,虽说哪怕脱出他们这一关,后方还有同伴会来拦阻,可万一有所纰漏,让对方逃出生天,那可真是虽胜犹败。 面对两大极道强者的高度精神凝聚,银之魔主开口道:“这一局是我输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真正的胜负还尚未可知。” 天创天子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在那边嘴硬,看来阁下一身本领中最强就是这嘴皮子功夫了。亡羊补牢?今日,朕就要宰杀所有的羊,任你补牢又有何用” 东方易没有驳斥,他暗运真元于剑,随时准备施展定澜神剑的魂兵极招,一举击杀对方,哪怕胜券在握,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光是以此局而言,你们的确做到了天衣无缝,我算到你们会因为我方而暂时联手,却没算到你们竟能放下芥蒂,相互信任到这种程度,居然不怕对方会在背后netbsp;天创天子听眼,看了一眼东方易,随即又转向对方:“你不必在此挑拨离间,朕自认不是君子,君子也坐不了王者的位置,但朕却愿意相信君子。君子与小人的承诺,该相信那一边是不言而喻的事情,纵然朕视之为潜在的仇敌,但比起你们这方害虫,他们不会对朕的百姓带来灾厄。他们的承诺,可比你们的更有信用与小人谋,不如与君子谋,这点道理,朕又岂会不知?” 对此,东方易只是淡淡道:“我不信任他们,但并不妨碍我与他联手杀你。” “哈哈哈哈哈哈----”银之魔主一反常态,抹去了平常如一bo死水,哪怕在陷入算计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bo动的语气,竟是猖狂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得令人耳鼓疼。 “你们何必紧张呢,我承认这一局我是必亡无疑,这一局的算计上我不如你们,但是,在这一局之外,你们也错算了一点” 银之魔主忽然有了动作,他抬起手往xiong口扎去,五指netg口,鲜血飞溅,在对方疑hu-的眼神中,从xiong口掏出血淋淋的一块晶石。 没错,是晶石,而不是心脏 这块晶石也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浑体散着至极魔元,内中暗星闪烁,如有千万天魔王藏于其中,甚至还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简直是自成一方魔界 天创天子尚处在疑hu-中,用位面法器代替心脏虽然很少见,但也并非没有,何况这种级别的法宝,给普通天人境武者带上去,也能一下子跃升到拥有天人七重境的战力,可是摘出来是做什么,要示威还是要投降。 他经验终究不够老道,东方易已经看透其中奥秘,竟是浮现出诧异的表情:“虚空强者的r-u身是不可以用其他法器来替换的,粉碎虚空的强者必须凝练周身窍x-e,可法器并没有窍x-e。” “你的意思是……”天创天子被点醒,也深吸一口气,惊讶得目光圆瞪,“这是一具身外化身” 银之魔主顺势摘下脸上的银s-面具,在面具之下,并没有脸,这并非是没有脸皮的意思,里面甚至没有血r-u,有的只是精密复杂的构造以及不停转动的上千齿轮 天创天子惊呼道:“如果这是化身,那本体在哪里?身外化身的极限只有天人境,可他不但拥有虚空强者的气势,能使用虚空境武学,连空间法则都可以催动。” 东方易补充道:“不仅如此,他还能运用魂兵极招,魂兵就算认主也不可能认一个化身为主,唯一的可能就是本体也一直呆在旁边。” 天创天子不敢相信:“连战斗的时候也一直在旁边?怎么可能,如果真在的话,早就被朕现了,方才也多的是可以脱身的机会。” “不,对方其实一直就出现在我们的眼界中,最厉害的隐藏方法并不是消失不见,而是站在你的面前,却不会被现。”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不点” 两人的对话中,处处有着凝重和惊诧的语调,不怪两人会如此失态,实在是事实太匪夷所思了 站在眼前,一直与他们战斗的居然只是一具化身,而真正的本体,却是那个只会站在肩膀上,不停嬉笑打闹,好似小丑一样的人偶 堂堂十大魔主,一方极道强者,究竟要出于何等原因,才会如此自贱,以附庸品的人偶的姿态,做着小丑的行动出现在化身旁。 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难怪数百年来都没有被人现。 眼下,小不点自然是早就逃之夭夭,也怪不得银之魔主一直没有使用魂兵极招,不是不用,而是本体不在,无法使用。 天创天子仍是不愿相信:“这怎么可能虚空强者必须凝练周身窍x-e,那个小不点的身体上根本没有窍x-e,他没可能成为虚空强者” “没有r-u身窍x-e,只是无法成为粉碎虚空的强者,但是只要有元神,就可以成为虚空造物的强者。这具化身使用武道而不是术法,就是为了m-hu-别人,不让他人往这方面联想自上次jiao手后我便觉得奇怪,他的根基非凡,远一般虚空强者,但他对空间法则的掌握却是二流的水准,原因就在于此,他的空间法则来自体内的位面法宝,并不是本体拥有,他实际上是利用时间法则来催动空间法则” 揭破真相的言语,却没有引来银之魔主化身半分动摇,只是道:“计中计,局外局,虽然说舍弃这具淬炼千年的化身很是可惜,但求金蝉脱壳,却是不得不为。诸位,愿将来永远不会再见面。” 他掌心的黑s-晶石刹那间散吞噬一切的黑s-光芒,内中的千万天魔出悲嚎之声,星辰日月化为ho;n沌之s-,一道裂痕出现在晶石表面。 “他要自爆,退” 东方易chou身疾走,途中顺手带上不知生何种变化的上官婵与步云霓,同时运功纳气向四周出警告之声,稍稍靠近的武虚与任之初虽然不明情况,但作为弓修本就是极容易“打草惊蛇”,当下netbsp;天创天子则是带上了章卿云,至于其他人却是来不及救。 在两人chou身后退的瞬息间,黑s-晶石破碎,内中一股世界毁灭的狂暴力量涌出,ho;n杂着熊熊魔流,泛溢着诡异的能量,竟让所有接触到的物体都金属化,由内向外变成钢铁。 威震天与秦天柱来不及逃跑,只是以护体罡气保护周身,随后就被魔流吞没,变成两具巨大的钢铁人,然后一股吸啜之力在黑s-晶石的位置出现,好似宇宙的黑d-ng般,将两人吸入其中。 虫师与驭兽王也是同样结局,而且两人本体修为要比其他人的低,根本抵挡不住,只是因为离得较远,那股吸啜之力也只是出现一会,因此并没有被吸入其中。 恐怖的魔流根本无法抵挡,任何防御手段都是无用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方圆十里就变成了钢铁的世界,所有被召唤出来的异兽都被固定在原地,成为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钢铁雕像。 那些飞在空中的昆虫,也唰唰如雨般掉落下来,撞在被金属化的地面上出咣咣的响声。 在魔流消失后不久,姥学究出现在现场,看着四周的景象,哈哈大笑起来:“睚眦化龙计划,可以进行了” 第一百十五章睚眦化龙 第一百十五章睚眦化龙 姥学究立即开启空间阵法,将睚眦召唤过来,随即引四方金系之力,尽数贯入睚眦体外。此外,还早已准备好的天龙血、麒麟胆等珍贵材料也作为祭品奉上,开启元荒返祖阵,还原体内最古老的血脉。 方圆十里的金属雕像被吸收掉金系能量,一个个表面出现了锈迹,随即好似过了千万年一样,竟是腐朽损化,化成满地的废铁渣。 荒兽睚眦仰天一吼,在庞大的能量冲击下,体内血脉被ji活,开出隐藏的力量,片刻后它的身体开始变化,拉长变大,头上长出了龙角龙须。 最终,他原本如老虎一样的身体变成了龙形,只是一对翅膀没有就此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巨大,翅膀上面没有羽m-o,而是由一条条长剑构成,剑气森森,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剑羽。 睚眦天龙属于金系天龙,金属的基本颜s-为银白,因此它的身体也变成了银白s-,一条银白s-的有翼天龙,它的实力终于稳稳当当踏入了虚空境。 以前的睚眦虽然气血庞大,胜过一般虚空强者,然而却是虚胖,好像f-i猪一样,现在终于精炼成结实,就像是由钢铁铸成一样,而且进化成天龙后,能自由c-o控天气,拥有归属于龙族的秘术。 姥学究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计划成功了果然我的构想没有错误就是可惜,牺牲了一位魔主。” “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后果,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我们只是废物回收罢了。” 睚眦天龙正在享受新生的力量,哪里会替别人感到悲伤,何况没有银之魔主的阵亡,它的进化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某种意义上,它还是乐见其成的,同为魔道一员,自然没有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 姥学究稍稍感叹一下,也就没那情绪了,只是道:“这番出战,双方各有伤亡,不过我方更多一些,这些事情都要禀告元荒太母。” 睚眦天龙明白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获得了新的力量,就急冲冲的去跟敌人战斗,它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本来也的确有这个想法,当初东方易师徒将它n-ng得灰头土脸,这仇怎么也得报回来。不过考虑到刚刚改变了身体,还没有能掌控自如,另外姥学究好歹为计划出了很大力气,这份面子不得不给,于是便应承下来。 一人一龙,破开虚空返回元祖魔山,留下一地的废墟。 …… 葛巅峰受命拦阻王朝人马回援,带上了梵鬼禅师,集合两人之力,当下这批人马不在话下。可惜错算了正道盟的与王朝的默契,或者说错料了白庸对承诺的重视,既然答应了要合作,就不会中途反水,至少在灭掉魔道之前,双方还是合作的盟友。 如果这时候任由魔道行事,不但可以剿灭这批来不及回去的人马,同时银之魔主那边也能给与王朝重创,哪怕加上章卿云的布置,也顶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种局面对正道盟而言的确很有利,然而这种有利只是暂时的,或者说为了这个结果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彻底失去与王朝联手的机会,这却是白庸不愿看到的。当初在三方据点的选择上,他宁可便宜王朝,也不想让魔道计谋得逞,就能看出他的倾向,何况王朝没有吞下第三处据点,给了一份人情,他就要还一个面子。 因此,正道盟中除了派出包括东方易在内的一部分人马需要前往王朝基地,帮忙援手外,剩下的人负责对上这批截道的魔将。 布施真和尚对上了梵鬼假和尚,两人实力在伯仲之间。刑无si对上了屠婴客,虽然修为上更胜一筹,然而对方两柄拥有特殊能力的兵器,也令他短时间内无法取胜。 “小子,你知道‘不自量力’怎么写吗?就凭你也想拦住我,哪怕加上躲在十里外的小姑娘,你也没有任何胜算。”葛巅峰嗤笑着,指出对方的帮手。 隐藏在十里外的,自然是身为弓修的石墨羽,潜伏、偷袭本就是弓修的基本功,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堂堂正正与人正面jiao手的那才是傻蛋。 白庸瞥了对方一眼,没有去争口舌之利,扬袖举剑就是魂兵极招 “禅通一步无量光” 步光剑衍生出光明世界,与白庸神识互通,周身散出更加强烈的光芒,神识无限的扩张,心神进入绝对沉静状态,同时天地人三位一体。 “一上来就是大招,你这是犯规啊” 葛巅峰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疯狂,上来就是全力以赴,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也不敢有所留手。 白庸一剑在手,光照**八荒,喝退魑魅魍魉,必除对手的杀念凝成一股沛然剑流,直扫肆孽魔人,同时运转鬼梵六遁中的宇内之遁,竟是在剑流抵达前先一步转到对方身后,一扬手,ho;n元八卦掌出手,一人出了左右夹攻的效果。 他曾从元墟教那里探听到了关于忘剑心与齐无憾的悲剧,心中对此人也是深恨,两军jiao战,生死本是常数,但他玩n-ng人心,戏耍别人真情,却是罪无可赦。 “拏风跃云” 葛巅峰掌开风云,以旋风涡流挡下沛然剑气,云掌缥缈无踪,化去ho;n元八卦掌掌力。 然而白庸在掌力未尽之时便撤招,身形急旋向上,吸纳散离的剑流剑气与ho;n元八卦掌掌力,相互合并,极招上手,赫然是ho;n元剑罡八阵灭。 “绝剑灭九洲” 浩大力量如泰山压顶而下,葛巅峰岂敢小觑,用上了最擅长的鬿魔九剑诀,霎时脸上浮现出绝望的情绪,剑端凝聚出绝望的剑意,人与剑合,心与意合。 极招相对,白庸略逊一筹,被震退瞬间,葛巅峰尚来不及追击,石墨羽出箭了。 “耀天一羽,破晓灭罪” 刺破苍穹的一箭,散无穷光芒,这一招本是用刺目光芒夺走他人视线,有着惊敌的效果,然而因为白庸步光剑的极招创造出的光明世界,这一箭反而被隐藏起来,难以窥见。 “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早就等着这一箭了” 葛巅峰方才居然仍留了一份功力,专m-n防的这一箭,他虽然看不见这支箭在哪里,但有一点非常明白,这支箭最终的目标肯定是自己,牢牢抓住这点,把握到箭矢的轨迹并非难事。 “回龙逆斩” 剑锋d-ng开,划出连绵剑影,最后一击恰巧击中不知从何处钻出的箭矢顶端,箭矢上的能量刹那间被引爆,光华四sh。 葛巅峰的护体罡气一下子遭破,负伤而退,不过方才一剑将大多数的力量抵消掉,加上提前引爆箭中能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挡下一明一暗的攻击,葛巅峰正要松一口气,忽然白庸身上一道元神急蹿而出,携带道m-n玄印。 “愚者三昧印” 突如其来的袭击,葛巅峰前力已尽,后力未生,勉强提气抵挡,被一下子轰开防御,一击正中xiong口。 出招者,乃是之前一直在闭关消化心魔老人传承的穆若愚,彻底接受完强者传承的他,将修为躜升到了元神六重境,一击正中,纵然是凝练八重窍x-e的葛巅峰也要重伤。 错料一步,袭击自己的不止是明暗两人,或者说,藏在暗处的石墨羽也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扔出的y-u饵,看似藏在暗处,其实也是在明处,真正藏在暗处的是穆若愚。 一击得手,白庸毫不留情,动穷追猛打,与石墨羽同时再运绝招。 另外一边的梵鬼禅师和屠婴客看到这番变化,心中大惊,屠婴客与刑无**在缠斗中,胜负难分,可梵鬼禅师却凭借本身修罗吞佛诀的奥妙,克制住了布施和尚的功体,占尽上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稳稳胜出,哪想到强如葛巅峰居然败得如此之快,一下子陷入险境。 两人想要chou身而出,布施和尚与刑无si却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布施和尚纵然处在下风,可真要一心缠住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摆脱,至少梵鬼禅师不挨上一掌,是不可能脱身。 就在此时,天外传来一声龙y-n,雄浑的金元气流贯冲而下,在半路一分为三,分别震退布施和尚、刑无si以及白庸。 “快走” 睚眦天龙大吼一声,迅漂移过来就要带上三人离开。 “休想轻易离开” 白庸心知追赶不及,催动神念,天边空间骤然出现一道裂缝,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开火,巨大光柱直轰而出,睚眦天龙连忙转头,同样从口中喷出一道光柱,出金鸣之声。 两道光柱对冲,产生剧烈震d-ng,撕裂开空间。睚眦天龙心知情况不妙,它尚没有适应这具新的身体,没能挥出全部实力,本着日后再让对方好看的念头,接着反冲的劲力直接逃走。 睚眦化龙后,身体素质进一步提升,原本就属于金系身体,最是坚固,因此这一炮并没能伤到它,只是也成功干扰它带人离开,那三人在强烈气劲冲击下消失不见。 “那是天龙魔道居然又添了一份强大的战力。”布施和尚开口问,“没能拦下人,要不要去搜索逃走的三人?” 白庸摇头道:“那三人逃不了,既然没有被带走,那么就会有人来截杀。” 布施和尚笑道:“倒也是,你小子的布局向来很谨慎,肯定会备有后手。那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先回去,询问一下道君那边的战况?” 白庸摇头道:“不必了,接下来我们直捣黄龙,第三处据点攻陷,元祖魔山就会从虚空中出现,所以我们直接向魔道大本营起进攻” 穆若愚惊讶道:“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现在就动进攻?如果要试探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下,重新清点伤亡再行动比较妥当。” “并不是试探,而是总攻,可能的话就是最后的决战。”白庸无视旁人的惊讶,笃定的说着,“连我们都不相信此刻会动进攻,更不要说敌人了,必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放心吧,一切布置就绪,不给敌人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一口气全部消灭,这一战势在必行” “真是疯狂的行动。” 比较上一次对战元墟教,或者对上红世双巫的一bo三折,眼下的决定显然是过于疯狂,明明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jiao手,居然就变成最终决战,一举奠定胜负,令人吃惊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白庸可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去感慨,眼下分秒必争,越快杀过去越好,最好是逃兵前脚踏进m-n,他们就后脚赶到。 幸而对白庸的信赖在上一次战争中就已经积蓄起来,眼下除了惊讶外,其他人倒也没有反对,连忙帮着寻 第一百十六章寥意恩仇 第一百十六章寥意恩仇 看到来人的脸,葛巅峰立时明白,双方不存在转圜的余地,唯有生与死。 齐无憾手持盈月神锋,这柄由月缺刀与无锋剑双双炼制而成的神兵,剑身极长,足有五尺三寸,双刃开锋,锋芒毕1-,光是看上一眼,就感觉到一股bi人的锐气扑面而来,几乎要将眼睛割伤。 看见仇人的齐无憾没有分外眼红,情绪也变得ji动,而是更加沉静,沉静得异常吓人,眼神冰冷得仿佛能将周遭的水汽凝结成冰。 “这种眼神……哈哈哈,你比我想象中进步得更快,为了一名贱nv人,自诩正义的侠义也化身成复仇鬼了吗?” 葛巅峰用言语**,迫使对方因愤怒而1-出破绽。 然而齐无憾不为所动,也不一言,伸手取剑,剑尖走向曲中带直,明亮剑身倒映月光,震d-ng出澎湃剑气卷地而来, “悦剑分五行!” 葛巅峰面1-嬉耍的笑容,企图以此更加刺ji对方,同时剑上蕴含五重气劲,如飓风般回d-ng剑锋,破开剑气后,将功力集中剑尖一点,余势不休,犹往对方xiong口刺去。 双剑jiao击瞬间,齐无憾撤招偏移,弓步轻挪,手捏剑诀,运用术法武道合一之招,周身紫光浮动,接引地气纳入神锋,宝剑银光破空倾泄。 葛巅峰此时已是来不及回招,然而他另外空手一翻,虎驰刀上手,反手斩出无匹刀罡。仓促反击挡不住对方的有意攻击,却成功拖延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一回气,龙翔剑反斩而出,剑气横扫,总算挡下这一击。 一番jiao手,两人的战斗风格却是各自调换,原本招式沉稳的齐无憾,却是剑走轻灵,好似幽鬼一般,无声无息的漂移。 本该以奇制胜的葛巅峰,却是用上了刀剑双持之法,用上原本是齐无憾的招牌战斗方式,其中也是蕴含刺ji对方的意思,针对独臂而出的挑衅。 “真是蠢啊,以为自残身体就能增强功力吗?还是说想要断臂明志?可笑,你的本领比之以前还要弱小,噢噢,我能感觉到你的杀气了,哈哈哈,既然那么想杀我,何必压抑怒气呢,全力释放出来吧,让战斗变得更加刺ji” 齐无憾不为言语挑衅,盈月神锋挥扬冷湛杀意,仍是疾中带变,留有余力的招式。 葛巅峰点地跃起,侧身舞剑临空回转出击,同时强忍伤势,一步后退运气化劲,另一只手挥刀斩出两道轮劲,好似车轮一样将前面剑气纳入其中,形成不断震d-ng切割的罡气轮。 “剑轮无双” 剑轮撞上盈月神锋,jiao擦出万点金星,齐无憾不强拼,顺势而退,反手抛剑画圆,顺着剑轮走势旋转卸劲,一举破除后,扬剑贯中,灌入内力,开启无生杀道。 “血屠三千人踪灭” 齐无憾伸手举掌加催内劲,袖袍瞬间鼓d-ng,剑意泠然d-ng出杀伐无边之气,一时血气遍布周天四野,光华冲上云霄,气势昂天,凛然不可侵犯,恐怖的剑意仿佛要灭绝众生,不留生机。 葛巅峰左刀右剑,前倾拟剑形,顿现睥睨红尘之态,左臂轻卷,以右手剑为轴心身形急转,回d-ng刀影,怒然前击。 齐无憾手下不留情,内劲如澎湃狂ch-o宣泄,剑气集中一点正中虎驰刀,葛巅峰想要催劲却感xiong口一阵疼痛,却是伤势作,力逊一筹,顿时落入下风,在连环jiao手中,虎驰刀不敌盈月神锋,顿时出现多处裂痕。 葛巅峰连忙强压伤势,再催内力意图扭转战况,但齐无憾jiao手经验何等丰富,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剑锋震d-ng反敲其刀身,在一瞬间内连环碰撞数百下,仗着盈月神锋的锐利,登时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虎驰刀震散化为碎片,不使对方有翻盘机会,紧接着一剑朝他心窝戳去。 葛巅峰连忙侧脚滑步,避开一剑贯心之厄,齐无憾得势不饶人,再催元功,挥臂展开凌厉剑势,拦腰平扫bi得对方屈膝以避,几近卧倒。 自知落入颓势,葛巅峰一个鲤鱼打ting以护身气劲震开齐无憾,同时一双铁足连环踢起,趁对方无暇反应,伺机拉开两人距离。 若是以前的齐无憾,固守刀剑太极之势,以守为攻,还真会被对方得逞,然而现在的他脚踏轻盈步伐,不再固守一地,而是连环强攻,剑生慑人青芒。 盈月神锋随意而走,左挥右扫,招式奇诡,处处击向人要害,这种攻击方式,倒是跟忘剑心的风格极为相似。 幸好葛巅峰曾跟忘剑心jiao过身,因此稍稍了解这类攻击,步走剑招间隙,连连躲开对方的剑势。 猛然,齐无憾双足并跃而起,高举剑柄一下重击,神念紧锁敌人。葛巅峰避无可避,掌剑同时硬夹盈月神锋,但齐无憾气吞风雷、威动河山,全身劲力仿若源源不绝,杀意滚滚而下,反观葛巅峰受其招式所bi,脸s-铁青,冷汗直流。 “不必惺惺作态,装作因伤拖累的样子,你的实力我很清楚” 齐无憾度开口,揭破对方诈败的诡计,同时再催元功,气势居然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度拔高,内敛的杀意终于奔泻而出,化作如涛剑气,磅礴汹涌向葛巅峰轰去,bi得他沉腰坐马以抗,但足下之地难挡冲击,转眼深陷三尺。 “恨剑碎七星” 所用之招居然是鬿魔九剑诀,这一招反而正中葛巅峰的下怀,原本陷入前所未见的危机,回冲的真力流滞在他经脉里,一旦爆就不可收拾,可此时此刻遇上鬿魔九剑诀,正是无比熟悉的招式,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剑路。 当下双手分使不同招式,右手挥动龙翔剑护住周身,左手幻拟剑气,碧绿剑芒冲天三丈,从剑气流的缝隙中穿过,袭击对方的下三路, 齐无憾不得已跺足跃起避开对方的下盘攻势,同时足擦地面生出靛s-雷气,周身紫光浮动,地气入体生焰,顿时火光猛爆而。 “痴剑d-ng八荒” 葛巅峰衣袖轻摆,亮气剑锋提动真元,顿时邪光炽盛,阴风四起,偏又生出一股无匹刚正的剑意笼罩四周,既是突兀又是强大,一瞬间拔起身子,回旋向上,耀日金光与掌气合流炼就形成破武之剑劈斩过去。 同为鬿魔九剑诀的jiao手,齐无憾气势虽然强横,却不如对方熟悉这一招,双式绝学抵销之余,出惊天之威,浩瀚光华登时转黑夜于白昼,直至两刻后才恢复平静。受到残余气劲殃及,两人各负内伤,相继后退,再成对峙之态。 葛巅峰出狂笑:“居然用杀气合并道元来模拟魔功,因为当日我用鬿魔九剑诀杀了你的nv人,所以现在你就想要用鬿魔九剑诀来杀我?天真的想法,你还真是个痴情种。” 他没有像上次对忘剑心那样说出自己才是鬿魔九剑诀的创始人,反而明贬暗夸的称对方为痴情种,乃是想用言语挤兑,令齐无憾不得不用鬿魔九剑诀来与他一决生死。 狡诈的用心,暗藏在不经意的言辞中,让对手心生要用此剑诀来证明自己对恋人的感情的执念。 然而这份狡诈却被齐无憾一口道破:“不必用ji将法,我已经知道你就是鬿魔九剑诀创始者,不过谁也没有规定,前人就一定比后人厉害。我既然有备而来,就是要一报还一报,让你尝尝被亲手所创的武学击败的滋味。” 领悟了无生杀道的齐无憾,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冷静,杀意虽然浓烈,却不会成为怒火,而是冰冷的寒刃,这不仅仅是一m-n武学,更是一种心境修炼法,让他从太极变成了至极。 葛巅峰眼中精光一闪,坦率承认道:“你的鬿魔九剑诀不过是半吊子,赝品也想打败真品?哼,你的鬿魔九剑诀不过是从那nv人身上得来的,就算完全掌握了也不可能赢过我,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我已经在原来的剑法上寻得突破,创出了第十剑,有本事你倒是创出个第十一剑来。” 他虽然语出警告,却不是相信齐无憾的人品,认为言出必行,而是仍在挤兑对方,因为以对方的立场,越是被仇人劝不能这么做,越是要这么做。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创出十一剑,但仍然可以败你” 齐无憾举剑向天,剑气贯入云霄,以道元模拟魔功运行,那架势的确是鬿魔九剑诀无误。 计划得逞,葛巅峰嚣张的狂笑起来,尖喝一声,跃上半空,满头长尽皆散开,双目变得血红,满脸狰狞,似疯似魔,一股极端的肆意妄为的剑意在他身上酝酿,无数剑气开始疯狂的旋转,正是最强之招。 “疯剑坠十日” 见状齐无憾没有撤招,他的脸上没有畏惧,没有愤怒,只是一抹平静冰冷的杀意。剑锋回转,散而出的却不是疯狂剑气,而是一种领域。 “恸剑凝无界” 刹那间,世界似乎被冻结了,葛巅峰的身影,疯狂的剑意,挥洒而出的瓢泼剑意,竟是像被定住一样停留在半空。 寒光一闪,一回神,齐无憾已经与对方错身而过。 刹那间,时间又仿佛恢复了流动,失去了对象的剑气狂1u-n扫过树林,斩断一大片树木,引得天崩地裂。 但齐无憾没有再多看一眼,他收剑入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眼神已经没有了任何杀意,只余一丝寂寥,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下…… 第一百十七章攻破魔山 第一百十七章攻破魔山 元祖魔山护教阵法的核心枢纽处,遍地尸骸,都是守护控制核心的守卫,这些人的修为大多在天人境初层,唯一一名三重元神境的将领,也被一剑钉在了地面上,他伸出手想要拔除xiong口的剑,却被人一脚踩中手腕。 “啊,对不起,我是无心的。”计帷幄满脸歉意的说着。 卫人臣淡淡道:“你分明是故意的。” “怎么能冤枉人呢?”计帷幄故作生气的模样,用另外一只脚踩在那名将领的脸上,将他的最后一口气也踩熄掉,然后摊开双手道,“这才是故意。” 卫人臣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正道盟布下的一手好计策,不但瞒过了敌人,还瞒过了盟友。数月前法m-n异变,就失去了阁下的踪迹,本以为是回去养伤,没想到是借此转明为暗,潜入敌营。” 计帷幄哈哈笑道:“彼此彼此,你的行动不也没有再双方的协议中吗?而且我可是耗费了数月的时间才争取到这一位置,你却能在短短数日内,接触到核心内容,这份能在无形中融入群体,隐藏气息,不被注意的能力当真了得。” 卫人臣谦虚道:“鄙人别无他能,唯此一术。” 前番在法m-n事件中,也有王朝cha手的踪迹,以计帷幄的智慧自然有察觉,不过他倒也不会在这里跟一名小厮说狠话,当然要他就此放下也是不可能的,他可不像白庸那样宽宏大量,只要有害过他的,都要一一加倍报复回来。不过眼下他还是装作没有芥蒂的模样,有了点仇恨就要满世界宣扬报复,那根本就是个蠢蛋,害人就要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两人各有心思,在先前白庸与章卿云的协议中,分明都没有提到这点,由此可见,双方也并非像口头上说的那般友好亲善,在合作的同时,又暗藏底牌,这是智者一贯的手段,只是这一回,恰好给想到一块了。 但是此类种种,却不是现在该计较的,双方都是识大体的,当下开始破坏枢纽,解除护山阵法。 …… “呸,好个反骨秃驴,手底的功夫真正厉害,若不是负伤在先,又是二对一,谁胜谁负倒也难说。” 洛红尘吐了一口血沫,将刀从梵鬼禅师的尸体上chou出,然后转头询问郝帅:“你的伤势怎么样?” 郝帅刚想回答,忽然喉咙中一口淤血涌上来,差点卡在中间,连忙运功吐出,有气无力道:“肋骨断了几根,还好没伤到根基,不过接下来就无能为力的,替我向白庸大人说一声抱歉。” “白庸那家伙居然也成大人了,哈,以你的修为而言已经表现得十分不错了,对上强敌都能不畏生死,好生休养吧,你这样的人才白庸可舍不得扔掉,十分力都能榨出十二分来。” 洛红尘哈哈大笑起来,他虽然也负了伤,不过自上次破而后立,实力突飞猛进,体内还留有许多尚未被化消的元力,也在方才的战斗中受到刺ji,缓缓开始消融,反而因害获利,也不停留,向着元祖魔山的方向飞去。 郝帅感慨道:“果然是人以群分,大人的朋友当真个个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功力,放在狱洲就是各大m-n派巴结的人物。” …… “蠢货,你中计了” 屠婴客奸笑一声,曲虚剑扭转空间,让百辟刀刺入扭曲的空间隧道,从另一端刺出,瞬间穿透了盖樵帆的xiong口。 “大蠢货,真正中计的人是你啊” 盖樵帆大喝一声,无视xiong口伤势扩大,身体急向前,一掌正中对方xiong口,掌心强劲,直接打穿了xiong口,将其重创击退,然后毫不在乎的将百辟刀从xiong口拔出,那伤口以r-u眼可见的度愈合,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 “你----居然是不死功体” 屠婴客摇晃了一下身形,却感庞大魔功入体,这分明是全力施为的一击,方才那一刀看似凶猛,实则没有加诸任何魔元,本就是为了引他出手而设下的y-u饵,真正的杀招就在后面掌击上。 盖樵帆大笑道:“任你百般诡计,能耐我何真魔元体,就是你这种耍小手段的克星” 不给对方逃跑的机会,他旋刀而起,血染刀身,赫然是魂兵极招动,百兽奔腾,千鸟齐鸣,龙y-n虎啸中,汹涌的禽兽流将屠婴客撕成了碎片。 “总算小小的报了当然围剿我元墟教之仇……”盖樵帆忽然一拍脑袋,“哎呀,杀得兴起,忘记留下证据了,这下在请功上要大打折扣了。” …… 元祖魔山前,两军对垒,诸多魔修们紧张兮兮的固守在阵法前,凝神以待。对方除了一开始出手攻击了几下元祖魔山的守山阵法后,就没有再出手,但是进也不进,退也不退,就这么守在阵法前,让人想安心又无法安心,想开战又不愿失去阵法这个地利,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银之魔主率领众多魔将出击,却导致大败而回的消息已经传回,使得人心惶惶,念及覆巢之下无完卵,有不少人已经生出了开溜的想法,只是眼下没有像样机会,于是打定主意,等此战结束后,就偷偷离开元祖魔山,只要隐姓埋名一会,行事不那么嚣张,天下那么大,还怕无处可去吗? 守阵的将领当中,总算有几个聪明的,看出敌人的用意,攻也不攻,退也不退,分明是在等待时机,于是一下子联想到阵法的保护,连忙派人去观察各处阵眼的守卫情况。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在派出的人还没有回报前,护山阵法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撤掉了。 破除刹那间,正道高手与王朝诸将同时出手,出极招,但数千魔修也同时出手,数不尽的术法与法宝纷纷轰出。正道高手虽强,可终于力寡,面对数量上的优势竟是抵挡不住,眼见就要被法宝雨吞没,天空中陡现异变。 空间裂开,方舟骤现,大炮轰鸣,原本只sh-了一炮,尚存留下来的另外一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开火了。 也许从质上,虚空强者的极招能够胜过古巫大炮的威力,可从量上根本不能比拟,本来就是从属于不同体系的,当下巨大光柱吞没一切,无论是术法还是法宝,纷纷消融,一些本命法宝遭到毁灭的修士都仰面吐出一口心血。 一炮轰在山壁上,地动山摇,产生剧烈的爆炸,顿时魔修死伤惨重,哀嚎一片。 正道与王朝的高手趁机掩杀,而王朝大军也从奇迹方舟上下来,登6元祖魔山,展开攻城战。 魔道势力残余的将领也纷纷出现,王对王,将对将,虾兵对虾兵。 一阵光芒耀起,整座元祖魔山都开始晃动,一股强大的意志从中苏醒过来,剧烈的意志风暴吹过无数位面,好似飓风般降临世界,一些王朝士兵接触到飓风,竟是瞬间被撕裂成碎片。 “哼,堂堂魔主居然对小兵出手,连身为强者的尊严都丢尽了” 天创天子怒然一喝,雷戟当空斩下,劈开空间位面,一击斩灭了飓风,同时雷戟无限延生,化作千丈之长,看样子是要顺势将元祖魔山也一劈为二。 这时,一只白洁的手从虚空中伸出,挡在雷戟下方,稳稳的抓住戟身,将其中的力道尽数化去。 “藏头1-尾之辈,元荒太母,给朕滚出来” 天创天子的身躯上一股浩瀚的意念散了出去,和对方的意念在空气中碰撞。立刻虚空就开始炸裂,bo纹涟漪一阵高过一阵,宛如灭世之威。 “没想到连银之魔主也败在你们手中,不过他的命星未熄,迟早还会回来。而你们的命星已经黯淡无光,注定是选错时机,在我恰好闭关功成之际上m-n,今**们来得,去不得” 刹那间元祖魔山开始闹腾不安,一股浩大的力量从核心处迸出来,使得魔山再度再次改变,一道道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凝成铁链垂下来,四面高山隆起,凝聚成了屏障,山峰顶端有一轮烈日火焰沸腾,每一丝火焰都化为了强大火龙,喧嚣咆哮。 天创天子惊叹道:“时空法则她居然同时拥有粉碎虚空以及虚空造物的能力,武道术法双双功参造化” 忽然间,他体内的气息一1u-n,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从冰洲nv皇身上得来的虚空法则开始暴动了,被吓得连忙运功镇压。 就在此时,白光乍现,元荒太母从中现身,一掌击向无法动弹的天创天子,强大的掌力仿佛将空间也一并冻结。 危机之刻,东方易出手,一掌挡下对方,同时震破凝结的空间,大声喝道:“对方的力量是从体内向外引的,全力运转功力,让身体处在散元气的状态。” 天创天子虽然得到的功力比东方易还要深厚,但终究不是他自己的,经验也不够老道,因此被对方抓住了机会,将空间法则从他体内引爆。 然而,被击退的元荒太母却1-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容,同一时间,她的元神从另一个方向杀向天创天子,这一回运用的是时间法则,冻结了时间,这下连东方易也无法可破。 第一百十八章方舟破龙 第一百十八章方舟破龙 东方易与天创天子主修的都是武道,参透的也是空间法则,加上元荒太母一分为二,先以r-u身攻击为y-u饵吸引注意力,然后突出元神法神,偷袭天创天子。 元荒太母的法身是一尊三头六臂的王母之像,一悲、一喜、一怒,三种不同的表情,却共同散着母仪天下的威严,如同皇者降临。 眼看就要得手,忽然一道靓丽的身影cha入,横档在前,狠狠劈来一剑,剑气与王母法身相撞,漫天散sh-断裂的时间法则。 阻挡者爆力强大,可承受却是一般,身形一震,体内元神已然在碰撞中毁灭,不过下一刻又重新凝聚成形。 虽然只是争取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可对天创天子而言已经足够了,他运转全身功力,镇压住体内的暴*气息,反身一掌,将王母法身击退。 元荒太母的元神一下子归入身体,嗔怒道:“是谁坏我好事” “天地不仁,魔吞万物。nv子有匪,淑德d-ng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心魔少nv手持墨阳剑,占据白庸的身体,利用造化n-ng神诀挡住了对方一bo进攻,因为对方的修为高深,因此她也水涨船高,提升到了虚空造物的境界,才能顺利的运用时间法则进行对抗。 而且,也因为这种遇强则强的能力,令她现了对方的谎言。 “你根本没有粉碎虚空的实力,虽然不知为什么你能催动空间法则,但可以肯定,绝非是你突破到了粉碎虚空,所谓的闭关功成不过是威吓之言,我看是恰好被打断了修炼才对,否则在我方炮轰元祖魔山时你就该出现了,而不是一直拖到现在。” 如果元荒太母真有粉碎虚空的修为,那心魔少nv也该同样拥有c-o控空间法则的能力才对,然而她并没有这等能力,因此反向就可推断,对方不过是在声张虚实。 元荒太母自是不会承认,可她刚要开口否认,就感一股劲力压迫而来,硬生生将她要说的话bi了回去,不得不将精力放在战斗上。 出手者是东方易,虽然他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低,然而威胁却是最大,掌出连环之势,招招相连,直取破绽。 随即心魔少nv也挥剑加入,师徒配合默契无间,比之前东方易与天创天子的合作要抢夺了。东方易还很纳闷,这名手持自己徒弟的兵器的nv子,怎么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满满的默契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合作----白庸可没有将自己能变身的事情满世界宣扬的y-望。 天创天子见状,也很有自知之明的守在外围,没有强行cha进去,只是见缝cha针的打出全力施为的攻击。他这样的行动才是最聪明的合作方法,前番只有两人倒也罢了,即便没有配合两人攻击总比一人强,可这一回他若是强行netv的配合,改在外围施以辅助,虽然挥的作用不那么大,但至少是给予了帮助,而不是拖后tui。 三人齐齐出手,缠住元荒太母,过招数刻,东方易也真正确认,对方并不是真的拥有破碎虚空的能力,否则以他和天创天子负伤的状态,怕也难以压制住对方,眼下以三对一,总算是争得上风,只是各自都有所保留,没有强行分出生死,而是耐心的在等待变数。 东方易这边等待的自然是己方同伴的胜利,在银之魔主带出的人马被尽数剿灭后,魔道的战力已经大大削弱,无法抗衡正道与王朝的联手,那些数量众多却修为低下的魔修不必说他们,哪怕没有王朝兵马的牵制,他们也无法起到决定战局的作用,眼下看来,也只有石千仞一人有这样的实力,然而正道盟这边派出布施和尚与刑无si一起夹攻他,纵然悍勇无匹,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 反过来,元荒太母同样有所依仗,东方易与天创天子并未曾见到那一幕,因此心中尚存疑hu-,不明白对方为何也能如此神闲气定,直到龙y-n声起。 一声惊天龙吼,一条巨大的身影从元祖魔山深处蹿出,钢铁般的身体携带摧山裂地之威,步云霓未来得及反应,被龙尾一甩,整个人如炮弹一样被拍打出去,直接重伤昏m。 “孽龙,找死” 韩林一见突袭而出的睚眦天龙竟然向着自己冲过来,连忙运转飞景、流采、华铤三柄王霸之剑,以螺旋形态冲出,两两配合迸sh-锋利剑气,三剑合一,由一化二、二化三、三化万千,迸sh-出如瀑布般的剑气流,接着身形藏匿其中,紧随其后。 然而无坚不摧的剑气撞在睚眦天龙的身上,竟成以卵击石之状,纷纷碎裂,没能给对方带来半点影响,紧接着天龙大嘴一张,撞上了身剑合一的韩林。 剑华猛然暴起,好似冲天光柱,然而却在半路被异力咬断,定睛看去,只见睚眦天龙口中咬住了韩林的腰,下半身已经在嘴里,只留出血淋淋的上半身被悬在外面,不停的挣扎,愤怒的嘶吼。 “啊啊啊----这不可能我韩林身怀大气运,降临这方世界,是时代之……” 他没能来得及说出下半句话,就被睚眦天龙吞入嘴里,出一阵咬碎骨头的咀嚼声后,直接吞入腹中。 “d-ng天一羽,崩山倒海” 迅驰来的一箭,带着移山倒海的力量,轰击在睚眦天龙的脑袋上,震d-ng开的气劲,在大海上掀起了一bo巨大的海啸。 然而这携带惊天力量的一箭,却只是让睚眦天龙的脑袋摇晃了一下,似乎是一下子被打m-ng了,但也仅仅是打m-ng,连伤口的没有。 ji怒的睚眦天龙朝着箭矢sh-出来的方向张开大口,吐出一道堪比七曜灭道古巫大炮的光柱,轰击在那块地方形成半圆形的能量暴走区域,直接将那里的山地给湮灭了。 出箭者没有回应,显然是没能逃过一劫,只是不知道出箭者是正道的任之初,还是王朝的武虚。 睚眦天龙仗着神器难伤的身体,直接冲入ho;n战的战场中,不分敌我,无论王朝的士兵还是魔道的修士,统统撞死,它身体表面的每一块鳞片都好像一柄利剑,将接触到的东西全部切成r-u酱,再厉害的防御法宝也难以阻挡。 上官婵甚至动用了水心剑与火精剑的极招,也只是震伤,并没能攻破它的防御。一时间,无人可制的睚眦天龙纵横四方,肆意屠杀,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的动向。 这样下去,等它有了空闲,能chou出手来帮助元荒太母,那么魔道真能借此一举翻盘,一时间魔道士气大涨。 卫人臣与计帷幄从元祖魔山中出来,本来还想在魔修群中捣1u-n一番,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面面相觑,卫人臣连忙自谦道:“我可只是一名普通的政治家,对打打杀杀不在行。正道盟高手如云,这事还得由行家来。” 计帷幄也道:“我擅长的也只是动脑,而不是动手。这下麻烦了,若不解决它,现在引爆地下熔岩的话,说不定对方能及时收走元祖魔山。” “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白君龙应该会有布置的,这么明显的强敌,不可能没有针对的手段,何况他人都没有出现,肯定是在暗中使坏,” 白庸没有将情况告诉东方易,自然也没有告知计帷幄,常人也很难联想到这点上,于是将天空中ji战的白庸给无视了。 不过幸运的是,白庸确实也布置了一手,他最擅长的就是临场应变,虽然因为睚眦天龙的突然出现,只匆匆见过一面,使得他应对得有些匆忙,导致需要一段时间来等人救场,可终究是计在xiong中,不显慌张。 刹那间,察觉到原定计划中的信号,心魔少nv突兀的打出一招奋不顾身的术法,以元神直冲对手,元荒太母仓促应招,虽然一招击毁了元神,可也因为余劲而负伤。趁此机会,白庸以造化n-ng神诀恢复元神,快chou离战场,而天创天子虽不明缘由,但也及时补上空位。 “就算有造化n-ng神诀,也不能再如此不要命,我的元神已经有疲惫感了,顶多还有五次复活机会。” 白庸一边警告心魔少nv,一边催动印记,从虚空中召唤奇迹方舟。 看见从空间裂缝中钻出的奇迹方舟,睚眦天龙怒吼一声,直冲过去,反正两七曜灭道古巫大炮已经用完,再也没有能威胁它的武器,而以奇迹方舟的笨重,是不可能伤到它,于是就打算以游走来毁灭掉这件虚空神器。 可就在此时,天外忽来两道利芒,目标直取睚眦天龙,仗着自身刀枪不入,它完全没有理睬这种偷袭,尾巴一甩就要拍开对方,然而这一回,无坚可摧的鳞甲却被d-ng穿了 两道利芒,一头一尾刺穿了睚眦天龙的身体,将它巨大的身体整个钉在了元祖魔山的山壁上。 一人是齐无憾,用新铸的盈月神锋贯穿了相当于人的脖子的位置,另外一人则是盖樵帆,用的是阎无辜留下来的邪皇刃。 两柄绝世利器击穿了神器难伤的天龙护甲,同时一道一魔两股元力回旋,划分阴阳开启太极封印之术,牢牢钉住了睚眦天龙。 同一时刻,白庸召唤出奇迹方舟,将度提高到最快,携带灭世之威,一头向着目标狠狠撞了过去 第一百十九章创圣仪式 第一百十九章创圣仪式 睚眦天龙很强,这种强大并不等同于武者的强大,武者的强大是多方面的,比如兵器,比如武技,比如剑意,以上这些都不是睚眦天龙的强项,它的强只彰显在r-u身上,只凭这具刀枪不入的身体,就能与拥有神兵利器、绝世武功、极招意志的虚空强者相媲美。 上品宝器砍在它身上连一道痕迹都不会留下,威猛的掌力击在身上只是稍稍震d-ng一下,它的防御之强,并不是像一般鳞甲类妖兽那样拥有无敌的护甲,护甲下依旧是脆弱的内脏,它由外向内都是如同钢铁一般的坚硬。 这一点,从两口神兵刺穿它的身体后,流出来的是如同胶质一样慢慢渗出的血液,而不是喷泉一样的血水就可以看出。 因此,齐无憾与盖樵帆哪怕绝世神兵在手,也只是用刺,而不是砍,即便这两口神兵可以无限延伸到断海的长度,可如果用砍,只能是在睚眦天龙的身上砍出不算严重的伤口,绝对不可能一斩两段,用常规的方法是伤不到这条金系天龙。 所以,白庸用了非常规的手段。 斩不断? 那就用奇迹方舟撞死你 奇迹方舟正面冲撞的力量有多强?没人知道,因为就算r-u身粉碎虚空的强者也不敢正面硬接,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以世界为概念对象,碾爆一个中千世界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虚空强者可以有很多种手段来击爆奇迹方舟,可唯独没有正面对撞这个选择,因为两种攻击压根不是属于一个范畴的。 既然睚眦天龙以“个体”的手段很难击伤,那么就换以非个体的手段。 于是乎,它有幸尝到了迄今为止尚没有人体验过的撞击。 就像是一根铁杵狠狠砸向砧板上的一条泥鳅,奇迹方舟撞上了睚眦天龙,像是要将它撞成馅饼一样撞了过去,元祖魔山的山壁显然承受不了这股巨力,一下子凹陷碎裂,方舟带着睚眦一起撞进了里面。 一阵轰隆隆的碎响,天崩地裂,威势远远过了元荒太母那边的极道强者过招。 幸好这一同时触动了元祖魔山的核心保护阵法,不同于被废掉的外围守护阵法,那是保护别人的,核心阵法才是保护自己的,尽管也被奇迹方舟一并碾爆,可也大大降低了威力,至少保护魔山没有被彻底撞毁。 不过,当人们看着那半截船身陷入山体的状态,哪怕对睚眦天龙的身体再有信心的姥学究,也只能是祈祷对方没有被一撞毙命,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还是有希望的。 睚眦天龙终究没能来得及适应身体,要不然就算被两柄神兵钉住身体,也可以及时的力震开,然后chou身避开奇迹方舟的撞击----这种非常规的攻击显然是很容易避开的。 可惜没那么多假设,一点点的疏忽,一点点的破绽,在战斗中几乎察觉不到的小影响,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被这雄厚的一击所震慑,剧烈的战场一时间安静下来,人人都看向好似铁棍扎进岩石的魔山,那些因殃及池鱼而在魔山中一同被碾压的魔修反而没人在意了。过了一会后,才有一群仍抱有渺小希望的魔修大声呼喊着向着凹陷的山壁飞去。 就在这时,元荒太母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趁着天创天子分神之际,抓住机会一掌击退东方易,随后从包围圈从逃出,迅来到元祖魔山的正上方,念动无名咒术,接着,看似好像一同被撞“死”了的元祖魔山开始躁动了。 “要爆炸了” “这疯子要引爆魔山” 一些闻到毁灭气息的修士们立即明白过来,人人脸s-大变,哪还敢呆在这里,连忙反身逃跑,就算是魔修魔将也一样,纷纷逃离魔山。 白庸倒是有心想要收回奇迹方舟,可这东西不属于一般法宝类,没可能像墨阳剑那样,心念一动就可以化成光芒****,要知道平时也是藏在异空间当中,此刻只能一点点的向外拉出,却又哪里来得及。 面对已经被点燃火线的炸y-o桶,虽然知道熄灭火线就能阻止,可一般人的选择都是转身逃跑,强如天创天子也不例外,只有东方易这等猛人,才会ji流勇进,偏向虎山行 哪怕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东方易也一向有进无退,此刻在逃跑和攻击的选择上,他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定澜神剑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化作利芒直sh-而出。 元荒太母虽知危险临头,但她此时除非中断术法,否则不能退,可若真的放弃术法,以眼下睚眦天龙生死不明的状态,魔道必败无疑,反败为胜的时机唯有这一次,她却是不肯放弃。 当两者都不肯后退的时候,结果是至少一方要头破血流。 这一回,却是两人头破血流。 东方易没能来得及阻止元荒太母,元荒太母也没能躲过这一剑。 就在定澜神剑刺入对方体内的同时,元荒太母同时完成了施法,刹那间整片大地沸腾了,元祖魔山在轰隆一声中爆炸了,顿时天地失s-,日月无光。 剧烈的白芒吞噬了整片天地,哪怕有着九洲结界的守护,也造成了恐怖的破坏,卡在魔山当中的奇迹方舟自然被一并炸毁,心神相连的白庸受创吐血。 原本生死未明的睚眦天龙这下算是明了生死,哪怕方才没有被撞死,这下处在爆炸的核心处,肯定是必死无疑。 没人料到元荒太母会有这等疯狂的举动,难以理解,破坏自己的老巢完全是自取灭亡的行径,要知道哪怕最后魔道大败,她也可以钻进魔山深处,启动最后的法阵,说不定能够逃跑,因为元祖魔山本身就是一件法宝。 可她却亲手将这件最后的保命法宝给破坏了。 受爆炸余劲bo及,加上元荒太母临时反掌一击,被正中xiong口的东方易负伤后退,不过比起这仓促的一掌,他那全力刺出的一剑,才是真正的致命攻击,接下来的战斗,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有必胜的信心。 然而,元荒太母也是另有打算,她可不是脑子犯冲,突然要和人同归于尽,而是另有盘算。眼前局势不利,继续战斗必败无疑,这是整个战局的大势,凭她一人难以挽回,而最后的逆转机会,就是在已经准备了数百年的创圣计划上。 利用元祖魔山的爆炸,取得了奇迹方舟上的天之石这个最后的材料,而原计划中的大量生命能量,则由睚眦天龙提供,如此就能勉勉强强达到开启仪式的条件。 元荒太母强运功力,镇压住体内躁动不安的d-ng魔剑意,快下降到魔山爆炸的核心阵法处,随即开启掩藏其中的阵中之阵,开启了创圣仪式。 巨大的法阵回收散落的天之石碎片,补全自身,接着阵法中一道道圣痕亮了起来,其中有很多道圣痕都是种植在己方的魔将身上,包括葛巅峰、屠婴客等等,在他们死后圣痕就会带着一身精华回归。 只是,远远不够,在原定计划中还需要两名虚空强者的圣痕才行,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在一次试探后立即展开大决战,太过仓促了,无论是对正道还是魔道。 以白庸以往的谨慎的布局风格,本不该出现这种冒险的手段,他以往的布局都是以退为进,虚实相jiao,绵里藏针,可这一回却是不顾一切的猛大强攻,所以才使得魔道始料未及,大大破坏了元荒太母的计划,在闭关修行的中途不得不放弃,强行硬战。 这般计谋上的错料,是因为布局并非白庸一人,章卿云虽然贵为帝师,却是名声不显,另外也有计帷幄的暗中掺和,此战在大局上的布置其实是出自这两人的手笔,唯有在对付睚眦天龙等一些细节上,才是白庸的手段。 错料对手,这是真正的大忌,下棋的时候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必然落入仓惶应对的窘境,这才是魔道最大的错失。 于是,眼下元荒太母也只能将希望寄存在最后的翻盘手段上了。虽然没有两名虚空强者的圣痕,但纯以元气来比较,一头睚眦天龙比得上三名虚空强者,唯一缺失的就是虚空法则,纵然功力远远出了虚空境,但对法则的领悟上,睚眦天龙仅仅是在入m-n的程度。 为此,元荒太母不得不将自己领悟到的残缺空间法则也一并注入其中,本来还需要一名虚空造物强者的时间法则,但如果也一并注入,元荒太母自身的实力怕会大大降低,接下来没有保命的能力。 在放手一搏与暂留后路的选择上,元荒太母选择了后者,虽然没能完全满足仪式的条件,可基本上也能启动,顶多是不那么完美。 刹那间,风起云涌,天空黑压压一片,让人感觉好似直接压了下来,其中电龙流转,雷鸣阵阵,万鬼哭嚎,强大的造化之力在阵法核心处凝聚,传来一阵阵好似胎动的震动,一个全新的生命正在酝酿。 天空中降下九重天劫,狠狠劈落,似是不想让这个天地不容的存在诞生! 第一百二十章天意弄人 第一百二十章天意n-ng人 身为早就渡过九重雷劫的虚空造物强者,元荒太母轻易的挡下了天劫。 其余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虽然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可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要是对方想做的,统统阻止。 然而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中间传递出来,一bo又一bo,阻挡住众人的前进,修为低的直接被震飞出去。 东方易中掌,正在调息,一时也难以为继,白庸此刻没有和对方战斗,也无法启动心魔少nv的能力,修为不足,同样难以靠近,此时只有天创天子才有能力。 天创天子纵然战斗经验不足,但也是个有胆魄有能耐的人物,当下就向着元荒太母冲去,同时气凝周身,试图趁此机会一掌击毙对方。 元荒太母察觉到了天创天子的举动,于是凝神以待,决不能让对方干扰了仪式的进行,然而就在她想要出手抵挡的瞬间,异变突起。 开启创圣仪式的祭坛开始躁动,然后天创天子的身影也停滞在半路,两者之间产生了莫名的联系,他的xiong口浮现出复杂的印记,而祭坛中也浮现出相似的印记。 天创天子能在短短时日内快进步,全赖章卿云一手设计下的创神计划,而创神计划的由来,却是脱胎于魔道的创圣计划。 创圣计划需要在人体中种下圣痕,催潜能,等到寄宿者达到人生巅峰的时候阵法,圣痕就会带着此人所有的武道精华回归到祭坛中,最终可创造出一名拥有成圣潜质的存在。 这一方法来自一片龟甲上记载的《荒神录》文字,元荒太母故意将其流落出去,本意是要借他人之手,多种一些圣痕,从而缩短举行仪式的准备时间,等到三百年后回归时再坐享其成。 哪知道这片龟甲落入章卿云手中,他有王佐之志,却无称王之意,并不受到y-uhu-,而且也敏锐的感知到隐藏其中的阴谋。他不想被人当刀使,也不想白白1-ng费掉这m-n奇诡之术,于是在多年琢磨中,将这套方法进行了改良,将创造出一个新生命改为赋予一个存在者能力,虽然其中有不少瑕疵,可也是瑕不掩瑜,算是另起炉灶。 然而,正如元荒太母不知道龟甲落入章卿云手中被雪藏了,章卿云也不知道这龟甲来自于魔道,毕竟都是各自最细心掩藏的秘密,不可能被人探听到,于是乎,这等巧合在双方皆不知情的状况下给撞车了。 刹那间,天创天子体内的神痕与祭坛中的圣痕相互呼应,本源一致,各自想要吞噬对方,但神痕中有一位冰洲nv皇的功力,圣痕中有一条睚眦天龙的元气,没有哪边是绝对占得上风。 两边一阵比拼后,随即合为一体,圣痕中的生命体钻入天创天子体内,这种生命体并非是纯粹的能量,而是介乎生命与能量之间的存在,瞬间天创天子的身体开始膨胀了。 就像是无数r-u团从体内钻出来一样,天创天子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开始隆起一个r-u团,而在r-u团上又隆起一个r-u团,每一个r-u团中都蕴含强大的能量,一旦戳破后就会产生惊天的爆炸。 不一会,天创天子就变成了一个大r-u球,整个人都看不见了,仔细辨认倒是能从中看见一张痛苦的脸,而且这个大r-u球还在不停得蠕动和膨胀。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的创圣计划……” 元荒太母脸上也出现惊讶的表情,没有任何情报,她不可能一下子联想到龟甲上的内容流落到了对方手里。她的震惊,除了对状况异变的不知情外,还有对创圣计划失败,满盘皆输的绝望。 情绪bo动的状况下,她忘记了镇压体内的剑意,瞬间定澜神剑的剑气从她体内爆sh-而出,但这股疼痛感却也将她从愣中唤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纵然整个魔道势力毁灭,只要我还活着,就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惨败,并不能彻底毁灭元荒太母的意志,于是趁着其他人也为异变所摄的情况下,快逃离现场。白庸倒是有心阻拦,可惜凭他一人并不能拦下对方。 “这股能量太诡异了,好似在吞噬周围的一切元气,不能再让他继续膨胀下去” 东方易现那块r-u球竟是在无穷无尽的扩张着,并且融合周围所有的物质,吞入体内转化为自身能量,心念以转,思及各自立场,顿下决心,举起定澜神剑就要施展极招。 王朝诸将见状,连忙要出手阻止,他们虽然也看清了情况,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可同样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效命的主君就这么死去,至少也要拖延时间,等待帝师回来再商量解救的方法。 “儒风洗墨练昊阳” 白庸先一步动了魂兵极招,霎时如墨的黑白世界席卷而出,强大的封印之力将王朝诸将困入其中,虽然只一下就被破除,却替东方易争取到了蓄力的时间。 “一d-ng魔澜定世尘” 净世洪流汹涌而出,一下子就击中了不断膨胀的r-u团,宛如末日一般的威能从中爆出来,足以伤毁眼睛的光亮散,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jid-ng而出,上通星云,下冲黄泉。 九洲结界不得不开启,限制住这股能量的爆,然而喷薄的气劲,仍然将所有人都吹飞出去,纵然是东方易也无法稳住身体,一时间天旋地转,意识ho;n1u-n。 …… “向南边走,前往正道势力无法触及的南部荒洲,暂且作为留身之所,慢慢培养势力,总有一日能再现魔道昔日之威。” 狼狈而逃的元荒太母,及时躲过了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转瞬间就飞出了百里之外,于她而言,只要保住x-ng命,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反正她的寿元几乎无穷,完全耗得起。 只要能逃出生天---- “可惜,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人,身着黑s-的衣衫,站立在剑丘之上,挡住了去路。 元荒太母一惊,定睛看去:“是你那名被擒拿的玄宗弟子” 冼凡心撤掉披肩,冷目对视,沧桑的脸庞如万古不化的坚冰,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眼中无喜无悲,唯有凛然杀意:“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你居然恢复了理智亲手杀掉同m-n,居然也没能令你堕落成魔?” “的确,我本来应该成魔……但是,有人原谅了我,他说他并不怪我,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救了出来。” 元荒太母不愿与对方纠缠,想要快点离开,加上顾虑身体伤势,于是用上攻心之计:“你以为这样自欺欺人,就能推卸掉一身的罪孽吗?就算杀了我,你就能脱去犯下的过错吗?你的那些朋友,难道会因此原谅你吗?” 句句诛心,正是要挑起对方不愿想起的记忆,ji心魔。 然而,冼凡心却是不为所动:“我并不奢望能偿还那无尽的罪孽,也没有祈求别人宽恕,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杀你。” 平淡却又坚定的语气,没有兴起半丝bo澜, 元荒太母立即明白,光靠言辞是无法动摇眼前之人,于是换上威严的面容,嗤笑道:“想要杀我?你不好好找个地方渡过残生,居然自寻死路,就算要报仇也找错对象了,即使我负伤在身,你以为凭你就能打败我吗?螳臂挡车” 为求战决,以免被追兵追上,元荒太母运转残存功力,试图一招毙敌,小小的玄宗弟子,纵然恢复了往昔实力,如何能挡得住她。 “三葬轮回起元荒” 王母法身出窍,散镇压三荒的能量,三六臂,分别释放出洪荒、蛮荒、莽荒的气息,三种最为原始的气息,汇聚成一圈圈的轮回之力,仿佛要将人带回太古时代。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招,冼凡心平展开双手,一手ji起阴厉魔元,一手d-ng起阳刚道元,足下剑丘受到感应,纷纷瓦解,一左一右,剑群随气流变化。 “道无尽,魔无穷,正凤邪凰破玄牝” 剑气凝成一凤一凰,由道元构成的白s-剑凤,由魔元构成的黑s-剑凰,两者好似太极阴阳鱼般旋转,在中间出现了一道玄牝m-n,凤凰双双冲入m-n中。 一声炸响,玄牝破碎,随即冲出一只ho;n沌s-的剑翎凤凰,冼凡心与之融合,径直撞向元荒太母。 极招相冲,凤凰度先是一缓,看似就要被击碎,可是又立即从对方身上汲取魔元,弥补自身,弱敌强己,不一会就占据了上风,锋锐的剑气割破雄浑的气流,一声凤鸣,凤凰穿透了王母法身。 “这是……三楔魔印的功力,你居然吸收了啊啊啊啊啊----” 出乎意料的修为,冼凡心施展出道魔合一的极招,以魔流吸收对方的能力,以道流展开致命的攻击,一下子击破了元荒太母的极招。 轰然爆的千万道剑气,从内向外,将王母法身刺得千疮百孔,瞬间破灭,一道虚空强者,就此陨落。 不世的战绩,并没能带给冼凡心半点欣喜,他看向元祖魔山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赎罪之路,才刚刚开始…… VIP卷 大结局 vip卷大结局 囍字贴窗,张灯结彩,一鞭炮声从远方传来,由远及近。 红s。 大红s。 喜庆的大红s。 到处是乐呵呵的笑声,洋溢着幸福的气氛,几名丫鬟家丁纷纷拎着礼篮,向凑热闹的孩童们散喜糖。 “怎么聆月还没过来?” 穆若愚穿着一身大红袍,有些迫不及待的说着,然后踮着脚向远方眺望,望眼y-穿。 张小茹给了他一巴掌,叮嘱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么鲁莽,也不看看场合,注意点礼节,今天你可是重要人物,别给玄宗丢脸。” “可是这衣服穿着不是很舒服。” “放心吧,你这一辈子估计也就穿这么一回了,抱怨个什么劲,新娘等一下要坐轿过来。”张小茹有些不放心,“步骤都记住了吧,和聆月配合好,这是人家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可别出了差池。” “放心吧,放心吧,不就是三拜吗?早记住了。” “谁让你记这些这么简单的东西,需要你来记吗?” 张小茹还要唠叨,却被一阵尖叫声打断。 “来了来了来了hua轿来了所有人注意” 穆若愚连忙tingting身,打起精神。 等到hua轿落下,跟着几名司仪的指挥,走过去牵住上官婵的手,跨过象征生活坎坷的m-n槛,一步一步走进布置好的喜堂之中,四周传来一阵阵恭喜祝贺的声音。 上官婵低着头,轻声道:“回去后,得洗掉一层皮才行。” 穆若愚郁闷了:“都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给点面子呀就算不给我面子,也给白庸面子吧。” 这时新郎新娘到位,即将进入最高ch-o的三拜礼节,四周传来姑娘们的赞叹声。 “新郎好英俊啊” 穆若愚连忙ting直腰板,面相肃穆。 “新娘也好漂亮。” “新娘带着头巾你也看得见?” “你看伴娘那么漂亮,新娘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这倒也对,不过你看,伴郎也……还行。” 穆若愚怒道:“什么叫还行长没长眼,一表人才不认得吗?” 上官婵一指点出,制住他的x-e道:“闭嘴你想坏了白如雪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吗?” 穆若愚连忙规规矩矩。 司仪一声长音:“一拜天地” xiong前挂着大红hua,穿着新郎官衣服的白庸和盖着红盖头的白如雪跪下行礼。 上官婵看着这一幕,轻声嘀咕了几句:“好没到放弃的时候,再过个一两年……” 拜完高堂,正要给白老爷子端茶的白庸一个哆嗦,差点把茶水抖出来。 怎么回事? 果然走妹线是遭人嫉妒的事情吗? (终)